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在末世也要讨债吗?》 第1章 “还钱!” “世界被伪人这种会扮演,杀死甚至取代人类的恐怖怪物入侵的第三年,9月1日,星期一,半夜一点,天气小……” 严义停笔,默默瞟了一眼窗外把窗户当做打击乐器狠狠击打的雨滴们,将小字划去,改成暴雨。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被广播公布的伪人特征击中。虽然我只是中了这一条伪人指示,但无论我怎么解释,我那群白眼狼同学都坚决认为我是伪人甚至还有脑/瘫玩意想当场把我杀了——” 写到这里时严义手中的铅笔随着这句话最后一个字最后一笔断成两截。 他压抑在心中的火山终于爆发了:一群傻/逼!在那个指示出来的前一分钟老子还在给你们找物资,分东西! 老子和你们相依为命相处了整整三年,不,还有高一高二整整两年,你们连装都不装一下就要把我杀了?!要不是遇到了…… 严义急忙拽住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他和父母走散后,她们留给他的最后牵挂,对他而言有着镇定安心的作用。 等把自己暴涨的愤怒情绪压下去,自身情绪平缓点了,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抛向他身处的这间房间正中。 …………………… 他现在身处在一间曾经,准确来说是二十分钟前有主人的乡下常见的民宿房间,简陋但干净。 他们其实是私闯民宅,听起来的确不太好。但,就像房间正中的救命恩人所说,是这间房的主人先引诱他们私闯进门想要吃掉他们的,所以都是房主的错,甚至他们杀掉前房主也是正当防卫而已,不要想太多。 恩人还说,反正这间房的前主人都付了房租,他们不能让人家的钱白花——然后他就当场宣布这间房现在归他们了,甚至说完还非常自然地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打开房间正中的电视机坐床上……看起了动画片。 “要是被民宿老板发现了,我是不会补交房租的!”他还特意正言厉色地转头对严义强调了这句。 这只是补交房租的问题吗?! 而严义同学当时因才从死里逃生,惊吓过度,大脑过载,语速过慢,不仅一句话都没插上还被恩人机关枪一般吐出来的句子击愣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动画片片头曲都唱完了,再开口只会尴尬,于是找不到事情干的他只能写日记。 回忆结束。 “哈哈……”电视机里飘出的童真笑声冥冥之中指引着严义看向恩人脚下的地板,前一位主人现在“安睡”的地方。 原房主被恩人捅穿心脏,当场死亡。现在唯一属于他的,曾经代表他生命力的血液正在兢兢业业地染黑地板。 对,染黑,虽然原房主外貌,言行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但他的血液在他彻底死去的一瞬间像变魔术般变成了黑色。很明显,他是伪人。 而恩人没有丝毫想要收拾干净的心理,他说他懒,反正他们只是暂时在这里歇脚。 等严义将视线从尸体上挪开再次转向上时,动画片的右上角突兀出现了一个倒计时。 10,9,8…… 严义脑子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什么东西。 ……2,1,0! 倒计时数到0时,动画片变成了雪花屏,但恩人像是早有预料般,饶有兴味地撑着下巴,晃着二郎腿看着。 在“滋滋”两声后,雪花屏被演播厅取代,到这会儿,严义才终于懂了恩人想干什么。 “各位幸存者听众们好,这里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紧急广播……” 果然,在熟悉的深沉的女声出来后,严义的猜想被证实了。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紧急广播,一档只在只在深夜播出的神秘节目——它利用了大部分伪人昼出夜伏,晚上7准时睡觉的奇怪习性。 它是幸存人类辨别伪人并在末世生存下去的唯一指南针。 即使因一些原因已经消失了两年之久,在严义被指控为伪人的那一天才重新出现。它也仍是幸存者们最信任的生存指南。毕竟那可是中央!保护平民百姓的国家心脏! 广播是在午夜随机时间插播,需要人守着才能看到的。 但严义还是第一次见到守在动画片——这个对幸存者没太大用处的频道等着看广播的人。 “现在再次播送国家应急管理部紧急通知。近期研究员再次发现了伪人的新特征: 伪人记忆力较差,喜欢在本子等方便记录的物品上随时随地做记录,美其名曰写日记……” “记”字的尾巴还在严义耳边回响,电视画面却兀的停滞了,女播报员张着嘴僵在原地。 房间正中,恩人的手指按在遥控器暂停键上,他转过头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严义……手上的笔记本。 “呵,你同学就因为这,就要把你杀了?”那人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如同清泉撞上玉石,清澈明朗,让人不会错听。 “啊,应,应该,大概,额是吧!”严义被盯得紧张起来,他想要在救命恩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反复斟酌语言的结果却是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连话的说不清的结巴。 严义听见自己话语的回音,羞红了脸:完了,表现得更差了。 但恩人却不在意,只是接了几句:“这档节目我记得消失了有两年了吧?昨天才复活的?” “对。” “你同学也有够蠢的。” 恩人又转过头不说话了。 沉默在房间肆意蔓延,严义感觉到随着沉默的剧增,空气也变得令人窒息。 这间房的透气性也太差了,这样想着,严义悄悄把窗户开了个缝,却忘了身为打击乐器演奏者的雨滴早就等着他呢。 结果便是他在反应过来前就被迫不及待的雨滴们淋成了落汤鸡。 “哈哈哈!”房间中央爆发出和淋在自己身上的暴雨般爽朗的笑声,“不是,我就关个电视的功夫,你怎么就变这样了。” 那很丢脸了,严义一边擦自己脸上的雨水一边绝望地想着。 他看起来面无表情,毫无波澜,手却在自己笔记本上写下了“今天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天,再见了世界,我想我真的要离开你了。”的句子。 严义还在自己脑海中想象自己怎么死掉才比较体面。 当然这也只是想象而已,严义还是怕死的,比起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他还是宁愿就这样尴尬下去。 “你和我家小小一样好玩。”救命恩人笑着毫无坐姿地靠床上转过身面朝严义,“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吧,我叫仁恕,仁慈的仁,宽恕的恕,你好。” “你,你好,我叫……” “我认识你严义,你不用介绍了。”仁恕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了严义的话。 “啊?”严义张大嘴满脸疑惑。 “说你同学蠢是因为……”仁恕自说自话,随手将遥控器甩到电视的机顶盒旁,“这种低级伪人骗人招数都信,脑子去哪了?” “啊?什么骗人?”严义疑惑变为惊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被骂了的事实。 “这个广播员看一眼就知道是伪人,”仁恕耐心解释,“说话语气腔调完全一致,没有听到逻辑重音,每句话都像复制的某度ai语音一样标准但奇怪,而且说那么长一段话,中途没有停顿吸气,却也面色自然没有窒息感,最重要的是,没有情感。” “所以很明显,这广播是伪人给你们这些……”仁恕瞟了一眼严义后,硬是卡了十几秒才继续说,“……大脑还没发育完全,所以没有及时转过弯想到这一层的人们专门准备的陷阱。” “那万一广播是用ai做的呢?这不就合理了?”严义下意识反驳。 仁恕的语气像是努力压下自己想骂人的情绪而憋出来的一样:“中央这种级别的机构在这种情况下用ai,还不提前告知民众,你在开玩笑吗?你知道欺骗民众会有怎样的后果吗?能去中央工作的人都是有脑子的。” “好吧,但还是……”严义却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们两年前可是靠着广播才能及时分辨出藏在我们身边的伪人,然后及时做出措施,才活下来的!” 严义不自觉激动起来:“而且我们逃跑的方向,安全物资的寻觅点也都是广播告诉我们的,虽然它为了避免被伪人发现,已经消失有两年多了,但这些它可没骗我们啊……而且广播可是中央发出的啊!中央是不会抛弃我们的!除非中央也被伪人……” 严义自己越说越没底气,最后竟息声了。他也似乎在自己的话语中找到了真相。 难道是在这两年出了问题吗?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义双手紧握成拳,在给自己手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后,才又缓缓松开。 “抱歉……是我过激了。”严义全身无力蹲下将脸埋在手臂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结局,因为他的父母就是中央的科研人员,三年前他在和父母走散后,一直寄希望于中央:他父母是中央研究员说不定已经被中央找到保护起来了,中央武力充沛不可能怕伪人,所以他父母再怎么也不会死。 而他也一直坚信着,只要他努力活下来走到中央,就一定能与父母团聚。 甚至他还坚信着所有幸存者之后也一定会被保护的,中央一定能消灭伪人,将世界还给人类的! 这是他在这个恐怖末世活下去的第二动力——第一动力是人活下来的本能,是对死亡的恐惧。 而现在,仁恕说代表中央的广播是伪人在操控,他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这个结论对你们小孩子来说的确很难接受,我能理解。”仁恕皱了皱眉,“但这就是事实。” 仁恕起身走向严义的面前,也学着他蹲下身,与他面对面,然后用手揉了揉严义**的头,象征性地安慰下他。 严义在这噩梦般的三年后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温柔的关心,他不禁感叹道:仁恕哥一定是菩萨转世,我刚刚不小心冲撞了他,他却仍然怀抱着普世悲悯对自己这么好。 在仁恕的安慰下他再次想到自己生死未知的父母,眼泪即将涌出眼眶。因此在严义眼中的仁恕也变得像渡了一层金光般更加神圣,更加圣洁。 “你好点了吗?”仁恕说。 “好多了。”严义将眼泪粗暴地抹去后感激地盯着仁恕,“谢谢仁,我可以叫你仁恕哥吗?” 仁恕看了一眼严义用眼泪浸泡过的小狗眼,默默将身体离远点才继续说:“随便你。只要你认真回答我问题就行。” “什么问题?” “你们一家什么时候还钱?” 严义被这一铿锵有力的问句镇在了原地,刘海上的水滴顺着发丝滴在脸上都没发现,缓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从嗓子眼里扣出一个字眼:“……啊?” 第2章 系统 “啊什么啊?”仁恕挎着一张脸,“别告诉我什么你不知道你家欠了钱这种话。” 严义的表情完全失去了管理,是个人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由感激,疑惑,惊恐,手足无措混在一起组成的抽象派画作:“我,我,我真不知道我家欠了钱……我家什么时候欠钱了?” 不出意料的,仁恕由于笑点过低被严义的神奇的表情和招笑的发言给又气又逗地整笑了。 但是由于他正在进行严肃的“审问”,所以他又憋回去了:“哈?算了,你直接带我去找你爹妈行吧?不关你个小屁孩的事了行不?我都救了你一次命了,你不会不带我去吧?” 严义一听到关键词“他爸妈”,一下子表情从抽象派变成了忧郁写实派,手死死揪着下衣摆:“说不定是你误会了呢?欠你钱的人叫什么名字啊?” “你妈叫龚缄然,你爹叫严温良。你妈双眼高度近视600度,看起来冷漠不好相处实际恰恰相反,是喜欢研究些奇奇怪怪东西的奇葩;你爹更是个奇葩,看起来是一个高智商帅小伙,结果是和别人说话时话都说不顺的闷骚,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他还是一个极端工作梦男……够了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爹妈在哪了不?”仁恕问。 “你真认识我爸妈?”严义目瞪口呆地看着仁恕,但他现在对自己父母的消息非常敏感,并不想和仁恕说相关的事,开始给自己找补,“……那也许,可能,要不你把我留下来当仆人打工算了,我没能还完钱你就一直把我留着压榨……行不?” 仁恕听了这话心中突然涌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你当我是傻子吗?多一个人还多一份饭钱,这句话没听说过吗?就算现在末世,吃饭几乎不用付钱了,这句话也管用。少说些没用的小屁孩,你父母在哪?” “你不是也说了现在末世了,钱几乎没用了吗?就算你的钱现在要回来了还有什么用吗?”严义就算抛弃良心对恩人反问顶嘴,也要拒绝回答有关他父母的问题。 仁恕面色不善地揪住严义的衣领:“谁允许你反问了?我问你爹妈在哪?你耳朵没问题吧?” 严义从小就是个犟种,他不想说,别人怎么逼他,他都不会说。就像现在一样。 问题是,仁恕也是个天生犟种,他最烦有人不理他,违逆他的意愿。看着严义的行为,不明缘由的仁恕被气了个火冒三丈。 仁恕等了半天愣是没从严义的嘴里听到任何东西,他彻底怒了:“你有病吧?你爹妈怎么教你的?你嘴巴长了来干嘛用的啊?哑巴吗!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啊!” 严义的良心又被仁恕骂醒了一部分,无奈开口:“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和我父母走散了。” 仁恕听了这话足足愣了半分钟,随后一把将严义推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死了?” “没有。”严义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拍了拍裤子也起身,“我只是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仁恕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心想:今天真是倒大霉了,人没找到,债没要回来,还浪费时间和精力救了一个废物玩意。 “没有死!他们只是和我走散了,仅此而已,我死了他们都不会死!”严义像得了重度PTSD听到关键词崩溃的患者一样大叫,把仁恕都吓了一跳。 还好特意选的这间房隔音比较好,仁恕心中后怕,不然被其他在熟睡中的“房客”和“房东”知道了,那就麻烦了。他可不一定能带着一个拖油瓶一次性甩掉它们。 “我知道他们大概在哪!”严义一转之前的腼腆口齿不清,压低声音,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语气缓缓说,“我爸妈给我留了一个吊坠,那其实是一个类似于电话手表一样电子产品,我可以用它和我爸妈保持联系。” 严义拿出藏在自己衣领中的吊坠——其中间是一个不到两节手指那么长,一枚硬币那么厚,像玉石般通透的材质雕刻而成的大……小象。 “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吊坠。”仁恕不敢掉以轻心,仔细观察,“看不出来哪里和电子有关。你可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严义停顿组织了下语言,才再开口:“它这是坏了所以才看起来普通。反正在两年前,它和我发了我爸妈最后的定位,中央广播电台,然后就坏了。要是想找我爸妈,我们就去中央看看吧。” 仁恕不是傻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严义的真实目的,但却无法准确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难怪之前你对中央广播员是伪人的结论那么抵触……说白了,你就是想找个人陪你去中央演小蝌蚪找妈妈呗。那我同意你给我打工了,反正你们一家必须……” “血债血偿。”仁恕微微转头轻声默念了一句,但被严义精准捕捉。 说这句时仁恕的脸色在严义的眼中,即使在房间刺眼的白炽灯下也显得格外阴森。 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严义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仁恕又变成那个玩世不恭的模样:“你没骗我吧?把你的吊坠给我看看。” 当然骗你的,吊坠就是我妈说在路边摊上随便买的便宜货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级的功能。这都是为了让你带我去中央编出来。 严义是这么想的,但肯定不能就这么实话说出来。 “啊这个,我的这个吊坠完全坏掉了,看起来和普通的基本没区别了,所以……唉!”严义话还没说完就被仁恕一把抢走了。 仁恕一手顶住严义的额头将他拦着,一手掂量那个吊坠:“既然我都同意了,那么我俩之间的口头契约就立刻生效咯。你现在只是我手下打工的小佣人,从现在开始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了,你的地位也变得和我的小小一样了,是不能抗议,违逆我的行为的哦。” 严义自知理亏,给人家打工当仆的提议也是自己提出来的,只能放弃抵抗,消耗所有脑力去想吊坠的事露馅了该怎么补救。 仁恕失去严义这个阻力后,检查吊坠都方便多了。他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出其哪里有电子组织,哪里曾经出过问题。 仁恕正要质问严义该不是骗自己了吧,就见小象吊坠挣脱了他的手,飞了起来。 飞了起来?仁恕警惕地看着那个吊坠。 飞了起来!知道真相的严义反应比仁恕还大。我靠,什么玩意飞起来了?! 吊坠在两人复杂的目光中,如同跳水运动员在空中完成了一套华丽的翻转动作后,竟爆发出了一道刺眼闪光。 两人急忙同步将眼睛遮住。 等两人感到光芒暗淡了下来,拿开手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后,却发现本该空无一物的大床上居然躺着一只和床头柜一般大的小象。 而它,小象,正从床上爬起来。等在柔软的床上站稳了,它就迫不及待转头地朝两人的方向发出了一声似乎代表着开心的鸣叫声。 严义人都傻了,他把脑子转晕了也没找到能用科学的语言,合理的解释这头小象突然出现在这的答案。 仁恕却在不满地“啧”了一声后,便眼疾手快地掏出挂在腰带上的刀,用刀尖抵住严义的下巴。 “这又是什么东西?”仁恕带着威胁的口吻附在严义耳旁说,“要是不说清楚你就死定了。” “我靠,我,我不……不对”严义急忙开口,“这这应该是哪个黑客,对,黑客入侵了我的吊坠,放的什么病毒……吗?反正我吊坠两年前就坏掉了,这玩意我从来没见过。” 严义慌忙中指了指那只小象:“所以你是什么东西?谁派过来的?” 小象歪了歪头,甩了甩鼻子,疑惑地看着这边吵吵闹闹的两个人类,对着仁恕再次发出了一串鸣叫声。 【滴!语言资源已加载完成。所有资源加载完全。已成功绑定宿主仁恕。宿主您好!我是会让人们变得更幸福的第三版圣母圣父系统——热心小象Tomorrow,您现在有什么疑问或想要了解的我都会为您解答~】 “这玩意居然还会说人话?”仁恕一脸震惊,但拿刀的手却抖都没抖一下。 他质问严义,“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绑定宿主是怎么回事?” 严义被刀抵着整个人害怕得不得了,头拼命往上抬,脖子拼命往后缩:“卧槽,哥,仁恕哥,你是不是幻听了,它刚刚只是叫了一下没说话啊,有点瘆人了。唉!你别杀我,我真不知道,我见都没见过这个玩意,这真不是我搞的鬼!我现在是你的仆人啊,我不可能对你撒谎的!哥你要相信我啊!” 严义再次指向小象:“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是啥,你一定要信我啊!” 小象扇了扇耳朵,顺着严义指向自己的手指向后看去,发现什么也没有后,才终于理解那边两个“抱”在一起的人类到底在干什么。 【根据圣母圣父守则第二十三条,宿主不能无缘无故对他人拔刀相向,不能无缘无故和他人发生冲突。宿主违反了规则,即将接受随机三级惩罚。】 “这什么……啧!”仁恕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不明来源的强烈刺痛刺激得拿刀的手都开始抽搐。 这到底什么玩意?怎么回事?这是仁恕本想提出的疑问,但现在他有点头晕,张不开嘴。 严义被仁恕吓到了,急忙关心道:“哥你没事吧?怎么了?” 然后他转头即带着恐惧又带着愤怒质问小象:“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象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快跑到他们跟前,然后乖乖坐下,似乎是微笑着用鼻子指着两人,发出一长串鸣叫。 【检测到宿主您的疑问,Tomorrow立刻为您解答:Tomorrow是一款由高等文明发明来帮助低等文明进化的签约制系统,致力于帮助心灵纯洁善良的宿主们在濒临崩溃的低等世界存活,变强甚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们的核心的功能是:将宿主行善的功德转化成力量,能力甚至武器等供宿主使用并提升宿主实力~ 由于我降临到这个世界做任务时,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潜藏在这位青年的电子吊坠中,现用小象的形象呈现在您面前。和这位青年一点关系也没有哦~ 宿主可以通过心声和我沟通哦。除了宿主谁都听不懂我的话,还请宿主放开无辜的孩子呀!】 仁恕不知道是不是头晕的问题,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这玩意在说什么。 高等文明?低等文明?难道除了他们人类还真有外星人啊? 【对哦~我们来自别的世界!】 行善的功德……能让人变强?那我不呢? 【呀!宿主不干就不会变强了,只能一辈子当个普通人,我也完成不了业绩了,如果在他人面前做了什么坏事,违反人设还会受到惩罚哦!就像刚刚的随机中级电击惩罚,还有点痛的,所以宿主只能行善哦~】 “哈?”仁恕绷不住了,“你有病吧,什么霸王条款,我同意你绑定我了吗? 【咪!宿主居然骂我了?我好伤心,哭。我绑定宿主只是因为看到宿主特别善良,愿意挺身而出救并收留被追杀,无家可归的孩子而已,哭。对不起宿主,但是我已经绑定完成不能改了,还请宿主体谅。】 “什么绑定”,严义一脸恐惧,“仁恕哥,你在和谁说话,我,我有点害怕……” 仁恕瞥了严义一眼,原地思索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将他放了:“没,我有旧疾,刚刚是旧疾复发了,你别在意。” 仁恕将刀塞回腰间刀套。 “好的。唉,所以哥你终于不怀疑我了吗!谢谢哥”,严义脸上又挂起了笑,但看到小象脸色又变回去了,“那,这玩意怎么办?” 第3章 伪人 仁恕叹了口气,他完全搞不懂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贸然行动大概率要出事,以防万一,他只能先被迫接受被这个破玩意绑定的事实:“这是我朋友研发的高级智能投影ai小象,他送给我了,我拿他来测试你的心理素质的,你通过测试了。” 严义后怕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他刚刚即使害怕也没有将自己用吊坠骗仁恕的真相说出来:“真的吗?那太好了。” “真的。” 假的,仁恕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差点没绷住。 小象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不少,开心地上窜下跳。 【宿主和小严和好了,太好啦!】 小严? 仁恕蹲下身用手扯了扯小象芭蕉扇一样的大耳朵。 你居然还是实心的?摸起来还挺舒服,怎么看都像一只真正的小象。 【呀!叫小严只是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吊坠陪了他挺久的,有点感情了。哎呀!宿主不要揪Tomorrow的耳朵啦!Tomorrow因为一些原因,现在是用真实小象的身体哦!但我实际还是ai并不会受伤。】 小象用鼻子轻打仁恕不安分的小手,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鼻子摸了起来。 【好神奇的触感呀!Tomorrow喜欢被摸摸!】 “你叫Tomato?”仁恕的手又摸上了Tomorrow的头,小声说,“那我以后就叫小番茄咯。” 【啊?我叫Tomorrow不是Tomato宿主你听错啦!】 “好的小番茄,”仁恕示意严义也蹲下来,让他把手放在小番茄的头上摸摸,“这玩意叫小番茄,怎么样,和真的一模一样吧。这可是高级货,你们平常都见不到的,以后它也会加入我们的旅行团了。” 严义的手一碰到小番茄的头,就像被粘住了一样,挪不开了,“天哪,这摸起来也太舒服了吧!仁恕哥真厉害,这种东西都能淘到!” 小番茄甩了甩脑袋。 【啊啊啊,我懂了,宿主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为了气我才这么叫我的!我要看圣父守则惩罚你……什么,居然不符合恶意取外号的行为,只是听错了!更气人啦!】 圣父守则?看来这东西也可以钻空子啊。仁恕内心窃喜,看来完成什么圣父任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吧…… 小番茄生气地在地板上跺脚,发出“咚咚”的声音。 顿时,仁恕摸向小番茄的手悬在空中,笑容也僵在脸上。 “ze……”严义刚想问怎么了,只发出一个声,就被仁恕示意终止的手势强制截断。 仁恕指了指耳朵。 耳朵? 严义警惕地上下打量小番茄的耳朵,发现没问题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甚至还小心地瞟了一眼仁恕的耳朵。 “耳朵上没东西啊?”严义用唇语谨慎地询问仁恕。 仁恕咬牙切齿地白了他一眼,没等严义的反应,就把他侧身拉向自己这边,让其身体躺在自己的腿上。 仁恕把自己的手垫在地板上,即保护了严义的头又将严义倒在地上的声音降到最低。 严义整个人被这一套连贯的动作搞得脑子晕晕的,但他一仰头和仁恕对视,头又清醒了。他看到仁恕一脸嫌弃地用唇语说“仔细听”。 “咚咚……咚咚……” 严义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让大脑加强对耳的信息处理,让自己的听力更敏锐后,便听到了来自下方的奇怪的声音。 严义心中一寒,挺起身再次与仁恕对视。 “是‘警报器’。”仁恕用口型验证了严义的可怕猜想。 警报器,罕见的夜行伪人之一,也是扮演人类最差的伪人之一,有点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人,甚至它行走时总是带有明显的诡异“咚咚”声。它们通常战斗力低下,一般来说小学生拿把刀都能捅死。但麻烦的是,它们在看到人类的踪迹后,便会人如其名的,发出一长串尖锐的嚎叫——能唤醒至少一栋百货大楼的伪人并标记人类目标对其发起攻击。 而那些行走在白日的伪人,人数多战斗力还强——这也是幸存人类在夜间才能出门行动的原因。 还好它很笨,和大部分伪人不同,它识别人类需要一段时间,这也给人类留下装睡伪装伪人,反击,逃跑的机会。 总而言之,虽然有解决办法但也是个巨麻烦的家伙。 “这的‘警报器’不是最近都被伪人对策小组——021全部消灭了吗?怎么还有?”严义捡过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在背面写上字。 “伪人也会繁殖,消灭了不代表不会有新的。”仁恕拿过笔写着,“要是消灭了就没了,人类也不会这么快就沦陷。” 仁恕写到这里忍不住想吐槽严义,又继续写着:“你在这末世活了三年了吧?怎么感觉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班二十多个人,在末世最开始,伪人还没有那么猖狂的时候完全听从广播的指示,躲在学校的小卖部里——我们学校的小卖部很大,还有很多方便面罐头啥的,所以我们在哪硬是熬过了几乎三年。直到我们最近食物吃完了,我们才第一次出门,才第一次知道了外面是怎样的世界。” 仁恕看着这段话,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其实在末世最开始也听了广播员的话,也躲在了绝对比学校超市大的超市中。 但为什么严义他们能安稳的他人一起存活了将近三年,而自己…… 严义的同学后面也没干人事啊?他们也很自私啊? 为什么呢? 运气……吗? 仁恕愣了足足三秒才从严义手上接过笔,却没有犹豫地在纸上写下: “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至少曾经都是。” 严义看到这句话,表情却变得有些悲伤,下意识用力重咬嘴唇写下: “其实我不是……” 然后在仁恕看清之前又将其涂成了黑色色块,重新写下一句:“没事。” 【滴!检测到宿主发自内心夸赞别人,已积累一点口德。宿主可以选择将其加在可加点的自身属性上!】 自身属性? 【滴!目前宿主等级太低,只能查看自身生理潜能: 跳跃力:3点(男大体测跳远良好水平) 爆发力:8点(你擅长偷袭,一击毙命) 速度:5点(你很擅长逃跑) 耐力:3点(但跑不了多远) 力量:2点(普通男高水平) 柔韧性:5点(对你而言劈叉很轻松) 请问宿主现在想加到哪个点上?】 我可以先不加吗? 仁恕被小番茄的锐评惊到了,这的确和自己的身体素质一样。他在心中对其有了一丝敬畏,这份力量他也不敢随便用。 这些点数我想留在之后,伺机而动。 【可以的宿主,我帮你保存……】 “啊!”严义惊叫一声,打断了小番茄的话。 …………………… 几分钟前。 仁恕看到那个黑块后就愣住了。 严义却没什么反应,可能他已经习惯仁恕时不时突然不说话,发呆的行为了。 他无奈又看看窗外,缓解一下自己的无聊和尴尬。 窗外还在刮着大雨,雨滴们犹如飞蛾扑火般一个接一个地在窗户上留下自己尸体。而尸体们又遵从地心引力,从窗户上滑落,唯留透明的血水在其上,组成了一副像是中年男人的自画像。 严义看向窗外的目光带上了欣赏,他不经在心中感叹:这年头雨都有艺术细胞了,果然大自然就是厉害…… 自画像在严义的眼前眨了眨眼睛。 眨了?什么? 自画像在严义震惊的目光中,放大了脸。看起来就像真的有个中年男人趴在窗外,脸紧贴在玻璃上,五官被玻璃压扁,拉长,瞪大眼睛死死瞪着严义。 严义不是一个胆小鬼,他只是单纯怕死而已。现在他们在室内,只要自己不开门一般的伪人都进不来,所以就算有个伪人趴在窗外,他都不会这么害怕。 但开玩笑吧? 严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可是4楼啊?而且…… “自画像”张大嘴巴。 这,玩意是风筝吧?不然,怎么只有,一颗头和……一根比窗户还长,弯来弯去的……脖子呢? 伪人什么时候进化成这样了?! “自画像”狠狠地咬住玻璃,“咔擦”一声,玻璃上布满了蜘蛛网。 “啊!”反应过来的严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仁恕和小番茄的目光迅速向严义扫去,却见他面带惊恐地望向窗外。 仁恕这才突然意识到外面的“咚咚”声已经很久都没有响起了。 仁恕顺着视线看去,“幸运的”和窗外的那双眼睛对视。 “我操。”仁恕平静地爆了句粗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着严义直挺挺地躺下。 “闭上眼睛,等下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睁眼。”仁恕在严义耳边轻语。 随后他利索地闭上眼睛,在地板上放松身体,看起来就像睡觉了一样。 严义听话照做。 而小番茄也变回了吊坠躺在仁恕的手心。 闭上眼睛,其他器官就变得格外敏锐。 “哗啦啦——”窗户玻璃像是在仁恕耳边碎落一般。但仁恕并没有听到玻璃落地的清脆声响。 仁恕拽紧袖口。 诡异的是,接下来整整5分多钟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而对严义来说,在这片漫长的寂静中,他非常想睁开眼看看怎么了:该不会那玩意已经认为他们只是没睡好的伪人同类,然后走了吧? 但他汹涌的好奇心还是被仁恕的警告带来的忌惮压下去了。 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严义突然眼前一黑,随后他听见仁恕的声音在他耳边再次响起:“起来吧,那东西走了。” 那真是太好了,严义想,这十几分钟也太难熬了。 他正要把眼睛睁开的前一秒,他的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严义霎时感到自己的血都凝固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仁恕哥就在自己的身边躺着,那这个站着,挡在他眼前,让他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严义不敢猜,他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睛。 又过了几分钟,那个伪人像是真的认为他们是也伪人同类,放过他们了。严义的眼前重现光明,仁恕也听见了那个伪人脖子因退出房间而刮在玻璃上的闷声。 仁恕松了一口气,但听到闷声兀地消失后,那一口气又被倒吸了回去。 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是不是因为懒,没有把他杀掉的房间前一位主人的尸体处理了……来着? “ah……” “靠!” 警报器伪人喉咙里发出一点闷哼声,听起来即将发出警报唤醒其他伪人。 仁恕骂了一句,迅速跳起身,眼疾手快地抽出藏在袖子中的另一把刀就向伪人的脖子刺去。 警报器反应慢,在它意识到仁恕拿刀过来时,仁恕已经按住了它的脖子狠狠地刺下去了。 好消息,刺中了,仁恕甚至将它的头切下来了。 仁恕低头看向严义的位置。 严义同学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牢记着仁恕的叮嘱,硬是把眼闭得死死的,就算他感觉他的手边好像滚落了一个人头样的东西也没有动一下。 伪人的血从头的断裂处喷涌而出,它的脸上还保存着大张嘴巴的表情。 红色染红了墙壁。 坏消息…… 仁恕一把抓起浑身僵硬的严义:“现在是真的了,我们完蛋了,快睁眼准备跑路。” ……以他的力气是绝对不可能切下头的。 仁恕又看向破碎的窗户,策划逃跑路线。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切下来的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脖子和头,这个东西甚至估计都只有支撑的软骨,血和一层皮。而且伪人喷出来的红血没有变黑说明它也没有死。 他想的,切断警报器声带阻止唤醒其他伪人的方法彻底泡汤了。 那个警报器的声带不在这! 果不其然,一道震耳欲聋,刺耳绵长的警报此刻从楼下传来。 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秒后,仁恕听到他上下左右的房间都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回应声。 三秒后,他听见他们的门外似乎汇聚了许多东西。 “怎么办?跑不了了,路被封死了。”严义满脸担忧。 仁恕却轻笑一声,指着窗外:“那不是还有路吗?” 第4章 跳! 严义呆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们这房间外面没有空调外机之类的东西给我们爬的,窗户外面光滑得很,这里是4楼!会掉下去的,会死的!” 仁恕却一脸平静地说:“对啊,我们就是要跳下去。跳下去死不死就看我俩的八字够不够硬吧。” “啊?!”严义瞪大双眼。 【啊?!】 小番茄学着严义发出惊疑的声音,但实际感受却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在念稿子。 【宿宿宿主,你疯了?楼下是水泥地,跳下去会死人的!你冷静一点!】 你之前说的是行善的功德可以换能力,武器之类的,对吧?那我换一个安全气垫在楼下也可以吧? 仁恕回答。 小番茄却反驳道: 【但是宿主,你现在怎么也不可能积累足够的功德换取道具的。一般的口德积累的功德是很少的,怎么都来不及的。】 我知道这个。 仁恕随意擦落砸在自己脸上的雨滴,回头看向严义,然后似乎莫名其妙地冲他笑了一下。 我可以贷款吗?我以后将功德还你行不? 小番茄听了这句,愣了一下: 【宿主你不是最讨厌欠债的人吗?如果贷款功德的话,我们的利息是很高的,要还很久,宿主你要想清楚啊!】 那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冲出重围的办法,我也可以放弃这个想法……你说过你一旦绑定了宿主是不能轻易解除的,宿主出事还会给你带来亏损的吧?我反正是打不过门外的一群鬼玩意的,你想办法吧? 仁恕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而是质问小番茄。 小番茄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 【我本想……但宿主这样想也可以,我经过深思熟虑发现宿主的办法居然是……更有效的,看来我还要学习的你们旧,不,人类的东西还有很多……好吧我同意了。】 …………………… 严义被仁恕这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加上之前的想要cos空中飞人的言论吓飞了,想向前走拉住仁恕。 但严义听着门外越来越重的敲门声,脚步又犹豫了,他又走回去想要拿什么东西抵住门。 左右脑互搏的结果就是——严义双手大开侧身站在仁恕和门这条直线的正中间。 他决定看两边的情况再行动,不然要是他在拉回仁恕的时候门被破开了,或是反过来的结果他都接受不了。 终于在僵持了几秒后,仁恕那边最先发生了异动。 仁恕一只手扒在空无一物的窗户框上,一只脚也几乎跨出了窗外。 严义惊恐地大叫一声:“卧槽,哥你冷静点!别跳!” 然后他以平生从没爆发过的速度径直冲向仁恕。 严义在仁恕将两只脚踏出窗户之前用尽全身力气一把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仁恕哥!你还要找我爸妈讨债啊!钱还没有要回来啊!你不能死在这里啊!对不起都是我引来了伪人!我以后会改的!你别死啊!” 仁恕被严义的吼叫震得浑身一抖,他赶忙捂住耳朵:“我开玩笑的!你别吼这么大声啊!你脑子干什么用的?我在末世都活了这么久了,遇到比这危险的情况不说一百都有几十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莫名其妙寻死啊!还有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严义听了这话欣慰地卸下了力,他笑着回答:“真的吗?仁恕哥你别在这种情况下开玩笑啊,吓死我了……” “砰砰砰——” 门外的伪人带来的剧烈地砸门声打断了严义的话。 听起来门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仁恕在这时拽紧严义的手,也微笑着对他说:“哈哈假的,我骗你的。” 严义还没从欣喜中切换过来,他的微笑还焊在脸上,就被仁恕一把拽出了窗外。 “啊——咳咳……” 严义惊恐的尖叫声被暴力涌入他嘴里的雨滴阻断,在难受的咳嗽途中他不经和夜月对视。 他感受到残月的光辉如同舞台的探照灯聚集在他俩的身上。 时间似乎在月光的照拂下在他俩身上变得极其缓慢。 严义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莫名其妙地联想:现在他们也许就是残月舞台剧的主角。 但你看!就连雨滴都是他俩的伴舞——前进、后退、横移、并脚、旋转!整齐划一,一起跳着优雅的华尔兹! “哈哈哈……”一阵熟悉的笑声涌入他的耳内。 严义垂瞳。 因失重,笑声的主人的头发被吹起,凌乱地落在他的脸上,这却莫名给严义一种自己正在和他共舞的错觉。 他被调皮的“伴舞们”打湿了的头发上的水珠也随意落在脸上。有不懂事的“伴舞”落进了眼中,形成了一洼水坑。 严义在其中发现了自己脸上参杂着惊恐等情感混合而成的,可笑的诡异表情的倒影。 仁恕,就这样带着好看的微笑,毫不避讳地盯着他。 严义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受自己控制的狂跳不止。 但地心引力不会给严义弄情况这是什么的机会。它不悦地加快了时间,让他俩在这之后仅仅一秒便重重地落在了地——地上的安全气垫上。 “哈哈哈” 仁恕又笑了起来,他的身体被气垫弹了起来:“这真是太好玩了!” 在短时间内重复了几次弹跳后,仁恕果断从气垫上起身:“虽然这真的很好玩,但我们继续该跑路了,严义别玩了,我们快跑!” 身体不受控制被气垫弹起,脑子被彻底颠昏的严义:“仁恕哥我没玩!我控制不了啊!” 仁恕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拉了严义一把:“你该锻炼了!” 严义还没在地面上站稳,就又被仁恕拉着逃跑。 “往哪跑?”严义问。 “不知道,看心情随便选个方向吧。”仁恕回。 严义没问了,在这次的安全跳下楼后,虽然他不知道安全气垫是从哪里来的,他也对仁恕充满了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对现在都他而言,无论仁恕带着他走到哪,他都无所谓。 反正仁恕哥这样干,一定有他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