《末日游戏》 第1章 生死瞬间 天将破晓,朝霞铺满半边天,厚重的灰白云层嵌在朝霞之上,占据了整片天空,给人压抑沉重之感。 一道狼狈的身影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在他周围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面容恐怖的尸体,怒目圆睁,惨白的眼白上镶着黑豆般的眼珠。嘴唇青紫,脸色青白,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脑袋都被暴力伤害过,流出黑色的血液,空气中流淌着腐烂的气息。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死人。 当第一缕晨曦穿破厚重的云层,照在沈思君身上时。他缓缓抬起头,无可奈何地看着四周死状可怖的尸体们,颓然地撒开了手里的匕首。 匕首上都是黑色的血液,比墨水还浓稠。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思绪如云飘远。 一天前,他捡到了一把金色钥匙,刚把钥匙拿在手里,就看到眼前浮现一行金色的字幕:【是否选择立刻进入游戏?1.是 2.否】 “什么游戏?”沈思君不假思索地问出口,等了半天没人回答,金色字幕也没变化。 他思衬片刻,用力将钥匙甩出去,打算将这烫手山芋扔掉,可下一刻,钥匙又呈抛物线状回到了他的手里。 这一刻他如坠冰窖,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拧着眉毛看着手里的钥匙,再看眼前依旧存在的金色字幕,魂都吓飞了。 不行!不行!我被人做局了,我得赶紧跑,他在心里呐喊。 下一秒他惊惧万分,他的腿像打了麻药般不听使唤,他垂眸满眼惊恐看去,无论他怎么用力腿都纹丝不动,像长在了地里一样。 他伸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心脏在胸腔里快速跳动,震得他的手一阵发抖,大概一刻钟后他的心情平复下来:“否!” 金色字幕慢慢虚化,新的字幕随之浮现:【选择你的死亡方式?1.心脏骤停 2.车祸 3.上一题】 沈思君眼睛遽然睁大了,眼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至全身,变态啊!变态啊!不进入游戏就死,他现在确信他不进入游戏真的会死。 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上一题。” 催命字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是否选择立刻进入游戏?1.是 2.否】 “是!” 下一刻,他感觉天旋地转,仿佛穿梭在时空隧道一般,须臾,他稳稳落在一处空地上,空气潮湿黏腻,夹杂着一股难闻的腐烂气息。 眼前凭空出现一道长方形屏幕,沈思君定睛看去,俨然就是游戏主页面,一条黑框白字突然出现【是否领取初始物品1.是2.否】 “是!”以他十年游戏老玩家的身份他知道这是新手设备,那必须得要。 下一秒,一块布和一个银色匕首突兀漂浮在半空上,沈思君眼睛火热,内心狂喜,这肯定是武功秘籍和神兵利器啊!他伸手拿过来一看布上只是地图,匕首也是平平无奇。 “这也太寒酸了,这游戏制作组太穷了。” 他撇了撇嘴随手将地图和匕首揣回兜里,专心去研究屏幕。 偌大的屏幕上只有寥寥六个区域,他伸出手指点在【兑换商店】 像是按在了手机屏幕上一样,界面倏忽变换成巨大的“棋盘”,每个格里都有一个物品及所需的积分。 沈思君专心致志地看过去,琳琅满目,食物、药品、衣服、武器、生活用品等等应有尽有。 他好奇地随机点了一下,出现一条黑底白字框【抱歉!积分不足。】 “这么黑?初始积分不给点。”沈思君埋怨道,兴致缺缺地点了退出的箭头,又点了【任务专区】,任务专区分为终极任务、固定任务和随机任务。 他点开终极任务:【杀死丧尸王】,后边还跟着红色的注释:【杀死丧尸王之后就会脱离游戏回归现实世界,并获得一亿元奖励。提醒:杀死丧尸王需要在特定的仪式下伤害他的死穴。(丧尸王死亡,所有没有灵智的丧尸全部消失,有灵智的丧尸变为普通人)】 “丧尸王,这是末世求生游戏?一不留神就会死啊!真是变/态游戏!” 他又想起了【兑换商店】里有这两个兑换选项,所需积分他没记住,他又回去看了一眼,直接偃旗息鼓了。特定仪式和丧尸王死穴需要40000积分,而一个固定任务才200积分,这得做到猴年马月去。 夜风呼啸,寒风猎猎,他紧了紧衣服,血腥腐朽的气味越来越浓,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清冷的月光下,他看到了让他心胆俱裂的一幕,一群走路踉跄的丧尸们直接把他包围了,包围圈越来越小。 他掏出兜里的匕首,拔出来,一片寒光闪烁,他疾驰着向一个方向而去,来到丧尸近前,抬手,匕首插入丧尸太阳穴里,他用力一拔,带出黑色浓稠的血液,刺激的气味让沈思君几度干呕,眼里一片雾气弥漫。 这时前排丧尸都到了,伸着双手张着嘴向沈思君扑来。 沈思君睚眦欲裂,一拳一刀威猛无穷,瞬间便有四个丧尸倒地不起,看着继续攻来的丧尸群沈思君头皮发麻。 这是一场激烈的鏖战,幸亏他是特警,体力良好,精通格斗,才不至于变成丧尸。 思绪回飘,他捡起地上的匕首,在地上细致地蹭了又蹭,很快露出了银色的刀身,但依旧有很多黑血留存。 再看自己手上和浅色的冲锋衣上沾满了浓稠如墨的黑血,恶心至极,他知道这样的大环境下根本不可能保持原有的干净整洁。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到旁边一颗葱郁的树旁,摘下宽大的叶子,擦拭刀身,刀身干净了后被他插入刀鞘之中。 又摘下几片叶子,擦拭脸颊、手和衣服后,拿出地图研究了一番,他在寻找固定任务里三条任务之一提到的卡安安全区。 找了片刻他才想起他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平静地收起地图,他迎着朝阳沿着黄沙土道走去。 路旁随处可见腐烂的尸体或者白色的枯骨,气味让人窒息。 乱糟糟的环境就是病毒和细菌的温床,他想一定会发生大规模的疫病,这一切都彰显着此地的危险重重。 日头高悬头顶他才走到一处城镇,入口立着斑驳的木牌子,字迹被晒得发白,隐约可见是清水镇,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清水镇离卡安安全镇只有100多公里。 镇内主路上一片疮痍,路上杂七杂八地横亘着几具尸体,旁边有几辆残破的汽车,沈思君完全接受了现状,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途中他看到一辆汽车车门半开,一道尸体趴在方向盘上。 周围建筑都是欧式建筑,独栋独户平房或者二层洋房。他举目望去,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个便利店,他小跑着过去推门而入,食品类货架子上空空荡荡,积满了厚厚的灰。 几具尸体分散地躺着,眼前屏幕突然出现,黑底白字框闪现【随机任务,将便利店内尸体埋葬——积分50(限时三十分钟)】 沈思君走了大半天,水米未进,此刻已经饥肠辘辘,这任务他必须接了。 他在便利店里找到了一副手套,将几具尸体拖了出来,眼看就剩最后一具尸体,他拽着尸体的长头发往出走,突然,头发断了,他又去拖着那尸体的头,“啪”头也掉了,沈思君苦笑一声,好看的眉眼里有些愁容,他总不能公主抱吧,太恶心了! 他蹲下身子去拽尸体的两只脚踝,脚也掉了。 他坐在地上静默了一会,去仓库里找了一个大袋子,将尸体零散的部位捡进袋子里。 废了好大劲才将几具尸体入土为安,如愿获得了50积分,他花了11积分兑换了两瓶水和一份蛋炒饭,用了半瓶矿泉水洗了脸和手,露出了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吃过饭后他在城镇里搜寻了很久,找到了一套干净的运动服和一些食物。 眼看天色渐晚,他直接找到一处门窗良好的房子,进入一间没有尸体的房子,简单吃了点面包和罐头,躺床上睡了一夜。 翌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幽暗的天色,起身吃了剩下的面包和罐头,之后离开了房间,他要抓紧时间赶路。 依旧是黄沙土路,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他躲在旁边的树后,伸头看去,有几个人被丧尸群包围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救的时候黑底白字框又现【解救前方被丧尸包围的四人——积分100分(限时三十分钟)】 他没有犹豫地走出来,掏出匕首,单枪匹马朝着丧尸群走去,有丧尸注意到他,转而朝着他而来,他们感觉这人的血肉更加可口。 沈思君怡然不惧,如战神临世,瞬间解决两个丧尸。远处被围困的四人都投来了一抹视线,没有时间细想,他们提起工具继续捶爆丧尸的头。 那道纤瘦的身影是最轻松的,其他三人替她分担了很多压力,但她仍然哭爹叫娘的嚎叫,好像用声音就能锤爆丧尸的头一样。 那黄脸大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转而深深地盯了沈思君一眼,不觉被他那俊俏的面庞晃了眼,长得也太妖孽了。 半钟头后,此地丧尸尽数倒地,沈思君皱着眉看着又被黑血染黑的衣服,牙都要咬碎了。 被救的四人走了过来,头前的黄脸大汉抬手抱拳,声如洪钟地说:“感谢朋友出手相救,在下于赫,敢问朋友高姓大名?” “沈思君。”沈思君平静开口,碧绿色的眸子划过在场四人的脸。 三男一女,那女人正不耐烦地拿着手帕擦拭脸上的污血,对上沈思君的视线展颜一笑,很是美丽:“小哥,我叫刘颜,谢谢你救了我们,我愿意以身相许。”她这会倒是镇定自若了,声音也软糯动听。 她身旁的男人深深看了一眼刘颜,深吸一口气后面色不善地说:“你好,我叫齐修,谢谢你!” “我叫李磊,谢谢你救了我们。”李磊面容憨厚,身量不高,目光诚挚地看着沈思君。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介怀。”沈思君面色古井无波,碧绿色的眼睛像幽深的潭水,折射着深不可测的光。 新人新书,希望大家喜欢,可能会死很多人。毕竟是末日丧尸世界,希望理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生死瞬间 第2章 救人一命 五人坐在阴凉处休整片刻,沈思君感觉口渴难耐,拿出帆布包里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余光瞥见四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四人喉头慢慢地攒动,吞咽着唾沫,看起来渴的不行。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听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声。 “那个?可以给我喝一口吗?”刘颜姣好的面容上迅速涌上一片绯红,虽说她性子跳脱,但主动说这个事还是感觉很难为情,“我已经一天没喝水了。” 沈思君平静地看了她一秒,将水递给她后,目光扫视众人:“不嫌弃的话剩下半瓶水你们分了吧。” 几人麻木的脸上浮现一抹喜色,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半瓶水。 刘颜双手颤抖着握着瓶子,甘甜的水流进口腔,干痒的嗓子得到了滋润,身体的不适得到了缓解。 她很有分寸,水喝了大概四分之一后恋恋不舍地将水瓶交给齐修。 齐修单手接过来,放在嘴上喝了好几口,眼见着水没了一半,他才停止,抱歉地看着于赫和李磊:“抱歉,实在太渴了,没收住。” 于赫二人没有一丝不耐的神情,对视了一眼,都谦让着让对方先喝。 于赫只喝了一点就把水递给了李磊,李磊没有立刻接过:“你再喝一点。” “没事,我不怎么渴。” 齐修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死要面子活受罪,都要渴死了也不知道在谦让什么。 李磊喝完了剩下的水,将水瓶放入随身背包里。 接下来众人闲聊了一会,沈思君更加了解这个末世世界。四人邀请他一起同行,沈思君欣然答应,五人在傍晚时分一路跋涉到一处村庄,霞光万道,却照不亮村里的死气沉沉。 五人兵分三路搜寻食物和水,沈思君和李磊一组,齐修和刘颜一组,人高马大的于赫单独一组。 齐修和刘颜并肩走了很远,走进旁边一栋砖房内,认真查探了屋内的情况,没有危险也没有尸体,二人在狭窄地房间里慢慢走向彼此,急切地抱在一起,双手在对方身上抚摸,嘴唇黏在一起,发出浪荡的水声。 “你别总看那个小白脸,我很不高兴。”齐修声音低沉,掺杂了压抑的喘息,他伸手扳过刘颜的下巴,半**半威胁地说。 “就看看,我又不和他睡。”刘颜柔弱无骨的胳膊搂住齐修的胳膊,“我只陪你睡。” “浪货,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可惜人家看不上你。”齐修讥讽一笑,重重地吻了上去,耳鬓厮磨间二人体内的**之火被点燃了,幽暗里只有两道交叠的身影和浪荡旖旎的喘息声回荡。 沈思君和李磊一前一后进入房间内,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沈思君狼狈地退了出去。李磊跟没事人一样地进入其中,转头对他说:“我自己进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沈思君表情稍微有些错愕,轻轻点头:“好!你小心一点!” 须臾,李磊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没有理会沈思君,兀自走到一旁弯腰呕吐,肚子里没食,吐的都是黄水,他嘴里一阵苦涩。 “怎么了?”沈思君走过来偏过头去拍他的后背,“有没有好一些?” 李磊面上浮现惊骇之色,皱着眉毛,眉头形成两个小坑:“里边都是尸体,满屋子都是,叠得很高。我看到蛆虫在……” “好了,我知道了!”沈思君打断他的话,光是听着就觉得反胃了,再听就要吐了,“咱们去下一处看看。” 二人搜寻一通,直到夜色降临也只在荒芜的菜园里找到五个野生小番茄。 齐修和刘颜一脸餍足地穿好衣服,在屋子里搜寻起来,齐修在箱子里找到一袋鸡肉肠,没有去看生产日期,他粗暴地撕开包装袋,打开肠吃了起来。 刘颜听到声响走了过来,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感觉很厌烦,她上前抢夺火腿肠的袋子:“齐修,你别再这么自私自利了,每次找到东西你都独吞,而李磊他们就带回大家一起吃。” 齐修双目赤红,凶恶地看着刘颜,一把拽过袋子,火腿肠散落一地,他弓着腰一股脑捡起来:“也许他们在外边都吃饱了,带回来的都是他们不吃的。” “随你吧!”刘颜自知几句话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性,便不再多言,静静地坐在灶台上等着。 “你吃吗?”齐修扔过来两根火腿肠,被刘颜反手扔了回来,他冷笑一声这也是个蠢人。 夜色渐沉,齐修和刘颜一前一后回到约定好的地点,其他人已经回来了,屋内烛火黯淡,这是于赫找到的,虽然只有半根,也解了燃眉之急。 大家每个人只吃了一个小番茄,忧愁像是瘟疫一样在众人心里蔓延。 齐修在几人愁云惨淡的脸上划过,心里有一股畅快之意,他张嘴安慰大家说:“先睡一觉吧,明天肯定能找到食物的。” 刘颜不悦地别过头去,心里怨极了齐修,却没想着揭穿他的行径。 沈思君借着昏黄的光,在齐修的牙缝里看到了东西,似乎是食物残渣,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齐修,看到了他隐隐得意的神情,还有目中的不屑,他想人心果然是最可怕的。 夜里,几人轮番守夜,轮到沈思君时,他双腿屈膝,脑袋搭在腿上坐着,屋外静悄悄的,一丝风声也无。 突然,他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他以为是谁饿的遭不住了呢!环顾一圈看到了弓成一团的齐修,他的手捂着肚子,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正在痛苦地呻吟着,看到沈思君看他他面色涌上了潮红,像是被人窥见秘密一样的窘迫。 沈思君理解齐修的隐忍不发,他并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偷吃东西了。 但沈思君的底色就是一个善良的,他做不到坐视不理,他走到齐修面前,小声问:“肚子疼?” 齐修缓缓地点点头,挣扎着坐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唇紧紧抿着,指了指门外:“我去上厕所。” “我陪你去!” 沈思君点燃了蜡烛,单手拿着跟在齐修身后。黝暗的屋子里,上一秒还正酣睡的于赫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齐修如风中柳枝飘摇,他一路撑着东西走出门去,缓步挪移到前方墙角处,缓慢地蹲下身子。 沈思君将身体转过去,抬头看天上那轮淡白的弯月,周围几片乌云环绕,夜幕像是墨泼成的,星星也被遮掩住了。 沈思君守夜那几个小时齐修腹泻了五次,此刻他严重脱水,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已经意识不清。 刘颜红着眼睛守在他身边,右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拿着帕子擦他额头上的汗。 李磊坐在一旁揪心地看着,忽而站起来向外走:“我出去找药。” 紧接着于赫也紧随其后出去了:“我也去找找。” 沈思君摸摸高挺的鼻子:“我也去找找。” 空中薄雾弥漫,视线受阻,沈思君走的小心翼翼,谨慎地观察周围的场景,他此刻心绪杂乱,纠结万分。 救或不救? 他心里的一杆天平忽上忽下,人性和理性之间相互拉扯,他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头晕欲裂,狠狠锤了一下脑袋,打定了主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回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刘颜正在喂齐修喝水,瓶子有些眼熟,好像是李磊收起来的那个。 李磊在旁边焦急地看着,看到齐修喝了几口后他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只要还能喝水就没那么糟糕。 “我找到了一些肠炎宁和吃的,刘颜,你把药喂给他吃。”沈思君缓步走过来,掏出药片和三块面包放到地上,“这三个面包咱们分了吧。” 沈思君当先拿起一块面包,撕开包装,将面包一分为二,将大的那边递给李磊,李磊眼睛都直了,一直在吞咽口水,他抬起手想要拿小的那块:“我吃小的,我吃小的就行。” “你吃大的。” 沈思君微微一笑,当真是比阳光还要耀眼,饶是钢铁直男李磊都看呆了,直到沈思君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慌忙抓过面包,不敢再去看沈思君魅惑众人的脸。 那边刘颜已经将药喂给齐修。 齐修半阖着的眸子饶有深意地看了沈思君一会,将他全身都扫了个遍,他吃了一些面包后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很多,屋内只有刘颜陪着他。 他抬眼看着四周轻声问:“他们人呢?” “他们出去找物资去了。” 齐修见此对刘颜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刘颜面色大变,呵斥齐修不应该恩将仇报,齐修不怒反笑:“难道你想死吗?都这时候了就别讲那些仁义道德了。” “我不会帮你!”刘颜斩钉截铁地说,狭长的眼睛里是震惊过后的愤怒。 她愤怒的是自己贱,爱上这样一个人渣。 众人在村庄里又住了三天,齐修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五人继续上路。 日上三竿,众人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歇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水瓶子,于末那瓶水是从游戏兑换商店里兑换的,而其他人的是从先前待过的村庄里一口井打来的水。 齐修扫了一眼沈思君的水瓶子,崭新干净,并不是他给他那个旧瓶子,他心里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了。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救人一命 第3章 惊变突起 森林近处树木葱郁,树枝繁茂,稀疏的光从枝叶间隙落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远处树木影影绰绰,深邃神秘。 齐修极目远眺树林深处,忽然说:“我看到了兔子,这林子里应该有许多野味,咱们一会去碰碰运气吧,也许能打回一个野味吃吃。” 李磊顺着齐修的目光看去,那里幽静一片,没有异常:“没看到啊!” “早都跑远了!”齐修说。 “我也没看到。”刘颜随意看了一眼沉声说,她的目光停留在齐修脸上,警告意味浓重。 于赫静静瞧着,也不言语,棕眸深邃,如同深渊深不可测。 沈思君白皙的手撑着下巴,淡淡地说:“我也看到了,是黑色的。” “对对,就是黑色的。”齐修兴奋地附和。 沈思君转头对着齐修绽放一抹笑容,像绚烂的烟花耀眼:“那咱们去碰碰运气吧。” “好!那我和思君一组,于赫和李磊一组,刘颜你呆在这里。”齐修不待众人表态已经站起来向树林深处走去了,沈思君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蓬松的枝叶在地下映出扭曲的影子,沈思君每一步都踩在齐修的影子上,他觉得齐修的影子也变得扭曲了。 齐修身体突然站定,偏头向右后方看去,激动地用手指着右边方向:“我看到了,就在那边。” 沈思君转过身子凝神静气看去,只看到一棵歪脖树耷拉着“脑袋”努力活着:“我没看到!” 齐修望着沈思君单薄的背影,恶从胆边生,把别再腰间的长刀拔出,寒芒一闪而过,长刀顺着沈思君脑袋劈下。 电光火石之间,沈思君脑后如长了眼睛一般,身体迅速下蹲,打了几个滚躲过了齐修紧追的攻击。 长刀把地面劈成几条裂缝,泥土翻在一边,被砍成两节饿的蚯蚓正扭动着身体,这一刻,一个蚯蚓有可能变成两个活着的个体。 但沈思君和齐修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渣,沈思君是不会留手的。 齐修也没打算放了他。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沈思君儒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他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抬脚踢在齐修的手腕处,长刀差点脱手,齐修神色一紧,心中慌乱,他低估了沈思君的综合能力。 “你交出储物戒指,我就放你走,咱们以后进水不犯河水。” 之前闲聊时提过储物戒指,想传是从无人区里流出的,里边能放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具备保鲜功能,东西放十年也不会腐坏变质。 沈思君轻笑一声,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我没有那种东西,就算有我凭什么给你。” “不给,那你就去死。” 齐修癫狂大喊,双目中散发着危险的光芒,提着长刀一顿乱砍,沈思君身形如风,脚步如不着地般游刃有余地躲过。 突然,一声枪响惊飞了林中的飞鸟,飞鸟待过的树枝剧烈摇晃,空气变得肃穆,未知的危险在蠢蠢欲动。 刚刚子弹就在沈思君耳边疾驰飞过去,现在他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开枪的人枪法深不可测,不在他之下。 沈思君惊悚地看着齐修的身体倒地,脑门上的圆形血洞正慢慢地流出红色的血液,一道一道地蔓延开来像是杂乱的蛛网。 他身体下蹲,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期间还捡起来了地上的长刀,躲在粗壮的树后面,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只眼睛向前方观察。 二十米处走过来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他颀长的身影逆着光,周身萦绕着光辉,耀眼又夺目。一头肆意张扬的灰白色齐肩卷发,面容无暇,美得似女又像男。他红润的唇吹了吹枪口,浅蓝色的眸子狡黠地看向沈思君这边。 沈思君心怦怦乱跳,握紧了手里的长刀,在武器上他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黑衣青年惊喜万分地看着眼前的黑底白字框【攻略沈思君身心进度——15%】 黑衣青年转念一想他这张脸怎么也值60%吧,这个沈思君根本不是正常人。 他的长腿不紧不慢地在地上行走,离沈思君大概八米的时候停下了:“兄弟,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疏离感,好听的如清泉叮当。 沈思君承认这是他听过的最喜欢的声音。 黑衣青年眼见着攻略沈思君身心进度增长到了30%。 这是!他摸了摸凸起的喉结,这是被我的声音折服了,那我得多说点。 “兄弟,我叫竹斐,刚才路过看到你与那人缠斗,我看那人手拿着刀,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好人,所以才杀了他救了你。” “我相信你!你走吧!”沈思君没想露面,谁知道这人会不会突然给他一枪,还是把他打发走最稳妥。 竹斐当然不会走,他向前走了几步,距离沈思君五米之时,沈思君前方突然出现黑底白字框【警告!你与丧尸王的距离小于五米】 什么?沈思君险些没握住手里的刀,心里惊悚万分,心绪纷乱如麻,理不清看不透。 他知道我要杀他吗? 他是来杀我的吗? 要不要现在跑,不行,我跑不过子弹。 竹斐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字,其中10%格外引人注目,他妈的,什么情况,这攻略进度怎么一下子降这么多。 他受不了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双腿如风跑去,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下锤在沈思君的心上,让他的思绪更乱更糟糕,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忽而抬起,长刀停在一处雪白的喉结上,刀锋距离皮肤只有0.5公分。 而他的脑门也一凉,森寒的枪口正抵在自己脑门上。 竹斐垂眸笑看着沈思君,眼神有一刹那的愣怔,刚才隔得远没看清楚,此刻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长得如此好看,比自己只多不少。 飞鸟又重新落在树枝上,眨巴着眼睛盯着二人的对峙。 二人四目相对,碧绿对浅蓝,恰似天空对湖水,又似对镜自照愁。 沈思君手腕刚要动,便听声音从上方传来:“别动,枪可不长眼睛。” “呵!”沈思君冷笑一声,“子弹打出的瞬间我便会抹了你的脖子。” “你刚刚想了什么?”竹斐抬起修长的食指,放在沈思君滑溜的下巴上,点在肉肉的地方,微微用力,“告诉我就放过你!” 沈思君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将那欠手指抓住,眼睛直视着竹斐狠狠一掰,手指快速弯曲,如同被拉开的弓一样,“手指还挺软和,不疼吧?” “不疼!竹斐嘴硬得狠,疼得都要跺脚了但嘴仍不饶人:“和你的下巴软肉一样软,没想到你这么瘦的人有双下巴呢。” 沈思君心里憋着一股气,想杀了竹斐,却又不能杀了他。 竹斐只是想知道沈思君脑壳里想的什么,怎么能那么善变。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从对方眼里察觉到了,互相盯了十几秒,竹斐开口:“数到3,一起松手!1、2、3、” 两个人谁也没动,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沈思君嗤笑一声:“就知道你奸诈!” “彼此彼此!”竹斐发现攻略进度掉到8%了,自觉自己不应该再跟沈思君硬刚了,他语气软了下来,“这回数一遍,谁不放下武器谁是孙子。1、2、3,” 竹斐收回了枪,准确无误地放回了腰间的枪袋里。而那把刀依旧横亘在他喉间,他笑看着沈思君,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刀刃刺入皮肤里,血丝慢慢从刀刃淌下,沈思君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慌忙收回了刀,瞪着他:“你疯了?” 竹斐抬起手指点在自己喉间的划痕上,放在嘴边舔舐了一下,配合着眼波流转的桃花眼,沈思君有一种错觉这人在勾引他,而他的心确实跳的更快了。 他不再去看他,拎着刀转身走了,背影是那么决绝和冷漠。 “喂!你等等!”竹斐拿出手帕擦了擦喉间的划痕,瞬间便不再出血了。他追上依旧大步流星往前走的沈思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人好没道理,我救了你,你也不说谢谢我!你伤了我,还不跟我道歉。” 沈思君转过身体,嘴唇抿成一条危险的直线,脸紧紧绷着,他很难再控制住情绪了,他自诩是个好脾气的人,跟这人却总忍不住发火。 “我用你救?我自己能解决的好吧,还有,是你自己撞上我的刀,把我刀都弄脏了,你得赔。” “我不管,反正我救了你,你伤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你放屁!你到底想干嘛?”沈思君目光森然地看着他。竹斐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两颗毒牙就在自己的脖子前,马上就会咬下来。 眼前浮现攻略任务进度降为3%的信息,他狠狠地啐了一声,这踏马的什么东西,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沈思君看他那暴跳如雷的模样,不想再搭理他,转身便跑了。 半路上遇到了于赫三人,他们是被枪声吸引来的,他们盯着沈思君手里的刀。 刘颜面色大变,目光惊恐又愤怒地盯着沈思君子,伸手点着他的脸:“沈思君,你为什么拿着齐修的刀,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刀就不能是齐修借我的吗?”沈思君挑眉,帅气的面庞上隐含着冷意。目光如刀子刮在刘颜的身上,让她浑身感觉不自在,但她没有退缩,依旧梗着脖子瞪着沈思君:“沈思君,那你告诉我他在哪?为什么把刀借给你。” “因为那人渣死了,用不到了,所以借给了他。” 声音不是沈思君发出的,来自他身后,一身黑衣的俊美男人迎着光走来,“我杀的!” 空气中静谧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厉的长啸。飞鸟惊走,一片混乱。刘颜弓着身体微喘着气,仇恨地盯着慢慢走近沈思君的竹斐。 “我杀了你!”刘颜晃晃悠悠地跑过去,途中掏出腰间的刺刀,对沈思君和竹斐无差别攻击。 李磊睚眦欲裂地看着,大喊大叫:“刘颜,你冷静一些,听听他们怎么说。” 竹斐面色不耐,抬起一脚将刘颜踹得倒飞出去,砰得一生落地,激起无数尘埃,刺刀狼狈地落在不远处,她挣扎着爬去,却被疾驰而来的竹斐踩住手指:“是我杀了他,你又能怎么样呢。”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攻脾气暴躁,受脾气温和,他俩互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惊变突起 第4章 纠缠不休 竹斐狞笑着转头看向李磊二人,“齐修想要杀了沈思君,我正巧路过就开枪杀了他。” 于赫和李磊的表情十分错愕,虽然他们知道齐修平时喜欢贪点小便宜,真没想到他竟然敢杀人。 刘颜手指钻心地疼,脸上一片潮红,泪水滚滚落下,落在土地上形成一个小圆圈,她感觉心里空了,似乎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提不起一点心气。 沈思君看着竹斐如此暴虐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厌烦又多了一分,他深吸一口气,说: “竹斐。你不是想知道我那阵在想什么吗?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竹斐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又重重抿了一下脚才走到沈思君面前,微低着头,以便沈思君的话更好的传进耳朵里。 沈思君鼻息间充斥着竹斐身上散发的栀子香,带着一丝丝甜,他想自己身上的味道一定很难闻。 事实上并不是,竹斐将沈思君身上混杂的味道分开剥离,最后闻到了一股浓郁而甜美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竹斐甚至变态地想将这体香做成香水。 沈思君身体前倾,轻声说:“我在想你是不是想杀我。” 灼热的呼吸打在竹斐的耳垂上,湿湿痒痒的,等到沈思君站直身体,他抬手摸了摸耳垂,热的烫手。 这不是竹斐想要的答案,好消息是攻略任务进度增长到8%了。 李磊和于赫已经将刘颜扶起来了,将她放到一棵树下,看着她骨肉分离耷拉的手指他们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们来到沈思君面前,低着头与他道歉,他们刚开始的时候真的以为他杀了齐修。 沈思君毫不在意地看着二人,这些于他而言都是小事,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刘颜在树下闭着眼睛,她的胳膊和腿大面积擦伤,手骨骨折,此刻正耷拉着,她承受着锥心的疼痛,恨意将她的身体全部填满,她像是气球一样胀大了,马上就要爆炸。 竹斐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反倒和于赫、李磊聊得热火朝天,看起来像是久别多年的朋友一样。 听到二人还没吃饭,竹斐立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熟米饭和肉炒青菜,于赫和李磊双目垂涎地看着,唾液在口腔里疯狂分泌,李磊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竹斐兄弟,这真是给我们吃的吗?” “当然!”竹斐浅笑着回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素手抚摸一下手上戴的戒指,四套一次性筷子和碗出现在草地上,“这回齐全了,你们吃吧。” 于赫偏头看向沈思君:“沈思君,快来吃饭吧。” 沈思君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然不愿意吃,挥挥手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吃。” 李磊神色犹豫,面有难色,竹斐一看就明白了,大方地说:“那女人可以吃。” 李磊深深看了一眼竹斐,觉得此人行事太跳脱了,想法深不可测的。 李磊拿起一个碗,用筷子撅了半碗饭,又夹了一些菜和肉端到刘颜身旁,她似乎真的睡着了,连李磊靠近她都没睁眼睛,等到李磊轻轻摇晃她,她才睁开布满红色蛛网的眼睛,疲倦地看了一眼李磊哥:“怎么了?” “吃点饭!”李磊于心不忍地别过头,不去看那只骨肉分离的手指。 竹斐对和他作对的人是真狠。 刘颜看了一眼食物,轻声问:“哪来的?” 李磊用下巴点了点竹斐,竹斐也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他站起来勾唇一笑,闲庭散步地离开了,离去的方向正是沈思君离开的方向。 沈思君当然不是去上厕所,他是去跑路的,他要摆脱竹斐这个危险炸弹。 他脱离众人的视野之后拔腿就跑,速度堪比猎豹,奔跑起来还完成了两次“跨栏”,只不过跨的是丧尸的尸体。 渐渐地,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实在是体力不支,再加上饥肠辘辘的,实在没能量跑下去了。 他抚额长叹地坐在旁边树下,刚想打开游戏页面兑换食物,余光里就出现一道如梦魇般的身影。 他从后方镇定自若地走来,灰白的卷发在风中飘摇,扬起了一份肆意张扬,桃花眼细长,眉尾微微上挑,一个简单的流转就勾得人魂丢了一半。身姿潇洒,风流倜傥,此等风姿世间少有。 沈思君不愿意陷进去,赶紧收回视线,眼珠却不由自主地飘过去,活像个叛逆的熊孩子。 “思君,跑得比孙子都快啊!”竹斐存心调侃一句,不请自来地坐在沈思君身旁,转过头看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一切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柔美与刚毅并存,更贴切的解释就是中性。 皮肤如瓷片,一点毛孔都没有,美如冠玉,竹斐太吃这一款的颜了。 “彼此彼此!”两人距离过近,沈思君能明显闻到竹斐身上清淡的香气,他皱了皱鼻子,往旁边挪了挪,与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竹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挪动,也动了动屁股,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思君,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你对我有什么图谋?”沈思君顾左右而言他,侧过头眼睛如利箭在弦,马上就要万箭齐发,将竹斐扎个透心凉。 竹斐脸色微变,他肯定不能实话实说,此刻正在心里编撰着理由,而沈思君也很有耐心,一直在等着 天上厚重的云层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棉花糖,随着时间的流逝好似被咬了一口或者化掉了,棉花糖变小了。 “十分钟了?”沈思君薄唇轻启。 “理由难以启齿,但我对天发誓,我没想伤害你。”竹斐伸出手掌,郑重其事地看着沈思君,“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 “你信这个?” “我不信,但也许你信呢。” “呵!”沈思君没来由感觉身体一阵空虚,眼前景象变得模糊,突然,他像是坠在黑色的幕布间,被团团包裹住,下一秒他的身体直直倒下。 竹斐眼疾手快,抓着他的脖领子将人捞了起来,那张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惨白,额前凌乱的发丝下沁着细密的汗珠。 竹斐将沈思君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他感觉手里的人软绵绵的,拿起手帕轻轻擦拭沈思君额头的汗珠,然后放在鼻息间嗅了一下,浓郁的香气,好喜欢。 以他有限的医学知识,他觉得他应该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他的眸子盯着沈思君苍白的唇,目光越来越炽热。 他将沈思君轻轻放在草地上,如一只灵巧的兔子,从地上跳起来。 轻柔地坐在沈思君肚子上,以标准姿势按压他紧实的胸脯。几下后俯下身,沈思君完美的睡颜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仿佛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当双唇触碰时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了,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又软又凉,他想啃一口,但也仅仅是想。他轻轻往唇里渡气,他觉得氧气没进去多少,便伸出舌头撬开了沈思君的唇瓣,不小心顶到了他的牙齿,触电般的收回了。 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维持了很久,竹斐都有些不耐烦了,临了狠狠撮了一口沈思君的唇,快速起身,定定地看着沈思君有些红的唇:“怎么还不醒?” 须臾,像是醍醐灌顶般他想该不会低血糖了吧。 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瓶果汁饮料,倒了一瓶盖后放在沈思君嘴边喂他,可惜,饮料顺着脸都流下来了。 竹斐眉峰一挑,心思摇曳,心想‘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他在嘴里含了一口饮料,俯下身慢慢送入了沈思君口里,浓郁的果香在口腔里炸开,顺着他的喉咙滑下。 喂了七次后,沈思君沉重的眼皮微动,竹斐一心沉浸在机械的动作里,一点也没发觉。 沈思君眼皮陡然掀开,眼睛猛地瞪圆了,震惊、耻辱、愤怒等情绪一股脑冲上来,将他淹没了,他咬牙切齿地推开竹斐,紧接着一巴掌打过去,软绵绵的,竹斐感觉并不疼,他故意抓着沈思君垂下的手不放,戏谑地说:“思君,你好没道理,你低血糖晕倒了,吃不进东西,我在给你喂饮料汁,我在救你啊,你不感谢我,反倒打我,我好伤心。” 沈思君眼里的情绪如潮水般快速退去,心里产生了一点愧疚感,良久,他弱弱地说:“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竹斐惊喜发现攻略任务进度涨到10%了。 寂静的空气里出现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沈思君面色潮红,难为情地捂住肚子,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眼下这个大灯泡在这他根本兑换不了食物,赶走他现在也没力气,思及此处,他艰难开口:“我饿了,你那有没有吃的,以后我会还你的。” [狗头][狗头][星星眼]可怜的思君宝宝低血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纠缠不休 第5章 死缠烂打 竹斐展颜一笑,手指拂过储物戒指,空地上突兀出现一个原木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盘溜肉段和两碗白米饭,香气四溢,勾人味蕾,沈思君神色隐隐期待。 竹斐体贴地扶起沈思君,将他安置在椅子上,将饭推到他面前,帮他把一次性筷子掰开:“吃吧!” “谢谢!”沈思君接过筷子,夹了一点米饭放入嘴里,入口软糯,比面包好吃多了。 竹斐坐在对面,也开始吃饭,他吃得有条不紊,咀嚼食物时就会抬头看慢条斯理吃饭的沈思君。 心里感到一阵惊艳,吃饭都这么好看,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 沈思君吃饱喝足后靠在椅子上,静静观察着小口咀嚼的竹斐,他微低着头,长发落在耳边,纤长的睫毛如蒲扇,只能看到一半浅蓝色眸子,高挺的鼻梁像是匠人巨作,上帝捏他的时候肯定精心雕琢了。 “有那么好看嘛?” 竹斐突然说话把沈思君吓了一跳,他轻咳了一声,淡定地说:“还不赖!” “真的?”竹斐抬起眼睑,淡蓝色的的眸子好像无边大海,壮阔波澜。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只是惊讶你竟然会夸我。” 沈思君没再说话,等竹斐吃好饭后他沉声说:“竹斐,咱们不是一路人,也走不到一起去,我求你别跟着我了。” 竹斐翘着二郎腿,手指搭在腿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是不是一路人,走下去就知道了。” 沈思君腹诽跟你走下去,尽头一定是天堂。 “我欠你的,等以后我一定还给你。”沈思君说完这句话,抬起屁股便走了,身后良久没有动静,他的步伐不觉加快了。 大概三分钟后,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容不迫,沈思君缓慢回头,看到了对着他笑着的竹斐。 沈思君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手心印出了几个括号,妈的,笑个屁,这人魔怔了吧,一直跟个鬼似的跟着他干嘛。 他快被竹斐搞疯掉了! 他冷漠至极的看着竹斐,森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给你,你得到你想要的之后你就离我远远的行不行?” “我想要的,你真能给?”竹斐勾唇一笑,缓缓走到他身前,颀长的身体将他完全遮住,二人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要我有的,我都尽量给你。” “我要你的身与心,你懂是什么意思吗?”竹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眯着眼睛,眉尾上挑,语气轻浮又认真。 “你,你要杀我?” 竹斐:“?”这人脑壳里装的浆糊嘛!以为他要杀人取心,再把尸体做成木乃伊吗? 突然,两个人神色愣怔地看着前方空气。 【警告!透露游戏信息,扣掉一次重启机会,现余九次。】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啊? ‘难道,竹斐也是游戏玩家,他的任务就是来杀我的,不对,如果要杀我刚才我昏迷时他动手不是更省事。那他到底图谋什么?他知道我的任务是杀了他吗?重启机会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沈思君一个头两个大,心绪杂乱,他咬着牙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慌乱。 余光里发现竹斐正嘴里含笑静静地看着他,他心里警铃大作,这小子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竹斐确认了,沈思君也是游戏玩家,他那么抗拒自己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游戏里的**oss 就是不知道他的终极任务是什么。 沈思君默默后退几步,站在了一个安全距离上,仰着头时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如滑动的夜明珠,竹斐盯着看了一会,心里一片火热。 “你一定要跟着我?”沈思君轻声说。 “是!” “你不是想杀我?” “不是。” “好,回去吧。” *** 刘颜立刻瞠目切齿,愤怒地盯着竹斐的背影,用她那只好手抓起一把草,将土粗糙地甩下后扔到远处。 她没有顾及自尊问题,眼下活下去最重要,吃他的饭又不会少一块肉,何乐而不为。 吃饱了才有力气复仇! 她接过李磊手里的碗放在地上,趴伏在地上狼吞虎咽吃完了饭。 于赫讥讽地看着趴在地上单手吃饭的刘颜,越看越像狗。 刘颜吃完饭,又喝了几口水,从衣服上扯下来一块布条,忍着剧痛将骨肉分离的手固定住,绑成了一个长条粽子,用牙齿和手打了个死结,完事后她虚弱地靠在树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灰黑的汗水从太阳穴流下,划过一条灰色的痕迹。下嘴唇几个裂口正流着血,她抿了一下唇,唇色一片血红。 她脸上露出追忆的神情,脑海里浮现出与齐修相处的点点滴滴,一行行灰色的泪痕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地在笑。 李磊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温声开导:“妹子,听哥一句劝,别想着报仇了,竹斐和沈思君不是好惹的,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我知道的,我不会不自量力的,给我时间,我会忘了的。”刘颜凄然一笑,脸上像是鬼画符一样滑稽可笑,李磊没有笑,提醒她脸脏让她擦擦后便回到于赫身边。 青草累弯了腰,趴成一片,李磊毫不怜惜:“沈思君和竹斐干嘛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应该快了!再等等!” 等了半个钟头,沈思君和竹斐的身影在远处浮现,二人并肩而立,飘飘而来,像是莅临人间的谪仙人般仙气飘飘。 于赫二人赶忙站起身迎了过去,四人相遇站定,李磊当先开口:“竹斐兄弟,沈思君你俩快过来吃饭吧。” 沈思君摇了摇头:“吃过了!” 于赫听出他兴致不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竹斐,慢慢低下了头。 竹斐自然也不会吃,李磊将剩余的饭和菜用不算干净的塑料袋装起来,眼看天色还早,大家决定再往前走走,希冀找到一处适合夜晚落脚的地方。 竹斐和沈思君在头前走的飞快,于赫跟在他们身后十步的距离,李磊搀扶着刘颜走在最后方。 日渐西斜,众人终于看到了一处村庄,村庄规模不大,只有十几栋房子。 院墙倾倒,院中杂草丛生,有的草长到了半人高,沈思君一个不慎,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趴在地上的丧尸,他捏着鼻子嫌恶地绕过他,第一间屋里太潮湿,房子后边漏了一个大洞,不适合落脚。 第二间房子窗户都掉了,门也只剩一半。 第三间房子里有三具腐烂的尸体,虽然已经烂成白骨了,但仍免不了心里膈应。 刘颜的脚踝本来就挫伤了,走了这么长的路她已经筋疲力尽,脚也肿的很高,她想坐下歇一会,于是捏了捏李磊的手轻声说:“磊哥,我好累啊!” 李磊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这是刘颜第一次这样叫他,他心里害羞着呢,支支吾吾地说:“我背你吧。” 刘颜微微点头,李磊半蹲下身体,等到刘颜搂住他的脖子,他的大手托起那柔软的大腿,感受到刘颜的身体趴在他身上后,他慢慢站了起来。 于赫余光瞥到这一幕,嘴角一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四间房间是个砖房,院子里铺满了砖头,杂草从砖缝里挤出来,野蛮生长。 房子窗户和门完好无损,只是窗户上雾蒙蒙的,看不清里边的情况。 于赫走到沈思君和竹斐身前,声音浑厚:“我先进去看看。”他粗壮的手指按在门把手上,微微用力,门嘎吱一下开了,灰尘从上方落下,呛得于赫咳嗽半天,他捂着口鼻迈步走入。 竹斐眼疾手快地单手拉着沈思君的胳膊快速后退,另一只手快速捂住了他的口鼻,清香扑鼻,沈思君有一刻的失神。 他的呼吸有些潮湿灼热,不一会就喷湿了竹斐的手心,沈思君两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拉,他的手离开了沈思君的口鼻。 竹斐的手耷拉着,轻轻摇晃,他抬起手,看向潮湿的手心,嘴角轻轻一挑。 正在这时,于赫出来了,他面有喜色,高兴地说:“里边除了有点灰,没其他不好的东西。” 几人鱼贯而入,进门两边就是烟灶台,东西屋分布,众人的脚印在地下形成错综复杂的灰印。 两屋都有炕,众人一合计,竹斐和沈思君一个屋,于赫、李磊和刘颜一个屋。 几人围坐在炕上简单吃了点东西,食物除了中午剩下的青菜炒肉、米饭还有竹斐提供的竹笋炒肉和馒头。 沈思君和竹斐回到他们的房间,竹斐嫌恶地捂着鼻子,手指一点手上的戒指,一个1.5米左右的木床突兀出现在地上,床上床垫被褥枕头齐全,隔着很远沈思君也闻到了洗衣液好闻的味道。 竹斐脱掉风衣,坐在床上,对沈思君招招手:“床的地方够大,你睡另一边。” 外边天色暗了下来,黝暗的屋子里静寂无声,沈思君的目光里射出淡淡的幽光,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睡炕就行。” “炕凉,对腰不好。” “算了,我的衣服很脏。”沈思君说的是实话,他除了在兑换商店换了一条内裤外,裤子和衣服还是之前的运动服,脏兮兮的布满黑色的血迹和灰尘。 “睡觉时把衣服裤子脱了就好了。”竹斐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面前长身而立的人,“放心,我没有洁癖。” “我可不想光着身子和丧尸搏斗,我还要脸呢。”沈思君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块黑布,倒了点水擦拭积灰的炕革,屋内更暗了,他都有点看不清擦干净没有。 他正趴着看的时候屋内突然亮了,沈思君回头看去,竹斐正把拿着蜡烛往烛台里放呢。 他腹诽地想金字塔顶端上的人生活就是滋润。 第6章 丧尸军团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光芒里灰尘在慢慢漂浮着,于末感觉身下冰凉身上也冰凉,心里也感受到一点凉意。 本来以前大家都是这样的遭遇他还觉得没什么,今天看到竹斐的生活过得这么滋润,心里感觉十分不公,凭什么正常人遭受这些无妄之苦,忍受着缺衣少食的生活,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而罪魁祸首却安稳过活,在人世间来去自如,生活富裕且惬意; 想到此处,他对竹斐没来由的恨了几分。 竹斐本来正双眼放空地看着棚顶,突然坐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沈思君。 这家伙又在脑补什么呢,这攻略进度又降为8%了。 就这样下去,猴年马月 能到100%。 这简直是不能完成的任务,想到此处他想直接掐死那个善变的“变色龙”。 就让我在游戏里待一辈子得了。 不行!不行!我瞎想的,他用力拍了拍嘴,呸了几声。 沈思君垂眼看着竹斐莫名其妙的行为,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他翻了个身,面靠向墙,竹斐看到他回避的行为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思忖片刻,计上心头,他灵巧地从床上跳下来,拿着蜡烛边走边说:“我去上厕所。” “嗯!”沈思君不疑有他,趁着独身一人他打开了游戏界面,查看任务进度,第一个固定任务:杀死60个丧尸,进度50个;第二个固定任务是顺利到达卡安安全区,进度45公里;第三个固定任务花费200积分,进度40积分; 完成一个固定任务获得积分200分,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任重而道远。 门吱呀一声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点烛火慢慢照亮了屋子,竹斐的脸被烛火照的明灭不定,手蜷缩着缩在袖子里,食指上有个针孔,被他用大手指按的充血,冒出一滴鲜红的血,他在心里默念咒语,念完后他转过身拿帕子擦拭手指。 从始至终,沈思君没给他一个眼神,也没说一句话。竹斐咬着牙气哄哄地躺在床上,余光一直向沈思君那边瞟去。 月黑风高,呼啸的风击打着玻璃,沈思君眼皮发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哐哐的玻璃捶打声。 他的心咯噔一下,剧烈地跳动着,他捂着心口,抬起眼皮向头上看去,密密麻麻的手在玻璃上推搡拍击,他头皮一阵发麻。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面目变得扭曲。 快速从床上爬起来,跳到地下,跑到另一个屋去,那屋于赫三人早都醒了,神色凝重,严阵以待地看着窗户外密密麻麻的丧尸群。 “怎么办?”沈思君焦急地问。 “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丧尸?”李磊拧着眉毛,愤怒捶炕。 那屋床上假寐的竹斐拳头握得咔咔响,他竟然没有叫醒自己,他竟然直接跑那屋去了。他就那么不招他待见。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愤而站起身来,眼睛冒着蓝光,面色凶狠地指着窗外那群躁动的丧尸们。 丧尸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蓝光,恶心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恭敬的神情。 “恶心的东西!”竹斐吐槽,不再搭理他们,跳下床套上风衣,收了木床,悠闲地走向那屋。 沈思君听到脚步声。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醒了?” “再睡一会被丧尸吃了。” 刘颜目光幽深地看着,疯狂的想法涌上心头,如果这些丧尸全都进来,那他们就都活不成了,想到此处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火焰在她眼中缓缓燃烧。 她坐在炕沿边,眼睛四处踅摸,定在不远处的一处黑影上。 屋内于赫和李磊面面相觑,眼看玻璃在重力拍打下不堪重负,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那裂痕像是蛛网蔓延,李磊面色大变,从包里拿出了他的黑色锤子:“备战!玻璃挺不了多久了。” 于赫从背后的剑鞘里拔出一把长剑,寒光一闪,映照着他森寒的眼睛,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竹斐,很快收回了视线。 沈思君早都掏出了匕首,拿着匕首横在自己胸前,双目如鹰隼般盯着裂缝越来越来多的玻璃。 竹斐慢悠悠拿起枪,吹了吹枪口,晃动手指,手枪在他手里一圈一圈地转,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影,对上了刘颜的一只眼,看得对方立刻低下了头。 她心里畅快得很,哈哈哈!苍天是眷顾她的,知道她报不了仇,给她找了这些丧尸当帮手。 她单手撑着炕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李磊和于赫的后边,掏出刺刀,装模作样地看着即将破窗而入的丧尸,心里却寻思着看准时机给沈思君和竹斐背后来上一刀。 竹斐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低下头,嘴唇差点碰到沈思君的耳垂上:“等会跟在我身边,我保护你。”说完话他站直了身体,离沈思君特别近,近到二人的气息都混杂在一起,近到沈思君一转头竹斐就会亲到他的额头上。 这种被包裹的感觉沈思君很讨厌,尤其是身后站着的是他的一生之敌。沈思君往前迈了一步,正巧此时玻璃轰然碎裂,污浊的气息混着夜风吹进屋来。 丧尸们手脚并用地爬上窗户,前仆后继地涌入屋内,狰狞的面孔隐在黑暗里,平添了几分恐怖。屋内狭窄李磊、竹斐和于赫在最前方,沈思君和刘颜在后方准备替补。 李磊一锤砸碎一个脑袋,于赫长剑挑飞好几个脑袋,竹斐一枪打一串,子弹没了他就有条不紊地上子弹。 不多时炕上地下就铺满了尸体,众人不得已退出了房间,沈思君和刘颜顶了上去,堵在门前,竹斐没消耗太多体力,他仍然守在前方,但处在沈思君之后,一屋的丧尸好像困兽,被匕首被极速的子弹爆头蹦出黑色的脓血。 刘颜身体摇晃,气喘吁吁,满脸都是痛苦,李磊顶替她守在前方,让她去后方歇一会。 丧尸争先恐后地往门外挤,被匕首划落半颗头颅,尸体向着沈思君倒下,他满脸都是嫌弃,极速后退,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让他知道他身后的是竹斐:“思君,小心一点啊!” 沈思君呼了一口气,一脚向前踢去,尸体断为两截,又被他补上两脚,断为四截。 几个丧尸挤在门口,抻着脖子伸着手,像垂死挣扎的王八。 李磊一锤轰去,丧尸一下子倒了两个,尸体叠着尸体,丧尸们跌跌撞撞地根本走不过来,几人压力轻松不少,将尸体推进门里,死死抵住门板。李磊和于赫靠坐在门板上,众人原地休息了一会。 沈思君走到灶台处抬屁股坐了上去,在衣服上擦擦手,从帆布包里拿出水拧开后微微抬头,将水瓶口置于面前五厘米处,长大嘴巴,水瓶渐渐倾斜着,水缓慢地流出来,落入他的嘴里。 天将破晓,光亮从窗户里照出来,沈思君喝完水收起水瓶,爬上灶台,趴在窗户上看窗外,外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丧尸,像是一个丧尸军团。 “外边丧尸太多了,咱们无论是固守这里还是突围出去都很麻烦。”他正看着,感觉有人靠近,竹斐的脑袋看了过来,二人同时看向对方,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沈思君的鼻子更小更浑圆,竹斐的更高挺更锋锐。 “守一会吧,也许一会他们就散了。” 沈思君目光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他心里其实怀疑的就是他,偏偏这人伪装的那么好,让他也不敢百分百确认,又不能直接质问,只能将疑问与烦闷憋在心里的沈思君冷哼一声越过竹斐扭着的身体跳下了灶台。 李磊去另一侧灶台处的玻璃向外看,不禁汗毛倒竖,冷汗直流,声音都变得没底气了:“丧尸太多了,突围不出去啊!还是静静等着吧。” 五人静默无言地坐在地上,于赫依旧坐在门板下,他能感受到身后门板传来的压力。 屋里都是拍击门板和玻璃的声音,遽然,玻璃碎裂的声音划破空气。 沈思君面色大变,捡起旁边的匕首,快速从地上弹起来,快速跑到那屋,一剑扎去,带出大量黑血,李磊紧随其后,睚眦欲裂地看着进来的十几个丧尸,左右挥锤,现在他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竹斐单手插兜,慢悠悠走过来,举起枪轻描淡写地扣响扳机,子弹从李磊耳边划过,一下子穿过两个丧尸的头颅。 他幽深的目光定在沈思君清瘦的背影上,看着他挥舞着手里的匕首,看着一个个丧尸在他面前倒下,看着他遽然后退的样子,跳起的刹那头发也跟着飘起又落下,像飞翔的蝴蝶振翅。 于赫不知道屋里的情况,只能听到丧尸咿咿呀呀的声音,心里有点着急:“你们谁累了就过来换我,我去杀丧尸。” 洪亮的声音穿过空气刺进耳膜,沈思君和李磊对视一眼,二人都轻轻摇了摇头。 竹斐眼神冰凉地看着前方默契十足的二人,素手拉出弹匣,装上子弹后放入握把里,身影站的笔直,一只眼睛闭上,全神贯注地瞄准,子弹飞出,擦过沈思君的脸颊划过,几根头发被削断,落在他的肩头。 沈思君脸色变得惨白,心脏如鼓,左手在袖子里轻轻地颤抖,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只能发泄在不知死活的丧尸身上。 一枪一个小丧尸,一刀一个小丧尸,[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丧尸军团 第7章 奇葩任务 刺目的朝霞照进屋来,屋内的丧尸尸体堆成小山。丧尸脑残眼瞎,一个个如倒栽葱一样倒在地上,有的爬不起来被一脚踢爆了头,爬起来还未站定就被锤爆了头。 腐朽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间屋子,像是河水里陈腐的淤泥的气味,又像是腐烂发臭的食物的味道。 眼见落下的尸体越来越多,三人退出了房间,李磊狠狠抵住门板,瞳孔微缩地看向正门,摇摇欲坠的正门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刘颜像是一只胆小的猫缩在角落里,眼睛胆怯地看向扒进门里的丧尸发青干枯的手臂,像是几条八爪鱼的黏腻触手,无目的地乱晃。 沈思君头脑一热,跑到门前,耍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刀花,刀光闪烁,青色的手臂像是断裂的树枝纷纷落下。 沈思君看着又进来的几只手臂,还想再耍一次刀花,刚耍了一下他便眼瞳微缩,身体极速后退。 门板发出最后一次呐喊,轰然倒塌,丧尸们扑倒在地,被身后的丧尸们踩在脚下,成为了前进的台阶。 同时,于赫和李磊感觉背后的力量陡然暴涨,两人面色赤红缓缓站起身子顶着门。 竹斐把沈思君拉到自己身边,沉声开口,语气不容置喙:“你别离我太远,我在后边掩护你。” 说完把沈思君推到他身前不远处,他真有些急了,他虽然是丧尸王,但也需要特定的咒语和仪式才能命令丧尸,此时施展咒语和仪式无异于自爆身份,他肯定不会做。 沈思君脸膛紧绷着,太阳穴在慢慢跳动,两边眉峰各皱起来一个小坑,唇紧紧抿成一个危险的直线,眼神坚硬如铁地瞪着歪歪斜斜好像中风的丧尸们。 手紧紧握住匕首,袖子里的肌肉紧紧绷着,力量感十足,手起刀落,像是切西瓜一样简单,黑色的汁水流了出来,染黑了刀刃。子弹数之不尽地飞出去,打穿了无数丧尸的脑袋。 刘颜在角落里抬起那双柔弱的眼睛,壮着胆子站起来,拎着刺刀蹒跚着前行:“我来帮你们。” 她像是一个慷慨赴死的英雄一般,眼里都是悲壮,她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向前走去,走到沈思君身后时她骤然发难,刺刀对准了他的后心,寒光迎着她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仇恨在他脸上生根发芽,丑陋的根须遍布她的脸。 李磊睚眦欲裂地大喊一声,于赫也微张着嘴屏住了呼吸,眼见刺刀越来越近,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于赫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李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不理解刘颜这种作死行为。 竹斐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枪口对准刘颜的后脑开了一枪。 子弹划过带起罡风,顺利无阻地嵌在远处的墙壁里,周围灰色的墙体慢慢脱落。 子弹打空了! 而刘颜已经被第一时间发觉并转身的沈思君卸掉手里的刺刀,一脚将她踢飞,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她只觉得胯骨都断了,头也撞在墙壁上,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不多时就晕了过去。 沈思君转身之前对于赫和李磊叮嘱道:“看着点她,她醒了立刻提醒我。” 门口拥挤的丧尸们多了一些,沈思君一人一刀,如同战神临世,不多时,门口丧尸倒了一大片。 尸山堆得足有半人高,丧尸干瘪发青的身体和七窍流血的面庞足以成为大多数人的噩梦。 饶是沈思君体力惊人,现在他也有点体力不支,他急忙跑到于赫身前:“我撑不住了,你替我一下。” 沈思君和于赫顺利完成了对接,于赫拔出剑向前跑去,长剑或挑或刺,丧尸接二连三倒下。 丧尸群不知为何更加躁动,沈思君的双脚慢慢移动,门板慢慢裂开一条缝。 那方的李磊情况也大差不差,他健硕的体型似乎也没占啥优势,两道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推开的。 沈思君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眼底一片焦急之色,他的体力也才恢复了一点,前路茫茫,如果此时放弃必死无疑,他不是等死的人,他要站起来继续战斗。 这是一场胶着的恶战,丧尸尸体占据了一半的空间,沈思君四人离得很近,他们无暇顾及昏迷的刘颜,有漏网的丧尸向她扑了过去。 尸体越堆越高,四人所处空间越来越少,好在丧尸的数量急剧减少,等到最后一个丧尸被杀掉时,门外已经天光大亮,阳光炽热地喷洒大地,难闻的气味被发酵了变得更加刺鼻。 四人剧烈地喘着粗气背靠着背坐下,每个人都依然拿着自己的武器,眼神里没有一丝懈怠。 不远处尸体之下有动静,李磊为难地看了一眼沈思君,犹豫着要不要去救刘颜。 沈思君自顾自在地下磨被污染的匕首,头都没抬:“你想救就救。” 李磊踉跄着站起来,将黏腻的尸体扔到一边,从最底下拽出了刘颜。 她半眯着眼睛,脸颊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拳头大小的暴露伤,胳膊上同样也有几个深浅不一的的伤口,她被丧尸咬了,马上就要成为丧尸了。 她的脸颊上出现一道青斑,青斑处蔓延出无数靑黑色的线,嘴唇青紫,脸色青白,眼珠子滞涩地转动着看向沈思君:“沈思君,你过来,我有话告诉你。” 沈思君无动于衷地看了她一眼,眼前突然出现【附耳倾听刘颜要说的话——50积分】。 沈思君翻了一个白眼,当他是傻得吗?他才不过去,他不要当丧尸。 他把对游戏系统的愤怒转移到了刘颜身上,他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说:“想骗我过去咬我,我不会让你如愿,去死吧。”他缓步走上前,举起匕首,狠狠扎下,刘颜口中吐出许多黑红色的血液,他拔出匕首,刀刃在刘颜身上抿了十几下,黑色的刀又变成了银色,他满意地将匕首放回刀鞘里。没去理会被惊掉下巴的李磊,径直坐下休养生息。 发生的事情颠覆了李磊的认知,他一直以为沈思君是个温润好脾气的人,今日一看,也是个狠人。 四人休息了几分钟,将刘颜的尸体埋在了菜园里,离开了这肮脏污秽的地方。 四人远离了这处院子,走到村头,忽见对面流水潺潺,竟是有一条2米宽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下铺满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游鱼穿梭在鹅卵石之间尽情嬉戏。 “有鱼,早上不用饿肚子了。”李磊一门心思吃,眼睛都直接跑水下抓鱼去了。但他没有着急下水,他蹲在溪边,拿出矿泉水瓶浸入溪水里,等到水满了,他才拿起来,拧上之后放入了背包里。 然后用手捧起水放到嘴边,喝了几大口。 其他三人毫无动作,沈思君实在喝不来野外的生水,他怕感染寄生虫。于赫眼珠子转了一转,也像李磊一样装了一瓶子水。 沈思君几步走到溪水旁,清澈的溪水里倒映出他脏污可怖的脸以及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他把手放入水里,狠狠揉搓着,把皮肤搓的通红,接着捧起水洗脸,搓了好久才把污血洗干净。 然后他又开始洗头,他低着头,脖颈处露出一片白,肤若凝脂的皮肤上可见细小的绒毛,竹斐站在他旁边,清晰地看到了沈思君脖颈下方紧实的背部肌肉,随着他用力而微微跳动。 他现在有一种把手伸进去使劲揉搓的冲动,眼神变得暧昧十足。 沈思君细长的手指插入头发里,使劲揉搓头皮,洗的差不多了,他攥干了头发,使劲甩了甩头发。 竹斐变魔术般手里出现一个深蓝色的毛巾,缓步走到沈思君身前,将毛巾放在他头发上:“擦干吧,小心着凉。” 沈思君抬手将手巾拿下来扔给竹斐:“用不着。” “你必须用!”竹斐面色一变,心里莫名来了火气,单手抱住沈思君的腰,拿着毛巾在他头上一顿乱揉。 “竹斐!你干什么?” 竹斐的力气大得惊人,沈思君挣脱不开,沈思君咬着唇,脚抬起后狠狠跺下,竹斐吃痛地挪开脚,但大手依旧禁锢住沈思君的身体,揉毛巾的手更加粗暴。 “变态,你放开我。” 李磊自顾自在远处洗脸,他可不敢掺和这两个狠人的事。于赫洗完脸后坐在远处的沙地上,面无表情看着溪水旁较劲的二人。 竹斐勾唇一笑,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情,收回沈思君腰间的手,大手抓起毛巾扔给他后身形极速后退:“毛巾送给你了。” 沈思君的眼睛仿佛滴着血,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要你这破玩意。”说完,把手巾扔到一边,正好落入溪水里。 李磊眼冒精光,长臂一捞,手巾湿漉漉地挂在他手上,他转头看着竹斐和沈思君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还要吗?” 沈思君脸颊气鼓鼓,兀自整理头发,没好气地说:“你问他。” 竹斐的目光幽幽,转头对着李磊轻笑一下:“你留着用吧。” “谢谢竹斐兄弟。”李磊将水拧干,擦拭自己的脸颊和脖子。 阳光明媚,沈思君将身上运动服脱了下来,扔进水里揉搓,黑色的血液将水慢慢污染,从衣服周围流淌着浅黑色的溪水,他洗了很久还是没洗干净,仍旧有黑色的印痕,像是被乱涂的地图。 竹斐去到上游不紧不慢地洗了把脸,洗完后拿出一个新手巾擦拭脸颊,耳边的灰白发丝湿漉漉贴在脸上,被他粗暴擦干绕到了耳后。 李磊在溪水里抓了十几条鱼,用木棍插上在火上烤熟,味道很寡淡,吃完后四人继续上路。竹斐满眼含笑地看着举着湿漉漉衣服的沈思君:“衣服扔了吧,我给你一件干净的。” 沈思君漠然地瞅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两手举着衣服自顾自走了。 他走了几步眼前出现黑底白字【请求竹斐将衣服弄干——积分50】 去他娘的吧,这是什么变态任务,变/态系统,变/态游戏,真变/态! 沈思君和竹斐对抗路小情侣实锤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奇葩任务 第8章 遭遇抢劫 清风徐来,吹拂起沈思君额前的碎发,他胡乱将头发顺到一边,咬着牙站定,转过身嘴唇轻轻翘起来,眼神尽量和善地看着竹斐:“竹斐,你可以帮我把衣服弄干吧?” 竹斐疑惑地皱了皱眉,他对沈思君前后不一的行径十分好奇,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好。” 沈思君刚才咬文嚼字地研究后知道这个任务在于请求竹斐的帮助,最后衣服干没干不重要。 如他所料50积分顺利到手,再加上沈思君完成了第一个固定任务,顺利杀死了60个丧尸获得200积分,总积分达到360分。 竹斐接过衣服,眼睛都没眨一下,两只手合力将衣服拧的发白,水滴滴滴答答地落下,他的手筋因为用力而鼓起来,指节发白。 于赫在后方静静地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李磊自顾自望向远方,不去看行为古怪的二人。 沈思君眼皮跳了跳,没想到竹斐真的会认真帮他拧衣服,似乎他也不是很难相处,而且为人也比较热心,他们三人多少都受了竹斐的恩惠。 竹斐看着眼前增长到13%的攻略任务,愉悦地哼起了曲子,曲调婉转,配合他温润的嗓音,还挺动听。 沈思君觉得有些熟悉,绞尽脑汁在脑中搜索,突然,他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眼睛。 竹斐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者这首歌是被游戏开发者引用的、在这个世界广为流传。 竹斐拧完衣服并未立刻还给沈思君,他捏起衣服的肩膀处边甩边说:“继续赶路吧。” 李磊嘴角一扯,大步向前走去。 四人运气爆棚,居然在路边找到一辆还能开的汽车。汽车不远处一个无头尸体趴在地上,应该死了很久,透过破烂的衣服看到几块森森白骨。 四人在汽车里没找到钥匙,沈思君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尸骨上,咽了一口唾液后迈步走了过去,竹斐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别去了,李磊,你去找找钥匙是否在尸骨身上。” 李磊头脑发懵地看了一眼竹斐,懵懂地地点点头,几步走到尸骨旁,蹲下身子捏着鼻子,手往一碰就破的衣服兜里摸去,很快便摸到了一把钥匙。 他将钥匙递出去:“我不会开车,你们谁会开车?” 沈思君伸出手想要拿过钥匙,便被一只手捷足先登,他侧头扫了一眼竹斐,挑了挑眉:“那你开吧。” 车况还行,就是玻璃上脏兮兮的,四人拿着抹布擦了一下,尤其是前方挡风玻璃于赫擦的十分认真。 打开车门,车座上积了一层薄灰,四人又清理一番,才坐进车里。竹斐插进钥匙,拧动打火后脚踩油门,车辆颠簸一下扬长而去,带起了滚滚浓烟。 沈思君摇下车窗,手伸向窗外,手里的衣服随风飘摇。他看着树木迅速向后倒退,心里感触颇多,仿佛还处在现实世界里的车水马龙里。 “有地图吗?查一下离得最近的城镇怎么走?”竹斐单手握把,声音低沉地如黑夜里的风声。 沈思君和于赫闻言纷纷拿出地图查看,找到了昨日歇脚村落,二人仔细回忆着路线,几乎同时开口:“克林镇!” 竹斐急停车辆,朝沈思君伸出手:“地图拿来我看一下要怎么走?” “竹斐兄弟,是要去搜寻物资吗?”李磊脑袋伸到前边两个座椅的中间位置,眨巴着眼睛沉声开口。 “车要没油了,再找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沈思君用手摸了一下衣服,马上就要干了,走路时没察觉冷,开车后萧瑟的秋风灌进来,凉风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他感觉挺冷的。此刻停车后风柔和了许多,他没再觉得冷。 竹斐将地图递给沈思君,目视前方拧动钥匙轻踩油门向左边路口疾驰而去。 四十分钟后车辆驶近萧瑟寂寥的克林镇,轮流一人看守汽车,其他三人去城里搜寻物资,最主要的是找加油站。 沈思君、竹斐和于赫兵分三路,分别往三个方向走去,沈思君基本每个屋都进,他找到了一些过期的面包和密封的矿泉水,面包里边发霉变质了他没有拿。 之后又走了了几家,最后在一栋房子二楼找到了紧闭的衣柜,他轻轻打开一扇衣柜门,灰尘粉末扑面而来,有一股轻微的霉味,里边挂着一排衣服,一边是姹紫嫣红的花海,都是女性衣服,一边是漆黑夜空,都是男性衣服。 他在男性衣服里翻找了一会,找到一件半截袖、长袖小衫、冲锋衣和一条牛仔裤,无一例外都是黑色的,又翻出几双崭新的棉质黑袜子。 他将所有衣服抖了抖,灰尘呛得他一直咳嗽,他赶紧拿着衣服走出了卧室,靠在墙边换上了小衫、冲锋衣和牛仔裤,将已经变黑的白袜子扔到一旁,用脱下来的半截袖沾水擦拭双脚。 看着已经变长的脚指甲,心里幽幽一叹,打开游戏界面兑换了一个指甲刀、一袋小湿纸巾、五袋面包和一份青菜炒面。 他先狼吞虎咽吃完了炒面,再拿起指甲刀修剪了手和脚的指甲,将板鞋里的土都倒了出来,穿上新袜子后套上鞋, 用刚才沾水的半截袖擦拭了鞋面,不是很洁净,但比刚开始干净了很多。 他觉得此行全是圆满了,将五包面包放进帆布包里,站起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屋。 他回去的时候李磊正百无聊赖地靠坐在车身上晒太阳,看到沈思君便扯着嗓子喊:“沈思君,你可回来了,我在这待的都要睡着了,那个,你看一会车我去找一会去。” “行,你去吧!” 李磊立刻站直身子,小跑着从沈思君身边越过去,听到沈思君在后边喊他:“等等。”等到李磊回过头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一袋面包,朝他扬了扬:“我找到几袋面包,这袋给你吃。” 李磊肚子确实饿了,他没有客气,小跑着回来接过了面包,坦然地道谢:“谢了,沈兄弟!” 沈思君看了一眼周围,零星的尸体横陈,他甚至看到白色的蛆虫在尸体里翻滚着爬行,他看了一眼便嫌恶地收回视线,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坐下,车门他没关上,他不喜欢太闷的环境。 环境萧索,没有人气的城镇仿佛是一座孤岛,寂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透过玻璃他看到一个青年缓步走来,一头红色短发张扬肆意,面容冷峻,狭长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给人凌厉之感,看到沈思君他明显一愣,眼中精光闪过,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 沈思君戒备地看着他,手摸进背包里,从车上跳了下来,警惕地看着红发青年:“停!别再往前走走了!” 孟秋如笑呵呵地举起双手:“小哥,你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们搭个伴,一个人赶路太危险了。” 孟秋如穿着绿色的小衫和黑色的牛仔裤,衣服上沾满黑色的污渍,脸颊上也沾着几个椭圆形凝固的血迹。 沈思君看他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疑虑消了一大半,不再用不信任的眼光看他,淡淡开口:“能不能带你我做不了主,等我同伴回来再说吧。” “好的,我愿意等。”孟秋如捋了捋红色的头发,咧嘴一笑,笑容如冬日暖阳温暖,“小哥,我叫孟秋如,你呢?” “沈思君。” 两个人遥遥站了一会,相顾无言,场面一度很尴尬,孟秋如苦笑一声:“沈思君,咱们坐下歇一会吧。” 孟秋如自顾自坐到了地上,拄着下巴眼神耿直地盯着依旧站着的沈思君。 “沈思君,有人说你长得很好看吗?” 沈思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不情不愿地回答:“没有!” “你长得真好看。”孟秋如薄唇轻启,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 “谢谢!” 场面又陷入寂静的尴尬之中,孟秋如无奈地摸摸鼻子,忽而站起来走到车前绕了一圈,惊喜又羡慕地说:“你们竟然能弄到车,真够可以的。” “侥幸而已!” “运气真好,你有几个同伴啊?” “你很想知道。” “是啊,我在想这车还有没有我的位置,我可不想在车屁股后边跑。”孟秋如的脑门贴在玻璃上,专注地向里看去。 “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好的,我很有耐心的。”孟秋如看够了车便来看沈思君这个人,**裸的目光很有侵略性,但又没有恶意的感觉。 “你的衣服很整洁?” “刚在一处民居里找到的。” “很适合你。” 孟秋如迈着轻松的步子来到沈思君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真帅气!” 沈思君刚要反应,就觉得腰上硬邦邦的东西顶了上来,他心一凉,心里直呼大意了,但他没太多慌乱,镇定地问:“绕了大半天你想要什么呢?” “之前是想要你的车和命,现在我舍不得杀你了,就要你的车吧。”孟秋如轻用枪口在沈思君腰上点了一下,“车钥匙给我。” “在车里。” 孟秋如面色变得冰冷,一只手去摸索沈思君衣服的兜,寻找无果后他说,“把包里东西都倒出来。” 沈思君犹豫片刻,将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杂物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孟秋如用脚翻来翻去,眼神变得凝重,“走,去车里拿钥匙,你别跟我耍花样,我的枪容易走火。” 第9章 鏖战 沈思君眼里闪过一丝寒芒,咬着下唇向前慢慢移动,他避开了地上的杂物,而孟秋如的大脚却不客气地踩了上去。 天空几朵灰白的乌云突然从天际飘来,一半太阳隐在云层里,天色暗了下来,沈思君突然侧头大喊:“于赫,别管我,快跑!” 声音如同惊雷平地起,吓了孟秋如一大跳,他侧头过去的刹那,手腕已经被人大力拧住,枪也脱手被人抢走。 刚要反抗,冰凉的枪口抵在他后脖颈处:“别动!把两只手背过来。” 孟秋如的脸上布满慌乱,面色煞白地像是鬼魅:“哥们,我不惦记你的车了,你放我走吧。” 沈思君单手将腰间皮带解开,熟练地缠在了孟秋如背过来的手腕处。 孟秋如只觉手腕都要被勒折了,眼里蕴着一点泪花:“轻点啊,好痛啊!”声音带着哭腔。 “你有同伙吗?”沈思君推着孟秋如来到车前,蹲下了身子,让他挡在了身前。 “有!”他轻声说。 “在哪?”沈思君面色一紧,看着周围他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四周都有人。” “呵!真搞不懂你们这么多人就派你一个排头兵来干嘛?为什么没一起上。” “当然是埋伏你的同伴。” “你的嘴可真松。”沈思君嗤笑一声,双目如电地观察着四周。 “因为我不想死啊!我才18岁,我还没活够呢,我的亲人都被丧尸咬死了,我还没报仇呢,我不能死。”孟秋如的声音凄切,蕴含着无尽的伤怀,两行清泪就直挺挺落了下来,沈思君拧着眉不知这人是真伤感还是装的。 “杀无辜的人,抢劫别人的财物,你报的哪门子仇?你这样没有人性和道德的人也配。”沈思君愤怒地抓着孟秋如蓬松的红发,将人拉的后仰,孟秋如疼得龇牙咧嘴,他觉得头皮都要被薅下来了,真不知道看着这么瘦弱的家伙怎么这么有劲。 “我刚加入团队,我第一次参加这种事,我没杀过无辜的人,而且我刚才就说了我也没想杀你。”孟秋如的声音依旧哽咽着,听着楚楚可怜的。 “所以呢……”话没说完,沈思君脑袋一偏,一个子弹从他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血痕中间发红,边缘发黑,他感觉火辣辣地疼。 “我操嘞,这几个狗杂碎竟然开枪了,啊!要死了!要死了!”孟秋如满脸惊恐,身体瑟瑟发抖,眼神都有点涣散了。 又有几枚子弹破空而来,刺穿了空气,荡起一阵阵音浪。沈思君举着孟秋如这块人形盾牌,堪堪躲过接踵而来的子弹。 但这也暴露了暗处偷袭的人,沈思君冷笑一声,举枪射击,基本都不用瞄准,一射一个准,三个正中额头,两个打在肩膀上。 突然,孟秋如眼睛猛地瞪大了,一枚子弹破空而来,离他的脸越来越近,他嘴巴慢慢变大,身体如同被打了麻药般一动不动,他被吓傻了。 千钧一发之际,沈思君极速按住他向一侧倒去,身子将要倾倒被沈思君大腿接住,子弹呼啸而去,钉入车内之中。 孟秋如死里逃生,对沈思君的情感十分复杂,他现在明明可以逃跑却不想逃了,对面那些曾经的伙伴竟然不管他的死活,他又回去干什么呢! “对方有20多号人,而且弹药充足,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快趁机逃吧。” 孟秋如声音哆哆嗦嗦的,像是被电了一样,他依然惊魂未定,却想着善意地提醒沈思君:“我右裤兜里有子弹头你快拿去用。” 沈思君又带着孟秋如挪到了一旁,迅速举起枪,砰得一声子弹疾驰如风,他将枪口调转方向,扣动扳机,子弹一前一后先后打近两个人的额头中心,红色的血和淡黄色的液体,脸上定格着惊魂未定的表情,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瞳孔越来越大。 沈思君先将弹匣抽出来,右手伸入孟秋如裤兜里拿出了十几枚子弹快速上弹上膛,这刹那,一枚子弹擦伤了沈思君的胳膊,带起一阵血雾。 沈思君带着孟秋如在枪林弹雨间穿梭,抽空打出几发子弹,虽不是弹无虚发,但也打死了两个人。 孟秋如一直“啊啊啊!”的乱叫,搞得沈思君心烦意乱,他只能威胁他:“再喊就把你扔一边去,让子弹打死你。” 孟秋如紧抿着唇,脸涨得通红,身体关节和脑袋剧烈地疼,是刚才移动时磕伤的。 他想沈思君真不是人啊,一点没把他当人。 风声鹤唳,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沈思君能感觉到他们被人慢慢地包围了,四处都有人,而且他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他很想把拖油瓶扔掉,但孟秋如先表露的善意让他没法那么做。 眼下没有退路,唯有破水沉舟、拼命一搏。胳膊上的血液渗透了整条袖子,血顺着袖子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沈思君唇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呼呼地喘着气,气息凌乱,所有子弹都已经打没了,对方还有十几个人。 正在此时,不远处一道人影应声倒地,紧接着是第二道身影,第三道……沈思君目光微滞,缓过神来后看到竹斐如战神一样一枪一个小朋友,李磊也如鬼影一样探到一人身后,粗壮的胳膊勒住那人的喉咙,直接把人勒死了。 于赫直接从空中飞起,长剑一挑,两道人影丧命于剑下。 其他的人眼见后来的几人如此难搞,一窝蜂地四散而逃,此地一下子就寂静了。 孟秋如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沈思君将枪放入帆布包里,单手将他手上的腰带解下来,此刻精神放松下来他感觉胳膊钻心地疼,嘴唇不停地颤抖,只能咬着牙缓解。 竹斐早已经走了过来,他轻描淡写地瞄了孟秋如一眼,蹲在沈思君身边去拉他冲锋衣的拉锁:“先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看看伤口。” 沈思君难得的没有抗拒,他将皮带放在地上,盘膝坐在地上,眼睛长在竹斐的脸上,心里惴惴不安,他枪法精湛的事应该已经暴露了。 于赫和李磊小心翼翼地收缴了战利品,看着横七竖八死掉的尸体,李磊忌惮地看着温顺的沈思君,而于赫的视线则在竹斐身上停留了许久。 李磊收缴了五把手枪和若干子弹,他这是第一次摸枪,觉得十分新奇,他心血来潮举起枪朝天开了一枪。 这一枪惊飞了空中的飞鸟,惊走了地上的爬虫,惊扰了孟秋如的恢复进程。 孟秋如捂着耳朵,瑟缩着脖子,身子抖如筛糠。 于赫不满地看着李磊抱怨着:“李磊,你没摸过枪别瞎开枪,小心伤到人,而且枪声很容易引来丧尸的。” “我就试试里边有没有子弹。”李磊意犹未尽地看着黑色的的手枪,越看越顺眼。 竹斐轻轻帮沈思君衣服脱下来,露出了濡湿的卫衣袖子,袖子上臂部位破了一个洞,伤口就在此处。 袖口很窄,根本撸不上去,竹斐为难地说:“小衫也得脱。” 当衣服全部脱掉后,沈思君白皙如瓷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他冷得直打哆嗦,头顶传来清冷又温柔的声音:“忍一会,一会就好了。” 沈思君的胳膊缺了一块肉,形状是子弹直径的半圆形,血肉的肉丝耷拉着,属实瘆人。 竹斐面色凝重地看着,余光里看见沈思君瘦弱的胸膛上竟然有薄肌,腹部也同样有八块匀称的腹肌,他忙不迭收回视线,感觉面上一片火热。 “我给你包扎。”竹斐手在戒指上一抿,一个医药箱出现在地上,他打开药箱拿出棉签、绷带和碘伏,略显笨拙地给沈思君的胳膊消毒。 棉签刚碰到伤口,沈思君就“嘶”了一声,竹斐拧眉看向他:“很疼吗?忍一忍,习惯就好了。” 沈思君嘴角一扯,这踏马是人说的。 于赫和李磊收缴完战利品也走了过来,表情凝重地看着沈思君的枪伤。 孟秋如情绪稳定了,转过身看着沈思君的伤口和他痛苦万分的脸,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都怪我,都怪我!要不然你早跑了。” 沈思君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闭嘴!” “紧了。”沈思君觉得胳膊被勒得更疼了。 “这回呢?”竹斐重新绑了一下。 “松了。” “现在呢?” “正好!”沈思君面色潮红,眼尾也有一抹红,看起来竟有些柔弱的美感,“谢谢你们啊,要不然今天真要死了。” 他这话是对竹斐三人一起说的,竹斐有些不乐意了,我给你包扎伤口你不谢我。 很快他就喜笑颜开了,攻略任务进度达到16%,果然就算是冰山也会被融化的。 “这两件衣服都湿了,你穿不了了。”竹斐指着地上两件衣服,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思君白净的身体,“穿我的怎么样?” “那边地上有一件半截袖,车里还有一件外套,对付能穿。” “地上的脏了,别穿了,别把伤口整发炎了。”竹斐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盒消炎药递给沈思君,“先吃,以后有了再还我。” 他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去拿水,竹斐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别动,先把衣服穿上吧,你要什么一会我给你去拿。” 竹斐给了他一一件黑色的半截袖,一件深紫色冲锋衣,二人合力将衣服全穿上了,竹斐又去给他把散落一地的东西装进帆布包里。 他拿着那个崭新的指甲刀看了一会,又看到包装上标明生产日期的昨日生产的面包,抬头扫了一眼沈思君后将它放回了帆布包里,他觉得这小子秘密也很多啊! 写的真的很差吗?需要安慰(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鏖战 第10章 反击战 空气里血腥味浓重,天空的乌云又遮蔽了太阳,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李磊急不可耐地问:“沈兄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这里不安全。” 眼看四人要走,孟秋如哭唧唧地拉着沈思君的袖子:“沈思君,你们带我一起走吧,我不能留在这,我会被那些畜生整死的。” “你别哭了,快跟上吧。”沈思君嫌恶地甩开他的手,他最讨厌哭唧唧的,把福气都哭没了。 车辆两个轮子爆胎了,已经无法使用了,几人便只能步行离开,沈思君脚步虚浮,只能靠竹斐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五个人大概走了大概一公里后,进入树林里,找到一处遮蔽性很好的地方,三面都是树木粗大的树根。 沈思君面色惨白,胳膊在颠簸里又开始流血,渗透了纱布,竹斐主动要求看看他的胳膊,被他拒绝了。 他开始对三人讲事情发生的经过,过程中竹斐眼神不善地看了孟秋如好几眼,手指已经点在了戒指上。 孟秋如躲在沈思君身后 不停为自己辩驳:“前几日我孤身一人遭遇丧尸群,被他们所救,这才加入他们,但我保证我真没杀过人,我是良民啊,求求你们别杀我!” 李磊目光复杂地看着孟秋如,心里对这个遇人不淑的可怜孩子有些同情。 于赫目光平静如水,静静坐在一旁擦拭他的佩剑,他的动作谨慎而小心。 竹斐缓缓站起身,伸手向前,一柄手枪出现在他手中,不慌不忙地将枪口抵在孟秋如头顶,眼睛里是终年化不开的冰寒。 孟秋如害怕地瑟瑟发抖,双手颤抖着抓着沈思君的衣服,身体不由自主往他后背靠。 李磊有心阻止,心里纠结万分,末了开口:“竹斐兄弟,放这孩子一条生路吧,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竹斐头也没回:“他害沈思君受伤了,不能放了他。” “是我的错,我愿意以伤换伤,请开枪打我的胳膊,但别打我的头,求求你了!”孟秋如卑微地祈求着,他的声音如泣如诉,让人于心不忍。 沈思君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间已经站起来推开了竹斐的枪:“竹斐,算了吧,我这伤不碍事,而且咱们这次得了很多战利品,喜大于忧。”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竹斐收回了枪,不情不愿地坐下了:“我咽不下这口气,竟然要打劫我,呵呵!”他手指着孟秋如,“那小子,你知不知那帮土匪的老巢?” 李磊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珠子在他眼中乱转,这时候就是他思考的时候。 沈思君着重看了竹斐一眼,嘴角轻笑,这人想法倒是与他不谋而合。 孟秋如躲在沈思君身后,头如捣蒜,轻声说:“我知道。” “好……” 密林深处传来低诉声,比风声还弱。 半个月后,克林镇中学校区。 学校后方是一座连绵不断的山丘,几道人影爬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翻过铁栅栏,进去了学校。 这里就是那群土匪的老巢,趁着他们大部分都出去了之后他们才来的。 他们跟着孟秋如进入了宿舍楼,蹑手蹑脚地往他们的物资区走去。 在楼梯拐角处他们停下了,竹斐探出一只眼睛里看去,一栋门前有两个大汉持枪把守,炯炯有神的眼睛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竹斐转过身子,伸出两根手指,用口型说“两个人。” 按照来之前的计划,由竹斐和沈思君打头阵,二人枪法精湛,必定一枪致胜。 二人对视一眼,沈思君探出一只眼睛和一只手,枪口冒着森寒的光,等守门人发现时为时已晚,子弹已经到了面门前。 前几秒前,竹斐已经迅速跃出去,举枪对准另一边的守门人,两道子弹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前后脚落在两个守门人的额头处。 五人疾驰着向前跑去,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枪支。 半个月来竹斐和沈思君对三人进行了特训,三人的枪法现已突飞猛进,百步穿杨达不到,但能做到20米以内例不虚发。 房门上了锁,李磊和于赫在看门人身上摸索片刻找到了钥匙,开门后,竹斐和沈思君入内,其他人守在门外。 门内一眼就望到头了,只有桌子上摆着一个木箱子,木箱子封口处上了锁,眼下情况紧急,竹斐将木箱收入了储物戒指里。 二人又检查了床上和床下,就连墙壁都敲了一通,此时,门外响起了枪声。 二人对视一眼,趴在门口看去,走廊不远处又有一人趴在地上,还未死透,挣扎着向楼梯口处爬去。 于赫等人自然不能让他如愿,补了一枪后迅速退回了屋里,还顺手关上了门。 淡淡地血腥味萦绕在空气里,沈思君目光扫去,只见李磊的脸颊上被子弹擦伤了,伤口不深,几道血流缓缓流下,李磊刚毅的脸上隐含痛苦。目中却划过一丝兴奋,他太喜欢开枪的感觉了。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特别显眼。 “对方大概三四个人。”于赫沉声开口。 “不难对付!”李磊扬声道。 沈思君无奈地看了一眼李磊,握紧了手里的枪。 孟秋如看着李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李磊慌忙地闭紧了嘴巴。 五个人站在不同位置,聚精会神地盯着房门处,突然,子弹穿过木门疾驰而来,一颗打碎了玻璃,两颗嵌在了墙壁之中。 门被大力踢开,一道身影莽撞地冲了进来,刚进来就被五发子弹射成了筛子,他的身体挣扎了一会,愤恨地看着沈思君几人后倒在地上。 他剧烈地喘着气,眼珠子滞涩地转动着望向门外,门外空空荡荡,他的“好兄弟”已经跑了,他名义上的“好兄弟”刚才将他推了出去,而现在跑了。他觉得他一腔真心喂了狗,他死得好冤枉。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很久之后,五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于赫蹑手蹑脚靠着墙根往前走,门外一丝动静也没有。 他伸出脚踢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尸体砸到门上,外边仍是没有动静。 他小心翼翼探出半颗头,门外空无一人。 他站直身子,手里依旧举着枪,一脚踢去,尸体如断线的风筝砸到门正对的墙上,在墙上留下大片的血迹。 李磊慢慢走了过来轻声问:“没看到人吗?” “应该没有!” 于赫和李磊对视一眼,用手指了指门外,用口型说:“一会出去,你左我右。” 李磊会意地点点头,二人先后冲出去,眼如野兽般锐利,盯着幽深的走廊。 没人! 二人退回房间,同步摇了摇头。沈思君和竹斐对视一眼,向门口走来,孟秋如紧紧跟在沈思君身后,神色十分紧张。 “他们应该是跑了。”竹斐看了一眼门外死状可怖的尸体,“这个倒霉蛋是他们试探咱们火力的。” 李磊怜悯地看着尸体,这个大块头的心总是这么柔软,他说:“咱们把他埋起来吧。” 于赫偏头眼底一片晦暗,沉声说:“你背下去。” “那多麻烦,从窗户扔下去就好了。”李磊说得云淡风轻的,丝毫不觉得这行为很奇葩。 其余四人目光全都聚焦在这个傻大个的身上,表情都有些古怪,一时无人说话,良久孟秋如开口:“李大哥,你真是活阎王啊,人死了你还要再杀他一次。” “放屁,人死了还怎么再杀他一次。”李磊脸上的血液凝固了,他看了一眼血糊糊的尸体,下定决心说:“算了,我背他下去。” 几人没有异议,沈思君四人将背着尸体的李磊护在中间,顺利无阻地下了楼。 于赫刚出门便快速退了回来,紧接着一颗子弹打在了铁门上,哐当一声弹了出去后落在地上。 于赫沉静的眸子一片幽深:“门外有人埋伏。” “再找另一个出口。”沈思君知道学校宿舍一楼肯定不止一个出口,几人废了些周折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可惜的是这里也有人守着。 “我出去摸摸他们几个人。”话音刚落,竹斐便向猎豹冲了出去,他身影如风,穿梭在两颗子弹之中,子弹间隔时间很长,应该是同一人发出,他也确定了敌人的位置,抬手打了两枪,可惜被对面的人给躲过了,他在地上了一个滚之后又站起来射了几枪。 于赫也从门里出来了,朝着远处射了几枪,眼见那人中枪倒下,于赫朝着那人的头补了一枪,回头对沈思君们说:“赶紧走!” 竹斐却坦然处之地走了回来,站在门内看着沈思君说:“要不要干把大的。” “什么意思?” “把他们一网打尽。”竹斐眼睛里跳动着灼热的火焰,一下一下地灼热着看他的每一个人。 沈思君实在不解,竹斐怎么会如此嫉恶如仇,难道是因为他想削弱人类势力。 算了,这些土匪活着也会残害无辜,还是死了更好。 李磊依旧背着尸体,心想果然是狠人,想法就是不一样。 孟秋如其实是害怕的,但他根本没话语权,所以选择了沉默。 “好,听你的。”沈思君面色淡然,碧绿的眼眸如春水流转间摄人心魂,“你想怎么做?” “先把学校里的老鼠都找出来,然后守株待兔!” 第11章 围剿 沈思君几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剩下的一人,打死他以后放在生长茂盛的草丛里。 李磊在校园里校找到一把生锈的铁锹,在草坪里挖了一个坑,将血肉模糊的尸体放了进去,边埋土边说:“倒霉兄弟,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别再干土匪的行当了,做个好人吧。” 中午时分,沈思君、于赫、孟秋如及李磊吃了面包和全是肉的肉肠,竹斐则正吃着一份牛肉炒饭。 沈思君忍不住想竹斐的戒指里是一座巨大的餐厅,各色美食应有尽有。 沈思君正想着眼前出现黑底白字框【吃掉竹斐剩余的牛肉炒饭——积分50】。 沈思君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变态游戏,让他在厚脸皮的路上一去不返。 他坐在竹斐身边,鼻子往他那边沉醉地闻了闻说:“真香啊!什么味的?” 沈思君的脸颊慢慢地红了,眼睛躲避似地望向别处。 竹斐垂眸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和害羞的神情,心神一阵荡漾,怎么就那么好看,那么可爱呢! “孜然味的,很好吃。”竹斐大方地将盘子放到沈思君的手里,“我吃饱了,剩下的给你吃。” “谢谢你!”沈思君的声音弱弱的,他觉得手里拿着的是个烫手山芋,烫得他几乎拿不住,他侧过身子,红着脸吃完了剩下的牛肉炒饭。 他这是第一次吃别人剩下的东西,还是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他真得好好感谢这个变态游戏。 孟秋如懵逼地看着平时光风霁月的沈思君竟然腆着脸管别人要吃的,这真的让他无法接受。 这个世道把人逼成什么样了,该死的丧尸,该死的末世。 他心里愤愤不平,拳头握紧,指甲都把手心按出几个血印。 半个月以来他完成了数个随机任务,再加上刚刚的50分,此刻积分已经达到了676分。 现在也只有积分能抚慰他弱小无助的心灵了。 吃完饭后几人分散埋伏起来。 正午的太阳刺眼夺目,树影婆娑,沈思君的身影与茂盛的树完美融合,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学校大门。 不多时,校门外传来喧嚣之声,十道身影呈品字型走了过来,为首之人虎背熊腰,体型健硕,左脸有道长长的疤,贯穿眼睛和眉毛,嘴唇很厚干裂,面容凶恶,粗粗的眉毛时刻都在皱着。 突然,他一把将身后的人提到了自己身前,噗嗤一声,子弹穿入身体,他愤怒地将人扔到了一旁,快速跑到大门侧面,掏出腰间的枪,愤恨地打量着四周。 紧接着无数子弹将人群打散了,瞬间便有三人中枪,两人直接倒地垂死,一人爬到隐蔽处躲了起来。 剩余的土匪们举起枪反击,沈思君赶紧躲在树后,子弹有的打在树里,有的从树与他的侧面划过。 刀疤男满脸的横肉抖了抖朝远处喊:“别怕,他们只有四个人,我们人数有优势,都躲起来,看时机行事。” 话音刚落,刀疤男身体一晃,一颗子弹从他后脑勺穿进来,将他顶在墙上,他喘着粗气,艰难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树冠里的那道人影。 喊出了此生最后半句话:“你个狗……” 这一变故让军心涣散的土匪们心如死灰,没有了对抗的信心,纷纷如丧家犬一样逃窜。 竹斐从树上跳下来,对准那些背影开枪,耳边传来剧烈的破空之声,他甚至没有去看,身子已经向前滚去,站定身子后朝侧面开了一枪,被那人躲过了。 正巧此时,那群溃散而逃的人又回来了,他们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神情,原来刚才他们逃跑就是想把竹斐几人引出来。 竹斐怡然不惧,嘴角冷笑,反正他中枪不会死,而对手则不然,他会一枪就爆了他们的头。 沈思君几人此刻前来驰援竹斐,混战一触即发,众人都杀红了眼,最后对方全部身死,而沈思君这方孟秋如和李磊二人都中弹了。 孟秋如捂着肩膀,疼得直哼哼,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思君:“沈思君,我胳膊中弹了,好疼啊!” 沈思君还未说话,竹斐已经走到他面前,扯开他的衣服看着冒血的血洞说:“我帮你处理,我很在行。” 孟秋如对竹斐还是很畏惧,他颤抖着身子走到沈思君面前:“君哥,你帮我弄吧。” “好!”沈思君对这事也比较熟悉。 众人没有在原地久留,收缴了战利品后往小镇里走去,进入一个门窗良好的便利店里。 竹斐没有芥蒂孟秋如的话,依旧大方地拿出了碘伏、绷带、棉签和一把崭新的水果刀。 沈思君扶着孟秋如的胳膊,用消毒完的水果刀往伤口里剜,血水顺着伤口往下流,孟秋如疼得哎呀咧嘴,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嘴里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那边李磊的情况大同小异,他腿部中弹,于赫正为他处理伤口,李磊牙紧紧咬着,面色铁青,身体轻微颤抖,嘴里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漫长的过程后孟秋如虚脱般地倒在了沈思君的怀里,沈思君拿出湿巾擦拭他的脸颊。 竹斐目光幽深地瞧着,走过来将孟秋如扶起来,将他放到地上,拿过沈思君手里的湿巾擦拭他的脸,笑着说:“地上躺着更舒服一点。” 孟秋如眼神麻木地看着他,嘴巴微启,声音呜呜咽咽,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竹斐将湿漉漉的湿巾扔到一边,不再去看孟秋如,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箱子。 沈思君拿来李磊的锤子,锤了十几下锁头“啪”掉在地上,沈思君打开盒子,里边只躺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戒指上花纹古朴,正是储物戒指。 竹斐将戒指拿出来递给沈思君,入手温润,触感良好。心念一动他就感受到戒指里有那些物品了。 有无数的速食食品,许多干净的衣服、十几箱矿泉水、还有几箱子枪支弹药、各类药品、被褥毯子等生活用品。 沈思君看得瞠目结舌,将戒指递给了李磊,李磊也是看得咋舌,神色激动地将戒指递给于赫。于赫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将戒指交还给了竹斐。 竹斐反手将戒指交给沈思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交给你保管吧。” “我可以保管。”沈思君犹豫片刻接过了戒指,“但最好先把东西分了。”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大家都是萍水相逢,更要将东西分得清楚明白,省得以后因为物质而出现矛盾。 “我没意见!” “我都行!” “我赞成!” 剩余三人全都没有异议,孟秋如躺在地上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微微点头。 所有东西被沈思君整合平分后记录在一本笔记本上,以后谁来支取东西都会记录在谁的篇幅上,剩多少东西一目了然。 这样是眼下最优解,东西仍然放在沈思君处保管。沈思君将竹斐的东西直接给了他,竹斐欣然接受。 天色渐晚,五人打算在这间便利店里过夜。 楼上有两间房间,沈思君、竹斐和孟秋如一间,于赫和李磊一间。 屋里只有一张1.5米的床,竹斐主张孟秋如打地铺,得了沈思君一个白眼,沈思君决定自己打地铺,让他俩睡床。 夜黑风高,屋内没有挂窗帘,月白的光照进来,屋内不至于很黑暗。 沈思君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背后一声巨响,然后一只手搭在了他腰上,这让他立刻就精神了。 他气息紊乱地支起身子,偏头去看,竹斐正紧闭双眼侧躺着,呼吸平稳安静,手依旧搭在他的腰上,沈思君将他的手推过去,他也没有醒。 沈思君看着他皱着眉,抱着膀子,好像很冷的样子,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将身上的毯子分了一半给他。 等到沈思君重新躺下后不久,竹斐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翌日一早,沈思君悠悠醒来,他觉得腰上和腿上有什么东西压着,掀开被子一看,一只手一条腿横搭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神立刻变了,大手扫落了竹斐的手和腿,直起身子开始穿衣服,看都没看竹斐。 晨曦照进屋来,孟秋如睁开眼睛捂着脑袋,眼神放空地看着天花板,肩膀还在隐隐作痛,脑袋也针扎一样的疼。 沈思君看着孟秋如带死不拉活的样子,轻声问:“孟秋如,你怎么了?” 孟秋如如梦初醒,呲着牙说:“肩膀疼,头疼。” “我给你拿药,你吃一点。” 竹斐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揉了揉眼睛,起来穿上了衣服,跳过来抢过沈思君手里的药和水,在沈思君诧异地目光里坐到孟秋如床旁,扶起他的身体靠在床头上,把药一股脑塞进他嘴里,又将水瓶口对准他的嘴,孟秋如被迫咕咚咕咚地喝水,脸都有些涨红了,他伸手去推眼前的水瓶,却被竹斐给按住了手。 “够了!一会该呛死了。”沈思君皱眉说道,他真不知道竹斐这是唱的哪出戏。 竹斐收起了水瓶子,孟秋如剧地咳嗽起来,咳出了一点水又被他喝了下去。 【给孟秋如穿外套——积分50】,沈思君想这个任务还是很简单的,他走到床边,无视竹斐的目光,拿过床头的衣服,温声细语地说:“孟秋如,起床吧,我帮你把衣服穿上。” 没人,没签约,好难啊,自己写的真的很差吗[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围剿 第12章 针锋相对 孟秋如眼珠子转了过来,嘴边含着笑,头如捣蒜,他的思君哥比某个讨厌鬼好多了。 竹斐眸色晦暗地盯着沈思君的手,他觉得那件衣服是那么碍眼,伸出手想要去抢,沈思君早有防备,身子一转,竹斐的手抓了个空,他默默握紧了拳头,说:“思君,你胳膊还没好利索,让我给孟秋如穿衣服吧。” “别麻烦了,今天我先给他穿。”沈思君将衣服披在孟秋如的肩膀上,右腿膝盖拄床,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帮他套上两个袖子,单手给拉锁拉上了。 孟秋如微低着头,两个耳朵不约而同地红了,怎么感觉这么害羞呢。 五人在这休整了十天,孟秋如和李磊的伤已经能承受赶路的劳累颠簸,李磊拄着一个于赫为他制造的木头拐杖,孟秋如用绳子挂着手吊在脖子上,二人脚程很慢,沈思君几人尽力迁就他们的速度。 正午时分,众人途径一处宽阔的河水,河水奔流往下看不到尽头,河水平静地流淌,一块浮木漂在水上往下游而去。 滩涂上土质瑄软,走过虽不至于陷进去,却会留下深刻的脚印,大大小小的脚印如同长椭圆形的花瓣点缀在巨大的滩涂上。 沈思君静静地站在滩涂上,看着清澈的的河水,眼里是灼热的火焰。 他感觉身上黏腻腻的,脏乎乎的,就连体味都被丧尸的腐臭味给污染了,所以他今天必须得洗澡。 他回过头对竹斐四人说:“我想洗澡!” “想洗你就洗呗,可别指望我们避嫌哦,你又不是大姑娘。”李磊拄着拐杖站在远处草丛上,话音刚落他就缓慢地坐在了草地上,手里摩挲着木质拐杖,一直不松手。 沈思君尴尬地咳嗽一声,他只是想提醒大家一下,别被自己突然脱衣服的行为吓到。 “入秋了,秋风凉,还是别洗了吧。”孟秋如善意地提醒道。 竹斐心思急转间,笑呵呵说:“洗洗更清爽,洗洗好。”他是真觉得好,他还要和他一起洗,让他领略一下自己强健诱人的身材和无处不在的男人味,最好沈思君生个小病,他再无微不至照顾他。 沈思君自顾自开始脱衣服,夹杂着寒意的风从脖颈处钻进衣服里,他没有停下脱衣服的动作,等到褪去冲锋衣后,秋风无情地拥抱了他,他咬着牙继续脱衣服,最后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平角裤。 他的背影挺得笔直,白皙的像是一块温润的玉石板,宽肩细腰,臀紧实且挺,像是一个水嫩巨大的水蜜桃,两条腿又长又直,没有一丝赘肉。 竹斐凝视着他的背影喉头滚动,眼神愣了半晌,直到沈思君入水他才如梦初醒。 他轻轻抿了抿唇,来到河边,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就放在沈思君衣服旁边。 他的**整体线条流畅,全身没有一丝赘肉,肌肉感满满,又不会让人觉得毫无美感,相反的他的**像一块滑腻的白色绸缎,散发着荧荧光辉,美得无与伦比。 李磊攥紧了拐杖扶手,心里腹诽这两人身体像娘们,做事却比爷们还爷们,一个比一个狠。 河水冰凉,不是很深,只没到沈思君锁骨处,正好将该挡住的地方都挡住。 他强忍着不适,撩起水揉搓他的皮肤,给每一处擦的通红他才罢休。等他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刚脱完衣服的竹斐。 他赶紧闭上眼睛转过身,心里还萦绕着竹斐魅力十足的身体。 深陷的锁骨、丰满的胸肌、性感的八块腹肌、紧致的腰线、下身凸起的小山包,都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他咬着下唇强行让自己镇定,捧起几捧水洒在脸上后终于将杂念抛到一边。 “啪!”水花溅到沈思君的脸上,他却感觉有些火热,竹斐跳到水中,正朝他游过来。 “也不是很脏,没必要这么用力擦吧,都红了。”竹斐停在沈思君面前,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他肩膀处的粉红,甚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摸了摸。 沈思君侧过肩膀,镇定自若地说:“竹斐,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那真是谢谢你了,请你去那边洗。”沈思君话说得客气,但他心里已经快暴走了,这人总是做一些让他不舒服的事情,说也说不听,赶也赶不走,真是难缠。 “河水太冷,靠近你才有点暖气。”竹斐嘴巴对住沈思君的耳朵喷洒着热气,“你别赶我走嘛!” “我是冷血动物。”沈思君的耳垂肉眼可见的变红了,他向前走了十几步,继续揉搓身体,“你靠近我只会变得更冷。” 孟秋如侧过头去看隐于远方的河水,脸颊白里透着红,如草莓般半生不熟,微甜带苦,恰如他此刻的心情,怀揣着不正常的感情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好在可以陪在他身边。 于赫站在最远处,凝视着河里遥遥相对的两人,轻叹一声收回了视线。 “不,你很热。”竹斐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肌肤几乎贴在沈思君的身上。 沈思君觉得竹斐的体温热多了,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恶趣味,他本就是睚眦必报的人,这人三番五次挑逗他,他要来一波大的,让这人不敢再来招惹他。 想到此处,他勾唇一笑,眼睛含笑地看着竹斐,忽而贴上了他的身体,手覆上他的后背,轻轻摩挲着,坏笑地看着他,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竹斐直接呆若木鸡,身体僵硬在原地,岸上三人同样如此,瞠目结舌地看着搂抱着亲吻的二人,原来二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于赫和李磊老脸一红,迅速别过脸去,看别处的风景。 只有孟秋如久久没有回神,他的心绪成为一团乱麻,他认为自己的情感见不得光,而沈思君似乎是同样的性取向,那是不是说明他有机会。可是,他和那个讨厌鬼那么亲密,是不是二人两情相悦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了。他喘着粗气别过头,泪水在眼珠里打转。 沈思君观察着竹斐的反应,看到他呆愣的样子他真的很满意,笑呵呵地想要往后退。 突然他被人拦腰抱住,宽厚的大手将他的细腰握住一半,手心的热度烫得他呼吸紊乱,他挣扎着去推竹斐的胸膛,却被更紧的抱住了。 竹斐另一只大手覆在他后脑勺上,微微用力。两个人身体身体紧密贴合,体温相融,“下方”尴尬地蹭在一起,软软呼呼的。 “占完我便宜之后就想跑,那可不行。”竹斐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他的眼睛贪婪地看着沈思君红润的唇,俯下身直接亲了上去。 “唔!” 沈思君脑袋中的一根弦直接断了,思绪全无,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火热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瓣上啃咬着,让他气愤,也让他羞赧。 他挣扎着,像是一条要溺死的鱼。这是他才发现他堂堂特警力气竟然没有竹斐大。 他的胸膛剧烈地喘着气,脸颊和脖子上都涌上了不自然的潮红,竹斐灵巧的舌头撬开了他紧闭的嘴唇,舔食着他的牙齿和牙膛,所有能碰到的地方。像是一团游走的火焰,四处撩拨。 沈思君愤怒地用拳头锤击竹斐的后背,发出沉闷的响声,竹斐闷哼一声,纤长的睫毛簌簌落下与翘起,眼睛一横,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沈思君,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揉进自己怀里。 沈思君的拳头如敲鼓一样打击着竹斐的后背,后背红了一大片,像是刚被开水烫过一般,可是他浑然未觉,舌头撬开了沈思君的牙关,在他口腔里恶意搅弄,舌头相碰的刹那沈思君快疯了。 他的眼尾染上了一抹潮红,眼里水雾氤氲,他感觉他快要窒息了,同时羞愤的情绪流遍全身,他低下头眼睛里的火球马上就要发射。 他狠狠一咬牙,竹斐“嘶”了一声,血腥味在二人口腔里蔓延,二人的唇舌还搅在一起,他感受到水里有什么东西在变大,像是铁一样磨蹭着他的小腹,他气得浑身颤抖,理智全无,抬起膝盖用力一顶,却顶在了温柔的水流上。 竹斐已经快速放开他,正目光戏谑地看着他,脸上勾起一抹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沈思君脸和脖子白里透红,红唇微肿,娇艳地像雨后的樱桃,他的脸上盛着无尽的怒气,“竹斐我要杀了你!”身体前进扬起一拳打在竹斐的脸颊上,竹斐早有预料,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充满薄茧的手摩挲着他的手背。 沈思君怒不可遏,又挥出另一拳,这拳结结实实打在竹斐的脸颊上,竹斐嘴边登时红肿一片,口腔里更是血肉模糊,血顺着嘴角流下,他看着沈思君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成为□□老大后还没人敢打他一下呢,这一拳勾起了他内心的暴虐情绪,他要把沈思君打服。 孟秋如是第一个发现二人打起来的人,他神色慌张地大喊:“你们别在水里打架,很危险啊!” 李磊是第二个发现的,他好像习以为常一样,静静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说话也劝阻不了他俩。 于赫悠悠转过头,坐在草地上大手抽出长剑,剑身倒映着他那双平静如水的双眸,他不经意抬眼看了一下,水里已没有了二人的身影。 第13章 挑逗 被蓝色的天空浸染成浅蓝色的水面上飘过几朵小小的浮云,萧瑟秋风吹来,水波微微扭曲,闪烁着粼粼微光。 于赫神情变得紧张,他的眼睛微微发光,凝视了一下水面后眼睛恢复了正常。 孟秋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嗓子都喊破了也没阻止二人的打架斗殴。 当他看到竹斐将沈思君按入水中时,他直接失去了神智,他向前跑着,鞋深陷在柔软的滩涂上,正当他要跳进河水之时,飞身而来的于赫已经抱住了他的腰:“这事你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别管。” 于赫将他提到了干硬的草地上,孟秋如双脚离地,不停地瞪着空气,他的脸色涨红,气得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你,放开,沈思君要被竹斐……弄死了。我要去……救他” “你放心,肯定不会的。”于赫将他扔到了草地上,用剑指着他的心口:“老实待着,别去添乱,而且你的肩膀伤口还不能碰水。” 孟秋如狠狠地瞪着他,嘴唇哆嗦不止,两只手抓着地上的黄绿的青草,将几根草连根拔起,他的手指甲里沾满了泥,他愤恨地刨着地,手指上的泥混着血色也不停止,他想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气愤和自责,疼才能让他原谅自己一分。 李磊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试探着问于赫:“真不用管吗?别弄出人命。” “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有事,你相信我。” “可是……”李磊望着平静的河水,眼里纠结万分。 平静的河水下暗流汹涌,沈思君狼狈地躺在河底,身下的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像是尖钉刺着他,疼得他面色都扭曲了。 他愤怒地盯着坐在他肚子上居高临下瞪着他的竹斐,回想起二人在水上你来我往的搏斗,打一拳挨两拳,他承认他一直处于下风,就连现在也是。 竹斐从容不迫的样子和他截然不同,他紧闭着唇不让水进入口腔,口腔里和肺里的空气消耗殆尽,他的脸涨得通红,脑袋缺氧的感觉让他眼前模糊一片。 竹斐欣然地欣赏他的窘态,恶趣味地将手指伸入他的嘴唇里。 沈思君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身体又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下,他感觉身上的人比山还重。 “求我!”竹斐的手指顺利伸入沈思君的嘴里,按压着他的舌头,“别想着咬我,咬我的话我就让你溺死在这河里。” 沈思君喝了好几口水,粗粗地喘着气,濒死的感觉让他不敢再反抗一下,他承认他也是怕死的,他愿意为了活做一些违背自己初衷的事。 他红着眼睛,声音弱不可闻:“求你了,放过我!” 竹斐粲然一笑,眼睛里折射着别样的光,他将手指抽回来,放在嘴边舔了一下,附身下去双唇裹住沈思君柔嫩的唇。 他顺便给沈思君渡了几口气,沈思君感觉被攥紧的肺部又被松开了,半死不活地细胞重新恢复活力,脑袋也恢复了清明,呼吸畅快以后他看到了尽情索吻的竹斐。 但是他不敢乱动了。 他伸出手勾着竹斐的脖子,尽情地去回应这个吻。唇舌相接,黏腻的水声被温柔的河水包裹着,两个人脸颊都是一片绯红,极具诱惑力的喘息声回荡在二人耳边。 他的目光带着**裸的侵略性,灼热的热度让沈思君不得已眯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很乱。 等到竹斐身体向上浮时他如一条灵巧的鱼窜了出去,刚探出头,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脚踝就被拽住了,他的身体极速向下坠去。他另一只脚使劲蹬了几下,明显感到揣在了坚实的小臂上。 竹斐一直拽着他向上游游去,沈思君在水里就是一只需要氧气的鱼,只能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拽着走。 孟秋如的身体像是死鱼一样瘫在草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平静的河水,他的双手血肉模糊的,心里纠结万分,他不能再等了,他咆哮着大喊大叫,身体如豹子般跳起来:“你他妈的就算杀了我我也得去救沈思君了,他们在水里待的时间太久了。” 于赫拿剑遥遥指着孟秋如的后背,眼睛亮了一下后放下了剑,李磊也一瘸一拐地往河边走去。 孟秋如先在河边喊了几声,猛地将脑袋伸到河水里,河水立马充盈在他眼前,河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河底的各色鹅卵石静默地躺着。 他抬起头猛地喘气,大喊道:“他妈的,他们不见了,快去找他们。” 他转头怒目切齿地瞪着于赫,不客气地指着他:“都他妈怨你,如果沈思君有意外我饶不了你。” 李磊呼呼地喘着气,身体簌簌发抖:“孟秋如,你看清了没?”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孟秋如一溜烟似的跑了,他沿着河边一直走。 李磊闻言趴在滩涂上,整张脸浸入水里,睁开大大的眼睛,水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猛地从水里退出来, 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不会是被水鬼给吞了吧。”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汗毛倒竖。 于赫瞪了他一眼,没有管他,兀自向上游走去。 大概六分钟后,沈思君脸色涨红,腮帮子鼓起来,像是发怒的河豚。 他的身体软绵绵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竹斐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条绳子将沈思君的手绑缚在胸前,这才俯下身跟他亲吻。 这个吻缠绵悱恻,沈思君惊讶于这个吻的温柔,他实在搞不懂这个人的想法。 他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肚子里基本都是河水,他不想再喝水了,他也不想死。 现在他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他无力地抬起眼皮,慢慢推开他说:“我不想死,你想干什么随意吧,我反正是没力气了,但我求你,别在水里,太冷了!” 他真不想折腾了! 反正他也不是竹斐的对手。 竹斐舌头舔了舔水润的唇,俯下身咬住沈思君薄薄的耳垂:“这可是你说的,不过只能在水里,在岸边你就不会那么老实了。” 沈思君感觉头晕目眩的,寒气直往身体里钻,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冻僵了,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想将要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的呼吸紊乱,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消失在包容万物的水中。 沈思君憋得脸色胀红,他拽了下竹斐的胳膊,竹斐会意地去给他渡气,呼吸顺畅了,让他同样难受的事接踵而来。 他身体刚要挣扎竹斐便捏住了他的脖子::“你想死?” 沈思君缓缓摇头,“我不想死,我不挣扎了,我老老实实的。” 他不想死,他还想回到故乡,还想见到他的家人朋友们,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他怎么可以带着这么多遗憾去死。 “体验不好,我还会杀你。”竹斐目光放荡地盯着沈思君,他现在思绪凌乱,理智被无限的**和愤怒支配着,他要摧毁这个人的信念,他要征服这个人的身体,他要融化这个人的心。 反正他不想让这个人逃出他的手掌心。 沈思君感觉彻骨的冷,意识逐渐飘远,他的灵魂浑浑噩噩的,轻轻地飘向了空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灵魂回归了。 他依旧冷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青紫,头上包着一个蓝色的毛巾。 身下身上都是柔软的棉被,他靠在一个滚热的身体里,二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他闻到了熟悉的浓烈的香气。 是竹斐! 竹斐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小腹,食指堵在肚脐眼上,沈思君很想跟他说别抠!肚子会疼的。 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后脖颈处,这样的亲密接触让他浑身不适。 他能感觉身下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竹斐应该没丧心病狂的在他昏迷时强上他。 他现在心绪纷乱如麻,很想暴起直接杀了竹斐,但这样的话任务就永远不会完成了,他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对,不杀他,直接把他绑了。 他刚想有所动作,脖颈后方一席柔软贴了上来:“醒了?” 沈思君一动未动,呼吸静谧绵长。 “别装了!” 沈思君依然不动如山。 “没醒啊!”竹斐勾唇一笑,大手从沈思君的小腹缓缓下移,顺着人鱼线往下…… 沈思君眼皮剧烈晃动,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真装不下去了。 他伸手抓住了竹斐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抱怨道:“你都把我摸醒了。” 第14章 感冒 树影婆娑,高大的树冠上叶片茂盛,温暖的光透过空隙稀疏地照过来。 沈思君睁开眼,滞涩的眼珠转了转,他处在一片密林里,周围都是数之不尽的榆树,他距离地面有些距离,应该是睡在竹斐那张床上。 竹斐扳过他的身体,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然后拿下了毛巾。湿发立刻碰到了沈思君的耳朵,他抬手不耐烦地将头发向上捋去。 “你昏迷时机真好,是被我吓得吗?”竹斐双手揉捏沈思君的脸,不甘心地说。 “我都说太冷了,我身体吃不消的。”沈思君的声音暗哑,如夜风的低诉。 “那现在呢?”竹斐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思君,用目光去描摹他的表情和心情。 “现在别了吧,于赫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我不想被他们看到。”沈思君想必须得稳住竹斐,以后找机会逃离。 “好,今天是我冲动了,以后我不会这样了。”竹斐现在冷静了许多,他不会再强硬地勉强沈思君了,因为攻略他的任务进度又降为了8%,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他想如果真的办了沈思君,是不是会降到-8%呢。 沈思君将信将疑,被窝里的热度钻入毛孔,融化他冰封的内脏。 二人又躺了一会,竹斐主动起来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着被子裹得严实的沈思君说:“你先穿好衣服再躺下,省的被他们看到你裸/身的样子。” 竹斐为难地别过头去,沈思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觉得此人性格多变,喜怒无常。 这会又变得像个人了! 沈思君手指划过手上的银白戒指,床上出现几件衣服,地上出现一双黑色旅游鞋。他背对着竹斐花了很长时间才穿好衣服,然后又缩回来了被子里,还是一样温暖。 【帮竹斐梳头——积分50】 沈思君在心里直骂娘,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去做这个任务。 “竹斐,你头发乱糟糟的,我帮你梳一下吧。”沈思君手里出现一个檀木木梳,工艺精湛,入手温润,他举着木梳对竹斐的态度很温柔。 这让竹斐有些受宠若惊,他不敢置信的目光在沈思君和木梳之间流连,最后说:“好啊!” 沈思君挪到竹斐的身后,灰白的长发凌乱,一缕缕地趴在他身后,沈思君摸了一把感觉湿漉漉的,略微使劲就能拧出水来,他厌恶地撇撇嘴:“这么湿,你没擦擦啊?” “忘了!” 沈思君的手在他的头发上抚摸,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后背那轻轻的点触,他觉得心神荡漾。 “手巾拿来,我给你擦擦。” 竹斐随手将床头的蓝色手巾抓过来,反手递过去。 手巾能明显看出用过的痕迹,他略带狐疑地抓了过来,确实很湿:“这手巾是我刚才用过的?” “是啊,我不嫌弃你,快擦吧。” 沈思君撇撇嘴,仔仔细细给他擦头发,擦完后他将手巾搭在床头上,拿起梳子轻柔地给他梳头,竹斐的头发很顺畅也很直,丝毫看不出卷发的样子。 竹斐的头发变得柔顺,服帖地躺在脑袋上,沈思君抬起木梳在自己头发上梳了几下,刚要回去躺着就听见远处孟秋如嘶哑的喊声,喊声之难听犹如车辆急刹车轮胎的摩擦声。 沈思君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只是身形不稳,直接向前倒去,危机时刻,一只手捞起了他,等他站定以后快速抽回了手。 “谢谢!”沈思君赤着脚绕到床的另一边,套上鞋子,轻声道谢。 孟秋如如猎豹般跑了过来,警惕地看了竹斐一眼,拉着沈思君往旁边走:“君哥,吓死我了,你去哪了啊?” 沈思君任由他拉着,二人在远处一棵榆树下,榆树枝条繁茂,有一繁枝正好在孟秋如身后,错位之下像是他脑后长出了错乱的枝叶,他的脸上焦急和喜悦交织着:“君哥,你为什么要亲竹斐?你们是那种关系吗?又为什么会打架?下水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就是和他开玩笑呢,现在我们矛盾解决了,你别担心,也别再问了。”沈思君神色认真,眼神真挚诚恳,他是真希望别再有人问这件事了。 “你们的矛盾真的解决了。”孟秋如看着沈思君淤青充血的脸颊,心里像有一根针扎一样。 “解决了,要不然能这么和平的相处吗?” “我跟你说,你刚被竹斐按入水里我就想救你来着,可是我被于赫拿剑指着,他说让我不要管你俩的事,那个李磊也不管你的安危,他们都不是好相处的人。” 孟秋如说的义愤填膺,沈思君却是神色淡然,没有谁就该一定帮你,尤其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 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失落,毕竟同生共死这么久,他长呼一口气,露出一抹微笑:“别总想着依赖别人,自己强大才是最重要的。” “君哥,要不然咱们别和他们一起走了。”孟秋如嘴巴凑到沈思君耳旁小声说。 沈思君侧头看去,果然看到竹斐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他心里有些紧张,对孟秋如摆摆手:“一起走更安全一点,你别再说这个事了。”沈思君踮起脚对孟秋如耳语道。 孟秋如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跟在沈思君身后回到竹斐这边,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后说:“君哥,我和李磊他们说好了,谁找到你们就回到刚才的地方汇合,咱们回去吧。” “嗯,走吧!”沈思君迈步之前看了一眼竹斐,意义不言而喻,竹斐笑着走到了他旁边,和他并肩而行。 回到熟悉的河边,沈思君和竹斐的衣物依旧并排放着,沈思君想了想迈步走过去将衣服一股脑收了起来,旁边的板鞋已经发黄发黑破旧不堪,他决定不要了。 竹斐收起来了他的衣服和鞋,沈思君诧异地瞄了他一眼,看来竹斐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富有。 沈思君坐在草丛上,双手握在一起相互搓着,怎么搓都搓不热,脑袋里边隐隐地疼,头也晕晕乎乎的,他双膝曲起来,脑袋放了上去。 他忽然觉得鼻子很痒,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喷嚏,口水喷了满手心,鼻涕也在鼻腔里吸溜吸溜的,他不着痕迹地用手帕擦了手心,又转头拿卫生纸擤了鼻涕,登时感觉鼻腔通畅了。 竹斐拧着眉走了过来,他已经看到了沈思君刚刚的举动,猜测他应该是感冒了,他在沈思君旁边坐下:“感冒了?哪不舒服?” “头疼,头晕,冷。” “冷!”竹斐抬手盖在沈思君额头上,有些热,但他不确定,“我给你贴一下脑门看看你发烧没?” 竹斐扳过沈思君的脸眼皮贴在他的额头上,滚烫,烫得他眼皮都在打颤:“很烫,大概发烧39°,你得吃点药。” 孟秋如上厕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登时火冒三丈,极速跑过去拉着竹斐的胳膊想把他拉走:“你别碰君哥,你别再伤害他了。” 竹斐的眼皮离开沈思君的额头,神色骤变,横眉竖眼地看着孟秋如,猛地甩开他的手:“你算哪根葱,别在这装蒜了。” 孟秋如还要发作,沈思君急忙摆手:“都是误会,竹斐是想看我脑门热不热!” 孟秋如不情不愿地丢下一句对不起,坐在了沈思君旁边:“君哥,你从我那份物资里找点药吃。” “我自己有药吃你的干什么。”一说话沈思君发现他的声音带着鼻音,竟然出奇的带着一种别样的空灵感。 “我怕你以后不够用嘛!”孟秋如尴尬地挠挠头,他觉得这是照顾沈思君的方式,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竹斐嗤笑一声嘀咕道‘傻小子’,这种缺一根筋的莽撞小子他以前的手下有一堆,他对付起来那是信手拈来。 不过以前是用威信,现在是靠实力,他弄死孟秋如只需要一枪。 “思君药不够,会用我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下一秒竹斐手里出现矿泉水和几盒感冒药。 孟秋如没搭理他,自顾自和沈思君说话:“君哥,你快把药拿出来吃吧,你的脸很红。” 沈思君拿出几盒药掏出说明书看去,可他头脑发晕,说明书上的字又小又多,他根本看不清:“头晕看不清,你俩帮我看看这几盒药的说明书。” 竹斐与孟秋如对视一眼,火花四溅,气氛有些沉重。 二人把地上的药盒捡起来,抽出说明书,全神贯注地研究起来。 “这个是退烧药。”竹斐将一片白色的长药片喂到沈思君嘴边,将水瓶凑到他嘴上,等到他吃完药,竹斐接着说:“再找一个感冒消炎药吃几天就能好了。” “找到了!”孟秋如看完了说明书将药惊喜地递给沈思君。 竹斐中途抢了过来,他无视孟秋如喷火的眼睛,对他说:“有些药药理相冲,不能一起吃,你书拿来我好好看看。” 粗心大意的孟秋如确实不知道这个医疗常识,绷着脸将说明书递了过去,经过竹斐的检查,沈思君可以吃这个药。 吃过药不久,沈思君感觉头脑发沉,昏昏欲睡,竹斐记起说明书上的不良反应嗜睡,立刻召唤出他的床,半扶半抱地将沈思君放下床上,回过头志得意满地看着站起来的孟秋如:“你小子别嘚瑟,弄死你是分分钟的事。” 第15章 无微不至 孟秋如身体顿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裂开了,愤怒、仇视和不甘都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现在反而不怕他的威胁了。 如果能杀了竹斐是最好,杀不了也只是损失自己而已。 他毫无征兆地掏出腰间枪袋里的手枪,快速将枪上膛,双手持枪,对准竹斐毫不犹豫地开枪。 巨大的的枪声让沈思君身体微颤,眉头皱成个小坑,眼皮无力地动了动最后归于平静。 竹斐眸光一闪,身影如风,迅速躲过子弹,毫不费力地来到孟秋如近前。 孟秋如瞳孔微缩,根本没时间反应,被竹斐推倒在地,枪被卸掉,脖子被他坚实有力的胳膊按住,喉骨几乎要断了。 孟秋如面色赤红,眼睛里满含泪水,但他依旧铁骨铮铮的没有求饶,滔天的恨意在眼里隔着一层水雾也看得清清楚楚。 技不如人,他无话可说。 竹斐抬头瞄了一眼沈思君,眼里的暴戾情绪渐渐褪去,声音低沉地说:“看在沈思君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也不希望沈思君为难吧,那就别再做蠢事,否则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竹斐松开了孟秋如,在咳嗽声中走到床边坐下,垂眸看着沈思君红扑扑的脸蛋。 他拿起床头上的手巾去河边沾满水,边走边拧干,将手巾放手里捂热了一会,才去擦拭沈思君的脸蛋和额头。 正巧这时,李磊从远处缓步回来了,他看到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的孟秋如和坐在一张大床上的竹斐,没见沈思君他心里咯噔一下,再一瞅竹斐的动作,他才看到床上躺了一个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沈思君。 “竹斐兄弟,我们找了你好几个小时,你们可算回来了。”走到近前,李磊压低嗓门说,“沈兄弟这脸怎么这么红,他怎么了?” “感冒发烧了!” “这样的话咱们赶不了路了。”李磊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是好的落脚地点。 从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小波丧尸步履蹒跚而来,他们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他们渴求生人的血肉。 孟秋如从地上跳了起来,回头看着竹斐:“枪给我,我去把那几个丧尸解决了。” 竹斐并没有搭理孟秋如,把枪扔到了他的怀里,巨大的冲力将他胸前砸得钝痛,他冷漠地瞪了竹斐一眼。 竹斐转头看向李磊说:“李磊,你留在这照顾好沈思君。” 得了李磊的应答,竹斐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身影如一杆笔直的长枪顶天立地,他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战神般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四个丧尸,他回头挑衅地瞄了一眼姗姗来迟的孟秋如,回头继续猎杀丧尸。 孟秋如枪法也不赖,他是沈思君亲自教导的,得了几分他的真传,二人像是比赛似的,争强好胜地拼杀着丧尸。 沈思君在一声一声中震耳欲聋的枪声里悠悠醒转,捂着自己头痛欲裂的头,他的视线模糊了,依稀看到前方远处那道黑色的身影。 “沈兄弟,你醒了。”李磊拄着拐杖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沈思君那朦胧又澄澈的眼睛,看到他脸上未散的淤青,他缓缓别过头去,他心中有愧。 “嗯,醒了,丧尸来了?” 听着沈思君如刀片剌过的嗓子李磊更内疚了,他垂着头,眼睛慢慢地红了,呼吸慢慢地乱了,挺大个汉子竟然鼻头一酸。 “我不怪你,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沈思君看出他的窘迫,淡然开口。 但他不会再掏心掏肺地对李磊了,他们同生共死的情谊到此为止了。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若置之不理、见死不救,那便如此还施彼身。 “我……”李磊羞红的脸上 爬上一丝丝后悔,他知道他失去沈思君这个生死之交了。 丧尸已被全部解决,风将丧尸腐烂发臭的气息传了过来,竹斐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抱歉地看着沈思君:“把你吵醒了,我很抱歉,有没有感觉好一点。”竹斐单腿支着床,俯身上前眼皮贴在沈思君光洁的额头上,“暂时退烧了。” 沈思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红唇,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缠绵悱恻的吻,脸不自觉地红了,他抬手摸了摸脸,还是挺热的,他感觉有一点烫手。 竹斐直起身子,心里顿时又慌了:“脸这么红,又烧起来了吗?”他急切地将眼皮又贴在沈思君额头上。 沈思君双手无力地推开他:“风吹的。” “啊!”竹斐上一秒还在疑惑,下一秒就欣喜若狂了,攻略任务又增长到15%了,他立刻就意识到沈思君为什么脸红了。 孟秋如和李磊站在一起,手足无措地看着,沈思君绯红的脸蛋让他觉得很挫败,他觉得沈思君对竹斐是动心的吧。 他轻轻晃了晃头,重振精神,来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坐下:“君哥,这地方味道太臭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歇息吧。” 沈思君摆了摆手,他实在没力气折腾了,他疲惫地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竹斐为他掖好了被子,抬头不重不淡地看了一眼孟秋如。 竹斐自然而然地躺在了沈思君旁边,脑袋枕在胳膊上专注地看着面前酣睡的人。 孟秋如气哄哄地坐在地上,他思绪凌乱,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窝囊死了。 于赫不久后也回来了,他对于眼前的场景似乎稀松平常了,神色如常地坐在了李磊旁边。 他与李磊一合计决定在远处深林找个干净的地点当做晚上的落脚点。于赫主动邀请孟秋如和他一起去,孟秋如没有言语,他对于赫颇有怨气,一时半会都消不了,不过他还是跟着去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周围树木影影幢幢,阳光只照进来一点,凉风吹来,孟秋如打了一个寒颤。 二人走了一会,找到一处宽敞的地方,地势有点低,两面靠着粗大的树根,平地面积很大,四周八棵树木围绕着这个空地,于赫微微点头,这就是绝佳的落脚点。 于赫从兜子里掏出一个小手指粗细的麻绳,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他将一端交给孟秋如说:“咱俩合力将这围起来。” 二人拿着绳子通力合作用树做支柱围成一个离地一米高的椭圆形,孟秋如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绳子上的铃铛门微微晃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二人将防护装置布置妥当,返回去接沈思君三人。 沈思君还在熟睡,眼看远处天边霞光万道,天马上就黑了,竹斐没有叫醒他,而是拦腰将他抱起来,反手将床也收了起来。 沈思君140斤的身体在竹斐的手里轻如鸿毛一般,毫不费力地抱着走了十几米。沈思君眼皮动了动,将头靠在了竹斐的肩头上,又睡熟了。 孟秋如只能在身后远远地看着,他是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胳膊还没好利索,而且他也争不过竹斐。 无力感越来越强烈,他觉得沮丧极了。 竹斐的脚步稳如泰山,沈思君睡得很舒服,只是脸和脖子通红,像是熟透的螃蟹一样,他的呼吸也很重,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于赫,还有多久到?”竹斐急不可耐地问。 “前边就是!” 于赫默默加快了脚步声,不多时就到了落脚点,他先跳到坑下边,转过身恭敬地伸出双手,微低着头接过了沈思君的身体。 他觉得沈思君的身体柔若无骨,还有一股清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息间,让他的思绪都凌乱了,他强压下心里的悸动,感受到头顶那道冰冷的目光,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竹斐跳下了坑里,随手将床放在正中间,从于赫手里接过沈思君反身放到了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他转过身看着于赫三人吩咐道:“你们去找点树枝去,一会给沈思君煮点粥吃。” 孟秋如一听是给沈思君煮粥他没有反驳,利落地跳了上去。其他二人也是利落地去找树枝。 竹斐又贴了贴沈思君的脑门,发现他确实又烧起来了。 竹斐沉思了片刻,伸手拍了拍沈思君的胳膊,拍了几下都没反应,只能轻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还是没有反应。他只能把声音加大,沈思君抖了抖眼皮,将醒不醒,竹斐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思君,你得起来吃点药了,你又发烧了。” 声音好似从远处飘来一样,沈思君听不真切,他觉得声音很熟悉,但又不咋喜欢,他想让这声音消失不见。 沈思君睁开朦胧的睡眼,眼睛里朦胧一片水雾,小脸红扑扑的,看了竹斐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他的头还是很晕沉,身体又热又冷的,矛盾极了。 竹斐把他扶起来,他整个人虚弱无力地靠在竹斐的身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竹斐从药盒里拿出药递到他嘴里,他看清楚那些药和中午吃的一样,他放心地吃了下去,又喝了大半瓶水。 突然下腹发胀,他艰难地开口:“我想尿尿!” 竹斐微微一笑,并不觉得麻烦:“你还能走吗?” “我能。”沈思君声音暗哑,不仔细听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他两只手撑着床,慢慢挪到床边,身体一直在摇晃,好像是活着的不倒翁一样。 第16章 感冒了 他被竹斐搀扶着,两只纤白的脚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竹斐蹲下身子,一手护着沈思君,一手接连拿过两只鞋给他穿上了。 沈思君不待他站起来,就稀里糊涂地站起来,身体踉跄着走了几步,身体晃得和喝醉酒的人没两样。 竹斐缓缓摇了摇头,上前拦腰抱起他,沈思君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天空暗色的浮云在打着转,拍了拍竹斐的胸口:“你快放我下来。” 于赫正巧这时回来了,他对竹斐笑了笑,抱着树枝跳下了坑里。 “别动,我抱你去,你这样摇晃着去容易尿裤子。” 沈思君翻了一个白眼,嘴巴一撇,虽然不想承认,但竹斐说的是对的,他现在完全脱力了,走几步都费劲。 竹斐将沈思君抱到一棵树下,一手扶着他,一手要去解他的皮带扣,沈思君意识还在,紧张地说:“我自己来,你把头转过去。” “你行吗?你别尿自己手上。”竹斐说得是认真的,他真觉得沈思君百分之八十会尿歪或者尿手里。 沈思君脑袋没被烧坏,智商依旧在线,他不想出糗,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他哑着嗓子说:“你帮我吧。” 反正他俩已经算是坦诚相待了,而且男厕里基本都毫不避讳地尿尿,哪个男的还没看过呢。 他想的很开明,当竹斐的手真的扶上来时他就知道想象是想象,事实是事实。 他不能接受啊! 他羞赧地别过了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热。 竹斐的情况也没好哪去,他感觉很惊奇,让他心里隐隐兴奋。 哗啦啦的水声就是他思想的增稠剂,让他的想法更危险更刺激,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邪恶,而他自己浑然不觉。 沈思君更不能知道了,他现在头晕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水声停止,竹斐混乱的思绪也不见了,他赤红着脸,心脏狂跳地甩了甩手,替沈思君穿好裤子,拉上拉锁,扣紧皮带扣。 拦腰抱起浑浑噩噩的沈思君大踏步离开了。 林中枯枝很多,不一会孟秋如就找到了一大抱,不过他肩膀有些疼,他咬着牙忍着痛抱着树枝回来了。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坑底冒着徐徐的轻烟,走的近了他看到橘黄的火焰上架着一口银白色的不锈钢锅,锅里水米分层,水上有一点白沫子。 于赫正坐在篝火旁,拿着铁饭勺子,聚精会神地看着锅,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望了一眼,朝孟秋如点了点头。 孟秋如将树枝扔到坑里,自己轻轻跳了下来,径直走到床边,盯着沈思君的睡眼看了一会,临走前又剜了一眼闭目沉睡的竹斐,返回篝火旁烤火 李磊不一会也回来了,他只有一只手能用,抱得树枝更少,他把树枝扔到孟秋如丢下的树枝上,坐在坑边小心翼翼地滑了下来。 拄着拐杖来到篝火旁,陶醉地闻着米香,好像很久没吃热乎饭了。 于赫用勺子搁楞着锅里,热气腾腾间他的脸被映得通红,夜色渐浓,夜风吹得铃铛轻轻响着。 等到粥熟了,于赫先给沈思君盛了一碗比较稠的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李磊望眼欲穿地瞧着锅里,于赫又盛了四碗放在桌子上,每一碗都没有第一碗稠。 凉风阵阵,粥凉的很快,竹斐叫醒了昏睡的沈思君,抱着他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沈思君脸色不红了,迷迷糊糊间闻到了米香,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竹斐轻笑着看着他,把他额头上的碎发撩到一旁,语气宠溺地说:“别急,我马上喂你吃饭。” 竹斐指使于赫把粥拿过来,他的大手包裹住碗,热度刚好,他拿起勺子喂到沈思君嘴里。 沈思君小口小口吃着,身体渐渐有了力气,便想要自己吃,竹斐含笑不语,依旧喂他。 孟秋如沉默地看着,觉得食不知味,妈的,他怎么那么怂。 沈思君吃了一碗半的米粥,剩下的半碗让竹斐吃了,他又让于赫给盛了一碗粥,坐在床边吃完了。 沈思君眼神清明,盯着他看了许久,眸色忽而暗了暗,他们终归是站在对立面的,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锅里的粥见了底,几人吃饱喝足,于赫让孟秋如去刷碗,沈思君戒指里储备了井水,他召唤出来一些水放到锅里,孟秋如第一次刷碗,小心认真的,倒没出什么岔子,刷完后竹斐将锅和碗收了起来。 篝火依旧燃烧着,坑里热气融融的,沈思君的状态好了很多,穿着外套坐在床上远眺天上繁星点点,残月如雪,白的吓人。 孟秋如三人围在篝火旁打地铺,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也没有书,。 以前大家还能聊聊天,但现在大家各怀心事,一种无形的隔阂挡在几人身前,让他们无法自由地聊天。 这注定是一个无聊的夜晚。 【在不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唱歌一分钟——积分50(限时三十分钟)】 沈思君扯了扯嘴角,这变态游戏摆明了就是让他出糗,为了积分他忍辱负重,他承受了太多。 心里的委屈悉数化为歌声,他的声音很轻柔,曲调很委婉,粗哑的歌声意外的动听。 竹斐闭着眼睛听得如痴如醉的,等歌声戛然而止,他猛地睁开眼睛,幽怨地看着沈思君:“思君,我还想听。” “不行,我嗓子疼。”沈思君遗憾地指了指嗓子,心里盘算着他有多少积分了,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826分了。 这么算来的话,他得奋斗好几年。 “那等你嗓子好的。”竹斐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沈思君的手,轻轻地揉搓着,眼睛里的情意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沈思君受不住这眼神,手慢悠悠地往回抽,脸上浮现追忆之色:“我女朋友曾经说过我唱歌很好听。” 似是无心之语却不是,他是故意说给竹斐听的,他没有女朋友,当然男朋友更没有,他性取向正常。 “那你女朋友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难不成被丧尸吃了或者你们分手了。” “都不是,我们走散了,我还爱她,我要找到她。”沈思君说谎话不打草稿,也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话说得情真意切的,让人看不出半点假。 “你想怎么找她?她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竹斐眯着眼睛问,眼里的光在昏暗里散射着,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好闻的树油子香飘浮。 “余茉莉,我想先去安全区看看。”沈思君脱口而出,他也终于抽出了他的手,手背和手指皮肤微红,他揉了揉手骨节,“竹斐,也请你帮我留意一下。” 竹斐一时呆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想过沈思君有女朋友的事,他希望那个该死的女朋友永远也别出现在沈思君面前,否则她必须死。 他的目光忽而变得狠戾,目光如刀对着空气劈砍,气氛陡然变得沉重。 沈思君当然看出了竹斐的异常,他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 “夜深了,快睡吧。”竹斐兀自脱掉了沈思君的衣服,将人按到了被窝里,他本人也很快钻了进来,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沈思君的腰上,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两个人枕着一个枕头,显得很是拥挤。 沈思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竹斐的腿也搭在了他的腿上。 沈思君脸上蕴着怒气,这他妈真是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他怒气冲冲地说:“我有女朋友,我喜欢女的,我只喜欢女的。” “我知道啊,我也没让你喜欢我啊,咱俩又没做什么,只是一个被窝睡觉而已,这不是好兄弟之间很正常的事嘛!只不过我习惯抱着大玩偶睡觉,看在我照顾你一下午的份上,你就委屈下充当我的大玩偶吧。” 沈思君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想打地铺去,不想感冒加重,只能勉为其难成为一夜大玩偶。 夜风吹拂,沈思君却觉得被窝里格外的暖和,竹斐的身体就是个大壁炉,散发着灼热的热量。 一夜无事,天刚破晓,沈思君便悠悠醒来了,他感觉呼吸不畅,鼻子堵了,只能张着嘴喘气,抬手按摩了几下鼻子,才觉得通畅了一点。 竹斐拍了拍他的肚子问:“鼻子不通气啦!” “嗯,好难受!”沈思君声音鼻音很重,微张着嘴喘着粗气。 “都怪我!我当时一定是魔怔了。”竹斐自责地说,不由搂紧了沈思君的腰,他的肚子没有赘肉却异常的软乎。 这道歉几分真几分假沈思君不想去探究,他轻声说了没关系后便不再说话。 沈思君在其他三人醒来前爬起了床,他现在除了感觉鼻子不通气外没有其他不适,这得益于他强健的体魄,换成体质弱的还得躺上几天。 他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去看。 站起身打算去上厕所,竹斐在后边紧张地问:“你去哪?” “尿尿!” “一起去!” “额,好吧。”沈思君以前也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去尿尿,他对于比谁大谁小、尿得远近、时常多少漠不关心,他正常的不像个男生。 二人各自选了一棵树浇灌,等回去后孟秋如三人已经起来了,地上的地铺也叠放整齐,只等沈思君收回戒指里。 五人简单吃了早饭,再次跋涉上路。 第17章 卡安安全区 日夜交替,时光流转,五天以后,沈思君等人终于抵达卡安安全区。 三米高的砖墙耸立着,砖墙上方遍布锋利的玻璃碴子。 城墙般坚固的高墙将卡安安全区围的水泄不通,这是一道人工的天堑,将丧尸牢牢地挡在安全区外。 一截截白色的屋顶鳞次栉比。两座八层高塔如两尊巨人顶天立地,一座位于高大铁门跟前,一座位于极远处。 高塔上三层数道人影晃动,隔得太远沈思君也看不清是什么人。 他们穿过一条宽敞的石拱桥,桥下就是一条足有四米的河水,河水湍急,白浪翻滚,水里偶有大鱼翻涌,李磊看得眼睛火热,恨不得立刻下去抓鱼。 他仍然拄着拐杖,但速度快了不少。孟秋如的肩膀完全痊愈,除了下雨阴天伤口有些痒疼以外并无不适。 沈思君的感冒在经历鼻塞、咽喉痛和咳嗽之后渐渐痊愈,这场感冒让他食不下咽,清瘦了不少。这五天里他又做了三个随机任务,获得了200积分。完成了第一个固定任务完成20个随机任务,获得了200积分,现在总积分1220分。第一个任务替换成未完成的随机任务达到10个,沈思君现在也不知道有几个。 竹斐与沈思君并肩而立,这几日他鞍前马后地伺候沈思君,攻略任务进度增长到18%,二人的关系看似已经恢复到从前,实则只是貌合神离,二人中间那条关系的裂痕一直存在,只等着那天失控断裂变大。 几人刚走下桥,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是从大喇叭里传出的,音质很不好,有滋啦滋啦的声音:“来者止步,武器扔到远处,双手举起,蹲下!” 沈思君与竹斐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并无太大波澜,他俩知道这是必要的程序,人家不会直接让你堂而皇之的进入安全区里。 李磊对此颇有微词,但见竹斐和沈思君二人都把武器扔了,他也只能照做。 铁门处高塔里,一个拿着白色大喇叭的人,放下了望远镜,他一头利落的黄色寸头,长相平平,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恭敬地对身旁的一人说道:“护卫长,他们已经悉数照做,是否要现在出去。” 护卫长有一双睿智的灰色眼睛,年龄30岁左右,眉间有三条深刻的皱纹,他的眉毛总是皱着,似乎每时每刻都有烦恼,眼角有些细纹,鼻梁高挺,皱纹挡不住他的帅气,反而让他如红酒般时间越久越甘醇,越有味道。 “留下二人架狙,其余人和我下去。”护卫长的声音也如陈酿韵味十足,醇厚甘甜。 铁门中间一道小门打开,一行人呈品字型走来,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柄手枪,枪口整齐划一地瞄准着沈思君这边。除了护卫长其余人脸上都严肃异常,铁一般的冷,仿佛他们是钢铁人一样。 护卫长在五米外站定,面无表情地从五人脸上划过,虽然知道他们是来避难的,他还是按照惯例询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有人小跑着将沈思君他们扔到远处的武器都捡了起来。 李磊和孟秋如的目光追随着那人的身影,最后定格在那些武器上,二人欲言又止,脸都憋得有些红了。 “我们听说这里是安全区,来寻求帮助的,希望能融入这里。”沈思君声音温润动听,那双碧绿色眼珠比绿色的宝石还要耀眼,让人看一眼就会被吸引,不舍的挪开目光。 “先报上你们的名字,接纳你们的条件是你们必须接受护卫队的检查。”护卫队鹰隼的目光审视着沈思君五个人,“还要隔离一天一夜,以确保你们没有被丧尸感染。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可以离开,武器也会如数还给你们。” 几人报了自己的名字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磊和孟秋如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二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根本忍不了这些繁琐的步骤,他们觉得这就是一种剥削的手段而已,借着检查的名义从他们身上刮下来一点肉。 他们觉得他们被戏耍了。 沈思君此刻也是心里打鼓,他需要知道是什么样的检查?在哪里隔离一天一夜?是否完全禁锢人身自由。 他想知道也如实问了,护卫长也如实回答了,不能接受的有两点,一是检查时只能穿个内裤,基本□□。而且储物戒也要一起检查,二是隔离地点是一栋独栋别墅内,活动地点是楼上楼下,这跟牢笼也没啥区别了。 护卫长给了他们一点思考的时间,竹斐和孟秋如的目光一直往沈思君这边瞅,李磊的目光在沈思君和竹斐两人间轮转,于赫目视前方,谁也没有看,谁都没有先说话,沈思君巴不得竹斐直接放弃呢。 场面寂静的可怕,直到护卫长开口打破了宁静:“时间到了,同意的人往前走一步。” 一时间谁也没动,几人像是石狮子一样稳如泰山地蹲着。 护卫长眸色暗了暗,他希望能救济一些流离失所的人,也想让安全区的作战人员越来越多,确保能更好地守护安全区的人民。 李磊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站起身子,抖了抖发麻的脚,他总算不用像个投降者一样蹲着了,脸都丢光了。 他的目光桀骜又气愤地盯着护卫长和他身后的人,扬了扬手说:“武器可以给我们了吧。” 正在此时,沈思君突然向前迈了两步,竹斐眼神闪烁,也快速迈了两步,孟秋如也不落人后,紧跟着迈步。 李磊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因尴尬而涨红的脸微微颤抖,等到于赫也迈步向前时他才觉得什么是五雷轰顶,难道要成为孤家寡人吗? 独自一人去流浪危险区,他虽然莽撞,但他不傻,他不会去送死。 想到这里,他缓缓又蹲下了,向前迈了两步。 护卫长的眼里迸射出欣喜的光芒,对着五人微微一笑:“各位兄弟,先起来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闻修,任职卡安安全区护卫长,平时负责守护安全区的安全和秩序。” 沈思君脚都蹲麻了,两手撑着腿站了起来,毫无芥蒂地看着宋闻修,那双灰色的眸子仿佛会说话,真诚地让人信服,沈思君对他印象不错。 竹斐明显不想听宋闻修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护卫长阁下,我们蹲了这么久真的挺累的了,咱们快开始吧。” 宋闻修剑眉轻挑,温柔地点点头:“请各位随我们进来吧。” 说是随一点不准确,明显就是被押送进来的。 五人被前后两伙人“夹心护送”进小铁门的。 门外还是一段沙石路呢,门内就是浅灰色的水泥地面了,平整洁净,一点杂物也没有,走了一段路他们就看到了专门保洁人员,服装都是统一的绿色,沈思君不禁咋舌,已经开始幻想有电、有网、有手机了。 不过他知道多半是奢望,走过这么多地方,看了很多东西,他觉得游戏背景处于二十世纪初,手机还不普遍,丧尸是突然爆发的,一切的一切都混乱了,电啊,信号啊,百分之九十五不存在了。 井然有序的街道上偶尔路过几个路人,全都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沈思君等人,他们全都没有人和护卫队成员交谈一句,就连眼神交汇都没有。 果然秩序井然! 护卫队成员带他们来到护卫队办公大楼,五人被带入一楼的不同房间内。 沈思君被带入2号房间,房间狭窄,一扇离地很高的小窗户射进来微弱的光 同样进来的是护卫队黄毛黄于和李宁,李宁手里举着一个燃烧的蜡烛,橘蓝色的烛火微微摇曳,照亮了黄于和李宁二人。 他俩体型相似,相对于黄于的尖嘴猴腮沈思君更喜欢憨厚老实的李宁。 黄于的目光肆意地盯着沈思君的身体,淫邪的光打在他身体各处,尤其在他的脸上停留最久。 沈思君眉头蹙起,警告性地剜了黄于一眼,这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兴趣,更加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走到沈思君面前戏谑地说:“帅哥,开脱吧。如果你嫌累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沈思君看见了他嘴里焦黄的牙,发白的舌头,冲天的口气几欲作呕,他舌头顶了顶上颚,捂住嘴巴大惊小怪地说:“怎么闻到一股猪粪的味道,你们这安全区还养猪呢。” 黄于不知道沈思君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皱着眉毛呆呆地看着沈思君笑,可真好看啊! 李宁实诚的回答:“确实养猪,但是养猪场离这很远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黄于家也养了几头猪。”李宁忽然想起来了,声音都有些激动。 黄于却不开心了,这等于变相说他身上有猪粪味,下一秒他就听到让他更气愤的话:“怪不得嘴里这么臭呢,原来是跟狗抢食啊!” “你!”黄于再愚钝也听出来沈思君是在愚弄他,整张脸想涨红如同猴屁股一样,绿豆般的眼睛里射出点愤怒的光,作势就要来揍沈思君。 沈思君还未反击,黄于便狼狈地倒在地上,后脑磕在了李宁的鞋上,砸得他一阵哎呀咧嘴,脑袋不大,砸人还挺疼的。 李宁声音颤抖着说:“黄于护卫队不可以无故打人。” 黄于揉了揉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李宁:“你听不到他侮辱我吗?” “我没听到。”李宁喊得比他还大声,这可把欺软怕硬的黄于给镇住了,他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不再搭理神色不善的李宁。 第18章 监视 沈思君深深看了一眼李宁,但见后者冲他咧嘴一笑,让人看着很舒服。 “这位兄弟,你把衣服脱了吧。”李宁说话很客气。 沈思君没有迟疑,他将除了内裤以外的所有衣服都脱了,冷意袭来,他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牙齿不停地打颤。 “你转几圈!”黄于的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沈思君,淫邪的目光去猥亵他两条玉白的腿,他想在沈思君绸缎般的皮肤上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想听他因为疼痛和欢愉而发出的浪荡的叫声。 想着想着,他的脸刷得红了,腹中的邪火一路往下,支配着他没有理智的下身。 沈思君皱了皱眉,咬着牙转了一圈。 李宁厌恶地瞅了一眼黄于,对沈思君温声细语地说:“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不行,谁知道内裤里藏没藏东西。”黄于怒目圆睁,他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沈思君,他还没看够呢。 “一目了然了,还能藏什么?”李宁脸色不悦,眯着眼睛看着黄于, “那必须得检查一下才知道。”黄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迈着滑稽的步子向沈思君走去。 沈思君冷漠地看着他,不闪不避,身体绷得笔直,他倒要看看这个狗东西是不是真的敢碰他。 黄于粗糙的手落在沈思君腰肌,手指摩挲着他的内裤边缘,竟真的想往里探去。 李宁早就听知道此人色令智昏,没想到竟如此大胆。 他一向正义感爆棚,眼见此事断不能坐视不理,他还没有动作。 黄于已经被擒住了两个胳膊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沈思君单手抓住他的两个胳膊,大手按在他的后脑上,他的头在墙上左右摩擦,一会便见墙上斑驳的血痕,黄于疼得哭爹喊娘,李宁看得目瞪口呆。 晃过神来一直在心里骂着活该。 眼看时间太久了,他试探着说:“兄弟,差不多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沈思君先将黄于腰间的枪卸了下来,随手将黄于丢垃圾一样甩到墙角,捡起地上的衣服有条不紊地穿好,然后他让李宁检查他的储物戒指,物资之丰富让李宁惊讶不已,半天都没回神。 直到沈思君招唤他才对沈思君笑了一下:“兄弟,我叫李宁,欢迎来到卡安安全区。” “我叫沈思君,谢谢你!” 二人自顾自出来了,黄于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血肉模糊的脸上两只豆大的眼里精光闪烁,他想出去揭发沈思君殴打他的恶行,但又怕自己龌龊的行为被人知晓,纠结之下,他打定了主意。 他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低着头走了出去,大家起初都没注意到他。 直到宋闻修皱着眉开口:“黄于,你的脸怎么了?” 沈思君漠然如冰的目光望了过来,他想看看这人渣会怎么说,就算被揭发了也没关系,他敢做就敢认。 竹斐直觉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思君和黄于之间的暗潮汹涌,伸手捏了捏沈思君的手,以示安慰。 黄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尴尬地说:“刚进门就摔了一跤,直接撞到墙上了。” “去医院拿点药抹抹,看起来挺严重的。”护卫长嘱咐了一句,转头过来看着检查完成的五个人说:“接下来会带你们去隔离点,武器等你们出来再还给你们,此外还要对你们的储物戒指进行封印,封印完成后戒指还是你们自己保管。” 封印这是一个陌生的词,沈思君听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竹斐,竹斐拿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道:“别担心,我能解开。” 每写一笔沈思君就觉得痒得不行,像是无数羽毛浮在心上一样,让他心猿意马。 等到他回过神,已经有人拿过一小型保险柜了,我去,他还以为封印是什么超现实魔法呢,整了半天就是放保险柜里啊。 宋闻修打开了保险柜,递给了沈思君,沈思君双手接过来将戒指摘下来放到里面。竹斐也同样如此,他随手将保险柜关上,保险柜重新落锁了。 接下来,五人被带到不远处的白色洋房前,只有二层,所有窗户上都有铁栅栏,沈思君心想名副其实的“监狱”。 五人相继往里走去,门在他们身后砰得被关上,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李磊走到旁边发黄的沙发上,大刀阔斧地坐下了,疲惫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房间内积了一点灰,摆设简单,进门就是客厅,再往里走是厨房,厨房挺现代化的,有燃气灶、水龙头和洗菜池,只不过款式老旧,沈思君试了一下,燃气灶打不着火,水龙头里有水,水质清澈,没有异味,他赶紧洗了脸和手,拿出毛巾擦干了,竹斐靠在台面上含笑看着沈思君:“思君,你不回我有洁癖吧?” “没有!” 孟秋如走过来拉着沈思君的袖子说:“君哥,我在楼上发现一个书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思君眼睛登时就亮了,心里隐隐期待起来,这时候有一本书看也能解闷。 他迫不及待地说:“走,快带我去。” 竹斐讪讪地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他竟然喜欢看书,我这里几百本都积灰了,现在拿出来不会晚了吧。” 他听着他们上楼时噔噔噔的声音,心里一阵烦乱,片刻后他也快速上楼了。 于赫从里边房间出来。便看到客厅只剩李磊一人,便问:“他们人呢?” 李磊用小手指扣牙,漫不经心地说:“去楼上了吧。” 于赫心思片刻也跟着上楼了。 沈思君跟着孟秋如来到书房,但见书架上只有十几本书,每本书都破旧不堪。 书皮都没了,书页发黄,有的地方有血,有鼻嘎,未知的褐色污渍,反正是脏污不堪。 字体印刷不清,一看就是盗版书,书页上被乱涂乱画了,沈思君压根没有看下去的**,就连拿过这些书的手他都得再去洗两遍。 他咬牙切齿地将书扔回书架上,奔跑着走出了书房,他的手一直腾空着,避免碰到自己的衣服和皮肤。 竹斐在门口看了一会他抓狂的样子,嘴角浅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好心办坏事的孟秋如懊恼地唉声叹气,都怪他没有好好看看这些书,搞得君哥这么不开心。 阳光被围栏切割成数十片照进屋来,斑驳的光影下孟秋如消瘦的身体显得那么孤寂和凄凉。 于赫与沈思君打了个照面,他看着沈思君火急火燎的背影心里疑惑,竹斐好心地替他解惑:“他的手碰到脏东西了,他着急洗手。” “啊?那我把屋子收拾一下。” 竹斐眸色认真的地看着他:“这么勤快?” “我只是想让大家住的舒心。”于赫坦言说。 “好,那你去吧。” 沈思君把手都要搓掉皮了,竹斐站在他旁边,戏谑道:“还说你没洁癖,几本书再脏能脏哪去。” 【把竹斐的脸全部弄湿——积分50】 沈思君思忖一会,对竹斐勾了勾手指:“你觉得不脏,那我用手给你洗脸你能接受吗?” 竹斐会心一笑,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好嘛! 他麻溜地离得沈思君更近了一点,低下头,将脸凑了过去:“洗吧,怎么搓都行。” 李磊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心里暗道又开始莫名其妙地**了。 沈思君撩起一点水,洒在竹斐那莹润的脸上,水珠落下,显得他的脸更加透亮洁白,触感也是温润如玉,肉感十足,如果揉捏起来一定十分解压。 沈思君又撩了一点水拍在竹斐额头上,水流顺着脸颊落下,纤长的睫毛上含着一层水雾,像是清晨沾满露水的花瓣,上下煽动就如同风吹花瓣一样,露珠滚滚落下。 沈思君莫名看得心头火热,不能自持。 竹斐攻略沈思君的任务也达到了21%。 眼看竹斐的脸全部湿了,沈思君也没了洗下去的心情,便说:“洗好了。” “啊,你给自己洗那么久,给我就洗十几秒,这合适吗?” “我脸比较脏,你脸不脏。” “不行,你得给我洗够三分钟。”竹斐拽着沈思君的胳膊不让他走,同时一抹脸上的水,手指上湿漉漉地就往沈思君额头上按。 沈思君觉得竹斐像是万能胶水,只要粘上你就别想摆脱他。 他不情不愿地给竹斐洗了脸,孟秋如下楼看到这一幕气得身体簌簌发抖,泪珠在眼眶里剧烈地打转,他喘着粗气跑到了最里边的屋子里,趴在床上默默流泪。 李磊无奈地瞅了一眼孟秋如奔跑的身影,心里还挺可怜这个爱而不得的小伙子的。 中午时分,有人来给他们送饭,两个菜和一盆米饭,一荤一素,菜量可以,于赫放下了抹布,去卫生间洗了洗手过来吃饭。 沈思君不解地问:“这屋子就住一天一夜,有必要打扫屋子吗?” “灰尘大,我闻着不舒服。”于赫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咀嚼得很快。 孟秋如头都要埋进饭碗里了,沈思君伸平手抬起他的头:“低着头干饭?抬头夹点菜啊。” 孟秋如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思君,布满蛛网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 沈思君心里有些慌乱:“你这眼睛怎么这么红?你过敏了?” “嗯,灰尘过敏。” 第19章 解封 沈思君微微点头,他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过敏源,所以他并不稀奇。 吃完饭,有人来收走了餐盘和碗。 楼上楼下共有四个房间,孟秋如和竹斐都主张和沈思君一间房间,沈思君两难之下干脆说让孟秋如和竹斐一人住一间,他自己打地铺就好,他真睡不了肮脏充满汗臭味的床榻。 竹斐呵呵一笑,说:“还说你没有洁癖,我的床给你睡一半。” “你的床也臭。”沈思君故意挤兑他说。 “你躺上去就香了,去给我熏熏被窝吧。” “不要!” “给你几本全新的书,可以给我熏被窝吗?”竹斐拿出几本他早就擦拭干净的书籍,轻轻晃了晃,淡淡的墨香散发,偶然看见的边角字迹也是方正清晰。 孟秋如在旁边真像一个灯泡,插不上一句话。 沈思君静默地看着那散发着书香的书籍,缓缓点头:“书拿来,我看看。” “走,去床上我们一起看,一定会很有趣的。” 这是一句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沈思君没去追究里边的弯弯绕绕,跟着竹斐走出房间。 孟秋如将整个人缩到被子里,实在受不了那刺鼻的味道又爬了出来,一脚将被踢到了床下,抱着膀子打算午睡。 竹斐将床放在二楼空地上,几本书散落在床边缘。 沈思君灵光一现,抬起头质问竹斐:“你的储物戒指在保险柜里,你是怎么拿出书和床的?” “秘密!” 沈思君没再追问,他把书往里挪一点,随意拿起一本,坐在床边靠着床头就看了起来。竹斐没有打扰沈思君,也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读。 竹斐看了一页打了五个哈欠,最后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睡着了。 柔顺的长发乖顺地躺在床上,沈思君看过蚕吐过的丝,和竹斐的头发特别像,又细又软,韧性十足。 纤白的脖颈上绒毛都根根分明,全都弯着腰,看起来毛茸茸的,他忍不住抬手去摸,距离绒毛五厘米处他猛然地收回手,懊恼地咂咂嘴。他在做什么啊? 手真贱! 坐累了他就躺下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书扣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全部遮住。 一晃一天一夜过去了,五人被放了出来,解封了储物戒指,也拿到了武器。 来解放他们的人里没有宋闻修,李宁和黄于倒是在内。 黄于的脸已经结痂,黑色的痂皮凹凸不平的,边缘是粉色的嫩肉,有的地方被他抠开一点,渗着血丝。 李宁直言说要带他们去见卡安安全区主席大人和领导团成员。 李宁扬着灿烂的笑脸和沈思君打了一声招呼,便自顾自走在前方带路。 竹斐盯着李宁挺直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黄于凑到沈思君跟前,他才将目光转移到他脸上。 黄于一说话脸都皱在一起,猥琐地很:“沈思君,把我的枪还给我。” “那是我的战利品,凭什么给你。”沈思君看都没看黄于,眼睛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他们沿着长街走了大概五分钟,期间路过了五个路口。 “如果你不给我我就去告诉护卫长,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黄于一说话焦黄的牙露出一半,发白的舌头像是糊了面粉一样,沈思君不觉加快了步伐。 “滚一边去,恶心人的玩意,再纠缠宰了你。”竹斐给了黄于一记锋利的眼刀,玉白的脸上覆上一层冰霜,显得很是不近人情,黄于胆怯地缩了缩脖子,脚步停滞了,心跳如雷,让他几乎窒息,太吓人了,他完全相信那个人真的会杀了他。 竹斐追上了沈思君,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沈思君避重就轻地说了,竹斐侧头望着后方呆立的黄于,心里已经起了杀心。 沈思君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说:“别小题大做,不是大事,咱们刚来这里,一切谨慎为主。” “我有分寸的,不会惹事。”竹斐反握住沈思君的手,亲昵地揉了揉,沈思君的手比面团还软乎,让他摸起来爱不释手,不能自拔。 沈思君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继续观察四周。街道两旁都是带院子的房子,有的只有一层,有的有两层。有的能从窗户里看到人影攒动,有的趴在院墙上偷看他们,让沈思君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坐在墙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打着补丁的红色公主裙,黑色的打底裤,一双亮闪闪的有些旧的公主鞋。 两条细腿在空中晃呀晃呀,亮闪闪的大眼睛眨啊眨,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看到沈思君看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颗小虎牙抵着下唇,显得特别可爱。 竹斐突然扳过沈思君的脸,让他看向自己:“你别对着她笑了,看看我,我帅吗?” 对视的刹那沈思君心里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让他的血液沸腾了,把他的脸也蒸红了,他紧咬着下唇,让自己显得正常:“帅!” “那你多看看我好不好?只对我着笑好不好嘛?” “别闹了!”沈思君轻声说,“我们这样很怪,快放开我。” “好吧!” 孟秋如狠狠剜了几下竹斐,他怎么能那么不要脸,时时刻刻缠着他的君哥。 于赫从护卫队成员口中得知卡安安全区主席叫郑康民,今年40岁,再多那人就没再说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卡安政务大楼,爬楼梯来到三楼最里边的会议室外,李宁让五人单独入内,一进去他们就看到了长条会议桌上靠前方坐了七个人。 最上首上坐着的应该就是郑康民,脸上布满细纹,狭长的眼睛上挑,给人一种威严之感,眼里布满红血丝,眼下发青,皮肤有些发黄,嘴唇薄而发紫,看起来不是那么健康。 他开口让沈思君几人坐下,目光在竹斐脸上停留许久,他说话中气很足,有一种上位者的低沉的威慑力。 沈思君坦然地坐在靠右第二个位置,对面是六位领导者,两女四男,第四个座位是个熟人,正是护卫队队长宋闻修,他笑容和煦地看着五人,谁看他他都会微微点头。 正对沈思君的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穿着雪白的白大褂,脖子上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子,棕发黑瞳,相貌俊朗,气质干净儒雅,嘴角总是噙着温和的微笑。 他看着沈思君五人的眼神也十分的柔和,比之其他四个人他和善太多了。 “几位好,我是卡包安全区主席郑康明。”郑康民沉声开口,依次为沈思君等人介绍对面的六个人,纪律队长赵无极、医疗队长孙明峻、后勤队长谢清、护卫队队长宋闻修…… 郑康民介绍完事后,赵无极接着为五人介绍,安全区为五人提供场所和庇护。 每个人一个月需上交一定的资源,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得行,物资底线在后勤大楼一楼告示板就能看到。后勤部还可以以物易物,消耗相应资源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每个人都可以加入到一些工作里获得物资报酬,还可以加入搜寻队出去搜寻物资,物资只需要上交百分之十,剩余都是自己的。 【薅一下赵无极的胡子——积分100】 沈思君险些跳脚,谁敢惹对面那个吹胡子瞪眼睛的纪律队长,他还想活呢。 这个任务只能pass掉。 郑康民的目光一直梭巡竹斐的脸,不动声色地瞧着,似乎在看他的底细。 竹斐对这种探寻的目光很反感,但他没有发作一直忍耐着。 好在会议很快结束,五人离开会议室,跟着李宁去往他们的新住所——一所二层小别墅,深灰色的高墙,深绿色的铁门。 沈思君记起来,旁边那个红衣小女孩就坐在隔壁的高墙上,竹斐明显也记得,脸色登时就变了,又要碰到那个小丫头片子,看起来心眼子就多。 他拉着沈思君的手说:“这个位置不好,我们申请换一个房间吧。” 孟秋如瞪了一眼竹斐,李磊欲言又止,于赫面无表情。 风都停了,空气安静极了。 沈思君嘴角一扯,不耐烦地说:“竹斐,你别闹了,那只是个小女孩,小女孩懂吗?我都能当她叔叔了。” “她会长大的,而你的花期会很长。”竹斐说起胡话面不红心不跳,搞得在场四人都很无语。 “竹斐,你怎么那么变态。”孟秋如仗义执言,他实在受不了竹斐龌龊的思想和言语了,“真恶心!” 李磊在心里狠狠点头,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你?皮痒了?”竹斐面目不善地盯着孟秋如,发现对方竟然临危不惧地和他对视,电光火石间,沈思君插到了二人中间:“别在外边傻站着了,快进去看看吧。” 竹斐二人冷哼一声,不再去看孟秋如。 进门是一条砖石小路,一直延伸到房门口,其余地方都是枯黄的衰草。 靠墙角处有一个火灶,银色的锅盖和黑色的锅沿,这是一口四十公分的铁锅。一些柴火堆在墙角里,堆得有半人高。 房门是赤红色木门,拿出钥匙拧开房门,一股陈腐发闷潮湿的味道传来,屋内似乎很久没住人了,到处积着厚厚的灰。 几人立刻撸了袖子,拿了抹布收拾了大半天,屋里总算干净整洁了。 屋里正好有五个房间,一楼三间,二楼两间。 沈思君和竹斐住在二楼,其他三人在一楼。 屋里大小大同小异,只有于赫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他也浑不在意。 第20章 咬耳朵 沈思君回到房间,将房间的窗户打开,被褥都是新换的,气味还算清新,床有年头了,床头有交错的斑驳痕迹,一坐上去床垫和床板就比赛一样的叫。 床的侧面是白色的四门衣柜,衣柜表面有些发黄,有几块掉了点漆。打开衣柜门,一股霉味传来,挂着的几件衣服肩头落满了灰尘,中间隔层上还有一些杂物被灰尘覆盖着,依稀能看到是袜子、裤衩、胸罩之类的,他想了想觉得主人应该不会回来了,他决定收拾一下衣柜。 将所有衣服从窗户扔到了院子里,灰尘漫天,沈思君赶紧捂住口鼻,楼下传来李磊埋怨地声音,伴随着关窗的声音:“谁扔的衣服啊,都是灰。” 突然,他恍然大悟,他楼上正对的正是沈思君的房间,所以说衣服是他扔的,他心里有点打鼓,安慰自己他没说过分的话。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让他的大手一顿,心跳都停了一秒,回头一看沈思君正站在门口对着他笑呢。 我靠!他怎么笑得那么渗人啊! 李磊皮笑肉不笑地说:“沈思君,你有什么事吗?” “刚才是我考虑不周了,很抱歉让你吸灰了。” “没关系,这都是小事,我不在意。” “嗯!我先去收拾脏衣服了。” 二人的关系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以前没有隔阂的样子了。 沈思君还是有些唏嘘,李磊是个很好的人,他却不能成为他的朋友,这何尝不是遗憾呢。 脏衣服被他塞进了院子里的灶坑里,他提了一桶水,用竹刷将锅刷了 十几遍,锅终于干净如新了,他又提了两桶水放入锅里,盖上锅盖,将衣服点燃,一股轻烟徐徐升起,好闻的烧焦羽毛的气味传来,他找了一个木头坐着,身体被火烘得暖乎乎的。 竹斐正巧回来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长腿支起、拘禁坐着的沈思君,他立刻小跑着过来了,看一眼冒着热气的铁锅:“思君,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我不会做饭,我烧点水。” “烧水?”竹斐试探着问,“你要洗澡?” “是啊,楼上卫生间有个浴缸,我已经消毒擦干净了,应该可以用。”沈思君用棍子将旧衣服捅进灶坑里,火灭了一刹那,瞬间又剧烈地燃烧起来。 竹斐站到沈思君身侧,蹲下身子,嘴巴贴在沈思君的耳朵上,灼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思君,我想和你一起洗。” 沈思君咽了几口唾液,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伸手重重推开竹斐的脑门:“你想得美!” 竹斐脑袋如弹簧般弹出去又弹回来,嘴唇直接衔住了沈思君的耳垂,舌尖舔在滚热的耳垂上,“好软!”竹斐含糊不清地说。 突然,高墙上探出一个小脑袋,扎着两个羊角辫,眼珠如珠玉一样在玉盘里晃呀晃的,看到沈思君和竹斐二人想都没想就说道:“叔叔,哥哥,你们在玩咬耳朵游戏吗?” 如同惊雷平地起,沈思君和竹斐二人均是一惊,齐齐抬眼看向声源处。 但见天真浪漫地小丫头好奇地打量二人,沈思君的脸红的如红苹果,羞愧地低下头,余光瞪了一眼竹斐。 竹斐早已放开了沈思君的耳朵,他面色绯红,眼睛直视着小女孩的眼睛:“小丫头片子,我俩谁是叔叔?谁是哥哥呢?” “叔叔,你是叔叔,因为妈妈说过白头发的老人,我没叫你爷爷是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小丫头的声音软糯糯的,稚气未脱,只是声音就足以抚慰人心,让人安宁,镇静,没有烦恼。 只有一人除外,竹斐只在乎小丫头说的话,他堂堂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竟然快成爷爷辈了,真不知道该说小丫头童言无忌还是她傻呢。 沈思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竹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和小丫头说:“小丫头片子,我这头发天生如此,我和你这位哥哥一样大,你也应该叫我哥哥。” “不,你在骗我,我从来没看过白头发的哥哥,我只见过白头发的爷爷奶奶。”小丫头嘟着嘴,不开心地说。 竹斐真是没招了,骂不得打不得,他觉得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故意的。 竹斐不愿意再搭理她,去角落找了一个圆木墩,放在沈思君旁边,慢慢坐下,长腿支得很高,拍了拍沈思君的手背:“我今天出去逛了逛,安全区还挺大的。” “叔叔,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因为你害羞了。”小丫头不依不饶地说,她亮晶晶的眼珠透着一股子无瑕的天真。 竹斐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我害羞个屁,你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 沈思君横了竹斐一眼:“说话文明点。” “哥哥,叔叔的脾气好大啊!妈妈说爱发脾气的人都是懦夫。”小丫头看着沈思君,嘴巴嘟起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竹斐气得脸都青了,这小丫头片子一口一个叔叔,说话还挤兑人,真是让人火大,他的双拳紧握,指甲都嵌进了手心里,手心里模糊一片。 他的脾气就是如此暴躁,不分人,不分事,随时都会发作,他现在已经很克制了,否则小丫头就得躺地上了。 他愤怒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沈思君难得看竹斐吃瘪,心里别提多畅快了,但他不能显露出来,他温柔地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墙头的小丫头急急地说:“快下去,太危险了。” “哥哥,你接住我。”小丫头站在墙上,衣裙猎猎作响,发丝在风中剧烈摇晃,如果腰间再配一把剑的话堪称一个小少侠了。 “别跳!”沈思君反应迅敏,顺利接住了飞下来的小丫头。 小丫头个头只有1.3米左右,身体很轻,瘦得皮包骨了,她在沈思君怀里咯咯地笑,笑声如百灵鸟一般动听。 李磊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下,慌忙拉上了窗帘。 沈思君拧眉看了一眼那边,放下了小丫头:“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皮。” “哥哥,我叫楚依依,我今年10岁,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沈思君情不自禁刮了下楚依依的鼻子,“我叫沈思君。” “哥哥的名字很好听。” 楚依依坐在了刚才竹斐坐过的木墩子上,“对了,那个叔叔叫什么啊?” “他叫竹斐,他年纪不大的,你可以叫他哥哥的。” “我知道啊,我故意的。”楚依依把地面的衰草拔掉一些,拿着木棍在地上胡乱画着,抬头对沈思君说,“哥哥陪我玩游戏吧。” “你为什么要故意喊他叔叔呢?”沈思君坐在楚依依身边,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讨厌我,所以我也不喜欢他。”木棍在地上画着胡乱的图案,将地面搞得一团糟。 沈思君惊异于楚依依的敏锐,看来她是个早慧的孩子。 他将剩余所有旧衣服塞进灶坑里,轻声安慰她说:“你看错了,竹斐就是那样的性子,他看谁都是那个眼神,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在意,更恶意的眼神我都看过。”楚依依用木棍把地面乱糟糟的画抚平,用手使劲按了按,出现两个可爱的手印,手指短粗,手背很宽。 沈思君眼神暗了暗,心里有点难受,他觉得这时的楚依依周身被阴郁包围着,不知道这样一个小的孩子在忧愁什么。 “永远不要去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们只会在自己的视角考虑问题,你也应该学会在自己的视角考虑问题,永远正视自己的想法。” “哥哥!你是老师吗?说的话很有道理。”楚依依抬起头神色认真地说。 她巴掌大的脸上扬起一抹如向日葵璀璨的笑容,晃了沈思君的眼。 怎么做到的,脸虽然在笑,眼睛里满含悲伤的情绪。 这不是一个十岁小孩能做出的表情。 “我曾经是警察。” “哇!哥哥你抓过很多坏人吗?” “是的,很多。”沈思君自豪地说。 多到太久远的他都有点想不起来了,他记得一张张如释重负的笑脸,记得一个个泣不成声的人影,记得罪犯凶神恶煞的嘴脸,那些记忆在他的脑海里逐渐融合,幻化为命运的千种姿态。 “你抓过□□犯吗?”楚依依突然问。 “抓过。”沈思君犹豫着说,她一直在观察着楚依依的神情,“依依为什么问这个?” “□□犯要怎么处置?” 楚依依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渴望的光芒。 “坐牢。”沈思君垂眸看着楚依依,“有人欺负依依吗?” “没有啊!”楚依依没有犹豫就回答了,她好像真的是好奇这个问题而已,她又问:“那如果杀人呢?” “依依,不聊这些了,你不是要和我玩游戏吗?” 沈思君抬手抚摸楚依依的头发,“还玩不玩了?” “我画你猜。”楚依依用棍子抚平地面,在地面上认真地画了起来,她的画工符合她这个年龄,虽然画的歪歪扭扭,比较潦草,但沈思君还是看出那是一个苹果。 楚依依手舞足蹈地擦掉了苹果,继续作画,木棍在地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弯弯曲曲地延展出去,最后回到原点。 沈思君不假思索地说:“这是云彩。” 楚依依摇头:“不是哦!” “大团棉花。” “不是哦!” “烟雾?” “不是哦!” “一块饼。” “不是哦。”楚依依小手撑在下巴上,笑嘻嘻地说:“哥哥,你还有一次猜的机会,你好像快输了呢。” “棉花糖!” “哥哥,你赢了。” 第21章 沐浴 锅边热气滚滚,雾气弥漫,一阵风吹来,热气险些打着旋似地消散了。 “可是,棉花糖不长这样啊!”沈思君捋了捋不楚依依的羊角辫,手感出奇的好,“把棍子给哥哥,哥哥给你画一个棉花糖。” 楚依依不情愿地把木棍递给沈思君,嘴里嘀咕着:“妈妈说过棉花糖长得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可甜了!” “可你画的太大了,而且棉花糖是细长的,插在一个棍子上。” 楚依依炯炯有神的眼睛追随着沈思君的笔触,末了惊喜地说:“原来这就是棉花糖吗?妈妈说可甜了,可我没有吃过。” “依依想吃吗?” “我想吃,可是妈妈说现在很难找到了。”楚依依灿烂的脸变得黯淡无光,小嘴巴委屈地撅起来。 沈思君摸着她的头发:“依依,哥哥会帮你留意的,所以你别伤心了!” “谢谢你!哥哥!我真没觉得伤心。”楚依依抬起头笑了一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就往墙头走去:“天黑了,我得回家了!要不妈妈该担心了!” “走正门!”沈思君的声音很是严肃,楚依依背影一僵,转身往大门走去。 沈思君站起来打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打湿了他的脸颊,他退后了几步,等热气散了大半才走过去,用水舀子往桶里装水,一手提一个往屋里走去。 于赫正好从房门里出来,小跑着过来想要拎桶,手都伸过来了,被沈思君出言制止:“不沉,我自己来就行。” “好吧!”于赫声音极轻,站在原地看着沈思君的背影。 沈思君刚将一桶水倒入浴缸里,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 竹斐靠在门框处双臂环胸:“思君,真的不让我跟你一起洗吗?” “不行!” “那我看着你洗。” 沈思君将水一股脑倒进去,水花四溅,他咬着牙,早晚要离这人远远的,眼下他已经完成第三个固定任务,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可这里安定祥和的生活让他犹豫了,他始终下定不了决心,如果竹斐能走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将脑中纷乱的想法甩走,拎着桶想继续去提水。 竹斐没有阻拦他,炽热地眼睛灼烧着他的后背,他感觉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要走的心又强烈了一点点。 锅里剩余的水正好装满两个桶,他不费吹灰之力提到二楼卫生间,竹斐又从屋里走过来了,沈思君赶紧把门反锁了。 竹斐在门外用手指轻轻叩门:“哥哥,别把自己关里边啊,如果你又低血糖了怎么办?让我进去吧。” “我边洗边吃,你就放心吧,你回屋待着去吧。” 沈思君接了三桶凉水放入浴缸里,水温刚刚好,他从储物戒指里召唤出搓澡巾、洗发水、沐浴露、浴巾、拖鞋和浴花,这里边一半是他从游戏兑换商店兑换的,花了整整10积分。 他脱掉身上所有衣服,抬脚迈进水里,蒸腾的雾气里,他玉白的身体显得模糊不清,若隐若现。 门外没再响起敲门声,想来竹斐已经走了。 两只脚站定以后,他缓缓坐下,身体放松地靠在浴缸壁上,两只手搭在浴缸边上,拿过浴巾轻轻擦拭身体,擦过的地方一片绯红,从头到脚都擦完后,他又开始洗头,头发洗完他开始抹沐浴露,绵密的泡沫在他支起的膝盖处慢慢滑下,他伸手摸了一把,滑溜溜的,手也留下了橘子酸涩清新的味道。 真好闻! 突然,门锁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忽然感觉身体一阵空虚,猛地想起自己洗得忘我,忘记吃饭了。 他赶紧从戒指里召唤出面包,费劲地撕开咬了一口,快速咀嚼后又吃了一口,直到把一块面包吃完,力量才回归身体。 也就在此时,“啪”一声后,门把手自动转动,门开了,竹斐迈步进来反手关上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沈思君脑海里想的全是竹斐说过的那句“别担心,我能解开。” 这小子真能开锁,现实里不会是职业小偷吧。 “思君,我帮你洗掉身上的泡沫怎么样?”竹斐的眼睛**裸地看着水面上浮着的泡沫,眼里没有一点淫邪,只有欣赏 “竹斐,你非要这样吗?”沈思君身体向下沉了沉,确保只有脑袋浮在水面上。 “我是看你洗了太久,怕你低血糖才撬锁进来的。思君呐!你应该感谢我啊!”竹斐蹲在地上,眼神澄澈如水,沈思君都要被他说通了。 “那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不行,如果我出去你又低血糖了呢,我得在这看着你。”竹斐说得冠冕堂皇的,让沈思君身体都微微发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他深知无法赶竹斐走,他便无视这个人的存在,他拿出一袋肉肠,细嚼慢咽地吃着。 “思君,我也想吃你的肉肠。”竹斐两眼巴巴地看着沈思君,配合那好看的脸,很难让人不心软。 沈思君挤出一个新的给他,竹斐缺叼走了他吃了一口的肉肠。 “好香,有思君的味道。”竹斐满脸都是沉醉之色。 沈思君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他感觉水有些凉了,他从浴缸里站起来,拿浴巾擦干头发,然后围在身上。 竹斐嘴里咀嚼着肉肠,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思君。 【让竹斐现在进入浴缸洗澡——积分100(限时30分钟)】 什么?这不就是让竹斐用他用过的洗澡水吗?他真没那脸去说,擦干身体后穿上了他新兑换的睡衣,蹲下身子刚想放掉浴缸水,却被竹斐抓住了手腕:“别放,我要洗。” “啊?”沈思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水脏了也凉了。” “没事,我身上更脏。” 竹斐作势就要脱衣服,沈思君看他来真格的,也不再多劝,转头便走了,连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没拿走。 “思君呐!不留下来看我吗?我看了你洗澡,而你没看到我的,你岂不是亏了。” 沈思君捂着耳朵回了房间,反锁了门,窝在床里,床板和床垫又哀嚎起来,沈思君不胜其扰,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没有拉窗帘,霞光顺着窗户照进来,空气都染着粉色,他侧过身体,眺望天边的彩霞,只觉一片安宁。 竹斐脱光了衣服,将衣服随手扔在沈思君的脏衣服上,抬脚进入水中,水温尚可,水里和空气里都是浓郁的橘子香气,他还闻到了独属于沈思君的香甜味道,他太喜欢了! 他随便搓了几下身体,简单洗了头发,从浴缸里站起来,拿过沈思君用过的浴巾,随意围在身上,又拿出手巾擦拭头发。 看着凳子上的脏衣服,他从储物戒里召唤出大盆和洗衣液,将二人的脏衣服依次都洗了。 等到沈思君想起脏衣服的事,来到洗手间,只看到晾衣架上挂着的一件件衣服,他直接呆若木鸡。 堂堂丧尸王给他洗内裤、洗衣服,到底图什么?要如此尊尊降贵。 他百思不得其解! 沈思君心不在焉地刷了牙,魂不守舍地回了房间。 夜黑风高,月疏影淡,屋里一片黝暗,沈思君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刚有些睡意,便听见门把手下压的声音。 他记得锁门了啊!他心中警铃大震,刚欲暴起,就感觉旁边床垫塌下去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床垫和床板的嚎叫。 熟悉的味道传来,稀疏的月光下竹斐的脸模模糊糊的。 “你回你房间睡去?”沈思君手脚并用去推竹斐,竹斐反手抓住他的手,健硕的大腿压住沈思君的腿上,半个身子都在他身上,动作暧昧至极,呼吸一簇簇打在沈思君的脸上,炽热的好像水蒸气:“不要,你再赶我,那我就不是只睡觉那么简单了,我会睡你!这是你欠我的,你还记得吗?” “放屁!生死之间的抉择都不算数,是你逼我的。”沈思君身体猛烈挣扎,身体扭得像是被绑的猎豹。 “所以呢,你自己答应过的事,你想赖账。” “今日事,今日了,那日是你没做到底,是你自己放弃了,唔唔……” 沈思君的嘴直接被堵住了,竹斐的头发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痒痒的,随着这个吻的深入,发丝像是柳枝一样摇来荡去。 灵巧火热的舌头顶在了沈思君的上颚处,让他的身体一阵痉挛,呼吸浓重的仿佛大暴雨拍打地面那般激烈。 “我偏要今日继续。”竹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沈思君得了喘息的机会,眼尾嫣红一片,嘴边挂着透明的津液,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唇,直视着竹斐黑洞洞的眼睛:“你总是这样对我,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的嘴一说话就感觉疼,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不是就不可以吗?你不觉得寂寞吗?”竹斐的舌头舔了舔沈思君的脸颊,“喜欢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你个人渣,把我当什么了?你寂寞时的玩物?你的炮友?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沈思君气得脑仁发疼,头痛欲裂,很久以来他都把情绪埋在心底,现在他把所有负面情绪都放了出来,呼啸着吞没了床上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我早都说过了,我要你的身心,我要你的身体属于我,我要你的心属于我,我要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我要你百分百的爱我。” 【警告!透露游戏信息,扣掉一次重启机会,现余八次。】 “放屁!我永远不会!而且你他妈的别再乱说游戏的事了。” “你会的!”竹斐的舌头舔着沈思君的耳唇,温柔缱绻,“不是还有八次吗!你怕什么?” 八次很多吗?沈思君劈了竹斐的心都有。 第22章 稻田 夜色浓重,天空星星几点,月亮被乌云遮住一半。 屋内漆黑一片,狂风撞击着玻璃,风声、玻璃声、床垫弹簧声、床板跳动声、床脚摩擦声、粗重喘息声和低声叫骂交织着,共谱成一段混乱无比的乐章。 两道人影在床上若隐若现,拳脚相交间,两人的脸时而近,时而远。 沈思君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两只手掐着竹斐的脖子却不敢太用力,竹斐勾唇笑着,戏谑地说:“你为什么不使劲?不是说要杀了我吗?” 他的腰腹继续用力颠着,沈思君的屁股被他的胯骨硌得很疼,他咬着牙从他身上爬下来,临下来之前大手直接刮在竹斐的脸上。 “啪”的一声,让屋内的交响曲更加混乱了。 竹斐摸着热乎乎的被打的脸,冷笑一声,一把拽过沈思君的胳膊,搂到自己怀里,手脚并用禁锢住他:“你打了我,作为补偿,你得让我搂着睡。” “切!你还打了我两拳,踢了我两脚呢。”沈思君嗤之以鼻,眼神幽深如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吆!你没打我三拳,踢我一脚,扇我一巴掌。” 竹斐手掌隔着衣服抚摸沈思君柔软的肚子,语气软了下来,“别再折腾了,这屋隔音不算好,如果你再反抗,我不介意弄出更大的动静。” 沈思君果然不敢动了,他楼下住的是李磊,决计不能让那家伙发现。 “行吧,那你别动手动脚的。” “好!” 二人动作轻柔地钻入被窝里,沈思君充当了竹斐的大玩偶,两人不多时就沉沉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沈思君比竹斐先醒,推开腰间的手,他蹑手蹑脚下床,却突然被人一把抱住腰,硬邦邦的脑袋蹭着他的后腰:“思君,别走,上来再睡会。” “放手!” “不放,你上来!”竹斐的头都蹭的起静电了,沈思君感觉后腰麻酥酥的,伸手掐了一下竹斐的手背,掐出两个小括号,竹斐依然没松手,拉着人往后倒,沈思君稳住向后倾倒的身型,二人僵持不下,相互较劲,然后沈思君发现他的肚子要被勒断了,腰也酸痛。 他率先败下阵来,拍了拍竹斐的手背:“轻点,松手,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竹斐的手劲松了,但没放开他,沈思君抬腿上床,被竹斐拉到被子里,一掀被子清冽的橘子香就更加浓郁。 竹斐将脸埋在沈思君的胸口处,毛茸茸的头发扫着他的下巴,直痒到沈思君的心里去。 他一定是疯了,他的心怎么会跳这么快,他怎么感觉脸这么热,他怎么会对竹斐动心。 狗屁!一定是竹斐成天在他面前撩骚的问题,就他长得那样,勾引一条狗都能让对方发情。 我草,这比喻不对,非常不对。 “思君,你的心跳的好快!”竹斐的手摸在沈思君的胸口上,猛烈的心跳声打在他的手心上,像是打鼓一样的快和响。 他勾唇一笑,他的思君很不扛撩啊,进度这就涨到28%了,就这么朝夕相处下去,100%指日可待。 “没有,我的心率很正常。”沈思君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心率真的慢慢降下来了。 “思君,你别压抑自己的情感,喜欢我不丢人。” “切!我在想我女朋友,想起我们之前唔……” 一只手捂住了沈思君的嘴,大手紧紧攥着,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耳边传来阴森可怖的声音:“思君,你别再提她,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他。” 沈思君想要说话,只能无声的用唇摩擦竹斐的手心。他觉得他脸上的是个钳子,捏得他的脸颊剧烈地疼。 他听着竹斐沉重的呼吸,没有再做激怒他的事情,安静地等他自己消气。 他发现了,竹斐吃软不吃硬。 过了很久,竹斐松开了沈思君的嘴,眼神里有什么东西黯淡了,他又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看着沈思君嘴边完整的红手印,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实他们二人昨晚上对打,两个人的脸和身体都挂了彩,只是竹斐主动忽略了沈思君额头上的淤青。 沈思君揉了揉腮帮子和嘴,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到竹斐似乎很自责的样子,心里竟然没法怪罪他了。 “时间不早了,起床吧,一会孟秋如他们要来找我们了。” 竹斐轻轻点了点头,任由沈思君走到卫生间去换衣服,换完衣服他捧着睡衣回到卧室,竹斐已经不在卧室,枕头被子都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沈思君将睡衣放到了衣柜里,想把卫生间里没干的衣服晾到外边晒一晒。 下楼的时候李磊正坐在沙发上放空呢,他疲惫地看了一眼沈思君,一眼就看到他脸上的淤青的红印,脑海里忽然想起昨夜楼上那激烈的声音,也对,只有这么激烈的战斗才能有那么震耳的声音。 也不知道竹斐和沈思君这是啥爱好,相爱相杀吗? 沈思君诧异地看着无精打采的脸以及脸下的乌青,心里直呼完了完了,他一定都听见了。 他赶紧别过头去,避免与李磊对视。 孟秋如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他甩了甩手,小跑着过来伸手去拿沈思君手上的衣服,沈思君手往后挪了挪,他的手扑了空,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沈思君:“君哥,你就让我帮你吧?” “真不用!”沈思君对他笑了笑,拎着衣服越过他走了。 院子里的晾衣绳是现成的,在院子另一边,离灶台很远。 他将衣服挂挂了上去,他故意将竹斐的衣服推到一边,两人的衣服中间隔得很远,他非常满意。 锅里正徐徐冒着热气,一股粥香徐徐地飘过来,他还没转身就听见于赫雄浑的声音传来:“沈思君,过来吃早饭吧。” “好。”沈思君没有拒绝,他心思他既然不会做饭,平时就多出一些食材,他也可以刷碗,反正他不会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房屋内厨房位置摆着一张圆餐桌,六把椅子,几人共同忙活着将食物端上桌子。 桌子上竟然有一大盘肉炒青菜,于赫主动解释道这是他昨日去后勤部拿物资换的新鲜的肉和青菜。 “多少物资换的?”李磊问。 “十枚子弹。”于赫给大家分发碗筷,随手说。 “那还行。”孟秋如微微点头,觉得还不算太黑。 “狙击枪子弹,口径12.7毫米。”他站起身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 “我靠,这么黑,这么贵。”孟秋如挠了挠头,忍不住吐槽。 沈思君也忍不住咋舌,几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等到于赫和竹斐落座,沈思君急不可耐地问:“于赫,你换了多少肉和菜?” “五斤肉、三斤青菜、二十斤大米,三斤豆角,十斤土豆子。一袋咸盐,一桶1.8L的油。”于赫倒豆子一般都说了。 沈思君几人的神情放松了一些,竹斐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李磊将事情来龙去脉大概说了,竹斐听后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的储物戒指里能种菜。” “什么?” “啊?” 众人舌桥不下,惊讶万分地看着竹斐,还有这么高等级的储物戒指,他们闻所未闻。 竹斐志得意满地瞧着众人的反应,郑重其事地说:“当然,我不可能免费提供食材,孟秋如,李磊,于赫,你们三个要承包家里大部分家务,包括做饭、洗碗、砍柴和收拾屋内卫生。我和沈思君的衣服不用你们洗,我洗。” “啊?”沈思君万分不解,这是做啥子呢? 他白吃别人的,还让别人给洗衣服,他难道是地主吗? 他可不是不劳而获的人,直接摆手:“不行,我给你洗衣服吧,你才是地主。” “那也行吧。”竹斐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我就当回地主。” 吃完饭,孟秋如主动去洗碗,李磊去屋里擦灰擦地,于赫则出去转弯去了。 沈思君也打算出去转一圈,竹斐紧跟在他身边,好像生怕他丢了一样。 二人并肩而行,竹斐昨天已经出来逛了一圈,他比较熟悉安全区的轻情况。 他带沈思君去到一片围起来的水田旁,青黄的稻田一望无际,秋风袭来,形成一道道黄色的浪潮,清新淡雅的带着一丝甜的稻香随风而来。可惜的是稻田四周都有护卫队把守,不能离得太近观察。 突然,远处有一个人跑过来,很久以后他才看出来是李宁,那个热心肠的护卫队成员。 他的枪别再腰间的枪袋里,穿着黑色的护卫队制服,眉眼精致,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他对 沈思君咧嘴一笑:“沈思君,竹斐,队长邀请你们过去一叙。” “他怎么在这?再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和沈思君在这的。”竹斐声音淡漠,脸上攀上了一层冰霜,很是骇人。 李宁不经意地缩了缩脖子,身体往沈思君这边靠了靠:“护卫长来视察工作,我们有望远镜。” “去吗?”竹斐问。 “你不想去?” “听你的。” “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