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爱猫APP后》 第1章 第 1 章 工作日晚上，市内最大猫咖里座无虚席。 这里对诸多猫奴来说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对曲黎来说尤其是。 曲黎和朋友坐在拼接沙发上，一人怀里抱着一只布偶猫，虽然曲黎什么猫猫都喜欢，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布偶猫。 “过两天就是你们三周年了？”他旁边的沈仓边摸猫猫边问。 “嗯”，曲黎点点头。 “你们还是那样？”沈仓往前凑了凑，眼里闪烁着震惊以及浓浓的八卦热情。 曲黎又忧愁地点点头。 “太奇怪了，你俩是不是有谁性冷淡啊？”沈仓禁不住问。 曲黎瞪了他一眼，“你才性冷淡。” “那你上啊”，沈仓恨不得给他俩关一个房里助攻一下，“结婚三年了还分房，说出去都没人信，我跟你说，攻略冰山就要主动的。” “我俩从结婚开始就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我一下改变不过来，跟合租室友似的，我也没办法。” 曲黎也无奈，他俩得算是当代被催婚青年的悲剧。 他和司白是闪婚的，因为高中同学算是知根知底，最主要的是，司白还挺帅的，所以俩人一拍即合，凑一起应付疯狂催婚的家人。 但是刚开始那会俩人谁也不喜欢谁，双方默契地把夫夫婚后义务这个环节给跳过了。 曲黎当时觉得这种搭伙的日子肯定很快会过不下去，到时候一拍两散就好了。 谁知道一过过了三年，他还喜欢上那个温柔体贴的冰山了。 现在这样他找谁说理去。 “算了”，沈仓叹口气，“礼物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曲黎说。 “准备了什么？”沈仓立马问，每次他都对曲黎的礼物特别感兴趣。 因为曲黎是服装设计师，每次送司白的礼物都是自己精心设计的独一无二的款式，他就眼馋地看看。 “领带”，曲黎把猫猫抱到一边，掏出手机，“这是设计图，你看。” 沈仓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嚎了起来，“我靠，太帅了吧！司白真是傻人有傻福，我要是没结婚，我都想娶你。” “你满嘴跑的火车再被韩一啸听见，我估计他要疯了。” 曲黎非常佩服他，每次因为这事儿都要哄好几天，偏偏还不长记性。 “不被你家的大冰块听见就行了，瞪我一眼我就给冻死了。”沈仓吐槽。 “要不要生日我给你设计个什么东西？”曲黎问他。 沈仓眼睛一亮，然后立马又暗淡了下来，“算了吧，等你追到人再说吧，我怕你男人吃醋。” “那我不管，你想要我就给你设计，咱俩是光明正大的好朋友，再说他还不一定吃醋呢……” 曲黎话没说完沈仓就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真好，你是最好的黎黎！” 沈仓每次的随地大小演都是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周围已经有顾客好奇地看他俩了，曲黎嘴角抽了抽，“……再这样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 “呀，说什么呢”，沈仓一秒恢复了正常，“刚刚是谁在说话啊？” 然后他还特别逼真地转头四处看。 沈仓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曲黎不用问都知道是谁，韩一啸跟个黏人的大狗似的，沈仓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果然，他俩出门的时候韩一啸已经骑着一辆中二又拉风的摩托车等在了门外，还穿了骚气的皮衣。 见俩人出来还是有礼貌地跟曲黎打了个招呼，沈仓很欣慰。 “饭吃了吗？”沈仓问他。 “还没，等你呢。”韩一啸说。 “可是我吃了。”沈仓说。 “反正你陪我吃。”韩一啸不讲理地说。 曲黎在一旁牙都酸倒了一大片，沈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走啦，下次见！爱你么么哒！” 韩一啸不开心地撇撇嘴，长腿一跨上了车，沈仓上车刚坐稳，都没来得及回个头，车就嗡一声开走了。 曲黎摇摇头，醋劲儿真大。 手机上他和司白的聊天停留在晚饭前，司白说晚上十点多才能回来，让他不用担心。 他就回了一个孤零零的好。 这会九点半，曲黎到小区流浪猫聚集地去看了看，掏出随身带着的猫粮往空地上撒了一些，这片这会只有三只，但没一会，另外四只也都蹿了过来。 小区一共七只流浪猫，曲黎都认识，它们吃完就在旁边喵喵叫着蹭曲黎的腿。 没吃饱。 曲黎一向扛不住猫猫的攻击，又蹲下撒了一些猫粮。 在这待了没一会，半小时就过去了，曲黎拍拍手，“我走啦，下次见。” 这几只猫猫跟他很熟，一直跟着他走到了单元楼下，曲黎进去后它们才转身走掉。 曲黎一路乘电梯上到了二十二楼，在家门口他拿出另一样每次出门必带的东西，一个粘毛滚筒，仔仔细细把自己身上滚了一遍后才开门进了屋。 刚进屋就马上脱掉身上所有外衣扔进了洗衣机。 司白猫毛过敏，他们刚结婚那会，曲黎想跟他商量养一只猫，他刚从猫咖回来，还没来得及提，司白就开始疯狂打喷嚏，很快皮肤就起了红疹子。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曲黎非常后悔和司白结婚，因为他是特别喜欢猫猫的，非常希望结婚后能养一只自己的猫猫，这个美梦在那天就被无情打破了。 但那个时候他们刚结婚，马上提离婚也不太合适。 于是他就只能出去猫咖撸撸猫，喂喂小区的猫解解馋。 后来也就一直这么坚持过来了。 司白时间观念一直很强，果然十点四十多就到家了，曲黎刚好晾完衣服，从阳台回来的时候司白正在玄关换鞋。 曲黎看了看他，歪歪头，“喝酒了？” 司白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喝了一点，没推掉，我这就去洗澡。” 曲黎失笑，“没事，我去给你冲个蜂蜜水。” 司白每次都这样，只要喝了酒就会有点心虚，比平时公事公办一样的客套多了几分慌乱，曲黎觉得挺可爱。 其实他身上味道不重，也不难闻，只是淡淡的葡萄酒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公司的新品。 曲黎转身进了厨房，客厅的司白松了口气，揪起自己的衬衫闻了闻，随即皱起眉头。 怎么换了衣服漱了口也还是能闻到？ 酒到底为什么要有这么明显的味道？ 要不还是换个工作吧…… 不过黎黎每次都会给自己冲蜂蜜水诶…… 嘿嘿。 曲黎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司白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要不是身上已经换上了居家服，简直像是正在开会。 他把蜂蜜水递过去，司白两只手接了过去，这举动在曲黎眼里又乖顺又绅士，有种非常奇怪的反差萌，萌得曲黎内心嗷嗷叫了好半天。 “那我先去洗澡了。”曲黎淡定微笑，点头，进了浴室。 刚关上浴室门他就撑着洗漱台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了九九八十一式。 然后撑着洗漱台笑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边笑边脱衣服。 客厅的司白非常小口地喝完了一杯蜂蜜水，看着浴室暖黄的灯光，坐着没动。 屋子另一边还有一个浴室，但他想等曲黎洗完后在这个浴室洗。 每次曲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湿漉漉地乱翘着，很可爱，浴室也是香香的。 曲黎轻轻哼歌的声音伴随着水声包裹住了司白，他靠在沙发靠背上，放松了身体。 一天的疲惫都得到了缓解。 曲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靠在沙发椅背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司白。 他放轻了脚步声，几乎蹑手蹑脚地挪到了沙发旁边，这个姿势让司白修长的脖颈展露无遗，曲黎看着他的喉结咽咽口水。 他虽然老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子，但是结婚前没谈过恋爱，扪心自问，要不是司白优越的外在条件，他估计再悲剧也不会那么草率就结婚。 “洗完了？”司白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咳”，曲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洗完了，我以为你不小心睡着了。” “咳”，司白也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我去洗澡，你记得吹头发，早点睡，晚安。” 他今天好像格外慌乱，曲黎还没说话他就跑浴室去了。 曲黎不明所以地擦擦头发，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刚刚没睡着？ 被自己给盯的？ 曲黎脸红了，这举动太痴汉了，在这盯着人家看。 有时候他也会趁司白疲惫睡着的时候盯着他看，但是都没有被发现过。 他俩现在这平衡维持得挺好，除了曲黎抓心挠肝地看着肉在眼前吃不上之外。 主要他还不敢吃。 生怕打破这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平衡。 因为司白应该还是不喜欢他，想到这曲黎眼神暗了暗，他送的礼物都没见司白用过。 虽然如此，他还是每次都用心设计，希望什么时候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送到司白心坎上，他只要用，自己就会很开心。 但是让他问司白为什么不用？喜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他是绝对问不出口的。 而且司白这么周到的人，问了他肯定会说喜欢，并且下次肯定会用。 他希望的是司白真正喜欢，主动使用。 而不是因为尊重他的劳动成果而用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 冰山真难追啊…… 曲黎上下眼皮打架，把自己裹成个蚕蛹睡了过去。 没一会，门轻轻响了响，非常轻的敲门声，音量把控在醒着且没播放其他设备的情况下刚好能听见的程度。 他们两人都非常信任对方的“人品”，因此睡觉时两个卧室门都不锁。 又过了会，门开了一个缝。 司白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曲黎被子盖得好好的，他也帮不上忙，但是他不想立马出去，于是趴在床边借着客厅散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曲黎的睡颜。 看了有十几分钟曲黎都睡得很平稳，他伸出手，朝着曲黎的脸靠近。 曲黎突然吸了吸鼻子。 司白一个激灵，收回了手，他内心遗憾，把床边的床单抚平，起身出了屋，又轻轻关上了门。 就像是从来没有进来过一样。 *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时间观念强如司白，各种纪念日他从不忘记，精确到他们领证的那一刻，分秒都能记得。 这一点曲黎佩服不已。 纪念日这天上午他就如往常般收到了司白的信息，是用餐地点与时间。 下面跟着另一条消息： 【下班我来接你。】 谢谢！ 谢谢白白！ 谢谢……老公？ 诶！！肉麻死了！ 【好的，谢谢。】 回完消息曲黎就趴桌上生无可恋地盯着自己回复的这四个字发呆，真的跟陌生人一样，但他真的这个回复才发得出去。 这天后面的时间，他上班都心不在焉，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才突然又有点紧张，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弄了好半天头发，又好好理了理衣服。 六点一到，他的手机就准时响了起来。 第2章 第 2 章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直到好几天后曲黎还是觉得很神奇。 他平常不怎么喝酒，唯独在纪念日或者俩人生日的时候会破例。 吃饭的时候沈仓说的那些话就在脑海里不断盘旋，冒出来又被他压下去，来来回回好几遍。 转眼间曲黎已经不知不觉好几杯酒下肚了，司白微微皱着眉头，按下他又去拿酒杯的手。 “有心事吗？”司白问，“可以跟我说说吗？” 曲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没事，我没事。” 说着他又顺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不用勉强自己，要是有事我们可以先回家，改天再补一餐。”司白眉头皱得更深了，已经放下了餐具。 “不用不用”，曲黎摆摆手，拿起餐巾纸擦擦嘴，从旁边拿出一个礼品盒，推到司白面前。 “司白。” “三周年快乐。” 司白眸光一闪，把盒子接了过来，然后也从旁边拿出一个更小一些的礼品盒，双手放在了曲黎面前。 “黎黎，三周年快乐。” “谢谢”，曲黎打开面前的盒子，里面是一只手表，很精致，表带不是很宽大，很符合曲黎的手表审美。 他的前手表坏掉后他就没戴了，也没再买，没想到司白居然发现了这种细枝末节。 对面的司白也打开了曲黎给他的盒子，嘴角正挑起一个可疑的弧度，不过曲黎抬头的时候他立马坐更直了。 “我很喜欢，谢谢。” “那你会用吗？”曲黎鬼使神差问出了口。 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话有自己的想法，一不注意就秃噜出来了。 司白明显愣住了，但他很快就转过了弯，温柔地冲曲黎笑了一下，“我明天就用。” 虽然舍不得。 曲黎悄悄叹气，他就知道，只要开了口司白肯定会顺着他的心意做的。 用餐结束后他们一起回了家，他们俩能一起回家的次数并不多，俩人经常轮番加班，能坚持一起吃晚饭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也是另一个曲黎觉得司白坚持的很让他有好感的行为。 其实曲黎加班的次数要更多一些，但是每次司白都会做好饭，或者从酒店打包好回家，然后等曲黎一起吃。 如果曲黎要加班到太晚，他也会送饭到曲黎工作室楼下。 俩人并排顺着小区的石子路往家走，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路上没什么人，月光更亮了。 曲黎心里一动，要不试试沈仓的建议？ 但是万一不靠谱呢？ 试完他还有脸见司白吗？ 要不就打个折扣，借着酒劲爬床就算了，亲他一口试试？ 曲黎给自己加油鼓劲，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转头。 喵！ 喵喵！ 喵喵喵！ 一堆猫猫七嘴八舌地叫着朝他跑了过来，曲黎赶紧推开司白。 “你快跑，冲我来的。” 司白没动，曲黎急了，推着他一起往单元楼跑，边跑边朝身后喊，“宝宝们下次一定！” “你是不是喜欢猫猫？”等电梯的时候司白又问他。 这个问题他问过好几次，曲黎还是如往常一样淡定扯谎，“还好吧。” “你喜欢的话……” 曲黎打断了他，“养猫挺麻烦的，我都没时间陪它，还是算了。” 要是让司白知道因为他过敏自己才克制着没养猫，这傻子肯定会很愧疚。 说不准会说要不离婚的屁话。 那曲黎可能真的会想揍他。 司白没再提这个话题，曲黎松了口气。 等到换完衣服洗完澡，听着浴室的水声，他又陷入了沉思。 随后冲到卧室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沈仓的电话。 毕竟沈仓谈过好几个男朋友，他能问的只有沈仓了。 “黎黎？”沈仓的声音懒懒的，“你俩不办事儿给我打电话干嘛？不顺利？” “顺利个鬼啊？我不敢，要是我俩因此离婚怎么办？”曲黎问出了最严重的一个后果。 “那我就诅咒他不举！”沈仓恶狠狠地说，随后也觉得这个后果他没办法承担，于是换了个不那么刺激的方案。 “要不这样，我改天找个托儿追你，我就偷偷观察，他要是吃醋，那他肯定也喜欢你。” “这不好吧……”，曲黎说，“有点缺德。” “太老实没前途的！”沈仓恨铁不成钢，“要获得爱情就得上一些手段，这都是最常规的了，安啦。” “你今晚喝酒了没？”沈仓又问。 “喝了”，曲黎说，“还喝得比平时多，司白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不会吧，他这都不给你扑倒？你喝完酒脸颊红扑扑的，多可爱啊”，沈仓开始认真考虑落实让司白去医院检查一下的计划。 “你，哎，你干嘛？走开！”沈仓在电话那头喊，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曲黎撇撇嘴。 “韩一啸这个醋坛子”，他嘟囔了一句，“我挂了！” 司白这个澡洗得比平时时间更久，曲黎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不会晕里边了吧？ 喝完酒其实应该尽量别洗澡的。 曲黎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过去敲了敲浴室门，“司白？你还好吗？” 里面没声音，曲黎又敲得更大声了，“司白！我拿钥匙开门了啊！” 他转身想去拿钥匙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司白比平时更低沉的声音，“我没事，别进来。” 曲黎松了口气，随后又不满地噘嘴瞪着卫生间。 进去又怎么了！ 太小气了！ 看都不给看一眼！ 好歹也室友三年了！ 哼！ 曲黎气哼哼地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大字型摊在床上的时候他脑袋才清醒。 他要是开门进去还真有点不好收场，毕竟司白那么一本正经的人，肯定不喜欢在这种场景下被他给看光。 又过了十几分钟曲黎才听见卫生间开门关门的声音，随后司白出现在了他的卧室门口。 “黎黎？” 曲黎闭着眼睛装死，躺着没动。 司白的脚步声进了卧室，停在了床头，曲黎任由他给自己盖上了被子，还是一动不动躺着。 “晚安。”司白轻声说。 然后出了卧室，关上了门。 曲黎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豁出去了！ 对付司白这样的男人，说不定就得勇敢刚上去！ 不然就当一辈子室友。 或者等司白遇到喜欢的人，俩人也只能分道扬镳。 那是等他睡着后去他床上？还是这会直接杀过去？ …… 但是，太难了！ 曲黎又泄了气。 不管哪个，都很难做到啊！ 就算他把脸面扒下来揣兜里都做不到。 曲黎哭丧着脸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亮，曲黎瞥了一眼。 已经十二点了。 他明天还得上班……等等！ 那是什么？ 他瞪着锁屏界面看了好半天：APP我爱猫猫已安装完毕。 什么东西？ 曲黎担心手机中病毒了，赶紧拿起来解锁查看，结果发现桌面果然多了个叫我爱猫猫的软件。 图案还非常可爱。 这诈骗犯挺别致。 但是实在有点可爱，曲黎打心底里不愿相信这是诈骗犯能弄出的东西，而且他也没见过这种黑客攻击，手指就控制不住点了一下。 黎黎喵，欢迎登入！ APP首页弹出这么一句话，曲黎吓得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连他名字都知道？ 不会是谁弄的恶搞游戏吧？ 手机屏幕朝上摔在被子上，还在那个界面一动不动，曲黎趴在床上看着手机页面，任务那一栏有个红点，他又手贱点了一下： 任务：给司白送饭 奖励：一只毛茸茸的布偶猫（注：不会让司白猫毛过敏） 谁在监视他们？ 曲黎立马爬起来把自己卧室检查了一遍，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可是送个饭能怎样？ 有谁诈骗会让他给司白送饭啊。 而且送饭这个任务听起来也并不难。 好诡异。 但是 布偶猫诶！可以养在他们家里的。 不用离婚就能养，还能随意摸摸。 要不试试看？ 曲黎捧着手机把这个APP里里外外又研究了一遍，设计非常简单，就只有这个任务和奖励能点进去。 他又进进出出把这个APP点了好几遍，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后，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一晚他是在期待和兴奋中睡着的，梦里一堆猫猫围着他喵喵喵，他摸都摸不过来。 送饭没问题，但问题是，他也要上班，中午没时间做饭，只能在外打包，不知道这样算不算。 【中午吃饭我过来找你～】 曲黎心情不错地给司白发了一条信息，没等他回复就去他俩常吃的酒店打包了两个菜，开车去了司白他们公司。 他俩公司要半小时车程，不算很远，但也不近。 曲黎压着限速开的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司白办公室他去过好几次，保安也都认识他，所以他一路非常顺畅就到了。 司白刚好从会议室出来，后面陆陆续续又出来了好几个同事，都友好地跟曲黎打招呼。 曲黎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怎么来司白工作的地方，总觉得不是很好，司白的同事都知道他俩的关系。 “来了？” 司白从他手里接过袋子，另一只手牵着他进了办公室。 他在外面总是这么“敬业”，绝不让别人看出来其实他俩在家跟室友一样。 但是曲黎心里还是非常开心，回握住了他的手。 同事看着俩人甜蜜的背影，无比羡慕地感叹：“经理什么时候讲话这么温柔过，简直是轻声细语。” “他们还是这么恩爱。” 另一位同事摇摇头，“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爱人，我天天绕着他转。” “呸，还是大白天呢，别做梦了”，另一位同事惊恐地看着他，“经理听到你就完蛋了。” 这位同事于是叹了口气，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 “累不累？”司白把餐盒放到桌子上，拿出筷子递给曲黎。 “不累”，曲黎接过筷子，催促他，“你快吃。” 他现在都感觉不到饿，只想拿出手机看看APP上的任务有没有完成。 司白又去给曲黎倒了一杯牛奶过来，这才坐下开始吃饭。 司白的习惯非常好，吃饭的时候是不看手机的，平时曲黎也不看，但是今天他非常想看，极力在忍着。 所以吃饭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快，司白还以为他太饿了，一个劲儿给他夹菜。 “慢点吃。” 曲黎听不见，给他也夹菜，“你也快吃。” 司白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加快了吃饭速度，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要不要在我这先午休……”，司白面带犹豫地看着曲黎。 “不用了”，曲黎嚯地起身，冲司白笑了笑，“晚上见。” 司白垂眸，有点不易察觉的失落，“好，晚上见。” 曲黎没有注意到，刚一出门就赶紧掏出手机点进APP查看。 果然任务那一栏显示已完成，旁边有个“是否领取奖励？” 曲黎小跑着上了车，迫不及待点了领取奖励。 就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腿上就趴了一只灰白渐变的布偶猫，淡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特别可爱。 “啊！”曲黎大叫一声。 猫猫喵了一声。 啊这叫声！是真的猫猫！ 曲黎小心地伸手摸了摸猫猫身上光滑又柔顺的毛毛。 毛毛也是真的！ 还有温度！ 摸起来还是这么让人心旷神怡、心花怒放、心满意足，心都酥了的感觉。 他想现在就抱着猫猫上去让司白看看，顺便试验一下司白会不会过敏。 要不还是叫司白下来吧。 嘿嘿。 曲黎掏出手机，毫无形象地大笑了好半天才拨出电话。 第3章 第 3 章 司白在楼上窗户前站了好一会也没看见曲黎的车从车库开出来，正有些纳闷，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黎黎？出什么事了？” “司白，你快来我车里一趟。”曲黎声音听着也很着急，声线还有点颤抖。 “你别着急，我马上来”，司白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办公室。 曲黎在车里等了没两分钟司白就出现在了车外，曲黎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司白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问题。 “我，我，我捡了只猫猫”，曲黎难得支支吾吾地说，司白把目光放到他腿上的猫身上时，他赶紧又补充，“这个，这个猫猫说是不会让人过敏，你先上车，要是过敏了我就立马送你去医院。” 曲黎为这不仗义的提议而有些愧疚，但是，但是大变活猫都出现了，他现在相信这个APP说的，司白八分之八十应该是不会过敏的。 但司白听见这话却松了口气，马上上了车，曲黎感动得简直想流泪。 “你要不要也摸摸？”曲黎眨巴着星星眼问他，“很好摸的。” 司白看了眼他有点点天然卷的头发，低着头看下去也是毛茸茸的，很好摸的样子。 “好”，他点点头，食指和中指手背轻轻碰了碰猫猫的脑袋。 他从小就没有碰过这么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都担心力量大了就碰坏了。 曲黎抓着他的手，一路从猫猫背上摸下去，“这样摸，很软的。” 手背上覆着曲黎温暖又软乎的手，司白手指蜷了蜷，心不在焉似地说，“是很软。” 俩人这么摸了好半天，司白也没什么反应，曲黎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真的不过敏”，曲黎兴奋地说，“我们可以养它吗？” 司白点了点头，“可以。” 曲黎开心地抬头看着司白，“那取个名字吧，你给取。” “叫貂貂吧。”司白说。 “貂貂？”曲黎愣了愣。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他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开车回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才突然灵光一闪。 他高中的时候收到过好几封被称作貂貂的表白信，曲黎以为是给错了，就都给扔了。 这么巧合吗？ 曲黎心脏狂跳起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但是又被他压了下去。 那个时候才高中，他和司白虽然是隔壁班，但是其实只有几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但是司白在学校很受欢迎，这曲黎一直都是知道的。 上大学后交集就更少了，就被邀请回校演讲的时候见过他两次。 曲黎晃晃脑袋，出了电梯，司白不可能那么早就喜欢他。 他刚带着猫猫进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室的员工看见他抱着一只漂亮的猫猫就一窝蜂扑了上来。 “老大，这是哪来的？” “我们工作室的吉祥物吗？” “给我抱抱！” “去去去”，曲黎推开他们，“这是我新养的猫猫，你们别吓到它。” 貂貂伸出爪子拍了拍曲黎，跳到了沙发上。 “叫什么名字啊老大，太可爱了吧！”工作室最爱猫猫的石欣一直星星眼追着貂貂看。 “叫貂貂。”曲黎从自己包里掏出猫条给貂貂吃。 “哇，好霸气的名字！”石欣一脸渴望地看着貂貂，“老大，真的不能抱抱摸摸吗？” 曲黎明白猫奴看见可爱猫猫的心情，大发慈悲地说，“你试试，它同意的话你就抱抱。” “小貂貂，你是霸气猫猫里最可爱的，可爱猫猫里最霸气的，你完美集可爱和霸气于一身，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石欣拍猫屁股的时候貂貂就在一旁歪头听着，过了会朝石欣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哇！ 围观群众一声惊叹，被萌得险些流鼻血。 石欣握住猫爪子一顿摸。 “我也要摸。” “我也想摸。” “加一。” 曲黎眼疾手快地把貂貂抢救了出来，开玩笑，他就这一只能养的，吓坏怎么办。 “工作去。”曲黎铁面无私。 没有摸到猫猫的众人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曲黎把貂貂放到自己腿上，好一顿揉搓。 “貂貂啊，你怎么这么可爱？” 貂貂被摸得很舒服，眯了眯眼，呼噜呼噜的声音传出来。 手机提示App有新消息，曲黎高高兴兴点进去，一看任务天塌了。 下一任务，亲司白，半分钟。 他翻了一下，刚刚误打误撞完成了第二个牵手的任务。 任务失败惩罚：收回貂貂。 任务成功奖励：貂貂陪伴时间延长三天。 这下真天塌了，要想见貂貂就得完成任务，这个惩罚完美拿捏了猫奴曲黎。 有什么比登天还难的任务他都得想办法给完成了。 不就是亲一下，他就不信完不成。 * 晚上十二点，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冷白的月光洒在客厅，貂貂窝在曲黎床头睡得正香。 曲黎本人溜出被窝，偷偷进了司白卧室，这是他想到的最可行的办法。 偷亲。 司白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呼吸匀长，应该是睡着了。 曲黎做贼一样光脚走到了床边，盯着司白的俊脸，屏住呼吸。 除去做贼心虚的感觉外，他还很紧张，他和司白结婚三年都没有接过吻，最多只有结婚宴上的额头吻。 在心里倒数了三个数后，曲黎凑了过去，右手轻轻撑在床头，嘴唇小心地贴在了司白略显干燥的嘴唇上。 就这一下他就觉得心脏跳得能把司白吵醒来，二十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别人。 没想到会是这么让人神魂颠倒的体验。 三十……七、六、五、四…… 曲黎倒数到四，眼看着要成功的时候，司白却突然动了动，曲黎瞬间屏住呼吸，撤开了，然后一动也不敢动地观察司白的反应。 “黎黎？”司白迷迷糊糊叫了一声。 曲黎内心咯噔一声，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三秒后他急中生智，冒出一个非常考验他演技的办法。 装梦游。 他狠了狠心，再次对着一脸懵逼的司白亲了上去，司白眼神一瞬间就清明了，曲黎破罐子破摔闭上了眼睛。 幸好司白应该是被吓到了，没什么反应，曲黎就这么挺了半分钟，然后摇摇晃晃站稳了，转身摇摇晃晃往屋外走。 “黎黎？”司白疑惑地撑起身体，又叫了一声。 曲黎假装没听见，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晃回了自己卧室。 他能听见司白的脚步声就跟在身后，在他床边看了会后司白才走。 曲黎憋着的一口气这才狠狠吐出来。 后面那半分钟的亲吻，他的身体什么都没感觉到，紧张覆盖了所有的感官体验。 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后曲黎才拿出手机看了看任务完成情况。 显示已完成。 实体貂貂倒计时五天。 下一个任务：十指相扣一小时。 任务失败惩罚：貂貂实体时间减三天。 任务完成奖励：貂貂实体时间加三天。 啊啊啊！ 现在曲黎有点怀疑这个App就是来整他的，但是，他看了看枕头边摊成一张猫饼睡得正香的貂貂。 没办法，他还是想要实体的貂貂…… 就算是会因为一些奇怪的举动会让司白讨厌，但他还是要去做。 还好第二天是周六，曲黎休息，但是司白要加班。 于是曲黎带着貂貂去了沈仓家里。 “你哪来这么可爱的布偶猫！！”沈仓看见貂貂就喊了起来。 有时候曲黎都怀疑他俩能成为好朋友没准儿主要原因是他们都非常喜欢猫。 沈仓注意力都在貂貂身上，正在非常努力把它从自己怀里骗走，曲黎放进了他怀里。 “我要跟你说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首先，我现在神智清楚，也没有患妄想症，这一点你认同吗？” “嗯嗯嗯。”沈仓不以为意地点头。 “这个猫猫是APP给我发的奖励，我需要做任务它才能保持实体状态……” “什么？！谁，谁给你发的？”沈仓把目光从貂貂身上挪到了他脸上，满脸不相信。 “系统”，曲黎重复，拿出手机给他看，“就这个APP，叫我爱猫猫。” “你发烧没？”沈仓摸他额头。 “滚蛋，你信不信？”曲黎拍开他的手。 “信信信”，沈仓有了兴趣，“什么任务？” “就是要和司白有亲密接触，比如牵手，接吻之类的……” “哦嚯”，沈仓张大嘴巴，怀疑地看着曲黎，“不会是你为了追司白编的故事吧？” “我有必要编这么离谱的故事吗？没准儿就被当成妄想症送医了。” “没准儿你极度渴望司白和猫猫，生出妄想也不是不可能”，沈仓又低头看了看貂貂，“不过猫猫真的很漂亮啊，我很少见这么漂亮的猫猫。” 曲黎有点手痒，想揍人。 “额”，沈仓看见曲黎的表情，清清嗓子，尴尬地笑了笑，“那啥都不说了，有这么可爱的猫猫，让干啥都干！” “那要是让你亲韩一啸……算了，你俩天天亲，那要是让你亲另外一个男人呢？” “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别人的话……长得帅可以试试。”沈仓说这话的时候摆出一副渣男样。 “哇你！”曲黎指着他，“没下限！” 沈仓理直气壮，“下限在猫猫面前一文不值好不好？” 这时间二楼喵喵叫着下来了三只猫猫，韩一啸黑着脸跟在后面。 “我靠”，曲黎小声骂了一句，“他在你不说，刚刚我们说话是不是被他听见了？” “不用怀疑”，沈仓一脸英勇，“就是听见了。” “亲爱的，我想吃你炖的鱼汤。”沈仓笑得一脸讨好。 曲黎嘴角抽了抽，貂貂已经和几只猫打闹在了一起。 “好。”韩一啸危险地看了沈仓一眼，进了厨房。 “他那眼神好吓人”，曲黎撇撇嘴，“亲爱的仓仓，你不害怕吗？” “我，我当然不啊！”沈仓拍拍胸口，“我也是略懂些拳脚的。” 曲黎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有问题？”沈仓摆出放马过来的样子。 曲黎决定再信他一次，“我下一个任务是十指相扣一小时，怎么才能自然不突兀啊？” “这么小儿科的任务？咋不是床上大战三百回合？”沈仓的表情有些失望。 “满脑子黄色废料你！” “行行行”，沈仓视线不经意地瞟了眼厨房，随后摸摸下巴，“我想想，好像有那种情侣任务，我去给你创造一个，明天你带司白去参加。” “什么任务？”曲黎傻傻地问。 沈仓想弹他脑袋，看了眼厨房没敢动手，“就牵手一小时挑战成功送礼物那种，这就不突兀了。” 曲黎认真想了想，比他直接上去牵要自然，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看着沈仓发来的活动地址和奖励，曲黎陷入了沉思。 他要怎么跟司白解释这个奖品是一套情侣装的事情呢？而且自己还想要得到这个奖励。 第4章 第 4 章 最后曲黎还是骗了司白一次。 “是这样的，沈仓有个店要举办活动，拉我过去撑场面”，曲黎不自觉抠抠手指，司白每次认真看他的目光让他觉得有种罪恶感。 但他还是要把这个谎撒完，曲黎低下头扒饭，没再看司白，“但是那个是情侣活动，他想让咱俩一起去。” “沈仓？”司白问，曲黎低着头嗯了一声，司白没再问别的，“好，什么时候？” 曲黎眼睛一亮，“今晚八点，我来接你。” 陪他吃完午饭司白就走了，曲黎松了口气，躺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这任务每次都弄得他心惊胆战、做贼心虚的。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想到刚刚司白的表情又有些心虚。 司白和沈仓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司白大概性格冷淡习惯了，每次见面感觉情绪都不高，后来曲黎就很少让他俩见面了。 刚刚司白一瞬间的怔愣曲黎瞥到了，大概他并不想见自己的朋友，但是又不好拒绝自己的邀请。 仔细一想，他也没怎么见过司白的朋友，司白好像只有一个出国深造的朋友。 曲黎从来没见到过，也没听他提过，还是有一次去司白家吃饭时司白妈妈提起，才听到这么一耳朵。 这么一想，他俩的社交圈子几乎没有交集，除了基本不怎么联系的高中同学。 哎。 曲黎又叹了口气，空调吹得有点冷，他拉了个毯子盖上，闭上了眼睛。 * 晚上站在那个活动店铺门前的时候，曲黎是真心实意地想揍沈仓一顿，甚至不想承认这么个坑爹货是自己的好朋友。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是这个店吗？”曲黎把沈仓拉到一边，咬牙切齿地小声问。 “这个店铺最符合情侣主题啊”，沈仓笑着瞥了一眼司白，“要不要送你一些……道具？” “滚蛋！”曲黎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这是个夫妻用品店，其实他知道沈仓开了这么个成人店铺，以前也老说要送他东西，但是他从来没来过线下店铺。 要是他知道，绝对不可能带着司白来这社死。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沈仓还有理智，奖品不是其中一个产品，情侣装在这显得简直太纯洁了。 司白在一边看他俩脑袋凑一起说话，沈仓笑得坏坏的，曲黎脸还红了。 他有些待不住了，但有人先他一步朝着俩人走了过去，这人刚从外面进来，应该是个赛车的小孩，身上穿着赛车手的衣服。 沈仓看见他就笑着捏了把他的脸，然后拉着他进了店铺最里面，俩人行为亲密。 这俩人什么关系？情侣吗？ 那他怎么老是对曲黎做出一些挺亲密的动作？ 司白气闷，他看着这个店铺，再次进行了一次深呼吸。 这个奖品……怎么想都会不怎么正经，到时候怎么处理？ 扔的话会不会显得不太尊重曲黎，但是留着用？ 他俩现在的关系，他也不敢用。 曲黎一脸正经严肃地走回了司白旁边，“我们开始吧。” 四周围好几对十指相扣的情侣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甜甜蜜蜜依偎在一起。 司白牵住曲黎的手，十指相扣，拉着他找了个稍远点的座位，那几对情侣都盯着他俩看。 司白不太痛快。 看什么看？ 不看自己另一半，看他俩干什么？ 俩人难得以这么尴尬的姿势，干巴巴地坐在一个地儿享受这让人尴尬的甜蜜。 在家里都没这样过。 曲黎有些不好意思，路过的路人都要看他们几眼。 如果现在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宁愿拉下脸牵着司白在客厅发呆，而不是在这儿被人围观。 但是那边那几对情侣显然是比他们更放得开的真情侣，互相甜蜜地喂上水果了。 “这也是挑战的一部分？”司白问。 “不不不”，曲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用。” 沈仓和换完衣服的韩一啸再次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杀气的来源正是角落的曲黎。 曲黎一脸你给我等着的表情，沈仓大喊不妙，过去端了一大盘水果，挪了个桌子和两把椅子在曲黎他们对面坐下。 “来来来，吃个火龙果降降火”，曲黎还是瞪着他，沈仓干笑，“司白，要不你喂他？” 司白左手动了动，曲黎恶狠狠叉起一大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韩一啸拿了两杯柠檬水过来，一杯自己喝，另一杯放在了沈仓面前。 沈仓赶紧推过去孝敬曲黎，“黎黎，渴了吧？喝点柠檬水解解渴。” 韩一啸按住他的手，“这是你的杯子”，随后他看了曲黎一眼，咬牙说，“我去给他倒。” “嘿嘿忘了忘了”，沈仓看了眼司白，冲韩一啸背影喊，“两杯！两杯啊！” 韩一啸回来后这个小桌子旁的氛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静谧，沈仓平时很话痨的一个人，这会也不知道说什么，端着柠檬水小口小口喝着。 “诶，司白”，最后先受不了这种沉默的还是沈仓，“谢谢你俩帮忙，店里的东西有想要的吗？随便选。” “黎黎最容易害羞，每次让他选他都揍我，好不容易你俩一起来了，好好选一些，当我感谢你俩了。” 司白坐得笔直，曲黎感觉沈仓说完后，司白牵着他的那只手下意识紧了紧，但是马上又放松了。 他桌子下的脚悄悄踹了沈仓一下。 眼神眯了眯：你给我安分点。 沈仓给了他一个搞事情的微笑，还是看着司白。 他就是想看看司白要怎么说。 “我们不需要”，司白语气冷淡，“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自己买的，至于感谢就不用了，你是黎黎的朋友，帮个忙应该的。” 沈仓一个激灵，这个杀气更浓，实打实的。 韩一啸眼神不善地看着司白，眯了眯眼睛，两秒之后他明白了什么，转向曲黎。 “黎哥，你那天来我家带的那个猫猫真可爱，什么时候带着来我家吃饭吧，我哥特别喜欢，你走了还念叨呢，还有这位，司白哥，有时间也一起来啊。” 曲黎目光诡异地看着沈仓：你家这位怎么回事？ 平时从来没叫过他黎哥，也没对他说过这么多话，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韩一啸可能有语言障碍，也不敢轻易跟他搭话。 “那个，是啊”，沈仓说，“貂貂特别可爱。” “老板，我们时间到了！” 旁边这一声拯救了这一桌四个人，沈仓起身，顺手拉起韩一啸，跟逃命似的，“帮我忙。” 然后他给了曲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走了。 曲黎咬咬唇，感觉自己的手心好像是出汗了。 但是他干嘛紧张？他什么也没干啊！ “你经常去他家吗？”司白问。 “没，没有。” 曲黎不小心打了个磕巴，主要是他和沈仓小学就认识了，他不记得去过他家几次了。 有点数不清了。 不过他和韩一啸买房一起住之后他确实去了没几次。 也不算他撒谎吧？ 曲黎略带心虚地看过去的时候司白正好微微低了低头，这个角度看过去就显得有点落寞，他很少在司白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那下次你跟我一起去”，曲黎脱口而出，而后又惊觉那地方对司白来说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不对，他家有很多猫。” “那算了吧”，司白还是用那样的表情说，眼眸垂着，没看曲黎。 曲黎焦躁，到底要怎样？！ 他之前明明就不太愿意见到沈仓的！ 为什么自己去沈仓家他感觉这么可怜啊。 被抛弃一样。 但是他啥也没干！为什么一副对不起司白的样子。 有什么不开心他也不讲！ 哼。 曲黎也不说话了。 说错话了…… 司白偷偷瞥了曲黎好几眼，他嘴唇微微撅着，平常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也不见了，司白逐渐坐立难安。 他觉得自己干扰他的社交了吧？ 果然不该问的。 他俩现在的关系，他根本没有吃醋的资格。 而且曲黎高中就和沈仓一个班，形影不离的。 关系特别好。 司白想起很多高中的事情，每一次见到曲黎的时候沈仓都在旁边，自己好几次想送情书都没成功。 他有些挫败，他都和曲黎结婚了，但还是比不过沈仓。 暗戳戳气了一会，曲黎又想开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司白身上这条领带还是自己送他那个，这条领带是司白最近出场率最高的一条领带了。 这个呆子，嘴巴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正常夫妻间有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沟通的，但他从来没跟曲黎提过任何要求。 “因为我跟沈仓走太近让你不开心吗？”曲黎别扭地问。 就是！走得比跟他都近！沈仓还老是动手动脚，摸曲黎的头。 但是司白担心他更生气。 “没有。” 油盐不进！ 曲黎更生气了，还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这天晚上直到回家后，俩人都没再说话。 曲黎有点生气，不想说话，司白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怕越说曲黎越生气。 连貂貂都感受到了曲黎情绪的低落，过来抱着他的手指舔舔，安慰他。 司白这个木头，一句软话也不知道说。 曲黎把枕头当司白的脸戳着。 沈仓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在床上抱着貂貂恢复元气。 “黎黎？你俩吵架了？”沈仓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吵架，他都不说话。”曲黎来气。 “那你们怎么了？”沈仓继续小心地问，要是给俩人还没发展的感情破坏了，他可真是罪过。 “他莫名其妙生气，问他也不说原因！” “那个黎黎啊”，沈仓低声说，“他是不是吃醋了？韩一啸经常吃咱俩醋，我也得哄……” “他说没有”，曲黎幽怨地说，“他又不喜欢我，根本就不吃醋！” 沈仓沉默了，“要不，咱俩套个麻袋给他狠狠揍一顿？让我们黎黎不开心就该揍。” “滚啊”，曲黎忍不住笑了，“那我还是舍不得揍。” “那你任务完成了吗？” 曲黎后来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也没记起看任务完成情况。 “我看看啊。” 他打开APP看了眼，显示任务已完成，但是看见下一个任务时他都想把这破APP给卸载了。 什么傻逼任务？ 让司白主动亲他？ 等那木头主动？他主动勾引都不一定行！ “什么任务？”沈仓听他深吸气，赶紧问，语气没有担忧，只有吃瓜的兴奋。 “让司白主动亲我”，曲黎生无可恋地摸摸貂貂，“貂貂，很快我就要见不到你了呜呜。” “你……加油”，沈仓现在有点不敢乱出主意，怕刺激应激状态的曲黎，“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哦”，曲黎继续生无可恋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掉了电话，在床上趴着发呆。 没有注意到门外司白的身影。 第5章 第 5 章 门口的司白放下要敲门的手，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 让自己主动亲他？ 听起来像是别人让他这么干，会是谁呢？ 曲黎的爸妈？他们知道了他俩结婚是假的？ 但不管是谁，曲黎的语气很低落，听起来很不想这么做。 司白又想起了曲黎梦游那晚亲他的事情。 那不是他第一次亲到曲黎，以前他其实……偷偷亲过的。 那晚刚醒来的时候，他以为曲黎也喜欢他，后来才发现他是梦游了。 但是曲黎从来没有梦游过，所以他又抱着一丝期望，幻想着曲黎其实是清醒的，是真的想亲他。 但是现在看的话，曲黎不会想主动亲他的。 司白垂下头。 曲黎就是因为梦游才阴差阳错亲他的。 这个猜测在第二个晚上就得到了证实，他都没有再欺骗自己的机会。 “亲我。”梦游中的曲黎这么对他说。 “为什么？”司白问。 “亲我一下。”曲黎还是重复这句话。 司白叹了口气，直起身，“希望你清醒后别后悔。” 他内心复杂，抬手揽着曲黎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嘴唇相贴的一瞬间他内心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趁着他梦游，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 但最后他做得最过分的事也不过是舔了舔曲黎柔软的嘴唇。 但他发誓，要是他下次还梦游到他的房间来，他一定要做更过分的事情，反正他不会记得的。 曲黎一动也不敢动，时间已经够了，但是司白还是没放开他。 但当务之急不是这个，他现在这个姿势非常累腰，再有个几秒他就要整个砸司白身上去了。 然而他脑袋疯狂转了半天也没能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司白被他砸出了一声闷哼。 糟糕，不会给砸出内伤吧？ 司白没推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曲黎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搂住了。 他的心脏疯狂跳起来，心跳声绝对可以通过相贴的胸膛传到司白那。 不过他顾不上控制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司白为什么要抱他的腰？好像还轻轻摩挲了一下。 最后他听见司白又低叹了一声，然后起了身，曲黎被他抱了起来。 司白稳稳抱着他朝着他的卧室走去，然后他被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有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司白都站床边盯着他看，什么都没说，曲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死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努力扮演一个睡着的人。 最后司白给他盖上被子，“好好睡觉，乖。” 出门之前曲黎又听见他轻轻的一句晚安。 他们冷战那天晚上谁也没说晚安。 曲黎鼻子酸了酸。 晚安。 他也在心里补充。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司白了，有时候他这种滴水不漏的温柔会让自己觉得有些无力。 他无法打破他的社交面具，他没有这种特殊性。 并且永远也没有。 曲黎知道自己在感情中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在和司白结婚之前，他对自己的好感对象做的唯一主动的事情就是发短信问他要报哪个大学。 这是他当年能做到的最高程度的试探。 结果是他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他也没有再联系过对方，现在基本已经属于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批普通同学了。 但是在司白这里，他迈出了很多步，做了很多以前的自己绝对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需要鼓起勇气做的事情，在婚姻中又显得再普通不过。 大概是因为晚上了，曲黎忧愁了半个小时才睡过去。 不过第二天起床他就又恢复了元气。 他经常会觉得一个人夜晚和白天的想法差别大到像是有两个人格一样。 前一晚的人格偏向于劝他放弃，第二天的人格又催着他往上冲。 很分裂了。 但是曲黎倾向于认同白天的人格，毕竟自己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好歹要努力追一追。 司白对于他的亲密接触也不反感。 希望大大的有……吧？ 曲黎抓了抓头发，下了床。 开门后却实打实被吓了一跳，司白正伸着胳膊站在门外，是一个要敲门的动作。 “你还没走？” 曲黎脸颊微红，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这个衣服领子挺大的，平常这个点司白已经去上班了，他也就大大咧咧习惯了。 “那个”，司白目光不自在地瞥向床上趴着的貂貂，“吃早餐吗？” 曲黎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餐桌，“你做的早餐？” 司白注意观察他的表情，没有异常，昨晚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 “我醒得早，就顺手做了点。” “那我去洗漱，辛苦了！”曲黎冲进了卫生间。 司白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坐回了餐桌边，用手机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等待曲黎洗漱完一起吃早餐。 他俩一起共进早餐的次数不多，因为俩人上班时间差了有半个小时，很多时候早上都见不到面。 曲黎边喝粥边回想APP发布的下一个任务：拥抱三分钟。 奖励、惩罚都和之前的任务一样。 晚上偷偷抱？ 没办法，他俩真没怎么拥抱过。 他有点无奈，一边思索一边一口吞了一个鸡蛋，好像除了偷偷干，他都没想到过什么有用的招。 尽想这些偷鸡摸狗的招。 但是一个招数用多了肯定会出问题，得岔着来。 那就玩游戏？大冒险之类的。 那应该得组个局，没听过两个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的。 经过一路上非常缜密的考虑，到单位后曲黎给司白发去一条消息： 【这周五沫沫生日，我要回趟家，你要跟我去吗？】 一般他只要问去不去，司白的回答就是去，要不要，就是要，可不可以，就是可以。 果然，司白回了个好。 接着就是他的最大助攻——沈仓同学，虽然偶尔不靠谱，但总比没有好。 沈仓接到他电话就开始假哭，“黎黎！我以为你不理我了！我在家哭了三天。” “收了收了”，他这戏瘾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就这样，曲黎已经完全免疫了。 “收到”，沈仓的哭嚎声瞬间停了，“你俩生命大和谐了？” “滚啊。” “我将每日一问，真是为你们操碎了心了，司白应该感谢我。” 但司白对他不仅没有感谢，反而敌意很大，真是太委屈了。 沈仓还没委屈完就被曲黎无情打断了，“周五去我家吃饭。” “好啊，沫沫生日对吧？司白去吗？” “正要跟你说这事儿”，曲黎低头吹了吹咖啡上的浮沫，“他一起去，然后我们有个艰巨的任务，你要借真心话大冒险助我完成下一个任务，拥抱三分钟。” “哎”，沈仓非常夸张地叹了口气，“你俩真是小学生谈恋爱，要多幼稚有多幼稚，你就上去抱住他，他还能跑了不成，大男人抱一抱怎么了！还要这么拐弯抹角，急死我了！” “你急什么？”曲黎抿了口咖啡，满足地眯了眯眼，“皇上不急太监急。” “行吧皇上，那奴婢告退了。” “安。” * 周五晚上。 曲黎开车接了司白，又接了沈仓，车里非常安静且沉默。 他开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沈仓和司白聊不到三句话，主要是司白根本不会主动聊，还是个话题终结者。 沈仓坐在后面，微笑着从前座两个椅背中间伸出自己脑袋，“黎黎，放个音乐吧。” 曲黎顺手开了音乐，是一首无比悲情的情歌，撕心裂肺的。 “咳”，曲黎抬手按了暂停，“连你手机，想听什么自己放。” “行！”沈仓找到个事儿做立马就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了，开心地播放了自己的爱歌。 全是那种韵律感非常强的，动次打次的歌曲。 曲黎被吵得脑仁疼，他和司白都不听这样的歌，司白听纯音乐多一点，曲黎自己听得比较杂，但是也基本不听这种。 三首歌放完后，曲黎基于发小情做出的忍耐就结束了，他转头看了眼副驾驶一言没发的司白，换了首舒缓的纯音乐。 “怎么换了？”沈仓正沉浸呢，一下没氛围了。 “再听下去我听力就受损了”，曲黎摸摸耳朵，“你和韩一啸听力还好吗？” “我带他检查一下？”，沈仓嘿嘿笑了两声，他确实也喜欢在韩一啸的车上放。 “抓紧吧，真怕他被你吵聋了。” 他们三人到的时候曲黎家已经摆好一桌子菜了，来的还有曲沫的好朋友和他们隔壁的一个大哥哥，叫王承宇。 “哥，司白哥哥，沈仓哥哥，快进来坐！”曲沫开门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她身上穿着曲黎上次送的一条粉色裙子，曲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沫沫今天真好看。” “哥！”曲沫躲了躲，“我的头发！专门做的呢！” 曲黎就比曲沫大了一岁，两个人从小吵到大的，也就是曲黎有了自己家庭，不经常见面了，兄妹情才恢复了没有战火的模式。 “小黎”，曲黎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笑着点了点头。 “承宇哥！”曲黎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王承宇笑了笑，“打算回来发展了，你身边这两位是？” 曲黎指了指沈仓，“这是我朋友沈仓”，随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住司白的胳膊，“这是我爱人。” 沈仓转了转眼珠，看着曲黎发红的耳垂，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直笑。 “您好！”沈仓朝这位邻居哥哥伸出手。 “您好，我叫王承宇。” 王承宇和沈仓握了握手，然后把目光移到了司白身上，朝他伸出手。 司白还沉浸在曲黎刚刚那句话里，愣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回握，“您好，司白。” 这是曲黎第一次介绍时说他是爱人。 是爱人！ 司白嘴角轻轻挑了挑，但是幅度非常小，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第6章 第 6 章 几人互相认识完，曲黎爸妈刚好从楼上下来。 曲黎妈妈一向对司白这个好儿婿喜爱有加，立马笑着拉住司白的胳膊。 “来来来，小司，这边坐。” 看着司白无助地被爸爸妈妈给夹到了两个座位中间，曲黎选择无情地袖手旁观。 他凑到曲沫旁边，“你那个男朋友呢？” “被外星人抓走了。”曲沫随意地说。 得，这是又吵架了。 虽然曲黎母胎单身结的婚，但是曲沫可不一样，恋爱经验可比他哥丰富多了。 因此曲黎一向没有对曲沫感情生活做出指导的能力。 他自己还一团糟呢。 最后司白坐在两位长辈中间，曲黎坐在爸爸旁边，曲沫坐在妈妈旁边，旁边是她的好朋友李梵希，王承宇坐曲黎旁边，再旁边是沈仓。 一顿饭的功夫，司白一边和曲爸爸喝酒，一边还要瞄正和王承宇聊得开心的曲黎。 沈仓都觉得他挺憋屈的。 “爸！” 等曲黎回头的时候，司白已经不知道第几杯酒下肚了，曲黎发现他脸颊都有些微红了。 “您悠着点喝，一大把年纪了，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老爸我高兴！”曲爸爸很有兴致地喊了一嗓子。 每次司白来老爸的状态都挺亢奋，因为喝酒下棋司白都可以陪他一起，还很乖，喝酒就陪着喝，下棋也不争着赢。 曲沫和她的朋友聊得开心，沈仓也不好找小姑娘聊天，挺无聊地一个劲儿吃东西。 顺带观察司白。 曲黎和曲爸爸拽着同一瓶酒拉扯的时候旁边终于有人找他说话了，估计是看他没人可聊，化解尴尬。 “我高中时就常听小黎提起你，这么多年你们还是关系很好啊。”王承宇拿公筷给沈仓夹了一筷子鱼。 “谢谢”，沈仓说，“我们关系可铁了，革命友谊。” 王承宇配合地笑了笑。 沈仓看看他，“对了，你比我们大两级吗？” 王承宇点点头，“不过高三我就转走了。” 沈仓连连点头，“怪不得，要不然你这校草级的，我肯定能有印象。” 王承宇失笑，“谢谢，没那么夸张，我看这一桌好几位。” “哎呀谢谢谢谢”，沈仓拍拍胸脯，“要不是整天和黎黎混在一起，我高中也不至于单三年，光帮他递情书了。” 正在视图笨拙拉架的司白听到这话顿了顿，曲妈妈也加入了战局，一般只要她一加入，曲爸爸就得偃旗息鼓。 “行了，不准喝了，小司脸都红了。”曲妈妈轻而易举从曲爸爸手中夺走了酒杯。 曲爸爸撇撇嘴，不敢反抗，酒柜钥匙是曲妈妈掌控的。 曲黎进厨房倒了两杯蜂蜜水出来，司白接过去就乖乖捧着喝了，曲爸爸却不满意。 “我要喝茶！” “你要儿子喂你？”曲妈妈瞪着他。 饭也吃差不多了，她起身勒令曲爸爸喝掉了蜂蜜水，然后拽着他就上楼了。 “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啊，房间我都收拾好了，晚上都住家里啊。” “好嘞阿姨！” 一帮人纷纷回，沈仓声音最响亮，曲妈妈笑了笑，上楼了。 曲黎坐到老爸刚坐的位置上，戳戳司白的胳膊，“怎么样？难受吗？” 司白转头看他，目光有一些迷离，几秒之后他看清了面前的曲黎，于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不难受。” 这样子比他之前应酬醉得还要严重些，曲黎无奈，“你想吃什么？” “想……想吃……” 曲黎凑过去听，就听司白想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 “不能说。” 想吃天鹅肉不成，有什么不能说的？ 司白微微靠着曲黎，不说话了，眼睛没什么目标地散乱着。 沈仓还记着曲黎给的任务，吃完最后一只虾抹抹嘴站起身，“各位，我们玩点游戏吧，就真心话大冒险，提前说好啊，未成年人不许参加，在场有未成年人吗？” 现场都是二十岁往上的，都摇摇头。 “行！我们换场地！去沙发那！” 曲沫第一个响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好耶！” 王承宇失笑，“慢着点，还是这么跳脱。” “哎呀承宇哥哥，我从小就这样嘛，习惯了。” “所以总是摔出好多个伤疤，你啊。”王承宇摇摇头。 剩下的人都转战去了沙发，曲黎担忧地看着脸颊泛红的司白。 不过 睡过去他可以随便抱的吧？ 要不以后有任务就给他灌醉。 但是司白没睡，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曲黎看着他晃进了卫生间，等出来的时候除了头发有点湿润之外，人清醒了很多。 沈仓和曲沫他们非常体贴给他俩留了个两人位的沙发。 “哥，司白哥哥，快过来，就等你们了。” 曲黎这才发现沈仓还带了个转盘，准备非常充分了。 俩人坐定后沈仓拿着转盘晃了晃，“指针指到谁就是谁，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但是不能一直选同一个类型哦。” “好，我开始了！” 转盘转了起来，过了几秒速度慢了下来。 最后指到的是寿星，曲沫选了大冒险，然后她眨巴着眼看着沈仓，指了指蛋糕。 沈仓摆摆手，“现场选一个人，往ta脸上抹奶油。” “好！”曲沫马上接话。 在场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个冒险到底是在惩罚谁，只能警惕地盯着曲沫。 唯独曲黎有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是肯定会成真的，因为小时候过生日，曲沫脸上每次都被他抹成小花猫，还无力还手。 果然，曲沫挖了好大一坨奶油，冲着曲黎就扑了过来，“哥！你完蛋了！” 曲黎左闪右闪，眼看着那坨奶油冲着自己脸就来了，突然一个脑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是司白的后脑勺。 这一下拍在了司白左脸上，曲沫僵住了， “司白哥哥？你，你怎么……” 沈仓睁大眼睛，嘴巴张老大，“任务圆满完成！” 曲黎掰过司白的肩膀，司白头还倔强地转向右边，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曲黎只好又托着他的脸扭了扭，司白转过了脸。 他的左脸整个都是白白的奶油，眼睫毛上都是，只有左眼眨巴眨巴看着曲黎。 曲黎拿纸给他擦了擦，趁着司白不怎么清醒的样子，他讲话放肆了很多。 “你傻啊？干嘛挡住，还用脸挡。” “咳。” 沈仓咳了一声，曲黎没反应，认真擦着司白脸上的奶油。 “咳！”沈仓加大声音，“开始下一轮了！” “开始开始。”曲黎说，换了张纸继续擦。 沈仓眼中闪过一抹坏笑，想到了个绝妙的点子，非常给力的是，这回转到的正好是曲黎。 “你”，沈仓指挥，“把司白脸上的奶油……” 曲黎看着他，擦干净？ “舔干净。”沈仓补充。 这话一出，吃瓜的众人都没声音了，曲黎本人也没声音了，司白看着是更清醒了，欲言又止。 “快啊”，沈仓催促，“你们两口子玩不起？” 曲黎深吸口气，给沈仓记了一笔，然后往司白面前凑了凑。 司白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退，“别……不干净……” 曲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双手按住了司白的肩膀，“别动。” 他这句话带着势不可挡的决心，司白僵住了。 还好刚刚曲黎已经擦掉了上半部分的奶油，也就左边脸颊和嘴唇下巴这一片区域还有奶油。 曲黎轻轻舔了舔脸颊上的奶油，然后嘴唇一抿，奶油就没了，他已经在尽量避免碰到司白的皮肤。 毕竟司白这会直勾勾盯着他看，眼神看着不太友善的样子。 看起来要揍自己一拳，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到嘴唇旁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轻微颤抖，本着快刀斩乱麻的策略，他不小心嘬了司白一口。 是嘴角。 司白眼神看着更不友善了，曲黎心跳被按了加速键，不敢看他的眼睛，破罐子破摔地抿了好几口，结束了这个折磨人的环节。 “好……好了！”曲黎坐直了身体。 他像是刚扛了几个大包一样，气喘吁吁的，后背都有些微微出汗。 太要命了，第一次在俩人都清醒的时候靠他这么近，司白还喝过酒，眼神比起平时多了些侵略性。 像是某些温和的社交面具终于被掀起了一个缝，曲黎窥到了一点点属于司白的动物本能。 曲黎眯着眼睛看了眼沈仓，眼神非常危险，沈仓一个激灵。 糟糕，好像真的惹到曲黎了，但是他真的只是想给他们俩制造个机会的。 这下曲黎连任务都扔到了脑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转盘。 沈仓内心疯狂祈祷，不要转到他，不要转到他……但是这种时候的祈祷一般没有用。 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是要发生。 这次转到了他。 “我选真心话！”沈仓喊。 “驳回！我刚刚都没选！”曲黎也喊。 “我……”，沈仓还想说话，被曲黎一眼给瞪回去了，“好吧。” “在场选一个人背着跑三分钟！”曲黎说。 “啊我不要”，沈仓哀嚎，他以前就不爱上体育课，体能挺一般的。 “不许耍赖。”曲黎不放过他。 “那我选你”，沈仓蔫了，乖乖站起身。 曲黎本来想说不同意的，但是看了一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于是也站起了身。 司白手动了动，看起来想拉住曲黎，但是最终他的手还是没抬起来。 曲黎带着假笑面具跳上了沈仓的背，双手用力抓住了沈仓两个肩膀，掐得沈仓嚎了一嗓子。 然后他就背着曲黎在客厅里跑了起来，不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三分钟过后就喘得说不出话来了。 曲黎给他一杯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虚。” 沈仓不爱锻炼，托司白的福，曲黎每周会跟着他去健身房，体能和力量都比沈仓好。 这个嘲讽沈仓非常无法反驳。 他本来以为曲黎的报复这就结束了，但是曲黎还盯着他不放。 沈仓叫苦不迭，虽然非常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但他下次还敢，调戏这种生瓜蛋子挺有意思的。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第五轮转到了司白，沈仓赶紧直奔主题。 “你公主抱黎黎，三分钟。” 懒羊羊头脑昏昏、昏昏欲睡、睡过去之前顽强举手：谢谢各位天使看这篇文，祝大家暴富（抱拳抱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曲黎一脸牙疼的表情，倒是不担心，司白单手能拎起80kg的哑铃。 抱起70kg的他一只手就够了。 不过在这个场合公主抱很奇怪。 “不能换一个吗？”他问。 沈仓：“要不你坐司白腿上，抱三分钟，这也是可以的。” “那还是第一个吧。” 曲黎咬牙，觉得今天就该把韩一啸也给叫上。 他话音刚落，司白就起身弯腰，一抄胳膊抱起了他。 动作之迅速让曲黎有点猝不及防。 “去餐桌那边吧。” 曲黎右手扯着司白的衬衫衣领，左手戳了戳司白胳膊。 沈仓眼看着曲黎脸都红透了，决定见好就收，“咱们继续，让他俩在那边凉快凉快。” 但是等俩人去了那边，曲黎觉得更奇怪了，司白这个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氛围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他的注意力都在腰间的那只手上，司白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他腰侧的皮肤上，近乎灼热。 “那个，你还难受吗？”曲黎低声问。 司白：“没事了。” “不好意思啊”，曲黎说，“我爸一直这样。” 司白：“没事。” …… “刚刚”，俩人沉默了一会，司白突然开口，“你，你能不能……” “什么？”曲黎问。 大概是餐桌这边略微昏暗的光线起了推动作用，要么是他喝的酒还有让人冲动的作用，司白鼓起勇气说出了平时压在肚子里的话。 “你能不能别让别人背你？” “啊？”曲黎愣了愣。 他这是……有些吃醋？ “当然脚扭到之类需要帮助的时候除外”，司白补充。 “我也一样，除这种情况外，我也会做到。” 曲黎：…… 真是严谨啊，他这什么时候都这么一本正经的丈夫。 曲黎沉默了会，突然问了句： “你想背我吗？” 司白：“我可以吗？” 要是曲黎同意，他愿意背着曲黎做任何事，整天挂他身上都行。 可是曲黎不会这么黏他的，司白有些失望，把自己的想象之窗强行关上，注视着曲黎。 “可，可以啊。” 曲黎躲开他专注的目光，后知后觉这个问题有些幼稚。 难道没事在家背着玩？ “喂，你俩任务完成了没？！” 沈仓扯着嗓门喊。 曲黎摸摸鼻子，“那个，先放我下来吧。” 司白点点头，把曲黎放到了地上。 俩人坐回了沙发，曲黎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坐得比之前更加板正。 司白还是一如既往坐得笔直，一言不发。 沈仓刚刚一直在偷偷看他俩，这会眼神也在他俩身上来回瞥，这俩人都跟模范生一样，让他有种自己是老师的错觉。 终于。 曲黎看了眼手机，然后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沈仓冲他眨眨眼：我真是太靠谱了！ 曲黎偷偷翻了个白眼。 然后头一转，瓶子又转到他这儿来了。 曲黎：“又是我？” 点儿这么背。 “你……”，沈仓刚开口，曲黎立马打断了。 “我选真心话！” “行吧。”沈仓失望。 对于真心话他没什么想法，曲沫拿出了一堆小纸条，一脸期待，“哥！抽一个！” 曲黎随手抽了一个，曲沫抢过去打开念了出来：“你的初恋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吗？” 喔豁。 沈仓张大嘴巴，很刺激的一个问题。 曲黎沉默了好一会。 “……还不太算。” 最后他给出了一个谨慎的答案。 严格来讲司白不是他初恋。 他俩还不算谈恋爱。 但他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绝对是司白。 “这是什么模棱两可的答案”，曲沫不满意，但是一看旁边司白严肃的表情又不敢多问了。 敏感话题啊敏感话题。 下一个转到了曲沫，她也选了真心话。 真心话对她来说根本没难度。 她自己非常主动地从桌上的一堆纸条中抽了一个，并念了出来： “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怎么办？” 曲沫念完纸条一扔，“换一个喜欢！” “沫沫”，沈仓嘶了一声。 半晌后冲曲沫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 “嘿嘿。” 曲沫笑了笑，一边嘟哝一边拨动了转盘，“承宇哥哥运气也太好了，一次都没转到过。” 她话音刚落，指针停住了，正好指向王承宇。 曲沫：“哇！我今天嘴开光了？” 王承宇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曲沫把纸条捧到王承宇面前。 “承宇哥哥，你抽一个吧。” 王承宇笑了笑，随手拿了一个，然后递给了曲沫。 “诶？” 曲沫看完，疑惑地皱皱眉头，“这个问题居然写了两个？和我的问题一样诶。” “要重新抽吗？”曲沫看向王承宇。 “不用了。”王承宇冲她笑笑。 接着他说：“默默陪伴。” 这是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这话看着曲沫回答的，曲沫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眼神，“下一轮，下一轮！” …… 后半场曲黎和司白就在当背景板，曲黎看热闹倒是也看得津津有味。 但是司白估计就没这么舒坦了。 曲黎觉得对他来说，玩这种游戏恐怕是个折磨。 于是玩到了晚上十点，他就叫停了。 这晚上曲黎也喝了一两杯酒，开不了车。 所以他和司白在家里睡的，沈仓被韩一啸骑车接走了。 司白对曲黎的房间并不陌生，逢年过节需要回家的时候也留宿过，但是以往曲黎都会打地铺，并把司白强行推上床。 这种时候司白往往都很开心，不过他又不想曲黎打地铺。 所以如非必要他俩是不留宿的。 曲黎如往常一样在地上铺了另一床被褥，给司白找好睡衣，等司白进浴室后他才拿出手机开始看监控。 貂貂正安安静静趴在新的猫爬架上。 这个爬架是司白前段时间给买的。 他说是作为貂貂来到他们家的礼物。 “貂貂？”曲黎叫了一声。 “喵！” 貂貂也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四处看，它好像是知道家里没人。 “貂貂~”曲黎又叫了一声。 貂貂跳了下来，然后精准地走到监控下面，抬头喵喵了两声。 这两声更清晰，曲黎露出了变态的笑容。 “真乖！” “啊啊太聪明了貂貂。” “木啊木啊木啊！” 曲黎心都要化了，就差抱着被子在地上打滚了。 但是考虑到司白的心情，他忍住了。 貂貂在监控下转了好几个圈圈，好像是在让曲黎看它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屁股一扭爬回了猫爬架。 曲黎差点被萌死！ 怒而打开了APP。 做任务！这就做任务！ 不管这个APP有什么目的，能有这么可爱的猫猫，他都选择原谅。 今晚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 下一个任务：摸司白的腹肌。 腹肌？摸腹肌？ 这个任务…… 难不难先不说，曲黎控制不住笑了笑，真的合他心意啊。 天知道每次跟司白去健身房，有时候能看见司白的腹肌，每次他都手痒痒。 但也就过过眼瘾，他一次都没摸到过。 悲。 话说也有段时间没去健身房了。 曲黎趴在床上，两只脚翘起来，开始琢磨。 这次他不打算找沈仓，找他帮忙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但是等到司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的进度还停留在关于司白完美腹肌的想象中。 办法完全没想到。 “黎黎？”司白喊他，“我洗完了。” “啊好！” 曲黎一骨碌坐起身，一看司白穿得严严实实的浴袍就有些想翻白眼。 这是防谁啊啊啊？！ 一点也不大方。 小气鬼司白。 因为这个任务，曲黎老是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他在浴室折磨自己，一边折磨一边想司白的漂亮的肌肉。 他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有这种反应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因为司白就在外面，曲黎虽然觉得羞耻，但是又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刺激。 浴室水声很大，曲黎出了一身汗，躺在浴缸里就立马被一股酥酥麻麻的疲惫感包裹了。 不想动了。 想就这么睡。 希望梦里有不穿衣服的司白。 咚咚咚。 浴室门被敲响了，曲黎一个激灵。 “黎黎？你没事吧？”司白在门口问。 透过磨砂玻璃，曲黎能隐约看见司白的影子。 立马一阵不好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回答：“我没事。” “好。” 司白的身影消失了。 曲黎也马上不疲惫了，三下五除二洗完了自己，裹着浴巾出了浴室。 他也裹得严严实实的。 既然司白不大方，那他也要小气。 头发就随意擦了擦，还在滴水。 司白已经躺在床上了，被子盖得规规矩矩的，曲黎出门后他抬头看了一眼。 曲黎觉得他大概是困了，想睡觉。 “我很快！” 曲黎扔了条干毛巾在自己脑袋上，随意呼噜了两下，动作很豪放，浴袍被他这粗鲁的动作折腾得无法保持规矩。 胸膛的位置开了很大一个缝，并且随着他动作的进行，这个缝越来越大。 司白坐了起来，快速下了床。 “我帮你”，他握住曲黎冰凉的手，愣了愣，“你洗了冷水？” “没有”，曲黎心虚地摇摇头。 司白拿下毛巾，轻柔地蹭了蹭曲黎的头发，“太用力会损伤毛囊，导致掉发。” 曲黎舒服地闭了闭眼，胡乱哼唧了一声作为应答。 在司白要帮他吹头发的时候才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我自己来吧。” 司白顿了顿，把吹风机给他，坐到了床边缘，在曲黎吹头发的时候他就看着窗外发呆，他极少这样，曲黎边吹头发边偷瞄他，有些疑惑。 “我吹完了”，曲黎关掉吹风机。 司白看向他，又看了看窗外，“晚上可能要下雨，要不你睡床？” “你睡床”，曲黎不同意，也看了看天色，月朗星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而且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雨。 估计这是司白是想让他睡床而想出的借口。 …… 等到半夜他在迷迷糊糊间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的时候，脑海里还浮现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原来司白这么会看天色，还挺准。 嘿嘿腹肌腹肌。 空气有点冷还有点潮乎乎的，他裹了裹被子，吸吸鼻子，然后感觉有人抱起了他。 “嗯？”曲黎困得睁不开眼，只疑惑地嗯了一声。 “去床上睡。” 有个声音轻声耳语。 哦，是司白的声音，曲黎放心了。 床上还残留着司白留下的温度，挺暖和，曲黎被好好裹进了被子里。 司白看着他舒展眉头，哼哼两声就睡了过去，轻轻笑了笑，刚要起身，浴袍带子却被拽住了，浴袍立马松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浴袍的带子一直在曲黎手里。 他轻轻往外拽了拽，曲黎也用力往反方向拽了拽，带子彻底开了，浴袍随后也散开了。 司白急了，赶紧伸出左手按住。 这个时候曲黎醒过来的话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会被他当成流氓的。 曲黎没醒。 但是带子也攥得很紧，司白好半天都没抽出来，只好把整条带子从浴袍上抽下来，然后裹着没有带子的浴袍躺到了地上。 第8章 第 8 章 第二天一早司白是被曲黎的……一脚踹醒的。 曲黎还没醒，腿从床边缘耷拉下来，刚好踹到司白的肩膀。 他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司白看着他修长的腿，有些心猿意马，躺着清醒了几秒之后他坐起身，抓住了曲黎的脚踝，想把他整条腿塞回被子里。 “司白？你，你在干嘛？” 曲黎眼睛半睁，疑惑地问。 糟糕！ 司白低头一看，自己浴袍还是开的。 “我，我……” “我……” ……司白选择了闭嘴。 曲黎马上也清醒了，腿往回收了收，司白赶紧松开手。 “我怎么在床上？”他直起身，发现自己手里还有一条浴袍带子，这条带子整个裹在他腰上。 他一看一脸难为情的司白，瞬间明白了。 他估计半夜爬床非礼了司白，司白为了逃跑只好舍弃了浴袍带子，然后用这个带子把不安分的他捆起来了。 这会他又自己伸腿…… 啊！ 不能忍了，这简直是going。 “不好意思。” 曲黎把浴袍带子递还给司白，一本正经地说：“我睡懵了。” 司白接过带子，感觉躲过一劫。 俩人各自心虚，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过这个话题。 “晚上要不要去健身？” 回家的路上司白边开车边问。 “好啊！” 这不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曲黎干劲满满地想，这次不为自己，为了貂貂他都得摸到司白的腹肌！ 曲黎：“那去趟商场吧，我给司牧买点礼物。” 司白嗯了一声，司牧这小子收到的来自曲黎的礼物比自己都多，每次去健身房曲黎都要给他带点大大小小的东西。 下次再找机会揍他一顿得了。 这天曲黎过得非常舒坦，抛开早上的插曲不谈，下午他和貂貂玩了好几个小时，晚饭司白做了好多自己爱吃的菜，然后俩人开车去了健身房。 “黎哥！” 司牧热情洋溢地接过曲黎手里的饭盒，“有你真好，每次你来我才能吃上我哥做的饭。” 曲黎把另一个袋子也递给他，笑着说，“谢谢你托司白带给曲沫的生日礼物，费心了。” 这是司牧最爱吃的一家甜品店的小蛋糕，虽然他是个男人，是个酷爱健身的男人，但是他就是爱吃点小甜品。 司白对他这点小嗜好不屑一顾，并且予以打击，只有每次曲黎带小蛋糕过来的时候，他哥屁都不敢放一个，自己才能放心吃。 “谢谢黎哥！还是你最懂我！” 司牧朝着司白一脸找打地吐吐舌头。 司白瞪着他，眯了眯眼睛，“等会咱俩比一组。” 司牧打开饭盒，“什么项目？” “全部。”司白说。 司牧哀嚎：“啊，你还是我哥吗！你来折磨我的，我不要！黎哥，你快拉这个魔鬼去锻炼，求求了，我要享用美食。” 曲黎无奈地笑了笑，这俩人每次都这样，他拉了拉司白，为了实现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决定豁出去练自己最不喜欢的腹部项目。 俩人进了VIP一号房。 曲黎：“司白，今天我想练练腹部。” 司白有点惊讶，“你……”，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扫了扫，腰挺细的，挺好……看的。 “好，我陪你一起。” 曲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美滋滋地掏出两套衣服。 其中一套递给司白。 司白：“这个是……上次沈仓给的奖品？” “嗯”，曲黎点点头，“这个衣服材质不错，吸汗，适合健身，我看了看，不适合穿去外面，咱别浪费。” 其实是因为这个衣服是露着腹部的，这样他只需要不经意地靠过去，顺手就能摸到司白的腹肌，难度直接降低一个level。 司白拿起来看了看，目光变得非常奇怪，曲黎觉得他好像有点脸红，但细看又好像没有。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真的要穿吗？”司白最后一次确认。 “穿！”曲黎斩钉截铁地说。 任务必须完成。 曲黎拿着衣服去了更衣室，司白返回门口，把门反锁了，然后才进另一个更衣室。 七分钟，换完衣服的曲黎才明白司白刚刚为什么那个表情。 这衣服穿上身居然这种效果，比没穿还吓人，曲黎犹豫再三，最后硬着头皮出的更衣室。 但是看见司白的时候他又觉得眼前一亮，甚至想为自己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馊主意点个赞。 毕竟看见司白穿这个简直可遇不可求。 打死都看不见。 看见也会被打死。 但是这个衣服！太不正经了！ 哪有这样的情侣装！ 要遮不遮的，不知道厂家是不是要省布料，偷工减料弄出个这样的成品。 但是司白穿着真的很性感…… 往下看是整齐好看的腹肌，往上看……也能看见他从来没看见过的风光。 曲黎努力不让自己变态的笑容出现在脸上，抱歉地冲司白说，“不好意思。” 司白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羞耻了，都不敢看他，曲黎默念罪过罪过，然后去到了器材边。 “我第一个想做这个，坐姿收腹。” 经过他细致观察，这个器材高度适合他完成任务。 到时候他就“不小心”侧倒，司白扶住他，他给扑倒在地，趁乱摸到腹肌。 “好”，司白穿这个衣服走路都有点别扭。 曲黎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笨拙的走姿，有些想笑。 不过他忍住了。 曲黎坐上去，深吸口气，双脚悬空，正常坐了几个，司白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的目光一直在游移，不敢一直看着曲黎，曲黎趁他没盯着自己的时候，抓住机会一个侧倒。 司白听见他的惊呼声下意识伸手扶住他，曲黎又用力往前扑了扑。 然后脸蹭到了司白紧实的腹肌。 司白也没像他想的那样被扑倒，反而僵立在了原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曲黎马上双手撑到了司白腹肌上，为了完成任务，还用力上下滑动了两下。 这下任务应该完成了吧，曲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松开手，慢慢站直了，“那个，我先热会身，你先练。” “哦”，司白愣愣地应了一声。 然后僵硬地走掉了。 他一转身，曲黎马上拿起旁边的手机，打开一看，任务果然已经完成了。 他松了口气，在旁边一边热身一边欣赏司白做运动。 在这一刻他理解了妹妹玩游戏时看男人健身的乐趣。 但今天司白好像没什么兴致，运动时长只有平时的一半，曲黎在一旁打酱油，马马虎虎也跟着他坚持到了最后。 换下衣服后司白才大大松了口气，盯着这个衣服有点苦恼，他穿实在太别扭了，但是曲黎穿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但他都没怎么敢看。 即便如此，他今天运动都挺心不在焉的。 要是他借口衣服坏掉，曲黎应该也不会再穿了，他就再也看不到这个样子的曲黎了。 他叹了口气，还是收起了衣服。 俩人刚打开门，就看见等在门外的司牧。 司牧眼神充满审视。 “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禽兽啊！”司牧指着司白，往四周看了看又压低声音，“幸亏一号VIP是你俩专用的，没装监控！” “想什么呢你？”司白抬手就要敲他。 司牧后退了一大步，“那你锁门干嘛？” 曲黎被闹了个大红脸，他都没发现司白锁了门，不过比起穿着那种衣服健身被司牧看见，还是被胡乱猜测一下好接受一点。 毕竟没有证据的事儿。 司白：“管理好你的嘴巴。” 司牧撇撇嘴，不过看了眼脸色发红的曲黎，他又良心发现了。 看在曲黎的面子上放过了他的禽兽哥哥。 他已经很惨了，要整天跟他哥这么可怕的人待在一起。 遇人不淑啊。 曲黎的脸直到他俩走到了车边都还是红的，眼睛也不敢看司白。 他和司白这么清白的关系，没想到因为这个馊主意一下子就朝着桃色方向狂奔而去了。 着实太冤枉了。 “司牧一向喜欢胡说，你别介意。” 司白拉开了副驾的车门，拉住了神游天外以致于快要撞到车上的曲黎。 曲黎刹住脚步，“啊没事。” 相比之下，需要别介意的人应该是司白吧，毕竟他在司牧面前一直都是冷面严厉哥哥的形象，现在就直接成禽兽了。 这落差有点大。 曲黎戴着若无其事的面具坚持到了回自己卧室。 然后破天荒的锁了门，最后瘫在了床上，貂貂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来的，跳上了床。 曲黎把它抱过来，放在自己肚子上，暂时把社死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貂貂～想我没？我想死你了！” 貂貂伸出两只前爪抱住了他的食指，用凉凉的鼻尖蹭了蹭。 曲黎立马就觉得： 值得！ 社死也值了。 不过沈仓这个挖坑大王，这衣服指定有阴谋。 曲黎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亲爱的黎黎？想我啦？”沈仓秒接，充满元气和热情的声音传来。 “韩一啸不在？”曲黎问。 韩一啸在的时候他估计不敢这么说。 沈仓嘴硬，“他在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屁股疼几天，我忍得住。” “哼，我看你乐意得很。”曲黎毫不留情地拆穿。 沈仓：“怎么了老大，小的又做错什么了？请您明示。” “你跟我说那个是情侣装？”曲黎语气危险地问，“司白当时那个眼神，一看就不对劲！” “那个那个”，沈仓嘴巴着火，寻找合适的措辞，“算，算情侣装啊，不过是床上穿的那种，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你等着，我明天去你家！”曲黎恶狠狠地说。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这衣服骚了点，不过也可以一用，后来看见上身效果，以及司白的表情，才觉得这玩意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会才根据沈仓的反应确定，这大概是沈仓那个店里的其中一个商品。 还是会送小鞭子的那种。 最最重要的是，司白可能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沈仓知道自己躲不过一顿揍了，于是决定先满足自己的八卦欲，“你俩穿了？” 曲黎：“穿了！” “便宜司白那小子了”，沈仓接着问，“什么情境下穿的？” 曲黎：“健身房！” 沈仓声音一下提高了，“我去！刺激！你俩这么猛？” 曲黎：“我的新任务是摸腹肌，我就说这衣服健身穿挺好，穿上才发现，那块破布只能遮到锁骨下面一点！然后现在就是我俩一起社死了！” 如果仅仅是自己在司白面前社死，过个几天他也能自己消化，现在是俩人一起社死到司牧面前了。 得亏没被司牧看见他俩穿的衣服，不然长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司白也真是，这都不阻止他。 唉。 后知后觉的尴尬劲儿又涌上来了。 从此以后他在司白眼中的形象怎一个变态了得啊。 沈仓从他暴躁的语气中听出了端倪，“你们被别人看见了？” “你俩不至于这么没头脑吧？” “……没有”，曲黎无语，“司白锁门了，但是司白的弟弟大概以为我俩在里面做了不好的事情。” “什么不好的事情”，沈仓语气充满不赞同，“是快乐的事情。” 曲黎幽幽道：“……我挂了，明天见啊。” “亲爱的黎黎！我是为了你好啊！”沈仓大喊。 曲黎挂了电话。 抱着貂貂查看下一个任务，现在貂貂的实体时长已经快攒了二十天了。 让人心安的时长。 下一个任务：交换童年的照片，并交换照片背后的故事。 嗯？ 怎么一下子从18 频道跳到纯爱频道了？ 嗯？ 他怎么还有点莫名失望？ 呸！ 不过……曲黎陷入思考： 他俩对对方的过去都不太了解，除了高**有的一小段经历，司白其他人生阶段的事情绝大部分他都不知道。 这是让他俩了解对方？ 曲黎特意搜了搜，了解过去是走进对方内心的第一步。 而深度了解是爱情长久存续的基础。 这个APP是懂爱情的，它不是个只会搞黄的APP！ APP都这么努力了，他更应该努力，实现有猫有爱人的生活。 虽然他之前跟沈仓说自己在追司白，但其实他那完全是不算的吧？ 那就从下一个任务开始，追司白！ 策略就是：好好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在完成下一个任务之前，曲黎本来要抱着貂貂去沈仓家的，但是不知道沈仓是不是怕挨揍，非得约他出去吃冰。 “就咱俩高中最爱去的那个店”，沈仓哀求，“今年也就吃这一次了，走吧~” 于是虽然已经是大秋天，一点也不热，曲黎也并不想吃冰，但还是决定陪着沈仓去一趟。 俩人约定在巷子口见面，曲黎开着车到路边的时候却没看见人。 但是他刚推开车门打算抱着貂貂下车，就听见巷子里沈仓响亮的骂人的声音。 曲黎把貂貂放回副驾，自己跳下车，朝着巷子里跑去。 “几个小屁孩，敢打劫你爷爷！” 沈仓还在骂。 曲黎刚跑过去就看见他后腰挨了一脚。 “我靠！”曲黎冲了过去，也对着那个人后腰踹了一脚。 等那个人回过头，他才发现还是个不大的小孩，也就高中生的样子。 他俩从小到大也没少偷偷干架，沈仓一看见他，立马就有了后盾，腰杆都挺直了。 “老大，教他们做人，我们在这混的时候他们还穿开裆裤呢！” “你闭嘴！”曲黎听见这句话，昨晚手机上看的一些东西，突然就又挤进脑海了。 都是给沈仓害的，他上网去搜了个店铺，浏览了一遍各种产品。 开眼界。 曲黎观察了一下，也就三个人，都不大，有可能还没成年。 揍不揍？这是个问题。 但是他没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因为这三个人当中的老大也大吼一声朝着他扑了过来，冲着脸来的。 曲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速闪避了，……但是没完全躲开，侧脸上挨了一拳，火辣辣的。 打人不打脸，这不能忍，管你大人小孩，曲黎抓住这个人一条胳膊用力一抡给抡到了墙上，撞出很大的嘭一声。 他的力量果然上涨不少，曲黎攥了攥拳头，给刚刚打他脸这个孩儿一顿胖揍，最后也给了他脸上一拳。 “老大，救我！”沈仓那边有个小孩喊了一句。 接着是沈仓的声音：“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不学好！还废物！” 沈仓边躲边骂，边骂边踹，他一向是这个风格。 曲黎非常佩服他的肺活量，把挨完揍的老大扔到了一边，朝着沈仓那边走过去，边走边转了转手腕，表情……非常狂妄。 沈仓非常想笑，曲黎每次打架都会装成特别不好惹的样子。 很多年没见过他这个表情了，还有点怀念。 但是看见曲黎脸上的红肿他又不想笑了，恶狠狠地说：“揍他们！” 那边俩人本来还在一直找机会拯救老大。 但是被沈仓窜来窜去烦的不行，于是放弃了老大，追着他揍。 这会一看自家老大被揍趴下了，人家老大这么拉风，气势上就已经短了好大一截。 “老，老大”，其中一人对着后面刚爬起来的老大叫道，“咱们还打吗？” “想跑？由不得你们！” 沈仓抓住一个，解下这个人的裤腰带把双手给捆上了。 曲黎抓住了另外一个想跑的，把他双手反剪到身后，等着沈仓绑完，把这个也推了过去。 那个老大挺有义气的，这都没跑，最后沈仓把他们仨绑好，在墙边放成了一排。 “你们为什么找我抢钱？”沈仓蹲下问。 那个老大没说话，旁边的小弟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要，要还别的帮派钱，不够。” 沈仓：“帮派？你们课外活动很丰富啊，怎么欠的钱？” 小弟：“赌，赌球，赌输了。” 沈仓指指自己，大为惊讶：“我看着很好打劫？” “你看着就不擅长打架，比较斯文，像个好学生。” 老大说，估计这倒霉的决策是他做的。 “哈哈哈”，沈仓大笑起来，捅捅旁边站着的曲黎，“听见没有，我像个好学生。” “那他呢？”沈仓笑够了，指指曲黎，问丧眉耷眼的这三个。 三人都抬头，曲黎臭着脸，皱着眉头，从下往上看表情还挺凶的，“像，像……” 那个小弟开口了，曲黎低头瞥了一眼。 “不知道！”小弟低下了头。 沈仓弹了他脑袋一下，站起身，“周末没事干你们，我也就是这两年脾气好了，不然你们三个，完蛋了！” “滚蛋！” 三人小心翼翼看了眼旁边的曲黎，见他没说话，才朝着巷子反方向跑了，有一个小弟跑着跑着裤子还掉了。 沈仓笑了好半天。 “这地方治安还是这么不好。” 沈仓拍拍手，要去捏曲黎下巴看他脸上的伤，曲黎躲开了。 “走，那去医院。”沈仓拉他。 “不用，去药店买个药就行”，曲黎摸摸嘴角，有些苦恼，他晚上居然要以这种形象见司白，这是他俩这么多年相见生涯从未展示过的形象。 这么大人了居然和小孩打架。 显得很幼稚，不靠谱。 “你揍我吧，这下两顿了”，沈仓站定，闭上眼睛，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 “滚蛋。” 曲黎没理他，抬步朝着路口走。 “黎黎！”沈仓追上来，颇为感慨地说，“我记得高中有一次也是这样，你每次冲过来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老大，我永远拥护你！” “要不下次健身叫上你吧？”曲黎揉了揉手背，有些发红。 他皱皱眉，怎么这么容易发红？ 肯定是司白给的护手霜用的，把他皮肤养的太嫩了。 俩人冰也没吃成，在外面一起吃了午饭，曲黎拿了一袋药抱着貂貂回了家。 司白不在家，今天他去公司有事，曲黎一下午挺无聊，看了个电影，打扫了一下房间。 转移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但等司白给他发消息说快到家的时候，他就丢下手头一切事情窜进了卧室。 用被子裹住自己。 并给司白发去消息：【晚饭我不吃了。】 司白没回消息，十来分钟后曲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然后他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曲黎没出声，司白又敲了敲。 发完消息就十分钟，不可能立马睡着。 但是曲黎还是装死没出声。 司白没有推门进来，曲黎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司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曲黎不知道要不要回复，过了几秒索性把手机扔一边。 装死。 “我进来了？” 没得到回复，司白又敲了一次门。 随后门就被打开了，司白的脚步到了床边。 曲黎一惊，像被定住一样不敢动了。 司白有些着急，扯开了蒙在曲黎头上的被子。 曲黎脸冲下趴着，不愿意转头。 “黎黎？”司白叫他。 “嗯？”曲黎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不舒服吗？”司白又问。 “没有。”曲黎继续瓮声瓮气地说。 “这样不舒服，你平躺好不好？” 司白伸手想摸摸他的头，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 曲黎想叹气，但他脸陷在被子里，这口气没叹出去，憋得慌，而且脸上受伤的地方被压得有点疼。 过了几秒，司白还没走。 他忍不住了，转身朝里侧躺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床边的貂貂。 “你手怎么了？”司白问，语气急迫，“有人欺负你了？” 司白一如既往地细心，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曲黎起身，一脸无奈地抬头看着他。 “谁欺负你了？”司白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欺负”，曲黎想捂脸，“就是打了一架，我一时不小心，被揍了一下。” 他伸出一根手指，“就一下。” “谁干的？在哪？”司白弯腰，轻轻抬了抬他的下巴，曲黎喷过药了，闻得出来。 “没事”，曲黎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就是个意外，我已经打回去了。” 司白叹了口气，“我做点清淡的吃的，可以吗？” 曲黎赶紧点点头，“谢谢。” 司白又看了看他的脸，才转身出了卧室。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而且司白看起来接受良好，应该没有觉得他惹是生非，那这方面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和他分享？ 曲黎翻手机相册，找到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跳下床，出了卧室。 司白正端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将一杯果汁放到了餐桌上，“你不适合咀嚼，我弄了果汁，你先喝点。” 曲黎坐到餐桌边，端起杯子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一杯，“好喝。” 司白非常严格地做了有史以来最清淡的一餐饭。 曲黎平时吃饭爱吃有辣椒的，所以餐桌上基本不出现白粥这类菜品。 哪怕是海鲜粥都没有。 这次他做的蔬菜粥，配菜都切的特别细，呼噜呼噜就可以直接咽。 曲黎在沙发等司白忙活完，深深地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吃白饭的。 等司白洗完手到沙发边的时候，他找出了自己小时候那张照片，打算给他看。 “过来坐。”曲黎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 司白看他这架势像是要谈话，有点担心，略微忐忑地坐到了旁边。 他也不是第一次紧张，每一次曲黎表现出有事要谈的样子都会让他紧张。 他害怕听到曲黎说离婚。 那是对他的判决。 近来这种担心变得更严重，因为曲黎那些和以前不一样的异常行为。 这种异常也会让他不安。 “其实我小时候挺能打架的”，曲黎说。 “啊？”司白愣了。 曲黎把照片放他面前，“我小时候个儿长得慢，总有孩子要欺负我，结果最后都打不过我。” “这个就是我打赢第一架的时候拍的。” 司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看这个，但是更紧张了，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才接过手机。 照片上的曲黎脸上也挂了彩，但是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还在比耶。 司白没见过曲黎小时候的照片，这张照片上的小曲黎，头发卷卷的，皮肤白皙，笑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很可爱。 “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看看？”曲黎期待地问。 “我”，司白顿了顿，“没有。” 撒谎！ 曲黎明显看见他眨了好几下眼睛。 他是不想给自己看！ “哦”，曲黎收起笑容，“那算了。” “我去洗澡了”，他收起手机，起身要走。 司白伸手拽住了他睡衣的下摆，“黎黎。” “嗯？”曲黎站定，等了片刻，司白却什么也没说。 曲黎试探地往前跨了一步，司白松开了手。 居然什么也不说，他都不开心地这么明显了！ 他拒绝了司白要帮他上药的善意之举，洗漱完躺床上生闷气去了。 最主要的是，他有点失落，司白连小时候的照片都不肯跟他分享。 第10章 第 10 章 但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半个小时，他一点睡意也没有，越躺越难受，感觉脸上的伤都更痛了。 咚咚咚。 是卧室的敲门声。 曲黎躺平，不吭声。 司白推开门，脚步很轻地走到了床边，盯着曲黎观察了一会，他心里有了结论。 没睡着。 而且因为生气，呼吸幅度都比平时更大。 他很少见曲黎生气，也没有哄人的经验，因此只能笨拙地说：“黎黎，我让你看，别生气了，好不好？” 躺着装死的曲黎马上睁开眼睛，眨巴着眼睛看着司白，“真的？” “真的”，司白一脸豁出去的悲壮感。 把手机递给曲黎之前他还是抱着最后的挣扎，补充道：“我小时候没你那么可爱，甚至有点……丑。”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给我看的？”曲黎嘴角上扬。 司白默认了，曲黎从他手里拿过手机。 照片上的司白，看起来十来岁，丑倒是不至于，因为……太黑了，甚至黑到了看不太清五官的地步。 只有目光还是非常炯炯有神。 当然看不清五官也有画质不好的原因。 “不丑”，曲黎说，“就是有点黑，你这怎么晒的，皮肤会晒伤吧？” 司白没从曲黎脸上看见嫌弃的表情，松了口气，话也比平时多了。 “我小时候也不长个，听说打篮球能长高，就一天不落地打了一个假期，露天篮球场，就晒成这样了。” “你小时候这么执着？”宁愿被晒成这样也要打，想长高的**过于强烈了。 怪不得现在高呢。 司白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顿，掉了一层皮才好。” “后来真的长高了吗？”曲黎问。 司白点点头，“有点效果，那之后渐渐没人说我矮了。” 曲黎小学的成绩算不上好，班里的好学生都是老师面前的红人，没想到司白居然是挨欺负的那个。 “你这样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会有人欺负吗？” 司白愣了愣，“欺负吗？他们不是在陈述事实吗？” …… 这……这样也挺好。 司白表情有点懵，他脸上难得出现这样的表情，曲黎笑笑，“很可爱。” 司白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小时候可没人说他可爱，都说他少年老成。 曲黎不仅没嫌弃他，而且居然在哄他。 果然他一直都是这么好，温暖得让人想无限靠近，想要独享这份温暖。 觉得小时候的自己丑，所以不想给他看照片。 司白还有这么不好意思的时候。 嘿嘿。 可爱。 曲黎抱着被子在床上傻笑十几分钟了。 笑够了才拿过手机查看任务完成情况，但是下一个任务却让他傻眼了。 下一个任务是：同床共枕一晚。 任务完成倒计时：五天。 曲黎无语，刚夸这APP纯爱呢，又回去了。 要是这个任务在曲沫过生日那天就好了，留宿那天晚上他咋说也要和司白挤上一张床。 放到现在就又是个不小的挑战了。 曲黎叹口气，倒是没有压力，毕竟还有五天时间。 但是后面几天他工作室接了个很急的大单，忙得脚不沾地，他每天回家就差不多十点了，一沾枕头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想这个事儿。 等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他惊觉时间已经只剩一天了。 就在最后一个晚上，曲黎急得团团转，抱着貂貂在卧室转来转去，最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貂貂放到了床上。 “貂貂，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呀？” 貂貂看着他。 曲黎握着它的前爪提出要求，“这样，你往我床上尿。” 不知道貂貂听没听懂，反正爪子马上从他手里抽走了，头也转向了一边。 貂貂不同意，曲黎悲伤地撇嘴，又把貂貂的爪子拿过来放在手心，继续哀求，“求求你了，亲爱的貂貂，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想完成任务，你帮帮我吧。” 貂貂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过了片刻，跳到了床中间，然后转回头看着曲黎。 一瞬间曲黎福至心灵，貂貂聪明得让他有些惊喜。 不愧是系统发的猫猫，好像完全能听懂他说话。 “你让我出去是吧？”曲黎问。 貂貂喵了一声。 曲黎睁大眼睛看了貂貂好一会，慢慢退出了卧室，还带上了门。 孩子还挺害羞。 过了一会，门被从里面扒拉了一下，曲黎开门，凑到床边一看，貂貂大人已经帮他布置好了现场。 被子叠好的还在床头，曲黎把被子抱到一边，扯下了床单，下面也是湿的。 “干得漂亮！”他冲貂貂竖起大拇指。 貂貂一脸嫌弃地转过了头。 曲黎一脸受伤地抱起貂貂，挠它下巴，“怎么？你觉得我这主意埋汰？” 貂貂被他烦到了，喵了一声。 “那任务紧急啊，我有什么办法？”曲黎继续烦它。 貂貂抱着他手指惩罚性地啃了啃，这时曲黎听见浴室水声停了。 “嘘！我去了，助我成功！”曲黎把貂貂放在了那滩让貂貂嫌弃的液体旁边。 他出门的时候司白正好也刚打开卫生间的门，边擦头发边往外走。 司白还没发现他，曲黎轻咳一声，司白擦头发的手马上顿住了，迟疑地看着他。 “我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曲黎摆摆手，“貂貂在我床上尿了，我想问问，今晚能不能上你那挤挤？” 司白抓着毛巾的手垂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 曲黎担心他说出睡沙发或者打地铺的方案来，马上举手补充：“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司白喉结动了动，点点头，“好，我去换个床单被罩。” 曲黎挺不好意思，“要不我去换？” “我换就行”，司白转身就进了卧室，看着脚步有点慌乱。 曲黎挠挠头，带着疑惑在原地杵了会，还是跟着司白进了卧室，等司白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手里捧着件衣服，原地杵成了一尊雕像，曲黎看向他手里的衣服。 这是一件浅绿色的丝质上衣，有点眼熟，像是自己某件睡衣，不过后来那件睡衣好像没怎么见过。 “这个”，他指了指，迟疑着问：“是我的吗？” 司白紧张地舔舔嘴唇，不出意外地结巴了，“好像洗完收错了，我，我刚刚才发现。” “哦没事”，曲黎没怎么在意，伸手想拿过来。 司白躲开了。 “怎么了？”曲黎愣了愣。 “放时间长了，我再洗洗。”司白说。 “哦那好。”曲黎缩回手。 司白松了口气，拿着这件睡衣去了卫生间，曲黎打量了一下司白的房间，也退了出来。 曲黎在貂貂嫌弃的目光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司白又在卧室捣鼓了半个小时，曲黎才听见他叫自己。 “我换好了，可以，可以来睡觉了。”司白说。 “哦好。”曲黎走出卧室，看了眼司白，目光相对的瞬间，司白马上挪开了视线。 曲黎也开始觉得不自在，迷迷瞪瞪地跟在他后面进了卧室。 司白关上了门，曲黎感觉房间空气一瞬间都不流动了。 俩人都站在床边，没人动，没人先上床，在氛围变得更尴尬之前，曲黎狠狠心，“我想睡外面，你能睡里面吗？” 司白嗯了一声，马上上了床，然后躺好了。 曲黎掀开边上的另一半被子，躺了进去。 俩人的心跳一瞬间都跟上了发条一样极速跳动起来。 透过薄薄的睡衣可以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对于常年一个人睡的俩人来说都非常刺激。 司白盯着天花板，感觉半边身体都失去知觉了，尤其是他俩还盖着同一床被子。 但是他是故意没有拿第二床被子的。 而曲黎是完全没想到把自己被子拿过来。 睡意在这个屋子里变成了稀有物品，俩人都一动不动地躺着。 曲黎闭着眼睛装睡，司白睁着眼睛挺尸。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感觉到曲黎的呼吸放轻放缓了，僵直的身体也放松了，他这才吁口气，也放松下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脸冲曲黎侧躺着，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他的睡颜。 “晚安。”他轻声说。 他还想凑过去亲亲曲黎，但是不敢，怕被他发现，最后也只是隔空给了曲黎一个晚安吻。 然后继续盯着他看。 曲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早上醒的时候他发现外面半边床空着，他挂在司白身上。 他紧紧贴在司白身上，头在他胸膛上蹭着，司白被他挤得完全没地儿睡了，手只能搭在他腰间。 真是糟糕。 曲黎想把自己挪出去，但是有点困难，他刚一动，司白就睁开了眼睛。 曲黎赶紧坐直，顺便拢了拢睡衣，心虚地看着司白的黑眼圈，“你是不是没怎么睡着？” “没事。”司白也起身。 曲黎跳下床，“不好意思，我一个人睡习惯了。” “打扰了！” 然后他转身就跑，司白转头看着另一边床，他其实不介意这个，他没睡着也不是因为曲黎的睡姿。 是因为他和曲黎从来没有一起睡过，所以他有些紧张加亢奋，怎么都睡不着。 但有个这样的机会让他起床的第一眼就看见曲黎，他也知足了。 虽然这天晚上他们俩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曲黎却感觉还是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变了。 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隐晦的亲密感。 足足有两天的时间，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诡异的气氛中，每次眼神一对视就又会有默契地错开。 到了第三天曲黎才有兴致考虑下一次任务：给司白送伞。 第11章 第 11 章 幸好他俩处于微妙状态的这几天都没有下过雨，不过曲黎有些疑惑。 送太阳伞算不算？ 注意防晒。 曲黎笑了笑，莫名其妙又想到司白被晒得黑黑的那张照片，送太阳伞好像是不太厚道。 那就得等下雨天，要是后面没有下雨天，他好不容易攒的时长就要不增反降。 但有个好消息，从上次任务开始，倒计时就变成七天了，奖励和惩罚也调整到了七天。 一次任务完不成就给他一种损失两周的错觉。 实在是挺可怕的体验。 午饭后他翻出天气预报仔细研究了一下，第二天是周五，天气预报说下午六点多有大雨，这个点是司白的下班时间，送个伞刚好合适。 就这个了！ 第二天一早，曲黎就带着准备好的伞出了门，今天的伞跟往常可不太一样，是有着使命的，存在感挺强的。 虽然他不太清楚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任务，但这个任务他还挺喜欢的，和送饭一样，比较简单。 五点的时候他收到了司白的消息：“好像要下雨了，我来接你？” 曲黎立马阻止：“不用，我今晚要加半小时班，我来接你，你等我！” 他这条消息透露着急切，司白虽然不知内情，但还是同意了。 以往挺多次下雨天都是司白来接他的，细细一想，自己居然没有接过他。 曲黎怀着几分愧疚，几分兴奋，几分期待开车到了司白公司楼下，等他下班。 这回天气预报挺准的，五点半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下了起来，这会已经挺大了，厚厚的雨幕降低了能见度。 曲黎坐在车里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等了二十多分钟，然后撑着伞下了车，他隔着马路已经看见好几个司白的同事陆陆续续出来了。 他给司白发了条信息：“我在楼下等你。” 司白秒回：“我马上下楼。” 曲黎撑着伞走到了对面，收了伞，站在屋檐下等司白。 两分钟后，司白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黎黎，等久了吧？” “司白”，曲黎转头看他，“我都没有在下雨天接过你，你却接了我那么多次，谢谢。” 曲黎本来以为自己也做得挺好，俩人对对方的关心是同等程度的，但原来还是有很多来自司白的体贴是他没有意识到的。 他做得太理所当然了，以致于曲黎也没感受到有任何不对。 他把其中一把伞递给司白。 司白接过去，沉默了会，这时旁边一个人拎着公文包冲了出来。 看着厚重的雨幕骂了句脏话。 然后他一转头看见了司白和曲黎。 他冲司白笑了笑，“司经理好。” 司白冲他点点头。 那人把公文包顶到了头上，“司经理，我和我女朋友约好一起吃晚饭，我就先走了。” 话落他就想冲进雨幕。 “哎。”曲黎拦住他，把自己手里的另一把伞递给他。 “我们俩用一把就好，这个借你。” 这人接过伞，眼睛亮了亮，“谢谢！” 然后他打着伞跑了。 俩人又站着看了会面前的倾盆大雨，曲黎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一种熟悉感，像是这一幕实实在在发生过。 “不是的”，司白突然说，曲黎转头看他。 司白：“以前，你也给过我雨伞。” 那是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周五放学后，大家都要回家，他没带伞，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家，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屋檐下等雨变小。 曲黎带着把雨伞蹦蹦跳跳从教室跑到了屋檐下站定，他在等沈仓。 所以那时俩人也一起这么看着雨，沉默了近十分钟，后来沈仓来了，曲黎也发现了没带伞的他，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里的伞给了他，自己则和沈仓说说笑笑地挤着一把伞走了。 司白一直记得那天充满活力的曲黎，但他没记得自己，再次见面也不认识他，于是他只好托曲黎的同班同学还了那把伞，并傻傻地写了一封感谢信给他。 那是曲黎第一次闯入他的视线。 曲黎认真回忆了好半天，只是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后来你和沈仓挤着一把伞走的。”司白提醒他。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借着这个节点，关于那天的记忆都被拉开了帷幕。 那天他画画得了奖，特别开心，以至于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件事情上，根本没有注意自己那把伞到底给了谁。 到沈仓家后自己还人来疯冒着雨跑回家的。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那天的心情太好，换成谁他都会毫不犹豫递出那把伞，没想到司白记了这么多年。 曲黎更不好意思了，头都一点点低了下去。 “以后下雨天我都来接你。” 否则他觉得太对不起司白了，此外还有点莫名的心酸，就这么一个随手的帮助，司白居然记了这么多年。 司白总是嘴上不说，但傻傻地做很多让人心疼的事情。 司白想开口拒绝，曲黎伸手按住他的嘴唇，“不准拒绝，我就要接。” 司白眼睛眨巴眨巴，不说话了，呼吸都停顿了。 ……曲黎脸腾一下红了，收回了手。 “走吧走吧，回家！” 他没等司白撑伞，直接冲进了雨里，司白后脚也冲进了雨里。 就一条马路的距离，造就了两只落汤鸡，手里还是有伞的。 非常傻了。 一到家司白就给他俩一人冲了一包预防感冒的冲剂。 然后进浴室放洗澡水去了，曲黎进卧室换完衣服出来咣咣咣喝完了一杯。 却发现司白那一杯也还放在旁边没喝。 他端起杯子朝着浴室走去。 “司白，你药还没……喝”，浴室门没锁，曲黎就一把推开了，结果司白刚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衬衫，拿着衬衫站在原地。 “不好意思！” 曲黎嘭一声关上了门。 曲黎搓搓脸，不对啊，上次司白穿成那样他都看了，怎么看个没穿上衣的还这么不淡定。 还是看太少了，要不下次还让司白穿那个健身好了。 叮。 曲黎手机响了一声，他放下杯子，搓搓脸，打开了手机。 是沈仓发过来的消息：“后天高中同学聚会去不去？” 曲黎：“什么情况？” 沈仓：“这次弄得挺大，说是咱们那一级团建，想来的都可以来，我觉得啊，像个联谊。” 曲黎：“那我不去了。” 沈仓的电话下一秒就过来了，“别啊，去玩玩呗。” 曲黎抱起貂貂，“你又想去凑热闹？” 沈仓：“怎么能叫凑热闹？关心一下高中同学现状嘛，对了，你叫上司白一起。” 曲黎犹豫了，“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我俩结婚的事？” 沈仓：“知道就知道呗，你一个人去说不准别人会猜你俩离婚了。” 曲黎：“……行吧，我问问他。” 曲黎放下手机，坐到沙发上趴着的貂貂旁边。 貂貂往沙发另一头挪了挪。 “貂貂？你今天怎么不理我？”曲黎趴沙发上，面对着貂貂。 曲黎摸摸他的爪子，“你饿了？” 他努力了好半天，貂貂还是不理他，不跟他互动。 曲黎生无可恋地趴着，直到卫生间的门响了一声，随后司白裹着厚的浴袍出来了，他刚走到沙发旁，貂貂一个弹跳，跳到了他身上。 司白僵了好一会才伸手轻轻摸了摸貂貂，貂貂很少往司白身上扑，一般都是扑曲黎的。 曲黎很伤心，一脸伤心地看着他俩。 “怎么了？”司白手顿住了。 曲黎：“貂貂今天不理我！” 曲黎也顾不上控制表情和语气了，冲着司白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脸的委屈。 司白低头看了看貂貂，貂貂两只前爪抱着他的手腕，稳稳地趴着，看着也不开心。 “你今天都做什么了？”司白问，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今天”，曲黎掰着手指头数，“起床上班，午饭，午休，下班，哦！石欣带了只小奶猫，很可爱，我……抱着摸了摸。” 他越说声音越小，心虚地看了眼貂貂。 貂貂哈气。 曲黎双手合十，蹭到司白旁边，对着貂貂诚恳道歉，“我错了，原谅我吧。” 貂貂昂起了头。 曲黎就差哭出来了，司白看不下去了，低头看着貂貂，“再这样就把你扔出去。” 喵！貂貂伸出爪子给了司白胳膊一下。 司白无动于衷。 严肃地看着它。 曲黎赶紧看了看司白的胳膊。 没有印子，貂貂没有伸指甲。 “来，我抱。”曲黎冲着貂貂又伸出了两只手。 这次貂貂没有扭头不理他，盯着他的手看了好半天，然后伸爪子拍了好几下，最后才跳到了他怀里。 曲黎笑了笑，随即有些疑惑地挠挠貂貂的下巴，“我明明都清理过了，你怎么还能知道？” 转念一想，貂貂本身就不同寻常，只能在内心默默流泪，以后都不能撸其他猫猫了。 哄好了貂貂，曲黎心情立马好了，转头问司白：“后天有高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司白顶着一脑袋没干的头发，内心警铃大作，高中喜欢曲黎的人不少，最主要的是，听说那个时候曲黎有个喜欢的人。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去不去，但还是很有风险。 司白：“你想不想去？” 曲黎摸着貂貂，笑眯眯地说：“沈仓叫我去看热闹。” 司白立马道：“那我也去。” 第12章 第 12 章 星期天下午，俩人在各自的房间里收拾。 这是他俩结婚后第一次一起见这么多高中同学，沈仓说好像有六十几个人。 司白是一年比一年帅，很多人对他死了的心说不准又会扑棱几下，曲黎换了好几件衣服都不太满意，最后时间快到的时候只能随便拿了一套穿上了。 然后在客厅看见司白时，他都有点想让他回头换件衣服。 司白有一个习惯，不管什么性质的场合。只要是属于聚会，他都穿衬衫。 今天天气有点凉，于是他还穿了件羊毛衫，外面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翻领外套。 这一身没他平时严肃，一下回到了没毕业的大学生状态。 像是那次回校演讲时，曲黎看见他的样子。 他记得当时自己还看了好几眼。 曲黎抿抿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更不满意了。 这时候司白也在打量曲黎，今天曲黎的刘海没有往上梳，只是简单弄了点造型，比平时看起来更软萌了。 曲黎工作后就不这么穿衣打扮了。 司白摸摸胸口，拿起车钥匙，“走吧。” 曲黎盯着他的背影，跟着他出了门，跟进了电梯。 一路上俩人都在暗戳戳地互相打量。 直到俩人要进大厅的时候，司白突然伸手牵住了曲黎的手。 等俩人十指相扣后他才问：“你介意吗？” 曲黎内心踏实了点，摇摇头，回握住司白。 大厅一共有五桌，都在热火朝天地聊天，曲黎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在窗边那桌聊得正欢的沈仓。 直到曲黎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他才看见曲黎他们。 沈仓：“呀，黎黎来了，快坐我旁边！” 曲黎冲这一桌熟悉又陌生的面庞笑了笑，坐到了沈仓旁边，顺势拉着司白也坐到了他旁边。 同学聚会大概都是这样，刚见面总免不了要不尴不尬地互相打打招呼。 沈仓聊的这些基本都是他们班的，曲黎还记得几个，有几个人也认识司白，看见他俩牵着手，纷纷笑着恭喜。 而司白来参加这个聚会的目的本身也不是联系高中同学，所以就跟着曲黎坐在了这一桌。 他们班那一桌他压根没去。 他和曲黎话都少，就坐着听其他同学聊天。 曲黎在他们兴致勃勃的聊天中得知了好些同学的八卦，谁谁结婚了，有孩子了，谁谁谁还没结婚，找不到对象，谁谁谁结婚了又离婚了。 沈仓还真没说错，他要是没和司白一起来，明天没准就传出他离婚的消息了。 但还是没结婚的更“特殊”一点，在很多人眼中，他们这个年龄还没结婚已经是脱离了同龄人的步伐，已经是“吊车尾”了。 曲黎很快对他们聊的话题失去了兴趣，转头看其他桌。 结果刚回头就看见一个人朝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曲黎不认识他，但这人远远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过来拍了拍司白的肩膀。 “你入赘到二班去了？” 司白回头，微微笑了笑，“不知道你也在。” 看得出来司白和他关系还行，俩人聊了起来。 沈仓凑到曲黎旁边说悄悄话，“有猫腻，你要小心这个人，司白对他不一样。” 曲黎瞪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司白笑容确实要放松得多，应该确实还挺熟的，但是曲黎从来没听他提过这个人。 “你俩怎么样了？”王百泉凑到司白耳边悄悄问。 司白不知道怎么说，过了会摇摇头。 “你主动点！”王百泉恨铁不成钢地说，“他能同意和你结婚，肯定对你有好感的。” 追根溯源的话，司白能和曲黎结婚也是多亏了王百泉，司白从他这知道曲黎被家里催婚，然后还单身，纠结了好多天才在几次“偶遇”后向曲黎提出了这个有些鲁莽的建议。 当时他的打算是，如果曲黎不同意，他就打算表白，虽然可能之后曲黎可能会讨厌他，但是他还是想试试，毕竟他高中时喜欢上曲黎，在大学四年只见过几面的情况下，也还是没放下。 不过他没想到曲黎能同意，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他晕了好多天才确定这个事实。 这之后他就更不敢表白了。 最起码维持婚姻状态能天天见到曲黎。 曲黎在旁边观察这个陌生人和司白。 凑这么近！耳朵边上了！ 司白也没躲开！ 可恶！ 大概他的目光渐渐带上了杀伤力，王百泉感受到了，冲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王百泉，和司白一个班的。” 一个班了不起啊！ 这是挑衅！ 曲黎微笑伸手，“你好，曲黎，我是司白的爱人。” 王百泉挑眉看了眼司白：兄弟，这不对吧？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司白也有点意外，片刻的怔愣过后他跟着点了点头。 “那行，我先回去了。”王百泉笑着扫了他俩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司白和曲黎各怀心思，但是坐下没一会，又过来一个人。 沈仓看见这个人就冲曲黎挑挑眉。 有戏看了。 这人先是拍了拍曲黎的肩膀，然后就这么把手搭在了曲黎肩膀上，好像还轻轻捏了一下。 曲黎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还是马上站了起来。 “请问你是？”他皱着眉问。 对面这人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我是林朗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咱们高中一个社团的，沙画社团。” “哦”，他的眼神让曲黎觉得很不舒服，因此他的态度特别冷淡，“有事吗？” “老同学联系一下嘛，下次可以请你吃饭吗？”林朗问，盯着曲黎看个不停。 “我听说你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很厉害嘛。” “不好意思，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曲黎说，稍微往后仰了仰，林朗的表情让他觉得很讨厌。 “你以前……”，林朗皱皱眉，想继续说话，就见曲黎旁边的司白眼带杀气地站了起来。 这位他是知道的，也听过周围人的传言了，不过他不太相信。 他知道高中时曲黎喜欢过他，只是他那个时候喜欢女孩子，所以都避得远远的。 曲黎看着面前这个气质大变的……额，男的，他这会就一个疑惑，到底是他以前眼睛瞎还是人变化太快了。 这货怎么变成这样了？ 身上不仅没有一丝以前的气质，整个人的神态和言谈举止都透露着让人讨厌的冒犯。 司白当着他的面牵住了曲黎的手，还拉起来了晃了晃，“他不愿意，你听不明白吗？” 林朗非常没面子，最后恶毒地瞪了曲黎和司白一眼，“我等着看你俩啥时候离婚。” “哎我去”，沈仓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冲他背影喊了一句，“那还是等你入土更快！” 这一桌还是正常人多，有不少人跟着指指点点地骂了几句，然后纷纷劝沈仓别动气，毕竟沈仓高中时就是一点就着的脾气。 挺爱骂人的。 如今已经算是沉稳不少了。 司白面色比平时更冷，曲黎偷偷瞄了好几眼，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司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青春期那点微末的好感对象，就是林朗？ 这简直是黑历史一般的存在，希望司白不知道吧。 祈求老天，千万别让司白知道。 * 在这之前司白确实不知道，不过这次也从他和沈仓的眉来眼去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中途一帮人去拿甜点的时候，桌上就剩下沈仓和司白。 司白破天荒主动跟沈仓搭了话。 “那个林朗和黎黎之间，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沈仓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司白这么高冷的人也有这一天。 占着老公的位置，吃着没有名分的醋。 沈仓故意沉吟了好一会，好似一番冥思苦想之后才开口：“以前黎黎还年轻，林朗也还没这么油腻和猥琐，黎黎喜欢过他。” 司白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沈仓看着他。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是司白很快就又坐下了，问他：“黎黎喜欢他什么？” 沈仓摸摸下巴。 喜欢什么？ 还真忘记了。 关键也没喜欢几天。 大概是那个林朗画画也还不错。 “黎黎喜欢爱撒娇的狗系男友。”沈仓说。 他就不信撮合不到一起去了。 双管齐下。 狗系？撒娇？ 什么是狗系？ 司白没想明白。 沈仓从他为难的表情中看到了别的信息，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黎黎？” 司白表情不变，眉毛都没动，但是沈仓明显看见他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 半晌后，他嗯了一声。 承认了。 沈仓瞪大眼睛。 合着这冰山知道自己喜欢黎黎。 不是大哥，那还等什么黄道吉日呢？ 你俩都结婚了！ 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 但是司白大概是搞暗恋的祖师爷，不仅自己迟迟不表白，还要沈仓和他一起保密。 “你别告诉黎黎”，司白说，“等时机合适我会自己跟他告白的。” 不行！ 会憋死的！ “好吧。” 沈仓决定为了黎黎的惊喜，克制住自己的八卦欲。 被憋死都不说。 最后沈仓又不放心地补充：“我告诉你，狗系就是粘着他，护着他，冲他撒娇，扑倒他。” “还有，别等太久啊，夜长梦多。” 他只能帮到这了。 司白沉吟半晌，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点了点头。 余光中曲黎已经拿了一小盘东西回来了，司白不说话了。 后来曲黎回忆，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司白不知道怎么了，开始做一些让他担心的事情。 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第13章 第 13 章 比如 早上上班前，要是俩人能见上面，司白就一脸痛苦又纠结地叫住他。 “黎黎，能帮我系一下领带吗？” 说这话时他的语调也和平常大相径庭，声音比较轻，个别字儿调调还要飞一下。 听起来挺痛苦的。 曲黎皱着眉看着他。 声带受伤了？ 手也在一旁攥成拳，也受伤了？ 他系好之后，司白松了口气，好像完成了什么重要演讲一样，肉眼可见地放松了。 讲话也正常了，拳头也松开了。 于是曲黎更狐疑了。 几次之后甚至怀疑司白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身了。 同样的事情在中午吃饭时也时有发生。 并且更为诡异。 司白居然要给他喂饭。 还经常手抖。 “这个好吃，黎黎，你尝尝。” 他每次都这么说，然后一边手抖一边夹着一块子菜或者肉送到曲黎嘴边。 曲黎食不知味，一脸呆滞地张嘴，吃掉他喂过来的菜。 然后司白就会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看。 曲黎总觉得这眼神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想告诉他，还是那种足以轰得他原地消失的噩耗。 可是他还年轻，不会得帕金森吧？ 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告诉司白，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会抛弃你的。 但是他怕刺激到司白。 不敢说话。 晚上是曲黎最心惊胆战的，他老觉得司白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这就算了。 每次他洗完澡后，司白每次还要不容拒绝地帮他擦头发，吹头发。 等到曲黎困得打哈欠，他才自己去洗澡。 不过这个过程虽然让曲黎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担心，但也阴差阳错帮他完成了几个任务。 此外还有一个诡异的事情，平时他俩周末在家的话，都是各干各的。 曲黎画画，司白在自己房间种蘑菇。 但这段时间司白也不在自己房间种蘑菇了，经常抱着貂貂坐在客厅。 神情僵硬中又带着忧愁。 曲黎想要摸貂貂就得去客厅一起坐着。 看着他的表情实在有些心惊胆战了。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司白，这段时间你有遇到什么事儿吗？” 司白闻言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 曲黎：“我看你这段时间表情挺……痛苦的，有点担心。” 他说完这句话，眼看着司白脸上出现了明显失落的表情，曲黎甚至觉得他要是有毛茸耳朵的话，一定也耷拉下来了。 司白说：“我没事。” 他有些沮丧，看来他真的学不会撒娇，曲黎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得不轻吧？ 肯定烦到他了。 于是司白刚迈出不合适的一步，没得到任何正反馈，极度缺乏经验和信心的他就又缩回了壳子里。 和曲黎的相处方式也回到了相敬如宾的模式，甚至比之前更加客气了。 紧接着曲黎也感觉到了，有些困惑。 他就只是问了个问题而已。 怎么司白就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也有些沮丧。 深感自己的爱情之路艰辛。 当他把这个事情说给沈仓听的时候，沈仓先是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好久。 最后才在曲黎的眼神杀中收起笑容。 沈仓脸上笑意未散，腿上的猫猫受不了他，跳走了。 他拍拍腿，看着曲黎，试图挽救一下司白的辛苦但演砸的表演。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跟你撒娇？” “不可能。” 曲黎马上说，“他就不是会撒娇的性格。” 沈仓没招了，因为司白的人设确实不是。 虽然曲黎对这件事情还心存疑虑，但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的进度条好像也回归到原点了。 曲黎叹了口气，翻过身趴着，拿出手机兴趣缺缺地查看下一个任务。 这次这个任务前面有一个大大的桃心。 任务内容是：生命大和谐。 失败惩罚：未知。 奖励：貂貂实体时长增加二十天。 曲黎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个任务明显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可是要实打实的负距离接触！ 啊！ 这也太为难他了！ 还要他主动。 啊！ 要他going司白睡觉！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曲黎连连进行了好几个深呼吸。 然后把手机扔到一旁。 灵魂出窍一样躺着不动了。 这个任务 到底谁想出来的！ 任务倒计时还只有三天。 这破APP，他都想卸载了！ 但是最后他也没动手。 毁灭吧。 曲黎跟条被晒干的咸鱼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到了十一点。 然后司白敲响了他的房门。 “黎黎？你，要洗澡吗？ 曲黎用了三秒蓄力，然后又从床上弹了起来，开门的时候都带着杀气。 司白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外，看着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曲黎抓住他的胳膊，一用力把他拉进了自己卧室，按在了墙上，然后顺手关了灯，只剩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司白嗓子发紧，喉结滚动，“怎，怎么了？” 曲黎又深呼吸了好几下。 然后 泄气了。 他实在说不出口。 太羞耻了。 而且他自己也没做好身体心理的双重准备。 “没事。” 他松开了手，神态萎靡。 司白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地按住曲黎的肩膀说： “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默默忍受。” “是不是我之前的行为让你觉得困扰了？” 曲黎低下头，瞬间连叹气的力气都原地蒸发了。 他和司白各自想各自的。 现在这情况注定无法同频沟通。 “没有。” 曲黎丧气地说。 “我去洗澡。” 司白看着他垂头丧气地走进了浴室。 缓缓皱起眉头。 一个不好的猜测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里。 并且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想到这个他就有点焦躁。 他担心曲黎会跟他提离婚。 * “司白，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吧。” 曲黎这么跟他说。 过了会，旁边过来了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牵着曲黎的手走了。 司白想追上去，脚却像是被粘住一样，完全动不了。 司白焦急地张了张嘴，想喊他。 然后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砰砰砰的心跳声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心跳才平静下来。 后面两天，曲黎的勇气再而衰，三而竭。 彻底吹灯拔蜡了。 周三晚上，任务就彻底宣告失败了。 周四一大早开始，他的眼皮就直跳。 对于系统那个未知的惩罚，他或多或少有点担心。 但是这一个早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直到十一点，他收到了司白的信息： “黎黎，我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你记得好好吃饭。” 这是很罕见的事情，曲黎心里一跳，马上有点担心。 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司白？” “你有事情还是出什么事了？” 司白那边沉默了好一会，这沉默弄得曲黎一阵心慌，左手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时，司白才开口。 “我脚扭了。” “走不了路。” 曲黎推开门快步走向电梯间，一边问： “去过医院了吗？！” 他语气着急，司白赶紧说：“黎黎，你别急，打了石膏了，没大事。” 曲黎小跑几步按住了即将关门的电梯：“我一会就到，你等我。” 挂掉电话后曲黎拿出手机打开了APP，他越想越不对劲，司白受伤这个时间太巧合了。 他有种奇怪的直觉，司白突然受伤可能和APP有关系。 APP任务栏加载了好一会。 显示任务失败，然后惩罚那一栏变成了：司白受伤（部位随机）。 靠！ 曲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太坑了吧！ 电梯里其他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其中还有一个认识曲黎的。 曲黎看着有教养又平和，一点都不像会骂脏话的样子。 这人于是觉得他肯定遇到了非常操蛋的事情。 被逼的。 于是十分友好地拍了拍曲黎的肩膀，“曲设计师，需要帮忙吗？” 曲黎收起手机，吁了口气。 然后笑着转回头。 哦，是这个热情的大哥，他刚刚太着急了，都没看见。 “没事。”曲黎微笑。 内心把这个缺德的APP骂了个狗血淋头。 路上他顺道打包了几个菜，都是比较清淡和有营养的。 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司白办公室。 司白脸色不是很好，右脚包得严严实实，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一脸着急的曲黎。 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会在普普通通一脚迈出电梯的时候扭到脚。 还扭得不轻，骨折了。 当时他刚到车库，因为不想耽误曲黎上班，所以没有告诉他。 自己忍着疼开着车去了医院。 然后伤更严重了。 曲黎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把餐盒放到小餐桌上，绕到办公桌后面蹲下来看他受伤的地方。 “你怎么扭的？” “拍的片子给我看看。” 司白自认为扭到脚的过程太愚蠢了，丢脸。 只好含含糊糊跳过这个问题，把片子给了曲黎。 “八点半？”曲黎扫了一眼检查时间。 脑子飞速转动，这个医院离他们家要半个小时，也就是他扭到脚是在八点之前的事情。 那就是刚出门没多久就扭了。 他居然不给自己打电话！ 说不定是自己开车去医院的。 肯定是！ 曲黎第一次感觉被司白气得脑仁疼。 除了生气之外，更加后怕和心疼。 再就是深深的自责。 都是自己没有完成任务。 害得司白受伤。 但他还是没忍住对司白生气了：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和你一起吃午饭了！” “我就在楼上，你居然不给我打电话。” “这可是骨折，你还开车去医院，多遭罪啊。” 看他气得脸颊微微发红，胸脯也上下起伏，司白小心翼翼地撒了个谎，“我打车去的医院。” “放屁。” 曲黎一下就戳穿了他走投无路的谎言。 “我下楼时，你的车不在。” 曲黎又独自生了会闷气，过去把餐盒都打开了。 “过来吃饭。” 一直盯着他看的司白松了口气。 “你笑什么？受伤了还开心是吧？” 曲黎眼神不善地瞥着他。 司白不敢笑了，单脚往餐桌那边跳。 还没跳两下就被曲黎气势汹汹地扶住了，一边还数落他： “为什么又不叫我？” 司白抿抿唇。 今天的曲黎好不一样。 他关心自己。 所以才管着自己的吧？ 司白甜蜜地偷偷瞥了曲黎一眼。 曲黎正皱着眉头看他脚上的石膏。 这天下午，曲黎在自己办公室痛定思痛，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以至于一下午工作效率非常低下。 他决定尽快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 不就是……不就是勾引司白吗？ 他，他可以的。 第14章 第 14 章 下班后他就去超市买了一堆完成任务时可能用到的东西。 属于差生文具多，但丝毫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然后接了司白一起回家。 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司白，生怕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没了。 再然后在浴室里折腾了一个小时，这回是真的折腾自己。 折腾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但是任务已经重置了，倒计时还是三天。 未免夜长梦多，他得豁出去。 司白在外面等啊等，虽然有些担心，但不时能听到浴室叮叮当当的声音。 确认曲黎没事，他也就不敢去打扰。 抱着貂貂在沙发上等着。 曲黎出来的时候表情不太自然，眼神一次都没看司白。 司白放下貂貂，起身打算蹦去浴室，但是被曲黎拦住了。 “我帮你！”曲黎说，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司白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觉得不好意思，特别不好意思。 “我自己来吧，你吹头发。”他说。 曲黎面红耳赤，固执地说：“不可以。” 于是司白战战兢兢地妥协了，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心跳加速。 最终俩人一前一后进了浴室，司白半天都没做好心理准备脱衣服。 曲黎也整个人灵魂出窍一样站在原地。 “我帮你？”最后他豁出去问了一句。 …… 司白没说话，眼一闭心一横，把衣服都脱了。 脱裤子的时候虽然有点艰难，但他还是咬着牙，忍着疼，顺利完成了。 然后就背对着曲黎摆出一个面壁思过的姿势，完全不敢看他。 但是没一会，他的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摩擦声。 曲黎正在他身后脱刚穿上没一会的浴袍。 “你”，他想转头，但是没成功，曲黎温热的手按在了他背上。 曲黎：“别动。” …… 司白完完全全僵住了，曲黎手拂过的位置都像是着了火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脚上的伤疼出了幻觉。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黎黎，你确定吗？” 他耳朵通红，抓住曲黎的手，眼睛也红了。 他在忍耐。 忍耐了很多年。 在这个卫生间，他有过无数次幻想。 从来没想过实现的幻想。 但是曲黎今晚的主动足以打破他所有不诚心的抵抗。 轻而易举。 曲黎掰开他的手，倔强地说：“不行，必须要。” 司白深深呼出一口气，“黎黎，如果你是可怜我的话……” 曲黎嘘了一声：“先别说话……” 司白愣住了，曲黎的尾音听着快哭了。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这是第一次，曲黎在他面前这么大胆。 这么热情。 这么……吸引人。 浴室里变得更加闷热，排气扇像是已经罢工了。 这特别的一晚，虽然俩人的心态和心境完全不同，感受却同样炽热。 这样的亲密足以给任何相互喜欢的两个人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 …… 从浴室出来后，曲黎忍着不适和浓重的羞耻感扶着司白回了卧室。 虽然他还有点担心司白。 但是他实在做不到在司白床上睡。 到现在他的脸还是滚烫的，他都怀疑会直接给毛细血管烧坏掉。 给司白盖上被子，关好灯。 他红着脸回了自己卧室。 关门声一响，床上的司白也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了脚踝处钻心的痛感。 比早上更严重了。 刚刚的两个小时里，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 从身到心的极致愉悦感受足以让他忘记任何疼痛。 等这会才觉得这一切像是他缺氧产生的幻觉，或者，这其实是一个旖旎的梦境。 想到这，他甚至有些感谢脚踝的疼痛。 让他清楚地感受到： 这不是梦。 是真实的曲黎。 除去这个行为本身带来的快乐，让司白发自内心感觉到战栗的是。 曲黎有可能也喜欢他，再不济也应该是有好感的。 他不认为曲黎会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表白了？ 想到这个，脚踝处的一切疼痛又消失了。 从高中时代开始，他一共有九次尝试跟曲黎告白。 然而真正算得上告白的只有高三毕业典礼那天。 他托曲黎的同班同学给了曲黎一封信。 那是他第一次署自己的名。 以往他写给曲黎的信从来都没有署过名。 信里是他的表白，并且告诉曲黎他会在图书馆连廊处等他。 但是整整一天一夜，他都没有等到曲黎。 这次拒绝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之后的八次告白，他都临到阵前却退缩了。 终于又有了一次这样的机会。 虽然精神很兴奋，但是身体毕竟是很疲惫了，司白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今夜的梦里也不出意外地全是曲黎。 “不许动。”梦里的曲黎也扶着他的肩膀这么说。 梦里的司白大胆很多，着迷地盯着曲黎看。 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曲黎发红的耳垂，晃动的头发，鼻尖的汗珠，所有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清清楚楚。 …… 三点了，曲黎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不愿面对现实。 他甚至想第二天先搬出去住几天酒店。 但是司白伤还没好，需要人照顾。 再说…… 他要是睡完就跑，感觉像个渣男。 而且跑完好像会变得更尴尬。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最后都会想到刚刚浴室里的水流和喘息，尤其是他的，完全抑制不住。 貂貂趴在床上，任由他搓扁搓圆，脾气是前所未有的好。 曲黎狠狠揉了把自己的头发，这种带着尴尬的甜蜜，他不可能跟任何人一个人分享，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只好半夜爬起来坐在桌边画一些奇奇怪怪的图。 然而半个小时后，他无语地发现，自己画的是……没衣服穿的司白。 曲黎合上画册，狠狠地掏出手机，打开了APP。 这个坑爹的APP，这次坑得他好惨。 但是他点来点去，还是只有那些栏目，下一个任务还没更新。 他只好来来回回戳了好多下后，又把手机扔回了桌上。 这会已经快四点了，他还是毫无睡意，突然觉得有点渴。 貂貂扛不住了，已经在枕头旁边打起了小呼噜。 曲黎趿着拖鞋出了卧室，想倒口水喝。 但是他刚揉着眼睛走出来，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客厅没开灯，但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听到曲黎的惊呼声后，这人动了动，转过了头。 “黎黎，你还没睡？” 曲黎没说话，啪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 司白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曲黎摸了摸胸口，给自己顺气，顺便安抚一下快跳出来的心脏。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司白问。 要对面是沈仓，这会他已经打起来了。 但因为是司白，他控制住了，只是说了一句：“差点就直接吓死了。” “你怎么也没睡？” “我”，司白脸又红了，“我睡不着。” 刚刚那一阵惊吓过去，曲黎也开始不自在，“我倒水喝，你要吗？” 司白摇摇头，安静地看着他。 曲黎抱着杯子在餐桌旁喝水，也在偷偷看司白，但是没看一会，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司白出汗了。 当下已入深秋，半夜屋子里甚至有点凉，在这样的温度下绝对不至于流汗。 曲黎放下水杯，走过去，“你怎么了？” 司白：“没，没事啊。” 他神色紧张，曲黎狐疑地看着他，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直接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司白没躲开，他摸到一手湿。 而且是冰凉的，他出了一头冷汗！ 曲黎急了：“你是不是脚踝疼？” 司白说：“还好，能忍受。” 曲黎被气得不轻，说话都粗鲁了不少：“忍受个屁，起来，去医院。” 他起身的动作太猛，腰一阵酸疼，稍微站了几秒才缓过来。 司白就是不想打扰他，却完全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被曲黎抓了个现行。 曲黎给自己和司白套上大衣，抓着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里面的睡衣没顾上换，一路疾驶去了医院。 这个点医院人很少，曲黎挂了急诊号，不需要排队，直接一路进了诊室。 值班医师揉揉发红的眼睛，看了眼司白的脚，“这石膏什么时候打的？看着挺新的。” 曲黎赶紧说：“今天。” 医师打量了一下，“今天刚打的？那又二次受伤了？” “刚打上石膏，要注意着点，有些二次伤害挺严重的，很有可能骨头就长不好了。” 曲黎在一旁头越垂越低。 他明明一点都没让司白动，都是他不听话。 司白：“医生，没那么严重，就只是稍微有点疼。” 医生瞪了他一眼，明显看出他那忍痛的表情，加上他敏锐的洞察力，看见站着的那个脖子上没遮住的痕迹和通红的耳朵时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就算是新婚燕尔，也要节制一点。” 这下两个人都脸红了，也说不出话了，医生重新安排他拍了个片子，又重新固定了石膏，还给开了点止疼药。 俩人这才又开车回了家。 曲黎又扶着司白回了卧室，给他盖好被子后，自己也爬上了床。 司白明显没想到他会上床，想撑起身体看看什么情况。 曲黎刚从床尾上床，就看见司白又不安分地企图撑起身体，他怒了，膝行过去按住司白的肩膀。 “别动！乖乖躺着！” “我今晚就在这睡！有意见吗！” 黎黎好凶，司白不敢动了。 第15章 第 15 章 司白头都不敢摇了：“没意见。” 曲黎躺旁边，扯了点被子盖上，“有事叫我。” 快睡着之前司白又听见他迷迷糊糊补充了一句：“不叫你就完蛋了。” 今晚月光不错，床帘只拉了一层，司白转头盯着曲黎看。 能看见他微微嘟着的嘴巴和长长的睫毛，还有一头毛茸茸的头发。 “你什么时候才会喜欢我呢？”司白自言自语般小声说。 他是个很无趣的人，沈仓说的曲黎喜欢的那些，他都没有，连学都学不会。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内心深处，他是多么希望能被曲黎喜欢。 加上脚踝处时不时的疼痛，这天晚上司白依然没睡好，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曲黎先醒过来，然后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又牢牢环抱着司白的腰，还把他挤到了最里面。 但是这次和上次的感觉很不一样，关于昨晚上的记忆又充斥了他的大脑，让他完全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曲黎悄悄摸了摸司白的腰，然后爬起来看了看司白的脚踝。 没有问题，曲黎摸摸胸口，应该没有被他不小心给踹一脚。 他悄悄给司白盖上被子，出了门，大概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司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曲黎做饭水平非常一般，司白是病人，还是别吃他做的饭比较好。 洗漱完后已经快八点了，他着急忙慌地开车去了附近的早餐市场。 等他回来的时候，司白已经打算出门了，正在门口纠结怎么穿鞋。 曲黎扶着他坐回了餐桌边。 “吃完再去吧。” 司白任由他把筷子塞进了自己手里，“你出去买的早餐？” 他以为曲黎今天上班早，已经走了。 “不好意思啊”，曲黎挠挠头，“我做的不好吃。” 司白摇摇头。 他挺想吃的，曲黎做过一次，但是曲黎不让他吃。 “对了，你是不是需要个拐杖？”曲黎温了一杯牛奶，放在司白面前。 “我等会去买一根。” 司白：“我去……” “我去买”，曲黎打断他的话，“你好好养着，听见没？” 司白：“会耽误你工作。” 曲黎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他，“司白，咱俩现在什么关系？” 司白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夫……夫。” 他不知道曲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下意识的紧张。 “是”，曲黎点点头，“所以我们是需要相互照顾的，你也要试着依靠我，别老觉得是在麻烦我，好吗？” 司白愣了愣，点点头，“好。” 曲黎满意，“待会我送你去上班。” 四十分钟后，上班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司白在曲黎的搀扶下进了办公室。 他们部门的同事们扒着会议室的门往外看。 早上上班前，他们突然收到司经理的消息，会议要延迟四十分钟。 曲黎一路扶着司白坐到了办公桌后面，然后帮他倒好水，这才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遍，“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司白直直看着他，“我又耽误你上班了。” 曲黎不太痛快，司白还是这么客气，他气呼呼地丢下一句“不客气”，然后走掉了。 司白看着他的背影，吁了口气，盯着桌上冒热气的杯子出神。 曲黎的背影刚刚看不见，那帮八卦的同事就扒到了司白的门上。 “经理，今天还好吗？” 司白抬头看了眼门口，有点苦恼，半晌后他紧皱的眉头松开，招招手，“小陆，你进来一下，其他人会议室等等，十分钟后开会。” 八卦的众人一看这情况，失望地回了会议室。 陆文有点紧张，老大今天心情一般啊，他战战兢兢地进了办公室。 司白说：“门关上。” 陆文关上门，更紧张了。 不是每次老大的爱人来的时候，老大心情都不错的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那会不会找茬骂他一顿？ 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问个事儿”，司白敲敲桌子，像是在组织语言。 陆文愣了愣，不是工作的事情？ 工作的事情经理从不犹豫的。 他等了会，司白终于又开了口：“你上次是不是说，你爱人嫌弃你没用？” 陆文：…… 刚从那段感情走出来没多久的他，胸口感觉又中了两剑。 刺痛。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司白又问：“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陆文生无可恋道：“分手了。” 呜呜呜为什么大早上要问这么扎心的问题。 司白本就不坚定的心，也被库库扎了两剑。 他又敲了好一会桌子，才又问：“那平时，你生病什么的，你爱人会担心吗？会照顾你吗？” 陆文又被扎了两剑：“我们异地，她会打个电话。” 司白又问：“那你爱人为什么觉得你没用？” 陆文：没完了是吧。。 “她说有事我帮不上忙，也不能陪她，有时候还要安慰我，很烦。” 司白若有所思，半晌后点点头，“行，去会议室吧，我马上过来。” 他一直觉得就是因为能顺利应付家人，所以曲黎会跟他结婚。 因为他规规矩矩，不创造任何麻烦事，所以曲黎才有耐心和他维持这段婚姻。 只有他对于曲黎来说是有用的，他们的婚姻才能继续下去。 这三年有身体不适的情况他从来没有跟曲黎说过，严重的时候会借口出差，去外面住几天。 所以脚踝扭伤之后他一直担心给曲黎带来麻烦，甚至有些微微焦虑。 但是曲黎又主动和他…… 所以他又一边焦虑着，一边带着希望幻想着。 和陆文的聊天没有完全解决他的疑惑，开完会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司白破天荒给沈仓打了个电话。 沈仓的声音带着迟疑：“哈喽，司……白？是本人吗？” 司白：“嗯。” 沈仓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司白兴师问罪来了。 但是这段时间黎黎都没怎么联系他，他啥也没干啊！ 于是他挺直了腰板，“哦，有事吗？” 司白：“我想问问，黎黎是不是很讨厌别人给他添麻烦？” 沈仓松了口气，不假思索道：“没有吧，我经常给他添麻烦，他也就骂骂我。” “你知道的，他就是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司白垂下头。 沈仓替他俩着急：“你什么时候表白啊？” 司白按了按眉心：“过段时间吧。” 沈仓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懂这种怂的要死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你要抓紧啊！” 后来又过了好几天，他才知道司白受伤的事儿，也才知道司白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他是担心曲黎嫌他麻烦，但又嘴上不说。 啧，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没办法改变了，而且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过在第二天晚上曲黎下班之后，他还是带了一堆保健品去了曲黎家里，看望司白。 * 司白生病后的这段时间，曲黎基本都是在外面给他买一些有营养的病号餐。 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每天晚上都照着菜谱熬排骨汤，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操作也熟练了，熬的汤也渐渐能喝了。 不过苦了司白了，每天还要品尝他做的不成样子的汤。 但是司白本人却并不觉得苦，每天喝得还挺乐在其中。 一周过后，他的脚踝基本不疼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不能用力。 司白在办公桌前拿着一只盖着盖子的笔在桌子上划拉着，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 但是没人看见。 这一周曲黎都在他那儿睡的，每天上下班都接他，他表现出的耐心和关心终于让司白不再乱想。 转而开始准备他的告白计划。 说做就做，他撑着桌子边沿单脚蹦到了办公椅上，拿出一张A4纸，开始在上面罗列曲黎的喜好。 十分钟不到，就洋洋洒洒写好了一整页。 最喜欢的食物 最喜欢的颜色 最喜欢的花卉 最喜欢的书籍 …… 司白头都不敢摇了：“没意见。” 曲黎躺旁边，扯了点被子盖上，“有事叫我。” 快睡着之前司白又听见他迷迷糊糊补充了一句：“不叫你就完蛋了。” 今晚月光不错，床帘只拉了一层，司白转头盯着曲黎看。 能看见他微微嘟着的嘴巴和长长的睫毛，还有一头毛茸茸的头发。 “你真的会喜欢我吗？”司白自言自语般小声说。 他是个很无趣的人，沈仓说的曲黎喜欢的那些，他都没有，连学都学不会。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内心深处，他是多么希望能被曲黎喜欢。 加上脚踝处时不时的疼痛，这天晚上司白依然没睡好，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曲黎先醒过来，然后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又牢牢环抱着司白的腰，还把他挤到了最里面。 但是这次和上次的感觉很不一样，关于昨晚上的记忆又充斥了他的大脑，让他完全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曲黎悄悄摸了摸司白的腰，然后爬起来看了看司白的脚踝，曲黎摸摸胸口，应该没有被他不小心给踹一脚吧。 他悄悄给司白盖上被子，出了门，司白大概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