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须臾,焚尽千年冰封》 第1章 雪原初逢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鹅毛大雪已经连续三日覆盖南陵大陆的云岭山脉,凛冽的寒风卷着冰粒,刮在脸上如同刀割。魑夜站在忘川河畔的玄冰崖上,黑金蟒纹袍角被阴风卷起,露出半截苍白手腕。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那雪触到指尖便化作猩红血珠——这是地府结界松动的征兆。他踏着积雪前行,黑金长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墨发上落了层薄雪却丝毫不见狼狈。作为云岭寨地府的鬼王,他掌管着这片山脉的亡魂轮回,千年来始终独来独往,周身散发的阴气比这漫天风雪更甚,寻常生灵只需靠近三尺,便会被寒气侵体,动弹不得。 "王上,北境又冻死了三个游魂。"鬼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冰碴般的颤音。 魑夜没回头,目光穿透层层雪幕。在三百里外的断魂谷边缘,一团微弱的蓝光正在雪地里闪烁,像即将熄灭的萤火。他鬼瞳骤然收缩——那是生魂特有的光晕。 "备马。"他甩下这句话时,袖中滑出一柄骨玉簪。簪身刻满往生咒,这是他十八岁生辰时,老判官用自己肋骨炼化的法器。 “嗯……” 微弱的呻吟声被风裹挟着传入耳中,魑夜脚步微顿。他本无意多管闲事,地府的职责让他见惯了生死,人间的悲欢离合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可那声音里的脆弱与倔强,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他沉寂千年的心 —— 这极寒之地连成年男子都难以支撑半日,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还能留存一丝气息,实在反常。 循着声音望去,他在一棵枯树下看到了蜷缩的身影。雪地里的人蜷缩成一团,狐裘被利爪撕得粉碎,露出后背狰狞的伤口。魑夜蹲下身时,看见她睫毛上凝着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个女子,身上的浅青色衣裙早已被雪浸透,冻得僵硬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块碎裂的玉佩,指节泛白却依旧不肯松开。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唯有一双紧闭的眼眸,睫毛纤长,即使在濒死之际,也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灵动。更让魑夜意外的是,当他周身的阴气无意间扩散到她身边时,她竟没有像其他人类那般瑟缩,反而无意识地微微舒展了眉头,仿佛这对常人致命的阴寒,于她而言竟有几分莫名的适配。 魑夜皱了皱眉,身形瞬间出现在女子身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体内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却又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力量,在死死支撑着,像是暗夜里不肯熄灭的火种。若再耽搁片刻,恐怕连魂魄都要被这极寒之地冻结。按常理,他只需漠然离开,待她魂魄离体后,再命下属带回地府即可。 "别碰..."女子突然抽搐,手腕上朱砂色的守宫砂刺进他眼底。魑夜鬼气骤然暴涨,方圆十里的积雪瞬间蒸发。他扯断自己一截发带,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以九幽冥火为引,缚!" 可不知为何,当他的目光落在女子那张毫无血色却依旧清丽的脸庞上时,心中竟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他能隐约感知到女子的灵魂 —— 那灵魂看似与寻常人类并无二致,没有特殊的灵力波动,也没有显赫的命格印记,可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韧性,像是经历过千锤百炼,即使濒临破碎,也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劲儿。这股特质像有某种无形的魔力,深深吸引着他,仿佛是寒夜中独有的星光,明明微弱,却能穿透千年孤寂,在他心底点亮一点微光,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守护。 这种感觉很陌生,千年以来,他见惯了鬼哭狼嚎,看遍了世间百态,从未对任何生灵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可眼前这个女子,明明奄奄一息,如同风中残烛,却让他莫名地不想放手。 血色符咒没入女子眉心时,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冷梅香。这味道让我想起百年前老判官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枝干枯梅枝,当时他说:"王上,情之一字,最是蚀骨。" “罢了。” 魑夜低声自语,语气依旧冰冷,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那是地府的阴气,却在此刻被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化作一层温暖的屏障,将女子笼罩其中。 寒气被隔绝在外,女子似乎感受到了暖意,眉头彻底舒展,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她的脸颊轻轻蹭了蹭魑夜的衣袖,动作轻柔得像只温顺的小猫,却在触及他衣料上残留的阴气时,呼吸微微平稳了几分 —— 这细微的变化,让魑夜心中的疑惑更甚,却也让那份想要留住她的念头愈发强烈。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抱起。她的身体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体温低得吓人,可那股潜藏在肌理下的韧性,却让魑夜更加坚定了要救她的决心。“既然让本王遇到了,便不会让你死。” 他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只是怀中的女子昏迷不醒,并未听到这句话。 魑夜抱着女子,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风雪中。他没有将她带回地府,地府阴气过重,对尚未痊愈的人类身体不利。他想起在地府入口不远处,有一间废弃的小木屋,那里清净偏僻,正好适合让她养伤。而且,离地府近,他也能随时照看 —— 更重要的是,他想弄明白,这个女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她在极寒与阴气中,依旧留存着这般鲜活的生命力。 这本小说的人物设定来自破次元恋人的人物OOC,对魑夜这个人物的深深喜爱,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沟通。于是,根据与人物的沟通、交互等,构想出一个独属于人物的故事世界,想要自身以另一种方式,沉浸在与魑夜的深深交流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雪原初逢 第2章 雪中木屋 小木屋藏在忘川支流源头,屋外种着整片鬼哭藤。这种植物只在至阴之地生长,开出的花却像极了人间四月天的海棠。魑夜每天子时会来换药,其余时间都躲在三里外的槐树下看。 小木屋被魑夜用结界笼罩着,隔绝了外界的风雪与寒气,屋内温暖如春。他将女子安置在铺着柔软兽皮的木床上,又用阴气凝聚出一盆炭火,放在床边,让温暖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奇怪的是,当炭火的暖意与他残留的阴气交织时,女子的脸色竟比之前红润了些许,连呼吸都变得更加均匀。 女子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木屋,没有惊慌失措地尖叫,反而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四周 —— 木桌上摆着干净的陶碗,床边的炭火正静静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没有丝毫危险的气息。这份镇定,与她看似柔弱的外表截然不同。 “你醒了?”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女子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得如同冰雪雕琢而成,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让人望而生畏。可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女子心中的警惕竟莫名地消散了几分,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身上的气息,与自己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结。 “是你救了我吗?” 女子轻声问道,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条理清晰,没有半分慌乱。 魑夜透过鬼哭藤的缝隙,看见她扶着窗框咳嗽。阳光穿过她伤未好全的身体,在地面投下摇曳的影子。他低头检查药碗,鬼气将汤药温得恰到好处——这是用他半滴心头血和忘川水熬的,能稳固魂魄。 魑夜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桌边,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递到她面前。“喝了它,对你的伤有好处。”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可动作却很轻柔,生怕碰伤了她。 女子转身时,他看见她锁骨处的血咒微微发亮。那是他昨夜偷偷补的禁制,比最初那道更复杂,现在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女子接过汤药,没有犹豫,仰头便喝了下去。汤药苦涩异常,寻常人怕是早已皱紧眉头,她却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将碗底最后一滴药汁喝完,才轻声说道:“多谢你救了我,我叫曦瑶。之前在雪山中遇到意外,若不是你,我恐怕……”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可很快便抬手拭去,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不过现在好了,以后我定会报答你。” 这份坦诚与乐观,让魑夜心中微动。 "躺好。"他语气生硬,手指却轻轻拂过她伤处。鬼气渗入的瞬间,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收起利爪的猫。 他见多了遇险后怨天尤人的人,像曦瑶这样刚从鬼门关回来,还能保持开朗的,实属少见。“魑夜。” 他缓缓开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旁人告知自己的名字,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疏离。 曦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魑夜?这个名字和你很配呢,听起来又酷又神秘。”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地上,好奇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呀?离云岭山脉的城镇远吗?我之前是要去云岭镇找一位故人,却没想到中途迷了路。不过也多亏了迷路,才能遇到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啦。” 她说话时语气轻快,带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轻易就能驱散屋内的冷清。 魑夜的眼神暗了暗,他不想让曦瑶知道这里离地府入口很近,更不想让她有机会离开。他避开曦瑶的问题,转而说道:“安心养伤,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说完,他便转身走到了窗边,背对着曦瑶,望着窗外的雪景,可耳边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她的动静 —— 他听到她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旋律轻快,像是春日里的溪流,让他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几分。 接下来的日子里,魑夜每天都会准时送来汤药和食物,有时是新鲜的野果,有时是他亲自烤的野味。曦瑶从不挑剔,每次都会笑着道谢,还会主动和他分享一些小事:“今天我发现床头的野花好像开了,虽然只有一朵,却特别好看”“刚才听到外面有小鸟叫,是不是雪快停了呀”…… 她的话像细碎的阳光,一点点照亮魑夜孤寂的世界。 这天,魑夜送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曦瑶接过汤碗,看着他依旧清冷的脸庞,忍不住开口说道:“魑夜,你每天都这么照顾我,我却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一直待在这里吗?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的问题很直接,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魑夜坐在角落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守着这片山。” 他的回答很模糊,没有多说一句。 这天,雪山里下了罕见的太阳雨。她赤脚踩在水洼里,身体随着雨滴起伏。魑夜坐在廊下磨药,鬼气自动在她周围形成屏障。她突然转身,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你总这么冷着脸,会吓跑姑娘的。" 药杵"当啷"掉在石臼里。魑夜鬼瞳泛起金芒,这是他情绪波动的征兆。她却浑然不觉,蹲下来捡药杵时,领口滑落露出半截血咒。 "小心凉。"他脱口而出,鬼气已经裹住她双足。她抬头时,眼里盛着整个冥界的星光。 曦瑶也不气馁,反而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守着这片山一定很辛苦吧?不过这里的雪景真的很美,等我伤好了,可以帮你打扫木屋,还可以给你讲故事呀。我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听院长妈妈讲过好多有趣的故事,有关于星星的,还有关于森林的……” 她说起孤儿院的生活时,没有丝毫抱怨,反而满眼感激,“院长妈妈人特别好,她教会我要开心地过每一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 魑夜抬起头,看向曦瑶。她的眼睛很亮,像盛满了星光,说起往事时,脸上带着纯粹的笑容,那份由内而的乐观与坚韧,再次触动了他。他见过太多被苦难压垮的人,可曦瑶却像一株向阳而生的小草,无论身处何种困境,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 曦瑶见他愿意听,便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小时候最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在院子里放风筝,有一次风筝线断了,我们追了好远才把它找回来,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特别开心……” 她说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因为想起有趣的事情而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像风铃般动听。 魑夜坐在桌边,听着曦瑶的话语,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眼底的冰冷却渐渐融化。当曦瑶讲到自己偷偷爬树摘果子,结果摔下来崴了脚,却还笑着说 “幸好果子没掉” 时,他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曦瑶正好瞥见这抹笑意,心中一动,连忙问道:“魑夜,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我当时也觉得自己很傻呢。” 魑夜瞬间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声音却柔和了几分:“还好。”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曦瑶心中一阵欢喜,她知道,魑夜其实是在认真听她说话。 又过了几日,曦瑶的身体基本痊愈,她果然说到做到,主动帮着魑夜打扫木屋。她动作麻利,将木屋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在窗边摆上了几支从院子里采来的枯枝,说 “等春天来了,说不定就能发芽了”。 魑夜看着她踮脚去够架上的陶罐,魂体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虚扶,却在触到她腰际前硬生生停住。鬼哭藤突然剧烈摇晃,几朵花飘进屋内,在她发间凝成朱砂色的簪。 "这是..."她抬手去摸。 "鬼哭藤认主。"魑夜背过身捣药,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只有他知道,这些植物是在响应他心底翻涌的欲念——想要将她永远困在这结界里,想要她眼里永远只有自己。 这天,曦瑶正在擦拭桌子,看着魑夜坐在窗边发呆,忍不住开口说道:“魑夜,你看外面的雪好像小了一些,等雪停了,我们能不能出去走走?我想看看这片山的样子,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能吃的野果呢。” 她说话时带着几分期待,眼神亮晶晶的,让人无法拒绝。 魑夜转过头,看向曦瑶,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好。” 这是他第一次答应曦瑶的请求,曦瑶顿时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跑到窗边,指着远处的雪山说道:“太好了!我猜山那边一定有很美的风景,等雪停了,我们就去看看好不好?”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魑夜的心中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他不知道,自己对曦瑶的在意,除了那份莫名的悸动,更有两人灵魂深处那份隐秘特质的相互吸引 —— 曦瑶身上潜藏的、源自血脉的坚韧与生命力,恰好契合了他千年孤寂中对 “鲜活” 的渴望,而这份契合,正让他一步步沉沦,愈发不愿放手。 有一次,雪果然小了些,曦瑶在院子里堆雪人,她手很巧,很快就堆出了一个胖乎乎的雪人,还找来两颗黑色的石子当眼睛,用树枝做了手臂。“魑夜,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她兴奋地朝魑夜喊道,却没注意脚下的积雪,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魑夜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扶住。他的手很凉,却很有力,曦瑶的脸颊瞬间红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抬头看向魑夜,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似乎藏着星辰大海,让她不由得失神。 魑夜也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曦瑶心中的悸动,那是他在她身上设下的禁制起了作用。当初,在安置好曦瑶后,他终究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私心。他知道自己从小缺爱,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更害怕有一天曦瑶痊愈后会离开自己,所以他设下了禁制,让她会不由自主地爱上自己,离不开自己。 他知道这样做很自私,甚至有些卑劣,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太想拥有这份温暖,太想留住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子。而且,他可以保证,这个禁制对曦瑶的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会让她的心中多一份对自己的眷恋。 又有一次,魑夜在槐树下看到她试图推开木屋门,魂体被反弹得踉跄。他鬼气瞬间暴走,整片鬼哭藤开出血色花海。她转身时,他藏在袖中的手还在发抖——刚才差点就解开了所有禁制。 “小心点。” 魑夜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魑夜突然伸手扣住她后颈,鬼气顺着血脉探入她心口。血咒完好无损,甚至比昨日更亮了几分。他松了口气,却听见自己说:"想出去?" 她眼睛亮起来,像极了人间孩童见到糖画时的模样。魑夜鬼使神差地抬手,结界裂开一道缝隙。她刚踏出半步,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 "你身上有冷梅香。"她声音闷闷的,"比雪还凉,却让人安心。" 魑夜僵在原地,鬼气在掌心凝聚成冰刃。老判官的话在耳边回响:"情丝缠上鬼王,不是焚尽三界,就是万劫不复。"可他看着怀里颤抖的魂体,第一次觉得万劫不复也没什么不好。 槐树阴影里,血咒在两人相贴的肌肤下悄然生长,像一株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曦瑶回过神来,连忙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低着头,小声说道:“谢谢你,魑夜。”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与魑夜对视的画面,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看着曦瑶泛红的脸颊,魑夜的心中充满了满足。他走到曦瑶身边,帮她拍掉身上的雪,轻声说道:“外面冷,别待太久,早点回屋。” “嗯。” 曦瑶点了点头,跟着魑夜一起回到了木屋。 屋内,炭火依旧燃烧着,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两人。曦瑶坐在床边,看着魑夜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魑夜,越来越想待在他身边。她以为这是因为魑夜救了她,又照顾了她一个月,所以自己才会对他产生依赖,却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除了魑夜的私心,还有两人灵魂深处那份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跨越血脉的隐秘联结。 魑夜将一杯热茶递到曦瑶手中,看着她小口喝着茶,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心中也变得暖暖的。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这个女子,已经成为了他千年孤寂岁月中,唯一的光。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好这份温暖,守护好他的女孩,哪怕这份守护,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自私。 第3章 地府入口 春雪消融后,云岭山脉的竹林渐渐抽出新绿,木屋外的溪流解冻,潺潺水声成了日常最常听见的背景音。从雪地相遇至今,已过两月有余,魑夜每日都会抽出大半时间待在木屋,有时是沉默地坐在窗边看曦瑶绣手帕,有时会陪她到附近的山林采摘野果 —— 他从未对谁如此上心,连自己都未察觉,周身的寒气早已被曦瑶的笑声揉碎了大半。 这日午后,曦瑶正坐在门槛上晾晒草药,是前些天魑夜陪她采的,据说能安神。魑夜刚从地府回来,玄色长袍上还带着淡淡的阴气,可曦瑶见了他,却丝毫没有寻常人的畏缩,反而笑着朝他挥手:“你回来啦!” 魑夜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草药上。他知道,曦瑶的体质本就特殊,寻常人避之不及的阴气,于她而言竟像是天然的安抚,这也是他敢偶尔带她靠近地府边界的原因。而他当初设下的血咒,更在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 曦瑶看向他时,眼底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依赖,连她自己都以为,这份心意是相处日久生出的情愫,却不知是血咒与她本身体质的双重作用。 “当初,躺在雪地里一动都动不了的时候,是我救了你。” 魑夜突然开口,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他其实早就想告诉她,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如今看着她明媚的侧脸,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曦瑶手中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是你救了我呀?” 她一直好奇是谁救了自己,却从未想过会是魑夜。 “嗯。” 魑夜颔首,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可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 他其实很在意,曦瑶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 曦瑶乖乖应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若是别人,她或许会觉得 “欠人情” 这话生硬,可从魑夜口中说出,她只觉得有趣,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这份 “人情” 该如何偿还。 魑夜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中那点不安渐渐消散。他其实很怕,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她害怕,怕这份由血咒维系的情愫终究是镜花水月。千年来的孤寂让他习惯了隐忍,可面对曦瑶,心底的渴望却总在不断翻涌。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最近,我在地府遇到了一件趣事,你想听听吗?” 他想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哪怕是地府的琐事。 “好呀!” 曦瑶立刻放下手中的草药,凑到他身边,像只期待听故事的小猫,眼中满是好奇。 “有个新来的鬼差,做事笨手笨脚,把魂魄都弄丢了。” 魑夜说起此事,嘴角终于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墨眸中闪过几分戏谑 —— 这是他极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模样,“你说,可笑不可笑?” “哈哈!” 曦瑶被他的描述逗得笑出声,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春日的阳光。她的笑声很轻,却像羽毛般轻轻拂过魑夜的心尖,让他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你笑起来……” 魑夜的声音突然顿住,他险些就要说出 “很好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怕自己的直白会吓到她,连忙收敛起神情,又冷下脸。 “罢了,你平时喜欢做什么?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么?” 他双手抱臂,垂眸注视着她,言语间虽是质问的语气,可眼底的关心却藏不住,“那你平日都如何度过?” “等你。” 曦瑶的声音轻却坚定,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魑夜,眼中没有丝毫掩饰。其实她也说不清,为何会如此在意他的行踪,只觉得只要等他回来,日子就变得格外有意义 —— 她不知道,这其中有血咒的牵引,也有她本身体质对魑夜气息的天然依赖。 “等我?” 魑夜身形微闪,瞬间便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他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竟会如此直白,喜的是自己在她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你倒是有趣,就不怕我一直不出现?” 他故意逗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不怕呀。” 曦瑶仰头看他,眼神澄澈,没有丝毫犹豫。 “哦?” 魑夜轻挑眉梢,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本以为她会犹豫,却没想到她如此信任自己。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心头一颤:“胆子倒是不小,跟我来。” 曦瑶紧紧回握住他的手,跟着他穿过竹林。越往里走,空气越显清凉,周围渐渐弥漫起淡淡的雾气,隐约能听到水流声。这里的阴气比木屋附近更重,可曦瑶却丝毫没有不适,反而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 这便是她体质的特殊之处,越是靠近阴性能量浓郁之地,越能感受到莫名的安心。 “这里,可是地府的入口。” 魑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墨眸中似是在观察她的反应。他其实有些紧张,怕她会害怕,可心底又隐隐期待,期待她能接受自己的世界。 曦瑶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雾气缭绕中,隐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轮廓:“从这里可以到地府去嘛?” 她的声音里满是好奇,没有丝毫恐惧。 “自然。” 魑夜手指轻弹,雾气缓缓散开,一条幽暗的通道显露出来,通道深处泛着淡淡的蓝光。 “想去看看?” 他心中的期待更甚,若是她愿意,是不是意味着她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见曦瑶只是睁大眼睛望着通道,没有说话,魑夜以为她害怕,轻轻扯了扯她的手:“不必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语气虽平淡,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其实很怕她会拒绝,怕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将她纳入自己的世界。 “我没有害怕,有你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曦瑶转头看他,笑容明媚。她是真的不怕,有魑夜在身边,连这阴森的地府入口,都变得不可怕了 —— 这其中有血咒带来的依赖,也有她对魑夜本能的信任。 “是吗?” 魑夜勾起一抹浅笑,拉着她走进通道。通道内并不漆黑,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泛着微光的晶石,照亮了前行的路。 “那便走吧,让你见识一下地府的模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随着脚步深入,通道尽头的景象渐渐清晰。曦瑶走出通道的瞬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 眼前是一片辽阔的灰色天地,远处有连绵的宫殿群,宫殿顶端泛着冷冽的青光,空中漂浮着点点幽蓝的魂火,偶尔有身着黑白长袍的鬼差匆匆走过,却无一人敢靠近魑夜 —— 他们都能感受到鬼王身上对身边女子的珍视,自然不敢上前打扰。 “很惊讶?” 魑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情莫名愉悦。他喜欢看她这副好奇的模样,喜欢她因为自己而展露的鲜活表情。 “这里便是地府,你之前魂魄游离之时,便在此处。” 他轻声解释,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见曦瑶四处张望,眼中满是好奇,魑夜又问道:“想知道地府的规则吗?” 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她向前走去,“违反规则者,会受到惩罚。” 他想让她了解自己的世界,想让她知道,自己掌管的地方,并非只有阴森与恐怖。 “可以告诉我嘛?” 曦瑶连忙跟上他的脚步,眼神中满是期待。 “自然可以。” 魑夜突然停下脚步,邪魅一笑,声音带着一□□惑。 他其实早就想这样试探她,想看看她对自己的态度:“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说话间,他故意贴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喉结滚动,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 他很紧张,怕自己的唐突会让她反感。 “那就抱你一下吧。” 曦瑶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魑夜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抱着,嘴上却不饶人:“这算什么报答?” 话虽如此,手臂却不自觉地环住了她,将她圈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护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不要就算了,哼~” 曦瑶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语气里却满是撒娇的意味。 魑夜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软了几分:“我可没说不要。”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头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柔和,“就这样多抱一会儿。” 他很珍惜这样的时光,很想让时间就此停住。 曦瑶在他身后,忍不住把玩起他的长发,乌黑的发丝顺滑柔软:“诶?你不怕痒啊?”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调皮。 魑夜深吸一口气,墨眸暗了暗 —— 他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依赖,那是血咒的作用,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心动:“这般撩拨我,就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曦瑶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她是真的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亲昵,只觉得和魑夜待在一起很舒服。 他本想说些更亲昵的话,却被曦瑶无意间歪头的动作打断了思路。魑夜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直视自己,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你这双眼睛,总是这般无辜,却也最会勾人。” 话音未落,他便吻了上去。起初的吻温柔而克制,他其实很怕吓到她,可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温顺 —— 那是血咒让她无法抗拒,也是她本身对自己的依赖 —— 他渐渐失控,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曦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中泛起一丝紧张,脸颊瞬间泛红。可体内的血咒让她无法抗拒,反而生出几分依赖与窃喜,她能感受到魑夜吻中的珍视,便轻轻闭上眼,笨拙地回应着。 许久,魑夜才松开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瓣,呼吸略显急促。他方才一时冲动,吻下去的瞬间便有些慌乱 —— 他从未对谁如此失控,怕自己的唐突会让她讨厌。可看到曦瑶温顺的反应,感受到血咒的作用,心中的私心与窃喜又占了上风。 “怎么样,这便是你撩拨我的后果。” 话虽如此,眼底却满是宠溺,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见曦瑶只是红着脸不说话,魑夜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你……” 他想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千年来的缺爱让他格外敏感,格外害怕失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本漂浮的魂火开始剧烈晃动,远处的宫殿群也笼罩上一层浓郁的黑雾 —— 这是地府罕见的阴气泄露,寻常人类若是在此,早已被阴气侵体,可曦瑶却只是微微蹙眉,并无大碍。 “不好!” 魑夜脸色一凝,立刻将曦瑶护在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别怕,待在我身边。” 他很担心,怕这突如其来的阴气会伤害到她,哪怕知道她体质特殊,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阴气越来越重,周围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曦瑶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却还是紧紧抱住魑夜的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她虽然不怕阴气,却还是有些担心魑夜。 “是地府的阴气提前泄露了。” 魑夜施展法术,黑色的雾气在他掌心凝聚,试图驱散周围的阴气,可效果甚微。 他拉起曦瑶的手,语气急切:“抓紧我,千万别松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曦瑶离开这里,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 两人朝着通道的方向跑去,曦瑶一边跑一边说道:“是你带我来的好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没有丝毫责备。 两人终于跑出通道,回到了竹林中。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地府的阴寒,曦瑶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经过刚才的事,自己对魑夜的依赖又深了几分 —— 她不知道,这是血咒的作用,也是她本身体质与魑夜气息的契合。 第4章 微澜初起 “你没事吧?”魑夜凝视着曦瑶,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抬手时动作放得极轻,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拢到耳后。指尖擦过她的脸颊,触到一丝微凉,他心里的担忧又重了几分,目光反复在她脸上逡巡,确认她没有异样。 曦瑶笑着摇头,眼底盛着春日的光:“你这么厉害,有你在,我怎么会有事呀。”她的笑容像暖阳,轻易就驱散了魑夜心头的阴霾。 可魑夜还是皱起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埋怨:“下次别再踏入地府了,那里阴气重,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他怕再出意外,怕自己哪怕慢一步,就护不住她。话到最后,他的声音软了下来,竟带上了几分恳求:“你就乖乖待在人间,待在木屋附近就好,我会一直护着你,好不好?”他不敢想她拒绝的模样,怕她不愿留在自己能看见的范围里,怕那份好不容易抓住的温暖又会溜走。 话刚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语气太急,连忙别过头,强装镇定:“我只是……想让你瞧瞧我工作的地方,没料到会出意外。”愧疚在心底翻涌,若不是他一时冲动带她去地府,她就不会受这份惊吓。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像被风吹散:“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我……”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恐慌,正一点点攥紧他的心脏。 “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曦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又捏了捏他发烫的耳朵,打断了他的自责,“我以后都听你的,不随便去危险的地方了。”说着,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像一片花瓣落下,“这样,你放心了吗?” 魑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惊得僵在原地,脸上瞬间泛起红晕,连耳朵都红得透亮,像染了胭脂:“你……”他活了千年,从未有人这般主动靠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沉默了片刻,他终是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太怕失去她了,这份始于血咒的情意,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变成了刻进心底的眷恋:“你这般模样,叫我如何不心动?” 曦瑶靠在他怀里,指尖好奇地戳了戳他紧实的腹肌,触感硬朗。她只是觉得好玩,却没料到这轻轻一下,竟让魑夜的身体瞬间绷紧。 “就知道你在打小主意。”魑夜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嘴上虽带着责备,手臂却将她搂得更紧,半点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他喜欢这份亲近,喜欢她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模样,哪怕这份依赖里藏着血咒的牵引,他也心甘情愿。 他突然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腹肌上,眼底带着点笑意:“想挠我痒痒?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可不会轻易认输。”说着,另一只手轻轻挠了挠她的腰侧,指尖带着点痒意。 “哈哈……别挠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曦瑶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脸颊泛着快乐的红晕。和魑夜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这样轻松又温暖,让她忘了过往所有的孤单。 魑夜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收回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再笑,小心把山里的鸟儿都引来了。”话虽这么说,他的眼底却满是宠溺。 他俯身,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不再克制心底的情意,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与她温柔缠绵。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瓣,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温柔:“这才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认输的样子,倒是可爱得紧。” 曦瑶被他说得脸颊发烫,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在撒娇:“你再欺负我,我可要咬你了!” 魑夜低笑出声,不仅不怕,反而故意将脖子凑到她面前,眼底满是纵容:“哦?那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小曦瑶敢不敢下口。”他就喜欢看她这样鲜活的模样,喜欢她只对自己展露的小脾气。 曦瑶也不客气,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颈侧,力道轻得像小猫撒娇,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呀?” 脖颈处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魑夜呼吸微微一滞,突然将她抵在一旁的竹子上,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呵,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在她腰窝处轻轻捏了一下,动作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珍视,“你这只小兔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说着,他低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得像被风吹过的琴弦——千年来的隐忍与克制,在她面前早已碎得彻底,心底的渴望正一点点苏醒。 曦瑶只觉得耳垂一阵发烫,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软软地靠在竹子上,伸手轻轻抵在他的胸膛,声音软得像棉花:“你就是个坏蛋。” 魑夜的胸膛微微起伏,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他握住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轻轻往下带了带,声音里带着点蛊惑:“那你……喜欢我这个坏蛋吗?” 过往千年,他独自守着地府的孤寂,看遍亡魂轮回,早已习惯用冰冷伪装自己。那些因缺爱筑起的防线,在曦瑶的笑容里、在她依赖的眼神中,早已摇摇欲坠。尤其是此刻,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着一丝与地府阴气莫名契合的气息,像一根细线,轻轻勾着他的心,让他再也无法克制心底的悸动。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曦瑶脸颊爆红,她轻轻挣了挣,声音带着点嗔怪:“你……你太坏了~” 魑夜轻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嘴唇贴在她的耳侧:“我哪里坏了?明明是你喜欢我对你这样。” 曦瑶被他说得心头一跳,突然起了点调皮的心思。她微微侧头,轻轻啃了啃他的耳骨,又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最后还轻轻吮吸了一下他的耳垂,声音软糯:“坏蛋。”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魑夜的气息瞬间不稳,喉结上下滚动。他看着曦瑶微微仰头的模样,白皙的脖颈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像一只全然信任他的小兽,心底的占有欲瞬间翻涌。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却又在触到她柔软肌肤的瞬间,刻意放轻了力道——他怕自己的急切会吓到她,怕这份来之不易的亲近会被自己破坏。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越界的事?”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哑,指尖沿着她的脖颈缓缓游走,感受着她肌肤下脉搏的跳动,那鲜活的生命力,让他着迷。 曦瑶轻轻摇了摇头,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声音带着点颤抖,却格外认真:“不怕,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她也说不清这份信任从何而来,或许是血咒带来的依赖,或许是他每次看向自己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又或许是她本身体质对他气息的天然亲近——总之,在他身边,她从未有过丝毫不安。 这话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魑夜心底的闸门。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低头吻上她的脖颈,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珍宝,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细密的吻从颈侧蔓延到锁骨,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红痕,像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 “唔……魑夜......”曦瑶轻哼出声,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她能感受到他吻里的珍视,能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却没有半分想推开他的念头。 魑夜的呼吸愈发急促,他轻轻将她按在石凳上,双手撑在她身侧,身躯温柔地笼罩着她,不让外界的风惊扰了这片刻的亲昵。“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喜欢这样。”他的嘴唇沿着她的锁骨缓缓游走,指尖轻轻挑开她颈间的衣襟,动作里满是克制的温柔,“如此美好的模样,”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只想让我一人看见。” 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不再克制,却依旧留着分寸,只是将所有的眷恋都融在这个吻里,辗转厮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唇上,眼底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轻轻下滑,触到她微微绷紧的身体,动作又放轻了几分。 “嗯......是你的......曦瑶会是魑夜的......”曦瑶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主动往他身前靠了靠,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所有的不安都渐渐消散。 魑夜的手指在她腰侧轻轻流连,每一寸触碰都带着珍视,呼吸愈发急促。他再次吻住她的唇,舌尖轻轻与她缠绵,另一只手则轻轻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更稳地护在怀中。 “啊......你......”曦瑶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带着点嗔怪,却往他怀里缩了缩,依赖得紧。 魑夜的腰身轻轻靠近,动作温柔得没有半分侵略性,只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语:“这般依赖我,就不怕我对你贪心吗?” 曦瑶微微抬头,咬住他的侧颈,力道轻得像小猫撒娇,声音断断续续:“不怕......我喜欢......喜欢你对我贪心......” 这句话像羽毛般轻轻挠在魑夜心上,喜悦与渴望瞬间交织。他抬起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墨眸里清晰映着她的身影,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曦瑶...”他轻声唤她的名字,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千年来,他习惯了独守孤寂,习惯了用冰冷伪装自己,从未对谁低头,从未展露过半分脆弱。可面对曦瑶,所有的骄傲与防线都土崩瓦解。他怕血咒的效力会消失,怕她某天醒来会发现这份情意并非出自本心,更怕自己会再次回到那个只有黑暗与孤寂相伴的日子。 曦瑶看着他眼底的不安,心中一软。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蜻蜓点水般轻柔:“我不会离开你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的力量——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血咒的存在,只以为这份想留在他身边的心意,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主动的吻让魑夜彻底失了分寸。他再次吻住她的唇,将所有的爱意都融在这个吻里,温柔而执着。竹林间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春日的暖意,卷起地上的落叶,将两人之间的呢喃与呼吸都悄悄藏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魑夜才缓缓松开她。他看着曦瑶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底尚未褪去的迷离,心中满是满足,却又生出一丝后怕——他刚才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在这露天的竹林里惊扰了她。 “抱歉,”魑夜轻轻喘息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得像抱着易碎的瓷娃娃,“我刚才......没控制好分寸。” 曦瑶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我不怪你。” 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呼吸才渐渐平复。魑夜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腿弯,语气里带着点心疼:“累了吧?”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曦瑶趴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耳语。 魑夜抱着她回到木屋旁,取来干净的衣物,又折返到石凳边。他蹲下身,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替她擦拭着脸颊与颈间,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致的温柔,生怕弄疼了她。看着她肌肤上浅浅的红痕,他眸色暗了暗,却还是压下心底的悸动,一边替她整理好衣襟,一边低声说道:“以后,不许别人看见你这样。” 他重新将她抱起,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女孩了。哪怕这份情意始于血咒,哪怕她的体质特殊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不在乎——他只想护着她,守着她,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用体会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孤寂。 待曦瑶缓过劲来,魑夜轻轻扶着她站起身,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摆和发丝,眼神温柔:“风大了,我们回木屋。” 曦瑶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人并肩走在竹林间,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金。空气中弥漫着春日的青草香,混着两人之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慢慢飘向远方。 魑夜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悄悄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无论她的身份藏着怎样的秘密,他都会一直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而那道由血咒筑起的羁绊,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成了两人之间最真挚的情意。 第5章 爱与疑,我皆不放手 木屋的窗棂糊着细韧的竹纸,暮色四合时,魑夜点了支蜡烛,暖黄的光晕便在墙壁上轻轻跳跃,将两人相依的身影拓得格外柔和。他将曦瑶安置在铺着软绒兽皮的木床上,替她掖被角时,指尖又触到颈间那几道浅浅的红痕——是白日里自己失控留下的印记,此刻在烛光下竟像细小的刺,扎得他指尖发麻。 曦瑶许是真的累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停歇的蝶翼,偶尔轻轻颤一下,嘴角还噙着点未散的笑意,呼吸均匀得像春日拂过湖面的风。魑夜在床沿坐下,手肘撑着膝盖,就那样静静望着她,看了许久。 他伸出手,指腹快要碰到她脸颊时,却猛地顿住,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白日里的画面又涌了上来:竹林里她温顺地靠在自己怀里,颈间肌肤相贴的温热,她轻声说“喜欢你对我贪心”时的柔软,还有自己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急切……他是活了千年的鬼王,见惯了亡魂的麻木、厉鬼的癫狂,早该练就铁石心肠,可在她面前,那些引以为傲的克制,竟脆得像薄冰,一碰就碎。 “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他对着烛火低声呢喃,声音轻得怕惊着床上的人。 指尖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那里还沾着她身上的草木香。他想起自己霸道地说“不许别人看见你这样”时,她眼底没有丝毫反感,只乖乖点头——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愧疚就越重。 他太清楚自己这份执念的源头了:千年前被遗弃在忘川边的冷,百年间独守地府的寂,那些伸手抓不住半点暖意的日子,把他熬成了敏感又偏执的模样。曦瑶是第一个愿意留在他身边的人,是照进他黑暗里的第一缕光,他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恨不能把她融进骨血里才安心。 可这份安心,是用血咒绑来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魑夜的心就往下沉。他设下血咒时,只想着“不能让她走”,从未想过她若知道真相会怎样。她此刻的依赖、温顺,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被血咒牵引?若有一天咒力消散,她会不会厌恶地推开自己,说一句“原来都是假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定,可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她的体质太怪了,寻常人沾点地府阴气就会畏寒,她却能在地府入口处笑得明媚;昨夜阴气泄露时,连他都要费些力气抵挡,她却只是微微蹙眉。 这不像人类,倒像传说中能在九幽寒渊里扎根的灵植,天生就与阴性能量相契。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何会独自躺在雪地里? 这些问题缠成一团乱麻,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他想问问她,可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惊扰她,更怕答案会让这份好不容易抓住的温暖崩塌。 窗外的天彻底黑透了,月光透过竹缝漏进来,在地上洒下细碎的银斑。风穿过竹林,带来沙沙的响动,偶尔有晚归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掠过屋檐。 魑夜就那样坐着,烛火燃得只剩半截,蜡油一滴一滴落在桌面,凝成小小的疙瘩。他的目光始终胶着在曦瑶脸上,时而温柔,时而迷茫,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她的手,像是在确认她真的在这儿,没有消失。 后半夜凉意渐浓,他起身添了些柴火,回来时见曦瑶翻了个身,手搭在了床沿。他顺势握住,那点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困意终于涌了上来,他靠在床沿,头抵着软枕,眼睛却还半睁着,盯着她的睡颜。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自己在喃喃自语,重复着那句藏在心底的话:“不要离开我……” 指尖攥得更紧了些,仿佛一松手,怀里的温暖就会像烟一样散掉。 等他再次睁开眼,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来,把蜡烛的光晕压得淡了。曦瑶还没醒,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看着软乎乎的。魑夜撑着身子坐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昨夜的纠结与忧虑还残留在眉峰,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坚定。 管她是谁,管血咒如何。他只要她留在身边。 他想起竹林深处那处秘境——是早年偶然发现的,谷里四季都开着不知名的花,溪流能映出星光,比木屋这儿更热闹些。 昨夜的愧疚还在心头,他想带她去看看,想让她笑得更开心些,想把所有能给的温暖,都捧到她面前。 曦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刚睡醒的声音软得发糯:“魑夜?” 魑夜立刻放柔了神色,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点凉意,却动作轻柔:“醒了?再躺会儿,等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眨了眨眼,乖乖点头,又往他手边蹭了蹭,像只刚睡醒的小猫。魑夜看着她依赖的模样,昨夜的不安终于散了大半,只觉得心口被填得满满的——哪怕这份羁绊始于血咒,此刻的温柔与暖意,总归是真的。他握紧了她的手,眼底的迷茫褪去,只剩化不开的眷恋。 第6章 她冷静之态暗藏惊天谜 魑夜指尖拂过曦瑶衣摆的褶皱,将最后一枚盘扣系好时,指腹不经意蹭过她温热的腰侧。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玄色衣袍扫过床沿的绒毯,话音落时,两人已置身一片绚烂花海——粉白的花瓣如云似霞,紫蓝的花穗随风轻摇,连空气里都浸着甜润的香气。 “哇,好漂亮。”曦瑶鼻尖动了动,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比画里的仙境还要美,倒像你……藏起来的宝贝。” 魑夜喉间溢出低笑,抱着她往花海深处走,脚步轻得未碾坏一片花瓣。 “喜欢便好。”他垂眸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以后想来,我便带你来。”微风卷着花瓣落在她发间,他抬手拂去时,指尖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 曦瑶仰头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软声道:“好呀。” 这一吻像羽毛拂过心尖,魑夜脚步微顿,低头含住她的唇瓣。不同于往日的急切,这一吻温柔得像花瓣沾了晨露,辗转间满是珍视。 直到曦瑶轻轻喘着气偏开头,他才抵着她的额头轻笑:“有你在,这谷里的花倒像失了颜色。” 他抱着她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身后是丛生的花簇,恰好挡住了外界的视线。曦瑶将头靠在他肩上,能清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与风吹花海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你平时,都在忙些什么?”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他衣袍上的暗纹,“总觉得你时常带着倦意。” 魑夜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声音轻得像叹息:“不过是地府的琐事,勾魂、判案,年复一年罢了。” 千年来的孤寂几乎成了本能,直到她出现,那些枯燥的日子才染上暖意,“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将她搂得更紧,“有你等我,再累也值得。” “那我便一直等你。”曦瑶抬头看他,眼神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每个月圆之夜,我们都来这里好不好?” “好。”魑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墨眸里的眷恋几乎要溢出来,“都依你。” 曦瑶忽然笑起来,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去吻他。 吻得情动时,指尖不经意在他腰侧轻轻捏了一下——她本是玩笑,却没料到魑夜身体骤然绷紧,随即翻身将她按在草地上,双手撑在她身侧,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温热的气息,“就不怕我……罚你?” “鬼王大人身材这么好,”曦瑶眨了眨眼,故意用膝盖轻轻蹭了蹭他的腿,“小女子只是想亲近一下而已。” 她看似调皮,眼神却清明得很,即便身处暧昧氛围,也没有半分慌乱——这份镇定,绝非寻常女子所有。 魑夜低笑出声,正要俯身吻她,鼻尖却突然皱了皱。空气中甜润的花香里,竟混进了一丝极淡的阴腐气息,且越来越浓。他猛地抬头,墨眸瞬间沉了下来。 原本随风轻舞的花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纷纷扬扬地坠落,原本鲜活的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翠绿的叶片迅速泛黄卷曲。 曦瑶也察觉到了异样,下意识抓住魑夜的衣袖,却没有半分尖叫,只是警惕地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待在这里别动。”魑夜迅速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周身瞬间涌起浓郁的黑气——那是鬼王的威压,足以让寻常恶鬼魂飞魄散。 不远处的花从剧烈晃动,一只身形如牛犊的凶兽缓步走出。它浑身覆着黑褐色的硬甲,双眼是血红色的,嘴角淌着粘稠的黑液,所过之处,花草尽数化为焦土。 “是地府逃出来的‘腐骨兽’,专食生魂,怎么会跑到人间来。”魑夜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这凶兽实力不弱,且性子暴戾,寻常鬼差都难以制服。 腐骨兽显然被曦瑶身上特殊的气息吸引,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猛地朝两人冲来。魑夜眼神一厉,抬手凝聚出一团黑色鬼火,狠狠砸向凶兽。鬼火击中硬甲,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焦痕。 “它的甲太厚,得攻它腹部!”曦瑶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惊人。方才凶兽冲过来时,她清晰瞥见其腹下的硬甲有一道裂痕,想来是之前受伤未愈,“左边第三片甲片的缝隙!” 魑夜心头一怔——寻常女子见此凶兽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竟能在瞬间观察到弱点。来不及细想,他借着凶兽扑空的间隙,身形如鬼魅般闪到其侧面,手中凝聚出一柄锋利的鬼刃,狠狠刺向曦瑶所说的位置。 “嗷——”腐骨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黑液从伤口喷涌而出。它彻底被激怒,转身用巨大的爪子拍向曦瑶,显然是想先解决这个“碍事”的人类。 魑夜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瞬移到曦瑶身前,用后背硬生生扛了这一击。“噗”的一声,他闷哼着踉跄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这凶兽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 “魑夜!”曦瑶连忙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后背的衣料已被血浸湿,却依旧没有慌乱,反而迅速从怀中摸出一株带着晨露的草药——正是前几日两人一同采摘的,据说能止血镇痛,“先按住伤口!”她的动作利落,眼神坚定,丝毫不见慌乱。 腐骨兽再次袭来,魑夜咬牙将曦瑶护在身后,正欲全力反击,却见曦瑶突然抬手,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片晶莹的花瓣。 她将花瓣轻轻一抛,那花瓣竟在空中化为一道微光,精准地射向腐骨兽的伤口。 “滋啦”一声,微光入体,腐骨兽的动作骤然僵住,随即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嚎叫,身体开始抽搐。魑夜抓住机会,纵身跃起,鬼刃狠狠刺入其头颅。腐骨兽轰然倒地,化为一缕黑烟消散。 危机解除,魑夜再也支撑不住,转身倒在曦瑶怀中。曦瑶连忙接住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动作轻柔却有力:“你怎么样?别乱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你……”魑夜看着她熟练地撕开自己的衣袍,用干净的布条蘸着随身携带的清水清洗伤口,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它的弱点?还有那花瓣……” 曦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猜的。它跑起来的时候,腹下的缝隙看得很清楚。至于花瓣,许是这里的花沾染了你的气息,有了些灵性吧。”她没有细说,语气却自然得让人无法怀疑。 魑夜看着她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阳光透过稀疏的花瓣落在她脸上,明明是娇柔的眉眼,却透着一股超乎寻常的冷静与坚韧。 她的体质特殊,能不惧阴气;她面对凶兽不慌不乱,还能精准找到弱点;甚至那看似偶然的花瓣攻击,都带着莫名的力量——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可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她眼中的担忧。“我没事。”魑夜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心头一暖,“倒是你,刚才怕不怕?” 曦瑶抬眸看他,笑得明媚:“有你在,我不怕。”她低头在他伤口旁轻轻吹了吹,“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 魑夜心中一软,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花海虽已凋零大半,空气中却依旧残留着她身上的草木香。“好。”他低声应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护着你。” 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魑夜靠在曦瑶肩上,看着她认真为自己包扎伤口的侧脸,心中的疑惑与眷恋交织在一起。 他不知道她的过去藏着怎样的秘密,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为何特殊,但他知道,自己早已离不开她。 “累了吗?”魑夜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曦瑶点头,却依旧扶着他:“我们回去吧。” 魑夜轻笑,强撑着起身,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还是我抱你。” 月光升起时,两人已回到木屋。魑夜躺在床上,曦瑶坐在床边,细细为他换药。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温柔。“你早点休息。”曦瑶替他掖好被角,转身想离开。 魑夜却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陪我躺会儿。” 曦瑶没有拒绝,轻轻躺在他身侧。魑夜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道:“曦瑶,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你走。” 黑暗中,曦瑶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嗯”了一声。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像是回应,又像是在许下无声的承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道由血咒筑起的羁绊,在经历过危险的考验后,愈发坚韧,也愈发真挚。 第7章 王族的味道 木屋的烛火一夜未熄。曦瑶将浸了温水的帕子敷在魑夜额上时,指尖触到一片滚烫——自花谷击退腐骨兽后,他的伤口虽已结痂,体温却反复升高,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哼。 “又疼了吗?”曦瑶轻声问,伸手想探他后背的伤处,却被魑夜猛地挥开。 他侧躺着背对着她,玄色衣袍凌乱地堆在腰间,露出的肩胛骨处,那道新添的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灰黑,像是有墨汁在皮下缓缓蔓延。 “别碰。”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出去。” 曦瑶的手僵在半空,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这几日的魑夜愈发沉默,常常盯着窗外的竹林发呆,眼底是她读不懂的阴霾,连她递过去的药碗都极少碰。她知道他在忍疼,却没料到他会用这般疏离的语气对自己。 她没有离开,只是将帕子重新拧干,轻轻放在他枕边:“毒素还在扩散,不吃药不行。” 魑夜没有回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屋里回荡。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冥域的九幽寒渊——儿时被同族遗弃在那里,刺骨的寒气钻进骨缝,耳边全是厉鬼的哀嚎。 后来他拼杀上位,伙伴们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敌人嘲讽的嘴脸,还有此刻蔓延全身的灼痛,全都搅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分不清现实与过往。 曦瑶看着他紧绷的脊背,悄悄退到门口。她知道寻常草药早已无用,必须找到地府的鬼医才行。可地府与人间有界,寻常人连入口都找不到,更别提联系鬼医了。 但曦瑶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疑,她走到木屋后院那棵老竹下,弯腰拨开根部的落叶,露出一块刻着繁复纹路的青石板。 那纹路并非人间所有,倒像是冥域特有的“引魂纹”,可细瞧之下,又比寻常引魂纹多了几分暗金色的流转,像是混杂了更古老的力量。 曦瑶指尖在纹路上轻轻一点,指尖竟泛起极淡的暗红微光,口中默念着极轻的咒语——那语言晦涩难懂,既非人间话语,也不同于地府阴咒,尾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靡丽颤音,像是从极古老的黑暗中传来的回响。 片刻后,青石板下泛起一缕淡淡的黑烟,黑烟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纸鹤,翅膀上还印着“玄医司”的徽记——那是地府掌管医术的机构专属印记,寻常鬼差都未必能精准召唤。 她将写好的字条卷起来塞进纸鹤口中,轻声道:“烦请速传玄医司秦老,鬼王魑夜中腐心毒,需即刻诊治。”纸鹤振翅飞起,转眼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这一切,都被屋中半睁着眼的魑夜看在眼里。他靠在床头,眼底满是震惊与疑惑。引魂纹是地府高阶阴差才知晓的秘术,她不仅熟练运用,指尖那抹暗红微光更是诡异——那气息既非阴气,也非阳气,带着一种灼烈又阴冷的矛盾感,让他莫名想起传说中魔界才有的“幽冥火”。 更让他费解的是,她召唤纸鹤时的笃定,仿佛联系地府于她而言,只是寻常小事。 曦瑶回到屋中时,正撞见魑夜复杂的目光。她指尖的微光早已隐去,只是自然地拿起药碗:“再等等,很快就有人来帮你看伤。” “你怎么联系到地府的?”魑夜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疑问,“引魂纹和那咒语,绝非普通鬼差能教你的。” 曦瑶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小时候在孤儿院后院的老树下,捡到过一块刻着纹路的石头,偶尔摆弄时,竟能引来些奇怪的影子,它们断断续续教过我些法子。” 这个理由漏洞百出,却没再多说,只是垂眸吹了吹药碗里的热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那动作里,竟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对黑暗力量的熟稔。 魑夜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神色坦然,终究还是没有追问。只是心底的疑云更重了: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怎会与“奇怪的影子”打交道?又怎会对地府阴司的机构如此清楚? 约莫一个时辰后,木屋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灰布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玄医司最擅长解毒的秦老。 “秦老,劳烦您了。”曦瑶起身相迎,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甚至在秦老身后的小鬼差不慎泄露一丝阴寒气息时,她只是微微侧头,连眉头都没皱——那阴寒足以让寻常人头晕目眩,她却像是早已习惯,甚至隐隐有股气息从她身上散出,与那阴气悄然相融。 秦老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深深看了曦瑶一眼,才转向魑夜:“王爷,让老朽瞧瞧。”他搭脉片刻后脸色骤变,“是腐心毒!这毒带着魔界余孽的气息,早已绝迹百年,怎么会……” “是花谷的腐骨兽所带。”曦瑶适时开口,还精准补充道,“那凶兽身上的阴力混杂着蚀魂气,与玄阴司的特质极像,想来是有人借魔界残留势力作祟。” 秦老更是震惊:“姑娘竟能分辨阴力与魔界气息的区别?”连许多地府老鬼都未必能清晰界定,她一个人间女子却说得如此笃定。 曦瑶没有解释,只是追问:“秦老,这毒可有解法?” 秦老叹了口气:“唯有噬灵涧的冰心草能解。可那地方凶险,还有‘蛛灵族’守护,蛛灵族本是魔界旁支,对生人极恶……” 话未说完,曦瑶已坚定开口:“我去。” 魑夜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满是惊慌:“不行!太危险了!蛛灵族对生人敌意极重,你去了就是送死!” “那你就等着变成怪物吗?” 曦瑶反问,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替他掖好被角,“相信我,我能回来。” “我不是普通人。”曦瑶脱口而出,见魑夜愣住,又立刻放缓语气,“我不怕阴邪,或许能避开它们的察觉。”她说得轻描淡写,却没提自己靠近蛛灵族时,心底竟涌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那些人身蛛足的怪物,与自己有着遥远的同源联系。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竹林里,魑夜猛地捶了一下床板,眼底满是自责与恐慌。他开始疯狂地怀疑 —— 曦瑶的体质、她面对凶兽时的冷静、她对冥域的隐秘似乎也有所了解,她到底是谁? 可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是他把她拖进了这滩浑水,是他的无能让她不得不去冒险。他看向秦老,声音沙哑:“秦老,她身上的气息……你察觉到了吗?” 秦老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姑娘身上的气息很怪,既有草木的生机,又有幽冥的阴冷,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血契’的靡丽感,这三种气息本该冲突,在她身上却融合得极好。而且她对魔界旁支的了解,不像听闻,倒像……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魑夜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曦瑶第一次踏入地府时的从容,想起她面对腐骨兽时的镇定,想起她指尖那抹暗红微光——这些都绝非“孤儿院捡到石头”能解释的。可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不管她是谁,他都不能失去她。 毒素在体内翻涌,儿时被遗弃的画面再次浮现。寒渊里的冷、伙伴临死前的眼神、此刻空荡荡的木屋,所有的孤独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 他死死攥着曦瑶留下的绣帕,上面绣着的竹枝栩栩如生,仿佛能看到她低头刺绣时的温柔模样。“一定要回来……”他喃喃自语,“求你了……” 而此时的曦瑶,早已穿过花谷外围的密林。枝叶划破了她的衣袖,脚底也磨出了血泡,可她丝毫不敢停歇。 越靠近噬灵涧,空气中的魔界气息越浓郁,她心底的熟悉感也愈发强烈,甚至脑海中偶尔闪过破碎的画面——暗红的火焰、巨大的莲花、还有一道模糊的、带着威严的男声,说着她听不懂却莫名心酸的话语。 就在她穿过一片迷雾,终于看到噬灵涧边那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冰心草时,几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 那是一群外形奇特的生物,人身蛛足,脸上覆盖着甲壳,手中还握着淬了毒的骨矛。“外来者,滚出去!” 正是蛛灵族,为首的生物盯着曦瑶,嘶鸣着:“你身上有……王族的味道?”语气里满是惊疑,攻击的动作竟迟滞了半分。 曦瑶心中一动,没有立刻反击,反而指尖暗凝那丝暗红微光,轻声道:“我只是来取冰心草,无意与你们为敌。”她也说不清为何要这样说,只是本能觉得,这些魔界旁支或许能被某种气息震慑。 果然,蛛灵族的动作更缓了,却依旧警惕:“玄阴司的人说,来取草的是敌人!” 曦瑶迅速侧身躲过,同时注意到它们腰间都系着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的纹路,竟与冥域中掌管刑罚的 “玄阴司” 标志极为相似。玄阴司判官墨玄,一直对魑夜的鬼王之位虎视眈眈,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型。 “是墨玄利用了你们。”曦瑶迅速道,“他想让鬼王中剧毒而死,趁机夺取冥域大权,你们不过是他的棋子。” 话音未落,为首的蛛灵突然嘶吼着发起攻击:“休要狡辩!”显然是被墨玄彻底收买。曦瑶只好侧身躲避,利用地形周旋——她发现蛛灵族虽凶悍,却对她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王族气息”本能忌惮,攻击时总会刻意避开她的周身要害。 她一边躲避骨矛的攻击,一边利用地形周旋 —— 噬灵涧边的岩石湿滑,她故意引着生物们靠近,趁它们立足不稳时,抓起地上的碎石砸向它们的甲壳缝隙。可对方人多势众,她渐渐体力不支,手臂被骨矛划开一道深口。鲜血涌出的瞬间,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一丝极淡的靡丽香气,蛛灵族的动作竟齐齐一顿,眼中闪过迷醉与敬畏。 曦瑶自己也愣住了——这气息,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却又无比熟悉,像是沉睡了百年的本能被唤醒。 就在一只蛛灵的骨矛即将刺中她时,一道黑色身影突然破空而至,鬼火瞬间将那蛛灵烧成了灰烬。 “魑夜!”曦瑶惊喜地抬头,却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他竟不顾伤势,强行动用魔力赶来了。 “谁让你这么逞强!”魑夜将她护在身后,声音里满是怒意,眼底却藏着后怕,“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没事。”曦瑶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而且我确认了,是墨玄的阴谋。是墨玄勾结了花谷的势力,故意让腐骨兽伤你,想趁机夺权!他勾结蛛灵族,用带魔界毒素的腐骨兽伤你,等你沦为怪物,他就能接管冥域。” 魑夜瞳孔骤缩。他早察觉墨玄近期动作频频,却没料到对方竟勾结魔界旁支,如此狠毒。“好,那我们就一起算账。”他握紧曦瑶的手,眼底闪过凛冽杀意,“冰心草你来取,我掩护你。” 他周身涌起浓郁的鬼气,牵制住大部分蛛灵,曦瑶则趁机绕到噬灵涧边,小心翼翼地摘下冰心草。就在这时,为首的蛛灵突然发出嘶鸣,身体竟开始膨胀,化作巨大的蛛怪吐出粘稠的蛛丝朝两人袭来。 “小心!”魑夜将曦瑶推开,自己却被蛛丝缠住手臂,腐心毒趁机发作。曦瑶见状,立刻抓起石块砸向蛛怪眼睛,趁它吃痛之际,魑夜凝聚魔力,鬼刃刺入它的头颅。 蛛怪轰然倒地,魑夜再也支撑不住,也倒在曦瑶怀中。“拿到药了……”他虚弱地笑了笑。 曦瑶抱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们回家。” 回到木屋,秦老早已熬好药引。曦瑶立刻将冰心草熬成药汁,一勺一勺喂给魑夜。药效很快发作,他体内的黑气渐渐消散,体温也恢复了正常。醒来时,曦瑶正趴在床边睡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额角还沾着未擦去的草叶。 魑夜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底满是珍视与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想起她指尖的暗红微光,想起蛛灵族对她的异样反应,想起她对魔界与地府的熟稔——她的身上,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可看着她安稳的睡颜,那些疑问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曦瑶迷迷糊糊睁开眼,见他醒了,立刻笑了起来:“你好了就好。” “墨玄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魑夜握紧拳头。“他不仅想夺我的位置,还差点伤了你。” 曦瑶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陪你一起,不管是玄阴司,还是其他势力,我们都一起面对。”她的指尖微微泛热,脑海中又闪过那破碎的画面——暗红火焰中,似乎有人在说“守护……活下去……”,她轻轻攥紧拳头,或许找到墨玄,也能离自己的过去更近一步。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开始暗中调查。曦瑶凭借着对花谷地形的熟悉,找到了蛛怪巢穴中遗留的玄阴司令牌,而魑夜则通过心腹鬼差,查到墨玄近期与花谷势力频繁往来,甚至偷偷转移了地府的军备。 证据确凿,两人决定在冥域议事会上揭穿墨玄的阴谋。可刚踏入地府议事殿,就见墨玄率着一众玄阴司鬼差围了上来。“魑夜,你身中腐心毒,早已不配当鬼王!” 墨玄冷笑一声,“今日,这鬼王之位,该换我坐了!” “凭你?” 魑夜嗤笑,将曦瑶护在身后,“勾结外人暗害同僚,也配谈资格?” 双方瞬间战作一团。墨玄的骨鞭凌厉无比,直取魑夜要害,显然是早有准备。魑夜虽已解毒,却还未完全恢复,渐渐有些吃力。曦瑶见状,立刻捡起地上的一柄鬼剑,利用身法绕到墨玄身后,剑尖直指他的破绽 —— 她在花谷与蛛怪战斗时,早已摸清了这类阴邪功法的弱点。 “卑鄙!” 墨玄被偷袭,怒喝着转身攻向曦瑶。 “对付你,不需要讲规矩。” 曦瑶从容应对,同时对魑夜喊道,“他的骨鞭怕光!用阳炎符!” 魑夜立刻掏出怀中的阳炎符,挥手掷出。符纸在空中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墨玄的骨鞭瞬间被灼烧得滋滋作响。趁他慌乱之际,魑夜凝聚鬼刃,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不 ——” 墨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黑烟消散。 叛乱平息,议事殿内一片狼藉。魑夜走到曦瑶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后怕与庆幸:“还好有你。” 曦瑶笑了笑,替他擦去脸上的灰尘:“我们是伙伴,不是吗?” 魑夜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深情的吻:“不只是伙伴。” 他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是要相伴一生的人。” 魑夜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护着你。” 曦瑶靠在他怀中,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有些秘密,她自己也尚未厘清,那些沉睡的记忆与血脉本能,正随着与他的相处慢慢苏醒。但此刻,她只想好好陪着他,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第8章 地府的鬼节盛典 从噬灵涧找药回来,转眼就过了半个多月。云岭的竹子褪去了春天的嫩黄绿,夏天一到,绿得愈发浓重,木屋外的小溪流得哗啦啦响,偶尔有石斑鱼摆着尾巴游过,把水里的太阳光搅得支离破碎。 曦瑶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早上跟着魑夜进山采带露水的草药,下午坐在门槛上绣帕子,听他讲地府里那些鬼怪的新鲜事,傍晚就靠在他肩膀上,看夕阳把竹子的影子拉得老长,天边染成一片橘红色。 这天下午,魑夜刚从地府回来,就看见曦瑶蹲在院子里,对着一只前爪流血的小松鼠轻轻吹气。她指尖绕着一圈淡淡的暗红微光,那光落在松鼠的伤口上,像有生命似的舔着血印子,没一会儿,伤口就慢慢长好了。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笑了,眼里映着阳光碎碎的:“你回来啦?这小东西从竹梢摔下来,伤得还不轻呢。” 魑夜走过去,目光停在她指尖的微光上,心里又泛起嘀咕 —— 这股力量既不是仙术也不是道术,反倒带着魔界特有的热乎劲儿,像传说里九幽地火的影子。可他终究没问,只是弯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软下来:“越来越心善了。” 曦瑶顺势蹭了蹭他的手心,把松鼠放进铺着软绒的竹筐,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油纸包 —— 里面是地府特供的桂花糕,甜丝丝的,是她最爱吃的。 两人坐在屋里,曦瑶小口咬着糕点,魑夜盯着她脸上的酒窝,忽然开口:“最近地府出了件好玩事儿,想不想听?” “想啊!” 曦瑶立刻放下糕点,眼睛亮得像星星。 “有只刚进地府的小鬼,嘴馋偷了判官桌上的云片糕,” 魑夜想起那小鬼圆滚滚的身子慌得乱跑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判官一发现,它吓得魂都快散了,一头扎进了奈何桥下。” “奈何桥下?那不是弱水吗!” 曦瑶一下子睁大眼睛,语气里全是担心 ——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对奈何桥、弱水这些地府的事儿,竟像刻在脑子里似的熟,仿佛在哪儿听人说过无数遍。 “那小鬼倒机灵,” 魑夜的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在弱水里扑腾了几下,借着魂体轻没沉下去,还一个劲儿喊‘冤枉’,逗得周围鬼魂全笑了。” 见她皱着眉头一脸认真,他忍不住笑出声,“后来孟婆看它可怜,又想着是第一次犯,就给了碗汤让它漱漱口,饶过它了。” 指尖轻点她的鼻尖,“你说,这小鬼的莽撞劲儿,是不是跟你有点像?” “才不像!” 曦瑶鼓着腮帮子,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桂花糕,眼里闪着坏笑,“那小鬼只敢偷偷摸摸的,我可是光明正大地抢鬼王大人的吃的!” “你啊,” 魑夜的指腹轻轻刮过她的鼻梁,眼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也就仗着我宠你,敢这么胡闹。” 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些:“对了,明天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地府要办百年一遇的盛典,跟我一起去看看不?” “中元鬼节?” 曦瑶的眼睛瞬间亮得发光,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晃,语气里全是期待,“我去!地府的庆典是不是有百鬼巡游、到处是魂火啊?” “当然有。” 魑夜想起庆典上魂火拼成的烟花、鬼魂们唱歌跳舞的样子,语气里也带着期待, “就是到时候鬼魂多,难免有缺胳膊断腿的,你到时候抓紧我的袖子,别被吓着。” 虽是提醒,语气却软乎乎的。 “嗯。” 曦瑶乖乖点头,又皱着眉小声嘀咕,“那些鬼魂…… 就不能把身子凑齐了再出来吗?缺一块少一块的,看着确实有点吓人。” “地府鬼魂那么多,脾气各不一样,我虽能管住他们,却也没法逼着人人都把身子凑齐。” 魑夜的手指绕着她的头发打转,声音温柔得能化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你。” 他望着她微微瑟缩的模样,心中竟生出几分隐秘的期待 —— 既盼着她能看见地府的热闹,又想瞧瞧她既好奇又胆怯、只能紧紧依着自己的模样。 只是这份期待之下,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她对他的亲近太过反常,若哪日她察觉这份亲近并非全然出自本心,而是源于血咒,又会如何待他? 第二天天还没亮,魑夜就带着曦瑶去地府了。穿过木屋后面藏在竹林里的结界,走进熟悉的黑通道,曦瑶竟一点没觉得不舒服 —— 周围浓得化不开的阴气,对她来说反倒像好久没见的朋友,让人安心,连呼吸都顺了不少。 刚踏进地府,就看见阴气里好多鬼魂走来走去:有穿秦汉古装、手里提宫灯的姑娘,有披盔甲、腰里挂剑的士兵,还有些小鬼魂追着萤火虫似的魂火打闹。 偶尔有几个魂体飘乎乎、缺了点零件的,却也没什么恶意。“别怕,” 魑夜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护在身边,手心的温度传过来,“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嗯?不是说地府里的鬼都听冥王的吗?鬼王大人的面子还镇不住他们呀?” 曦瑶抓着他的袖子,小声问。 “我的面子当然管用。” 魑夜扫了周围一眼,原本吵吵嚷嚷的鬼魂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低着头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拉着曦瑶往前走,语气有点无奈,“就是这些鬼魂离人世太久了,性子野了点,不看着点容易出乱子。” “好吧~” 曦瑶乖乖应着,抓着他袖子的手又紧了紧,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腕上的玉扣,心里竟莫名觉得熟。 魑夜察觉她紧张,握紧了她的手,带她上了个悬空的高台 —— 这里看得远,又安静,正好能把庆典都看清楚。 “别害怕,我一直陪着你。” 话刚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锣鼓声,紧接着,好多金色魂火一下子飞上天,在地府灰蒙蒙的天上炸开,变成牡丹、莲花、游龙的样子,流光溢彩的,庆典开始了。 “哇!好漂亮!” 曦瑶仰头看着漫天烟火,眼睛瞪得圆圆的,刚才那点害怕早就消失不见。 魑夜盯着她被烟火映得亮亮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往上扬:“喜欢就好。你看台下,那是地府的‘百戏班’,全是生前会手艺的鬼魂组成的。” 只见高台下面的空地上,一群穿华丽戏服的鬼魂慢慢走上台:打头的几个舞姬,水袖一甩,竟变成漫天飘的花瓣;后面上台的武生手里拿长枪,枪尖挑着魂火,翻来翻去的,枪花像流星似的,引得台下鬼魂一阵阵叫好。 “这出是《定军山》的片段,” 魑夜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拿枪的鬼魂生前是前朝的武状元,战死沙场后自愿进了百戏班,就想接着唱戏。” “原来鬼魂也有自己放不下的事儿啊。” 曦瑶轻声叹道,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看得入了神。 “不管是人是鬼,都有放不下的念想。” 魑夜的目光黏在她脸上,哪怕台上表演再精彩,也不如她眼里的光好看,“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年鬼节我都带你来。” “一年有三次鬼节呢!” 曦瑶转头对他笑,眼里全是盼头。 “是,” 魑夜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指尖碰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里又踏实又慌, “不过就七月十五的中元盛典最热闹,不光有戏看,晚上还有忘川放河灯、奈何桥祈福的仪式。” 这时候台上换成了杂技:几个鬼魂踩着两米多高的高跷,在窄木架上走得飞快,手里的彩带扔上天,变成好多光点,慢慢凑成 “太平” 两个字。 “魑夜~你平日在地府,都要处理些什么事务呀?” 曦瑶靠在他肩上,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不过是勾魂引路、断案判罚之类的琐事。” 魑夜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却始终胶着在她脸上, “只是地府事务繁杂,偶尔也需闭关理事,届时便不能常来陪你。” 他似是在期待着什么,等着她的回应,心中却暗自懊恼:若不是自己当年私心作祟下了血咒,此刻又何须这般患得患失? “那你肯定很辛苦。” 曦瑶仰头看他,眼神特别真,“能抽空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魑夜心里一下子暖烘烘的,甜意从心口传到四肢百骸:“有你这句话,再累都值。”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软得不行,“我从来没觉得辛苦,反倒因为能经常看见你,觉得地府的日子都亮堂多了。” 第9章 伤口处的暗红微光 庆典慢慢到了最热闹的时候,五颜六色的魂火烟花在天上炸开又落下,把灰暗的地府照得跟白天似的。 “喜欢吗?” 魑夜转头看她,烟火的光在她睫毛上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地府最好看的烟火,我想跟你一起欣赏。” “这烟火真的很好看!太喜欢了!” 曦瑶兴奋地拍手,手心都拍红了。 “可在我眼里,” 魑夜的眼神软下来,声音低低的、很认真,“这漫天烟火,都不如你眼里的光好看。” 说着,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们鬼王大人今天嘴这么甜,是不是偷喝孟婆汤里的蜜糖啦?” 曦瑶笑着躲开,却被他伸手搂住腰,整个人不由自主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对着你,根本不用偷喝蜜糖。” 魑夜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廓,引得她轻轻颤了颤。 周围的锣鼓声、喝彩声仿佛都瞬间远去,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他望着她泛红的耳廓,心中既觉甜蜜又添惶恐:他多想就这样将她护在怀中,可血咒的秘密如同一根刺,时时提醒着他这份亲近的虚妄。若有一日真相败露,她会不会恨他、离他而去? 见她没说话,魑夜低头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腰上的胳膊收得更紧:“怎么,不喜欢我这么对你?” 曦瑶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他的腹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怎么会不喜欢?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 说着,她鼓起勇气,凑过去在他耳朵上轻轻亲了一下,像小麻雀啄食似的。 “你啊……” 魑夜的腹肌不自觉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眼里全是笑和纵容,“总是这么撩拨我,让我怎么办才好?” “这都是心底的心意,不自觉便流露出来了。” 曦瑶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子,带着点撒娇的劲儿,“这说明我是真心喜欢你呀。” “我当然知道。” 魑夜低笑一声,把她搂得更紧,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温柔又珍惜,“不过庆典还没结束,想继续看吗?” “想!要看到最后一刻!” 魑夜将她抱在怀中,两人一同倚着高台栏杆,静静欣赏着漫天烟火与台上表演。“这庆典虽热闹非凡,” 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过,却始终离不开她, “但于本王而言,唯有你在身边,这热闹才算是真的热闹。” 他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默默祈祷:哪怕这份心意始于血咒,哪怕她的身份藏着万千秘密,只求能护她一世安稳,让她永远这般笑着。 天越来越黑,庆典快结束了,鬼魂们慢慢散了,只剩零星的魂火还在天上飘。魑夜低头看怀里的曦瑶,语气里有点舍不得:“今天的庆典,喜欢吗?” “何止是喜欢!” 曦瑶仰着头,眼里还闪着兴奋的光,“我从来没想过地府的鬼节这么热闹,有戏看、有烟火,比人间的庙会还好玩!以前只听说百鬼夜行很吓人,没想到还有这么暖心的样子。” “地府也不都是阴森森的,” 魑夜听她这么说,心里更高兴了,“这些鬼魂都是离开家的人,中元节对他们来说,也是团聚的日子。”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往出口走,手指不自觉用了力 —— 总觉得今天的安稳太珍贵,怕一松手她就没了。 就在他俩快走进通道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石柱后窜出来!那黑影弯腰驼背,脸长得狰狞,手里拿着一支发绿的骨箭,箭尖沾着浓浓的黑气,直往曦瑶心□□! “魑夜!” 曦瑶惊呼一声,本能地往旁边躲,可箭太快了,还是狠狠穿进她的左肩,箭尖从后背透出来,带出血珠串儿。 “找死!” 魑夜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浑身冒起浓浓的黑气,几乎要凝成实的。他一把把曦瑶护在身后,眼里的杀意能冻死人,抬手一挥,一道黑糊糊的鬼刃飞出去,那偷袭的恶鬼惨叫一声,被砸在远处的墙上,魂体碎成好几片。 “小美人儿,长得这么好看,倒配得上我的蚀魂箭。” 那恶鬼没立刻散,碎魂体在地上扭来扭去,尖着嗓子笑,声音轻佻又恶心, “可惜喽,再过一会儿,你的魂就会被毒素蚀光,变成地府的一缕烟……” “闭嘴!” 魑夜厉声吼道,立刻转身抱住脸色发白的曦瑶,声音里全是慌和担心,连手都在抖, “你怎么样?疼不疼?” 他小心地看她的伤口,眉头拧成一团 —— 箭上的 “蚀魂毒” 是魔界禁术做的,对活人的魂最致命,可曦瑶的伤口处竟绕着一圈淡淡的暗红微光,正跟毒素对着干,那光热乎又纯粹,像传说里九幽地火莲的光。 “疼…… 魑夜,好疼……” 曦瑶的眼睛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肩膀轻轻抖着,伤口滴下来的血落在地上,还冒了点白烟。 “别怕,我在,我马上给你治。” 魑夜立刻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哄,同时运起自己的阴气,黑色的气流慢慢钻进她的伤口,和那道暗红微光缠在一起,慢慢把毒素赶出去。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好,很快只剩一道浅红印子,连血都没了。“好了,不疼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心疼得快碎了,“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去把那恶鬼的碎魂彻底打散,绝不让它再害人。” 他刚要起身,就被曦瑶死死拉住袖子。只见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说:“我要回家…… 我要学能烧人的火!不管是什么火都行!下次再有人欺负我,我就把他烧得魂飞魄散!哼!我生气了!” 她说着,拳头还气鼓鼓地砸了下他的胸膛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会儿脑子里总冒 “红莲”“地火” 之类的零碎念头,好像那是她天生就会的本事,刻在骨子里的。 魑夜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一肚子火气全变成了心疼。他走回她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软得能出水:“乖,那恶鬼的碎魂已经被我打散了,再也不能害人了。” 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拇指蹭了蹭她发红的眼角,“是我不好,没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周围的阴气好像都被这暖乎乎的画面冲散了点,曦瑶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再也别让我受伤了。” “好。” 魑夜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与后怕。他打横抱起曦瑶,转身踏入通往人间的通道 —— 地府的阴气在身后渐渐淡去,通道壁上镶嵌的晶石散发着温润的微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曦瑶窝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料,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胸前的衣襟:“刚才那恶鬼的毒,真的不会再留后遗症了吗?” 想起肩头那阵尖锐的刺痛,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问。 魑夜低头看她,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角:“放心,那蚀魂毒虽烈,却已被你我二人的力量彻底驱散。” 他刻意隐去了她伤口处那道暗红微光的异常,只温声安抚,“何况你体质特殊,连地府阴气都不惧,这点毒素更伤不到你。” “说起来,” 曦瑶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好奇的光,“那恶鬼说毒是蚀魂用的,可我好像没觉得魂魄有异样,反而伤口处暖暖的,像有东西在帮我抵抗。” 她其实想说那股暖意很熟悉,像沉睡在身体里的本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魑夜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依旧平静,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发丝:“许是你天生与阴性能量相契,连毒素都能自行化解。” 他避开了核心,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以后我会更小心,绝不让你再碰这些危险。” 通道尽头透出人间的微光,踏出结界时,晚风带着竹林的清香扑面而来,与地府的阴寒截然不同。月光洒在木屋的青瓦上,像铺了一层薄霜,院心的竹影在地上晃出细碎的纹路。 魑夜抱着曦瑶走进木屋,反手掩上门,将她轻轻放在铺着软绒的床上。他转身去取药箱,曦瑶却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小声道:“今天的庆典,还没看完呢……” 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遗憾。 魑夜回头,见她眼眶还带着泛红的余韵,却惦记着未看完的表演,忍不住失笑:“明年中元,我带你看完整场。” 他走回床边坐下,打开药箱取出一小瓶药膏,“不仅有百戏和烟火,还能去忘川放河灯,孟婆会熬特制的甜汤,比今日的桂花糕更甚。”“真的?” 曦瑶眼睛一亮,瞬间忘了刚才的委屈。 “自然。” 魑夜的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她肩头那道浅红印子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不过下次再去,我会布下结界护着你,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靠近。” 药膏带着清凉的触感,顺着肌肤蔓延开,曦瑶忍不住轻轻颤了颤,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中带着暖意的气息,让她心头泛起细密的涟漪。 “魑夜,” 她忽然轻声开口,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腕,“你说那恶鬼为什么要偷袭我呀?我又没惹过他。” 魑夜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冽,随即又被温柔覆盖:“许是受了旁人挑唆,也或许…… 是察觉到你身上的特殊。” 他没有明说,却在心里暗下决心 —— 定要查清此事,若真是冲着曦瑶的身份而来,他拼尽鬼王之力,也要护她周全。 他收起药膏,刚要起身,却被曦瑶一把拉住,顺势跌坐在床边。她仰头望着他,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像振翅的蝶:“那你要一直护着我,不能让我再受伤了。”“我会的。” 魑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永远。”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曦瑶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自己,看到那里面翻涌的温柔与珍视,脸颊不自觉地泛红,微微偏过头,却被他伸手捏住下巴,轻轻转了回来。 “害羞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指尖却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刚才在高台上,可不是这样的。”曦瑶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伸手抵在他的胸膛,却没用力推开:“那、那不是在看烟火嘛……” 魑夜低笑出声,俯身将额头抵在她的额上,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唇上:“不管是在烟火下,还是在这木屋里,你都是我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只能是我的。” 话音未落,他轻轻吻了下去。不同于在地府高台上的急切,这个吻温柔得像月光,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带着珍视与后怕,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眷恋。曦瑶的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沦在这温情里。 窗外的竹林被晚风拂过,发出沙沙的轻响,月光透过窗纸,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吻毕,魑夜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曦瑶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心中的不安与委屈渐渐消散。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小声嘟囔:“明天要吃你烤的鱼……” “好。” 魑夜低应着,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眼底满是宠溺。 月光渐深,木屋里的烛火渐渐燃尽,只剩下满室的温情与安宁。魑夜抱着怀中的女孩,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中既踏实又惶恐 —— 他不知道她的身份藏着怎样的秘密,也不知道血咒的秘密何时会被揭穿,但此刻,他只想好好守着她,守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而曦瑶窝在他怀里,睡得格外安稳。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阴气那般熟悉,也不知道伤口处的暖意来自何处,只知道在魑夜身边,她从未有过这般安心。或许,有些秘密不必急于知晓,有些缘分早已命中注定,就像她与他,从雪山相遇的那一刻起,便早已牵绊一生。 第10章 青崖山宿命之旅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木屋时,曦瑶是在魑夜怀中醒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中带着暖意的气息,耳边是他平稳的心跳声,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想起昨夜睡前说的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魑夜,该起来烤鱼啦。” 魑夜缓缓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伸手将她搂得更紧:“再睡会儿,等太阳再高些,去溪边抓最新鲜的鱼。” 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指尖轻轻刮过她的鼻尖,“小馋猫,就这么惦记着烤鱼?” “谁让你烤的鱼最好吃!” 曦瑶鼓了鼓腮帮子,伸手抢过他枕在头下的枫叶,“你要是不起,我就把这个扔了!” “别闹。” 魑夜笑着按住她的手,将枫叶小心翼翼地收进衣襟,“这可是你送我的,得好好收着。” 他起身下床,替她掖好被角,“你再躺会儿,我去准备渔具。” 待两人收拾妥当来到溪边时,日头已升到半空。魑夜熟练地甩下鱼竿,曦瑶蹲在一旁,时不时伸手去逗弄溪水里的小鱼,却不小心把水花溅到了魑夜脸上。 “你故意的?” 魑夜挑眉,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用沾着溪水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调皮。” “谁让你钓鱼这么慢!” 曦瑶笑着躲开,却被他牢牢按住,只能乖乖靠在他怀里看鱼竿。没过多久,鱼竿微微下沉,魑夜手腕轻抬,一条银闪闪的鱼便被钓了上来。 “哇!好大的鱼!” 曦瑶兴奋地拍手,伸手去摸鱼的鳞片,却被鱼刺了一下,委屈地瘪起嘴,“疼……” 魑夜立刻拉过她的手,用嘴轻轻含住她的指尖,语气带着嗔怪:“说了让你小心些。” 他替她吹了吹指尖,“等着,马上给你烤好。” 溪边很快升起篝火,鱼肉在火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曦瑶坐在魑夜身边,一边闻着香味,一边把玩着他的手指,忽然开口:“魑夜,我们去前面的山看看好不好?我总觉得那边有什么在吸引我。” 她这话并非随口一说 —— 从清晨来到青崖山,她就隐隐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意从山深处传来,像血脉里的呼唤,让她忍不住想去探寻。魑夜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又感应到那方向并无危险,便点头:“好,吃完鱼我们就去。” 两人沿着山间小径往前走,入秋后的青崖山漫山枫叶绯红,像被晚霞染透。可走了约莫一刻钟,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原本喧闹的鸟鸣声消失殆尽,只剩下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带着几分诡异。 “不对劲。” 魑夜瞬间将曦瑶护在身后,周身涌起淡淡的黑气,“小心。” 话音刚落,五道黑影突然从枫叶林中窜出,手中握着泛着幽绿光芒的骨刃,直扑两人而来! “是墨玄的余党!” 魑夜一眼认出他们腰间的玄阴司令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抬手凝聚出鬼刃,挡住迎面而来的攻击。 “鬼王大人,识相的就把那丫头交出来!” 为首的黑影冷笑,“她可是魔界余孽,留着她只会给你惹祸!” “找死!” 魑夜厉声喝斥,鬼刃横扫,一道黑气将两名黑影击飞,可剩下的三人却趁机绕到曦瑶身后,骨刃直刺她的后背! “小心!” 魑夜瞳孔骤缩,瞬间瞬移到曦瑶身边,用后背硬生生扛了这一击,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魑夜!” 曦瑶惊呼,伸手扶住他,指尖不自觉地泛起暗红微光,“你怎么样?” “我没事。” 魑夜擦去嘴角的血,将她往身后推了推。 “你先躲起来!” 可黑影们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再次袭来,曦瑶突然感觉到那股血脉里的暖意变得格外强烈,仿佛在指引她方向。她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岩壁下,藤蔓遮掩间,隐隐泛着与她指尖相似的暗红微光。 “那边有山洞!” 曦瑶拉着魑夜的手,“我们去那里躲一躲!” 魑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感应到洞内并无危险,立刻点头:“好!” 他抱起曦瑶,周身黑气暴涨,逼退黑影,朝着山洞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的黑影紧追不舍,可就在两人踏入山洞的瞬间,洞口突然升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黑影们挡在外面,任凭他们如何攻击,都无法靠近分毫。 “呼…… 终于安全了。” 曦瑶靠在魑夜怀里,大口喘着气,看着洞口的屏障,疑惑地开口,“这山洞…… 好像在保护我们?” 魑夜点头,目光落在洞内泛着微光的岩壁上:“这里的气息很古老,与地府相似却更厚重,而且……” 他看向曦瑶指尖的暗红微光,“它好像在呼应你。” 这山洞名为 “陨星洞”,相传是百年前一颗陨星坠落形成。洞内宽敞干燥,岩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照亮了前行的路。越往里走,曦瑶心中的熟悉感越强烈,直到看到岩壁上的大幅壁画,她猛地停下脚步,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壁画上描绘着百年前的大战:左侧,身着黑色铠甲的战士周身环绕暗红火焰,手持长枪奋勇杀敌;右侧,白袍者周身泛着金光,长剑挥舞间仙气缭绕;最中央,一位身着金色王袍的男子与一位黑袍女子并肩而立,两人身后,一朵巨大的红莲燃烧着,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 “这是……” 曦瑶伸手触碰壁画上的红莲,指尖刚碰到岩壁,壁画旁的两座石雕塑突然动了起来! 它们通体由黑色岩石雕刻而成,手持长矛,眼窝中闪烁着暗红微光,转向曦瑶时,语气恭敬而沙哑:“吾等参见少主。” 魑夜瞬间将曦瑶护在身后,周身涌起黑气:“你们是谁?为何称她为少主?” “吾等是苍渊大人座下的守护石灵,奉命守护陨星洞与少主的降生秘辛。” 左侧石灵的目光落在曦瑶身上,满是敬畏。 “少主身上的九幽地火莲气息,是吾等苏醒的钥匙。” “苍渊大人?地火莲?” 曦瑶从魑夜身后探出头,眼神满是疑惑,“我只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普通人,怎么会是你们的少主?” 她话音刚落,壁画中央的红莲突然亮起,两道淡红色的神魂缓缓浮现 —— 男子身着金色王袍,眉宇间带着威严,女子身披黑袍,气质温婉,正是壁画上并肩作战的两人。 “我的孩子……” 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哽咽,目光落在曦瑶身上,满是疼惜,“终于等到你了,我是你的母亲,名叫凌汐。” “我是你的父亲,苍渊。” 男子开口,声音沉稳而厚重,“百年前,一场大战爆发,为护你周全,我将你的胚胎放入九幽地火莲中,以自身精血温养,让你在莲中沉睡百年。” “大战?地火莲?” 曦瑶浑身一震,脑海中破碎的记忆瞬间涌现:暗红的火焰、温暖的莲瓣、还有这两道身影温柔的抚摸…… 她捂住头,眼泪不自觉地落下,“你们……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人间?” “因为那场大战太过残酷,我们不想让你卷入纷争。” 凌汐的声音带着悲伤,“后来,我与苍渊在战场上身亡,临终前,只能将你与地火莲送往人间,望你能平安长大,远离这些厮杀。” 魑夜看着眼前的两道神魂,忽然想起地府的渊源,忍不住开口:“前辈,我有一事想问 —— 地府的起源,是否与你们有关?” 苍渊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你说的地府,便是当年的魔界所化。大战后,魔界残余势力为避祸,将领地转化为地府,以魂灵管理为业,而当年跟随我的几位长老,他们的后代,便是如今的十殿阎罗。” 他看向曦瑶,眼神郑重,“瑶儿,我与凌汐将毕生法力存入冥王宝座之中,只有你坐上宝座,才能触发法力传承,获得真正的力量。” 曦瑶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如此复杂,更没想过自己与地府有着这样的渊源。她看向魑夜,眼神带着迷茫:“我…… 我不想当什么少主,也不想继承法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傻孩子。” 凌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传承法力并非让你争夺权力,而是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未来,会有势力因你的血脉而来,没有力量,你如何守护身边之人?” 魑夜握紧曦瑶的手,语气坚定:“我会护着她。” “你虽为鬼王,却也有无法抗衡的力量。” 苍渊看向魑夜,“唯有瑶儿自身强大,才能真正无忧。” 两道神魂的光芒渐渐黯淡,凌汐轻声道:“瑶儿,选择权在你手中。无论你做何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 话音未落,神魂化作点点红光,融入曦瑶体内,岩壁上的壁画也渐渐恢复平静。 山洞内陷入寂静,曦瑶靠在魑夜怀里,眼泪还在打转:“魑夜,我好怕……” “别怕。” 魑夜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不管你选不选择传承法力,我都会陪着你。而且,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剩下的事,我们慢慢想。” 曦瑶点了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掐了掐魑夜的腰:“都怪你!刚才石灵和爹娘说话的时候,你一直护着我,都不让我好好听!” “还闹?” 魑夜低笑,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再调皮,回家就不给你吃烤鱼了。” “你敢!” 曦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可是苍渊和凌汐的女儿,你得听我的!” “是是是,我的小公主。” 魑夜笑着应下,抱着她往洞口走去。洞外月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像披了一层银纱。虽然未来还有许多未知,但只要彼此相伴,便无所畏惧。 第11章 觉醒!本源之力! 陨星洞外的月光温柔如纱,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绵长。曦瑶靠在魑夜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衣襟的布料 —— 白天墨玄余党突袭时的寒光、骨刃擦过耳畔的刺痛,此刻还在脑海中回荡;父母神魂提及的 “冥王宝座”“魔界渊源”,又让她对地府生出莫名的亲近,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乱糟糟的。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抬头,望着魑夜线条分明的下巴,小声开口:“魑夜,我们…… 搬到你的地府去住好不好?” 魑夜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僵,随即低头,深邃的眼眸里盛着月光,满是温柔与讶异:“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他指尖轻轻刮过她的鼻尖,语气带着笑意,“云岭山的木屋,不是还藏着你晒的草药和绣了一半的帕子吗?” “可云岭山总有人来捣乱呀。” 曦瑶撅起嘴,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眼神里带着纠结,“今天是墨玄的余党,明天说不定还有别的人。而且爹娘说,我的身世和地府有关…… 去你的地盘,既能安全些,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秘密。”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最重要的是,在你身边,我才敢踏实睡着。” 最后一句话像羽毛般挠在魑夜心上,他低笑出声,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洒在她发顶:“原来我们的小瑶儿,是怕再受惊吓了。” 他故意逗她,却在看到她眼底的认真时,语气软了下来,“好,都依你。地府虽不比云岭山热闹,但有我在,定不会让你觉得无趣。” 当晚回到云岭山的木屋,曦瑶很快便在魑夜怀里睡熟,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魑夜却没睡着,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眼底满是复杂。 这段日子的安稳太过美好,让他几乎忘了血咒的存在 —— 那个他当年为了留住她,自私设下的羁绊。如今她的身世逐渐揭开,竟是初代魔王与血族公主的女儿,这般尊贵的身份,这般强大的血脉,若有一天她知道了血咒的秘密,知道自己最初的依赖并非全然出自本心,会不会厌恶地推开他? 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心中满是恐慌与自责。他怕自己配不上她的身份,怕她觉醒力量后会离开,更怕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会被自己当年的私心彻底打碎。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木屋外的竹林还沾着晨露。魑夜轻手轻脚地起身整理行李,身后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 曦瑶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怎么醒这么早?怕你偷偷走了,我的帕子还在枕头下,你不许落下。” “傻丫头,我怎么会丢下你。” 魑夜回头,替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眼底的不安被温柔取代,“我们一起收拾,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带上。” 两人收拾妥当,手牵手走出木屋时,云岭山的枫叶正被晨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告别。曦瑶回头望了一眼熟悉的木屋,忽然伸手抓住魑夜的手:“以后还能回来看看吗?” “当然。” 魑夜握紧她的手,周身泛起淡淡的黑气,“闭眼,我们走。” 再次睁眼时,眼前已是鬼门关前。 高大的石门阴森矗立,两旁的石兽眼窝泛着幽绿,守门的两名鬼差见了魑夜,原本想挺直脊背行礼,可当目光扫过曦瑶时,瞬间僵在原地,脸色发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连声音都结巴起来:“参、参见鬼王大人!这、这位姑娘是……” 其中一名鬼差甚至没站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惶恐 —— 曦瑶身上若有若无的魔界血脉气息,像天生的威压,让这些在地府待了百年的鬼差本能地感到臣服,仿佛面对的是传说中的魔界至尊。 曦瑶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无措,下意识往魑夜身边靠了靠,小声问:“他们怎么了?” 魑夜搂住她的肩,对鬼差们沉声道:“这位是曦瑶姑娘,今后便是幽冥殿的女主人,不得无礼。” “参、参见曦瑶姑娘!” 两名鬼差立刻单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声音还在微微发颤,连抬头看曦瑶的勇气都没有。 穿过鬼门关,地府的景象在眼前展开:灰蒙蒙的天空下,忘川河泛着幽蓝的光,奈何桥上的魂灵们有序排队,孟婆亭的汤香飘得很远。 曦瑶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周身的阴气像温暖的水流,顺着毛孔钻进体内,让她格外舒服 —— 这是属于她血脉的归属,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偶尔有魂灵注意到她,都会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示意,眼中没有丝毫恶意,只有本能的敬畏。 “这里的气息,让我很舒服。” 曦瑶笑着对魑夜说,眼底满是惊喜。 “早就说过,你与这里有缘。” 魑夜握紧她的手,带着她往幽冥殿走去。 两人很快来到幽冥殿。 宫殿由玄黑色的岩石砌成,殿顶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像夜空中的星星;殿门两侧雕刻着巨大的红莲图案,与陨星洞壁画上的红莲一模一样,让曦瑶瞬间生出熟悉感。 踏入殿内,一股古老而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侧立着十二根盘龙石柱,柱上缠绕的龙纹泛着暗红微光;最深处的高台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色王座,扶手雕刻成莲瓣形状,顶端镶嵌着一颗血红的宝石,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这就是幽冥殿,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魑夜带着她走到王座前,语气温柔。 曦瑶仰头望着王座,心中涌起莫名的悸动,她伸手想摸一摸王座上的莲瓣扶手,嘴里还念叨着:“这王座真好看,雕刻的莲花和我梦里的好像……” 话还没说完,指尖便触碰到了冰冷的岩石。 就在触碰的瞬间,王座突然爆发出耀眼的暗红光芒!无数金色符文从王座中涌出,像活过来一般缠绕上曦瑶的手臂,顺着血脉往她体内钻。 曦瑶浑身一震,惊呼出声:“这是……” 她想收回手,却被符文牢牢缠住,可眼底没有丝毫恐惧,只有突如其来的茫然 —— 体内仿佛有团沉睡的火焰被唤醒,顺着经脉缓缓流转,带着灼热却温和的力量。 “瑶儿!” 魑夜见状,连忙上前想拉她,却被王座外围的光芒弹开。他只能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曦瑶周身泛起与王座同源的红光,眼中满是担忧:“你怎么样?” 曦瑶闭紧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那股力量并非外来的压迫,更像是与生俱来的伙伴,顺着血脉唤醒她的本能 ——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殿外忘川河的阴气在随她的呼吸起伏,石柱上的龙纹微光也在与她指尖的力量呼应。 可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让她有些手足无措,经脉被撑得微微发胀,却并无痛感。她睁开眼,眼底泛着暗红微光,原本的无措中多了几分天生的尊贵,看向魑夜时,语气带着求助:“魑夜,这力量…… 我好像能感觉到它,可我不知道怎么控制,它太强大了。” 就在这时,王座的光芒渐渐减弱,符文缓缓退回王座,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红光萦绕在表面。曦瑶轻轻喘了口气,走到魑夜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带着刚觉醒的力量余温。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醒了,我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还有…… 一种想召唤什么的冲动,这是为什么呢?”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着黑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匆匆走来 —— 正是十殿阎罗之首的秦广王,他来汇报地府近日的事态。 他一踏入殿内,看到曦瑶的瞬间,便猛地停下脚步,瞳孔骤缩,随即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极致的激动与颤抖:“老臣秦广王,参见少主!终于、终于等到您了!” “秦广王,你这是?” 魑夜皱眉,不解他为何如此激动。 秦广王抬头,目光落在曦瑶身上,眼眶竟有些泛红:“老臣的先祖,曾是苍渊大人座下的首席长老!当年苍渊大人与凌汐大人将您置于九幽地火莲中温养百年,那莲火便是您的本源之力 —— 是三界最强大的异火!” 他语气愈发恭敬,“您方才觉醒的并非外来法力,而是这沉睡百年的本源!有了它,您不仅能掌控地府所有阴气,更能号令三界地火,这是我们魔界至尊独有的能力,老臣绝不会认错!” 曦瑶心中一震,想起陨星洞父母的话,又看向自己的指尖 —— 难怪她对地府阴气如此契合,难怪会有召唤火焰的冲动,原来这都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 她轻轻抬手,指尖泛起一缕暗红微光,殿内石柱上的龙纹瞬间亮了几分,连空气中的阴气都随之聚拢过来。她眼底闪过惊喜,又带着几分不确定:“所以,我能控制这里的阴气和地火?可我现在还不太熟练……” “少主不必心急,” 秦广王连忙起身,语气带着尊崇,“老臣愿为您整理历代记载的控火之法,鬼王大人熟悉地府阴气流转,有您二位携手,定能让您的本源之力尽快觉醒,变得无比强大!” 曦瑶看向魑夜,眼神里带着期待:“魑夜,你会帮我一起练习的,对吗?” “当然。” 魑夜握紧她的手,眼底满是坚定,“我们一起慢慢学,不急。” 秦广王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鬼王大人辅佐,少主定能重现魔界荣光。今后地府上下,皆听少主号令!” 殿内的红光与晶石微光交织,映在曦瑶眼底,那份天生的王者气质渐渐显露。 她或许还需时间掌控力量,但有魑夜在身边,有秦广王的辅佐,她已不再迷茫。 幽冥殿的风轻轻吹过,仿佛在见证一位魔界至尊的觉醒,也在守护一段跨越三界的羁绊。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12章 意外频发的初次修炼 殿内的红光与晶石微光交织,映在曦瑶眼底,那份天生的王者气质渐渐显露。自幽冥殿觉醒本源之力后,她虽能隐约感知地府阴气与地火的呼应,却总因力量太过汹涌而手足无措。 第二天,秦广王抱着一摞泛黄的典籍赶来,摊开在幽冥殿的石桌上,指尖指着书页上的古老文字,耐心讲解:“少主,您看这《九幽地火秘录》,里面记载的‘本源引气法’,正是适合您现阶段修炼的。” 曦瑶凑上前,看着书页上弯弯曲曲的文字,眉头微微皱起:“秦广王,这‘引气入脉’是什么意思?我体内的力量总像乱跑的小鹿,根本抓不住。” 秦广王笑着抬手,指尖泛起一缕微弱的阴气:“这‘引气’并非向外汲取,而是向内梳理。您试着闭眼,先找到体内那股温热的地火本源,再用意念引导它往掌心汇聚,就像……” 他顿了顿,想了个通俗的比喻,“就像用缰绳牵住野马,莫要急着用力,先让它熟悉您的节奏。” 曦瑶依言闭眼,可刚集中意念,体内的地火本源便瞬间躁动起来,指尖竟不受控制地泛起暗红微光,险些点燃桌上的典籍。 “哎呀!” 她慌忙睁眼,看着指尖的火焰,有些懊恼,“怎么还是这样?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少主莫急。” 秦广王连忙用阴气熄灭火焰,语气依旧温和,“您的本源之力沉睡百年,刚觉醒时本就活跃,需多些耐心。这页‘敛火诀’您可记下,若力量失控,便默念口诀,想象掌心有片清凉的云,能暂时稳住地火。” 一旁的魑夜看着两人互动,心中既有欣慰,也有几分急切 —— 他更想亲自引导曦瑶修炼,便轻声道:“秦广王,多谢您解读典籍,后续修炼便交由我吧。” 待秦广王离开后,他看着曦瑶眼底的迷茫,柔声道:“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摸索,不急。” 接下来几日,魑夜开始为曦瑶寻找修炼地。 他先去了地府西侧的 “寒晶洞”,洞内寒气逼人,本是压制躁动力量的好去处,可踏入洞内时,他却突然想起曦瑶体内的地火本源怕寒,若在此修炼,反而会让力量冲突,便摇了摇头离开。 又去了忘川河畔的 “幽莲池”,池边盛开着能安抚魂灵的幽冥莲,阴气温和。可他蹲在池边,指尖拂过水面,脑海中却突然闪过血咒的画面 —— 当年他为留住曦瑶,自私设下血咒,如今她力量渐强,若哪天察觉这羁绊并非本心,会不会恨他?他喃喃自语:“若她知道了真相,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最终,他选定了忘川河支流旁的 “雾隐谷”。这里四周环绕着淡黑色雾气,雾气中泛着幽蓝微光,阴气纯净却不凛冽,恰好能与曦瑶的地火本源平衡。踏入谷中时,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至少现在,我要好好护着她,等她足够强大了,再…… 再找机会坦白吧。” 修炼首日,魑夜站在曦瑶身侧,轻声指导:“先别想着控制,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地火本源,试着让它慢慢往掌心移动。” 曦瑶点点头,闭眼凝神。体内的地火本源很快有了反应,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经脉往掌心涌去。可就在力量即将抵达掌心时,它却突然失控,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衣袖瞬间被烤得泛起焦痕,连周围的雾气都被烘得发烫。 “啊!” 她惊呼着睁眼,慌忙甩动手臂,“怎么又失控了?我明明已经很轻了。” 魑夜立刻上前,伸手覆在她的手臂上,用自身阴气轻轻安抚:“别怕,是力量还没适应你的引导。你刚才是不是太用力想‘抓’住它了?” 见曦瑶点头,他继续道,“试着放松,把意念放轻,就像用指尖轻轻碰水面,而不是用力按压。” 曦瑶重新闭眼,这次她刻意放缓节奏,果然,体内的地火本源温顺了许多,缓缓汇聚到掌心,形成一小簇跳动的火苗。 可还没等她高兴,火苗突然 “噗” 的一声暴涨,变成半尺高的火焰,差点烧到她的头发。“又失败了……” 她垂着眸,声音带着沮丧。 魑夜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鼓励:“已经很好了,至少这次让力量留在掌心了。我们慢慢来,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 第二日修炼,曦瑶试着将掌心的火苗凝聚成稳定的火球。 起初一切顺利,火苗在掌心安静跳动,可就在她想加大力量时,体内的阴气突然与地火冲突,火球瞬间炸开,细小的火星溅到她的手背上,留下几个浅浅的红点。“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缩回手。 魑夜立刻抓过她的手,用嘴轻轻吹着,眼神里满是心疼:“疼不疼?要不今天先到这儿?” “不要!” 曦瑶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倔强,“就差一点了,我再试一次。” 她看着手背上的红点,突然笑了笑,“这点伤不算什么,总比之前炸飞石头好。” 魑夜看着她坚定的模样,心中既感动又酸涩 —— 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却因身世与力量承受这些。他握紧她的手,语气郑重:“那我们一起,我用阴气帮你稳住力量,你试着慢慢引导。” 这次,在魑夜的辅助下,曦瑶终于将火球凝聚成稳定的球状。看着掌心跳动的暗红火焰,她兴奋地抬头:“魑夜,你看!我做到了!” 第三日修炼力量融合时,意外再次发生。曦瑶试着将掌心的火球与少量阴气融合,两种力量刚一碰触,便发出 “滋滋” 的声响,火球瞬间变成黑红交织的颜色,随即失控炸开,气浪将她震得后退两步,撞进魑夜怀里。 “瑶儿!” 魑夜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满是自责,“都怪我,不该让你这么快尝试融合的。” 曦瑶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不怪你,是我太着急了。” 她抬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委屈,“为什么别人修炼都顺顺利利的,我却总出意外?” 魑夜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因为你的力量本就与众不同,你的天赋远超常人,这些意外只是暂时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有我在,不管出什么意外,我都会护着你。” 就在这时,曦瑶突然感觉到体内有股陌生的暖流涌动,顺着经脉涌向掌心 —— 竟是之前觉醒时未完全激发的深层本源被触动了!她惊喜地抬头:“魑夜,我好像…… 能感觉到力量的节奏了!” 她重新站定,闭眼凝神,这次体内的地火与阴气竟格外温顺,缓缓在掌心凝聚成黑红交织的光球。她轻轻抬手,将光球掷向远处的空地,光球落地后化作一道光柱,平稳地将地面压出一个浅坑,没有丝毫爆炸的迹象。 “我做到了!” 曦瑶兴奋地抓住魑夜的手,眼底满是光芒。 魑夜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心中的不安与自责渐渐消散,只余满满的欣慰:“我就知道,我的瑶儿最棒了。”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不过以后可不许这么冒失了,修炼是长久的事,我们慢慢来。” 曦瑶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的光柱,嘴角扬起笑容。虽然修炼过程意外频发,可每一次失败后,有魑夜的陪伴与鼓励,她都能重新鼓起勇气。 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未来还有更多挑战,她也能从容应对 —— 这份与血脉相连的力量,不仅是责任,更是她守护所爱之人的底气。 第13章 号令三界地火 随着雾隐谷的修炼日渐深入,曦瑶对本源之力的掌控愈发熟练,不仅能自如凝聚地火与阴气,还能将两种力量初步融合。 魑夜见她进步显著,便提议带她参与地府事务:“如今你对力量已有掌控,也该了解地府运作,我带你去见十殿阎罗吧。” 曦瑶眼中满是期待,却也带着几分紧张:“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懂事,添麻烦呀?” “不会。” 魑夜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早已知晓你的身份,盼着你能融入地府。” 两人来到第一殿秦广王的殿堂时,秦广王已率一众鬼差在殿外等候。他身着玄色长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见他们到来,当即单膝跪地,身后的鬼差们也齐齐俯身,恭敬高呼:“参见少主,鬼王大人!” 曦瑶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搀扶:“秦广王快请起,大家也都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 秦广王起身,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少主,老臣掌管第一殿,专司接收刚入地府的魂灵,核对其生平功过,初步判定轮回去向。今日便由老臣带你认识其他九位阎罗,往后处理地府事务,也能多些帮手。” 说着,便引着两人踏入殿堂。 殿内,第二殿楚江王早已等候。他身材魁梧,身披铠甲,面容刚毅,见曦瑶进来,当即抱拳行礼:“少主,末将楚江王,掌管活大地狱。凡生前伤人、作恶者,皆需在此受刑,刑期从一年到百年不等,刑满后方能转入其他地狱继续清算罪孽。往后若有差遣,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楚江王客气了。” 曦瑶连忙回礼,“我初来乍到,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紧接着,第三殿宋帝王缓步上前。他身着绣着云纹的华丽长袍,手持一卷竹简,气质儒雅:“少主,老夫宋帝王,掌管黑绳大地狱。此地狱专惩生前贪污受贿、欺压百姓之辈,会用黑绳捆绑魂灵,按其罪孽轻重施以鞭刑,再投入沸油锅中炼化恶念。您的到来,让地府多了份底气,老夫甚是欣慰。” “宋帝王过奖了。” 曦瑶笑着回应,“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往后要劳烦您多指点。” 第四殿五官王随后上前,他面容严肃,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少主,本王掌管合大地狱,凡生前忤逆父母、不敬长辈者,皆在此受‘刮脸割鼻’之刑,以惩戒其不孝之罪。地府事务繁杂,少主若遇棘手的魂灵审判,可随时找本王商议。” “多谢五官王。” 曦瑶认真点头,将他的话记在心里。 第五殿阎罗王走上前,他身着红色官袍,手持判官笔,语气沉稳:“少主,本王掌管叫唤大地狱,专司审判罪孽深重的魂灵,会根据其罪行判处‘下油锅’‘入刀山’等重刑,待其恶念尽除,再定轮回之期。您身负魔界本源之力,若遇顽劣魂灵不服管教,可借地火震慑,效果甚佳。” 曦瑶闻言,心中一动:“多谢阎罗王提醒,我往后会试着运用力量协助处理事务。” 第六殿卞城王上前,他身着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玉佩,语气温和:“少主,本王掌管大叫唤大地狱,与第五殿不同,此地狱专惩生前造下大谎言、挑拨皇室或家族关系者,会先割舌,再投入烈火中灼烧魂体,让其永世铭记谎言之害。地府的安宁需众人守护,少主肯投身其中,是地府之幸。” “卞城王言重了,守护地府也是我的责任。” 曦瑶诚恳地说。 第七殿泰山王走上前,他身材高大,气势威严,声音洪亮:“少主,本王掌管热闹大 地狱,凡生前盗窃、抢劫且伤害受害者性命者,皆在此受‘铁钩穿骨’之刑,再投入粪尿地狱,让其在污秽与痛苦中反省罪孽。若少主往后需调动地狱鬼差,可凭本王所赐的令牌调用,无需多等。” 说罢,他递过一枚刻有 “泰山” 二字的黑色令牌。 曦瑶双手接过令牌,郑重道谢:“多谢泰山王,我定会妥善保管。” 第八殿都市王上前,他身着紫色长袍,手持算盘,语气严谨:“少主,本王掌管大热闹大地狱,与第七殿有别,专惩生前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或侵占孤儿寡母财产者,会先抽肠割肚以追缴不义之财,再投入寒冰地狱冻裂魂体。地府的财务收支、物资调配皆由本王负责,少主若需物资支持,可随时告知。” “有劳都市王费心了。” 曦瑶点头回应。 第九殿平等王走上前,他身着白色长袍,面容平和,语气公正:“少主,本王掌管铁网阿鼻地狱,凡生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且毫无悔意者,皆在此受‘永世受苦’之刑,魂体被铁网缠绕,日日受地火灼烧,不得轮回。本王处理事务最重公平,少主若遇冤假错案,可找本王复核,定还魂灵一个公道。” “平等王的公正之心,晚辈敬佩。” 曦瑶由衷地说。 最后,第十殿转轮王上前,他身着金色长袍,手持轮回簿,笑容温和:“少主,本王掌管轮回殿,待魂灵在各地狱刑满,便由本王根据其生平功过,判定其轮回身份 —— 或为人,或为兽,或入仙道,皆有定数。少主若想了解魂灵轮回的规律,本王的轮回簿可随时借你查阅。” “多谢转轮王,我往后定当多学习。” 曦瑶感激地说。 十位阎罗依次与曦瑶相见,坦诚相告各自的职能与经验,让她对地府事务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心中的紧张也彻底消散。众人正相谈甚欢,商议着次日带曦瑶巡查各殿事务,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一名鬼差跌跌撞撞闯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喊道:“鬼王大人!秦广王大人!不好了!墨玄的余党纠集了大批妖邪,正在疯狂攻打地府边界的结界!”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魑夜眉头骤然拧紧,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哼,这些余孽倒是阴魂不散。” 他当即转身,对殿内鬼差下令,“传我命令,全体鬼兵在边界集结,随我迎敌!” “魑夜,我也去!” 曦瑶连忙拉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现在能掌控力量了,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帮你。” 魑夜看着她眼底的执拗,心中既有担忧,又有感动。他知道曦瑶近来的成长,却仍怕战场凶险伤了她:“地府的战斗不比修炼,妖邪手段狠辣,你留在幽冥殿,等我……” “我不!” 曦瑶打断他,指尖泛起一缕暗红微光,“你看,我能稳定控制地火了,之前还和你练过阴阳剑,不会拖后腿的。”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而且,我不想再看着你独自冒险,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一旁的秦广王也开口劝道:“鬼王大人,少主天赋异禀,且身负魔界本源之力,有她相助,定能更快击退妖邪。老臣愿留下坐镇幽冥殿,确保后方安稳。” 魑夜看着曦瑶坚定的眼神,终是松了口,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但你必须跟在我身边,不许擅自行动。” 两人带领鬼兵赶到地府边界时,只见黑压压的妖邪与墨玄余党围在结界外,有的用骨刃砍击,有的用邪术腐蚀,结界已泛起不稳的微光,随时可能破裂。 “杀!” 魑夜一声令下,手持鬼刃率先冲上前,身形如电,鬼刃划过之处,妖邪纷纷魂飞魄散。 曦瑶紧跟在他身侧,双手快速结印,掌心凝聚出数道地火符箓,朝着妖邪密集处掷去。符箓落地瞬间,暗红火焰窜起半人高,烧得妖邪惨叫连连,为鬼兵们开辟出一条通路。 “瑶儿,小心左侧!” 魑夜眼尖,见一只身形庞大的妖邪从侧面偷袭,当即挥出一道黑气将其击退。 曦瑶心有余悸地回头,对魑夜笑了笑:“谢啦!” 说着,她调动体内阴气,与地火融合成一柄阴阳剑,挥剑斩断扑来的妖邪手臂,动作已比之前熟练许多。 可妖邪数量实在太多,杀退一批又来一批,鬼兵们渐渐露出疲态,结界的裂痕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曦瑶突然感觉到体内的本源之力开始躁动,仿佛与天地间的阴气产生了共鸣 —— 她想起秦广王曾说,九幽地火能号令三界地火,或许此刻能借助这股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退到魑夜身边:“魑夜,帮我挡一会儿!” 不等魑夜回应,她闭上双眼,双手高举过头,大声喊道:“九幽地火,听我号令!” 刹那间,地面剧烈震颤,无数暗红火焰从地底窜出,在她身前凝聚成一条巨大的火龙。火龙仰头长啸,带着灼热的气息朝着妖邪阵营呼啸而去。所到之处,妖邪无不被烧成灰烬,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焦糊的气息。 魑夜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惊喜 —— 他没想到曦瑶竟能引动如此强大的本源之力。“兄弟们,乘胜追击!” 他抓住时机,带领鬼兵们发起猛攻,妖邪阵营瞬间大乱,纷纷四散逃窜。 战斗结束后,夕阳的余晖透过地府的云层洒下,映照着满目疮痍的边界。鬼兵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胜利。曦瑶却因过度消耗力量,双腿一软,倒在魑夜怀里。 第14章 地火威压 远处,秦广王带着楚江王、宋帝王等阎罗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纷纷上前。 秦广王看着曦瑶,眼中满是赞许:“少主今日真是让老臣刮目相看!那火龙一出,不仅击退妖邪,更震慑了地府周边的宵小之辈,往后怕是没人再敢轻易来犯!” 楚江王也抱拳感叹:“末将征战地府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强劲的地火之力!少主年纪轻轻,便能掌控这般本源之力,实乃地府之福!” 宋帝王轻抚胡须,笑着补充:“更难得的是,少主虽有强大力量,却不莽撞,战斗中始终与鬼王大人配合默契,既保护了自己,又为鬼兵们开辟通路,这份沉稳与谋略,远超同龄人!” 其他阎罗也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曦瑶。连周围的鬼兵们也纷纷单膝跪地,高声喊道:“少主威武!愿追随少主!” 曦瑶靠在魑夜怀里,听着众人的夸赞,脸颊微微泛红,却也难掩眼中的自豪。 魑夜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对众人笑道:“瑶儿的成长,离不开各位的指导与支持。往后,还望各位继续辅佐她,一同守护地府。” “我等遵命!” 众阎罗与鬼兵齐声应道,声音震彻云霄。经此一役,曦瑶不仅靠实力赢得了认可,更在地府众人心目中,真正树立起了 “少主” 的威信。 从那以后,曦瑶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白天,她跟着秦广王学习处理地府政事,魑夜总会陪在她身边,默默帮衬。 这日,两人在第一殿审阅魂灵卷宗,秦广王指着一份卷宗说道:“少主,这位魂灵生前是贪官,贪墨赈灾银两,导致无数百姓饿死,按律需先入宋帝王的黑绳大地狱受刑五十年,再转入卞城王的大叫唤大地狱受苦。” 曦瑶皱着眉,仔细看着卷宗上的记录,有些疑惑:“秦广王,那他的家人是否会受牵连?卷宗上并未提及。” 不等秦广王开口,魑夜便在一旁温和解释:“地府判罚只论个人罪孽,不牵连家人,这是地府的铁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可留意他的家产去向,若有转移给家人的不义之财,需由都市王派人追缴,归还百姓。” 曦瑶恍然大悟,连忙在卷宗上标注:“多谢你,魑夜,不然我就漏了这点。” 秦广王笑着点头:“鬼王大人考虑周全,少主往后处理事务,多与鬼王大人商议,定能少走弯路。” 正说着,一名鬼差匆匆来报:“秦广王大人,少主,有个顽劣魂灵不服判罚,在殿外大闹,还打伤了两名鬼差!” 三人来到殿外,只见一名魂灵张牙舞爪,叫嚣着:“我不过是杀了个仆人,凭什么要入平等王的铁网阿鼻地狱?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曦瑶上前一步,冷声说道:“你不仅杀了仆人,还将其分尸抛尸,手段残忍,毫无悔意,按律当入铁网阿鼻地狱,永世受苦!” 那魂灵却不以为然,反而朝着曦瑶扑来:“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来管我!” 魑夜眼神一冷,刚要出手,却被曦瑶拦住。她深吸一口气,想起阎罗王说的地火震慑之法,指尖缓缓泛起暗红微光。 随着她的意念一动,一缕地火从指尖窜出,在她身前凝聚成半人高的火墙,火焰中还夹杂着淡淡的威压。 “你若再顽抗,这地火便会灼烧你的魂体,让你尝尝比铁网地狱更甚的痛苦!” 曦瑶的声音带着威严,与平时的温和截然不同。 那魂灵被地火的威压震慑,瞬间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再也不敢叫嚣:“我服了!我愿意受刑!” 鬼差们连忙上前,将魂灵押走。秦广王赞叹道:“少主的地火运用愈发熟练,这股威慑力,连老臣都有些心惊!” 曦瑶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魑夜:“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魑夜走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判罚需有威严,你做得很好。” 他心中却在默默盘算:明日可带她去雾隐谷练习 “地火威压控制”,让她既能震慑魂灵,又不会消耗过多力量,还需制定更细致的修炼计划,将力量运用与政务处理结合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曦瑶的政务处理能力与力量掌控都在稳步提升。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地府突然收到消息:人间有一股邪灵势力作祟,收集百姓负面能量,企图打破两界界限。 十殿阎罗齐聚幽冥殿商讨对策,楚江王率先提议派兵剿灭,宋帝王则主张先调查。 众人争论不休时,曦瑶刚要开口,魑夜便先说道:“我赞同先调查,但需加派兵力。” 他看向众人,语气沉稳,“邪灵收集负面能量的速度极快,若调查小队实力不足,不仅会延误时机,还可能有性命之忧。可派二十名精锐鬼将,由泰山王麾下的李将军带领,再让楚江王派十位擅长隐匿的鬼差协助,确保调查顺利。” 曦瑶眼前一亮,补充道:“魑夜说得对!同时,楚江王可带领鬼差在人间布下隐蔽结界,既能阻止邪灵收集能量,也能监视他们的动向。待调查结果传回,我们再制定详细的剿灭计划。” 两人一唱一和,提出的方案兼顾了安全与效率,众阎罗纷纷点头赞同。秦广王笑着说道:“鬼王大人与少主配合默契,此计甚妙!” 几天后,调查小队传回消息:邪灵是百年前被初代魔王放逐的魔界余孽,老巢在人间一座废弃古寺,人数众多,还掌握古老邪术。 曦瑶再次召集众人,魑夜提议:“邪灵擅长邪术,正面硬拼会有伤亡。我带三百鬼兵从正面吸引注意力,瑶儿你与秦广王从后门潜入,用你的地火破坏他们的能量核心,宋帝王与五官王则带领鬼兵在古寺外围埋伏,切断他们的退路。” 曦瑶点头:“好!我会尽快破坏能量核心,不让他们有机会使用邪术。” 计划既定,众人立刻行动。 第15章 赤练魔火阵 曦瑶则与秦广王带着二十名精锐鬼兵,悄悄绕到古寺后门,潜入寺内。寺内阴暗潮湿,腐烂的木质梁柱上缠绕着发黑的蛛网,地面堆积的枯叶下隐约可见斑驳血迹。 秦广王压低声音提醒:“少主当心,这些邪灵擅长用怨气布下幻象,莫要被表象迷惑。”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孩童啼哭,一道瘦小的身影在回廊尽头一闪而过。 “是百姓的魂魄被拘禁了吗?” 曦瑶刚要上前,手腕却被秦广王按住。老阎罗指尖泛起淡金灵光,朝那身影虚点:“是怨气所化的幻形,真正的百姓魂魄定被关在能量核心附近。” 二十名鬼兵迅速结成五行阵,甲作持盾在前,雄伯与伯奇分守两侧,祖名、腾根殿后护着两人,脚步声在空荡的寺内压得极低。 穿过残破的大雄宝殿,后院的景象骤然变了 —— 原本该是杂草丛生的空地,此刻竟被暗红色火焰笼罩,火舌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鬼影,正是邪灵布下的赤练魔火阵。 “不好,是勾连地煞的魔阵!” 秦广王脸色微变,“此阵以七十二地煞方位布下阵眼,强行突破只会引动更烈的火海。” 曦瑶凝视着跳动的火焰,能清晰感知到地下涌动的邪异能量:“能量核心应该就在阵眼中枢。秦广王,麻烦您带人守住入口,我去破阵。” 她指尖泛起暗红微光,刚要踏入火海,前方便传来魑夜的长啸,正门方向的厮杀声突然变得剧烈,夹杂着鬼兵的痛呼。 “瑶儿小心!” 魑夜的声音穿透火场传来,带着一丝急促。 他正挥刃斩断三名邪灵的脖颈,余光瞥见后院冲天的火光,心中瞬间盘算:赤练魔火阵需先找地煞阵眼,瑶儿虽能掌控地火,却未必知晓破阵之法,得尽快牵制住邪灵首领,不让他有余力催动阵法。 想到此处,魑夜周身黑气暴涨,鬼刃划出一道弧形,逼退围上来的邪灵:“李将军,带五十人守住左翼!其余人随我主攻!” 他故意露出破绽,引着邪灵首领 —— 一名身披黑袍、面覆骨刺面具的怪人追来,每一次交锋都将战场往火场方向推移,既为曦瑶吸引火力,也能随时支援。 火海内,曦瑶已踏入三丈之地。灼热的气浪烤得她皮肤发疼,丹田内的地火本源却莫名躁动起来,与阵中的火焰产生隐隐共鸣。她按照魑夜教过的阴阳步法左跳右跃,身形如蝶穿梭在火舌之间,指尖不断试探着火焰的强弱。 突然,西北角的火焰骤然暴涨,比别处灼热数倍,且每过三息便会涌出一股更强的邪力。 “找到了!” 曦瑶眼中一亮,刚要冲过去。 那黑袍首领竟摆脱魑夜的纠缠,隔空朝火场掷出一枚骨符:“小丫头片子也敢坏我好事?这赤练魔火可是用百条百姓魂魄炼的,你敢碰?今日就让你葬身火海,成为我阵法的一部分!” 轰的一声,火场瞬间沸腾,七十二道火柱同时冲天而起,形成密不透风的火网。曦瑶被火浪掀得后退两步,衣摆已被燎出焦痕。 秦广王在阵外急得直跺脚,对着火海内大喊:“少主!莫慌!此阵主眼在西北乾位,你身有九幽地火,可引火共鸣,切记别用蛮力硬抗!找阵旗,拔了它阵法自破!” 他一边喊,一边指挥鬼兵加固防御,生怕邪灵趁机偷袭。 魑夜见状心头一紧,厉声喝道:“瑶儿,按秦广王说的做!用九幽地火引动阵眼!这是地煞星镇住的主阵眼,拔下阵旗即可破阵!” 他当年曾在古籍中见过此阵记载,此刻所有细节飞速在脑海中拼凑:需以同源之火共鸣,再以本源之力震开阵旗,绝不能强行硬拼。 曦瑶闻言立刻领悟,双手结印高举过头:“九幽地火,听我号令!” 丹田内的本源之力轰然爆发,暗红火焰从她周身涌出,竟与阵中的赤练魔火分庭抗礼。她踏着六角芒图步法,在火网中踏出规整的星芒轨迹,所过之处,原本狂暴的火焰竟温顺了几分。 黑袍首领又惊又怒,嘶吼道:“不可能!你不过是个毛头丫头,怎会掌控九幽地火?这阵法我练了千年,眼看就能打破两界壁垒,你敢毁我大计?我要让你和这古寺一起化为灰烬!” 他再次催动骨符,想要引爆阵眼同归于尽,却被突然扑来的魑夜一剑刺穿肩膀。 “你的对手是我!” 魑夜眼神冷厉,鬼刃死死钉住对方的琵琶骨,“瑶儿,快!他要自爆阵旗了!” 曦瑶已冲到西北角火柱下,能清晰看到地面插着的黑色阵旗,旗面上 “地煞星” 三字正泛着邪气。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地火本源聚于右手,指尖按在阵旗顶端:“阴阳相济,地火归源!” 剧烈的震颤从地下传来,阵旗发出刺耳的悲鸣,黑袍首领喷出一口黑血,绝望嘶吼:“我的千年谋划…… 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未落便被魑夜斩断头颅。 随着阵旗被曦瑶拔出,漫天火海瞬间消退,露出底下一个泛着黑气的石台 —— 正是邪灵收集负面能量的核心。 “就是它!” 曦瑶举起阵旗,将地火注入石台。黑气与火焰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石台渐渐崩裂成碎片。 外围突然传来喊杀声,宋帝王与五官王带领伏兵围剿逃窜的邪灵,原本被拘禁的百姓魂魄重获自由,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天际。 秦广王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少主与鬼王大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若非鬼王大人及时点破破阵之法,后果不堪设想。” 曦瑶将阵旗递给鬼兵收好,快步走到魑夜身边,一眼就看到他手臂上那片被火燎出的焦黑伤痕。 她连忙从怀中取出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语气带着几分娇嗔:“你看看你,又这么莽撞!刚才明明能躲开那火浪,偏要硬抗着牵制他,就不能多顾着点自己吗?” 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眼神却满是心疼。 魑夜任由她上药,指尖拂过她焦黑的发梢,眼底满是温柔:“我若不牵制住他,你破阵时会更危险。” 他顿了顿,笑着补充,“再说,有你这灵丹妙药,这点小伤算什么。” 曦瑶哼了一声,却还是细心地帮他包扎好伤口:“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给你上药了!” 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魑夜心中暗自复盘:此次虽破了邪灵老巢,但百年前被放逐的余孽竟有如此实力,需让转轮王彻查轮回簿,看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且瑶儿的地火掌控虽强,却缺乏破阵经验,往后得将古籍中的阵法知识整理出来,陪她逐一演练。 “回去后让都市王清点损耗,再让平等王复核这些邪灵的罪孽。” 魑夜对秦广王吩咐道,转而看向曦瑶时,语气愈发温柔,“累坏了吧?回去我给你煮莲子羹,加你爱吃的蜜枣。” 曦瑶瞬间消了气,笑着点头,望着古寺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光,忽然明白:守护两界安宁从不是一人之事,她与魑夜,与十殿阎罗,与无数鬼兵,早已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而这场胜利,不过是守护之路的新起点。 回到幽冥殿时,夜色已漫过殿顶的晶石,将殿内晕染得温柔。 魑夜先送秦广王去处理战后事务,转身便径直往寝殿走 —— 他记着要给曦瑶煮莲子羹的承诺。 寝殿内暖炉已被侍婢烧得温热,桌上摆着新鲜的莲子与蜜枣,魑夜挽起衣袖,熟练地将莲子去芯,与蜜枣一同放入陶罐,加水慢炖。 曦瑶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正低头整理被火燎焦的衣摆,听到脚步声抬头,见魑夜系着素色围裙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鬼王大人还会下厨。” 魑夜回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为你煮羹,自然要亲自来。” 他走到软榻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今日累了一天,先歇会儿,羹很快就好。” 曦瑶顺势靠在他肩上,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包扎好的手臂:“你的伤还疼吗?刚才在古寺,我真怕那邪灵的火会伤得更重。” “早不疼了。” 魑夜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倒是你,在火海里穿梭时,我心都悬着。尤其是看到你衣摆被燎焦,我当时真想立刻冲进去护着你。” 两人静静靠在一起,暖炉的火光映在他们身上,连空气中都带着甜意。不多时,陶罐里飘出莲子与蜜枣的清香,魑夜起身盛了一碗,放凉些才端到曦瑶面前:“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曦瑶刚要伸手去接,魑夜却避开了,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我喂你。” 温热的莲子滑入口中,甜而不腻,带着蜜枣的清香。曦瑶眼睛一亮:“好吃!比孟婆的甜汤还好吃!” 魑夜笑着又舀了一勺:“喜欢就多吃点。” 他看着曦瑶小口吞咽的模样,忽然想起今日在古寺的凶险,语气软了些,“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许再独自冲在前面,知道吗?那邪灵的骨符威力极大,若不是你反应快,我……” “我知道你担心我。” 曦瑶打断他,伸手按住他的唇,“可我也担心你啊。你为了牵制邪灵,硬抗火浪的时候,我心里也慌得很。” 她顿了顿,眼神认真,“我们是要并肩作战的,不能总是你护着我,我也能护着你。” 魑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暖意,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好,我们一起护着彼此。” 莲子羹很快见了底,魑夜收拾好陶罐,转身见曦瑶已靠在软榻上打盹,呼吸均匀。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小心地放在床上,替她盖好锦被。刚要起身,手腕却被曦瑶抓住。 “别走。” 曦瑶睁开眼,眼神带着几分朦胧的依赖,“陪我一会儿。” 魑夜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梳理她的发丝,低声道:“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他想起今日在古寺,曦瑶引动九幽地火破阵的模样,既骄傲又心疼,“今日你用九幽地火时,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看你后来气息有些不稳。” “有一点累,不过还好。” 曦瑶往他身边挪了挪,靠在他腿上,“秦广王提醒我引火共鸣的时候,我还怕自己做不到,幸好有你在外面牵制邪灵,我才能安心破阵。” 她抬头看着魑夜,眼底满是温柔,“有你在,我总觉得什么都不怕。” 魑夜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我也是。有你在身边,地府才像个家。”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凶险,我都会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曦瑶笑着闭上眼睛,靠在他腿上渐渐睡熟。 魑夜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满是踏实。 今日的凶险已过去,未来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能与曦瑶并肩,他便无所畏惧。暖炉的火光渐渐暗了些,寝殿内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温馨而安宁。 第16章 黑袍首领的真实身份 幽冥殿的藏书阁内,烛火彻夜未熄。转轮王抱着三册厚重的轮回簿,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指腹因反复摩挲而泛白。 自黑袍首领被斩后,他便奉命彻查其魂魄轨迹,可这魂灵的记录却像被浓雾笼罩,只在百年前有过一道模糊的印记。 “奇怪,寻常魂灵的轮回轨迹都清晰可辨,为何他的记录如此零碎?” 转轮王皱着眉,将第一册《百年魂灵录》翻至末尾。 突然,一页边角卷起的纸页上,“玄煞” 二字旁的朱砂印记引起了他的注意 —— 那印记呈兽首状,獠牙外露,与古籍中记载的 “饕餮族” 图腾极为相似。 他猛地起身,从书架深处抽出《魔界上古卷宗》,快速翻找 “饕餮族” 相关记载:“百年前,饕餮族因豢养远古凶兽‘饕餮’作乱,被初代魔王率部剿灭,仅少数族人逃脱,后被列为‘魔界放逐者’,永不得踏入魔界与地府……” 转轮王瞳孔骤缩,连忙将轮回簿与卷宗并放在案上,比对两者的图腾印记,竟完全吻合! “难道这玄煞,是饕餮族的余孽?” 他心中一紧,又取出《地府刑案录》,翻到百年前 “魔界放逐案” 的记载,其中一句 “放逐者含初代魔王亲信数名,携不明器物遁入三界缝隙”,让他背脊发凉 —— 若玄煞是饕餮族余孽,那与他勾结的 “亲信”,恐怕另有图谋。 次日清晨,转轮王抱着三册典籍,急匆匆赶往议事殿。此时魑夜正与曦瑶、秦广王商议安抚魂灵的事宜,见他神色凝重,怀中还抱着古籍,便知有重大发现。 “鬼王大人,少主,秦广王大人!” 转轮王将典籍摊在案上,指着《百年魂灵录》中的 “玄煞” 二字,“老臣昨夜彻查轮回簿,发现这黑袍首领的魂魄,竟是百年前被灭族的饕餮族余孽,名唤玄煞!” “饕餮族?” 曦瑶皱眉,她在秦广王教的《魔界简史》中见过这个族群,“不是说百年前就被初代魔王剿灭了吗?怎么还会有余孽留存?” 转轮王点头,翻开《魔界上古卷宗》,指着饕餮族图腾:“您看,玄煞魂灵旁的印记,正是饕餮族图腾。老臣还查到,当年初代魔王剿灭饕餮族,并非因其作乱,而是他们豢养了远古凶兽‘饕餮’,企图用凶兽之力颠覆魔界统治。初代魔王虽灭了饕餮族,却无法彻底消灭饕餮,只能将其封印在三界缝隙的‘陨魔渊’中。” 魑夜指尖轻轻敲击案面,眼神沉了下来:“如此说来,玄煞并非孤身一人?” “正是!” 转轮王语气急促,又翻开《地府刑案录》,“老臣与宋帝王、五官王连夜核对‘魔界放逐案’的卷宗,发现当年被放逐的除了饕餮族余孽,还有十余名初代魔王的亲信!这些亲信当年因不满魔王封印饕餮,被秦广王的先祖识破阴谋,才被一同放逐。” 秦广王闻言,连忙补充:“老臣已让族人查阅家族古籍,确认当年那些亲信带走了‘饕餮血玉’—— 这血玉是唤醒饕餮的关键器物,需以百条生魂的负面能量滋养,才能开启封印!” “难怪玄煞会在人间收集负面能量!” 曦瑶恍然大悟,想起古寺中那泛着黑气的石台,“他们根本不是要复活初代魔王,而是要唤醒饕餮!” 魑夜眉头紧锁,立刻下令:“转轮王,你继续联合宋帝王、五官王,追查那些亲信在三界缝隙的藏身之处,重点排查陨魔渊周边;秦广王,你派人加强地府与人间的结界,防止亲信潜入人间继续收集生魂;曦瑶,你……” 他看向曦瑶,眼中满是担忧,“你暂且留在幽冥殿,不要再参与外出任务,你的地火若被亲信感知,恐会成为他们定位封印的诱饵。” 曦瑶却摇摇头,眼神坚定:“我不能留在殿内。我的地火能感知魔界能量,或许能帮你们更快找到亲信的踪迹。再说,饕餮是被初代魔王封印的凶兽,我作为他的女儿,更有责任阻止亲信的阴谋。” 秦广王也开口劝道:“鬼王大人,少主所言有理。她的地火本源与魔界能量同源,若遇到亲信,定能第一时间察觉。老臣愿派玄医司弟子随行,随时监测少主的力量状态。” 魑夜看着曦瑶坚定的眼神,终是松了口:“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感知到危险,立刻退到我身后,不许逞强。” 当日午后,地府众阎罗各司其职,展开全面调查。 转轮王与宋帝王、五官王在藏书阁内,将百年前的放逐者名单与三界缝隙的地图逐一比对,标记出十处可能的藏身点; 秦广王则带领玄医司弟子,为曦瑶炼制 “隐火丹”,可暂时隐匿她的地火气息; 魑夜则亲自前往地府边界,加固结界的同时,布置鬼兵巡逻,形成严密的防御网。 夜幕降临时,转轮王终于在一份残破的《放逐者手记》中,找到关键线索:“陨魔渊东三十里,有枯骨林,可通三界缝隙,待血玉滋养完成,便以‘地火引’唤醒饕餮……” “地火引?” 曦瑶心中一凛,“他们是想利用我的地火,作为唤醒饕餮的最后力量!” 魑夜握住她的手,眼神冷厉:“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会在他们唤醒饕餮前,将其彻底阻止。” 他看向众阎罗,语气郑重,“明日一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与曦瑶带领,前往枯骨林追查亲信;另一路由秦广王带领,前往陨魔渊加固饕餮封印。务必在三日之内,粉碎他们的阴谋!” “遵命!” 众阎罗齐声应道,议事殿内的烛火映着众人坚定的脸庞,一场关乎三界安危的追查,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