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纪元》 第1章 第 1 章 在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把门踹开后,林鹿深“操”了一声,忿忿地又坐了回去。 他开始打量起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很。只有铁门上面的小窗户能透出一束微弱的光线。在光线照射下,林鹿深瞥到了悬浮在空中的尘埃,正不断游走。 突然,门被拉开,发出沉重的拖在地上的声音。强烈的光刺得林鹿深遮住了眼睛。几秒后,耳边传来破风声,他猛地转移到了一座虚拟的空间,看着像是一间教室。 这里很吵,男声女声混杂着,人群挤着,吵得像五百只鸭子。林鹿深百无聊赖地抽了个凳子,趴在最后一排课桌上补觉。 旁边传来动静,林鹿深不爽地眯着眼,看到一张冰山脸。他几乎是一瞬间清醒了,但也不敢动作太大,只能悄悄地望着他。 我操,这人长得真他妈俊啊。 或许是昨天睡得太晚,或许是这俊脸太催眠,林鹿深眼皮子直打架,最终抵不过瞌睡,就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许久没通过电的广播响起,夹杂着电流声,滋滋噪耳。 “咳咳,能听见吗?”说话的是个男声,却没有人的那种感觉,倒像是机械一般,机械又冰冷,“欢迎大家加入了我们高一(2)班的大家庭,我们校方也为大家准备了一份‘惊喜’,希望大家能喜欢~”语气冰冷阴森,完全听不出喜悦的意思,更像是深深的恐吓。 林鹿深也被这出搞得睡不着,干脆支起身子,等待下一句话。那广播还在响:“此‘惊喜’是特地为这个班的大家准备的哟,是一个游戏,那么,让我来给大家公布规则吧~” 林鹿深没听明白,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他不悦地皱了皱眉,这才注意到周围,教室里的人基本上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此刻已经哑了声,不安地坐着。 旁边那帅哥还在,不过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惊惶,反而十分悠闲地……趴着睡觉。 林鹿深挑挑眉,少年好勇气! 没来得及再多想,所有人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黑色的字有些似乎还渗着血迹。见此,有人吓得叫了出声:“妈呀,有血啊!”林鹿深嫌恶地把那纸扔在了桌子上,顺手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张纸,擦起了手。 一偏头,正好和那帅比对上了眼,林鹿深这才意识到,这他妈是人家的纸。他忙道:“不好意思啊,借你张纸。”男生没收回目光,反而注视着他的眼睛,薄唇轻启:“不好意思就还回来。” “?”你奶奶的。 林鹿深一脸疑惑,强撑着笑脸从兜里翻出几张卫生纸,放在桌上那包纸巾上,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啊哈哈。”林鹿深在心里腹诽了他几句,这逼白长这么张狗脸了,这么没情商。 男生又把纸放回他桌子上,似乎觉得再拿一秒就脏了手,轻声说:“自己拿着吧,我觉得不是很卫生。” “????” 我天,这可是心相印啊,心相印! 广播又响了起来,这回没了之前阴森森的感觉,而是呆板迟缓地念着纸上的内容。“欢迎各位同学加入这场游戏,在这场游戏中,你们需要遵守规则,并顺利毕业。” “现在为大家播报高一(2)班全体学生班规班纪。一,高一(2)班只有五十四名学生,不会多出学生。”听到这,林鹿深心下一惊,他刚刚粗略一扫,教室里不止五十四个人。 他们是多出来的? 他刚想往后看,教室后方传来了一阵阵爆炸声。林鹿深回头,一个人的头突然炸开,留下了一具无头遗骸。从脖子缺口处绽开的血液一股一股喷在了林鹿深脸上、衣服上。 紧接着,教室里没有座位的人脑袋都被不知名的重力挤压变形,随后再像爆裂的皮球一般,可怖地只留下了躯干。整间教室俨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顷刻间,教室里尖叫声此起彼伏,更有胆小的人直接晕死了过去。林鹿深骂了一声。这混账…… 广播仍在继续念着,却没有人理会他的话:“二,本班将会以六人一组分为九组,本组成员间不得有言语冲突。三,本校是强制性住宿制,宿舍为二人间,分配随机。” 林鹿深自动忽略了那些杂音,又把那张纸捡了起来,指尖夹着,对比着班规班纪一行行看起来。 “四,上课时要认真学习,遵守秩序,如有违反者将给予处罚。五,在教室里不可以玩手机。六,我校也会根据学习进度进行考试,请各位同学认真复习。” “七,我校遵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体能方面也很重要。八,一定并必须遵循老师和校方的要求。九,以上有规则是虚伪的。”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班规班纪也没有了下文,估计只有这些规则。没有断电的广播传来了电流杂音。 林鹿深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看到过的规则怪谈,跟现在这种情况也挺像。他瞥向自己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表,蓝色背景中是白色像素字体—— [你的编号是002]。 “吱——”教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脚步飘着走了进来,再仔细看,那人分明是悬浮着走的! 林鹿深脸上未干的血迹滴在课桌上,沿着渗了下去。讲台上的女人转过头来,她的面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女人的双眼似乎被胶水粘住,眼睫毛不时颤动,却无法睁开双眼,嘴角几乎要贴到了耳根,血淋淋的嘴暴露出尖利的牙齿。 “我……我操!这他妈的……”坐在前面的男生被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仰,尖声道。 白裙女人听到动静,睁不开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那男生,她张开大嘴,一字一句道:“违反纪律啦……”下一秒,男生整个人似乎被撕成碎片,皮肉组织不断冲开来,原地留下一滩血迹和一对冒着红血丝的眼珠。 广播响起:“通知,编号053同学出局。”须臾,又重复道,“编号053同学出局。请大家遵守上课纪律。” 活生生一个人死在眼前,林鹿深有点怵,不由得往后坐了坐。白裙女人歪歪头,似是天真一笑,嘴角却咧到了耳边。她张开嘴说话,空气中弥漫着腐尸一般的恶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同学们来个自我介绍吧。”她手指向最左边第一排,补充道,“从这一列,开火车进行自我介绍~” 第一个女生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抽开凳子,双手颤抖地搭在桌上。还没等她开口,那女人突然睁开双眼,露出了黑漆漆的瞳仁。再仔细看,瞳孔四周全是墨黑,没有一点眼白。“介绍时要说你的姓名、编号,我也会问大家一些附加问题。”女生不敢忤逆,颤抖着声线,目光闪躲:“我……我叫李涵格,编号054……”“语文老师”淡笑着看着李涵格,没头没脑的问道:“李,涵,格,告诉我,你最擅长的科目是什么?”李涵格咽了口唾沫,额角滑落冷汗,思索片刻,犹豫着说:“英语……吧。” “好!李涵格同学很诚实。”语文老师轻柔鼓了掌,“下一位吧。” 教室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可谁又能知道,接下来不会死人? 接连几个过去,没有发生任何不测。直到清清朗朗的声音传来:“我叫钱梓寻,编号052。”说话的人是个男孩,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眼腕表,是黑色表带的沛纳海。“钱梓寻,你害过一个女孩落水,直到她死亡,你也没有叫人救她,是吗?”从林鹿深的角度,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钱梓寻呼吸一滞,随即摇头:“没……没啊。老师你说什么?” 语文老师哼笑一声,再说话时语气已经从疑问变成了陈述:“九年前,你害怕那女生把你偷拿班费的事情说出去,跟她在河边起了争执,推搡间,你失手把她推进水中,可那时的你,太傻,太愚笨。”一番话下来,钱梓寻的脸已经青白无比,胸口剧烈起伏着,还是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是她,是她自己脚滑掉水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裙女人打断道:“……哈哈,招了。”紧接着,她又滔滔不绝,机关枪一样:“太傻,太笨。你明明能把她救起来,可是,你没有啊,哈哈哈哈哈!你没有啊!”她笑容越来越癫狂,林鹿深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你没把她救下来,学校也硬说,这是一场意外。但,她是练体操的啊,她怎么会失足落水啊?” “钱梓寻,你家长给受害者家属赔了五十万,因为你们家有钱,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语文老师下了讲台,继续飘着,“走”到了钱梓寻面前,漆黑的双眼直愣愣看着对方,仿若能看穿人心,看穿掩藏的一切事实,在钱梓寻恐惧的眼神中继续说:“你知道,那女孩的父母最后怎么样了吗?” “女孩的父亲一夜白了头,母亲生了病,手术费四十二万。她不想治了,所以她的父母……跳河了。和他们的女儿死在一条河,但不一样的是,那女生不想死,因为她有家人,有朋友,她不想死;她父母不是,他们孩子死了,丈夫一夜白头,妻子生了病,没有事物支撑他们活下去了。钱梓寻,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杀了三个人。” 白裙双手托着下巴,柔声细语:“所以呀,作为杀人凶手,你要得到惩罚的。” 几乎是一瞬间,钱梓寻霎时消失,紧接着,教室前的白板开机,是一段录像,更准确的来说,是一场直播。看上去是一间仓库,环境幽暗,墙角的蜘蛛网清晰可见,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屏幕中央是一个透明长方体水缸,尺寸很大,一两秒之后,水缸顿时出现一个人形—— 钱梓寻! 教室里的人都盯着白板,林鹿深的左前方就站着白裙女人,女人裙摆有些破烂,些许沾着干涸泛黑的血迹。 他抬眼,屏幕中六根镀铬管道突然从天花板探出,表面布满细密的蜂窝状孔洞,在冷色灯下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随着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管道末端的闸门缓缓张开,林鹿深注意到每个闸口内侧都嵌着微型摄像头,猩红的指示灯如同嗜血的眼瞳。女声的声音从白板里传来:“呐,现在,052同学的惩罚正式开始喽~” “052,试着把五十万现金都拿到吧,没有全部拿到你就去死吧。 ” 光线穿过生锈的铁窗栅栏,在布满霉斑的墙壁上切割出细长的光影。潮湿的霉味混着某种铁锈的腥气。白裙女人的裙裾在穿堂风中轻轻摆动,那些暗褐色的血迹像是干涸的蜘蛛网,随着她的步伐在裙摆上张牙舞爪。 水箱上的管道发出嗡嗡的响声,约莫几秒钟后,一沓沓钞票从管道中飞扬下落,倦鸟归林般落入水中,激起不小的涟漪。待五十万全部投放完,水箱上“砰”的一声,盖了块铁板。 数不尽的现金在水中沉浮,钱梓寻绷着气,惊慌无错地捡钱就抓,显得格外狼狈。没过多时,他的手上就已拿不下任何东西,呆了一秒,把手上的钱装进衣服裤兜里,动作间 ,沛纳海也早已掉落,因重力缓缓下沉,落在玻璃底,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现金洋洋洒洒,分布在大水箱里,想全部抓住基本没有可能,再者,就算钱梓寻全能拿到,既没拿包也没拿袋,衣兜更没有可能。所以,换句话来说,钱梓寻必死无疑。而白裙做的,完全是在看着他去死,经过挣扎却无济于事,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女声响起:“时间到了,052任务失败,进行处罚。”林鹿深眼皮狂跳,心里暗暗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白板里的声音又要显得更加沉重。 语毕,水箱上方的铁板挪开了,钱梓寻手中以及兜里的钱都不受控制的往上飘,五十万现金又从水里浮了出来,淅淅沥沥滴着水,牛顿棺材板估计盖不住了。 砰! 一声闷响,铁板落了回去,偌大的水箱只剩下一个人影。 钱梓寻之前一直是在憋着气,过了大概就一分钟,就已体力不支,脸色青紫,看上去想破开水往上游,但当他的手触碰到头顶铁板的那一刻,钱梓寻彻底绝望了。巨重无比,凭他一个人绝对挪不开。 林鹿深双手紧握成拳,喃喃道:“完了,他只能……” “只能等死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林鹿深循声望去,是那洁癖男,他点点头,沉声道:“对,这铁板明显很重,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做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钱梓寻也从原来的挣扎不已变得放弃,任由自己沉到水底。几秒后,他浑身抽搐,缓缓吐出一串气泡后,四肢无力地垂了下去。 ——死了。 目睹全程的学生在寂静了几秒后,尖叫道: “!!!!卧槽啊,死人了!!” “什么东西啊!!!早知道老子中考多做几道题进其他重点班了啊!” 什么鬼。林鹿深心道,看吧,这就是考试放水的后果。 白板屏幕突然闪动,光影交错几秒后,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穿着黑色斗篷,白色面具上是明晃晃的一个血字—— “罪”。 新坑~是一篇玄幻中夹杂着现实向的文,有点怀疑能不能写好……最近期末复习时间赶的紧,暑假之前大概就这么几章吧,暑假会多更[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全场寂静。 罪微微一笑,面具上的血珠顺着蜿蜒下来。他摩挲着下巴,“唔”了一声:“处罚完毕。做个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叫我‘罪哥’、‘罪大大’,这样显得我比较帅啦。”他的嗓音经过变声处理,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听着让人难受。 到底哪个沙币反派会取这么弱智的名字…… “你们可能会想哪个弱智会取这名字,但十分不巧,本人就觉得这名字好听,低调奢华有内涵,高端大气上档次。有本事来打我呀。”罪摊了摊手,一副欠揍模样。 林鹿深:“……” 罪斜睨了一眼身后的水箱,咯咯一笑,抬手张开五指,水箱里的沛纳海径直穿过钱梓寻毫无生气的躯体,稳稳地被攥到罪手里。他端详片刻,哀怨般叹了口气:“哎呀,好表,可惜了。”他转过身戏谑般盯着钱梓寻,转过头,“表不错,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紧接着,他从斗篷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摄像头,面具随着嘴唇一动—— 砰! 摄像头被子弹瞬间打碎,白板画面只剩下了花屏和滋滋声。 林鹿深屏着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白裙没过多等候,扬声说:“好了,继续自我介绍吧。” 钱梓寻刚死没多久,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继续听白裙的话。空位子后面的男生站了起来,回答着白裙的问题。 “你觉得,钱梓寻该死吗?”洁癖男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问。 林鹿深揉了揉眉心,眼梢往上挑了挑,正对上对方的目光,他一愣,眼神闪躲片刻,低下了头:“我……我不知道。”男生嗤笑,目光如炬:“你是觉得,他不该?” 气氛夹带着隐约的火药味,没人注意到教室角落的这一幕。 “他直接、间接害死了三个人,不该死吗。” 林鹿深深吸一口气:“他该,但是,不应该是被这种变态的折磨给搞死吧……” “你在替一个杀人犯着想?……” “很好,下一位。”林鹿深前面的同学已经说完,他没再回答,站了起来,从善如流道:“我叫林鹿深,编号002。”白裙点点头:“不错嘛,回答得很快。我的问题是,最喜欢和最讨厌的食物。” 林鹿深的表情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回复平静:“都是炒面。” 前面的女生不可思议:“最喜欢和最讨厌的食物怎么可能是同一个?瞎说的吧。”白裙听见了,没理会,直勾勾盯着林鹿深,气氛沉凝片刻,她哂笑:“坐下吧。”林鹿深吐出一口气,脚尖勾了下椅子,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洁癖男就站起身,声音清清朗朗:“闫唤浠,编号001。” 哟呵,名字还挺好听。林鹿深脑中精光一现,第一次听到这哥们名字还是在江澜一中初中部官方号刷到的,在高昂的“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以及视频上方赫赫俩大字喜报中,闫唤浠的大头照就在下面的圆框框里。目视前方,瞳孔死盯摄像头,眸色黑漆如墨,目光平淡如水。应该成绩很好。 出于意外的,闫唤浠的眼珠格外的黑,泼墨一般。 白裙问:“接下来是我的问题。闫唤浠,你被人爱着吗?” “嗯。”闫唤浠看上去对这问题没有多大感觉,轻轻吐出一句,说完之后就坐下了。 白裙没有说话,看了他们好一阵,表情相当复杂。那张大脸盯着谁看都会害怕,林鹿深却和她对视了好几秒。她又如羽毛般翩翩卷走。 - 阴暗散发着霉味的仓库内,铁窗外的光线不明显,摇摇曳曳着浮动着尘埃。罪食指甩了甩手|枪,绕了一圈后把它揣进斗篷里,站立了几秒后,转过身打了个响指,水箱连带着尸体一起消失,显得灰暗的仓库格外空空落落。 猛然间,他飞快拔出枪|支,上膛之后对准只开了一条缝的破旧铁门: “谁。” 刺啦—— 门被打开,和他同样装扮的人身子一偏,回手关上了门。砰!重重一响,地上的灰尘被掀了起来,少许沾在黑衣上。那人举起双手比作投降状,戏谑道:“是我。把枪放下。”待罪放下枪,那人随便搬了把木凳子,大腿翘二腿的坐在上面,“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啊。” 罪没回答问题,站在黑衣人旁边,沉声问:“我已经按你吩咐假扮成了你,你还来干什么?” 对方一笑了之,招了招手。罪把手|枪扔给了他,他抬起右手,握好枪后向空中扣下扳机,一个闪烁着红光的小型摄像头应声报废,随即轻笑:“你太粗心了吧,你就不怕我们的谈话被泄露出去?还是说,这是你放的?”罪摇摇头:“我带着面具,没注意看。”对面的黑衣人将手枪扔在一边:“不说这个了吧。今年的新一届是你放进来的?还是老样子,排名、刷人,最后再决出顺利毕业的?” “嗯。”罪点点头,“这一届似乎都蛮优秀的。” 黑衣人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摘下了脸上面具,朝罪摆摆手:“回去吧,我在这看着。” 闻言,后者拔腿就走,似乎再呆一秒就会死在这,他刚拉开铁门,就被身后声音叫住—— “对了,待会给我带点吃的。还有,你演的我还挺像,去领个奥斯卡小金人儿吧。” “……把钱转我,跑腿费五毛。” - “好了!大家都自我介绍完了,相信也对你们以后要朝夕相处三年的同班同学们有了一定的印象。”白裙正坐在椅子上填写着什么东西,她一抬头,那可怖的脸顿时响起了血肉重塑的声音,几秒后,她恢复了正常的面孔—— 眉毛细长,杏眼,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她一笑:“之前那个样子是我吓你们的啦,班主任要有些威慑力才行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晓。来,后排几个男生,去那个教导处领下书去。多去几个。” 闫唤浠站起身,跟着几个男生出了教室后门,林鹿深凝滞几秒,也拖拉着凳子往外快步跑去。 江澜附中校方还算有点钱,学校设施什么的比其他高中都要好上一点。教导处离高一教学楼有点远,一行人走了两三分钟才到。为首的敲敲门:“报告,高一来领下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门被打开,一个坐在角落的圆润大叔正优哉游哉地右脚点地,转着自己的椅子。他问道:“高一二班的?” “诶对,怎么了您?”“我带你们班!你说怎么了?”接话的那个男生明显虎躯一震,跟左边的人交头接耳道:“我和你讲,完了!刘老大是年级主任,管的贼严!” “啊啊啊?真的?就是那个因为有人上课吃了一包干脆面就罚一千五检讨那个刘老大?” 刘达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厉声道:“你们两个说啥呢,给我也听听?” “哎呀不用刘老……师!没说啥没说啥。” 刘达嫌弃地摆摆手,粗声粗气地:“行行行,拿完书赶紧回教室去。” 在那一瞬间,他的右眼突然结出一张蛛网,并且还在迅速扩大,似乎很快就会布满整张脸。林鹿深瞳孔骤缩,四处张望一圈,发现似乎并没有人看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没过几秒,蛛网消失。他忙不迭搬起一摞书跑路了。 初秋天气不大热了,林鹿深抱着一沓课本走在最后面,突然被一个屁股一撞:“……?” “木头!我才认出你,长高了啊。”说话的男生眯了眯眼,扯起嘴角。林鹿深书差点掉了,往上抻了抻:“你弱智啊任北。新书要是掉地上把那本最脏的给你用。”任北一副泫然欲泣,把脸往林鹿深眼前一凑,可怜巴巴道:“木头啊木头,没想到你是这么冷酷的人。我们可是初中三年的好基友好嘛!三年这么轻易说没就没了吗……” “去去去,老子不是给。” 傍晚九点半,第二节晚自习下。 林鹿深揉了揉酸困的眼眶,把书装进包里,拉上拉链。他不经意间瞥了瞥旁边的闫唤浠,男生脊背挺得直,此时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 嘀嘀—— 戴在手腕上一整天都没什么动静的电子表突然有了条信息。[你的寝室在博远楼一层109室]“!!”林鹿深大喜过望,背后如果有尾巴此时已经摇成螺旋桨呜呜飞天了。就算同桌是个闷葫芦那又如何?他要奔向阳光开朗热情活泼的可爱室友!! 直到他打开寝室门的前一秒,林鹿深还是这么想的。 所有情节都是本人瞎jb乱想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当看一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林鹿深拉开门,笑容洋溢地刚要抬起手打招呼,就对上了闫唤浠面无表情的脸。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错寝室了,你继续休息吧!”紧接着转身关门一气呵成,在深吸一口气后,他又看了看确定是109,按下门把手,又对上了闫唤浠莫名其妙的脸。 这下好了,不仅同桌,他可爱的室友也变成了闷葫芦…… 林鹿深觉得自己从前途一片光明变得前途无望。他痛心疾首地回身关上门,卸下书包,朝室友打了个招呼:“嗨……”闫唤浠还在铺床,没停动作,“嗯”了一声就当回应。林鹿深从行李箱拿出睡衣,脱了自己的白T,蓦地想到什么转过头问:“哦对了,学校是不是明天让填校服尺寸……” 闫唤浠正盯着窗外幽淡的银月光,被这么一问吓了一跳,挪开目光后点了点头。“桌子上有寝室规定,你回来之前我看过了,你拿着看看吧。” “哦好,谢谢啊。”闻言,林鹿深拿起桌上那张纸逐字逐行看了起来。 [1.你的寝室是109,请牢记。2.请在夜晚十二点前回到寝室。3.十二点后,无论是谁找你,一定不要开门,他们不是你所熟知的。PS:请和你的室友打好关系哦~]“……呃那个,我问一下,这个附言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 林鹿深赤着上半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套上短袖短裤,往自己床上一躺,他看看时间,扬声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话音刚落,灯就关了。给林鹿深吓一跳,他不发声地“艹”了一句,缩进了最里面,直到脊背顶上了发黄的墙壁。 ?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低矮的屋内,林鹿深站在门框下,窗外很吵,人声狗叫声,裹挟着车喇叭的吵闹,他呆呆静立着。什么时候睡着的还重要吗?似乎不了。轰然间,离他三五米处,出现两道黑黑的,无虚实的人影,他们摇摇晃晃地远去。林鹿深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场景骤然变换,苍茫无边的公路上,一辆燃烧着的汽车在公路旁的护栏,车头完全损坏,看不出车内人员怎样。 少顷,人声又热闹起来,尖叫、吵闹。 他看到有人打开了后车门,那些不明的声响又像是进了水,模模糊糊浮在他的耳膜。一个男孩从后面被拖了出来,身上大大小小受了伤,但还有微弱的呼吸。 视角突然缩回,车门怎么也拉不开,他跪坐在车上,因为使力使得整条手臂青筋暴起,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刺痛了他的大脑。好疼啊,好疼啊。那些如撕裂般的疼痛清清楚楚,那一瞬间,车窗玻璃轰然破碎。 吱—— 正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手被人用力握住,拽了回来。“你怎么回事?”林鹿深用力摇摇头,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眼前像是罩了层纱,只有面前人的容貌是清晰的。闫唤浠锁上宿舍门,两手撑在林鹿深肩上。 “你梦游?告诉我怎么了。” 林鹿深估计是还没缓过劲,额角滑落冷汗,窗外冷冽的月光洒落在他肩头。大口呼吸几秒后,抬起头问道:“现在几点了?” 闫唤浠点亮手机,屏幕显示着01:53。 林鹿深摇摇头,泄力般坐在硬板床上:“不对啊,我平常不梦游的。”“这样?那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引你去开门。还记得吗?规则上说十二点后不能出寝室。” 林鹿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搓搓胳膊:“哦,那还挺坏。我们以后要给自己绑床上睡觉吗?”闻言,闫唤浠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跟吃了苍蝇似的:“?你弱智吗。要真想绑我不介意给你裹的跟大闸蟹一样。” “那不用了……” “木头!”任北一把薅住林鹿深,架着他往食堂走去,“昨晚睡得咋样?一起吃饭去?”林鹿深想要挣脱却没使上劲,只得悻悻道:“喂……不要拖我,显得我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食堂 。 任北端来一碗豆腐脑,放在桌子上,拆了一次性筷子后盘起一条腿:“木头,今天早上会分组,估计等会就发通知了。” 不出所料,在他话音刚落的□□秒后,电子表就又显存在感的嘀嘀嘀响起来。“嘿嘿嘿,我说话还挺准。看看?”林鹿深一颔首,放下筷子,左腕亮起了蓝光。[你所在的组别为I组,组员为闫唤浠,林鹿深,温佩昭,邓恬,刘雨谭,任北。]林鹿深皱皱眉,朝任北骂骂咧咧道:“丫的,怎么哪都有你。” “?木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情谊了吗……?” 林鹿深喝完最后一口粥,站起身对他明朗笑道:“开玩笑的。吃完赶紧去教室吧,我先走了。” 其实还是有点困,林鹿深中指骨顶了顶眉心,随即趴在了桌子上。眯了有个五分钟,林鹿深又从作业本上扯了张纸,对着课表开始抄。抄了一张还不够,又刷刷刷地写了一张,合上笔盖,把纸悄悄咪咪塞进了同桌的抽屉里,又用书本压好且漏出一个角。 ——这态度能看出来他对同桌的友好之意吗?(任北:木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闫唤浠到的时候林鹿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发狠忘情且不知天地为何物了,脸枕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只弯弯的眼睛。紧接着他坐下,从语文书里抽出一张写的歪歪扭扭的课表。“……”真没看出来啊,字竟然这么丑。 闫唤浠忍着把课表拍到他同桌脑袋上的冲动,忍气吞声地把那张丑出天际的纸放在了林鹿深桌子上。他不打算收,就算收了也看不懂。 动静太大,林鹿深在换了好几个姿势也觉得不舒服后,撑着脑袋醒了。闫唤浠对他说:“谢谢。但我不需要课表。” 林鹿深有点懵,“哦”了一声:“那,那好吧。” …… “在江澜附中有一个传说,青松楼三层,一共有十二级台阶,但是贴吧上也有传,当午夜11:59分,会出现第十三级。”温佩昭古怪的嘿嘿两声。任北趁她不注意,悄摸又抓了一把她的瓜子,被狠狠一拍后“嗷”了一声,欲哭无泪地捂着红通通的爪子。 晚自习第二节,I小组正兴致勃勃地开着茶话会。任北抻抻脖子:“然后呢然后呢?”温佩昭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是我手机被收了!接下来的我又不知道!”任北撇撇嘴。邓恬弱弱地开口:“我知道接下来的,当走上第十三节,会穿越到一个不明的地方。至于这地方是哪,我就不知道了。” 刘雨谭“哟吼”一声:“说不定会穿越到阴森森丛林,还有女鬼在哇哇大叫……” 林鹿深打趣道:“不一定啊,说不定还会穿越到阴湿河边,重现女鬼跳河场景?”“哎哟我艹,哈哈这个可以有。” 闫唤浠额角青筋跳了跳,默默地远离了传教现场,却又被林鹿深不由分说拉了回来,他对这个同桌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咬牙切齿道:“我对你们的封建迷信一点都不感兴趣。” 林鹿深:“闫唤浠不这么觉得,他说可能会穿越到废弃的楼梯间里。” “……?” 温佩昭点点头:“喂!看看人家,有理有据的,你们要么是树林子要么是小河,一点都不实际好不好。” 难道穿越这种事就很说的通吗?! 刹那,教室的灯忽然全灭,只有六人头顶上的白炽灯还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教室里的同学也不见了踪影。简直就是恐怖片里领盒饭的前兆了。“……艹。温佩昭!我们不会要穿越了吧!”温佩昭在黑暗中大喊:“靠北,我怎么知道啊!”邓恬沉默片刻,拽了拽她的衣角,轻声细语地:“我们可能真的会穿越吧。” 闪烁的灯光又突然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中,只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呼吸起伏声。少顷,幽蓝色的声控灯又亮了起来,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节节楼梯。深黑色的台阶蜿蜒向看不到的尽头,又不知在何处折了回来在他们头上形成了一个四方形。投射下来的阴影似乎将他们圈入到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中。一行人望望天望望地,就是不敢直视各自的脸,尤其是温佩昭,悔恨地想扇自己的嘴。 “温佩昭我不会原谅你的……” “诶,实则不然,找闫唤浠去,他说的楼梯间。” “是林鹿深。” “哦哦,林鹿深我不会原谅你的……” 第4章 第 4 章 没什么存在感的电子表又开始嗞哇[欢迎I组同学们加入副本‘第十三级台阶’,其他组的同学们已经进入到其他副本开始闯关啦~副本规则为:请走到十三个台阶上并静立十秒,之后就会穿越到异空间。到了时代错乱的空间,请收集各个年代学生们的‘执念物品’,才能找到返回这里的路。小tips:在时针倒转三圈前请返回此地,否则会成为楼梯的‘徘徊者’,祝你们成功!] 刘雨谭接受得蛮快,深吸一口气后朝他们招了招手:“走吧,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再磨叽真的会死的。”他领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一、二、三……十二、十三。奇怪的是,在楼梯下看,这似乎没有尽头,数起来却很快走完。 离开楼梯间后,身后铅灰色的台阶瞬时消失,慢慢融合于泛黄掉皮的墙。 “说是要收集执念物品?我们怎么知道那是啥。”任北问。 温佩昭:“这个也不是很确定,首先我们得找找吧?分个工?那这样,恬儿跟我一组,我们搜教室;任北刘雨谭你俩办公室;木头闫唤浠搜其他,厕所啥的。” “行。” 林木头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地就又用上了自己初中的外号,但还是比了个OK,带着闫唤浠下了楼。“在本校找东西应该算是好找的,就那么大点儿地,也不会藏到哪去。走吧,下去看看有什么我们能找的。”闫唤浠“嗯”了一声,问道:“你觉得‘执念物品’会是什么东西?” “这我不知道,只不过,应该是对某人很重要的东西吧,所以有着执念。” 两人走到一颗大树下,一片枯叶飘落到林鹿深头上,他捏下来看了看,递到闫唤浠眼前:“这叶子有问题。” “颜色不一样?” 林鹿深点头,把那片叶子揣进裤兜:“现在刚秋天,按常理来说叶子不可能这么枯黄,最多也就变得黄一点点。所以说……”“这片叶子不属于这棵树。”“哎,聪明。”林鹿深打了个响指,“你说,有没有可能这片叶子是有人遗留在这的?” 这棵树离低矮的围墙不过半米,闫唤浠的目光看向墙外澄蓝的天,说:“翻出去看看?”林鹿深应了一声,往后退半步,紧接着向前冲去,临近墙根处,他右脚一蹬地,左脚紧跟着攀上墙面,双手撑着身子,半秒后坐在了墙头。他大声说:“我知道了!你先翻上来看看。” 闫唤浠像是对翻墙这件事不感兴趣,手插着兜道:“我不上去了,你大概跟我说一下。” “哦哦好。这底下是草丛,其中靠墙根的一部分被踩下去了,估计是有人从这里翻墙到外面去了。”林鹿深指着灌木丛,“如果说那人是在去年秋冬翻过去的,那这也不对啊。枯叶早就被吹跑了,哪能留到现在?” “不一定是树叶,像这种枯黄且较小的叶子,也有可能是绿植的枯叶,根据这个情况看来,大概是由于高温脱水或病害感染造成的,学校哪个地方……” “体育器材室!”林鹿深从墙头跳了下来,站稳后一拍他肩,“去那看看。” 闫唤浠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他的手,拂了拂肩头。 吱—— 一开门,灰尘夹杂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闫唤浠捂着鼻子咳了两声,从靠近门边的铁架子拿起一个盆栽:“就是这个。”林鹿深环视一圈,关上器材室的门,伸手按开了灯。越往里走,潮味儿就更重,他跳了起来,从最上面的柜子拿下一本日记。“你看。” 本子内页明显是被撕碎过又被透明胶带拼接起来的,读起来费劲。 [4月15日天气晴 妈的病好像又严重了,医生说能治好,手术费太贵了,妈不想治了。我怎么办。 4月28日天气阴 模拟考排名掉到五十外了。 5月3日天气雨 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主任说我最近状态不好,让我调整好,我找了份新兼职。 6月29日天气晴 辍学了,不上了。手术费还差十多万,得去找亲戚再借点钱。 8月14日天气雨 妈走了。] 林鹿深合上日记本,发出啪的一声闷响,问道:“咦?这不是‘执念物品’吗?我们为什么没有回到楼梯间。”面前的人沉声道:“不对,我们错了,我们只是找到了整件事情的由来,这并不是那个人真正留有执念的东西。”他抬头望向林鹿深,对方的眼神晦涩难懂,少顷间回过神来:“他是哪个班的?那个人。” 闫唤浠拿过本子往后翻了几页,眉梢一跳:“找到了。”他把本子一摊,只有一行字—— 7月31日,大飞修车行兼职。 两人对视一眼,林鹿深把本子揣进外套兜里,回身拉开了门。 “去看看。” 林鹿深拽住一个人:“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在七月底来你们这工作的……学生,叫什么啊?” “嗐,那还挺多,你自己问老板去吧,二楼。” 林鹿深道过谢,拉着闫唤浠上楼:“他在日记里写的那份新兼职就是这个?”闫唤浠左脚踏上布着锈迹的台阶,点点头:“**不离十了。” …… “你问月底?那阵子来的就三个,你找哪个?”修车行老板陈飞叼着根烟,闫唤浠淡淡道:“陶沛。” 林鹿深身形一僵,惊异的眼神望向他,比着口型:“你咋知道??”闫唤浠给他回了个眼神示意等会告诉他,对着陈飞找到的档案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我拍张照啊。”说着掏出手机,翻着拍了几张照,随口问道:“他的工资是多少?” “干我们这行的都那样呗,他还是学徒,包吃住两千五算好的了……你们是他谁啊?”林鹿深接过话:“朋友。” 陈飞摁灭烟,呼出一口气。闫唤浠收起手机,拍拍林鹿深,示意他该走了。“那行,谢谢您啊。我们先走了。” 闫唤浠把手机给林鹿深看了几眼:“陶沛,本地人。07届的,我们来到了07年。对于你问我怎么知道他名字的,在日记本的封皮有这样一句话,‘陶土入窑半成器,沛然雨落润西林’,那会还有点非主流你懂吧,给自己取个文艺点或者霸气侧漏的名儿,最多的就是藏头诗。” “这样啊,实不相瞒,其实我曾经也用过,觉得自己老帅了。”林鹿深回忆往事突然乐了,“你要听吗?” 闫唤浠把手机揣进兜里,淡淡道:“不用了,谢谢。我还有一点要说的,我们穿越到了2007年8月13日,这时陶沛的母亲还没有病逝。” “那日记本……为什么直接来到往后几天?” “先不提。我们得先去和他们汇合,分享一下信息。” 林鹿深不明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暂且嗯了一声:“那先回吧。” 六人如同弱智一般蹲在教学楼的厕所旁,只有闫唤浠金鸡独立地站着,温佩昭说:“事发突然,我刚和恬儿刚想进教室去找东西,翻到高二二班的时候,我左脚刚踏进去,一堆人唰唰唰的出来,在那儿早读!现在都十点多了!” “去那看看。”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林鹿深蹲门口停了几分钟,轻声道:“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但我不知如何施行。” 任北:“说来听听。” “没有,我骗你的。” “……” 温佩昭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弹了一下林鹿深的脑门,在“哎哟”声中道:“你们搜到什么了?” 闫唤浠大概地讲了一下日记本和修车行的事,很巧妙地将细节一笔带过。 刘雨谭从兜里拿出一张病历,展开后指着说:“我在体育器材室找到的,病历……”“等等,你们也去体育器材室了?”闫唤浠问。说到这,刘雨谭更来气,搡了一把任北,恼火得很:“你一说这我更来气。快到那儿的时候,突然从器材室里出来了个鬼影,xiu的一下,跑贼快,跟尼吗博尔特一样,我一想,这不对啊,背影看着还有点眼熟。” “我刚想上去追,任北这弱智儿童说他要大号,还搂草打兔子地把我也拦下来了,说他害怕!你说这不是弱智是什么?!” “不,其实我发现了最最最重要的线索。请看。”说完,任北气势如虹地从背后掏出一个小盆栽(他怎么掏出来的?),把花盆的小标签往他们跟前一怼:“闫唤浠刚刚不是说了什么陶沛吗,你们看,高二二班,陶沛。”他继续说,“我从厕所窗台上发现的,字迹你们看一下像不像。” 确实能对的上。 不过,为什么要在厕所养盆栽,不会被熏死?…… “这个可能是因为有一个奖,三好学生,知道不。在零几年的时候,不知道校长抽什么风,送给每个班的三好学生一个盆栽,放在哪的都有。所以说,这个陶沛是三好?”闫唤浠嗯了一声:“这一点可以确定了,从日记也能看出来。这么说来,陶沛他是刚才晨读那个班的?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们只能等没人的时候去里面看看。” …… 夜晚十点半,寂静无人的教学楼,林鹿深掩着嘴,悄声道:“‘组织’交给咱这个任务,真的能完成吗?”闫唤浠半边身子探出墙:“少废话,保安会来这里,跟着我。”说着猛地闪了出去,瞬地不见踪影。林鹿深欲哭无泪,腿软跟着跑了。 “撬锁的呢?”闫唤浠叩了叩陈旧的木门,问道。林鹿深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手抖着插进锁眼:“我不会撬……我从教导主任备用钥匙那拿过来的……还有,你有手电筒吗,我有点害怕……” 闫唤浠有点不耐烦,看着口型应该是说了句“事儿精”,打开手电筒照在锁上,尽自己最大的耐心安慰道:“给你打开了……别怕。”最后一句说的别扭,他没注意到。“打开了。”林鹿深蹑手蹑脚地拔出钥匙放进兜里,推开了门,“进吧。” 吱啦—— “陶沛虽然辍学了,应该还可以找到他之前的座位吧。” 蓦地,他的身体猛地僵住,刚想转身,却被吸力狠狠卷进前方突然出现黑如墨的漩涡中。闫唤浠反应极快,却无济于事,手指尖仅仅碰到了林鹿深的卫衣,随着他一起跌进“黑洞”中。 午后的第一束阳光被化作流丝般的飘带,静落在画着涂鸦的书桌上。林鹿深记忆回笼,试图起身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刘达走进教室。刘老大脸色不好,这是常见的,但他就是觉得今天不对劲。 “咱们班的陶沛同学转走了。来个人把他桌子抬到最后面。”他的脸上存着迁怒的神情,闫唤浠似乎知道怎么回事了。抬桌子男生问道:“老师,他的书……”刘达愠怒:“话那么多?放那就行了,跟你什么事?”男生委屈得不行,回了座位就找他同桌哭诉:“不就是个家里穷的要死的三好不学了吗,他气什么呀……” 似乎能串联上了,陶沛日记中的教导主任应该就是刘达,林鹿深也是从他那里找到的钥匙,这个人的出镜率太高了,关键点大概就在他身上。 刘达翻开书讲起了课,画面也慢慢抹暗,逐渐一片墨黑。 林鹿深又被狠狠弹了回来,撞在桌子上。前几天刚受过伤的腰侧刺痛一下,他不自觉“嘶”了一声,右手捂住卫衣下摆,缓坐在椅子上。闫唤浠的退场姿势还算优雅,刚站稳就看见林鹿深一脸苍白,眉心一拧:“你怎么了?” 林鹿深倒吸一口凉气,摆摆手:“我没事……” 闫唤浠揶揄道:“再没事几秒你大概就要进ICU了吧,你撞哪了?” “呃,就是腰那块。” 伤势应该不严重,闫唤浠结束了他仅有的关怀:“没事就行。” “你应该发现突破点在刘达身上了吧?”林鹿深靠在背后的墙壁上,眼睛盯着他身后透着夜光的玻璃。闫唤浠眼梢一挑,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已经知道了,还有必要问我吗?”闻言,林鹿深勾起嘴角:“我不明白你说的哪方面。” “我对你来说,是最有益的选择 。相信我吧,我会帮你的。” 说完,林鹿深站起身,恢复了刚刚的样子:“既然你已经有了关键线索,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在沉默了半晌后,闫唤浠道:“明天早上,我们只有半天时间。” “去医院看看吧。” 钟表上的指针瞬时倒退,时间回到上午11点25分。 刘雨谭摊开病历表—— 江澜市人民医院。 李翠英,女,43岁。 胰腺癌晚期。 “在那个黑影溜走之后,我和任北来到了体育器材室,在一个铁架子上面发现了这张病历。”“等等等等,”林鹿深问,“你们是在最高的架子上拿的?那里没有日记本吗?” “是在那,但是没有日记本。” “你们几点去的那里?”闫唤浠看了看表,“我们是在9:46到的那里。” 任北:“这我记得,出厕所还专门看了一下,9:42。” 中间隔了四分钟时间,而这四分钟,就能从体育器材室走到他们第一次发现线索的大树下。刘雨谭他们发现的病历是和日记本挨在一起的,应该有些联系。闫唤浠戳了戳林鹿深的肩膀:“陶沛的母亲会是李翠英吗?” “大概是了。” 温佩昭豪气万丈地站起身,结果腿麻了,扶着邓恬好半天,艰难道:“我和恬儿去走访一下李阿姨,她应该跟陶沛有关联。” 邓恬搂着她:“那我们先走了。” 咚咚—— “小沛?你怎么又来了!”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不清不楚,温佩昭推开了门:“阿姨,我们是您儿子陶沛的朋友。”接着拉开门,走了进去。李翠英的面色蜡黄,眼眶深深陷了下去,颧骨凸起,招呼道:“小沛的朋友啊,快坐快坐。” 两人道了声谢谢,拖了把椅子坐下:“听说您生病了,我们和您儿子关系也挺好,所以来看看您,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李翠英勉强牵起嘴角,苦笑道:“没用了,治不好了。” 二人没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邓恬找温佩昭要了把小刀,拿起床头一颗苹果开始削:“我们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李阿姨。我们今天来不只是想慰问您的身体状况,陶沛同学一直是三好学生,他……怎么会突然退学了?” 李翠英带笑的眼神顿时呆滞,问:“小沛退学了?” “您不知道吗?”李翠英低下头沉默了几秒,泪水顺着粗糙的脸滑落了下来:“小沛他,没跟我说过,我一直以为……” 看来陶沛是瞒着他妈的。 温佩昭抽了张纸,擦去她脸上的泪,轻声说:“阿姨,陶沛他也是为了……”她接过邓恬递来的苹果,放到李翠英手中,“你别太伤心了,对身体不好。等陶沛来了,您和他好好沟通。” 李翠英僵硬着啃了一口苹果,点了点头。 吱啦—— “妈,我来了。” 温佩昭意识到快要露馅,表面不动声色地捅了捅邓恬,与她眼神交流。“我们怎么圆谎?” “只能先把他拉出去坦白,然后尽可能地套话。” 温佩昭点点头,苦着脸道:“阿姨您等一下,我们和陶沛聊几句,马上进来。”紧接着飞快起身,把陶沛拽了出去,狠狠关上了门。 砰! 第5章 第 5 章 “你们谁啊?!”陶沛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不像好人的女生,颤颤巍巍道,“你在我妈房间干什么!” 邓恬这才打量起他,男生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消瘦,但眼神中熠熠的光又透出一股坚韧劲儿。温佩昭拍拍他的肩:“陶沛,我们要告诉你一件事,虽然这事儿很玄幻,但你要仔细听,这有关你母亲。相信我们。” 陶沛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慢慢白了下去,将信将疑道:“你们说。” 紧接着,温佩昭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毫无信服力的话,“我们是来拯救你的。”陶沛简直气的想打人,怒道:“你们有病吧!!!”说着就想挣脱,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在原地上蹿下跳。两人憋笑着按住他,连忙劝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相信我们啊!” 等他渐渐平息下来,温佩昭纠结许久,继续说:“我们来自未来,回到了这个时间,我能证明,你是不是在七月底去大飞修车行兼职了?” 陶沛沉默着点点头。 温佩昭轻叹一口气:“那就对了。我很不幸地告诉你,你的母亲……明天病情会恶化。”她斟酌,还是没把话说的那么死。 陶沛的眼睛顿时瞪大了,眼底冒上血丝,颤抖着抓住温佩昭的衣领:“你他妈别瞎说。”两人不再刺激他,转换了话题。 医院走廊,长椅旁。 “你有什么落在学校的东西吗?”温佩昭抱着胸,后脑勺仰靠在背后的墙壁。陶沛呼出一口浊气:“就那些书,没什么。” 邓恬补充:“没有什么对你来说意义大的?” 对方冷冷瞥了她一眼,反问:“课本有什么意义?” 气氛再次冷下来。 叮咚,温佩昭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邓恬:根据陶沛的话来看,在他的书里应该不会有执念物品,那会在哪里?][温佩昭:会不会是同学借了他没还或者被老师没收没要回来的?] [邓恬:那暂时只能往这个方向调查。] - 哒,哒,哒,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回荡在一片漆黑的走廊,前面的闫唤浠忽然停住,左手挡住了继续往前走的林鹿深,把他拽到饮水房的角落。两人隐藏在了黑暗中,闫唤浠指向远处微弱的光线,简洁说:“保安,别出声。” 脚步声远去,闫唤浠又把他拽了出来,往办公室方向走去。林鹿深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问:“不出去?”“去刘达办公室看看。”“哦哦。” 零几年那会,刘达办公室还不在政教处,虽然是年级主任,但还是和同科老师挤一间。办公室没上锁,林鹿深按了一下门把手就开了,钻了进去,闫唤浠紧随其后。啪嗒,左手打开灯,林鹿深在昏暗的灯光下找着刘达的办公桌。 桌子上放着历代学生的毕业照,泛黄照片被封印在透明的玻璃下,笑容依旧鲜活。闫唤浠使劲拉了几下中间的抽屉,发现上锁了,问道:“林鹿深?” “嗯。” “这个抽屉有钥匙吗?”闫唤浠又拉了几下。林鹿深摇头:“没有,这钥匙刘老大估计随身带着。” “喂?囡囡,今天的竞赛怎么样啊?……” 是刘达来了!二人急忙合上抽屉,关了灯,四处逡巡着藏身的地点,但无奈,这办公室的空地实在太多了,太显眼了。刘达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他的手搭上门。 吱—— “怎么没关门?是我忘了?”刘达嘟哝着回身合上门,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从皮带掏出一串钥匙,三秒后打开了中间的抽屉。里面没有什么,只是几本教材资料和会议笔记本。砰!一声闷响惊动了他,刘达望向窗帘,那里正可疑地动着。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拉开了浅绿色的窗帘,月光落在他身上。 只是一只撞在了墙上的傻老鼠。 刘达拎着老鼠思想教育了几句,就顺着窗户给放了。他又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明天要用的教案,收拾好后他就走出办公室,并顺手把门锁上了。 躲在储物柜的两人大气不敢出,确定刘达真的走远,双双呼出一口气。柜子里的空间太过狭窄,大腿贴着大腿,脸贴着脸,闫唤浠忽视身边传来的热度,自顾自打开了门。林鹿深额角滑落一滴冷汗,关上了柜门,听见闫唤浠说:“刘达把门锁了,我们只能从窗走。” 这可是二楼! “刘达真的不是在虐生吗?!”林鹿深瞠目欲裂地炸出一句。闫唤浠淡定地接过话茬:“老鼠一般会顺着水管或者空调外机走的,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他明明担心的是自身的安危! 闫唤浠挽起袖口:“只能顺着排水管往下滑。”“好好好……好吧,你,你先下,我在后面……”林鹿深腿有点软的望了望窗外,嘟囔道,“我有点恐高。”闫唤浠已经打开窗子,凉风顺着往里灌,终于不耐烦道:“你事儿这么多?又是怕黑又是恐高的。” 林鹿深“抱歉”了两声,却被邪恶之手薅着后脖领,始作俑者阴暗着说:“抱歉的话,你先下吧……” 畜牲!畜牲啊!!闫唤浠就是一畜牲!!! 虽然这么想,林鹿深还是欲哭无泪地翻出窗子,颤颤巍巍地扒着管子,紧闭双眼缓缓滑了下去。闫唤浠也翻出窗外,站在窗框外关上了窗,动作干净利落地滑了下去,落地后他看着林鹿深脸色都变了,这才感觉不对劲。 不会真给他吓坏了吧。 闫唤浠拧着眉,拍了拍他的肩,却被林鹿深的突然抬头撞了给措手不及,差点睡地上去。“……”林鹿深吓得,扶着他站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没回答,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刚刚磕到腰那块了?疼吗。” 林鹿深一愣,摆手说:“没事没事,就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水管了。” “我看下你伤口。”闫唤浠没有多余的动作。林鹿深的表情刚开始还有点抗拒,犹豫几秒后又想都是男的没关系,就掀开了卫衣下摆。 一块淤青横在皮肤上,青青紫紫的。在淤青的周围,还分布着大大小小陈年的旧伤,应该是烧伤所致,浅褐色的,不是很好看,倒也不违和。闫唤浠问:“怎么磕的?”林鹿深下意识:“不小心磕的。” 闻言,闫唤浠噗嗤一笑:“不小心。你在磕的时候还来了个大鹏展翅?”林鹿深没憋住笑:“真的不小心……” “行,走吧,时间不早了。” “嗯。” 医院走廊。 陶沛正呆滞地坐在长椅上,面前是亮起的“手术中”的红字,林鹿深根据温佩昭的描述对照了一下,确定就是他,拍了拍陶沛的肩:“温佩昭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们和她是一起的,你的母亲怎么突然……” 陶沛通红的眼眶望向他,吸了吸鼻子,又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医生说是肿瘤侵犯血管导致突发性的腹腔大出血。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有可能……挺不过来。”他没有再看别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那红色字样。 突然,他轻声问: “你们不是来拯救我的吗?” 两人愣住了。 良久,他抹了抹脸,说了句“见笑”。林鹿深在全身僵硬几秒钟后,轻轻把手放到他的头上,柔声道:“陶沛,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够努力了,这一切只能看命,别难过,别自责,你不能垮了,知道吗?” 有点奇怪,闫唤浠看着二人没说话,他敏锐地察觉到林鹿深对于陶沛还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鹿深收回手,坐在陶沛旁边,闭眼休息。可能是因为不安稳,他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即将振翅飞走的蝴蝶。 他睁开眼,面前是跪在手术室门口的陶沛,医生对他宣布着李翠英的离开。怎么突然到这里了?肩头被人按住,闫唤浠轻声道:“咱俩又时间又往后跳了几个小时,现在他母亲刚走,别说话。” 陶沛就那么跪在地上,半晌后又慢慢地站了起来,转头望向外面阴沉沉的天,没跟二人告别,径直走向太平间。 “我们得先去找刘达。”闫唤浠叫住他,站起身,“走吧。”林鹿深点点头。 “等下,我先去上个洗手间。”林鹿深突然调转脚步,“等我一下。”说完拔腿就跑。 “没想到他还是个尿频。” 厕所隔间内,压抑的哭声透过门板,刺得人耳膜发痛。林鹿深从瓷砖上捡起一本内页被撕碎的日记本,和他们之前捡到的一模一样。这是陶沛的吗?他把碎纸屑和封皮都揣进了兜里,悄摸地又走了。 “闫唤浠!”林鹿深叫住他,“我找到一个东西,可能对通关有帮助,我们去学校找一下胶带。” 闫唤浠点点头:“是陶沛被撕碎的日记?” 林鹿深一惊:“你这么聪明啊。” 7:14分,高二二班教室。 林鹿深正艰难地复原着日记,手一抖,本就残破的纸片又被撕碎。“……闫唤浠,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工合作,你看,我先去找任北他们……” 闫唤浠冷冷道:“粘你的,我去找刘达。” 林鹿深快哭出来了。 办公室。 闫唤浠敲敲门:“报告。”“进来。” 闫唤浠推开门走向刘达,开门见山道:“刘老师,我是陶沛的同班同学,陶沛的事我想和您聊……” 听到陶沛,刘达又冒了:“他有什么好聊的?啊?他退学了跟你有什么关系?”闫唤浠愠怒:“我们不该聊吗?陶沛多优秀的学生,他没有前途了,就这样烂下去?” “优秀?我告诉你,他年年都是三好,前几次的考试已经退到百外了,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能考上好大学吗?”刘达声音比他还高,“现在才是高二,高三呢?高考呢?” 紧接着,闫唤浠的一句话狠狠熄灭了他的火:“成绩不是枷锁!是,陶沛学习成绩退步了,他就废了是吗?是吗?” 刘达愣住了。 [嘀嘀!检测到闫唤浠同学达成任务,现发放时间回溯粉笔一根!注意事项:1.你们只有在过去停留一小时的机会,请善加利用。2.请不要让过去的自己发现你的存在。] 什么? 没来得及再想,刘达从中间抽屉里掏出一支粉笔,递给了他。闫唤浠半信半疑地接过粉笔,没再停留,却被刘达叫住:“同学!” “帮我转告陶沛,他一直是个好学生……要好好生活下去。” “谢谢你了。” 闫唤浠转过身,点点头:“明白了。” 林鹿深粘完最后一片,直起腰呼出一口气,一转头吓了一跳:“我艹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来的?!”身后的四人尴尬一笑,任北道:“闫唤浠呢?” 林鹿深合上日记本:“等会估计就来了,他去找刘老大了。” “说曹操曹操到。”刘雨谭一拍掌,“闫唤浠你找到什么了?” 闫唤浠举起手中粉笔:“刘达给了我这个,还有,我们只有一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会成为楼梯间的徘徊者,只能用这个。我们使用这支粉笔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去寻找执念物品。” “怎么启动?”邓恬问。 “站在我旁边。”五人默默走上前,围在了黑板前,看着闫唤浠在黑板上写下“9:30”,几秒钟过后,他们周围的空间瞬时扭曲,化作一团团的虚影,蓝金色的光影交错闪烁几秒后暗了下去,耳边传来破风声。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眼前又慢慢恢复,林鹿深睁开眼,又来到了体育器材室。他往上一看,铁架子上有一张被折叠的病历,之前还有一本日记本的。闫唤浠幽幽的说:“把你手上的日记本放上去,会帮助我们的。” “?” 林鹿深:哥们觉不觉得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闫唤浠:……大概是的。 林鹿深:来来来我们一起来粘日记吧![奸笑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林鹿深讶异道:“帮助我们?”闫唤浠点点头:“嗯,我们刚开始遇到的日记本和刘雨谭找到的病历,都是我们六人之中放的。” “可我们没有病历。”林鹿深已经把日记本放在第一次找到的地方,“只能由刘雨谭来放?”闫唤浠“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完成在过去发生的事情,没有做的话,我们就不会得到线索,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没有做,我们找不到执念物品,就会成为楼梯间的徘徊者。” “基本是这样。” 林鹿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出器材室,闫唤浠跟在他后面,眼尖地瞥到两条熟悉的身影,立刻拍了拍他的肩:“那是我们吗?”林鹿深朝那方向一看,拔腿就跑:“就是!快走。” 林鹿深“诶”了一声,“那里好久都没扫了,现在都不是很脏,有人来过了?”闫唤浠:“嗯。” “执念物品是谁的啊?我总感觉会有一个故事等着我们还原。” 闫唤浠淡淡一笑:“你想象力挺丰富。”他突然噤了声,“那有人吗?”林鹿深说应该没有。闫唤浠没有回答,眼神仍停留在刚闪过人影的建筑后。 林鹿深弯下腰,手掌支着膝盖半蹲了一会:“我去,吓死我了。”闫唤浠抬头一看:“我们来到大树下了。” “啥?我艹他们怎么又跟来了?!没法躲啊。”林鹿深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空空荡荡,连能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心中更是无比绝望。闫唤浠咬咬牙,提溜起了林鹿深:“翻墙过去!” 二人动作飞快地登上墙头,手掌一支,翻身跃了过去,与此同时,在他们没注意,粘在林鹿深卫衣上的枯叶被动作甩了出去,落在了树枝上。 “叶子有问题。” 二人刚把脚拔出灌木丛,墙后就传来声音。“颜色不对?” …… “你等我翻出去看看。”闻言,林鹿深虎躯一震,眼神询问着旁边人:躲哪?闫唤浠朝他招了招手,转身就跑。 “我知道了!你翻上来看看?” “你跟我讲一下吧,我不上去了。” 林鹿深右手支撑着身体,蹲在墙头:“这块的草被踩下去了。”他探出头,对着底下又四处看了看:“应该是有人从这里翻了下去。” 两个“有人”此时就躲在墙的拐角处,只要林鹿深头再往右偏一点,他们就会被发现。在屏息凝神了快要一个世纪之时,林鹿深终于跳下了墙头:“体育器材室!走吧。”二人双双松了一口气。确定脚步走远后,他们准备再翻过去。蹲在墙头上,只见一道黑影窜了过来。 “任北?” 黑影闻言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二人:“木头?你们怎么在这。”任北继续说,“我刚穿到这就在体育器材室,才发现要把病历放上去。” “结果一出来,刘雨谭那傻逼就一直追着我不放,幸亏我跑得快啊。” 什么也没做却被骂了的刘雨谭狠狠打了个喷嚏。 “刘雨谭没和你在一起吗?” 任北一摊手:“没啊,这货不知道跑哪去了。” 温佩昭是被臭醒的,她五官扭曲着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来到了男厕,“!!!恬恬小宝贝?你去哪了?”回应她的是自动冲水的声音,“我艹给我干哪来了,这他妈还是国内吗。”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邓恬出现在了门口:“佩昭你在吗?”“我在我在,恬儿你传哪去了?!”邓恬犹豫着扒在门,探出一个脑袋:“里面没人吧?”对方忙道:“没有没有,进来吧。” 邓恬说就在门口,她手上拿着盆栽:“这不是陶沛的吗,为什么会在我手里。”温佩昭盯着她好一会,突然笑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快快快把这放窗台上。” 邓恬:“……?” 刘雨谭一个激灵,睁开眼,自己身处在办公室,面前就是刘达的桌子。“……我似乎是落单了。”正感叹着苍天不公,办公室门就被推开—— “?!” 刘老大端着保温杯,吹了一口茶水,嘬了一口,完全没注意到站着个活人。他往前走,径直穿过刘雨谭的身躯,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变成灵魂了?!”刘雨谭眼边流下清泪,心中默念着天妒英才,心中悲愤地可以咬碎一个任北,(任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静静观察着刘达。对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视奸”,依旧是从容批卷,嘴里嘟囔:“暑假学校补课补的是个啥,我上去踩一脚都能考及格……” 刘雨谭下意识挠了挠耳朵,感觉有点长茧。 刘达从中间抽屉拿出一沓试卷,夹在下面的泛黄褪色一张奖状没被抓住,飘了出来。刘雨谭心脏猛地一跳。 陶沛同学: 在2006—2007学年第一学期,荣获三好学生,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刘达桌子里为什么会有陶沛的奖状?他弯下腰,捡起那张纸,自嘲般的一笑:“这小子,都提前给他写好了,我还以为他能拿个三好呢……” 刘雨谭灵光的小脑瓜突然想到温佩昭之前给他分析的线索。“你看啊,既然他的书也没有,留下的东西也没有,那就只能是他没有带走或者有人没给他的东西嘛。” [模拟考排名掉出五十名外了。] 还没来得及再细想,刘雨谭听到身后的柜子门一张一合,嘎吱作响:“看见你了——” “偷,窥,狂——!” 蓦地,柜门的缝隙间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混浊的眼珠咕噜噜转着,最后停留在了刘雨谭身上。 刘雨谭跌坐在地,下一秒,他出现在了任北他们跟前。 任北一拍他肩:“哟呵,刘雨谭你咋突然闪现。”他面色一凝,“你怎么看上去跟吓尿了一样……”刘雨谭哆嗦着嘴,在骂骂咧咧好几秒后又哆哆嗦嗦站了起来:“我,我刚刚去了刘老大办公室。” “而且我发现了,有可能是,陶沛的执念物品。但但是,有一个眼睛在柜子里,吓死我了……” 三人一头雾水,这人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在经过一番商议后,他们还是决定拉起被吓傻的刘雨谭往刘达办公室走去。闫唤浠拿起那张三好学生奖状,问道:“就是这个?”刘雨谭点头,连连称对。林鹿深懵了:“你说的,眼睛呢?” 刘雨谭打开柜子:“我刚才看它就在这里……” 狭窄的空间,只有堆着厚厚的本子和教辅书,刘雨谭说的“眼睛”,更是连眼睫毛都没一个,林鹿深拉上柜门,却死活也关不上。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响起:“不要,相信,倒影。” [嘀嘀!检测到各位已找到执念物品‘一张未送出的奖状’,恭喜任务完成,现将各位传送至楼梯间,进行第二副本。] 昏暗过后,六人又在阴森森的楼梯间见了面,面面相觑。温佩昭:“我们,要不还是先往上走吧。” “你先走。” “你先。” “我先就我先……谁怕谁!” 神经病吧,林鹿深揶揄。还是跟着任北上了台阶。 哒,哒,哒。默念十三次后,众人走出楼梯间,来到一棵樱花树下。 最近刚看完《哈利波特之阿兹卡班的囚徒》想要试一下这种叙事手法,但似乎失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此副本不需要大家还原剧情,只需要成为班里的学生观看完影像即可,请大家移步至高三教学楼,高三四班。] “走吗?” “走呗,你敢反驳这煞笔电子表啊。” 六人走了三四分钟,到了指定的班级门口,互相瞥望一眼,纷纷抬脚走了进去。 唰—— 教室在一瞬间暗了下去,慢慢归于一片虚无。 正是下课时间,学生吵吵闹闹。“诶,你看那部剧了没?里面的两个人超好磕!”“……我是唯粉。”“我擦你不早说。。” “学委有没有看?”“高萌?她绝对不可能看电视剧!学习就是她的生命好不。”被称作高萌的女生转过头:“这些电视剧超级没营养,有什么意义吗?”“没有没有,您继续学。”俩女生忙不迭跑路了。 高萌盯着她们的背影,眨巴几下眼,低头扶了下镜框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主角是高萌,能看出来吧。”闫唤浠淡淡的声音响起,林鹿深吓了一跳,尝试开口:“应该是了吧。其他人呢?不在吗。” “喂喂喂,能听见吗?” “你谁?” “……你爹温佩昭。” 任北沉默了,没几秒又道:“他们是不是听不见咱们说话。” 刘雨谭“嗯”了一声:“你要干嘛。” “那如果我在这炸麦,他们能不能听到啊……”任北欠欠的样子还是不改往常。温佩昭:“你这个傻逼,我们的耳朵会废掉的。” 两人又开始争辩,闫唤浠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放低声音:“林鹿深,能听到吗?”得到答复,他继续说:“应该不止观看影片这么简单。”对方道:“嗯。闫唤浠。” “干什么。” “你说……我们的这一切是一场梦吗,谁会做这种吓人的梦。” 刘雨谭不合时宜地出现:“场景变了!” 体育课,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看着别人在自由活动。高萌抹了一把出汗的额头,摘下了眼镜。“高萌!打不打羽毛球?”男生叽叽喳喳地站在她跟前絮叨,“要不要用下我的新拍子?” 高萌眯了眯眼,眼前的景象实在模糊,只好又戴上了眼镜:“吴涛?算了,谢谢你,我不打羽毛球。”复了,她补充道,“……我不会打羽毛球。”吴涛“哦”了一声,坐在她旁边的台阶上,放下拍子:“打的有点累了,休息一会。” 高萌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位。 吴涛伸了个懒腰:“高萌,你觉得现在学习压力重不重?”“……还好吧,你觉得呢。”吴涛继续说,“都高三了,说不大不可能,我有点焦虑。” “放平常心吧,凭借你的能力……上个好大学应该没问题。”高萌盯着眼前的橡胶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学委——”吴涛拿上拍子,站起身,朝她摆了摆手,“先走了,回头找我打球!我教你!” “本人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了,这吴涛……是不是喜欢高萌啊。”温佩昭在结束这一段影片后率先发言。林鹿深懵懵开口:“没,没有吧。这不就是普通同学情吗?”“你个死直男肯定不懂啊,你看嘛,高中男的一般都大大咧咧,像任北一样。” 任北打断:“我没有。” 温佩昭:“你闭嘴。但是这个吴涛,虽然看上去来说他也挺热情的,但他跟高萌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儿拘谨,坐下的时候也挑了个合适的距离,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哪个男的那么有心?” 刘雨谭为广大男同胞打抱不平:“你这是刻板印象!谁说男生就没有心细的!” 任北附和:“就是就是!” “那你们也没多心细啊?!”温佩昭以一敌二,“一个个跟个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小傻蛋一样。” 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傻蛋受到打击,绝望闭麦。 “那高萌呢?你觉得高萌对他什么想法?”闫唤浠开口。温佩昭道:“嘶……这有点儿不好说,高萌她不像是能和人打交道的那种,她有点像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我认为是这样。但是她看上去有点像那种有点点呆板的书呆子,其实从其他方面来看她还有点不愿拘束于条条框框的。” 周五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趁着放学铃拖了会堂。七分钟后,老师终于讲完最后一道题,宣布了放学,东西都没收拾完,教室就如同进了五百只鸭子一般。 “啊啊啊啊——终于放学啦!恭迎王的归来!” “我艹你是不是有病,你不是这周不回家吗?归来什么归来。” “……还真是,啊啊啊啊……” 吴涛绕过人群,来到高萌桌前:“高萌,要不要……一起回家?我们顺路。”高萌看了他一眼:“谢谢,不用了。我还得回宿舍收拾东西,你自己回吧,不用等我。” 多么客套且完美的话术。 吴涛挠挠头:“好的。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哔—— 车喇叭响,高萌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走到了车前。“妈。”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女人换挡,发动车子:“妈妈好不容易下班早点来接你,你就这么冷脸对我啊?” 高萌仰靠在后座,毫无感情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女人愠怒:“你看你,说得好像我在数落你一样,摆着个臭脸给谁看?你看看以后到了社会上有人教你吗?都是笑你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萌轻微哼出鼻音,撇脸向窗外张望。车子缓慢向前,在嘈杂的人群中,她找到了明显的背影。 吴涛。 她手指搭在车窗升降器上,但没摇下来,就一直盯着少年的背影,直到车开远了,她还是盯着路边的街景,手指按下,降下车窗。 “妈,把空调关了吧,吹吹自然风。” “哇哦,这么看来有故事啊。”温佩昭狗仔语气,“高萌为什么会盯着吴涛的背影?”邓恬淡淡:“只是因为看到了吧。” 温佩昭无语:“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钢铁,要么是同学情,要么是单纯看到。” 林鹿深:“……” 邓恬:“……” 啪嗒,高萌打开书房的灯,卸下双肩包,摘下了眼镜。母亲打开门:“高萌,我打印了几套卷子,放在你书桌抽屉里了,做一下。” 高萌无奈:“……你又翻我房间?不是都跟你说了不用管……”话音未落就被打断。“我看你房间乱的跟猪窝一样给你收拾一下还不乐意啦?哎哟,我真是欠你的了!” 说着又转身离去,高萌站起身把门关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说生气没有,顶多有点无力,早就习惯了。 高萌从抽屉里翻出那几套卷子,粗略扫了几眼,又放了回去。站起身,她在顶上书架的深处翻找,拿下了藏起来的备用机。 开机,输入密码,一气呵成。 备用机里也没什么,但总比被母亲收走的要好。没插卡,零零散散的娱乐软件就在那惨淡的躺着。高萌犹豫许久,打开了保卫萝卜。 “靠……有点窒息,恬儿你说呢?” 邓恬闷着声应道:“嗯,感觉很难受。” 林鹿深叹了口气:“高萌既然能够反驳她妈妈和偷偷藏着备用机,说明她也没有那么死板,整体来说……像是被压抑了天性一样。” “但她为什么不玩消灭星星?多好玩啊。” 频道顿时一阵沉默,丝毫没有意识到的任北还在叭叭:“真是没品啊,消灭星星多好玩。” ……能和你组成一队才是最没品的事情。 “木头你说,消灭星星好玩还是保卫萝卜好玩?” 林鹿深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我喜欢玩空当接龙。” 这位更是无法比拟,不敢惹不敢惹。 可怕的安静后,闫唤浠说:“电子表,这个副本我们还需要寻找执念物品吗?” “我不是电子表!请叫我英俊帅气天真可爱小QAQ!” 刘雨谭道:“好的小颜文字,你继续。” 英俊帅气天真可爱小QAQ:“……好的……在这个副本里,你们还是要寻找高萌的执念物品,不过是在观看后了,请耐心等待!” 确实是个傻逼。 傻逼本人还没有意识到在被人骂,乐呵呵地下线了。 影片继续。 高三不需要整体调换座位,老师指定完特殊的几个就下课了,吴涛慢吞吞地搬着书,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他一颔首,惊喜道:“高萌,咱俩当同桌了!” 高萌右手夹着书页:“嗯。” 吴涛把书一一放进抽屉里,很有分寸的把椅子往外挪了挪,他问道:“你这看的啥书啊?能借我看看吗?”高萌没回他,吴涛以为她没听见,略显尴尬地坐了回去。一分钟后,她合上书,递了过来:“我刚好看完了,借给你吧,珍惜一点,弄脏弄坏重新买一本赔我。” 连连应好后,吴涛接过书,明媚道:“谢了。” “不谢。” 高考在即,学业繁忙。 写完最后一道附加题,合上笔帽。“……吴涛。”对方忙应:“怎么?” “累不累?”高萌揉了揉眉心,吴涛说:“……累死了。” 他望着窗外繁茂的树,道:“我有的时候总感觉你很沉稳的样子,不多说话,只是做着自己的事,让人感觉……你很冷漠的样子。” 高萌听完后微微勾起嘴角:“啊,他们是这么说我的?”对方辩解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高萌边批改作业边说:“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不觉得吗?” “没有吧……”吴涛看着她的红笔不断地画出对号,“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那还真是谢谢你。”高萌看向他,淡淡提醒:“很热吗?你脸红了。” “!!!!!”吴涛飞快捂住了脸,打着哈哈,“嗯,嗯,确实有点热。风扇也开了怎么还那么热哈哈,哈哈哈……” “……他害羞了吧。”邓恬一针见血,“看来他的确喜欢高萌。高萌喜欢他么?”温佩昭自然接过话题:“难讲,高萌情绪很内敛。” “我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按理来说上个剧情,挺……不好的。这个不会也……” “不好说。”闫唤浠道,“但你这种说法概率蛮大。” 早自习已经过了,吴涛还是没来。高萌有点不太适应。 第一节下了课,高萌听着同学的议论。 说的什么。好像是,吴涛出车祸了。 目前还在ICU抢救。 高萌垂下眼,拿着书的手颤抖。 拖更了很久,对不起大家(但好像也没人看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三天后,高萌再没得到关于吴涛的任何消息。 她突然想起了,男生曾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证,说一定要把自己教会羽毛球,还说什么要给自己送个羽毛球拍。 “……” 吴涛大概是很会骗人的。 五天后,吴涛母亲带走了他的所有东西。 高萌在旁边帮女人收拾,一言不发。末了,她还是开口:“阿姨。”女人眼睛红红的,应道。高萌问:“吴同学,他怎么样了?” 泪水再次流出,女人顾不上擦,颤抖着声音:“他……走了。” 高萌沉默半天只能从喉中挤出一句:“节哀。” 她翻出一封信,上面贴了张纸—— 给同桌高萌。 她不作声地把信封塞进了文具盒。 女人走得很慢,佝偻着身子,单手提着重重的书包,离开了。 高萌第一次没有听课,躲着老师的视线打开了信封。 [你好,高萌。我是吴涛。高中三年真快啊,转眼间我们都要各奔东西了。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更准确来说,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那是高二的早上,我骑着自行车,路过学校门口,我看见你,你安静的走着。 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没关系。那之后我打听到你叫高萌。 高三我们分在一个班,我很开心,也更加的了解你。 你学习很好,在班里是学习委员。做事一丝不苟,井井有条。 你说你不会打羽毛球,我向你保证,高考后我一定把你教会。我也要送一个礼物给你。 学校里有一棵樱花树,后面是花圃,里面有我送给你的礼物。请放学后看。 最后,祝你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吴涛] 至此,影片结束。 六人又回到了刚开始传送到的地方,那棵樱花树下。 [请寻找高萌的执念物品!]QAQ道,[限时半小时。] “那个礼物绝对就是高萌的执念物品!快去花圃里找。”任北豪情万丈地指挥着,转身潇洒离去。 “……”剩下五人眼神交流一番,跟上了他。 十分钟后。 “哎哟我真……还没找到吗?”刘雨谭直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老腰,“我们又不能破坏环境,这么找着真他妈费劲。” “你累了吧,换人,我替你找。”林鹿深招呼着他,蹲上了花圃边围的瓷砖。旁边的闫唤浠格外划水,林鹿深凝噎几秒,说道:“……你太敷衍了,给我好好找啊喂。” 闫唤浠没有丝毫愧疚:“是你觉得我划水,其实我很努力的。” 这逼说谎不打草稿,气死个人。 林鹿深满脸怨气地挤开了他:“去去去,你别找了,没什么卵用。” 闫唤浠挑挑眉,自觉下场,和刘雨谭双双站在旁边。 二十分钟后。 “找到了!” 邓恬从土里拽出球拍袋,几步跳了出来。里面除了一对拍子还有一个MP3。 她捣鼓了一下,顺利开机。 跟其他的没什么区别,有一段视频。 吴涛端坐在书桌前,眼神盯着摄像头:“哦,哈喽高萌,现在大概已经是高考后了。你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个拍子,这个是我刚买的,我觉得很好用,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请给我发个信息,我来找你打羽毛球。” “哎哟我都忘了,你还不会打呢,没事,等我教会你,咱俩就一块去球馆。” “就这么多,再见。”吴涛朝镜头挥了挥手。 黑屏。 邓恬刚想关掉,屏幕又亮了起来。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里。看不到也没关系,说出来就不遗憾了。”吴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高萌,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背景沉默许久,吴涛憋不住笑了出来:“哎呀有点尴尬。这回真的没有了!再见!” 视频结束。 六人憋着一口气,不说话。温佩昭闷闷开口:“……我就说他是喜欢高萌的。” 任北:“嗯,你的第六感蛮有用。” 即使高萌知道了吴涛的心意又能怎样? 阴阳两隔,不复相见。 大概每个人的青春都有遗憾。 像是失明一般,视野蓦地一片黑。 不知什么时候,那播放完的,关于高萌的影片又亮了起来。 花圃里,高萌的刘海粘在汗湿的额头,她的指缝里都是泥土,终于刨到了那个黑色球拍袋。 她拿出拍子,拿出那个MP3,看完了视频。 “……” 高萌轻呼出气,拉上拉链的手指抖个没完。 似乎等到吴涛再也无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那模糊飘渺的情感。 三年后,XX大学。 体育馆内炽热的灯光照在地上,人声如潮。 女生站在观众席上大喊:“萌姐加油!” 高萌看着羽毛球的运行轨迹,反手一挑,对面也脚步迅速,打了过来。 她深呼吸,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句。 “回头找我打球!” 向前两步,起跳,挥臂,扣腕,她收紧核心,将全身气力凝聚在右手,手腕猛地下压—— “砰!” 重扣! 女生激动大叫,连忙跑上前抓住往这走的高萌,“真厉害!” 高萌淡淡一笑,松开她:“谢谢。” 女生仍叽叽喳喳,简直是一只欢快的小鸟:“刚开始你一直在落后,你是怎么追上来追平比分的?最后竟然还赢了。哦对了,你这几年都用的同一个拍子,不换换吗?” 闻言,高萌望向她抓着的球拍,手心出了汗。 为什么赢? 因为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刻苦练习啊。 赢了也是必然的。 应该也有一点……增益效果。 不管怎么说。 谢谢你,吴涛。 谢谢你说能教我羽毛球。 谢谢你能理解我。 谢谢你。 夕阳最后留下的暗淡的光影又洒在了高萌的身上。 她伸出手,指缝间流露出紫红色的天。 拿出手机,有几条消息。 [阿月:萌姐,我一个同级的学弟想找我打听打听,你有对象吗?] [高萌:有,18岁。] [阿月:还是姐弟恋啊:)] [高萌:……是。] 其实今年就该二十一了。 镜头停留在亮光的手机屏幕,影片结束。 [嘀嘀!恭喜大家成功完成‘第十三级台阶’此副本,并且无人成为徘徊者。]QAQ开口,[此副本,大家已完成体育器材室、花圃地点的探索,以后也请继续加油!] [现将大家送回教室继续上课。] 话音刚落,眼前又如360°托马斯旋转,任北那句“还要回去上课?!”还没说出口,晕眩过后,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 六人坐的位置跟之前一模一样,林鹿深默默放下手。 “……玩不玩斗地主。” 任北一听,撸起袖子:“来,老子斗地主就没输过。” “谁带牌了?” 温佩昭举手:“我我我。” 三分钟后。 “卧槽了,你们是不是出老千!我他妈的牌烂到爆!”闫唤浠在一旁补刀:“别找借口,我刚刚眼睁睁看着你王炸都没出出去。” “闫唤浠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你大可试试。” 打完这一局,林鹿深摊手:“不玩了,谁替我?” 邓恬接下这一重担。 五分钟后,任北心态炸了。 “??邓恬你怎么每一局都当地主且每一局都赢的?”邓恬头也没抬:“运气,不值一提。” 任北脸上的条儿都快贴满了:“……” 他们就坐在闫唤浠林鹿深他们桌子旁边玩,恰好靠着窗。侦查员刘雨谭刚把头探出去就浑身一颤。 温佩昭淡淡道:“咋地啊小雨谭,出去被电了?抽搐了都。” 窗外,刘达面色铁黑地盯着他们,朝里面摆摆手:“你们几个给我出来。” 温佩昭面色不改地出卖队友:“报告老师,是林鹿深鼓舞我们不好好学习的。” 林鹿深:“?……老师是她带的牌!” 刘达沉声:“温佩昭,林鹿深,邓恬,刘雨谭。”他看向脸上一片白的任北,怒道:“把你脸上的东西摘下来后也给我滚出来!”他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正在写练习册的闫唤浠,“看看人家,你们一天天不务正业的。” 林鹿深眼睛瞪的三个大,口型向闫唤浠说: “靠,你上一秒不是在观战吗?搞背刺啊你!” 对方挑眉:“没办法,谁让你不先把书拿出来。” 林鹿深气的牙痒痒。 他很苦恼。 他正在思考接下来的三年跟这个煞星在一个寝室该怎么度过。 十分钟后,直到第二节晚自习下下了,刘达才放他们几个走。 五人如狼似虎般看着毫无受牵连的闫唤浠,气的后槽牙咬碎了。 被恶狠狠盯着的本人丝毫没有察觉,自顾自的往包里塞书,塞完拉链一拉,潇洒地走了。 “……” 拳头痒痒的怎么回事? 林鹿深只能自认倒霉,收拾完东西跟上了闫唤浠。 原因无他。 这货可能会不给他留门。 我们的林鹿深小王子也只好向资本低头。 林鹿深攥着书包带,走在后面。 闫唤浠放慢脚步,和他并排走着,忽然道:“我发现一点。” “啊?” “你有点驼背,不知道么?” 闻言,林鹿深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却只觉得别扭。 闫唤浠讥笑:“小时候就这样了吧?” 对方没听出来语气里的揶揄,老实应道:“嗯,嗯。有,有一点。”说着,又把背挺直了一点。 闫唤浠一愣,没意识到这人这么木,插着兜,加快了脚步。 林鹿深小跑着:“喂,你干嘛走这么快……” 对面露出一个不是很真诚的笑:“看看你跑的快不快。” “……” 到了宿舍,林鹿深看着准备冲澡的闫唤浠,问:“你还要洗澡?” 闫唤浠脱下上衣,冷冷道:“我不像你,我觉得今天刨了点土,很脏。” 可那不是在副本里的吗? 这人还真难伺候呀。 林鹿深看着他,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我怎么了?我的手又没有真正的沾到土,你赶紧洗你的去。” 闫唤浠深深看了他一眼,给林鹿深吓得还以为要打架,不自觉往后撤了几步,直到他关上浴室门,才松口气。 “这人怎么这样,欺负人。” 林鹿深换了衣服,一脸愤懑地缩进了被子里,思忖几秒后,站起身,朝着闫唤浠的黑书包“砰!”地来了一拳。 打完又做贼心虚的抚了抚,跑床上了。 次日早晨,林鹿深被闹钟吵醒了。 他眯着眼关了闹钟,被子蒙在了脸上,静止几秒一个鲤鱼打挺。 今早是刘老大的课来着? 那迟到了不得死。 可怕可怕。 他踏着早读铃进的教室,幸亏刘达还没来。 小剧场。 邓恬走在走廊上哄着身旁的温佩昭:“佩昭,别难过,就是批评了一次,你看任北那没心没肺的,没事儿小事,别太难过……” 温佩昭垂下脸,看似是难过的哭了,实际因为她的恬恬小宝贝哄了她暗爽着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林鹿深放下书包,看着早就到了的闫唤浠,没说话。后者感觉到视线:“干什么。” 林鹿深也是瞎几把扯谎:“觉得你长得帅,不行?” 不过他确实没有瞎说,要不是有这张脸在,他早就要求换宿舍了。 煞星的五官其实长的蛮有攻击性的,之前没注意到,在右边儿下颌还有一个不明显的痣。林鹿深想了半天只能评价一句:靠,帅小伙啊。 闫唤浠淡淡:“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刘达就端着保温杯和教具走了进来,刘老大本人也是废话不多说:“好,把你们手头的事情都放放,上我的课,就要遵守我的规则,把你们的作业放左上角,书拿上来先预习,昨天选的课代表,把作业收了。” “我艹了,完蛋。” 闫唤浠不解瞥向他。 “内个……帅哥同桌啊,作业借我看看行不,昨晚忘写了。”林鹿深谄媚地朝他笑笑,“求求了。” 闫唤浠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他:“不可能。” “……”没法,他只能去找别人,林鹿深黑笔戳了戳前桌:“同学同学,作业能不能借我看看,就一分钟,马上就还你!”没成想他前桌也不是什么好鸟:“巧了哥们,我也没写!” “……好,好的。” 林鹿深那个慌啊,翻开昨天布置的题就开始写,会哪道写哪道,给闫唤浠看笑了。 “靠,你笑什么?” “其实吧,我也可以借给你看。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鹿深猛地抬头,眼里像撒了星子:“你说。” 闫唤浠皮笑肉不笑:“给我的书包道歉,昨天看你打的挺狠。” “……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眼睁睁看着你像打仇人一样轰在了我的书包上。”他重复,“道歉。” 林鹿深面目狰狞,最后还是放弃尊严,朝着闫唤浠的书包毫无感情地道了歉。 “对不起小书包,我错啦,原谅我吧?”他抬起头,“好了吧!” “感情不够真挚,重来。”闫唤浠抱着胸,一脸戏谑。 “我操……拿来!”林鹿深气的脸红脖子粗,一伸手抢走了对方书桌上的练习册。 闫唤浠没护住:“你这人……” 林鹿深笔唰唰地,头也没抬:“谢谢你大好人。” “大好人闫唤浠,人真好。” “……” 那还真是谢谢你。 最后林鹿深的作业还是没补完。 他本以为没啥事。 然后下一秒。 他被投到了小黑屋。 “!!!!卧槽啊,这他妈哪?!”扑通一声,林鹿深咣地跪到了水泥地上。他只觉得波棱盖都要碎掉了:“啊啊……疼,我艹疼死我了。” QAQ:“检测到您没有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现发放惩罚。牢记,如果进小黑屋超过十次,您将会死。您还有九次机会。” 我靠。 会死啊。 为什么会死啊?! 真的是人类吗?! 林鹿深欲哭无泪地挠挠脸,靠着墙坐了下来。 什么都看不到。 一片漆黑。 突然传来光亮,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类似小电视的屏幕。 “好,让我们来观察下面的几个例子……” 到了小黑屋还要听课? …… 咱们的小木头也是接受现实,瞪着眼记笔记。 环境这么暗。 眼睛一定会废掉的。 唉。 下课铃响。 林鹿深又回到了教室。 “……闫唤浠。” “干什么?”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闫唤浠眼都没抬:“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哈哈,但愿如此啊。” “……”林鹿深绝望捂住脸,独自哀伤,“我以后一定认真完成作业……这招太狠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点。”木头也不哀伤了,晃晃他同桌的肩,“你有在教室玩过手机吗?” 闫唤浠想了想:“有,怎么?” “规则上不是说可以在教室玩手机吗?下面还有一条说有假规则,那这样是不是可以说明这条信息是对的?” “逻辑上来看是这样。” “哦哦,那就好说了!”林鹿深从兜里掏出那张黄纸,在“教室里可以玩手机”后面打了个对勾。 闫唤浠:“这纸你还留着?!” 林鹿深:“对呀。怎么了吗?” “没怎么。” 周五放学那天,老师难得的不拖堂。林鹿深少见地磨蹭起来,收拾速度可以说堪比树懒。 任北更是高兴的放声高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可以说是魔音贯耳,难听的一批。 “这人是不是傻子来的。”闫唤浠捂住耳朵,林鹿深点点头,没让任北听到:“哎呀,习惯就好啦,这人在初中就有着弱智儿童的名号,不是盖的。” 把最后一件短袖装到有点旧书包里,林鹿深背起双肩包,路过闫唤浠的床铺停了一下,发现这人还没走,于是拍拍他的肩:“闫唤浠。” 对方转过头来:“什么事?” “加个微信吧。”林鹿深把手机往他跟前凑,二维码都打开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迹象,额角青筋跳了又跳,闫唤浠还是拿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 滴。 林鹿深凑过来看他手机,发现两人已经加过好友了:“诶,咱俩之前见过?” 闫唤浠:“你是那个,青岩?!” 林鹿深吓了一跳。 说到青岩这个网名,不得不提起一个故事。 大约在几年前,我们的林鹿深小王子入坑一部动漫,又因里面二人的羁绊而感动。 他还说着什么挚友就是妻子啊,他们两个绝对是gay啊,我的cp一定是真的啊就开始了产粮。 为了自家产品的幸福,林鹿深是自割腿肉,抡铲抡到冒烟,成为了厨师长之一。 刚开始,他只是想到一些场景,但无奈只能指绘,后来,因为接了一些稿,攒点钱买了一支触控笔,到现在还用着,那支笔可以算得上是林鹿深的小宝贝。 刚开始产出的一年,他认识了一个网名叫“蓝湖”的厨子,是一位同人写手,两人成为了要好的亲友。 蓝湖和青岩的产出,就成了同人圈里喜闻乐见的存在。 只要蓝湖发布了同人文,不出下一天,青岩就会以光速发布他的配图。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厨子。 让我们回归现在。 林鹿深:“你怎么知道我圈名?!” 他一看闫唤浠主页。 “你是蓝湖?!” 闫唤浠有些不忍直视,扶额思考人生。 在现实中被叫出网名简直就是恐怖片。 他没想到啊。 这个青岩在现实中是这么弱智的一个人吗! 操蛋啊! 闫唤浠痛心疾首道:“是我……” 林鹿深也在思考人生。 停停停。 这个画面很诡异好吧。 实在是尴尬的不得了,林鹿深只好挠挠头:“额……你好……?” 闫唤浠阴恻恻地笑:“你好。” 他真是没招了。 丢下一句再见,林鹿深背起书包就跑路。 林鹿深打开防盗门,低下身换鞋。 家里跟走之前没变化,冰箱里依旧空空如也。 他也懒得做饭,干脆泡了一包方便面。 边吃面边画稿,没办法,单主催了好几次了。 扔完泡面桶,林鹿深打开了置顶聊天。 [青岩:晚上好,吃了吗?] 对面过了三四分钟才回。 [蓝湖:……吃了。干什么?] [青岩:问问你,明年你去不去only展?] [蓝湖:再说吧。] 语气也是依旧的冷冰冰,林鹿深实在无法将网上这个人和现实中的煞星联想在一起。 他扔了手机,在小的可怜的屋子里走了几圈。其实除了磕cp,他的现实生活中蛮无趣的。无非就是上学,打工。初中除了任北,也没什么朋友。 他也不是很想要什么朋友。 现如今又到了这傻逼一般的死亡游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不来了。 啧。 有点烦。 是不是先应该写个遗书什么的? 还是算了。 林鹿深打开门,迎着凉风走了出去。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旧小区里的路灯也没什么卵用,该看不见还是看不见,他摸着黑往前走,没几分钟就到了公交车站。他只穿了件外套,单裤,在秋夜里还是有点冷的。 公交到了,零零散散的人上下,林鹿深看了几秒,插着兜,低头走了上去。找到一个座位,他从兜里掏出耳机,塞到了耳朵里,播放着R&B。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随便坐坐而已。 他有一点点的烦,但也只是一点点。 叮咚。 “大晚上了谁老发消息。”闫唤浠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尾,把毛巾往椅背上一搭,轻触几下手机,全都是林鹿深,“……” 这人闲出屁来了? 扫开面容一看。 [青岩:哇哦我跟你讲,我刚刚看到了一直流浪猫,挺萌的,你要看吗?] [青岩:【图片】] [青岩:长的有点像你==] [青岩:你怎么不说话?] [蓝湖:……] [青岩:这小猫长的多可爱。。] 闫唤浠点进去放大一看,丑的要死。 丑猫迷瞪着眼,嘴上面有一个类似胡子的斑点,还是个八嘎猫。 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也是清奇得很。 [蓝湖:你基本告别摄影行业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蓝湖:猫咪和你长的一样可爱【微笑】] 没过多时,对面又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只手拿着剥出来的火腿,朝那只丑猫挥了挥:“咪咪,来——” 是林鹿深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继续自言自语:“你说它怎么长得这么肥的,小胖猫……” 说着,林鹿深又用手顺顺它的毛。 因画质不好的问题,少年的手显得格外模糊,但能感觉出他的手指修长。 闫唤浠沉默着退出视频,单手打字: [蓝湖:不早了,先睡了。] [青岩:好,晚安^_^] 小剧场。 林鹿深:哇,他是不是夸我可爱? 闫唤浠:祝你长得和这猫一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林鹿深还没来得及享受周末就结束了。 周一清晨他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了座位上。任北这货来的早,坐在闫唤浠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木头?咋滴啊你,纵欲过度?” 林鹿深拍开他的手,支住了下巴:“去你的。”他揉揉脸,“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是个人才。 “你不怕你突然在这操蛋的班级里死了吗?”林鹿深问。任北“嗐”了一声:“怕个屁,老子可是天选之子,命运会眷顾我的。我可不会死。” 林鹿深乐了,抖着肩膀笑个不停,被人狠狠拍了一下脑袋。 他一抬眼,闫唤浠就站在他身后,任北也不知道啥时候溜了。闫唤浠:“笑什么?” 林鹿深捂住脑袋:“你跟我道歉我就跟你说。” 闫唤浠不按套路出牌:“想屁吃,不稀罕听。” “好吧那我告诉你。”林鹿深没出息地,“任北说什么他是天选之子,他不会死。” 闫唤浠就听他讲:“简直是中二少年。” 林鹿深:“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太伤人了。” “那你还笑?” “谁笑了?我没笑。” 这人真是…… 林鹿深突然正经:“我还是怕死的,但也没办法,苟着呗。”他又说,“闫唤浠。” “干嘛。” “你怕死吗?” 这个话题有着不符年龄的感觉,闫唤浠还是回答:“我不像任北,我不怕死,我也不会死。” 真是嚣张,林鹿深趴在桌子上暗想。 “哦。”闫唤浠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管软膏,“让你从楼上滑下来这件事是我不对。”他的表情别扭得很,林鹿深看着有点想笑。 “这个可以用来去瘀血的,你涂涂吧。” 林鹿深浅浅的笑着,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闫唤浠大概是第一次向人道歉,不自然得傻子都能看出来。 林鹿深摇摇头:“没有。” 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点人情味儿。 真是出乎意料。 “你记得每天涂两次,别忘了。”闫唤浠把软膏往他同桌桌子上一搁,又坐了回去。 林鹿深两指捏住,看了好一会。然后直接撩开衣服开始涂。 闫唤浠:“!!!你干嘛?!” 林鹿深呆呆:“涂软膏啊,不是你让我干的嘛。” “你为什么在教室里啊!”闫唤浠捂住眼睛,指缝里只能看到林鹿深的脸。 “不可以吗?” 突然间。 软膏炸了。 没错就是炸了。 “我艹闫唤浠你不干人事!” “不是我干的!” 三秒后。 I组同学们面面相觑,个顶个的安静。 “我他妈不是在家吗?!怎么到宿舍楼了!”温佩昭炸了,“你们哪个瘪犊子干的?!” 林鹿深:“……” 闫唤浠:“……”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 “要不要跟她说?” “你敢吗?” 温佩昭显然是真的很气,嘴里一口牙膏沫还没地吐,含在嘴里呜呜咽咽:“我真&#【】,老子在&."呢我艹。” 下一秒,她怒发冲冠地把漱口杯摔在地上,气势好比曹操盖饭,结果水溅了自己一身:“……” 于是,她又蹲下身撤回了一个漱口杯。 “……噗……”任北捂住脸,像哭也像笑,但瞬间被曹佩昭识破:“你丫笑什么?” 任北瞬间就立正了:“我没笑啊!” 温佩昭没法,只能把牙膏沫吐到杯子里,一脸黑线。 “我不行了笑死我了……”林鹿深低着头,肩膀抖个不停,闫唤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默默离远。 [恭喜大家来到‘镜中寝室’副本,现为大家讲解规则。]QAQ出现,话没说完就被刘雨谭打断:“颜文字你还出实体了?” QAQ点点头,它此刻的形象可以说是滑天下之大稽,像一个小幽灵,虚虚实实地浮在空中,脸上也是一个大大的QAQ。 QAQ继续说:“此副本需要大家各自解锁共六面染血的镜片碎块,在113室前组合成一面完整的镜子,这样就可以通关了!并且,你们还要两两一组完成任务,一共三间宿舍,具体的分组和规则请到113室查看~” 任北沉默点点头,然后突然转身,狠狠揍了QAQ一拳:“去你的,真想让我们死是吧!刘雨谭上!” 最终除了闫唤浠和邓恬,其余人都或多或少踹踢了QAQ几脚,QAQ惨叫:“喂!啊!别打别打!又不是我指定的规则!我只是跟你们说一下!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呢?!” 被单方面压制完后,QAQ鼻青脸肿且哭唧唧地隐身了。 任北大仇得报,美滋滋地呼出一口气。 “走吧。”林鹿深开口,背对着他们走,“打也打完了,先去113看看。” 剩下的都陆陆续续跟上了,只有温佩昭在犹豫手中的杯子该放哪,最终还是带上了。 打开木门,跟他们的宿舍里的布置没有太大区别,引人注目的就是两张床之间的镜子。 闫唤浠看见门后的规则,叫住了其他人。 [规则1:11点后禁止照镜子,其他时间照镜子如果发现镜中的自己眨眼,立刻用红布覆盖。规则2:卫生间里的镜子如果映射出与现实不符的场景,请闭眼倒退出去。规则3:如果看到穿着红衣服的人,请盯着她,直到她消失。规则4:凌晨2:13分,如果听见了哭声,请立刻装睡直到哭声消失。] [祝你们好运。] [附加:分组为闫唤浠、林鹿深,邓恬、温佩昭,任北、刘雨谭。请分别前往113室114室115室。] “我靠有点吓人。” “非常吓人。” “简直不是人。” 林鹿深伸了个懒腰:“那你们去自己宿舍去吧,我和闫唤浠琢磨琢磨,有消息记得分享。” “行。” 和剩下四人道了别,闫唤浠关上了门,坐在床上。 烦躁地抓抓头发,他又躺了下去。 林鹿深打了个哈欠,蹲到了镜子跟前。 很好,一切正常。 他刚想退回去,就见镜子里的自己调皮眨眨眼,吐出了舌头。林鹿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红布盖了上去。闫唤浠被吵到,问:“怎么?” “……镜子里的‘我’眨眼了。” 闫唤浠坐起来,上前道:“要不要把红布掀开?” “我艹你干嘛???”林鹿深懵了。 “……只是想看看镜子里会有什么。”没等对方再反驳,直接抬手掀开了暗红的布子。 镜面里,闫唤浠的脸苍白无比,嘴角渗出鲜血,旁边的林鹿深却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在林鹿深震惊的眼神中,他又盖上了布。 “你……”林鹿深尝试开口,“你为什么是那样的?” 闫唤浠皱眉:“不知道。” 脑中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想起眼睛的那句。 “不要相信倒影。” 怎么回事。 …… 温佩昭牵住邓恬的胳膊:“恬儿,我有点怕……”邓恬拍拍她:“没事,我尽量不让你受伤。” “哇哦恬恬你好man~” “……谢谢你。” 温佩昭到了洗手间,把自己的杯子放到洗漱台上,不经意间瞥了一下镜子,跟洗手间的布置完全不同,温佩昭一惊,瞬间往后退,却忘记了闭上眼睛,眼前一片呼啸。 她瞳孔骤缩,呼吸停止了。 眼前被一张狰狞的脸占据,微笑180度,红色连衣裙,过长的额发盖住漫着红血丝的眼睛,咯咯地怪笑。 “如果遇见穿着红衣服的人,请盯着她,直到她消失。” 温佩昭冷汗直冒,只能死死盯着面前可怕的面庞,喉间溢出几个音节。 然后红衣女人就消失了。 来的突然,走的仓促。 温佩昭揉了揉眼,后怕地走出去。 这宿舍真是他妈的怪得很! 任北舒畅地大嗷一声,躺在了宿舍的硬板床上,不舒畅地又嗷了一声。 “你他妈返祖了?”刘雨谭踹了一脚他。 任北不遑多让,反踹了刘雨谭一脚:“去你妈的。老子喊几下怎么啦?”不过几秒,他惊喜地说,“咱俩是不是挺幸运的?我感觉邓恬和闫唤浠他们都遭殃了,就咱俩还好好的。” 刘雨谭一听也是,兴高采烈地和他一击掌:“小北子咱俩可真牛逼!” 夜里1:48分,今天星期(6)群聊里正聊的热火朝天。 [温佩昭:我今天以身试险,还是劝你们遵守规则,就因为没闭眼,我快被吓死了!] 两个违反了规则的人一对视,又不约而同的收回了视线。 [任北:我和刘雨谭今天简直幸运的要死!] [温佩昭:?] [邓恬:?] [林鹿深:?] [闫唤浠:。] 进了副本还以为自己很幸运? 哥们搞笑呢。 两点多,六个人陆陆续续告别下线。 凌晨2:11分,门外有脚步声。 凌晨2:12分,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如其来的呜咽声吓了林鹿深一跳,点亮旁边的手机,上面正好是2:13分! 林鹿深明白其他人应该能记得规则,猛地蒙上被子,闭上双眼,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就格外的敏感。 那哭泣声越来越大,声音尖细,在空荡荡的走廊传出回音。 “呜呜呜……” 抽泣声似乎在移动,伴随着脚步声,停留在113门口。 然后。 门被敲响。 “咚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林鹿深僵着身子不敢动,敲门声还在不厌其烦地响。 他不知道闫唤浠有没有醒,但哭泣夹杂着敲门的声音很大,睡得再死也不会听不着。林鹿深忍不住睁开一只眼,面前的场景过于惊悚。 ——锁着的宿舍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门外一片漆黑,鲜艳的红裙拖拉在地上,再往上是那张面如死灰,嘴咧的很开,黑眼珠瞪的很圆的脸,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还停留着敲门的动作。 林鹿深狠狠一抖,这才注意到那红裙女人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像是踩着鼓点,仿佛在跳一支优美的舞,慢慢旋到了他床前。 裙摆像艳丽的花,带走尘埃与忧伤,只留热情与鲜血。 女人把弄着手里的刀,黑洞洞的眼盯着林鹿深微微颤抖的睫毛——他一向不会伪装——手里的水果刀离林鹿深的眼睛只余两公分的距离,稍稍挪动就有可能碰上利刃。 她抬起手,狠狠向下一刺——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林鹿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眯起眼一看,女人手里的刀插在他耳旁的床褥上,直挺挺地立着。红裙消失了。 哭声也消失了。 隔天早上。 闫唤浠全程目睹了昨晚的意外,两人都没睡着。 林鹿深是后怕,闫唤浠是疑虑。 疑虑为什么那女人能把锁给打开,疑虑为什么刀没有刺在林鹿深的眼睛上。 疑虑女人为什么眼含泪水。 莫非林鹿深这小子骗了她的感情? 有点离谱。 于是闫唤浠跟林鹿深提出了这一观点。 林鹿深:“我是那种欺骗别人的人吗?!” 闫唤浠摊摊手:“……那谁知道。” 这给林鹿深气的,当即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军体拳。 任北此时正在床上睡大觉,刘雨谭笑得不行,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发到了群聊里。 [刘雨谭:【图片X4】] [刘雨谭:小美人睡觉给哥哥看的心都碎了。] 不知道他心碎没碎,反正任北醒来绝望的心都要碎了。他黑沉着脸冲一脸贱笑的刘雨谭的方向扔了个手机,却被他躲开,身后的镜子陡然碎裂。 “……” 安静不过一秒,一股奇怪的引力将两人拉入破碎镜中。 镜中世界与现实中完全相反,任北皱皱眉,发现了原来墙上没有的东西,一张宿舍楼平面图。 而在现实中墙的位置,替换成了安全出口,任北记住了安全出口所在的位置,打开了宿舍门。 而在他们的身后,完整的镜子延迟十几秒映出二人的动作。 门外弥漫着雾气,阴森森的。 并且装修完全不像现在的样子,感觉在上一世纪。 两人均是有点怕,紧贴着墙往前走,到走廊的尽头,楼梯间传来不急不躁的步子。 刘雨谭伸手拦住了还想往前走的任北,示意他噤声。 女人踏着台阶走了上来,站立后双眼空洞地盯着远方,红裙子沾上了灰。 猛地回头,眼睛看着二人躲藏的地方。 然后她走了,转身离开,不再犹豫和彷徨。 发丝随着轻风往后飘扬,消失在扶手后。 这时二人呼出一口气,才敢上前看,在地上找到一片染血的玻璃碎片,刘雨谭兴致勃勃的塞进兜里,压低声音:“我们已经找到一片了!还能回去吗?” 任北摇摇头:“不好说,先去看看。” 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试着把手按在镜子上,无果。身后传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着一声嘶吼,两人猛地回头,刘雨谭顺手拿起旁边的扫帚,一张血盆大口咬在了上面。 “!!我艹!!!!!!”任北来不及思考,一脚踹开了那个面色青灰的诡异东西,抄起床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箱子就轰了上去,砸在那东西的脑袋上。 “这是镜鬼,极为不好对付,请速战速决!”QAQ合时宜地提醒。 刘雨谭眉心一拧,开始思考镜鬼的弱点。 应该跟镜子有关系。 几秒间,镜鬼又爬了起来,狰狞着扑向他,把刘雨谭死死按在了背后的镜子上。任北瞥见镜子释放出了黑水,就快要把刘雨谭吞噬,用十足的力气甩了它一拳,又拽着刘雨谭的衣领把他拽出黑水。 这时出了太阳,一束光线映到镜子上,反射的光恰好照在镜鬼身上,它抱头以不成型的声音喊了一声,全身化作黑水消失,流下的水缓缓顺着地缝渗了下去。 这一边,林鹿深还在炫耀暑假时自己加上了圈里大佬的微信。 “我艹我跟你讲,我女神简直写文,画画,cos都特牛逼!我的天哪我竟然和她扩列了!” “女神?”闫唤浠咂摸了一下这句话,“你喜欢她?” 林鹿深忙道:“哎呀不是,我习惯这样说,反正她的产出都特别高质!我回头把她主页分享给你啊。” 闫唤浠点点头,说行。 他倒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被林鹿深崇拜。 113室的门猛地被敲响。 “宿管查寝。我开门了。”没等人回话,下一秒门就被推开,长相严肃的宿管阿姨走了进来,拿个小本子和笔指点江山:“环境太乱了,一点都不懂得整理,扣五分。”她眼神一凛,拿起桌上的红布就盖在了镜子上,“没有遮盖镜子,扣十分。” 林鹿深忙不迭求饶:“姐姐姐!别扣那么多!下回绝对盖上!” 宿管绝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没门就走了,只留在旁边偷笑的闫唤浠。 林鹿深:“你笑什么?” 闫唤浠立刻正色:“我没有,别污蔑人。” “……” “话说回来为什么非要把镜子盖上呢?” 咚咚—— “谁啊?”林鹿深扬声道,小声跟闫唤浠抱怨道,“这一天天的咋这么多人。” 任北在门外喊:“我和刘雨谭有线索!开门。” 林鹿深起身开了门。 门外的两坨飞快地闯了进来,没等他们没反应过来就继续说:“我们刚刚!……” 话音未落,就被闫唤浠打断:“我去把温佩昭她们也叫过来,不然不知道。” 任北应了两声,嘱咐他快去。 六人围坐在桌前,任北开口:“那我就把来龙去脉都跟你们说一下奥。刚刚我和刘雨谭不小心把我们房间里的镜子打碎了,然后我们就到了镜中世界。” 温佩昭忍不住问道:“你们是怎么把镜子打碎的……?” “这你别管。”任北一噎,继续说,“那里的宿舍有平面图,有一个这里没有的安全出口,我等会给你们带到那看一下。然后我们就来到了楼梯间,有一个长得很丑穿着红裙子的女生走了上来,还留下了一个镜子碎片。”说着,他伸长手从刘雨谭的裤兜里拿出碎片。 “完了之后我们回到寝室,突然来了个长得和那红衣不相上下的东西,颜文字说它们叫镜鬼,而且挺难缠的,它们有一个弱点,不能被反射光照到,照到了就会化成黑水。” 听他讲完,林鹿深问:“还有其他的么?” 刘雨谭补充:“有,如果你在镜中世界,身体上任何一部分按在了镜子上,那你就会变成黑水。” 还有点绕口。 “话说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刘雨谭想了想:“这有点难说。” “呼,吓死我了刚才。”刘雨谭有点后怕地摸着扫帚杆,“咱们赶紧回去吧!” “咋回啊。”任北看了看镜子,手扶在镜子上靠了会,黑水又滋滋的包裹住他的手,速度之快,很快就上涨到手腕部分。 任北吓了一跳,连忙甩开手。 “怎么回事?” “我知道怎么回去了!”刘雨谭突然彻然大悟道。 任北疑惑:“你说?” “再把镜子砸碎,咱们刚刚来的时候就是砸碎了镜子,就算不行试试也好啊!” 任北一听觉得有道理,用枕巾裹住手,朝刘雨谭示意让他站远点,一拳砸了上去。 砰! 镜子碎裂,一阵眩晕后,他们回到了现实。 “OK!”二人激动一拍手,忙不迭去找林鹿深他们了。 听完他们所有的讲述,邓恬道:“行,那我们去看一下安全出口?” “好。” 一行人跟着任北到了一堵墙跟前,不由疑惑:“你确定真的是在这?” “非常确定!不在这我吃!” “……骗吃骗喝。” 任北:“?” 他用手推了推面前白花花的墙:“这怎么能是安全出口呢?”没过几秒,茅塞顿开,“一定是需要一些召唤仪式!” 刘雨谭和任北这俩活宝一寻思也是,当即开始召唤这神秘的安全出口。 “小小安全出口!我以幽冥诡谲邪王的名义!”任北伸出一只手,假装握着一根魔杖。刘雨谭没有犹豫,接上话茬:“我以恶惨炎裂火神的名义!” 二人异口同声:“我二人以邪神双人组的名义!召唤你!” 三秒后,毫无动静。 十秒后,温佩昭忍不住笑出声。 一分钟后,什么都没发生。 闫唤浠别过脸,已经不忍再看。 邪神双人组听见邓恬压低声音问温佩昭。 “这俩是不是疯子来的?” 邪神二人组闻言,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只留林鹿深一人笑得想死。 刘雨谭从打击中缓过神,从裤兜里掏出玻璃碎片,开始拓宽新思路:“是不是得抓着这个才有用啊?”说着把它往墙上怼了怼。温佩昭靠在旁边:“不见得啊。” 任北和他可能上辈子真的很有缘,感觉这辈子他俩脑回路都是通着的:“小雨谭你说得对,咱们得试试。给我用下。”他接过碎片,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在镜子碎片上。 反射光投到了白墙的中间,过了好几秒都没动静,任北无奈道:“好吧,看来确实打不开,这里可能真的没有安全出口。” 温佩昭打趣:“那你还不赶紧吃?想吃谁的?嗯?刘老大的?” 任北:“……滚。” 六人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墙移开的声音。 几秒后,安全通道出现在他们眼前,楼梯延伸着缓缓往下走。 这回换到温佩昭沉默:“bro我相信你了。” “走!下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六人走进安全通道,往下走。 路上林鹿深还捡到了一把钥匙和一张写着“镜不映真”的纸条,应该是线索,向大家展示完后揣进了兜里。 走到最底下,是一扇被封锁的大门。任北和刘雨谭上场还是打不开,用捡到的钥匙也没用,最终只能作罢。 在回去的路上,邓恬突然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到镜中世纪才能发现这里有什么秘密?” 温佩昭一拍掌:“我去!对哦,恬儿你真聪明,走走走,我们去任北他们屋打碎镜子。” “好的,女士们先生们!”任北清了几下嗓,用布子裹住拳头,“站远一点哦小心误伤!”接着往后蓄力,拳头甩出猛砸镜子—— 又来到了雾气腾腾的地方,大家没再耽搁,往安全出口的方向跑去,同样的,这里依旧是被墙封着。任北用了刚才的方法,几秒后,通道显露出来。 “走吧。” 镜中的楼梯间,昏暗的红灯明明灭灭,有点鬼屋那味了。 任北和林鹿深走在最前面,两名女生走在最后面,六人决定先往上走。 走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了,楼梯上下都有嘶哑的低吟,闫唤浠瞬时警觉起来:“有可能是镜鬼,刘雨谭和我往后走,林鹿深和任北你们照顾好女生。” 邓恬:“我练过散打。” 闫唤浠:“……行,注意安全。” “这镜鬼没有别的弱点了?” 刘雨谭说:“目前是没有,我们尽量趁来的少的时候就消灭他们。” 话刚出口,一只镜鬼就扭曲着身子,从楼上扑了下来。“我艹!”环境光过于微弱,刘雨谭想掏手机开手电筒,却发现手机早就放在了宿舍枕头边,他暗骂了一声。 林鹿深正对付着镜鬼,楼下又窜来了两只,他一脚将面前的东西踹出,只听刘雨谭大喊:“你们谁带手机了?” 闫唤浠一拳揍开镜鬼,应道:“我带了……但是我这个情况不是很好掏出来!” 眼看着镜鬼越来越多,六人快无法招架,林鹿深刚踹开一只,另一只又扑上来按着他的脖子往后冲,被压在了不知何时出来的镜子上。 出乎意料的,这只镜鬼的气力大得惊人,死死掐着林鹿深的脖子,背后已经冒出黑水。 任北刚把一只踹了下去,回头就见林鹿深被掐住脖子,脑部充血,脸红的很。他让邓恬接管一下,几步上前,猛砸镜鬼的下颌,揪着它扔下了楼梯,也不忘拽出了林鹿深。 因为地形原因,林鹿深和刘雨谭这边不是很能对付,邓恬忙道:“我们尽量往上走,上面的不好对付!” 六人僵持着往上挪动,不多时就到了顶层,窗户透出微亮的日光,目前的情况,完全没有办法去开手机,只能想想其他办法。 情势越来越危急,邓恬没法,朝温佩昭问:“身上有没有反光条?” 温佩昭在混乱中脱下外套,递给了她,邓恬接过。 镜鬼上来途径一扇窗户,只要运用好逆反射,可以借此干掉它们。邓恬把外套按在墙上,自己站在窗户与外套的中间,外套上的反光条变得格外明亮。 镜鬼还在一批接着一批往上冲,却个个化成了滋滋作响的黑水,流在了地上。眼见着这群东西剩下的不多,闫唤浠终于得空打开手电筒,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照到了镜子碎片上。 直到它们没有再冲上来,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刘雨谭拍拍邓恬的肩:“多亏了你。” 邓恬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去下面看看?上面什么都没有。”温佩昭提议。 于是他们下了楼,又来到那扇大门前。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他们走了出去,却到了一件寝室里。 像是旁观者,只能静静的看着,无法动弹。 “死人了!有人吗?!”女生看着倒在地上,左腕被深深划开的人,吓破了胆,连忙大声叫嚷,几秒后,几个人冲了进来,确定躺在地上的女生已经没有了气息,把人抬了出去。 面前的画面又一块一块地隐于黑灰色。 门外并不是宿舍,而是锅炉房。 六人来不及再去锅炉房探索,忙不迭讨论:“刚才那是幻觉吗?” “肯定不是。”闫唤浠说,“确确实实有人死在宿舍里了。”他一看周围的环境,根本和现在不是一套的,“现在是多少年?” 温佩昭连忙抓住一个工作人员:“阿姨,今年……是哪一年啊?”没想到这种穿越的情形也给她遇上了。阿姨像看弱智看了她一眼,匆忙道:“一九九五年,干什么?” 众人懵了。 我靠,一九九五年。 六六六搞穿越别叫我啊。 六人打算明天再去探索锅炉房,其实今天是最好的时间点,但他们跟镜鬼经过一番打斗也挺累的,尽管明天来的时候再次遇见镜鬼,也比疲惫地搜索寻找要好。 夜晚11:45,林鹿深刷完牙上床。 秋夜里已经渐冷了,窗外刮起了风。闫唤浠在一片安静中突然开了口:“林鹿深。” “怎么?”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林鹿深想了想:“好像是……我初二的时候?” “哦。” 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沉寂。林鹿深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侧过身,抓了抓半短的头发,合上眼。 “你听说了吗?那个113的女的,偷别人东西啊!还正好被别人逮到了!”饭堂里,坐在过道边的男生悄悄开口,他斜睨了坐在邻桌的红衣女生,朝同伴指了指,压低声音:“就是她!” 那女孩动作一顿,艰涩咽下口中的饭菜,没再犹豫,飞快起身离开了。 旁边的人一脸嬉笑,戳了戳男生的肩:“小偷听见啦。” - 手腕被割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能明显的感觉到皮肤上开了道口子,接着是源源不断的温热的液体争抢般涌了出来,尖锐的疼痛慢慢褪去,与之而来的是已经麻木的、迟钝的痛。 再也无力,抓不住手中的玻璃片。 在混乱里,曾听见叫喊与谩骂,紧接着,意识与视野都陷入窥不见的黑暗里。 惊醒,背上渗出细汗,林鹿深搓了搓脸,盯着窗外的月光。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类似草丛间窸窸窣窣的响。 林鹿深皱了皱眉,声响仍在继续,他拿被子蒙住脑袋。 他被吵得不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窗外月光正浓,一张狰狞的脸就静静怼在玻璃上,眼镜弯弯,青灰色的脸映出不正常的红晕,手中的刀正有规律的一下一下晃动。 玻璃窗因为她的气息晕出一片白雾,但很快又被蹭掉了。她的眼神蓦地转为凶狠,尖刀狠狠戳到窗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声。 嘴唇张张合合。林鹿深能勉强辨认出口型。 “不是我干的,去死。” 这句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闫唤浠讲出口。林鹿深吓了一跳,他看了看窗外那张脸和坐起来的闫唤浠,吞咽了口口水。 他突然想起那条规则,忙道:“闫唤浠,盯着她她就跑了。”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般看向窗外那张脸。 那女人却继续向上攀爬,这竟是之前来到他们寝室的红裙女人! 她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占满了整个窗户,眼神往里面停留了几秒,没有留恋,用那关节变形的四肢爬向隔壁屋子,留下一条血迹。 隔壁房间是……邓恬她们?! “恬儿,我总感觉今晚气氛不太对啊。”温佩昭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今晚不会有坏事发生吧?” 邓恬淡道:“别多想,快睡吧。” “行吧。” 邓恬在床上闭目了很久还是没有困顿的迹象,她叹了口气,坐起身,一抬眼就看到窗前一道红影闪过,她顿时警觉,叫醒了温佩昭:“佩昭,起床,有点突发情况。” 她飞快地往六人群聊里发了几条消息,把手机扔在一旁,戒备地站在门口。 红影再次出现,女人的长发最先滑了下来,然后那张脸才慢慢从上面探了下来,冲她们露出一个微笑,她以嘶哑的,难听的声音道: “找到你们啦,真是不容易啊哈哈……”她就这样古怪地笑了很久,直到气短了才闭嘴,目光贪婪地盯着两人。 她猝不及防地举起刀,一下又一下地刺着脆弱的玻璃,尖声一下比一下刺耳,窗户此时已经有了破碎的迹象,几道裂痕遍布。 在她坚持不懈地抨击下,玻璃不堪重负地破碎了。这时,宿舍门也刚好打开,其余四人就站在门外,问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无视尖锐的玻璃碎片,光着脚踩在残断的窗户上,脚掌已经被扎穿了一个口子,她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自顾自四脚着地爬了进来。 六人紧贴着门,大气不敢出,看她还有什么动作。 女人歪曲着身子,咯咯地怪笑一声,目光一个一个掠过他们,尖声说: “哈哈哈哈,我逮到你们了……” 现在是夜晚12:13分,我要吓死了。 码完这一章就睡了,大家晚安,早点睡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卧槽啊!这他妈什么东西?”从没见过她的任北二人齐声惊呼,“试试盯着她?她会走吗?”温佩昭说。 目前只有这一种方法可行了,六双眼睛就直勾勾盯着蹲在地上的女人,气氛竟变得有点……尴尬。 场面诡异般沉默了一分钟,女人终于站了起来,她挥了挥手中的水果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吹了句口哨。 “?” 疑虑都来不及,镜鬼就从走廊两边蜂拥而至,快要接近他们的时候,镜鬼突然停住,世界突然暂停了。 没错就是暂停了。 QAQ这时候又出现了:“嗨你们好!” “……?” 哥们看看我们像是能好的样子吗? “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高八斗超级无敌可爱的QAQ,带着一个重磅消息来了!” 众人自动屏蔽了那些花里胡哨且完全没用的修饰词,任北甚至掏了掏耳朵:“啊啊,你继续。” “……好的。”QAQ忍气吞声,“我要给大家讲一下镜鬼的弱点。” 温佩昭、任北和刘雨谭也是变脸,和QAQ虚虚的实体击了个掌:“小颜文字你终于有用了!”结果一掌把人推飞老远,躺在地上久久不能醒来。 “……它这么虚的?” “不资道。” 一分钟后,QAQ带伤继续说:“镜鬼呢,除了害怕反射光,它们还有一个弱点,就是左眼,左眼是它们的核心部位,同时也很脆弱,只要用光去照那,就可以让同步率40%及以上的镜鬼僵持长达一分钟。当镜鬼无法移动时,它们的同步率就会下降。当同步率到达10%,这个镜鬼就会死。” “停,同步率又是什么?”闫唤浠问。 话刚出口,众人就见QAQ变得尴尬无比,看看天望望地,最终才开口:“我忘跟你们说啦……” 下场就是又被揍了一顿。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QAQ哭唧唧地说:“告诉你们就好了嘛,干嘛打人……镜鬼和你们都拥有同步率,设定上略有不同,镜鬼的同步率一般会在镜子中看到,有的时候,在你们没看见的镜子里,镜鬼会伪装成你们的样子,在镜子里延迟动作。延迟多长时间,就是要看镜鬼的同步率。同步率越高,对它们越有优势。” “而你们呢,是要尽量不让同步率增高,如果同步率增高到某一点,就会转化为镜鬼,而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是多少。此副本中,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减少与镜子非常规的互动,比如说碰触镜子。并且还要善用规则和道具来压制镜鬼。” “给你们一个小建议,对周围的人要起戒心,说不定它是镜鬼,如果发现你的同伴变成了镜鬼,就要用对镜鬼的方式去压制它。它的同步率变低,就会恢复过来。就到这里,再见啦!” QAQ消失后,镜鬼又呼啦啦冲过来一片,闫唤浠打开手电筒,却在第一时间照到了身旁林鹿深的左眼上,对方惊呼一声,身体僵直,闫唤浠在他静止时冷声道:“刚才我问你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说是你初二的时候。但是,在之前我问你,你会特意翻手机看日期,给我准确的日子,两年前的4月15日。” 他顿了顿,继续说:“本来我没有太在意,但是刚才咱们都没有看清楚那女人是谁,你就说要盯着她。我一想,反正也没有坏处,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 “林鹿深”全身僵硬,眼珠瞪着他。 “好了,懒得跟你闹。”闫唤浠提溜着他的后脖颈,噗通一声扔到了硬板床上,手电筒照了他几秒,确保短时间内“林鹿深”应该动不了了,掏了掏他的兜,翻出一片镜子碎片,闫唤浠扬起嘴角,挑衅般朝“林鹿深”晃了晃,转身和他们对付镜鬼。 五人手机都在手上,手电筒齐刷刷地一扫射,一排镜鬼全都停了下来。刘雨谭看着整齐排列不禁有点汗颜:“我们要不去镜中世界躲躲?” “走!” 任北上前拿手机捣碎了镜子,闫唤浠看了“林鹿深”一眼,顺手把他拉了过来,六人眼前一阵眩晕。 “我听别人说……王青是在锅炉房偷的别人东西。”男生放下篮球,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盛勇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在锅炉房里的镜子看见的。” 旁边男生抢过他的球,原地运了几下:“嗐,王青家里可穷的很,吃都吃不饱,偷别人东西……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说着,起跳,来了个扣篮。 他继续说:“盛勇那货说的话能信?他一天天可满嘴跑火车的。” “切,反正别人现在都那么说的,就当凑个热闹了。” “哎哟卧槽,秦涛你这是真缺德。再者说吧,王青也没听到这些话?” “这咱们哪能知道。”男生盖了他的帽,嘿嘿一笑,“人都没说啥,咱俩在这哔哔赖赖的。” “哈哈哈哈哈——” “玉晴你听说了吗?113室的王青偷别人东西,结果被别人当场逮住了!被偷的人也真是倒霉啊。” “王青?我记得她家里条件挺不好的了,竟然还偷东西啊……”郑玉晴想了想道。 - 画面消失,一阵闷响,门外的东西正死命顶着,众人吓了一跳,闫唤浠皱皱眉,镜中世界里,那红裙女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镜鬼还在试图进来。 “先把门堵住!”任北和刘雨谭搬起桌子,顶住门,任北拎起一个沉重的箱子,他一个趔趄,箱子砰咚一下砸落在地上,里面露出数不清的纸和照片,众人上前去看。 林鹿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同步率低了下来,重新恢复成了人类。他从床上慢慢翻了起来,对刚才的事情毫无所知。 “这里面……诶!这不刚才那个盛勇吗?还有那个王青!”温佩昭翻了翻,学生档案只有六个人,盛勇、王青、秦涛、彭韦安、郑玉和乔曼。 刚才没出现的只有彭韦安和乔曼。 “这两个不认识的会不会就是刚刚打篮球的和说话的?”刘雨谭拿起这几张纸,六人的头像上无一例外地打了个红叉,横在少年少女青涩的脸上。 林鹿深皱了皱眉:“谁干的?” “卧槽。”任北被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刚刚。”林鹿深面无表情地说,伸手拿过照片端详,“这些人……跟咱们在这个副本里中的寝室一样?” “王青和盛勇是一个寝室的?”温佩昭嘀咕了两句,“还是男女混住?” 档案上赫然,王青、盛勇113室,郑玉、乔曼114室,秦涛、彭韦安115室。 众人暂且先放下这,继续翻箱子。 门外的嘶吼声已经渐渐停止了,镜鬼已经走远。 温佩昭找到一个镜子碎片:“咱们现在已经有两片镜子碎片了!之前还有人找到吗?” 闫唤浠不作声地摸了一把裤兜里的碎片,垂下眼睑,没有拿出来。在他旁边,林鹿深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动作,尽管十分隐秘,还是被他看出些许。 箱子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纸条。 [她偷了东西。] [恶心的小偷,大家都不容易,她哪来的脸。] [我亲眼看见的。] [就算是假的,凑凑热闹不行吗?] [他们都这么说。] 诸如此类。 [不是我干的。] 这句反驳在铺天盖地的质疑、嘲讽和谩骂中太过微不足道,就像是一抹白颜料,又怎能掩盖彻底的黑。 他们大概了解整个故事的缘由了。 王青并没有偷窃,而是被人陷害,被谁陷害也不得而知。 是盛勇。 而他们所在的寝室为何跟六人一样,林鹿深猜想大概是因为,现在的他们应该是在扮演过去六人的身份。相应寝室相应人物。 而113室的林鹿深和闫唤浠,两人之中说不清谁是王青谁是盛勇,还需要再观察。 “妈的!这群傻逼怎么又从窗户里爬进来了?!”邓恬看着窗外的一堆镜鬼,暗骂了一句,忙喊道,“进卫生间!” 砰! 任北连忙反锁门,镜鬼也在此时刚好闯进寝室。逼仄的空间落针可闻,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没办法了……把镜子打碎!”林鹿深眼看着门快被撞开,扫起温佩昭之前放的杯子就砸在了洗手台上的镜子—— - “流言蜚语,是一把杀人无形的尖刃,说的人无心,只是为了凑凑热闹,听的人有意,却无法发声,即使说出口还有无数个反驳的声音,像是狂风,能把人吹得摇摇欲坠。” “我没有办法,只能听着那些辱骂的话去活着。可这根本不是我干的事,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只是天天在想为什么一定是我。” “为什么我是那个背锅的人。” 一段独白后,又到了锅炉房。 闫唤浠原地沉默了几秒,脑中思绪万千。 “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玻璃片。”……“盛勇在锅炉房的镜子里亲眼见到的……” 这的锅炉房怎么没有镜子? 来不及再思考,这个镜子一定是一个突破点,闫唤浠把他的想法跟其他人说了一下,说着众人忙去找镜子。 跟着闫唤浠来到一扇大门前,林鹿深上前试着开了一下,没打开,拽着门摇晃还是无果,他顿了顿,从兜里摸出之前找到的钥匙,尝试着把它插了进去。 咔哒。 门开了。 屋里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镜子碎片,有的沾了血有的没有,在最里面有一张大镜子,映出二人,镜子里显现出的人却是盛勇和王青。 林鹿深扮演着王青。 他们试探着往前走去,来到镜子跟前。闫唤浠皱起眉:“我是盛勇……” 镜子里的“王青”穿着红裙子,根据长相和身量能确定。 她就是那个红裙女人。 - 盛勇在镜子的倒影里看见一个女生,她悄悄地摸走身旁人的钱包,塞在了兜里,接着飞快地离开了。 盛勇想了想,那好像是隔壁宿舍的王青。 王青看着面色慌乱的室友,问道:“李余?怎么满头大汗的?” 李余躲开她的视线,低下了头:“……没干什么。”紧接着就上了床,背对着王青。王青疑惑的偏头,在李余的书桌上看见了一个不属于她的钱包。 ……应该是新买的吧。 事情在盛勇的嘴里逐渐发酵,口口相传,谣言遍地四起。 王青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本就沉默寡言的人愈发沉闷。 她最终自杀了。 自杀前,她打碎了洗手间里的镜子,用锋利的玻璃碎片,没有留恋地深深划破了左腕。 死后,校方为了掩盖,把她的尸体砌入锅炉房里,把所有的镜子碎片扫进这间房——就是二人进入的这间。 王青的魂魄不知为何迟迟不愿走,她怨毒地向宿舍楼里的全部镜子下了诅咒,113、114、115室的镜子在深更半夜突然碎裂,割了在这间寝室里的人的脖子。只是,她却唯独放过了同宿舍的李余,因为她并不知晓自己为她背了锅。 她改变了镜子的攻击轨迹,直直割破了隔壁宿舍盛勇的脖子。 自此,五人死后,所有怨仇与流言消弭于染血的玻璃碎片里。 可她的灵魂还是没有解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这里还有两片碎片。”闫唤浠看完影片后,拍了拍林鹿深的肩,“发着光的那个。” 林鹿深捡了起来,揣进兜里:“你那片呢?” 闫唤浠一愣:“……我没有。” 对方一笑,伸长手去掏他裤兜,两人离得很近,林鹿深在他裤兜里来回摸索:“还吃独食?” 无奈闫唤浠的兜很深,大腿根被人无意识地触碰到,不过只是短暂停留了几秒,手指就拽着那玻璃碎片抬了起来。 “嘿嘿。”林鹿深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像闫唤浠之前那样朝他晃了晃。 “……”闫唤浠捉住他手腕,咬牙道,“给我。” 林鹿深嘶了一声,吃痛放开手:“给你不就好了,抓这么疼……”手中玻璃碎片被人拽去,他幽怨地看着对方,揉了揉手腕。 “瞅啥?”闫唤浠敛了神情,“以后少碰别人。” 林鹿深皱眉:“就他妈瞅你了,你想咋的?” 校服衣领被人猛地拎起,闫唤浠顶着他往后退了几步,不近人情地说:“你想打架?” 肩胛骨猛地撞在了坚硬的墙上,碰到了背上的伤口,林鹿深在阵痛中脑子一热,一不做二不休,反手薅起闫唤浠的领口:“我倒不介意和一个白条鸡切磋切磋,你是吗?” “小木头!你在这吗?”气氛一片凝滞,刘雨谭没眼力见地闯了进来,打开大门,“……我靠你俩别打架啊!冷静啊!”几步跑到两人跟前,好声好气地劝着。 “哎呀冲动冲动,都是朋友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说嘛!把手放下把手放下!” 闫唤浠往后退了几步,手插在兜里,就差把少管老子写在脸上了,冷冷地说:“你还真是会和稀泥。” “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刘雨谭惹你了?”林鹿深揪着刘雨谭的后脖领把他拽到自己跟前,“有火别他妈朝我们撒。” 刘雨谭甚至比林鹿深还要高上一点,莫名其妙有一股霸道总裁护娇妻的感觉。 “你怎么不说说你干了什么?我有火是因为谁啊?”闫唤浠说着往前走了两步,“你他妈是什么好东西?” 卧槽,这人还人身攻击啊。 刘雨谭眼睁睁看着林鹿深脸都黑了,在他挥拳的前一秒连忙抱住林鹿深的腰往后拖:“诶诶诶!别打架,任北过来帮忙!” 闫唤浠毛了,往前两步:“来啊,你不是要揍我吗?” 任北忙从门外跑了过来,架住闫唤浠往后退,奈何这人实在太高了,他差点招架不住,只能大喊:“你俩要吵回去吵,我们还在副本里呢!” 两人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林鹿深的胸口剧烈起伏,很久才平息下来,眼睛莫名地酸。他“草”了一声,发泄一般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全身镜。没成想这镜子这么脆,啪嗒一声就碎了。 “……艹。” 几秒后,灯光暗了下去。 再次睁眼,六人又聚在了113室门口,镜鬼已经不知去向。 温佩昭忙说:“我和邓恬刚刚找到一个镜子碎片。” “林鹿深你们有找到吗?” 对方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两块,递给了温佩昭,嘲讽着看向身旁的人。闫唤浠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做理会,把自己手中那块给了温佩昭。 温佩昭兴奋地看着集齐的六块碎片:“我靠,终于能回去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和邓恬躺赢了?” “那当然不是。”刘雨谭打了个哈哈,“没有你们我们连镜中世纪都进不去,早就被镜鬼耗死了。”说着,偷偷瞥了一眼林鹿深。 后者脸很臭,环胸不说话。 刘雨谭只能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邓恬把碎片平成一面完整的小镜子,几秒后,宿舍楼的场景逐渐变成了纯白的房间。 “恭喜你们完成‘镜中寝室’副本并无人成为镜鬼,此副本你们完成了宿舍楼的探索,以后也请继续努力!现在将你们送回现实世界!” …… 闫唤浠和林鹿深本就陌生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了。 啊啊啊!该死!这可恶的泪失禁体质! 林鹿深懊恼的想,跟别人吵了几句就哭了,不显得他很弱鸡很脆弱吗。 他最讨厌让别人看他笑话了。 他们真的要臭了? 事情的转机这不就来了—— “喜报喜报!特大喜报!”任北闯进教室,拔高嗓门儿大声喊,“下周咱们要举行篮球联赛啊!有兴趣的来找我报名!” 教室里死气沉沉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林鹿深拖开凳子,插着兜避开了喧闹。就这样晃到了厕所,他一抬眼,正好撞上闫唤浠的目光。 他面色不善:“干什么?” 闫唤浠轻哼了一声,甩了甩湿漉漉的手,没有回答他,径直离开,走的时候,肩膀头还撞上了林鹿深。 这人不找打难受是不是? 林鹿深骂道:“操!不看路啊?” 闫唤浠回头瞥了他一眼,走远了。 林鹿深气的骂街。 厕所隔间里,林鹿深默默坐在马桶上,心情烦躁。 篮球赛参不参加啊。 还是别了吧。 关于林鹿深的黑历史,初三那场篮球赛绝对可以算得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时他心比天高,自认为打篮球还算可以,可现实给他照头浇了盆冰水。 - 篮球场上人声迭起。 球朝着林鹿深的方向扔了过来,他起跳却没有接上,对面把几个人晃了过去,运着球冲到篮筐前。 任北在场外忙喊:“木头!拦住!” 林鹿深刚想抬手,就见拿着球的那人冲了过来,他心里只有一句“卧槽”了。这他妈可是对方班里最壮的男的。 这他妈对抗上不直接废了卧槽。 跟他一比还是个白条鸡的林鹿深咽了口唾沫,他尝试跟上对方的脚步,却被肩膀一撞,失去中心往后仰,直直栽倒地上。 砰!进篮。 上半场结束。 他只觉得尾椎骨是真他娘的疼,倒在地上抽了几口凉气。被任北扶了起来:“木头,磕哪了?” 林鹿深白着脸根本说不出话,缓了好久虚弱地说:“我,卧槽……先扶我去下医务室……” 他蹒跚着脚步慢慢走着,身后传来隐约的嬉笑。 林鹿深一愣,眼眶腾地红了。 他不确定是不是在笑他。 但是好丢脸啊。 真的很丢脸。 林鹿深抬头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还是顺着鼻梁滑落脸颊。任北顿了顿,拍拍他的肩:“这有啥,别难过了,我们不笑话你,你是最厉害的。” 眼眶更加热,眼泪掉在水泥地上,啪嗒几声,林鹿深默默流了会泪,哽咽着说了一声“嗯”。 - 预备铃响了。 林鹿深停止了那莫名地悲从中来,磨蹭着回了教室。 没错,还是不报了。 虽然每个人都会犯错,可他就是惧怕过错,惧怕嘲笑,这显得他是个废物。 周五放学。 熟悉的拖堂,熟悉的墨迹。 林鹿深坐上公交车时已经放学快一个钟头了,这时候人正多,他只能抓着扶手,盯着窗外的风景直发愣。 这站又上了几个人,林鹿深路上拿杯子喝了口水,结果司机一个急刹,他连盖都没盖好,就要往后倒,情急之下,他顺手抓住了旁边人的衣角。 “?” 林鹿深盖好水杯盖子,抬头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他话说了一半,表情开始扭曲,“怎么他妈是你?” “?”闫唤浠僵了僵,“我怎么了?我不能坐公交车吗?帮了你就这态度?” 真他妈是个煞星。 林鹿深毫无感情:“我们闫少爷竟然还能屈尊降贵来坐公交车啊。” 闫唤浠:“傻逼。” 切,装屁。 一天天拽的二五八万的,跟别人吵架连脏话都说不出几个。 林鹿深忍不住对着那背影比了个中指。 闫唤浠跟背后长眼睛了一样,一转身就抓住他的手:“你刚才干什么?” “没干什么!”林鹿深挣了挣,“放开!” 闫唤浠逼近他,身高压他一截,他重复:“道,歉。” “不道!”林鹿深就瞪着他,“我他妈让你放开听不懂吗!” 闫唤浠拽着他就往下走,此时公交正好到站,林鹿深扒住门,在一车人古怪的目光下,被闫唤浠冷着脸一根根掰开手指,拽着脖领子就走到不远但人少的公园。 林鹿深捶他手臂:“你是不是有病啊!” “嘶。”闫唤浠吃痛,但还是拽着他,把他甩到长椅上,“我他妈让你道歉,你听不懂人话?” “滚!老子回家了!”林鹿深站起身就想走。闫唤浠再也压不住怒火,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了回去:“刚刚在学校看你不是挺磨蹭的?怎么现在就想回了?啊?” 他继续道:“不给我道歉你他妈就别想回。” 窒息感涌上大脑,林鹿深脸色发红,还是咬着牙嘴硬:“就不道!有本事你把我掐死!” 还真他妈的骨头硬,闫唤浠恶意地按住他喉骨,把握住力道,感受着他呼吸的困难。 “妈的……”林鹿深怒上心头,一拳甩出,闫唤浠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他踉跄着坐到椅子上,捂住头,冰冷的目光直直看向林鹿深。 林鹿深喘着粗气,脖子被掐出了红痕,不多时就会淤青,他干咳了几声,双眼猩红。 他不敢再耽搁,抓起书包就走,直到远离了闫唤浠的视线,他才迈开步子跑起来。 他家离这不近,跑着回就跑吧。 这姓闫的真他妈是个煞星。 写写日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 14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脖子上不出意外地出了淤青。 林鹿深特意避开了闫唤浠之前送他的药膏,可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无果,只能“忍辱负重”地拧开了那管药,他对着镜子,食指沾了软膏,笨拙地摩擦着脖颈,疼他一哆嗦。 “操。” - “门已开。”闫唤浠挪开手指,拉开了门,本想悄悄地换鞋进屋,但他妈似乎是回来了。 “您的脸……怎么了?”佣人接过他的书包。闫唤浠脸色又臭了几分,舌头顶了顶被打的位置,嘱咐:“别跟我妈说,就当今天没看到。” “但……”佣人被闫唤浠的眼睛一瞅,便不再说话了。 闫唤浠拎着书包慢悠悠地进了房间。 他对着镜子看了看,左脸已经肿起来了,心里把林鹿深骂了一通后,出门拿了包冰块。他把冰块敷了上去,左手按着坐到床上,靠床头闭上眼休息了一会。 他本来没想吃晚饭,但碍于他妈的面子。 确认脸已经基本消肿后,这才打开门下了楼。 饭桌上还差俩人,除了自己还有他继兄,没这人正好,见他就烦。 闫唤浠面无表情地跟男人打了个招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闫唤浠。”女人开口,“没礼貌了,吃个饭给你脸臭的?” 女人叫闫琼卓,闫唤浠母亲。 “对不起。”闫唤浠又道歉,朝他妈露了个不是很真诚的笑,继续吃饭。 门又开了,长相英俊的青年晃着车钥匙插兜走了进来。 “诶,小季回来了?”闫琼卓道。 陈季点点头,勾起嘴角:“啊,今天没事儿,回来吃个饭。”他看向餐桌上的男人,露出个略带讥讽的笑,“我爸不也让我回来呢吗。” 闫唤浠额角一跳,真是说啥来啥。 陈季不打算换衣服,脱了外套搭在椅子上就坐下了。也没说话,埋头就开吃,只有父母在聊聊天。 “吃饱了,先走了。”闫唤浠端起碗,刚想走就被陈季笑眯眯地叫住,“小浠啊。” 来了来了又是这种流氓一样的语气! “脸怎么了?在学校跟人打架啊?”陈季继续说,指了指左颊。 操,真要感谢你的好视力啊。 闫琼卓也反应过来:“你跟人打架?” “没有,我先回了。”闫唤浠不耐烦道,眼刀子瞪了一眼陈季就上楼了。 “哎呀,叛逆期都这样,我小时候也这样。是吧爸?”陈季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旁的陈宇盛用筷子敲了敲碗:“闭嘴,你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陈季低下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大腿酸疼的感觉又在深夜涌了上来,肌肉酸痛,林鹿深忍不住坐了起来,揉了揉脸。 他又把手机拿了起来,开始刷视频,看到一个特猎奇特诡异的视频他就笑,下意识点开分享栏转发给了第一个人。 [青岩:【视频】] 他这才意识到发给了谁,连忙撤回,但对方已经看到了。 [蓝湖:?] “……” [青岩:看错了。] [蓝湖:哦。] 几分钟后,他穿好衣服,迎着冷风走了出去。其实他现在挺困的,无奈腿疼的实在睡不着,想着出来溜溜弯。他没想到右腿的疼痛愈加严重,一瘸一拐的在微光下走着。 他抬手看了眼已经有很多划痕的腕表,此刻已经十二点快半了。 胃里又传来刀绞的疼,林鹿深忍不住捂着肚子蹲在马路牙子上,可能是因为晚上没吃饭,旁边传来烧烤的香气。 “……” 耳机里的音乐还在继续。 “忽轻,忽重,有多轻盈,气息越发靠得近。” “忽近,忽远,不用聆听不止留下心头烙的印。” “困住了双手不注意,但是渴望能够抓住你。” “控制了心肺一张一合,尽量不害怕呼吸。” …… 他抬头去看星星,好像在找什么。但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闫唤浠趁着没人看偷偷溜出来的,在街边晃悠。 两人的视线交错,相互注视着对方。 林鹿深的心瞬间狂跳了起来。 “想走你便走,忽略自言自语或迁就。” “厌倦了等待还妄想留住那束花。” “所有的澎湃凋零在怀念旧时光。” 这场对视持续了一分钟之久,还是林鹿深移开了眼:“……晚上好。” “嗯。”闫唤浠应道。 林鹿深扶着膝盖站起身,剧烈的腹痛让他抖了一下,脑子一热,朝闫唤浠指了指旁边的烧烤店,开口说:“整一顿?” 闫唤浠看着他的脸,不长的黑发在暖光下流露橙色的光,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说,好。 “你看看你想点什么?”林鹿深把菜单推了过去。这时候人不算多,老板娘在旁边,林鹿深问,“有炒方便面吗?” “有。” “来两份。” “然后调盘凉菜,羊肉和五花各十串,再来两串烤鸡翅。”林鹿神抬头看他,“还有要的吗?” 闫唤浠摇头。 “好,那就这些。谢了啊。” 老板娘走后,闫唤浠开口:“是不是要多了?吃不完吧。” 林鹿深“嗐”了一声:“我晚上没吃,你吃不完我吃吧。” “胃不痛吗?胃疼吃烧烤不好。”闫唤浠漱了漱盘子,低声说。 无奈耳机里的音乐声有点大,林鹿深摘了耳机,问:“你刚说什么?” “……”闫唤浠沉默了,“没事。” “哦。”林鹿深又插上耳机,默默调低了声音。 凉菜上来了,林鹿深接过盘子,夹了粒花生米:“大晚上了你家人不管吗?” 闫唤浠咽下口中的菜,不打算多说:“他们都睡着了。” “嗯。” 冰凉的啤酒滋地贴在了脸上,闫唤浠一抬脸,林鹿深勾起嘴角,把啤酒放在了桌子上,拿起子把瓶盖打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问道:“喝吗?” 橙黄的啤酒滋滋冒着白泡,与秋夜格外适配。 其实闫唤浠没喝过酒,他想了想,尝试尝试新鲜事物也挺好:“给我倒一杯。” “行。” “钱已经给你付过去了。” 林鹿深抬手比了个OK。 晚上快一点,二人终于结束了夜宵。 闫唤浠有点上脸,但没醉,静静地走在马路牙子上,林鹿深走在下面,眼看着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地上。 “……”闫唤浠不动声色地扶住他肩膀,“你是不是喝醉了。” “闫唤浠你长的好像奥特曼。” “?”闫唤浠毛了,“你丫是不是傻逼。” 然后林鹿深就乐,咯咯咯笑个不停,给闫唤浠吵得。 “你酒品太差了……” 他低头,就看见林鹿深的发旋,风卷过二人的脸,却不觉寒冷。 “你脸怎么这么白。”闫唤浠皱了皱眉,掰过林鹿深的下颌,凑近看了看。林鹿深脑袋往后仰:“干嘛靠那么近……” 闫唤浠瞅他冷汗都下来了:“你肚子疼吗?” 看着林鹿深吞吞吐吐好久,他叹了口气:“肚子疼还他妈吃烧烤,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 “对不起。” 闫唤浠:“你该给你的胃说抱歉。” 林鹿深又不说话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药店,闫唤浠正好进去给他买了点药,让他干咽了下去。 林鹿深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脑袋假寐。 闫唤浠把那盒药塞进对方卫衣兜里:“家在哪?”他实在是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这家伙都有可能跑马路上。 林鹿深说了个地址,闫唤浠皱皱眉。 那小区已经烂的不行了,这几年正考虑着拆迁。林鹿深就住在这么破的地方? 但他没有说出来,就扶着林鹿深往那里走。 “啧。” 这地也太黑了,闫唤浠基本上是摸着黑往前走,林鹿深清醒许多,挣脱他自己往前走。 “喂!你别摔了!” 林鹿深就闷头往前走,也不知道为什么。 从垃圾桶跳出一只野猫,两人皆是一愣。林鹿深蹲了下去,挠了挠猫的下巴。 那句“很脏”还没有说出口,林鹿深就转过来,表情很淡地说:“你回去吧。” 再往里的装修可见的差,完全没法想象林鹿深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啊?哦,哦。”闫唤浠迟钝地点点头,“那我走了。”他说着转身,脚步一顿。 像是有感应一样去看林鹿深。 林鹿深就蹲在很暗很暗的灯下,左手放在野猫头上,弯唇朝他笑笑,是那种不带任何杂质的,很干净的笑。 他说。 “再见。闫唤浠。” 再见。 心里默念。 闫唤浠走在街上,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手心出了汗,他把手从兜里伸了出来,使劲一握。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映出他微微发着红的脸。 闫唤浠脚步一顿,随即加快脚步,右手撩了撩额发。 脚步越来越快,直到消失在了街头。 他尽量放轻脚步,在一片黑里,脱了鞋往房间走去。 他打开房间的灯,刚想关门,就被人挡住。 “陈季。”闫唤浠冷声说,“干什么?” 陈季探出脑袋,靠在门边朝他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叫哥,刚去哪了?” 闫唤浠把他肩膀一推,关上了门:“你管不着。” “唉唉唉,先别关门。”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哦。想起来了。”陈季说着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这是你吗?” 闫唤浠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他么,就是十二点多那会和林鹿深出去吃饭呢。 “跟踪?” 陈季耸耸肩:“我没有跟踪未成年的癖好,碰巧遇见的。” 他想了想,继续说:“旁边这孩子谁啊?” 闫唤浠深谙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别想打他主意。” “切,我不是那样的人……”陈季收了手机,还贴心地帮他关好门,补充道,“还得先看看脸长什么样呢,哈哈……” “你他妈滚远点!” 闫唤浠砰地关上门。 歌词源自《填空(blank)》—加木 这篇跟帆子的预收文《南陌之春》可以算得上是姊妹篇(?) 陈季大流氓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闫唤浠上了床就开始刷微信,大晚上的,今天星期(6)群里也是聊的不亦乐乎— 四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换上了外国人的头像,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 [任北:哦我的上帝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吉米这个怪胎!] [刘雨谭:可恶的约翰!请不要欺人太甚了!] [温佩昭:哦吉米!你长得比我祖母烤糊的苹果派还要糟糕!你这个小蠢货!] [邓恬:哦吉米,我的老天爷啊!我们可惹不起约翰他们呀!快走吧!] 这时候,林鹿深打破了外国友人交流的场景。 [林鹿深:还聊啥呢你们?江澜出事了!] [任北:怎么了?] [林鹿深:我饿了。] 迎接他的是清一色的“滚”,就连闫唤浠这常年潜水的也忍不住说话。 [闫唤浠:@林鹿深你不是刚吃完烧烤?] [刘雨谭:你咋知道。?] 闫唤浠又不说话了。 隔天清晨,没到九点闫唤浠就被闫琼卓给叫了起来。 “唤浠,你昨晚上去哪了?” 闫唤浠刚下楼就听见这句,身形一僵,毫无波澜地扯谎:“没出去。” “你说实话!我昨晚都听见开门声了!” 闫唤浠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陈季,后者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好戏。 “……”闫唤浠觉得如果自己承认了就会被他妈砍成血雾,就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闫琼卓转向陈季:“小季,你知道吗?” 顿时两道目光都扎向了陈季,他眼神飘忽几秒,在闫唤浠明晃晃的眼神威胁中开口: “昨晚上啊……啊……就是那个……小浠他,没出去,吧……” 闫琼卓半信半疑,姑且相信陈季不会说谎:“这样啊。” 闫唤浠不想持续这个问题,又转身上了楼。 “哎哎哎别走!先把早饭吃了!” “不饿——” 窗外刮的狂风使热水器吱吱作响,热冷水不断交替,林鹿深皱起眉头,干脆把水调到最左边,冲起冷水澡。 他用毛巾把全身擦干净,搓了搓半干的头发,套上了校服。 公交车上,因为路段而不断颠簸,林鹿深正好找到一个位置,眼疾屁股快地坐了上去。 离学校还有几站,他决定先补一会觉,于是卸下书包,抱在了怀里,又带上了耳机。 车停稳后,闫唤浠随着人流上了车,坐在了空位上。侧头一看,林鹿深正低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垂。 ——没想到在这都能碰见他。 闫唤浠的手僵在半空十几秒,最终还是慢吞吞地把对方的脑袋靠在了背后的座椅上。 到了学校门口,闫唤浠做贼心虚一样飞快站起身,在林鹿深起来之前就下了车,一股脑钻进人群中,被淹没在茫茫人潮里。 周二晚自习,高一年级举行篮球联赛。 “参加篮球联赛的同学,第一节晚自习前到体育馆集合。第一节晚自习,参赛班级的所有同学下来观看比赛。”广播道。 最终林鹿深还是被任北撺掇着当了替补,正在场边拉伸。他坐在观众席上,一抬头就看见闫唤浠往场地上走。 “……”林鹿深正在憋笑。 就这小鸡崽子还会打篮球?搞笑呢。 但当闫唤浠穿上队服,蓬勃的肌肉块块分明,手臂上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没八块腹肌都对不起这块头。 “……”林鹿深有些迟疑地撩开上衣,看了看自己的四块腹肌,一脸苦闷地坐了回去。 选手挨个握完手后,各自站好了位置,看比赛的这时候也到了体育馆,温佩昭见到林鹿深,朝他招了招手,林鹿深示意自己已经占好了座,让她俩坐过来。 温佩昭兴冲冲地拍拍林鹿深的肩:“我去!我之前怎么没发现闫唤浠那么壮?” 林鹿深不屑地撇撇嘴:“那有啥,我也有腹肌,你要看吗?” 一旁的邓恬看了看他们,表情淡淡的,又转过头去。 “切~”温佩昭努着嘴,阴阳怪气的,“我可不看白条鸡的腹肌~” “你滚吧!” 任北这场是小前锋,这货看上去干劲十足,脸上挂着张扬的笑。林鹿深看了眼站位,闫唤浠中锋,刘雨谭得分后卫。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因为某些微妙的嫉妒心,林鹿深专盯着闫唤浠的跑位,似乎找出一些能让他平衡点的瑕疵。 可事实告诉他,这哥们他妈的几乎跟完美一样。 闫唤浠几步上前,仗着身高优势盖下了球,传到了任北手里。两人一配合,任北顺利拿下一分。 “哦哦哦哦——!” 林鹿深看着球场,越看想法越飘忽,不自觉闭上了眼。 - “别哭了,我刚刚看了你的比赛,你打的很好。他们没有笑你。”有人站在他身后说。 林鹿深猛地回头,没有人影。 眼泪反而更加多。 这是谁说的来着? …… 上半场结束,选手休息。 目前二班领先,下一轮得林鹿深上去打刘雨谭的位。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跑到场上,闫唤浠在他旁边,用衣领擦拭流下的汗,露出腹肌。 “哦哦——!” 这给他装的,不知道自己叫啥了吧。 林鹿深默默退远,却还是把目光投到了闫唤浠身上。 真他妈八块啊?!! 林鹿深越想越气,假装不经意,假装自然而然地撩起了上衣下摆。 “哦哦哦哦——!!!” 听着尖叫声,林鹿深的自尊心也是满足了,笑嘻嘻地饮了一口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滴入衣领。闫唤浠瞥了他一眼,小口啜饮着,把水瓶放在桌子上。林鹿深瞅他热的满头大汗还要装矜持,不屑地“切”了一声,带着笑小跑去找任北。 下半场打一半他就不笑嘻嘻了,气喘如牛,只想躺地上。林鹿深刚要到一个球,死撑着劲,哼哧哼哧地刚把球抛出去半截,就被人截胡,闫唤浠上去防守,他也得空撑着膝盖休息一会。 “嗬……我靠我靠我靠……好累啊……”自言自语后,他又认命一般又直起身。 目前他们还是领先的,并且已经到了赛点,只要再进一球就赢了。 温佩昭在场外嗓子都快喊哑了,举着“二班牛逼,二班无敌”的横幅大喊:“任北干它丫的!!木头加油!!” 脑子里眩晕不止,林鹿深长吸一口气,抹了抹脸,冲上去拦截了对方的传球,接到的同时一个假动作,又传给了任北。 球正正好落在了任北手中,无奈对面堵的实在太紧,跟对方僵持无果后,只能试运气般来了个三分。 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下,对方带着球连过了几人,起跳就要扣。 砰! 就在即将扣篮的瞬间,闫唤浠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盖帽,拿到球后,扔给了林鹿深。后者接过球,往左闪躲过堵截,在三分线内起跳,将球抛了出去。 他不敢睁开眼,却在一秒后听见能掀开房顶的的呐喊。 “啊啊啊啊啊——!进了进了!!” “木头牛逼!!” “林鹿深——!” “林鹿深我爱你啊啊啊啊啊!!!!!!” 夸他的他虚心接受。 但是。 怎么还有表白的? 林鹿深勾起嘴角,心里想着自己不愧是super star。 他乐呵呵地下了场。 温佩昭跑了过来,抓住他肩膀直晃:“木头你太牛逼了我艹!!!我跟你讲你联系方式绝对被加爆!!” “哎呀这就纯削弱,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林鹿深看上去累的都快喘不上来了还是硬撑着装逼。 这时闫唤浠走过来让他去赛后握手,林鹿深朝温佩昭打了个招呼就连忙跑了。 闫唤浠就静静站在旁边,温佩昭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说:“刚才林鹿深挺帅的,你也是。” “谢谢。”闫唤浠冷冰冰道,他顿了顿,又问,“林鹿深的微信会被很多人加上吗?” “想加是一定的,同不同意另看。我跟你讲不止是他,肯定还会有很多人要加你微信!” “那任北呢。” “没人要。” “……” 任北打了个喷嚏。 自此,林鹿深小王子算得上在校园论坛墙上一战成名。 [今晚有月:捞一捞高一二班在下半场上场的得分后卫!太帅了!] [一路向北:【手机号】姓名林鹿深,我是他好哥们。兄弟请拿去!] [言悲:楼上的bro不会把自己微信推过去了吧。] [言悲:@今晚有月哥们你是男的啊?] [今晚有月:不要管别人的性取向!] [言悲:性取向有啥用,男的女的谁喜欢你。] [萌你妹:666楼上嘴也太毒了,基佬竟在我身边……] [惊涛骇浪拍翻我:真是演都不演。] 林鹿深美滋滋刷着关于他的帖子,尾巴都翘天上去了。但是,他越往下翻越不对劲。 [pppp:林鹿深笑起来很萌很萌。。像小太阳一样!!] [尔虞我诈:是的,本人是直男。和楼上感觉一样。] [基佬毁了我:直男是你的谎言……] [木嘿嘿:笑死我了,楼上真实了。] [蓝湖:其实林鹿深是gay。] “!?哈?这个傻逼闫唤浠还他妈败坏我名声??”林鹿深气的头上直冒火,飞快打字,键盘按出火星子。 [青岩:楼上别瞎说!林鹿深是直男,而且性格开朗长相英俊,还有要他微信的吗?] 发送,林鹿深大仇得报地呼出一口恶气。 小剧场1 闫唤浠:呵呵,想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没门儿! 林鹿深:我怀疑有变态在我睡觉的时候动手动脚的…… 小剧场2 林鹿深:不许抢我桃花! 闫唤浠:……幼稚。(脸红) 本人没打过篮球所以描写可能不好致歉! 声明一下,这是开学前的最后一更,日常在学校中也会抽空写写,基本上周末整合。 请不要取消收藏!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鞠躬) 祝大家天天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 第17章 第 17 章 林鹿深又在通讯录里刷新了好久,一个小红点及时冒了出来。 之前加他好友的因为礼貌他基本上都通过了申请。但这回对方似乎有些高冷,还是林鹿深挑起话头。 [青岩:同学你好。] [12310101:你好。林鹿深是吗?我是隔壁班的,交个朋友?] 见此,这给林鹿深乐的,呲着牙笑了好一会,忍不住起身照了照镜子,摸着下巴连声感叹自己惊为天人的颜值,又举起手机回复。 [青岩:当然可以!给个备注吧?] [12310101: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还不按套路出牌? 有点意思。 林鹿深的斗志腾地燃起—— [青岩:好的同学。] 虽然心中的小火苗正噼里啪啦作响,但还是要保持绅士风度~ 他下床准备洗漱,刚打完比赛肌肉还是有些僵硬,慢吞吞地走到卫生间,就跟闫唤浠打了个照面。 对方见到他,就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还躲着我?”林鹿深没提对方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打趣,“看片呢?” 闫唤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我奉劝你趁早滚蛋。” “哎哟喂——”林鹿深故意拉长调,阴阳怪气地。 没等闫唤浠发作,林鹿深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推了出去,锁上了门。 “门打开。”闫唤浠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语气冷淡,但能明显感觉到他此时此刻非常不愉快。 林鹿深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你要看我上厕所?” 他扬起嘴角:“你想看也……” 砰! “卧槽!”林鹿深忙提裤子,确认门没有被踹开,劫后余生一般呼出一口气。 “年轻人啊,火气太旺,干什么事呢,都毛毛躁躁的……像我,平淡一点啦……” 见磨砂玻璃外屋内已经暗了下去,林鹿深躲在这呆了几分钟,这才敢蹑手蹑脚打开门。 “知道开门了?” 闫唤浠没走,俊美的脸在光影的衬托下格外立体,他竟然就这么站在门外等着自己出来! 林鹿深脱口而出:“大哥我错了!” 闫唤浠沉默了。 “我今天就放过……” 他话还没说完,林鹿深就一溜烟蹿上床。 “……” “你他妈的是不是傻逼……”闫唤浠摸黑上了床,听见林鹿深说他不是。 给人气笑了。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宿舍正以飞速轰地倒了下去,空间转换,重力倾倒,身下的床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两人就这么呆呆地站在无边际的黑里。 林鹿深:“……” 闫唤浠:“……” 紧接着,I组剩下的四人也双双被送到这里。 刘雨谭崩溃了:“我作业还没写完……” 林鹿深摆摆手,淡淡道:“哞问太辣(没问题啦)~我一字未动。” “真的?”刘雨谭狐疑,不过多时再度崩溃,“爸根的我们又要搞副本?” 话音刚落,一阵强劲的音乐袭来,QAQ在此刻登场:“嗨大家好吗?” 众人已经无力再把它揍一顿了,叹气声个顶个的大。QAQ还没有意识到,继续说:“恭喜大家来到‘篮与球’副本,现为大家讲解副本规则!” 它到底在恭喜个鸡毛啊。 “这回的规则很简单!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迷宫,迷宫尽头有一个篮筐,上面有积分表。你们要做的就是投篮,累计四十分方可胜利!” “哪里有球?”任北问。 QAQ回答:“在你们通过迷宫的路上或死胡同内,有不同种类的球。普通球,一分;二分球;三分球;扣分球,扣一到三分不等;还有爆炸球,这些球外形一模一样。在把球投进篮筐之前,你们并不知道自己拿到了什么球,只有在投篮后观察积分表才可以知道。如果投进了炸弹球,投篮者将会暂时出局,直到游戏结束。” “限时三小时,请尽快!” “Gogogo~”任北从地上跳了起来,紧接着,眼前的黑暗被点亮了光,白炽灯的光线向他们展现出这迷宫有多么大—— 随着视线的延伸,纯黑色的墙壁弯弯扭扭往后,目光可见的只有两个入口。 再往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三个人一组,分两组进去。”邓恬道,“佩昭和我先分开。” “嗯。”温佩昭点头。 林鹿深和温佩昭、刘雨谭一起,与其他三人告别后,快步走进左边狭窄的进口,三人排成一列,头上的灯没有明明灭灭地闪,很快就到了两个分叉口。 “温佩昭先和我一起吧,刘雨谭你往左边走,任何情况手机联系或者及时返回。” “OK。”刘雨谭抬手打了个招呼,放轻脚步与二人分开,走了约莫一分钟,他的脚就碰到一个篮球,“我靠!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他拿起球在手里转了转,抱在臂弯中继续前行。 耳朵敏锐地听见前方传来某些淅淅沥沥的声音,林鹿深及时停下脚步,温佩昭皱眉问:“那是什么?” “不确定……总不能是什么特猎奇的东西吧?” “我靠那谁知道,先往前走!” 话音刚落,那种黏黏腻腻的水声越发近,同时伴随着让人恶心的臭味。二人捂着鼻子走了一段,直到来到一个空旷地带。 这地方也就跟教室一样大,没有灯,可以看见一个类似篮筐的黑影,隐约可见下半部分正扭曲着蠕动。并且能够知晓的是,这绝对不是迷宫尽头,因为不见积分表。 “操……这什么玩意儿啊……”林鹿深刚想拽着温佩昭往回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墙壁唰唰唰地封住了返回的路——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这不知名物体。 但这玩意的体味实在是过于熏人,温佩昭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林鹿深也被臭的不行,扶起温佩昭。 啪嗒。 随着第一盏灯亮起,其他的顶灯按着顺序,开灯声音响起,随之,整个空间亮堂了起来,二人借此看清那东西面目—— 它很高,只比篮球架的高度矮上一点。身体似乎是无数的蚯蚓黏在一起而成,密密麻麻的棕色长条不断地上下攀爬,发出滋滋的水声,有些蚯蚓也啪嗒啪嗒地掉到了水泥地上,但空缺的部分又飞速地被其他数量浩大的蚯蚓补上。 “卧槽……” 二人抬头望去,以蚯蚓而拼成的篮筐正抽动着,大大小小的长条又从空中降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短暂抽搐一秒,又开始往他们的方向爬了过来。 - 任北一弯腰,拿起一颗篮球:“呜呼,运气不错。” “别高兴太早,现在还不知道它是什么球。” “确实。”任北还是宝贝地抱着他那颗球,换了话题,“话说这迷宫尽头在哪里?我们都走了好久了……” 说着,就到了一个分岔口,第一个分岔口邓恬就已经与他们分开,闫唤浠选择了右边:“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撤回。” 任北回头,朝他比了个OK,乐呵呵走了。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鲜明。 闫唤浠放缓脚步,贴紧墙边,他一顿,弯腰捡起篮球,刚重新迈出一步,他身形一僵,没再犹豫转身想跑,却发觉身后的墙已经被封上,不出声地骂了一句。 面前声响仍不停,一颗篮球在原地砰砰地弹着,每一次落在地上,灯光全亮,每次反弹,再度黑暗。 闫唤浠自知躲不过去,放轻声,一步步往前走。 篮球再次反弹起来的时候,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看上去像是子弹,瞬间穿过篮球,砰地一声爆响,篮球猛地爆裂,声音在空间内不断回音。 篮球碎片啪嗒嗒地纷纷落在地上,溅起灰尘。不过几秒,这些碎片又瞬间涨大,分裂成了一个个小型篮球,像是有着自主意识,四处蹦跳。 此时的灯彻底亮了起来,闫唤浠背抵着墙,额角冷汗滑落。 - 迷宫上空没被封闭,任北仰起头,听见从两处传来的怪异声响,他选择就近去查看,循着声源来到了一堵墙跟前。 “这他妈不是死胡同吗……”任北喃喃道。墙后砰砰的响声还在继续,最终他还是喊道:“有人吗!” 无人回应。 “嘶……奇了怪了。”任北不死心,退后几步,猛地一脚蹬在墙上,轰的一声—— 就在刚才。 闫唤浠沉沉呼出一口气,QAQ却突然出现,把一打贴纸放在闫唤浠手中,说:“抓住这些小篮球,并且往它们身上贴这个,那里的门就能够打开。”它圆圆的手指了指某一地方,“加油吧!” 说完就消失了。 闫唤浠“呃”了一声。 这个贴贴纸的方式好羞耻啊…… 还得跟抓鸡一样…… 此刻他完全没有听见,一墙之隔的任北正使出全力,又轰出一脚,踹在墙壁上。 “砰!” 任北实在没招了,喘着粗气撑着膝盖,哼哧哼哧了半天,他又扯着嗓子喊:“有——人——吗——昂昂——~~?” 尾调简直算得上山路十八弯,他叹了口气,准备返回,却从天上掉下个东西,咚!地落到地上,给水泥地砸出一个坑。 “啊呀呀呀我的妈呀!杀人啦!”任北吓得窜起来,蹭蹭蹭往后退,就见QAQ一脸核善地出现,拿起了掉在地上的锤子,皮笑肉不笑地递给了任北:“给你的道具,请妥善使用~” “……谢,谢谢你……” 任北有些后怕,看着QAQ消失,挠了挠脑袋,转过身去,他咳了两嗓子,抡起锤子,狠狠砸向那堵墙,没成想这墙跟纸糊的一样,几下就碎了。 “这玩意绝对不能用来做建筑……”任北踏过那堆残骸,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又摸到一堵墙。 “……” 他又把一堵墙砸碎,眼前终于明亮起来,但灯光只不过是开了两三秒,又暗了下去。他立刻意识到不对,这里根本没有人,转身就想离开,身后却又被封住,锤子也脱离他的手被向前抛了出去。 “妈的……这是故意给我们分开,好逐个击破?” 任北索性往前走,眼前是无尽的黑暗长廊,只有远处微不可见的,淡淡的光,长廊左右都有着门,越往里走,他越感觉到身边阴气很重,还有时不时的咚咚声。 他实在是后悔了,腿软的不行。 猛地一回头,身后却什么也没有。 脚步声却越响—— 嗨,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 第18章 第 18 章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又猛地消失。 内心的恐惧快要将任北淹没,他在原地踌躇不前,喉结滚动好几下,终于颤颤巍巍开了口—— “听……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战,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不得不说,《强军战歌》还是有点作用的,任北就这么挪着往前走,边挪边结结巴巴地唱:“将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不惧强敌敢较量……为祖国决胜疆场……!” 脚步竟不再出现了,任北咧开嘴角,长呼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几秒钟后,凉风却又呼呼地席卷他的身体。 “……” 任北真是把脑中的红歌都想了个遍,慌不择路就开始唱:“呃……呃那个……哦!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冈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 但这回似乎不太管用了……脚步声反而更加急促,已经来到了他背后。 任北那个慌啊,咽了口唾沫,烫嘴一样继续唱:“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 冷风混合着湿气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啊啊妈呀!!!”任北也顾不得继续唱了,被吓得跳起来,原地乱蹦,手里抱着的篮球都掉了,试图甩掉那只手,但是看起来像一只被喷了药的蟑螂,“卧槽啊有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安静。 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竟在他脑中响起,就像是干扰了脑电波一样,那个东西继续说。 ——注意回答我的问题。 “你你你你你……你。”任北“你”了半天,支支吾吾地,“你说……”他又补充道:“大哥别杀我……” ——上次比赛,你打的几号位? “呃,呃那个,我想想啊……” ——3,2…… “3号位!3号位!小前锋。” 肩上的重量蓦地消失。 任北再度回头看时,身后空无一物,只是身前的一扇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好奇心促使他走近那扇门,站在了门框下。 屋子里空间很小,在最角落安放着一颗篮球,他下意识后退,几秒后回过神来上前拿起那颗球,吹了吹灰。 - 无数条滑溜溜的蚯蚓正蠕动着往他们这边爬去,林鹿深骂了一句,连忙移步到墙角。 温佩昭看着这么多恶心的东西忍不住别过脸:“怎么办?!” 话音刚落,QAQ就像迪士尼小公主一样缓缓出现,鞠个躬,提了提并不存在的裙摆: “公主,臣来迟了。” “……” “?” 傻逼吧。 QAQ完全无视二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想要打败这个东西,你们必须往它的篮筐里投进五个球。但是呢,它非常的敏捷,任务难度较大,请速战速决!” 说着,墙壁两侧的天花板敞开两长列,随着上方管道的轰轰声,许多篮球唰唰唰掉了下来,重重落在地上,同时也砸扁了一些蚯蚓。 有一些蚯蚓的□□噗滋溅到了两人身上,温佩昭只想吐。 林鹿深就近拿起球,尽量避免了踩到那些长条,往“篮筐”跑去,站定在它跟前,他抬手试着抛出,球即将进篮的一瞬间,“篮筐”的底座竟迅速地移开,让他落了个空。这个东西的内部不知道还有多少蚯蚓,尽管已经损失多数,却仍然是之前的样子。 他们终于明白QAQ说的“任务难度较大”是什么意思了。 这他娘的是“较大”? 二人本不想揍QAQ的内心因此也算得上“旧情复燃”。 “这他妈咋搞?灵活的跟个泥鳅一样!”林鹿深忍不住抱怨,弯腰再捡起一颗球,这回站定地比上一次还要近,他没再投篮,而是起跳来了个不太完美的扣球。 不出意外的,又被躲开。 温佩昭皱眉,却看着林鹿深手中的球没抛出去,反而是一个假动作,在落地后再度投篮。 可能是这个“篮筐”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没躲过去。 “厉害!我就说这玩意是个蠢蛋!” “蠢蛋”倒还不乐意了,底座的一部分蚯蚓脱离主体,一小批朝着温佩昭扭去。 “啊啊啊卧槽!!别过来啊!!” - 一颗颗小球在地上咚咚蹦个不停,听得闫唤浠脑仁儿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上前抓住一个篮球就撕开贴纸,按了上去。 这玩意没什么技术含量,虽然如此,但就像人们所说的,芝麻大的小事,一地的芝麻就能给人捡破防咯。 在贴到第十三个篮球的时候,闫唤浠终于冒了,蹲在原地,头埋下去很久很久,看上去很是沮丧——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认命般叹了口气,继续勤勤恳恳地抓住一个篮球。 根据闫唤浠目前的观察来看,这些球的数量大概在二十五个左右,不出多时大概就可以贴完了。 它的变态点还不在这里。 小球蹦蹦跳跳的,跟身上有跳蚤一样,想要按住一个不是一般的难。 闫唤浠忍不住喊:“身上有格蚤就去洗澡!” 一片诡异的安静后,闫唤浠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招笑的话,忍不住捂住额头。小球们却像是被犯错骂了的小孩儿一样,呆在原地就不动了。 “……” 闫唤浠没想到这招也行,挑起一边眉,眼疾手快抓住一颗球,飞快贴上贴纸。 由于歪打正着,在五分钟后,他如获大赦般直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恭喜!已经为你打开门啦!”QAQ道,“这是一颗三分球,作为你完成任务的奖励!” 说完,嘎吱一声,隐藏在黑色墙壁中,不明显的门微微敞开一条缝。上方突然敞开的管道口丢下了一颗普通大小的篮球,闫唤浠接住,拍了拍沾灰的手。 他往前走,抬头看向那洞口,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是“罪”! 白色面具上的血因为动作稍稍往下流,正好滴在了闫唤浠脸上。 他瞳孔骤缩,下意识抬手抹去右颊上的血渍。 他听见“罪”说: “为我效力吧……” 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滚”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闫唤浠顺着迷宫最左边一直走,竟奇迹般地找到了迷宫尽头的篮筐,他没耽误,匆匆投球后见积分表从000变成了003,就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就碰见了刘雨谭,对方朝他一打招呼,手里抱着球。闫唤浠颔首,走远了。 刘雨谭相当帅气地来了个三分,好巧不巧,没有投中。 “……”他只能默默再捡起球,这回是真没招了,走到篮筐跟前老老实实投篮。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积分表,从003变成了000。 好家伙。 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刘雨谭心虚回头,确定闫唤浠已经走远,要是后者看见了,绝对会皮笑肉不笑地把他看成臊子。 他只好吹着心虚的小曲默默离开。 这可不怪他! 可不么,确确实实不怪他,但路上捡到球又返回来看到此情此景的闫唤浠就不这么想了。 怪不得他回来的时候撞见刘雨谭,一溜烟就跑了。 在这等着呢? 闫唤浠阴恻恻地投进球,比分成功来到了-001分。 “……” 他妈的坑爹啊! 闫唤浠觉得自己要燃尽了。 屏幕前的老铁们觉得我还能活着出副本吗? “闫唤浠?你到了啊。”邓恬一进来就看到他屎一般的脸色,紧接着她也瞥到了绝望的积分,不禁沉默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谁干的?”邓恬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闫唤浠冷冷道:“刘雨谭。”他顿了顿,有些羞耻地说,“也……有我一份。” “……” 呵呵。 邓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转身就想走,迎面撞上了抱着俩球过来的任北,他看见对方准备离开的样子,忙往旁边跨一步,抢道:“先别走!有话要跟你们说!” 闫唤浠在黑暗中点点头,邓恬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刚刚我到了一个走廊,里面有一个东西,挺吓人,它问了我关于……篮球的事情!你们有遇到什么吗?” 邓恬否认,闫唤浠想了想,“嗯”了一声:“我刚刚到了一个有很多……小篮球的地方,QAQ让我给它们贴上贴纸,因为不需要怎么动脑,没几分钟就出来了。还拿到了一个三分球。” 听罢,邓恬从进门就紧锁在眉头的虑忧似乎更甚,她猛地抬头:“林鹿深和佩昭出来了吗?” 二人皆是一愣,旋即摇头。 邓恬沉不下心,拔腿就跑,声音回荡在走廊。 “我去找他们!” - 与此同时的这边,林鹿深二人累死累活,终于投进了三个球,可对面的精力似乎比之前还要旺盛! “我去!它不会是不死之身吧?!”温佩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篮筐”似乎越来越猖狂,“……” “地球毁灭了以后,我仍爱你爱的不知天高地厚~”林鹿深冷不丁接上一句,被她骂了一声“滚”,莫名地笑了笑。 “?……兄弟我是真没招了。”温佩昭感叹,“你他妈还真是个乐天派。” “过奖过奖,承蒙厚爱。”林鹿深抱拳。 对方无语,一抬眼忙说:“躲开!” 轰地,“篮筐”的一部分蚯蚓脱离掌控,砸向二人所在位置。幸亏有提醒,不然他们都得和蚯蚓来个亲密接触。 “它怎么主动开始攻击?” 林鹿深矮身躲过,差点趴了上去,黏腻的长条微微往上激了激。他连忙支起手臂,甩过下身,裤管却还是蹭到一些,掉了下去,被无意中踩到。 温佩昭下意识往左边扑,手掌正按到一条蚯蚓上,噗滋一声猛地爆裂,体|液沾了满手,她彻底破防了:啊啊啊啊啊啊卧槽——”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面目扭曲着甩了甩手,掉了些许,潜心应对接下来的意外。奇怪的是,在二人都安静下来后,“篮筐”却停止了动作,只有身体上的蚯蚓还在发出令人烦躁的水声。 林鹿深讶异:“它怎么……不动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蚯蚓又循声冲向了他。温佩昭这才反应过来,扬声朝林鹿深喊:“别说话!它听声音的!”她吹下眼睑直直望向他,林鹿深在那眼中看出无边际的光,“你来投篮,我引住它。” 温佩昭可是最怕这种黏糊糊的活物的,林鹿深想,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没再犹豫,随即躲过朝他爬过来的蚯蚓,弯腰抓起篮球。 温佩昭往后退,想不出什么能够吸引它的方式,只能傻乎乎地拍了下掌,“篮筐”的底座瞬间调转方向,被她吸引过去,趁此空当,林鹿深放轻脚步,从它的背后绕了过去,想借机投球拿下一分,当“篮筐”接近温佩昭,他找准时机,猛地起跳,抛出了球—— 还真是要感谢他的准头,篮球砸塌了一些蚯蚓,又被很快的填补。球从筐子中间准准落了下去。 “太好了!”林鹿深心下大赦,正准备往后退,却在万分之一秒间,一大部分蚯蚓又以快的无法想象的速度脱离主体,呼啦啦地转身涌向林鹿深。 他那声“卧槽”还没说出口,视线就被铺天盖地的蚯蚓所阻挡,一只只将他包裹起来,又有一部分过来全部围住了林鹿深,完全不给呼吸的空间。 温佩昭看着他完全来不及躲避,就被数量浩大的蚯蚓所淹没,将他死死包裹住,滋滋地蠕动。 一波又一波的蚯蚓尽数在身上、脸上喷发着黏液,全身上下都是糊糊的感觉,林鹿深尽量护住头脸,同时使出全力蹬了一脚,将蚯蚓圈踹出一个窟窿眼,找准空子往那边挪。 林鹿深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狼狈过,心情烦躁且复杂。他又觉得自己没有吐出来都算是万幸了,这辈子的毅力都耗尽在此刻,他忍不住喘粗气,任由蚯蚓在周遭一阵阵地往自己身上拱,数量的原因导致他感觉身上蛮痛。耳中尖锐异常连眼睛都睁不开。 “林鹿深!?” 情急之下,温佩昭也顾不得什么恶心啦黏糊啦,手直伸进蚯蚓堆,摸索着抓住像是林鹿深的手腕,握住的同时能感觉到捏爆了某些长条,却顾不得那些,发狠力地去往外拽。 手腕被温热的掌心包围,纤细的胳膊原来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林鹿深配合着她的力道,猛地往下蹬,视线明亮,他踉跄,跌倒地上。 温佩昭也因重心不稳坐倒在地。林鹿深的手掌被粗糙的水泥地擦破,火辣辣的痛远比不上被蚯蚓所包围的、扑面而来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让人作呕的气味的感觉所窒息。 连带着拽出来的蚯蚓,一条条顺着衣领、衣摆钻了进去,濡湿地在小腹、脖颈后蠕动。但他没时间去管。 此刻二人都很狼狈,温佩昭没休息几秒,喘着粗气问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补完了…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想要呕吐的**越来越强烈,林鹿深强撑着摇了摇头,手扶着站了起来,拉起温佩昭:“还好吗?” 温佩昭看他脸色发白:“我没什么事,你真的没事?” 见对方又点点头,她只好搀着他往外走。 “恭喜各位完成任务,奖励五颗球,请善加使用!”QAQ从墙外面穿了过来,怀里抱着篮球,一松手,呼啦啦全掉到了地上。 “……” 也没说是什么球,颜文字不是个东西。 房间那头,一扇隐于墙壁的门吱啦一声开了。二人顾不上先走,分头去找那几颗球,最后一人手里抱了几个往外走。 刚出门,灯光瞬时全灭,视线一片漆黑。 - 邓恬穿过复杂纠缠的迷宫后,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抱球走着的温佩昭。 “佩昭!”邓恬几步过来,拿走她手上的球,扶住她单薄的快要倒下的身子,“怎么成这样了?” 温佩昭没回答,手肘搭在她肩膀上,吸了几口气颤颤巍巍地说:“去找林鹿深……他走散了。” “走散了?”邓恬道,“别着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和林鹿深刚刚做完任务,一出门灯全灭了,再亮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不确定是他自己走的还是什么,但是前者几率不大……去找他!” 邓恬阴沉着脸,心里觉得温佩昭可能有点疲惫,没问做的什么任务:“先在这休息。”温佩昭点点头,靠墙坐下。 她拿手机发了几条微信,又放回兜里,坐在了她旁边:“如果太累的话,先不用跟我讲做了什么任务,休息一下,等你恢复好,我们得去投篮。” 温佩昭无声,点点头,靠她更近些,轻轻把头放在邓恬肩膀上。 “现在几点了……” 邓恬看了看腕表:“不到一小时……没事,把身体休息好才行,不然命都丢了……我已经去让闫唤浠找林鹿深了,他不会离开这个迷宫的……” 她顿了顿,手掌轻拍了拍温佩昭的脑袋,捋了捋她的头发,想让她安下心来。 邓恬垂下眼,盯着对面黑漆漆的墙,肩头上的重量无法忽视,心跳呼之欲出,她轻轻叹了口气。 - “邓恬说她找到温佩昭了,她们现在在休息一会。”闫唤浠收起手机,把刚刚找到的两颗球扔给任北,“他还说林鹿深和温佩昭走散了,我去找他。你在这呆着。” “好,注意安全。”任北看了眼011的积分表,抬手比了个OK,弯腰捡起一颗球,来了个相当中二的投球姿势。等闫唤浠走后,他看着满屋子投完的没投完的球,觉得头有点大。 “哎哟这么多,这不搞到猴年马月去了……” “小北子?”刘雨谭手上抱着两颗球,脚上还踢着一个,“卧槽这么多球?” 任北噌地回头,看救星一样看着他。 刘雨谭:“别这样看我,不和兄弟搞基。” “?你丫滚蛋,老子这玉树临风的还看不上我是吧!” “那当然。” “?”任北这才说到正事,“咱俩是兄弟对吧。” 刘雨谭把球踢过来:“当然!咋了?” 任北:“过来帮我投篮。” 见对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样子,他只好开始哄骗:”你看嘛,虽然呢这个有点累,但是他能锻炼我们的投篮技术,提高我们的身体素质,增强我们的团结协作能力……” 任北说着激动的不行,嘴皮快磨出火星子,最后刘雨谭还真信了,老老实实帮他干活。 “我靠,不愧是兄弟!一辈子!” 路的尽头没有灯了,墙边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发出诡异的声响,闫唤浠隐约觉得那就是林鹿深,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林鹿深?” 他听见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上前,离黑影只有三五步。 “林鹿深?是你吗。”闫唤浠站定,蹲了下来,对面的那坨东西很快察觉到他,正要跳起来,他抬手,拍拍那人的肩膀:“怎么不回话。” 对方猛地抬头,暗暗的眼睛突然冒了光:“闫唤浠……呕!” “?!” 他话都没说完,胃里翻江倒海,叫嚣着恶心,林鹿深刚刚一直在忍着呕吐的感觉,一见到闫唤浠就忍不住了,大概是因为这张脸冲击太大。 “咦惹……”闫唤浠蹭地跳起来,防止呕吐物溅到球鞋上,他往左走了两步绕到对方身后,下意识顺了顺林鹿深的背,“你他妈是不是恶心我,咋一见我就吐,我长的很恶心吗……”他动作一僵,不作声地收回了手。 喉管火燎一样,林鹿深猛地弯下腰,瘫跪在地上,呛咳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胃液顺着嘴角滴在地上。安静的空间里,呕吐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和难堪。 这大概是闫唤浠第一次见到林鹿深这么狼狈的样子。 直到他渐渐平复下来,还是忍不住恶心,干呕了几声,却只是发出“呃,呃”的声音。他手指抽搐了几下,低着头问:“有纸吗……” “哦,哦。”闫唤浠忙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扯了一张递给林鹿深,对方接过纸的手在空中停住动作,闫唤浠听见他说。 “是心相印啊。你之前不是不用这纸吗?” 闫唤浠对他这种语气不太舒服,莫名地有些急:“不是不用……那个时候我……” “……” 他的嘴张合了好几次,最后只能从喉间吐出一句对不起。 “……啊?”林鹿深刚开始还有些自怨,抹了抹脸,将纸团扔在旁边,闻言有些意外,“为什么道歉?” 闫唤浠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了什么:“我……”他自暴自弃地说,“我那个时候说话……不好听,你可能会伤心……” “嗐……”林鹿深忍不住笑出声,“这事还记着呢?我都快忘了,你还真是小心眼儿……” 见闫唤浠又要发作,他忙说:“没事儿啊,哥原谅你了,别太在意了。” 闫唤浠又恢复了那张面瘫脸:“哦……” 对方哈哈大笑。 闫唤浠见他站起来有点一瘸一拐的,问:“腿怎么了吗?” “呃。”林鹿深犹豫,还是撩开裤腿,小腿上有好几道血口子,“刚刚我和温佩昭做完任务,一出门我就到那里了……” 他指了指闫唤浠刚来的位置。 “温佩昭也走散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受伤了都没忘管别人…… 闫唤浠冷冰冰道:“她已经和邓恬汇合了,你不用管。”他停顿几秒,这才开口,“现在,讲你的事情。” “好。和她分开之后我来到了这儿,后面被封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你来的时候就没有了。我只能往前走,走廊很长,背后有东西跟着我。” “我没法回头,它也没有脚步声。但是它周边很冷,它快要贴上我的时候,我躲开了,但没想到它握着一把剪刀!然后划伤了我的小腿。我的腿受伤之后它就不见了。” 闫唤浠面色凝重:“你见到它长什么样了吗?” “呃……它可能,没有实体?我试着转头看的时候,只感觉阴风嗖嗖地刮。” 闫唤浠扶起他,往外走:“好,先出去。能自己走吗?”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认命一样搀起他,“像你这样估计走几步就睡着了。” 可对方不这么觉得,手忙脚乱挣开他,往旁边挪了挪。 大概是不习惯和人靠的这么近。 “不,不用了,自己能走。”他言简意赅。 闫唤浠又问:“真的?” “我没事。”林鹿深只好再重复。 “好吧。”闫唤浠耸耸肩,无奈。 温佩昭闭上眼没五分钟就又起来了,觉得有点耽误时间,就试着站起身。邓恬察觉到她的动作,跟着站了起来:“不休息了吗?” “不了。”温佩昭笑笑,“再歇下去就该耽搁了……” 邓恬忍不住皱眉头:“耽搁什么?我说了得好好休息……” “邓恬。”温佩昭打断她,邓恬也猛地顿住,她明亮的眸子盯着对方,继续说,“该走了,不能耽误大家,我不能成为累赘。” “好……还有,”邓恬还是妥协了,只能退一步,“你并不是累赘。” 她拉着温佩昭的手往前走,温佩昭面上含笑,看向二人交叠的手。 她们到迷宫尽头的时候积分已经来到了023,因为回来走错路耽搁了一会,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闫唤浠和林鹿深都还没到,四人开始交谈。 任北:“诶,闫唤浠和木头都还没回来吗?” 邓恬把外套递给温佩昭:“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他们……” “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 林鹿深无意识地回头,瞬间推开身旁的闫唤浠,同时自己往后闪。一把剪刀直直擦着他的鼻子,嗖地飞了过去,狠狠钉在了墙壁上。 闫唤浠踉跄,后背碰到了身后的墙:“怎么回事?” “是刚刚袭击我的那个东西!” 一阵凉风席卷二人的身躯,他们连忙撒腿就跑。闫唤浠夺路狂奔的同时还不忘听身后的动静,感觉身后有东西就赶紧按着林鹿深的头,下一秒锐利的剪刀就从他的手背上蹭过去。 要是被扎到,林鹿深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再跑快点!” 林鹿深:“你他妈说的轻松!” 陆陆续续躲了五六把剪刀后,闫唤浠终于忍不住了:“这他妈是啥啊卧槽!” 二人额角都渗出细汗,确定那些剪刀不再追击后,才慢慢放慢脚步。 刚才就是顺着回来的路跑的,前面就是迷宫尽头了。 “唉,他们回来了!”刘雨谭见着两道熟悉的身影,连忙站了起来,“来来来快过来快过来!” 四个人自打见着了就开始投篮,此时就剩下几个了。林鹿深小跑过去,弯腰抓起一颗球:“我看它为奇筋异骨,我来投它!” 说着,他原地运了运,相当帅气地来了个投篮。 球刚进筐的一刹那,其余五人眼睁睁看着林鹿深全身轰地爆开,发出不小的声响。 “林鹿深——!”闫唤浠最先反应过来,几步冲过去,少年已经不知去向。 爆炸溅起的灰尘弥漫在五人的裤脚,他们都到了林鹿深刚刚在的位置,却听见QAQ在全场播报。 “玩家林鹿深,编号002,投进爆炸球,暂时出局,游戏继续。”它又重复了一遍,其余人彻底懵了。 什么鬼。 身体撕裂的痛楚迟迟回荡在脑海无法消去。 林鹿深睁开双眼,试着抬了抬胳膊,双手已经半透明,而自己还呆在刚刚的位置,五人围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妈的!那是颗炸弹球,不该让他投的。” 邓恬深叹了口气:“没办法,每一个球都长的一样,没有办法去分辨。” 林鹿深试着喊出声:“闫唤浠!” 却没有任何回应。 QAQ出现在他面前,别的人却看不到:“002,你现在暂时出局,你可以选择观战或者……” 没等它说完,林鹿深就打断:“我要观战!” QAQ尊重他的意愿,点点头,然后穿墙离开了。 林鹿深觉得自己也是有够倒霉,上前试着碰了碰刘雨谭,自己的手指就径直穿过他的身体,无法触碰到任何一个人。 他只能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们各自分头去找球,他也只好跟上了闫唤浠。 终于!主cp和副cp有进展了!喜大普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他看见闫唤浠搓了搓头发,看上去有点烦躁。 大概是因为损失了一名队友的缘故。 林鹿深正想着,就听见闫唤浠咕哝着说了句什么饿了啊什么的。 “……” 一股无名火已经在心中噼啪燃起。 “行吧……”林鹿深轻叹了口气。可能这种人就是不会有那些过激的情感…… 也不对。 掐着他脖子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冷静。 林鹿深越想越火,恼怒地踹了一脚闫唤浠,不出意外地没踢着。他又郁闷地收回了脚。 闫唤浠感觉身边有一股风,打了个哈欠,插兜往前走。 出乎意料的是,他这一路走来一颗球都没碰上。也没有察觉到身旁还跟着个“魂儿”,慢悠悠地走着。 一把剪刀猛地蹭过手背,尖利的锋划开皮肤,留下一道血口子。 “闫唤浠!”林鹿深下意识喊他。 很无奈,对方听不见自己的呼喊,迅速蹲了下来,面朝着原来的方向慢慢往后退。 林鹿深没有跟着他,几步向前跑进黑暗。 再往前没有灯了,一片虚无,他感觉到耳鸣,放缓了脚步,站定。 他的面前是一堵墙,墙上挤满了剪刀,刀统一地朝向外面,不知道哪一个很快会冲出来,杀死闫唤浠。 他没再犹豫,几乎是在看清的一瞬间就转身拔腿狂奔,氧气变得稀薄,粗重的呼吸充斥脑海。 林鹿深只知道,要是闫唤浠还没有走的话,他绝对会死! 面前就是一个拐角,闫唤浠一扑躲了过去,在他的衣角消失在墙后的一瞬间,剪刀顿时飞了过来,直直插在右侧的墙上。林鹿深在原地没有发现闫唤浠,又往前几步,在拐角处碰见了靠在墙边蹲着的闫唤浠。 少年脸上毫无血色,压抑着喘息,半边脸被隐在昏暗里。 林鹿深瞥到他手背上的血口子,走到他跟前,也蹲下。现在他碰不到对方,也就不在反感那些过近的身体接触,也感觉不了闫唤浠的体温。 他反倒有些担忧,无法碰触,意味着无法感觉到生命体征,什么时候闫唤浠死了都不知道。 幸好,闫唤浠的身上大概是再没有其他伤了,他就只好坐在旁边,等对方的动作。 就像是他的影子。 细微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地响,闫唤浠在这里呆了几分钟就站起身,手撑着膝盖,紧贴着墙壁准备走。林鹿深就跟着他,走出几步就又跑前面当侦察兵去了。 闫唤浠忍不住打开了手机电筒,为了防止某些意外的发生,手指覆上去,指缝间漏出光。 一席风强烈地卷过身体,他直觉觉得不像是剪刀,而是其他的什么,在这关头,他竟分不清身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眉头皱的很紧,没有管手上的伤,走路没有声音。 - “刘雨谭?”任北再回头,跟着他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前方的灯把他的影子慢慢拉长,已经到了死胡同。 他只好转身走掉,往左进了一条新路。 “任北。”刘雨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别路与他汇合,叫住他。任北用手肘怼了怼他:“你丫刚上哪去了?” “那时候走神儿了,走岔了。” 任北忍不住笑:“你他妈能干啥。” “……” 刘雨谭一想自己可能也挺招笑的,咯咯干笑了几嗓子:“有找到球吗?” “嗯,两个,堆在那个口了,看看去。” 两人各捡起一颗球,往积分表那边走,走到一个岔路,刘雨谭突然说:“往哪边走来着……” 任北:“?……你他妈的是傻逼吧。” 刘雨谭朝左边一指:“好像是这边,走吧……” 后颈猛地被人扼住,任北丢下手里的球蛮力将他按在墙上:“刘雨谭呢?” 他与对方贴得极近,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刘雨谭,他人呢。” “刘雨谭”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演得挺像的呢……” 任北咬牙切齿:“要不要给你颁个奥斯卡?别他妈废话,他人呢!” 对方古怪地笑了两声,左手扯开脸皮,露出身上的白斗篷。 “又他妈是你!?”任北直勾勾盯着白色面具上的血字,“你想干什么!”他手上力道没减,反而把“罪”死死按在了墙上,但他并不确定对方到底什么实力,是真的一只小弱鸡还是在这装大尾巴狼他并不清楚。 “罪”诶了几声:“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动手啊……” “你他妈也配!” 一声叹气过后,“罪”突然用手肘撞上任北的腰侧,趁他踉跄反手掐住他脖子,几步就把任北顶到了墙上。 任北这才发现就连对方的双手也是纯白色的,掐着他脖子的力道并不致命,只是让人头晕目眩。 “你要杀了我……”任北开口。 “罪”闻言松了松劲:“那还真没有,你想多了。” “?”都掐着自己脖子了还不想杀了他?任北有点懵,“……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脖颈一轻,“罪”放开了手:“我知道这种方式去问可能不太体面,哦对了,那我就问一嘴啊。” “你愿意为我效力吗?” 安静几秒后,任北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看着对方站在原地,少顷耸了耸肩:“好吧……不过,我已经向I组其他成员抛出橄榄枝了,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呢……” 话音刚落,任北就冲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扁了一拳:“臭傻逼!……我告你!我们组不可能有人会出卖同伴的!” 劣质的陶瓷面具咔哒碎裂,继而从面部又滋生出了一张面具,“罪”退后几步,和任北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好吧,你还真是火气大……” “不过呢,以后在我面前,还是要想好怎么保住你的小命吧。”说着他伸出手,啪嗒打了个响指,白斗篷顿时裹住他的身躯,消失了。 任北想要打开手机问问刘雨谭的情况怎么样,却发现信号烂的一批,只能骂骂咧咧地抱着两颗球继续往回赶。 没走几步就又撞上了“罪”,刚想回头跑就被拽住衣领拉了回来:“先别跑,我还没问你呢,你刚刚是怎么发现我的?” 任北还以为他要杀了自己,皱眉:“你他妈想屁吃。” “罪”一甩手腕,银亮色的尖刃出现在手中,他抬起手,比在了任北脖子上:“确定不说吗?” “……”还是小命要紧,任北只好臭着脸说,“你估计是套的刘雨谭的数据的吧。你不知道,他不会穿那双很贵很贵的球鞋的,只有平常跟妹子约会才会拿出来穿穿,跟个宝贝一样。” “你并不是伪装的不好,只是不会洞察人类的性格和情感。” “懂了吗?” “罪”被他这么一长串说愣了,一时没注意,刀刃直接划破了任北的脸颊。 “你他妈!” “哦哦!真是不好意思北北同学……”“罪”朝他笑笑,“感谢你的指导,希望有缘再会~”紧接着又不见了。 任北抹去脸颊上的血迹。 - 邓恬抱着一个球来到迷宫尽头的时候已经距结束只有四十分钟,积分表已经有了29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在计时结束前他们是可以安全出副本的。 再回来时积分涨了六分,但是出了事儿。 她I组的小伙伴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意外。 据温佩昭所言,刘雨谭同学在投篮时不幸投中炸弹球,砰的一声炸没了~(咳咳)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戏收一收,我们还没有全军覆没!”邓恬忍不住打断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任北,“现在我们差五分就可以通关了,闫唤浠还没有回来,确定要在这时候掉链子吗?” “Yes yes yes!you说得对!me现在要去更加努力!救回刘雨谭!”对方飙起散装洋文,朝她摆摆手就出门继续干活。 此刻已经成“魂”的刘雨谭正在和林鹿深核善沟通。 “你这个废——物!”林鹿深跺脚,“你他妈怎么也投到那傻逼爆炸球了?!” 刘雨谭就对着他喊:“所有球都长的一样!我怎么辨认!啊!告诉我!”他又说,“你先投到爆炸球的,你才是废物!” 两个小学生就闷头不理对方。 但是不出几秒钟这俩货就又哥俩好了。 刘雨谭:“哎呀别太担心了!邓恬他们肯定可以的!我们对他们要有信心!” 林鹿深勾住他肩膀:“兄弟说的也对!对了,是不是快体测了!你这虚狗能不能行啊!” 俩人就这么从百草园聊到三味书屋,从西红柿的料理方式聊到AD钙奶加韭菜的味道如何,再从人类进化史聊到外星人大战僵尸。 最后一总结—— “诶咱俩怎么聊到这的?” “不道啊。” 此刻距离计时结束只有五分钟,而闫唤浠迟迟还没有回来,积分也只剩下2分就可以通关了。 邓恬已经急切地小跑到篮筐跟前投篮,积分涨了两分,她看了一眼手机,他们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任北双腿都快抡出火星子,却好死不死地走错了路,在原地绕圈儿。 为了赶时间,温佩昭直接把球抛给了邓恬,却没成想是个扣分球,成功加了-1分。 “……”她此刻已经在编辑遗言,“恬恬如果我走了……那么我的——” “别说丧气话。”邓恬打断。 时间来到最后一分钟,邓恬已经敛了神色,眼睫很平静地垂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温佩昭猛地抬起头,试探性地喊:“闫唤浠?” 少年劲风一样冲近篮筐,起跳,来了个爆发力十足的扣篮—— 第21章 第 21 章 就是闫唤浠! 邓恬微微睁大双眼,一时忘了呼吸,她喊道:“……闫唤浠!” 闫唤浠扶住膝盖休息了一会,额头上渗出细汗,明显是跑着过来的,他直起腰,积分表正好满40。 QAQ缓缓出现,带着走丢的任北和两条魂儿:“恭喜各位完成此副本,完成了篮球场探索任务,以后也请继续加油!现将各位传送至宿舍。” …… 隔天早上,林鹿深一进教室就听见刘雨谭能够炸了教室的声响。 “有无哥们儿拿物理压轴题和我的化学来交换!保稳赚不赔!!” 任北举手:“我我我我……我不换。” 刘雨谭:“?臭傻逼不换你就滚一边去!” “我他妈要是能做出来我肯定跟你换啊!”任北无奈。 刘雨谭只好转变方向:“还有人会吗?” 由于这场景实在是有点凄惨,林鹿深蒙着脸笑了一会,偏头看向左边桌子,闫唤浠还没来。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闫唤浠这货平常五点五十闹钟就响了,自己今天早上因为睡懵了,也不管舍友走没走,叼着面包到教室的。他边想着,边用手指推下嘴边未吞下的面包边边,嚼了一会干巴巴咽了下去。 “给。”一盒牛奶被细长的手指推到了自己的书桌上,林鹿深抬头,对上闫唤浠冷冰冰的眸子,他说,“别噎死你。” “嗯?”林鹿深偏头,“你不喝吗?” 其实今天早上闫唤浠比闹钟还要早了五分钟起床,洗漱完就出门,但他没去教室,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食堂,进去站在窗口半天,只是买了牛奶。 但当吸管被拆开的前一秒,他又止住了动作,将牛奶放进裤兜里,直直走到教学楼。 他突然知道该把这盒奶给谁了。 闫唤浠坐到位子上,挂好书包:“我不想喝,给你。” “哦,哦谢谢啊……”林鹿深接过牛奶,垂下脑袋,把吸管插了进去。 他边喝边从书包里翻了个吐司面包,扔到了闫唤浠桌子上,咬着吸管含含糊糊道:“给,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吃早饭……” “……吃了。”他面无表情说了句瞎话,但还是接过面包。 出乎他意料的是,林鹿深在把面包掏出来的几秒内就喝完一整盒奶,只剩下吸管呼噜呼噜的声音。 林鹿深站起来,把牛奶盒扔到了身后的垃圾桶里。坐回去咂咂嘴:“这个天儿还是要热一下的,有点冰……” “要求还真多。”闫唤浠斜睨了他一眼。 林鹿深又立即改口:“其实吧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喝上一杯冰冰凉凉的牛奶也是妙哉啊……” “……” 离九月结束只剩下两天,对于这等好消息,广大学子们不禁感叹: 哎呀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放假前一天,最后一节自习,课代表都上去把作业写在了黑板上,林鹿深看着满黑板密密麻麻的小白字儿,觉得脑仁儿疼。吴晓上台又强调了几遍假期安全,又问:“作业都抄完没有?” 下面的学生拖拉着调:“没有——” 吴晓忍不住笑:“嫌作业多啊?这都是你们要经历的……十几年前我高中的时候啊,下课的时候都没几个人出去的……” 台上她讲着,台下的刘雨谭就打着瞌睡,吴晓眼睛尖得很,一下就瞥见了他,抬手冲那个黑黑的后脑勺丢了个粉笔头。 不偏不倚就砸到了刘雨谭头上。 旁边同学憋着笑。 “同学们先别打瞌睡好吧,能不能给我这个班主任点面子。” 她继续说:“某些同学啊,大晚上的不睡觉,白天里到了教室啊,睡得,连我也不忍心叫起来,生怕阻挡了咱们班同学的身体健康。” 诶哟喂,这语文老师阴阳人还真是不得了。 班里一片哄笑。 刘雨谭干笑了两声,大着胆子接茬:“老师可您这不还是妨碍了么。” 一颗粉笔头又噔地砸在了他脑门上。 “给你点儿颜色就开染坊,要你这样的,放宿舍里早就能给你退宿了!” 附中这有个规矩,宿舍里要是被记过三次,就会被停宿,停宿累计过了三次,就直接给退宿了。虽然它这个傻逼规则怪谈上规定的学校为强制性住宿,但是规矩还是要守的。 刘雨谭这不光荣的,之前就因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宿舍跟任北演哪吒闹海,俩人都被记过了一次。 当时宿管给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刘雨谭看到还憋不住笑,结果又被记过了一次。 闹也闹了,吴晓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就让这群疯崽子收拾书包,教室顿时乱成一团。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出门儿别挤,注意脚下,之前咱们年级就有一孩子下楼梯给摔骨折了,我不希望咱们班有这种情况发生。好不好?” 但现在已经没人去回应她了,一个个都怕赶不上热乎似的,挤破头往外冲。 …… 秋天,出门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此时温佩昭正在和邓恬讨论国庆去哪玩。 “诶,蓝倚离咱们这挺近的,坐动车三四小时就到了……要不我们六个搭个伴儿?” 邓恬说她应该可以,于是拽住了任北他们:“国庆出去玩?去蓝倚。” 任北:“哇那感情可太好了!” 刘雨谭:“我OK的,去问问木头他俩?” 然后他就小跑到林鹿深背后,学校的路灯已经亮了,光线在林鹿深身上投下一片橙色,刘雨谭看见他并肩走在闫唤浠身旁,二人都没有说话,保持着一个良好的距离。 “嘶……这俩之前不还是打架呢嘛,怎么又哥俩好了……”刘雨谭小声逼逼,上前按住林鹿深的肩膀: “木头!国庆有时间吗?” 林鹿深回头,停下脚步,安静了很久:“应该是有的……但是我……” “好那就说定了!闫唤浠你有时间吗?” 林鹿深:“……” 少年抓着书包带,睫毛在下睑投下一片阴影,最后还是点点头:“有时间,去哪里?” “蓝倚!”刘雨谭兴奋一拍手,“咱们班好多人都是从这来上学的!” “蓝倚啊……”林鹿深想了一下,“坐动车去吗?如果明天就走的话得赶紧买票。” 原来这人还挺有计划。闫唤浠挑起一边眉:“我都可以,看你们。” 刘雨谭指了指拿着手机的邓恬:“她俩已经在订票了,我去跟她说我们六个人都去。记得回头把身份证号发群里!” “好。” 此刻正是晚高峰,林鹿深顺着人流上了车,发现闫唤浠也在自己身后。 “嗨……”林鹿深冲他摆摆手。 闫唤浠点点头:“嗯。” 嘶……搞得好像这人是个领导一样。 公交上没座,林鹿深只好抓着扶手,闫唤浠就站在他旁边刷手机。 “那我来做攻略吧,我对那边比较熟悉。”还是林鹿深受不了这沉默,先挑起话头。 “嗯。需要我跟他们说一声吗?”闫唤浠手机还维持在原来的画面,抬起头问他。 林鹿深目光悄悄瞥了一眼他手机:“好……他们有说明天几点见面吗?” “你手机呢?”闫唤浠反问。 “啊,啊,哦不好意思。”林鹿深冲他露出一个笑,手忙脚乱掏出手机,“不好意思……” 他看了看消息:“明天早上七点半之前坐地铁到高铁站,来的时候把身份证带上……” “你能记住吧?” 闫唤浠想揍他,咬着牙问:“我是那种健忘的人?” 可惜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想吃人的表情,又低下了头:“看着不像,记得就好……” “还有啊。”闫唤浠平静地注视着他,问,“怎么老喜欢给别人道歉呢,你做错什么了?” “啊?”林鹿深一抬头正对上他墨黑色的眸子,“抱歉我不知道……”话一出口,他又说:“哎呀我怎么又……” 闫唤浠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上前,把林鹿深敞开的校服领子拉链拉到最顶端:“天气冷,别着凉。” 他就看见林鹿深有点慌,往后退了几步,无奈自己的手还拉着他的衣领,退后不成,反倒脖子还靠得更近。 林鹿深只好说:“……谢谢你。” “不客气。”闫唤浠勾唇一笑,转过身,“下车了。”说着离去。 “闫唤浠!”林鹿深叫他。 “嗯?” 直到那双眼睛真正对上自己,林鹿深才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兵荒马乱,他那句“多穿点”没说出口就又被咽了回去,转为一句“没事,注意安全”。 闫唤浠站在站台上,淡淡的声音说着让人鬼迷心窍的话:“要下来一起走吗?” 他似乎笃定林鹿深会下来。 内心说着已经很晚了回去没法给单主交代啊什么的,林鹿深还是拒绝了那带着笑的人。 “不了,太晚了……” 话音刚落,车门就关上,林鹿深只好坐到空位上,冲那个模糊的黑影摆摆手。 他低下头,手里握着手机,还是在键盘上啪啪打了几个字。 [明天见,注意保暖。] 对方回的很快。 [蓝湖:好啊,明天见。] 明天见,这句话实在是太美好了。 今天星期(6)—— [邓恬:@所有人那我们就确定好了,每个人的费用先是我来掏,返程的时候转给我。然后攻略是由木头来做,我已经和他确定好了。明天记得把身份证和换洗衣服带上,我们要在那玩三天。] 回应她的是一片片的“OK”和“可以”,同时也不少某弱智儿童的“我靠太好了”。 隔天早上。 林鹿深推着行李箱看了一眼表:“现在都快进站了,任北怎么还没来?” 六人小分队只剩下一个弱智儿童没来了。 “本王驾到,统统闪开!” 瞧瞧,这出场方式都是这么光彩夺目。 任北骑着他的行李箱直直撞向林鹿深,结果自己摔趴到地上:“额啊!” 俩女生笑得不行,温佩昭更是笑得喘不上气。 闫唤浠略过他们,斜睨了一眼林鹿深的小行李箱,看了眼时间,扬声说:“走吧,进站了。” 刘雨谭:“Gogogo!!” 小剧场 刘雨谭:助我破鼎! 任北:别挣扎了,你生来就是魔丸!这是命中注定! 刘雨谭:去你个鸟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宿管:查寝……你们两个要在这当魔丸就给我滚出去当去! 刘&任:……不敢不敢 恭喜二位喜提记过一次!让我们掌声鼓励! 这就是群像的魅力吗! 假期出游Gogogo!想写一写日常,大概2~4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2章 第 22 章 车厢里人声喧闹,林鹿深提着行李箱放了上去,看了一眼邓恬发的座位号,两个连座,一抬头就见窗外天光正好。 他刚想转头就被任北一下怼了进去,重心不稳,掌心按在了冰凉的玻璃上:“任北你个傻逼!”呵出来的气在玻璃上微微晕出点白雾。 任北嘻嘻地凑过来,坐到了他右边:“既然你这么想坐最里面那我也盛情难却了……” “喂。” “邓恬和温佩昭她俩坐一块去了,咱们只能凑合凑合。”任北衣领拉到最顶,拿起手机照了照,“我好帅……” 林鹿深搓了搓脸:“那闫唤浠呢?” “那边儿。”任北拍拍他,朝他指了指后面的车厢,“你怎么只关心闫……” 一只手猛地搭在他肩上,任北吓了一跳,一转头是刚正聊到的那位:“哥们儿走路能不能带个声儿啊,吓死了。” “哦,对不起。”闫唤浠象征性地笑了笑,转向任北,“能不能和我换个座位。” 对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任北听到消息通知下意识去看,然后就见一直沉在聊天框最低端的头像突然冒出了个小红点。他手指一滑。 [蓝湖:【转账10元】麻烦了。] “嗐这你说的,都是兄弟!”任北想要拒绝的心啪的一下陨灭了,亲亲热热地揽过闫唤浠,“你座儿在哪呢?”对方朝他一指,他就乐呵呵地过去了。 “……”林鹿深安安静静地看着闫唤浠坐下,轻声问,“怎么要和他换座位?” 他用词很微妙,并不是“为什么要和我坐一起”,而是“为什么要和他换座位”。 闫唤浠低着头,察觉到这一点,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闭着眼问:“你觉得呢?” “这里风景好吗?”林鹿深思虑很久,只能想到这一点,“可你应该和我换座位的呀……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下的。”他说着就要起身,被对方伸来的手又按了回去。 “不用。”闫唤浠皱着眉,“你太木了……” “哦,好吧。” 莫名其妙又被说木讷的林鹿深只能点点头,虽然并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也不打算追问:“你是困了吗?我是不是需要安静一点。” “不困,不用管我。” 林鹿深看广告得VIP的视频刚放到一半,闫唤浠就拔下了他的耳机。“干什么?”林鹿深看向他手里自己的耳机线,“你有什么事吗?” “我睡不着,我想让你陪我聊天。” 毫无边界一人。 “好,好吧。”林鹿深只能冲他笑笑,关了手机,“那你想聊什么?” 其实这种说要正式开始聊天的谈话基本上聊不了几句,平常的聊天是从无意间的一个小话题引起来的。林鹿深也不抱有和这种闷葫芦谈天说地的美好希望,尽力敷衍。 “腰上怎么会出现淤青的?” “?” - “给。“邓恬掌心里摊着两个耳塞,“需要么?” “谢谢女神~”温佩昭朝她wink了一下,笑眯眯地带上耳塞,“你好贴心哦。” 邓恬手中的动作僵了一下:“是吗?这是你一个人的评价还是大家的评价?” “尽管我并不是这样的人呢?” 温佩昭很快就否定了:“这是我个人的评价,但这并不片面。你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尽管是这样,也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喜欢怎么定义呢。”邓恬垂下眼。 温佩昭在安静几秒后,两只手捧起她的脸:“喜欢就是想和这个人一起待在一起,想和这个人做很多很多事情……”她把额头贴了上去,“这就是喜欢,你能明白吗?” 耳边忽然清明起来,邓恬也笑了,面前的人实在是单纯的不像话。“能明白啊。”邓恬轻轻撞了下她的额头,“我很聪明的。”她比温佩昭要高,低下头,嘴唇蹭过对方的鼻梁。 “你有什么愿望吗?”温佩昭突兀地问。 “我希望你能有个好觉。”邓恬把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希望你四季平安,希望你万事顺遂,希望你可以多喜欢我一点点。 - “不想回答吗?”闫唤浠问。 “不是……只是,只是因为之前在一家饭馆里面打工,可能我那个时候有点儿走神,打碎了一摞盘子,老板下意识搡了我一下,不小心撞到后面的橱柜了。”林鹿深无意识地探向腰侧,“不过现在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在撞到橱柜的时候,还正好碰到了尖角,有点疼。但他觉得还是不说要好。 闫唤浠凑近,问:“疼不疼。” 他循循善诱着,试图让林鹿深说出那个字。 “真的没关系的,不疼,真的。”林鹿深有些慌乱地往后靠,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很疼。现在都好了。” 他就眼睁睁看着闫唤浠很沮丧的坐了回去。 “……”林鹿深又别扭的开口,“其实,有一点点痛的……” “但基本上都好了,我也把工作辞掉了,不会再痛了。”他连忙找补,却发现词不达意,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的,他又只好郁闷地坐了回去。 他的目光没在闫唤浠身上停留,转而望向窗外。 “林鹿深。”闫唤浠说,“真的很需要钱吗?” 很需要钱吗? 林鹿深在心中问自己,如果为了那么点仨瓜俩枣,就要透支睡眠、透支精力、透支尊严。 可那没办法啊。 没钱可花的人能说什么呢? “……”林鹿深喉间溢出一声音节,第一次冲人剖开心扉,“不瞒你说吧,我家状况……不太好,我现在赚钱是为了攒钱去挪威罗弗敦,去看极光。” 他说到这里停下,又在思忖,该怎么跟他讲以后。 “我……打算,看到极光了的话,就回老家,找个没人的地方……呃,自挂东南枝。哈哈……” 林鹿深讲了个冷笑话,因为他实在没有办法讲出一件特低沉的事。效果似乎却适得其反,气氛一瞬间下降到冰点。 他几乎敏锐地察觉出闫唤浠身上莫名的怨气。 “你怎么了?”他问。 他伸手,戳了戳把脸别过去的人:“你是不高兴了吗?为什么呀?” 但对方只是留给他一张冷着的侧脸,林鹿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说:“对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生气了……” 但闫唤浠还是没有理他。 …… “呜呼——终于到了!蓝倚我来了!”任北呲个大牙往外蹦,边走边吐槽,“哎哟卧槽,我座那儿有个叔,咣咣崩了俩大屁……” 林鹿深走在最后面,他只能看到闫唤浠高挑的背影,不由得往前跟了几步。 少年初离家乡,心中的火总是浇不灭。 “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休息一会直接出去吃饭,有什么想吃的吗?”邓恬道。 林鹿深拍拍她:“我有一家推荐的烧烤,去不去?” 听到吃的这群人都来劲了,一个个应好。 “木头。”温佩昭问,“你很熟悉哦,之前来过这里?” 林鹿深点头,随即又否认了:“也不算……我老家在这,初中来江澜的。” “哇——” …… 六人各自分好了房间,林鹿深正在思考怎么跟闫唤浠道歉——尽管他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闫唤浠合上门,把行李箱靠在墙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林鹿深跟在他后面,说了句毫无逻辑的话:“哇,好巧啊,我们竟然住一个屋。” 他尴尬地笑笑,看见对方面无表情的脸。 “刚刚在车上你就不高兴,是我惹到你了吗……” “没有。”闫唤浠丢下一句,但显然不像,“跟你没关系。” 怎么能跟你没关系呢? 生气是因为,你竟然想要去死,是因为你为了那点钱受伤了也没关系。 可你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啊。 脑中另一个声音提醒着他,你们甚至还打过一架,再怎么着也没法比朋友更亲密了。 确实。 闫唤浠只好又朝着那傻站着的人说了一遍:“我说了,跟你没关系。” “嗯嗯。”林鹿深点点头,“对不起。” 闫唤浠没再管他莫名其妙的道歉,自顾自进了卫生间带上门。 镜子里的人他怎么会不认识了? 突如其来的烦躁让他有股挫败感,他突然意识到,像林鹿深这样的人,有可能不声不响地就一个人自杀了。 有可能下一次就不会再见了。 他很想立刻冲出门厉声询问对方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能这么作践自己,为什么连一点脾气也没有。 但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演练着,直到思绪尽散。 他洗完脸又出了门。 此刻快十一点,林鹿深穿着短袖趴在床上,双腿无意识地摇晃着,一次性拖鞋啪地掉到了地上。 闫唤浠缓步过去,按住林鹿深的腿,对方蹭地跳起来,吓得魂都飞了。 “你干嘛?吓死我了……”他翻身过来,大腿还是被压着,不适地挣扎了几下。 闫唤浠的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滚烫的温度顺着掌心纹路一点点蔓延至全身。他一个膝盖跪在林鹿深腿侧,低下头凑近他:“林鹿深,木头?” “干,干嘛?”林鹿深感觉到炽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肩颈处,“为什么离得这么近……” 闫唤浠腾地起来了,站在原地愣了一分钟,沉寂的房间里,只剩下空调制暖的轰鸣声,他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对,对不起。” “嗯?”林鹿深偏头朝他笑笑,“没关系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不高兴了吗?” 他就维持着那个动作,等着对方的回答。闫唤浠在他的注视里开口: “我骗人了,因为你生气的。为什么我不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的。” 言行一致,这是一个跟闫唤浠完全不沾边儿的词语,他的思想有多激烈,说出的话却更加平淡。用单音节去应付别人,最得心应手了。 尽管他现在非常想对他说自己很生气,很难过,不想让你死,也没有用,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收回去呢? 林鹿深只好点头,问了一个问题: “以后可以不说谎吗?” “好。” 饭点,一行人到了林鹿深所说的那家烧烤店,说说笑笑地吃到了一点多。 邓恬看了看导航:“接下来咱们要去美术馆,打车去吧。” 六个人打车实在是不太方便,邓恬和温佩昭俩女孩重新打了辆车,顺带着给林鹿深也捎走了,理由是: “木头乖乖的。” “什,什么?!”任北瞠目结舌,“你在搞笑吗?!” 温佩昭郑重其事点头:“没错!”说着,一把揽过林鹿深的脖子,后者笑笑,任由她去闹。 然而到了车上,林鹿深才感到绝望,他黑着脸坐在副驾上,后面俩女孩更是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恨不得当场打波! “恬儿,晚上去这个吧。” “好啊。” “恬儿,你眼睫毛好长,好好看啊。” “没有你好看……” 林鹿深:“……” 他怀疑这两个人在谈恋爱。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吗?” 话音刚落,他就见温佩昭一脸吃惊地道:“我没有跟别人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林鹿深咆哮,“这还需要猜吗!!” 没成想姬佬竟在身边,林鹿深面如土色地笑笑:“祝你们幸福。” …… 晚上回酒店的时候快九点,任北路过便利店还买了一瓶可乐,说什么要“龙吸水”,使劲摇晃了可乐瓶之后猛地打开,把嘴对了上去—— 下场就是被喷了满脸。 “咳咳,咳咳,啊卧槽!”任北蹲在马路牙子边,白衣服上被喷满了可乐,有的还在冒泡泡。刘雨谭安慰道:“没关系的兄弟,至少你还拥有了一件个性卫衣!这多好啊!” 任北踹他:“滚你大爷的!” 这俩人互骂着回去洗衣服,俩女孩也先回去了。只剩下林鹿深和闫唤浠,“你想回去吗?”林鹿深问。 “不想。” 林鹿深试探着开口:“那,那你要去我之前的家看看吗?”他又补充道,“本来想带你去老宅的,但是我外婆住在那里,我带你去我之前住的家里看看,可以吗?” 夜风刚好拂过他的脸,略带起发丝飘扬,他又问了一遍:“你想去吗?” 闫唤浠又拉上了对方敞开的外套衣领,开了个玩笑:“好啊。” “我们一起私奔。” 一起跑到没有人发现的地方,跑到没有贫穷和病痛的世界里。 第23章 第 23 章 急促的脚步,错乱的心跳节拍。 两人赶上了末班车,一前一后上了公交,找到了座位,林鹿深坐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闫唤浠坐在他旁边。 公车缓缓发动,时不时的颠簸和人声的嘈杂让闫唤浠皱起眉头。 “给。”林鹿深递给他一个耳机,自己戴上了另一个,“让你看看哥的歌品有多吊……” 闫唤浠从他手中捏起来,突然想起之前看到一个视频,那个博主说,给对方一个耳机的意思是—— 分你一半心跳。 冷冽的月光透过窗玻璃刺了进来,照亮了闫唤浠耳尖的一片红。 他动作缓慢地塞进了耳朵里,闭上双眼。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闫唤浠突然拍他:“你知道分我一半耳机意味着什么吗?”耳机里的音乐来到副歌部分,林鹿深在声响中开口:“不知道。” “是想和我做朋友的意思。” “啊?”林鹿深忍不住笑笑,从兜里掏了个糖,包在掌心里,“吃不吃?”对方问了句是什么,接过看了一眼。可乐味棒棒糖。“……你还吃这玩意?”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拆开糖纸旋嘴里了,口上还在挑刺:“这糖太甜了,不好吃。” “?”林鹿深刚拿出一根蓝莓味的,闻言伸手把那根棍连带着黑棕色的糖一起拽了出来,握在手里,“不吃就不吃。““诶诶诶。”闫唤浠却又伸手抢了过来,自顾自塞进嘴里:“你怎么吃这么甜的东西?好难吃,而且对牙也不好。” “那你就别勉强自己了,扔了呗。” “不行,这是你送给我的。” “?……” 行吧。 手机咚地弹出一条消息,林鹿深扫开看了一眼,没备注,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最后一次聊天还是在一周前,是之前那个12310101,现在改名了。 [0度纬线:你平常打篮球也这么厉害吗?] 林鹿深没再管身边的人,一只手打字。 [青岩:没有,我篮球挺一般的,谢谢^ _ ^] “跟谁聊呢这么开心?”低低的声音突然靠过来。 刚才闫唤浠就在耳机里听见绿泡泡叮叮咚咚地响,他略微不爽道:“下车了。” “哦,是吗?那走吧。” 林鹿深刚感觉到他呼出的气都是凉的,手背贴上冰冰对方的脸颊:“好冷啊,有不舒服吗?” “我,没,有。”闫唤浠哼了一声,一字一句。 “嗯?”林鹿深不明所以,“你又不高兴了吗?大小姐。” 二人跟着走了一段时间,绕过几个逼仄的小巷和几个便利店,走到一栋筒子楼跟前,闫唤浠真没想到这货两个地儿的房子都是如此破烂。 感觉到对方眼神的异样,林鹿深略囧地摩挲着后颈:我都说了我条件不好,你嫌弃的话……”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闫唤浠道。 “对不起。”林鹿深领着他进了单元门。闫唤浠没好气道:“怎么又道歉?” 林鹿深蹲下身,在门前的红色地毯下摸出了钥匙,插进锁眼,忘记回答他说的话,良久才反应过来:“因为我误会了你。” “嗯。” 他缓拉开门,灰尘顺着微微敞开的门缝倾斜出来,林鹿深下意识捂住闫唤浠的鼻子,却被他抓着手腕问:“干什么?” 本来林鹿深是每年寒暑假各回一次的,但因为去年和今年要中考,愣是一年多没回来。老房子就是易积灰,看上去陈了很久。屋子里的陈设跟来之前没变,没有贼来。 话又说回来,这么一屋子破烂东西估计也没人偷。 “你不是不喜欢闻灰尘吗?” “什么时候。”闫唤浠皱眉。 “‘第十三级台阶’的时候,去体育器材室的时候。你是有鼻炎吗?” 闫唤浠说不是。 林鹿深摸索着开关,啪嗒啪嗒开了几下,大概是因为许久拖欠电费的原因,电已经停了。“出师不利。”他默默吐槽。 “别这么悲观。”闫唤浠打开了手电,“其实有很多解决方法的。” 那句“我不悲观“还没说出口就又咽了回去,转为一句“哦”。其实他说的不错,对于任何事都能想到毁灭性的结果的林鹿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们走到小房间的墙角,闫唤浠打量了一眼,躺在床上翻个身就能滚下去,但这几乎都不是床,是拿物流架上面铺个床垫当床的。 角落里堆了个体积不大的纸箱子,敞开了道口子。 林鹿深坐在床边上,弯腰拂去箱子上的灰:“以后得勤回来了。” 从箱子的开口悄悄瞥了一眼,闫唤浠看到露出的奥特曼:“……” “本来就打算假期回来取这个箱子的,赶上了还……”林鹿深朝他打了个哈哈。闫唤浠撑开了纸箱口:“可以看看吗?” “哦,当然。” 然后他就打开了箱子,不出意外的被溅起的尘糊了满脸:“咳咳咳!” 林鹿深憋着笑帮他顺背:“别着急,它又不会跑……” 箱子里塞得东西还挺多,什么奥特曼啊,挖土车啊一系列小孩儿才会玩的玩具,目前肉眼只能看到这些,闫唤浠又翻了翻下面,一本厚重的相册。 他对面前的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强烈了,非要说的话,只能说。 “我好想了解你。” 他又问:“能看吗?” 林鹿深伸手就想抢,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猛地停住,他看见了闫唤浠的眼睛,眼里流露出的波漾又被光所照亮,像是价值连城的珠。手电筒的光直直照着他表情狼狈的脸,林鹿深只好自暴自弃道:“你看吧。” 绝对只是因为被迷惑了,林鹿深想,是对方恃宠而骄。 闫唤浠低低地笑,抬起脸看他:“嗯,是我恃宠而骄。你还打算‘宠’我吗?” 他又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才意识到说出了心里话,蹭的跳起来:“不是我说错了!刚刚有人登我号!” “……?”闫唤浠更憋不住了,抖着肩膀笑个不停,良久才说,“快回答我呀,还宠不宠了?” 林鹿深铁青着脸摆手:“不了不了!” 闫唤浠也坐在他身边,翻开相册慢慢看,还不忘提醒林鹿深跟他一起。 林鹿深:“谢谢,不用提醒。” - 酒店客房的灯只开了一盏,哗啦啦,邓恬关掉水龙头,扯了一张纸巾细细擦拭还沾着水珠的手。她走出卫生间,温佩昭就坐在床上,拨弄着床头灯的细流苏。 “佩昭。你去洗漱吧。”邓恬说,顺手看了一眼手机,“任北怎么了?” 温佩昭:“嗯?他咋了?” “他说任北回去的时候磕到甲沟炎了,此刻正在酒店房间里哀嚎。”邓恬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想笑,“哦对了,这是刘雨谭发的。” 温佩昭更是发出了毫不掩饰的狂笑声,勾着邓恬的肩膀:“走吧恬恬,去看望看望病人。” “嘶——啊卧槽啊卧槽!疼疼疼疼疼!”任北正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跪趴在地板上,双手捂着右脚。刘雨谭拿着手机给他来了几张特写,心满意足地揣进兜里,并没感情地说:“哦我的天哪!看起来就好疼!你可真可怜啊小可怜!” 任北:“……你会遭报应的!” 叮咚—— 刘雨谭几步过去打开了门:“呜呼你俩咋还来了?” 温佩昭一脸兴奋:”听说他磕到甲沟炎了,我们来看望看望病人!” 任北:“……” “讲点大家不知道的。” 他是真没招了。 任北仍旧维持着那个动作僵在地上,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看上去一股子好笑劲儿。 刘雨谭直接给他扛床上,自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这才想起来还有俩人:“木头闫唤浠呢?” “没回来吗?” 刘雨谭道:“反正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 “我问问吧。”邓恬拿出手机给闫唤浠私发了条消息。 [你们私奔去了?] - 两位“私奔”的正抱着箱子走在人行道上,已经快到酒店了。闫唤浠拿起手机回了条消息。 [讲点漂亮话吧,还真他妈的缺德。] 对方很快回复。 [19wen:你们(玫瑰)私奔(星星)去了?(爱心)] [蓝湖:?] 闫唤浠又发了一句:[我真操了,有这么点时间赶紧去追追温佩昭好吗?] 对方发来一条[收到]。 他收了手机,离林鹿深靠近些:“我来帮你搬?” 林鹿深忙道:“不用不用,谢谢哈。”他的肩膀被对方揽住。 闫唤浠低声说:“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再为平常不过的动作,却让闫唤浠耗费了不知多少的勇气,但也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心跳的有多快 “喂。”林鹿深小发雷霆,“我要生气了。” “那对不起嘛。”闫唤浠拉远距离,朝他一笑,“需要我补偿你吗?” “……请我吃顿饭吧。”林鹿深开了个玩笑。 “好啊。”对方答应的很爽快,反正附中一顿饭才十五块钱,请一顿也没怎么,“请你一周怎么样?” “不儿?”林鹿深懵了,“哥们我开玩笑的。” “我说真的。” “算了啊。”林鹿深特豪情万丈,“你的好意心领了,好兄弟一辈子!” “……” 闫唤浠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兄弟一辈子。 好兄弟一辈。 好兄弟一。 好兄弟。 好兄。 好。 闫唤浠咬牙切齿:好。” 呵呵。 我真没招了。 “哦,任北他磕到甲沟炎了,去看看吗?”林鹿深不知死活的开口。 “去,怎么不去?”闫唤浠皮笑肉不笑。 卧槽了 作者号被同学扒出来了 这你还说啥了 那我就跳了呗。 推一下女神的一篇文《别当我是哑巴》by烛溺 文笔剧情在线!入股不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二人先把纸箱放回了自己房间,紧接着去隔壁房间找任北。 酒店门又被敲响,任北单脚跳着开了门。 “小北子,听说你把脚磕了?肿了没?”林鹿深问,“需要涂药吗?” 任北“嗐”了一声:“差不多了,感谢老铁送来的想念!”说着狠狠拍了几下对方的肩膀。 这看上去好得差不多了。 林鹿深看了眼时间:“温佩昭她们回去了?” “回去了。”刘雨谭招呼他们进来。林鹿深还在研究她们回去会干什么。 嘶…… 好难猜啊。 闫唤浠拒绝:“不了,太晚了,我和木头回去睡觉。” “行吧,那不送了,Good night~” 路上林鹿深还是忍不住开口:“邓恬和温佩昭谈恋爱了……她们回去会不会……呃。” “别想太多了,跟你没关系。”二人到了房间,林鹿深顺手锁上了门:“你困不困。” “不。” “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林鹿深说着已经开始翻行李箱了。 闫唤浠挑眉:“你说。” 这时对方刚好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两根笔:“我们来分析一下高一二班的规则条约吧!” 好新奇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二人一拍即合,林鹿深拔出笔盖,先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圆,中间写上“高一二班”。 “不知道你是怎么到教室的,我是在报道那天,早上一睁眼到了小黑屋,门打开之后我到了二班教室。” 他又画了一个箭头:“紧接着广播里面说了为我们准备了游戏,然后语文老师,她那个时候的形态简称为白裙,白裙让我们进行……” “自我介绍。”闫唤浠接过他的话,“之后白裙说钱梓寻杀了三个人,钱梓寻被关到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然后他被溺死,这时候罪出现了。” 他潦草地写下“仓库”二字:“我们现在不能确定这个仓库是不是学校内部的,如果是的话我们需要找到,说不定可以找到关于罪的痕迹。” 林鹿深说:“所以它现在有两个可能:第一,这个仓库是在学校内的;第二,它是在别的地方或者是一个虚拟的空间。” “虚拟的空间看来是更有可能的。” 如果是虚拟空间的话,那这个校方也一定可以制造无数个虚拟空间,说不定整个学校都是虚构的呢? 不过这不太现实,平常升旗还是跑操什么的,全校学生都在操场上;还有平日下课更是喧闹。整个校园都是虚构的这个想法是不太可能的。 “那就先不聊这了。”林鹿深干脆打了个叉,“之后我们正常上了几天课,然后因为聊到了‘第十三级台阶’,我们进到了副本里。嘶……” 他突然停住了,几秒后问:“温佩昭是说她在一个帖子上看见的,那是谁发的?” “我明天去问问她,今天太晚了。” “好。”闫唤浠继续说,“那我们就先搁置下。然后经过找执念物品通关了副本,对于这个副本,你有什么要提问的吗?” 林鹿深左手把笔转了几圈,最后停下了动作:“所有副本都是关于‘江澜附中’的?今后的副本也会围绕这个展开吗?” “嗯。应该是这样。通过第二个副本也能知道。” “诶那不对啊。”林鹿深突然说,“你还记得那个眼睛么?” “不要相信倒影?”闫唤浠也想起来了,“可能在提醒我们,但是它怎么知道有关第二副本的事情的?” 这么想起来,这个“游戏”简直漏洞百出,不提“第十三级台阶”中突兀的朗诵,光是“镜中寝室”里的“镜鬼”从何而来都不清楚。 那么到底是谁干的? “我们现在还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这个死亡游戏是全校覆盖还是单单只是高一二班?”林鹿深问。 闫唤浠的笔尖无意识在白纸上停留几秒,晕出一大块墨渍,他立刻回过神来:“我根据上操人数大概推算了一下……” “少人了?” “是。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不是因病请假的话,只能证明这个规则条约是全校覆盖的。” 他说的对,这确实是最坏的结果,不过这个规则条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持续了多少年呢? 闫唤浠心里闪过一丝算计,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抓住了林鹿深同理心强的弱点。 他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需要你。” “没有你的帮助,我举步维艰。” 林鹿深一愣,抬起脸,朝他点头:“好。” 还是太天真了。 闫唤浠露出得逞的笑,却还是伸出手,示意林鹿深跟他击掌。 啪。 清脆的掌声后,一段并不牢靠的“联盟关系”悄然而生,顺着夜色流露缓上二人心扉。 “我们忘了一个东西。” “谁?” 闫唤浠道:“QAQ,给我们布置任务、通关提醒的人都是它,这样来看的话,它是我们的系统么?” “应该是。”林鹿深想了想,“不过全校那么多班,那么多组,都是它来负责吗?它不会被累死?” 闫唤浠“哼”了一声,以表不屑,“累死倒好呢。” 林鹿深:“……”他只好叹了口气,劝道,“别这么激进嘛……最起码它还帮助过我们呢?” “好吧。”闫唤浠只好这样说,“太晚了,睡觉吧。” 林鹿深点头,把那张纸叠了起来:“笔给我吧。” 没成想对方却赖着他的笔:“送我行不行?” 林鹿深:“……”他揶揄道,“原来闫大少爷还会强抢民笔啊。” 良久,他还是妥协了:“好吧好吧,给你了。” 不过林鹿深还是没有搞明白闫唤浠要他的笔干什么。 第二天两人去问了温佩昭发帖人,温佩昭拿起手机翻了一下:“我记得我还点赞了来着,等我找一下……” 她在点赞帖里翻了好久:“这个。” 手机怼到二人跟前。 [发帖人:罒非] “!” “快快快看他主页。”林鹿深忙道。 账号创建于2014年九月。 罪来源于14年?从那个时候就有死亡游戏了吗? …… 六人又在蓝倚玩了几天,返程前一天晚上。 夜里下雨了。 闫唤浠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床头灯被打开,林鹿深强忍着不适,压抑着煎熬的喘息。闫唤浠闭上眼,没有动作,害怕自己这时候醒来会让对方难堪。 紧接着林鹿深下床了,尽力把咳嗽咽了下去,却被呛到,还是捂住嘴咳了几声。闫唤浠这时候眯着眼,看到林鹿深进了卫生间,带上了门。随即里面传来了无法忽视的呛咳声。 闫唤浠还是下了床,隔着门听林鹿深的动静。手指无意识地在门板上胡乱地划着。 然后他听见了开水龙头的声音,水流声掩盖所有痛苦。 林鹿深摸了摸额头,好像确实有点烫,喉咙发痒。他直起身,打开了门,紧接着对上闫唤浠的脸。 “!” 他装作只是起夜,声音发涩沙哑:“你怎么起来了?” 感觉到额头贴上一只冰冰凉凉的手,“你发烧了。”闫唤浠说。林鹿深冲他笑:“可能是吧,但我感觉还好,你赶紧睡觉吧。” “怎么就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呢……”闫唤浠强硬地说,“给你买点药吧。” 大晚上了还买个屁的药啊,林鹿深心道。“真不用我感觉自己挺好的。 “我明明听见你咳嗽了。” 这回林鹿深没理由了,还是坚持着不去买药,闫唤浠只好让他躺在自己床上,美其名曰物理降温。 但也没人和他说是俩人躺一块啊! 他尴尬的不行,往床边挪了挪。 算了算了,都是男的这么扭捏干啥。 闫唤浠靠近他,额头相贴,呼吸纠错在一起,压低声音问:“身体难受吗?” 他浑身上下都是冰的,说话时连带着气息喷洒在皮肤上也是凉的。 这让林鹿深感觉他是块冰。 神经冰。 他实在是没搞懂大晚上了和一个男的躺一块还靠这么近。这他妈都啥事儿啊。 但对方似乎是真的在关心他,跟以前可不一样。 喉咙火辣辣的疼,林鹿深也不想下床去喝,更不想麻烦闫唤浠让他帮自己倒一杯,就干涩地咽了口唾沫。 他尽量放轻呼吸,好让自己陷入睡眠。却感觉脸颊越发的烫。 物理降温到底在给谁降温啊? 等等! 林鹿深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了。“嘶……” 闫唤浠支起身子问他:“怎么?” “我记得你写过这个灵感的产出!还是我点的!”林鹿深彻然大悟,“虽然咱俩不是小情侣吧但绝对和你写的差不多!” 闫唤浠:“……” 哇哦那你的记忆还真是好呢!为你点赞!(大拇指) 林鹿深借着月光看见他像吃了苍蝇一样,疑惑道:“怎么了?不对吗?你写的那篇真的特别特别好!我还专门为你画了一张呢。” “你不信的话我给你找……哦好像在我平板上,我回家可以给你看截图……” “不,不用了。”闫唤浠是真的不知道该说点啥,梗道,“明天得早起坐动车,快睡。” 说着飞速蒙上了对方的嘴,没忘把眼睛也盖住,只留下鼻子。 “……喂。” 怎么还杀人灭口。 过了几秒钟他又放下手,默默挪远距离,和林鹿深之间隔了一个枕头。 林鹿深平躺着:“闫唤浠你的手好凉快哦。” “夏天就靠你了。” “是吗?夏天还有很长很长时间呢。” 林鹿深笑了起来:“那就等呗。等到夏天就好了,那个时候我带你回老宅。” “乡下还有西瓜,我挑瓜很准……我还可以带你去捉知了,我小时候老跟朋友玩儿……” “村子里还有那种小路,小路旁边有那种果子,甜甜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反正明年夏天我就带你去。” “嗯。等你啊。别忘了。” 别忘了,别忘了约定,别忘了我。 “我记性很好的。” 记得约定,记得你。 回到江澜的时候下了雨。 刚开始任北还有点舍不得,后来一想假期还有几天,也是又美了。 邓恬:“作业写完了?” 任北:“……” 几秒后,他咆哮道:“啊啊啊啊啊啊我他妈一个字儿没动!” “噗……” 六人在高铁站分道扬镳,林鹿深和闫唤浠一起坐地铁回来。下车出站的时候,闫唤浠注意到开始落叶了。 说不上凄凉,只是秋的独特意味。 二人拖着行李箱,一前一后地走着。 闫唤浠还在叮嘱着:“回去之后买点药,别出来乱晃了,最近天气凉,如果有需要记得给我发消息。” 他又问了一遍:“记住了没?” “啊记住了记住了。”林鹿深敷衍道。 怅然若失的情感在心头蔓延,林鹿深想他一定会记得在某年不长的假期,去蓝倚玩的一次。 没有房租压力,没有学业压力,有的只是欢声和雀跃。 他下意识抬手,一片银杏叶飘飘落到指尖,在即将掉下去的时刻,右手又捏了起来,放在手心里。 闫唤浠走在后面注意到他,上前几步与他并肩站着。 小小一片,能留下秋天。 闫唤浠笑了起来,拿起那片叶子,举在二人脸颊中间,挡住了他的右眼。 他轻声说: “木头。” “怎么了?” 林鹿深抬手,按住对方的指尖,抬脸对上那双带着笑的眼睛,对方薄唇轻启。 “你接住了一整个秋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今年国庆假和中秋依旧绑在一起,在家里没呆上几天,住宿生还得在前一天回来上晚自习。 晚上七点多。 闫唤浠背着书包到走廊的时候就能听见二班吵的不行。 古人“我在办公室就能听见你们的声音”诚不欺我。 他进去的时候班长正在讲台上嗷嗷喊。 “喂喂!先别吵了别吵了!坐位置上坐好了!安静!” “班长你作业写完没?” 开学都一个月了,班里同学还是没记住班长叫什么名字,他们干脆就“班长班长”地喊,大概是因为名字有些拗口,只有几个人能记住他叫魏伦泽。 班长看这么一群“疯子”完全不理他,也彻底躺平了,自个儿回座位了。 吵闹戛然而止,巡楼的老师从后门进来,有眼力见的咳个不停。 “你们班什么情况?啊?老师不在就疯成这个样子?给我安静点!”老师推了下眼镜,呆了几秒钟,在教室后排逡巡着,半分钟后走了。 前脚她刚走,后脚林鹿深就贼头贼脑地从后门探出个脑袋,正好和闫唤浠对上视线。 他坐到位置上,神秘兮兮地朝闫唤浠伸出手:“给你个小礼物。” “什么礼物?”闫唤浠看向他,对方的手缩在袖口里,不知道抓着什么东西。 林鹿深又甩了甩手:“快点拿出来。” “哦。”闫唤浠只好伸进对方的袖口,从掌心捏到一个划手的包装袋,拉了出来—— 一个月饼。 “中秋快乐~” 原来今天是中秋。 林鹿深拉开书包,露出里面剩下的月饼,“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红豆的,我书包里还有,你不挑的话我把其他的给任北他们……” “不用了。”闫唤浠打断他,“你送的我都吃。” 林鹿深就“嘿嘿”笑:“真的嘛真的嘛?” “假的。” “……” 这人怎么这样。 闫唤浠想起什么:“你给咱们组的人都准备了?” 对方趴在桌子上:“嗯呐。” 可恶的中央空调。 以为自己是only one的闫唤浠狠狠郁闷,嘴上还在夸:“你人真好啊。” 真以为自己被夸了的林鹿深又笑,礼尚往来:“谢谢你,也就一般一般吧。你人也挺好的。” 脑子里又想了个点子,林鹿深把其他的月饼也拿出来,放到其他四人的桌洞里。紧接着他回了座位:“偶买噶,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不多了……” “……” 晚自习的时候吴晓重新按组调了下座位,调完就回了办公室。 I组成员也是成功团聚,六人总共坐了三排,闫唤浠和林鹿深的座位没动。 “哇我们终于坐在一起了!晚自习不愁了!”温佩昭兴高采烈,“没有你们的日子我不知道有多难熬!” “这有啥好熬的?”任北不明所以。 温佩昭一脸神秘:“你不懂,和木头这种同人男坐一块聊一节晚自习有多美妙!” 林鹿深:“……” 任北:“?什么铜仁啊你们在聊什么。” 同为同人男的闫唤浠沉默了。 最前排的任北试图加入聊天结果被邓恬拒绝了,理由是“融不进去的圈子不要硬融”。 任北:? 就在班里再度吵闹起来的时候,校园广播忽地打破了这一切—— “为期十天的封闭校园强化训练建设活动即刻开始,各位同学请立刻回到教室!” 广播又重复了一遍,林鹿深猛地看向身旁的人。 闫唤浠道:“可以确认了,全校覆盖。并且是封闭校园,意味着我们根本无法和外界保持联系。” “啧。”林鹿深忍不住骂街。 与此同时,门落锁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整个校园。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人顿觉毛骨悚然。 就在广播滋滋的电流声掐断的时候,教室前门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恶臭味。 来的是吴晓,却是那个穿着白裙,嘴咧得很开的那个样子,她沉默着,顺手带上了门。几步走上讲台,扫视着下面呆若木鸡的学生。 她一字一句:“你们,是在,怕我吗?” 台下没有人敢回应。 却没成想吴晓在下一秒猛地拍桌,发出不小的响声,随着讲台的轻微颤晃,她在一片寂静中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她的依旧是缄默,吴晓自顾自地坐到讲台旁的椅子上,轻声提醒:“现在开始晚自习,安静下来复习。快月考了,我看看你们这一天嚣张的能考下什么样子。” 这群人这才想起来后天就要月考,手忙脚乱地翻开课本。 ……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 温佩昭非要拉着邓恬去外面散散心。I组六人索性都一溜烟出去了。 林鹿深倚在围栏上,眼神无意识地眺望远处的暗淡的天。他听见一阵尖叫,刚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片黑影轰的栽落下去。 一阵尖锥刺破皮骨,爆裂出血肉的声音掩盖住了骚乱。人们透过铁丝网向下望去。 女生肢体扭曲,腰间突出的花圃栏杆上的尖刺沾满鲜血。她眼神惊恐地望向楼上的人群,脸上一片阴霾。 她下意识张口,以孱弱的声响呼救着,嘴拢成一个圆,那分明在说—— “救,我。” 林鹿深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冷了。 楼上的学生还在讨论:“有人跳楼了?” “卧槽是真的!” “那我们……是不是能放假了?” “放假好啊!” 这个世界疯了吧。 一个生命的逝去换来的是让人欢呼的假期。 那个女生看着楼上越来越兴奋的讨论,死死瞪着眼睛,迟迟无法闭上。 内心在疯狂呼唤: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为什么是我……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救救我啊!救命啊! 救我啊! 救命啊! 我就要死了!我好疼好疼好疼啊…… 救我。 突兀的上课铃响显得这一画面更为荒诞可笑,长相怪异的老师急忙催促学生进班:“都别看了!进教室!” 高年级的似乎对这种非人的生物都早已免疫,立刻安静进了教室。 《致爱丽丝》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钢琴声倒数着生命的流逝。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个鲜活的生命骤然走向尽头。 她在鲜花簇拥下死去。 “你听说了没?跳楼那女的,我和她一个班的。” “啊?那她为什么自杀了啊?她死了吗?” 林鹿深放慢脚步,听着旁边人的议论。 “死了!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校方害怕把人救活了要担负医药费,干脆把她放血放死了,一次性赔付……” “卧槽是人吗……” “还有,那个女生是因为在晚自习上抬了一次头被主任抓到了,最近在严查抬头率。主任把她叫出去训了一顿……” 所以是自杀? 不太可能。 林鹿深明明看见了那女孩被刺穿的时候用口型求救。实在不太想自杀。 那说不定是自杀后悔了呢? 他无暇再想,因为处于这一时期早已没有精力去管他人,自身性命难保。 第二天跑操后主任站在主席台上讲话。 刘达似乎也变成了林鹿深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右眼布满蛛网,试了下话筒:“昨天我校出了一点事故,某位同学因看多了玄幻穿越小说,想在晚自习后试着穿越……”他看了眼词,略过了那位女生的生死状况。 “由于妨碍了我校学生的正常学习生活,记大过一次。” 温佩昭站在前排懵逼了:“这家伙在说什么呢……”她回过神来,朝主席台上大喊,“人都死了还记什么过!” 只不过她的声音太小,被掩住了。 刘达并没有向她这边看上一眼。 可喉咙嘶哑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怎么会听不见她的呼喊。 “安静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刘达道,“以后我校学生也要坚决抵制玄幻穿越小说,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 他还在讲着,操场上的学生根本没有一个人在听。 “明天就要月考了,我们江澜附中的学生也要争口气!用最好的成绩书写最美好的青春!” 只是觉得很可笑。 有人的生命都已经停留在了青春,却还要背负上“不好好学习”的锅,成为一个反面教材,来激励广大学子奋发向上。 “好,现在下操。” 各班带队回去,林鹿深回头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他拍前面的任北:“你见闫唤浠了吗?” 任北:“没有啊,他去哪了?” 几个人这么一琢磨,都不知道冰山哥的去向。 没上课的时候,闫唤浠趁着保安换岗自己一个人去看了一趟校园大门。 挂上了很多锁,钥匙估计在保安那里。 没成想这时候预备铃又叮铃铃响,他又只好跑回教室。背后传来喊声:“诶!你哪个班的?上课了乱跑什么呢!?”保安喊道,“站住!” 这个时候要是真站住那他闫唤浠就是一大傻逼。 林鹿深看着喘粗气的闫唤浠,不解:“你刚上哪去了?” “我刚刚去看了下学校大门,挂了至少五把锁,你想去找钥匙吗?” 他把问题和选择权抛给对方。 “呃……”林鹿深有点犹豫,“我去你就去吗?” “嗯。”闫唤浠重复,“你去我就去。” 夜晚十点半,寝室已经熄灯了。 二人默契的一对眼,披上了外套,一前一后出了宿舍楼,绕开监控混在黑暗中。 宿舍楼离学校大门不远,他们小跑几分钟就到了。 闫唤浠领着他到了墙边,往对方衣兜里塞了个东西:“我去找钥匙,有动静吹哨子。” 本来还想问他哨子哪来的,林鹿深见他跑远也不再问,拿了出来。 哟呵,保安同款。 他绕在食指上,晃着玩,并老老实实盯梢。 十点四十分,距离回寝最晚时间还剩下一小时二十分左右。如果今晚只是探点,那么时间是完全足够的,就是要看会不会出一些突发意外。 保安亭灯还亮着,有人出来巡逻,他直直往教学楼走去,没有看大门方向。 林鹿深也没有在这时候吹哨。如果被抓到难解释,更何况现在还是封校时间,老师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在保安彻底走远后,林鹿深吹了哨,没成想声音却这么大。 尖锐的声音在四周扩散,闫唤浠跑了过来。 “找到了吗?” 闫唤浠说:“我没去找钥匙,我先去看了一下锁的结构,如果是砸的话能砸开,但是风险太高了。撬锁的话也可以,只不过时间太长。” “有解决方法就行。”林鹿深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刚刚有保安出去了,估计等会就回来,先别过去。” “好。” 手电筒光束照在墙根,声音传来:“刚刚谁在那里吹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诶卧槽,找地儿躲一下!”林鹿深压低声音,拽着闫唤浠的手就进了旁边的教学楼,保安已经走到了走廊上,手电筒照到墙上反射出光圈。 二人借着视野盲区进了一旁的教室,并关上门。窗外狂风呼啸,掩盖住脚步声。 看见走廊上保安恰巧路过这间教室,闫唤浠站立在门后,林鹿深也借着黑暗到了他身旁:“什么时候出去?”对方比了个十一。 “再过十一秒?” “……”闫唤浠无语凝噎,“我说等到十一点……” 没等他话说完,二人面前的门被轰地拉开,保安站在门口。 “!”林鹿深忙捂住他嘴,眼神示意。此刻他大气不敢出,和闫唤浠保持着僵直的姿态。 光圈在教室内照来照去,最后移到了讲台边,就快要发现他们。 两人默契地往墙角又靠了靠,吸气,尽量减少存在感。闫唤浠的气息打在林鹿深掌心上。 “啧……哪来的说话声。”保安往里走,就要拉开门去看。 “小李!过来这还有点血没清理干净!” 小李“哦”了一声,没再管这边,小跑到了花圃那里。 紧绷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林鹿深也在此刻放下了手,指尖贴在裤子上,因寒冷忍不住颤动几下。“那个跳楼的女孩,他们还在清理她的遗体……趁着这时候回去吧。”闫唤浠搭住他肩膀,看了眼表,“十一点了,回去吧。” “嗯,嗯。好,走吧。”林鹿深绕到肩上抓住对方的手,“你手太冷了。” “是吗?” 他老实回答:“是的。” 闫唤浠:“先回去再说吧。” 到达宿舍楼的时候是十一点五分,闫唤浠明显的眼皮子打架。 “已经洗漱过了,赶紧睡吧。”林鹿深拍拍他,“明天还要考试,快睡。” 闫唤浠“嗯”了一声,却揽过对方的肩膀:“我手很冷。” 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个暖水袋,林鹿深道:“我有热水袋,帮你把热水接上,捂捂就暖和了。” “……” 不是很想用暖水袋的闫唤浠拽住他,挑起一边眉:“之前我是不是帮你物理降温过一次?” 哥你可别说了,降了个屁啊,林鹿深心道。但他还是问:“是啊,你想怎么样?” 紧接着他就听见闫唤浠说了句毫无逻辑的话:“你和我躺一张床上,帮我热热。” “……” 闫唤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林鹿深的眼神明显在说:床上挤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的?你他妈搞笑呢。 林鹿深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倒要看看谁先坚持不下来:“行啊,不嫌挤就行。” 然后闫唤浠就特乖巧地躺床上了,一副等他“宠幸”的样子。 “?”林鹿深这时候可想抽他一嘴巴,然后回自己小床上美美睡觉去,但话都撂这了,这倒显得他玩不起。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挪到对方床上,谨慎地躺在最边边。 他觉得自己像个大傻逼。 该说不说,闫唤浠身上是真的冷,不愧为冰山哥。林鹿深抱着“躺都躺了不如就帮他暖暖”的理念,握住了闫唤浠的手:“行了行了,睡吧昂,困死了都。” 共传手心温度,祝你好梦。 月考被分为两天,第一天上午先考语文。 普通小考并不分考场,各在各班考。在把座位分开后,上午八点准时发卷开考。 邓恬没回头,直接把答题卡传给后面的闫唤浠,他又分给了林鹿深一张。 讲台上监考的是隔壁班老师,和吴晓的样子不同,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黑洞洞的眼珠,看一眼就让人SAN值狂掉。眼珠子左转转,右瞥瞥,没个安分。 林鹿深强制让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试卷上,脑子却闪过很多画面。 连带着笔尖颤抖,右手死死按住却无济于事。 “啧……” 桌上啪地弹来一张小纸条,林鹿深侧头,闫唤浠用笔尖指了指那张纸条,示意他看。 [身体不舒服吗] 他扯开嘴角勉强一笑,冲对方摆摆手,做了个口型: “没事。” ……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听说有几个人因为作弊被关小黑屋里去了,说了同样的话,“超过十次就会死”啊什么的。之前还没搞封校的时候作弊,顶多也就口头批评几句。 这个时期估计就是校方开始清人?总得死几个。 能不能活到毕业还是个问题。 封校第四天,出月考成绩。 据学生所说,每个班最后五名的学生被关进小黑屋,在里面呆了一天。 封校第七天的时候出了个变故。 早上跑操后,学生正要回班,就见从操场中线开始划分,霎那间从最西方至最东方那条直线上,地下升出上端锋利的铁片,此基础上,又伸出几道铁片,把整个校园一分为五。 有些倒霉的学生就呲地被切成了两半,尸体轰地倒在铁片两边。脑浆混合着血液内脏器官摊洒在草皮上,渗出一片红,逐渐往四周扩散。 尖叫声四起,校园广播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五色星虹争夺战’副本正式开启,这是本学期以来第一场全校参与的副本。昔日同窗,今朝死敌。是选择忠诚于阵营,为了集体存亡而战?还是追寻真相,成为终结这场战争的独狼?记住,在这场战争中,你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自己。” “副本规则如下:副本共分为三个赛时(72h),全校学生被分为五个初始阵营,人数比例为1:1:1:1:1分别为‘红,橙,黄,绿,蓝’五色,你们的任务是破坏掉其他阵营的‘星虹水晶’,占领校内七据点,取得胜利。” “胜利条件:一,占领校内七个据点,分别为图书馆、实验楼、体育馆、大礼堂、新食堂、行政楼、博远楼;二破坏掉其他四个阵营的星虹水晶。占领方式:找到据点内的中央控制器,在无人占领是为灰色,想要占据需进行读条或解谜,持续大约五分钟。” “生命值与战斗:学生收到攻击会扣除生命值,归零即为阵亡。阵亡玩家前往“禁闭室”,并不可参与当前赛时,只可观战。杀戮值:每击杀一名敌方玩家,增加杀戮值一点。杀戮值为1—2点,无显著影响;杀戮值为3—5点,成为‘清道夫’优先感应和追杀对象;6点及以上,每隔一小时将会在校园广播内通报并曝光当前所处位置,‘清道夫’的终极追杀目标。” 此刻全校寂静,只剩下机械的声音: “‘清道夫’,中立怪物,在校园内游荡,会追杀杀戮值高的玩家,无法被彻底杀死。” “‘挑拨者’,属于任何一个颜色,甚至可以随意变换阵营。数量:十五名,任务:暗中阻止任何一方获胜,并自己存活到最后。可以散播不实信息以及虚假联盟邀请,伪装成任一颜色进行袭击等。所有挑拨者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失败阵营惩罚:此阵营所有玩家减少三次进小黑屋的机会。” “彩虹之所以美丽,是因为能包纳所有颜色,战争之所以残酷,是因为每一个人都想成为唯一色彩。选择你的盟友,洞悉你的天敌,找到专属于你的道路!” 哟呵,全校参与就是高级嗷。 随着五声倒数后,全校学生被送往各自阵营。 [你被分到了绿方阵营,初始阵营在会议室。]林鹿深睁开眼,那个消失很久的电子表又出现在了手腕上。他四处环顾,下意识寻找着闫唤浠的身影。 没找到。 算得上个坏消息,不在一个阵营,意味着要互相残杀。 不过刘雨谭和他在一个阵营,也是个好事。 在全体准备一分钟后,七十二h倒计时正式开始。 会议室大门打开,林鹿深拉着刘雨谭往外跑,“咱们现在去哪?”刘雨谭边跑边问。 林鹿深扬声喊:“你个瓜皮……当然去据点啊!” 彳亍。 他们应该算早的一批,到了食堂里面空无一人,林鹿深打算分头行动:“我去二楼看,你在一楼!” “诶等等!”刘雨谭叫住他,“有情况呼叫,注意安全。” “好。” 他上楼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mb的这他妈是有人埋伏着呢! 怪不得没人!这群龟孙子都躲着呢!一堆老油条! 他刚想往下跑就被堵住。 一共六个人,打不过。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头的男生一步步逼近:“哪个阵营的?高一的是吧……叫什么?” 林鹿深为了不刚开局就死翘翘,面无表情地扯了个谎:“黄。叫……叫曾循。” 对面的头儿古怪地笑了两声,说:“我他妈就是黄的……没见过你啊。跟谁满嘴跑火车呢?” “……” 妈的!傻逼运气! 林鹿深急中生智:“你记错了!我真的是黄!那人多,我在角落里!” “哦,是吗?”头儿卸下凶狠的神色,“我叫杨满山,高三的。你跟不跟我们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不走绝对混不下去,林鹿深只好点点头:“走,走。” 一行人往下走,在杨满山他们准备占据据点的时候,林鹿深在死角里看见了刘雨谭。 他打手势,让刘雨谭快走。对方也是个识眼色的,让他注意安全之后就飞速离开了食堂。 林鹿深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在身上寻找着能证明他阵营的物品,应该是没有,那就不怕被杨满山搜身。 杨满山看了眼手机,骂了一句:“操!咱们阵营被攻了!除了我在这,你们几个回去干死他们。” 林鹿深也借机想跑路,,却被杨满山薅住衣领:“往哪走?” “不是说咱们阵营被偷家了嘛……我回去帮忙……”林鹿深尬笑道。 左脸一阵剧痛,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跌到了地上。杨满山揍完一拳,面色凶戾:“帮个屁的忙!你他妈骗我是吧?” 林鹿深意识到身份暴露了,但他并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却仍然在装傻:“哥,你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他又被人拽着衣领,一记狠拳又捶上他右颊。鼻腔一阵温热,血迹顺着流下来。 杨满山阴狠着一颗颗扯开林鹿深的扣子,后脖领处有一道绿色。他翻出自己的衣领,一道黄色。 “我再问你一遍,你哪个阵营的?” 林鹿深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了,干脆说:“……绿的。”他吸了下鼻子,抹去面颊上的血。 刚开局就负伤了,废物。 “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杨满山一笑,“杀了你?” 林鹿深自暴自弃:“随便你……” 下一秒他却突然甩手,使出全身气力,结实地挥出一拳,直把杨满山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擦破了皮。 林鹿深来不及喘息,连忙扶着墙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杨满山嘶哑的声音:“……曾循!” 杨满山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抓起手机抬手砸向林鹿深的后脑。 林鹿深咚地跪到地上,脑中一片嗡鸣,就这么匍匐着往前。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杨满山狠狠踹了他一脚,边怒骂着边扇林鹿深。 尖锐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迟钝,林鹿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一口气往后退,发现根本没法逃脱,干脆跟杨满山互殴起来。 林鹿深打架的时候一股狠劲儿,跟平常判若两人。 没想到对方的裤兜里还藏着匕首,杨满山速度飞快,狠狠朝着林鹿深的头扎去。 这匕首他妈哪来的?! 得亏他躲得快,不然脑袋就开花了,尖刃却刺进了小臂。 “嘶!” “你他妈的……挺能打啊?”杨满山收起匕首,转而又刺了下去。 林鹿深猛地踹开他,空档站起身,趁着杨满山还没反应过来,一脚蹬上他小腹。 他不恋战,觉得要这么打下去先死的肯定是自己。 杨满山这货还不是个省油的灯,体力强的可怕,没出几秒就又站了起来。 他以强大的爆发力,几步冲到林鹿深身后。 砰! 子弹打飞了手中匕首,杨满山手腕一扭:“啊!” 林鹿深被巨大的动静惊到,回过头来就看见少年的身影。 他迟疑着问: “闫唤浠?” 副本规则要仔细看…很重要[可怜]记不住也没关系啦…往后看着看着就懂了[可怜] 这回的副本挺复杂,想了很久,燃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绕到杨满山身后,蹬他腿弯,牢牢束缚住了他,并借机拿走了他掉落在地的匕首,比在杨满山脖子上:“别动。” 杨满山还在破口大骂:“什么破玩意儿都敢来英雄救美了?一群狗娘养的!” “我说了别动!你想找死是吗?!”匕首离脖颈又靠近几分,林鹿深阴沉着脸说,“闭上嘴。” 直到尖刃刺破了皮肉,淌出一道血迹,杨满山才安分下来。 林鹿深抬眼去看闫唤浠,右手握着一把手.枪,戒备地盯着杨满山:“木头,要杀了他?” “算了,留着。”林鹿深松开了他,却在下一秒把匕首狠狠扎进杨满山大腿。 “操.你妈!”杨满山大骂。 林鹿深握着匕首,没理他:“现在离开这里。” “啥?” 皮肉里的匕首微微旋转几度,带来钻心的疼痛:“啊卧槽卧槽卧槽!放开我!我走!” 闻言,林鹿深这才拔了出来,鲜血沾到了手臂上。 杨满山一瘸一拐地跑了。 确认他已经离开后,林鹿深下意识抹了把脸,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尴尬地捂着脸:“闫唤浠。” “怎么?” “你手枪哪来的?” 闫唤浠看了一眼,顺手抛给了他。林鹿深接了过来。“等会跟你说,你先占据据点吧。” 林鹿深“哦”了一声,到了中央控制点跟前,开始了重新读条,差不多还有五分钟时间。 “你哪个阵营的?”闫唤浠问。 “绿的,刘雨谭也跟我一队,你刚刚看见他没有?” “见了。他跟我说你被困在里面了,让我去帮你。” 林鹿深有点纳闷:“他怎么不来?” 闫唤浠:“他赤手空拳的,来这一起被打?” 哦。 “我再问一遍,你枪哪来的?真枪?” 闫唤浠点点头:“应该是真的。刚刚广播里没有说,我初始阵营旁边有个商店,里面有卖武器的。等占据完带你去那。” 卧槽,法.外狂徒啊。 “拿什么换?” “生命值和杀戮值,我用的是生命值。” 林鹿深慌乱道:“啊?那你现在还剩多少?” “80%左右。”闫唤浠又爆给他一个秘密,“听商店老板说,用杀戮值可以按比例兑换成生命值。所以我刚才才想杀了他。” 他伸出手,指骨轻触了下林鹿深的肿起的脸颊:“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 “嘶。”林鹿深吃痛,往后挪了几步,“算了吧,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了眼电子表,上面显示[生命值:75%],林鹿深突然可悲地认识到,要想活下去只能自相残杀。 闫唤浠掏出来张纸,擦拭林鹿深脸上和小臂上的血迹:“疼不疼。” 对方垂着眼睑,摇摇头。 “什么时候能坦诚一点?”闫唤浠叹了口气,“看着都疼。” 林鹿深这才想起来:“你哪个阵营的?” “蓝。” “哦,你克我啊……” 进度条嘟的一下满了,中央控制器由下至上,渐渐从灰转为浅绿色。林鹿深拍拍手:“走吧,去那个商店。”说着,他又把手.枪还给了对方,“你拿着吧,我自己买。” “行。” 蓝色阵营在食堂附近一块空地上,和其他阵营一样,外围用类似蓝玻璃的材质包围着,大概除了蓝方的,其他人不能进去。旁边有一家看着并不起眼的商店。 闫唤浠一指:“那儿。” “走吧。” 里面的设施跟其他的小卖部没什么两样,老板是个劲瘦的老头,穿着白色背心,正躺在摇椅上。他抬眼看向来人:“要点啥?冷兵器还是热武器?” 演都不演了。 林鹿深想了想:“冷兵器吧。” 老头慢悠悠地站起身,让出身后的木质刀剑架:“自己看看吧。”他突然凑近二人,盯着闫唤浠,“我没见过你啊……” 闫唤浠淡淡道:“您记错了,刚来过一趟。” “不可能!我不可能记错。” 闫唤浠也懒得跟他计较:“行行,我刚没来。” 林鹿深随便挑了个顺手的,拿在手里挥了挥:“多少生命值?” 老头比了个十。 “咋付啊?” “到那儿把手伸过去,它会自己取的。” 林鹿深照做,几步走到对方指的地方,将手掌贴了上去,接触到冰凉玻璃的一瞬间,上面映射出了一个“罪”字,紧接着,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通过手掌传递到了玻璃内。 差不多几分钟,玻璃上的字又消失了,“好了,走吧。”老头摆摆手。二人道过谢后出了门。 闫唤浠这才注意到林鹿深脸色有点白,再加上之前被打的青紫,显得他的脸像一个调色盘。林鹿深察觉到他的视线,叹了口气:“别看了,我知道我很丑……” 闫唤浠笑笑:“我没这么说,你很帅。” 二人默契地没有提阵营对立的事情,但这问题无法忽视,像一堵高墙隔开了他们。 分开的时候林鹿深叫住闫唤浠。 “怎么?” 林鹿深张扬地咧开嘴角,却扯到伤口:“嘶……下次见面,咱俩势不两立。” 闫唤浠也笑,推了他脑袋一下:“好啊,等着呢。” “注意安全,不想给你收尸。” 一小时后,校园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玩家邓恬,杀戮值七点,目前坐标图书馆二楼。” 温佩昭一听懵了:“卧槽恬儿开狂暴了?杀七个?” 站在她身旁的任北也没好到哪去:“我靠,邓恬怕不是解放天性了?” 此时,这位“解放天性且开了狂暴”的女子正骂了一句,飞速下了楼。 好死不死,刚到主干道就碰见了某种不明物体。 它长得像清道夫鱼,丑得一批,尖牙咧在嘴外。身体匍匐在地上。看来这就是广播所说的“清道夫”。 这家伙见到邓恬就爬了过来,口中还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 邓恬察觉到它行动不便的特点,专门绕路跑,咻一下钻进了教学楼里。 光这么跑绝对会被累死,邓恬干脆逮住一个人,把他踹到清道夫跟前,趁着清道夫啃食那个人的时间。她又躲进某个犄角旮旯里。 她本来没想到清道夫在追杀的时候见人就啃的。这么一来逃脱的方式还有很多。 别着的三棱刺又被她抽了出来,上面的血迹快半干,她也懒得管,在这里休憩片刻后又离开了。 电子表上还出了地图功能,邓恬大概看了一下,目前已经有三个据点被占了,橙、黄、绿各一个。 并且现在还没有阵营的星虹水晶被破坏,大概是现在都没有敌对的意识,但等到一定的时间或某个特殊契机,这场战斗便会瞬间爆发。 总的来说就还是差一个时机。 但什么狗屁时机跟她都没关系,她现在只需要去兑换她的生命值。 现在只剩下45%,她只能挑个空子去了一趟商店。 “杀戮换生命。”邓恬言简意赅。 老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儿,自己换。” 之前她已经来过一趟,买了一三棱刺,这回过来是特意把“杀戮值”这个包袱给甩掉的。 她给自己留了两点,剩下的以1:10的比例换成了生命值。 在这等条件下来看,杀人竟是有益处的。 杀戮值回到2点,校园广播也就不会再通报她的名字,清道夫也不会追杀她,是个好事。 邓恬抬起手腕,电子表上一行小字—— [检测到挑拨者当前所属阵营正处于内讧状态,是否叛变?] 挑拨者还真是不好当,但何事都有两面性,麻烦的同时也能掌握很多信息。 她抬手,按下“确认”。 - “温佩昭!你过来!”任北叫住她,走到学生会办公室前,原来木牌下又增加了一个。 “特殊中立据点”。 温佩昭推开门:“要不要去看看啊?” “我看可以。”任北点点头,说着推开了门。 办公桌上有一张纸。 [动态联盟系统:任意两个阵营的“领袖”可以在此进行会谈,结成联盟。结盟需双方同意,期间:所有成员无法互相造成伤害,共同占领的据点视为结盟财产。] [联盟结束后,关系自动解除。结盟时期可以进行背叛,但背叛方全体成员会获得“失信者”Debuff(攻击力下降,位置不定期通报)。] “我靠,好高级啊。”温佩昭道,“嘶……那咱们阵营的领袖是谁啊?” 然后她就见任北特装逼地翻开了衣领,露出那道红色上的王冠:“没错,就是本尊。” “切——”温佩昭拉长调,“给你装的。” “领袖好处挺多的,我表上面还能看到其他阵营的领袖是谁,大头照都有!” 她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领袖?结不结盟?” 任北思虑挺久,还是决定试试:“结吧。”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来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她几步走上前,站在办公桌前面,没有理会旁边的二人,自顾自地拿起那张纸。 阅读完后,她垂下手,对任北说:“你是红方领袖吧,我要和你结盟。” “我叫叶岑,蓝方领袖。”她问,“你目前有结盟的想法吗?” 任北结巴着说:“有的,我叫任北。那结盟吧。” “好。” 温佩昭也不再打扰:“那你们先结盟,我偷水晶去了。” “行,注意安全。” 直到办公室只剩下二人,叶岑伸出手,露出电子表:“领袖之间想要结盟只需要表前端轻碰一下就可以。” 任北懵了:“你咋知道的?” 叶岑叹了口气:“表上有领袖指南手册,很多信息,你可以看看。” 紧接着,二人站近,手腕齐平,两块电子表轻轻触碰,发出叮的一声。 “红方与蓝方阵营结成联盟,时长为六小时。”广播通过电流传到校园各地。有人为结盟感到疑惑,而有人则在怒骂领袖没有问过他们的意愿。 操了,管他的,反正老子是领袖。任北翘着二郎腿,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叶岑进行完所谓的“仪式”之后,和他加上了微信。朝任北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注意安全。”任北下意识嘱咐,比了个OK。 在这个时期,似乎下意识地说出口的永远是那句“注意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见不到了。 时间来到傍晚六点半。 学生在这时候基本上都还没有杀人(邓恬除外),所以人数到还算充沛,但已经有人感到了饥饿。也有人在讨论着该怎么解决食物问题。 终于,在所有人都焦躁不安恨不得拆了学校的时候,广播站终于发话了:“能听见吗?今天的晚饭,我校决定按阵营、错峰就餐,具体等候通知。” 刘雨谭此刻正在操场上,几乎是瞬间就听见了周围人的怒骂声。 “我真操了!错峰个屁啊,到食堂吃口屎赶不上热乎的!” “就是我真服了,傻逼来的吧我操了。” 与此同时,也有人窃窃道:“他又不知道我们是哪个阵营的,混进去不就好了……” 刘雨谭觉得这是个办法,但未免有点太鲁莽,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现在轮到红方阵营去食堂,广播里又响起每天都播放的歌曲。 任北和温佩昭站在一起,在食堂外排队,前面可能在检查什么。二人瞥到了在食堂外的刘雨谭。 任北喊他:“刘雨谭!” 后者回过头来:“你们是红的?” “包的包的。”任北又开始装逼,“bro还是个小领袖,一般一般~” “?” 零个人想知道。 刘雨谭干脆摆摆手:“行了,你们吃去吧,我占据点去了。” 他刚想回头,却听见背后一声怪异的声响。 “噗滋——” 就在刚才。 两女生胆怯地挤进了队伍中,其中一人问:“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应该不会吧……” 其实她们也不想混进里面,无奈她们阵营的领袖经过投票把她们票了出来,不得不去试这个险。 队伍马上就排到她们,女生却突然惊恐地发现进去需要核验身份。她拽起身旁的人就想跑。 刚迈出一步,身边就直直伸上一道玻璃屏障,其他排队的人发现了这一点,却没有注意到她们。 心中的恐慌愈加严重,女孩额角上都渗出了冷汗。 “怎么办……?” “先别聊了,过来,核验身份。” “你先走。”前面的女生心一狠,把身后的人推了过去。 “!” 食堂阿姨翻开了她的衣领,看见那抹黄后,举起桌上的菜刀,猛地剁下了她的脑袋,并对喷涌而出的血液视若无睹,随手将残缺的头颅扔在一旁。 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下一个,快点过来。” 女孩简直吓得失声,呆在原地不肯动弹。 食堂阿姨瞥了她一眼,走上前,动作强硬地拽过她的领子,发现她也不是红方阵营。 刀锋砍断喉管,阿姨拎着脑袋上的麻花辫,扔在地上。 两双惊恐的眼睛对视,泼洒出的血液缓慢地融合在一起。 我靠!头一回写的激情四射!这章有点微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食堂里愈发地吵了。 除了高一的,剩下年级的学生似乎对这般场景早已习惯,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自顾自地去打饭了。 温佩昭当场都看呆了:“卧槽。” 她感觉自己弱小的心灵已经嘎嘣碎了,又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小声逼逼:“把脑袋当菜剁呢……”①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出去的时候一堆人在那挤,任北觉得自己要死了。 “卧槽!别挤啊!” 这群人是饿死鬼吧?! 宿舍门被打开,林鹿深揉了揉眼眶,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 “谁?”他下意识问。 “是我呀,我是罪。”他坐在硬板床上,对着林鹿深笑了笑,“要管理这么多人,好麻烦啊……” 林鹿深对他保持着戒备:“所以呢?为什么跟我说。” 罪还在跟他打太极:“啊……太忙了,多么希望有人能帮我分工分工啊。” 他算听出来这二货什么意思了,想拉他入伙? “我不管你有多忙,跟我是没关系的。你尽可以找别人。”林鹿深强硬地说,“如果你想呆在这里,那你就呆吧,我去其他地方。” 罪还在朝他抛出橄榄枝,顺手掏出了林鹿深藏在床下的方便面:“你看看,都已经饿到得来宿舍找吃的了,确定不跟着我吗?有很多好处的,我们可以一起让那群臭虫去完成副本,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并且,你也不用卑微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了,每天午饭甚至都不吃,身体还能撑得下去吗?” 用了很多问句,将此刻林鹿深窘迫的境地完完全全暴露了出来。 尽管跟着罪不会死? “不死”这个条件,对于在死亡副本里的人,诱惑实在是太高了。 “为什么叫他们‘臭虫’?” 罪动作一僵,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他,居高临下道:“恶心,死了之后还会散发出臭味,不是很像那种臭虫吗?” 林鹿深偏过头,换了话题:“你拉拢了多少人?” “保密。”罪欠欠地一笑,不轻不重地拍林鹿深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说着出了门。 直到他消失在了拐角,林鹿深握在水果刀上的手渐渐松开了,沉默地上前拆开那桶方便面,端着去了开水房。宿舍楼里没什么人,也不用排队,他干脆在那里等面泡好然后开吃。 叉子轻轻戳着半软的面,林鹿深大脑放空,开始思考怎么去破坏掉其他阵营的星虹水晶。 “曾循……” 强劲的力道把脖子往下按,桶里开水撒了一地,林鹿深的脸颊撞上地板,溅出的热水流到了脸旁。 杨满山骑在他身上,右手按住他脖子,左手中的匕首比在了林鹿深面颊旁。 “在这吃面呢?” 林鹿深呛咳几声,试图挣扎,却被尖刃划破皮肤:“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杨满山品味了下这句话,阴险地笑笑,“我来杀了你。” “今天的那个男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林鹿深皱眉,害怕对方会威胁到闫唤浠:“我们不认识。” 他转动眼珠,发现杨满山腿上的伤好了,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杨满山闻言,忽地锤他腰侧:“不认识?那他救你是因为什么?” “他想和你打.炮?” “去你妈的!”林鹿深忍不住大骂,“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恶心?” 杨满山面色沉了下来,随即说:“我恶心?确实,我觉得你长得也挺好看的……” “?!” 林鹿深一阵恶寒,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这畜生要干什么? 手指顺着下摆伸进去,背后传来杨满山毫不掩饰的喘息声。 “……” 我操了啊!?? 这家伙搞什么?! 林鹿深再也忍不住,在对方最为松懈的时候,反握刀狠狠刺向身后。 “啊!” 他趁着对方吃痛,爬起来又对着手臂和大腿又补了几刀,恶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的杨满山。对方却发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杀了我吗?来啊!” 杨满山抬起手,死死抓住林鹿深的手,带着刀尖往自己心口上抵。 林鹿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想撒丫子跑路:“……” “为什么不杀了我?刺下去啊?”杨满山却更变本加厉,拽住林鹿深的衣领往下拉,与那双带着惊恐的眼睛对视。 不杀他,自己肯定会在之后被杀。 他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终于,内心的那道防线彻底崩塌,林鹿深咬牙,抬手将刀刃刺进杨满山的胸口。 拔出、刺下、拔出、刺下,反反复复了八次,而力道越重,杨满山笑得越发狰狞,直到嘴边流下鲜血,渐渐没了生息。 喷发出的血液蘸在林鹿深脸上,红棕一片片,让人分不出到底是谁的血。 直到喘息声再也抑制不住,林鹿深颤抖着停下了动作。 他杀.人了? 他杀.人了? 这算杀.人吗? 怪诞不经的感觉反而让肾上腺素飙升,林鹿深就着血泊笑了出来。 他又有些后悔,应该先问杨满山伤口怎么好的。 林鹿深对着那鲜血淋漓的尸体发抖,尽管副本里杀.人不偿命,他还是打算找个地方把尸体藏起来。 但人们总是对杀人无师自通,对解决尸体却束手无策。 林鹿深缓慢地起身,拖着杨满山到了开水房,把他塞进了角落里,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闫唤浠刚吃完饭,在教学楼的卫生间见到林鹿深的时候,已经八点快半。 他就这么站在水龙头跟前,开水、洗手、关水,循环往复,皮肤已经肉眼可见地红了,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成不变地重复着枯燥的动作。 “木头。”闫唤浠皱眉,还是叫住他,“干什么呢?” 林鹿深吓了一跳,关上水龙头,结结巴巴地:“没什么……” 下一秒,他眼眶却猛地红了,低着头叫道:“闫唤浠……” “嗯?” “我,我杀人了……我不想杀他,但是他要对我……”转眼间,泪水就爬满他的脸颊,“我捅了他十二刀。” 心脏莫名地钝痛,闫唤浠并不想知道那人对林鹿深要做什么,也不去追问他杀了谁。只是几步走上前,环住林鹿深的背,安抚性地拍了拍。 “没关系,没关系。不要去想了,越想越难过,懂不懂?” “如果不想说杀了谁,就不说了,他不是真正的死亡,你也不必因此自责,好不好?” 林鹿深点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对了。”闫唤浠岔开话题,“刚才你可能没听见,校园广播说,在这个副本期间,每晚十点后就禁校了,所有人都回到宿舍。”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你有什么要做的吗?” “没有。”林鹿深回答。 “但是,我想去找一下任北他们,听说他和温佩昭在红方?” 闫唤浠道:“对。任北还是领袖。” 林鹿深接着说:“我们都被分在好几个阵营了,还得互相残杀……” “没办法。”闫唤浠叹了口气,笑道,“都怪这个傻逼副本。”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红方阵营找一下他们。” “好。” 晚上八点四十,二人在红方阵营门口碰见了任北。 任北见到他们,突然跳了起来,神秘兮兮地走到二人跟前:“我发现一个严肃的事情。” “什么?”林鹿深问。 “邓恬好像是挑拨者。” “啊?” 任北继续说:“我今天上午刚出来的时候碰见了邓恬,她说她是黄队的,但今天下午吃饭的时候,我又看到她排在了橙色阵营。所以她有可能是挑拨者。” 林鹿深恍然大悟:“挑拨者还能叛变的?” “应该是可以。” 此刻,邓恬正装作橙队领袖,在学生会办公室(特殊中立据点)和绿队领袖商量结盟事宜。 绿队领袖是个男生,叫齐莫照。 “那既然你也有结盟的打算,不如就跟我一起?”齐莫照说,他瞥向神情淡然的邓恬,对方看似在认真思考,实则不然,她正在想该怎么把他晃过去。 “行。”邓恬答应。 齐莫照凑近她,与她的电子表轻撞了一下。 “合作愉快。” 其实邓恬也不知道领袖之间该怎么结盟,也就装作明了的样子。 “合作愉快。” 在邓恬离开后,齐莫照还待在里面没有走,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段消息。 [结盟成功。]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挑拨者的身份很特殊,注意别露馅了。] 十多分钟的结盟,数不清的算计。 很快就到了禁校时间。 刘雨谭躺在床上看地图:“卧槽,七个据点怎么又换了占据阵营。” 任北刚洗漱完,闻言凑了过来:“啥?” 刘雨谭给他看了一眼:“而且黄队的水晶只剩下一半了,它估计是最先死的。” “目前七个据点占据的最多的……是,绿队,卧槽这么牛逼!”刘雨谭特嚣张的拍拍任北的肩,“想死都难啊!” “去你大爷的。”任北薅他头发,“装屁啊装,臭得瑟你个。” 熄灯后。 窗帘没拉严实,倾斜出一角银边。 温佩昭还是忍不住轻声问:“恬儿,你真的是挑拨者吗?”她攥住了被角——她紧张时惯性这样。 等了很久,以为邓恬睡着了,却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她的声音。 温佩昭又清醒过来。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狡辩,平静地坦白了自己就是挑拨者这一事实。 “嗯,我是。” 她又问:“你会怎么做?杀了我吗?”停顿了很久,她道,“如果被你杀死的话,其实我的怨气不会很大。” “你要杀了我吗?” 温佩昭轻呼出一口气:“还是算了吧。” “我们公平竞争,这多好啊。” - 当晚林鹿深做了噩梦。 梦里有杨满山下流的喘息,那把沾满血迹的刀,以及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双手。 很多被记忆抛弃的事物又争先恐后地把自己拉入想甩掉的过去。 那份低落、甚至于绝望的过去。 而他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能动,话也不能说一句,看着杨满山压倒自己,看着刀刃刺穿他的胸腔,看着水流哗哗下落却无法冲洗已经干掉的血迹。 他近乎沮丧的希望死掉。 在那只污秽的手伸进下摆,噩梦终于惊醒。 “木头?” 闫唤浠坐在他床边:“你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林鹿深没有心情再去理他,陷入一个极度安静的状态:“你去睡吧,太晚了。” 冰凉的手又覆在额头上,闭上眼,声音从耳畔传来。 “不是你的错,快睡吧。” 林鹿深说完就又躺了下去,被子蒙住脑袋,闷在里面。 闫唤浠假装自己已经上床了,其实就坐在他床边,看着隆起的那一块起伏逐渐变得悠长悠长。 副本开始第二十五个小时,第二赛时开始。 ①是女神看完这一段后的评价… 写到鹿深杀.人那段的时候越写越感觉…怎么说呢,我感觉整个人要崩坏了。写的越来越不对劲了我操。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之前被杀死的学生也陆续出现在阵营。 而这也让林鹿深感觉到惶恐不安的一点就是:杨满山有可能会来报复他。 如果他真的来找自己……林鹿深想,那他估计是活不了了。那万一杨满山要对他,还不如自己自杀。 冲突是在上午十点多,“橙方”毫无征兆地杀了“绿方”一些人,绿方其余的人冒了:他妈的不是结盟了吗?还敢来杀人? 此时,齐莫照冷静地开口:“不。这是虚假的结盟,我和橙方领袖——不,她说不定不是。我们之间有人是挑拨者。”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就说:邓恬是挑拨者,快去杀了她。 十分钟过后,邓恬就被人堵住了。 男男女女共五个人,如果想一个人去硬刚,对于她来说是不太行的。 领头的开口:“你就是邓恬?” “不是,不认识。”邓恬道。 此话一出,一堆人也懵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个“邓恬”长什么样子:“那你是谁?” 她又编了个名字:“方落。” 对面一群人琢磨半天,眼神交流一番,也就放她走了。 邓恬转身走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群人也太蠢了。 直到走出快几百米,她才听到背后划破天空的喊叫—— “她就是邓恬!” 本尊已经躲进某个犄角旮旯,找都找不到了,阴暗角落里,她点开电子表,在“选择阵营”中挑了个绿,随即传来嘀嘀的声音。 [变换阵营成功!] 刘雨谭见到邓恬的时候,她脸颊和手上还沾着干掉的血迹。邓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自顾自地进了教学楼的洗手间。刘雨谭也并没有在意,回了阵营,走出几步才发觉不对劲。 那他妈不是男厕所吗?! 洗手间里只有一个人,刚关了水龙头,转过身来,撞上邓恬,后者手起刀落,狠狠刺进心口,一击毙命,几秒钟后倒了下来。 邓恬拖着他,到了一个隔间,电子表上杀戮值来到了四点,挑拨者页面最下方,有一个“伪装者”。邓恬点进去,将摄像头对着那具尸体扫了一下。 姓名章平。 几秒钟后邓恬变成了他的模样。 邓恬对着手机照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瑕疵,紧接着出门将锁卡在一半有人的状态,并在杂物间找了个“清洁中”的牌子,堵在了隔间门口。 任北和叶岑又续了个联盟时长,基本上能够持续到下午三四点多左右。 “第二次合作了。”叶岑笑道。 “是啊,哈哈……”任北点点头,问道,“绿方和橙方的冲突解决了吗?” 叶岑皱眉:“据我所知的话……大概是越来越激烈了,我听别人说,橙方也是莫名其妙的,并不知道自己阵营和别人结盟这事。” “啊?那这联盟是假的?” “应该是这样的。跟绿方结盟的那个‘橙方领袖’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了,而真正的橙方领袖并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他去问了绿方领袖,只听说那个假的叫什么……” “邓恬。现在下落不明。” 任北猛地僵住。 他感叹道:“就为了三次进小黑屋的机会,至于这么拼吗?” 叶岑摇摇头,笑道:“至于啊。人是自私自利的,说不定到时候给队友都能来一刀。” 闫唤浠抽着空又去了一趟商店。 “来把刀。”他轻轻敲了下桌子,正酣睡着的老头猛地坐起来:“啥都行?” “别太大,便宜点的。” “我说你这人……都想着杀人了还管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老头话是这么说,还是挑了一把跟林鹿深之前挑的相似的小刀,啪地扔到台子上,“杀戮生命?” 闫唤浠道:“等下,再给我拿点碘伏、棉签、创可贴、纱布。” 老爷子弯下腰找了一会,啪地扔到桌上:“自己付去。” 他照做,手贴上那块玻璃,杀戮值减少了两点。 他提着塑料袋出了门,给林鹿深发了条消息: [在哪呢,找你有事。] [青岩:我在阵营门口,找我什么事?] 闫唤浠模仿他之前的口吻:[给你个神秘小礼物。] 他走着走着就到了会议室,看见林鹿深蹲在门口,冲他挥了挥手。 “木头。” 林鹿深闻声站了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起来时晃了一下,连忙扶住膝盖。 闫唤浠几步上前扶住他:“腿麻了?” “嗯。你要给我什么礼物?” 然后他就被闫唤浠带着去了卫生间,被撸开了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闫唤浠把袋子摊在洗手台上,从里面拿出医用纱布和碘伏,抓着对方的手臂看了一眼,决定先清理下伤口。 “虽然有点马后炮,但还是先给你包扎好吧。” 他沾点水,冲了一下伤口,接着拧开碘伏,棉签蘸上给林鹿深消毒。 “疼不疼?” 林鹿深摇头:“没感觉。” “真的假的?”闫唤浠看着他笑。 “真的。我以前老这样,都不疼了。”林鹿深又重复了一遍。 手臂上横着一道暗红色,伤口看着可怕,却并不深,与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 闫唤浠给他贴好纱布,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指骨轻刮了一下伤口旁:“脸也给你贴上吧。” “需要吗?”林鹿深戳了戳脸,“都快好了。” “当然需要,别感染了。”闫唤浠义正严辞地。 “?” 那你问我干鸡毛。 “行吧行吧,算了,我自己贴吧。”林鹿深从袋子里翻找出创可贴,对着镜子撕开包装,贴在了脸上,“战损的哥还是这么帅。”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从哪买的?” “商店。” “还卖这玩意啊。” 闫唤浠洗完手,甩了甩:“好了,走吧?” 林鹿深问:“去哪?”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和你一起行动而已。” “好吧。”林鹿深道,“正好我们领袖没给我派任务。” 闫唤浠问:“领袖还给你布置任务的?” “是啊。他把所有人分为了看守阵营的、占据据点的还有偷别人水晶以及无所事事的,没三小时一换班。我刚从看守阵营的换下来。” “你们领袖叫什么?” 林鹿深想很久:“好像姓齐……叫什么,齐魔爪?好奇怪的名字。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有点耳背,再加上那时候离得远。” 哪有人叫魔爪的,好奇怪啊。 此刻太阳正盛,能给深秋带来一些暖意。 “在这傻逼副本里你还敢出来遛弯?也不怕被砍成臊子。”林鹿深默默吐槽。 闫唤浠“啧”了一声:“太无聊了,实在不知道能干什么。” 林鹿深干脆放弃跟他交流,换了个话题:“你们领袖是谁?” “叶岑,女生。她好像还和红方续了个联盟。” “我靠,那你不该跟红方的玩儿去吗?找我干啥。”林鹿深开了个玩笑,“跨越阵营的爱恋吗?我同意了。” 闫唤浠锤他脑袋,愠怒道:“瞎说什么。” “开玩笑嘛……”林鹿深笑笑,“又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就跳了。”闫唤浠淡淡。 “可喜可贺,终于有一件好事了。”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互损,最后竟无聊到玩起真心话大冒险。 “我怀疑我们脑子秀逗了。”闫唤浠和他蹲在树荫地下,默默吐槽。 林鹿深催促:“别磨叽了快来快来,石头剪刀布!” 他输了。 “真心话,第一局保守一点。” 闫唤浠想了想:“谈过恋爱没?” “没有。”林鹿深回答得很快。 “行行行……下一轮……” “等我一下。”林鹿深猛地站起身,跑出几步后又返回来,“上厕所去。回来给你个东西。”说着一溜烟跑没影了,速度快的让人感觉他似乎要被尿单杀了。 闫唤浠没法。 那就等吧。 林鹿深没再回来。 卫生间里明明没有人,却让人感觉到被盯着,彻骨的寒意。 林鹿深强忍住那点不适,心里暗想可能只是穿少了,进了隔间。 直到再出来时,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他忍不住拔出了刀,正握在手里,心惊胆战地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地落下—— 没有任何事发生。 林鹿深不禁猜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冲了冲刀就打算出去。 门缝微微打开一条,杨满山在背后看着他,看着他洗手、冲刀,在转身即将离去的时候猛地开门,掐着脖子把他按在了地上。但倒下时林鹿深的后脑磕到了身后的台面,咚的一声响。 “操!”林鹿深顾不上后脑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盯着杨满山,这是他想过最坏的结果—— 被杨满山杀死。 对方诡异地笑笑:“又见面了。” 哥们你看我想跟你见面吗。 林鹿深是真没想到这傻逼能这么记仇,第一次对方先动的手,第二次对方找的茬,第三次又是对方把自己按在地上,还说什么“又见面了”。 “……” 我见你奶奶老寒腿。 “上次,你捅了我心口加上四肢总共二十二刀。对吗?”杨满山手上的力道收紧,看着身下的人面色涨红。 林鹿深下意识地用指甲去扣他的手,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见他不说话,杨满山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嘴呢?” 不得不说,力道确实重,脑子嗡嗡了几十秒才清净下来,林鹿深感到左脸很烫:“是,是……” “那我该怎么对你呢?”杨满山微微松手,露出一个极为疯狂的笑,“你朋友,叫闫唤浠是吧?” 话音刚落,林鹿深就用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捶上他的脸,用被压抑的嗓子吼道:“你他妈别动他!” 因为被掐着,打人也不疼,杨满山道:“好啊,我不动他。” “那让我捅你二十二刀吧?哦不对,太少了,四十四刀?”他低下头,恶狠狠地盯着林鹿深,“不然我就一直打听你,副本里杀了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现实也不让他们好过。” “我还会找到你家住在哪。可以吗?”杨满山说完,低低地笑着,“说话。” 这么一看,让他一个死掉似乎是最有价值的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他的同伴受牵连…… “哧——” 猝不及防的剧痛霎时从腹部蔓延,林鹿深诧异地低头,匕首正插在他小腹,鲜血顿时浸满校服白衬衫,晕出一片红。 得,这下活不了了。 林鹿深还是疼地痉挛了几下,指尖死死摁在地上,直到泛白。杨满山没有再动作,只是问:“疼吗?” 你说呢?! 林鹿深没说话,因为疼痛忍耐不住地深吸气,手下意识地捂住伤口,杨满山却突然发现他脸上的创可贴,抬手便撕了下来,叫人脸颊生痛:“谁给你贴的?” 他捏着又在林鹿深脸上拂了拂:“说话啊,谁给你贴的?” 林鹿深哽道:“朋友……” “闫唤浠?”杨满山拍拍他的脸,“你俩这……上床了没啊?” 张口就是造谣,不谈上色.情就不得劲。林鹿深对于这种人深恶痛绝。 他不打算回答,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就恶心的不行。 杨满山却揪住他的头发:“你怎么老不说话,哑巴了?” 林鹿深因为失血过多,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却还是以蜉蝣撼树的力道去挣脱他,动作间,露出别着的水果刀,杨满山眼尖地发现银白色的反光,顺手掏了出来,握在手中转了转。 随即以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往下一刺—— 刀尖停留在了林鹿深的眼球上方一厘米处。“别动,动你就死了。” 我他妈不动也要死了好吗! 杨满山的手还是没有落下去,反而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膝盖压住林鹿深,继而强硬地掰开了他的嘴,刀尖探入口腔,刀面紧贴住舌头。 林鹿深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暗示,但没有办法,感觉到唾液顺着涌进喉管,他还是忍不住含糊不清道:“你要是杀我你就快点,动手。” 话音刚落,杨满山就抽出小刀,站起身,也没有管他,自顾自地到水龙头跟前去冲洗。 林鹿深也自知逃了没有好结果,捂着小腹,坐在墙角安静等死。一楼光线不好,他靠着墙,看着门外昏暗的走廊,感到恶心,控制不住干呕几声。 杨满山很快就又回到他跟前,甩了甩延到刀尖上的水滴,蹲下身,忽地刺进林鹿深的大腿,很快又拔出,刺进另一边。 就算再能忍痛的人也受不了这样慢慢耗死的折磨,林鹿深几乎绝望,恳求杨满山能给个痛快,杨满山只是摇摇头,说“还有四十二刀。”,紧接着,一刀一刀扎进去,专不捅要害,在慢慢放血。 …… 不知过去多久了,林鹿深的痛觉已经到了一种麻痹的地步,而杨满山,捅一次就说一遍还有几刀。而四十多刀,刺着刺着就能捅到之前捅过的地方,杨满山算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亏。 这种类似倒数,只是越往后熬越痛苦,直到再也撑不下去。 到了最后三刀,杨满山停下了动作。看着全身没一块好肉的林鹿深,上身半靠在墙上,手里攥着的衣角已经被不知有多重的力气给抓烂,只剩下孱弱的、只出不进的呼气。 杨满山笑笑:“最后三次了,我们来一起倒数一下吧!” 他抓起林鹿深的手,按下两个指头:“三。”右手握着刀狠狠刺进对方的心脏,鲜血溅出。 他又按下林鹿深的中指,又捅下一刀:“二。” 接着是食指,杨满山这才看向已经没了呼吸的林鹿深。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去再刺一刀,但他还是笑着扎进心口:“一,没有了!” 杨满山干脆站起身,顺手把小刀扔在了一边,好奇心作祟,又去掏林鹿深的口袋,掏出一个看上去不便宜的糖,他握在手里看了看,不知道这是他自己吃的还是要送人的。嗤笑一声,丢在了血泊里。 林鹿深“濒死”前,想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还没有把糖给他,不该让闫唤浠去等他的。 等一下,写完这章怕有人骂我在虐受……实则不然啊!我每个人都虐啊喂!都在后头别着急都有!(好地狱对不起我错了……) 杨满山纯出生变态,对鹿深也是发疯,下半身思考。没有什么磕点,虽然可能没有人去磕但感觉还是要声明一下…… 这副本大概是目前写的最长的吧…… 卧槽不对。这本初衷是沙雕文来着呢?怎么越来越暴.力了。。。。 我的更新时间都好阴间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日光被乌云遮住,闫唤浠在原地蹲得腿都没知觉了,给林鹿深发了好几条消息。 [人呢?] [掉坑里了?] [还没吃饱?] 但都没有回复。 他决定去找一下林鹿深,估计去了最近的教学楼里,是高三的。 先从一楼找起,刚掀开门帘就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熏得不行。闫唤浠有种不好的感觉,直起鸡皮疙瘩。 进去之后他就看见林鹿深了。 哦。 是死掉的林鹿深。 他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几乎是浸在血水里的,头低垂着,发丝上也染着血。身体已经没有任何起伏。 旁边是他之前挑的那把刀,上面已经糊满看上去是林鹿深的血,甚至能看见一点内脏组织液。 闫唤浠怀疑自己眼瞎了或者是在做梦,皱着眉一步步走上前,蹲了下去,颤抖的手指撩开了那人眼前的碎发。 那双眼睛他不会认错,只是面颊上都是红通通的一片,让人辨别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用手掌抹去那些血迹,只是越擦越觉得手抖的厉害,也生理性的想吐。 没人能面对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感到恶心的,死者的爱人除外。 闫唤浠到最后几乎是在揉搓着林鹿深的脸颊。但怎么摆弄他都不声不响,也只好卸力一样垂下了手。 他猛地起身,倾身伏在洗手台上,脑子里全是林鹿深全身浴血的模样。 忍不住又洗了把脸,闫唤浠终于集中精神,甩了甩脑袋。 他眼尖地在血泊中发现了一个糖块,蹲下身去看,忽然发现和自己之前用来提神吃的薄荷糖是同一个牌子。 “回来给你个礼物。” 他捡起糖块,不管染上的血,又踉跄着去挪林鹿深的尸体。 轻飘飘的,但全身上下几乎都能摸到窟窿,也能感觉到他的劲瘦。闫唤浠把他搀了起来,一步步往外走。 没事没事,这只是副本里的而已,他并不是真的死了…… 但他被捅了那么多刀。 至少二十几刀?或者更多?心脏至少被捅了两刀? 闫唤浠开始想可能是谁干的。是林鹿深之前杀的那个人?目前来看他嫌疑最大…… 也有可能是别人?随便逮到林鹿深就杀了呢?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脑子里乱得不行,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再去想其他的。 脚步一顿,方向突然迷茫起来。 该去哪里?哪里能去?去到哪里不会被发现? 应该和他一起去的,至少他不会死掉。 但这只是副本,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再等,十几个小时就能回来。 十几个小时,睡个觉,或者是,在宿舍里躺一会,学校里逛一逛……林鹿深就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他竟没有意识到对林鹿深的依赖。 只是傻傻地想着想和他聊天、一起完成任务或者是一起吃个饭。 那都让他感觉很好。 其实林鹿深出现之前,也没有怎样吧。 离了他也死不了。 只是少了一份吵闹而已。 闫唤浠扶着林鹿深的肩膀已经感到酸痛,想,少了这份吵闹会更好,不用去多说话,不用去多占一个位子,好处很多很多。 但失去林鹿深不是好处。 - 那道视线已经注视了自己很久,温佩昭再去看那人,已经缩了回去。她近乎气愤,几步走上前,看到了一个男生。 他低着头,看见温佩昭过来转身就想走,却被后者拉住:“你谁?” 自知躲不过,他还是说:“章平。” 温佩昭听见了个毫无印象的名字:“章平?你认识我?老盯着我干什么?” 章平摇头,说不认识,而且没看她。 “?行行行,赶紧走。”温佩昭懒得理这种无赖,自认倒霉,转身离开。 章平见到她走远后,蹲下身呼出一口浊气,确认四周没人后,指尖伸上头顶,拉下拉链,漏出邓恬的脸:“呼……热死了。” 没多久,她便又拉上了拉链,伪装成章平的样子,远远地跟在温佩昭身后,不引起她的注意。 但无奈人零零散散的,邓恬也一直跟在温佩昭身后,走哪到哪,像个癞皮狗。 温佩昭还是冒了,回过身几步走到邓恬跟前,一把薅起他衣领,右手亮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对在对方脖颈上:“我忍你很久了!跟着我干什么!” 邓恬立马认怂:“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了……” 料到温佩昭是个心软的主儿,确实不假,就见她叹了口气,搡了一下自己:“别再跟着老子,不然杀了你!” “对不起……”邓恬又巴巴地凑上去道歉。 温佩昭对这章平真是莫名其妙:“快滚,见你就烦。” 没想到这货又一次跟在了她身后,温佩昭阴恻恻地笑,转身正准备斩草除根,却听见对方来了句: “其实!是有一个女孩子让我跟着你的!她说不放心你……” 温佩昭敛了神色,问道:“叫什么?” “姓邓,名字不知道。” 是邓恬啊,那没事了。 温佩昭只好妥协:“行吧……别离太近,不然宰了你。” “好的好的!”章平眼睛冒光。 下午三点四十分,红蓝方解除结盟时,其他阵营出了差错。 绿方和橙方的冲突彻底爆发,两个阵营俱损失了十几名甚至几十名成员,但由于人多眼杂,并不清楚是谁先动的手。 但死了人,这梁子可就结下了。 齐莫照正领着人在橙方阵营门口据理力争:“你们领袖呢?找他出来!” 这场面似乎似曾相识。 好了先不说那些“找你们经理出来!你们这什么服务态度!”,回到这里,橙方领袖出来后,满脸写着“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 齐莫照说:“潘其,你们阵营的可杀了我们好多人啊。” “你这话就没逻辑,有证据吗?没有吧,况且那段结盟是真是假没人知道,是不是你编的也没人晓得。你现在跑到我这是干什么?”潘其怼了回去,“还有,我们阵营还死了人呢,找你了没有啊?” 一堆人在他后面喊对、就是、没错。 脑子里蓄了一堆事,齐莫照也管不了那些有的没的,几步上前逼近潘其:“不管怎样,死了人,这件事总该有个解释吧?” “我们阵营可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你们阵营的杀了我们的人。”齐莫照皱眉,转身从人群里揪出一个女生,“就是她。你说,你看到没有?” 女生点点头。 “看吧,你还想解释什么?” 潘其冷冷瞥了他一眼:“如果只是杀了一个人,那很正常。毕竟现在乱得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矛盾,这跟阵营没关系。而大规模的杀戮才能证明。你们阵营的人被谁杀的?” 那女孩在橙方的人里寻觅了好久,摇头说没找到那人。 “说不定是你俩一起下的套呢?”潘其步步紧逼,紧接着道,“像这种情况多了去了,什么黄队的人杀了绿队的人,红队的杀了蓝队的……这也跟阵营有关系吗?” 齐莫照一噎,不知该说什么。 身后一阵骚乱,众人回过头去。 两名男生正扭打在一起,被压着的正拿起刀准备刺下。“把刀放下!你们干什么的!”潘其喊道,连忙冲过去遏制了他。 拿刀的人是个瘦杆儿,没多大力气就被潘其压住。压着他的人也被潘其一脚踹开,后退几步被齐莫照反剪。 “冷静下来!” 他才发现瘦杆儿被揍了几拳,鼻血顺着往下流,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胸口剧烈起伏,破口大骂:“原真我操.你妈!你个畜生!” 声音大到潘其都觉得脑子嗡嗡的:“先别喊,冷静一下!” 叫原真的大概就是压着瘦杆的,他也好不到哪去,脸上青青紫紫的,不甘示弱道:“你叫你妈呢!你他妈是什么好东西,死舔狗!” 潘其和齐莫眼角余光略过彼此,齐莫照做了个口型: “他俩咋了?” “不知道。” 瘦杆儿大概是最听不得“舔狗”这类的字眼,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原真。 “好了好了。冷静一下,莫照,把原真带走。” “好。” 二人走后,潘其问道:“别生气。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阵营的?多大?” 瘦杆儿生气只对着原真,对别人还是客客气气地:“李段,蓝方的,高一。” 蓝方的,那潘其就有点为难了。该管吧,李段又不是自己阵营的,不该管吧,这俩人又是在自己阵营门口打起来的。 潘其还是决定问一下:“那原真呢?他是哪个阵营的?” 提到原真,李段沉了脸:“红。” “得。”潘其站起身,用力握了握李段的肩膀,“问你俩咋了你估计也不愿意说,你们领袖叫什么?我得去找下她。” 五个阵营的领袖,除了任北,估计其他几个都认识,因为他们都是高三的。 李段道:“叶岑。” “叶岑……行,我去找下她。” 安顿好李段后,潘其动身去找了叶岑。 因为领袖要管理阵营,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阵营内,潘其在阵营门口叫人帮忙喊叶岑出来。 很快,她就出现在了门口:“潘其,找我什么事?”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们阵营的李段和红方阵营的原真在我阵营门口打起来了。” 叶岑皱眉:“为什么?” “两个倔驴。”潘其无奈道,“问他们又得急眼,没办法来找你。况且就是你阵营的。” 对付这种问题,叶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好。我明白了,让他自己过来吧,我会问他的。” 潘其比了个OK,回了阵营。 五分钟后,李段慢吞吞地插兜过来了,进了阵营,一抬头和叶岑打了个照面。 “回来了?”叶岑冲他笑笑,“找地坐坐,有事问你。” “好。” 叶岑也不过多废话,开门见山:“你和红方原真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李段又恼了:“别问我!听见他就烦!” 他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叶岑也不好再逼问,揉了揉眉心。她真是没招了,什么破事儿都能让她碰上了。 气氛一阵沉凝,叶岑扶着额头。李段坐在旁边,默不作声。 最终还是李段叫住了她:“领袖……” 叶岑斜睨了他一眼:“这时候想起来我是你领袖了?说吧,要干什么?” 李段:“其实是原真先惹我的……我和原真本来是朋友,我喜欢一个女孩,但是因为她和原真结了梁子,原真就杀了她……我,那个时侯不在旁边,后来是我俩一个共友告诉我的。” “那个女孩,哪个阵营的?”叶岑问。 “就是咱们阵营的。” 这事也没必要去找任北了,个体矛盾不需要阵营领袖去解决。 叶岑还是对他进行了疏导,什么“别太激动,那女孩下一赛时就回来了”、“以后尽量别和原真起正面冲突”,诸如此类,最后放李段走了。 下午五点多,天色将晚,随着一声咔哒破碎声,校园广播应声而起:“17:19分,黄队领袖陈名被杀;17:37分,黄方星虹水晶被破坏,黄方阵营全员失败,进入小黑屋。所占领据点恢复为无人所属的状态。” 又重复了一遍,据点争夺战悄无声息地爆发。 刘雨谭正好换上了占领据点的班,跟随着同行的人一起出了据点,他对旁边的人道:“我去占领大礼堂。” 礼堂内,聚集了一堆人。刘雨谭脚步一顿,站在门外观察他们的动静,然后看见了温佩昭。 她此刻眉头紧锁,站在红方人群中,章平正游离在人群外,目光紧盯着她。 大概是红方的正堵着一个人,干什么不晓得。他们的声音太大,刘雨谭还是听到了一两句。 被堵着的那个男生低着头,不做任何回应,面前的人还在叫喊:“怎么不说话了?刚刚钻空子偷我们武器的时候不是挺精的吗?!” 男生攥紧拳,几乎在颤抖,抬起头,微弱的动作没有让他们察觉到,袖口反光闪过。 红方的人推搡了他一下:“哑巴了?” 谁知下一秒,男生猛地推开那人,猩红着眼冲进人群中,抬手,袖中的弹.簧.刀露了出来,狠狠刺进一个女生的心口。 刘雨谭眯着眼去看,那女生…… “温佩昭——!” 迟到了,抱歉 这一篇是开学前最后一更。 女神评价这个闫唤浠还没有和鹿深在一起就经历了丧偶之痛……笑得我好难受,可怜的鳏夫…… 不过邓恬这回是真死了老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 30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邓恬吼出这嗓子的时候几乎声线都在抖,推开涌着的人群,一脚踹开那男生,蹲下身去看温佩昭,她的呼吸变得微弱。 被推倒的男生大口喘着气,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杀了人,握着弹簧刀的手不住颤抖。 手指在温佩昭鼻下探了呼吸,几秒前才断气。邓恬几乎在一瞬间就抽出了腰间别着的三棱刺,使出死力扎进男生的喉管,鲜血猛地倾斜而出,发出噗滋的一声,但邓恬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力道一下比一下狠,没地方在下手就又换地方。即使脸上已经粘满了血也毫不在意。 “原真!”认识那个男生的人喊道。 而下一秒,他全身皮肤溃烂,冒出白烟,噼啪了十几秒后露出了原来的样子,而章平的皮也早已经破烂地搭在一边。 她愣住,刚回过神就被红方的人反剪住。邓恬突然想起来挑拨者在伪装后不能杀人,不然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是谁?”按住她的人诧异道。 刚才邓恬膝盖撞上了地板,此刻正钝钝的痛,她没有回答,目光看向温佩昭,答非所问:“能不能让我把她带走。” “什么?”那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邓恬下意识地想弹起来杀了他,奈何对方人太多了,又只好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先把我放开,我会跟你们讲是怎么回事的。” 在对方松懈之时,她抬臂,手肘撞上对方的眼睛。她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夺路而逃。 对方怒骂,捂着右眼去看,只隐约瞥见一个快得像要飞起来的人影:“……操!” …… 副本开始第四十八小时,第三赛时开启。 距离结束剩下整二十四小时,此刻,黄方、橙方皆是领袖被杀,水晶被其他阵营破坏,全员失败。并且,绿方的星虹水晶耐久度也岌岌可危,已经到了被破坏边缘。红方、蓝方的水晶也多多少少有点损坏,基本上已经减半。 人们已经默认绿方的失败,认定这是一场蓝方与红方的对决。 林鹿深再从阵营出现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他刚刚观战了几个小时,最后都睡着了,却被突然又送了出来,得知了阵营快凉了的消息。 “……” 为什么他如此倒霉。 他又掏了掏兜,之前的小刀和要送给闫唤浠的糖都已经遗失,也不知道在哪里,只好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在去水晶的路上照面碰上了齐莫照。 能记住领袖的脸,但记不住名字。林鹿深拽住他衣角:“领袖。” 齐莫照停住脚步,回头问:“怎么了?”他并不认识拽住自己的人。 “咱阵营是不是快凉了啊。” 此话一出,二人不约而同感觉到一股子凄凉,仿佛身处寒冬腊月,凛风呼呼地往脸上刮。 齐莫照悲从中来,忍不住捂住面颊:“是的……” 他刚出阵营,一低头就看见蹲在绿方阵营门口的闫唤浠。 林鹿深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死”后,看见闫唤浠发现自己的尸体,接着干呕,却又把自己一步步拖回了寝室。这其中的痛苦深厚,大概只有闫唤浠自己明了。 他奇怪地开始害怕见到闫唤浠,但还是张口叫住了他:“闫唤浠。” 对方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窜起来,撞上他的目光。 紧接着闫唤浠几步上前,轻轻环住了他,像是对待一件最为珍贵的东西,抱得再紧些就会消散。 林鹿深感到迟疑,皱着眉,安抚性地顺了顺他的背:“怎么了?” 而他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动作还定在那里。 那抱就抱吧,两个男的,又不会少块肉。 林鹿深就放任他抱着自己,感觉到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自己肩颈处。他叹了口气:“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还有,你OOC了!”接着猛地退后,“你个冰山哥在这装什么可爱!” 闫唤浠:“?” 林鹿深伸手,敷衍地搓了搓闫唤浠的脸:“好了好了,你怎么了?话说回来,我刚刚被人杀掉了,你没有看见我的尸体吧……” 他语气平静,就像是说一件最为平常不过的小事。 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闫唤浠低着头,只是说: “我没有看见。” 林鹿深却笑起来,握了握他的肩膀,就像是在开导一个小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怪你,我不是又回来了吗?” 他走上前,主动顺了顺闫唤浠的头发,拍了拍:“没有看见就好啊。” “那时候我可丑了。” 林鹿深与他分开后,得知了蓝方水晶被破坏的消息,蹙起了眉。 如果这样的话,闫唤浠也失败了。 邓恬一路跑进宿舍,顺着记忆进了自己房间,砰地反锁上门。她突然开始后悔,不应该那么冲动,应该把温佩昭带回来…… 带回来然后呢? 带回来也无济于事。温佩昭确确实实是暂时死亡了。 她不清楚礼堂内的那群人还在不在,但不清楚的话绝对不会再去冒险,除非再成为伪装者。 果真是狠人,邓恬一想到这里直接起身,开门出去找合适人选。 刘雨谭在红方一群人走后进到礼堂内,他们没有带走温佩昭的尸体。 他几步上前,扶起温佩昭,但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做,只是傻不愣登地站在那,他眼神飘忽,在门口看见一个女孩。 那女孩与他对视,快跑到他跟前,不由分说地拉过温佩昭。她话说得明白:“我是邓恬。你不用管了,这据点让给你,别往外说。” 刘雨谭一愣,呆呆地点头,说好。 夜晚禁校后,林鹿深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 他突然有点明白,明白闫唤浠自己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 第二天清晨,红方和绿方算是彻底撕破脸。校园里不多的幸存者只剩下大约几百号人。 任北算是第一次见到齐莫照,第一印象就觉得对方不好对付。 戴着眼镜,笑眯眯地,看着确实不像什么好对付的主儿。 此刻齐莫照正拿着手.枪对准他的脑门,扳.机要扣不扣的样子。 任北忍不住喉结滚动几下:“你冷静一下……” 齐莫照哼笑道:“我冷静不了,咱俩今天得死一个。” 黑漆漆的枪口就这么对着他,任北觉得要是真扣下去,自己啥都能招了,但他还是稳住自己的膝盖别让它跪下去:“哥,咱们好好聊聊么?” “那这可太不巧了,我没时间陪你聊。任北是吧,今天算我欠你的,回现实我补偿你。” 任北简直想笑:“别这样,要这么说我也能补偿你呢,咱们有话好好说啊,何必这么粗鲁?” 出乎意料地,齐莫照还真慢慢放下手。 “哥,你看。在这个副本里失败减少三次进小黑屋的机会,我们才刚高一,以后三年怎么混?那不是没声儿的就死了吗?你们都高三了……”任北见缝插针道,其实他也不想对齐莫照道德绑架,无奈对方不死的话自己就会死。 谁会想死掉呢。 齐莫照也完全不吃他这套,同时也告诉任北一个消息:“少来。我告诉你,小黑屋进去次数每学期重新刷新到十次,跟毕不毕业没关系。” 说着,他又抬起手。 任北皱眉,却见齐莫照看了眼手机,接着一笑:“你是不是忘了该对我设防?” “什,什么?“ 齐莫照道:“并不是只有领袖死亡,星虹水晶才会被破坏的。相反,领袖没有死亡,水晶也可以被破坏,只不过有些难搞。而你们阵营人少,自然没有人去看管水晶,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他上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任北的肩,倒数着:“三,二,一。” 砰地一声,任北全身爆裂成血块,化作一滩泥,慢慢渗进地下。 广播这时候响起:“红方星虹水晶被破坏,副本‘五色星虹争夺战’提前结束,获胜方:绿色阵营,现将各位玩家带至现实。” 与此同时,封校正式结束。 再次睁眼,学生仍站在操场上,似乎刚才的厮杀只是一场荒诞无比的梦境。 但所有人都知道,并不是梦,想要活下去,只能杀人。 回到教室后,林鹿深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闫唤浠,忍不住感叹:“你少了三次进小黑屋的机会……” 闫唤浠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其实我没少……” “啥?” 闫唤浠道:“我是伪装者,在察觉到蓝方的水晶被破坏时换到了绿队。” 林鹿深却冒了,咆哮:“那我还为你担心那么久,合着你在骗我是吧——!” - 仓库里,罪正坐在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修剪绿植,铁门被打开。他抬头看了一眼—— 来人正是齐莫照。 齐莫照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罪。“ 对方应声,丢下剪刀,几乎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不错啊,挑拨者当得挺好的,都没人发现。“ 齐莫照笑笑,指骨推了下眼镜:“蓝方、黄方领袖都是我杀的,没有什么奖励?” 罪反问:“你想要什么?” “别多想,只是央求一个不死的机会罢了。” 罪掀起眼皮,很爽快地答应:“但你得为我卖力啊,别光说不做。” “那当然。”齐莫照一笑,“我做的事还不够体现我的诚意吗?” 罪点头,一本正经:“不够。” “……” 冗长的沉默过后,齐莫照扯起嘴角:“好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说着他转身出了门,走之前还不忘道:“你这没有光照,啥玩意儿都活不成的!” 罪偏头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绿植忍不住发笑。 因为那绿植是假的。 有人可能会问:这个邓恬怎么能丢下老婆不管呢? 解答:嘶,怎么说呢,邓恬这个人物比较复杂,往后看会懂的。 第一卷结束啦!终于可以写写日常了……这几章写的一直不太满意。我要好好构思下第二卷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