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逢春许》 第1章 二月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学堂中传来了阵阵读书声,学子们举着本书摇头晃脑地读着。 “我的天呐,在这上面蹲得小爷腰疼。” 缚珩庚此时正蹲在房顶上,听着太学里传来的朗朗书声。 他身着锦衣绸缎,一看便知是哪家的公子。 “三个时辰了,你确定江挽澜在这里?小爷听那先生教书的声音,耳朵都要起茧了。” “确定的,二公子,我们找那江挽澜作甚?”蹲在缚珩庚身旁的小僮答道,“他就在那桃花树下。” 他名为谢峥,是陪缚珩庚从十岁到如今的玩伴,感情甚笃。名义上虽是缚家奴仆,但实际上称为缚家第三子也不为过。 “当然是为了一睹这第一天才的芳容啊,那树挡着看不清啊。”说话间缚珩庚直接趴在房顶之上,将身子稳稳探出。 但缚珩庚的动作大,使得谢峥蹲不稳,为了不摔下去,落得他人笑话,他便向上方坐了些。 谁知,他这一动正好将他家二公子身下的几块瓦片踢下去。当然了,二公子也下去了。 “啊!”缚珩庚不知道自己身下的瓦为何会不稳,只知道自己在叫喊声中摔到那棵桃花树上,摇落一树桃花,甚至还有几片落到那树下之人正要喝的茶中。 江挽澜看到杯中的花,便将茶杯放于身前的棋案上,起身看向头顶这挂在树上下不来的缚珩庚。 缚珩庚直直盯着江挽澜,眼前人一身白衣飘飘,将三千青丝束于脑后,气质出尘。 缚珩庚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只想着这第一天才竟是如此…风姿绰约,他脑海中只浮现出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人间二月春风暖,花下君似天上仙。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相望着,但一旁跌跌撞撞飞奔过来的谢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二公子,二公子!”谢峥站在缚珩庚的下方仰望着他,“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缚珩庚望着他,给他一个“你看我下得来”的眼神。 不知谢峥是否看懂,江挽澜反倒是看懂了,轻轻一笑,便施了点小法术让缚珩庚下来。 缚珩庚只觉得自己是被一朵云托着,从那朵朵桃花间,随着花瓣飘下来。 “多谢。”缚珩庚在落地后一边用手狠掐谢峥,一边笑着向江挽澜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江挽澜笑看缚珩庚,觉得这人真是有趣,竟能挂在树上,看见他会使些法术也不过问,想来也是修仙的,只是不知师出何门。 他们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惹得堂内的书声停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堂内迈出,“扶川,发生何事了?” 那老者走到缚珩庚身旁,上下打量他,“阁下是?” 缚珩庚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曾表明过身份,“在下缚珩庚,字延珩,京安缚家二公子。”说完后,他又介绍身后的谢峥:“这是我的小僮,谢峥,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江挽澜常年清修,从未了解过外界之物,便也不知京安缚家,此次下山,只不过是师父吩咐他来探望老友。 那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我只是个夫子,你称我为夫子即可。”随后,他又侧过身露出身后之人,“这是我友人的弟子江挽澜,字扶川,南城人士。” 缚珩庚与江挽澜互相点过头,算是行礼,“扶川兄的名字我早有耳闻,第一天才,如今一睹芳容,风姿绰约。” 太学:汉代中央最高学府,以儒家经典为教学内容。 僮:这是对男性仆人的常见称呼,表示年轻的男性仆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现多用于形容男性古装扮相的温润俊美。 本文待更啦,可以看看另一本书哦[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二月 第2章 春风 江挽澜听闻此话,心中微微一颤,毕竟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直白地夸赞过他的容貌,“多谢夸奖,珩庚公子似乎也是修仙之人,不知师承何处?” 那老者与小僮听闻此言,心头一愣,那老先生正打算开口提醒,却被缚珩庚一脸不在意地打断:“挽澜公子倒是慧眼识珠,家师小有名气,歧天派肃清真人座下大弟子。” 名只有极亲之人方可唤得,旁人皆唤其字,而江挽澜开口真呼其名,只是因着在山中清修许久,所以不知,但缚珩庚却因此感到欣喜极了。 江挽澜还未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同样也报上师门,以示尊重:“青衡派行云掌门座下首席大弟子。” 可能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两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但谢峥心里可谓是心知肚明。 这个世界修为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随后飞升。 肃清真人,世界巅峰榜排名第五,精通炼器,炼药,以剑修为主,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真人。 行云掌门,世界巅峰榜第三,乃是青衡派开山鼻祖,剑道第一人。 二人皆为大乘前期。 尽管江挽澜由于平日不曾打听外界之事,不认识缚珩庚,但这丝毫不妨碍缚珩庚的名气极大。 缚珩庚,化神前期,火灵根,以极强的爆发力在整个修行界难逢敌手,掌握着京安最大的商市,却鲜少露面。 江挽澜,当今极富盛名的天之骄子,化神后期,水灵根,位列天才榜第一,当之无愧。 而缚珩庚则是第三。但江挽澜完全不知此榜,说来又是因为清修,四百多年,足以让他对人间界一无所知,而行云也正是因此,才让他下界的。 只剩下老头在旁边震惊,这两人什么时候如此熟了?尽能互称其名。 “行了,先生您先去看看那些学生,再不看看,就要上天了。”缚珩庚笑着看向那老头。 而这被他看着的老头绕开他的身影,看向书院,便发现学生们有趴在窗上偷看的,还有正在悄悄说话的,甚至已经有开始打架了的。 他顿时额头青筋直跳,捂着脸说:“是是是,你们先聊,我得去收拾一下这帮小兔崽子。” 江挽澜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先生看不出缚珩庚想做什么,但他看得出,无非是想单独跟自己聊聊。 此时缚珩庚递给谢峥一个眼神,示意他走开,于是这里便只剩这两人。 “说吧,别说客套话了,你想干什么?来此所为何事?”江挽澜盯着缚珩庚,眼中隐隐有笑意流露。 “若是我说来此只为一睹芳容,你可信?”缚珩庚同样笑着对上江挽澜的眼。 而江挽澜并未说话,但脸上却明晃晃的写了三个大字“我不信”。 “好吧,只是家师传信于我,令我来寻你。”缚珩庚笑意不减,直盯着他。 江挽澜被他盯的有些发毛:“直盯着我做甚?” “嫌你好看。” “……” “那肃清真人寻我何事?”江挽澜,此刻是真的想用剑将此人的眼睛挖下来,总是盯着他,感觉怪怪的,那目光未免太过炙热。 “我并不知,只是遵循师嘱来寻你与我一同回山。”缚珩庚摊摊手,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第3章 清风 江挽澜沉默,我信行了吧。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神色却不变:“随你同去也行,但师尊交代我要在此处等待先生的弟子中有十人能优秀毕业才能离开。” 江挽澜边说着,边回想当时情景,行云掌门坐于茶桌旁,墨发如瀑,手中正端着盏茶,看上去是说不出的清冷。当时行云还补了一句:“这是对你心性的历练。” 缚珩庚听到这话天都塌了,优秀毕业可是要满分过考,想当初他自己苦读了三年未过,从此除了功法,其他的书一律不看,听到都头痛。 江挽澜能明显看到缚珩庚的脸色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赴死,于是他补上一句:“此事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不必急。” 他一说完这句话,缚珩庚的脸色更黑了,心中更加绝望。 但缚珩庚转念一想,这样岂不代表他能长时间在江挽澜身旁待着,美人在侧,如何能不惬意。 于是江挽澜眼中的缚珩庚一会脸色阴沉,一会又开始傻笑,看得江挽澜心情复杂,这人该不会摔树上摔傻了吧…… 缚珩庚全然不知江挽澜心中所想,笑着回道:“也行,我懒得回去便留在这里陪你。” 江挽澜沉默了,缚珩庚这话仿佛在说他是那种害怕孤单的娇弱小女子。 江挽澜不好拒绝,终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留下。 缚珩庚见此便飞快地走到江挽澜身旁,生怕他下一秒反悔。 而躲在门后偷听的谢峥可以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他家公子有这么快的速度。 谢峥思及此,打算离开,谁知刚转过头,便看见身后也有一个人影在偷听,吓得他差点大叫出声,待胸口起伏平复下去,他才小声道:“先……先生!” 而先生却示意他安静下来,继续盯着门外的俩人。 缚珩庚和江挽澜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双双向这边看来,却又在转瞬间将视线移开。 缚珩庚笑了笑,微微低头,向江挽澜的耳边凑近:“第一天才考虑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吗?” 江挽澜能清楚感受到缚珩庚的呼吸轻拂耳垂,便后退几步:“缚公子请自重,既要留下来,自会照顾你的,我会告诉先生。” 缚珩庚见江挽澜退后,像是落荒而逃的小兔子,眼底笑意更加明媚,又向江挽澜步步紧逼,应了一声:“好啊。” 正在此时,那老先生突然从门后冲出拦在缚珩庚身前,那速度就连谢峥都没反应过来,应是某种秘法:“你作甚?!别欺负我家扶川!” 江挽澜轻笑一声后扶住老者的肩,也不追问为什么他会突然冲出,只道:“先生不必如此,我有自保能力的。” “先生怎的又来了,”缚珩庚仍旧是微笑的模样,视线仍放在江挽澜的身上,“那些孩子可还乖巧?” 先生丢给他一个白眼:“你当真认为我看不出那是幻术?” 缚珩庚正欲再次开口,江挽澜却在此时咳了几声,示意俩人不必争吵:“我的茶快凉了,先生可先带缚珩庚在此处寻间屋子充当住处。” 此话出后,他们皆无所动容。 僵持许久,缚珩庚才答道:“我可在此等扶川品完茶后同去,顺便尝尝这秦城春茶之味如何。”他说完,便自顾自地坐于方才的棋案对面。 江挽澜也毫不在意,在缚珩庚对面坐下品茶。 谢峥便是在此时冲出,为他家公子斟茶。 先生见此,长叹一口气便拂袖而去。 缚珩庚毫不在意,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江挽澜。 桃花片片落,那茶到嘴边,缚珩庚眼中却只容得下对面那天仙似的人,他知道,自从此时起,他的一生都会栽在这人身上,眼里再也容不下他人。 第4章 明月 江挽澜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一直看我做甚?” “觉得你好看。”缚珩庚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慢悠悠的喝茶,却是直钩钩看着江挽澜,眼里盛满笑意。 果然自己的心上人就是美啊,缚珩庚在心里疯狂尖叫。 江挽澜的耳根浮现出红色,不敢与缚珩庚对上视线,用喝茶的方式挡住自己的脸,心想这人怎么如此轻浮。 如果缚珩庚知道江挽澜心中所想,怕是会在地上阴暗爬行,疯狂大喊:宝宝,那是我对你的爱啊! 江挽澜最后干脆不再喝茶,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吓得对面的缚珩庚一激灵,立马将目光移开,他该不会将人惹生气了吧。 “珩庚兄,我带你去看住所。”江挽澜笑着看他,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说出的话却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缚珩庚看到江挽澜的脸色阴沉,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知道是自己过于逾越,便决定收敛点:“好呀,挽澜。” “那好,珩庚兄可会御剑?”江挽澜背过身,右手在空中翻转,便唤出一把剑,剑身修长,却是极素白的,唯一的装饰只有镶在剑柄上的金丝,剑柄上刻着两字,曦宁。 缚珩庚看着江挽澜意气风发的身影,微微愣神,嗯了一声。 “那好,你便自行御剑跟着我,住处在对面那座山。”江挽澜说着已经飞身上剑,看着他,话说他还不知道缚珩庚修为怎样呢。 缚珩庚也不磨叽,右手翻转,掌心便也浮现出一把剑,与曦宁剑不同,此剑通体玄黑,却仍有些白留于剑柄与剑尖处,柄上刻有二字,明心。 “走吧。”缚珩庚立于剑上,“请挽澜为我带路。” 他甚至想留给江挽澜一个翩翩公子的背影,结果当他转身想看看挽澜被他惊艳到的神情时,他的身后哪还有人,再一抬头,江挽澜早已飞远了。 “挽澜,等等我啊!”缚珩庚连忙捏手掐诀,只留下一地的烟尘。 江挽澜不知道缚珩庚没跟上,只是一边飞,一边向空气介绍书院的地型:“只有此处是书院,但是由于座落于城中,没地方开设卧房,先生便只能将屋舍建在山上,每天用传送符来往……诶?” 江挽澜一边说,一边向后看去,这才发现身后无人。 他停在半空,随后又向四周望去,待他再次将目光放回来时,缚珩庚又出现在他身后,衣裳微微有些凌乱。 “珩庚公子方才去了何处?”江挽澜上下打量缚珩庚。 “没什么,只是刚才施了隐身术而已。”缚珩庚面色平静,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开玩笑,在谁面前丢脸,也不可能在挽澜面前丢脸。 江挽澜也不拆穿他,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再转过头时,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此处便是。”江挽澜从剑上一跃而下,一身桃肉色的衣袂翻飞,如一只蝴蝶轻轻落于院中, “挽澜轻功不错啊。”缚珩庚冲着江挽澜轻笑,同时也翻身下剑,轻轻立于江挽澜身前,他发现眼前这人真是越看越美,只是那双丹凤眼便足以摄人心有魄。 “珩庚公子亦是。”通过一路的观察,能以与他相同的速度飞,应是与他在同一大境界之内。 缚珩庚向院中望去,竹木相依,有一方池水在墙角,竹叶的沙沙声与乌儿轻鸣交织于一处,仿佛与世隔绝,但令人惊讶的是屋前的一丛牡丹,国色天香。 “这间竹舍是先生的,那边的木屋才是我的。”江挽澜一边说一边向那木屋走去,木屋与此处不同,种了两棵桃树,院中还有一把躺椅。 “那我的呢?”缚珩庚跟在江挽澜身后,觉得这木屋也是别有一番雅致。 “在木屋旁,就是那间矮一点的。”江挽澜在木屋前停留几息后,领着缚珩庚向院墙的另一侧走去。 “这也是间木屋。”江挽澜带着他向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似是怕他再来一次隐身术。 这间屋子前方有一凉亭,内有一茶桌,对着一棵遮天蔽日的银杏树,不敢想待到秋日会有多美。 “你可以看看屋中配件,若有缺失可自行下山去城中购置。”江挽澜边说边看着缚珩庚腰上挂着的玉佩,修仙前应是富家子弟。 缚珩庚看到江挽澜直盯着自己的玉佩看,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挽澜不必为我的钱财担忧。” 江挽澜顿时颇有兴致的盯看这人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意气风发,缚珩庚竟能懂得我心中所想。 “你那名小仆你打算如何安置?” “你说谢峥?他自己有安排,挽澜不必操心。”缚珩庚一副我有钱,我任性的样子。 顿时江挽澜噗呲一声笑出来,“那好啊。” 到了化神境的人起码也有几百岁了,从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应该喊自己一声爷爷,而眼前这人的心性却如稚子,真是有趣。 谢峥:so(所以)?公子你就为了泡心上人把我抛弃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明月 第5章 旧账 江挽澜在说完后便回到自己的院中,坐在躺椅上,沐浴在日光中,有一层金光散落在他的睫毛上。 缚珩庚就趴在院墙镂空处,痴痴望着躺椅上的人,没一会,他便起身走入屋内,随后便未出来过。 江挽澜忽的从躺椅上起身,在确认缚珩庚真的回房后,才小心翼翼的从手上的空间手镯中拿出一张传送符,注入灵力后传送回了书院。 江挽澜刚落地,便见到一直在门边等他的先生。 “扶川,怎的去了那么久?” “可能是缚珩庚御剑之术不好?在去的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 “你说他御剑之术不好?!”∑(O_O;)江挽澜不清楚缚珩庚的实力,但长年在山下生活的先生可极其清楚,开玩笑,天才榜第三的御剑之术不好,那这个修真界算是完了…… “这有何问题吗?”江挽澜一脸无辜加懵懂地看着先生。 “扶川啊,你改日还是在街上去买几本常识书吧,行云那小子把你关山上几百年了,搞得现在像个二傻子。”老先生生无可恋地扶额看地。 “???”江挽澜真的不理解为何先生会这样说,但他依然没有忘记正事,“先生,时侯不早了。” “唉,也该去拜访一下那位老友了。” 两人的身影便逐渐消失在街上。 另一边 原本应在屋内的缚珩庚也不见踪影,而大街上的客栈内却金光一闪。 缚珩庚同样也使用传送符将自己传走,心里还一直担心挽澜会不会发现自己消失。 “公子,你终于来了。”谢峥抱在缚珩庚的大腿上,声泪俱下地哭喊。 “停停停,怎么了?哭成这样?”缚珩庚将自己的腿从谢峥手中抽出,后退几步。 “公……公子,我将我们的钱袋弄丢了。” 缚珩庚:??? “所以你就是哭这个?”缚珩庚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谢峥,随手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钱袋,丢给谢峥,“你忘了吗?你公子我最不缺的就点钱。” 谢峥接住钱袋后,才傻傻道:“我还以为公子你没带钱。”话刚说完,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事,“所以公子你为什么一路上都让我付钱?” 缚珩庚顿时心虚了,假装听不见,转移话题:“我们先去找间客栈吧。” 谢峥也不再纠结此事:“可江公子不是为我们找到了住处吗?” “注意言辞,”缚珩庚向着前方走去,毕竟他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又脏又臭的巷子里,“那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你自己住客栈。” “公子你要抛弃我?”谢峥听了半天,总结出这几个字,连忙追上缚珩庚。 “没有,你别再问了,很吵。” 谢峥也不再说话了,只静静的跟在缚珩庚身后。 “先生,就是这了。”江挽澜与老者站在一座极其繁华的建筑前,牌匾上写着「青枝楼」。 老者率先迈步进去,径直走到最中心的桌子前,坐在了一个大汉对面,而那大汉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后丢过去一瓶酒。 酒楼里自从老先生坐在那大汉前时便寂静无声,毕竟那可是这一带的霸主,牛赴海。 “七十年前,你爹欠我的该还了。”那老者不喝酒,只是死死盯着牛赴海。 “行灵长老怕是说笑了,我爹何时借过你的东西,还请回吧。”牛赴海终于抬起头来,悠悠开口,反正行灵自从七十年前将自己的心脏借与父亲放入自己的胸腔后,使他瞬间得到了金丹期的修为,自己长到四十三岁时容貌便不再改变,自此行灵便修为大跌,又怎会打得过他。 “这么说你是打算不还了?”行灵脸上的笑容消失,食指轻敲了三下桌子:“那就休怪我自己来拿了。” 随后就有一名青年从门外走入,脸上挂着看不透的笑意。 江挽澜抬手布置了一道结界,将无关人员挡在外面,又向店小二吩咐道:“今日的损失皆由我来买单,事毕后赔偿。”说完,他就迈入结界,脸上的笑意便也消失了。 江挽澜一步一步慢慢向牛赴海走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只有被他注视着的牛赴海知道,他在向自己释放威压,压得自己根本喘不过气。 牛赴海的额头上已布满豆大的汗珠,心中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已经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却依然会被人压得根本无法动弹。 “七十年前,你爹抱着奄奄一息的你来向先生求情,他以自己曾推开先生,为先生挡下一剑的救命之恩来让先生救你,当初先生算出你还有四十年的寿命,他便自剜心脏,将它借给你爹四十他,”江挽澜一边向牛赴海靠近,一边说,“岂料四十年后你们仗着先生无依无靠,拒绝还回,先生也是心软,便也放弃了。” 江挽澜终于走到牛赴海面前,坐在了行灵身旁,用手支着自己的头看向他,“四十年前你便应入地府,但你却用着先生的心,用着先生的元神活了三十年!” 江挽澜突然站起身来,唤出曦宁,将牛赴海胸腔中的心剜出,施术冻住:“牛赴海,你欠先生的该还了。” 小剧场 行云正在听门内弟子汇报任务进度,整个人十分懒散,身子几乎都靠在一旁的白玉桌上。 突然一声喷嚏响彻天际,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胆子大的人甚至悄悄地看着坐在最前方的人。 “行云,怕不是有人在说你坏话。”与行云同坐的男子笑着调侃他。 “滚。” “是是是,不逗你了。” (这里做一个解释,七十年前行灵是在路过牛赴海的父亲被抢劫时出手相助的,他虽为行灵挡了一箭,却也并未伤及要害,那一推还刚好把行灵推到坏人面前,且当时行灵在解决敌人后便立刻为他处理伤口,好吃好喝地照顾了他四个月,走前为他留下了大笔钱财,并许给了他一个承诺。) 诶嘿嘿,用小剧场凑个字数[比心]第二章改了一下,写了两个人的灵根属性。 至于为什么将提示写在正文里,是怕有些人不看作话[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旧账 第6章 七夕番外[番外] 声明:这一章内容不存在正文之中,是两人在一起许多年后的日常。 ———————————————————— “挽澜!”缚珩庚从远处笑着跑来,手中正拿着一枝梅,一身暗紫色长衫的他在一片雪白的世界尤为显眼。 江挽澜身着两人初见时的那身肉桃色法袍,躺在躺椅上晒着冬日里少见的阳光,听见缚珩庚的呼喊声才微微抬眼望去。 缚珩庚跑至江挽澜身旁,将手中那枝开得正艳的红梅递过去,“阿澜,梅花开了。” “别站着了,过来坐。”江挽澜笑着接过他手中的梅花,向一旁坐了点,让出点空来。 缚珩庚却没有坐,而是一手揽住江挽澜的腰,将他抱起,自己坐在躺椅上,将江挽澜放在自己的腿上。 江挽澜被这突然的悬空感吓到了,下意识抓住缚珩庚的衣衿,将头埋在缚珩庚的颈间,却突然发现缚珩庚在微微颤抖,他疑惑的松开缚珩庚,这才发现自己坐在缚珩庚的腿上,耳尖微红。 谁料缚珩庚颤抖得更厉害了,江挽澜抬头看去,才发现缚珩庚居然一直在笑! 缚珩庚他看到江挽澜这副模样便忍不住笑,从唇齿间溢出一些笑声。 可缚珩庚完全没注意,怀里这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手中逐渐凝聚出一团灵力。 “缚珩庚,你找死!”江挽澜瞪着他,将那团灵力打向缚珩庚,却猛地被他攥住手。 “对不起,我不该笑你。”缚珩庚将江挽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江挽澜感受着手心处的心跳,对上缚珩庚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终是轻叹了口气,抱住了缚珩庚。 突然缚珩庚听到了院外似乎有异动,便立刻站起,将江挽澜抱在怀中,用手护住他的头:“谁,出来!” 江挽澜脸上潮.红未褪,在感受到变动后扯了一下缚珩庚的衣衿,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江挽澜刚一落地,就与缚珩庚一同向院外走去。 江挽澜用神识探查,发现大树后藏着两个人,莲步轻移,挥手将树木撤去。 树后面的两人似是没有意料到会被发现,便站了起来,高个子那个还帮矮一点的拍去衣摆上的灰尘。 缚珩庚死死盯着两人,将江挽澜悄悄往自己怀中搂了搂:“你们是谁?” 江挽澜觉得这两人生得还是很好看的,莫名觉得亲近,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便由着缚珩庚去了。 “我是顾篁竹,身边这位是秦蒙,我的爱人。”顾篁竹一边说一边望向秦蒙。 “我和顾篁竹因迷路才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秦蒙走过来,站在顾篁竹的身边,“请问集市怎么走?” “从这条路下山,一直向前走就到了。”缚珩庚觉得这两人给他一种亲近感,便回答他。 “多谢。”秦蒙道完谢后拉着顾篁竹便走了。 江挽澜与缚珩庚也没有在意这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隐藏于衣袖之下,一起走回院子。 “下次记得先布一道结界。”江挽澜坐于桌前,缓缓喝茶。 “好。”缚珩庚一边应着,一边拿起一缕江挽澜的头发在手中把玩,忽地缚珩庚从自己的空间袋中拿出一张请柬,“师傅邀我们晚上去吃宴席,去吗?” “为何不去?”江挽澜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抽回。 夜晚 “许久不见。”行云坐于高位,而江挽澜与缚珩庚坐于一处。 “许久不见,师尊。” “许久不见,行云掌门。” “长珩,照顾好扶川。”行云点了点头,便下令开宴。 宴后,江挽澜端着杯酒坐在院内吹风,忽的有一件袍子盖在他身上,缚珩庚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少喝点,酒多伤身。” “缚珩庚。”江挽澜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酒气弥漫。 “嗯?”缚珩庚将头放在江挽澜发顶,轻轻应着。 “阿庚。” “嗯。” “我们永远不再分开。” “嗯。” 好了,番外就到这里了,祝所有情侣七夕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七夕番外 第7章 逢遇1 燕赴海被江挽澜扼住咽喉,没过一会便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江挽澜为他冻住全身经脉,随后动作麻利地从他的胸腔中掏出那个不属于他的东西,用法术冻住装入木盒内暂存,再将被冻成冰雕的燕赴海扔在地上,然而当他当将木盒递给行灵时,行灵却皱着眉对他摇摇头。 行灵没有收盒子,江挽澜也没有收回手,只是直愣愣地对上行灵的双眼。 良久,他终于轻轻叹出一口气,“先生,你总是这样仁慈。”随后他将躺在地上的燕赴海拎起,用术法为他疗伤。 行灵直到看到燕赴海悠悠转醒才收了江挽闭手上的木盒。 燕赴海显然是未曾料到自己会醒来,茫然地动了一下眼皮,缓缓从地上坐起。 江挽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尽是不耐烦,若不是此人,先生又怎会身体大不如前,修为大跌,如果不是师尊及时发现,只怕早已丧命。 “我用法术为你造了一个假的心脏,它会在十天后消散,先生对你已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吧。”江挽澜说完后起身欲走,却被人拉住衣角,他缓缓转头看去,却只见燕赴海的左手在半空中举着,不知是做了何事,燕赴海的一双眼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死死盯着江挽澜,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我的修为呢?” 江挽澜沉默良久,随后狠狠用开他的手,轻声道:“你怕不是忘了,那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也不应活到现在。”随后江挽澜走向早已在门边等待许久的行灵,向他微微点头,却未将刚才之事告诉行灵,他不希望先生因为这种人而伤心。 江挽澜将所有结界全部撤去,向店中小二丢了一袋上品灵石,略带歉意道:“这是赔偿,方才多有打扰。” 而小二捧着手中的袋子,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什么赔偿?什么打扰?刚刚那公子不是只进来坐会吗? 当小二看向燕赴海坐的桌子时,才发觉燕赴海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痛,而燕赴海却一声不吭,只是低头沉默。 小二:??? 江挽澜没注意身后几人的异常,扶着行灵,向门口缓缓移动。 “等等。” 当江挽澜已将一只脚踏出门槛时又有一个声音叫住他,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却发现声音的来源竟是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他正站在二楼的楼台处。 “你怎会在此”缚珩庚看看门口那处桃肉色的身影,缓缓问出。 江挽澜似是气笑了,他转身交代行灵先自行回去,同他道别后,一步一步走向楼上的缚珩庚。 稍早之前,缚衍度正欲领着谢峥寻一家酒楼住下,却被谢峥忽地拉住。 他疑惑回头,像那地主家的傻儿子:“怎么了?” “公子,其实我们不用另寻一家,老爷和夫人此前曾赠了一家商行给你,而那商行恰好在此地有产业。” “我怎不记得?” “可能是老爷和夫人送的太多了,毕竟这只一小部分而已 。” “有道理。” 缚珩庚与谢峥便边聊边来到一座建筑物前,其牌匾上正是「青枝楼」。 “公子,到了。”谢峥立在门边,用手指着那块极其显眼的牌匾。 “我们进去吧。” 缚珩庚还未进楼便发现楼内十分嘈杂,走进去后第一眼便是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倒也不是缚珩庚很喜欢四处张望,而是那人正对着桌腿大声告白,口中尽是些粗词,实在令人很难不在意。 “这位公子,可是要些什么?”缚珩庚突然被打断,悠悠地低头看去,才发现是店小二。 店小二见那客人愣住,久久未曾回答,便又再问了一次,这才见到眼前这人低下头来看向他,他微微愣神,这才发现那人竟是俊美无常,那深蓝色的衣襟倒是极衬他。 “带我去见你们掌柜的。”缚珩庚幽幽说道,嘴角又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端的是一副温文尔雅。 “好……好嘞,这位公子请随我来。”只见那小二摇了一下头,便快步离去。 “便是这了,掌柜的就在里头。”那店小二引缚珩庚到了二楼深处的一间房门前,笑着丢下这句话便兀自离开了。 缚珩庚二人倒也没在意,谢峥稍向前走几步,轻扣三下,屋内便传出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其中伴随着几声算珠敲打声:“请进。” 缚珩庚和谢峥听到后便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立着一扇屏风,上面画着江山图,它将房间分成前后两份,而声音正是从这屏风后传出的。 缚珩庚慢步走过去,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正伏于案边,手中不断拨弄着算珠,听到屏风旁的动静才微微抬起头来。 见到来人,她顿时愣住:“阁下这是?” “不知道掌柜的认不认识我。”缚珩庚在窗旁找到了空位,便兀自坐下。 那女子见他这副模样,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在脑海中回忆过一遍后,才悠悠开口道:“未曾。” 缚珩庚听后却点点头,笑道:“还挺诚实,”说完他便站起来,从空间中取出一块白玉令牌,其上正是一个「缚」字,其右下角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二」。 那女子还没返应过来这令牌是什么,便见那位公子忽地将令牌递至自己眼前,道:“我乃缚家二公子,缚珩庚,字长珩。” 她听后先是怔愣一瞬,随后立刻跪下行礼道:“拜见二公子,在下乃青枝楼的掌柜青翊,这楼乃是老爷和夫人送公子的生辰礼。” 青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家的二公子为何会到这偏远地区,毕竟她自己在缚家待了一辈子都没见过本家的人,谁知一见就是个祖宗啊,自己刚刚是不是还冲他皱眉了,要死要死。 她正胡思乱想着,便被缚珩庚的声音打断:“四百岁。” “啊?”青翊没听懂,还无辜地眨眨眼。 “这是他们送我的四百岁生辰礼。”缚珩庚再次说道。 “啊!!!!”青翊彻底愣住,她以为这人性格是个祖宗,没想到他就是祖宗。她知道缚家本家几乎人人修仙,没想到祖宗们修了几百年。 对不住各位读者大大,我食言了[爆哭]下次更新是在下周末[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逢遇1 第8章 逢遇2 青翊一时震惊得说不上话,眼下这情形,就仿佛太上皇到了你跟前,而你还使唤他去为你打洗脚水一样荒唐。 缚珩庚看她那副样子便知她没有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的,便示意谢峥先坐下,而自己则拿起桌上的茶慢慢品味。 半晌,青翊的瞳孔才缓缓恢复聚焦,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二、二公子好,不,不知公子来此是为了…” 她口中的“何事”二字还未出口,便被楼下的一阵喧闹声打断。 青翊的眉头不自觉挤在一起,正想出门看看,却忽觉有阵风从他身边刮过,原本还坐在木椅上品茶的缚珩庚下一瞬便出现在木栏前,饶有兴趣地向下望。 青翊想想也对,毕竟缚家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可偏偏就是这种人,拜入了仙门,又家财万贯。 缚珩庚刚刚坐在屋内,正欲再喝几口茶便被楼下的喧哗声打断,他也不恼,只是一个箭步便赶到栏边,倚着那木栏向下瞧,手里仍捏着那只小巧的茶杯。 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大厅正中的行云以及与他谈话的另一个…嗯… 肌肉壮汉? 下一瞬他便被自己奇奇怪怪的形容逗笑了,身子微微颤抖,放出几声轻笑。 几乎是下意识地,缚珩庚认为那位老先生在的地方江挽澜便一定在。 于是他用那双桃花眼扫了一圈,这才发现立于门边的那一抹桃肉色身影,果不其然,江挽澜真的在这. 缚衍庚顿时更加感兴趣,倚在栏上的身子微微向外倾斜,看到江挽澜终于进门,对着小二说了句话,便转手布下结界。 那些修为低或者是毫无灵力的凡人自是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他走进去在那里聊天然后又出来,但缚珩庚与江挽澜修为左右差不过一个大境界,还是能看清的。 缚珩庚不禁想着,江挽澜还是太粗心了,否则但凡用神识稍微认真看一眼都能发现自己在这,也不可能只布下这种简单的结界。 不知怎地,缚珩庚好似变待神志不清了,在看完全程后,唤了一声江挽澜。 虽说不曾求江挽渊会听见并且向他走来。但说实话,缚珩庚总是主观地认为江挽澜身为天才榜第一,只怕是心慈手软,直到刚刚,他的印象才被打破,他忽然觉得,如果这一次错过的话,那下一次再也不可能看见真正的他了。 此时,江挽澜正好走到他身前,那双凤眸微微抬起望着他,那双眸子微微亮着,面上却仍无表情:“何事?” 缚衍庚忽然咽了一下,试图随便扯个谎来掩饰自己脑子一抽的事,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个肌肉大汉是谁?”刚说完他就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怕江挽澜现在还不愿意同他坦白。 江挽澜先是他的奇怪形容而愣住,随后冷冷吐出四个字 “不必多问。” 江挽澜现在挺想不明白,为何缚珩庚会在这,想也不用想,缚珩庚肯定看到了,只是不知到底看了多少。 江挽澜思及此处,不由得微微皱眉,却不想缚珩庚突然开口:“我就知道。” “?” “不瞒你说,我其实看到了全程。”缚珩庚似是知道江挽澜心中所想,微微倾下身,温热的鼻息打在江挽澜的耳旁:“所以说,要不要我出去喊声‘第一天才打人了!” 江挽澜顿觉耳朵有些痒,不自主地红了耳尖,但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第一天才”是谁?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 缚珩庚听后轻笑一声退开,“挽澜,买几本山下的书看着吧。” 江挽澜十分不解,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让他买书。 “咳咳,”在一旁看了许多的青翊终于忍不住轻咳两声:“二公子,不如您先带着您的这位……” “来,我给你介绍我的这位朋友,江扶川,字挽澜。” “朋,朋友进去聊?”青翊面上的假笑几乎挂不住,毕竟谁家朋友唤这么亲切! 江挽澜还是没什么表情,反正缚珩庚都看完了,瞒不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任由缚珩庚拉着他的衣袖向屋里走。 “挽澜,跟我坦白吧。”缚珩庚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头看向江挽澜,脸上挂着笑。 “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你已经知道了。”江挽澜对上他含着笑意的一双桃花眼,下意识眼神躲闪,毕竟缚珩庚的目光总是莫名炙人。 “当真?”缚珩庚看到他躲闪,眼中笑意更盛。 青翊在一旁呆呆立着,毕竟在扶川公子来前,缚珩庚可是一直绷着脸,更别说笑得这样如沐春风。 而谢峥却是已经习惯了他家二公子的善变,在为他们添完茶后便十分自觉地站在缚珩庚身后。 江挽澜听见缚珩庚的问话后沉默不语,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负心汉,等等,什么负心汉,他负谁的心了? 江挽澜被自己的奇怪想法吓到,脱口而出:“你才是负心汉。” 缚珩庚:? 江挽澜:…… 青翊:! 谢峥:!!!? 谢峥听后,不由震惊他家公子进展这么快!?这才与扶川公子相识一天不到吧,已经将人拿下了? 缚珩庚有些意外,他颇有兴致地看着红晕浮上江挽澜的脸颊,反问道:“我是负心汉?” [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逢遇2 第9章 逢遇3 “没,没有,你听错了。”江挽澜将头偏过去,不再看他,耳尖却已红透。 缚珩庚轻笑一声,头微微一歪:“是是是,皆依你。” 青翊在一旁站得一言难尽,不是,这两人非要在我面前**吗? 谢峥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笑着将青翊拉走,靠在她耳边说:“你还是别站这了。” 青翊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谢峥推出门外,在推出门前,谢峥还回过头看向缚珩庚:“二公子,我再去泡壶茶来。” 缚珩庚十分满意地向他挥挥手,便由着他们自己去了。 江挽澜依然不肯看缚珩庚,倔强地看向窗外,修者的听力令他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甚至他还能听见青翊在反驳谢峥:“桌子上不是还有一壶吗?” “挽澜,你现在可以说了。”缚珩庚好整以暇地看着江挽澜,将他的思绪拉回。 “这件事也没什么,如你所见,我只是为先生讨个公道而已。”江挽澜已经无所谓了,便用只言片语简单进行概括。 “挽澜,你不觉得这样是在欺压弱者吗?”缚珩庚双眼微眯,他之前的话都是在为这句做铺垫,十分期待这位天之骄子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江挽澜先是对缚珩庚的问题感到疑惑,下意识皱眉却又很快松开:“燕赴海本就欠着先生,先生宽限了许久,我只是让他还罢了,又如何算得欺压?” 江挽澜其实还有一部分未说,他在遇见缚珩庚之前已经跟行灵发生过争吵,那时他发现先生在上课前忽然晕倒,嘴角甚至出现血丝,慌忙为先生把脉,这才发现先生的金丹消失,全是靠一身法力在硬撑,若是再晚几日,只怕行灵将会修为尽散,神魂俱灭。 “挽澜此言甚是有理。”缚珩庚微微点头,将落在江挽澜身上的视线收回,起身背对着他:“时辰不早了,挽澜,该回家了。” 江挽澜听后,便起身向缚珩庚递了一张黄符:“瞬移术会吧。” “不会。” “……” 江挽澜有些疑惑地瞥向缚珩庚,这瞬移术可是最基础的法术,算了,连御剑都飞不好的人,还是别指望了。 江挽澜几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缚珩庚:“珩庚,抱紧我。” 江挽澜看到缚珩庚转过头来看着他,嘴角微微勾着,应了声:“好。” 缚珩庚从身后一手环住江挽澜的腰,将下巴支在江挽澜的肩上,温热的呼吸轻轻从江挽澜的脸颊拂过,声音仿佛远在天外:“挽澜,带带我。” “嗯。”江挽澜只觉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纤长的手快速掐了个法诀,将那张瞬移符捏在手中,口中轻念:“移。” 瞬间,两人便来到了那棵银杏树下,季春三月,树上生出许多绿叶,夕阳余晖撒过,成了落于地上的斑驳光影。 两人此时正处于那光影之间,缚珩庚的手仍环在江挽澜的腰上,江挽澜扭过头去,光影交错间便只能看见缚珩庚那双桃花眼。 “还不松手?”江挽澜有些生气地看着缚珩庚,耳尖叒红了。 缚珩庚往他耳边扫了一眼,轻笑一声便举起自己的手:“好好好,我收。” 江挽澜在缚珩庚松手后便径直回屋,在推开门之前,他用神识感知到缚珩庚仍在原地,似乎正在盯着自己,他顿时隔绝感知,摔门而入。 江挽澜进门后,掐诀布下结界后便直接倒在门前,他的脸色开始发白,嘴唇逐渐失去血色。 他用力将自己支起,背倚着门,试着眨眨眼,直到那一片黑暗褪去后,他才慢慢站起身来,垂下眼睫不由地自嘲:“果然,为燕赴海逆天改命还是过于勉强了,必遭反噬啊。” 他如今这状态实在是不方便动用法术,也是,本就身体虚弱却还用瞬移术,还一次移两个人,没血吐当场都算好的了,为一个凡人加几天的寿命这种事下次再也不干了。 江挽澜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移步走向床边,索性直接倒在床上,望着那重重床幔,不由地想自己只是十天便已受不住,先生的那三十年又是如何过来的呢? 何苦呢? 这是江挽澜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长夜漫漫,世事纷扰,总有人心神不宁。 缚珩庚独自立于银杏树下,久久不肯离去,他属实未曾想到江挽澜会给出那样的答案,或许计划应改变一下了。 次日清晨 江挽澜推门而出时,却见到缚珩庚立在他的院门外,他顿时愣住,正准备转身回屋时脚步又猛地顿住,他想,自己干什么要躲着缚珩庚,于是便径直走出小院。 “挽澜,早上好啊!”缚珩庚语调微微上扬,视线一刻都未曾离开江挽澜。 江挽澜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躲着缚珩庚,因为被他盯着,自己就仿佛一只他势在必得的猎物,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难受。 于是江挽澜避开他的眼神,丢下一句“走吧,去书院”便兀自离开。 小剧场 谢峥拉着青翊在门外蹲了许久,觉得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于是大着胆子从窗隙中偷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四处张望,大喊道:“公子呢?我那么大一个公子哪去了!?” 青翊默默地看着缚珩庚走前偷偷放在桌前的纸条,陷入沉思。 —————————— 祝各位中秋快乐[害羞] 缚延珩:挽澜中秋快乐~(*?︶?*) 江扶川:你,你给我站远点!(????捂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逢遇3 第10章 寻君 当两人走到行灵屋前时,缚衔庚停下脚步,几乎是踮着脚向屋内望去,看起来那是十成十的傻。 江挽澜看到他这副样子,眉眼弯弯,轻笑一声:“别望了,先生平日不住这里,他基本都是在学院与学生同住。” 江挽澜说完后,起手准备唤出那柄素白的剑,但他下一瞬便动作一顿,缚珩庚御剑术不太行来着,于是他转而取出一张传送符,将它递给缚珩庚。 缚珩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看见他递过来的传送符时,先是一怔才缓缓接过。毕竟谁都知道两个法阵间传送符只能有三张,而且能在法阵之内随意传送,可以说是十分稀有。 “你会法阵?昨天你还用了瞬移术。” “会一点,我可是阵剑双修,但提前提醒我对这些仅限于皮毛,这个传送法阵是先生画的,别指望我。”江挽澜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眉宇间竟有着几分难得的少年英气,他轻咳几声后又取出张传送符,正准备催动时又突然想起缚衔庚可能不会,便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会用吗?” 缚珩庚在听到这句话后默默收回了自己正欲催动的法力,抬起头来脸纯真地着对上江挽澜的双眼,“真诚”地说:“不会” 江挽澜便并未动用灵力,只是缓缓地用纤长的手掐了一个诀,随后他便看向缚珩庚,试图让他模仿一次。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缚珩庚用一个极快的速度,将他刚才示范的动作分毫不差的展示给江挽给。 江挽澜也不是傻子,立刻反应过来缚环庚怕不是在耍他,一这么想他便只觉得火气大,幽幽开口:“缚珩庚,你在耍我?” 缚珩庚没察觉出江挽澜语气中的不对,动作极其夸张地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语气故作吃惊:“呀,被你发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