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受死遁后他们都疯了》
第1章 chapter 1
云拥抱着太阳,余辉抚摸着沈冕宛若安睡的侧脸。
沈冕从昏迷中苏醒,滞涩着从床上坐起身。
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他从脖颈蔓延进领口,红肿骇人的斑驳痕迹。
沈冕揉了揉腰,站起身时眼前发黑。
脑海中响起系统关切的电子音:【宿主,你还好么?】
沈冕喝了口水杯里冰凉的水,安慰道【只是低血糖,离死还有段距离。】
三天前,满心欢喜的沈冕跟着沈父参加宴会。
这种高端的宴会,沈父向来都是带着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出席,而不是在穷乡僻壤长大的他。
沈父吩咐沈冕在宴会厅角落待着不要乱走,沈冕不敢得罪来搭讪的人,推脱不掉后被灌了几杯酒。
昏昏沉沉间,有人扶住了他。
次日恢复意识时,他睁开红肿的眼,凌乱的床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沈冕看到躺在身旁那人的脸,是他不会忘记的面孔,是他哥哥的未婚夫。
沈冕慌乱无措的离开,却在门外看到神色莫名的人群。沈父铁青着脸站在其中,他满身痕迹的被众人打量,伤痕如犯罪烙痕般发烫。
有人嘲弄道:“养子爬了哥哥未婚夫的床,不知羞耻。”
“沈家这是收养了个白眼狼啊。”
沈冕苍白着脸听沈父几句敲定自己的罪行,在钝刀般的议论声中被带回家。
两子共侍一夫,纵然对象是比沈家家大业大的秦氏,仍难免被人笑话,沈家的脸面这次可是丢尽了。
不如将错就错,把联姻对象换成沈冕。
沈父的决定不容置哙,沈冕不可置信的拒绝,想去和秦樊解释,但人刚碰到大门就被狠狠按住,带回房间锁了起来。
前两天还有佣人准时敲门送食物,沈冕身体不适,吃的很少。
等沈逸身体恢复一些后,佣人送饭却愈发敷衍不准时,可能是沈母对他不服软的惩罚吧。
沈冕正午时昏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快黄昏了。
系统提醒道:【沈家已经对外承认了你的错误,联姻的事板上钉钉了。】
沈冕挑眉,要不是知道是沈父沈母暗中操作,把他送上秦樊的床,他也要以为是自己的错了。
演着演着自己都信了,沈父沈母至今余怒未消,对沈冕的罪行深信不疑。
就像曾经为了养在身边的沈逸不伤心,演着演着就真的相信自己真的不爱亲生儿子。
沈冕回忆着剧情,今天应该就是秦樊上门探望的日子。
当然不是来探望沈冕,秦樊是来探望和自己取消婚约,因打击过大称病在家的前联姻对象-沈逸。
系统丙丙翻了下接下来的剧情,忍不住吐槽。
【宿主,他们不会要饿死你吧】
【剧情里说沈父沈母招待完秦樊就出国了,之后你就被遗忘了,直到一周后他们回国】
沈冕疑惑:【那我吃什么?】
他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绝境求生,挑战人体极限的。
【柜子角落还有半袋狗粮,渴了喝洗手池的水。】
沈冕冷笑:【我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吗】
沈冕洗完澡,湿着头发看向窗外。等秦樊的车来了,这里就能第一时间看到,沈冕对此很有经验。
沈冕的鼻梁瘦削,侧头时头发上的滴水存在山根侧边,像一个小湖泊。
他坐在那里,眼神放空,气质染上黄昏的忧郁。
丙丙以为他伤心了,结果听到沈冕胸有成竹的说【今晚吃麻辣小龙虾】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世界:
真少爷沈冕被遗弃在外十多年,再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有一位备受宠爱的优秀小少爷。
沈家不忍养了十多年的沈逸遭受非议,把沈冕作为养子认了回来。
在一次次的陷害和误导下,他们对沈冕越发不满,甚至后悔把他认回沈家。
不仅如此,在沈逸的针对下,沈冕在外也被孤立霸凌。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秦家独子秦樊。
也许是沈逸要维持自己的好哥哥人设,也许是众人不敢在秦家继承人眼前明目张胆的行欺压之事。
沈冕在秦樊有意无意的庇护下汲取温暖,得以喘息。
他不知道这是另一种苦难的开始。
苦难开始于对秦樊的心动。
在心意暴露后,以往的一切误会都成了指认他居心叵测手段下作的证据。
在他被沈家抛弃后,秦樊成了沈逸的一把刀,切断了他的前途和未来。
原来所求皆是妄想,不管是父母的爱还是秦樊的心动,都是他不配得到的。
沈冕心灰意冷,匆匆离开。秦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和沈冕放弃联姻的声明才后知后觉的心痛。
秦氏想找到一个人很容易,被找回来的沈冕却不复当初,他说他不爱秦樊了。
秦樊后悔,挽回,却难以将已经死去的感情复活,因此痛不欲生,感到绝望。
而沈冕的任务是收集渣攻的绝望值。
在渣攻爱上他之后,收集渣攻悔不当初,自责痛苦,爱而不得的绝望值。
为了能顺利的完成任务,丙丙在沈冕回到沈家时把沈冕投放了进来,一人一统认真的完成原书剧情,时间长了,丙丙都有些分不清沈冕是不是真的喜欢秦樊了。
毕竟宿主演的实在是太像了,人类!恐怖如斯!
丙丙功能受限,沈冕当它是一款很会卖萌的电子宠物。
可以查询剧情,监控绝望值。
此时的剧情中,沈冕还在小心遮掩自己的感情,却被沈家当做为沈逸挡枪的炮灰,成为联姻换乘的罪魁祸首。为了不被心上人误会,只能抓住一切机会解释。
视线中一辆黑色的欧陆低调的拐进马路,车灯闪了下。
沈冕靠在门上,听到楼下传来交谈问候的声音,伴随着客套场面的笑声。
一派和谐。
沈冕气沉丹田!砰砰砰捶门。
“让我出去!”沈冕大声道,又踢了几脚门,奈何体力只剩丝血,声音传下去微不可闻。
这门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是专门定做的。
沈冕觉得自己堪比被诬陷的菲洛墨拉,有口难言。
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小狗房里。
沈冕环顾四周,最后拿起一个凳子,哐哐哐砸门。
他叫秦樊的名字,祈祷秦樊可以像以前一样伸出援手。
楼下,沈父沈母陪着秦樊坐在会客沙发上。
在沈冕的坚持不懈下,房间里传来的嘈杂声音若隐若现。
沈母婉拒秦樊:“小逸刚发了烧睡下,不方便见人。”
秦樊带着一丝自责:“是我没照顾好小逸。”
沈母尴尬的笑笑,看着被蒙在鼓里的秦樊,想到如果秦樊知道真相还会对他们这么礼貌吗?
又庆幸他们把沈逸推出去的及时。
沈父喝了口茶,宽慰地开口:“这件事是沈家的不对,让你也受委屈了。”
秦樊皱了下眉,心中有种道不明的不舒服感。
那晚他神志不清,被下了药。但还是记得沈冕迷蒙的脸,还有自己的情难自抑,毕竟后面很难说是药效在作祟。
他回忆起一切结束后,昏睡过去眼角湿润的沈冕,觉得沈冕才是委屈的那个。
思绪只是一瞬间,沈冕做出下药这种事,有什么委屈好言呢?
楼上沈冕退后几步,把凳子猛甩在门上。门和凳子完好无损,只有沈冕像是被反弹回的音波击中了一般,退了两步,眼冒金星。
他用仅剩的力气晃着门,“秦樊,秦哥。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放我出去。”“求你们。”
楼下秦樊似有所觉,抬头望向楼梯。
“沈冕那孩子又不太听话,刚做出这种事还闹着要出去。”沈母解释道。
沈父冷冷说:“就应该给他个教训,还是太惯着他了。”
沈母抬手摸了下耳环,“沈冕也是我们的孩子,他做这种事是我没教育好,我们也有责任。”半真半假的话仿佛是真心实意的为孩子操心着。
秦樊没对沈冕的教育发表意见,沈冕这些年做事确实有些偏激,不似以前表现出来的纯真善良。
圈子里说起沈冕都是带着贬低嘲讽,沈冕手段不高明,做的坏事只是平白增加笑柄。
但在他面前时,沈冕从没那样表现过。
也不对,这次沈冕不就成功了吗?
秦樊沉默了下还是肯定了沈家没教育好这件事,沈冕本性是不坏的:“沈冕身体没事吧。”
沈父沈母愣了一下。
“那孩子能有什么问题。”沈母讪笑。
沈父中气十足道:“听这动静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么?”
沈冕既然这么做,想必也不需要他操心事后的护理,秦樊停止一想到沈冕就发散开的思维。
楼上再没有发出声音。
夏末挣扎后的蝉不在鸣叫。
秦樊礼貌道别,没有再往楼上看。
沈冕努力撬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去看门口走出的人影。
秦樊背脊挺直,腰身有力,看背影就知道此人气质斐然。
沈冕鼓起勇气急促的叫他:“秦哥!”
看到秦樊往前走,沈冕急的手心冒汗,一只腿跨出窗户,“秦樊,你等一等。”
“我有事要和你说!”
秦樊顺着声音抬头,视线里黄昏的背景融化成温馨的昏黄火光,沈冕穿着浅色睡衣,苍白着脸摇摇欲坠,仿佛一个坠在其中飘动的火苗。
秦樊心里一颤,声音发紧,“回去。”
沈冕摇头,“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秦樊眼神冰冷,沈冕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么?
坐在窗户上不安全难道不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么?
他对沈冕的感情复杂,此时心中更是充斥着惶恐压抑和疲惫。
他无法否认自己对沈冕动过心。
但那些悸动被责任和道德打散,如今只剩被道德审判的苦闷和对沈逸的内疚。
沈冕呢?他有想过这些么?在做出这些事之前有想过后果么?
沈冕惴惴不安的神情让秦樊愤怒。
沈冕凭什么做出这幅样子?
他应该和自己一样,应该肃穆的站在自己身旁,在礼赞的钟声里,在教堂镶嵌切割的彩绘玻璃下,他们的罪恶会像影子一样纠缠在一起。
他愿意和他一起成为西西弗斯,而不是看他露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不知悔改。
秦樊想,沈冕难道会真的跳下来吗?
他知道众人口中沈冕一直在抢沈逸的东西,是他没有好好制止,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他想起沈父的话,沈冕确实应该受到教训。
“我不想听。”秦樊听到自己压抑的声音。
不顾沈冕的挽留,秦樊转过身不再回头,司机恭敬的为他拉开车门。
司机的表情突然变了,秦樊顺着他的目光回头。
沈冕的身体荡了下,手从窗边松开。
像个成熟的果子一样掉了下来。
绵绵:让我吃狗粮,你是生死难料
蜜桔:都并肩站在教堂了,不是结婚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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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第2章 chapter 2
秦樊浑身僵硬,炸裂开的耳鸣警报般骤然响起。
沈冕那个房间在二楼,但是层高不算低。
幸好窗下有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沈冕掉落时顺势从上面滚到草坪。
顾不上被枝条划伤的四肢,沈冕一瘸一拐的爬起来。
目标明确。
秦樊缓过神,头痛欲裂。
他遏制住自己想冲上前的冲动,开门上车。
“开车。”
司机不敢多看,只在心里唏嘘。
倒车时看到后视镜里的沈冕往前跑的身影。
能跑能跳。
看来是没受什么伤。
秦樊看着追着跑的身影逐渐变小,好像还摔了一跤。
他收回目光,喟叹一声。
不知道该拿沈冕怎么办。
空调的冷气蔓延上来,秦樊才惊觉自己的衬衣不知何时被冷汗浸透了。
沈冕跳下来的时候借了力,最多因身体虚弱有些拉伤。
他追着车跑了一段路,便身子一歪倒下了。
跑步好累。
直到丙丙跟他说秦樊的车子已经开到看不见影了,他才坐起来。
沈冕拍拍睡衣上的灰,眼睛雪亮。
他回到窗户下面捡起自己扔下来的小包裹。
里面有一件长外套,半袋狗粮和一些现金。
沈冕套上外套,把狗粮倒在别墅区外的流浪动物投喂点。
半个小时后。
丙丙【这个是什么味道?】
沈冕一口咬下,腌制入味的恰到好处的鸡翅,表皮被炭烤的微微发焦,流出的汁水沾湿嘴唇,最终被贪心的捕食者吮吸着吞掉。
沈冕被辣的双颊飞红,嘴唇更是红的充血。
他抽空回答丙丙【是奥尔良啦,刚才不是讲过了。】
吃不到美食的丙丙羡慕的流下电子口水,认真道【不一样的,这个写着经典,刚才那个是蜜汁的】
没想到丙丙观察的如此细致,沈冕第一次体会到‘吃播’的乐趣。
两个人顿时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
天黑了之后来吃饭的人更多了。
沈冕坐在‘烧烤小龙虾’亮起霓虹灯的牌子下,像是来体验生活的小少爷。
沈冕面色凝重,默默放下手里的爆辣小龙虾。
摘下手套擦着手,肠胃里一阵阵的刺痛和反胃。
匆匆付好了饭钱。
他便按着上腹部吐了一次,疼痛没有停止,反而灼烧感一路蔓延到喉咙。
沈冕站在路边用老板送的水清了下口。
摇摇晃晃之间发现自己跑出来之后竟然也没什么去处。
眼前一黑时他好像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声。
“消化道急性反应,应该是不规律饮食后又食用过量刺激性食品。”
“吐得差不多了,不需要洗胃。”
沈冕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搬动他的身体,吞咽了喂进来的液体后,灼痛终于减轻。
急诊科梁医生给沈冕检查身体。
患者轻微发热,身后的撕裂明显没有及时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痕迹不难猜出他经历了什么。
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么。
外套下面还有数道渗出血痕的划伤和淤青。
梁医生叫来护士给沈冕换病号服,一边通知科室报警。
然而他还刚说出口,一只手便从身后抓住了他的白大褂。
患者虚弱的倾着身子,请求他不要报警。
梁医生尊重患者,简略告知沈冕他的病情,并说明他需要叫一个亲人或朋友来陪着他,提供照顾并缴纳费用。
沈冕点点头。
小声问道:“您可以借我手机打个电话么?”
用梁医生的手机打给秦樊,在挂断的前一刻接通了。
沈冕握紧手机:“秦哥,我是沈冕,我…”
秦樊打断沈冕:“沈冕,你有羞耻心吗?”更难听的话他没有说。
沈冕愣住。
秦樊手机里又来了别的电话,他缓和了语气结束这通电话,“安分点。”
他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电话挂断。
沈冕呆呆的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
梁医生等着沈冕继续打电话。
沈冕再打过去时,听筒里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另一边,秦樊挂断了沈冕的电话。
打进来的是沈逸的号码。
熟悉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憔悴,透过听筒有些失真。
轻笑声有些压抑地响起。
“在和我弟弟打电话么?”
“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呀,秦樊。”
不知多久。
电话终于被放下。
沈冕把手机还给梁医生,干涩的询问,“我可以自己去缴费么,我已经不疼了。”
许是在急诊科见识过太多人间世,梁医生理解的颔首,叫来实习的小医生带沈冕缴费。
“先住两天院,别还年轻就落下一身病。”
沈冕担心自己的钱不够,但难以反驳梁医生的好意。
缴费的时候发现他还有大学生医保可以用,报销之后勉强够缴费,沈冕如释重负。
推着轮椅的小医生略带谴责的问怎么家里人没过来。
沈冕笑容勉强说家里人正在忙。
顺利收获小医生略带心疼的眼神和之后几天帮他送到病房的饭。
他心里想着如果秦樊真来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一个刚跳楼并上演了‘燕子等等我’的人,为什么不在骨科治疗反而在消化科住院。
身体上的大大小小伤口包括后面都上了药。
沈冕舒服的埋进被子里。
医院的饭很健康,沈冕在吃饭之余还被实习的年轻医生护士投喂过。
沈冕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一个人。
长得又很想让人接近,即使只有两天也让人难以忘记。
预缴的住院费用完了。
即便医生觉得他应该再住几天,以免病情反复,伤口感染。
一开始沈家给沈冕的卡还能刷,沈冕不记得是哪年的某次惩罚,卡被停了后再也没有解封。
说出去光鲜的沈家苛待养子到如此吝啬的程度,估计不会被人相信。
沈冕打工的路也被沈家阻断,只能打打临时工赚点平时用的钱。
他该庆幸沈家还给他交了学费么?
尽管是所很不好的野鸡学校。
沈冕的手机在他被关起来的时候收走了。
幸好丙丙可以充当导航。
沈冕回到家,没能敲开门。
丙丙查了下才知道【沈父沈母出国看沈逸之后,顺手给佣人放假了。】
沈冕:……
【走吧】沈冕对想尝试入侵撬锁的丙丙说。
走到门卫那里,沈冕又借了电话打给秦樊。
电话由秦樊的秘书接听,显然这位秘书对沈冕并无好感。她语气敷衍地对这位试图接近自己老板的沈家养子说道:“秦总正在开会,您若有重要事宜,我可以待会儿为您转达。”
沈冕默默挂断了电话。
他对门卫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留下一个形单影只的背影。
秦樊开完会,他坐在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仰靠着。
秘书把手机交还给秦樊,对不重要的来电只字未提。
秘书离开后,秦樊给沈冕打了电话。
也许这几天的沉默代表着沈冕有在好好安静反思。
沈冕的电话在某个抽屉里响了一会儿,最后电量耗尽关机了。
秦樊面色铁青的挂断电话。
低气压让来汇报工作的下属战战兢兢。
汇报完就火速逃离,秦总充满压力的视线被缓缓关上的门阻挡。
沈冕缓缓关上门。
他作为大学生,还有另一处栖息之地。
宿舍。
不过他回来的比较少,和室友相处的也并不愉快。
宿舍是四人寝,野鸡大学学费不低,教学实力一般,但居住环境还可以。
此时宿舍里正好还有两个人,不巧的是其中一人正是经常找沈冕麻烦的。
吴浩看到沈冕突然出现,闪过一丝惊讶。
沈冕的行李和床褥都被动过,不少东西都被堆到一边,衣服也有几件脏脏的被扔到角落。
不出所料是吴浩和另一个看不惯他的室友做的,从住进这个宿舍开始,沈冕就莫名其妙的被他们针对。
隐晦的孤立和冷暴力逐渐升级成小的肢体碰撞和言语上的欺凌。
沈冕和他们接触少的时候还好,平时都尽量避开他们。
除了去年沈冕大一,他想重新参加高考的时候。
沈冕成绩不错,甚至可以说得上很优秀。正常发挥可以去一所不错的学校。
高考那年他查不出原因的高烧,家里的车只接送沈逸,略过他。
他精神恍惚的赶去考试,被一辆电动车撞倒。
好不容易赶到考场,英语考试已经开始,超过时间他进不去了。
缺考让他的成绩比沈逸低很多,沈家不会送他出国。
他只能等一年再考。
当时沈逸正拿着录取通知书和沈父沈母其乐融融,得知沈冕想重新考试,他语气不解:“为什么要重新考呢?”
沈逸微笑着说:“如果弟弟真的很看重考试的话怎么会缺考。”
沈父也觉得丢脸,在外只夸沈逸考的成绩很好,有生意伙伴记得沈冕成绩不错,问起时还碰了一鼻子灰。
曾经沈冕在他眼里至少成绩还拿得出手,现在也是废物一个。
沈冕的解释在他们看来都是借口。
沈逸仿若在为沈冕着想一般建议道:“弟弟你可以去S校呀,离家里也不算远呢。”
看到沈冕抗拒,沈逸补充道:“妈,我记得何家那个哥哥之前是不是就在那里上学。好像人变好了很多呢。”
何家那孩子是个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家里给学校捐了钱,二世祖高考睡觉都被录了进去。
S校的老师和管理很严格,没有家长同意便没有出校的权利。
不知道他家里怎么交代的,这几年,这位二世祖明显消停了很多。
沈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把沈冕送过去再合适不过。
她手指温柔地顺着沈逸的头发,眼睛里的慈爱满到溢出来,仿佛一滴滴洒落在裙摆上,从沙发上流淌下来,蔓延到沈冕脚下。
沈冕难以接受的摇头后退……
最后的退步仅仅是给了沈冕选专业的自由。
大一的时候沈冕偷偷瞒着所有人复习功课,却没能踏上考场,学校的偏袒和吴浩的诬陷让他又一次错失了机会。
尽管最后事情查出来了,他甚至没能得到一个道歉。
吴浩看着扶起行李的沈冕,背过身打开手机。
向昵称为REX的人发消息:【老板,沈冕回学校了。】
REX秒回:【捉弄老鼠吧】
REX:【老鼠要飞上枝头:(】
REX:【都是我的错】
REX:【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绵绵:积蓄就要拿来吃美食[鼓掌]
丙丙:好馋好馋好馋
秦樊:食不下咽的只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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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第3章 chapter 3
吴浩怀疑老板喝大了。
但是鉴于对金主爸爸的尊重,吴浩礼貌且狗腿的追问。
吴浩谄媚:【需要我做什么吗?】
REX:【say byebye to m】
REX:【QAQ 】
这应该是不用做什么的意思。
以前也不是每次都要他来做。
据他推测,另一个和他一起针对沈冕的室友应该也和老板有关系,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遮掩着。
此时那个室友不在可能就是老板安排了什么任务,吴浩想通了,乐得清闲。
他爬上床躺下,一边无聊的刷着手机,一边习惯性的看向沈冕。
真不知道沈冕怎么得罪了大人物。
沈冕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和丙丙吐槽。
【不是说我是校霸吗?扔我东西,一点也不尊重校霸之名。】
丙丙同仇敌气:【宿主,吴浩在偷拍你。】
沈冕挑挑眉,刚直起身。
宿舍里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赵双蹲下身,他穿着普通素净的T恤和牛仔裤,身形偏瘦,平时很内向很少说话,存在感也不高。
赵双曾经在沈冕被针对的时候帮助过他,但是在被吴浩他们警告之后,就很少再帮沈冕说话了。
人之常情,赵双没能力帮他。
更不想惹上麻烦。
赵双帮沈冕捡起了地上的书本,用纸巾擦干净之后放回了桌子上。
他说悄悄话般告诉沈冕:“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赵双偷偷看了一眼吴浩,又很快收回视线,“上午就只有吴浩在。”
沈冕顿了顿,控制着表情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感谢。
整理的差不多了,沈冕擦干净桌子。
把手里一本被水浸湿的课本扔在吴浩桌子上。
“嘭啪。”
一叠照片被甩在桌子上,纷纷扬扬的像扑克牌一样散开,如同花花绿绿的筹码。
男人颓废的坐在桌子后面,他双眼血红,表情病态,穿着一套白色的jumpsuit。
他手腕上还带着刀割的血痕和铐印,身体上带着放纵的痕迹。
桌子上的照片露骨,主角表情迷乱,身体被摆出各种姿势。照片里不止一人,但被清晰拍出脸的只有照片的主角。
那张脸,和男人一模一样。
他呼吸急促,颤抖着手打开打火机,看着火苗舔舐照片,吞噬自己的脸。
明知这种行为对发来照片的人无济于事,但仍让他感觉舒服了些。
“嗡嗡”手机来电打断了他。
他低头看了下手机,表情努力变得温和,以至于显得有些诡异,“好的,我出来散散心,马上就回去了,不是要一起吃晚饭么?”
他听着电话,手指抠花了照片,“我明白的,没有再和他们联系。”
电话挂断,他恢复了温和,又拿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后仰着头,那是一个仿佛挣断脖子的弧度,从上而下的拍到他被两个人夹在中间的身体。
主人公微睁着眼,泪水混着口水流到下巴上。
他看了又看。
模仿照片一般,他放松身体往后仰头,右手举起照片贴到嘴唇上研磨,左手拇指竖着,食指指到太阳穴,像是模仿手枪一样,他轻轻发出声音。
‘砰’
吴浩从床上跳下来,有些肥胖的身材让他看起来稍显魁梧。
面露不善的看向沈冕。
他都没找沈冕的茬了,沈冕竟然主动找事。
沈冕平静的开口:“书湿了,把你的换给我。”
吴浩语气嘲讽:“凭什么?”
沈冕盯着他:“小偷才会随便动别人东西。”
吴浩:“艹”。他根本没动好不好,没有钱拿他才懒得理沈冕。
赵双紧张的上前两步,犹豫要不要站在两人中间。
沈冕抽出干净的书,转身推开他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吴浩自觉没趣,他都不去上课,有没有书都无所谓。
争执间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几声。
REX:【老鼠药-2B17】
REX:【明晚之前放老鼠窝:D】
沈冕收拾好床,打算午睡一会。
吴浩拉上了床帘打游戏。
余光里,赵双装了几本书到书包里,脚步在沈冕床下停了下,又轻手轻脚关上门出去了。
沈冕的床位靠近窗户,窗户外远眺便可以看见S校的废弃校舍。
S校拿了不少捐款之后盖了新的教学楼和宿舍。
旧校舍空置下来,年久失修堆砌着杂物旧桌椅,废弃设备。
平时大门紧锁,一圈圈的链条铁索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一个瘦小的身影走的很快,在旧校舍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窗户下停住。
他熟练的推开窗户,攀着床沿翻了进去。
2B17
他呼吸急促,口罩下面的双唇不由自主的张开吸气。
老旧的教学楼有着不属于正午的阴凉,空旷老旧的走廊回响着他的脚步声。
终于他走到2楼一间教室,教师里桌椅东倒西歪,黑板上被不同颜色的粉笔画上涂鸦,写上不同的字迹。
他走到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思忖着打开其中一个。
柜子里有一个黑棕色的小玻璃瓶,他很快拿出来放进书包。
但是随即又拿出来倒出两颗,攥在手心里。
窗外鸟群惊动,他转过头正好看到有鸟飞过窗外,黑色的瞳孔隔着玻璃和他对视。
他不在犹豫,把瓶子放回书包,把手里的两片药放进衣服口袋里。
沈冕一觉睡到晚上,睡醒的时候想起他还有个高中用的旧手机扔在宿舍。
充好电之后还能用,只是操作的时候有点卡顿。
沈冕去便利店买了个饭团,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准备回宿舍的赵双。
也许是因为身边没有那两个针对沈冕的室友,赵双看着放松了些,主动上前和沈冕打招呼。
“来买晚饭?”赵双问。
沈冕咽下一口饭团,“刚睡醒。”
赵双哦了一声,突兀的问:“我没能帮你,你…讨厌我么?”
沈冕:?
沈冕疑惑的看着赵双,尽管做了一年多室友,但是沈冕和他们之间还是很陌生。
几个月前仅有的相处过的那段时间也不愉快。
赵双笑容勉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你不想在这里上学吧。”赵双拉了下书包袋子,之前他看到沈冕在偷偷复习了。
赵双曾经以为沈冕和他一样,拼尽全力考进一所不入流的大学,和那群不用担心未来的少爷不同,他们只能拼命努力学习,他们没有背景没有后盾。
也许幸运的话,可以拼尽全力的拿到一份少爷们不屑的工作,留在这个城市里。
但是他听到有同学讨论过沈冕身上偶尔出现的高定。
偶尔看见过沈冕坐上他从没见过的豪车。
原来他们不一样。
他举着书去办公室问题的时候,看到沈冕的成绩单。
嫉妒的种子破土而出。
他看着吴浩他们欺负沈冕,看着沈冕被诬陷时无动于衷。
他不知不觉观察着沈冕的一举一动。
直到那天,他看到有一个打扮的很时尚的人来找沈冕。
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那人原来是沈冕的哥哥么?
“弟弟,前些天同学聚会吴老有问到你哦。”那人弯着眼睛,“就是他竟然问你最后是去清北还是交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逸夸张的擦了下笑出来的眼泪,“我说你在S校他还不信。”
沈冕没说话,冷漠的无视对方的挑衅,转身离开时被抓着衣领按到墙上。
沈逸礼貌地整理沈冕的衣领“你就配在这好好待着。”
沈冕动身反抗,沈逸有恃无恐的说了什么。
赵双没有听清,但是他看到沈冕僵住了一样停止了反抗,最后甩开沈逸走了。
他躲在角落,等着沈逸离开。
一回头看到沈逸笑着看着他。
“看的高兴么?”
沈逸走了,只留下一张名片。
赵双意识到沈冕受到的针对可能并不单纯是室友之间的矛盾。
赵双没想动过那张名片。
直到,他看到沈冕堆成小山的复习资料。
沈冕不是只配待在这里么?
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拨通了那通电话。
有些阀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
他收到了也许他上几年班都不一定有的钱。
越是利用沈冕,他越是恨沈冕。
他差点流露出一丝恨意,恍惚间被沈冕的声音唤回意识。
“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有更想去的地方”沈冕认真说,“你成绩很好呀,明年要考研吗?”
好恨他,明明知道不是沈冕的错。
好恨他,恨他的云淡风轻,恨他坚韧,恨他磊落。
恨他把自己变成这幅样子。
“应该不会考。”赵双回答。
沈冕吃完饭团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回头对他说:“那也不错。”
沈冕走远,赵双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冕的背影。
沈冕走到拐角之后,才掏出手机看消息。
丙丙:【宿主,你吃饱了吗?】
沈冕又从兜里掏出包子,【还是这个好吃】
丙丙看着沈冕被包子俘获的表情,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刚才只拿出饭团了。
吃饭团的宿主确实有种说不出的氛围感。
如果丙丙不再单纯,他就能明白沈冕资深的钓鱼手段。
可惜现在丙丙只是一个会心疼宿主的正直小助手。
第二天沈冕上完课回来已经是傍晚。
沈冕推开门打开灯,去浴室舒服的洗了个澡。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沈冕擦头发的毛巾被风吹到地上。
他弯腰捡起毛巾,整个人散发着沐浴后的水汽。
柜子里应该还有条干净的毛巾,沈冕拿钥匙打开柜子。
身后突然传来赵双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是一直都在?
赵双递出自己的毛巾,不自然的问:“先用我的把,洗干净的我还没用过。”
“不用了。”沈冕手上不停,拉开柜门,“我用自己的就好。”
赵双紧紧盯着沈冕的后背。
他可以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大脑一片空白。
沈冕的动作像是在一帧一帧慢放,赵双看到他很快的取出一条毛巾盖在头发上,又把柜子锁好。
沈冕转过身擦头发。
赵双才发现刚才自己一直屏住了呼吸,他压低声音咳嗽两声,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晚上另外两个室友都回来了。
沈冕带上耳机无视他们。
走廊里嘈杂的人声越来越大。
最后停在他们宿舍门口。
没有敲门,门被用力的打开。
门外,几个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围着几位校领导。
“接到举报你们宿舍有人购买并分销违禁药物。”
“已经抓了几个用药的学生了。”
校领导的脸色铁青,外面的会所前段时间也被查出了违禁药。
现在竟然还闹到学校里。
沈冕摘下耳机站起身,看到安保暴力打开他们的柜子和抽屉。
最后从他柜子里整齐叠好的衣服中间,拿出了一个装满药片的棕色小瓶。
绵绵:不要再装病娇了,有病就去看医生!
秦樊:老婆往那一站就是迷人[加油]
丙丙:《氛围感姿势大全》学习中,励志成为和宿主一样迷人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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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第4章 chapter 4
药片像雪花一样白。
“这是谁的柜子?”
安保把药片装回瓶子里,一群人把宿舍堵的很拥挤。
吴浩反应过来,这次沈冕完蛋了。
“是沈冕的柜子!”
沈冕辩白,“那瓶药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沈冕坚忍道,“报警吧。”
听到报警,赵双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发出消息。
【他要报警】
【不能让他报警!】
如果警察真的查到他身上了怎么办,他的未来怎么办?
一定会被查到的,他留下的痕迹太多了。
"你的柜子用完不都是锁起来的么?”赵双声音不大,但落在众人耳朵里很清晰。
吴浩看了赵双一眼,只当他不想惹上麻烦,毕竟报警了,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吴浩颇有偏见的自危道:“谁知道他有没有给我们投毒过!”
“沈冕平时就不合群,说不定真的会做这种事。”另一个室友讽刺的说。
辅导员匆匆赶到,沈冕怎么又出事了。
想到沈冕以往被议论纷纷的谣言和不太好的名声,辅导员先入为主的说:“这件事确实是沈冕的错,先通知家长吧。”
“我没错。”沈冕捡起他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冷着脸平静下来说道。
沈冕背挺的笔直,面对一群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也毫不畏缩。
情况僵持不下,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
“嗯嗯,是的非常感谢董事会的投资。”接了电话那人说道,“您放心,我们学校的管理非常严格,不会出现意外情况的。”
打完电话,那人摇摇头。
“先停课等处理结果。”校领导说,“现在的学生,哎,真是不学好。”
赵双低头看到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的回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沈冕收到辅导员转发给他的通知。
药物加急检测出GHB和肌松剂成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沈冕进行了药物分销和使用,但是私藏违禁药物也情节严重。
应记大过并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此时正是早八第一节课的时间,学校公告栏的处分通知被拍下来放到群里讨论。
多加恶意的揣测和嘲讽甚嚣尘上。
沈冕退出群聊,视线没有焦点的放空。
【这些可恶的坏人!】丙丙愤怒的挥舞小拳头。
沈冕拨通辅导员的电话。
辅导员闪烁其词,“通知都发下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学校没联系到你父母,通知了上次帮你处理事件的人留下的号码。”
“他说会帮你处理的,你再等等吧。”
秦樊是在车上接到电话的。
挂断电话他手指按在沈冕的号码上停顿了下,又打给秘书。
“去查沈冕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秦樊推了今天的工作安排,翻看调查报告。
是同一种药。
想到沈冕那没说出口的解释,在看到人赃并获的处分通知。
不如把沈冕留在身边教导吧。
学校不是非去不可,等沈冕教乖了再送他出国也不是不可以。
秦樊吩咐秘书:“和学校那边沟通下,今天过去谈谈。”
秘书试探:“是要帮沈冕取消处分么?”
秦樊:“不要留档案污点。”
秘书看到秦总调整了下领带,用略带压迫感的强势声音说:“准备办理退学的资料。”
黑色的库里南驶进学校。
秦樊在校长室看到了沈冕。
沈冕神情强硬,冷着脸的时候五官棱角更分明,少了几分柔和但清润不减,眉眼带着疏离,看人时又带了许傲和媚。
秦樊喉结动了下。
沈冕看到熟悉的人,不自觉的带了点委屈“秦哥,给你添麻烦了。”
秦樊不置可否,从容入座。
沈冕坐在旁边,站的酸痛的腿也终于能放松下。
“除了人证,还有其他证据证明那瓶药是沈冕同学的么?”秦氏的法务经理问,“瓶子上的指纹采集过了吗?”这还是他从业十多年来第一次处理学生处分。
“据我所知,贵校不是第一次诬陷学生了。”秦樊双腿交叠,姿势放松但仍让校长如芒在背。
校长生怕学校的投资被按住,面前这位秦总可是他平时见都见不到的人物。
“这,瓶子转了几手送到检测室了。”校长擦汗,“上面的指纹可能已经被擦掉了。”
“呵。”秦樊声音冷冽,“贵校原来证据不足就可以下最重的处分了。”
“贵校有什么权利这么处罚…学生。”秦樊面露不满。
法务经理顺势施压:“对学生造成的心理伤害和名誉伤害,秦氏有权进行追究起诉。”
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但是药确实是从沈冕那搜出来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但如果真的不是沈冕呢?
这事说不定就是个误会。
还沈冕清白最好的方法还是让警察来调查吧。
拿不到投资也比受到秦氏的针对好。
校长满头大汗,一边道歉承诺会取消处分一边建议,“要不还是报警吧,沈同学昨天就说要报警来着。”
别人不知道,但是秦樊清楚,沈冕是真的用过这种药,用在了他身上。
不能真的再闹大了。
压下来是为了沈冕好,沈冕还小,只是被带坏了,没有认识到他错的多严重。
如同场景重现般,校长的提议也被拒绝了。
校长顿时觉得沈冕也不一定是无辜的。
沈冕一向是比较听秦樊的话的。
他默默地接受安排,却在听到下一句话的时候骤然间睁大了眼睛。
“给沈冕退学吧。”秦樊说,“取消处分后主动退学。”
沈冕像是被冷水浸透,意识到连秦樊也不相信他。
“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退学。”沈冕瞳孔微微放大,拒绝道。
秦樊皱着眉头,按住沈冕的腿,示意他听话。
曾经信任沈冕的秦樊不再相信,那听话的沈冕也不想听从无理的安排。
沈冕拂开秦樊略微用力压在他身上的手,站起身,语气有几分藏不住的黯然。
“我不接受。”他会找到证据的。
秦樊凝视着沈冕跑出去的背影,眸光深沉。
仿佛面对着正处于叛逆期、难以管教的弟弟,这情景愈发坚定了他做好的决定。
沈冕回到宿舍,听到吴浩嘲讽道:“某些人要滚出宿舍了。”
沈冕打开抽屉,放在书桌深处的柜门备用钥匙少了一把。
“你偷了我的钥匙么”沈冕拦住要出门的吴浩。
吴浩轻蔑的抬眼,“让开,就算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么?”
吴浩摊摊手:“我没做哦。”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太多人。”吴浩撞开沈冕的肩膀,闻到一股干净的洗发水味。
沈冕打开手机,删掉这条录音。
沈冕转过身走到桌前,拆开一个外卖商家赠送的一次性手套。
手套摩擦着手指发出沙沙声。
他带好手套拿出钥匙,另一只手反脱手套保住钥匙保存。
赵双从床上下来正好看到他把少了一把钥匙的环扣收起来。
赵双仿佛忘记了昨日自己的落井下石,他关心道:“沈冕,我相信你的。”
“你上午出去…现在有转机了吗”
沈冕拉上书包,脑海里传来丙丙的吐槽【他好能装啊宿主。】
沈冕【^-^】助力每一个不用上学的梦想。
沈冕点点头,“钥匙上应该还能查到指纹。”
沈冕声音很轻,像是在耳边的温柔轻语。
赵双汗毛直立,他和沈冕对视了一眼,有种沈冕早已知道一切的错觉。
沈冕转身出去,赵双还定在原地。
“等一下。”赵双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从后面扯住沈冕,在沈冕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锁上了房门。
沈冕神情惊讶,看到赵双有些扭曲的表情盯着他。
一瞬间他反应过来,紧抿着唇果断挣开赵双,手按在门锁上开门。
赵双死死拉着他,双眼里布满血丝,手臂上青筋暴起。
“别碰我。”沈冕用胳膊撑在他们中间。
赵双额头的汗流进眼睛里,他抓着沈冕挡住他的胳膊,用力惯到墙上。
沈冕生病还没养好,不是平时经常打工的赵双的对手。
沈冕闷痛一声。
赵双双手死死捂住沈冕的求救和惊呼。
“嘘”赵双喘息着,指腹传来电流般的触感,掌心充斥着沈冕急促的呼吸。
“没事的。”赵双喃喃,两个人推搡间倒在地上,赵双被沈冕捶打了几下头,眼见沈冕去扯他的手,他狠狠用膝盖顶击沈冕柔软的腹部。
沈冕痛的弓起身。
赵双害怕沈冕还有力气,抓着他的头往地上摔了两下才拿开手。
“你不会记得的。”赵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熟悉的药。
沈冕微微后缩,团成一个保护住自己的姿势。
两颗GHB足够造成使用者记忆混乱缺失。
药片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唇齿,沈冕手按住喉咙,想把被强塞进去的药咳出来。
赵双拿起沈冕掉在地上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
捡起被塑料手套包裹起来的钥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套回钥匙扣上,准备用小心的用酒精和纸巾擦干净。
没有注意到沈冕看了从背包里掉到地上的手机一眼。
沈冕撑着身子试图抢回来,动作时打到了赵双的口袋,赵双的手机掉在地上。
“叮铃叮铃”赵双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沈冕倒在地上,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收款提示和备注信息上。
摸索着拿起赵双的手机,一种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发来信息的人正是幕后操控者。
赵双半跪在沈冕身前,把手机从沈冕手里抽出来,把钥匙塞进他手里,带着他握紧。
既然沈冕什么都不会记得,那他做什么都可以。
对么?
赵双双膝跪地,伏在沈冕身前。
被抓伤的手指从沈冕的侧脸划过,病态的抬起沈冕的下巴。
“沈冕。”赵双注视着沈冕,这一刻他们的距离这么的近。
他不顾沈冕的挣扎,扯开沈冕的衬衣。
绵绵:我挑了个最弱的室友还没打过,可以申请掐掉这段么?
秦樊:把老婆带回家自己教[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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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第5章 chapter 5
“砰。”
沈冕推开压在身上的赵双,粘了血迹的杯子从手中滑落。
赵双闷哼一声,不顾后脑的伤口,去抓沈冕的脚踝。
-
退学手续交给秘书办理。
处分也毫无争议的取消了。
秦樊从校长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西装裤包裹下的腿部线条硬朗而流畅。
下属还在忙碌,秦总拒绝了校长要带他参观的邀请,往沈冕的宿舍走去。
他会好好教育沈冕的,也只有这个选项。
-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握住了一截细瘦修长的小臂。
秦樊单手把沈冕从地上拉起来,夺下他手里破开的玻璃瓶。
“你在干什么!”宿舍门在争斗开始被沈冕重新打开了,秦樊推开门就看到沈冕举起手臂,往下击打的一幕。
“沈冕!!”秦樊圈握着沈冕的腰,带着他后退几步。
沈冕摇晃了一下,力气猫似得的挣扎:“走开,放开我。”
看到沈冕没有聚焦的双眼,秦樊摸了下他汗湿的额头,很烫。
秦樊握紧手,手里的腰薄薄一片颇有韧性,与他的手完美契合,就像那晚一样。
意识到沈冕情况不对,秦樊压抑着开口:“你看清我是谁。”
沈冕摇摇头,“我不知道…唔”
“好热,头好晕。”沈冕嗫嚅,扯开的衣领下景色若隐若现。
秦樊强硬的合拢沈冕的衣领,又被挣开,最后只能用西装外套把沈冕裹起来。
把沈冕半扣在怀里,秦樊才看了地上趴着的赵双一眼。
赵双还没有失去意识,电光火石之间,他神色带上惊恐和后怕,头上还流淌着刺目的红色鲜血,赵双的视线从半失去意识的沈冕身上移开,颤抖的说:“救救我。”
意识到殴打自己的沈冕被高大的男人控制住了,赵双按住伤口,声音虚弱的说:“我只是想阻止沈冕,我看到他吃了什么东西后状态不对,才拦住他。”
秦樊心有余悸,沈冕毛茸茸的脑袋藏在他胸口,完全没有行凶者的样子。
秦樊深深吸了一口气,额角青筋暴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心里涌上一种混杂着生气失望的无力感,以至于凌厉深邃的面孔透露出不该有的憔悴,“多谢你了,沈冕我会处理。”
“等下会有人送你去医院,处理和解赔偿和后续情况。”秦樊发消息给司机安排下去。
赵双明白这是要私了的意思,识趣的点点头。
沈冕发出很小的一声惊呼,秦樊把他抱坐在手臂上,沈冕胸膛靠在秦樊的肩膀上,只能用一只手圈住秦樊的脖子。
他埋在秦樊颈窝,只露出潋滟的双眸,似有似无的看了坐在地上的赵双一眼。
赵双的汗水混着血液揉进眼睛,视线中的沈冕像是蒙了一层淡红色的薄雾。
恍惚间他看到沈冕对他挑了下眉。
怎么回事。
那个高大的男人往前走,沈冕的手臂从他背后垂落。
罪恶的,熟悉的,白色的药片在修长的手指间一闪而过。
赵双背脊发凉,瞪大了眼睛再去看,那摇晃的手指间空无一物,沈冕双眼微阖,显出些无辜的可怜。
是错觉么……
秦樊把沈冕抱进车里,司机看到沈冕熟悉的脸,立刻有眼色的升起隔板。
沈冕靠在秦樊身上,不安分的从外套里往外蹑动。
秦樊:“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么?”
沈冕懵懂的看着他“帮我,好热。”
又是这样,秦樊冷冷的看着他。
半晌才大发慈悲的伸出一只手。
车停在秦樊的一座私人别墅里,司机停下车离开。
秦樊衣冠楚楚,被他抱着的沈冕眼睛湿润,脸上带着微醺般的绯红,唇齿轻分吐着气。
勾人罪恶又无辜。
秦樊检查了沈冕身上的伤,神色有一丝烦躁。
找出药箱这一会儿功夫,被安置在卧室床上的沈冕就不见了。
只剩下被扔在地上的外套和鞋子。
秦樊走到浴室门口,看到正在和衬衫搏斗被淋的湿漉漉的沈冕。
沈冕坐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浴缸。
看到有人进来没有停下动作。
丙丙被关闭了权限陷入沉睡。
秦樊居高临下的走过去,把湿漉漉的犯了很多错误的‘小猫’揉圆搓扁。
……
“我是谁?”
“你,你是…呜”
听不到想要的回答,秦樊惩罚般拉开距离。
“你也给别人下过药么,那瓶药你用了多少?”秦樊狠厉的问。
“嗯嗯。”沈冕胡乱回答,像在经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气氛骤降,秦樊手上失了力气,痛的沈冕想要躲开。
“你,你走开。”
秦樊失望又愤怒,心口像被泞湿的泥土糊满压上石头焖烤的叫花鸡一般闷痛难忍。
把想推开他的沈冕拉回来,秦樊强势的掌控节奏。
……
沈冕在柔软的大床上睁开眼,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餍足的蹭蹭枕头,趴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爬起来。
身上干净清爽,套着白色的真丝睡衣遮的严严实实。
很难不怀疑选衣服的人有遮盖罪证的嫌疑。
沈冕的手机被充好电放在床头,旧衣服都不见了。
衣服口袋里什么也没有,有些东西早就冲进了马桶。
被关闭权限的丙丙重新获得自由。
【宿主你还好么?】虽然知道沈冕有自己的计划,但是看到宿主受伤丙丙还是格外不忍。
如果它有实体,一定要誓死保护宿主。
【很好】沈冕冲了个澡,笑容狡黠。
他吹干头发,把拍到的视频上传到邮箱。
旧手机内存有限,删除了视频才没稍微流畅。
沈冕从卧室出来才发现他住的是一个套间,卧室外自带一个小客厅。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保温着的餐盘。
菜色很合口味,沈冕吃了一部分吃不下了。
他起身去开套间的门。
门是锁住的。
“嗯?”沈冕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只能回到卧室,他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推了推窗。
“哎?”只有一扇很窄的窗户可以推开一个缝隙,其他窗户都封的死死的。
秦樊透过客厅的监控看到沈冕乖乖吃完饭又回到卧室,又看了下自己安静的手机,神色莫名。
沈冕隐晦藏起的喜欢其实很早就被察觉,如果是因为他,沈冕才去接触这些肮脏的手段,才一点点学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教导沈冕做正确的的事情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昨天他失去理智般的愤怒,一定不是因为沈冕可能和别人也有这样的关系,而是因为沈冕不珍惜自己,曾经真诚善良看到他就眼睛亮亮的跟上来的人变成了这种不择手段满口谎言的人。
秦樊希望沈冕可以好好反思,最好能在他处理好一切沈冕错误的尾巴后变回原来的样子,也许他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对犯错的下属严惩不贷的秦总愿意对沈冕既往不咎。
别墅里安排了人定时送饭。窗户也叫人封死了。
他存了沈冕旧手机的号码给沈冕发信息,让沈冕好好检讨反思自己。
沈冕没回。
公司堆了不少事,秦父那边还要让他过去询问联姻的事。
他忙到很晚才休息,回去时沈冕已经睡了,更是有两天休息在公司里没回来。
沈冕身上的痕迹淡了,伤也好了大半,却总是见不到秦樊。
看着手机里秦樊让自己反省的信息,沈冕鼓了一下脸颊,把手机扔到一边。
碰到送饭的阿姨,他问秦樊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答案。
沈冕:……
冷水开到最大,沈冕冲了半个小时就湿着头发睡觉。
连着两天下来成功头重脚轻的病倒了。
吃了药又难受的吐出来了,沈冕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额头贴着退热贴。
秦樊终于提前回了家,看到蔫吧的沈冕有些心软,他拿来药一点点喂给沈冕。
不明白到前几天那个折腾都没事的沈冕怎么就突然生病了。
沈冕摇头不喝了,抬起头望着秦樊。
秦樊忍不住问:“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沈冕抿着唇,不想承认莫须有的错误。
沈冕另辟蹊径:“好冷,可以抱一下么?”就像以前他被一群二世祖脱掉外套关在门外,冷的打颤的时候 ,得到的那个火焰般温暖的怀抱。
秦樊:“不可以。”
秦樊态度明确意有所指。
沈冕贪图温暖,小声但其实不服:“是的,错了。”
错的不是我。
秦樊这才靠坐在床上,隔着被子圈住沈冕,像照顾年幼的表弟一样,语气也放松了很多。
秦樊乘胜追击,趁火打劫:“你错哪了?”
沈冕说不出来。
秦樊冷静下来教育沈冕,说出了很多沈冕没做过但证据确凿的罪行。
沈冕觉得自己要被催眠了。
他揉揉眼睛,防止自己睡着。
秦樊听到沈冕小声的哼声,低头看到沈冕红红的眼眶。
怎么又哭了。
秦樊知道教育是要循序渐进的,就像沈冕也不是一天就变得很坏。
而且。
秦樊想起父亲的安排,沈冕确实成为了他被更换的联姻对象。
想到这里,刚才还氤氲的温馨氛围消失不见。
秦樊看着沈冕安睡的侧脸,把他放回床上。
抽出自己被拉着的手。
他以为自己会和沈逸结婚的,像母亲要求的那样,对待沈逸从一而终。
他对沈逸尊重,负责,满足沈逸物质上的需求。
按时送上礼物,及时出席宴会。
像按照教科书上一样标准且完美的表现如一个可靠体贴的未婚夫。
年复一年,责任也成了一种习惯。
他和沈逸之间虽然平淡但也有积累起来的亲情。
他是众人羡嫉的事业有成的完美的联姻对象。
他对待沈逸的家人也是进退有礼。
除了被沈家收养的沈冕。
沈冕喜欢他是个意外。
但难道他能说自己真的没有动心过么?
他敢站在母亲面前说自己问心无愧么?
他挣扎在内心的悬崖上。
你敢承认么?他自己的声音问他。
一切都从那晚脱了轨。
那声音又问,你愿意那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么?
就这样平淡的,完美的,相敬如宾的,日复一日的。
秦樊扶住额头。
手机响起,被他及时静音。
回头看到沈冕还在睡梦中没有被打扰,才起身出去接电话。
“沈阿姨,有什么事么?”秦樊问。
秦樊:不是,我怎么解释他看我一眼就心软这个事,这事吧,他就是,怎么说呢,哈哈
沈冕:不用早八的米虫生活[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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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第6章 chapter 6
沈母对沈冕只字未提,好像并不知道沈冕在秦家住了几天,也不知道沈冕退学。
退学在普通家庭里算是天大的事,合该告诉父母。
秦樊却一反常态的没说。
沈母说沈逸想去国外散散心,正好K院有交换生的名额。
想问能否借秦氏国外的关系拿到一个名额给沈逸。
秦樊心中歉疚,“沈阿姨,我会安排好的。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送小逸。”
沈母连忙拒绝,说不用他送了,这次他们会送小逸出国落地,再回来。
以往沈逸旅游还是别的原因出行,都由秦樊安排好了接送。
现在确实不一样了。
秦樊没再多问,毕竟他就是让沈逸去散心的原因之一,不想见到他也情有可原。
挂断电话,沈母对正接受私人医生团队检查伤势恢复的沈逸道,“小逸,事情处理好之前就先在这边养伤吧,正好你不是一直想去K校么,就当提前来学习下。”
穿着病号服面容阴翳的男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好。”
为沈逸拿到交换生名额的同时。
秦樊想到还在生病的沈冕也需要学习。
先在家里学吧,还没问过沈冕的想法。
沈冕这些天一直没提过退学的事情,并非沈冕避而不谈,而是两人还没有好好聊聊的时机。
秦樊点了颗烟,在夜色中静默。
次日,沈冕揭下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换新的退热贴。
他穿着睡衣慢悠悠的走出卧室,注意到餐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
早餐还温热着,秦樊一边处理工作消息一边看着沈冕落座。
沈冕拿出一片烤面包,不紧不慢的撕咬。手边被推来一杯牛奶,他抿了一口,舔掉嘴角上一点绒绒的奶胡子,声音带着感冒的沙哑:“谢谢。”
秦樊收回视线,又把盛着黑松露,培根的盘子推过去。
看沈冕吃的差不多了,秦樊开口道:“那个学校不用再去了,你想学什么,可以先读个预科。”
沈冕擦擦嘴,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好,打好的腹稿和抗议没出口就被打断。
秦樊倪看他一眼,“你知道我不想听什么。”
秦总在公司历来是说一不二,决定好的事情也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更换联姻对象没有和沈冕商量,给沈冕退学也是如此。
沈冕苦涩地扯了下嘴角,觉得刚刚喝下的牛奶有些反胃。
他的手在睡裤上蹭了蹭,半晌才开口说:“我,我想学什么都可以么?”要知道尽管之前沈家同意让他自己选专业,也只是从几个定好的选项里择其一罢了。
秦樊颔首。
沈冕和秦樊对视着,眼睛又慢慢亮起来,“我想学美术可以么?”
秦樊放下手机,他不同意。
是模仿?还是什么无用的好胜心?小孩子脾气的争抢还没有结束么?
沈家是有艺术底蕴,沈逸也继承了沈母的艺术天赋,从小就日复一日的练习,经受大师的教导,飞往世界各地参观名作和展会更是习以为常。
秦樊记得沈逸得奖的作品展出时,沈家全家都去参展了,只有沈冕没去。
“欣赏不来,没有兴趣。”当时沈冕拒绝去展会参观的借口还记忆犹新。
秦樊认可沈冕学习一个不用考虑前途的专业,毕竟沈家秦家不倒,沈冕也不必为生计考虑,只需要选择一个喜欢的就好,而不是因为嫉妒或是攀比选择一个陌生且不适合的专业。
秦樊认为沈冕有时目光太短浅,还有着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倔强。
是需要好好引导才能长出让人喜爱模样的小孩。
“你喜欢这个?”秦樊慢条斯理的拿起毛巾擦拭手指,看着沈冕因为兴奋而舒展开的眉梢。
如果有尾巴怕是在偷偷摇吧,秦樊看沈冕期待的看着自己,拒绝的话在喉间转了几圈还是没说。
“一直想学。”沈冕回答。
秦樊整理好西装离开房间,脑海里有了一个绝佳的老师人选,很合适用来让沈冕知难而退。
叶瞿是Y美院的荣誉教授,年少成名才华横溢,是学院派的中流砥柱。
但叶瞿在教学方面多有非议。从学校里还在求学的学生的习作到得过奖的参赛者的作品,他点评犀利,批评不留情面。
有学生被他一句‘这种天赋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骂到破防,也有人说他恃才傲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天赋怪。
秦樊和叶瞿的交集始于沈逸,沈逸当年拿奖那张画得了这位艺术家的青睐,沈逸抓住机会想拜师。
叶瞿给了机会,却败兴而归。
“昙花一现的天赋。”叶瞿点评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画出那张参赛作品的。”
叶瞿并非故意讽刺,但直白陈述的事实更让人难以接受。
沈逸觉得脸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心中的期待和骄傲荡然无存,和叶瞿不欢而散之后利用人脉火速拜入叶瞿对家门下。
而众人只知叶瞿看好的学生转拜一直抨击叶瞿的对家,不知是叶瞿拒绝在先。
霎时,叶瞿遭受无妄之灾,被他踩过一脚的人纷纷现身说法,对其造谣抹黑。
事情是秦樊解决的,沈逸害怕舆论反噬,只能说出真相,秦樊把事情压下来,补偿给叶瞿相应的投资。
生意人处事滴水不漏。和叶瞿相识后还卖了个人情。
尽管可以请来叶瞿,但叶瞿直言看不上眼的他不会浪费时间,正好叫沈冕认清自己,另择他路。
一周后,教室和画具都已准备好,沈冕终于等到了他的老师-叶瞿。
沈冕匆匆站起身迎接,他自然是认识叶瞿的,像是被天大的馅饼砸了正着,沈冕有些不知所措。
叶瞿挥手让沈冕坐回去。
话不多说,直接进行Improvisational Creation限时创作考试,这项考试要求考生在有限时间内完成高质量的艺术创作,高压高难度极具挑战。
沈冕贴好画纸,并不露怯,计时开始后,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对手腕和肩膀的负担很大,沈冕放下笔刷,后知后觉的酸痛从关节处传来。
叶瞿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坐在沙发上闲适的姿势,双腿收起身体前倾,眉头紧锁盯着沈冕的画。
沈冕看到叶瞿的脸色,视线茫然的落到钟表上,原来他已经超时了很久。
这场考试,他失败了。
沈冕咬着嘴唇,责怪自己失去了这次机会。
叶瞿不爽,沈冕很有灵气,只是笔触和空间关系上的处理很像那个背刺他的沈逸。
沈逸拜进他对家之后,在指导下发扬了这种特点,但是技巧死板全无灵气,在他看来全是对那张作品的模仿。
‘自己抄自己’的事情无法指摘。只有叶瞿暗暗觉得辱画了。
对沈冕神似的画风和内核,叶瞿纠结又难免不喜。
好不容易看到个有灵气的,又像堵了一口气在心口。艺术家都是有脾气的,脾气古怪的人在这行数不胜数,叶瞿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喜。
沈冕低眉顺眼没能讨好到叶瞿,此人一挥手转身走了,只言片语也没留下。
秦樊回家看到沈冕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侧着头靠在膝盖上盯着画架上的画。
秦樊斟酌了下开口:“今天的课上的怎么样?”
沈冕只转了下眼珠,声音闷闷的说:“我把老师气走了。”
秦樊心想这是人之常情,叶瞿对学生一向不留情面。他顺着沈冕的目光看向画,即使是不懂艺术的人也觉得很美。
这是叶瞿的课堂示范?秦樊做出客观评价:“他的要求确实很高,达不到这种水平才是正常的。”
“不要强迫自己学不喜欢的东西。”秦樊把那张画摘下来拿在手里。
沈冕把头埋进大腿上,闷闷的说:“不要学别的。”
沈冕表现得像个和家人任性的小猫,露出了很少表现出的一面。
当**好培养下也不是不行,现在圈子里谁家小孩不上个三四门特长课。
沈冕被收养前日子很苦,缺失了很多该有的体验。秦樊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计划,决定请个温和的老师给沈冕。
沈冕失魂落魄的回房间了。
秦樊靠在沙发上打电话,先是不失礼貌的感谢叶瞿,而后表示自己会给沈冕寻找更合适的老师,就不再麻烦叶瞿了。
叶瞿在电话那边满头黑线,他只是想回家考虑一下,其实在心里很是想收下沈冕的,怎么才几个小时过去,他徒弟就要成别人的了?
叶瞿:“不麻烦。”
秦樊:“那就不打扰您了。”
两人同时说。
叶瞿:“我觉得这位同学很好,很有潜力。”
秦樊眼前浮现沈冕晚上的样子,难以相信叶瞿的话。
但想到沈冕对叶瞿的崇拜,估计他会很开心做叶瞿的学生。
秦樊最后只是请求叶瞿再多耐心的教教。
秦樊带着这个好消息敲开沈冕的卧室门,沈冕刚老实的吹干头发,站在床边疑惑的看向他。
秦樊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就被沈冕开心的扑过来抱住了,秦樊很自然的回报住他。
两个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因此沈冕水到渠成气氛释然的亲了下秦樊。
秦樊被柔软的触感击中,很难不回应。
在沈冕觉得很幸福的这一刻,噩梦般难以消解的思绪充斥进秦樊的脑海。
沈冕也给别的人下药,那他也对别人如此亲密过么?
秦樊推开沈冕,没再得到回应的沈冕尴尬的站好。
沈冕:“谢谢你,晚安。”
秦樊眼神幽暗,“晚安。”
被关闭权限又很快打开的丙丙重见天日,继续吹嘘宿主的艺术天赋。
沈冕:【这个身份继承了沈母的天赋,再加上回到沈家之后就在偷偷练习才有这个效果。如果去掉身份就画不出来了。】
丙丙回忆起那些年在沈家的日子,感叹道:【不用回沈家的日子真好!】
只是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一人一统同时叹了口气,舍不得的东西各不相同。
绵绵:哇达西要追逐梦想了[猫头]
秦樊:亲自下厨深藏功与名[狗头叼玫瑰]
绵绵:呜,和阿姨做的不一样呢
丙丙:绝赞摸鱼中(沉迷扫雷游戏)
绵绵:舍不得活很好的…
丙丙:舍不得宿主的美食吃播
秦樊:老婆你不要有别人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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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第7章 chapter 7
几周课后,叶瞿对沈冕的进步大感惊喜。
他对沈冕的要求也水涨船高,沈冕一边准备美术省考一边复习文化课,经常熬夜到很晚。
每天日程排满,甚至吃早饭的时候还在秦樊面前举着单词书背单词。
没机会出门的沈冕,没有意识到房子的大门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仍旧是紧锁的。
这次沈冕上完课送叶瞿到门口后脚步未停,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秦家。
秦家的佣人发现沈冕不见时,沈冕已经搭上了叶瞿的顺风车。
“叶老师,麻烦您在前面地铁站附近放我一下。”沈冕手指拨弄手机屏幕上的地图页面,确认好位置后礼貌道。
叶瞿打转方向盘停车,“到了。”
“谢谢老师。”沈冕打开车门出去后回头微微鞠躬,逆着光线笑出一个小酒窝。
沈冕换乘了一次地铁,刷卡出站的时候被等在闸机外面的人猛地撞了下肩膀。
沈冕扶正歪道肩膀下的书包带,有些无奈的按住抖着膀子准备给他一个熊抱的男生,“好啦,冷静点。”
“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怎么冷静!”简潇是个188高的娃娃脸,撒起娇来颇有大鸟依人的反差感。
简潇装模作样打闹几下,才露出一丝担忧,“集训的时候没手机用,我‘出狱’找你才知道你退学了。”
沈冕点头,“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吧。”
两人一个多月没见,沈冕也很想念他唯一的这个朋友在身边热热闹闹的样子。
沈冕的长相优越,在没被沈逸带头针对前不少人带着热情和好奇靠近他,但是没多久,这些接近他的人就开始孤立疏远他,用厌恶怀疑的眼神审视他。
即使又有人接近他,也会被“好心”劝离。
他也曾和沈逸对峙,但转眼就会迎来更恶劣的报复,被关在器材室被扔掉书包,被警告不要再欺负沈逸。
沈逸总在事发后巧合的出面劝阻,将不愿妥协‘不识好歹’的沈冕衬托进脏污中。
沈冕不再理会其他,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在成绩上稳压沈逸,直到高考莫名的高烧失利…
高考后的暑假,沈父沈母带着沈逸出国旅游,沈冕难得的空闲下来,在画室打工的时候遇到了简潇。
被迫习惯独来独往的沈冕在打扫完画室之后窝在角落画画,简潇回画室取东西的时候对他--的画一见钟情。
一来二去,简潇成了沈冕偷偷保持联系的好朋友。
简潇炫了一口饭,用眼神扫描坐在自己对面喝蜜桔汁的沈冕。看着好像没有瘦?气色也不错,嗯,还穿了漂亮的新衣服。
沈冕被他盯的发毛,投降般解释:“退学也许是好事吧,因祸得福,我可以学美术了。”
“哐当。”简潇手中的勺子掉在盘子上,他刷的站起身,脑袋差点撞到餐位上的小吊灯。
“真的吗?”简潇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太好了吧!”
沈冕连忙点头,也笑了,“真的,只是这段时间有些生病才没能出门。”
简潇嘿嘿一声,“哦呀,让我们恭喜小沈同学得偿所愿!”
沈冕:“还早,还有很多考试要通过。”
简潇用手比划一个打住的手势,“学霸怎么会怕考试,只有我们学渣才会担心这些,要不是去年不知道谁故意诬陷你,说不定……”
简潇声音顿住,大喜的日子提那些晦气事干嘛,他这张破嘴。
幸好沈冕表情未变,腮帮一动一动的吸果汁,有那么好喝么?
“借你吉言啦 。”沈冕嘴唇被果汁染得亮晶晶,“你去集训的地方怎么样?”
“别提了,哪家大学生集训还收手机。”简潇的怨念扑面而来,“学院为了找几个能参加莫尔将的学生简直在拔苗助长,我的艺术灵感都快干涸了。”
沈冕托着下巴,“约翰莫尔么?”
“是啊,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初赛了”简潇坐直身体目光炯炯“沈冕,你也参赛吧,你的水平绝对可以的。”
两人之间的话仿佛说不完,一点小事也可以说很久,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简潇说沈冕听。
气氛正好,简潇提议两个人去他家庆祝,今晚不醉不归。
另一边,佣人告知秦樊:沈冕背着书包出门了。
秦樊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是关着沈冕的,沈冕出去找谁?那些带坏他的人吗?
秦总回到家,佣人说沈冕打了电话告知不用给他准备晚饭。
刚安分没几天,一出门就要夜不归宿了。秦樊沉着脸,心情不佳。
沈冕已经成年,他又不是真的家长,还能管他是不是夜不归宿么。
也许上天也在帮秦樊,秦樊接到了沈母的电话。
“沈冕在你那么?”沈母声音有些疲倦,“他好像最近不在家。”
秦樊挑眉,单手把玩打火机,“沈阿姨你们回国了才发现沈冕不在家么?”
“他以前也经常在外面住,不在家。”沈母莫须有的编造,声音无奈“这次手机联系不上他,我们也会担心的。”
经常在外面住。秦樊被这句话刺了一下,想起沈冕正在用的备用机旧手机,敏锐的察觉出一丝怪异。
沈母有正当理由把夜不归宿的沈冕找回去,他乐见其成,因此并未多想,:“他的位置我稍后发给你们。”
沈冕和简潇两个人都不嗜酒,吃完饭转战到KTV吃果盘。
沈冕接到秦樊的电话,KTV音响嘈杂的声音让他难以听清对方讲话。
沈冕关上包厢到走廊接听。
听筒里嘈杂的声音逐渐褪去,沈冕温润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怎么了?”
秦樊声音冷峻,问他现在在哪?
沈冕没有隐瞒的说出地址,得到秦樊的一声冷笑。
“我和朋友出来聚一下,一会就……”电话被挂断了。
沈冕教育丙丙:【小孩子不能学没有礼貌的人。】
丙丙骄傲:我很有礼貌。
沈冕回到包厢,深情演唱的简潇已经微醺了。
“真的不和我回去吗?”简潇试图用他新买的游戏机进行勾引,沈冕不为所动。
沈冕确认简潇只是微醺没喝醉,把他送上计程车,有些歉意的说:“家里还有点事。”
简潇沉默了一秒,发出怪声怪调的‘哦~’,声音的尾巴被沈冕关在车门里。
沈冕脸上还带着笑,从车门前直起身子,和对面车内打开车窗看着他的沈母对上视线。
这一幕如同无声的恐怖故事,沈冕被吓了一跳。
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这下真的家里有点事了。
沈家车内寂静无声,沈冕拘谨的坐在一侧,沈母下颌线绷紧,一副即将发难的模样。
回到沈家,沈冕被叫住,带到书房。
沈母眼中有未消解的愁绪,一想到沈逸被……身体糟蹋了只能好好修养,而沈冕在这里不谙世事的乐天模样,沈母忍不住迁怒。
她仿佛忘记是他们设计下药把沈冕送上别人的床,让沈冕背锅承受骂名,也忘记了是他们收走了沈冕的手机。
只觉得沈冕抢了沈逸的未婚夫,连电话都不接,翅膀硬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冕幸福开心的样子和沈逸湿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样子对比起来是这么刺眼,刺的她愤愤不平,眼球生疼。
在国外她每天为沈逸痛心,对沈逸的不满和生气都不忍心表现出来。凭什么她的沈逸遭受这些。
太碍眼了。沈母眼前浮现起沈逸被那些把柄威胁没法继续联姻时灰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沈冕乖乖站在面前的样子很碍眼,什么都不做也很碍眼,是在等着看沈逸的笑话么?
沈母的心偏到大洋彼岸,沈冕以前就爱针对沈逸,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如果知道了沈逸的事怕是会落井下石。
沈母积攒的怒火,压力,失望,终于有了一个任由她发泄的出口。
沈母抬手挥过去,对着沈冕的脸颊扇去。
沈冕瞳孔缩小,受到惊讶般微微抬头,巴掌擦着下颌骨扫过。
啪的一声。
“还没订婚就住进秦家,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沈母厉声道,“他之前还是你哥哥的未婚夫!你要不要脸!”
“你不要脸,你没教养,沈家还要!”沈母深吸一口气,胸膛激动地起伏。
沈冕无妄之灾,被动的承受这场谋杀般的迁怒,“不是的。”是因为他没有拿钥匙回不了家,是因为他被退学后带走了。
沈母指责:“你们是不是早就有私?”不然怎么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
沈冕心中有愧,他暗恋经年,难以开口反驳。
沈父看沈母情绪稳定了,怕她越说越离谱,秦家不是他们能杜撰的,再说沈冕也是沈家人啊。
沈父扶着沈母坐在沙发上,对沈冕手背朝外挥了两下,“你回房间吧,你妈妈也是为你好。”
沈家的脸面这次被沈冕丢进了,沈母的话也没说错。
毕竟还没订婚,沈冕贴上去不是更证实了那些谣言。
沈冕回到房间,晚饭的时候没人来叫他,他识趣的待在房间里。
沈冕把被沈母碰到的脸颊洗干净,在他提前预判下没留下什么印子,他擦干脸,给秦樊发信息。
沈冕:【家里人回来了,我今晚在家住,晚上不回去了。】
看了会儿屏幕,秦樊那边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复。
沈冕:【晚安】
秦樊关掉手机,揉了揉眉心,人事经理今天说沈冕伤害的那个室友想要一个实习机会作为补偿,秦樊破例答应了。
沈冕在家要比在外面好,秦樊睡觉前这样想。
沈冕:如果不是任务剧情需要,我要把你们都送进监狱
秦樊:夜不归宿万万不可
秦樊:沈家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愤怒][愤怒][愤怒]
丙丙【骂人大全】学习中,这就是学无止境的感觉么[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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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第8章 chapter 8
“咚咚”,敲门声坚持不懈的响起。
沈冕夜里惊醒一次,蜷缩着失神,浅眠很久才睡熟。
敲门声?好吵。不是找他的吧,他已经回到沈家了,昨夜他总是觉得自己还在秦樊那里,睁开眼才在黑暗中确定身处何地。
沈家佣人会急促用力的敲他的门,其他人都像出入无人之境般进出他的房间。
都说沈家对待养子尽心尽力,没人知道沈冕直到成年后还睡在只能从外面锁住的房间里。
敲门声停了,门把手微弱的晃动,随即,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十公分的缝隙。
妆造师Kevin骑虎难下,再不开门他们的工作就做不完了。他咬牙冒着得罪这位小少爷的风险推开门。
和他想象中顽劣,没有时间观念会刁难工作人员的形象不同,视线里的少年安静的睡着,被子团在身上裹的像个棉花球,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不是故意不开门,只是睡得太熟么?
Kevin猜测,说不定只是天使的面孔,但有魔鬼般的起床气。不然为什么没有佣人提前叫醒,而是直接让他上来。
这就是矛盾转移啊!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沈少爷,醒醒~”Kevin假咳两声。
沈冕惊醒,撑起半个身子警惕的寻找声音来源。他脸上透着睡梦中的红晕,头发不安分的翘起两撮儿。
“谁?”沈冕问,“有什么事么?”
Kevin慌张的关小门缝,“您好,我是造型师Kevin,沈夫人让我来为您服务。”
沈冕坐起身,很快理清状况,温和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可以请您稍等一下么。”
Kevin关好门等在门口。
不多时,门被从里面打开,沈冕脸上带着水汽和清爽的香气,穿戴整齐的邀请他进去。
Kevin从镜子里打量沈冕,比他画过的明星条件还要好,遮盖一下有些憔悴的黑眼圈,再为有些苍白的唇带上一点血色,除此再多的装饰都沦为画蛇添足。
柔软的头发滑动在手指尖,沈冕很少被别人碰到头发,僵硬着脖子不敢晃动,看起来很可爱。
名门的小少爷怎么会对做妆造有这么生涩的反应,不应该从小就喜欢被人服侍吗?
Kevin八面玲珑,轻按沈冕的脖子,“基本造型已经好了,后面处理发丝的时候不用保持一个姿势哦。”
沈冕看到镜子里焕然一新,气质斐然夺目的自己,无措的垂下眼睛。
丙丙闪烁着电子星星眼疯狂拍照。
之后Kevin给沈冕换上了一套brioni双排扣白色西装,内搭Charvet丝绸轻工衬衣。
Kevin眼睛简直在发光,天知道他多想拍下沈冕做自己的模特!以后谁人还敢说某小生撑不起来的造型是他们的锅。
沈冕扯了下袖口,就算他不了解这些衣服的品牌,也知道这一套下来肯定不便宜。
“这些衣服是借给我的么?”沈冕问。
Kevin摇头,“这是沈家按季订购的新品,除了提供给合作方和旗下代言人一部分,剩下都堆在衣帽间。”
“你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算借。”Kevin打趣的给沈冕带上领带夹,相信他的雇主沈夫人一定会很满意这个造型。
沈冕人靠衣装,像是刚从秀场上下来。
Kevin收拾好工具包,有些犹豫的拿着手机磨蹭。
沈冕体恤拜托道:“可以帮我拍张照么,谢谢你今天的专业服务。”
Kevin打开相机,感叹自己的幸运。如此舒心的工作经历和被关照般的得偿所愿让他卖力的拍出最好看的照片。
“发给我就好。”沈冕留下方式。
“底片我可以留下么?”Kevin问,“不会传到外面的。”
沈冕答应后被佣人叫走。
书房里沈母和沈父也已经打扮得体稳重,看到沈冕精致的造型,沈母有些无语。
他们是要去‘做小伏低’,不是去宴会厅也不是去走秀,让造型师随便打扮下怎么什么都敢伸手拿。
现在重新换衣服也来不及了,沈母只能作罢。
“今天有什么安排么?”沈冕终于有机会询问。
沈父带着贵重的手表,告诫道:“去何家,前些天何家曾经打算和我们联谊,对象是你。现在…两家之间的合作还要继续。”
沈冕哑然。
何家是暴发户起家,生意规模和底蕴都不及沈家,但沈家有几条重要的供应链需要和何家合作。
何家只有一个儿子,行事乖张,近几年才有所收敛。
沈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在这之前被像物品一样的订好了买家和价格。
荒谬到他笑了一下。
几不可查,他拉平嘴角,咽下无用的质问,“要我去做什么?”
沈母挽住沈父的手,“就算没真的定下来,但到底是因你理亏在先。”
沈父不想多做生意上的解释,只说何家有意无意的拖延供应链,是在让他们摆个态度出来。
沈冕就算拒绝也会被带过去,因此只是沉默的跟着他们上了车。
何家别墅更靠近郊区,装修奢华,颇有金钱的味道。
沈家一行人被带进会客厅,在简单寒暄几句后,何家果不其然的图穷匕见。
生意场上利益为先,何家抓住机会让沈家让利。
“货物都是在规定日内结清,沈总您也知道的,最近出货量大,实在没法像以前那样提前供应了。”何总圆滑的端起一杯茶。
何夫人看都没看站在沈父身旁的沈冕,只招待沈家长辈入座,“亲家你们见谅啊,生意上的事确实不好周转。”
何夫人兵不血刃,“哎呀,看我这记性,还叫亲家呢。”
“您家养子心比天高,瞧不上我们家小何。”何夫人讽刺道。
何总放下茶杯,笑呵呵的摸样把茶水浇在鳄鱼摸样的茶宠嘴巴里,“做生意就像做人,还是稳扎稳打的好,不然一脚踩空怕是跌的粉身碎骨。”
沈父沈母听着格外刺耳,曾经何家求着给沈氏供货的时候嘴脸和现在大不相同。
如今何氏在沈家的帮助下几乎垄断了相应高端货源的供应。
生意越做越大,竟然反过来桎梏沈家。
也是因此,沈家才想和何家联姻,何家当然想更好的攀附上沈家这座大山。更何况自己儿子稍稍有点暴力倾向,一般的豪门子女也不会任其拿捏,而一个养子就另当别论。
这本是两家都满意的交易。
他们瞧不瞧的上沈冕是一回事,被沈冕‘出轨’一般的黄了‘交易’是另一回事。
这就是明晃晃打他们的脸。沈家难道还以为现在的何家还是仰人鼻息的那个小公司么?
沈父陪着喝了杯茶,面不改色道:“确实是小冕不懂事。”
“沈冕。”沈父皱着眉,严厉的叫他,“给你叔叔阿姨认个错。”
这是不想撕破脸,让何家出了这口气,两家以后还得合作。
何总但笑不语。
沈冕麻木的鞠躬,没人让他起来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何夫人看着沈冕平直的脊背。感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养子有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能把沈家为亲子的谋划占为己有,沈家竟然还要为他善后。
对养子一视同仁?指不定是私生子呢。
何夫人转念又想道:婚事黄了说不定也是好事,沈冕那长相招人的很,这事出了才知沈家对他宠溺,招回家里也难以拿捏。
沈母隐晦的掐了下沈冕的胳膊,“哑巴了?”
沈冕抖了下。嘴唇嗫嚅几下,没发出什么声音。
这在沈父沈母眼里不是有骨气,是故意给他们难堪。
沈父沈母给自己洗脑的效果堪比传销,真心实意没有表演痕迹,连那一点点心虚也消失不见了。
沈母状似头疼的按住额头,沈父揽住沈母让她靠在身侧,像是一对儿恨子无为的父母。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沈父抄起撑满滚烫热水的茶杯,怒其不争的砸在沈冕肩膀上。
褐色的茶水浸透完美无缺的西装,染出一片丑陋的污渍。
衬衫湿水后变成半透明,在西装遮掩下与烫红的半边脖颈锁骨相映成趣,像是打扮完美的娃娃被染脏,暗示着可以被从橱窗上拿下,供人玩乐。
茶杯砰的掉在地上。
沈冕捡起杯子,放回桌子上。抬眸看了眼沈父,久居高位的沈父因那一眼中的漠然而惊愕,那只丢杯子的手忍不住鼓起青筋。再看过去的时候,沈冕已经垂下了眼睛。
何总和夫人这才打起圆场,沈家的损失未必比何家小,不是亲儿子进了秦家,沈家只能打碎牙咽进肚子。
货物那边拖久了容易得不偿失,何家在沈家的底线上拿到让利,也是踩着台阶见好就收。
生意人们很快又挂上虚伪的笑脸,举茶言欢,只有沈冕被浸湿的衣服冰冷的贴在一跳一跳灼痛的皮肤上。
沈冕在言语交锋中被两方奚落。何家觉得收拾了受宠的养子,长了面子。沈家无关痛痒的让沈冕承担后果。
“你们聊完了吗?”一个身上被烟酒味腌透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觊觎打量的目光落在沈冕身上,“我能和沈冕单独聊聊么?”
何天和毫不避讳父母和客人,行色自在的点了颗烟,“轮到我了吧。”
沈冕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何天和差点被看起反应。
“艹。”真是损失了,何天和没想到他瞧不上眼的沈冕是这个样子的。
不许这么对绵绵!![愤怒][愤怒]
蜜桔:我要杀了你们![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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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第9章 chapter 9
“走吧。”何天和扭动脖子关节,脖子上的金属链随着他动作晃动。带着梵文纹身的手指敲击香烟,烟灰抖在空气中,他满足的吐出一口浊气。
沈冕屏息避开吐向他的烟雾,向后拉开距离。
沈母反感的看向这个不修边幅的人,“这是小何?”
何夫人纵容的打圆场:“天和,还不和你沈伯父沈伯母问好。”
何天和敷衍的打过招呼,语气不顺的要人,“老何你们算了吧,让我们这对儿当事人交流下。”
何总皱着眉,因为清楚自己这混账独子的作风,不想再生事端。
“你朋友们应该已经到了。”何夫人拿起一颗汁水充盈的薄皮葡萄捏了捏,顺着何天和说道,“正好带沈冕一起去玩吧。”
何家按照何天和的喜好修建了专业的娱乐区和泳池,方便何天和和狐朋狗友骄奢淫逸的享乐。
葡萄汁溢出来粘在指尖,何夫人把葡萄喂给何天和,终于对沈冕露出亲切的微笑。
一群人想必闹不出过分的事,何总闻言道,“我们谈生意,让小辈自己去安排吧。”
接下来才是商人之间的博弈,刚才的愤怒消失无踪,沈父泰然自若的应允。
沈冕脚步很轻,走在何天和后面,保持着一人位的距离。
何天和戏谑的伸手蹭了下沈冕衣服上的污渍:“去我房间换一套?”
沈冕挡开他不老实的手:“不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连接娱乐区别墅和后院的连廊中,沈冕停下脚步站在阴影里,“我就不打扰你和朋友的聚会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在这里说。”
“哦。”何天和笑着回头。
“你会这个么?”何天和食指拇指相接,圈成圆形,比出一个类似‘OK’的手势。
看沈冕有些懵懂的神色,何天和盯着沈冕的嘴唇,手腕上下晃动,姿态轻佻下流。
沈冕表情凝滞一瞬,立刻扭开头厌恶的回避视线。
装什么纯?给别人下药的事都人尽皆知了,主动爬床的鸭子而已。何天和摊手:“我也算把你从那里带出来了吧,用这个感谢我怎么样?”
沈冕冰冷的说:“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何天和沉下脸:“你以为你给我带绿帽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沈冕简直在和精神病人对话,“我们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何天和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沈冕和他发展一段混乱刺激的关系应该水到渠成。
自以为是的自尊心如同被扇了一巴掌,何天和恼羞成怒。
沈冕只想离开,“你要说的就是这些,恕不奉陪。”
何天和拦住沈冕:“不这样,那你是更喜欢用后面?”
沈冕心头直跳,小动物般警觉的驱使他尽快远离这个神经质的人渣。
“下流。”沈冕避开他的手,余光寻找着出去的路。
何天和看着沈冕一副高傲的摸样,一股邪火从下腹燃起,想把他狠狠拉下来,想让他在自己身下求饶,“给脸不要脸。”
以前那些小鸭子哪个不是在他身下□□,就算不愿意的,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何天和挡在回别墅主幢的方向,沈冕心下一动,往对面娱乐区跑去。
赌何天和没丧心病狂到在人堆里发\情。
“哈!”何天和看着沈冕奔跑的身影,像是捉弄猎物的恶劣鬓狗。
他大步走在后面,吹出哨音,哨声如同猎群间的信号,预示着捕猎者的沆瀣一气。
在沈冕一只脚踏上娱乐区大门的时候,脖子被何天和从后面用单臂锁住。
背后冲击的力量和故意压在脖子上的力道,让沈冕不得已上身前倾保持平衡。
何天和像圈着自己好兄弟开玩笑那样圈着沈冕,抬起另一只胳膊打了个响指,“久等了。”
数道视线随之注视过来。
沈冕狠狠拉开何天和的胳膊,何天和锁的更紧。
在众人打探的,轻蔑、刻意、黏腻的目光中,沈冕听到何天和用轻快的声音传进耳朵,“怕我强女干你啊。”
沈冕如果是只猫,一定炸毛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恶心。
害怕就对了,他最喜欢猎物挣扎的样子了。沈冕那张略冷淡的脸让他回忆起曾经尝过的一个男孩的滋味。
慌不择路的被逼入绝境,以为跳楼就能跑掉。可是怎么办,上天对他好残忍。只是摔断了腿,痛的爬不起来。
好可怜。
那条畸形的断腿成了助兴的玩具,被恶意的弯曲,拉扯。痛苦的哀嚎在第几个人的时候逐渐变成了崩溃的求饶?
何天和向来只做第一个,享受猎物最鲜活的挣扎和铺天盖地的绝望。那种滋味怎么会有人忘得掉。
可惜沈冕背靠沈家,不能玩到那种程度。
何天和松开沈冕,给门口看守的安保一个眼神。
何天和的视线扫过坐在卡座上的人,在一个男人怀里看到了那张曾经给他热烈体验的脸。
那人卡座旁放着手杖,正体贴的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口。起身单膝跪在沙发上,唇齿相依的俯身渡酒。
酒水厮摩间滑落,他的唇便追随着一路向下。
何天和收回视线,只觉得索然无味。
当年那个年轻的,苏醒后以死相逼的白鸟,早已面目全非。
沈冕坐在调酒台前的吧台椅上,长腿自然的垂落,他拿出手机却发现信号弱的可怜。
调酒师调好一杯内格罗尼推向他,“这里禁网,除非你有‘key’。”
沈冕接过酒,轻嗅了下,橙皮和杜松子的味道混合的恰到好处。
见他没喝,调酒师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只是沉默的擦拭手中的酒杯。
沈冕能感受到有人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端着酒杯闲逛,发现每个通往外面的门旁都有人驻守。
沈冕放下酒杯,皱着眉佯装思考。
丙丙在脑海里问他,刚才被何天和圈住的时候挣脱不开,是不是想咬他报复。
沈冕:总觉得会被感染上什么病毒,还是算了。
都是家族庇荫,秦樊却和这些人有霄壤之别。如果秦樊看到他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沈冕暗暗吸了口气。
何天和周围攀附起几个二代,其中一人贼眉鼠眼道:“今天也是兄弟们一起玩么?”
何天和目光隐晦的追随沈冕的身影,耻笑道:“沈家你也敢试?”
那人悻悻的离开,明白这是何天和一个人的游戏。
难道何天和就敢得罪沈家么?
今天他在楼梯上看到沈冕孤立无援的样子。和父母想的不同,常年在滋生的黑暗中生活,但深受父母溺爱的他一眼就看出来沈冕并不受重视。
更别提宠溺。
那是对待弃子的态度和眼神,他曾经在他父亲脸上见过一次,那时他母亲告诉他不用害怕,因为他父亲只会有他一个孩子。
沈冕不仅不是唯一,还是养子。
何天和想,一个声名狼藉的婊子又上了谁的床,沈家怕是想遮掩还来不及。
谁会在乎沈冕口中的真相,就像谁会在乎那些‘白鸟’吐露的诉状。
何天和喝了杯酒,辛辣的酒液让他愈加亢奋,血液中的暴力分子急于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他行动了。
沈冕退无可退的被逼至角落,周围的人心照不宣的散开远走。
何天和回忆自己是怎么对那些猎物的,不会激烈反抗的就默默承受他,会激烈反抗的就先让其失去反抗能力。
何天和迫不及待,沈冕是哪种都不会让他失望。
他桎梏住沈冕的双手,反绞在沈冕身后,不顾沈冕的大声挣扎,空出一只手拂过沈冕被烫红的锁骨上窝。
沈冕抖了一下,厌恶的侧身扭胯。腰身旋出一个绷紧的弧度,抬起膝盖狠狠像后顶去。
这一下直击脆弱之地,纵是何天和松手迅速,还是让他痛的冷汗直流。
“艹”何天和呼吸急促而沉重,眉宇显露病态的阴霾,“按住他。”
有人上前和何天和配合默契,一前一后的控制住沈冕。
“这么有力气是吧。”何天和似笑非笑,“喜欢游泳么?”
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
沈冕很快就知道了。他被扯着头发踉跄的扔进泳池。
“咳”沈冕在水池中站直身体,被呛到的鼻子辛辣的刺痛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帮忙固定他的人控制住他的手,双腿被绊倒,整个人打滑重新没入水中。
水没过头顶,呛进肺部。
在难以呼吸濒临崩溃时被提起来,又在下一刻被按回水里。
何天和站在沈冕身前,审视般行刑。
从后方的卡座看过去,便是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中间,时不时浮动出现一个湿透的旖旎的男人。
卡座上有人举起手机,放大拍下这摄人心魄的一幕。
搂着拍照那人的男人毫不避讳的看着手机屏幕,“你拍这个干什么?”
“何少会喜欢的。”那人又拍了几张。
“你最好是。”男人嗅了嗅怀中人的头发,“不要找死。”
那人像是听不得这话,冷了脸推开男人,扶着卡座扶手站起身,才看到他左腿比起右腿细瘦不少,带着纵横的疤痕和畸形的骨头走向,却因被要求过,一直保持着把残缺裸露在外的着装。
他握住放在座位边昂贵的手杖,尽量保持稳定的走姿迈开步子。
身后传来无奈的声音:“我护不住你。”
他一步未停。
厕所隔间里,被紧握的手杖握柄被拆开,他从里面摸出一个磁吸的三角形芯片-key。
芯片贴在手机上后,他闭了闭眼,不知道谁能拯救那个泳池里的人,最短时间内发给谁才能成功呢?
他的手机里甚至没有那些大人物的联系方式。
他闭上眼睛,短短几秒,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有私心,但是他不会后悔。
朦胧的照片被发在他手机里人数最多的几个群,其中还有一张能清晰看到沈冕呛咳的发红的脸,夹在两人中间。
群里鱼龙混杂的少爷小姐们沸腾了。
好卡[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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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冕:其实本人是潜水AIDA4星,演技大爆发了[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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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
第10章 chapter 10
【放大的截图.jpg】
【这谁?这张脸我可以!】
【光天白日这是在干什么…道德在哪里廉耻在哪里地址又在哪里?】
……
【解码了,是沈家那位。】
【666,有谁不知道这位前几天的‘精彩操作’】
【y1s1,这也太浪了吧,那事才过去几天】
【说不定是秦家那位没法满足咳】
【楼上你找死不要带上我们】
--该群已被群主解散--
夏钦作为一个热爱玩乐的富N代,和事业有成同辈楷模的秦樊不同,最大的兴趣在于找乐子。
乐子变成绿帽子,戴在自己兄弟头上了。
夏钦躺在沙发上翘脚,吃瓜的笑容逐渐凝固:?
他抖抖手指坐起来,不敢相信他百无一错的兄弟在这上面栽跟头。
这个什么沈家的,不是好不容易扒上秦樊么?
夏钦把群里的聊天记录转发给秦樊,附言:秦哥,这是你新未婚夫吗?刚被人爆出来。
秦樊的电话很快打过来:“这是哪里。”
夏钦立刻要替兄弟主持正义,手指翻飞,很快得到想要的信息。“何家。”
“不少人都去过。”夏钦语气不屑,“臭鱼烂虾非常多。”
夏钦异常靠谱:“群已经封了,剩下还在传照片的人也在处理了。”
秦樊那边声音嘈杂:“谢谢。”
秦樊提前结束会议,单独叫走了公关和法务经理。
秦氏的效率有目共睹,夏钦开车去何家的路上,看到那几个还在装死的群主火速解散了群。
群都是些圈子内部的人建立的,风声传的快少不了他们的推动。
被秦樊踩在脚下太久,抓到一点污点就幸灾乐祸的煽风点火。现在被秦氏找上门才知道害怕。
夏钦把车停到何家门口,视线扫过几辆商务奔驰,这个距离从公司开过来很难不超速啊,沈家那位自求多福吧。
秦樊带来的人礼貌但不容抗拒的为他开辟出一条畅通的道路。
愤怒担心和难以置信交织,推动他僵硬的双腿快步前行。
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沉溺在‘美景’中的人们还没发现死到临头的危险。
泳池里波光粼粼,水影被日光晃出细碎的形状,透过镜面般半透明的穹顶反映在奢华的大理石上。
向来嘈杂的娱乐室竟然默契的出现了不寻常的安静。
唯有泳池中正在翻绞的水花声,在音乐的间奏里像细碎抓人的和弦。
沈冕浸湿的发丝随着被提起的动作蜿蜒在脸颊上,薄薄的眼皮紧闭着,喉咙里传来微弱的呛水咳嗽声,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汲取氧气。
沈冕已经没有力气,身体被强硬的固定住,又按进水里。
“早这么乖就不用喝这么多水。”何天和享受这种公开行暴时收获的视线,有羡慕有嫉妒有衣冠禽兽的蠢蠢欲动,现在该收获战利品,“喝饱了才有力气吃好东西。”
窃笑声和惊呼声一起想起。
何天和背对着池边,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抓着沈冕手腕的手脱力松开,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掼进水里。
秦樊找到沈冕的时候,正好看到沈冕像玩具一样被仰在别人手臂上,又被毫无支点的压在水里。听到何天和意有所指的污秽言语,理智一瞬间空白。
他跳进水里,肌肉爆发出的力量让何天和在有池水缓冲的作用下,仍旧被打的闷痛的后退几步。
何天和只懵了一瞬间,疼痛让他快速警惕起来。
然而未等他做出防御的姿势,秦樊已经按着他的脖子毫不留情的甩在坚硬的泳池壁上。
慌乱的跑动声和叫喊终于打破了上演中的沉默话剧。
何天和的血从额头涌出来,粘稠的蹭在池壁上,又飘散在碧蓝的池水中,随着水波荡漾出一层层幽暗的湖绿色。
有人要去救何天和,但在看清下手那人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能在何家痛扁何天和,谁敢去拦着秦樊。
有人察觉情况不妙,想趁乱溜走,却在跑到门口时被整齐拦下。
何天和挣扎的动作都被无情的碾压,呛进鼻腔和肺部的池水带着他自己的血腥味。他只能从错落的水中看到一双裹着西装裤的长腿。
“咳,我艹。”何天和用尽全身力气打过去,却只扑了个空,“来人啊…咕噜咕噜”
沈冕身后那人松开沈冕,往前两步,被秦樊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何天和到底带他们得罪了什么人。
沈冕被松开,不留痕迹的往远处游了两下。池子被何天和的血污染了,他努力远离。
秦樊松开何天和,转身把看起来要沉到水底的沈冕捞起来。
沈冕像无骨动物一样轻飘飘,带着池水浸染的冰凉体温被秦樊抱到岸上。
何天和被秦氏的人按在原地,血糊住一只眼,在红雾遮盖的视线中,他看到秦樊解开了沈冕的几颗衬衫纽扣。
露出瓷白色的皮肤。秦樊的感觉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他手指按在沈冕的脖子血管上,面色一变,匆匆俯下身把耳朵贴在沈冕左肋下。
微弱的跳动。
秦樊翻过沈冕的身体帮他吐出呛的水,沈冕难受的咳了两声,干干净净的没吐出什么。
害怕沈冕是‘二次溺水’-肺部进水后延迟性窒息,秦樊俯身抬起沈冕的下巴,双唇盖上沈冕冰凉的唇瓣。
场地里的众人都成了无关紧要的陪衬,秦樊一次次的渡气。
又一次俯身的时候,一只手轻轻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嘴唇接触到柔软的掌心。
沈冕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摩擦热了。
他推开秦樊,测过身子掩住口鼻,呛咳几下。秦樊盯着他,没看到他呛咳出的水,只看到他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没…没事了。”沈冕小声说。
沈冕浸湿的衣服让他冷的发抖,从昨晚就滴米未进的身体实在撑不出了,“带我回去。”
希望醒来之后就能吃到秦家阿姨的饭菜。
沈冕昏过去的时候手指还抓着秦樊同样被浸湿的衣角。
沈冕靠在秦樊身上闭上眼睛,秦樊瞳孔收缩,感受到沈冕均匀的呼吸才冷静下来。
下属有眼色的拿来浴巾,秦樊把沈冕裹起来抱到沙发上,何家的家庭医生被带过来。
何家少爷血都要流干了的被按在水池里,家庭医生匆匆赶来,却被安排为沈冕检查身体。
何天和盯着沙发处的人影,嘶哑着声音尖酸地讥笑:“捡我玩烂的东西。”
“早说秦少喜欢,我玩腻的时候就直接咳…直接送你啊。”何天和舔了下流到嘴边的血,裂开嘴露出血红色的牙齿,森然的笑。
家庭医生目不斜视,听而不闻,“患者肺部没什么问题,低血糖晕倒了,还有些轻度的营养不良。”
秦樊看着医生给沈冕挂上葡萄糖后,起身走到泳池边。
没有温度的眼神俯瞰着何天和。
何天和的头被按进水里,是目的明确的惩戒。
池水把血液冲开,何天和视线清晰很多,眼中的轻佻放荡毫不掩饰,“搞他舒服么?他有没有说我们谁更……”
秦樊一只手扯住何天和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砸在地面上。
秦樊松了下领带:“很久没人这么挑衅我了。”
秦樊的动作利落,攻击的角度也很专业,何天和扛了两下忍不住哀嚎出声。
“不要打了!”
“保安呢?我的儿子!”何夫人从门口目眦欲裂的跑过来,拉扯秦樊的时候被人拦住,转身扑倒在何天和身上。
“你怎么才来。”何天和松了一口气。
洁白的毛巾被递到手上,秦樊把手上沾染的污秽擦干净。
何天和被何夫人扶起来,何夫人的表情悲愤,指责秦樊不问一声就带人闯进来,还把天和打成这个样子。
何夫人处理被何天和伤害的人时不以为意,这些伤口同等的出现在何天和身上,她才抓狂的心疼。
沈家父母和何总也紧随其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家庭医生被何夫人叫过来,“何家雇你是看热闹的么?你眼睛瞎了,看不见天和受伤了么?”
医生有口难言,拎着医药箱给何天和伤口消毒。
何父看何天和最多是些皮外伤,打圆场道,“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沈父沈母刚和何家谈完生意,就听何家的佣人说秦樊带人去了娱乐室,他们被门口的安保拦下纠缠了一会才赶到。
沈父沈母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沈冕,心下一沉。
这个祸害。
秦樊:“何氏想拿地扩建新厂是么?策划书递上来有段时间了吧。”
何父冷汗直流,那块地对秦氏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何家来说相当重要。
何父在比自己儿子还小的秦樊面前放低姿态,“小秦总,不肖子他这…”何父指指脑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
秦樊嘴角嘲讽的轻挑:“何家是付不起精神病院的医药费么?”
何父低头给了何天和一脚,“给秦总跪下道歉。”
何母想张嘴求情,被何父拉开带到身后。
何天和冷笑,并不配合。
何父低声求沈家帮忙,沈家和秦樊关系亲厚,刚才的合作还可以让利,保住和秦家的合作最重要。
沈父这才不再看戏,“小秦啊,有什么矛盾说出来一起解决嘛。”
秦樊:“他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何天和推开医生,“我收拾沈冕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做你未婚夫才几天,要论先来后到,你还要叫我一声哥。”
“你不会不知道吧,沈冕就是个人尽可夫的。你不会真对他动心了吧。”
夏钦看这个二五仔口出狂言侮辱秦樊,没忍住又把他踹回游泳池了。
何夫人哀嚎一声。
沈父沈母面色铁青,没有反驳的样子被秦樊看在眼里。
秦樊眸色深寒看着他们:“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家就在旁边,沈家无法掩饰,只能如实道:“沈冕确实和何家商量过婚事,但没定过婚。”
“何天和说的那些我们也不知道啊,谁知道沈冕背着我们做过那种事。”
秦樊气极反笑,脑海中响起何天和讥讽的话语,那信誓旦旦早就得手的态度和炫耀。
沈冕怎么能在他面前伪装出完全不一样的形象,还是说他一直都没能真正的认清这个人。
沈逸曾经欲言又止的劝告,周围人的道听途说。只有他不愿意相信。
秦樊:“什么时候取消和何家的婚事的?”
沈父沈母难以开口,秦樊却已洞悉,更觉荒谬。
“哈。”秦樊走到沙发边,扯掉沈冕的输液针,没人按住针头,沈冕的手背很快青紫一片。
秦樊像拖麻袋一样揽着沈冕的身体,夏钦忍不住担心沈冕能否承受住秦樊的怒火。
自作自受能怪谁呢?何必为他担心。夏钦摇摇头。
绵绵:本人不会喝一口池水的[眼镜]
秦樊:不许看我老婆美照[愤怒][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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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第11章 chapter 11
“不麻烦你了小秦。”沈母心虚的阻拦。
秦樊顿了顿,木然的神情褪去,整个人面无表情像是镀了一层冰。
把沈冕交给沈家人,秦樊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用手指勾住了自己的衣角。
把那只手从自己身上移开,手背上的青紫又映入眼帘。
秦樊转身走了。
带他回家的承诺也一并被留在身后。
秦樊换好着装,皱着眉回到公司,低气压吓退方圆十米内的人。
只有法务和公关迎难而上,递上紧急赶出来的调查报告。
打工人无谓生死。
取证有限。
只截取到部分侵权发布照片的聊天记录,秦樊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打印整齐的调查报告。
那些聊天记录相当露骨。
湿身3人行,有手段,会玩,帅哥卡颜局…各种觊觎和下流的玩笑话层出不穷。
也许是人类总是本能对漂亮的事物多加关注,更带着隐秘的心思喜欢看漂亮的事物沾染凡尘 。
短短时间内,照片已经传的到处都是。
文件被翻得哗哗作响,最后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法务带着‘一告到底’的任务离开了。
要知道照片里那位勾魂夺魄的主角,可是爬上了他们顶头上司的床,还成功上位有了名分。
如今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秦总的笑话。
法务脚步匆匆,把脑补出的豪门狗血大戏弃之脑后。
紧接着,项目部经理不幸被点名,一脸英勇就义的走进办公室。
不一会他带着迷茫出来,杀鸡焉用宰牛刀,勿以为是重要项目出问题,所有脑细胞高速运转,结果就这?
停掉一块待开发的地而已。C级项目竟然还要秦总亲自关注。
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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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真的对他动心了吧】
秦樊坐在办公桌后面,调查报告绞在碎纸机里发出嗡嗡声,平日根本不会在意的声音成了难忍的噪音。
秦樊觉得自己格外可笑。
一个水性杨花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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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哼着歌,手机里不断弹出新的信息。
把收到的照片转存好,他戴上眼罩坐在飞机座椅里假寐,浑身上下包裹严实,只露出消减的下巴和因为心情很好而翘起的唇角。
飞机彻夜航行。
沈冕躺在床上,眼珠在眼皮下微微颤动,预示着主人即将从梦中苏醒。
小猫般嗅了嗅空气的味道,没有飘来熟悉美味的秦家饭菜香味,反而一股有些刺鼻的药草混合着皮革的香水味冲进鼻腔。
好难闻。
沈冕睁开眼,入目是他在沈家狭小单调的房间。
沈逸侧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单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脸颊,歪头不知道盯了沈冕多久。
“早上好呀。”沈逸摇晃着椅子,“弟弟。”
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是最难以设防的,长期处于睡眠不安全的紧张状态很容易造成神经衰弱等心理疾病,同时让人长期处于缺乏安全感的状态。
沈冕:晦气。
他坐起身,懒得回应沈逸。
沈冕在睡衣外套上外套,神色怏怏的去洗手间洗漱。
弯腰的时候沈逸听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没隔两秒又被砰的关上。
沈冕:没礼貌。
沈逸刚才一眼就看到沈冕弯腰时露出的一截腰线,以及--上面没有消退的指印和斑驳淤痕。
维持了整夜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沈冕从浴室出来整理床铺。
沈逸勾着嘴角,很欠得踢向床脚。“你还真能睡得着,不怕做噩梦么?”
“睡得那么香,你忘记你住的是谁的房间了吗?”
沈冕的身影一僵,尘封的记忆从大脑深处涌现。
“汪汪汪。”沈逸不怀好意的模仿道,“第三声总是比前两声要轻,抚慰犬真的很温柔。”
沈冕冷冷的盯着沈逸,终于不是无视,而是真心实意愤怒的看着他。
狭小的房间,捡漏的家具,内外隔音的房门,只能从门外锁住的门锁。
无一不在时刻提醒着沈冕,这里曾经是那只善良的毛茸茸的小金毛的住处。
那年他刚被找回沈家,沈母敏锐的察觉到沈逸的强颜欢笑,为了安慰沈逸,故特意托人带回一只训练有素的精神抚慰犬。
沈逸开心的收下,精神肉眼可见好了起来。
狗狗对家里人都很友善,经常摇头晃尾的跟在人身后,又乖又热情。
沈冕回家后地位逐渐尴尬,总有看不住的佣人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但狗狗只会永远善良的蹭他的腿。
沈冕和沈逸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相处一段时间后,已经明白此人心口不、一虚情假意。
面对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争宠’和受到的偏爱,沈冕越发沉默就越发难以融入。
只是胜利者不愿就此鸣金收兵。
餐坐上沈父沈母和沈逸怡乐融融,沈冕默默吃饭。
“弟弟,芒果(金毛的名字)爪子肿了,宠物医生说……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挤压。”沈逸吞吞吐吐的说。
沈母心疼儿子,立刻凌厉的看向沈冕。
昨晚芒果的爪子还是好的。
沈逸出门遛狗不牵绳,幸好芒果比较乖。
沈冕回家的时候碰到芒果从小区路上跑到家,围在他腿边兴奋的转圈。
沈冕看沈逸还没回来,蹲下摸了摸芒果的头,芒果很乖的趴在地上。
“下次跟好你主人,不要自己乱跑。”
“很危险的。”
沈逸对他自己的东西都很有占有欲。尤其是沈父沈母送给他的。
沈冕回到房间,三楼为他临时装修好的客房还算宽敞,窗户外的景色不错。沈冕看见芒果坐在原地等沈逸,贴上去的时候又被沈逸不耐烦的挡开。
抚慰犬的工作职责就是安慰主人,感受到主人不快的情绪时不但不会躲开,反而会在一次次被推开后锲而不舍的陪伴左右。
怪不得芒果今天蔫吧的趴在地上,不舒服了也只是小声哼哼。
沈冕握紧了拳头。
沈逸状似一朵善良的白莲花:“昨晚我遛狗回来,芒果提前回家了,沈冕…弟弟你有没有看到是谁弄伤了芒果。”
明知故问,伤害不会反抗自己的宠物的人不就是你吗?
“宠物房有监控。”
“在那之前就受伤了。”沈逸咬着唇终于爆发,“你以后能别碰我的狗么?”
“我不会碰了。”只要沈逸不再伤害芒果。
沈父精明的眼睛瞟过两个半大孩子一眼,“一个畜生而已,吵什么。”
沈母此时还没像后来那样反感沈冕,只是叮嘱:“以后注意点,毕竟是小逸的宠物。”
“你如果也想要…”沈母话讲了一半,被沈逸搂着胳膊打断。
“妈妈,下午陪我一起去画室好不好~”
“当然可以。”沈母微笑。
沈冕不再和小狗接触,尽管小狗总是冲他摇尾巴,小狗只知道沈冕是家里唯一会摸摸小狗头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小狗和沈冕的生活都没有变好。
沈冕在学校里被针对,回家之后也是匆匆回到房间。偶尔回来的早,也很少碰到沈逸遛狗。
再看到芒果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月,学校休暑假。
沈逸出国参赛镀金。
佣人有些担心的提起,芒果最近精神不好,总是被关在房间里,投喂的狗粮经常剩下很多。
沈冕晚上悄悄打开小狗房的门,把监控遮住装成黑着灯的样子。
芒果趴在尿垫上,毛色干枯像一个快腐烂的棕黄色芒果核儿。
围脖处的长毛打结成硬块贴在皮肤上,整只狗散发着甜腥的异味,灰蒙蒙的眼睛一直看着房门口。
那股味道在很久很久之后都没能消散,很长一段时间中,把搬进小狗房的沈冕和衣物都浸透了洗不掉的味道。
沈冕熬了几夜,把芒果的毛梳好。怕佣人知道他碰了狗后和沈逸告状,只能不给芒果洗澡,换成用湿毛巾给芒果擦擦毛。
芒果舒服的直哼哼,四脚朝天翻着肚皮打滚。
柜子里的罐头不知道多久没补充,箱子都空了,只吃狗粮芒果自然不爱吃饭。
沈冕偷偷打工的工资就这样一部分换成了罐头。
佣人偶尔接到沈逸的信息出门遛狗。
有次刚打开门,芒果就跑了出来,没往楼下跑。芒果低头嗅了嗅,撒开腿跑到三楼沈冕卧室门口。
被沈冕修剪好的爪子划在门上,‘咔咔’作响。
沈冕听到佣人低呵的声音,门外的狗狗声音逐渐远去。
沈冕和丙丙计划好,让芒果不小心‘跑丢’,被喜欢狗狗的人收养,而不是被这么残忍的圈养。
在沈逸回来之前,计划提上日程。
“这只狗狗性格非常好,陪伴抑郁症患者也是没有问题的。”沈冕对即将成为芒果新主人的女孩说。
女孩姐姐重度抑郁休学在家,有资质的抚慰犬太贵,兜兜转转看到芒果的信息,惊喜的发来信息。
芒果在遛弯的路上突然奔跑起来,没等佣人追上去就不见狗影。
沈冕在拐角处搂住芒果,把它带上了车。
车兜兜转转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座有些年头但很有生活气息的老小区。
小区门牌上挂着金色的字-【幸福里小区】,旁边提前贴好了喜迎端午的粽子贴纸和纸葫芦。
沈冕把崭新的狗绳套在芒果脖子上,单膝点地的撸狗头,“以后要幸福哦,芒果。”希望你可以不像剧情里一样被虐杀,和新主人快乐的活下去吧。
小女孩看着还是小学生,有些局促的接过绳子,不停说谢谢,“谢谢哥哥,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芒果的。”
沈冕像摸狗头一样摸了下小女孩的头顶,“我相信你。”
另一边,佣人丢了狗,慌张的找了一圈后,回到沈家提着一口气给沈逸打电话。
沈逸:“丢就丢了吧。”反正也懒得养。
佣人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三天后,佣人出门时,看到了自己回来的芒果。
芒果爪子磨得破皮,灰泥和血粘在一起,走路一瘸一拐。佣人把芒果关起来,给沈逸报告这个失而复得的好消息。
沈逸察觉蹊跷,粘人的小狗怎么会无缘无故跑那么远,回来的时候还带着跟很贵的狗绳。
沈逸冷笑:“乱跑的狗养不熟,饿两天长长记性。”
“狗爪子不用管。”沈逸眼中晦暗,像是谋划了什么陷阱。
沈冕累了一天回到家,手机里的信息已经是几小时之前发过来的【哥哥,芒果跑丢了,对不起……】
恰好佣人状似无意的打扫卫生时提到,“芒果很聪明,还知道自己回家。”
“爪子都跑烂了。”
沈冕皱着眉安慰了小女孩几句,还是如实告知:“芒果跑回来了。”
小女孩:“双手合十.jpg”
“太好了,没事就好。”小女孩松了口气,“芒果很可爱,但是在我家并不开心。还是还给哥哥吧。”
沈冕挂断电话,等别墅晚上安静下来,带着买来的红霉素软膏进了小狗房。
柜子的夹缝中,一个刚刚安装的小型摄像头正冰冷的注视着他。
芒果伤的很重,坐车都要半小时以上的路程,想要靠着稀薄的气味寻回,要走多久,找错多少次。
“傻狗。”沈冕无奈,手上动作轻柔。
上好药后,沈冕看着芒果湿润的眼睛,“乖芒果,过几天就不疼了。”
芒果蹭蹭沈冕的手。
第二天,还是夜晚的时间。
沈冕推开小狗房的门,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太安静了。
沈冕急忙盖上摄像头,打开灯。
“呕。”沈冕反胃的弯下腰,刺激性的泪水让眼前的恐怖景象一片模糊。
芒果被残忍杀害了。四肢被尼龙绳绑着,内脏和血流了一地。
沈冕颤抖着想出门叫人,门从外面锁上了。
沈冕:生活条件太恶劣了,不如去流浪
丙丙:害死小狗,人神共愤[愤怒]
丙丙:大家不会忘了我吧[心碎]
兔叽鸽头:大家有看到我的段评么[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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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 11
第12章 chapter 12
沈冕背靠在门上,浑身力气像被抽空,身体缓缓下滑跌坐在地上。
暗红色的血流了满地,腥甜味突然浓郁得难以忍受。
视野里的红色如同血肉筑成的大网,放大,延伸,压抑地笼罩在空气上。
沈冕垂着脑袋,遮挡监控时鞋子沾染上的血污像是在无情宣判,他走了错误的一步。
他咬着牙擦拭那些污渍,手指摩擦的通红,直到手腕酸痛,卸力垂在地上。
手背压在了冰凉的金属圆片上,沈冕摸索着拿起,举到眼前。
那是芒果新狗绳上的狗狗铭牌,冰冰凉凉的给沈冕发热的手指降温。
“唔。”沈冕眼眶胀痛。
沈冕用毯子把芒果包住,没有剪刀就一点点解开勒紧的绳子……
处理好一切之后,裹在毯子里的芒果闭着眼睛躺在窝里,就像睡着了。
沈冕扯下摄像头上的遮盖,“开门,沈逸。”
一直装死的摄像头突然嗡的转了下,黑色镜头上倒映出沈冕极度冷静的面孔。
僵持片刻,摄像头开始左右转动,没找到想看的东西,又回到原位对着沈冕。
沈冕不带一丝感情的透过摄像头与沈逸对视。
沈逸未褪去稚嫩的五官透着残忍的余韵,阴恻恻的观察屏幕里的一举一动。
滋啦滋啦。
屏幕突然跳出雪花屏闪,影像模糊晃动,掉帧卡顿,在黑屏前唯有沈冕那双眼睛是清晰的。
丙丙烧了摄像头元件:【看什么看!】
电子音无措的放低:【剧情点的变动需要主动查询,沈逸怎么会突然提前回来…】
沈冕清楚丙丙的性能并不完善,是他以为事情都安排妥当,才让沈逸有机可乘。
沈冕和芒果的尸体被关了一夜。
第二天沈逸带着人打开门,做作的表情刚挂出来,人就被一股巧劲扯到房间里。
门把手被拧成绳状的外套缠着,另一端被沈冕套在柜子上,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门锁。
变故太快,其余人皆被关在门外,一边匆忙破门,一边通知了沈父沈母。
大事不妙,大少爷被二少爷伏击了。
房间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扭打在一起,慌乱中沈逸眼尖的看到了狗窝里的芒果。
恶从心起,沈逸顺势沿着被攻击的力量后退几步,伸手去抓芒果。
沈冕察觉他的意图,阻止他前进。
挣扎间,沈逸跪倒在地上,被沈冕从背后按住。
沈逸回手拉住沈冕的胳膊,凭借比沈冕重20斤的体重,把沈冕掼到旁边。
简易门锁终是不堪重负。
门口涌进来的沈母和佣人,沈逸扯住毯子的手,爬起来阻拦的沈冕。
一切像慢动作回放的电影场景。
“咔”轻轻的一声,沈逸捂着被踩到的手腕痛叫出声。
冲上来的佣人把他们隔开,沈逸踩到沈冕的手,歪了下身子就被扶起,扶他的人正是那位平时负责溜芒果的女人。
女人避开沈冕的视线,眼神飘忽。
沈逸倒在地上,毯子只被他扯开一个口。
沈母急忙扶起沈逸,小心的捧着沈逸的手,视线一转看到毛毯缝隙里的骇人画面。
沈母养尊处优,厨房都很少进,更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
沈逸委屈的哭诉,又有被监控拍下的沈冕画面和早上看到沈冕在房间里的佣人做人证。
“就是嫉妒我可以养芒果。”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如果他实在想要我也可以送给他的,何必这么做?”
沈逸在医院给骨折的手腕做固定,在沈母面前卖惨。
事情最后在沈母的处理下,以惩罚沈逸搬进小狗房反省好才能出来,并且在要在沈逸手康复之前到画室里帮忙。
沈父觉得这惩罚传出去会被说苛待沈冕,更何况这孩子找回来之后还没完全养熟。
沈母有些恐惧的提起那只狗,又按沈逸暗示的那般劝道:“他做事这么极端,只是反省几天,三楼房间还保留着,到时候搬回去就好了。平时你天天在外应酬就算了,如今教育孩子还要考虑那么多,你知不知道小逸的手都被打骨折了!”
自知在对家庭的陪伴付出不如沈母,沈父投降,“那就这么安排吧。”
沈冕连人带稀薄的行李被安置到小狗房,一住就是很多年,久到三楼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公认的杂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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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沈逸用又旧事重提。
如愿看到沈冕愤怒的眼睛,不免感到快意。
沈冕不在意沈家和外界的误会与指责,承受这些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配合出演,他连自己受伤都可以不在乎。
对这一点,沈逸潜意识有所察觉。
他真的很在意那个畜生,沈逸想着,那次下手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那段时间很艰难,沈冕被迫放弃打工,在画室里帮忙,逐渐发现了自己的爱好和天赋。
沈逸跟着沈夫人陶冶情操,在不知道自己是假少爷时还洋洋得意自己继承了沈母的艺术天赋。
然而看到沈冕随意画好的作品,他才知道沈母后来为什么不愿意教他,不只是他以为的风格不同。
天赋这个词是那么无情。
他绝对不能让沈冕走上这条路。
不能让沈母知道。
沈逸笑着说:“和你开个玩笑,帮你醒神。”
“看来效果不错。”
“滚出去。”
“好久没去看秦阿姨了。”沈逸意味深长的说,“秦阿姨还不知自己儿子的未婚夫换成谁了吧。”
沈逸真心实意犹如惋惜,“怎么偏偏是你,不然即便不是我是其他人,也有被秦阿姨接受的可能吧。”
沈冕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的猫,“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那要看你听不听话。”沈逸从沈冕床底熟悉的抽出一个画袋。
“约翰莫尔的初赛主题,我已经想好了。”沈逸体贴的立好画架,贴好画纸。
沈逸隐晦的看了眼墙上更换过的摄像头。
他坐在椅子上,没用太多的时间,就在监控和沈冕眼皮子底下流畅起笔。
拖着没好全的身体,冒着风险回国,只是为了获得沈冕轻易就能获得的东西,天赋真是太不公平。
沈逸靠着桌子假寐养神。再厉害的天赋还不是要被他所用,人们在乎的是作品上署的名字,是他的。
沉浸其中时,时间转瞬即逝,画布上的塑造逐渐显露出让人惊艳的效果。
沈逸睁开眼,那张未完成的稿子一定可以通过初赛,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他更加嫉妒。
第一次被母亲看到有沈冕笔触加工的作品时,沈母的惊喜和欣慰溢于言表,“有我们家传的风韵。”
自己是有天赋的,便更能感受到那道越不过去的壁垒。在作品中保留下自己的部分风格,是他最后坚持的可笑的底线。
“谁让你画成这样的!”沈逸踢歪画架,烦躁的拿过画笔画蛇添足。
沈冕无语。
沈逸用平板把自己最近画的最好的一张调出来,“按这种风格改。”
看沈冕默默擦掉画好的画,沈逸心中的危机感才逐渐消散。
那些混着他和沈冕笔触的画颇受好评,难道这没有他的功劳么?是他创造了那些作品!
自己最好的作品放在旁边被衬得暗淡,沈逸不禁提起自己过往的数次成功佐证接下来这句话,“你什么也,别想抢走。”
沈冕眼神淡漠地像在做流水线工作,听到这句自言自语般的低语,冷眼旁观的怜悯在睥睨的一眼中闪过。
几天后一个中午,吃过饭的时候,沈逸说自己想吃桃子蛋糕。
厨师说刚好有一批新到的蜜桃,可以用来做蛋糕。沈逸:“弟弟做过很多次,味道很好。”
沈母顺口:“那就让小冕做吧。”
隔着手套揉搓桃子,沈冕脸上带着口罩,“作品还没完成。”
沈逸溜达到烘焙室门口,“那是你要考虑的,如果我没拿到作品,那秦阿姨听到什么就不一定了…”
桃子的毛被风吹起,沈冕快速关上窗户,还是有些桃毛碰到了眼睛附近,皮肤立刻传来痒痒的感觉。
幸好症状不严重,用水冲过后只是微微泛红。
沈冕刚回沈家的时候,厨房询问过他的过敏原,沈逸听到沈冕说对有些水果过敏。
从那之后,沈冕就发现水果中经常出现芒果,沈逸让佣人买了很多芒果,甚至给小狗取名芒果。
直到看见沈冕在他面前吃了芒果后毫无反应,才遗憾的放弃芒果,其他种类的水果陆续尝试也失败告终。
幸运的是,得益于秦樊送来的桃子蛋糕,沈逸发现沈冕吃了一块后偷偷服用氯雷他定。
原来,是秦樊最喜欢的桃子。
从那之后,沈冕被迫做了很多桃子蛋糕。其中有一些被沈逸以自己的名义送给了秦樊。
“他说很喜欢哦!”沈逸故意说。
‘暗恋的人吃到自己做的蛋糕’沈逸觉得自己给沈冕这种妄想的机会和错觉,实在是很体贴。
他只是故意折腾沈冕,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秦樊是真的很喜欢,用蛋糕店买来的蛋糕就没有这种效果。
沈冕一点点剥开桃子皮,把果肉切好,客厅突然有嘈杂的声音响起。
秦樊派人送来的订婚礼物到了。
沈冕-记仇的猫
沈冕-坏人们在我眼里没有狗重要
[抱抱][抱抱]
谢谢小天使们浇灌的营养液,打开后台看到好多被吓了一跳[加油][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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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修了1句话,不影响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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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
第13章 chapter 13(补18号更新)
订婚礼物?
沈逸气笑了,他连订婚的影子都没见过。怎么换成沈冕,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订婚。
这才几天!?这么急是怕人跑了?
沈逸走路带风,把烘焙室的门摔的像炸弹爆炸。
秦樊的总助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把放在面前茶几上整理好的礼单和股份赠与协议推过去。
“股份是秦总的私人赠与,签署后可以立刻公证。”总助微笑,面对不可置信的沈父沈母没有流露出一丝私人情绪,像一个完美的机器人。
合同打开在''赠予数额''那一页,沈父眼睛瞬间睁大,开心的皱纹都展开了:“赠给沈氏的股份…”
沈母则是在看礼品单,除了昂贵的拍卖品还有一些足以供给三代人衣食无忧的固定资产。
秦家不但没取消联谊,反而奉上厚礼。沈母有些想不通。
还有种嫁女儿的错觉,被礼品价值震惊的同时,又觉得这些本该是沈逸的。
错过秦樊,恐怕再难找到这么优越的条件了。毕竟若不是两家老一辈的情意,沈家也很难高攀的上对方。
沈逸见过这种规格的联姻,以后怕是很难对别人满意。
沈母叹了口气,轻轻放下礼品单。
沈逸不顾旁人在场,直接上前拿起礼品单。
他瞳孔颤抖,一行行扫过去。
几幅很难求得的名画作品,其中一位的作者甚至是他喜欢了很久的。
这本身就是为他准备的礼物,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收集到这些画?他也曾经提过自己喜欢这位画家,因此为他准备了这些么?
从两个人被家里安排联姻开始,秦樊便尽责的满足他作为联姻对象的一些物质和社交需求。
沈逸深吸一口气,一定是了。总不可能是知道沈冕喜欢美术才送的吧。
他的东西早晚都是他的,不管是喜欢的画还是秦家带来的权势。
沈冕脱掉手套,擦干手后才平静的来到。
和不平静的其他三位相比,有种不为物喜的淡薄气质,很难和传言中上不得台面半路出身的形象对上号。
总助先一步站起身,非常尊敬的对沈冕说:“沈先生,订婚礼物请您先过目。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沈冕:“订婚?”
总助在沈冕入座后才坐下,“是的,秦总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提上日程。”
沈冕垂下眼睛,整理好的各种文件拜访在手边,却没被碰一下。
“哦。”沈冕两只胳膊环抱在胸前,“尽快是多快?”
“具体还要看秦总意思。”总助又展现了程序化的微笑。
所以询问他的异议又有什么必要呢?沈冕想,不管是秦樊还是那个曾经背叛他的人,做事总是独断专行,自以为自己做出了最佳选择。
可笑。
没忍住真的笑了一声。
总助眼镜后面的眼睛打量的看着沈冕,那声短促又轻蔑的笑声只是一瞬间,但他仍旧捕捉到了沈冕脸上一闪而过,夹杂着无奈的讽刺。
沈冕沉默半晌,“不用看了,直接签吧。”只是订婚而已。
总助想从沈父手里取回合同,合同一式三份,都需要签署名字。
沈父把合同合上,“秦总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沈父拿起桌子上的签字笔,“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叫沈氏的律师过来了,签好后都按小秦的安排,尽快办,哈哈。”
沈逸看到沈冕像主角一样坐在众人中,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他挤进去,冲沈父沈母卖乖:“秦樊特意送了我一直想要的画,我…”
他露出一个强装开心的僵硬表情,“我想要这个很久了,没想到秦哥真的买到了。”要知道这种画可不是单有金钱就可以买到的。
沈母想开口做主把画送给沈逸,但这毕竟是送给沈冕的订婚礼,名义上是沈逸的东西。
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又不是卖儿子,怎能急不可耐的扣留礼物。
总助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扬,“沈冕先生可以随时去银行取用礼单上的礼物。”
“保期是20年。”总助从随身保险箱里取出一个黑匣子,哒的一声打开。
两把双控钥匙躺在盒子里,钥匙柄被熔铸改造成三角锥和半球状几何体平面相接的形状。
沈冕眼神有一丝波动,把钥匙拿起来攥在手里,手指有些怀念般的摸索着钥匙柄。
“两把钥匙都给我么?”
“当然,包括股份都是您的婚前财产,完全受您个人支配。”总助解释道,‘受个人支配’几个字咬字清晰。
作为秦樊的总助,他在揣摩上司心意上有很大造诣,秦樊有没有记得沈逸喜欢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秦总在持续低气压后,终于心情好转。
接着他就收到任务,筹备订婚礼并且准备订婚仪式。
作为一个成熟的总助,他熟练的分发好任务,责任落实。
秦樊像巨龙掠夺宝藏,又像鸟类收集漂亮的石头。昏君啊,啧。总助一边吐槽一边跟着秦樊飞往各地。
拍卖代理人去不了的地方,就亲自去。
那几幅画来的多不容易,总助是亲眼见过的。若不是秦樊不愿意多周旋些时日,想必取得的过程会轻松很多。
总助想起自己一天跟着秦总飞了两次长途飞行,才终于辗转拿到画的时候,忍不住问看起来很放松的秦总,这些画沈冕会喜欢么?
秦樊沉默了下,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知道。”
“他的老师说…”秦樊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但语气很坚定。
“他说不定可以成为这样的画家。”
·
总助余光瞥见听到他的话,脸色神情突变的几人。脸上微笑,心里已经敲响了警钟。
沈冕把钥匙装回匣子里,像是平日和朋友聊天一样悠然,全然不像在进行巨额财产的交接。
“好,钥匙可以先保存在秦氏么?”沈冕问。
总助答应后,沈父终于坐不住了,手上的笔被他拍在桌子上,“什么叫股份受沈冕个人支配?”
总助解释道:“字面意识。”
沈父:“你!”这么多年为了攀上秦家,他两个儿子都送出去了,结果竟然成了沈冕独吞果实。
沈父质问沈冕:“给你的东西还不是你说了算?”也再顾不得礼仪,“你一个小孩要这些有什么用,这些资源放在沈氏才能真正帮到家里!”
把他送到秦樊床上的时候,可没觉得他是什么小孩,不是么?
沈冕听到质问,局促的摇头,“我也会帮沈氏的,需要的时候会拿出来帮忙。”沈冕越发感到他和秦樊的差距鸿沟,如非必要,他不想动用那些礼物。
“沈氏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沈父气的口不择言。
沈逸眼珠子滴溜溜转,“看来以后要我们求着你帮忙了。”
沈父听到这句话更气了,倒反天罡。这是有靠山了,翅膀硬了,话里话外的拒绝反倒显得他们图谋算计孩子礼单。
联姻在他看来就是场生意,子女则是一枚需要利益最大化的棋子,来往的利益当然是归执棋人所有。而沈冕却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拒绝。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沈父因拿不到股份情绪激动,被沈母担心的顺着气。
总助不笑了,翻出协议上的条款页。
“受赠方为订婚对象本人,受赠方在世期间享有独立所属权。”
沈父冷笑一声:“好,您请回吧,沈家不需要这样的联姻。”
总助继续说:“订婚双方结婚后,像沈家注资……,合作领域……”
沈父一下坐回沙发上,老脸都丢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总助波澜不惊的收起合约,“沈冕先生,下次见。”
“等等。”沈父脸红的像猪肝,再不见平时的稳重儒雅。
等签完合同,沈父找借口先走了。总助也礼貌告别,剩下母子三人还坐在座位上。
沈母心力憔悴,也没提画的事情。
沈逸撒着娇让沈母心情好了一些,沈冕回到厨房,做了一半的蛋糕已经被佣人打扫干净,沈冕叹了口气,只能从头做起。
白天画沈逸的稿子,今天本该完成的部分只能更晚的时间去做,只是这样又要更多的压缩夜晚的时间了。
比赛截稿日前,他还需要完成自己的稿子。白天有沈逸无聊时就会过来看进度,只有晚上可以完善自己的作品。
沈冕把蛋糕烤上,轻轻嗅着空气中逐渐香浓的桃子味。
沈逸手机响了几次都被他挂断,还是沈母心情多云转晴,他才接起电话。
“沈逸。”男人的声音有些急切,“我不能进去,我要是进去,你也别想置身事外。”
何天和家被秦氏打压的火烧眉毛,他还收到了质控他多种罪名的起诉书,里面甚至有他曾经玩过的那些人的证词。
“你不是和秦樊关系很好么?你想办法叫他撤掉起诉。”何天和拿出手里沈逸的把柄威胁。
沈逸针锋相对,“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应该处理好尾巴,被秦樊当场抓住,还要我给你善后?”
何天和听出事情有回转的余地,刚松了口气。又听到沈逸阴冷如毒蛇般说到:“你替我在弄点药,我现在不方便出面。”
何天和吸了口气,“成交。”
秦樊:快让我出场
绵绵:其实我被回忆鲨了。
宝子们我写的太慢了,难受[心碎]
今天应该还有一更[害羞][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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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 13(补18号更新)
第14章 chapter 14(补19号)
天色已晚,秋夜的凉风吹起秦樊的衣摆,固定好的额发因为在飞机上假寐掉下几缕,少了几分难以接近的距离,多了些不拘的性感。
手机开机后弹出的工作邮件提醒占满屏幕,秦樊坐上来接他的车,点开总助的简讯页面。
车在霓虹夜色中飞驰,奔向各自的归处。车窗倒影里的秦樊硬朗的面部轮廓被模糊的融化开,嘴角的笑意也柔软起来。
秦母教育他专一负责,秦父要他谨言慎行成为秦家的表率,他便严格遵守起划定好警戒线的行为准则。
很想把沈冕放在眼皮底下看住,他既然负起责任,便有义务让沈冕学乖、向好、修建长歪的树苗。
但沈母要把沈冕带回家的时候,他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带走沈冕。
这几天他忙着起诉何家,处理照片传播的源头和后续拦截,还同时准备订婚的繁琐流程,沈冕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他离开秦家那天发的‘晚安’上。
有了联系不上沈冕的前车之鉴,秦樊猜测可能是他送给沈冕的手机进水了。
秦樊皱着眉,手指有规律的轻敲在座位扶手上,沈家…对沈冕的态度,沈冕历历在目的困窘,破旧的手机,没有前途的学校…
‘叮’的一声消提示。
叶瞿:【秦先生,沈冕已经缺席两次课程了。】
叶瞿:【他最近不在国内么,有确定回来的时间吗?我联系不上他,他也没有请假。】
叶瞿:【按照我们约好的课程安排,我已经跑空两次了。】
叶瞿:【微笑.jpg】
秦樊回复:【抱歉,他最近有些事在忙。课程费会双倍打给您,可以继续上了的时候会再和您约定时间。】
叶瞿:【……】
叶瞿:【呵呵,在忙什么?】
叶瞿:【这个行业,天赋和努力都缺一不可。】
叶瞿看到对话框顶部的‘正在输入中’闪闪灭灭良久,终于收到新的信息。
秦樊:【忙订婚。】
叶瞿拿着手机点点头,婚姻大事啊,那确实…?他没记错的话沈冕是要准备考大学吧,嘶。
秦樊难得多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么?】
叶瞿终于接到沈冕回过来的信息,于是爽快的结束和秦樊的对话:【没事了,沈冕终于回消息了,我直接跟他说吧。】
秦樊嘴角平直,又看了眼某个安静的对话框。
--
沈冕把自己的画进一步完善后藏进柜子里,把沈逸留下的平板从画板夹子上取下来。
沈逸出门了,平板也没有拿走。
沈冕登录自己的账号,秦樊的对话框很安静。反倒是叶老师和简潇发了信息给他。
沈冕先跟叶老师道歉,又回复简潇的关心。
叶老师:【没关系,秦先生解释过了,他是你男朋友么?】
沈冕:【不是。】
叶瞿感觉头都大了,虽然艺术圈很多人对错综复杂的关系接受程度很高,但沈冕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叶老师:【误会他是你的订婚对象了,不过你还年轻,可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叶瞿如同长辈般劝告。
沈冕:【他确实是。】
叶瞿放下手机,年轻人的世界他确实脱轨了,呵呵。
回完消息,沈冕把账号退出。
秦樊下车前终于发出的消息,没能被看到。
黑蒙蒙的同一片天幕下,沈冕已经安睡,总助加班加点的确认文件,感叹一夜暴富竟然就在身边;秦樊结束几天的奔波,疲惫的揉着眉心。
有电话打进来,秦樊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一瞬间的期待落空。
电话接通,沈逸的声音让他感到陌生,两人确实在失去联姻对象这个身份后很久没再联系过。
沈逸声音又变得柔软,不再带着强硬的情绪:“秦…秦哥,我回国了,能出来见一面么?”
秦樊声音低沉,他礼貌的拒绝:“沈逸,很抱歉对你造成的伤害,你需要什么补偿可以提出来。”
沈逸表情狰狞,声音依旧是割裂般的柔和与委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这些情分要用补偿买清吗。”
沈逸暗暗咬牙,沈冕这个勾引人的表子。
他早就发现了,那些以照顾他弟弟为名,隐藏在逐渐增加的共餐次数,邀请全家人一起的度假旅游,为每个人准备的妥当礼物等变化的后面。
是餐桌上隐晦出现后的特定菜色,是次次不同风景各异的度假地点,是恰好能派上用场的礼物……
没被察觉的动心还是主动隐藏起来的情愫,那时的他从来都没放在眼里,他笃定得到一切的人是自己,乐于作为胜利者像沈冕炫耀他的王冠。
没想到竟然是他成全了这两个人。
沈逸记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利用秦樊习惯性担责的性格和歉疚,他问:“我们至少还算朋友吧?”
秦樊:“算。”
沈逸轻笑一声,“谢谢。”
秦樊等沈逸提要求,没有天真到以为沈逸只是来叙旧。
沈逸声音犹豫,像是极难开口,“我…沈家和何家有合作,何家现在还…不能倒,可不可以求你…高抬贵手…”
秦樊睁开眼睛,冷漠的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沈逸想到那些照片和何天和做的事,心情又愉快了一些,但语气还保持着原样:“秦哥,沈冕是自己走进娱乐室的。”
秦樊沉默许久才挂断电话。
何家被压着的生意终于终于有所喘息,损失掉的资产再难补救,何家只能低调做人。
一直紧迫的追责起诉也告一段落,何天和终于松了一口气。
--
订婚急促,但准备周全。
幸运的是沈冕只需要做个出场的人,不用对此操心。
他跟着沈母去一些要好的太太家送请柬,请柬上他和秦樊的名字渡了一层真金,被主人家一边道喜一边接过。
开往其中一家的时候,沈母突然接到电话,得知那家人家里突然有事,只能改日再招待他们。
沈冕偷偷呼出一口气,各种香水味简直让他头晕。
沈母顺路去美容院,沈冕便自行回家。
他在别墅区门口下车,呼吸着新鲜空气往沈家走。
“沈冕!”
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急切。沈冕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赛车夹克,打着眉钉,看起来就玩世不恭的男人急匆匆向他跑来。
沈冕迷惑的歪了下头,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你是沈冕吧,能不能不要追究小苦的责任,他拍那些照片不是为了针对你,他是想救你,我当时已经警告过他了,但他还是一意孤行,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只有一个人,没有退路,也扛不起秦氏的追究,能不能看在他其实是好心的份上让秦樊不要再追究了。”王铎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呼吸急促的看着沈冕。
沈冕听明白了,“小苦是?你是?”
“小苦是个好人。”尤其是和他们比起来,王铎接完话才反应出沈冕要问的是小苦是谁。
王铎闪烁其词:“那天小苦和我都在何家,我家是做酒店生意的。小苦是…”他…他是我们的玩具?跟班?朋友?王铎苍白的脸上带着不知所措的醒悟。
沈冕:“我并不知道这些事,大概帮不上什么忙。”
王铎认为这是敷衍他的借口:“何家受到的打击最大,凡是在场的人,都被波及,小苦被查到是照片传播的源头,不光是秦氏,就连何家也不会放过他的。”
王铎身形一晃,险些跪在地上,被沈冕扶住,他弓着背,抬头看向沈冕。
沈冕不像拒绝也不像答应,只是扯了下嘴角,淡淡道:“秦氏不会一直追究的。”
一句不算承诺的话,从沈冕嘴里说出来却像是注定会发生一般。王铎有种莫名的预感,他说的是真的。
也许沈冕的意思是他会去阻止秦樊。
沈冕收回手,不多做解释,越过他走了。
王铎看着沈冕的背影,如果不是他真的护不住小苦,他绝对不会来给人添堵。作壁上观也是帮凶罢了,对沈冕是如此,对小苦更是如此。
沈冕在脑海里呼唤丙丙:【丙丙,查一下苦浩在哪?】
丙丙的电子眼转起圈:【稍等。】
【苦浩正躲在北郊的一个偏僻的出租房里。】
沈冕唔了一声,回到沈家要回自己被没收的旧手机。
丙丙入侵手机,对发信人的信息进行加密,沈冕夸他两句,丙丙立刻骄傲的抖抖代码。
短信终于发出去。手机自动登录简讯软件,秦樊几天前的消息终于送达:今天的礼物收到了么?晚安。
另一边,狭小的出租房里,熬夜通宵到下午的苦浩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不详的铃声吵醒。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骤然清醒:“你说什么?秦樊停止起诉何天和了?”
苦浩猛地站起身,却因为残缺瘦弱的腿无法猛地受力,而摔倒在地。
电话里的女生崩溃又恐惧:“我们怎么办,很快何家就会找到我们!”
“没有秦家针对何家,何家一定会像以前一样用各种手段把他们的上诉撤下来。”他们好不容易才借到秦家的手,压得何家不敢做小动作,想顺水推舟的借势行事。
为此甚至,伤害了沈冕。
苦浩跌坐在地,听着听筒里女孩的哭声,下定了决心,“没关系,我还有办法,你帮我转告其他人,这次我们会成功的。”
不管何天和多么有权有势,终究是**凡胎,他的人生早就完了,能拉着何天和一起死,也算大仇得报。
他挂断电话,呆坐在床边。
橘子头像闪动:【hello,小浩!在想怎么解决何天和么?我可以帮你。】
[抱抱]又要虐了
放心会恶有恶报的!
火葬场也是会有的!
写的太慢了,可恶啊可恶,好想点击快进键[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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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4(补19号)
第15章 chapter 15
沈冕:【谢谢秦哥,很喜欢。】
下午的上班时间,沈冕没想过秦樊会很快回复。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熟练的扯过椅子挡在门后,这是在无法锁门的房间进化出的防御措施。
在有人推开门时,倒在地上像门铃一样发出提醒。
身上还沾着混杂的香水味,沈冕去浴室里脱下衣服,水花从头顶浇下来,睫毛被水润湿成一缕缕黏在一起的三角形。
蜜桔味的沐浴露涂在身上,单一的清甜的味道融在水蒸气里,闻到这味道,沈冕终于舒服的哼了一声。
哗哗的水流声中,默认的电话铃声从衣服堆中传出。
“嘶。”沈冕关掉水龙头,湿发被他拢到脑后,擦干手拿起手机。
这人怎么还上班的时候摸鱼。
秦樊时隔几天收到轻描淡写的消息,何家的监控安装在娱乐室外面,只拍到何天和圈着沈冕脖子的画面。
还真是自己走进去的,勾肩搭背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怎么,做不了情人还能做朋友?
秦樊想借着订婚提醒沈冕,谁知沈冕只回复了叶瞿,对他的消息置之不理,莫非是在因为他没能带沈冕回家而生气?
沈冕有没有认清情况,隐瞒与何天和的关系,被按在水里玩弄到失去意识,不但不感激救了他的自己,还反过来使用冷暴力。
明明待在他家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看来还是要订婚后把人带回去。
等待通话中的屏幕骤然亮起,视频的视角从下往上,照出鼻子下面的半张脸到胸膛。
视频晃动,秦樊瞳孔放大,本能般的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白皙胸膛,殷红的唇和点,随着视角的晃动,沈冕的脸放大在屏幕上,睫毛上聚成的一小滴水恰好随着沈冕的眨眼滴落在脸颊上,像是泪珠徐徐坠落。
秦樊的喉结上下跳动了一下,刻意的咳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微不可闻。
沈冕声音也湿润润的一般:“唔,秦哥,怎么了?”
秦樊:“你的摄像头打开了。”
沈冕惊呼一声,薄唇微微张开,颇具冲击力的画面几秒钟后终于消失,“可能是不小心误触了。”
看不到画面,秦樊悄悄松了口气,那种无奈又生气的情绪又一次出现,“谁教你光着身子接别人电话的?”也这样接过别人的电话?
沈冕脸涨红着,仍然站在原地,声音嗫嚅羞赧,“刚才在洗澡。”
秦樊冷笑一声:“洗澡就可以接了?”
沈冕百口莫辩,修长的大腿交叠着坐在方形浴缸的边沿,磨磨蹭蹭的说:“看到是你的…电话…才接的。”
秦樊闭了闭眼。
眼前仿佛还晃动着一些旖旎的画面,他睁开眼喝了口茶。
“下次注意。”秦樊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像是想到什么,“把衣服穿好。”
沈冕身上还有没冲洗干净的泡沫,他无声的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到衣服上,说了声好。
说话声音突然变小,窸窣的水声隐隐传来,伴随着拖鞋在地上挪动的声音。
秦樊带着耳机,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很快水声变成了布料摩擦的声音,沈冕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马上就好。”
很小声,但听得很清楚:“洗干净的那条…放在哪里了?”
秦樊阻止自己发散的思维,扫了几眼工作邮件,谁发过来的,这种水平怎么也敢提交,通通打回。
沈冕一边擦头发,一边歉意的对着电话讲:“穿好了,秦哥。”
秦樊心想沈冕这个时候又很乖的样子,还乖乖汇报像个小朋友。
秦樊问:“什么时候有时间,何天和想跟你倒个歉。”
碍于沈逸,和多年来的情面,秦樊撤诉了。不论沈逸当时究竟身处怎样的情况,他都应该得到一个道歉。
沈逸犹豫,秦樊又说:“不想见也没关系。”
“你可以不接受他的道歉。”秦樊说。他只需要惩罚何天和就好了,那天的惩罚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沈冕:“我不想见他。”
沈冕声音温润,“我和他也根本不熟。”
秦樊‘嗯’了一声,“知道了。”
两个人突然沉默,沈冕鼓起勇气,青涩的像是表白,希翼的问:“订婚…订婚是你提出来的么?”
秦樊喉咙发干,“是我父亲希望我们早日确定下来,毕竟前段时间…对公司也造成了一些影响。”
沈冕脸色煞白,自尊像是碎了一地,他好像自作多情了。是啊,这才多久又发生了照片这种事,秦父也对他很不满吧,还有秦阿姨…
想到秦阿姨,沈冕连嘴唇上的血色都淡了几分,“秦…秦阿姨知道么?”
秦阿姨曾经也很喜欢沈冕,沈冕能被从孤儿院认回沈家,缘由要从秦阿姨说起。
但是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再没看过那温暖和煦的笑容了。
是他害了秦阿姨。
秦樊沉默了一会,冷冽的说:“她不知道。沈冕,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沈冕攥紧了手机,呼吸一窒。
“好。”沈冕苦涩的说。
原来订婚只是为了公司,是啊,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联姻罢了,错把秦樊对他的好与责任,纵容与体贴当成了两人亲密的证明。
秦樊只是习惯性的照顾他而已,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挂断电话,沈冕倒在沾满橘子味儿的被子上,汲取力量般抱紧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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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很快如期而至,沈冕穿着家里准备的西装,认真站在镜子前给自己打领带。
秦樊送来的西服和装饰,沈家没有收下。沈家也是颇有名望的家族,更想在众人面前缩小和秦家的差距,尽管很多名流豪门都知道这场联姻并不是势均力敌。
沈冕整理好自己,有些恍惚的看着镜子里突然有些陌生的样子。
沈夫人推开房门,把手中的胸针带到沈冕的衣服上,有几分为人父母的怅然。
她流露出几分真心的慈爱,血脉相连的玄妙让她看到沈冕紧张的样子,和曾经自己年轻的样子是那么像。
带好胸针后,沈夫人退后一步,白金配色的胸针带在沈冕衣服上,很好看,衬得沈冕愈发贵气,只可惜这枚胸针是一套产品中的副胸针,主胸针在她今天打开首饰盒的时候不翼而飞。
“谢谢。”沈冕客气的说。
沈夫人恍惚的想起,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沈冕叫他妈妈了,对这个孩子的记忆似乎除了那些带着负面情绪的画面,就只剩下安静单薄的身影。
订婚会场是秦家名下的一处宴会厅,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达。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沈冕跟着沈夫人步入会场,和人寒暄起来。
沈逸不知什么时候提前到了,和沈冕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却更为精致,打理的根根发丝像是计算过角度,袖口带着闪闪发光的袖扣。
沈逸笑盈盈,气场愉悦又自信,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才是这场订婚宴的主角。
沈逸走向沈冕和沈母,一路上不忘拿着主人家的架势点头和路过的人问号。
随着他走进,沈母脸色微变,沈逸别着那款胸针的主款,在两人面前站定。
“订婚快乐。”沈逸喝了口手中的酒,“真让人很羡慕。”
秦总你上班的时候看什么呢?[愤怒][愤怒]有没有人管管他!
谁醋了,肿么酸酸的?
绵绵:哎呀,一不小心手滑了[好运莲莲]谁想看?请举手[摆手]
[愤怒]秦樊你吃的太好了[愤怒]
宝子们我终于赶完了榜单DDL[狗头叼玫瑰],营养液竟然马上500了,开始准备500营养液加更啦,谢谢看文的小天使们[垂耳兔头]
一直暗戳戳的写绵绵的钓鱼技巧,但是好像不太明显[心碎][心碎]
家人们觉得订婚会顺利吗[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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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第16章 chapter 16 (补21号更)
沈冕抬眼,玻璃珠般的瞳仁点缀着细碎的灯光,睫羽低垂投下清晰的阴影。
对视瞬间有种被看透的毛骨悚然感,沈逸下意识想错开目光,然而眼睛仍盯着沈冕,几秒后他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食道残留着酒精灼烧的热意,沈逸笑着把空酒杯交给侍者,转身端起两杯香槟。
“Ambonnay 1996。”沈逸嗅了下,“要尝尝么。”
沈冕接过酒,浅浅抿了一口就随意放下,“喜欢就多喝点。”
沈逸脸色一变,被沈母拉到身边。
“小逸啊。”沈母斟酌着开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
沈逸咬着唇,声音戚戚,“我只是想看看。”这里的一切本来都是我的。
沈母叹气,终究没拿下沈逸胸前喧宾夺主的胸针。
沈逸站在沈母和沈冕身侧,一起招待赴宴的宾客。
宾客的眼睛在沈逸和沈冕身上回转,不认识他们的难免无法确认谁才是订婚宴的主角。
沈冕被造型师带到休息室整理发型,回去时沈母和沈逸正与人相谈甚欢,没注意到背对着他们走来的沈冕。
“小逸和我们小秦还真是门当户对,我还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呢。”男人端着长辈的架势,这几年秦樊掌权愈深,仗着微薄亲缘得利的旁支陆续都被清出了权力中心。
公司少了秦家的扶持,效益一落千丈。
只能拿到沈家的请柬,他匆匆赴宴,想借着秦樊表叔的身份再谈些合作。
如果能搭上秦樊未婚夫的门路就更好了。
两方人都在互相奉承,气氛一时还有些热闹。
这人竟然不知道最近秦沈两家的变故,沈逸故作难堪的敛了表情,失魂落魄的摇头,“我,我是还放不下秦哥,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但是我弟弟才是……。”
沈冕从后面走过来,礼貌的站到沈母另一侧。
男人‘嘶’的吸了一口气,尴尬的看向沈冕。幸好沈冕并不计较,仍在沈母的介绍后向他问好。
周围关注着他们的人看到沈逸黯然离开,忍不住给不知内情的人八卦。
有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看着沈逸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不禁也觉得他可怜委屈,替他愤愤不平。再看沈冕便觉得他面善心狠,秦樊选错了人。
秦樊和秦父的轮廓很像,只是秦樊更年轻,眉眼间更具锋芒。
沈冕看见秦樊出现时,笑意从眼角透出来。
秦樊穿着深灰色的马甲和西装外套,里面是考究的黑色衬衫和同色领带,姿色丝毫不逊色秀场的名模,但更多了几分禁欲的气质。
沈冕告知沈母后便先过去找秦樊,两人站在一起时,沈冕感觉到秦樊克制的扶了下他的腰,顺便把他的酒杯抽走了。
沈父沈母和秦父相继落座,订婚仪式要开始了。
沈逸像是被他们依偎的身影刺痛了眼睛,再难忍受般憔悴的离开。
乐队现场演奏着悠扬浪漫的乐曲,空运来的鲜花铺满各个角落。沈冕和秦樊在众人注视下走上礼台,沈冕拿起婚书一字一句认真的读完,诚挚的望着秦樊。
秦樊站在台上讲话的次数数不胜数,但拿起婚书时感觉自己变回了第一次站上演讲台时那个紧张的少年。
读完婚书,他牵起沈冕的手,移步到桌子前,在婚书上签上两人的名字。
沈冕的身上都染上了花香,秦樊暗暗想。他看着沈冕的侧脸,视线从挺翘的鼻梁落到花瓣似的唇。
余光里有人站在礼台下面,焦急到狰狞的面部表情和沈冕柔和的侧脸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沈冕的手被松开了,他迷惑的抬头,看到秦樊神色慌乱的皱着眉,“怎么了?”
“我先去处理一下。”秦樊快步下台,台下的人被婚宴的流程师带着几个人拦住,手里握着一部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沈冕跟着走过来,亦步亦趋的,“公司发生什么事了么?”
秦樊接过小助理的电话,单手向外做了一个推拒的动作,几秒钟后,他挂断电话,带着挣脱开流程师几人后一直等在旁边的小助理走了。
走了……
沈冕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正在观礼的宾客议论纷纷,主持人上台顶着压力粉饰太平:“美好的事物都需要等待,我们的新人正在为接下来的仪式做准备,稍后将用更帅气的状态于大家见面。”
沈冕站在舞台下,拍照的摄影师对照流程后上前询问:“沈总,刚才婚书签完有个合影还没拍,之后咱们带完戒指合影的时候补上。”
沈冕回到休息室,不多时沈父沈母和秦父也过来了。
“秦樊人呢?赶紧把人找回来!”秦樊的电话无人接听,秦父也不明所以,在这种场合半路失踪,难堪的可不仅仅是沈家。
沈冕:“订婚还继续么。”
沈冕补充:“少了一个人也能继续么?”
沈母上前安抚地握了下沈冕的手,发现这个孩子的手凉的像一块冰。
“他走之前说什么了吗?”沈母问。
沈冕想到那个冷硬的手势,摇了摇头。
沈父叹口气,阴阳怪气道:“小秦这是多大的生意啊,订个婚还得抽空去工作。”
秦父呵呵一笑,对沈父沈母保证到,“订婚不是儿戏,秦家不会出尔反尔。”
“只是不好让客人们久等,到时候只能委屈小冕了。”秦父难得对小辈放低姿态。
沈冕眼睛酸涩,缓慢地眨了几下。
离场的原因是‘更换礼服’,沈冕只能换掉身上的衣服,打算使用酒店的备用西装。
秦樊留下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做事,假装自己是个无辜的路人,老板犯错何必殃及打工人。只有一个员工眼睛一亮,噔噔噔跑去拿了一个礼盒送到了更衣室。
“沈先生,这套衣服是秦总为您定制的。”礼服被沈家拒收后,秦总便让自己把衣服拿到订婚的酒店送到房间里,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礼盒打开,同秦樊今天穿的一样是深灰色的西装,只是这件设计更偏英式,收腰更明显。
盒子里还配好了领带,胸针,袖口和衬衫夹。
“谢谢。”沈冕只穿着衬衫,接过盒子。
更衣室里,空调开的很低,空气很干燥。腿上布料普通的应急西装裤褪下来的时候甚至打了一个静电火花,‘啪’的一声。
沈冕‘唔’了一声,手指在腿上被电到的位置捻了一下,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痕。
新衣服刚穿上的时候是冰凉的,几秒后会染上温热的体温,变得贴合柔软,沈冕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把扣子依次系好,绑好衬衫夹。
秦樊的眼光很好,这套衣服穿在沈冕身上,每处都有隐晦的性感,细韧兼备如同弯刀的腰,胯骨下修长的大腿隐约在西裤下显出衬衫夹的形状。
一个人上台前,沈冕拨通了秦樊的电话,不是无人接听的忙音,电话响了两声。
被挂断了。
沈冕一个人走上台,觉得自己像个被观赏的小丑,接下来还要配合秦家沈家完成这场表演。
台上的人带着忧郁沉默的气质,换上了一套无比契合的衣装,如同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人物,看的人想把他带走私藏,逃离命运中注定的悲剧。
仪式照常举行,主持人看了眼流程,接下来是新人互相为对方带上订婚戒指。
沈冕抿抿唇,“我没有戒指。跳过这项吧。”
主持人秉持着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项职业素质,从善如流的进行下一项。
接下来是分蛋糕,一个人可以。再接下来是敬酒,沈冕面对形形色色的目光,麻木的喝下酒,遇到故意奚落的客人,便替秦樊喝下双倍的酒。
最后合照时,沈冕站在三个长辈中间,脸上带着勉强疲惫的笑。身边空出一块地方,让这张合照少了温情,更像交货现场的双方确认照片。
另一边,秦樊匆匆赶到医院。
“秦夫人刚刚受到刺激休克了,正在抢救。”护士对赶来的秦樊说,“在这里签字。”
“幸好医院发现的及时。”护士讲起当时的情况,“这是秦夫人的手机,我们赶到病房的时候掉在床下了。”
秦樊接过手机,对护士道谢。
“如果是恶意刺激,对患者来说是很危险的。”护士严肃的说,心理因素引起的ptsd和生理反馈如此严重,危及到健康和生命,恶意刺激患者无异于谋杀。
秦樊听到‘ptsd’几个字,眼睛如同深渊般冷冽,身上的订婚礼服在医院走廊上格格不入,喜庆的衣服仿佛变成了葬礼的丧服。
他打开秦母的手机,并没有今天的通话记录。
怎么会?
秦樊问护士:“今天有人来看过她么?”
“今天秦夫人的探望记录是空白的。”护士翻了下记录。
秦樊看着抢救室的红灯沉默片刻,直到秦夫人被推出抢救室。
秦夫人抢救及时,人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还有些虚弱,“秦樊?你过来了。”
秦樊握住她的手,是熟悉的温热,“没事了,妈妈。”
秦夫人看着他穿着的西装,愧疚在眼睛深处流淌:“耽误你的事情了,从公司赶过来么。”
秦樊的手松了下,却被秦夫人反握紧,那几乎不是一个虚弱病人应该有的力量,秦樊嘴唇动了动,“嗯,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会议。”
母子二人对视,秦夫人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松开手。
秦夫人闭目养神,秦樊离开病房,来到秦夫人的心理医生诊室,秦夫人住在这里很久了,偏激的情绪也很少再出现,比起刚住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显著的治疗成果。
“梁医生,我母亲的病情好转后,还会出现幻觉么?”
对于每年支付高额医疗费用的秦总,梁医生有问必答。
“秦夫人已经很久没出现创伤记忆碎片闪回了,没有诱因的情况下,出现幻觉的概率很低。”梁医生问,“但并不是100%。心理学上无绝对。”
“你这么问,是觉得今天秦夫人是因为幻觉产生休克了吗?”梁医生不赞同道。
“对于长期对抗ptsd的患者来说,也许有特定的记忆钥匙或纪念日期会引起他们产生闪回,但是秦夫人是第一次在今天的日期发病。”梁医生解释,“情感抽离和治疗倦怠是很难避免的,因此我们努力为患者提供舒适的环境。”
秦樊听懂了医生的言外之意,秦夫人发病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外界刺激,“谢谢,你们辛苦了。”
秦樊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拿出手机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
突然,一个新来电跳出来。
‘嗡嗡’‘嗡嗡’
秦樊看到刺目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导致他母亲产生ptsd的原因之一,沈冕。
他机械般的挂断电话,医院走廊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那丝花香散的了无踪影。
“秦哥。”沈逸焦急的扶着沈母的病房门,担心的望向他。
绵绵宝宝[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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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补21号更)
第17章 chapter 17(补23号)
“秦哥。”
医院的走廊听过许多想要扭转时空的愿望,儿童的哭声和仪器作响的滴答声融在空气中,把那句呼唤恍惚中扭曲成另一个无助的声音。
秦樊瞳孔骤缩,猛地抬眼。
不是他。
秦樊混沌紧张的大脑终于再也无法忽视那个不该缺席的宴会,灰白的脸色像死了人一样难看。
被毫不犹豫丢下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隐约预感到,秦母受到的刺激一定和这件事有关。
病房里秦夫人叫着沈逸的名字,“小逸,进来坐。”
沈逸乖巧的回头应声,上前几步把秦樊拉进了房间里。
秦夫人靠坐在病床上,怪秦樊小题大做,“我又没什么事,怎么还把小逸找来了。”
沈逸拿水杯的动作顿了下,没有反驳。“秦姨,这次真的吓到秦哥……和我了。”
沈逸背对着他们,嘴角冰冷地上扬,语气亲昵地撒娇,“再说我也想秦姨了,又刚好和秦哥在一个地方,过来看看才安心嘛。”
秦夫人:“小秦从小着急的时候就顾不上别人,还让你单独跑一趟,一会让他送你回去。”
秦樊麻木的看着病床旁边花瓶里插着的鲜花,含苞待放的橙花搭配着毛茸茸棉花般的兔尾草,他伸手摸了下纯白的花瓣。
宴会用了很多这两种花,是柑橘和青草的味道。
秦樊:“花是谁送来的?”
沈逸端着水转过身,“会场的备用花束用不完,我就买了一些。秦姨,你喜欢么?”
沈逸把水递给秦夫人,秦夫人笑着说:“还是小逸贴心,以后要是和秦樊吵架了,就来找秦姨给你做主。”
沈逸端水给秦樊,秦夫人笑着说:“小逸,别忙了,坐下休息。”
秦樊面无表情,“谢谢,我不喝。”
秦夫人冷眼:“你对小逸是什么态度。”
秦樊从儿时到少年,亲眼看着母亲圉于婚姻,因为秦父无法忠诚的和她一起沉溺于这场没有爱情的联姻里而耗尽心神。又因为绑架,精神状态一落千丈。
他没办法让母亲走出恪守的‘理想国’,只能亲手把母亲送进医院,那时他很难共情母亲。
就像母亲把所有的极端热爱某种事物的品格完全垄断在身体里,以至于他没有遗传到一分一毫。
对于按照母亲所希望的完成一切,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关系。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他好像有了一点私心。
秦樊拿过水杯,喝完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的花盆旁边。
秦夫人有些头痛,秦樊调低了床的靠背,沈逸出门去找医生。
秦夫人看着沈逸的背影,“沈逸很好。”
秦樊‘嗯’了一声。
“不要像你父亲一样。”秦夫人闭上眼睛,痛苦的皱着眉,“要从一而终。”
“不要辜负小逸。”
“不要抛弃责任和家庭。”
“不要违背诺言。”
秦樊感觉心口灼烧般的热,像是被拷问到无言以对,他眼里少见的迷茫,但是只看到一双紧闭的眼睛。
一切都乱套了,他的责任,他的家庭,都放在了另一个不会被认可的人身上。
甚至他搞砸了订婚宴,却无法让母亲知道分毫。
秦夫人深吸一口气,忍着头疼说:“你们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吧,不要在我这耽误时间了。”
都穿着西装,还做了造型,怕不是什么小型的会议。秦夫人背过身,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会议结束不回去的话,记得送沈逸回沈家。你之前一直做得很好。”
沈逸带着医生回来,医生让病人一个人好好休息,家属可以明天再过来探望。
沈逸和秦夫人告别,跟着秦樊走进电梯。
秦樊:“谁告诉你我母亲今天的事情的?”秦夫人身边除了医护人员和护工外没有其他人,信息双向隔离。
“我看到你走了,其他人都走不开,也联系不上你,我以前经常来看秦阿姨,就想会不会是秦阿姨这边的原因。”
“秦阿姨出事我很着急,没有那层关系,仅仅作为晚辈我也会来。”沈逸抬头看着秦樊,“而且你,你不知道自己状态看着有多差。”
秦樊嗤笑:“那他的状态呢?”
“沈冕呢?”电梯到达地下车库,秦樊走出电梯,几乎微不可闻的恐慌,“谁会关心他?”
恐怕还会强压着他独自面对,从那通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来电。
沈逸走在后面轻佻地删除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不能做的太明显,毕竟他还要继续当秦阿姨眼中,与秦樊情深谊长的未婚夫。
“爸妈都在他身边。”沈逸说,“医院情况危急,他会理解的。”
秦樊胸腔腹腔灼烧感不止,听到这种体贴宽慰的话反而感受到一丝凉意,连朝夕相处的家人都这样对待你,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秦樊脚下踉跄一下,他扶住车门,手背青筋毕露。
沈逸捡起掉在地上的车钥匙,“秦叔叔他们一直在找你,你现在不适合开车,我送你过去。”
秦樊坐在副驾驶,电话里的秦父显然气的不行,音量大到坐在驾驶位上的沈逸都能听到几个诸如‘离谱’、‘适可而止’、‘荒谬绝伦’的词。
等秦父说的口干舌燥,才问秦樊到底什么事能让他说走就走,他知道沈冕是用了些手段,但也不至于像报复仇人般这样报复吧。
“是我母亲那边的事。”秦樊说。
秦父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那孩子一个人走完了仪式,以后你们是有了名分的,别让人借着今天说三道四,沈家那边也处理好。”
秦樊感觉心脏猛地下坠了一下,像是突然踩空。
沈冕的电话,打不通。
沈逸等红绿灯的间隙给沈家打了电话,得知沈冕一个人留在酒店早就预留好的房间了。
不想让人打扰,只说想自己静一静。
秦樊听着手机里公放的声音,扶着额头低声问,“伯父伯母,你们现在回沈家了么?”
“天呢。”沈母惊呼,“小秦你和沈逸在一起?我们已经回家了。”
“我晚些回去再跟你们解释。”沈逸踩下油门,“我送你过去。”
电话挂断,秦樊觉得自己的精神开始涣散,他想,难道他也遗传了沈母的精神问题么?
沈逸从后视镜里看到意识逐渐变得不清醒的秦樊,车速越来越慢。
在秦樊歪头靠在车窗上的时候,车子拐了个弯,驶向了另一条路。
酒店房间,沈逸换上睡袍,对着床上的秦樊拍了几张照片。
正想把秦樊的衣服拉下来一些再拍,被秦樊握住了手腕。
秦樊眼中幽深一片,冷厉的目光像是巡视领地的雄狮,又带着亟待发泄的**。
“滚。”
沈逸不以为意,“你需要我。”
秦樊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你是?”
沈逸按住秦樊肩膀,往床上推。
“沈冕。”秦樊背贴到床单的时候问,“是你么?”
沈逸对着秦樊又拍了两张,这张脸比那个男人更立体深邃,秦樊不设防带着渴求的面孔,和那些照片上自己的脸那么像,而照片上那个男人甚至没有超过半张的脸。
这种对上位者的掌控让沈逸爽到头皮发麻,他弯折身子,在床脚拱起背,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多时,空气中弥漫起难闻的气味。
那时候之后,过度透支使用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秦樊推开往前几步要碰到自己的沈逸,“恶心。”
“你说什么?”沈逸恼羞成怒的用睡袍擦腿,“都是玩男人的,谁比谁高贵?”
沈逸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压制不成反被丢在地上,秦樊都认不清人了,还不肯碰他。
沈逸气疯了。
秦樊觉得胸腔腹腔的烈火顺着脊椎烧的头也胀痛,身体不对劲,和那晚,和沈冕,好像。
他摸索到洗手间,冰凉的水顺着头顶冲到脖子下,短暂的清醒。
“沈逸?”
沈逸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暴露,硬着头皮遮掩,“秦哥,我本来想送你去医院。”
秦樊咬着牙,水珠从下巴上滴落,语气不明:“这是哪家医院?”
“XX酒店。”
秦樊:“你给我下药了。”
沈逸寄希望于药效可以让秦樊忘记这段记忆。
“你们沈家还真是,如出一辙。”秦樊锤了下墙,用疼痛维持清醒,“我会记的很清楚。”
曾经下药的人真的是沈冕么?可他记得那晚沈冕也……
秦樊察觉出一丝不对,但又不愿自己的猜测成真。
秦樊开不了车,手机不知道掉在哪里,他冷冷看了沈逸一眼,跌跌撞撞打开门。
那股火仍未熄灭,反扑的更剧烈。
秦总打车的经历少的可怜,差点因为身上是湿的而被拒载,秦总脱下手表扔给司机,才得以最后保留着一丝清醒走到预留的酒店房间。
沈冕就在里面。
沈冕等的都有些困了,幸好丙丙尽职尽责的提醒。
门打开,秦樊看到眼睛红的像小兔子的沈冕,最后一丝理智也燃尽了。
燃烧的火星随着两人一前一后交叠行走的腿,蜿蜒而下。
星星不息。
沈冕被滚烫的手按住后颈,往前压,混乱的吐息纠缠在咫尺的距离中。双腿随着秦樊不断前进的动作,被步步逼近的后退。
他向后倾,企图拉开一丝距离。
没能逃脱掌握者的禁锢,上半身拉开的距离反而让野兽更好地欣赏猎物的挣扎。
沈冕的腰肢被秦樊另一只手掐住,整个人形成了一个C字,腰软的弯出一个可供亵玩的弧线。
房间里放了很多绵绵软软的兔尾草,柑橘的味道甜的让人沉溺。
沈冕退无可退,腿碰到豪华大床的边缘。
“等等,秦樊。”
“啊。”沈冕惊呼一声,被掐着腰几乎是凌空般举起,下一秒,整个人跌在床上。
绵软的床把他往上弹了两下。
秦樊湿掉的上衣被他不耐烦的丢在地上,失去往日理智的人,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出自本能。
手心被金属椭圆片的触感硌了一下,秦樊迷惑的用力摩挲几下。
“不要按,会痛。”沈冕双手握住秦樊的手。
“是什么?”秦樊问。
沈冕侧过脸不想回答,秦樊扯开一点点,像是观赏艺术品那样凑近看,“冕冕带了我送的衬衫夹。”
沈冕想说才不是你送的,是应急才不得已穿……
沉重高大的身躯像环抱蜂蜜罐的小熊,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的侧颈和锁骨,痒痒的。
闷闷的声音从小熊嘴巴里传来,“我不要等,我现在就要up你。”
呜呜呜,本来计划写到戒指的,结果他们就这么水灵灵的。。
只能下章了[狗头叼玫瑰]
秦总还是不要理智的时候比较可爱[垂耳兔头]
绵绵,咱们不吃苦咱们吃[摆手]
好消息宝宝们,剧情走了快一半了,字数比原计划里拉长了一倍,QAQ,怎么会这样
宝宝们,按个爪吧,谢谢[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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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补23号)
第18章 chapter 18
阻止没有理智,脑袋里被占有欲填满的男人,无异于于萌猫对着人类喵喵叫,企图阻止人类撸猫。
小猫被揉捏,亮着小爪子挠人,喵喵叫个不停。
人类一只手就把猫儿的两个软软的爪子按住了,另一只手还闲庭信步的戳小猫玩。
小猫的攻击力不亚于热带草原上的大型猛兽,但人类太过狡猾,竟然压住了小猫的腿,小猫气的眼睛都圆圆的,瞳孔放大,像是一只落水的湿漉漉的猫了。
沈冕腿上的衬衫夹还完整的保留着,黑色的腿环被故意过度拉紧,皮革旁边鼓出的腿肉透着红色。
“你,你怎么能这样?”沈冕闭了闭眼,“你留我自己完成订婚,你现在回来……”
你怎么能现在才回来。
秦樊看着沈冕一张一合的薄唇,说话吐息间隐约可见的贝齿和舌出神。
猫儿在叫什么?听不懂。
猫儿怎么不叫了,嘴巴抿地紧紧的,看不到刚才的景色,秦樊不满的想撬开他的嘴唇。
能用的肢体并不多,秦樊选择用自己的嘴唇安抚紧张的小猫。
唔,好凉。一丝清凉从嘴唇上传来,秦樊嘴唇滚烫,像是在撒哈拉沙漠发现了一汪地下地下清泉。
甘甜,水润,生命之源。
让他难以自抑得深入探索,汲取,吮吸。
“唔,嗯,秦……”沈冕好想呼吸。
沈冕的胸膛起伏着,眼眶的红晕像被水渲染开的胭脂墨色,随着笔尖的拨弄蔓延到两颊和脖颈。
颈动脉的心跳剧烈的跳动着,笔尖被巅的一颤。
秦樊抬起头,满意看着自己的大作。
他对上沈冕的视线,捕捉到那沈冕眼底流转的复杂情绪和湿润的眼眶。
嘴唇轻轻亲吻过小刷子般扫动的睫毛,亲吻过挺翘瘦削的鼻梁,亲吻过气鼓鼓的脸蛋。
秦樊混沌地停下动作,松开了圈着沈冕手腕按在头顶的手,声音清晰:“阿绵,不要难过。”
沈冕瞳孔缩小,刚获得自由的手猛地握住秦樊的下巴,用力到指骨僵硬。
“你叫我什么?”沈冕感觉喉咙干痒,“回答我啊。”
秦樊缓慢的眨眼,因为药效不是很能感觉到痛,所以纵容着沈冕用力的掐着他。
片刻,沈冕像是失去了力气,手松开垂落在床上。
秦樊俯下身,本能般的抱着他。
沈冕呼吸平稳下来,抬手摸了下秦樊的额头,湿热一片。
他眼神明明灭灭,翻过身子,膝行两步,准备去床下弄点冰水。
秦樊看着沈冕从背后看去还算完好,挂在肩膀上的衬衫,衬衫透出肩胛骨的形状,往下一直盖住大腿上面。
腿环若隐若现。
秦樊目光追随着波浪般起伏的道道弧度,手掌向外伸出,五指张开向下,中指和无名指挤进本就快要炸开的内扣里。
手掌顺势贴合而上。
沈冕‘嘶’了一声,在过于柔软的床上难以着力,歪了下身子。
秦樊收紧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往后一拉。
沈冕另一条腿还跪在床上,整个人都随着动作倒下,上半身压在跪着的腿上,另一条腿被握住下压。
“别走。”秦樊从后面盖上来,像一张会自动发热的电热毛毯。
沈冕叹口气,放任自流的把头埋在枕头上,“你不要太过分了。”
秦樊迟钝且好运的获得许可。
毛茸茸的兔尾草被塞进环扣里,随着海浪像洁白的浪花般拍打在细腻的沙滩上。
之后,兔尾草又变成毛茸茸的圈,激起皮肤战栗的痒意。
沈冕瑟缩着胸膛,低头看到雪白的兔尾草灵动的摆来摆去,把兔粮拨弄的微微发痛。
天色从黑至白,黑色的皮带缠绕过很多地方,有时一圈,有时两圈,有时三圈,最后断掉了。
沈冕昏睡过去之前,看到断掉的内圈上刻着品牌logo,他记得这个品牌号称使用顶级厚牛皮,质量超绝终生保修。
秦樊清醒了。
他几乎只睡了很短的时间。
药效一过,他缓缓醒来。狼狈,房间里的花倒的到处都是,沈冕头发里还夹杂着几瓣花瓣。床上更是一片混乱,唯一干净的地方是他用两人完好的西装外套搭出的一块区域,沈冕正蜷在那里睡觉。
他抱起人去浴室清理,沈冕太累了,一次也没有醒。
给沈冕穿上准备好的睡衣,秦樊把人放回撤掉床单的床上。
天亮了。但是厚重的窗帘后面还是漆黑的一片。
秦樊静坐很久,缓缓起身把窗帘拉开一些,室外出升的朝阳冷冽明亮,微微刺眼。
秦樊借着那术光走向沈冕,像是走在黑暗中唯一一条拥有阳光的道路上。
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素圈但很有设计感。他抬起沈冕的手,借着那道光把戒指带在沈冕中指上。
戒指维度是之前估算的,最近沈冕瘦了一点,圈口有一点富余,但并不影响佩戴。
秦樊松开手,沈冕自然而然的蜷缩着收回手。
沈冕睡醒的时候,被身体的酸痛惊到。想立刻再次睡着,逃避四分五裂般透支的身体。
“咳。”沈冕声音沙哑,单手撑起身体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一只带着戒指的手把那杯水端起来递给他,沈冕接过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也多了一枚相同款式的戒指。
“谢谢。”沈冕把一整杯水都喝掉了,坐起身,隐晦的打量自己手上的戒指。
秦樊看他喝完水,把准备好的温热食物端上来,沈冕想去餐桌吃,但是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
他不可置信的捏了下自己的腿,残了?
秦樊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推来一个餐车用作餐桌。
沈冕沉默的吃完饭,腿从被子里垂在床边。
“你不吃么?”沈冕有些尴尬。
秦樊摇头。
沈冕在心里冷笑,什么意思,这人酣战一夜连体力都不需要补充?
秦樊想:沈冕应该生气,应该委屈,应该愤怒。
但是沈冕只是有些无力的看着他,像是很累的样子,把心绪隐藏起来,问他:“昨天你,为什么走了。是故意的么?你不想和我订婚。”
秦樊听着沈冕最后一句话笃定的语气,心里难受的酸涩,“不是的,昨天是因为我母亲。”
沈冕脸上出现惶恐的神情。
沈冕真切地关心:“秦夫人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沈冕咬着嘴唇,“是,心理原因么?”
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秦樊从未有意用母亲的事情惩罚沈冕,沈冕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承受了很多不该有的迁怒。
沈冕不害怕指责,连他也觉得,如果不是秦夫人要去福利院看望他,如果不是因为秦夫人特意去给他买东西,那秦夫人就不会被绑架。
连他自己都怪自己,更何况秦樊是秦夫人的儿子,秦樊被迫接受家庭的变化,怎么会不怪他呢?
但是当年秦樊对被沈家与秦父责怪,不被允许进到病房看望秦夫人的沈冕说,做错事的是绑匪和秦父。
沈冕那时候很可怜,秦樊看着瘦小的像是风一吹就倒的少年,想起这应该就是曾经秦母提到过的那个被资助的学生。
和秦母说的不一样,不爱笑也不粘人,总是一个人待在角落。
后来再看到他时,他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像在哪里都格格不入。
从什么时候开始会顺手送他东西已经不记得了,做事很周全的秦樊不论是照顾联姻对象的弟弟,或是照顾生意伙伴家的弟弟都让人挑不出错。
沈冕什么时候开始用那种隐晦的眼神看他?他后知后觉。
秦樊:“现在已经没事了。”
秦樊拉开窗帘,上午明媚的光线照进来。“只是意外。”秦樊回头看沐浴在阳光中,白皙的有些透明的人,“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让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秦樊顿了顿,“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沈冕听到秦夫人没事松了口气,苦笑:“订婚已经结束了,都过去了。”
秦樊看着他用右手手指轻轻盖住戒指,没有摘下来。
“再办一次吧。”秦樊突兀的说,他突然想到母亲的话,自己难道真的是和父亲一样的人吗?
为什么无法对母亲回避的痛苦的映射--沈冕,做出符合母亲希望的决定。
沈冕惊讶的看着他,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柜子里还有备用的干净衣服,沈冕坚持一个人艰难穿好。
走出衣帽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台电动轮椅。
沈冕脸上冰冷的可以做炒酸奶。
“我不坐这个。”沈冕拒绝。
酒店外面那么多人,说不定还有留宿的宾客。
秦樊理解的颔首,沈冕走不了路也不想坐轮椅。
还是熟悉的那个姿势,西装外套裹在脑袋上,沈冕把头埋在秦樊肩窝,鼻尖蹭到不小心被留下的一根兔尾草毛毛。
求饶无果的不堪回忆涌上眼前,沈冕狠狠往下咬了一口,换到托着臀腿的往上一推。
坐专业电梯直达车库,沈冕和秦樊直接回了秦樊的别墅。
丙丙电子眼泪模拟出焦油的味道,哗啦啦的在沈冕脑海里流淌,【终于回来了,想念好日子。】
沈冕被这气味弄得晕车,【怎么突然发现了这个功能,可以换种味道吗?】
丙丙被关闭权限蹲小黑屋,只能无聊的戳自己的系统玩,开发出了自己的新功能,【当然阔以的。】
蜜桔的甜香刺激着嗅觉神经,沈冕愣了下,慢慢放松下来,在车里睡着了。
宝子们对不起,来晚了
七夕的粮太多太好吃,兔叽吃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害羞]
绵绵也度过了很七夕的七夕捏[害羞]
秦樊你敢不敢承认药效不足以控制你一整晚!
嘿嘿嘿[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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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
第19章 chapter 19
秦家的日子宁静如水,慢慢恢复的美术课,规律健康的饮食,只是那些失去的体重还是没有回来。
秦家阿姨再接再厉,沈冕不想吃了只能眼巴巴看着秦樊,被秦家阿姨直呼作弊。
沈冕偶尔会带着自己准备的花,带好口罩去医院看望秦夫人。这么多年来,他都是默默的从未间断。
其实秦夫人偶尔会清醒,不是Ptsd状态下的抗拒,也不是治疗反应中的疏离。
秦夫人偶尔会像曾经一切还没发生时那样,温柔的通透的看着他,有一次沈冕偷偷看她结果被叫住,害怕羞愧的回过头,却发现秦夫人和发病的时候不一样。
曾经沈冕开心过,这不是证明秦夫人恢复正常了么。后来沈冕才发现,这是秦夫人最痛苦的时候,大脑本能的防御卸下,只能直接承受残忍的事实和痛苦。
沈冕还是希望秦夫人可以不要痛苦。不要再付出痛苦的代价变回温柔的秦夫人了。
沈冕身体好了很多,送完花匆匆离开,被正准备查房的梁医生按住。
“你是来看望谁的?登记了么?”梁医生看着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沈冕问。
沈冕抬头看到梁医生,觉得他的面孔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
沈冕慌乱的推开人跑掉了,他被列为诱因之一,是不可以随便出现在这里的。
秦夫人悠悠转醒,看到花瓶里被换好带着露水的花,记忆中恍惚出现抱着花的少年的脸。
护工给病房开窗通风,不确定的回答秦夫人对于花朵的询问,“没看到人,可能是之前来看过你的那个年轻人送的吧。”
秦夫人点点头,手机轻轻震动。沈逸很快回复,揽下了这份功劳。
秦医生回到办公室,整理完今天的病例脑海里又闪现出那双难忘的眼睛,私立医院的电脑配置很高,丝滑的打开了监控录像。
沈冕小跑出医院,坐上出租车。
他戴着戒指,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
安逸的日子很容易让人忽视时间的流逝,沈冕收到简潇的消息:【约翰莫尔初赛的截止时间要到了,要一起去扫描作品吗?】
初赛预选他们只需要提供电子扫描件,正式参加复赛的时候必须提前几周邮寄原件。
沈冕:【好,我先去拿作品。】
秦樊晚饭时间还没回家,被要求固定时间吃饭的沈冕在秦家阿姨监视下一个人吃完了晚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每次餐盘里的饭菜都会比上次多一点,每次吃完都会有微微饱胀的感觉。
沈冕吃完饭,肚子会微微鼓起一些,因为腰很细所以格外明显。
幸好拉上外套拉链就看不出来了。
秦家阿姨看着沈冕半蹲着身体,用鞋带系了一个近乎完全对称的双环结。
“沈先生,您要出门么?”秦家阿姨明知故问。
沈冕点头:“我要回……去一趟沈家。”
沈冕人还没走出别墅区,司机就开着车追上来了。
“沈先生以后要出门随时联系我就可以。”
沈冕沉默的坐上车,司机松了口气给秦总报备。
秦樊捏了下鼻梁,手机屏幕上是家里佣人发来的一条条信息。
才安分几天就又晚上往外跑。难说会不会夜不归宿。
秦樊回忆起沈冕高中时被沈家带出来一起出去玩,其他人都自带了滑雪服,只有沈冕一个人背着书包坐在雪具厅的休息厅。
秦樊从熙攘人群的间隙中看到他曲起膝盖坐在软垫沙发上,练习册搭在膝盖和大腿上,和室外的落雪一样干净又安静。
那段时间秦樊短暂的辅导过沈冕的功课,会做错的题目都是一些浅显的错误,只需要在认真多看一眼就可以避免。
明明可以认真学习,就不要每天出去玩物丧志。
司机发来消息:【沈先生说今晚不回。】
秦樊倒扣手机,把计划推后做的工作拿出来处理。
避开沈家人,沈冕回到他的房间。
把柜子里的作品包好放进书包,画架上那副融合了沈逸风格的作品还保留着他走的时候的样子。
沈逸的威胁如芒在背,沈冕用手指蹭了蹭画上干掉的颜料,不眠不休的完成应该能在明晚之前收尾结束。
电子稿提交的日期就在这周,也只有沈冕敢卡着死线完成。
对于强行催生出的作品,没有太多的热情。但即使是机械般的完成,也颇摄人心魄。
沈冕近乎忘记时间,中途短暂休息两个小时,直到眼睛酸涩,肩膀和手腕也变得僵硬。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沈冕才感觉到全身都疲乏的酸痛。
灌了几口水,被规律饮食养的稍微娇气了的胃发出咕的一声。
沈冕背上书包下楼,沈母坐在沙发上摆弄珠宝,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盘冷掉的糕点。
“回来了也不知道和家里打声招呼。”沈母笃定沈冕有家不回,是在闹别扭。
沈家的佣人早饭的时候就询问过要不要叫沈冕用饭,沈父沈母才知道沈冕晚上默默回来了。
那时沈冕正在休息,佣人见没人回答便习以为常的离开了。
中午沈逸带着朋友要出门聚会,走之前特意叮嘱过不要去打扰沈冕。
以免耽误他完成作品。
沈母没见到人,下午茶的糕点要撤的时候让人留了一碟,摆在那里,不知道给谁留的。
沈冕停住脚步,视线扫过那叠桃花酥,:“你很想让我回来么?”那为什么这些天从未联系过。
沈母放下手里的珠宝,哑口无言。
他们是没能袒护沈冕,但现在的结果难道不好么?沈冕真的反对又怎么会直接住进秦樊那里。
哪个父母不是为孩子好?他们什么时候不让沈冕回家了?
是他自己不回来。
沈冕没听到回答,紧了紧书包带子从沙发后面往外走。
庭院外和昨天来时的场景大不相同,风格各异的几辆跑车,轰着发动机的机车,把道路堆的很拥挤。
沈逸和朋友正靠在车身上聊天,看到沈冕出来,沈逸笑着介绍:“这是我弟沈冕。”
沈逸的朋友大多家室都不如沈家,接触不到更上层的事情,沈逸已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顶层,故而围绕沈逸建立起的小团体,成了沈逸好用的一把刃。
因此也都知道沈逸的养子弟弟抢了沈逸未婚夫的事情,为了讨好沈逸他们同仇敌气,像是自己被抢了老婆。
沈逸拍了拍被他靠坐着的这台迈凯伦。沈冕的手指握在书包带子上,戒指闪闪发光,格外刺眼。
“谁能把那枚戒指摘下来。”沈逸像是公布奖励的圣诞老人,手里的车钥匙被他抛起又接住,“这辆车就送给谁。”
立刻有几个眼馋豪车的二世祖眼睛发光,看沈冕的眼神像是看行走的小绵羊。
更有甚者看着远处的身影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也太简单了吧,看着一只手就能按住了。”
“弄伤了不会哭吧。”
“多玩一会儿,让他跪着给沈哥道歉怎么样?”
“还是x哥会调\教人。”
“啧,跪着……”
沈冕顺着台阶往下走,余辉一点点撒在他脸上,和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
不知道是谁突然站直了身体,安静的空气里传来隐晦的吞咽声。
不禁顺着刚才那几句话联想下去,背对着落日的野狗们神色不加掩饰。
只是帮沈逸教育自家弟弟而已,一点小小的玩笑和惩罚。
已经没有人的视线落在今天一直颇受瞩目的跑车上了。
沈逸今天拿出的玩具每一个都颇具吸引力,让人血液上涌。
沈冕没听到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讨论,清冷的目光没有眷顾任何人,高帮的鞋子裹着骨感的脚踝,上面是两条修长的腿。
沈冕穿过他们,倒像是这帮浑身名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在夹道欢迎。
“完成了?”沈逸迎着沈冕走去,瞥了眼三楼的窗户。
沈冕轻嗤一声。
沈逸对着那张半成品拿起过笔,无从下手。他即相信沈冕的水平,又疯狂嫉妒沈冕竟真能在仅用一天便完成后面的创作。
沈冕错身向前,沈逸扭过头盯着他的背影。
有人脚步微动,被沈逸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游戏要公平,现在是逃跑时间。”沈逸报幕,恶作剧般的说。
沈冕心脏一沉,警觉的环视四周,让人不舒服的目光让他加快了脚步。
但是双腿的速度怎么和车子比,沈冕还未走出别墅区,身后就传来了引擎故意踩的铮铮作响的噪音。
猫捉老鼠一样,陆续又有跑车和机车围上来。
沈冕皱着眉,被坏心加速冲上来又突然急刹在身侧的超跑逼得退后两步。
又被骑着机车开过身旁的扯住书包往旁边带了一下。
书包里有他的参赛作品,沈冕把背后的书包往身后藏得更严。
戏弄的行为很快有人效仿,即便没有真的撞上,被完全无法用人类双腿的速度避开,堵住闪避道路的钢铁野兽迎面冲击,这是相当恶劣的恐吓。
车祸侥幸逃生尚且有几率换上PTSD,更何况一次又一次没有底线的逗弄。
看着沈冕放大的瞳孔和额角留下的汗,驾驶位上的人产生了一种自认为是群狼在捕猎的爽感和享受,在沈冕为了躲避一辆机车不得不后退,慌不择路碰到他的车,因为惯性不得不撑住车头的时候。
猛地按响了喇叭,车子空踩油门,轰轰的巨响和长鸣的笛声让沈冕猛地抬眸。
车内的人按住驾驶人的胳膊:“艹,差不多得了,不是要拿戒指么。”
副驾驶车窗降下来,里面的人清了清嗓子,“喂,你把戒指摘了拿过来。”
沈冕稳住身形,薄唇张合。
两秒之后那人才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什么。
“别做梦了,败类。”
每人扣12分,吊销驾驶证。
秦总你不看好老婆,老婆受伤了全怪你[好运莲莲][好运莲莲]
秦总你有点没边界感了,但看在你只是偷偷进行[眼镜]
绵绵影帝逗狗中[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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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第20章 chapter 20
追击者和猎物的心跳都很快。
气息不稳的说话声,让败类两个字收尾时听起来有种漂浮在空气中的轻蔑感。
即便这帮人家室比不上沈家,但也都算颇有家底,养尊处优。被指着骂的情况屈指可数。
也算是种新奇的体验。和愤怒时的感觉相近,脊椎的麻意一顿一顿地流淌到指尖,血液好像被卡在脖子上,莫名的情绪亟待发泄。
按在喇叭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突然响起的笛鸣唤回了不少人的神志。
“靠。”驾驶位的男人低骂一句,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降了下来。
随着那句并不大声的话落地,男人们仿佛在游戏中获得了阶段性奖励。
一张张车窗匀速降落。
借着黄昏的光线,隐约照见一张张笼罩在黑暗中的脸。
沈冕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半合着掌心,像是对陌生人的发难熟练到快速跳过了质问,惊讶和愤怒。
他往绿化带附近撤了几步,那辆差点擦到他的车像是不满又像是为他指路,骤然打出了两道晃眼的灯柱。
沈冕垂下眼睑,抬起胳膊挡在眼前后又偏过头避开光线。
“咔”
“咔”
“咔”
数道车灯把树上垂下的树叶都照的白亮。
那双低垂着的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另一束打过来的光照亮了。
沈冕眼前的地面上,自己的影子被折射成不同角度深深浅浅的人影。
影多势众,一眼看上去不像是在孤军奋战了。
沈冕适应了几秒强光,抿着唇观察四周。
口袋里的手机一旦拿出来就会被发现,和简潇约了今晚取到画后就一起去扫描,如果自己一直没有回复……
一辆机车打着圈穿梭在超跑之间,似乎想找个满意的位置。
不巧挡住了别人的视线,车刚停下,脚还没从脚踏放下来,后轮就被顶了一下。
“滚一边去。”跑车里的人不满地倒车,看样子是想再来一下。
骑机车的人被后坐力晃了一下,愤怒的攥紧车把回头,“你再说一句试试?”
嘈杂的动静被沈冕留意到。
两个人谁也不让的争执,跑车被掉头硬钢的几百斤重的机车顶碎了一个车灯。
这下两边都真带上了火气,跑车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又瞬间刹车,机车连人带车倒在地上,硬金属挂过柏油路面,甩出一道流畅的拖痕。
两边都还有分寸,只伤车不伤人,威力不详,羞辱性极强。
跑车车主仿佛在学校欺负完同学自觉帅气夺目的问题少年,骄傲地做出抬着下巴看向沈冕。
然后他就看见,机车带着人一路滑向沈冕在的位置。
机车上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往沈冕的方向撞过去,视野中神色淡淡的沈冕逐渐放大,不躲开吗?要碰到了!
除了沈冕所有人的呼吸都错了一瞬。
沈冕没动,那条黑色橡胶混着划痕的痕迹停在他脚下一步远的位置。
沈冕动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睁大眼,看着沈冕向他这边迈步。是要来扶他么?
男人睁大眼睛,胳膊上擦破的地方淌出一些血沫,但他全然不在意。
沈冕越来越近,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背上,随着沈冕行走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行云般的弧线。
然而,沈冕脚步未停,像一只狡黠的小猫,轻快地从身旁溜走了。
只留下飘散开的微弱橘子香。
沈冕借着变故,逐渐加速冲到那个打开的缺口,距离不远处的拐角就是另一幢别墅,他可以过去避一下。
就这样从‘聚光灯’中跑了出来,沈冕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跑起来并不狼狈,长腿上的肌肉发力,他越跑越快。
相对静止的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才吸了一口气,“追啊,一会真跑了。”
也有人犹豫,看着地上的痕迹后怕,“算了吧,我们也不是真的缺那车。”
那辆限量超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苍白的建议很快被引擎的嗡鸣盖住,主驾驶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踩下油门。
车窗飘进来的风似乎比沈冕急促呼吸时脸颊处拂过的风还闷热。
沈冕转过弯,已经看到了那幢别墅的大门。
身后嗡的一声,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急打方向盘。
开足马力赶上来的头车,没能控制好速度,驾驶员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
副驾驶的人惊呼一声,一手握着安全带一手抓住方向盘往另一侧转。
车头几乎蹭到沈冕的双腿。
沈冕把书包甩到身前,同一时间回身向后倒下。画坏了可没有时间再重新绘制了。
“唔啊。”沈冕摔在地上,倒下的时候小腿侧面正压在凸起的花岗岩路缘上。
冷汗从背后渗出,脉冲一样打着寒颤。
法拉利的门向上打开,出来的人急匆匆的走向沈冕。
沈冕坐起身体,忍着痛站起来,手扶住庭院的漆艺护栏。
走过来的男人向着沈冕伸出手,却突然被另一只小麦色皮肤的手挡住。
“好热闹呀。”夏钦不知什么时候从别墅里走出来,瞥了沈冕一眼,“我怎么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赛车场了。”
“别多管闲事。”
夏钦闻言对着沈冕挑眉,“小嫂子,你需要我多管闲事么?”
小嫂子?沈冕意识到他没在开玩笑,苍白着脸点头。
夏钦就算10分心有8分心放在玩乐上,能和秦樊成为多年好友也不是他们这些草包能比的。
夏钦笑不及眼底,“看来小嫂子不想继续和你们玩了。”
夏钦点了沈冕的身份,男人咬咬牙,上车走了。
夏钦看着车开走,面色古怪地打量沈冕,简洁的一身衣服,怀里抱着个黑色的书包,额头被汗水打湿。
没看到沈逸,夏钦忍了几秒,想到自己在小姨家阳台听侄女弹钢琴的时候看到的景象,还是开口敲打,“以前他们没这么针对你吧,都是因为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以后不会连累秦樊给你处理吧。”
夏钦拉了沈冕一下,“安分守己一点。”
沈冕吃力的站着,跟着晃动。“夏先生。”
夏钦本打算晚上和兄弟们去酒吧,现在只能先好人做到底了。
“在这等着。”
不多时,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马路上。
夏钦打开车门,“需要我帮你上车?”
沈冕摇头,“我自己叫车就可以。”
“那我回头怎么跟秦哥交代。”夏钦扯了下嘴角,就算看秦樊的面子上,也不能把受伤的小嫂子扔下不管啊。
沈冕的背包被丢在后座。
他哑然地把重心落在另一只没受伤的腿上,坐上了车。
“去医院。”
夏钦没想到沈冕医院还有认识的人,面对关心着上前询问的护士姐姐,他莫名感受到了一种视线的压力。
沈冕坐上医院的急诊床,裤脚被挽起,胫骨中间偏下的地方已经一片青紫,在瓷白的皮肤上狰狞地肿起一片。
“嘶”沈冕老实回答医生的问题。
医生开好单子递给夏钦,“缴费,然后带人去拍个CT。”
沈冕拿过单子,低头看了一眼,“没事,我来就好。”
秦医生刚处理好上一个病人,闻言走过来,看一眼沈冕又看一眼夏钦,“你现在的腿最好不要动。”
夏钦被那含着谴责的一眼看得很不舒服,冷着脸站在旁边。
“您和患者是什么关系?”秦医生问。
护士姐姐忍不住为坐在病床上,双腿平放着的沈冕说话,“之前患者生病一次也没来管过也就算了,怎么来了医院还态度这么差。”
什么之前生病,他怎么知道。
他和沈冕才见过几次?
这就是管闲事的下场,夏钦看了眼雪白的天花板吊顶,觉得那是6月飞雪的雪花。
小护士震惊,不是吧,这人竟然还翻白眼。
沈冕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抬头看着夏钦,微微弯了下眼睛,“你送我过来已经很感谢了。”
夏钦顿了下,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事,刚刚还一副拒不帮忙的样子,现在竟然有些脸热。
夏钦想沈冕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以至于让他在刚刚忘记他经年累月传播出的劣迹。果然能把他兄弟攥在手里的,也是本事不小。
现在这里就应该是秦樊挨训,他是替兄弟插刀了。
夏钦这才拿出手机给秦樊打电话,在秦医生面前,历史再次重演。
电话没打通。
秦医生笑容更加冰冷,“这里是急诊室,怎么还要等那个不接电话先生过来再治疗吗?”
沈冕摸出手机,迟疑地拨打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沈冕安静的眨眨眼,无端有些可怜。
夏钦想小嫂子也是亲戚,他总不能一走了之。便和护士一起推着沈冕去拍了CT。
秦医生帮沈冕固定伤腿,同时拿出熟悉的病号服,“承重骨骨裂,住院观察一下。”
沈冕乖乖接过衣服,把黑色书包也拿起来放到身旁,被转移到住院部。
沈冕说:“耽误你原本的行程了,接下来我自己就可以,谢谢你,去忙吧。”
夏钦点头,压根没想到沈冕一个人是否需要陪护,给朋友们发了几条信息就转身走了。
心里已经计划好,怎么用这件事揶揄秦樊。
沈冕给正在往他们约定好的咖啡馆前进的简潇发了信息,简潇急地差点让司机超速,马不停蹄的又往医院跑。
护士小姐查房到病房,又看到只有沈冕这里又只有他自己,更是有种无名火。
简潇到的时候,沈冕已经迷迷糊糊半合着眼睛,试图用睡眠战胜隐隐作痛的腿。
简潇轻轻推开门,沉默了几秒才进病房。
沈冕半睡半醒的样子好难看到,他等沈冕自己清醒好了。
这样待着,竟然也不是很无聊。
其实他早就放弃了,沈冕的世界,沈家,而且还有未婚夫什么的,不是他能进去的世界。
简潇看着沈冕病号服下起伏的胸骨,而且沈冕早就……他曾经不小心看过沈冕的绘画日记本,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沈冕如此小心翼翼。
另一边,秦樊终于加班加点的超额完成了很多工作,拿起手机后眉头紧锁。
打给沈冕后没人接听。
从夏钦那里知道后匆匆赶往医院,病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个关系明显不错的声音。
“我,我自己去厕所就行,你扶一下就好。”
“不要,不要用那个壶接。”
“病人还是尽量不要动,我不会偷看的,要不我帮你扶着壶?”
秦樊站在门口,脸色黑沉如铁。
秦啊,来的最晚的你,你还要生气![托腮][托腮]
绵绵:对影成三人,这是我的暗影兵团[加一][加一][加一]
夏钦:一年一次好人好事,一次性达标三年份[抱拳]
简潇:我会伺候人[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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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 20
第21章 chapter 21 (9.5更)
打闹声和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交杂在一起,可以见得是怎样一副温馨的画面。
沈冕急促,无奈却很放松的声音,简直像是在撒娇。
那种愉悦的声音和相处,让秦樊感到陌生。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病房门牌号,医院的消毒水味让他额角直跳。
门都不锁。
门内的两人被骤然响起的开门声吓了一跳。
被子猛的盖回沈冕的身上。
简潇松开抓着被子的手。目光里是神色紧张的沈冕。
他本能般快速转身,挡在沈冕的面前问:“你是谁?”
来人不是医生,简潇神色警惕。那是面对高大的雄性同类时,本能的警觉。
男人穿着看不出牌子的西装,看着很有气势。简潇:“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么?”
秦樊没有歉意的说:“抱歉,没想到还有别人。”
沈冕从简潇身后探出头来,随即眼神一亮。
秦樊把目光落在沈冕脸上,忽视站在面前的简潇,仿佛他才是与沈冕更熟稔的人。
他走到病床旁。看到了带着夹板露在外面的小腿,秦樊脸色难看。
深邃的眼睛盯着伤痕累累的腿。如果每次放他出门都是这个结果,那不如不要出门好了。
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感到诧异。他在三个人的视线中伸出手,轻轻握住沈冕的裸露的脚踝,病房里充斥着风雨欲来的氛围,“怎么弄的?”
沈冕瞳孔颤动,嘴唇嗫嚅下又看向简潇。
秦樊自然而然做出打破界限的亲密动作。宛若宣誓主权。
简潇缩了缩手,手指僵硬的捏着。面前两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氛围让他被排除在外。
他想自己知道这人是谁了。
脚踝上的禁锢和热意转移了落在伤腿上的注意力,温热的肌肤相亲比痛意更让他神经跳动。“不小心摔倒。”
秦樊收回手。敏锐的察觉到沈冕的避而不谈。
沈冕攥紧盖到腰腹的白色棉被,他见识过沈逸颠倒黑白的厉害。如实相告也会变成恶意的诬陷与挑衅,演变成自作自受的警告。
沈冕微微抬了下那条受伤的腿。避重就轻的只描述结果。
但简潇很明显不想看他不清不楚的受伤,拆台道,“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他不明白沈冕为什么要替加害者遮掩。
秦樊看着不愿向他寻求庇护的爱人。心脏像被有丢进两颗没熟透的酸涩梅子。是觉得自己帮不了他吗?还是觉得他会庇护别人。即使自己已经是他的未婚夫了,但仍然不愿意信任自己吗。
是因为曾经让沈冕认错,所以失去了沈冕的信任么?
已经决定查清楚,从夏钦再到让沈冕受伤的罪魁祸首。
这一次是断腿,那下一次呢?谁能眼睁睁看着家里的人受伤而不生气呢?秦樊压抑着怒气不想让自己的怒火蔓延到病人身上,于是回头对简潇问:“你是。”
仿佛主场转换,两个风格各异的男人在病房中对峙着。
秦樊的目光带着久居高位的压力,视线轻轻的划过简潇的脸,以及他垂在身侧的手和塑料壶。
沈冕及时为两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简潇。”他该怎么介绍秦樊?沈冕顿了下。
秦樊微微挑起眉像是有些惊讶,“刚认识的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沈冕睁大了眼睛,想不起自己和秦樊什么时候有提到过对方的朋友,两个人曾经交集有限,谈论的更多都是场面话,现在更是交深言浅,深度交流的次数比深度交谈多很多。
秦淮又对沈冕说:“上次订婚匆忙,下次可以把你的朋友都邀请上。”
简潇放下手中的壶。发现沈冕正盯着秦樊的侧脸出神。简潇手指划过裤子的缝线,背上自己的背包,对两人说:“预约的扫描店快到时间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我们俩的作品。”
沈冕感激的道谢,简潇走到床头,拿起沈冕的背包,从背包里拿出包好的画。
沈冕松了口气,差点就摔坏了。
秦樊冷不丁道:“为了不摔坏画,所以摔断了腿吗?”
拿着画的简潇闻言也是猛地抬眼看向沈冕,显然也是不赞成沈冕这个危险的行为,但现在很显然轮不到他来说些什么。
沈冕被两道颇具压力的视线盯着,试探的看着秦樊又看看简潇。
不想此时给沈冕做后盾,简潇拿上包走了。
哑口无言的沈冕也很可爱,他也觉得沈冕有时候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现在有人强硬的管教可能也是件好事,而且沈冕绘画日记里画出的剪影……与秦凡相似的侧脸,他希望沈冕是得偿所愿。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
秦樊无奈地看着沈冕,像是抚摸缩起头来的鸵鸟一样,伸手按了下沈冕的后脖颈,放在身边一点一点教吧。
“不是要上厕所吗?”秦樊掀开被子的动作又快又熟练,完全没给沈冕阻止的机会。
要住几天院还没换病号服的沈冕试探地说:“只是骨裂,问题不大。应该明天就能出院。”
秦樊语气不明重复:“问题不大。”
视线居高临下的扫过,两天前完好无损,最多只是肌肉酸痛被他轻轻抚摸过的小腿,但如今青紫肿胀伤痕累累。
沈冕像要被打手板的小朋友,只想忙不迭的藏起伤处。然而他刚缩了两下腿。秦樊掀开被子后压在他胯骨上的手就微微用力,“别动。”
不要再受伤了。秦樊低头看着毛茸茸的发顶,想到沈冕被拿走的背包,秦凡眯了眯眼。之前离开家也是和这个‘朋友’约好了?
清瘦的胯骨手感令人心烦,秦樊抬起手指勾住沈敏的裤腰。也许是因为伤腿不方便,沈冕只换了上半身的病号服,伤腿的裤腿被剪开,就这样还穿在身上。
沈冕感觉有丝丝凉意拂过下腹部的皮肤。
“等,等一下。”和之前与简潇的玩闹不同,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真切的慌乱。
这段时间和秦樊的亲密接触已经是孤零零的沈冕这么多年来与人接触最多的时候了。但沈冕永远都像第一次与人跨越社交距离那样,手足无措。
尤其是不带情.色的接触。明明只是为了帮忙,他就红着脸,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秦樊欣赏片刻。
之后松开手指,裤腰弹在胯骨上清脆的嘣的一声。
“咔哒”门锁了。
“没人会看到了。”秦樊伸手去拿那个壶。
沈冕阻止,“我去洗手间就好。”
秦樊严肃驳回:“你现在是病人,要遵循医嘱。”生病的后果早应该在受伤前就有所预料。
请求被驳回,沈冕红着脸看起来很可怜。
“还是说你想让你朋友来帮忙。”简潇是坐着秦樊司机的车走的。毕竟简潇是在帮沈冕办事,秦樊安排司机送他也很正常虽然。
沈冕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担心会有味道,尽管肌肤相亲,但如今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秦樊挑眉。他对沈冕的身体比沈冕对自己的身体还要熟悉。也比沈冕更珍惜。排泄这种事以前没见过,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秦樊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不显分毫。
为了给沈冕长点教训,秦樊拿起沈冕还没来得及换上的病号服裤子扔到沈冕大腿上,说:“看来还不是很急。”
五指微微叉开按在沈冕小腹肚脐下几厘米的位置,沈冕的肚腹抽动一下,吸了一口气。想伸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看到沈冕严防死守,秦樊莫名其妙消了些火气。
他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所以一手揽过沈冕后背,另一只手小心的避让着沈冕受伤的腿,把人抱起来走到厕所。
秦樊让沈冕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还能用的那条腿勉强撑在地上,受伤的腿被手掌从底部拖起,折成一个直角,悬在空中。
摇摇欲坠只能靠向身后,沈冕手臂向后,用手扶住秦樊坚硬有力的小臂。
那只胳膊被沈冕扶住,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动作,单手解开了沈冕的扣子。
随即动作熟练的用虎口卡住边缘向下拉。
沈冕看到对面镜子里的自己,羞耻的看不得,躲避地钻进身后人的怀里。比他高出一截的男人正神色温和的低头垂眼。
他甚至没办法叫秦樊放开他离开,如果不想摔倒的话,就只能用这个别扭的姿势。
“要我帮你拿吗?”秦樊握着沈冕伤腿大腿的手捏了一下。
沈冕掩饰般的弯着腰,高度刚好够秦樊的下巴卡在他的头顶。
沈冕感觉听到了微不可闻的轻笑。他仰起脖子,看向镜子。
看到秦樊的眼神正正好好落在下面。
被人盯着怎么可能顺利?
沈冕气鼓鼓的闭上眼睛。对突然扶在他手背上多出来的那只手置之不理。
那只手毫不见外的撵了几下。
沈冕闷哼一声,终于向后靠去。
酸胀的小腹抽动一下,声音不大的水流声响起。
宝宝们,我终于不轮空了
接下来几天进行短小的日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今晚还有6号的一更[害羞][害羞]
很多天之后简潇把准备好的订婚礼物放到柜子深处[心碎][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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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1 (9.5更)
第22章 chapter 22 (9.7更)
沈冕眼睛一直闭着。
……
扣子被不紧不慢的扣好。
洗手的时候沈冕的手指被另一双更宽大的手包裹着搓洗,指尖到指缝都均匀的涂上洗手液。
手指在泡沫里纠缠,细密的痒连着心脏。
沈冕没有看到,镜子里秦樊带着笑意,视线巡视领地般落在他颤抖的眼睫上。
带着逃避到底的决心,沈冕被秦樊搬运回病床上。
被脱了裤子换上病号裤,沈冕闭着眼cos木头,秦樊的手像是带火星的木炭,撩过的地方让木头产生引火烧身的危机感。
越是这样,沈冕越不想面对现实。
第一次真切的后悔让腿受伤。
秦樊体验了一把从没玩过的玩偶换装游戏,又给玩偶沈冕盖好被子。
不多时,沈冕睡着了。
前一夜几乎没睡,入睡后放松的睡得很沉。
秦樊打开病房门,敲门的护士看到秦樊的示意小声的说:“病房不可以随便锁门。”
身后的小护士叽叽喳喳,隐约听到几句不接电话先生,三个不多见的帅哥,轮流看护一个生病漂亮男人的话。
小护士带着秦樊来到医生办公室。
敲门两下。“梁医生,这就是不接……咳这就是沈冕患者的陪护--秦医生。”
梁医生礼貌的微笑着,示意秦樊坐在对面。
秦樊看着梁医生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胸牌上的名字,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梁医生拿出沈冕拍好的CT放在光屏上。
指着沈冕的腿骨说:“短时间内二次骨裂,幸好没有发展成完全性骨折。”
秦樊问:“二次骨裂?”
梁医生指了下光片上本该愈合的几道痕迹,“看愈合程度,不会超过一个月。”
“患者之前有没有受过撞击或者摔倒?”
秦樊猛地脸色一变,他想起沈冕为了叫住他从楼上跳下来,时间也刚好对得上。
那天的日期他记得很清楚,秦樊几乎是用确定的语气给出一个时间。
梁医生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的值班记录,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那天沈冕确实来医院了,身上大大小小难以言说的伤口,差点让他们协助报.警。
但是他来医院看病不是治腿。
秦樊看似冷静地说:“所以沈冕顶着骨裂的腿,让它自动愈合,是吗?”那之后还在自己面前跑来跑去,带着伤和室友打架。
再之后呢,秦樊想起自己曾经握着那条腿,弯折到一个极为柔韧的弧度。
沈冕当时是什么表情,痛苦?因为腿很痛么。甚至还用那条腿跪在坚硬的浴缸里。
梁医生还在继续说:“感染的几率也会增加。”
秦樊想,发烧是不是也是腿伤感染的原因,之后,又被何天和那个畜生欺负。
“胫骨本身供血差,愈合慢。这次必然会延迟愈合,愈合停滞的风险也很高。”
“后遗症先不提,承重骨一定要绝对制动,以免造成畸形愈合。”
秦樊:“后遗症是什么?”沈冕还很年轻。
梁医生:“慢性疼痛,骨骼强度下降,再次受伤的风险也会变高……年纪大了也可能会有风湿类的骨科慢性病。”
秦樊盯着光屏上,浅色骨头上深灰色的几道细缝,并不明显的骨裂痕迹像一根针扎在秦凡的心里。
梁医生揉揉眉心,医者仁心的说:“不要因为年龄小就不重视,保守治疗也要在医生的指导下。”
梁医生关掉光屏。出于对沈冕的印象深刻,又判断出沈冕之前完全没有治疗过腿。他思忖后问道:“xxxx,这个电话是你的吧?”
秦樊点头。
梁医生说:“这电话平时是不开机吗?患者上次来医院就没打通。”
秦樊心里还想着那些没出现的,很久之后才有几率出现的后遗症。
沉默一下说:“是我的错。”
梁医生挑眉,回忆着沈冕急救那天的病例,隐晦的提醒,“从上次病例来看,患者身体的不健康并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如果有需要报.警处理可以来我这里提取病例。”
秦樊接过CT片子,从梁医生那里得知沈冕上次过来就是掉下楼的那天,但他为什么没有看腿上的伤?那天,他身上应该还带着那些自己留下的痕迹,医生看到的应该就是那些。至于长期的身体不健康状态……
秦樊把要查的事情加上沈冕这些年的病例,又疑惑的想,沈家每年都会请专业进行健康管理,怎么还会造成沈冕身体不好。
第二天沈冕被准时叫醒吃早餐。
秦家阿姨做好的骨头全席位,被妥善包装,热气腾腾地带到医院投喂。
沈冕被迫多吃了点。他对吃东西没有太大的喜好,更多是用来维持生命机能,因此他更喜欢享受舒适睡眠,而不是被残忍的叫起来吃早餐。
观察24h以后,身体没有太大问题就可以出院回家。
沈冕坐着医院的轮椅,被抱上车。
秦樊冷着脸比昨天还严格,沈冕不仅有些担心自己接下俩该如何行走?医院的轮椅归还了,接下来不会要做什么都要依靠秦樊吧?
秦樊似有察觉沈冕的想法,沈冕犹豫的看着那台轮椅,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的需求。
等车开回秦家,沈冕便看到了一个在酒店见过的熟悉的高级轮椅。
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个轮椅拿回过来的,未卜先知吗?
秦樊咳了一声,没有解释这台轮椅为什么一直放在家里。
把沈冕抱到轮椅上,那天因为沈冕的自尊心没能使用的轮椅,终于有了一个专业正经的用途。
沈冕行动不便,接下来只能在家学习玩耍,很少出门。
除了美术老师。秦樊还为他找了补习文化课的老师。
时间排的很充实。
这天沈冕吃完午饭溜达到冰箱。
他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不长时间走路就不用坐轮椅,只是稍微要注意一点,腿不能太受力。所以会显得稍微有些跛脚。
冰箱里放着阿姨买回来的桃子,沈冕看了一会,思考了后拿了几个去厨房。
秦樊晚上回到家,看到餐桌上放着杯新鲜的桃子茶,散发着淡淡的清甜。
沈冕坐在餐桌对面,望着秦樊问,“你不喝吗?”
秦樊沉默的直视他,走上前把沈冕小臂的袖子拉开。
果然小臂内侧的皮肤已经有几块儿明显过敏的红色疹子。
想到今天调查到的部分病例。
那些每年都会购买的氯雷他定。
明知道自己会过敏,为什么还要去碰?
为什么会吃那么多的过敏药?
“我不喜欢桃子。”秦樊说。“下次不要再做了。”
骗子,沈冕想。
明明就很喜欢。就因为他会过敏,所以都说不喜欢。
冰箱里再也不会有桃子了。
秦总开始心疼吧[摆手]
沈冕:骨科看病太贵了,感觉和拉伤差不多嘛
宝宝们!!我把封面和文案换啦!
封面没画好,之后再重新画一下,先用这个昨天做的字封,米娜桑觉得好看么?放了很多阴湿的小字嘻嘻,本来打算放到人设卡让宝子们康康哪个好,结果因为含有文字被咔了无法展示,所以就直接换上啦[垂耳兔头]
文案换了更详细的版本,有没有好看一些捏?(纠结,两个版本兔叽都很喜欢,宝子们更喜欢哪一版呢?)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心碎]夭寿了,前面有把医生的姓打错了,待我慢慢改过![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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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9.7更)
第23章 chapter 23 (9.8更)
果汁一直放到用餐结束。
沈冕的视线飘来飘去,终于看到秦樊端起杯子……把果汁放进了冰箱里。
沈冕:“放久就不新鲜了。”
秦樊:“会过敏。”
沈冕想又不是自己喝,秦樊怎么会过敏,这次他很小心,轻微的反应甚至不用吃过敏药。
看到沈冕扶着餐桌站起,正谨慎地移动身体的重心,秦樊关好冰箱问,“今天站了多久?”
被要求一天站立不能超过30分钟的沈冕:“29分钟?”
秦樊不置可否,语气不带一丝威胁告知说:“你知道疗养院里怎么对待不遵守医嘱的病人么?”
沈冕不想知道。
扶在桌子上的手腕被拉起,沈冕失去平衡,另一只手短暂的按在身前紧实的胸膛上,很快也被拉起。
两只手被圈住手腕扣在一起,不多时便会留下泛红的指印。
秦樊:“就像这样,强.制性的限制活动范围。”
“你……”沈冕抬头,肩膀顶着秦樊维持姿势。
“腿也要绑上。”秦樊闻到沈冕身上还带着桃子味,“上厕所也需要有人来帮…”
“唔”,沈冕抽不出手,抬眼斜睨,呼吸突然被打断。
秦樊低着头,身体力行解释为什么‘会过敏’。
等被放进轮椅,沈冕嘴唇还麻麻的,像是压住太久的血液重新流通,唇也被血色染得更红。
骨头养护的很好,但没有痛感和不适的后果就是沈冕觉得自己是健康人被迫画地为牢。
沈冕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自己在家的时候就可以重新获得身体的支配权。
然而第二天。
冰箱里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沈冕吃完早饭,想拒绝被打包带走:“病人不用上班。”
秦樊推着他的轮椅,轮椅袋子里放着沈冕的书和小画板,“我想看着你。”
总觉得一眼看不住就要受伤,放在家里都把自己弄到泛红的过敏,“一直待在家里也会无聊。”
沈冕:把监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秦樊的办公室在顶楼,外面是总助办公室和秘书们的办公区。
沈冕被一路注视着推进电梯,他还是第一次来秦樊的公司,不知想到什么,沈冕看着电梯轿厢玻璃上秦樊的倒影,轻轻笑了下。
办公室很宽敞,配备的休息是也堪比一套小三居。
休息室的门用了可调节的双向玻璃,房间内外都有开关。
通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工作时的秦总,沈冕从轮椅袋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速写本。
把‘绘画日记’翻到新的一页,沈冕的笔触不再是熟练的有技巧的,而是幼稚但生动,偏偏是这种孩子般的画作,勾勒出的画面透露着画手直白的心情和触碰心灵般的氛围感。
‘绘画日记’并不厚,最近使用掉的页数已经占了画过页数的一半还多。
沈冕画好认真工作的秦樊小人。收起笔之前又给秦樊点上了一颗并不存在的泪痣。
把本子收好后,沈冕无聊的在休息室闲逛。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连秦总几乎不会使用的厨房,也定期换新填满食物。
沈冕打开冰箱,淡淡地桃子味,看起来常驻选手桃子被迅速地全部处理干净了。
想到昨天晚上,‘桃子汁’顺着秦樊高耸的鼻梁滴到菱形的下唇上,沈冕想帮他擦干净,却被秦樊的鼻尖激的合拢双腿。
秦樊这时候又想起过敏的事情,对身上满是甜橘味沐浴露香味的沈冕仔细观察,问沈冕是不是因为沾到了桃子汁才发红的,有点肿了,需不需要吃抗过敏药。
沈冕神色恍惚的摇头。
秦樊这才放过他,问,“以后都要避免吃过敏药?”
沈冕点点头。
想到这里,沈冕冷哼一声,对这种达成目的的手段感到不齿,啪的一声关掉了秦樊看向自己这边的单向玻璃。
不一会,目不斜视的秦总就一边敲门一边问:“中午要吃什么?送上来在休息室吃么?”
打开门看到沈冕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前看书,秦樊不解的重新打开门的可视开关。
沈冕把书页里的手机盖住,手机屏幕上还放着他和苦浩的聊天页面,苦浩的信息一条条弹出来,再往上是沈冕发出的一条条苦浩他们收集很久没找到的证据以及几乎像是量身定做,步步为营的指导。
苦浩看着橘子头像又一次变灰,心中百感交集。
沈冕合上书,把手机抽出来切回号码。
“中午去食堂吃吧。”沈冕和丙丙确认过,那个背刺他的室友,冠冕堂皇地进了秦氏实习。
丙丙:【宿主,赵双他为什么不怕你揭穿他呢?】
借着受害者的名头拿到秦氏的实习资格,不怕沈冕戳穿他的谎言么?
沈冕看着窗外行色匆匆,努力工作的人们,想进秦氏的人无一不是自身就相当出色,赵双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进这幢大楼的呢?
惶恐,忐忑。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庆幸,开始觉得这个机会是所谓的封口费,开始心安理得么?最后变得麻木,只要没有被发现真相就可以享受这一切。
对,就像之前一样,那些沈逸的钱一开始很烫手,但是当他把钱换成了那些从来没购置过的商品,他就开始贪恋享受起来。
沈冕在脑海里淡淡地说:【怕啊,怕的要死吧。】
只是比起恐惧更贪婪。
中午的时候,沈冕把轮椅留在休息室,有些跛脚的走了出来。
正巧碰到总助带着跨国的紧急会议通知匆匆赶来,他们开会的时间并不完全固定,紧急会议更是无法确定时间。
这次估计就要占用中午休息的时间了,索性秦氏的午休时间有3个小时,中午加班也可以算加班费。
总助站在办公桌前和秦总汇报着具体情况,和扶着墙慢吞吞,走路不稳的沈冕对视一眼。
哇偶。总助推了下眼镜,沈冕身后的门平常都是开着单向模式的,这次也打开了双向模式,可以从办公室看到休息室的情况。哇偶。
总助强大的大脑让他一边语速不减汇报工作,一边脑补一场该删掉的场景。
沈冕看着秦樊皱起来的眉头,善解人意地说:“我自己去食堂就好。”还有赵双等着他呢。
秦樊有些后悔答应沈冕去食堂吃饭,“吃完就回来。”
总助笑着推荐,“食堂的清蒸鱼很好吃。”
沈冕拒绝秦樊让秘书带着他去的安排,溜达到食堂打好菜。
清蒸鱼肉瓣分明,沈冕端着盘子找了个面对着食堂入口的位置,守株待兔。
赵双和几个同事一起来食堂,其中两个是已经在秦氏供职的老员工,还有一个是和他一样的实习生。
实习生不知从哪得知和自己同样实习的赵双是关系户,便一直小心翼翼的奉承着。
赵双站在几个同事之间,竟然隐隐有种以他为中心的感觉。
他脸上还挂着自得的笑意,穿着风格和周围人很像,已然融入其中。
但是在看到沈冕有些惊讶的脸后,那笑容就像干裂粉碎开的石膏像,凝固在脸上。
赵双反射般想低下头,但最终只是挪开视线,脖子也僵硬着不肯低下。
同事拍了下赵双的肩膀,他手上端着的汤碗跟着一抖,差点撒出来。
“没事吧。”另一个实习生急忙拿出纸巾递给赵双。
几人落座在与沈冕隔着一条过道的前一套桌椅。
“小赵啊,再过一个月实习就结束了吧”背对着沈冕的男人说。
“小赵还没毕业呢,还要回学校吧。”
赵双点头,视线落在往日喜欢的菜色上,一点胃口也没有,“嗯。”在秦氏工作像是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再回到学校。
实习生咽下一口饭,“赵哥好厉害,还没毕业就能拿到实习机会。”
往日顺耳的话,现在听着很像讽刺。
赵双从对面两个同事中间的缝隙看过去,沈冕正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片鱼肉,白色的花瓣形鱼肉在消失在唇齿间,空间仿佛突然被拉近,被吃下去的仿佛变成了刻着英文字母的药片。
赵双回过神,自己还好好坐在座位上,沈冕也依旧安静地吃着饭。
同事说:“赵双,你的伤好的都看不出来啦。”
“是啊,刚来实习的时候吓了我们一跳,差点以为秦氏压榨生病员工。”
“毕竟还包着网帽啊,看着好严重,听说打你的同学是被退学了么?”
“要我说,退学都算轻的。”
“毕竟是在学校里不想闹大吧,不然也算刑事案件了。”
“是啊,幸好退学了,不然实习结束还要和那种暴力犯住一起。”
“怪吓人的,要朝夕相处就更反胃了。”
“恶有恶报,被退学了以后说不定有案底了。”话音刚落,视线中沈冕放下了筷子。
“小赵都进了秦氏,天上地下,估计也不会再碰上了。”
赵双这些天接受了很多关心,但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叫他宛若踩在万米悬崖上,恶有恶报几个字轻飘飘砸进耳朵,他听见自己惯常的应和,“嗯。”
同事们还在大快朵颐,一边谴责那个言语中和他们划分开等级的人,一边看在赵双背后不确切的秦氏背景护着赵双。
赵双咽下一口汤,都觉得卡在嗓子中,有些刺痛。
他们口中再也不会碰面的人,就稳稳的坐在身后,明显也听到了他们尖酸的抨击,脸上流露出一种局促,愤怒的难受神情。
迫于每天被监控体重的压力,沈冕吃不下后,仍强塞了两口。
他和秦樊之间缺了很多应该有的谈话和交流,很多问题还没有解决,也许就像去不掉的伤疤一样留在那里。
食堂的饭香让赵双作呕。
精神紧张的他祈求沈冕不要有任何动作。
沈冕端起餐具,站起来的时候看到赵双跟着往后晃了下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沈冕会来揭穿他么?在这里把他做的一切公之于众,沈冕没有证据!会有人相信他么?不对不对,沈冕能进秦氏一定是秦总带进来的,会有人相信他的!
幸运的是沈冕没有走过来,一定是因为沈冕自己的情况也很复杂,不想节外生枝吧,如果他好好的道歉……
沈冕从来没有看不起他,沈冕会理解他的。
“你们先吃,我有点事要先去处理一下。”赵双扔下同事,匆匆跟上沈冕。
实习生盯着两人相继离开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新奇的光。
“沈…沈冕。”赵双看四周无人,跑近了才小声叫道,“等一下!”
DDL我恨
今晚奋战中,可恶啊可恶[心碎]
绵绵:好忙的,满打满算还是高三学子(复读版)[眼镜]
绵绵汁桃子汁什么汁秦樊你都别想喝了![无奈]
秦总你怎么?绵绵伤还没好呢![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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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 (9.8更)
第24章 chapter 24 (9.9更)
沈冕不为所动避开他的触碰,赵双抿着唇流汗,沈冕身上熟悉的橘子味让他的心砰砰跳着。
赵双给出筹码:“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有人威胁我这么做的。”
沈冕拉开距离,对他口中的人没什么反应:“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现在应该也不算同学了。”沈冕说,“我已经退学了。”
赵双被沈冕冷漠的一面刺了一下,吃下药的人仿佛是他自己,遗忘了自己做过的恶事,带上温和的面具就真的是受害者了。
赵双小声说:“他们说的那些……”
沈冕打断他:“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两个人对峙般的冷硬氛围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赵双后背被冷汗浸湿,祈求的看向沈冕:“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沈冕也不想站在这里,被周围的视线打量。
其实早在秦樊推着他进公司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了,只是碍于秦总威严,没人敢拍照,只能私下偷偷八卦。
陆陆续续也有人认出他。
沈冕叹了口气,“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赵双脸色一白,“换个地方说吧。”
这幅纠缠的样子让沈冕感觉像是沾到一块被狗嚼过的口香糖,他举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和赵双一起走进了消防通道。
两个人往下走了一层,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站定,走廊里很安静,食堂嘈杂的声音小到微不可闻。
头顶的安全通道门又默默开合了一下,然而两个人谁都没有回头看。
沈冕转过身,身体站在靠近楼梯扶手的一侧,手握着扶手让重心落在另一条腿上。
“你……”沈冕刚准备说话,站在一步远位置的赵双用一种腿被齐膝斩断的跌落速度从视线中消失。
‘砰’的一声,赵双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那声音听得人牙酸。
“求你放过我。”赵双神经质般的抬起头,眼底带着歇斯底里。
“我知道错了,求你。”赵双抬起头,手指死死扣进大腿上的肉。
原来仰视沈冕是这种感觉。
沈冕向下看的时候,眼睑也微微垂下,黑色的瞳仁像是没有光照进去,黑黝黝的俯视着。
下颌线到眉骨,优越的骨相在这种角度也毫无死角的凹出一个完美的折叠度。
如果不是场景不合适,赵双也会觉得沈冕这样子看起来有种难以拿捏的傲,帅的人眼前一亮。
沈冕冰冷地开口,尽管用手支撑着身体,背脊也挺的很直,就像那天在校领导面前分毫不退时一样。
“你真的很容易冲动。”沈冕声音也冷冷的,“因为在冲动的时候做出的决定一直没让你得到教训,所以一直放任自己。”
“我为什么要为你的冲动买单?”沈冕想,冲动的去找沈逸,冲动的下.药,冲动的下跪。其实都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就连认错也是。
赵双哑口无言的张着嘴,还算秀气的长相带着可怜可怖的神色,干巴巴的重复,“求,求求你,你那么好,你会理解我的,你要理解我啊,求你了,沈冕你一直以来不都是很好么,你忘记我一开始帮过你啊。”
“你不是说谢谢,要感谢我么?那个时候,他们针对你,你忘记了么?”
“你放过我吧,就当做感谢了好么?行不行?我,你,你还有沈家,你还有秦总,我什么都没有,我才是地下,你是天上,我得到的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啊!”
沈冕皱着眉想后退。
赵双眼睛流出泪水,把他落到鬓角旁的头发沾湿到脸颊上,狼狈地用指尖扣着裤子,‘滋啦滋啦’。
赵双哭出声音,他诡异的觉得和沈冕待在一起才能有种安全感,因此及时沈冕不同意他的请求,也不原谅他,他也不想让沈冕离开。
时间如果停留在这一刻,那沈冕就永远不会说出事情真相。
楼梯上蹲着的实习生也大张着嘴,手里的手机正对着楼下的两人。他吞了口口水,有些兴奋的盯着楼下两人。
赵双仍然跪在地上,双手往前爬了一步,去够沈冕的裤脚。
沈冕:“退学不会让人生完蛋,进了秦氏也不代表一飞冲天。但一直走捷径会付出代价。”直到有一天没办法承受。
沈冕看着赵双耸着肩膀,失仪地弯下腰。
下跪是没用的,古代展示尊卑的礼仪什么时候成了威胁别人妥协的方法了?
沈冕轻轻眨了下眼睛,他曾亲身验证过,下跪,没用。
实习生一边继续拍着,一边把赵双下跪的截图用小号发在工作群里,【这是x组的人么,这是打起来了?】
照片里赵双卑微的匍匐着,沈冕站立着侧对镜头只露出一个冷淡的侧脸。
群里正在摸鱼的立刻开始吃瓜,没摸鱼的也闻风赶来,传闻中的关系户怎么在秦总带来的帅哥面前……
实习生看着群里热闹起来,像快要发财的狗仔一样兴奋,不论是赵双还是沈冕谁能胜利,他手里的视频都可以做一次前门砖。
机会就是要自己把握住的,没道理赵双这种草包都可以的事情他不可以。
照片飞快的传出了群,特意被总助交代过的一位秘书,急匆匆带着照片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如果是换成那位资历较深的秘书,她一定不会闯到会议室打扰秦总开会。
但总助特地把看顾沈冕的事情交给一位刚来没多久的秘书,看中的就是小秘书的听话。
小秘书带着照片小跑到总助和秦总旁边。
另一边,沈冕不愿再浪费时间停留,他言尽于此,扶着扶手打算回秦樊的办公室。
赵双不再流泪了,他抓住沈冕的裤脚,头低下抵在自己的小臂上,“别走。”
他真的很害怕沈冕走后,一切都会变。
他的双手刚刚用力过多,现在有些不听使唤,沈冕的裤脚轻易的从指尖划走。
赵双踮起脚,从地上爬起,阴森委屈地冲向沈冕,抓住沈冕的衣服不放手。
沈冕想拉开他,“放开我。”
赵双挣扎间一脚踩空,拉着沈冕往楼梯下倒。
实习生看着手机屏住了呼吸。
沈冕的手紧紧抓着扶手,胳膊被猛地扯到发痛。
几乎是一瞬间,赵双手上脱力,背对着楼下倾倒,整个人歪倒撞在墙壁上,又失去重心滑倒。
沈冕被他反手甩开,以抓着扶手的手为圆点荡了一下,脑袋撞到栏杆,跌坐在楼梯上。
赵双咕噜噜的摔下楼,沉闷的碰撞声结束后,赵双真个人都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沈冕松开胳膊,头闷痛不已,模糊的视线中,赵双身后的消防通道门突然打开。
秦樊一眼看到坐在楼梯上面,面无表情略显迷茫无辜的沈冕,然后才看到眼前伤口已经在往外流血,手臂也明显不太正常弯折的赵双。
他沉着脸,安排人紧急处理,叫120送赵双去医院。
秦樊认出失去意识的人就是照片上对着沈冕下跪的人,也是当初被沈冕打破头的室友。
“为什么打人?”秦樊问。
沈冕晕晕的没有回答。
失望。
本性复发?不可教?
秦樊看到照片时担心的事都发生了,上次尚且可以看做学生斗殴的轻伤,这次人都已经意识不清,万一赵双真的伤到无法挽回。
沈冕用自己去赔吗?
沈冕站不起来,他想他也需要治疗,说不定腿也受伤了,需要秦樊送他去看医生。
但是他坐在那里,下面是神色紧张的总助,秘书和医疗人员,秦樊安排着后续处理工作,没再看沈冕一眼。
沈冕只能把额头抵在冰凉的栏杆上,冰的他清醒了一点。
救护车上传来消息,赵双恢复了意识,正配合医生进行检查。
秦樊松了口气,但还是恨其不争。几步上前走到沈冕面前,微微俯视着沈冕,“跟上。”
沈冕这次是真的很想念轮椅,然而只是慢慢地跟在秦樊身后。
从楼梯间出来走进电梯,电梯迅速地降到地库。
沈冕靠着轿厢,像早上一样从墙壁的反射上看秦樊,模糊的影子都透着低气压。
沈冕组织好语言,想开口解释。
电梯门滴的一声打开,门上映着的倒影消失不见。
秦樊抓着沈冕的衣服领子,带着他走出电梯,沈冕被惊鸿一瞥的眼神惊到,内心慌张的迈着脚步跟着秦樊。
幸好只有十几步的距离,秦樊打开车后座的车门,把沈冕推进去,甩上车门。
沈冕:……
秦樊不明白为什么沈冕总是这样?做很出格的事情,不计后果。为什么要对别人赶尽杀绝,真的想背上刑事案件吗?
今天的霸凌和之前的故意伤害,到底有多大的矛盾吗,不能让他帮忙解决么?看到赵双有什么不满都可以,但沈冕总是选择最错误的做法。
沈冕和丙丙说自己看到的【赵双后面撞到墙稳住了,但还是放任自己摔下去了。】
丙丙气愤,宁愿受不知晓程度的伤也要碰瓷沈冕,冲动但是效果惊人。
回来的时候没带轮椅,秦樊没有在像之前一样托抱起沈冕,而是抬着他的腰,把人困着腰,像搬东西一样夹在小臂和腰胯之间。
沈冕头朝下,双脚也悬空,整个人对折般被带回卧室。
人被揽着腰扔在床上,秦樊下意识看了眼封死的窗户,才把沈冕关在房间里。
“在床上别动。”
DDL我和你拼了,DDL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拖延了呜呜呜呜呜,已知错
绵绵:这集做人生导师[彩虹屁]
秦樊:我就说,不要出去吃饭。[心碎]
赵双:跪下的视角竟然这么爽。[小丑]
实习生:感觉升职加薪尽在眼前[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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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24 (9.9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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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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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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