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1.0》 1、序章 凌晨1点47分,一辆警车疾驰穿过泽海市中心大道,伴着疾风呼啸驶入市局刑侦总队大院,惹起一片尘埃,似乎每一粒都附着了隐隐不安的焦虑。 坐在副驾的便衣女警微抿薄唇一言不发,骨节分明的纤长细指来回婆娑着下颚,太过出神思考,以至于眉梢紧皱出深深的川字纹,本就明亮的双眸,此刻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挡风玻璃外的漆黑夜空。 助手乔裕钦将车熄火,划破午夜扰人安宁的马达声终于消停。 “老大?”得不来回应,他只好推了推对方的胳膊,语调轻松些许:“嘿!在想啥呢?” 被陡然唤回思绪,江查终于舒展眉心,偏头盯着斜前方零星亮着几处的办公楼,脸上浮起疲惫的神色:“辛苦你送我一趟,赶紧回家休息。” “要不...我陪你上去?我怕你一个人搞不定崔科长。”乔裕钦试图想要留下来。 江查刚下车便刮起一阵妖风,拂乱了她清爽的短发,也打破了去留的话题,她脸色一沉压低了嗓子:“不用,你回去吧。” “那行...你千万别熬大夜,明天够我们忙的...喏...接着。” 话音刚落,从车窗里飞出一罐咖啡,江查眼疾手快稳稳接住,还没来得及道谢便又飞出一罐,好在她身手敏捷及时接住,再当回神时,乔裕钦已经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办公楼的廊道里映着安全出口幽绿阴森的光芒,江查单手夹着牛皮卷宗,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步伐缓慢,伴着瓷砖发出时重时轻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间,气氛变得愈加诡异。 放眼望去,独有一间办公室灯火通明,江查拿着卷宗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裤腿。 轻扣房门,坐在办公椅里的男人已经等的很不耐烦,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还以为你打算让我一整晚都耗在这里,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蓝菲懿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事情闹得挺严重,自然需要时间仔细调查。” 受到质疑,江查面不改色,只把现场收集的资料送到男人面前,顺便又将饮料压在了卷宗上,随即拉开椅子坐定,继续解释: “明天的新闻肯定都是跟蓝氏集团董事长遭遇车祸有关,局里应该做好面对媒体的万全准备,不然..麻烦只会层出不穷。” 科长起开罐子喝上一口,接着取出资料粗略的扫上几页,语气异常的轻蔑:“哼...对外公关的事需要你瞎操心吗,聊案情。” “通过报案人还有目击者的简述,车祸发生后,肇事者趁乱绑架了同在车内的尤非凡,我们需要进一步调取监控记录,追查肇事车辆的行动轨迹。 暂时还没找到作案动机,不过根据前段时间蓝氏集团股票波幅持续异常的情况,没过多久老板又出了车祸,在我的认知范畴里,所谓的偶然都有着必然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肇事者蓄谋已久?你是第一天搞刑侦吗,拿不出证据找不到线索,你凭什么来判断跟蓝氏集团有关,凭你的小聪明? 蓝氏老板出这么大的事,怕是要惊动市里领导,不然我也不会半夜三更跑来这里傻等你的结果..给你三天时间解决麻烦,若是找不到肇事者,谁都没好日子过!” 科长毫无缘由的训斥,并没有影响江查喝咖啡的心情,此刻,她满脑子都是蓝菲懿全身血淋淋的模样,车祸蹊跷处处都是疑点却又毫无头绪,感到棘手,但面上依旧是掀不起风浪的平静:“明白。” ...... 奈何,三日之期早已过了时限,案子却没有太大的进展。 洗手间里的潺潺水声掩盖了外面世界的嘈杂,江查捧起冰冷的水扑在脸上,试图想用这样的方式洗去神经深处的疲态。 她弓着身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即便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若是眼尖的人,还是能察觉出此刻的她很不在状态。 突然,门外传来乔裕钦的催促声:“老大!会议室的领导都到得差不多了,记者也都到场,赶紧的吧...免得科长又找你的茬。” 江查有条不紊的系好领带,虽然身板并不壮实,但她的腰背格外笔挺,撑得制服配套的衬衣毫无褶皱,走出洗手间,瞥了乔裕钦一眼没有吭声。 乔裕钦实在受不了了,急忙扯过搭在她胳膊上的深蓝制服披在她的肩头:“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紧不慢,算我求你...赶紧的吧!” 江查穿上警服,顺势又理了理领带,漫不经心的回应:“慌什么,你以为这场记者招待会是什么好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记者,笔杆子一拿白的都能写成黑的,有时候比枪还厉害,恭候多时不见你到场,指不定后面把你写成什么样子,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江查习惯性的单手夹着警帽,另一只手推开挡了道的乔裕钦,嘴角扬起生硬的微笑:“我劝你还是急一下蓝菲懿的案子,所谓的记者招待会不过是针对我的批斗大会罢了。” 乔裕钦明白此案错综复杂迟迟出不了结果,上面的大领导们快挂不住面子了,迫不得已才在这个节骨眼上安排了记者会,江查出面无非是担下所有的问责,可实在无奈他也没辙,只能有气无力的安慰:“你别胡思乱想。” 终归是要面对媒体的质疑,江查懒得跟乔裕钦耗时间,留下一句‘该干嘛干嘛去。’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楼梯口。 ———人物分割线——— 季凰兮裹着一身素白睡袍,步伐轻盈的走进化妆间,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很是随意的倒进了椅子里。 斜靠坐姿恰到好处的挤出一道傲然的事业长线,透过自然豁开的领口,还有那遥相呼应时隐时现的深深锁骨,宛如一场诱人的视觉盛宴。 即使没有上妆,平眉下那双深邃的卧凤眼依然带着一股子勾人心魂的神秘,山根鼻梁是恰到好处的挺直,大长卷发随意披散,微抿的唇带着一丝游戏人间的笑意。 常年细致的保养,让她的皮肤满是胶原蛋白,看上去毫无快要三十岁走下坡路的征兆,大概全都归功于价值不菲的护肤品。 不自觉的刷新页面,一篇《某市警花玩忽职守,记者会上频甩脸色》的文章弹了出来,看着几十万的热评和转载量,她便下意识的点开了页面。 当江查的名字和打了跟没打似的马赛克照片落入眼帘时,季凰兮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生硬,突然一瞬感到恍惚,好似有什么东西打在心头,但又软绵绵的不痛不痒。 这时,经济人万霞领着助理风风火火的闯进化妆间,瞧见季凰兮还是一副懒散素颜无人打理的状态,立马炸了喉咙,顺道抽走了她的手机: “哎哟喂!你还有闲工夫玩手机?跟个茅草人儿似的,咋什么都还没弄?下午两点love&kill’s新秀发布你可是嘉宾,要是迟到了,全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 季凰兮抱着双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高挑着眉梢,语调清冷又傲气:“等了一上午,化妆师现在还没到,这可不能怪我。” 一听化妆团队还没到,霞姐来了脾气:“这monica的团队今天撞了什么邪,都快11点了,怎么还不见个鬼影子!” 左小琪抬眼瞅了瞅怒气冲冲的霞姐,又急忙埋头继续摆弄礼服的包装袋,深怕被莫名迁怒。 都说明星有多大牌就看身边带的助理有多少,摆架子这事季凰兮算是一股清流,雷打不动的就只要一个助理,多配一个都如数还给公司,所以三个月前遇到助理跳槽,硬是让她吃了缺人手的闷亏。 霞姐一边拨通电话,一边骂骂咧咧的冲去客厅,大概是要唾沫横飞的骂个爽快才肯罢休。 季凰兮慵懒的趴在沙发边,重新拾起手机盯着文章的页面,但又很矛盾的锁了屏,原来她真的当上了警察,只是...好像混的不尽人意。 季凰兮索性换了小事絮叨:“就算老天爷忍心让我饿肚子,外卖不忍心让我饿吧,就算外卖忍心,外卖小哥也不忍心,小七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这时门外传来霞姐的咆哮声:“谁tm还不是个角儿?我们早就预约好的行程,宋清欢那边一通电话你们就改安排,改就改呗,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会死吗,如果我今天不找你,你们是不是还要让我们等上一整天? 当初把你当自己人,从来不说半句不好,价钱也不少你一分...monica我告诉你,做人这么不厚道,别到最后毁了名声...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浪费口舌,以后你们求着合作也没了这道门路,换团队没得商量!” 霞姐着实骂得够爽,挂了电话双手叉腰气得直喘粗气,随后便安排了后备的化妆团队,回到屋子里,她探着脑袋盯着季凰兮便是一顿埋怨: “张佑玲那贱女人,借着宋清欢最近抛头露面的机会多,什么都跟敢我抢,现在连化妆师都争,看来不找老谭说几嘴,这贱女人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万霞是娱乐圈子里出了名的暴脾气,十九岁放弃学业出身社会搞团队运营,刚刚小有成就,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一转眼就跨行做了经纪人,一干就是十几年。 混一时靠运气,混出名堂靠的是口碑,她一手带出来在圈子里说得上话的一线大牌不在少数,如此一来,这位脾气比艺人还暴躁的大姐大,成了口碑极好的金牌经纪人,在公司里连大老板都要给几分面子。 奈何死对头张佑玲跟个扛精似的,借着带出来的新人宋清欢流量不错,资源拿到手软,深得大老板的心头好,现在胆子肥了敢跟她万霞抢人用。 说到这里,霞姐眉头一皱:“怎么还不赶紧换衣服...姑奶奶哟!时间不多了,还点什么外卖啊?吃吃吃只知道吃,到时候上称胖三斤,你就等着哭吧你!” 季凰兮无动于衷,翘着二郎腿继续选吃的,嘴里带出一句话:“宋清欢刚起步人气高涨,跟她们卯上,万一我落得斤斤计较不懂谦让后辈的话柄,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说了,我觉得monica的团队化妆挺一般的,换个团队说不定会更好呢,好啦好啦,给你点了一份清补凉,消消气嘛~” 季凰兮是典型的冷面心软嘴毒腹黑,但万霞最吃她这一套,永远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可心里头八面玲珑算的比谁都精,所以论管理旗下艺人,她是最省心的一个,尽管不是科班出身,好在演技自带天赋,最可贵的是,合作的大牌男星不少,她跟个绝缘体似的零绯闻。 霞姐倚靠在梳妆台前,跟看心肝宝贝似的盯着季凰兮:“你就喜欢好人做到底,坏人全让我当了个遍,季凰兮啊季凰兮,你的小心思未免也太多了点?” 扔开手机,季凰兮伸着懒腰,笑意闲散:“你是在夸我么?” 霞姐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那叫一个宠溺:“谁说不是呢?” ———神秘分割线——— 欧式低奢装饰的客厅里,蓝牙音箱正放着性感的《shewolf》,一抹曼妙的身影伴着愉悦的节奏,肆意扭动着纤纤细腰。 闯入雾气弥散的浴室,年轻女人靠在盥洗台前慵懒的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浴袍裹不住单薄的身板,松松垮垮的...给人一种欲而不淫的感觉。 暖风驱散雾气,偌大的高定水晶镜子里映出明晰漂亮的脸庞,出水芙蓉不加修饰的五官精致耐看,只不过眉眼间透出一股子薄情,那是一种与年纪极度不符的轻蔑气质,左眼下的泪痣仿似点睛一笔,在轻佻之上又平添一丝魅气。 女人漫不经心的将毛巾随手一扔,附和着曲调继续放肆的扭动身姿,在盥洗台上的化妆品架子里精心挑选出一支全新的口红,拆开包装对着镜子娴熟勾勒,满意的抿抿红唇,发出啵啵啵的响声,看来她很喜欢这支口红的色号。 顺手拿起一旁的针管,用事先备好的打火机对着异于普通规格的极细针头一阵炙烤,随即精准插入,迅速注进针管里的少量液体,炙烤的针头不易破坏口红的形状,最后加持冷风塑形固定。 仔细比对一番,口红看不出任何动过手脚的痕迹,女人满意的抿嘴一笑,环环相扣的步骤,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显得格外随意,但一切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翘起兰花指拎着口红轻轻放进化妆袋里,目光落到挂钩上的绸质纱巾,霎时间她笑弯了双眸。 小心翼翼的拿起纱巾捂着鼻子深深吸上一口气,享受的回味着余韵,满足的闭上眼睛,神情痴迷间透着浓浓变态的爱意。 红唇更是放肆的咬着纱巾一角,低语呢喃:“亲爱的凰兮~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属于我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失责 “乘坐yz0829次航班的旅客请注意,我们即将进行登机检票,请前往a3登机口排队等候...” 江查刚办好托运手续,机场大厅便响起了检票广播,跟在身后的乔裕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查转身接过他手中的提包,顺带着简单叮嘱了一番:“就算我走了,蓝菲懿的案子还是要加紧查,你已经堆了很多报告没写,快回去吧。” “老大,要不再跟局长好好谈一谈,你突然被调去渝州市,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局里在挤兑你...” 不等乔裕钦把出格的话说完,江查及时呵止:“行了,赶紧回去。” 说完,江查一副惯有的冰冷神色朝着安检口走去,身后的乔裕钦急忙跟上,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是你一手把我给带出来的,现在你被调走了,我跟队里那些老头儿的关系你是清楚的...” “乔裕钦,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领导,请你现在回去继续追查蓝菲懿的案子,我不关心你的人际关系有多烂,我只在乎你有没有能力独立追查此案,请不要让我失望。” 江查的语气公事公办,接而转身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进安检口,乔裕钦显得很是失落,临到离别本想说些感性的话,却还是被这铁面女警给怼得不成样子,他只好矗立在原地远远望着江查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坐到位置上,江查看了看时间,渝州距离泽海一千多公里,整个航程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差不多下午一点能到,好在提前看了天气预报,两地都是晴空万里,不出意外航班不会延误。 静候起飞闲来无事,江查掏出放在钱包里的黑卡细细端详,上面赫然写着蓝氏集团杰世酒店贵宾房卡。 江查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这卡能追溯到两年前,当时蓝菲懿和尤非凡感谢她成功破案救回女儿,死活非要送上的礼物,美名其曰,‘江警官出差办案总得有个落脚的好地方。’ 没想到时过境迁,竟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江查把玩着房卡,另一只手忽而婆娑着下巴,再次陷入沉思。 ———回忆分割线——— 江查阴沉着脸走向三楼尽头的会议厅,门口围满了还未入场就坐的媒体记者,突然有人小声咋呼:“江警官来了。” 接着便是一阵噼啪作响的快门声,作为警察,江查并不喜欢自己的脸出现在新闻里,这种曝光等同于麻烦,她眉心微锁没有理会记者的围堵,径直穿过细长的走道。 会议厅被布置成了记者招待会的样子,高台一字排开的桌子上,摆了今天参会人员的名牌,她的名牌放在最边上,但同时还摆了一个小话筒,这就意味着她需要发言。 崔科本是一脸谄媚的随同领导们聊着什么,见到江查不紧不慢的走来,立马换了脸色:“大家都落座了,就你磨磨蹭蹭的,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江查没做声,礼貌的朝着正、副局长点头示意,随后绕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凳子规规矩矩的坐下。 见到发言人们都到齐了,崔科拍拍话筒主持:“请到场的媒体朋友们,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记者招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伴着嘈杂声,记者们纷纷就坐,局长摆正面前的话筒简短的发了几句言,接着转眼示意崔科长说点什么。 崔科坐直了腰,端起架子振振有词:“我局再三商议,决定召开本次记者招待会,主要是针对蓝氏集团董事长蓝菲懿女士遭遇车祸,肇事逃逸的案子。 一是为了向大众公开此次办案进度,二是告知社会公民,对于恶劣刑事案件的发生,我们绝不姑息,在座的各位可以提出关于本次案件的疑问,我们会认真回答,尽量满足大家的提问。”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女记者举手示意,接而拿过话筒开始提问:“各位领导好,我想向负责本案的江警官提问... 先前你成功破获□□案救下人质,时隔差不多两年,与当时案件相关的蓝氏集团董事长又遭遇了车祸,能否告诉我这之间是否存在一定的关系?” “并无关联,请下一位提问。” 江查的回复惹来台下一片哗然,似乎大家并不满意如此敷衍的回答,另一位记者接过话筒继续追问:“江警官,关于本案,你们是否找到重要线索,进度如何?” “我们通过全市监控记录,已经在市郊废弃工厂里找到了作案车辆,但还在追查肇事者的身份以及行凶动机。” “有目击者将车祸发生时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我们能清晰的看到,肇事者制造车祸后直接绑架了蓝菲懿女士的爱人尤非凡,请问现在有查到尤非凡的下落吗?” 提问的记者不依不饶,江查拿起话筒迟疑了一下,但随即清冷的回答:“一切都请以我们警方公布的信息为准,目击者发布的网络视频还需进一步验证,如果视频不属实,将会受到散布谣言的相关处罚。” 这样的回答更像是在打游击,再次引起一片喧哗,随即一旁的法医将案发现场提取的物证检测结果例行公事解答,但记者们的重心依旧放在江查的身上,一来一去,话语权再次落到了她那里。 “江警官,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肇事者至今逍遥法外,你觉得案件进度是否有待提高?好给关注此案的民众一个交代,请你正面回答我的提问,谢谢。” 这个提问使得坐在台上的几位领导面露难色,科长准备拿起话筒圆场时,江查却抢了先,毫无隐瞒的语气,义正言辞的回答道: “我承认,在追查此案的进度上确实存在一定失责,毕竟受害者蓝菲懿女士伤情严重,很多线索需要...” 这句‘我承认’让在场的记者们兴奋不已,随即而来的解释已经不重要,这群人好似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挖到了宝贝一般,连带着相机拍照声都大了些许,而坐在台上的领导们脸色也难堪极了。 兴奋的记者紧紧抓着话筒,深怕有人抢走,仓促的追问着:“既然江警官承认失责,那么警方对于这样的失误又会作出怎样的处理,会否对外公开处理结果?” 不等江查回答,另一位记者夺过话筒继续发出猛烈攻势,咄咄逼人:“江警官,你如此年轻就能担任刑侦副队的职务,对于这起车祸以及尤非凡绑架案的处理,却迟迟没有结果,其中是否存在欠缺办案经验的情况?” ...... 终于熬到散会,郑局离开前拍了拍江查的肩头,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尾随其后的科长嘘声斥责道:“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警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江查不以为然的抿嘴沉默,待到所有人都散去了方才站起身,她叹出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茶余饭后总要有话题可聊吧,明明严肃的案子,硬是被这些斯文之人闹成了噱头。 把事情办好是本分,没办得尽善尽美被人质疑,又是如此的于情于理,无法达到外界预设的制高点,那就是失败。 将凳子归位,江查习惯性的夹着警帽,慢慢的走在失去热闹的走廊上,从身旁擦肩而过的同事纷纷向她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即便步伐刻意放慢,但还是很快的出现在了四楼的局长办公室。 郑局坐在位置上拿着不锈钢的大水壶喝上一口茶,随即抬眼朝江查投去一记生硬的眼色:“坐吧。” 江查并没有挪动步子,而是规规矩矩的矗立在办公桌前。 一开始,郑局并没有批评的意思,语气更像是长辈的谆谆教导:“你知道今天开记者招待会的意义是什么吗?” 江查带着一丝疑惑,简单的回答:“对外公开这起案子的进度。” 局长放下杯子严肃的摇了摇头:“今天在座的所有记者,谁会真正意义上的在乎我们警方办案进度,不都是为了看你的好戏而来的吗?” “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这些记者为了明天的头条噱头根本不会顾及你的感受,只会抓住时机剖析放大你的过错,而你,连漂亮话都懒得应付,这也是失责的表现!” 局长提高了音量,江查的反应却很平静:“我接受应有的处罚。” 反倒是这句话,惹得局长哐的一下将拿起的水壶,又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弄得茶水四溅:“你以为这只是一个处分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你是警察,荣辱关系整个警队,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不仅代表你自己,也代表警方,你对外承认自己失责然后接受处罚,等同于坐实了犯错,不攻自破正中下怀,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公众会怎么看待我们,人民的信任是我们办案的基础,案子是你接手的,就因为你不计后果的失言,警局受到质疑,你的能力、副队职务也都受到了质疑! 还有,车祸绑架案市里领导格外关注,若不是蓝氏的人极力施压封锁舆论,你以为这么好蒙混过关吗?媒体报道就是一把双刃剑,往往难分黑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停职,要么调职去渝州市!” 被狠狠批评了一顿,江查压在心里的石头反倒落了下来,停职和调职成了一道分水岭,她的眼里带着一丝感激,明面上的处罚,实则是局长对她最大限度的保护:“我接受调职处分,但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偏偏是渝州市?” 郑局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材料扔在桌上,江查盯着文件夹,直觉告诉她或许这才是一切的重点与开始。 “渝州市局跟我们局是友谊关系,近几个月发生了连环案,非常棘手,一直在商量调派支援,明面上是调职,实则是给你表现机会将功补过,渝州是你的家乡,你去我最放心。” “明白。” 局长靠进皮椅里,侧身对着江查意味深长的说起:“到了那边得空去给你爸扫扫墓,顺便替我买瓶好酒捎过去...大到省厅小到民警,你们家世代都是警察,到你这一辈人丁已经不多了,你得替老江家争口气。” 江查没有搭郑局的话,径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她疲惫的伸出手捂了捂脸,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对生死和荣耀失去了某种激情的感观,就像舌头失去味觉尝不出酸甜苦辣一样的麻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盛典 安全抵达渝州市国际机场,江查步伐极快的朝着托运转盘走去,沿途的墙壁上全是第十届万川毕汇电影节的宣传海报。 当某张仅存于学生时期记忆的脸颊赫然出现在视野里时,江查慢慢停下了脚步,她矗立在夸张得犹如墙面一般大小的海报前,笔挺的身形显得格外渺小,抬头仰望海报的距离已如海峡沟壑,某些快被遗忘的过去渐渐浮于脑海。 海报里的季凰兮穿着某时装大牌最新一季的精致礼服,妆容自然大气很抓人眼球。 后知后觉,似乎很多地方都能看见她的身影,江查从没向外人提起,她与这大明星的过往,毕竟已经没有了必然联系,不值得炫耀过去。 “快看!是季凰兮!快快快,快帮忙我拍几张,好喜欢她呀!” 身后突然传来兴奋的惊呼声,江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学生扮相的女生激动的摆着pose,让自己的男友帮忙拍照,不难猜测,一看就是季凰兮的粉丝。 江查识趣的让出空间,重新跨开步子朝前走去,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心底不禁感叹,如今的她一飞冲天成了万人瞩目的宠儿,发展得可真好。 ...... 当出租车快要驶近杰世酒店时,正在思考案情的江查被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吸引了注意。 只见酒店大门外堵满了想要一见明星风采的人,随处可见的应援灯牌,此起彼伏的兴奋呼喊,大小媒体亦是架着‘长枪短炮’捕捉着明星们的身影。 司机犯难,一边放慢车速一边解释:“今晚有颁奖典礼,这里是官方指定的入住酒店,里面住的全都是大明星,追星族疯得很,堵得这条街水泄不通,要不给你绕到后面去,那边开了侧门,专门接待其他入住的客人。” “当然可以,谢谢。” 好不容易来到酒店侧门,安保森严,正不停的盘问着进出客人的身份,江查及时亮出那张被赠予的黑卡,安保人员的态度陡然转变,急忙帮着拖上行李,这才顺利进了酒店大堂。 不仅如此,安保还特意找了大堂经理接待,江查把玩手中黑卡,暗暗感叹雄厚资本的力量。 大堂经理闻讯赶来,一阵热情欢迎后,带着江查来到前台,顺便解释着:“您是集团老总的贵客,如果不介意,我来为您安排房型和用餐服务,您看可以吗?” “我没有其他过高的要求...就是...能不能视野好一点,我想看看渝州的夜景。” “当然没问题!劳烦您先出示一下身份证...谢谢!” “好。” “江总,这是您的房卡和身份证,请收好。我现在就带您上去,需要用餐或是别的服务,直拨内线111,我会为您安排好一切。”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先忙。” “您太客气了,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祝您入住愉快!”大堂经理硬是将她送到电梯里才肯离开。 江查不太喜欢过于热情的人,因为她需要打起精神去应付,待到电梯门合上,总算松了一口气,解开衬衣领口,随之而来的是舟车劳顿的疲乏。 伴着电梯叮铃声,江查走到幽长的廊道寻找自己的房间,与普通客房楼层相比,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排列的客房不多,空气里弥散着知名品牌的香水味。 大堂经理安排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江查刷卡推门而入,眼前过于宽敞,装饰精致的套房让她在小小惊讶之后感到了浪费。 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城市风景,26楼的楼层够高,视野一览无遗,本是精神紧绷的江查顿感轻松,伸个大懒腰,想着明天才去市局报到,不如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渝州...好久不见。” ...... 同是下榻杰世酒店的季凰兮此刻正站在窗边张望着楼下的街景,那一大片久久无法散去的人群让她头皮发麻,毕竟其中有不少人是自己的影迷,突然就感到了心疼: “也不知道举办方有没有好好规划,若是发生踩踏事件,伤了我的粉丝怎么办?” 万霞盯着惜粉如命的季凰兮,懒懒的倚靠在沙发里,催促着:“你先别瞎操心,过来...有个剧本拿去看看。” 助理急忙从背包里取出剧本递到季凰兮的手上,季凰兮疑惑的翻看着:“这戏我不是拒了么,你怎么又接下来了?” “人家谢导指名点姓非你不可,说女主除了你谁演都不行,赶鸭子上架逮准了电影节这个好时机,人家那是一片良苦用心!再说了,制片人直接找的谭总,你要是有异议就去找他。 我知道你对剧本挑的很,所以我特意花了时间仔细看了一下,古装大戏投资雄厚,已定的演员阵容非常强大,你都推了四五个片约,再这么推下去,落了话柄在那些想要黑你的人手上,迟早会跳出来说你摆架子请不动。” 季凰兮将剧本扔到桌上,慵懒的缩进沙发里:“行了行了,我接还不成。” “先不说这茬,晚上的电影节才是今天的重头戏,最佳女演员的提名不是谁都能有的,要是拔得头筹拿下这个大奖,接下来咱们还愁没有好的资源吗?头条是你的,各种片约你随便挑,那张佑玲还敢跟你抢东抢西吗? 到时候公司把你当个大宝贝,你想干什么老总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司庆功宴都提上日程了,就等着你抱得大奖归。” 对于万川大奖,季凰兮的态度始终波澜不惊:“得失心别太重,随缘便是,你还真是啰嗦。” “你就嫌吧嫌吧,等哪天我不管你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吃苦头!时间差不多了,礼服和化妆团队都等你呢,我只求你今天安安分分千万别出岔子,你只管大放异彩,其他的我来善后。” 说着,霞姐朝着助理使使眼色,示意她帮忙去准备晚礼服,自己则动身离开了套房。 ...... 享负盛名的万川毕汇电影节,不同于国内的其他a类电影节,它从不在固定的城市举办,且每三年才会办一次。 这样的时间限制,意味着整整三年不同类型不同题材的参赛电影数量庞大,制作、特效、口碑、阵容等等等等,这一系列因素创造出的便是让人无法想象的激烈竞争。 从中脱颖而出的难度,使得电影节颁出的奖项含金量特别高,层层筛选出的提名作品、获奖作品、个人得奖,都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这也代表了演艺圈三年一总结的宝贵成长。 因此对很多年轻的演员而言,即便没有参赛电影,没有提名没有得奖,哪怕是红毯上露个脸都是好事,毕竟为期整整一周的电影评选落幕,颁奖典礼可算是压轴大戏,正是制霸头条陡增流量的最好宣传。 ..... 渝州市的今夜,因为星光璀璨,城市霓虹格外闪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红毯之上。 季凰兮身着一袭白丝镂空高定长裙,斜分叉的裙摆刚好能露出那一双叫人垂涎欲滴的嫩白长腿,从礼宾车走出,胸口延绵至裙摆的细密流苏慢慢展现在众人面前,做工精绝,风格一改往日的高调。 已经在入口等候的导演笑盈盈的伸手牵住季凰兮,二人领着剧组里的其他演员亮相红毯,两则挤满了媒体,架着的长镜相机正毫不停歇的抓取角度,闪光犹如星点,迎宾小姐示意众人留步拍照,季凰朝着镜头礼貌挥手,笑容温婉举止淡雅大气。 一阵风吹来,她不得不拢一拢披散的大长卷发,顺势展开的手臂露出样式如蝴蝶薄翼的袖摆,陡增一丝仙气。 站在一坡高梯上的主持人应景的介绍着:“进入红毯向我们走来的是本届万川毕汇电影节参赛电影《八月向南》的剧组,该片由著名导演高戈执导,随同的还有演员季凰兮小姐。 说起高导和季凰兮的缘分,能追溯到六年前的万川毕汇电影节,当年高导凭借电影《村》拿下最佳影片的大奖,而当时刚刚出道的季凰兮靠着爆发演技成为黑马,一举夺得最佳新人奖。时隔六年二位再次携手,我们非常期待黑马能否再续佳话!” ......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江查闲来无事,唯一的娱乐项目只剩下看电视,频道换来换去鬼使神差停在了电影节红毯秀的直播上。 乐于节约,套房里黑黢黢的,只有硕大的背投屏幕闪烁着画面,江查端着酒店赠送的小吃,盘膝坐在沙发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此刻主持人正拉着刚刚在展板上签完大名的季凰兮,惯例性的唠嗑几句。 ‘hello~凰兮,我们又见面了,快跟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我是季凰兮。’ ‘凰兮,这次你顺利入围本届电影节最佳女演员的提名,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一夺大奖?’ 江查微歪着脑袋,电视里的主持人和季凰兮的对话她并不感兴趣,只是盯着季凰兮的脸看的有些入迷,在这偌大的套房里,江查的脸颊映衬电视机里的光芒,她的背影看上去意外的孤寂。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影后 主办方的布置可谓别出心裁,内场嘉宾席一改往届排座,这次特意安排成了五人一桌的形势,好以象征团圆喜庆。 工作人员带着季凰兮朝座位走去,一进场便引起了外圈观众席的骚动,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已然是稳站一线大牌的地位。 周围落座的明星都是说得上话的大腕儿,凑巧如今最炙手可热的男星翟智卫刚好就坐在她的右手边,二人搭了好几次戏,粉丝眼里的cp白月光,今天难得碰面,自然畅所欲言。 季凰兮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人打断了话题。 “凰兮呀,好久不见~” 身后尾随而来的女星打着招呼,只见秦珈予异常热情的挽住季凰兮的胳膊,开口就是一阵天花乱坠的吹捧: “这身打扮也太适合你了吧,身材保持的这么好,透露点小妙招呗~” 争相斗艳的场面少不了虚情假意的尬聊,秦珈予一袭高调开背深v性感打扮,反倒把季凰兮衬得明净又高雅。 都没打过几次照面,这该死的自来熟,季凰兮扬起职业假笑,不好意思的拂了拂耳边的长发:“哪里哪里...你最近气色挺不错的,皮肤保养的真好。” “嗨~在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开口插话的女人毫不顾忌旁人眼光,小小放肆的揽住季凰兮的腰,动作很自然,仿佛她们是要好的姐妹花,同时也惹来了粉丝群体的兴奋惊呼。 身材高挑的宋清欢区别于其他女明星那般花枝招展,着了一身八十年代复古宽肩摩登西装,薄凉又妩媚的脸颊辨识度很高,特别是左眼下的那颗泪痣让整张脸都显得高级。 虽说出演过一两部电影,反响也挺不错,但论资排辈,像这样的场合她根本搭不上什么话,怎奈拿了一手的好资源,人气话题都不比季凰兮差,主办方还特意为她安排了单曲秀,真可谓是娱乐圈的宠儿。 宋清欢扶着季凰兮的腰,顺手拉开椅子,关心着:“站着多累,坐着慢慢聊,最近在忙什么呢?” 季凰兮双手提着裙子缓缓坐下,嘴角留有一丝灿然,反问着:“无非是赶赶通告,拍拍杂质,可比你这个大忙人闲多了,你呢...听说接了新戏?” 宋清欢详装疲惫的感叹:“是啊...特意跟剧组请了假赶过来的,简直是不要命的折腾!” “看来你今天不抱几个大奖回去,都对不起这一趟往返啊。” 季凰兮嘴甜得厉害,宋清欢作为晚辈受不起她的吹捧,笑容难得谦逊:“我也就是来长长见识,倒是前辈你大放异彩,入围最佳女演员,可不是谁都能行~” 坐在另一边的翟智卫突然插了话题,惹得宋清欢只好识趣离开:“霞姐跟你提新戏的事没?听说谢导对外面放了话,说整个圈子放眼望去,女主非你不可,弄得资方硬是追加了一个‘小目标’,说是拿来做片酬预算。” 季凰兮微微蹙眉,片酬这么敏感的话题怎么能随便乱传,只好无奈解释:“戏确实是接下来了,但片酬可没那么夸张,也不知道哪个八卦小杂志又在胡编乱造,我向来不在乎报酬,只看剧本好坏,要是我喜欢,倒贴都乐意。” 聊得正欢,隔壁桌却传来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吐槽:“现在的电影节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来参加,蹭蹭红地毯就算了,非要拿着烂片以次充好,特别是那些小成本的电影,哪儿来的底气,真是看不明白。” 翟智卫眼神一冷,二人纷纷望去,只见打扮得跟个火鸡似的女星秦磬,正跟一旁的人聊着,旁人自知话题尴尬,脸色都变了,唯独秦磬傍着自己是圈里的老资格,硬是不怕得罪人。 季凰兮朝着翟智卫古灵精怪的眨眨眼,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隔壁桌的人听得明白:“我看未必,管它成本大小,敢来参选的作品谁还没个底气... 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还拿大制作说事,我看前段日子上映的几部大片,该扑街的照样扑,口碑都快烂到没底线了。” 所谓的上映大片里恰好有秦磬参演的,显然,季凰兮话里有话,秦磬听了个清楚,随即侧头趾高气扬的看向季凰兮,嘴角浮起狡黠的微笑: “现在这社会,野鸡凤凰遍地都是,草根都有出头日,说不定这届评委眼光独到,偏爱小成本冷题材的电影,就好比...这科班出身的演员未必能有半吊子的艺人有名气,你说是吧。” 秦磬也不甘示弱,一套指桑骂槐的真本事够绝,季凰兮听了她的话,只是嗤之以鼻的抬头盯向舞台即将开始的表演,冷然的说起: “科班出身固然是选人的好背景,那也得看有没有真本事,若是演技不过关,多拿十个专业文凭不也还是过不了关?说白了,野鸡凤凰遍地都是,哪个有能耐选哪个。” 显然,季凰兮ko秦磬的话语很出彩,气得秦磬抓紧了自己的裙边,翟智卫强忍笑意,很适时的跳出来站了季凰兮: “现在可不比从前,以前看的是科班,现在看的是资源,演员首要的还是看演技,底子够厚谁问出处? 电影的成本大小也很重要,但很多小制作也够良心,拿着一点钱干了十件事,最近我就在追一部网剧,那特效绝对不止五毛。” 这次换翟智卫朝着季凰兮眨眨眼,二人统一战线相视一笑,说得秦磬哑口无言,只得转头跟同桌的人尬聊去了。 现场奏响开幕曲,翟智卫抬手护着嘴凑近季凰兮耳语:“你别跟她过不去。” “换做别人,这样的说辞我照怼不误,价值观走的也太偏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心高气傲,现在可是在往制片人的方向走,你别太计较,若是以后有合作呢?你这直肠子的脾气得收一收。” “要真是有合作,我宁愿拍五毛特效的网络电影也不接她的戏,免得受到精神污染。” 翟智卫挑着眉头盯着季凰兮的侧颜,这女人真的很有趣,当初在片场举行开机仪式时,季凰兮盯着桌子上烤乳猪砸砸嘴的模样就让他觉得有意思,同很多女演员合作过,唯独她是最好玩,不做作的。 “那好吧,若是你接了五毛特效的网络电影,我也去蹭个角色演,跟你搭戏最轻松了。” ........ 江查对颁奖典礼的表演提不起兴趣,索性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咖啡踱步到了落地窗前,大堂经理安排的客房确实不错,整整一面墙般大小的落地窗能一览无余整个渝州市中心的灯光夜景。 江查倚靠在窗边伴随着一身叹息,白驹过隙一晃眼就是十多年,和母亲被迫离开时,这座城市连高楼大厦都不见几栋,如今拔地而起的风景充满了一线大都市的魅力。 这时,客厅里的电视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影视歌三栖发展的宋清欢正戴着耳麦劲歌热舞,这首歌正是她参演的某部电影的主题曲,大街小巷耳熟能详,独占音乐榜第一很长一段时间了。 喝上一口咖啡,江查盯着电视里的宋清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面相她不太喜欢,总感觉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于是又转身看向窗外,城市变化太大,她已经认不清以前的家在哪一个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罐咖啡见底,江查拖沓着步子重新回到沙发前,电视里正直播着颁奖礼的大屏幕,此刻正是角逐最佳女演员的环节。 屏幕里开始播放四位提名女演员所参演的电影,轮到最后一位,便是季凰兮的《八月向南》,宣传旁白伴随着评委会选出的片段响起。 屏幕里的季凰兮粗布裹头,灰头土面嘴唇干裂,嘴里骂骂咧咧抄着一口地道的方言,被人推推搡搡摔倒在泥泞里,糊了一脸的泥浆,她将一个遭人唾弃的村妇形象饰演的淋漓尽致。 江查平日工作繁忙,鲜少有时间看电影,这是头一次关注季凰兮的作品,盯了一晚上的电视机,总算觉得有点意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此刻认真的目光里生出了欣喜。 ...... 脊背笔挺的季凰兮亦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大屏幕,她从来都不在乎饰演的角色有多狼狈,也没有任何女神的包袱,但屏幕里的画面让她触景生情。 没人知道她为了演好一个角色到底吃了多少苦头,从底层攀上巅峰她用了八年的时间,好在上天从来不会亏待认真努力的人。 ‘你不过就是个签了卖身契的龙套罢了,别以为多露几个镜头,就当自己是大明星,滚一边去。’ ‘导演~我觉得这记耳光扇的不够有爆发力,这都是请的什么人啊,演个丫鬟都不会,ng了重来吧~’ ‘谁让你现在吃饭的?刚刚才画好的妆,马上就轮到你上镜头了,吃什么吃,懂不懂规矩?’ 不是没有被欺负过,那故意反复ng的耳光一记一记的打在心头,还有那个掀翻她手中盒饭的场务,那恶心的嘴脸至今难忘。 季凰兮直勾勾的盯着大屏幕上的自己,这一刻,她比谁都需要最佳女演员的头衔,好以证明自己不是半吊子出身的遍地野鸡,更想硬生生的刺伤那些和秦磬一样狗眼看人低的演员。 片段播放结束,主持人掷地有声的邀请着:“有请万川毕汇电影节常驻评委,著名女演员,老艺术家——杜华臻女士,以及青年杰出导演——张越洋先生,为我们一同颁发本届万川毕汇电影节最佳女演员的大奖,有请!” 伴随着激动人心的背景乐,以及现场雷鸣般的掌声,两位颁奖嘉宾携手走到了舞台上,拿过获奖人名单,杜女士同张导演一阵畅聊,随后撕开了信封,对着话筒亲和的笑了笑: “横跨六十年的演绎,用女性的视角讲述了大时代的变迁,继高戈导演的《村》之后,她再次突破传统女性的观念贴合角色的扮演........本届万川毕汇电影节最佳女演员获得者是.....电影《八月向南》林向南的扮演者——季凰兮!恭喜凰兮!” 剧组团队纷纷站起身祝贺,高戈导演更是兴奋的大大抱住季凰兮,季凰兮的脑子有些懵,当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时,一切犹如一场叫人清醒不了的梦。 翟智卫也站起身牵着季凰兮的手,绅士般的将她送到了台阶前:“恭喜你,太圆满了!” 江查凑近了电视机,当评委宣布出季凰兮的名字时,就好似世界杯决赛,自己喜欢的球队进了决胜球一般,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最后化作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以及零落的鼓掌。 季凰兮款步走上舞台鞠躬致谢,接着伸手迎来她想要证明自己的奖杯,再次谦虚的同颁奖嘉宾握手感谢,拿过话筒便是一阵沉寂。 这一刻,她是瞩目的焦点,直直的盯着正前方的镜头,另一边的江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却陡然拿出手机,抓准了时间,和屏幕里的季凰兮来了一次合影留念。 屏幕里季凰兮带着获胜者小小炫耀的微笑,而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江查比着剪刀手:“茄子。” ...... 季凰兮捧着奖杯掂量掂量,举止优雅但又很细节的轻松控场:“奖杯真漂亮,就是挺沉的!好紧张呀~” 这样的感叹引来台下一片欢笑,沉淀情绪,季凰兮开始发自肺腑的感言:“跟万川毕汇电影节的缘分终于又交织在一起了,为了续上这段缘我用了六年的时间。 记得六年前站在这个舞台上,我拿到最佳新人奖时,很多人都说,虽然季凰兮是一匹意外的黑马,但全仰仗了火眼金睛的伯乐——高戈导演。如今再次站上这个舞台,拿着这沉甸甸的奖杯,我不得不承认,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季凰兮的感叹再次惹起一片欢笑声,渐入佳境,语调愈加自信:“女演员里从来不差一个季凰兮,但差的是遇见像高导这样优秀的导演,他是我步入演艺生涯的领路人,亦师亦友,没有高导就没有站在这里的季凰兮,万分感谢他对我的赏识!” 说完,季凰兮朝着剧组的方向深深鞠躬:“我还要感谢从一开始的反对到最后全力支持我的父母,他们是我心无旁骛走入演艺圈的后盾,以及这六年来同我合作过的所有剧组和演员。 从最佳新人到最佳女演员,这是一段漫长的成长,是你们陪着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而被大众所认可,同样感谢万川毕汇评委会对我的认可,我将开始为下一次的续缘做更好的准备,谢谢!谢谢大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命案 一晃眼已是深夜,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江查伸了个懒腰,习惯了成天围着工作连轴转,突然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做,反倒让她前所未有的不适,真无奈,只叹自己是劳累命,学不会享受空闲。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看着屏幕上乔裕钦的名字,江查急忙接通:“喂?” “老大,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别磨叽。” “你还真是无趣!好消息,我今天找崔科谈调派的事,没想到他还真同意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过去帮你!坏消息,蓝菲懿的案子被移交给三队去处理了。” 江查抿嘴无语,这家伙怎么像狗皮膏药,当然坏消息更糟心,刑三是个特别存在,专门解决地位稳固的权贵闹出的纠纷,看来蓝氏的案子已经动摇了某些人的利益。 江查若有所思,或许在一开始,局里领导就做好了将她调职渝州市的打算,这么一看,召开记者招待会不过是虚晃一招,让她调职坐实罢了。 江查不服气皱了皱鼻子,斗过了那么多恶徒,却还是玩不会职场那套圆滑,真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喂?信号不好么?” 乔裕钦轻松的语调唤回江查的沉思:“没,你还有什么事要汇报的么?” “不是...我怎么听着你不高兴呢?” “需要我张灯结彩炸鞭炮热烈欢迎?” “嘿嘿!那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别忘了接风洗尘请我吃饭啊!先挂了。” 挂掉电话,肚饿突袭,江查决定抓紧机会探一探渝州的深夜美食,索性换了一套休闲轻松的卫衣出门。 穿过灯光暗暖的廊道,一边搜索着附近的美食走到了电梯口,隐隐听到有重物砸地的动静,江查下意识的抬起头四处张望,却并没发觉异样,于是继续静等电梯。 伴着电梯门开启的响动,领头的万霞打着电话四处告知喜讯,迈开步子风风火火的走出。 江查闪身让开道,抬眼便看清了电梯里的季凰兮正和一同归来的宋清欢闲聊,各自的助理大包小包拎着粉丝们赠送的礼物,因此堵住了门。 江查一时间进不去,只好帮忙按着电梯键等待,当站在云端之上的明星走进现实,换做常人一定会兴奋尖叫索要签名合影,江查却是个例外,她无心打破跟季凰兮之间的距离,所以没有寒暄的意思,甚至想要逃避正面的相遇。 季凰兮无意识的看向门口,正畅所欲言突然收了声,久别重逢的一刹那竟叫人如此恍惚。 眼前的女人留着清爽的短发,不加修饰的脸颊干净又明朗,那有神的双眸无比清亮,原来在网络上被人诟病的江警官如此神采奕奕。 二人四目相对微微怔松,宋清欢很敏感,无非是一个路人罢了,为什么能引起女神的注意,正要开口打破被冷落的境地,没想到季凰兮已经踱步到江查面前,堵住了对方的去路。 她的语调听不出过多的惊喜,甚至带着微妙的戏谑:“哟...老同学?好久不见。” 大活人总是比海报更有魅力更生动,江查打量季凰兮的脸颊,随即收回眼神,些许冷幽默的打趣道:“满大街都是你的宣传海报,对我来说不算好久不见。” 还是原来的配方,一如既往的冷漠无趣,季凰兮的轻笑里藏不住傲气:“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么?我记得这层楼全是贵宾套房来着...” “就我一个人。” 季凰兮优越傲慢的寒暄和江查惜字如金的冷漠态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在宋清欢的眼里,全成了江查不恭不敬,有时候,看人只在一眼就能生出喜或厌,显然,宋清欢讨厌冷冰冰的江查。 江查正准备走进电梯,又被季凰兮及时拦下:“难得有缘碰上,不如留个电话,你可是黑猫警长,我若遇到困难,倒是可以向你求助。” 宋清欢刚离开两步,听到季凰兮的话顿了一下,静静回身盯向江查。 江查躲开季凰兮抬起的胳膊,等走进电梯转过身,她重新看向对方,回答得不愠不火:“你记一下...联系电话...110。” 大明星的联系方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怎么到了江警官这里就成了滞销品? 季凰兮都已经拿出手机准备保存,硬是被这冷幽默给闹的挂不住面子,还没来得及发作,“啊!死了...死人了!”不远处的客房传来惊恐的尖叫声。 眼看电梯门就快要合上了,江查眼疾手快撑开门沿夺步冲出,掠过季凰兮朝着声源跑去。 闯入客房,只见宋清欢的助理李薇跌坐在地,死死的缩在墙角里,满眼惊恐的指着前方,江查顺着方向看去,另一个女人趴倒在浴室门口,嘴里的白色泡沫溢出一大滩,一旁还有绊倒的装饰台。 刚才的异响大概是来源于此,江查寻思着环顾四周,但不见异常,随即朝前两步蹲下身子,摁着女人颈间的动脉探了探,又检查了瞳孔,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确认好时间23点15分,随即转身扶起女助理,尾随而来的季凰兮和宋清欢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查抬眼盯着两个大明星命令道:“这里发生命案,需要保留物证封锁现场,请你们不要进来,也不要擅自离开楼层。” 李薇慌忙躲到宋清欢的身旁,开始哭哭啼啼:“清欢...佑玲姐她...” 小姑娘被吓坏了,连说话都口齿不清,宋清欢温柔的扶着她的肩头,脸色煞白,转而朝着季凰兮请求:“我们能去你的房间待着吗,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当然可以。” 季凰兮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目光直直的落在江查的身上,冷静的模样瞧不出多少情绪。 江查没有手套无法随处搜查,急忙报了警,另外又叫来了酒店的安保人员保护现场。 这时万霞闻讯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亮着嗓子惊呼:“怎么了怎么了,张佑玲怎么了?” 好在一旁的季凰兮及时将她拦下:“别火上浇油了,张佑玲...没了。” “什么?!死了?” 一惊一乍的万霞惹来江查一记白眼,张佑玲的死讯瞬时间在楼层里炸开,其他住客纷纷堵在走廊里凑热闹,忙得安保又要劝散人群又要守着案发现场。 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提着黑皮小箱出现在江查的视野里,女子吹着诡异的口哨,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嘴角扬着自信的笑容,她亮出自己的证件,安保随即让开一条道。 女子径直走到江查的面前,又晃了晃自己的证件:“你好,我叫顾莱。” 江查盯着证件上的职称小声嘀咕:“你是法医?” “嗯哼~明天正式入职,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江警官吧。” 江查的眼神闪过小小惊异:“我们认识?” “记者会上的表现还挺酷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江查懒得搭这茬,顾莱打开提箱递来一双手套和鞋套,邀约道:“进去看看呗...我记得你不是在泽海市么,怎么跑来这里了?” “跟你一样,明天入职。”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进了客房,顾莱走到死者的身旁拿出胶头滴管取了白沫观察,又就着手套沾了些许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即便挥发了一阵时间,但还保留有些许苦杏仁的气味。 顾莱不假思索的得出结论:“中毒导致窒息而亡的可能性极大。” 江查在套房里兜转一圈,26楼门窗紧闭的环境,朝前推十到二十分钟,自己都是在走廊里,可以排除第二人在场的嫌疑,江查指了指死者嘴边的唾沫:“得分析毒理。” “苦杏仁气味是典型的氰.化物中毒表现,强直性惊厥伴随呼吸困难,所以口腔内产生了白沫状分泌物,死者脖子上的抓痕是最后几分钟提不上气抓挠所致,当然...这些都是大致判断,想要知道更多的线索,需要尸检。” “你们是谁,案发现场外人不能随意闯入,破坏了线索谁负责?赶紧出去!” 二人的对话被突然闯入的警察打断,江查和顾莱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男人便莽声莽气的冲了过来,顾莱处事不惊,再次亮了证件:“你要我们滚,到时候别哭着求我们回来。” “你的证件呢?” 见没地方撒气,男人吹胡子瞪眼朝着江查一顿吼,江查配合着一边取证件一边自我介绍:“我是泽海市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 亮了头衔还算有点儿用处,男人立马和善些许:“你们是明天新入职的两位同行?” “只要还没报到入职,就不能在这里影响我们办案调查。” 站在门口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额头上一道长疤看上去有点故事,大概是带队的头儿,男人抬手夺走江查的警官证,轻蔑的扫上一眼:“你就是那个承认失责闹了笑话的警察...泽海市局就派了你来?” “你好,我叫江查。” 江查忍气吞声抬手示好,男人并没有与之握手,而是转眼看向了顾莱:“顾警官,终于把你盼来了,我是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周志国。” “哦...周队。” 顾莱帮着江查还以冷漠的态度,转而走到她的身旁:“傻站着干什么,没咱们的事就别瞎掺和,你饿不饿,一起吃宵夜?” “不了,谢谢。” 把周队长晾在一边,二人走出客房简单道别。 季凰兮双手环胸靠在墙边,似乎一直守在走廊等待江查出现。 “你忙完了?” 江查一边朝自己的客房走去一边询问:“为什么不回房间待着?” “反正搜证谁都走不了,不如等你出来聊聊,权当是打发时间咯。” 季凰兮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但这一次江查没有拒绝她的跟随,推开门示意请进。 季凰兮环顾豪华套房,不禁打趣道:“现在公职人员的薪资水平都这么高的吗?消费能力挺强的。” “是朋友赠予的房卡而已,单凭我的工资,住不起。” 江查实话实说,顺道拿出矿泉水招待,季凰兮靠在沙发里,有些恶趣味的拉了拉她的衣摆:“别动。” 季凰兮的打扮正是颁奖礼上的那一身,江查仔细打量,发现比电视上更好看,只是后知后觉,二人独处陡增不自在:“怎么了?” 季凰兮不再吝啬笑容,朝着江查歪歪脑袋:“让我好好看看你,嗯....你长大。” 久别重逢的寒暄多多少少带着生涩,江查替季凰兮拧开盖子,坐到沙发的另一边,终于舍得露出笑容:“我们都长大了。” 季凰兮的提问变得迟疑:“你...最近还好么?” 关于记者招待会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大概她也看到了吧,好在自己从来不逃避问题,江查拿起矿泉水灌上一口,抿抿嘴:“你是想说网上那篇关于我的文章么?” 季凰兮擅长察言观色,从神情到细微的动作,她能判断出这件事对于江查的影响很大:“我非常理解你的遭遇,那些不计后果的媒体记者往往不管是非黑白,你是黑猫警长,不要因为这些不值一提的事,影响你的断案能力。” “不瞒你说,正是因为此事,我才被调职到渝州市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遇见你...如果方便,可以聊一聊死者吗?”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叙旧,刚刚暖场的铺设全成了破案问答实录,季凰兮心底失落,江查看出了她的情绪,便急忙改口:“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笔录 季凰兮还是挺有大局观的,倚靠在沙发里舒展笑容:“那,你问我答,知无不言。” 江查从行李箱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突然一阵肚饿的咕噜声将气氛推向了尴尬,季凰兮慵懒的支着脑袋,轻笑着点破了江查的窘迫:“你饿了。” 江查抱着笔记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就是准备出去吃点东西的,谁知道会摊上案子呢。”说着,她便走到了季凰兮的身旁坐定。 “我平时不能胡吃海喝,什么都得算着热量卡路里,我让助理送点水果过来,你先应付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的。” “黑猫警长饿坏了,怎么保护小动物?” 季凰兮的比喻很有趣,江查只好接受她的好意,没一会儿房门敲响,当江查打开门时,端着果盘的人却是宋清欢。 宋清欢举着果盘淡淡一笑:“你好,警官。” “是清欢啊,快进来。” 季凰兮探着身子招呼,江查只好让出路:“麻烦你跑一趟,请进。” “反正待着也是无聊,过来找你们聊聊天可以打发时间嘛。” 宋清欢笑着眯眯眼睛,便自来熟的走进了客房,待到江查走到沙发前,季凰兮已经帮着她挑了火龙果:“你不是要问死者的信息么,刚好清欢来了,你可以问她,死者是清欢的经纪人。” 可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客房的门已经被周志国用万能卡打开,他径直走到三人面前,例行公事安排着:“警方需要对死者的身份进行核实,顺便录一些线索资料,请你们配合。” 三人都没有做声,周志国干脆坐下,逐一询问:“那就先从宋小姐开始吧。” 宋清欢的态度不愠不火,笑容倒是挺亲和:“乐意配合。” “张佑玲是你的经纪人?” “是的。” “你们随时都在一起吗,共事多久了?” “当然,我全天通告,她随时都得跟着我,陪同的还有助理李薇,她可以作证,我出道差不多三年,我们一直配合的特别好。” “死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可以说说她的婚姻状况,经济状况,还有工作状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但必须属实。” “佑玲姐的经济状况没什么问题吧,毕竟干我们这行的,收入起码不会太差,婚姻嘛...她最近似乎在跟她老公闹离婚,反正好几次赶通告的时候,我都听见他们在电话里吵的特别凶,这事儿司机和助理也都知道。 至于工作...我实话实说,她跟凰兮的经纪人有一定的竞争关系,有时候会有一些小摩擦,但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这一点你可以再问问凰兮...来吃水果。” 宋清欢一边回答一边捧着火龙果把玩,等到说完时,火龙果上的皮已经被她剥掉了,顺便也送到了周队的手里。 她努力回忆的表情很放松,注意力都放在了剥水果皮上,坐在另一侧的江查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在外人看来,这样的表现没有任何蹊跷可言,但从洞察学的行为分析来说,没有隐情的人在连贯行为中会表现出自然而然的态度,无需通过媒介来表达。 但宋清欢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周志国,仿佛在对火龙果演了一出戏,表述间会用某某某作证来撇清自己的嫌疑,这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达方式。 作为老手,周志国直直的盯着宋清欢,隔了一小会儿方才追问道:“除了以上描述,还有补充的吗?比如死者最近的身体状况。” “有!说到身体状况,最近一周佑玲姐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跟得了大病似的煞白,有时候还会喘不过气,我叫她得空了去医院看看,她又不肯,说没时间,今天参加颁奖典礼,大家都准备出发了,她说不舒服,所以临时留在了酒店休息。” ...... 送走做完笔录的周志国,已经凌晨两点过了,季凰兮本想与江查继续叙旧,被霞姐冲进客房打了岔,离开前她还是成功拿下了江查的微信联系。 尾随其后的宋清欢准备跟上步伐时,江查突然叫住了她:“宋小姐,今晚准备住季凰兮那边么?” 偌大的客厅里没了其他人,宋清欢卸下伪装的笑颜,抬手扶着脖子疲惫的扭了扭,语调也不再亲和,冷冷回应:“不然呢?” “如果不嫌弃,我这边的套房还有空余的房间。” “你的好意就免了吧,毕竟...我跟你不熟。” 说着,宋清欢瞥了江查一眼便走向门口,江查突然提高音量,语调自信又带着猜疑:“我很好奇,你的经纪人突然暴毙,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难过?” 宋清欢停下脚步转过身悠然的看向江查:“江警官是在怀疑我么?我跟佑玲姐相处和睦,没有任何利益瓜葛,抓人讲证据,定嫌疑得有动机,我不哭就代表我不难过么?” 不愧是演技一流的演员,宋清欢眼睛红了一大圈,湿润泪滴呼之欲出,嘴上却说着冷冰冰的话:“死的人又不是我,我大可不必太难过....晚安,江警官。” 江查扶着沙发靠背默不作声,这活脱脱的挑衅激得她的手指在沙发上嵌出几道深深的抓痕。 ...... “昨晚23点30分左右,我市杰世酒店26层发生一起女性中毒身亡事件,据相关人士透露,死者为当红女星宋清欢的经纪人——张佑玲。 案发现场还出现了刚刚荣获第十届万川毕汇电影节最佳女演员的季凰兮,相传同属一间经纪公司的两位女星貌合神离,双方经纪人曾多次因团队用人发生争执....” 江查一边穿上蓝色衬衫一边盯着早间新闻,闹腾了一整晚,她睡的并不踏实。 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冒着腾腾热气,报到的时间还早,她索性拿起咖啡靠在落地窗前细细品味。 渝州市的初晨总是被迷雾笼罩,就像那些扑朔迷离的案子,迷迷蒙蒙看不清虚实。 门铃响起,打破了江查的出神,疾步走到门口。 打开门,季凰兮穿着一身清爽的休闲装,不施粉黛的脸庞依然美艳动人:“嗨,早安。” “早上好。” “我让助理多打包了一份杂酱面。” 季凰兮提着手中的外卖袋晃了晃,轻松的语调一扫昨夜的阴霾,江查侧身指了指客房服务送来的小推车:“我有早餐。” 季凰兮快步走进,生怕被江查拒之门外:“那也没地地道道的杂酱面好吃,过来,趁热吃。” 江查实在不会应付人情,只好坐在季凰兮的身旁看着她帮着自己拌面:“你...昨晚休息的还好么?” “还行吧,我一向晚睡早起,习惯了。” 将碗送到江查面前,季凰兮元气满满的模样打消了她的顾虑。 江查捧着碗愣神的盯着香气四溢的杂酱面,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但她没有打开话匣子,而是埋头卖力的嗦面。 季凰兮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满意的抿嘴一笑:“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大概是饿了一整晚,江查风卷云涌,季凰兮一直微微侧头盯着她,最后还不忘送上纸巾,感受到了迟迟没有挪开的注视,江查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红彤彤的耳朵出卖了她的情绪。 “以前你也这样,一吃东西就手忙脚乱,生怕被人抢了饭碗。” 季凰兮突然的感叹使得江查顿住,最后她收拾了碗筷,一边拿着纸巾擦嘴一边找了矿泉水漱口,她不想接下这个话茬,已经过去的事,回忆就是浪费时间的表现方式。 “你今天不忙么,没有通告或者拍戏什么的?” “喂,白眼狼,吃干抹净就想赶我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会儿我要去市局报到,可能...以后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机会坐下来聊天叙旧。” 江查的说辞实在太过悲观,季凰兮笑着摇摇头:“只要想见到对方,制造机会的方法层出不穷。” 时间差不多了,江查系好领带套上警服,季凰兮双手环胸静静欣赏着那笔挺精神的身板,不禁感叹:“能看到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真好。” 江查单手夹着警帽,突然转身看向季凰兮,难得扬起灿烂的笑容:“我一直在想少了什么,终于想起来...季舒瑶,恭喜你获得最佳女演员的大奖...再会。” 江查转身离去的身影很潇洒,她举起手中的手机朝着身后的季凰兮晃了晃。 季凰兮怔愣的矗立在原地,已经很久没有人直呼她的本名,这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机传来微信的提示音,她呆呆的看向对话框,是江查传来的照片,她站在电视机前高举着剪刀手,屏幕里的自己身着华服手捧奖杯神采飞扬,这样的合影不禁让季凰兮噗嗤笑出了声。 等待终归是漫长的,那再会又是什么时候呢? ...... 江查走出酒店站在街边,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宝马suv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放下,顾莱展笑招呼:“早上好,搭我的顺风车呗,早高峰很堵的,别浪费时间。” 江查没有停顿拒绝,随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谢谢。” “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相互麻烦的事多了去,彼此要合作愉快嘛~” 江查张望着车里的内饰,估摸这辆车的价值不菲,接着侧头看向顾莱:“顾警官,你是从哪个市调职过来的?” “锦江市局。”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调职?” “我跟原籍领导搞不好关系,一直想换个地方,你说巧不巧,渝州市局刑科技术部的领导快退休了,我就被顺理成章的借调过来...你呢?该不会当真是因为那个记者招待会被派遣的吧?” “差不多是吧。” “虽然搞医学技术应当遵从科学思路,但我这人喜欢看面相,昨天第一次见到你,天庭饱满山根高挺双眸刚正有神,忠义之相,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副队,有些人有眼无珠你别上心就行。” 顾莱越说越玄乎,劝慰江查的话语风趣,江查知道她暗指周志国的无理,只是别过头看向窗外的街景聊起别的话题: “小的时候这里的公路很窄,中间铺了电轨,公交车的脑袋上顶着天线,用方言说就是顶着个独哒哒儿,像个女娃娃儿。” 前方亮起红灯,顾莱放慢车速,有些意外:“你是本地人?” “嗯,高中的时候家里发生变故,我跟母亲搬去了泽海,我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这里的变化太大,找不到童年的影子了。” 趁着等红灯的空隙,顾莱从抽屉里取了一盒百醇,一副八卦的小模样挺逗的:“诶...我昨天看你跟那个大明星季什么来着,聊的挺熟...你们俩以前认识?” “原来顾警官也喜欢八卦。” “有!猫!腻!” “我们打小就认识,也是老同学。” 顾莱咬着饼干棒卡兹卡兹,嘴里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卧槽!这是什么该死的梦幻联动?!” “绿灯了,赶紧开车吧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报到 “我马上带她们俩回公司...你放心,下面虽然堵了记者和粉丝,但是安保工作我已经跟酒店谈妥了。” 给公司谭总下了定心丸,挂掉电话,万霞没好气的朝着手底下的人一顿指挥:“你们赶紧收拾,马上回公司开会,闹这么一出,敢情‘红白喜事’全扎堆儿了!” 张佑玲中毒身亡的消息一夜间霸占了新闻头条,炸开的舆论影响实在强劲。 宋清欢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捕风捉影的记者又还伴着一大群粉丝,场面相当混乱。 季凰兮已经整理好了行头,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里,就等霞姐一声令下。 “清欢啊,快快快,别看了,一会儿你跟凰兮走紧点,千万别被挤散了。” 霞姐再三叮嘱的语气顿时变得温和,宋清欢循声回头报以礼貌的微笑:“嗯,我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 “宋清欢,你的经纪人中毒暴毙,你觉得这是自杀还是他杀,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季凰兮小姐,你为什么第一时间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张佑玲的死跟你有关系么?” “听说你们二人关系不和,现在张佑玲死了,你们会否合并共属一个经纪人旗下?” “啊!欢爷!欢爷好飒呀!” “欢爷别难过...乐粉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凰兮别管他们,谁死了都跟你没关系,我们永远支持你!” 距离保姆车不到十米,硬是被围堵而来的记者和粉丝挤得水泄不通,安保人员围成人墙护着二人艰难前行。 记者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追问,又掺杂着二人的粉丝团激烈的呼喊,推推搡搡的场面就快要失控了,宋清欢在混乱中紧紧牵起季凰兮的手,无言里带着强有力的坚定。 眼看着快要走到车门前,宋清欢停了下来,她侧身让开一条道,一把将季凰兮推了进去,不知道被哪个狂热的私生饭逮住了机会,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耳钉,瞬间爆发的力道,宋清欢的耳垂瞬时撕裂出口子,鲜血如注。 “欢爷受伤了!” “谁他妈干的!” 眼看宋清欢的粉丝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坐在车里的季凰兮立马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走,宋清欢一手捂住耳朵咬紧牙关,一手握住季凰兮的胳膊稳稳的冲了进去。 好不容易万霞也坐上了车,宋清欢耳边的鲜血顺着脖颈染红了领口,季凰兮翻找着包里的纸巾:“先止血!” 宋清欢的脸色难看,车子颠簸袭来一阵一阵的剧痛,看着季凰兮因自己而担忧的神色,她情不自禁的抬手点了点对方的嘴角,想要缓和气氛:“小伤而已,又不会出人命,别黑着脸,你笑着更好看。” “你干嘛要让我先进车里,一前一后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季凰兮埋怨着,宋清欢指了指受伤的耳朵:“到处都传我们不和,这个伤可以抵一个谣言,值了~” “谣言可以澄清,非得用这么危险的方法么,你傻不傻,破相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先回公司,这下子谭总得找我的麻烦了!” 万霞盯着受伤的宋清欢,又不能撕破脸皮吵她,只好压抑怒气制止季凰兮的埋怨。 ...... 周志国站在刑侦大队办公楼层的尽头,正和副局长季辉聊着什么,瞧见江查和顾莱一前一后走近,便打住了话题:“真是聊不得,说曹操曹操到。” 季辉举着保温杯转过身,随即展开亲和的笑颜:“刑侦队伍就是需要注入年轻血液,血气方刚有活力是好事情。” 江查的目光停在季辉的身上,接而相视一笑:“季叔叔,好久不见。” 一句叔叔让周志国和顾莱顿感诧异,季辉拍拍江查的肩头,上下打量,乐呵道:“长高了,挺精神的!我听老郑说,你在那边表现特别好,有几分你爹的影子...你跟志国把正事办了,得空来我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先去忙吧。” “好的。” 送走了副局长,周志国轻蔑的瞥了江查一眼,便一声不吭的朝办公室走去,顾莱拉了拉江查的袖子,小声嘀咕:“搞半天,你还有点儿背景嘛~” 江查不以为然,简单解释:“我爸是缉毒警,季副局是他的老战友。” 二人跟上周志国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周志国拍拍手示意同事们停下工作,开始简单介绍:“这位是新入职的江查,江警官以后将担任咱们队副队的职务,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得配合江副队的安排。 这位是技术部新入职的法医顾莱,连环案将直接由她负责物证检验,小张,你先带顾警官去熟悉办公室,江查,你跟我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查随着周志国进了里面的单间办公室,将门轻轻合上,转过身,周志国已经坐在办公椅里翻看起她的信息资料。 资料是档案部办理的,内容大概记载了江查从警院到入职以来所有的记录,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很出彩,周志国便没办法挑刺。 将资料扔到桌上,他靠进椅子里盯着江查的脸,带着警告的口吻:“我不管你以前有多优秀,也不管你跟上面的领导有什么关系,在我手底下办事就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要自作主张,不要自以为是,明白?” “明白。” “你来之前,应该知道渝州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吧?” “嗯,已经看了案情分析。” “有什么看法?” 明眼人都能看出,周志国不按常理出牌,甚至不给江查熟悉环境的机会,一来就是谈案子,显然是刻意为难,想要来个下马威,好以稳固自己队长的职务和面子。 江查将手里的牛皮卷宗打开,根据自己做好的记录简述: “根据资料显示,三个月前,也就是七月七日,沙平区发生了一起手段极其恶劣的强.奸.分.尸案,八月七日,西陇区发生了手段相同的命案,九月七日,南成区再生惨剧。 三起命案的共通点有: 1.死者都是没有正当职业的年轻女性,并且都有债务; 2.死者头部都有明显的钝器伤,死因源于性窒息,作案工具是死者身上的黑丝袜: 3.双臂被肢解拼出了数字7的形状; 4.作案地点都在没有安置监控的老城小巷里; 5.死者私密处充血红肿,但没有精斑痕迹,也没有死者以外的dna残留物。 以此类推,作案时间已经产生规律性,凶手通过这样的规律制造出恐慌和社会压力,甚至对警方带有明显的挑衅,频繁出现的数字7一定隐藏了某种含义,我手上的资料就提供了这些信息。” 听完江查得出的结论,一直板着脸的周志国终于舒展眉头,扬起满意的笑容:“好了,我实在装不下去了,你很有忍耐力,面对不屑和挑衅能保持冷静,你在我这儿过关了,归纳的还挺有模有样的,江警官,欢迎你的加入。” 突然的变脸,让江查有些不知所措,隔着办公桌还是上前一步与周志国握手,随即,江查盯向他身后的墙面,上面挂着一幅渝州市的城市地图。 顺着江查的目光,周志国不明所以的回身望去:“有什么问题么?” 电光火石一刹那,江查突然从桌上拿起记号笔冲到地图前将沙平区打上圈,又找到西陇区和南成区,周志国突然明白了什么,从笔筒里抓起直尺递到了江查的手里。 三个本是毫不相干的地区以点连线,连到南成区时正好是数字7的拐角处,江查比上直尺朝下划去,形成形状7的地区凑巧还有四个,算起来也刚好是七个地区。 江查算了算时间,转身看向周志国:“周队,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下个月的七号,案发地点很有可能在...前江区。” 三个月以来,追查此案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寻找受害者之间的联系上,周志国恍然大悟,带着江查冲出办公室,大声吆喝着:“开会,全体开会!” ...... “你说说你,刚刚还给我下了保证,人倒是带回来了,怎么就给弄伤了呢!?”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西服套装的男人正气得直跳脚,抬手理了理领带,亮出手腕上的劳力士,还有指间金灿灿的大戒指,活脱脱的土暴发户的模样。 万霞也不怕谭总大发脾气,坐在椅子上发牢骚:“谁会想到粉丝这么狂热,再说了,张佑玲没了,我一个人得盯着她们俩,谁有个闪失都算我头上,我容易吗?” “你们几个...赶紧帮忙处理伤口啊,愣着干什么?!” 总得找个出气口吧,谭总朝着守在门口的几名小助理一顿吼,宋清欢似乎已经习惯了疼痛,神情已然是不痛不痒,退开椅子跟着助理们离开了会议室。 季凰兮不想发言,索性捧着手机一直盯着江查发来的照片出神。 “言归正传,我照顾凰兮已经够吃力了,你可别想着把宋清欢塞过来。” 一见万霞拒绝,谭总立马换上了笑脸:“霞姐,这我得说你几句了!你是公司的中流砥柱,现在正是发展扩张市场的时候,清欢要是随便搪塞给其他经纪人,那就是浪费资源。 你就不一样了,你有经验有实力,大老板知道佑玲的事,指名点姓要你接下清欢,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呸!这个时候跟我谈责任?怎么就不谈薪酬呢!” 万霞底气十足怼了回去,谭总立马让自己的秘书去把合同拿来,解释道:“谈钱俗气!大老板这次满心诚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秘书取来了合同,谭总语气充斥着炫耀:“经董事会商议,公司将转赠你一部分股权,你将成为公司的合伙人,怎么样,这比钱更实在吧?安安心心带好凰兮和清欢,你永远都是金牌经济人。” 突然,季凰兮的手机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立马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躲进没人的化妆间,季凰兮接通电话:“喂,老爸~晚上?应该有空,怎么了...回家?到时候再说吧。” 挂掉电话,凑巧宋清欢带着人走了进来,季凰兮闲来无事,便陪在一旁盯着助理忙帮清创,宋清欢透过化妆镜愣愣的看向她:“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季凰兮双手搭在她的肩头,轻笑着:“倒不是生气,就觉得你不该那么鲁莽,以后不可以乱来。” “好~我听你的~晚上有安排吗,一时半会回不了剧组,要不晚上请你吃饭,权当给你庆功~” “今晚怕是不行,我得回家陪爸妈。” “也对,是该多陪陪父母。” 季凰兮拒绝的理由太过充分,宋清欢也不好追着邀约只能作罢,没过一会儿已经谈妥合同的万霞走了进来:“处理的怎么样了?好好弄,别留疤。” “霞姐,这几天我有什么重要安排么?” 季凰兮抢先追问,霞姐翻出行程表看了看:“原本公司准备给你举办庆功宴,现在张佑玲走了,闹在一起不像样,只能暂时取消。 我已经帮你通过了申请,奖励你休息半个月,在家好好看剧本,后面还要参加谢导新戏的围读和定妆,不过还好,开机仪式就在渝州,不用你到处乱跑,我这边接手张佑玲的工作,得跟着清欢去剧组打打照面。” “你悠着点,可别累坏了身子。” “还是你这个大宝贝最贴心了~” 万霞搂着季凰兮的肩头那叫一个宠,季凰兮便让助理拿来自己的款包:“没事我就先走了,我爸刚打电话催我回家~” “去吧,去吧,要是成天累着你,你那当局长的老爹会找我的麻烦呢!” “清欢,伤口别沾水,我先走咯,拜~” 离开前季凰兮不忘关心,宋清欢笑得格外暖心,眼里泛着欣喜的光芒:“好好休息,假期愉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曾经 趁着午休时间,江查敲门进了季副局的办公室。 抬眼看向江查,季辉急忙放下手中的文件,乐呵呵的起身准备好茶招待;“感觉怎么样,还适应么?” “已经在跟周队讨论案子的追查细节,有了新发现。” “一来就有新发现?不错,就该随时进入工作状态,来,先喝茶。对了...后勤部那边有给你准备宿舍,尽快处理好生活问题,把精力放到案子上。” “行,得空我去后勤部问问。” 江查举起茶杯礼貌的小呷一口,季辉便聊起家常:“下班了,跟我回家吃顿便饭,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张阿姨一大早就去菜市场杀鸡买鱼,今晚咱们有口福了,哈哈哈。” “会不会太打扰?” “你小时候撒着脚丫子在我书房里到处乱窜,打翻了多少瓶瓶罐罐,现在倒是跟我客气了?” 被季叔吐槽,江查不好意思的抓耳挠腮:“都是小时候太调皮...行吧,那我先不打扰您午休了。” “去吧,下班等你啊。” ...... “妈~我回来啦~” 季凰兮一边摘掉墨镜,一边把助理买来的水果送去厨房,还没跨进去,便传来了母亲的驱赶声:“出去出去,厨房全是油烟,去客厅待着。” 大概全世界的伟大母亲都是这样的吧,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辈子,等孩子归来时总是欣喜又心疼,张华梅举着锅铲驱赶着季凰兮,但脸上笑得满是褶子。 季凰兮怀抱着水果非要往里面凑:“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好不容易回家,就想陪着你聊聊天嘛~” “喂哟!买这么多水果,我跟你爸都吃不完,浪费钱!” 张华梅一边清点着水果一边数落季凰兮,季凰兮将脑袋磕在母亲的肩头肆意撒娇:“平时工作太忙了,难得回来一趟,你们总说这不缺那不缺,买点儿水果还嫌浪费,你让我怎么好好尽孝?” 张华梅抬手戳戳季凰兮的额头,那叫一个不爽快:“臭丫头!还敢提尽孝?哪怕你忙得挂在天上不着地,你的个人问题也必须得解决了!” 果然,奔三单身女性难逃催婚噩梦,话题终归是聊到了这茬,季凰兮撇撇嘴:“我就知道,五句之内必有催婚!正是事业上升期,你就饶了我吧!” “我像你这么大时,都跟你爸结婚七八年了,要不是因为你爸工作特殊,也不至于是个高龄产妇,早生了二胎把你踢出家门了!” “好啦好啦,我心里有数....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季凰兮打着哈哈凑到蒸锅前想要偷嘴,张华梅立马拍掉她的手:“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怎么也得烧几个硬菜吧。” “又是煲土鸡汤,又是香炸瓦块鱼,还蒸了土扣碗,卤鸭脚...什么客人啊,这么隆重?” 聊到重点,张华梅一边洗水果一边打趣道:“江查回来了,现在在你爸手底下干活,权当是给她接风洗尘,刚好你拿了大奖,好事成双。你们俩难得凑在一块,好好聚一聚,顺便陪你爸整两杯。” 季凰兮愣了神,“发什么呆呢,快把果盘端出去。”张华梅推了推她的肩头,这才恍惚的呢喃:“江查..要来?” “那可不是...你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哟...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吧?” 季凰兮没有提起在酒店遇到江查的事,捧起果盘走去了客厅。 匆忙溜进卧室挑选衣服,一会儿又忙着坐在凳子上摆弄着化妆品,对着镜子补妆,思绪却渐渐游离。 ———回忆分割线——— 或许每一个人的记忆里在盛夏的八月,都会有一道爬满青藤的林荫廊道,伴着知了声,划过整个青春校园。 十三岁的季舒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因为五官精致性格讨喜,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生,她总喜欢身着纯白的连衣裙,胸前别着可爱的小兔饰品,那个年纪的孩子,懵懂单纯又爱追求浪漫。 在午间休息时,她会去小卖部里买上冰饮,偷偷躲过宿管跑到办公楼的□□,因为江查总喜欢躲在那里的廊道看书小憩。 那天也不例外,季舒瑶远远的就看见了躺在木椅上的江查,书本盖在她的脸上,吹起阵阵凉风,感觉舒适又惬意。 季舒瑶双手背在身后蹑手蹑脚的靠近,最后将买好的冰棍一股脑的塞进了江查的衣领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江查迅速坐起掏出冰棍嚷嚷着:“非得整这么一下才会高兴?” 嘴上虽是埋怨,但已经自觉的撕开包装袋享受着老冰棍的甜美,季舒瑶挨着她坐下,拾起落在地上的书本,看着《警察法学》的字样,便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你就那么想当警察?” 那时候的江查还没有经历生离死别,她的脸上还拥有着小孩子般的天真笑容:“当然,那是必须的~你看,你爸是警察,我爸是警察,我全家上下,片警,交警,特警样样都有,我最爱看的动画片就是《黑猫警长》,多神气啊!” “那以后我遇到危险,你会保护我吗?” “你放心,有我在,危险自然退避三舍,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要当大!明!星!就是演各种各样的女主角,然后穿最漂亮的裙子,还会有很多很多支持我的影迷~” 小江查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一支水性笔,捧起自己的《警察法学》,翻到了扉页:“季大明星,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忠实影迷哟~”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给你签一个吧~” 季舒瑶签名的字体娟秀好看,最后还加上了小兔子的笑脸,江查抱着书本啧啧嘴:“不行啊!那些大明星签字都是龙飞凤舞,哪儿会用楷体呀!”说着,她开始张牙舞爪的比划姿势。 季舒瑶被逗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等我回家再练练~” “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不回宿舍午休?!” 突然传来校园巡逻的厉声呵斥,江查眼疾手快,一股脑的收拾好背包,一把拽住季舒瑶的手,大喝一声:“不好,快跑!” “站住!” 身后巡逻穷追不舍,好在两个小姑娘身手敏捷,在校园里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躲进了科技楼里废弃的洗手间。 江查用后背抵着隔间的门,朝着季舒瑶比划着嘘声,门外传来马不停蹄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巡逻不服的嘀咕,“俩小丫头片子跑的还真快!” 待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可以大口喘气,季舒瑶鬼使神差的抬起江查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因为奔跑和紧张,她的心跳砰砰猛突,江查靠近嘘声安慰:“我就说嘛,遇到危险有我在。” 季舒瑶愣愣的盯着江查笑弯如月的双眸,那一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一粒种子在怦然心动之间被埋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偷偷萌芽野蛮生长,期待着开花结果。 ———回忆分割线——— “我妈刚刚还打了电话,说让我买几瓶好酒,不然两手空空去做客,实在不好。” 江查守在季辉的车前,一脸的不好意思,季辉摆摆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让你母亲早点搬过来,当初迫不得已才搬走的,现在你回来了,留她一个人住在那边,也没意义了。” “走之前我跟她商量过,她说习惯了泽海的天气,冬天暖和,渝州湿气重,她又有风湿,行动不方便,不过得空了,会过来陪我住上一段日子,我从来不强求她。” “你妈的脾气比你爹还倔,我们谁都拗不过她,哈哈哈哈。” 江查抢着帮忙开车,一路上二人聊起过往,气氛融洽又轻松,只是江查很清楚,在这个城市的深处,也在她的心底一直有一道怎么也无法愈合的伤疤,总会隐隐作痛,那是她失去快乐和笑容的根源。 将车驶进警属大院,对于江查而言,这里很熟悉也变得陌生,陈旧的红砖老房只有五层楼高,院子里的老黄角树犹如守护神,绿叶茂密树干粗壮参天。 经过时,她抬手拍了拍树干,季辉便笑呵呵的回忆:“你小时候特别调皮,有一次非要比力气,用脑袋撞树,最后顶着这么大个包,站在我家门口哭。” 季辉比划着大小,江查笑了起来,现在想着,小时候的自己真是傻到了天上去。 穿过狭窄的楼梯,季辉掏出钥匙开了门,张华梅双手擦着围裙,激动的凑到江查面前兴高采烈的招呼着: “凰兮啊,快出来,你爸和江查回来了!”说着,她又扶住江查的胳膊一顿关心:“女大十八变,随你爸爸的模样~你跟你妈在那边过的还好么?谈朋友了么?要是单身,张阿姨帮你物色,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呀?” 江查的笑容渐渐僵硬,她没想到季凰兮会在,更可怕的是单身三连杀,问得她哑口无言,只能频频回应:“谢谢谢谢...不用不用...挺好的...挺好的...” 季凰兮整理好心绪,装出一副许久没见的模样,开心的走到门厅,听到母亲一阵绝命盘问,便帮忙解围,演技立马上线: “江查啊!真的好久好久不见了!让我看看你~都长这么高了?当警察是不是特别能锻炼身材?你身材可真好,快进来快进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江查被季凰兮浮夸的演技震慑,不禁暗自吐槽,这设定是不是有点问题,十几年没见,又是大明星的身份,理应高冷作妖,怎么会一见面就热情似火,会不会太假了点? 季凰兮偷偷朝着江查使了眼色,江查会意赶紧回答:“对,我可以教你一些不用剧烈运动也能有效减脂的方法。”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要参观我的房间吗,跟小时候的布置没什么区别,我带你去看看~” 二人迅速躲进卧室,江查靠在门背,咽了咽唾沫:“演技...略微夸张了点...” 季凰兮恢复正常,双手环胸,语调慵懒又写实:“我再不帮你,下一步我妈就会问你的微信,加你的好友,拉你进相亲群,二十四小时为你脱单不休不眠,你信不信?” “额...这么可怕?” “你将会成为相亲圈子里冉冉升起的新星,你的照片还会流传到各个分群,以及三姑六婆的茶余饭后,还有麻将桌上必不可少的聊天环节,就问你怕不怕?” “这么说来,我得谢谢你帮我解围?” “不然呢?” 结束话题,江查抬眼张望卧室里的布置,确实如季凰兮所说的,跟小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季凰兮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后,关心道:“你今天还住酒店?” “嗯,因为宿舍的事还没落实下来。” “看来送你房卡的朋友挺豪气的,别麻烦人家了,不如住我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家宴 季凰兮的好意被江查委婉拒绝:“住这里,未免太打扰二老?不妥不妥...我住酒店没关系。” “我是说住我家,小区安保特别好,而且距离市局不到两公里,比你住在酒店出行更方便。” “下次吧,下次可以去你家做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再次被拒绝,季凰兮依旧保留笑意,只是语气变得更平静了:“江查。” “嗯?” “虽然我们都长大了,我也知道过去发生了很多让你难过的事,但我希望你是快乐的,你知道吗,昨天见到你时,我很惊讶,也很担心。” 说着,季凰兮起身走到书桌前翻出一本旧相册,江查盯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只好保持沉默,静待下文。 当相册送到江查面前时,她盯着封面迟迟没有接手,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其实她很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季凰兮还一直留着这本册子,终于接过手,随意翻开一页,已经发黄的彩色相片里,是小时候的她们。 那时候的江查个头没有季凰兮高,所以合影时总喜欢垫着脚,她戴着父亲的警帽,盖了大半边脑袋,腰上别着一把玩具手.枪,有模有样的敬着礼,神情亦是认真威武。 江查抬手抚摸着照片,看得入神,脑海里闪过十多年前狂风暴雨的那一夜。 窗外雷雨交加,在局里做文职工作的母亲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突然仓促闯入,吓得正在看电视的江查愣了半天,分不清母亲脸上的湿润是雨水还是泪水,目光全落在了她怀里的小瓷坛上。 大概是在回家的路上摔了跟头,母亲身上的雨衣满是泥泞,她死死的抱着瓷坛匍匐在地上,哭声撕心裂肺,却被轰鸣的雷声压下了所有的哀嚎和悲伤。 江查脸色煞白,回过神来,狠狠的将相册合上,力气过大险些夹了季凰兮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抓起她的手检查:“没伤着你吧?” 季凰兮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惶然的换了话题:“我看到你发给我的照片了,还蛮搞怪的。” 大概是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江查便请求着:“你能送我签名吗?” “当然可以,你等一下。”季凰兮从抽屉里取出拍立得,朝着江查晃了晃,神采飞扬显得格外得意:“合张影吧。” 得到应允,她便歪着脑袋靠在江查的肩上,一向傲娇的她,难得吐着舌头扮鬼脸:“略~” 江查很不自在,挺着腰板跟个木头似的,笑容也格外生硬,季凰兮便放下拍立得,一顿吐槽:“死木头!又不是在拍证件照,放轻松点。” “哦...好的。” 江查只好靠到墙边,抬手轻轻扶着季凰兮的肩头,最后比了老套的剪刀手,这才勉强拍下一张。 季凰兮拿着相纸扇了一阵,看着相片里江查死板的脸,一边埋怨一边签名:“明明生得俊俏,非要扮死鱼眼。” 江查看着龙飞凤舞的签名后面还画了笑脸,嘴角终于露出淡淡笑意:“真好,你还是以前的你,没有变。” 将相片送到江查手中,季凰兮幽幽的叹息:“你却把那个可爱的黑猫警长弄丢了。” 江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取出钱包将相片小心翼翼的装进夹层:“我会好好保管的,谢谢。” 这时,张华梅推开门招呼着:“孩子们吃饭了啊,赶紧洗手去~” ...... 家宴上,季辉捧着电影节的奖杯仔细端详,爱不释手陡涨面子,嘴里一直唤着“不错,不错。”最后一高兴非要拉着季凰兮喝两杯。 江查要职在身不能沾酒,这下子张华梅续上了相亲的话题,那可比刑讯逼供还要难熬,简直是如坐针毡,江查嗯嗯啊啊的回应,要么就是埋头喝鸡汤,一顿饭吃下来,喝了五六碗,撑得时不时的摸肚子。 季凰兮知道这家伙不能喝酒,便有了小心思,酒量比不过老爹,但就是非要拼一把,最后把自己搭进去,喝得晕乎乎。 吃了饭后水果,时间也不早了,江查起身准备告辞,坐在一旁的季凰兮借着酒劲再加上那么一丢丢演技,抬手拉住江查的胳膊,傻傻笑着:“江查...送我回家,我不能开车...” “傻丫头,你留下来住啊,大半夜的你麻烦小查干嘛,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我明天也要赶去公司呀~” “喝晕了吧,你不是放半个月长假吗?” “哎呀!老妈~” 果然拆台最强还是亲妈,季凰兮立马开始撒娇耍浑,江查看着她脸上红扑扑的两团,还蛮可爱的,便抬手扶住她的胳膊:“没关系,我送她回去,放心交给我吧,谢谢叔叔阿姨今天的款待。” 张华梅看着礼貌的江查心头那叫一个喜欢,不禁大肆夸赞着:“哎哟,这孩子真礼貌,以后不可以这么客气,记得常来家里吃饭,别把自己当外人。” 季辉也跟着将两个孩子送到门口,不忘叮嘱:“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到家了,我让凰兮给二位报平安。” 走到楼梯口,季凰兮步伐跌跌撞撞,扶着额头扮出头晕目眩的样子,一股脑的栽进江查的怀里,时不时的叹出诱人的闷哼声。 江查就是个不进油盐的四季豆,双眼自带滤镜,粘人精又是演的哪一出?换做别人早一把推下楼了。 她抬手拎住季凰兮的后衣领,退开一步冷漠提醒:“你是在演贵妃醉酒吗?戏过头了,实在是浮夸...车钥匙给我,先送你回家。” 被江查无情识破,季凰兮瘪着嘴,立马换了清醒的表情,站直了身:“鬼都没你煞风景...真是的..好歹也是载誉而归,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演技?真是过分!” 季凰兮叽叽咕咕埋怨,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进江查的怀里。 江查觉得自己确实表现不妥,便又伸手再次拉住她的后衣领:“我还是扶着你吧,免得摔倒了,我可承受不起满身沉甸荣誉的...当红女星。” “哼!还算你识趣。” 季凰兮亲密的挽住江查的胳膊,像是一只树袋熊,江查笑得无奈,小心扶住她的腰:“好好走路。” ...... 季凰兮的家安置在渝州市中心地段,这是一处金领级别的高端小区,大平层的户型视野好,安保私密性强。 江查开着季凰兮的小跑车呼啦啦的驶进平层停车库,将车停稳后才发现这戏精已经酒劲上头,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只好架起整个人朝电梯走去。 季凰兮还留有半分清醒,指了指提包:“电...电梯卡在...包里..” 刷卡上楼,住在最顶层的好处就是一览城市风景,入户电梯的设计保护了业主的隐私,江查吃力的扶着季凰兮走进客厅。 打开灯,瞬时间灯火通明晃眼睛,用金碧辉煌形容房子装修显得土里土气,但确实处处都透着金钱高奢的气息,看来这位戏精拽着剧本吸金的能力挺强劲的。 将季凰兮放倒在真皮绵软的沙发里,江查找到厨房,打开夸张的双门冰箱,里面塞满了矿泉水,真是暴殄天物。 这房子常年就季凰兮一个人住,所以没有太多人气,总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江查煮了开水,又拌了冰矿泉水,确保温度合适,才端着杯子走到季凰兮的身旁:“先起来喝点水。” 季凰兮头疼的厉害,蔫儿吧的半眯着眼睛,语气亦是楚楚可怜:“江查,我脑袋好痛...” 看得出来这次没有演戏的成分,江查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扶着季凰兮的后背:“我喂你,慢慢喝,小心别呛着。” 季凰兮一边喝水一边傻乎乎的笑着,原来,喝凉白开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一杯水下肚,江查放下杯子,又拿来靠垫枕在季凰兮的头下:“这样躺着会舒服点。” 季凰兮红着脸蛋儿,半醉半醒:“你真好。” “我已经给叔叔阿姨报了平安,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江查刚站起身准备离开,季凰兮抬手无力的拉住她的衣摆:“你看,我有这么这么多的房间,你想睡哪一间都行~可不可以陪陪我?” 江查俯看着季凰兮,那水灵灵的双眸里在请求陪伴时,显得特别孤独,又还伴着可怜巴巴,吐出一口气,江查心软的重新坐进沙发里:“好,我陪你。” 季凰兮一下子坐了起来,展开双臂紧紧抱住江查:“我就说嘛~你真好~” 突如其来的亲密拥抱使得江查瞬时僵直了背脊,但随即而来的感觉很奇妙,季凰兮的身上透着好闻的香水味,还伴着没有散去的白酒味,而且整个人软乎乎的。 江查不知道的是,季凰兮偷摸摸的挑了挑眉,暗暗庆幸自己炉火纯青不见痕迹的醉酒表演,江查机械的转过脑袋,季凰兮的下巴磕在她的肩头,没了动静。 “你....睡着了?” “没有。” 感觉不对劲,江查双手撑起季凰兮的胳膊,退了退身子,这才发现她哭了,静悄悄的,但满脸都是狼狈的湿润。 江查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也不知道陡然哭泣的根源,茶几没有纸巾,使得她手忙脚乱,季凰兮吸吸鼻子重新抱住她,终于消停了。 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颤抖的哭腔,季凰兮艰难倾诉:“你突然离开渝州,我的生活变得特别艰难...随处都是你的记忆,可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今晚脆弱不堪的季凰兮和昨天那个傲气的新晋影后判若两人,突然发自肺腑的倾诉使得江查信了她的邪,漂亮!演的真好! ———回忆分割线——— 季辉披着厚重的雨衣闯进家门,一把扶起抱着小坛子的母亲:“丽君,快起来!江查别愣着,快把你妈妈扶起来!” “辉哥...这叫我们母女俩怎么办?” 江母崩溃的哭泣太过沉重,江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小坛子里,季辉终于扶起刘丽君,但一切都没有消停。 “刚刚收到内线的消息,老江暴露以后那帮毒枭就打算报复灭门,你们不能再逗留了,必须马上离开渝州!” 窗外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随即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季辉的嘶吼里带着绝望和悲愤,刘丽君发了疯似的冲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江查懵懵懂懂,眼里满是恐惧。 季辉拉着江查的手双眼通红,作为大男人,他在极力抑制哭泣,不停的叮嘱着:“小查,答应你季叔,以后要听妈妈的话,要坚强,努力学习,你不是想当警察吗?下次见面,你要穿着漂亮的警服来见叔叔,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 “丽君你放心,到了那边老郑会接应你,工作吃住,还有孩子上学的问题都会替你们安顿好的...老江完成了他的使命,他是烈士,你千万别怪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吧!” 那一晚,在季辉的安排下,刘丽君带着江查连夜坐上了前往泽海市的绿皮火车,因为没有了座位,母女俩只能坐在厕所边的吸烟区。 江查缩在母亲的怀里,眼里满是惶恐不安,但还是问出了让人痛心的话:“妈妈...我是不是没有爸爸了?” 孩子的哽咽使得刘丽君心如刀割,她没有回答江查的问题,而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怕,你还有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忆分割线——— 噩梦纠缠,江查喘着粗气惊坐起,原来季凰兮靠在她的怀里,没一会儿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看着落地窗外黢黑的夜空,江查动作很轻,走进季凰兮的卧室找来了小被子,轻轻的搭在她的身上,坐到地板上,细细观察着季凰兮的睡颜,细密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嘴角微弯,一定做了什么好梦。 将客厅的灯关上,只留了一盏不刺眼的小台灯。江查走到门厅,最后将门轻轻合上,带着孤寂的背影悄然离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心理 “我们可以通过系统的记录个体的行为习惯,来判断对方的心理状态,这是直观有效的分析方法之一...记住,所谓的习惯,是长期的心理暗示累积形成的多频率的固定表现形态,是剖析对方的心理色彩、喜爱偏好以及态度的切入点...” 站在讲台上的覃教授双手撑在桌子上,时不时的摁下键盘切换投影里的ppt讲义。 覃斯曼有着丰富的心理治疗以及教学经验,性格温和,又还带着一股子飒飒的神秘,非常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追求,所以她的课很受学生欢迎,正如此刻,梯形大教室里早已满座。 江查带着连环杀人案的最新资料出现在走廊,趁着覃斯曼转身在黑板书上书写重点内容时,迅速从后门窜了进去,悄悄的坐在最后一排。 覃斯曼转过身,目光敏锐的落在了江查身上,本想随便挑个问题,当着学生的面好好捉弄她,奈何还没开口,下课铃声响起。 “那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下课。” 学生们纷纷散去,覃斯曼不紧不慢的收拾书本,再当抬头时,江查依旧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覃斯曼抬手摁了摁腰上的小蜜蜂,拿起耳麦打趣:“江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江查扬起笑脸举着手,大声说起:“覃教授,我确实遇到了难题。” “走吧,到我办公室慢慢聊。”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覃斯曼拿着纸杯准备茶水,江查坐进沙发,盯着桌上厚厚一摞的书本出神,直到覃斯曼将杯子递到她的面前:“我知道你调职的事,到渝州了,生活还习惯吗?” “我也刚来没几天,谈不上什么习惯。” 言归正传,覃斯曼接过江查递来的卷宗,询问:“案子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就是那起连环杀人案,你喜欢看新闻,一定不陌生。” 覃斯曼翻看着资料,无暇抬头:“这案子都发生三个多月了,还没有进展?” “我不知道这边警察办案的方式,但是昨天开了一次会,反正特别不给力,他们连查案的方向都还没弄明白,简直就是无头苍蝇,再这样下去,迟早还得出人命。” 覃斯曼重新将资料整理好,规规矩矩的装进牛皮袋子里:“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是。” “其实很简单,你知道数字7有什么常人所不知的深层含义吗,它在案子里出现的太频繁了,我认为这或许就是追查有效线索的突破口。” 覃斯曼从桌上取出一张a4纸,用水性笔写上一个大大的7,随后递到江查的面前,反问道:“排开所有外界因素,你单对这个数字有什么样的印象?” 江查盯着a4纸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不太喜欢7,因为除了倍数,它很难被整除,就好比...小时候做数学题,遇到7的除法,总要花更多的时间去算小数点后面的数字。” 覃斯曼了然的点点头,提出了一个不太被常人所知的结论:“从数学上来讲,7是最孤单的数字。1-10可以提出的因数有1.2.3.5.7,因数1,10个数都包含;因数2有5个数包含;因数3有3个数包含;因数5有2个,因数7只有它自己。” 这样的结论听起来荒诞又有着说不出的揪心,特别能让单身的人感到共情,覃斯曼若有所思,突然提到一个观点: “正如你说的,你不太喜欢数字7,现在延伸至凶手的身上,那他很有可能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这或许是他在向外界透露某种心理信息。 比如说,他很孤独,想要受到关注,需要通过某种方式宣泄压抑,他可能受过情伤,也可能很自卑,但唯一一点能确认的是,他对女性的□□有着变态的渴望,但对女性群体又有着矛盾的抵触和敌意。” 覃斯曼的分析很合情理,江查便要了一张她的名片:“覃教授,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接受警方心理侧写顾问的邀请?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回去申请。” “我们俩又不是第一次合作,我无所谓的。” “那实在太好了!” “江查,这个案子...我感觉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覃斯曼是个笑面虎,总是笑眯眯的,让人误以为很好说话,这样的神情也不容易被人看穿心思,但聊到杀人案,她显得尤为谨慎,江查认为,如果连覃斯曼这样的人都觉得棘手,那么问题真的很难。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刚刚看到受害者们的尸检报告,她们确实受到了性.侵,但没有找到凶手的dna样本,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即便做了措施没有精斑痕迹,但是通常产生激烈的肢体接触,皮屑,毛发,□□都会有一定的残留,凶手又不是空气。”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们不排除凶手对自己采用了密封措施并且借用外界的器具,或者用了更极端的变态手段。 现场唯一留下的就是凶手的脚印,我们初步推测,他的年龄在25-40岁之间,个头不高身形微胖,力道却很大,这倒是跟他的身材不成比例。” “三名受害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你问到了重点,逐个追查身份信息,确实没有关联,问题就出在了欠债这件事上,我们查到受害者们向同一家公司借了贷款整容,就是俗称的美丽贷。” “那岂不是好办了,受害者没有正当职业,显然□□交易是挣快钱还债的好方法,凶手能精准的找到她们,一定是在某一个环节上已经知道了她们的背景,你们完全可以通过这个贷款公司往深处查,怎么会存在没有进展呢?” “当然查了!这家信贷公司手续合法,规模还挺大的,我们把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做了背调,特别是他们客户部门和信息部门的人,翻来覆去的查依然毫无头绪,而且这家公司几乎都是女员工,并没有警方推测体征的男性员工。” “这样吧,等你顾问申请下来了,我们再去一次,既然有了相同背景,偶然是说不过去了。” “那行,我先不打扰你了,等我好消息啊!” ...... “用脚趾头想想吧,她一女的又还年纪轻轻,天降副队职务,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人家背后有靠山。” “那可不是嘛,听说了没,安排的宿舍不住,随便进出都是杰世酒店!” “你们几个少说两句吧,看她那架势,为了案子跑进跑出的,怎么也得要证明一下自己吧。” “她还需要证明?那记者招待会的视频你们看了没,黑着一张脸,活像谁都欠了她二五八万似的。” 回到局里,江查走到办公室门口,前脚刚要跨进便听到了同事们的闲聊,索性侧身躲开视角靠在门边静静听着。 突然,被身后的人敲了脑瓜崩,江查急忙回身定睛一看,周志国刚开完领导会议:“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 “周队,既然碰到你了,我们聊聊案子吧。” “行,到我办公室来。” 其实周志国也听到了同事们的对话,但他没有说破,不然留给江查的只会是无尽的尴尬,里面的人看见正副队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立马没了动静。 周志国的举动出人意料,他经过小白板前随即抄起一个笔盖朝着刚才八卦的几人扔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训斥: “闲出了毛病是不是,案子查到线索了吗,报告写好了吗,当这里是茶馆聊个屁的天,给老子好好干活!” 霎时间,气氛低到了零点,周志国骂骂咧咧的先一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江查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经过那几个诟病她的同事时,她俯身捡起笔盖重新放到了桌上: “麻烦你们用脑子想一想,光靠背后有人就能空降副职吗?我不需要证明自己,毕竟我破案立功的时候,你们可能还在区派出所里轮调。 连环案迫在眉睫,与其把我当茶话八卦,不如多花点心思想一想,你们的吊儿郎当,会不会造成更多的无辜受害者丧命。” 江查的语调平静极了,其他人的脸色也难堪极了,说着她便转身走进了周志国的办公室。 ...... 一夜宿醉的季凰兮揉着快要炸裂的脑袋,盯着天花板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沉在沙发里,有种快被世界遗忘的恍惚感。 等缓过劲来,她立马起身在客厅里寻找江查的身影,静悄悄的屋子,透着一丝凉意,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个遍,“果然走掉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失望。 等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已经下午三点,赶紧拨了助理的电话:“喂?小七,一会儿麻烦你带份晚餐过来...对了,昨天走太急,顺便把新戏的剧本也带上,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季凰兮急匆匆的跑进浴室洗漱打扮,客厅里播放着节奏强劲的摇滚乐,好让家里营造出一种热闹非凡的假象。 贴上冰冰凉凉的面膜,季凰兮走到客厅窗前感受着难得的大长假,但看了看时间,竟然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偌大的窗户衬得她的身板格外的小,阳光普照洒下的光辉明明透着新鲜舒适,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隐隐带出一股子落寞。 捧着手机,直勾勾的盯着微信对话框里已经编辑好的问候语,寻思着要不要联系江查,可下一秒又毫不犹豫的删得一干二净。 傲娇的季凰兮顿时上线,怎么说也是明星,总得端点架子吧,凭什么非要表现的这么拉垮,不行,为了面子也不能这么主动! 将手机扔到一边,季凰兮伸着懒腰,却又不知道接下来干嘛,只好盘膝坐在窗前的绒毯上静静的发呆。 直到助理小七带着丰盛的晚餐和剧本赶到了家里。 “凰兮姐~我来啦~” “吃的!快快快,饿死我了!” 在季凰兮的催促下,小七一边摆着小碟子一边介绍:“老样子,水煮西蓝花,三文鱼片,白灼大虾,四分之一玉米,还有你最爱的~甜醋汁~ 今天霞姐跟清欢飞去剧组了,走之前特意叮嘱,为了你的新戏试装,坚决不容许热量炸弹,一口都不行!” “我就昨天在家里喝了点酒,连我妈蒸的扣碗都没舍得下口,已经严格要求自己了。” “我今天去公司取剧本的时候,听说秦珈予也要参演这部戏,女二号。” 季凰兮剥掉虾壳,蘸酱都免了,直接一股脑的塞进嘴里:“加入就加入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小七神秘兮兮的凑近季凰兮,嘘声透露:“听说是被制片人睡了,换的资源。” 季凰兮神色依旧,相比这种臭瓜,还是眼前的大虾更有吸引力:“以后这种道听途说的事少参与,小心祸从口出,别给自己招惹没必要的麻烦,知道吗?” “好吧,我错了!” 小七吐吐舌头及时道歉,季凰兮大方的将自己剥好的虾塞进她的嘴里,甜甜一笑:“这才乖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套路 “入职第一天领导就说一早安排了宿舍,都有些日子了吧,怎么还要再等等?你们后勤科办事效率不灵性呀!” 江查还在走廊里便听到了顾莱的埋怨声,于是加快步伐走进后勤科的办公室,只见顾莱气势汹汹的双手叉腰,一副今天分不到宿舍就同归于尽的样子。 “顾警官,我们已经给你解释过了,你和江警官的宿舍早就分配好了,但是最近局里在维护宿舍大楼的电路和管道,后面还要重新粉墙、加装电梯,所有房间都被清出来了,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后勤科同事给出的解释很合理,江查连口都懒得开,抬手一把挽住欲要发作的顾莱,直接将她整个人给搂了出去。 回到走廊里,顾莱愤愤不平,江查面无表情的说起:“你今天吃炸.药了?他们的理由合理到根本不需浪费口舌反驳,如果你没地方住,要不住我的房间?” “杰世酒店的那个套房?” “嗯。” “虽然送你房卡的朋友出手豪气,但我觉得...公职人员最好低调,免得遭到胡乱诽谤。” “你不像是唯唯诺诺害怕旁人口舌的人,不过...三观还挺正的。” 顾莱双手插在衣兜里,被江查夸赞,立马得意洋洋:“哼,就算住他个一年半载的杰世酒店,我都住的起,只不过我热爱自己的职业,对于敏感问题,向来喜欢防患于未然。不说这茬了,最近怎么样,跟同事相处融洽吗?” “不太理想。” “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空降,所以受到了排斥?” “莫不是你也被排斥了?” “怎么可能!维护人际关系,只需要一顿请客吃饭就能打入内部,在我这里小菜一碟...到点下班!今天我约了小姨吃饭就先失陪了,改天约。” “行,改天约。” 江查盯着顾莱匆忙离去的背影,宿舍的事情也摊在了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毕竟跟顾莱交谈一番动摇了她的心思,加上办公室里同事们对自己的恶评,好似她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最好别入住高级酒店,有时候眼红嘴酸会叫人觉得罪该万死的。 回到已经没人的办公室,江查简单收拾了背包,寻思着要不就在附近找一家便宜的招待所先凑合。 就在沉思时,微信语音通话响了起来,季凰兮的头像在屏幕上欢快的闪烁着,江查微微吐息着接通:“喂?” “黑猫警长,我猜你想我了~” “没有依据的结论都是凭空猜想,事实不成立。” “该死的一本正经!你接电话这么快,肯定有想念的成分~” 听筒里,季凰兮轻松的语调驱散了江查焦虑的心情:“有什么事吗?” “你会不会修空调?” “我不会,毕竟那是品牌售后的事。” “你知道的,我家里不能随便来人,找了一圈,就你最可靠,你不是人民的公仆么,现在你的人民有难,等着你施以援助呢~” “你这叫浪费公共资源。” “可是你下班了呀~拜托拜托~” 这算哪门子歪道理,江查想要反驳,但是季凰兮祈求的语气又让她有些心软,挎上背包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行吧,我先过去看看。” “我等你呀~” 听筒里传来轻盈的笑声,江查的嘴角也扬起了无意识的微笑:“要是修好了,记得请我吃晚饭。” “没问题~” ...... 市局确实离季凰兮的家很近,但为了不让她多等,江查特意打了车。 下车快要走到门口时,看着安保进出检查盘问森严,她及时准备了身份证,站在不远处的小七小跑赶来,慌忙招呼:“江警官,我在这儿~跟我来吧,我带你进去。” “谢谢。” “喏,这个你收下,凰兮姐说以后你是常客,给你备上住户卡肯定没毛病。” 说着,小七将卡塞在江查怀里便跑去和安保沟通备案,江查举着精致的卡片端详,顿感好笑,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送卡? 当入户电梯门打开,扑面而来的闷热气息使得江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季凰兮穿着单薄的连衣睡裙,大长卷束成了丸子头,手里拿着剧本扇风,额间还有细密的汗水,听到门厅有动静,便开口呼唤着:“你终于来了,好热,我快化掉了!” 江查走到客厅,看着夕阳日落的光芒透过落地穿晒得整个客厅通亮,有些无语的找来遥控器,将窗帘调下:“哪个空调坏了?” “就那台柜机!” “开不了?” “能开!就是出风不凉,而且还漏水!” 地上确实有一大滩水,是从出风口溢出来的,江查没有立马动手,而是转身看向季凰兮:“你把我当三岁小孩诓骗吗?客厅空调坏了,又不代表其他房间的空调都坏了。” 季凰兮骗人的理由确实拙劣,她绞着手指头,语气倒是理直气壮:“可它(是)就(我)是(想)坏(见)了(你)呀!” “秋老虎能热死人,你为了把我骗过来,演这出戏不怕中暑吗?先去卧室待着,修好了叫你出来。” 被江查无情拆穿,季凰兮听话的躲进自己的卧室,探出脑袋远远的盯着她,还不忘知会助理:“小七,快给江警官拿瓶矿泉水,越冰越好~” 江查挽起衬衣袖子认真摆弄柜机,麻利的取出纱网仔细清洗后,重装回去后又疏通了排水管,最后确保没有漏洞,通了电试试冷风效果,吹了一阵,没有溢水现象,客厅也开始凉快起来。 江查的后背汗湿了一大片,不等她开口,季凰兮光着脚疾步靠近,抬手一把将她拽开,啰嗦的叮嘱着:“我给你擦擦汗,别吹饿涝风,小心热伤风!” 小七朝着季凰兮比出胜利的姿势便识趣的退场离开,宽敞的大房子里只剩二人,为了报答出力,季凰兮将手机送到了江查的面前,语气大势:“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不用了,刚刚我是开玩笑的。” “跟我客气什么,快选吧。” “空调已经修好,我先走了。” “你跟孟婆有约会,赶着去投胎?” “宿舍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得赶紧找到落脚点。” “不住酒店了?” “太高调,不好。” “我有个好地方可以介绍给你,环境好,租金你看着给,最主要的是交通方便,去市局...” 看穿了季凰兮的小心思,江查立马回绝:“你家?算了吧,住你这里只会更麻烦。” 面对江查习以为常的拒绝,一向心平气和的季凰兮竟然急了,她拽着裙摆开始发脾气:“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维持我们的关系了,你到底要拒绝我多少次,才满意!?” 季凰兮突如其来的置气让江查愣了一下,是啊,自己为什么总在拒绝她? ———回忆分割线——— 还是在学校办公楼□□的廊道里,只不过秋意渐浓,藤蔓枯萎失去了盎然生机,阳光透过摇摇欲坠的黄叶缝隙星星点点,落在江查的脸上,全成了斑驳萧瑟。 褪去孩童的稚嫩,十六岁的她也终于不再幻有中二病,对于青春而言,三年足以野蛮生长,她手中依旧捧着《警察法学》,上面做满了笔记,书页已经不再平整。 站在走廊尽头的季舒瑶举着胶卷相机,拍花,拍草,拍天空,拍飞鸟,还有镜头聚焦片刻依旧是朦胧的江查。 文艺的季舒瑶,好斗的江查,似乎从小学到高中,她们俩就像被命运绑定好的搭配,旁人眼里分不开的连体婴,也是家长眼里比长比短的固定格式。 那天对于季舒瑶而言,比自己的生日,比期盼已久的春节都还重要,她的布袋挎包里放着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关于彼此的瞬间,洗出的胶卷还有漂亮的册子,是她攒了一整年的零花钱才勉强够用的。 “江查。” “嗯?” “你有空吗?” “当然,怎么了?” “这个送给你。” 承载了一个青春期女生所有的梦和期盼的相册,稳稳落在江查的手里时,季舒瑶高悬的心终于安稳。 江查翻看着相册,原来在季舒瑶的眼里,她可以如此安静又美好:“你拍的真好看!” 当翻到最后一页,江查一眼便看见了右下角的落笔。 季舒瑶为了表达认真,用了钢笔以及工整的楷体,留下一句简单的告白,‘我喜欢你,胜于朋友,应是恋人。’ 江查愣了,关于情情爱爱的心思,似乎还未启蒙开发,所以她从未留心季舒瑶对自己的情感变化,扬起暖心的笑容,但嘴里却说着温水煮青蛙般伤害的话语: “我们舒瑶,应该跟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一样酷帅,或者像樱木花道一样乐观阳光的男生交往,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毕竟我也是女生,我们只能是好朋友...不过...谢谢你如此钟意我。” 江查委婉拒绝,突然觉得手中的相册很沉重,索性还给了对方,俯身拾起自己的书本扬长而去,她的心是慌乱的,逃避成了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 季舒瑶期盼的笑容渐渐失去了生动,几年前被江查埋下的种子,又被她无情的掐掉了嫩芽,从来没有生过气的季舒瑶,在那一天硬生生的斩断了连体婴的命运,余后的日子里,她们形同陌路。 ———回忆分割线——— 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季凰兮松开紧拽裙摆的双手,坐进了沙发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 江查自知冷漠伤人,却又不会表达歉意,只好挨着季凰兮坐下:“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我的气吗?” 季凰兮知道江查说的是拒绝表白这件事,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自嘲着:“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被人万人追捧的季凰兮,曾经也只不过是个被人拒绝的女生罢了。” 江查哑然,季凰兮倒上一杯水送到嘴边,像喝酒一般一饮而尽,接着侧身直勾勾的盯着江查:“怎么会不生气?我这么漂亮,你凭什么不喜欢我?可我更生气的是...你为什么不肯找我劝和,不辞而别接着就没了联系,一晃眼就是十几年。 如果我们没有偶遇,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联系上了?我说过,想要见面,机会是层出不穷的,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制造机会见你,你便努力的拒我千里,我明明在笑,可是我很难过,难过你从来没有想到要主动见我!” 季凰兮的眼眶雾气蒙蒙,鼻子也红红的,真情流露出的感情不是浮夸的演技就能表现出来的,江查认真的看着她,最后从衣兜里摸出纸巾,替她擦拭眼泪: “下次想见面,直接告诉我,只要没有任务在身,我不会拒绝你。” 季凰兮吸吸鼻子,突然懊恼自己的破功,再是漂亮,哭哭啼啼的一定不好看,埋着脑袋不让江查看着自己的脸,翻着外卖app,带着哽咽的哭腔询问:“你想吃什么?” “杂酱面吧,随便应付一下。” “不行,太少了,我想看你吃酸辣粉,还有炸鸡柳,珍珠奶茶,香酥排骨,狼牙土豆...” 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季凰兮突然开始放声大哭,“我不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只能看着你吃,我太可怜了...” 这又是演的哪出戏?!江查顿时慌了神,怎么就突然为了吃的哭成这样子了,跳跃未免太大了点:“你...你想吃就吃啊,你别哭...我我请你吃,你...你先别哭...” “不能吃...我要试镜,我不能吃...” 明明说着好笑的话,但又哭得可怜兮兮着实让人心疼,江查哭笑不得实在没辙,认了栽:“我吃给你看,你先别哭!”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恋人 尼洛克酒店最出名的就是位于顶层的旋转西餐厅,不仅是黑珍珠挂牌,还傍着渝州市中心的好地段,是情侣约会、宴请招待的绝佳选择,特别是华灯初上时,俯看城市里大江两岸的辉煌灯光秀,视野特别的好。 服务生送上厚重的主厨菜单正跟顾莱介绍着今日特选的食材,伴着现场钢琴独奏,小资的氛围特别浓厚。 “顾!小!莱!” 不远处传来亲热的招呼声,打断了顾莱的菜品安排。 女人长发束起,穿着披肩斗篷式的小西装,御总的气场难以掩盖,她拿着手包朝顾莱挥了挥,嘴角扬起的笑容自信且优雅,一道陪同的覃斯曼倒是一身休闲打扮。 “小姨妈~” 顾莱站起身兴奋的展开双臂,因为高兴,激动的声音划破了餐厅里的安静,她一把抱住小姨,像个娇气的公主埋怨着:“就你最忙,约你一顿饭比破案还麻烦!” 顾沫无奈一笑,接着来了个贴面礼:“你呀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爸每天一通电话问这问那,我都想把他拉进黑名单了,成天叫我把你盯紧点,别一天天的老泡在办公室。” “听不见~听不见~”堵着耳朵调皮的扮鬼脸,顾莱的注意力渐渐落在了覃斯曼的身上,“这位是?” “你好,我是覃斯曼。” 顾莱恍然大悟,接着毫不避讳的惊呼着:“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们顾家鸡犬不宁的覃大教授啊~” “莱莱,不可以没礼貌!” 顾沫压低了嗓子没好气的批评,覃斯曼却不以为然的大笑起来:“原来我有这么厉害啊?我也常听顾沫提起,她有一个胆子特别大的小侄女,咱们终于见面了。” 气氛融洽,顾莱好奇的打量着只上了淡妆的覃斯曼,不知道为什么,短发的漂亮女人总是给人一种飒气又率性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熟悉,有点像谁来着...对,像江查。 不同的是,江查的稳重那叫死板,覃斯曼是自然的成熟气质,还带着一股子难以看透的神秘。 顾莱小小走神,覃斯曼很擅长找话题,便聊起了工作:“你刚到渝州,工作顺利吗?” “还凑合吧,就是后勤特别不给力,分了宿舍又住不进去,因为要检修什么的。” 啪嗒一声,顾沫从手包里取出房门钥匙轻轻拍在了顾莱面前:“明明有家住什么宿舍?我都让人把房子收拾好了,该置办的也置办了,缺什么告诉我就行,你只负责老老实实的朝九晚五。” 顾莱把玩着钥匙,不服气:“是不是我家那小老头让你这么干的?” “那是他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才托我好好看着你。”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屁孩儿,都快30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桌下,覃斯曼轻轻握住顾沫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转而开口化解了渐渐低沉的气氛:“我有个老朋友也是刚被调到渝州市局,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叫...” “江查!?”顾莱抢先回答,语调出奇的惊异,覃斯曼拿起杯子小抿一口:“bingo!今天上午我跟她还在聊案子来着。” “你竟然认识江查?世界这么大,圈子这么小!?” “所以说,缘分很奇妙嘛。” “你们还会谈案子?” “嗯,之前合作过几个案子的心理侧写,不过那时候她还在泽海市,这次她也想请我做顾问,正在申请。” “那申请通过,我们岂不是也算半个排档?” 被晾在一边的顾沫看着二人激情聊工作,轻咳一声:“咳,今天是家庭聚餐,能不谈工作么?” “好啊~那聊聊你们俩呗,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顾莱八卦的小眼神扑闪扑闪,险些把天给聊死,顾沫并不希望小侄女八卦长辈的感情,打算拒而不谈。 顾莱便急忙补充着:“我先声明啊,我是全力支持各种恋爱取向的!” 听顾莱这么一说,本就毫不介意的覃斯曼更是放肆大笑:“哈哈,思想果然是随着年代愈加开放!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你小姨一直想把我带回家,你爸一直不想见我,这就是你所谓的鸡犬不宁吧。” “得了吧,那老古董你不见也罢,免得给自己添堵,在我这儿你已经过关啦~我小姨妈的脾气不太好吧,你多担待点~”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臭丫头!”顾沫笑着抬手戳戳顾莱的脑袋。 覃斯曼不想拿职业那套手段来揣摩顾莱,顺其自然的聊天更惬意,小姑娘挺健谈的,玩笑拿捏有分寸,相处起来非常舒服,索性一把搂住顾沫的肩头,认真的看向她,得意的撒起狗粮: “顾小姐对我体贴入微,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从不吵架,因为小事她听我的,大事我听她的。” 顾沫微微一愣,随即将头靠在覃斯曼的肩上,配合着她傲娇的炫耀着:“我们家教授不仅有学识,而且非常会照顾我,我们生活在一起,浪漫只是基础,每天的幸福指数都超标了。” 顾莱本是吃着餐前小点,被二人一唱一和惊得嘴都合不拢,接而咬牙切齿的拍手鼓掌:“好一口优质皇家狗粮啊,猝不及防喂一嘴...你们真是够了!” ....... “好吃吗?你再尝尝这个!” “不用喂我,我自己来...要不你也吃一点?” “不行,我得节食...我帮你把吸管插上,喝口奶茶吧~” 外卖小吃摆满了一桌子,季凰兮拿着筷子不停的夹菜,江查鼓着腮帮子,硬是被这女人投喂成了小仓鼠,实在吃不下,只能求饶的看着季凰兮:“太撑,我搞不定了...” “再吃点呗,丢了多浪费。” 季凰兮看着江查不敢造次的模样,心里偷乐得厉害。 江查抱着奶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只能求药:“我需要健胃消食片。” “家里有,一会儿拿给你。” 季凰兮双手托着下巴,明亮的双眸带着欢愉的小心情,突然想到了重点,便安排着:“你暂时住我这里吧,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出点水电费当房客咯,别不自在嘛~” “可是...” “哪儿那么多可是,安安心心住下来,把心思放到案子上,其他的别多虑。” “我怕影响你。” “我有什么好影响的,巴不得有人天天陪着我,如果你执意要拒绝,我就找你的大领导!” 果然,找亲爹出场游说这一块,季凰兮把江查拿捏的死死的。 江查终于吸溜一口奶茶,眼神顿时陡增鄙夷:“你是巨婴吗,搞不定的事情还找爸爸?!” 季凰兮略胜一筹,凑近了身子得意道:“反正我不管!这房子缺人气儿,现在你来了,起码还能帮我打扫卫生,就这么订了~” “搞半天你还有这种心思,那算了,我还是住酒店吧,起码不用打扫卫生。” “开玩笑嘛,小气鬼!”季凰兮鼓着腮帮子小声埋怨,心里早已乐得开了花,毕竟这家伙没再拒绝就当是默认啦~ 江查擦擦嘴,起身准备去门厅换鞋:“不行...实在太撑了,我得出门消消食。” “我陪你~” “万一被你的狂热粉丝逮到了怎么办?” “拜托,明星又不是囚犯,也是要有私人空间的!外面天黑了,咱们就在小区里随便逛逛,没问题的~要真是被逮住了,你就...像以前一样...拉着我跑呀~” 季凰兮极力要跟着出门,江查不再反驳,而是找来了口罩和鸭舌帽,送到她的面前:“以防万一,都戴上。” “铁面江警官这么细心温柔的吗~” “谁叫你是大明星呢?” ...... “明天乖乖回家住,要听话!” 顾沫站在顾莱的车前难得啰嗦,顾莱不耐烦的打着哈哈:“知道啦知道啦!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约会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覃教授拜拜~” “拜拜。” 二人目送车子渐行渐远,覃斯曼双手插兜盯着挥手道别的顾沫,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们家还有这么有趣的小朋友。” 顾沫将款包塞进覃斯曼的怀里,笑容无奈:“就这么一个大宝贝,全家上下都往死里宠,好在没惯出一身坏毛病...” “年轻人挺有想法的,能看得出她不喜欢受到父辈控制,想要脱离靠自己。” “靠自己考入公职还算有出息,缺点就是思想太脱缰,我们谁都管不住...走吧。” 这下子覃斯曼犯难了:“去哪儿?” 顾沫抬手看看时间,还挺早的,回家的话似乎总感觉有点浪费了,便提议着:“找个地方坐坐,又或者去你家坐坐?” 这算哪门子约会?覃斯曼突然凑近,语气里是数不尽的暧昧勾引:“是坐坐,还是...想做.做?” 心领神会,一向神情淡漠的顾沫此刻脸颊绯红一片,低声娇嗔:“嘶!没正经!” 覃斯曼不依不饶,一把搂住她的肩头埋怨:“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你成天围着公司转,什么时候围着我转一转?” 难得看见覃教授撒娇,顾沫立马挽住她的胳膊,笑得甜甜蜜蜜:“好吧~诚邀覃教授今晚到我家住一晚,新进了一批好酒一起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小事我也听顾小姐的~” 二人坐进车里,顾沫一边整理安全带一边问起工作上的事:“刚刚吃饭时,你跟顾莱谈的案子...又打算去做顾问?” “嗯,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连环案。” “我一向尊重你的工作,但是有一点必须强调...注意安全。” 覃斯曼抬起手宠溺的揉了揉顾沫的耳垂:“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但是这个案子我必须接。” “有什么隐情?” 问及重点,覃斯曼双手撑着方向盘微微叹息,“凶手作案的手段让我想起...羽爱和太阳。”她侧头看向顾沫,提及去世的故人,顾沫的神情有着细微的变化,话题戛然而止。 ...... 酒窖里的灯光暖黄里弥散着欲罢不能的柔情气息,顾沫站在酒架前挑选着红酒,身后的覃斯曼牢牢的环住她的细腰,吻如雨下落在耳边,带着湿热暧昧的气息:“随便喝点就行,今晚你才是我的重点~” 这么多年了,二人的关系虽然步入了恋人的正轨,但她们钟意为彼此保持一定的空间,分开时的自由,一起时的亲密,从第一次到无数次,酒窖似乎成了她们发.泄.欲.望的秘密基地。 顾沫穿着一身绸质睡裙,身后的家伙开始变得不安分,她只好胡乱抽出一支红酒转身塞进覃斯曼的怀里:“心急什么,快去醒酒。” 覃斯曼哭笑不得:“好煞风景诶!” “早晚都是你的人,急这一会儿?” 覃斯曼一手举着红酒一手搂住顾沫的腰,一个漂亮的转身,带着惯性连人带酒倒在了宽大的酒桌上,俯身轻轻撕咬着爱人的耳根,呢喃:“我就是急这一会儿...” 顾沫宠溺的环住覃斯曼的后颈,主动索吻得来对方的回应,唇齿厮磨间双眼渐渐迷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顾问 “周队,这是张佑玲中毒案的案情总结,请审一下。” 负责案子的刘靖仁将报告书送到桌前,凑巧江查拿着顾问申请敲门而入。 周志国一边看着报告一边询问江查:“你有什么事?” “这是渝州大学心理学系覃教授的资料,她协助我破过好几起重大案件,我觉得这次案子很有必要请一位心理侧写顾问,所以写了申请。” “行,你先坐一会儿,我把中毒案的报告看一下,顺便你也听一听。” “好的。” 说着,周志国示意继续,刘警官便开始分析:“根据技术部出具的尸检结果,张佑玲是因为过量氰苷中毒造成的窒息身亡。 我们在其化妆包里找到了含有大量氰苷物质的口红,还在她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大包白色粉末,通过技术部检测,确定是苦杏仁研磨提取后的残留物。 在案发现场除了死者,只有宋清欢和李薇的指纹,比对之后可以排除第一时间作案嫌疑,之后我们通过电话、微信、短信等聊天记录,发现死者生前跟其丈夫陈某存在严重的婚姻矛盾,并且已经在走离婚程序。 离婚的具体原因是陈某烂赌成性欠下千万巨债,夫妻共同承担债务,法院已经下了判决书,并将上诉驳回,排除他杀嫌疑,我们怀疑死者是因为过大的债务压力、婚姻不和谐以及工作压力产生了自杀倾向。” 周志国抬眼看了看刘警官又顺着扫了一眼江查,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报告里。 江查微微蹙眉有些疑惑,怎么会是自杀倾向? “你说死者为了自杀,大费周章的在自己的口红里放了氰.苷?有自杀倾向的人都会选择一了百了,谁会平白无故用慢性中毒的方式来折磨自己,除非她有自虐倾向,再说了,直接入口不是更有效吗,我觉得自杀动机不纯粹。” 江查突然插嘴反驳,惹来刘警官面色难堪,他随即挺直了腰板回应:“死者生前一直陪同宋清欢在剧组,她接触的人除了宋清欢和李薇,就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我们已经背调了所有人,没有发现异常。 她在工作上除了跟季凰兮的经纪人万霞有些小摩擦,但还没有矛盾到闹纠纷这一说,我们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记录,案发当天,万霞也没有进过死者的客房。 另外,其丈夫陈某近一个月也一直在外地,所有物证上都只有死者的指纹。苦杏仁市场常见,研磨提取的方法非常简单,我们还在其手机里发现了搜索氰.苷.制.毒方法的网页记录,从搜索到中毒身亡,线索连贯有据可依,从而排除他杀嫌疑,判定为自杀倾向。” “行了,报告先放在我这里,毕竟是圈子里的人,公众舆论影响很大,我得跟局里领导汇报商量再出结果,你先去忙吧。”刘警官离开后,周志国转头看向江查,笑了笑:“你觉得张佑玲的死不是自杀?” “案子不是我接手的,不敢轻易妄言,只是觉得这样的自杀方式特别拧巴,她是典型的慢性中毒,涂一次口红吸收的剂量不会造成生命危险,想要跟这个世界道别,难道还要择好良辰吉时? 另外,宋清欢行程安排饱满,张佑玲哪还有多的时间去提取氰.苷.制.毒?还记得宋清欢的笔录吗,她提起过死者的中毒反应,显然是有一段时间积累才产生了过量,在这个漫长的中毒过程中,肯定还有蹊跷的地方。” “但是宋清欢也提到过,她曾多次提醒死者就医治疗,但被对方拒绝了,不排除这是死者故意而为之。”周志国简单的反驳使得江查哑口无言。 “再说说你的顾问申请理由吧。”周志国拿起覃斯曼的资料换了话题。 “昨天我跟覃教授见过面,聊到关于数字7的含义,她提出了一个可用的观点...” 江查将覃斯曼的分析复述了一遍,周志国觉得很有道理,便迅速的在申请书上批了同意,江查正要离开时又被周队给叫住了:“你了解覃教授的过去吗?” 被周志国问住,江查顿住脚步回过身,一脸狐疑:“她很神秘的,虽然合作多次,但也只了解一点点,有什么问题吗?” 周志国点上一根烟,聊起了一个老案子:“大概五、六年前,我市中法院院长的女儿死于一起强...奸案,当时,覃斯曼就在现场,被凶手捅了好几刀险些丧命。 凶手被受害者的恋人当场捅死,当然,她也身负重伤失血过多身亡,那天是大年三十,三死一伤,现场血肉模糊特别惨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同我讲这些?” 江查很疑惑,周志国吸上一口烟,又慢慢吐出:“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而已,连环案或许会让这位顾问想起过去,所以你最好提醒她,时刻保持清醒,别被过去的遭遇影响判断力。”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了关于覃斯曼的案子,江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依旧笃定的保证着:“覃教授专业能力过硬,我相信她会很好的协助我。” 次日,清晨。 覃斯曼坐在小花园里悠然的喝着红茶,瞧见江查驶着警车而来,便猜中了顾问申请很顺利。 “早上好,覃教授。”江查一边道着早安,一边挥了挥手中的聘用通知。 放下茶杯,覃斯曼的语气格外平静:“没想到你们局里的顾问申请这么容易就能签下来。” “人命关天,我得争分夺秒,自然不能输在繁琐的手续上。” “走吧,咱们现在就去会一下那家信贷公司。” 江查小小意外,没想到覃斯曼如此积极,这也让她想起了昨日周志国聊起的老案子。 “覃教授。” 覃斯曼起身理了理皱掉的衣摆,被江查突然叫住,她不解的抬起头,模样疑惑:“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本想聊聊那个老案子,话都到了嘴边,硬是被江查咽进肚子里。 覃斯曼的眼睛有着黑洞般的深邃,总是轻易的看穿一切,她眯缝起双眸,温柔提醒道:“你有问题就问,不要吊着半截,惹得你我都不舒服。” 江查双手揣进兜里,目光盯着覃斯曼身后的小别墅努努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栋房子,不害怕吗?” 覃斯曼回身看了看,笑得格外轻松:“除了我,怕是没人敢住这凶宅。” “......” 提及凶宅如此敏感的词汇,却没有惹来江查的疑惑,覃斯曼便打趣道:“看来你知道了一些事情。” 江查抬手摸摸下巴,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真是不舒服:“连熟人你也剖析心理,这不大好吧。” “都说了想问就问...不激你这一下,话题没法延展。”这该死的漫不经心,覃斯曼跨开步子,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聊吧。” 江查坐进车里继续着话题:“你明知这里满是噩梦,为什么偏要住下来?” 覃斯曼扣上安全带,侧头认真盯着自己的家,深邃眼眸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黯然:“就在那个客厅沙发上,我曾经最爱的人死在了那里,我的情敌也死在了那里,而我是造成她们死去的罪魁祸首之一。” 江查顺着覃斯曼的目光盯着小别墅,煞风景的追问:“没触犯法律吧?” 真是个榆木脑袋!覃斯曼噗呲笑出了声:“当然没有!不然我早就远走高飞了......我曾经试图横刀夺爱,可惜失败了,她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却...” 覃斯曼的话戛然而止,一生都无法撇去的梦魇猛然一下闯入脑海.... ———回忆分割线——— 覃斯曼订好了离开这里的机票,回想起曾经同林羽爱过着的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候没有阴谋圈套,也没有分离和痛苦,惬意的日子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总还是想要故地重游,她散着步走到了小别墅前,本想转一转就离开,意外的是,这已经被冷落了许久的地方竟然灯火通明,她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见上一面,好好珍重道别。 然而,当她走进客厅的那一刹,这世间被她奉为天物的‘艺术品’早已支离破碎在沙发里,没有了动人的光环,也没有了栩栩如生的气息,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陌生男人正提着裤腰带。 连悲伤的情绪都来不及迸发,一把抓起离自己最近的钝器,迈出步子冲到了男人的身后。 男人听到了动静,立马闪身到沙发边,躲过了覃斯曼的攻击,他顺带着拔起插在沙发上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捅在了覃斯曼的腹部。 覃斯曼弯着腰恶狠狠的瞪着对方,男人咬牙切齿的加大了力度将匕首捅到了更深处,忍受着剜心的疼痛,紧拽着男人的胳膊不肯放手,匕首却被对方狠狠的抽了出来。 屈膝跪下最终倒在了地上,潺潺鲜血让覃斯曼无力挣扎。 “羽爱...羽爱...林羽爱!” 极悲的哀嚎撕心裂肺划破天际,可再也没法得来回应... ———回忆分割线——— 江查瞧见覃斯曼出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即打了个响指,将她的思绪唤回:“嘿!别想了...我不希望过去的遭遇影响你的情绪,这会降低你的判断力。” 覃斯曼缓缓神,重新扬起的笑容已满是沧桑:“不会的...” “所以你一直住在案发现场这么多年,又是何必呢?” “不得不说,我救治过很多心理疾病患者,但唯独救不了自己,所以我用了最极端的治疗方法,让自己活在痛苦的最深处,麻痹情绪好以适应,好在这些年过的并不糟。” 江查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覃斯曼的话,最后只能无奈叹息:“你对自己真残忍。” “相较于对凶手的恨,我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半个钟闯进客厅,或许...她们就不会死了。” “你是心理教授,我又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怎么劝慰你可能都起不了作用,不过我可以倾听,你不好受就告诉我,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有个道理很简单,日子朝前,我们总得好好活下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公司 “燕茹!最近咱们前台收到的快递十有八九都是你的,这还没到剁手节就开始买买买了?” “等七天大长假一过,渝州变天的速度比翻脸还快,我得提前把冬天要用的装备统统备上,顺便帮家里人的也置办上,就不凑剁手节的热闹啦~” 江查领着覃斯曼走出电梯,‘富淼融贷’几个金灿灿的大字落入眼帘,瞧见前台小姐正和取快递的女员工闲聊,江查随即出示警官证,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 前台小姐侧头看向江查和覃斯曼,假意笑了笑:“请问二位找谁?” 江查转身看向覃斯曼,征求意见:“你想从哪个部门开始了解?” 覃斯曼巧妙的道出公司把控员工重要信息的部门:“行政部。” 这时,被称呼燕茹的女员工怀抱着一大摞快递准备朝办公区走去,因为被包装盒挡了视野,还没走出两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角,步伐踉跄,快递掉在了地上。 江查凑上前弯腰拾起快递,下意识的扫上一眼包装上的信息,随即关心道:“小心点,我帮你拿一些吧。”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但双手无空,只能窘迫的接受江查的好意:“谢谢!” “那干脆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行政部吧。” “也行,燕茹,你带二位警官去行政办公室吧,我就不去啦!” 前台小姐懒得多跑一趟,顺了江查的意思,招呼一声,把麻烦抛给了女生。 简单聊上几句便了解到,眼前这个胖嘟嘟的矮个子女生叫熊燕茹,她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随时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憨厚模样,是客户部的总监助理。 穿过细长的走廊,二人站在客户部办公室门口等着女生放好快递,透过没有完全关上的门缝,覃斯曼张望着办公室里的布置。 普通的格子间布局,位置上坐满了客户部的人,大家都很忙,正不停的联络着客户是否有贷款意向,所以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电话与交谈的嘈杂声。 很快,熊燕茹急匆匆的赶了出来:“二位久等了,请跟我来,隔壁的隔壁就是行政部,挺近的。” 没走几步路,女生帮忙敲了门,便带着二人走进了行政部办公室。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进一步了解关于几名受害者,在贵公司办理贷款业务的一些具体情况。” 江查道明来意,行政部经理便叫人准备了茶水:“先前你们的人来了好几次,过了这么久,你们倒是可以找找其他地方的线索,毕竟公司该提供的资料全都提供了,绝无隐瞒。” 经理虽然表现客气,但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暗指警察办事不牢靠,不等江查回应,覃斯曼率先抢了话锋:“请问经理贵姓?” “免贵姓代,代青华。” “代经理,如有打扰还请见谅,今天我们是为了缩小调查范围而来的。” “那我能帮到你们什么忙呢?” “麻烦给我们一份最新的员工花名册,另外,我们需要见一下三名受害者接洽的客户代表。”江查趁着二人对话,插了一嘴。 “没问题,要不麻烦二位移步到会议室,方便你们面谈。” “那就麻烦代经理了。” ...... 季凰兮趴在绵软的床榻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时不时的抓起手机,盯着微信对话框发呆,江查的情商是被狗吃了吗? 随即一把扔开手机,慵懒的坐起身,死死的抱着鹅绒枕头,鼓着腮帮子嘴里叽叽咕咕的嘟囔着:“出门上班不留言说点啥,起码道个早安也行,烦死了...” 手机铃声伴着震动,打破了卧室里的安静,不知是谁这么早打来电话,本就心情不佳的季凰兮,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更不想接了,奈何对方善罢甘休,一通接着一通的打,宛如呼不死你就累死自己。 忍无可忍,季凰兮终于接通了电话:“喂?” “亲爱的小凰兮,起床了吗?” “说人话。” “哦~我的天啊~你这该死的冷漠,让我忍不住更爱你了~” 听筒那头的男人突然改了舞台剧般做作的腔调,惹得季凰兮揉乱了长发:“陆骁晟,大清早没吃药还是吃错药还是药吃多了?” “啧啧啧,你这凶巴巴的样子,你的粉丝们见过吗?不怕我偷偷录音到时候黑你一波?” “哼,你敢吗?” “嘿嘿,那倒是不敢,谁叫我是你的头号粉丝呢,俗称粉头~” “我看是粉刺吧...找我什么事,赶紧说。” “我马上到你家楼下,打包了新鲜出炉的蟹粉小汤包,跟你一起共!享!早!餐!” 一听到陆骁晟马上要到家里来,季凰兮一阵头皮发麻,嘴毒起来自己都不放过:“我已经死了,你把蟹粉汤包烧给我。” “呸呸呸,不兴这么咒自己啊!小可爱,一会儿见~” 没过一会儿,家里的门厅就跟开春晚似的热闹,陆骁晟进门的动作驾轻就熟,一边换上拖鞋一边雀跃欢呼:“新晋小影后,你的陆大宝贝儿来啦~” 只见他一手托着新鲜的玫瑰花束,一手提着热腾腾的小汤包,季凰兮双手环胸披头散发的倚靠在墙边,冷漠对待:“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陆骁晟懒得搭理,一把扯掉搭在肩头以作装饰的长t,顺势将玫瑰塞进季凰兮的怀里,挽起衬衣袖子自顾自的跑进餐厅摆弄小汤包。 季凰兮百无聊赖的跟在他的身后,盯着那诱人的汤包咽了咽唾沫,但很快,理智战胜了自己的胃口:“接了新戏得保持身材,我不能吃。” 陆骁晟拿起勺子舀上一个小汤包送到嘴边美美的吸上一口汤汁:“我知道你在节食,所以就跟你随意客气一下,你看着我吃就行。” “陆!骁!晟!” 看着眼前贱兮兮的男人,季凰兮即将发作,但很快,陆骁晟一边吃着汤包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了剧本,朝着她晃了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的新戏男二号是我,没想到吧!” 季凰兮面无表情的看着陆骁晟嚣张的模样,转身拿起手机详装给霞姐打电话:“喂,霞姐,新戏还是拒了吧...” 陆骁晟捧腹大笑:“合同都签了,你拒得了吗?哈哈哈哈!” 季凰兮重新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陆骁晟:“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阴魂不散。” 自从男团解散,陆骁晟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从爱豆转型成了演员,粉丝基础特别好,跟季凰兮同属一间经纪公司,以前季凰兮还没什么名气时,万霞主要带的人便是他。 陆骁晟对待季凰兮的态度一向是在贱与暖之间来回横跳,玩笑开够了,便朝着季凰兮招招手:“快过来坐,好久不见,咱们聊聊天呗。” 季凰兮拉开椅子坐定,懒懒的趴在桌子上,试图赶走这家伙:“活见鬼,你今天没通告?” 陆骁晟干脆也跟着趴到桌上,抬手揉着季凰兮的脑袋玩:“我说我跟老姚子吵架了,偷偷跑出来的,你信不信?” 季凰兮见怪不怪,一把挥开他的咸猪手:“你老是跟经纪人吵架,总得想个办法解决,一来就是‘离家出走’,幼不幼稚?” “谁叫他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接一些乱七八糟的代言!xxx牌的姨妈巾,我一大老爷们怎么代言,贴脸上还是垫鞋子里?!” 季凰兮被陆骁晟的话逗得忍不住大笑:“噗呲...哈哈哈...” 陆骁晟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催促:“你快去收拾一下,我还叫了两个朋友过来。” “你别得寸进尺!这是我家,吃了早餐你赶紧走人!” 收住笑声,季凰兮立马驱赶着陆骁晟,陆骁晟掏掏耳朵一副小痞子的表情,啧啧嘴:“翟智卫和秦珈予。” “你怎么不经我的允许就自作主张......” 不等季凰兮发作,陆骁晟又啧啧嘴:“我给霞姐报备过了,理由相当充分!他们大概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到吧,你就这么披头散发的见人,嗯....也不是不可以。” 陆骁晟指着素颜朝天的季凰兮,语气顿时嫌弃极了,季凰兮拽着睡裙咬牙切齿:“你过分了啊!” “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半个月大长假找点儿乐子,女一女二、男一男二,咱们四个凑巧可以探讨一下剧本呀演技什么的,权当是为了艺术嘛~” ...... 离开富淼融贷公司,凑巧正是午餐饭点,江查就近找了一间小餐馆。 苍蝇馆子的老板总是格外热络,一边忙着擦桌子一边热情询问吃些什么,江查把菜单送到覃斯曼面前:“你点什么我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覃斯曼也不客气,连菜单都懒得看,随意点了几样家常菜:“老板,来一份鱼香肉丝,一份清炒菜心,再来一份白菜豆腐汤。” “你点的肉菜太少了,再加一份香辣里脊,谢谢。” “好嘞!” 二人环顾一阵馆子里的装饰,便聊起了案子,江查拿出笔记本翻看记录:“尽管三名死者均是由同一个客户代表负责,但比对了案发时间,她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已经排除掉嫌疑,覃教授..你还有别的看法吗?” 覃斯曼抽出纸巾细心的擦拭碗筷,暗地里正在经历着一场头脑风暴,从前台到行政部到会议室再到单独会面客户代表,她回忆着进入这间信贷公司的每一个环节。 这时江查突然问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客户代表的薪资是按着销售提成来算的吧,拿下的贷款越多,提成越高对不对?” 覃斯曼一时间被江查问懵了,傻傻的看着她:“哈?” “没什么,只是想到这里,问一下而已。” “这跟案子没有什么联系吧?你的思维跳跃真大。我也觉得客户代表没什么问题,想必之前你们的人也盘问过,所以今天做笔录表现的很不耐烦,提供的线索跟之前的笔录大概也没什么差别。” 覃斯曼终于将二人的碗筷擦拭干净,简短的做了总结,江查面对毫无进展的案子感到头疼:“距离下一个七日,不剩半个月,这样查下去不是办法。” “所以你觉得今天这一趟毫无收获?” “感觉上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你在面谈过程中没有发现蹊跷,我们可以排除客户代表的嫌疑,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江查习惯性的婆娑下巴,得出的结论惹来覃斯曼淡然一笑:“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查?” “根据推测,下一个案发地点很有可能在前江区,我们可以按照之前三个作案地点的结构,提前在前江区缩小案发地的范围,提前做好布置,但依旧如同大海捞针,真恼火!” 这时老板娘端着热气腾腾的炒菜送上桌,大概肚子饿了,覃斯曼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先吃饭吧,碳水能活跃你的大脑。” “你还真是乐观,我实在是没什么食欲。” 盯着可口的饭菜,江查转眼看向跑去门口接受送菜服务的老板娘,一瞬间,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炸裂开:“菜单里的菜品那么多,每天都需要订购新鲜的菜,老板必须事先统计出数量,这样才能控制成本。” 覃斯曼吃饭的动作顿住,饶有兴趣看向江查:“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我只想到了下一个作案地点,但没有想过凶手的作案目标...连环案对富淼融贷的业务影响挺大的,甚至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办理美丽贷,凶手自然就没有了作案对象,既然是未知的,我们为什么不尝试着主动出击,造出一个作案目标,钓起凶手对犯罪的兴奋。” 江查大胆的想法使得覃斯曼陡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算是钓鱼执法?” “不,这叫反向操作。” 平日里神情淡漠的江警官,案子聊及精彩之处,难以抑制愈加张狂的笑容,这样的神色落在覃斯曼的眼里,深邃的眼眸依旧不见波澜,平静之下却是带着弄捏的好奇窥探,娴熟记下了难得一见的模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验证 傍晚时分,江查手里搭着制服外套,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季凰兮的家,凑巧客厅里传出起起伏伏的热闹声,使得她小小疑惑,索性踩着拖鞋把步子放的更轻。 等走到客厅门口,那些只会在荧屏上出现的大咖明星们,此刻活脱脱的出现在眼前,说不惊喜意外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江警官面色一向平静冷漠,瞧不出些许激动。 秦珈予一手举着剧本,一手拿着香蕉比作长剑抵在季凰兮的胸前,质问声中那渲染情绪的颤音很是到位: “你救我于水火,不信旁人谗言,不顾恩怨是非,为了我...你愿意荡平轩城以表心意...可到头来,全是你做足的把戏,骗我骗的这么苦,你不觉得累么?” 季凰兮亦是双眼噙满泪水,呼之欲出迟迟不落的隐忍模样看上去爱恨难缠,她轻咬着嘴唇,却在下一刻愠怒嘶吼: “把戏?你也姓洛,却害死洛家上下几十口人,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里,你都不肯放过...家仇孽债于心何忍?!如今你杀了他只会叫我更恨你!” 倒在地上装死的陆骁晟是第一个发现江查的人,他干脆盘膝坐起,朝着江查自来熟的咧嘴一笑,但没有打断二人的对戏。 江查干脆斜靠到墙边静静观赏,这时,翟智卫上前一步挡在了季凰兮的身前:“洛家大小姐曾经也是出了名的宁静温婉知书达理,如今剑不长眼你已经错杀,难道还想一错再错?赶紧收手吧。” 秦珈予作势将香蕉比在颈口,含恨望着季凰兮,那望眼欲穿的模样,看来是已经入了戏,笑得更是肝肠寸断:“哈哈哈...一步错,步步错...你错在救了我,而我...终归也是错付了人,若是该死...我死便是!” 翟智卫拍手叫停,从桌上拿起矿泉水递到两位大美女面前:“咔!演的还不赖,就是这台词有点矫情...” “我们家凰兮什么时候金屋藏的娇呀,还不赶快介绍介绍。” 季凰兮刚喝上一口水,陆骁晟不嫌事大开起玩笑,她便顺着目光看向门口,转而笑着走向江查:“我们在对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用介绍,都是大明星,我也都认识...各位好,我叫江查。” 江查表现的很平静,三人见着她胳膊上托着的警服了然的挑挑眉,齐刷刷的问好:“你好,警察同志。” 江查礼貌的坐进沙发里,不想过多打扰:“各位可以继续,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翟智卫看了看时间,便邀约着:“差不多到饭点了...要不我定个餐厅,大家一起吃顿饭聊聊天?” “不用了,一会儿助理会送减脂餐过来,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将就一下。” 季凰兮委婉拒绝,陆骁晟很了解她,向来对自己严格以待,便拉着翟智卫和秦珈予准备离开:“她啊,喝水都会胖三斤,走走走,我请客。” 季凰兮巴不得赶紧送走客人,这样就有了更多的独处时光,便顺水推舟:“行吧,下次我请客,找个不错的地方好好聚一聚。” 秦珈予上下打量坐在沙发里的江查,嘴角的笑意变得意味深长,随即应了陆骁晟的邀约:“我们已经打扰凰兮一整天,差不多该走了,说好你请客的哦~” 待到二人送走三位客人,重新回到客厅,季凰兮拉着江查,兴奋的询问:“我演的怎么样?” 江查嘴笨,只好学着翟智卫的语气:“咔!演的还不赖。” 难得受到江查褒奖,季凰兮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拉着她坐进沙发又是殷勤的替她按摩肩膀:“黑猫警长的案子破的怎么样啦?” 不提还好,这一提,江查眉心紧锁:“依然毫无头绪...” 季凰兮赶忙抬手揉揉她的眉心:“别老是皱眉,小心川字纹越来越严重!” 江查缩进沙发角,浓浓的疲惫感随之而来,顺带换了话题:“秦珈予演的角色为什么会错付你,你不也是女的么?” 季凰兮也跟着慵懒的靠在江查的肩头,不假思索的回应:“新戏咯,我是现代人然后穿越到了古代,女扮男装救了秦珈予饰演的洛家大小姐,她误以为我是男的,便想要私定终身,后面就打打杀杀谋权篡位什么的...反正就挺闹腾...” 这剧本还真是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喜好,江查笑了笑,某个念想突然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猛然坐直了身,侧头狐疑的看向季凰兮:“你说...你是女扮男装?” 季凰兮挑起眉梢,歪了歪脑袋轻松调侃:“对啊,社会主义姐妹情嘛,现在大家都喜欢这种设定~” 江查一下子紧紧握住季凰兮的双手,眉间的愁云惨雾瞬时消散:“你简直是一颗亮晶晶的启明星!” 突如其来又十分莫名的夸赞惹得季凰兮满脸问号:“哈?启明星?” 江查起身火急火燎的找来便衣外套,又拿起警车钥匙准备离开:“你在家乖乖吃饭,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还没吃晚饭呢...江查!” 季凰兮来不及挽留,门厅已经传来电梯的开门声,江查留下潇洒的背影匆匆离去。 ...... “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又见面啦!” 顾莱手里提着打包的小吃甜点站在花园外,隔着铁门朝着覃斯曼开心招手,顾沫刚刚将车停稳尾随而来。 覃斯曼到家没多久,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疲惫难耐,不过充满活力的顾莱让死气沉沉的花园陡然变得热闹,这样挺好的。 覃斯曼暖心一笑,打开铁门迎接突然驾到的两位顾家大小姐:“对啊,又见面了。” 顾沫一眼便看出了疲惫的覃斯曼强打精神,索性挽住她的胳膊朝屋子里走去:“很累?” “你们来了,就不累了。” 总是这么善解人意,顾沫无奈的朝着她使了眼色:“案子重要,休息更重要,我不想看到你被工作拖垮身子。” “让你这么担心,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覃斯曼的感叹只叫身后的顾莱详装干呕:“呕!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撒狗粮,真是受够了!” 顾沫腹黑又得意的嘲讽着:“是你吵着闹着要来打扰我家教授,我满足你咯~不过,吃狗粮这种事那也是没办法的~” “快请进...你们吃过晚饭没?” 覃斯曼热情招呼,准备去厨房弄顿便餐,顾沫及时制止:“你就别折腾了,我安排了人送餐,你好好休息便是。” 就在三人闲聊时,透过落地窗,覃斯曼瞧见一辆警察驶来,没隔一会儿江查便出现在客厅大门口:“这么热闹,没打扰到你吧,覃教授。” “嗨,江查!” 不等覃斯曼回应,顾莱扬起笑脸朝着江查挥挥手,江查十分疑惑:“顾莱...你怎么在这里?” “你别傻站着,快过来坐。” 顾莱拍拍身旁的空位招呼,覃斯曼简单解释道:“顾莱是我女朋友的小侄女。” “女朋友的...小侄女?” 江查扫了一眼顾沫,有些理不清其中关系,但没必要深究别人的隐私,很快平静取代了疑惑,坐到顾莱的身旁,道明来意:“本来都回家了,突然有一种猜测想跟覃教授探讨一下,所以...就又跑来打扰了。” “稍等片刻,我去拿些喝的,你们俩先聊着。” 说着,覃斯曼和顾沫去厨房准备茶水。 顾莱也很在意案子的进展,便参与了话题:“工作重要嘛,既然你特意跑一趟,看来一定是有什么新发现。” “你在也好,顺便聊一下死者的尸检情况。” “刚刚你说回了家,这么快就租到房子了?” 顾莱聊起住宿问题,江查毫无隐瞒:“暂时住在季凰兮家里。” 这是何等私密大瓜!顾莱激动的扶住江查的胳膊:“卧槽!江查,看不出来啊,都住进大明星家里了!!!能给我要一张签名照吗?!” “老实讲,你还挺反差萌的,第一次见到你,职业又率性,没想到原来跟所有的女孩一样,八卦又爱吃瓜。” 江查无奈极了,真是后悔说这茬,顾莱推推眼镜,轻咳一声换了高冷风格:“咳!工作和生活必须得是两幅面孔。” “你们俩聊的挺开心的嘛。” 谢天谢地,覃斯曼端着果盘和饮料及时打断了话题,待到二人坐定,江查言归正传:“聊案子吧。” 覃斯曼将饮料送到江查手里,询问:“怎么突然就有了新发现?” “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不是男的,而是女的?” 顾莱和覃斯曼面面相觑,作势喝饮料的动作纷纷顿住,江查转而看向顾莱:“你能再简述一下死者的尸检情况吗?” 放下饮料,顾莱变得一本正经:“当然没问题...三名死者的颅骨枕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性骨折,并且创缘伴有擦挫伤,从中能判断,凶器属于表面不规则的圆形钝器,从暴力作用的方向推断,凶手个子不高。” 说着顾莱拉起江查,不穿高跟鞋,她比江查矮了快一个脑袋,拿起饮料罐子比作凶器,演示发力角度和方向,并且解释道:“所以相较于颅骨顶部创伤,这就是死者为什么会是在枕部出现骨折的重要原因。 其次,凶手的发力程度并不能直接致死受害者,所以在发生暴力性.侵时采用了死者的丝袜导致其窒息死亡,这一点能说明,凶手力气并不大。” 顾莱的结论极大可能的符合了江查的猜想,覃斯曼思忖片刻,看向江查:“这只能说明凶手的力气不大,但不能直观阐明凶手是女的,还是需要更强大的线索来坐实你的推断。” 江查托腮沉默的走到落地窗前,她提起了一个新方向:“我想到一个验证凶手是否是‘富淼融贷’员工的方法,不过,需要先得跟周队讨论这个方案。” 江查突然提议惹来覃斯曼的好奇:“什么好方法?说来听听。” “通过客户部的资料显示,因为这几起连环案,最近几乎没人敢在‘富淼融贷’办理整容贷款的业务,如果凶手就是员工,那么他现在已经没有作案对象,我们通过办理整容贷款来设局,如果抓不住凶手,起码能排除公司的嫌疑,改变追查方向。” “我申请参加!” “不行!太危险了!” 顾莱自告奋勇,被顾沫及时制止,江查只是笑了笑:“确实需要一个从没出现在‘富淼融贷’的人假扮客户,不过,局里的女警察很多的,不一定用得到你,你是法医,伪装操作还是让我们来办。”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诱饵 “不留下来吃顿便饭么?” 探讨完案子,江查准备离开,顾沫请人送来的晚餐刚刚派上桌,便好意挽留。 “不了,有人等我回家一起吃饭,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江警官真客气,以前教授时常提起你,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这么仓促。” “等把任务完成了,我们再找时间一起吃饭吧,我就先不打扰了。” “我送你出去。” 顾莱放下筷子,走到江查身旁,不等她拒绝,已经挽住她的胳膊往花园走去。 “就这么几步路,还送什么呢?” 江查哭笑不得,顾莱撇撇嘴:“那还不是不想吃狗粮了,她们俩腻歪得厉害!” “今天碰到你,我倒是意外,虽然跟覃教授多次合作,但鲜少了解她的私事。” “江查,如果你的验证方案能获批,你考虑一下我呗。” 顾莱突然正经提议,江查愣了神:“不行!这个方案有一定的风险性,你并不合适。” “你要是不同意,我自己去找周队。” “破案不是儿戏,不可以任性。”江查坐进车里,探出头盯着顾莱:“我能看出,你的小姨非常担心你胡来,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这是命令。” “知道了!长官!” “快回去吃饭吧,拜拜。” 江查一路驱车赶回小区,转入深秋,卖烤红薯的小摊贩随处可见,途径时,她停车买了几个,捧在手心暖呼呼的,热气腾腾。 想来季凰兮瘦身大概不会吃,便寻思着怎样才能让她多多少少吃一点,就这么想着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电梯门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江查的步子总是很轻,等走进餐厅,季凰兮匍匐在餐桌上已经睡着了,面前摆的着的减脂餐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有动过筷子的痕迹,难道是在等自己回家? 江查下意识的脱掉卫衣外套轻轻搭在季凰兮的肩头,不想发出动静打扰她,所以没有拉开椅子坐定,而是靠在桌子边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季凰兮的睡颜。 恬静又美好的模样可真好看,或许小的时候每天都腻歪在一块,鲜少有这样的感叹。 时过境迁的重逢,这才发现,虽然她在自己面前时常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傲娇小气的样子,又还喜欢滥用浮夸演技,但丝毫没有明星的摆谱端架。 有种独一无二的魅力,正见缝插针般的勾起江查的好奇心,这是一种想要重新亲近,深刻了解的感觉。 伴着舒适的鼻息声,季凰兮睡眼惺忪,感受到肩头带有余温的外套,她缓缓的坐起,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身旁的江查,她迷迷糊糊的笑容看起来傻傻的可爱,又很满足:“回来了~” “嗯。”江查俯身,细心的替季凰兮穿上自己的外套,最后还不忘将拉链拉上:“这个季节昼夜温差大,你这样睡着很容易感冒。” 季凰兮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刚刚睡醒,语气里满是撒娇:“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饭,没想到一下子睡着了。” 江查拿起自己买回来的烤红薯凑到季凰兮的面前,焦香甜蜜的味道实在太诱人:“吃一点吧,就当是悄悄的骗一骗自己的胃,你的减脂餐都冷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江查的语调很轻柔,季凰兮卖乖的将脑袋靠在她的腰间,懒懒的模样,似乎不想江查离开,江查拿她没辙,只好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以后上班之前你得跟我道个早安~起码同一个屋檐下,总要让我觉得家里多了个人吧。” “好。” 没想到江查一下子就答应了,季凰兮也终于醒了神:“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呢。” 江查难得开玩笑,转身收拾着餐点:“季房东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敢造次。” “好吧,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今天就破例,吃你一个热量炸弹。” 季凰兮捧着暖呼呼的红薯朝着江查晃了晃,江查便端起减脂餐走去了厨房。 饭后,季凰兮推着江查,把她赶到了浴室:“快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儿咱们一起看电影,放松放松。” 以前的日子总是匆匆忙忙的,不知道为什么,来了渝州之后,仿佛一切变得轻松,看着季凰兮将门关上,江查靠在盥洗台前,嘴角露出惬意的笑容,好像生活变得有点意思了。 季凰兮走进家庭影院,坐在地上捣鼓着投影仪,可是调试了老半天也不见动静,她有些负气的抱着机器手足无措。 直到江查洗完澡,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无助的季凰兮,只好蹲下身盯着投影仪:“机器坏了?” “怎么弄都投不了,把我给整不会了!” “交给我。” 将毛巾塞进季凰兮的手里,江查也跟着盘腿坐在了她的身旁,两人挨在一起又是一阵捣鼓,幕布上终于有了画面,季凰兮开心得一把搂住江查的脖子:“还是你厉害!” 突然的亲密接触,使得江查有些不自在,但一凑近,就能闻到季凰兮身上的香味,她感到了某种让人沦陷的危险,于是下意识的闪躲,站起了身:“你想看什么电影?” “我想想...嗯...要不就看《爱在黎明破晓前》,很经典的老电影~” “我几乎不看电影,什么都可以。” “那就它吧。” 家庭影院的布置很高档,沙发、音响以及隔音的效果,处处都透着金钱买来的高级舒适感,季凰兮抱着小绒毯开心的倒在松软的沙发里,不忘细心的搭在江查的身上,俩人靠在一起很暖和。 江查做什么都是一副认真到极致的模样,就连看电影都投入了十分的精神,季凰兮会时不时的偷偷观察她的侧颜,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的有蛮俊俏,这种帅气的感觉不似男人那般阳刚,而是透着一股子飒气的韧劲儿。 季凰兮看得有些入迷,江查感受到目光,便转头疑惑的看向她:“我比电影好看么?” 季凰兮慵懒的咪咪眼睛,笑容里几分羞涩几分惬意:“那你觉得...我比电影好看么?” 好一个举一反三,问的江查哑口无言,只能憋着一口气迟迟无法回答,看着她已经红透的耳朵,季凰兮伸出手指勾勒着耳廓,调戏着:“小江查一害羞,红的从来都是耳朵~” 江查扬起绒毯一股脑的盖住脑袋,躲到了沙发角落:“本性难改,你就知道欺负我。” “成天板着一张脸,就想逗你玩儿嘛~” “看电影。” “看你~” “认真看电影!” “认真看你~” 实在架不住季凰兮恶作剧般的逗趣,江查只好拿起绒毯将她严严实实的裹成一团,整个人被挤到了沙发的另一端,使得她无法动弹。 季凰兮不服气,开始嚷嚷:“你让开!” “你不老实,我不让。” “小江查~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嘛~”季凰兮惯用撒娇伎俩。 江查睥睨装作可怜无辜的季凰兮,冷哼一声:“你的演技在我这里已经列入诈骗行为,失效了,没用的。” 季凰兮皱皱鼻子开始哼哼唧唧:“哼!明明就是你欺负我!” ...... “周队,这就是我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一大早,江查就守在了周志国的办公室里,阐述完自己的验证方案,她坐在沙发里等待对方的判断。 周志国点上一根烟,端起茶杯接着开水,吐上一口烟圈点了点头:“这个方案,你需要队里怎么协助你?” “我认为得做两手准备,尽快联络前江区各街道派出所进行案发点排查,找到有可能发生案情的区域,好以缩小范围,另外还需要一名女警乔装去‘富淼融贷’办理整容贷款手续。 如果我的推测符合了所有条件,那么在七日当天,预警措施会有所收获,与其让无辜者受害,不如设局让凶手自投罗网,当然,不排除我的推断是错误的,有一定的失败率,但是迫在眉睫,有必要试一试。” 江查放大某一种行凶可能,就会忽略掉其他的可能性,周志国完全能够轻易推翻她的方案。 可回头看向身后的渝州市地图,上面的记号让他想起那日江查细致推断时的笃定模样,这个年轻的女警察思维逻辑怪诞又很让人好奇。 抖掉烟灰一把捞起桌上的文件夹,周志国领着江查疾步走出办公室:“大家都把手上的工作放一下,马上开会。” 午餐时间,顾莱端着餐盘走到江查的面前。 江查很是不悦,顾莱便自顾自的坐在了她的面前:“你该不会是因为周队同意了我的参与而生气吧?” 江查就着筷子拌饭,默不作声,顾莱便凑近了继续解释:“我能提供充分的理由!” “说。” “我认为一个要去办理整容贷款的女人,需要符合几个重要条件。 第一,她爱美懂得打扮,品味不会太烂; 第二,针对整容要有一定的了解程度; 第三,她的脸理应是有整容基础; 第四,在咨询过程中要有熟练的谈判技巧; 第五,饰演好这个角色,我比处理警务的女警更合适。” “所以呢,你觉得整个警局就你能胜任?” 江查不为所动,顾莱知道她是难啃的骨头,便继续解释道:“相比务实出勤的女警,我的脸没那么糙,符合了爱美护肤的基本条件。 相比办公文职的女警,我有更专业的能力,特别是人体方面,谈论咨询自然不会太假,论口才和胆识我也不差吧,不是我太自信,而这就是事实。” “如果你在这个任务中遇到了危险,你让我怎么跟你小姨还有覃教授交代?” 看来江查还是带有私情的,顾莱有些失望的看着她:“江警官,在我心里,你应该是公私分明的典型,真叫我大跌眼镜。” “各抒己见而已,你可以有自己充分的理由,但我也有权力保留意见。”江查冷冷的撂下话,收拾好餐盘离开了食堂。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黑喵 “我不管!谁都可以去当诱饵,但顾莱不行!” 江查第一时间通知了覃斯曼,二人坐在警车里,气氛低迷,覃斯曼的手机听筒传出顾沫的呵斥声。 下一刻只剩嘟嘟嘟的忙音,覃斯曼无奈的耸耸肩:“她们家就顾莱这一个大宝贝,所以顾沫不会同意,不过我倒觉得相较于其他女警,那孩子确实更符合贷款人物的条件。” 覃斯曼的立场很中肯,江查却嗅到了异样,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她:“莫不是你暗地里教唆的?” “何以见得?” “顾莱确实聪明也有胆量,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每一句话都贴合了任务标准,短时间内直击重点,干净利落的不像是一个法医,更像有人在背后替她做好了分析。” “真是逃不过你的眼睛。”覃斯曼轻笑,但并不觉得自己的支持是错误的:“她年轻,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给她机会尝试?单凭她的出生背景,就得供着让她毫发无损?” “要是顾沫知道背地里是你支持她这么做的,你不怕闹出其他麻烦么?” “昨天晚上,趁着顾沫处理公司事务,顾莱找我聊天,聊到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考上公职当上法医的,我们都以为她平步青云,实则不过是猜测臆想罢了。 为了摆脱家庭优越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她吃的苦不比别人少,如果机会是平等的,没有理由剥夺她参加这个任务的资格,所以我支持她,你也应该站在公允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江查松出一口气,终于展露笑容:“好吧,你觉得没问题我也就无所谓了,我只是担心,如果她在任务中遇到危险,到时候没办法向你们交代。” “顾莱跟你的年纪差不多,成年人了,理应尊重她的选择...差不多该回家了,劳烦江警官送送我一趟。” “当然没问题。” ...... 跑步机上摇曳的身姿映衬在落地窗里,客厅蓝牙音响正放着节奏强劲的音乐,季凰兮的头带早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直到一曲终了,她终于受不了过大的体力消耗,摁下了停止键。 鼻息粗喘,轻盈的跳下跑步机,她一边就着毛巾擦拭汗水,一边迫不及待的拿起冰镇矿泉水,准备好好灌上一大口,好以疏解喉间干涩,但脑海突然浮现出江查死板的模样,她立即乖巧的换上一瓶常温的。 对于季凰兮而言,江查的存在更像是某种专属于她的约束,严格里满是说不尽的关怀,明明那家伙不风趣又无聊,妥妥的直男癌晚期濒死的状态,为什么一想到她会这么开心呢?吸溜一口矿泉水,咂咂嘴,竟是甜甜的。 看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这才发现早已过了饭点,季凰兮拿起手机翻出微信,虽然笑容还在,但陡增几分失落,因为江查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就在她出神时,黑喵警长的对话框突然亮了红点。 黑喵警长:【我要去一趟前江区办事,晚餐不用等我。】 凰兮兮:【我猜你很忙,所以不敢打扰~】 黑喵警长:【大概会很晚到家。】 凰兮兮:【那我等你回家吃宵夜!(*^_^*)】 黑喵警长:【不用,你早点休息。】 凰兮兮:【哼!才不要(`へ??*)ノ】 黑喵警长:【我开车了。】 凰兮兮:【祝小黑喵武运昌隆~】 黑喵警长:【什么乱七八糟的(-_-!!!)】 连江查自己都没发现,此刻的她轻松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安稳,放下手机发动车子,一路杀向前江区。 相比市中心,前江区属于市政旧城改造的老城,都市发展急缓的差别仅在环城高速一个隧道间,便生出了天壤之别。 其实江查并没有将计划全数吐露,在刑侦大队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不仅阅览了所有笔录和人员背调,甚至一再精简,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出更有用的线索。 就在所有人将侦查重心放到前江区,‘富淼融贷’渐渐脱离嫌疑时,那日同覃斯曼造访公司,和熊燕茹的意外相遇,在她的脑海深处埋下了一个小小的伏笔。 导航显示目的地是在一处破旧的老居民区,熊燕茹就住在那里,江查合计了一番,从公司到她家,车程大概40来分钟,平日若是坐地铁,怎么也得要一个多小时。 快到目的地时,江查把车停在了路旁,顺道在街边的小摊位上买了一份炒河粉。 靠在车头,伴着夜色和呼啸的车流,大口吸溜着简单的晚餐,泡沫碗里散着阵阵热气,那是最实在的人间烟火。 黑夜笼罩,鳞次栉比的旧楼梯房之间生出蜿蜒交错的小巷,宛如这座繁华城市挥之不去的蛆虫,将诡异与热闹划出鲜明,伴着昏暗闪烁的路灯,一眼望不到黢黑的尽头,好似深处藏匿着巨兽伺机而动。 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四处积水,一个并不壮实的身影套着卫衣上的帽子,路灯背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颊,一脚踩进水坑里,溅起的水花滋润了肮脏的苔藓,他并不在意,步调显得漫无目的,仿佛到此一游般,就这样渐渐的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 快到凌晨,江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季凰兮的家。 只见季凰兮披着绒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样子已经等了江查一整晚,听到动静,她扬起的笑脸有着藏不住的欣喜:“回来了~” 江查脱掉外套搭在沙发边,简短回应:“嗯。” 能看出江查浓浓的疲惫,季凰兮决定今晚不再打搅她休息,便指了指餐厅:“快去洗漱,收拾好了吃点宵夜,我让助理打包了一些小茶点,怕你晚上肚子饿。” 江查径直坐到她的身旁,歪倒着身子就这么静静的靠着,安稳感油然而生,今晚奔波却毫无收获,即便习惯了大海捞针般的侦查工作,但还是感到失落沉闷。 “聊聊天吧。” 江查闷闷的语气使得季凰兮侧了侧身子,这样能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咱们神气的江警官这是怎么啦?” 季凰兮的手指微凉,落在江查的眉间习惯性的揉着眉心,语气平静又带着治愈般的温馨,江查轻轻握住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就是累了。” “好吧,你想聊什么?我陪你~” 江查抬眼就能看到落地窗外褪去喧嚣的城市,她思考一阵,突然问起:“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 这个话题其实挺伤感的,季凰兮哑然,她努力回忆着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岁月,喉间陡然干涩,沉寂了一阵才恍惚反问:“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些?” “我没有参与的那段人生,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季凰兮轻叹着,摇了摇头:“其实并不好。” “为什么?” “因为撑起饱满的理想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啊,没有谁能一开始就平步青云的,我也遭受过冷漠和唏嘘,那时候的季舒瑶没有底气,看人脸色的日子艰难又充满期望。” “对不起。” 江查莫名的道歉让季凰兮受宠若惊,她坐直身子不解的盯着对方:“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会一直保护你,却没想到中途退场。” 对于季凰兮而言,这样的江查很脆弱,她理应是冷漠又强大的,为什么要褪去伪装,把如此温柔又怯懦的一面展现给自己? “小黑喵今天很奇怪哦~发生什么事了么?” 江查回身指了指门口解释道:“只是突然就想告诉你,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我看着你的背影,很恍惚,你就坐在那里等着我,我却总是煞风景,不会说好听的话,而你对我从来没有吝啬笑容,这是何德何能?” 季凰兮搞怪的对着江查的头顶挥舞着双手,打破低沉的气氛:“负能量快走开,统统退散!” 江查被季凰兮可爱的模样逗笑,嘴角微弯:“你真好,总是元气满满的。” 季凰兮突然安静的看着江查,双手撑住她的肩头,看起来很笃定:“答应我,不管工作多不顺,进门的那一刻,把它们统统抛在门外,好不好?” “好。” “赶紧去洗漱~” “好。” 江查听话的模样惹得季凰兮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样的小黑喵才是最乖的嘛~” 匆匆洗完热水澡,江查走进餐厅,季凰兮已经热好了宵夜,扑面而来的香甜气息勾起了她的食欲。 季凰兮夹上一块甜点,送到她的嘴边:“‘包师傅’的小泡芙烤箱热一热,味道特别好~” 江查不再拒绝季凰兮的热情,凑近了叼着泡芙坐到她的身旁。 季凰兮却突然聊起了案子:“案子没有进展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要不说出来听一听,两个脑袋总比一个脑袋灵活吧。” 江查若有所思,这还是头一次跟外人聊起工作,但想来有些道理,旁观者总是比局中人看的更直观透彻,索性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说起: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的线索撑不起警方的调查,我们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给不了民众合理的解释,上面的领导又在催着结果,更可怕的是,距离下一次作案,时间不多了。” 季凰兮捣鼓着热水壶,替江查泡上一杯花茶:“虽然我不是行家,不过也还是演过几部犯罪片,不如尝试角色互换,如果你是凶手,已经杀害了三个人,结合已有的线索,推演他的心理,或许有可能找到合理的动机。” 江查捏起泡芙的动作顿了顿,匪夷所思的看向季凰兮,喃喃自语:“角色互换?” “嗯哼~反正我的电影里是这么演的,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侦探,他每次破案的时候就会根据案发现场的痕迹在脑海里上演一场大戏,好以推动案情的发展,要不你也试试!” 虽然听上去魔幻的不切实际,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江查放下筷子,搓搓手,显得有些笨拙:“怎么演,你教教我。” “呐!我现在就是受害者,你权当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用你已知的线索演一场谋杀,大概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果...我是凶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宠溺 江查冷静下来,脑海里掀起了风暴,“如果我是凶手,那么你的信息,最大可能就是来源于贷款公司的资料库,我是这间公司里的员工,排除其他部门,最有可能拿到一手信息的就是客户部,因为那里有着完整的客户资料。” 季凰兮连连点头赞同:“嗯哼~” “我能轻易的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将你约出来,特别是提到跟赚钱有关的机会,你一定不会拒绝我。” “你说可以赚钱,所以约好时间单独会面,因为我们认识,所以我不会有防备心。” “安排的地方很僻静,不容易被人发现,我的打扮很奇怪,于是你发现了不对劲,你想逃离,所以开始反抗我。” 这时江查一把擒住了季凰兮的胳膊,季凰兮戏精附体开始夸张的挣扎:“你放手!” “羊入虎口,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你离开,所以我们扭打在一起,但是我的力气并不大,随手拿起了圆形的物体,有可能是地上的某块石头,我的个头不高,砸在了你的后脑勺上,你晕了过去。” 这时,季凰兮倒在了地上,江查倾身俯看着她:“你真漂亮...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漂亮?好看到想要占有你...” 二人演的很入戏,季凰兮能感受到江查的手指在颤抖,指尖从脸颊渐渐游移到了颈间,做戏做全套,她紧紧闭着双眼,甚至能感受到受害者在昏迷前快要窒息的恐惧感。 江查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一闪而过的是凶手在作案的那一刻,兴奋又害怕的情绪,甚至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抽离心绪,她退开身子坐在地上直喘粗气:“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联系受害者的?通讯记录里除了客户代表没有别人了...” 季凰兮兴奋的坐了起来:“怎么样,有想到什么突破口吗?!” “我曾想到过一个可能,凶手不是男人而是女的,她就藏在‘富淼融贷’的客户部,她可以通过客户代表联系到受害者!” 江查的思绪很杂乱,尽管自己的想法受到了覃斯曼的反驳,但有时候,直觉判断往往是第三种可能,加之覃斯曼和顾沫的关系像是一面反光镜,将这第三种可能照进了现实里。 “环境因素的缘故,并不排除凶手是同性恋的可能性,她或许受到过排斥,心理自卑而产生了厌恶情绪,以至于她很讨厌漂亮的女人...但是...这些猜想没有足够的线索来支撑啊...” ...... 次日。 顾莱一改往日职业装的打扮,为了饰演好角色,她特意烫染了头发,就连金丝边眼镜也改成了夸张的美瞳,妆容亦是浓艳,身上的香水味有种廉价感,似乎这样更能凸显几分风尘。 根据队里提供的资料信息,早在昨天,她已经联系了‘富淼融贷’的客户代表,所以按着预约时间,准时出现在了公司的前台。 顾莱提领着款包,环顾四周,最后走到前台咨询:“你好,我是来办理贷款业务的,麻烦带个路。” “好的,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笑眯眯的走到顾莱面前领路,顾莱嚼着口香糖轻蔑的嗯哼一声。 尾随前台小姐来到客户部,顾莱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招待她的人正是先前受害者的客户代表:“顾小姐吧?我是您的客户代表陈倩。” “哦,陈小姐,你好。” 顾莱双手揣在牛仔外套的衣兜里,漫不经心的嚼着口香糖,打招呼的态度很是敷衍,周遭环境嘈杂,她不耐烦的掏掏耳朵以示不满。 陈倩慌忙抱起一大叠资料,邀约道:“不好意思啊,办公室挺吵的,要不同我到会议室详聊细节?” “随便咯。” 二人来到会议室,负责端茶倒水的人是熊燕茹,没一会儿,顾莱已经端上热腾腾的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品着。 陈倩适时的翻出贷款合同,按照规矩,需要逐一讲解还款规则,一会儿又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器,计算着利息以及各种费用支出。 顾莱装出不太懂的样子,话题一会儿又变成开眼角垫鼻梁,陈倩便跟着她聊起了整容方面的事。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午餐时间,顾莱提起款包准备离开,潦草的说起:“利息要是再降一点,我倒是可以考虑你们...毕竟,听说你们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生意不好做吧?” 顾莱没有把话说明,陈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收拾好资料,热情邀约:“利息的话...当然还有商量的空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如果顾小姐方便,不如一起将就一顿,公司楼下有家餐厅还挺不错的,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顾莱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但看在陈倩热情的份上,勉为其难的答应:“行吧。” ...... 趁着顾莱周旋的空隙,江查跟着队里的人来到前江区几个街道派出所谈检查摸底的工作,收获不错,确实有些旧城改造的区域符合了作案地点的标准。 午餐时间,周志国端着盒饭走到她的身旁,二人在小巷子里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用餐。 “最近我看你每天都在外面跑,收获怎么样?” 饭前,周志国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聊起找线索,江查就着筷子拌饭,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煞费苦心一场空。” “干咱们这一行就跟那庙里的和尚一样,得沉得住气。” “我明白,我有一个猜想,凶手会不会不是男的?” 周志国不可置信的打量江查,抖掉烟灰,撕开盒饭的包装袋:“奇思妙想是好事,但别天方夜谭,如果你觉得是女人,作案杀人,力量这一块就说不过去。” “如果规划好了现场,准备的周全,借由外物,杀人就不是问题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基于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基于‘富淼融贷’女性员工比例高于男性啊,哈哈哈哈...” “这半个月,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答案。” “哦?这么自信?别忘了...距离所谓的七号,也就半个月了。”基于大环境各界因素,二人顶着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周志国是欣赏江查的,所以他看起来很轻松:“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以你为主,我拭目以待。” ...... “我晚上的飞机回渝州,谢导那边打来电话,说要提前试镜,时间改到了后天,另外,明天上午给你安排了一个专访,下午是《新丽》杂质最新一期的封面拍摄...你在家有没有老实健身啊?” 季凰兮坐在瑜伽垫上做着拉伸运动,一听到霞姐安排工作,一副小学生没玩够的模样,惊呼着:“什么?我假期还没结束呢!你的电话准没好事,一来就安排这么多活!” “差不多行了,玩的磨皮擦痒该露露面了!” “哼!” 挂掉电话,季凰兮一头栽倒在垫子上,不甘心自己的假期就这么泡汤,扑腾着脚撒泼:“哎呀!烦死了烦死了!” 身旁传来脚步声,定睛一看,真是意外,江警官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 江查歪着头盯着季凰兮躺在地上披头散发闹腾的模样,便打趣道:“身上有跳蚤?蹭来蹭去的。” 季凰兮鼓着腮帮子盘腿坐起,开始吐苦水:“烦死了,我的假期提前结束了!” 江查蹲下身子,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季凰兮的脑袋,安慰着:“你天天待在家里无事可做,开工是好事,你们当明星的不就是需要各种露面的机会吗,好好把握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天这么早下班?” “嗯,后面会越来越忙,所以队长给我放了两天假,让我好好休息。” 一听到江查有时间,季凰兮立马站起身拍拍手:“太好了!” 江查狐疑的盯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你别整幺蛾子啊!” “明天你陪我开工~” “陪你?” “当我一天小助理嘛,拜托拜托~” 季凰兮可爱的作揖撒娇,江查便拿她没辙:“小助理?你不是有小七了吗?” “那我给她放一天假咯!”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季凰兮拿起手机撒开脚丫子哒哒的跑去客厅给小七打电话,江查跟在她的身后想要反驳,奈何来不及了,因为季凰兮已经举着手机对着话筒欢乐的安排着:“小七,明天放你一天假,霞姐那边我来搞定~” 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季凰兮踮起脚尖步伐轻盈的走到江查面前:“你看!我明天没有助理了诶,怎么办,好苦恼哦~” 江查没有做声,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季凰兮,季凰兮被她直视得有些不自在了,只好认怂的退开步子:“好啦好啦,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求。” 看着季凰兮小小失落的模样,江查三分无奈七分宠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怎么办?我只能答应你咯。” “小黑喵~你真好!”季凰兮像只树袋熊,一下子挂住江查的脖子欢呼雀跃,江查承受着她的重量,前倾身子抬手护住她的腰:“小心点,别摔着了。” “明天其实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静静的看我表演就是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季大明星认真工作的样子,那可是魅力无穷~” “你还真是自恋。” “今天最后放纵一把,我带你去一家特别有格调的港式餐厅,请你吃饭~” 江查不太喜欢麻烦别人,特别是跟钱挂钩的事,所以拒绝道:“不用这么破费。” 季凰兮不以为然,一手拉着她朝衣帽间走去一边解释着:“没关系,那家餐厅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吃饭打折不算破费,再说了,明天你当小助理可是没工资的,权当这顿饭补贴咯~” ......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校园 惬意又丰盛的晚餐结束,此刻正是街头人潮涌动的黄金时段。 季凰兮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走在街头,她并不担心会有人认出自己,反倒是江查提心吊胆,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提议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季凰兮欢快的挽住她的胳膊,好奇追问:“什么好地方?” “那里人少,你也一定会喜欢。” 卖了关子,江查在附近的路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她跨坐到位置上,拍了拍身后的架子:“我载你。” 季凰兮不可思议,有多少年没有骑自行车了?看来今晚,江查准备了有趣的回忆杀,她欣然接受邀请,坐到江查的身后,牢牢地环住她的腰。 江查哭笑不得,这未免也抱的太紧了点,便拉了拉她的胳膊:“放松点,我骑车技术不赖,摔不着你。” “可我就是想抱紧一点嘛~” “撒娇可耻!”江查实在受不了季凰兮嗲声嗲气,季凰兮不甘示弱的回怼着:“直男该死!” “哇,单押。” “哈哈哈哈...死板的江警官竟然还知道什么是单押,skr~skr~” “出发咯!” 江查卖力的踏着车,就这么伴着晚风穿梭过十字街口,尽管周围的世界不再有当初的模样,但欣慰的是,身后的她一如既往,温柔活泼,平易近人得不似镁光灯下的明星。 此刻的季凰兮亦是沉醉其中,以前那个比自己个头矮的小江查,如今的后背变得宽厚,十足的安全感叫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伴着风声,季凰兮摘掉了口罩,展开双臂欢呼:“你回来了~” 江查弓着后背认真骑车,听到季凰兮的声音,笑容惬意:“对,我回来了。” ...... 二人矗立在母校门前,纷纷抬头张望着已经改修得更加大气的正门,这就是江查安排的目的地,她侧身指了指:“这个地方你还满意吗?” “嗯!我喜欢~” “走,进去逛逛。” 季凰兮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江查的衣摆,轻声嘀咕:“学生还在上晚自习呢,我们进去不太好吧?” 江查掏出自己的证件晃了晃:“没关系的,就说咱们进去拜访以前的班主任,你把口罩戴好。” 说着,江查先一步走去了门房,跟保安解释了一番,又押上了身份证,她回身朝季凰兮招招手:“搞定!” 季凰兮欢快的小跑着步子跟上江查走进了校门,一切还挺顺利的。 正是晚自习的时间,宽敞的林荫大道伴着两排路灯显得格外静谧,被围墙圈起的小小世界有着浓厚的青春气息。 时间太过久远,但还是有些地方保留着原有的模样,季凰兮跳着步子愉悦的走在前面:“现在的校园环境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时代在进步,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的。” 经过小卖部,季凰兮连忙走了进去,趴在玻璃柜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小零食样样都很新奇:“现在辣条的种类都这么多了?诶...这个看起来挺好玩的~” 江查从身上摸出零钱,买了几样季凰兮喜欢的小玩意儿,便拉着她径直朝办公楼的□□走去。 那爬满藤蔓的廊道依旧,似乎周遭都在改变,唯独它一成不变,仿佛滞留在岁月的回忆里岿然不动。 江查细心的掏出纸巾,选了一处地方认真擦拭了一番,方才绅士般的邀请季凰兮坐下:“以前就喜欢待在这里,没想到一点都没变。” 季凰兮撕开小零食的包装袋,靠在一旁的柱子边跟着感叹:“是啊,你老是躲在这里,我也总能找到你。” 享受着难得美好的时光,二人都刻意的避开了表白失败那天的事,直到下课铃音乐响起,学校变得热闹起来。 这会儿正是加餐时间,似乎廊道特别受小情侣们的欢迎,没隔一会儿,便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 二人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季凰兮古灵精怪的朝着江查使眼色,八卦的示意她有手牵手的情侣悄悄躲起来接吻来着。 江查便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好笑的嘀咕着:“别打扰人家。” “哈哈哈哈...别人都没害羞,你不好意思个啥?” 突然,一名女同学带着猜疑靠近二人,怯怯的询问着:“请问...你是季凰兮吗?” 季凰兮和江查都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大明星吃辣条摘下了口罩,尽管灯光暗淡,但还是能轻易辨别她的脸。 季凰兮倒是不慌张,临时发挥开始否认:“哈哈哈...我很像她吗,我有这么漂亮呀?” 江查汗颜,就算是浮夸演绎本尊也不望自恋一把,看来是没救了。 女学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只好道歉打扰准备离开,季凰兮蒙混过关松出一口气。 江查却捉弄的突然开口:“如果你是季凰兮的粉丝,那就赶紧找她合个影吧。” 季凰兮微微一愣,竟被这家伙摆了一道! 女生顿时像被附了体一般,兴奋到原地蹦跶:“啊!你真的是季凰兮?!” 季凰兮连忙比着嘘声:“悄悄的!我跟你合影,你别声张!” 当自己的偶像照进生活,如中彩票般让人激动到不切实际,女学生慌忙将手机塞进江查的怀里:“麻烦帮我拍一下照吧,天啦,你真的是季凰兮,我是在做梦吗?!” 合完影,女生更是紧紧抱着季凰兮,但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压低了嗓子不停的诉说:“你怎么会在学校?天啦,你真的太漂亮了,你看,我的手机背景都是你,我会一直粉你的!” 仓促送走女学生,季凰兮没好气的推了推江查的肩头,埋怨着:“看不出来啊,挺会给我找麻烦的。” “咱们得赶紧离开...” “什么?季凰兮在那边?” “在哪儿啊,是不是那个人啊?” “真的吗?真的吗?” 江查话还没说完,廊道的另一端已经有学生成群结队闻讯赶来看稀奇。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江查一把抓住季凰兮的胳膊,拔腿就跑:“快快快!” 江查带着季凰兮在熟悉的校园里飞奔,身后传来学生们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跟在江查身后的季凰兮肆意大笑着,这种畅快淋漓不受拘束的感觉太久违了,直到二人躲进了科技楼里。 喘着粗气,江查咽了咽唾沫:“我再也不敢了...现在的孩子追星...都这么生猛的嘛?” 季凰兮亦是双手叉腰,抵在墙边大口喘息:“这..这算什么...呵...更可怕的...比比皆是..” 江查突然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约会喜欢吗?” 看着江查开怀大笑,季凰兮却平静下来,语气异于往常的认真:“所有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你的参与而变得弥足珍贵,我当然喜欢。” ...... “都几点啦还赖床,赶紧给我起来!” 季凰兮抱着枕头睡的正香,霞姐一把推开房间门,咋咋呼呼的扰了她的好梦,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长发懒懒的翻过身:“不要...我还没睡饱...” “小姑奶奶!一堆事等着你呢...快起来啊!” 霞姐一把掀开被子,准备用蛮力将季凰兮捞起来,这时晨跑回来的江查听到了动静,便跟着走进了卧室。 霞姐回过身,诧异的盯着她:“你..你不是那个江警官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查只是淡淡的点头,问好:“霞姐早上好。”说着,她便走到床边抬手抽掉季凰兮的枕头,接着弯腰架起季凰兮的胳膊,连带整个人给扛了起来。 “啊!!!”季凰兮尖叫着,最后一晃眼的功夫,已经稳稳的站在地上。 江查理了理皱掉的衣服,转身看向霞姐,轻松一笑:“人我帮你弄起来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季凰兮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就自由落地了,霞姐也瞪大了眼睛,暗暗感叹江警官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江查离开卧室大概是去准备早餐了。 季凰兮拖沓着步子走进浴室洗漱,霞姐便跟在她的身后追问:“这警察怎么住进你家了?” “我们俩是老同学,从小一起长大,她调职过来暂时没地方住,我就让她住我家咯。” 季凰兮一边挤牙膏一边解释道,霞姐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哦...那她打算住多久?” “想住多久住多久,有个警察在身边,你不觉得很有安全感么?” 季凰兮笑了笑,便把这茬给糊弄过去了。 霞姐双手环胸靠在门边,警告着:“丑话说在前面,同居没问题,她只要不给你找麻烦,我无所谓,但是...坚决不允许出现泄露隐私的情况!” “拜托,她是警察又不是娱记,能不能尊重一下她的职业和人品!” “行吧...赶紧收拾...奇了怪,小七怎么还没到?” “哦,她来亲戚了,肚子疼,我给她放天假,好好休息,凑巧今天江查有空,干脆替她顶一天。” 季凰兮还真是为这个借口做足了功夫,但霞姐是个老江湖,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是小七身子不舒服,还是你非要缠着人家来顶班呢?” “哎呀霞姐!江警官最近忙着破案子,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她又闲不住,还不如跟着我帮帮忙,顺便参观一下我的工作。” ...... 好不容易等到季凰兮收拾好一切,终于坐进保姆车里,江查放下身上挎着的大包小包,松出一口气。 “清欢的戏快要杀青了,等你进了剧组,我还得安排她那边的工作,真是忙起来要人命。” 霞姐一脸艰难的模样,痛诉着最近工作有多累,季凰兮倒上一杯参茶递到她的面前,卖乖:“喝口参茶补补,瞧你的脸色,真难看。” “能好看吗,这段时间陪着清欢赶各种通告,够折腾人的。” 季凰兮和霞姐坐在前排正聊着工作上的事,江查插不上话只好静静听着。 “诶,对了江警官,张佑玲的案子怎么样了,我咋没听到什么动静呢,这都有些日子了吧!” 突然霞姐换了话题,江查愣了一下,没有结案之前,任何结果都是无效猜测,江查只得摇摇头:“案子不是我负责的,听说在走结案流程了,具体结果以警方发布的公示为准。” 江查一板一眼的模样实在是太官方了,惹得霞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好在季凰兮及时暖场:“对了霞姐,清欢回来了么?” “还没呢,不过快了,也就这两三天的事,你问她干嘛?” “以后肯定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空一起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嘛。” “还是你想的周到,可你们俩的时间刚好完美岔开,清欢倒是让我意外,好接触又还听我的安排,不是刺头,谢天谢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拍摄 录完访谈节目已经过了饭点,可根本没空吃饭,一行人坐上车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新丽》杂志安排的工作室进行拍摄。 忙起工作二人无暇闲聊,江查保持着沉默,全程只顾埋头当苦力,一路匆匆忙忙,最后闯入了化妆间。 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季凰兮刚落座,霎时间整个化妆团队忙得不可交,霞姐跟着杂志社的主编先一步赶去摄影棚聊细节。 季凰兮透过化妆镜朝着江查调皮的眨眨眼:“饿不饿?” 江查小助理上手很快,拿起保温杯接了热水送到季凰兮的手里:“不饿,你呢?” “再忍一忍,晚点儿咱们敲霞姐一顿。” 江查的思绪还停留在上午访谈节目里,她站在摄制组的最边上远远的望着季凰兮,坐在台上的她不似生活里亲和闹腾的样子。 主持人准备的问题还挺刁钻的,好在她游刃有余,举止端庄得体,谈吐自信大方,一颦一笑都能惹来众人惊叹喜欢,仿佛天生就是活在光环之下。 正因如此,江查再次感受到了海峡沟壑般的距离感,记得上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机场仰望季凰兮的海报。 面对外人,季凰兮总是礼貌大方且温柔,只有同江查接触时,才会显出小女生般的调皮:“小黑喵~在想什么呢?”趁着还没开始上妆,她呷了几口热水,递回保温杯,打断了江查的走神。 江查急忙接过杯子,搪塞:“没什么。” “要是无聊的话,我陪你聊天。” “没想到凰兮姐这么亲和,对助理都这么好!”化妆师一边调着色盘一边夸赞。 江查淡笑,识趣的摇着头,拿起手机晃了晃:“你先忙,我出去接个电话。” 走到工作室外的停车场,江查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几次,一直没有接,不过不要紧,是乔裕钦打来的电话,趁着这会儿有空,她便回了过去。 “喂?” “老大!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我这会儿在去机场的路上,晚上到渝州。” 江查恍然大悟,她都快忘了乔裕钦主动申请调职这茬:“几点到?” “要是不延误...大概六七点吧。” “行,到时候我去接你,接风洗尘还是要有的。” “看来老大心里还是有我。” “行了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先挂了。” 乔裕钦能在这个节骨眼赶过来是好事,挂掉电话,江查轻松吐息,可刚把手机揣进兜里,铃声又响了起来,看向屏幕,是顾莱打来的电话,直觉告诉她,或许有什么好消息。 “喂,顾莱。” “你在哪儿?” “我今天休息,没在局里。”江查不给顾莱八卦的机会,反问道:“怎么啦?” “或许你的怀疑是正确的。” 顾莱的赞同引起了江查的注意,她找了一处石板凳坐定,好奇道:“你是说的哪方面?” “凶手是女人这一说。” “哦?你去‘富淼融贷’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跟陈倩吃了顿饭,闲聊时,吃到了一个瓜,是关于她们总监助理的。” “总监助理...你是说...熊燕茹?” “嗯,闲聊八卦听听就是,仅供参考啊。” “说来听听。” “我从陈倩嘴里套到了关于客户信息整理流程的方式,她们的oa系统是最独立的部分,除了公司高层,连信息部的人都无法看到。 每谈一笔贷款,以签完合同为标准,日总结的方式交由总监助理统一上传到系统,再由总监签署通过,以此来算销售提成。 陈倩说,熊燕茹和她是同期进的公司,差不多干了快五年,以前那姑娘很漂亮的,是公关部的人,在公关部时男女通吃,玩的特别开,现在倒是老实了,因为生了大病,过度用药留下了肥胖后遗症,至今没结婚。” “所以你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熊燕茹?”这是江查早就怀疑过的人,当推断毫无依据支撑时,便需要更多的人来赞同她的观点,即便她从来没有提起自己的怀疑对象。 顾莱的电话就像及时雨,她找到了第二个想法跟自己相同的人,那么凶手离自己也不远了。 “除了性别,身材、体型、年龄都符合了我们的判断标准,再加上好女人这一口,简直是完美贴合。” “背调了好几次,这些信息并没有提到过...难道熊燕茹在刻意隐瞒什么?谨慎点,万一判断错误,我们是要负责的。” “ok,有了新消息,我会及时汇报给你的。” 挂掉电话,江查坐在石板凳上把玩着手机,嘴角的笑意渐渐深刻,她的印证计划正一步一步的凑效,明面上毫不相干的每一个布局,织起的大网正慢慢水落石出。 处理完工作,江查回到化妆间,屋子里空空如也,当她找到摄影棚时,季凰兮已经开始拍摄工作,工作人员各就各位,主编和摄影师频频点头,似乎很满意大明星的配合。 “很好...眼睛慢慢睁开...” 摄影师举着单反相机指导着动作,季凰兮侧卧蜷缩在斑驳的做旧长木椅上,身上裹着单薄的碎花丝绸长巾,修长颈间锁骨轮廓分明,露出的肩头肌肤白皙如玉,披散的大长卷发落下几缕凌乱发丝,纯欲自然的妆容太过诱人,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人爱怜,甚至想要占有。 “好...轻咬嘴唇把头缓缓抬起来,左手拽住纱巾一角,另一只手自然搭到肩上,眼睛往上看,再慢慢看向我...很好很好..漂亮!” 在不停闪烁的灯光下,江查隐匿人群之中眉心微微锁住,她认真的注视着陌生而又漂亮的季凰兮,明明一步之遥,为什么又感觉如此遥远呢。 拍完这一组,摄影师走到电脑前开始选片:“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准备下一组。” 季凰兮裹着纱巾缓缓坐起,江查跨开步子走出人群,迅速的脱掉自己的卫衣外套冲到季凰兮的面前搭在了她的身上,语气听上去怪怪的:“冷不冷?” 季凰兮双手拉着外套,歪头打量心口不一的江查,笑弯的眼眸亮晶晶,语气却轻飘飘的:“你是担心我着凉,还是担心我走光?” 江查抿嘴不语,弯着腰替她拉好拉链。 季凰兮凑近身子,红唇贴在江查的耳边,一只手扶在她的胸前,低语呵出的湿热气息带着隐隐挑逗:“我美吗?”看着江查红透的耳朵,季凰兮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愈加腹黑:“保持心跳震动的频率,小心与我共鸣~” 小鹿乱撞出怦然心动的感觉,江查猛然退开身子保持距离,季凰兮朝着她调皮的吐吐舌头:“瞧把你给吓的,逗你玩呢,难不成还想逃掉?” 一向冷静的江警官此刻难以掩饰内心的慌张,她窘迫的别开了头。 那傻傻的模样落在季凰兮的眼里,使得她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胆小鬼。” 好在身后传来霞姐的招呼声,打破了二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凰兮!别傻坐着,赶紧过来换造型、补妆。” 陪了整整一天,季凰兮的拍摄工作还没结束,江查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机场接乔裕钦了,索性跟霞姐简单告别,便匆匆离去。 ...... 江查刚赶到接机口,机场就响起了航班抵达的广播,在零零落落的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身材高大的乔裕钦:“嘿!我在这儿。” 乔裕钦拖着行李箱小跑到江查面前,一阵欢呼:“哎呀呀!老大,想死我了!” 江查上下打量一番,难得开起玩笑来:“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照样是吃好喝好嘛,长胖了。” “诶!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成天跟那些老头斗智斗勇,别提多闹心了。” 乔裕钦一来就是吐槽,江查只好静静听着,突然想起什么,便问及:“蓝菲懿现在怎么样了?” “前几天我还陪局里领导去看望了一下,已经转普通病房了,就是...精神不太好。” “尤非凡呢,有下落了么?” “刑三的事我犯不着管,就没打听,你呢?最近怎么样,案子还顺利吗?” 乔裕钦主动聊起案子,江查无奈的耸耸肩:“非常棘手,不太顺。” “我来了怎么也得派上用场吧,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全程听你指挥。” “我正愁没副手,你来的确实是时候。” 乔裕钦听出话里有话,皱着眉头关心:“该不会这边的人挤兑你吧?” “也谈不上挤兑,这个周队长虽然面上好说话,但暗地里是忌惮我的,所以案子美名其曰交给我办,但没有给我安排人手。” “什么?这么大的案子他不给你分人,看来你是个挂名的副队长咯。” “案子大家都在查,但人员分散严重,效率挺低的。”说着,江查招来出租车:“我给你开了几天宾馆,你先住着。” “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分配宿舍?” “宿舍楼在整改,暂时谁都住不进去。” “靠!渝州市局后勤这么不给力的嘛。” “今晚吃火锅,给你接风,吃完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报完到就开始熟悉资料,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了解,后天咱们去一趟前江区。” 乔裕钦笑的格外无奈:“江副队就是江副队,一碰到案子就是不要命的查,恨不得累死自己,顺带还想搭上我。” 江查习惯了乔裕钦的幽默说辞,微笑着侧头看向窗外:“人命关天的事,咱们耗不起,再说了,这个案子是你我站稳脚跟的唯一途径。” “哎哟,怎么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话就变味了呢,搞得咱们俩相依为命似的。”乔裕钦吊儿郎当的掏掏耳朵,调侃着江查。 江查一直盯着窗外的街景:“算了,明天晚上你得帮我盯个人。” “谁?嫌疑人吗?”乔裕钦不解的挠挠头,江查回应道:“暂时还没定嫌疑,等你看完案情分析,我再向你解释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温柔 三天前,刑侦科办公室。 “江查,跟我去季副局办公室一趟。” 周志国灭掉烟头,招呼一声后便先一步离开,江查循声急忙小跑着步子尾随其后:“有什么急事么?” “不太清楚,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二人疾步穿过楼道匆忙走到季辉的办公室门口,连敲门声都显得极其仓促。 “进来。” 得到应允,周志国推开了门,季辉坐在椅子里面色沉凝,江查误以为是连环案拖了进度,所以选择了不吱声。 “你们俩先坐。”待到二人纷纷落座,季辉便从抽屉取出一份卷宗:“7.7连环案很棘手我理解,但是最近你们开展工作的进度很不乐观啊。” “季副局,我们...” 不等周志国解释,季辉抬手制止了他的发言,而是举起卷宗聊起了另一个案子:“咱们先不聊连环案,说说这事。” 周志国起身接过卷宗,从里面抽出资料粗略翻看了一下,便交到了江查的手里。 季辉眉心紧蹙,解释道:“‘肆拾玖番’这个新起的组织在暗网通过悬赏游戏的手段,无动机无差别,以杀人取乐为目的,已经在国内国外制造了好几起命案,通过国际刑警发来的最新资料,在组织分支机构名单里,有咱们渝州市。” 江查将资料收好,反问道:“既然是暗网操作,追查分支机构的下落,还得需要通讯技术科的支持,如果他们没动作,这事难办。” “时间紧迫,你们必须在本月结束7.7连环案,尽快把重心放到追查分支机构这件事上。” “明白!”周志国笃定的回答,江查没有吭声,季辉看着她便舒展了眉心:“志国,你先去忙,江查,你留下来。” 目送周志国离开后,季辉朝着江查招招手,示意她坐到桌子前的会客椅上。 “季副局,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你在凰兮家里住的习惯吗?” “挺好的,不过最近她忙着赶通告,鲜少碰上面。” “你就当是自己家,一直住着都没问题,凰兮那孩子成天忙来忙去的,也不懂怎么照顾自己,有你在我放心多了。” “请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聊一下你父亲吧。” 季辉突然岔开了话题,江查猛然抬起头愣神的盯向对方:“我爸?” “把你从泽海调到渝州,是我跟你郑叔早在很多年前就商量好的,他负责打磨你,我负责帮助你,借由连环案把你调过来,看上去很合理吧。” “我..不太明白...你们的用意...” 季辉起身倒上一杯热水递到江查手里,娓娓道来:“十几年前,你的父亲在执行卧底任务中意外暴露身份,被恶徒枪决,我和你郑叔一直在暗中调查原委,想把出卖你父亲的内鬼找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没有收获,可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季辉的眼神里透着浓烈的怒气,江查能嗅到一丝仇意,但当看到他耳边鬓白,心底不禁一阵唏嘘,同样又明白了季副局的用意,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可一切还未真相大白,多多少少是遗憾的。 “我能为我的父亲做些什么?” 江查的语调依然平静,季辉松出一口气:“我非常喜欢你的沉稳,处事不惊是好事,其实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给你施加压力,先把手上的案子处理好,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都将从长计议。” ...... 张佑玲的死亡,迟迟不见进展的连环案,就连那莫名其妙的暗网组织也要来凑热闹,最叫江查心头一紧的,莫过于父亲的死因,当一切交织成团,便成了无法化解的凌乱毛球,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她心底滚来滚去。 连热水澡都无法平息江查心底的焦虑,此刻,她急需一罐冰镇啤酒,来疏解自己的不安。 江查擦拭完湿漉漉的短发,来到季凰兮的酒柜前抬眼寻找,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柜子里全是价值不菲的高档红酒,最后盯着角落里已经被起开还剩小半瓶的酒愣神,咽咽唾沫,便自作主张取了出来。 季凰兮不在家的时候,江查总是舍不得开灯,那炸眼的光明让她觉得很费电,大概归功于勤俭节约的习惯,所以屋子里黑漆漆的。 客厅旁偌大的落地窗外霓虹闪烁透进屋子里,反倒带来了些许光明。 江查盘膝坐在地板上,懒得寻找冒充格调的高脚杯,干脆就着瓶子猛然灌上一大口,酒精闯过舌关带着强有力的酸和涩,猩红的冰凉使得江查打了个激灵。 咂咂嘴,意犹未尽,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这不伦不类的喝法真是粗鲁又俗气。 等到半瓶酒下肚,眼前的城市夜景突然变得冰冷陌生,没有半点土生土长的亲切,难过袭上心头只在一瞬间,平日眼神凌厉的江查,此刻眺望着夜空,徒留脆弱与孤独。 啪嗒一下,江查被通亮的灯光笼罩,季凰兮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里,一进客厅便看向了坐在地上无动于衷的江查,那孤寂的背影使得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 江查没有循声回头,依旧愣愣的盯着落地窗外,季凰兮不想打破沉寂,似乎一眼便明白了江查的心思,索性又将灯关掉了。 伴着轻盈的步伐,坐到江查的身旁,季凰兮抱住双膝,歪着脑袋靠在了她的肩头。 江查微微侧头,感受到季凰兮的温暖和那熟悉的香水味,不知道为什么,高悬不安的心得以释怀,她抱着空空如也的红酒瓶,语气像极了犯错的孩子:“对不起,擅作主张喝了你的酒。” “只要你喜欢,那一柜子的酒,随便喝。”季凰兮大方轻笑,温柔的语调里透着担忧:“今天的江警官为什么破例借酒浇愁?” 江查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装出轻松的微笑,她不知道,这样的笑容看起来疲惫又牵强:“没什么,就是办案子有点累。” “只是因为工作还是掺杂了别的?” 季凰兮不留余地的点破了江查心底的脆弱,她刚刚详装出的坚强霎时间就被击碎一地,笑容也变得僵硬无比。 垂下头,看着怀中的空酒瓶,再一次深呼吸,可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变得更轻松些:“不开心也一定要找出一个理由来吗?” “我只是想帮你好好疏导情绪。”季凰兮是强大的,在鱼目混珠尤其复杂的娱乐圈里,调整好心态是一门必修课,不然,她早就抑郁了,正如她之前说的那样,不管工作多不顺,回家那一刻,该把烦恼抛之门外。 “其实我挺好奇的,已经好几次遇到你一个人在家,乌漆嘛黑,为什么不喜欢开灯?” 季凰兮的追问引来江查的注意,她仰起头盯着夜空认真寻思,最后给出的解释还蛮心酸的:“有的人害怕黑暗,因为心向光明,有的人习惯黑暗,因为黑色代表着某种安全感,而我,属于后者。” “不,以后你一定会成为第三种可能!” 季凰兮的结论使得江查淡然一笑,好奇追问:“第三种可能是什么样的?” “不管在光明之下,还是在黑暗之中,你就是安全感的代表,因为你心向光明又不惧怕黑暗~” 季凰兮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江查的心口,澄澈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语调充满了笃定,那是她对江查最大的认可。 江查愣神的盯着季凰兮,但又很煞风景的调侃道:“你这台词...还挺中二的...” “你!” 季凰兮撸起袖子正要反驳,江查却在下一刻佝偻脑袋,低语呢喃:“的确不只是因为工作而心情不好,你的身边围绕着太多人了,她们追捧你,爱着你,保护着你,所以你没办法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迫于家庭变故离开渝州,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开始新的生活,可重新开始远比想象的要艰难,和母亲相依为命,没有知根知底的朋友,每一条陌生的路都在诉说泽海不属于我,只剩下考警院的念想支撑着每一天。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一切都变了,仿佛我曾经没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活过,本就没几个朋友,现在显得更萧瑟,除了你的接纳,与我而言这里很陌生,我就像一个流浪漂泊的人,夹在两个城市之间,似乎哪里都没有我的归宿。” ‘哐当!’季凰兮一把抽掉江查怀里的红酒瓶,顺势欺身将她推倒在地上,就这样气势汹汹的看着她,江查倒着身子神色惊异,二人一俯一仰四目相对。 季凰兮抬起手,就着手背贴在江查的脸上,酒精作祟脸颊滚烫,袭来的冰凉触感很舒服,江查没有挣扎,而是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傻笑着:“我知道壁咚,但头一次经历地咚。” 季凰兮却没有说笑,她神情严肃认真,渐渐俯下身子,最后环住了江查的脖子,紧紧抱住了她,微颤的语调里透着浓浓的心疼: “不,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一直陪着你,慢慢的...所有人都会知道,江查还有季凰兮。” 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温暖拥抱,江查仰头盯着吊灯,明明没通电,为什么感觉明晃晃的呢? 如鲠在喉鼻酸难忍,她微张着嘴哑然,千言万语最后化作掌心落在季凰兮的后背轻抚着:“谢谢你对我的好,一如既往。” ...... 十月三日,雾霾笼罩的渝州死气沉沉,秋日的冷空气来得很突然,气温骤降,街头的人们大都熊着身子急匆匆的穿梭而过。 乔裕钦叼着棒棒糖靠在一辆宝来车旁,他看向车头前的江查,不解的询问道:“头儿,我不明白,你叫我跟着熊燕茹也有些日子了,可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你是不是判断有偏差?” 江查用脚尖碾着一块小石头,瞥了乔裕钦一眼:“咱们今天就守在这里,不出意外,晚一点会有一出好戏。”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今晚会有好戏?” “刚刚收到的消息,顾莱已经签了贷款协议,正在走审核流程,接下来的几天很重要,如果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凶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所以呢,这跟熊燕茹有什么关系,毕竟所有事情联系不到她的身上。” 江查拧开盖子,喝上一口矿泉水,笑容狡黠:“往往看上去最无害的人最可疑,因为他们会把所有指向自己的疑点推向他人。” “说白了,你就是在怀疑熊燕茹。” “年轻人,请把格局打开,谁说我只怀疑她一个人呢?” 乔裕钦懵逼的抓着脑袋:“哈?我知道你疑心病重,除了熊燕茹,你该不会怀疑整个公司的员工吧!我反正是看不懂你的操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争执 昼夜温差逐渐变大,习惯了泽海的南方天气,乔裕钦此刻冷得搓手又跺脚,江查刻意把车留在了停车场,二人穿过马路,不远处就是前江区旧城改造的区域。 鳞次栉比的老旧楼房之间生出的蜿蜒小巷,没昏暗的灯光,显得愈加阴森可怖,盯着那黑漆不见尽头的巷子口,乔裕钦犹豫的侧头看向江查:“咱们要进去走走?” 江查大概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便压低了嗓子,开始诡异的神神叨叨:“你怕鬼吗?就是那种...独自一人走在巷子里,身后跟着一个....巴扎黑!” 江查猛然一跺脚想要吓唬吓唬乔裕钦,奈何她确实不太擅长表演,整段垮得稀碎,甚至特别好笑! 乔裕钦的眼神就跟看到稀奇玩意儿似的,啧着嘴端详江查,总感觉一段时间没见,铁面无私的江警官变化还挺大的,不禁吸吸鼻子,详装打哆嗦吐槽着:“天儿本来就冷,你这么一闹腾...更冷了...” 江查自知出了糗,便安静的朝前走去,跟在身后的乔裕钦加快了步伐,追问着:“头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想干嘛?” 江查抬手看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便闪身躲进巷子口的拐角处,凸起的石墙能很好的隐蔽她们,加之路灯故障闪烁,只要不闹出动静,这个位置不易被人察觉。 江查没入黑暗,嘘声说起:“这里是熊燕茹回家必经的路。” “我知道。” “她的生活两点一线如此简单,说明人际交往并不复杂,这几天我让你跟着她,也是想尽可能的排除一个嫌疑。” “所以呢?” “所以这些天,我除了跟周队外出办事,其余时间只干了一件事,跟踪另一个人——代青华。” “代青华...那个‘富淼融贷’的行政领导?可她又跟熊燕茹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同事么?” 在视野昏暗之中,江查的双眸依旧明亮有神,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不见路人的街头,笃定的回答:“有些事情,光靠例行背调是查不出名堂的,只有靠梳理关系才能发现暗藏的惊喜。” “你的意思是,她们俩的关系不只是同事,而且我们做了那么多次背调,她们依旧刻意隐瞒了某种关系?” “差不多是你这样理解的,昨天我一直跟着代青华,她和熊燕茹下班后去了‘隐咖啡’。” “喝咖啡嘛,很正常的。” “问题就出在了,明明一起下的班,却要分头行动去同一个地方,那就不正常了。” 乔裕钦恍然大悟的托着下巴:“哦...这样啊...然后呢?” “顾莱通过客户代表了解到熊燕茹的取向男女皆可,这条线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毛病,我只是多了个心眼,想要再查一查。 就连喝咖啡这么简单的事,都得各自行动,看来她们的关系确实存在猫腻,在公司里人言可畏,她们俩得避开风头。” 当二人闲聊之际,江查突然收了声,乔裕钦机警的看向不远处,正如江查所料,熊燕茹朝着巷子口疾步走来,而她的身后正跟着代青华,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 可还没走几步路,代青华加快步子冲到了熊燕茹的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发作来的很突然,甚至带着声嘶力竭:“我做的一切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都是为了你,我不顾一切都是为了你!”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把手松开!” “你知道一枚比特币换算成人民币价值多少吗?”但很快,代青华收声不再往深处聊,而是冷静下来,她不肯松手,固执的站在原地,语气温柔些许:“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愿意陪着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们好好的行不行?” 熊燕茹垂下头,落败的呜咽着:“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漂亮又有趣的熊燕茹了,你犯不着跟我耗下去,如果你真想好好的,就此打住吧,代青华,你的人生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说着,熊燕茹展开双臂轻轻抱住代青华,无声的告别往往是因为痛心,尽管躲在角落看热闹的乔裕钦和江查并不明白她们之间的情愫和羁绊。 江查冷漠又清醒,她想要的答案越来越明晰,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二人分离,直到刹那喧嚣的街头再次陷入沉寂,直到代青华的车留下落寞的尾气悄无踪影。 看完好戏,乔裕钦双手揣在兜里走到光明处,意犹未尽的耸了耸肩:“这好戏未免太短了点。” 江查的笑容陡然生出一股子酣畅淋漓的感觉:“但很精彩,不是么?” “所以,你得到了什么?” “证实了她们之间存在恋人关系,并且...代青华为熊燕茹干了一件可能毁掉她人生的事情。”江查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最后眯缝着思忖:“不过,现在我更好奇...她口中关于比特币的事。” “卧槽,我刚刚看的太入迷,你竟然在暗地里分析对话,拜托,你是冷漠的机器人吗?不过...你怎么就确定今天她们俩会一同出现?” 乔裕钦不禁调侃,江查觉得这样算是在夸奖自己,便挑起眉梢解释道:“原本我是打算带你去熊燕茹家里造访造访,说不定就有大收获,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不过昨天我跟踪她们,确实偷听到今天要约着吃一顿晚餐,顾莱不是签了合同么,客户代表拉着她请客吃饭,我就让顾莱留了心眼,特意选了同一间餐厅,顺便帮我盯梢,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说着,江查拿出手机朝着乔裕钦晃了晃,果然有顾莱发出的实时消息。 乔裕钦不禁大肆吐槽:“你让人家一个法医当诱饵就算了,还得费尽心力帮你盯梢,啧啧啧,你还真是很会剥削劳动力呀!” “这是物尽其用的道理,我送你回局里,赶紧帮我查一份资料,我们漏掉了一个线索。” “诶!不是...都这么晚了,咱也该下班了吧!” “我明天到办公室看不到想要的资料,别怪我找你麻烦。” “你倒是给自己整下班了..可我...”乔裕钦看着江查一脸飒气,慌忙改了口:“行行行,你需要我查什么,微信发给我,回去睡大觉吧你。” “剥削你也是有道理的。”江查不怀好意的冷笑。 乔裕钦无奈极了:“是啊,物尽其用的道理嘛。” ...... 结束掉无聊的饭局,顾莱和陈倩简短寒暄道别,目送她离开后,顾莱独自提着款包张望四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起来如此热闹,但置身其中却感到了莫名的孤独。 要不找个地方喝一杯?既然有了想法,不如随心所欲咯~ 于是,顾莱漫无目的的在街头闲逛寻找,一转眼的功夫便走到了市中心的酒吧一条街,年轻人们成群结队的站在炫彩夺目的酒吧门前排队入场,期待着今夜全场炸裂的劲歌热舞,还有那意想不到的艳遇和撩骚。 蹦迪嘛,伴着酒精动次打次的快乐,谁会不爱呢? ‘澜里’鸡尾酒吧的招牌就不那么显眼了,甚至是被老板刻意包装成了这样,被两旁的大型酒吧团团围住,宛如异类格格不入,但门里的世界带着神秘感,吸引了顾莱的注意,她带着好奇顿住了脚步。 就在顾莱犹豫要不要进去点一杯酒时,身旁略过的人不小心撞了她的肩头,带着惯性趔趄两步,顾莱紧皱起眉头,本想讨个对不起,奈何对方只是放慢了步伐回了一下头。 霎时间,火气直冲天灵盖,顾莱叫住了对方:“喂!起码的礼貌没有吗,撞了人说句对不起很难吗?” 对方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一整张脸被墨镜和口罩各自盘踞了一半,让人无法识别她的模样。 顾莱的呵斥声终于让这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停了下来,她回身看向对方,却只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抱歉’,便径直推开了‘澜里’酒吧的门,消失在视觉昏暗的环境里。 怎么说,咱们的顾法医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大小姐,受气这事儿,她可不允许自己吃亏,这顿酒不喝都不行了,进去会会那包头裹脸的女人,踩着恨天高一咬牙,顾莱果断跨开步子用力推开酒吧门,就这么生闯了进去。 门里的世界带着一股子叫人精神松懈的馨香,穿过一段刻意装修曲折的廊道,很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走到尽头,映入顾莱眼帘的是一面壮观的酒墙,仿佛在告诉客人,你想要的特调,我们应有尽有。 酒吧里放着慵懒的蓝调音乐,惬意又舒服的环境并不适合大动干戈,顾莱环顾四周,寻找着女人的身影,却被上前接待的服务员挡住了视线。 “小姐,您好,请问几位?” 顾莱抻着脖子继续寻找,但那女人已经不见踪影,找人这事儿可比解刨受害者简单多了,对于顾莱而言小case,她自然的掏出钱包付上一笔小费,询问道:“刚刚进来的那位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们走散了,麻烦你带个路。” 服务员接过百元大钞心里乐开了花,随即笑得那叫一个喜庆:“当然,请跟我来。” 穿过大厅散座,在酒吧的深处有着一排红色绒帘装饰隔断的卡座区,服务员将顾莱带到了最边上指了指:“就是这里,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麻烦把酒单带过来一下。” “好的,请稍等。” 轻松打发走服务员,顾莱狡黠一笑,转身一把捞开帘子,就这么陡然的出现在了陌生女人的面前。 女人已经取下了所有行头,黑色的长直发披散在肩,平眉之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透着睡意朦胧的慵懒感,高挺的鼻梁还留有口罩留下的细微痕迹,她微抿薄唇,静静观赏着窗外街景,不可否认,女人的五官精致且高级,倒是把顾莱给比了下去。 被突然闹出的动静打断了思绪,本以为是服务员送来了自己的酒,索性悠然回头,当对上顾莱直勾勾的眼神,她的双眸快闪而过惊异,但神色依旧轻松。 二人四目相对,女人索性双手托着下巴,朝着顾莱轻蔑一笑,语调简直是在挑衅她的每一根神经:“你还真是不依不饶,难不成想讨医药费?” 顾莱冷冷轻嗤,将款包扔到女人对面的沙发上,自然而然的坐下,笑里藏刀,也不输半分:“大半夜的还戴着墨镜,你是有多见不得人?撞着我了算你运气好,要是撞着老头老太,那还不赔个倾家荡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30 🌸23、沈总 ◎顾警官教导的是,以后我不敢了◎ “小姐, 您的酒还有酒单” 服务员适时的出现,打破了急转直下的气氛,顾莱懒得翻看酒单, 便努努嘴:“跟她一样就行。” “好的。” 服务员迅速摁下金额, 便出示了扫码机, 顾莱也不急,又努努嘴, 很是自然的把买单这茬扔给了对方:“她买单。” 坐在对面的女人刚刚拿起酒杯, 还没来得及尝上一口,便被顾莱的这一波自来熟操作逗笑。 服务员有些犯难, 女人随即报了会员号:“07749,她的消费算我账上。” 小小天地陷入沉寂,二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直到服务员将烈口的冰纯威士忌送到顾莱的面前。 女人单手托着下巴, 另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婆娑着杯口,她盯着顾莱, 眉梢挑了挑,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顾莱已经给这女人加了敌BUFF, 对于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挑衅的偏见, 不甘示弱的拿起酒杯生猛的喝上一大口,威士忌的干烈直冲大脑,顿时恍惚了神经。 ‘咳咳咳咳咳咳’紧随而来的是出糗的干咳,顾莱抽出纸巾狼狈的擦拭着唇角。 女人实在忍不住,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出了大糗,还笑你不会喝又要装。” Fristblood(一杀!) 女人的嘲讽无疑是火上浇油, 顾莱握住酒杯的手都气得青筋凸起了, 她狠狠的冷了一眼对方, 硬是将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这一次是不带喘粗气的,虽然嗓子眼紧得她说出话来,好在没有输气势。 顾莱气势汹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善罢甘休,女人饶有兴致的凑近了身子:“你喝醉了我可不负责的哦~酒钱就当陪你不是了,喝点儿旺仔牛奶不好嘛,你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Doublekill(双杀!) 有这么不带脏字损人的吗!颜面被对方摔得稀碎,顾莱干脆也凑近了身子,直视着女人漂亮的眼睛,要不是自己公职在身,恨不得掀了桌子掐死对方,她顾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顾莱气得手都发抖了,今天偏不信邪,势必要跟这恶茬斗到底,随即亮着嗓子呼唤:“服!务!员!” 女人再次挑起眉梢,想要看看对方打算耍出什么花样,顺便抬手摁了铃:“喊服务员用呼叫铃,你没见过世面吗?” “你!” Triplekill(三杀!) 顾莱彻底凌乱了,向来都是她戏谑嘲讽别人,今天遇到的竟然是个王者级别的恶茬,居然让她落败得无话可怼! 很快服务员赶了过来:“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女人不嫌事大,依旧挑衅的盯着顾莱,面不改色的安排道:“跟你们调酒师说一声,我们这桌要玩俄罗斯轮.盘,轰炸机也好特调也罢,什么最烈来什么,不上限,赶紧的别扫兴。”当着服务员的面,女人再次凑到顾莱面前,杀了一波她的气势:“你敢玩吗?” 顾莱冷笑着倚靠进沙发里,随手拿起款包扔出了卡:“你激我?哼你赢了我买单,你输了,就去大厅正中间跪着跟我说对!不!起!” 女人轻轻舔舐着嘴唇,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没问题。” 很快,不大的酒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特调酒,女人指着轮.盘简述游戏规则:“红黑两色,你先挑我先摇,珠子停在谁选的颜色上谁就喝。” “哼,我会怕你吗?红色。”顾莱不服气的吸吸鼻子,双手撑在桌子上,立即选好颜色。 女人无所谓的耸耸肩,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挑衅的‘喝不死你’,笑容亦是阴险得逞:“我还蛮喜欢你的‘不怕死’,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放过你哦~” 午夜时分,酒吧里只剩顾莱这一桌客人,桌子上全是歪歪倒倒七七八八的空酒杯,预示着这一场轮.盘游戏非常惨烈。 女人扶着额头,长发落下几缕,看来被顾莱折腾的够呛,不过还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她抬眼看着酒醉狼狈的顾莱,忍不住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挺有趣的嘛~” 洋酒本就上头厉害,喝杂了能要人命,顾莱抱着俄罗斯轮.盘缩在沙发角,看样子是服了输,此刻醉得快要魂飞魄散,嘴里还叽里咕噜念叨着:“笑什么笑!怎么把把都是你赢邪了门嗝头好痛” “那也没办法,我就是赢了~” “我没输!呕”顾莱死鸭子嘴硬,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急忙抬手捂住嘴,最后只好可怜巴巴的看向女人,终于服了软:“不喝了不喝了” 洋酒的后劲越来越上头,顾莱挣扎着身子却动弹不得,看向女人的意识逐渐涣散,最后终是眼前一黑,好一个醉生梦死,自讨苦吃! DEFEAT(失败!) 女人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语调霎时变得清冷:“过来接我,在附近的酒店订间房。” 很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卡座门口,领头的男人恭敬的称呼着:“沈总,酒店已经订好了。” “走吧。” 女人疲惫的站起身,随手将包扔到男人手中,男人急忙搀扶着她,犯了难:“您的朋友怎么办?” 女人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顾莱,冷笑:“胡搅蛮缠的她可不是我的朋友,就扔这儿吧。” 可还没走几步,女人又顿下步伐回身看向依旧一动不动的顾莱,抬手撩了撩额前的长发,抿嘴咬着腮帮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挥挥手改了主意:“把她带上吧。” “好的,沈总。” 几个大男人合力抬着顾莱,将她稳稳的扔在松软的大床上,沈知潼倚靠在门边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沈总,请早点休息。” “嗯。” 目送保镖们离开,过了酒劲,沈知潼清醒多了,走到床边俯身盯着睡颜恬静的顾莱细细欣赏,笑弯了双眸:“还蛮耐看的~” 沈知潼后知后觉,顾莱怀里依然抱着俄罗斯轮.盘,怎么也不肯撒手,于是情不自禁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坐在床沿,她盯向顾莱的款包,接着一把捞起直接打开掏出钱包,顺着带出掉在地上的证件吸引了她的注意,俯身拾起,好奇的看了看。 将警官证上的证件照比在顾莱的脸旁,沈知潼再次端详一番,最后倒在床上侧身面对顾莱,恶作剧的抬手捏住她的鼻子,惹来昏睡的人儿一阵躁动。 沈知潼不禁呢喃着:“顾莱左顾右盼徐徐而来?原来是个法医,哼越来越有趣了。” 烂醉的代价实在是太惨痛了,一大早挨不住生物钟的折磨,顾莱艰难的坐起身,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她抬手扶额迟迟缓不过劲儿来。 下一刻又duang的一下倒在了松软的床榻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等看清了身旁还躺了个人时,顾莱强装镇定回忆起昨晚的画面,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又是气得一阵牙痒痒。 被身旁的动静扰了好梦,沈知潼带着嗯哼鼻息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翻了个身,大老板的脾气其实非常好不惹,特别是带着起床气。 顾莱盯着女人的后脑勺,满脑子都是‘我被睡了?被睡了?睡了?了?’ 但很快,沈知潼又翻了身,这次是微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脸懵圈的顾莱,懒懒的道出一声早安。 被沈知潼打断思绪,顾莱盯着她尴尬一笑,开口就是胡言乱语:“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酒后乱性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两个女人鼓鼓掌也不会怀上baby,对吧一夜疯狂什么的就当露水情缘嘛” 看来这顾小姐误以为发生了关系,沈知潼单手枕着脑袋,披散着长发,慵懒的模样好看又迷人,听着顾莱的傻话也不拆穿,干脆配合着她,点点头:“嗯。” “昨晚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当什么都没发生!我要上班了,不能迟到。”顾莱此刻就像个小鸡仔,怯生生的不敢直视沈知潼的眼睛,憋红的脸颊早没了昨晚的气势。 沈知潼忍住笑意,继续配合:“嗯嗯。” 顾莱掀开被子,看着身上皱巴巴的睡袍,咬着下嘴唇,实在是尴尬极了。 身后传来沈知潼舒服低沉的轻唤:“顾莱。” “诶!?你怎么知道我” 沈知潼随便找了理由搪塞:“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不知道你住哪里,所以就近开了房间,需要证件,便翻了你的包,你不介意吧?” 顾莱满脑子都是想着赶紧离开,因为,沈知潼就像诱人的毒蘑菇,一颦一笑都带着神秘的吸引力,而顾莱更像是待宰的小羊羔,招架不住眼前的魅惑:“没事没事” “你都不知道,你昨晚有多不安分~年轻人疯狂点挺好的~” 沈知潼抬起胳膊支撑着脑袋,露出白皙的肩头,她想要捉弄捉弄顾莱,挑逗语气激得这位法医小姐一身鸡皮疙瘩,说的也是模棱两可。 顾莱确实很不安分,怀里抱着轮.盘睡得不老实,躺得七仰八叉,还不停的瞎嚷嚷着继续喝。 此话一出,顾莱像个弹簧一下子跳了起来,咽咽唾沫,羞红了脸:“打住打住,咱们正经点!”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沈知潼,比你大几岁。” 顾莱抱起自己的衣服转身朝着沈知潼不自然的笑了笑:“沈小姐,咱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现在吃干抹净就翻脸了?更何况,你喝不赢我,输得干净利落,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 这尼玛姓沈的夺笋啊!!!万箭穿心啦,把顾莱的心都戳成筛子了。 顾莱忍住脾气,咬牙切齿的笑着:“我认栽!” 沈知潼抱着枕头,扮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埋怨着:“可是昨天是我付的酒钱和房费诶~” “多少钱?我给还不成!” “你要开□□吗?” “我不要!” “那这样吧,加个联系方式,晚点我把账单传给你~” “可以。” “市局上班时间好像是九点吧?你快迟到了~” “闹挺!!!” 顾莱急匆匆的换上衣服,她嫌弃的嗅了嗅,依稀还有酒精的味道。 洗漱收拾干净回到卧室,沈知潼穿着睡袍倚靠在门边,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很丰盛,她端着一杯热咖啡美美的享受着,顾莱看向她欲言又止。 沈知潼却没有邀请她吃顿便饭的意思,而是指了指摆钟上的时间,故意嘘声提醒:“要迟到啦~” 顾莱拿起款包机警的检查一番,临走前,还是公事公办的叮嘱道:“沈小姐,以后走路不要撞着人,撞着了及时道歉,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产生记得把账单传给我,能开□□还是开吧。” 沈知潼歪着脑袋,笑眯眯的认同:“顾警官教导的是,以后我不敢了~” 待到顾莱甩门而去,沈知潼端着咖啡走到阳台盯着楼下的街道。 直到顾莱的身影出现在街头,她火急火燎的拦着出租车,沈知潼清闲的看着热闹,虽然相遇莫名其妙,但确实是出乎意料的好玩。 沈知潼拿起手机,给手下打了一通电话:“查个人,叫顾莱,市局刑侦科技术部法医,我要她的详细资料,今天就要。” ———— 今天还会更出2章,分别是在17点和20点 别爱我,没结果 接档文《危险又迷人的波尔小姐》 正式更命《钓系疯美人攻略咸鱼指南》求预收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作者有话说: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背景神秘的乔波尔一出场就踩着她的审美骚情蹦迪,这女人也有病——疯起来要命。 * 乔波尔一眼看中凌希,迅速完成把她摁在桌边当众强吻的直球操作,放肆姿态又狂又浪。 凌希社死了,死透了,小老板的地位摇摇欲坠,满脸潮红不知所措,结果应激发作怒扇一记绚丽的大耳巴子。 员工们兴奋吃瓜: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凌希捂着嘴炸毛:神经病!想女人想疯了? 乔波尔怒极反笑:敢打我信不信我玩儿死你? 众所周知,财权强势的乔总报复套路花样百出,狐媚妖颜配了蛇蝎心肠,谁惹谁遭殃。 从此,乔波尔耍尽心机纠缠不清,凌希每天都在翻来覆去的社死。 * 乔波尔意外发现,寡王凌希是吸妹体质,学生、前任、客户招了一堆该死的烂桃花。 凌希意外发现,乔波尔有两副嘴脸,白天醋精斗绿茶挤情敌,晚上戏精美色钓咸鱼。 乔波尔杀疯了: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凌希吓瘫了:你不要过呀!我佛不渡疯批! * 明目张胆的招惹,不动声色的喜欢,乔波尔把爱意藏在荒唐的细枝末节里。 凌希是惊蛰不醒的鱼,是南巡不归的雁,是乔波尔梦魇里捞不起的海底月。 乔波尔踮着脚尖在悬崖边疯魔成疾,心灰意冷声嘶力竭:“她看不见我唯爱永不过时的心,她为什么看不见?” 乔波尔消失了,凌希慌了。 开始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存在的痕迹,原来那女人疯着疯着就疯到了心里。 乔波尔:My love,you’re the unsolved wave,I’m the naked island. 凌 希:我的爱人,你是神秘未知的波纹,我已是赤.裸的岛屿。 放心食用说明书: 1.偏执豪门大小姐x躺平考古副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 3.PTSD患者搞笑式温情救赎 4.私设如山,求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24、病因 ◎顾莱左顾右盼徐徐而来◎ 办公桌上满是被捏变形的红牛罐子, 乔裕钦顶着俩黑眼圈靠在椅子里无精打采的盯着朝自己走来的江查:“早啊” 江查将打包好的牛肉米线放到桌上,拍了拍他的肩头:“辛苦你了,先吃早餐。” 乔裕钦大概是饿慌了, 看着可口诱人的米线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还算有点儿良心!” “起码的投喂还是要有的, 饿死了, 谁赔我一个乔裕钦。” 江查打趣着,身后陆陆续续有同事走进办公室, 乔裕钦一边吸溜着米线一边把昨晚查的资料扔到了她的面前:“喏, 你要我查的都在这儿了。” “一会儿顾莱和覃教授到了,咱们几个开个短会, 你慢慢吃,我先去会议室等你们。” 安排完工作,江查便拿起资料径直走向了会议室, 空旷的房间不会干扰她的思绪, 拉开椅子坐定,她急忙展开资料仔细查看, 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似乎有了大收获。 但很快, 覃斯曼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也打断了江查的思考。 “笑意轻松,有好事发生。”覃斯曼的玩笑话总是叫人感到惬意,江查却无奈极了:“别把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啊!” “语气也轻松,看来有收获。”坐到江查身旁,覃斯曼歪着头粗略的扫了几眼资料,随即询问起:“熊燕茹?” “一会儿等人齐了, 咱们慢慢聊。” “OK~” 等了一刻钟, 乔裕钦像被抽了精魂似的, 拖沓着步子走到会议室门口:“顾警官还没到么?” 江查脸色一沉,看了看时间:“再等等。” 话音刚落,顾莱喘着粗气跟门口的乔裕钦撞到了一堆:“抱歉早高峰,打车花了点时间。” 江查拍拍手,主持道:“既然人都齐了,咱们开始吧。” 将门合上,乔裕钦调试好投影仪,开始解释道:“这是根据头儿的要求,查到的关于熊燕茹的信息,算是补上背调漏洞吧,我调到了渝州市中心医院病历,她在三年前患上了重度红皮型银屑病。” 顾莱满脑子都是魔性的沈知潼,所以频频走神,江查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回过神,顾莱慌张的避开江查的眼睛,敷衍着:“没什么没什么” 江查凑近嗅了嗅:“你喝酒了?” “昨天昨天不是跟陈倩吃饭应酬嘛,架不住,喝了点。” 病症就是皮肤组织增生结块,形成硬状糖皮皮损同形反应,就算是吃药也会反反复复,患处会有难忍的瘙痒,只要抓挠就会落下数不尽的皮屑,所以病名由此而来。 别看只是皮肤病,它惯有不会致人死亡的‘癌症’之称,也被称为魔鬼的纹身,毕竟谁会希望自己的身体斑驳溃烂呢,患者往往因此伴有严重的精神压力,更何况熊燕茹是个女人,皮肤是女人的门面,得了这病怪可怜的。” 江查托腮沉思片刻,随即追问道:“这病医治起来花销大不大?” “那得看怎么治了,很多患者会用含有激素成分的药物和药膏,因为无法根治,用药只能源源不断,说到底,是身体免疫缺陷造成的,如果有钱,当然会用进口的提高免疫力的药物和生物制剂来减轻症状。 这病是分了等级的,有轻度寻常和重度寻常,严重了就会病变成红皮型,更严重的还有关节型,用药的话副作用挺大的,为了防止副作用还得吃其他药物缓解,所以,想要好好治疗,花销并不轻松。” 听完顾莱的解说,众人陷入沉默,但这被遗漏的普通线索正好迎合了初来乍到时,江查的某一个猜测,她轻松的靠近椅背,侧头看向覃教授:“还记得我们聊及这个案子,我提到的一个猜想吗?”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三个案发现场均无凶手的DNA痕迹,你认为他在行凶时是刻意打扮过,类似套了紧身胶皮或者防护服,结合熊燕茹的病症,如果她是凶手,确实需要做好这样的措施,不然,很容易落出皮屑被我们发现。” 覃斯曼接了话茬,她认可江查的猜想,但作为心理侧写顾问,她更在意凶手的动机,索性站在江查的对立面,反驳道:“但如果一切的由头都源自于这寻常不过的皮肤病,因此而去泄愤杀人,理由太牵强了,说不过去的。” “从受害者的背景一路推断过来,每一步都受到了验证,我倒是觉得江副队的想法出乎意料的靠谱。” 顾莱认可江查的推论,心底不禁暗叹这该死的敏锐直觉和高准确率的预判,实在是让人细思极恐 会议结束,江查带着乔裕钦先行离开了会议室,覃斯曼坐在椅子里侧头看向疲惫的顾莱,轻松说笑道:“昨天喝的是什么酒,把你喝得六神无主?” “哈?” 顾莱收起笔记本,恍惚的看向覃斯曼,紧接着又慌张的别开了头,搪塞道:“还能喝什么,啤酒呗。” “哦?是么?”覃斯曼盯着顾莱的眼睛,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谎言,却没有拆穿,而是换了话题:“对了,你小姨知道我今天来局里开会,特意叫我带个话,明天她有宴请招待,如果有空就来参加,看样子是想帮你物色物色对象。” 顾莱头都大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闲工夫参加晚宴,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绝,江查又折返回来,敲了会议室的门,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顾莱,你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就回去休息,反正‘诱饵’的事情告一段,回去好好调整一下状态,顺便盯着手机,凶手随时可能联系你。” “好。知道了!” 覃斯曼托起下巴,悠然的挑挑眉:“天时地利人和,看来老天爷都想你参加晚宴脱个单什么的呢~” “什么时候覃教授迷上了牵线搭桥月老红仙这种事了!”顾莱哭笑不得,忍不住调侃。 覃斯曼也很无奈:“千万别怪我,你小姨特意嘱咐必须把你说动,这是她下发的任务指标,我不得不完成嘛~” “看来你们这家庭地位,小姨把你拿捏死死的呢~” “谁说不是呢,我乐意我开心~”覃斯曼偏起脑袋,那得意的劲儿看得顾莱心里直发毛。 “先失陪了,我赶紧忙完手头事回去补一觉,这酒喝得太上头,现在还没缓过劲。” 覃斯曼再次托起下巴悠然的盯向顾莱,笑容狡黠:“啤酒这玩意儿好像不太上头吧,你确定只是应酬小喝了一把?顾小莱,撒谎可是坏习惯哦~” “诶诶诶!别窥探,别深究,收起你的职业技巧!” “你急了~” “我走了!” 待到顾莱逃避离去,覃斯曼倚靠着椅子开口唤着:“别偷听了,进来吧。” 江查撇撇嘴推开会议室的后门,偷听完对话有点儿意犹未尽:“在这个节骨眼还帮着你给顾莱放假,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那是顾沫欠你的,我只是传话筒,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难不成当真要等到7号?” “这几天乔裕钦会结合案发时间比对熊燕茹的行动轨迹,很快就会出结果,这跟7号的行动不相悖。” “你不觉得蹊跷吗,周队一直在顺着你的方向走,你说什么他都认可,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判断力。” 覃斯曼提醒着江查,江查抬手婆娑下巴含笑:“不瞒你说,我早就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初来乍到,除了咱们这个小团队,其他人似乎都不乐意给予帮助,周志国也是一样的,他大概是在忌惮我,他或许另有心思,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破案,不是么?” “反正我点到为止,你多留个心眼,别给他人作嫁妆。” “谢谢覃教授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那行吧,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偌大的办公室里陈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珍藏,奢华得实在不像话,沈知潼站在高尔夫推杆练习器前调整着姿势,挥出一杆漂亮的进洞球,顿时满意的笑容渲染而开。 “进来。”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的兴致,将球杆塞进秘书手里,沈知潼悠然的坐进沙发。 “老板,这是您要的资料。” 派人调查的资料尽管送的很及时,但沈知潼依旧觉得慢了半拍,脸色沉凝扫了手下一眼,便敷衍的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按理来说,像顾莱这种特殊身份的人,信息是不容易被查到的,沈知潼的背景复杂,想要什么似乎都能信手拈来。 从卷宗里取出一叠资料,她饶有兴趣的翻看着,就连顾莱九岁被摩托车撞飞这事儿都记载其中,看着看着,权当是看了一本童年趣事录。 沈知潼盯着家庭背景栏若有所思,很快便唤了秘书进来:“我记得前几天你说,有顾总发来的晚宴邀请函。” “是的,就在明晚,您之前说要拒绝,现在需要改行程吗?” “嗯,明天早上让人准备几套礼服送过来。” “好的,沈总。” 将资料扔到桌上,回头看向摆在饰品架子上的俄罗斯轮.盘,沈知潼觉得寡淡无味的日子突然变得很有意思,靠进沙发里,回味着顾莱叫嚣的模样,她竟然有些期待,明天是否能见到这个有趣又聒噪的小法医。 “顾莱左顾右盼徐徐而来,好玩~” ·🌸25、靓汤 ◎齁是齁了点,但不代表我不喜欢啊◎ “咔!过了, 各组准备下一条凰兮你先休息,今天状态很不错。”导演举着对讲机满意叫停,顺便不忘夸赞一番。 回到棚里的休息区, 季凰兮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宋清欢, 她诧异的小小惊呼:“清欢?你怎么来了!” “我偷偷躲在导演身后观摩, 不愧是拿下影后大奖的前辈,这角色是照着你抄的吧!”宋清欢大肆夸赞, 随即指了指桌上的甜品, 看着一身古装扮相的季凰兮,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烈欢喜:“今天得空来探班, 你趁着休息赶紧吃一点,小七也过来尝一尝。” 流量傍身的宋清欢出现在剧组,自带话题的人物使得休息区瞬时热闹无比, 就连守在剧组外的狗仔跟拍都火急火燎的想要拍上一些二人的生图, 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宋清欢一身朋克扮相时髦又漂亮,拉过椅子挨着季凰兮坐下, 她难以抑制内心驱使,目光炽热的落在季凰兮的脸上迟迟挪不开, 终是忍不住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落下的发丝。 季凰兮有些不自在, 自然的躲开了宋清欢的亲昵举动,拿着勺子轻轻搅拌杨枝甘露,带着笑意岔开话题:“最近在忙什么呢?” “筹备新专辑,等做完了,送你一份特别版。” “真的吗,那太好了。” “拍戏很累吧, 我看你都瘦了一大圈, 别老想着节食减肥, 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瘦不拉几的么,别因为年轻就不注意饮食和熬夜,我看你黑眼圈都有了,你该乖乖待在家里休息,别到处乱跑。” 季凰兮作为前辈,语重心长的批评着宋清欢,字句落在她的耳里全然成了有模有样的关心,仿佛加了滤镜让她倍感温暖,甚至暗暗庆幸自己的眼光没问题,喜欢的人温柔善良又贴心。 就在二人闲聊时,秦珈予走过来凑热闹,一如既往的自来熟:“哟,这不是清欢嘛,来探班呀?” 宋清欢抬眼看向秦珈予,温柔只留于自己心里的人,对待他人只有敷衍假意的淡笑:“我让助理多打包了几分甜品,珈予姐也尝尝?” “不了不了,我这才上完妆,弄花了影响进度,导演又得唠叨我”秦珈予打量挨坐着的二人,委婉拒绝后便准备离开。 这时,远远的传来万霞亮着嗓子的招呼声:“凰兮在休息吗?” 很快,霞姐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人惹来大家的意外,季凰兮慌忙放下勺子,碍于人多,她不方便切换成可爱小女人的角色,索性扬起眉梢端起了一股子傲娇的劲儿:“江警官不抓贼,跑来我这儿干嘛~” 江查提着的保温桶,转过身在桌子上倒腾一阵,直到几样可口的小菜还有香味扑鼻的靓汤落入季凰兮的眼里:“我来送餐,顺便过来看看你。” 江查会做饭?!这是何等稀奇的事,季凰兮忍住偷笑,走到她的身旁俯身端详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 肚饿感袭来,便抬手准备偷嘴,江查拍掉她的手,严肃极了,但又很快从衣兜里取出了湿纸巾:“你还是讲究点比较好,脏兮兮的,先擦手。” “过于严苛就是古板!” 季凰兮皱皱鼻子不服气,江查递来筷子,催促着:“快吃吧。” 季凰兮接过筷子,盯着江查寻思道:“嘶不对啊,你最近忙着破案子,哪儿还有闲工夫给我下厨,此事蹊跷!” “今天去你家给季叔送资料,张阿姨做了饭菜顺便叫我带给你,说你忙得不着家,剧组里的饭菜你看不上眼,肯定会为了身材三餐并作一顿,所以叫我来督促你吃饭。” 江查中规中矩的解释着,原来不是她做的饭,季凰兮有些小小失落,咬着筷子头只是了然的点了点脑袋:“这样哦” 难得跟自己的女神碰面闲聊,硬是被这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搅和得没了兴致,宋清欢靠在椅子里,指尖轻轻碾着戒指,盯着二人的背影,那碍眼的默契让她心里感到了万般不爽。 季凰兮拿着一次性碗倒上热汤,回身朝着宋清欢招了招手:“清欢快过来喝口靓汤吧,尝尝我妈的手艺~” “好啊~” 宋清欢展开笑容怎么会拒绝女神的殷勤,刚起身准备靠近,江查下意识的接过季凰兮手中的汤碗,先一步送到了她的面前,顺道挡住了去路:“给,勺子。” 看似寻常不过的举动,放在宋清欢这里已然成了喧宾夺主,本想挨着季凰兮坐下慢慢享受美味,这该死的警察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对江查的厌恶在她的心底正野蛮生长着。 宋清欢的笑容渐渐变得生硬,微眯着眼睛,语气生冷:“谢谢。” 季凰兮端着碗靠在桌边,悠然自得的尝上一口鲜汤,立马皱了眉:“我妈是把盐罐子打翻了吗,这么咸?!” “有吗?我尝了的,味道挺好啊。”江查回身看向季凰兮,模样些许慌乱,随即又平复了情绪,继续解释:“可能你吃的比较清淡吧。” “是咸了点,不过味道挺鲜的,好喝!”宋清欢被咸得齁嗓子,但还是替伯母说尽了好话。 “凰兮姐,那边准备好拍下一条啦,催着就位。” 小七赶来通报,季凰兮连忙放下碗筷朝着江查笑了笑:“你没事的话,看我拍戏啊~” “快去吧。” 循声,宋清欢也跟着一道离开了休息区,略过江查时,她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 感受到了明显的敌意,江查无动于衷,只是抬手摸了摸鼻子,她嗅到了宋清欢对季凰兮别样的情愫,同时又暗自庆幸,刚才挡一下是一下,这女人,她很不喜欢。 待到休息区空空如也,江查左右环顾,趁着四下无人,急忙端起汤碗小呷一口,被咸得齁眯了眼睛,她落败的咂咂嘴:“嘶怎么把盐当味精放了?” 三个小时前。 开完小会,江查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季辉的电话,周志国手上有一份重要的资料需要递交,他忙着追查‘肆拾玖番’的事,抽不出身,便安排了江查帮忙送。 江查带着资料一路驱车赶到警属大院,又马不停蹄的跑到季辉家里,一进门就撞见了张华梅正在做午饭。 张阿姨一如既往的热情难挡,江查交了资料准备离开,生怕被拉着聊婚姻大事,但还是被季辉拦了下来:“既然来了,就吃顿便饭。” “太麻烦了。” “瞧你这孩子,都说了别见外,一顿便饭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添双筷子的事,你来了,咱们两口子吃饭都香一些,快去洗手。” 张华梅唠叨两句,江查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季辉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话家常:“最近你跟凰兮都挺忙的,工作归工作,但还是要顾好自己。” “来,别客气,多吃菜。” 张华梅殷勤夹菜,江查只好乖乖的埋头吃饭,突然想到什么,她急忙询问着:“下午小查如果没什么事,要不帮忙带些吃的去给凰兮探班吧。” “最近小查也忙,你就别麻烦她了。” 季辉严肃的收拾好资料,拒绝了这样的安排,想着似乎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季凰兮了,江查犹豫片刻,但还是接了跑腿的活儿:“没事,下午我有空,可以带的。” “那行,我赶紧去准备准备,哎哟,悄我这记性,今天没煲汤!”说着,张华梅潦草的吃上几口饭,便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厨房。 “哎哟,随便打包点儿饭菜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季辉不耐烦的絮叨,也没得来回应。 江查跟着狼吞虎咽仓促吃完,慌忙退开了椅子:“季叔,我吃好了阿姨,我帮你打下手。” 季辉看着空荡荡的饭桌愣了愣,这午饭是开始即结束了么? 江查对柴米油盐的事毫无章法,她挽起衬衣袖子站在案台前不知所措,但还算机灵,笑着向张华梅讨要方法:“刚好有这个机会,阿姨你可以教我煲汤吗?” “你这孩子闷是闷了点,但心地好,你是想给咱们家凰兮煲汤?”张华梅乐呵呵的询问,江查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好卖力的点点头:“嗯。” “好说好说,我手把手亲传,绝对让你一学就会。” 江查看着已经冷掉的饭菜,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败,收拾好保温桶,静悄悄的走到导演组的后排,宋清欢有身份,能坐在一旁静静欣赏季凰兮的表演。 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宋清欢回过头,只见江查远远观望,此刻正盯着自己,她干脆歪着脑袋朝着江查挑了挑眉,似乎在炫耀着身份的差别。 江查不为所动,而是转眼看向片场,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虽然依旧有着海峡沟壑般的距离感,但似乎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感受,毕竟站在万众瞩目巅峰之上的季凰兮,是属于所有人的,她也未曾只属于自己。 双手揣进兜里,剧组场务繁忙就不添乱了,索性转身安静离开。 走到停车场取车,手机突然响起,是乔裕钦打来的电话:“喂?” “头儿,有新发现,你回来一趟呗。” “什么发现?” “7月1日,熊燕茹请了病假,当天代青华陪她去了医院,7月7日和8日她们都有正常上班,但是下班后的行动轨迹竟然都查不到。” “你从哪里查的,没有惊动‘富淼融贷’那边的人吧?” “当然!不敢打草惊蛇,我调的路况监控了解到她们的行动轨迹。” “好,我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江查没有立马发动车子,而是坐在驾驶座上沉思,她努力梳理着第一个案发现场周围的环境和熊燕茹以及代青华的交流情况,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再当拿起手机时,这才发现二十分钟前,也就是季凰兮准备进场时发来的微信。 凰兮兮:【我妈煲的汤别说放盐,就连味精都不放,小黑喵你真别扭,煲汤探班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原来你这么不会撒谎~虽然汤齁是齁了点,但不代表我不喜欢啊~】 盯着对话框,江查竟然憋红了脸,她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竟有种被捉jian在床的羞耻感:“该死!” 带着一丝愠怒猛踩油门恨不得凭空消失在片场,江查没有选择立马回局里,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26、晚宴 ◎咬你,是因为你搅局了~滚吧◎ 顾沫一袭精裁现代旗袍包裹得腰身恰到好处, 她站在杰世酒店宴会大厅的门口正同陆续前来的贵客举杯寒暄,谈吐得体优雅,觥筹交错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商界精英企业大佬悉数到场, 面子里子都给得足足的。 覃斯曼站在冷餐区挑选着精致的甜点, 站在一旁的顾莱反倒是显得局促难耐:“我最讨厌这种商业应酬的宴席,一个个人模人样的, 暗地里各怀鬼胎, 保不齐有什么歪心思。” 说的口干舌燥,顾莱一口干掉杯中香槟, 转身又拿上一杯。 覃斯曼听着她的无心吐槽,笑容越发轻松惬意:“你小姨对这种宴请招待乐此不疲,毕竟是商人嘛, 总要找些有的没的理由来笼络人脉关系, 不然生意怎么好做呢,你理解一下。” “你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说一句不好,你能帮她怼我十句, 拜托, 公正公平点行不行!我丑话说在前面啊,相亲什么的,我不乐意不接受,别往我这儿塞没用的东西。” “她忙她的呗,你只管吃就行,你人到场了, 我也就完成任务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 你偷偷溜掉,我给你打掩护。 ” 沈知潼束起长发,穿着一身帅气的欧式高定小西服,高腰直角裤显得双腿挺直修长,单薄的身板亦是笔挺,胸前价值不菲的胸针别致又夺目,她刚进宴会厅便与顾沫碰了正着,一向对应酬反感的沈家继承人突然出现,可谓是稀客中的稀客。 顾沫随即端上香槟走到沈知潼的面前,来了个优雅的拥抱:“沈总太给我面子了,你能来参加我的晚宴,实属稀奇。” 沈知潼接过香槟与之碰杯,说起漂亮话那也是有模有样的:“顾总你这话简直是在折煞我,你与沈家交好多年,能收到你的邀请函,是你给足了我面子,我怎么能不来。” 二人简单寒暄着,很快便围来几位圈子里的老前辈,沈知潼实在不喜欢一群人围着彼此吹捧,便朝着顾沫使了使眼色,抽身离开。 宴会厅很大,到场的客人三五成群聊着经济聊着赚钱,在沈知潼看来,这全都是在浪费时间,她的目标很纯粹,只想在人群里找到顾莱的身影,兜兜转转一圈毫无收获,稍许失落却又连暗花明,在冷餐区,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不想打草惊蛇,沈知潼步伐缓慢,凑巧覃斯曼被顾沫招呼着离开,只剩下顾莱一个人端着餐盘找位置,这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下口尝尝甜点的味道,便被身后的人扰得思绪凌乱。 “嗨~顾莱,我们又见面了,你说这是缘分呢,还是缘分呢,还是缘分呢?” 沈知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即便是一面之缘,在顾莱的脑海深处已经深深烙下了这女人的一切,她打了个激灵,机械的缓缓回头,当与沈知潼四目相对顿时一身鸡皮疙瘩,该死的,这阴魂不散的算什么!? “额你我额”顾莱口吃得说出一句话,支支吾吾老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一气呵成:“消费清单你还没发给我,多少钱,今天给你结了。” 沈知潼拉开椅子坐定,放下酒杯,也不怕他人的眼光,顺手拿起顾莱的小叉子尝了尝碟子里的甜点,似乎很合胃口,她挑了挑眉:“味道不错~” 顾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沈知潼是她的知识盲区,准确的说,更像是弱点:“沈小姐,你未免太” “太什么?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就别谈讲不讲究了。” 灵魂深处,顾莱一口老血喷出,她咬着下嘴唇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茬就不能烂在肚子里嘛,啊喂,你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么不堪的事!? 看着顾莱渐渐变了脸色,沈知潼放下叉子,靠着椅背环顾一圈,明知故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沫是我小姨。” “原来如此。”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你小姨的座上客~” “哦。” 沈知潼觉得今天的顾莱表现不佳,实在有些扫兴,便决定来一剂猛药:“我还是喜欢在酒吧时的你,不拘束敢跟我作对,今天蔫吧了,不好玩。当然”说着,她凑近了顾莱的耳朵,带着湿热的口吻挑逗:“床上的你更有趣~还敢跟我玩俄罗斯轮.盘吗?” 顾莱咽了咽唾沫,这尼玛的明里挑衅暗里挑逗的戏码,她有些扶不住啊! 灵光一闪,顾莱侧头直面沈知潼妩媚的直视,再靠近一点差不多就快要亲上去了,奈何沈知潼定力惊人,根本不怕这种小把戏,甚至单挑着眉梢,以示不怕。 顾莱笑着退开身子,多多少少占了下风:“玩啊!怕你吗?但我不喜欢这样的挑衅。” 沈知潼单手托着下巴,悠然回击:“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你先撞我的!” “我请你喝了一杯代表歉意,算我们扯平倒是你输了游戏,总还是欠我点什么吧~” 顾莱挺直了腰板,想尽快把这麻烦的女人踢出自己的人生:“那你想怎样?” 沈知潼从手包里亮出了杰世酒店的房卡,凑近身子,用最简单的方式挑战顾莱的底线:“我有房间也有酒,敢玩就跟我走,俄罗斯轮.盘你输过,给你一次机会挑战,这次你赢了,我就不再招惹你。” “好。” 顾莱毫不犹豫的答应,沈知潼继续加大筹码:“对战游戏筹码平等,你输了怎么办?” “我不会输。” “别把话说这么死,小心打自己的脸,如果你输了,干脆就扇耳光吧,把脸打肿见不得人的那种~” 顾莱怒气值满格,咬牙切齿的盯着不嫌事大的沈知潼,这女人好看归好看,但欠抽:“你等着!” 覃斯曼倚靠在不远处的吧台边,她一边品着香槟一边看着顾莱和沈知潼热闹,嘴角扬起逗趣的笑意,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看穿一切宛如上帝视角,好在她是一个看破不说破的人。 没一会儿周旋完了客人,顾沫走到覃斯曼的身旁,有些累了,索性靠在她的肩头,突然问起:“顾莱呢?” 覃斯曼收回目光,深怕顾沫顺着方向看过去,便搂住她的腰,搪塞:“大概来了觉得不好玩,又走了吧。” “我叫你看着她,你倒是自顾自的玩起来了。”顾沫小小埋怨,覃斯曼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胳膊,甜甜的夸赞着:“我喜欢你穿旗袍的样子,很迷人。” “大庭广众,你收敛点!” “今天住我家吧,偶尔也宠幸宠幸我~” 顾沫凑近鼻子嗅了嗅;“没喝多吧?” “香槟又不醉人,醉人的是你~” 顾沫仰起头抬手捏了捏覃斯曼的脸颊,趁着没人叨便凑近了身子,偷偷咬了咬她的耳垂:“今天没吃东西,我胃口很大的哦~” “就怕你吃不住我~” 覃斯曼的挑逗总叫人觉得很舒服,不油腻但很勾人,顾沫偏着脑袋看着爱人双眸透着浓浓的宠溺,便顺了她的意思,小小情.趣一番:“刚好新买的睡裙放在车里的,so sexy~” “嚯,今晚要大饱眼福了~” 顾莱靠在电梯的角落,沈知潼则站在前面按了楼层键,二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暗流涌动的刺激。 待到电梯门打开,沈知潼让出一条道:“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灯光暗暖的廊道里,顾莱从没想过,再次来到这个酒店,竟是为了跟一个莫名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疯女人拼酒决战。 刷卡开门,沈知潼拨了电话:“把后备箱的酒还有轮.盘都搬上来,顺便再叫人送两提红酒。” 这话大概是说给顾莱听的,开局就知道今晚会很惨烈。 顾莱将款包放到茶几上,她环顾着房间里的摆设,有钱人出手阔错,照沈知潼拿卡的那意思,大概这房间是长期留用的。 回过头看向沈知潼,她正从卧室里取出两件质地绵软的睡袍,顺手扔了一件过来:“换上吧,礼服穿着总是别扭。” “不了,今晚我会全须全尾的离开,犯不着换你的衣服。” “是么?到时候可别像上次那样,我的人五大三粗,也是费了不少的劲儿才把你抬走的。” 什么事最糗非要提,顾莱毛躁得心里发慌,这女人真嘴最毒心黑! 沈知潼换上睡袍,披散着长发重新回到客厅,坐进沙发里抬起脚搭在茶几上,整个人显得很大势,她抬眼盯着顾莱:“傻站着干嘛,放轻松,喝酒又不是杀人,犯不着这么紧张吧。” 顾莱倒不是紧张,凭借职业习惯,她已经开始揣摩沈知潼的心思,却始终捉摸不透,动机不纯目的不清,顺手拿起酒柜上的高脚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没有异味。 这样的举动惹来沈知潼大笑:“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下.药什么的吧?” “职业习惯罢了,多多少少有点儿疑神疑鬼。” “我理解,毕竟你碰过的尸体比很多人吃的饭还要多。” “你不怕我吗?” 这一问,使得沈知潼的笑意愈加灿烂:“你有什么好怕的,你是警察,不应该是有安全感吗?” “我是说你不怕我发现你有不对劲,会调查你吗?” 顾莱审视着沈知潼,目光沉凝,不像是在开玩笑,沈知潼摊开手耸耸肩:“官爷,我一介平民,无非是多了几个臭钱罢了,清清白白的倒也不怕你查。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怕你,而我,只想” 沈知潼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直勾勾的盯着顾莱,接着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拉,顾莱重心不稳的跌坐到了沙发上。 沈知潼迅速压住她的肩头,低头看向对方,丹凤眼总是带着一股神秘的深邃:“我不喜欢仰视别人,倒是喜欢这样俯看。” 顾莱没好气的一把推开沈知潼,正儿八经的理了理衣服:“别胡来,我不喜欢你这种疯女人。” “哦?那天晚上你可是很喜欢呢~” “打住!打住!” 一提到那不明不白的晚上,顾莱立马捂住耳朵拒绝接受任何信号,沈知潼却玩心大起,非要拉开她的手,凑近了一字一句的说着:“看来只有把你灌醉了,才能看到又疯又可爱的顾小莱~” 这时,顾莱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暧昧不清的气氛,顾莱再次推开沈知潼抓起电话走去了阳台。 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不停的闪烁,她没有犹豫,而是更加清醒,或许这是凶手打来的电话,她清了清嗓子终于接通了电话:“喂?” “顾小姐。”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用过变声器的,虽然听上去没有多大的异样,但还是能辨别出来。 “你哪位?” “你最近急用钱吧?” “你怎么知道我急用钱?” “我是‘富淼融贷’的内部员工,有个好方法能让你尽快还款并且降低利息。” “你莫不是骗子吧!” “陈倩是你的客户代表,你才签完了合同,急缺钱这种事悬在心里不好受,我说的都是事实吧?” “你当真是内部员工?你不会让我干什么违法的事吧?” “怎么会呢?毕竟是公司内部的方法,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如果你相信我,咱们约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顾莱特意表现出犹豫,但又好奇怎么才能赚到钱,支支吾吾的,最后问着:“当真不是骗子?” “这样吧,我给你发个邮件,里面有具体的碰面地址和时间,你信我就来,不信不来就是,赚钱的机会不多,错过了是你的损失呢!” “好,你先发给我,我考虑一下,到时候我直接回你邮件。” “等你的好消息。” 挂掉电话,顾莱终于松出一口气,整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疾步回到客厅,沈知潼正摆弄着好酒,回过身看向顾莱,顾莱拨通了江查的电话,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江警官,凶手来电话了,我马上回局里,一会儿见。” 顾莱一改平常的态度,拿起包理了理衣服,严肃的解释道:“今晚的battle得改个日子了,我要回局里开会。” 沈知潼明白今晚的酒局泡汤了,但她没有闹腾,而是不爽的坐进沙发里:“你们当警察的是不是都喜欢半途搅局?” 顾莱抬手摁住沙发,双眸冰冷,这样的俯身带着莫大的气场,语气也变得公事公办:“官爷要抓贼不也是为了保护老百姓吗,其中也包括了你。” 沈知潼抬眼盯着认真的顾莱,气势汹汹的顾莱让她倍感迷人,忍不住双手环住她的脖颈用力一拉,似吻非吻,白齿带着恶作剧般的厮磨,顷刻间又意犹未尽的分离。 顾莱受惊,惊惶的退开身子,唇下留了沈知潼的牙印,她抬手揉着嘴发怒:“疯女人你干什么?!” 尽管受到了辱骂,但沈知潼依旧含笑,只是笑意变得冷冽:“咬你,是因为你搅局了~滚吧。” ———— 多多少少有点儿喜欢沈知潼这个角色呢~ 要好好跨年哦,明年见~ 日常求预收:《嗨!亲爱的大美人儿》求收藏~ ·🌸27、收网 ◎逮捕行动不可以违规操作◎ 江查坐在椅子上正反复思考着顾莱与凶手之间的对话, 凶手用了难以追踪的匿名电话,发来的邮件IP是某个地下网吧,毫无监控可言, 就算如此, 她依旧觉得不太对劲。 “凶手的行动向来缜密, 你们不觉得他的出现过于明目张胆了点?” 江查的发问使得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周志国一如既往的烟不离手, 侧头看向自己的得力助手刘警官:“老刘, 你怎么看?” 刘警官灭掉烟头寻思片刻,反驳道:“我们不妨顺藤摸瓜试一试, 再说了,凶手这次来电的路数跟之前几名受害者的方式如出一辙,这不仅说明了凶手轻车熟路, 也代表了这几次行凶都出自一人, 江副队,这不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么, 怎么到头来又开始怀疑呢?” 刘警官的质问使得会议气氛变得紧张,周志国无视, 在一阵吞云吐雾后, 安排道:“顾莱,密切关注凶手跟你之间的联系动态,随时上报。” “明白,周队。” “江查,根据你的推测保持节奏,七号当天, 我们会在约定的旧城改造街区布置警力, 记住, 不要打草惊蛇,鱼饵准备好了,就等他自投罗网吧。” 江查没有回应周志国,而是轻轻点头,拿起外套直接离开了警局 十月七日,雾霾笼罩着渝州市,所有人却都笼罩在七天大长假即将结束的哀嚎里,刑侦大队的警员们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今晚的抓捕行动,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势必拿下这棘手的案子。 乔裕钦提着打包好的简餐回到车里,本是倒在副驾驶小憩的江查坐起身,接过递来的盒饭道谢。 “周队的心可真大,这么重要的抓捕任务,他都不来现场指挥?” 乔裕钦吐槽,江查埋头扒拉着米饭,笑了笑:“出了岔子他兜着,现场我来指挥就行,更何况,现在周队一定也不轻松。” “什么意思?” “晚点你就知道了。” “又卖关子!” 江查潦草的解决掉晚餐,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巷子口,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一转眼的功夫夜色降临,这条即将整改的老街往返的行人并不多,算是好事,江查拿出对讲机安排道:“一队,到达A出口后立刻回复。” “一队已就位。” “二队,到达B出口,回复。” “二队已就位。” “三队” 江查盯着区域地图拿起对讲机部署警力,她不敢掉以轻心,举起手中的地图显得很无奈:“凶手真聪明,这里的地形很复杂,即便我们的人守在所有出口,依然防不胜防,还是小心谨慎比较好。” 电报路是前江区旧城改造地形最复杂的区域,密密麻麻的平房矮楼穿插出的暗巷不仅互通,爬坡的梯坎又密又抖,是几个改造区里最难把守的地方,就算派人逐个巷子排查,也很容易上演猫捉老鼠般你追我躲的戏码。 江查看了看手表,凶手和顾莱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随即拿起对讲机再次确认:“三队,顾莱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副队,我已经准备就绪。” “很好,首要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乱来,明白吗?” “明白。” “顾莱,我向覃教授保证过,要你全须全尾的回来。” “我把信任全数交给你,你会保护好我的,我把放心吃进了肚子里。” 放下对讲机,江查叹息着望向车窗外的天空,夜色连带着阴郁压抑的感觉,她微微蹙眉,侧头看向乔裕钦:“等待最磨人,带着未知的期盼和害怕。” “都什么时候,还这么诗情画意?” 乔裕钦不解风情,江查只好起开一罐咖啡猛的灌上一口,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凰兮兮的昵称使得高悬的心顷刻得意平复。 凰兮兮:【等你忙完了,咱们找个附近的地方度度假吧,我请你呀~】 凰兮兮:【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得厉害,大概是在担心你吧,总感觉很久没见面了,明明也就几天而已】 凰兮兮:【煲汤给我喝吧,不放盐的那种,我会喝很多很多碗的~】 乔裕钦侧头盯着带有浅浅笑意的江查,一脸的怀疑,这油盐不进的家伙莫不是谈恋爱了? 袭来的莫名暖意使得江查不禁暗叹,原来有人盼着的感觉这么好,她咂咂嘴,质疑的拿起咖啡罐子看了看,明明是苦口的黑美式,怎么有点甜甜的? 碍于任务在身不能聊私事,江查索性关了电话,侧头看向不见尽头的暗巷,她再次陷入沉思,从接手这个案子到现在,一切都显得异常的顺风顺水,甚至隐隐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过于风平浪静的景象让她感到了不安 沈知潼在别墅花园里散着步,走到凋零不见几朵的荷花池前,随手撒了把鱼食,瞬时间激起一片波澜,身后高大的保镖接了一通电话后疾步走近,凑到她耳边嘀咕着什么。 拍掉手中的鱼食,家佣立马搬来了椅子和热茶,沈知潼坐定,看着争抢食物的锦鲤,模样很是漫不经心:“警方的事我们犯不着插手,不过她的任务危险吗?” “毕竟要跟歹徒碰面,存在一定的风险,不过顾小姐有警方保护,问题不大对了,这是我们查到关于‘肆拾玖番’组织的游戏任务录,这份资料在暗网里藏的很深,或许连警察都还没发现。” “我看看。” 沈知潼接过资料仔细翻阅,一栏关于七字杀人接龙游戏的名录吸引了她的注意,晚风凉骨,家佣随即拿来了绒毯搭在她的肩头,沈知潼的模样异于平日的慵懒,严肃且认真。 良久沉寂之后,她将资料交还给保镖,笼着绒毯靠进椅背眯起眼睛:“把电子档传到顾莱的邮箱里,隐去IP,我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她?”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在帮她?” “抱歉,我不该肆意揣测。” “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确实不要猜测,好奇会害死猫,都撤了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陪同的家佣和保镖纷纷散去,沈知潼抬手摸索着颈间的吊坠,最后撩起坠子比在眼前注视许久:“这么多年了还爱玩这一套,谁说7是最孤独的,一无所有的0难道不是最孤独的么,天真又可笑。” 车厢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手表走针的滴答声,乔裕钦趴在方向盘上盯着街道,来来去去的行人屈指可数,夜深的老城旧巷弥散着阴森诡异的气息,江查双手环胸亦是盯着窗外,抓捕行动在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绷着精神。 直到约定的时间到来,空旷的街道响起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顾莱穿着一身性感的裙装,提包里准备了一些应急的防护用品。 走到巷口,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宝来车,毕竟敌人在暗她在明,所以不敢驻足停留,甚至没有与车里的江查对视。 江查和乔裕钦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莱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小巷深处直到悄无踪影。 乔裕钦随即调试好监听通讯器,联络道:“顾莱,听得见吗,听得见打个响指。” 二人闭住呼吸一阵沉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通讯器里传出一声细微的响指声还有零零落落的高跟鞋声,她们方才得以松口气。 隔了一阵,江查拿过通讯器平静的询问:“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巷子里没路灯,视线很差。” “保持警惕。” “明白。” 在蜿蜒的巷子里,破败不平的石板路很容易卡住鞋跟,顾莱趔趄着步子险些栽倒,她独自一人步伐缓慢,机警的张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碍于周身一片漆黑,不得不拿出手机开了灯。 即便夜深人静独自时面对受害者的尸体,顾莱的心率也不会有多大的起伏变化,但此刻,她能明显的感受肾上腺素陡增激起心跳剧烈猛凸。 思绪凌乱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集中注意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路,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当暗淡的光芒突然扫到一双白色的板鞋,一抹身影诡异的矗立在巷子正中赫然落入眼帘,来自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顾莱惊叫着朝后退了两步,人吓人吓死人。 同时,戴着3M防毒口罩的歹徒迅速冲到了她的面前,对方的帽子压的很低,完全看不到脸,套一双医用无粉乳胶手套,手里紧紧拽着一张手帕,他试图用蛮力将手帕捂住顾莱的嘴。 能致人昏迷的乙.醚有着刺激的气味,这种味道对于顾莱来说太熟悉不过,她立刻屏住呼吸挣扎反抗,歹徒的力气很大,借着巧劲抬脚踹向了顾莱的高跟鞋。 顾莱摔倒在地吃痛的扶住腰,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口鼻防止吸入乙.醚,奈何呼吸告急又不敢大口吸气,这叫她分了神,也让她没了多少力气。 歹徒占了优势,大力扯住顾莱的头发,用膝盖死死的顶在她的腹部,好以钳制目标行动,顾莱倒在地上,腹部被顶得疼痛难忍,不能坐以待毙,她抬手死死抓住歹徒的手腕抬起头一口下去,对方的胳膊上嵌入深深的牙印。 “嘶!!!” 手帕落在了地上,歹徒吃痛的一声惊呼,护着胳膊退了身子与顾莱拉开距离。 顾莱干呕着吐了一嘴的唾沫,深怕吸入乙.醚误事,这身闷疼的惊叫声暴露了歹徒的性别。 顾莱迅速站起身一边退着步子保持距离,一边冷静下来,看来性别推测,江查的判断出现了问题,她喘着粗气嘀咕着:“不是女的” “” 歹徒不做任何回应,他背着手似乎从身后掏出了什么东西,手机掉在地上透着微弱的光芒,这使得顾莱看不清对方手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反应,歹徒已经将手里的东西精准的砸向了她的脑袋。 一块残断的粗制磨刀石哐当落地,顾莱抬手扶住额头一阵头晕目眩,步伐趔趄:“你以为你以为跑得掉吗?” 话音刚落,歹徒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耳光,扇得顾莱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接着他用胳膊狠狠的钳住顾莱的脖子,怒不可遏的莽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顾莱咬牙切齿的回应:“我是警察!” 另一边,通过监听器里的动静,乔裕钦已经按捺不住的甩门而出,江查拿着对讲机命令道:“收网!歹徒就在AB两个出口的巷子里,马上进行围堵,三组过来支援!” 瞬时间,小巷被探照灯照得通亮,歹徒无处遁形,本是一把推开了顾莱,意识到自己的落入了警方布置的陷阱,来不及逃脱,便又一把抓住顾莱的胳膊,掐住她的脖子威胁着慢慢靠近的两路人马:“你们你们别过来!” 江查托着枪领头走在最前面,看着顾莱因为被扇耳光,嘴角渗出的血迹,眉心紧锁心疼极了:“你已经被我们包围,放开她跟我们回去,或许你还有机会重新改过,制造连环杀人案、挟持警察,反抗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歹徒挟持着顾莱,后背死死的抵在墙上,他慌张的辩解着:“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江查眼看着顾莱被歹徒掐着脖子喘不过气,都已经被警方团团围住,这家伙做着无谓的抵抗实在没意思,一下子火气冲了头:“既然你没有杀人,那就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抵抗是没用的!” 急中生智,顾莱咬紧牙关抬起一只脚狠狠跺下去,女人的高跟鞋不是鞋,是致残夺命的神器,一下还不够,再多来两下,歹徒痛得龇牙咧嘴,瞬时间跳着脚放开了顾莱。 顾莱更来气,干脆也不躲了,瞄准歹徒的另一只脚,又是一跺,两边的人迅速围了上来,顾莱一边踩着对方的脚一边骂骂咧咧:“我爸我妈都舍不得打我,你敢扇我耳光,你皮痒欠抽活腻了吗,踩不死你。” “顾莱顾莱够了够了”江查收上枪,一把抱住顾莱将她带走:“不可以违规操作,你先冷静冷静点!” ———— 新年快乐~hello2022 ·🌸28、审讯 ◎20万,一条人命只值20万?◎ 督促着歹徒被押进车里, 江查终于松出一口气,回到副驾驶,她翻出一罐咖啡递给顾莱:“你脑门上那么大一个包, 先将就着冷敷, 破了相, 这下我没法给你小姨交代了。” 顾莱一边敷着额头一边擦去嘴角的血渍,激烈反抗之后归于平静, 激起的肾上腺素也终于消停, 疼痛感加剧,她咧着嘴吃痛的发出嘶嘶声, 埋怨道:“嘶你们支援得也太慢了点吧!” 乔裕钦发动车子打趣着:“那还不是以为你能一个人制服歹徒,没想到,顾警官武力值不行啊。” 顾莱一巴掌拍在乔裕钦的后脑勺上:“我都这样了你还调侃我!” “几斤几两不知轻重谁叫你自告奋勇呢, 别打我啊, 开车呢!” 虽然抓捕行动非常成功,但江查坚持认为事出反常:“不对劲我觉得不对劲” 顾莱的嘴角都肿得生了一片淤青, 咬着腮帮子反问:“人都抓到了,你还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行, 我得回巷子里一趟。” “头儿, 你疑心病越来越严重了!”乔裕钦及时刹车,江查立马开了车门跑出去。 顾莱和乔裕钦面面相觑,只好跟着她一起回到了现场。 警员们正拉着警戒线收集物证,江查拿着手电筒转了一圈,她戴上手套取了镊子夹起地上的白手帕,问着顾莱:“乙.醚?” “嗯。” “前面三起案子并没有这玩意儿。” “管制剧.毒.品不容易搞到的, 虽然前面三起案子没有, 不代表这次就不能用。” 顾莱反驳, 江查反身又指了指磨刀石:“这个凶器倒是符合了三名受害者的头骨伤。” 顾莱忍着疼痛凑近:“确实符合不规则圆形钝器一说,所以你还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查站起身取掉手套,乔裕钦和顾莱不明白她在质疑什么,一阵沉默,她给出答案:“人不对。身高、力道不符合你之前出具的报告,性别先归一边不说,甚至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作案经验和缜密计划的新手更何况,他反复强调着他没杀人。” “哎哟,犯人都会申辩自己没犯罪,这话你也信?”乔裕钦婆娑着胡茬,接着反问道:“所以你觉得这男的跟前面三起案子没关系?” “先送顾莱去医院,再回局里审讯。” “没问题。” “梁浩,男,25岁,无业游民,有偷窃和吸.毒案底,从戒毒所出来以后复吸,典型的老油条。”乔裕钦和江查刚回到办公室,刘警官便递来了歹徒的身份资料,并继续介绍着:“对了,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东西,技术科拿去化验,检测出了合成大.麻的成分。” 密封袋里装着一支看上去毫无异样的电子烟,江查接过袋子,拿在手中端详一番:“看起来和普通的电子烟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花样多了去,越是平平无奇越是暗藏玄机。” 刘警官不禁调侃,面色疲惫的江查露出淡淡的笑容:“走吧,咱们去会会这家伙。” 走进审讯室,铐在椅子上的梁浩被吊灯映衬着脸颊异常蜡黄,瘦骨嶙峋的模样尽显病态,他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江查和乔裕钦,接着耷拉脑袋没了动静。 乔裕钦亦是冷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笔记本啪的一下扔在了桌上,拉开椅子坐定,厉声开场:“你也是这里的常客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不需要我们浪费口舌吧?” 梁浩大概是犯了毒.瘾,打着呵欠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腆着肚子吊儿郎当的不给回应。 这样的态度,江查一眼便看出了他不会轻易配合的意思,索性知会乔裕钦:“去把咱俩的厚外套拿来。” 支开了乔裕钦,江查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薄卫衣的梁浩,随即拿起遥控器将空调制冷调到了16度,风口对着梁浩一个劲的直吹,时间她耗得起,干脆坐在椅子上也不再发话。 直到乔裕钦带着外套回到审讯室,推门而入扑面袭来的凉气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个激灵,立马穿上外套,也明白了江查的审讯套路。 梁浩一开始绷着脸不肯配合,当冷风不停的灌入领口,他缩着脖子渐渐变得躁动不安,江查嗤声冷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受不了了?” “我要告你虐待你违规!” 犯了毒.瘾的人情绪难以控制,梁浩控诉,手铐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重的声响,江查不以为然,抬手指了指墙角的监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虐待你了,乔裕钦,我虐待他了吗?” “有吗?我们的审讯流程很规范的。” 乔裕钦配合着江查,气得梁浩脸色铁青又哑口无言,江查展开笔记本问道:“这样吧,咱们人性化审讯,过程轻松点,我问你答,答案让我满意,空调我就调高一度。” “阿嚏!”梁浩打了个喷嚏开始架不住冷气,只好吸吸鼻子认可了江查的安排:“行!” “你说你没杀过人,意思是之前的连环案跟你没关系,但你怎么证明?你冒充‘富淼融贷’的员工,是怎么知道顾莱联系方式的?想明白了再回答我。” “七七字杀人接龙游戏。” 梁浩冷得缩成一团,手指头颤抖的在桌面写出了一个七字,江查微微偏头表示不明白,梁浩慌张的解释道:“这个游戏最近在网上非常流行,有胆玩的人可以申请报名,只要被选中,发起者就会先支付7万元作为游戏定金,制造命案惊动警方为依据,余款13万会一次性支付。” “网上?你说的是聊天平台还是网站?” “是一个组织,叫‘肆拾玖番’,在暗网里,这个组织庞大而且神秘。” “7万是怎么拿到的手,游戏发起者不怕被骗走定金吗?” “市中心北城文化街的木马酒吧,那里的顶层是废弃的,角落放着一个被伪装成油桶的保险箱,被选中的人会收到密码,我就是去那里拿到的现金。 在这个组织的隐藏网站里特设了一个链接,里面发布的全是违约人惨死的视频,所以没人敢骗钱,不然会惹来杀生之祸。” 江查端起杯子喝上一口热茶,一阵唏嘘:“20万,一条人命只值20万?说说你的作案手段吧,乙.醚哪里弄来的?” “拿到这个任务后,组织会派人提供作案流程,时间地点,作案目标的信息,该怎么操作,包括话术,他们都做好了安排。” “意思是你只不过是个杀人工具罢了?”语毕,江查站起身拍了拍乔裕钦的肩头:“今天先审到这里,回去休息吧。” “警官!求求你关掉空调吧,好冷,我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 梁浩示弱祈求,江查拿起遥控器提高了五度:“你的答案只值21度。” “妈的混蛋!你玩儿我!”梁浩冷得瑟瑟发抖,嘶哑着嗓子怒吼。 江查不再理会,只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便带着乔裕钦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江查驱车回到小区停车库,虽然满身疲惫,但她没有立马动身下车,脸色沉凝陷入深思,连环案明面上大功告成却不经意的撬动了更深的谜团,悬成了案中案。 再当回过神来,江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拔掉车钥匙,立马开机,看着没有多余的信息,反倒心安了许多。 伴着电梯门开启,季凰兮的家里却灯火通明,江查警惕的放轻步子,当看清季凰兮靠在沙发里,她沉闷的吐息,松懈了紧绷的神经。 季凰兮异于往日的闹腾,抱着靠枕缓缓站起转身抿嘴不语,凌晨四点,本就拍了一天的戏,又熬了大夜,深邃而漂亮的双眸充斥着疲倦的红血丝。 江查傻傻的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睡觉?” 抱枕猝不及防的朝自己砸来,凭借江查的身手她能轻易躲掉,但她选择了迎面接击,抱枕砸在脸上不痛不痒,江查只是弯腰拾起走到季凰兮的面前。 “好玩吗?” “” “不回信息电话关机,我问你好玩吗?” “我有抓捕行动,那会儿不能跟你联系。” “所以呢?晚点联系,我有任务,很不方便,随随便便四个字都不愿意搪塞我吗?” 季凰兮的质问语气里满是埋怨,她担心了整整一夜,尽管片场离家的车程也就四十分钟,赶着拍完最后一场戏马不停蹄的回到家里。 不见江查的人影,季凰兮干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一遍一遍的打着电话,忙音让她提心吊胆,头一次觉得联系不上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无助。 换做别人一定会委屈巴巴的,江查却无言以对也不想过多解释,因为自己的工作,她早已习惯了被人误解,过多的浪费口舌只会让她更累,并不能实际上的解决什么问题。 江查拉着季凰兮的手,把抱枕重新送进她的怀里:“回屋里睡觉吧。” 季凰兮是难过的,多么希望江查能像亲人一样对待她,畅所欲言的讲述抓捕行动里惊心动魄的场面,可是守了一夜,只守来一句‘回屋睡觉。’ 她抻着手指戳在江查的胸口冷然讽刺:“江警官的心是石头长的没血没肉,你的冷漠我受教了。” 困意袭来,江查强打精神抬手握住季凰兮的手,有些懊恼自己不善言辞,笨拙的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抓捕行动很成功,但是案子还没破,我满脑子都是杂七杂八的推理,所以” “所以季凰兮在你的脑子里连名都排不上,季凰兮的关心对你来说还不如一条线索,我还真是不识趣。” “不是这样的!你不一样,我看到了你发来的消息,可是我必须遵守原则。” 季凰兮失去耐心,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小七,马上来接我回剧组,赶早场的戏。” 江查坐在沙发里,她背对着季凰兮想要努力组织一句好听的话,季凰兮收拾好款包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厅换上鞋,江查急匆匆的追了出来:“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会努力学好怎么哄你开心。” 季凰兮瞥了江查一眼,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冷笑:“哄我开心还需要特意花时间去学?大可不必劳烦江警官,毕竟你的脑子你的心你的时间都给了案子,我在这里无理取闹,你也不必陪着演戏,洗洗睡吧。” 电梯门很合时宜的打开,季凰兮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正当门快要合上时,江查还是伸手拦了下来:“我送你。” “不用。”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有你这么称职优秀的警官,世界很和平。” 季凰兮依然嘴硬,江查夺步冲到她的面前,顺手一把抢过手机,趁着还没锁屏,她迅速拨通了小七的电话,闪身退到门厅解释:“小七,凰兮一晚上没睡,不用急着过来接她,让她休息一会儿吧,你也好好休息,先挂了。” “把手机还给我!” 季凰兮气势汹汹的回到江查面前,江查把她的手机揣进兜里,猝不及防的俯身拦腰,硬是把季凰兮整个人扛了起来:“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我动粗,现在立刻回屋睡觉,不许再无理取闹。”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少跟我来这一套!” 季凰兮悬在半空中生气挣扎,可惜毫无效果,江查疾步走进卧室一把将她扔到了床上,带着重力惯性,自己也倒了下去。 两个人挨着脑袋不再争吵,气氛终于沉寂,季凰兮侧身抿嘴,静静看着江查的脸,松软的床榻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江查蜷起身子连拖鞋都懒得脱掉,迷蒙着眼睛意识逐渐涣散。 趁着还剩半分清醒,江查紧紧握住季凰兮的手枕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呓语:“不许走” 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直冲天灵盖的火气霎时消散无踪,季凰兮轻轻挪动身子,这样能更好的挨着江查,这才发现她是真的很累,仅在短短的一两分钟里便潜进梦里享受香甜。 ·🌸29、逮捕 ◎道歉要诚恳,说话要好听,汤不能放盐◎ 镂空装饰的墙面透着斑驳的光束, 陈旧的红砖矮房的楼梯间灰尘扑鼻,空气里弥散着发霉潮湿的味道,已经没有反应的声控灯带着岁月被人遗忘的落败感, 即便是青天白日, 这样的环境亦是充斥着诡谲阴森的感觉。 江查矗立在一扇老旧的防盗门前, 再三确认后抬手敲响了房门。 很快,屋子里传出隐约的询问:“谁啊?” 待到门开的那一刻, 熊燕茹穿着一身睡衣赫然出现在江查面前, 她讶异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笑容逐渐变得生硬不自在。 江查没有挪动步子, 跟在身后的乔裕钦只是冷冷回答:“警察。” “江警官?你怎么来了?” 江查用手扶住门沿,淡笑着反问:“不请我们进去喝杯茶么?” 熊燕茹心底万般不愿,但也没办法, 只好犹豫着邀请二人:“额当然, 快请进。” 江查环顾一圈,熊燕茹的家布置得很简单, 狭窄的客厅里只有一套双人沙发和掉漆的小茶几,于是转身询问:“熊小姐, 方便带我参观你的卧室么?” 冒昧提议使得熊燕茹犯难, 胖胖的脸蛋虽然笑眯眯的,但看起来很不乐意让江查去自己的卧室,所以她支支吾吾的摇着头没有同意。 乔裕钦从墙上的饰品架子里拿起一个相框看了看,明知故问:“熊小姐,看来你跟你们行政部经理的关系非常好嘛。” 相框里是二人亲密的合影,熊燕茹一把夺过相框扣在了架子上, 有些愠怒:“虽然我不明白二位为什么要来我家, 但不要乱碰我的私人物品, 如果需要记笔录什么的,你们问就是了。” 江查坐进沙发里,前倾着身子拿起一瓶复方氨肽素片看了看,展开笑容,语气却格外清冷:“熊小姐,反正你我都有空,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熊燕茹渐渐明白来者不善,但碍于对方警察身份,她不敢肆意反驳,只好靠在卧室的门边质问:“没有警方批示的文书就让你们进我家,是我最大的善意,江警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来讲故事的。”江查一改往日的沉闷,神色飞扬的回答着。 因为她特别喜欢在抓捕猎物时洞悉对方的情绪变化,单从熊燕茹莫名紧张蹙起眉头的细节来看,足以让她对自己的推断十拿九稳。 江查起身走到沙发后的窗台,透过防盗网朝下望去,只能看到小巷的一角,隔着巷道,只有一堵冰冷发霉的墙面,这样的环境总叫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所以又转身重新看向熊燕茹: “从前有个漂亮的女生,深受同事好友的欢迎,因为她不仅漂亮性格也很取胜,在公司里混得顺风顺水,可是几年前,她患上了严重的皮肤病,症状发生的很突然,除了她的脸,全身上下开始不停的脱落皮屑。” 说着,江查重新拿起桌上的药瓶朝着熊燕茹晃了晃,继续道:“这种病折磨着女生,治疗药物的副作用在短短数月里让她失去了漂亮的容颜。 治疗的花销让生活入不敷出,不受控制的发胖,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病,还有身上日渐溃烂丑陋的皮肤,无疑都变成了折磨她的诱因,从此她忍受着身体和心理双重的打击,度日如年。” 江查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扎进熊燕茹的心里,锥得她生疼,本是紧张的表情渐渐被痛苦代替,江查却不以为然,继续说起: “有一天,女生在上网的时候收到一封来自某个组织的邀请函,像是中了病毒的网页里,充斥着血腥暴力的视频,杀人就能拿钱的游戏看起来就像是骗局,但20万对于一个急需用钱治病生活的人来讲,就像是一场及时雨,女生心动了。” “够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熊燕茹终于爆发,她扯着嗓子低吼着:“请你们出去!” 江查无动于衷,乔裕钦站在房门前堵了去路,场面变得愈加紧张。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怀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掉在地上的快递是最新的水果牌高配平板,价值少说将近一万块吧?我就好奇了,一个生了重病的人,一个月拿着4000多的死工资,却能买这么贵的玩意儿,钱从哪里来的?先别急,故事还得慢慢讲。” 说着,江查迅速闪身到熊燕茹的面前,抬手一把擒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抓着门把手猛然朝着里面一推,躲在卧室里偷听的代青华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江查轻蔑的看着熊燕茹,接而转头冷冷的俯身盯向代青华,宛如地府里抓鬼的黑白无常般煞气,语句缓慢:“女生被金钱诱惑冲昏了头,但杀人这种事她一个人当然搞不定,所以另一个帮凶出场了。” 这时,乔裕钦从文件袋里取出逮捕批示,义正言辞的正式通知道:“熊燕茹、代青华,这是我们出具的正式批捕书,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天前。 “头儿,领导和覃教授他们都在里面等你呢,快进去吧。”乔裕钦拍了拍江查的肩头便先一步跑进了会议室。 江查站在门口平复着情绪,脑海里一晃而过在泽海时的那场记者招待会,似乎有了些许阴影,她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季辉和周志国坐在最前面,已经等候多时,难得全队的人黑压压的一片都在,就连脑袋上还顶着大包的顾莱都到场了,作为连环案主要负责人,江查走到投影前,开始最后一次案情分析。 “各位久等了。” 季辉端着茶杯抬手示意:“江查,不必赘述,直接分析就行。” “好的。” 转身示意乔裕钦切换资料,江查开始解说:“通过审讯,已经确认梁浩并不是真正的连环案凶手,因为在前三起案子的现场,我们采集到的脚印,梁浩的身高和体重均不符合法医部门提供的检测数据,而且案发当晚,他不是在酒吧就是在台球馆,通过监控取证,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三名受害者被强.奸之后却无法找到任何精.斑痕迹,以及毛发等DNA取样,所以我怀疑凶手不是男性,在不确定凶手的身份前,在仅有的时间里,设局排查作案地点是成功率较大的方案。 与此同时,我把嫌疑目标定在了‘富淼融贷’员工熊燕茹的身上,因为公司OA流程规定,她是第一时间能收集到受害者身份信息的人,这是关键。 于是,我和乔裕钦通过长时间的跟踪,发现了她和同公司的行政经理代青华存在同性恋人的关系,那么,她的取向问题恰好符合了凶手不是男性的猜想。 所以,我在假设的基础上复盘了作案经过,如果女人强.奸女人,再加上熊燕茹患有严重的脱皮性皮肤病,这两点,便能印证现场为什么没有精.斑痕迹,以及凶手为什么可以做出密不透风性质的防备措施,而且更有可能,凶手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协同作案的两个人。 于是我从熊燕茹患病的这条线索开始切入,了解到了她的经济情况很不乐观,但在我和覃教授第一次去公司了解情况的时候,意外的撞见了她大肆网购收取快递的场景。 后来我查到,自7月7日之后,熊燕茹的消费流水剧增,单月消费均达到了两万元以上,她的工资并不能支撑起这样的高消费,钱从哪里来的?这一点便符合了梁浩提供的证词,参与七字杀人接龙游戏的人能得到不菲的报酬。 另外,梁浩还提到了收取现金的地点和方式,我们分别调取了6月7日之后关于木马酒吧附近的监控记录,发现熊燕茹和代青华都出现过,作案前后收取现金报酬一共六次,她们的出现次数也恰好符合。 我一向认为所有的偶然都有必然的联系,作案动机明晰,时间地点吻合,以上证据足以对熊燕茹和代青华定嫌。 只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强.奸分肢,这样的作案手段和心理侧写,以及前三起案子跟‘肆拾玖番’组织有什么关联,还需要进一步调查验证,所以季副局、周队,我正式申请对她们二人下发批捕通知书。” 窗外吹拂而来的风撩起江查额前零碎的刘海,那炯炯有神的双眸透着坚定无比的光芒,她的语调如此笃定,义正言辞的分析着自己缜密的假想和紧随而来的印证,在场的所有人提不出不任何反驳。 每一个充分有力的证据就像一记记耳光扇在了那些质疑着忌惮着她的人脸上,这些人为之震惊,原来空降而来徒有挂职的年轻女警,自从调职报到的那天起,一直在一个人战斗,她早出晚归,每日不知去向,只为了推翻所有人对她的不屑一顾,体面的把这起案中案查得水落石出。 一直站在对立面,激发着江查独立思考的覃斯曼满意的笑了笑,而一直都在刻意甩手不作为的周志国也向她投去了认可的目光。 季辉放下茶杯,明白的点点头:“同意批捕,尽快处理。” 江查松出一口气,终于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明白!” 将熊燕茹和代青华送进审讯室,自打来了渝州,充满疑云的案子就像一块巨石压得江查难受至极,今天终于如释重负。 乔裕钦开心的搂着她的肩头乐呵着:“我就知道,不管咱们头儿在哪儿,手上的案子绝对办得漂亮!所以请客吃饭呀!” 顾莱突然出现,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我都牺牲漂亮容颜了,怎么也得算我一个!” 江查有些为难的挠挠头:“今天就算了,周队好不容易批了我两天假,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另外再找时间吧,到时候叫上覃教授,咱们小团队好好聚一聚,我请客。” “切!择日不如撞日嘛,真是煞风景” 不等顾莱吐槽完,江查已经收拾了办公桌急匆匆离开了警局,她找了附近的菜市场,顺便给母亲打了电话畅所欲言的聊着最近的案子,难得一见的兴高采烈,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讨要一个怎么才能煲出一锅不会齁死人的靓汤法子。 “妈,生姜和洗姜有什么区别,我该买哪种?” “鸡汤需要放料酒吗?哦,要先焯水啊。” “那得煲多久?” “” 采购完食材匆匆回到季凰兮的家里,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午餐饭点,时间充裕都能让江查开心的大笑,今天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于是在厨房叮当叮当的斩鸡热锅,甚至哼起了奇奇怪怪的曲调。 趁着煲汤的空隙,江查换掉警用衬衣,在衣柜里翻来覆去的找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的生活还蛮单调的,就跟柜子里那清一色的衬衣一样寡淡无味,只好随手拿了件干净的休闲卫衣套在身上。 对着穿衣镜,看着一身简单朴素的自己,举拳打气,又不忘碎念:“干净清爽就行,道歉要诚恳,说话要好听,汤不能放盐,嗯汤不能放盐!” ·🌸30、鸡汤 ◎哄宠女人要诀第三条◎ 一路杀到剧组片场, 江查拔掉车钥匙侧头盯着粉红豹款式的保温桶,淡淡一笑,今天她可是喝了一大碗母鸡汤, 确保了一点儿都不咸, 才开开心心上的路。 提起保温桶刚拉起门把手, 还没来及推门,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伴着排气轰鸣划破天际, 黑色亮漆的高调跑车迅速的倒车停稳, 明明偌大空旷的停车场随处可停,但跑车的主人是成了心的想要堵住江查的去路, 不留她分毫开门的余地。 江查霎时沉下脸色,不等跑车主人出现,她已经麻利的掠过副驾驶走了出来。 伴着沉重的关门声, 宋清欢穿着一身铆钉机车皮衣, 高挑的身姿悠然出现在江查的视野里,语气轻佻嘲讽:“哟, 江警官又来探班了,现在的警察都挺闲的嘛, 没贼抓了吗?” 江查侧头看了看漂亮的跑车, 再当盯向宋清欢时,眼神凌厉气场骤变:“请出示你的驾照。” “拜托,你该不会闲暇之余还想夺了交警的饭碗吧?”宋清欢不甘示弱,双手环胸不肯配合。 江查虽然一身休闲,但还是毫不客气的从牛仔裤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再次强调:“请出示你的驾照。” 见着江查不依不饶, 宋清欢环顾四周, 发现已经有跟拍的狗仔, 还有前来探班的影迷,她不想过多停留,毫不情愿的从款包里取出驾照,没好气的调侃道:“你这算不算滥用职权,周围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江查举着宋清欢的驾照看了看,根本不在乎她的说辞,语气训斥:“你也知道周围的眼睛都盯着啊?作为公众人物,请你严格律己,不保持安全车距,不规范停车,在停车场里车速过快,这一系列不规范的操作会造成他人危险,警告训诫你,是我的权利。” 说着,将宋清欢的驾照塞回到她的手里,江查提着保温桶朝着片场走去,宋清欢落于下风,丢了面子自然是火气上头,她眯缝起眼睛盯着江查的背影,藏在骨子里的厌恶越发的让她想要找一个机会狠狠的绊倒这个警察:“哼总是有机会的,不着急” 突然,江查顿下步子,回身朝着宋清欢比划着‘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姿势:“张佑玲的案子原本不是我负责,宋小姐与我还算有点缘分,我突然就特别好奇这个案子了,届时我会申请调换负责人,宋小姐到时候叨扰到你,千万别介意。” 闹完这一出戏,江查熟门熟路的避开了剧组检查,走进休息区正巧遇到季凰兮和翟智卫坐在椅子里拿着剧本对戏。 翟智卫抬眼瞧见江查走进,毫无大牌明星的架子,伸手拉来椅子准备腾出位置:“你的警察朋友来探班了。” 背对着江查的季凰兮顺着翟智卫的目光回头看去,只见江查静悄悄的摆弄着碗筷,季凰兮有些恍然,突然就犯了傲娇的毛病,不冷不热的说着:“刚刚咱们对到哪儿了?” 翟智卫愣了一下,季凰兮视而不见的冷漠态度和当初在她家里那般热情介绍的模样,实在是宛如两个人,但很快他就笑着收起了剧本,起身走到江查的身旁:“江警官,这是你的手艺?” “是凰兮妈妈的手艺。” 江查碍于面子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自己下了厨房,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季凰兮竖起耳朵听的真切,撇了撇嘴,没意思。 “翟先生你要尝尝吗?” “不了不了,伯母的爱心浓汤留给凰兮就是。”说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嘘声解释:“一会儿还有场吻戏,我嚼着口香糖呢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翟智卫便带着助理离开休息区,为二人留出了空间。 江查捧着热气腾腾的靓汤走到季凰兮的面前,刻意扯出示好的笑容看起来挺别扭的,但还是蹲下身子凑近:“喝口热汤吧,身子会暖呼呼的。” 季凰兮放下剧本,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双眸透着冷漠,盯着那热汤,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江查幼稚的谎言:“我妈今天跟她的老姐妹们爬山去了,这汤莫不是在山上熬的?” 江查被识破,耳朵红的像是得了冻疮一般,她将碗举了举,像变戏法一般亮出了勺子,殷勤献出:“我妈教我熬的,特别好喝!” “不喝。”季凰兮转过身持续性的闹着别扭,实则暗地里一阵偷乐,小样,还学会撒谎这一套了,看我怎么治你。 江查蹲得腿都麻了,只好示弱的询问:“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哄宠女人要诀第一条:口是心非,需耐心! 也不知道这家伙去哪里学的要诀,在心里一阵斡旋后,继续笑说:“我答应你,以后出任务前报备,任务结束报平安,好不好?” “随便你。”季凰兮把欲擒故纵拿捏的死死的,就看江查怎么把气氛聊起来。 哄宠女人要诀第二条:插科打诨,会撒娇! “就喝一点嘛~我花了老半天才熬出来的,你看这汤色油亮亮的,看起来就有食欲,你喝了精神百倍元气满满,你看你,在剧组都瘦了一大圈,我看着都心疼~” 季凰兮瞪大了眼睛,跟见了鬼似的,抬手贴在江查的额门质疑道:“你发烧了,还是发骚了?” 哄宠女人要诀第三条:讨她开心,要甜蜜! “什么发烧不发烧的,我那天晚上不是说了嘛,给我点时间,我会学会好好说话逗你开心的!呐,今天有没有变化?给我打个分呗~” 季凰兮接过汤碗没好气的盯着蹲在地上的江查,她双手像朵花托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要是给她按个尾巴,那可就像极了听话乖巧的小狗。 顿时一个顶着江查脑袋的狗狗摇着尾巴的模样浮现于脑海,太有画面感了!噗呲一声,终于忍不住,季凰兮笑了起来:“60分及格吧,还有待提高。” 就在二人享受着难得感情升温的好时光,身后的桌子传来勺子磕碰的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清欢已经走了进来,她倚靠在桌边自顾自的倒上一碗汤尝了尝,最后啧着嘴:“还行吧,就是油腻了点。” 此话含沙射影,同样也搅了局,小七跟着跑了进来唤着准备上场拍戏,季凰兮将汤碗塞回江查怀里,朝着她不会好意的笑了笑,欲擒故纵玩到底:“有吻戏,不喝汤~” 江查抱着碗顿时傻了眼:“搞半天翟智卫是跟你喂” 眼见着季凰兮离开了休息区,宋清欢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汤,冷笑着:“哟,难不成江警官会吃这种醋?” 江查站起身,脚麻得只能拖着步子走到宋清欢的面前,假意笑着:“就看你吃不吃醋了。” 二人冷眼相视,目光里带着叱咤电流般一触即发,宋清欢冷哼一声,也将碗塞进了江查的怀里:“你就跟这碗销不出去的汤一样,无盐无味又无趣,最可怕的是还不知好歹。” “第三十二场一百二十七镜。”场记拍板,导演拿着对讲机一声“Action!”全场顿时安静。 宋清欢坐在导演身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器,神色怪异,不自觉的咬了咬腮帮子,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吻个热火朝天,竟被翟智卫这家伙尝了彩头! 江查本不喜欢凑热闹,今天不一样,听说有吻戏,她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发毛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情绪难以控制,陪在霞姐身旁亦是远远的死盯着季凰兮的身影。 霞姐双手环胸习以为常,对于季凰兮的表演张力,她很自信,感觉身边的江警官不太对劲,索性侧头上下打量,只见江查抻着脑袋眺望片场,不自觉的拽紧了拳头,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导演看着季凰兮和翟智卫借位亲吻的角度,差点儿意思,摇了摇头便拿起对讲机叫停:“咔,NG重来,吻得逼真点,你们俩配合默契点!” 趁着空隙,宋清欢实在不喜欢这场戏,便离开了座位,走到江查身旁抬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冷声知会:“走。” 江查被这女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分了神,但依旧抻着脑袋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随着宋清欢离开了现场。 找到一处无人打扰的区域,宋清欢环顾一周,接而从身上取出一包烟,若无其事的点上一根,一阵吞云吐雾之后,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江查倒是有些上头,不耐烦的询问:“你把我拉出干什么?” “这里到处都是等着挖头条的人,所以让你保护我,帮我盯梢咯~” “明知容易被拍到,那你还抽烟?更何况我没有保护帮助你的义务。” 宋清欢懒散的靠在柱子边呼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挑着眉梢扯开话题:“你不是想查张佑玲的案子么,我给你机会,你问便是。” 这样的开场只会让江查坚定的认为,宋清欢别有用心,她上下打量着时髦漂亮的宋清欢,向来彼此互不信任,索性拒绝了她的假惺惺: “此时此刻,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真假参半,我没必要在这里浪费精力听你胡诌,有什么想说的,我想总有一天,咱们会在审讯室里慢慢聊。” “哼,怎么?难不成江警官怀疑张佑玲是我杀的?” “我可没这么说,小心此地无银三百两。” 抖掉烟灰,宋清欢吐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反感:“老实说,从我们第一次在电梯里见面起,我就讨厌你,这样的厌恶感以每次见面剧增,越看越不顺眼。” 江查了然的点点头,不以为然的反问着:“所以呢?你的讨厌对我有什么影响吗,并没有。” 宋清欢弹开烟头,朝着江查挑衅的吐出一口烟气,江查别开头觉得这样的挑衅幼稚可笑,下意识抬脚碾得烟头粉碎,强调着:“希望你端好女明星这口金贵的饭碗,还是那句话,我会盯着你的。” 宋清欢的模样依旧薄凉,即便拥有着一张勾人心魄的狐狸精模样,奈何在江查这里不怎么奏效,她并不惧怕江查的身份,甚至想要跟家伙好好较量一番,便凑近了脸眯缝着眼睛:“我清清白白的,没什么好怕的,你尽管盯好了,咱们走着瞧。” “啊!是欢爷!我的天啊,她来探班了!!!” “在哪儿呢?” “眼瞎吗,柱子那里啊!” “欢爷!” “” 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几个踩点的粉丝,眼尖的发现躲在柱子后的宋清欢,激动得兴奋惊声尖叫,瞬时打破了二人沉寂的气氛。 很快疯狂无度的粉丝三五成群围堵而来,宋清欢有些慌神了,嘴里低声骂咧一句:“欢你大爷!” 说时迟那时快,她抬手一把拽住江查的胳膊,江查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她狠狠的推了出去,一下子堵住了粉丝们的去路,江查一脸懵圈,怒气无处可撒只好迅速的闪躲开,却还是惹来了粉丝们冒犯的吵闹:“你谁啊,别挡路啊!” 再当江查回过神时,宋清欢和疯狂追随的粉丝消失在视野里,她抬手拍了拍胳膊,心底不禁唏嘘,真是什么样的货色什么样的粉丝,都好不到哪里去。 愉快的心情消散全无,带着诚挚歉意的鸡汤也变得索然无味,预想赢得季凰兮原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与她无关的吻戏也叫人糟心,就连不怀好意的宋清欢也变得愈加不可理喻。 江查突然觉得今天的作风并不适合自己,抬手揉着鼻子自嘲起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放不放盐都不妥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31、落败 ◎沈知潼杀疯了,杀得顾莱片甲不留!◎ 难得享受周队批下的病假, 顾莱悠闲的坐在沙发里,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看着法制新闻,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的专注, 拖沓着步子开了门。 只见沈知潼那张阴魂不散的脸赫然出现, 她提着一大袋进口水果瞬间把顾莱手里的酸橘子给比了下去, 脸上笑容如同看戏般叫人闹心,顾莱头上的包虽然消退些许, 但还是用了老方子涂了猪油, 在灯光下油亮油亮的,喜庆又好笑。 沈知潼被她脑袋上的大包吸引了注意力, 调侃着:“现在的法医日子不好过啊,出勤破相,你们大队报销医药费吗?” 顾莱没有邀请她的意思, 而是堵住门态度恶劣:“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说着, 她便准备关门,沈知潼顺势将水果卡住门缝, 激将法很凑效:“顾小姐,我来探望你, 你是知识分子, 基本礼节总该要有吧?” “我吃的香睡的好死不了,人你也看了,回去吧。”隔着门缝,顾莱底气十足,奈何又帅不过三秒。 “拼酒拼不赢,倒是放得一手好鸽子, 你欠我的局已经两场了~” 一提到欠字, 顾莱背脊发凉, 缩了缩脖子重新拉开房门让开一条道,咬牙切齿:“狗皮膏药都没你黏!” 沈知潼端着大小姐的范儿走进门厅,环顾一圈客厅布置还算满意,扬起眉梢,打嘴炮她也不输:“那还是不因为你这张狗皮又厚又硬。” 顾莱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找来拖鞋啪的一下扔在地上,一阵小家子气:“别乱踩,我今天才拖了地的!” 沈知潼盯着棉拖鞋嫌弃极了,偏不,迈开步子就往屋子里走,高跟鞋磕碰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顾莱恨得牙痒痒,还没来得及开口赶人,手机响了起来。 “喂,小姨?” “你什么时候认识沈总的?她听说你出勤受伤想要看望你,问我要了家里地址,好好招待贵客,不许给我添麻烦。” 顾沫的电话宛如一道难以抗拒的圣旨,直戳顾莱心门,就差吐出一口老血:“知!道!了!” 再当顾莱放下手机,沈知潼已经稳坐在沙发C位翘着漂亮的二郎腿,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这屋子的家主,盛气凌人的朝着顾莱展开笑容,不用开口,那充满炫耀的模样说明了一切,拿!捏!的!漂!亮! 顾莱气得嘴角直抽抽,一片淤青看起来怪可怜的,沈知潼大势的拍拍身旁的空位,女王般的命令着:“盼盼别傻站着,过来坐。” “盼盼?什么玩意儿?喂,别乱起外号!” “偏要取,我喜欢~” 顾莱气势汹汹的走近,但一想起那晚沈知潼不知轻重的咬.吻,她立马又躲到了沙发的另一边虎视眈眈。 沈知潼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得越发灿烂:“怎么,怕我吃了你?” “你啃得动吗!?” “那倒也是,你粗皮老肉的当然吃不消,来,吃水果。”沈知潼从袋子里拎起一个小凤梨直接往顾莱身上扔。 顾莱灵敏的慌忙接住,凤梨在她手里起起落落,这玩意儿重力加速度能把手戳穿:“该死,哪儿有人扔水果扔个这东西,你在逗狗吗?” “谁说不是呢~”沈知潼杀疯了,杀得顾莱片甲不留! 喝酒喝不赢,嘴炮打不赢,哪儿哪儿都是输,站在人生巅峰的顾莱硬是被这女人踩在脚下碾得稀碎,沈知潼属东方不败的吧!? 顾莱捧着菠萝灵机一动,她莫不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东西?那怎么不剑走偏锋呢!嘿嘿! 顾莱收起锋芒,挪着屁股坐到沈知潼的身旁,示好的咧嘴一笑,语调温柔的宛如吃了一万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我小姨说您是贵客,要我好好招待,沈老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家里寒酸,不如我带沈老板出去吃顿便饭?” 沈知潼微眯起漂亮的丹凤眼,她是何等段位的人,这顾小姐心里揣着鬼点子轻轻一嗅便知一二,但戏还是要好好演的,索性顺了她的意思:“是么?刚好我肚子饿了。” 顾莱蹭的一下窜起来直冲卧室麻利的换上一身衣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站在了沈知潼的面前:“走吧!” 沈知潼瞪着眼睛细细端详顾莱,心底一阵感叹,盼盼真可爱。 顾莱连车钥匙都没带,领着沈知潼穿过小区绿化直接杀向门口三无大排档,油烟就位,脏乱差就位,沈知潼就位,嘿嘿,完美得让顾莱扣紧了脚指头。 “沈老板,这家苍蝇馆子味道绝了!随便炒两个小菜能让人干几大碗饭!你随便点菜,敞开了吃!” 顾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抽出纸巾殷勤的擦拭着油腻腻的桌面,一阵激情昂扬的介绍,仿佛她是这里的常客。 沈知潼盯着满是污垢的凳子,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逐渐生硬,但还是给足了面子坐定,隔着桌子的距离有点远,顾莱心底一阵暗爽:“坐那么远干嘛,来,我帮你挪桌子。” 伴着桌脚划拉出刺耳的声音,沈知潼眼睁睁的看着桌沿抵在了自己的胸前,她怀疑人生般的盯向顾莱,但依旧抿嘴保持笑容:“谢谢。” 顾莱拿起菜单假装礼貌的送到沈知潼面前:“点菜啊~” 看着油腻腻的陈旧菜单,沈知潼抽出纸巾翘着兰花指不停的擦拭着面前的区域:“你点就是了。” “老板,来一份麻辣鸡丁,再来一份水煮肉片,还要一份双椒鱼头,还要一份毛血旺!” 这简直是一份让人菊花一紧的火辣套餐,却凑巧的戳中了沈知潼不吃辣的痛点,顾莱凑近脑袋询问:“够了不?” 沈知潼祭出大招:“再来一件啤酒。” 顾莱瞪大了眼睛,咬着嘴唇笑得生无可恋,一副你有种的模样连连点头:“对,跟沈老板吃饭怎么能少了酒呢老板,再来两瓶二锅头!” 豁!出!去!了! 很快辣气飘香的美食占据了整个桌子,顾莱抄起筷子开始热情夹菜:“来来来,别客气。” 沈知潼拿着筷子踌躇半天,她抗拒着周身的环境,却又不惊不慌,撩撩耳边散落的长发,决定一赢到底,可送到嘴边的鸡丁还没入口,顾莱收住得逞的笑容,抬手制止了她:“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因为是你请客吃饭。” 沈知潼正色道,一下子把恶作剧的顾莱给答蒙了,她干咳两声强词夺理:“咳咳,我受伤了医生说要忌口,我给忘了。” “浪费可耻。” 诶哟喂!给台阶不下那就别怪我不温柔!顾莱腹诽,咬着筷子头眼神坏坏的,沈知潼若无其事的尝了尝味道,眉头紧锁但笑容轻松:“就算是讨厌的辣,有可爱的盼盼就很下饭。” “你!” “我?” “你赢了!彻底赢了!”三局全败,顾莱认栽! “老板,酒不要了,菜打包。”沈知潼朝着老板招招手,抬手霍霍顾莱的脑袋:“既然认输,那得罚嗯就罚你今晚必须听我的。” “杀人放火不行啊!” “你杀得了人,放得了火吗?少废话,跟我走。” 江查就像她说的那样,即便重归故地,她依旧像夹缝在两个城市之间漂泊不定的人,周身世界的喧嚣繁华似乎都与她无关,就这么双手揣兜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不知去处。 沿着滨江路眺望汛期见涨的长江,这让她突然有些想念泽海的情侣路,那沿着海岸线一望不见头的浪漫大道,在脑海里似乎永远都不会走到终点。 突然,一辆自行车从身后带着疾风冲过,紧随而来的是女人的惊呼声:“抢劫啦!” 江查盯着渐行渐远的自行车,开始行动敏捷的狂奔,天煞的,平心静气散个步都能遇到这种事,犯罪无处不在,这是赖着她了吗? 两条腿自然敌不过两个轮子,好在迎面散步的路人热心,抄起地上的东西就往车轱辘砸,抢劫犯重心不稳带着惯性重重倒地,做贼也是有自尊心的,一股子不屈服的劲儿使得他抓起抢来的款包撞开路人继续朝前跑。 江查马不停蹄,开口警告只会浪费体力,只好保持紧追不舍的节奏,犯人气短得厉害,回头张望一不小心又摔了个狗吃屎,刚要爬起来,江查补上一脚飞身狠踢,直接把人给踹晕了过去。 江查俯身膝顶抢劫犯的后腰,双手大力反铐,犯人晕晕乎乎的,感受到胳膊脱臼般的剧痛,嘴里直哀嚎,江查厉声呵斥:“老实点!” 没一会儿,看热闹的路人将她们团团围住,这种难得一见的精彩抓捕场面,使得看客们纷纷拿出手机一顿抓拍,网络时代里的朋友圈又多了条疯狂点赞的小新闻。 女人火急火燎的跑来,站在一旁不停的朝着江查道谢,江查喘着粗气摆摆手,亮了证件:“女士跟我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随即江查拿起被抢的款包递到女人面前,女人还算配合止不住的道谢:“谢谢谢谢你警察同志。” 季凰兮拍完戏回到休息区,天色已晚,但看着已经被江查收拾掉的爱心鸡汤,心里空荡荡的不好受,慌忙找到手机,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消息,脸色也变得难看。 霞姐盯着季凰兮莫名沉重的模样,便发了话:“明天没你戏份,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对哦,明天是陆骁晟的戏当真放假?”季凰兮不可置信的展露笑颜,霞姐挥挥手,不耐烦的驱赶:“赶紧回去,别挂着一副苦瓜脸,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传出去多不好!” 季凰兮熊抱住霞姐,欢呼雀跃:“我就知道霞姐最疼我了~” “哎呀行啦行啦!” 想来江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待在大房子里,那得多冷清啊,季凰兮连卸妆的功夫都省掉了,潦草换下戏服小跑着步子上了保姆车:“师傅开快点。” 就这样一路驱车赶回家里,带着所有期盼迎来的却是一片漆黑,她傻傻的站在门厅不知所措,黑黢黢的客厅不见江查的人影,于是翻出手机拨通电话,却只有一阵忙音。 季凰兮厌倦了满心期待却总是失望而归,就这么疲惫的坐在门厅的凳子上发呆,直到电梯门开启,江查提着粉红豹保温桶出现,她讶异的盯着季凰兮,但没有发出任何疑问,保持着沉默。 季凰兮抬手一把拽住江查的胳膊,语气平静严肃:“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江查亮出手机看着季凰兮的未接来电,知道她大概又生了气,哀然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她看来,抓贼是不值一提的事。 从街道派出所走出,在驱车回家的路上,她反复思考着一个不得而终的问题。 “干刑侦这条路就像突然出现的贼一样,一切都是未知、突然又危险的,当身后有了想要的保护的人时,反倒生出了一丝惶恐不安。 要知道不后悔和羁绊是区别并存的事,前者让人无惧无畏,后者让人心有牵挂,以前我不怕生死是因为孑然一身,如今好像多了一丝对日子的期盼,是因为有了你吗?” 语毕,江查放下保温桶,收敛冷傲的脾性,即便不善言辞,但温柔,是无法被掩盖的。 她蹲下身子帮着季凰兮换下高跟鞋,季凰兮并没有生气,明白江查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她俯身环住江查的脖颈,怅然一笑: “多好啊,我有幸成为站在你身后的人~我想喝江警官的爱心鸡汤了,喝了全身热乎乎,精神百倍元气满满的那种~” 江查愣着傻傻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吝啬笑容的?算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不应该让彼此没入如此沉重的气氛里,江查站起身重新提起保温桶:“吻戏不好看,幸好是借位…下次探班我得先问清楚了再来,不然哎呀,反正我不喜欢吻戏!” ———————— 老实说,沈总这个角色是有惊艳到我的 这该死的女人,邪魅神秘又还有点儿……病娇? ·🌸32、花园 ◎关键时刻一身肥胆不如沈知潼的一条腿◎ 沈知潼单手提着款包, 另一只手休闲的揣在卡其色格子风衣的衣兜里,车水马龙的街头袭来一阵风,自然撩散起她那黑长的直发, 曼妙细腰上的腰带亦是随风飘起。 颔首笔挺的背脊撑得风衣平整, 不需要夸张浓艳的妆容, 精致打扮全在一身细节里,哪怕只是在路上平凡漫步, 也能一眼看出她是与众不同的。 顾莱恰好相反, 一身卫衣扮相配着平日居家才会戴的板材黑框眼镜,同沈知潼走在一块相形见绌, 跟个茅草人一般邋遢,她尾随其后,只见保镖已经拉开车门, 毕恭毕敬的守在一侧等候老板就坐。 “喂!你不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听到顾莱不耐烦的询问, 沈知潼展露出神秘的笑容,逗趣道:“盼盼不要着急, 姐姐又不会把你拿去卖钱,更何况论斤算, 你值不了多少~” 言语上沈知潼占尽了便宜, 这早已让顾莱见怪不怪,此刻的沈大老板一扫先前在苍蝇馆子里的不佳状态,漂亮的丹凤眼笑起来让人识不破心思,接而挥挥手示意保镖们不必再跟随。 领头的队长一脸踌躇,犹豫着上前一步欲言又止,沈知潼回过头冷了一眼, 便没了后续。 听沈知潼这么调侃, 顾莱咬着腮帮子后悔莫及, 刚才在馆子里就该对这蛇蝎女人下死手,天时地利人和竟然被自己的心软破了良机,都怪自己中了邪,居然对她心慈手软,一步错步步错,反倒把自己推上了贼车,悔!啊! “我这是怕你卖我吗?是心疼我的大好休息时光被你给占了,浪费!”顾莱不给沈知潼面子,提着嗓子嗷嗷两句,沈知潼嘴角勾起的笑意愈加深刻,顾莱盯着她那漂亮的脸蛋陡然又没了气势,不禁在心底谩骂自己没出息。 沈知潼突然抬起手想要帮顾莱理一理额前被风吹拂凌乱的刘海,顾莱却应激般闪躲开,深怕这女人搭错筋又闹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奈何沈知潼是典型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一动不动,一阵沉默后又朝着顾莱勾了勾手指头,眼神闪过一丝凛冽,仿佛在说看谁拗得过谁。 顾莱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疯女人已经把她当成了软柿子捏了又捏,就差捏爆汁了,碍于沈知潼过分的固执,顾莱只好轻咳一声掩饰莫名的心虚,落败的挪动步子凑近了脑袋。 “这才乖嘛~”沈知潼挂着满意的笑容,语气难得宠溺,替顾莱理顺刘海,又故意调戏道:“盼盼越叛逆我越喜欢呢~今天心情好,干脆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知潼决定带顾莱去一个无人知晓的花园,那里藏着她过去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决定预示着她对顾莱是非常自信的,尽管没见过几面,加上顾莱有着警察的身份,即便如此,冤家路窄相看不顺眼但气场又完美互补,这种妙不可言的相处是不需要时间去验证什么好坏的。 语毕,沈知潼精准的将车钥匙扔到了顾莱怀里,大势命令着:“你开车,我指路。” 顾莱举着豪车钥匙端详一番,轻蔑的戏谑道:“你还真是会分工搭配。” 不等顾莱坐进车里,沈知潼已经习惯性的拉开后排的门:“让我当你的车夫,暂时还不够格,所以盼盼要努力要加油哦~” “你!”天煞的,哪路神仙能把这女人给收了,她顾莱倾家荡产也愿意! 恨不得砸了车钥匙直接走人,奈何沈知潼放下车窗,仿佛看穿了顾莱的所有,悠然踩着她的底线反复横跳:“打退堂鼓的人最可耻,别磨叽,上车。” “” 亮漆的商务豪车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驶出高速辅道,云川收费站几个红鲜鲜的大字落入眼帘。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导航对话,二人几乎零交流,将车速放慢,顾莱低声嘀咕:“我是倒了多大的霉,才遇到你这样的人。” 沈知潼捧着平板电脑认真看着秘书传来的文件,安静的车厢里,嘀咕声依然听的真切,她放下平板正襟危坐,一想到顾莱恶意带她去苍蝇馆子,心里的小本本立马狠狠的记上一笔。 习惯站在巅峰之上俯看众生的人其实特别小气,最是不允许有人肆意触犯他们的地位,想到这里,沈知潼扬起诡谲的笑容,趁着顾莱停车付费准备离开的空隙,突然伸出双手越过椅背一把环住她的脖子,指尖危险,恶作剧的婆娑着分明的锁骨,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顾莱是涉世未深的人间小白兔,死人的大场面她见多了,不在怕的,倒是沈知潼这种知识盲区让她后背发麻。 猝不及防的抚摸使得顾莱下意识的猛踩油门离开收费站,但又立马停到了休息区,挥开沈知潼骚扰的双手,顾莱大声呵斥着:“你疯了吗,我在开车呢,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沈知潼笑眯了眼睛,似乎特别喜欢看顾莱气到炸毛的样子,但在下一刻,顾莱一声不吭的解掉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沈知潼愣神,莫不是生气了?那也不至于甩门走人吧,毕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她还在疑惑中,顾莱已经扯开车门,略过脸颊麻利的帮她扣上了安全带,一气呵成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停顿,却意外的温柔暖心。 重新回到驾驶座,顾莱回身训斥警告:“你要是再敢做这种危险动作,特殊情况下我可以依据违反交通安全法规处罚你,情节严重拘你都不成问题!” “哦~是么?顾警官,你想怎么罚我呢?” 沈知潼凑近脸颊,将下巴磕在椅背上,根本不怕警告言辞,反而朝着的顾莱挑挑眉,瞬时间,缱绻暧昧的气氛充斥在狭小的车厢里,顾莱咽咽唾沫,刚刚还振振有词的正义气场被沈知潼扰得七零八落。 顾莱推了推眼镜,语气软了些许,但态度依旧强硬:“别嬉皮笑脸,给我严肃点。” “你好凶,可是我很喜欢~”沈知潼不以为然,而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手感软乎乎的,便又忍不住继续捏着。 顾莱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回过身依靠着车背无动于衷,突然没了动静,沈知潼探着脑袋只好哄着:“盼盼生气了?” “” “小心眼,我只是想逗逗你嘛。” “” “说话!我不许你装哑巴。” 顾莱重新回过身,认真的盯着沈知潼:“我可以陪你玩陪你闹,但开玩笑要有度,不要以身试法,不要干危险的事情,明白吗?” “所以你刚刚忙着替我扣安全带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 这交流简直是在两个毫不相干的频道,顾莱被沈知潼气得翻着白眼直掐人中,真是败的五体投地:“孺子不可教!” 当车子驶入云川村,顾莱远远的就看到了半山腰上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相比道路两侧平平无奇的自建村舍,实在是突兀的存在,洋房四周亮着璀璨的暖黄光芒,仿佛乌漆嘛黑的半空悬着一道梦幻的虚景。 夜幕笼罩大地,车子穿梭在静谧的山间,要是一个人住在这种鬼地方,心里多多少少承受不住周遭的阴森恐怖,顾莱这么想着,沈知潼指着山腰洋房打断了她的思考:“快到了,就是那里。” 顾莱显得无奈极了:“那个鹤立鸡群的就你的房子?” “当然~” “一年365天,你来这种地方的次数想必屈指可数。” “我很忙的,就近准备一处休闲度假的地方,是很平常的事情。”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直到车子驶入小洋房的花园大门前。 平日空着的小洋楼只有村里请的大爷看门,今天收到消息房主会来,所以才亮了四周的氛围大灯热情接待,接过门房大爷递来的钥匙,沈知潼随便给了笔小费便把他打发走了。 顾莱跟在沈知潼的身后环顾花园四周,绿植和草坪被人精心修裁打扫过,所以看起来并不荒凉杂乱,就连围墙上精雕的石膏像都不见雨露腐蚀的痕迹,看来沈知潼出手豪气,对于房屋修缮布置非常用心,以此推断,这里不是简单的度假用房。 穿过精致的花园走入正门,能把顾莱闪瞎眼的水晶吊灯瞬时让挑高的空间灯火通明,沈知潼大概是乏了,随手扔开款包,朝着摆在正中的复古红木雕纹沙发走去。 顾莱对于奢华的房屋布置不感兴趣,而是跟着沈知潼坐进了沙发里,她突然来了兴致,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抻着脑袋,发出装模作怪的声音,想要吓唬吓唬闭目养神的沈知潼: “在这深山老林里就住着咱们俩,周围到处都是村里人祖上的坟墓,黑灯瞎火的阴气特别重呜呜呜~沈知潼拿命来呜呜呜” 好巧不巧,顾莱话音刚落,水晶吊灯和花园里的氛围灯眨眼间熄灭,顿时将二人没入漆黑之中,一切来的太陡然,即便相信科学的顾法医也经不起这么邪门的巧合。 顾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在多年尸检练就了一身肥胆,抬头盯着水晶灯犯嘀咕:“跳闸了?” 再当她转头看向沈知潼时,这女人将手机灯光打在脸上,已经凑在了她的面前,阴森恐怖的问着:“你是说闹鬼吗~” “啊!”偷鸡不成蚀把米,猝不及防的惊吓使得顾莱尖叫一声直接抬手甩飞了沈知潼的手机,眨眼间,屋子里再次灯火通明。 看门大爷慌忙闯进客厅,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才我在检查线路,不小心碰到了电闸,没吓着你们吧。” 沈知潼稳如泰山般端坐在沙发上,盯向门口的目光缓缓游移到自己的脚下,只见顾莱双膝跪地紧紧抱着她的腿,颜面稀碎尊严全无,相信科学你大爷,关键时刻一身肥胆不如沈知潼的一条腿。 顾莱顺势啪的一下匍匐在地上,摸索着沈知潼掉在地上的手机,装模作样的拍拍灰尘又就着袖子擦拭屏幕,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回答:“没有啊,不就跳闸嘛,有什么好吓人的。” 沈知潼看着跪趴在地上的迟迟不起的顾莱,顿时扬起得逞的笑容,抓紧机会调侃:“这还没过年呢,盼盼不必行大礼,我可没有准备红包哦~” 顾莱咻的一下跳起身,将手机塞进沈知潼的怀里,嚷嚷着岔开了话题:“你把我带来这里,又想干嘛呢!?” ·🌸33、亲吻 ◎实力差距不是一个绰号就能逆天改命的◎ 空旷的小洋楼因为常年没什么人气的缘故, 总感觉比外面的世界低上几度,加之位处林间又还入了夜,周身都是凉沁沁的, 顾莱穿着单薄的卫衣双手环胸搓着胳膊, 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气氛陷入沉寂, 沈知潼拂了拂长发站起身,并没有回答顾莱的问题, 而是凑到她的面前, 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迟迟没有开口发话。 顾莱怔愣的看着那双妩媚动人的凤眼, 这疯女人的双眸里仿似暗藏着深不见底的世界,让人明知危险却又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她看得入迷时,沈知潼突然笑眯了眼睛, 毫不避讳的问起:“盼盼看我的眼神都快要拉出丝了~我有那么美吗?” 不经意的调戏最是让人招架不住, 相比第一次见面,此时的沈知潼更像是狐狸精附了身, 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魄,更何况连开口说话都充斥着甜腻腻的暧昧。 于顾莱而言, 她实在招架不住, 霎时羞红了脸颊,慌忙退开身子,清着嗓子解释:“咳咳别胡说八道,一直都是你对我图谋不轨,我可没倒贴!” “跟我来。”习惯性的抬手霍霍顾莱的脑袋,沈知潼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好在顾莱没有挣扎反抗, 二人穿过客厅走到洋房后院, 仅仅是隔了一道阳台门,却区分出了别样的天地。 与其说是后院,比做花房应该更贴切,全透明玻璃材质的外.围还用了欧式白漆框架加固,使得精致的花房看上去更像是优雅别致的牢笼。 即便洋楼外有着亮堂的氛围灯,奈何花房里的绿植无比茂密,只能让暖黄的光芒星星点点透进,正因如此,小小的世界伴着不知名的花香显得愈加浪漫神秘。 沈知潼一直牵着顾莱,随手摘下一朵全包绽放的鸡蛋花,送到顾莱的面前:“闻一闻,很香的。” 顾莱没有煞风景的打破眼下的美好,而是配合着凑近脑袋认真的嗅了嗅,清新里透着淡淡的奶油香,她喜欢这样的味道,沈知潼看着她微弯的双眸,便轻笑着将花朵插在了她的耳边:“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我亲自栽下的。” “看来沈老板还挺有闲心的嘛。”顾莱一边聊着一边好奇兜转,看到花骨朵快要成形的玫瑰藤,又回过身看向沈知潼:“所以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带我来这里的用意是什么难不成只是图个浪漫? ” 沈知潼慵懒的倚靠在桌子边,静静欣赏着顾莱的侧颜,不假思索的诚实回答:“不可否认我是喜欢你的,这种喜欢源自于对你的好奇,或许某天就腻了,又或许永远不会厌烦。” 茶言茶语,你个渣女!顾莱抿嘴不语,心底放肆怒吼一声,面色不改的重新转过身抬手轻轻掂量掂量花骨朵,怅然的叹出一口气。 即便总是吵吵嚷嚷嫌弃这疯女人,突然听到她的表白茶里茶气的,心底多多少少不是滋味,顾莱冷漠的拒绝着:“你要玩火没人管得住你,但请别招惹我,我没空跟你玩这种感情游戏。” 说着,顾莱略过沈知潼准备离开花房,她却陡然抬手拽住顾莱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扯,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自己的猎物。 一个重心不稳,顾莱跌坐到了椅子上,背着光,她看不清沈知潼此刻的神色,只是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很危险,来自于气场的压迫感,伴着冷冽和炙热,复杂而又矛盾。 顾莱抿嘴不语,仰着头直面神色阴沉的沈知潼,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的环在了沈知潼的腰间。 沈知潼双手撑住顾莱的肩头俯身凝视,觉得那厚重的眼镜如此碍眼,便捏着鼻托处随手扔开,终于,掩藏在镜片之下,那双深褐色的瞳孔干净澄澈,指尖冰凉带着瘙痒划过顾莱的脸颊,勾勒出她的轮廓。 倾下身子,沈知潼微微侧头,这才发现,顾莱的双手圈着自己的腰,以防摔倒,暖心使她舒展笑颜,将唇贴到了顾莱的耳边呵出湿热的气息,挑逗:“可是我偏要跟你玩感情游戏,你能拿我怎么办~” 顾莱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姨会不顾家族反对,非要沉溺在覃斯曼的温柔里,原来女人勾引女人,带来的快感远远不止于□□,更多的是来自心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是一种软乎乎又带着馨香的感觉,让人如痴如醉。 就如此刻,她明知道沈知潼是危险的,明知道一头扎进去会难以自拔,可是,欲望正疯狂的动摇着理智。 沈知潼的纤长细指轻轻勾起顾莱的下巴,那晚在杰世酒店负气的咬.吻让她意犹未尽,所以,红唇顺着顾莱鼻尖渐渐游移到了她的嘴角,带着胜利狡黠的笑容。 奈何,还没来得及白齿厮磨欲擒故纵,顾莱已经清醒的推开了沈知潼,她整理着自己的卫衣,冷淡道:“多巴胺和内啡肽带给你的快乐有很多种,所以顾莱这一种你直接pass掉吧。” 迟迟回不过神来的沈知潼恍然的跪坐在椅子上,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连带肩头跟着抖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唇,差一点点就可以尝到那香甜可口的味道了,盼盼啊,你可真煞风景! 沈知潼看着已不见顾莱的门口,吸了吸鼻子:“你越这样我越喜欢偏偏跟你反着来,看谁玩的过谁~” 顾莱摆着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离开花房,刚走了没两步便躲到了暗处,后背抵着墙面,抬手扶着胸口,感受到心跳剧烈而带来的全身火热,连带着耳根和脸颊都是滚烫的,她猛的深呼吸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 就着冰凉的手背贴在脸上,顾莱闭上眼睛,可怕的是脑海里全是沈知潼那慵懒又奸诈的模样,该死的阴魂不散,为什么就偏偏摊上了这疯女人呢!? 大概是择床的缘故吧,又或许山里过于安静,感觉整个世界死气沉沉的,顾莱倒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再当看向时间,已是凌晨2点过。 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感受着眼球充血却毫无睡意的,这样的感觉太折磨人了,顾莱猛然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准备去楼下取矿泉水,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打开门,素颜的沈知潼看起来没那么凌厉,连表情都变得人畜无害,她穿着单薄的欧式绸缎连衣睡裙,怀里抱着蓬松的枕头,披散着长发,朝着顾莱淡淡一笑“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失眠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顾莱瞥了沈知潼一眼,但还是默许了她进屋。 沈知潼抱着枕头踩着拖鞋哒哒哒的跑到了床上,撒欢的裹着翻滚几圈,顾莱扶着门把手询问:“我去楼下拿水,你要喝么?” “不用,你快去快回~” 顾莱胆子确实大,整个洋房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把灯打开,就这样摸着黑走进了厨房,拉开冰箱取了水,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她机警的猛然回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为了以防万一,顾莱将一楼的门窗统统上锁。 沈知潼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摸着楼梯扶手将灯打开,只见顾莱站在窗户边正垫着脚够着窗子上把手,突然灯火通明,她傻傻的抬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沈知潼:“还是小心谨慎比较好,门窗上锁才安全。” 沈知潼在开灯之前便发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但她没有说破,只是点点头,催促着:“盼盼快上来吧~” 二人回到房间,顾莱靠在床头小口喝着水,沈知潼便将脑袋磕在她的肩头偷笑着。 顾莱一侧头便发现她偷乐的模样,不禁轻松调侃:“我就纳闷了,你这么漂亮又有钱,找个大帅哥什么的难道不快乐吗,老是盯着我干嘛?” 沈知潼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接着摇头否决:“大帅哥有什么好稀奇的,还是盼盼好玩~” “嘶盼盼来盼盼去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防盗门的牌子呢,也不知道取个好听一点的绰号。” 听到顾莱埋怨,沈知潼侧身扶着她的肩头,整个人的重心都依托在她的身上,解释着:“左顾右盼徐徐而来嘛,盼着盼着,就把你盼来啦~” “沈老板的逻辑真清奇,要不我也给你起个绰号吧,嗯就叫输输,输赢的输。” “输输?”沈知潼蹙眉不喜欢这么潦草的绰号,顾莱便叫嚣着:“谁叫你老是赢我,所以期许一下你输给我。” “实力差距不是一个绰号就能逆天改命的,盼盼得学会服输~” “我才不要,认识你之前,都是我碾压别人的!” “所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嘛,认清现实~” “反正我不服,总有一天会赢你一把的。” “那我拭目以待咯~” 轻松的话题让二人交流起来倍感舒适,顾莱和沈知潼都没发现,彼此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顾莱甚至撩起沈知潼的长发在指尖碾了碾,夸赞着:“你的发质手感真好。”说着,还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候特别玄乎,或许是她的某个眼神,或许是她在特定的时间说了某一句话,或许是某个细节动作,但对于顾莱而言,能打动她的一定先是特殊的味道。 当指尖穿过沈知潼的长发,带着温度的馨香透过空气窜入鼻腔,那绝不是某个品牌洗发膏的味道,而是源自于□□血液细胞每一个寸温热从骨子里透出的特殊气味,若是喜欢,会让人欲罢不能。 沈知潼诧异极了,怎么聊着聊着,盼盼就搂着她的脖子,整个人埋着脑袋没入到她的后颈,湿热的鼻息急促,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想将那难以描述的香味吸进肺里,狠狠烙在记忆深处。 “盼盼你怎么了?”这下子反倒把沈知潼给玩不会了,她放低了声音询问着,顾莱却困意袭来,迷蒙着眼睛,呢喃:“输输的味道很香” 忍!不!住!了! 顾莱低语呢喃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这让沈知潼感受到了血脉喷涌上头全身炙热,无处发泄好痛苦,她才不管会不会惊扰到顾莱的困乏,而是翻了个身子直接将顾莱压.在了身.下。 顾莱瞬间清醒,这才发现沈知潼钳制着她的手腕,二人四目相对,顾莱咽着唾沫,声音带着微微颤抖:“你你要干嘛?!” 沈知潼像是在欣赏自己心爱的洋娃娃一般,端详片刻后,哀然叹息着倒在她的身上,将脑袋磕在颈间,苦闷极了:“盼盼不愿意亲吻,我不强求,这次是我输了。” ·🌸34、盘问 ◎那她的动机是什么,也是为了钱?◎ 手里的笔记本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裤腿, 这已然成为江查标志性的动作,周志国下了死任务,最多一周的时间, 她必须对熊燕茹和代青华定性结案, 好以给公众们满意真实的结果。 白天事务杂碎还要写报告, 所以江查特意选了晚上加班的时间来盘审二人。 一道随同的并不是助手乔裕钦,而是业务能力超强的覃教授, 静谧空旷的廊道只剩二人零零落落的脚步声。 “如果我没猜错, 审她们俩你会惯用囚徒困境这种手段吧?” 覃斯曼聊开话题,江查举起笔记本, 就着一角点了点额门,随即展开无奈的笑容:“拜托,请你把厉害的预判能力放在犯人身上, 行不行?有时候我觉得你当大学教授真的屈才, 还不如专职做咱们警方的心理侧写顾问。” “我看还是算了,三餐不定又还要出勤当苦力, 三不五时的面对有各种心理问题的犯人,想着就累, 相比之下还不如培养祖国的花朵, 至少充满正能量,有成就感。”覃斯曼苦恼的耸耸肩,接着好奇追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审?” “既然你都说了囚徒困境,不妨试一下,说不定还能帮她们探一探对彼此是真情还是假意。” 走到1号审讯室门前,江查指了指隔壁:“你可以跟代青华聊一聊, 我觉得会轻松点。”说着她便准备推门而入, 覃斯曼却突然摁住了门把手, 笃定的要求道:“不,我来审熊燕茹。” “你这是出其不意还是暗藏玄机?”江查不解,覃斯曼却只是笑而不语,卖着关子开门走了进去 距离抓捕已经过了两天,被关在审讯室里,除了用餐和如厕时间,熊燕茹只能铐在椅子上,连走动都变成了奢望,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没有了手机和网络,还被剥夺了自由,那跟丢了半条命没什么两样。 暗无天日不知几时带来的心理折磨,使得熊燕茹依旧肥胖的脸颊失去了光泽,就好似被抽离了三魂七魄,只剩肥腻的躯体。 覃斯曼的赫然出现激起了她神经深处的期盼,起码她们见过面,相比那些进进出出一言不发的警察,似乎她看上去更好说话。 熊燕茹双手扑着桌子,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总是会胡思乱想,一想到牢狱服刑种种可怕的场面,她的五官已经皱在了一起,嘴里不停的发出求救的嘶吼:“覃警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来自本能的求助是最寻常的表现,如此简单的细节,落在覃斯曼的眼里,已经剖析出丰富的性格色彩,她朝着熊燕茹淡然一笑,没有任何装腔作势的虚伪,只是简单而礼貌的点头示好。 要知道,熊燕茹已经好几天没有与人正常交流,态度过硬或是恐吓,反倒会刺激她的情绪,举动平易近人能让对方暂时放下心理负担和防备,所以眼下得想办法勾出她的倾诉欲。 “实在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在这里。”拉开椅子坐定,覃斯曼摊开笔记本,继续展开话题:“警方下发逮捕通知书,就意味着证据确凿,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给我最真实的答案。” 熊燕茹干裂的嘴唇起了皮,她微垂着头神色绝望,却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时不时的用手抓挠着胳膊和大腿,没过一会儿瘙痒难耐,越抓越痒,她加大了力度,恨不得将皮肤抓得血肉模糊。 覃斯曼看着桌面还有地上渐渐累起一层薄薄的细碎皮屑,她微微蹙眉,关心道:“你犯病了,需要就医吗?” “哼,就算我需要就医,你们也会借此机会跟我谈条件”相比一开始,熊燕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她低沉着声音抵触着示好的覃斯曼。 覃斯曼也不急,岔开发病的话题,而是聊起了代青华:“我的目的特别简单,就是问讯了解谁是主谋谁是从犯,角色不同量刑不同,顺便了解一下你们的作案过程,江警官在隔壁审代青华,还挺顺利的。 所以我想提醒你一下,你需要明白一个道理,你们俩给出的答案只有四种可能,一是相同,二是相互推卸,三是选择牺牲自己包庇对方,四是拒不承认。 我们警方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排除第四种可能,先说说第一种,这是对你们俩最有利也让我们最省心的结果,第二种只会加重你们俩的量刑,第三种那就看你们够不够默契了,如果选择相互牺牲,同样会加重量刑。 从心里学的角度上来说,一开始遇到的事与物往往会主导人们的主观意识,从而改变思路走向,所以希望你赶在江警官审完代青华之前,给我一个正确答案,这样才不会误导我们的判断,你也就不会吃亏。” “我不能认罪,我没有杀人杀人的是代青华,是她把那些女的给搞死的我只是帮她收拾残局而已,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熊燕茹甩着她那肥胖的脸蛋矢口否认,在光照下显得格外油腻,一副贪生怕死碎碎念的模样,瞬时叫覃斯曼感到了不适,因为她想起了曾经惨死的林羽爱,想起了犯罪者们人前人后两副恶心的面孔。 “故意杀人、虐待强.奸、泄露他人隐私,扰乱公共安全制造社会恐慌等等等等”覃斯曼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的胖女人,她的语调越来越高,使得熊燕茹后怕的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埋下了头: “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这已经不是判个十年八年的问题,而是你还能不能保住性命你要是能及时坦白,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所以空口无凭的,你得提供有效的证据才能替自己摆脱莫须有的罪行。” 明明没有任何过激的交流,不知道为什么,覃斯曼只是面带笑容坐在熊燕茹的对面,阐述着最简单的事实,但她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带着颤抖的哭腔,情绪渐渐失控:“我说我可以告诉你经过我都说你得帮帮我” 覃斯曼一早就怀疑可能主犯并不是熊燕茹,一个花销无度不够自律的人,向来是没有缜密的思考能力,如此怕死又怎会下得了死手加害他人呢? 靠近椅背,覃斯曼抽出一包纸巾扔到熊燕茹的面前,依旧保持着淡淡笑意:“你的胳膊都被抓出血了,先擦擦吧。” “谢谢”熊燕茹朝着覃斯曼投去无助可怜的眼神,性格软弱,贪婪又怕死,确实是能印证她的猜想,也就是为什么临时换人审问的缘由,想来隔壁境况会更糟糕点吧 “我想你应该非常明白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跟熊燕茹犯下的罪,就算请最好的律师都无力回天,光是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都够你死三次还绰绰有余,你最好老实交代,要是想跟我耗时间,我倒也是耗得起!” 空旷的审讯室里,江查盯着拒不配合的代青华,她狠拍桌子咬牙切齿的一顿怒斥,即便如此,却得不来任何回应,代青华依旧仰头靠着椅背,盯着天花板无动于衷。 自知情绪反应过大,江查拿起茶杯喝水清喉,代青华打了个呵欠,模样已经是疲惫到了极致,但又不得不集中精力抵触着盘问。 “你以为你一句话不说就能解决问题?我刚刚都说了,就算请了最好的律师,你也没办法摆脱罪名。” 突然,代青华朝前将身子匍匐到桌上,她凑近了脸直勾勾的盯着江查的眼睛,接而轻蔑的笑了,挑衅着反问道: “江警官,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既然证据确凿,直接定罪不就完了,审问走走流程就是,何必这么较真呢,还是说其实你们并没有什么证据来定我们的罪?” 江查站起身将覃斯曼发来的录音外放,熊燕茹讲述了三次作案的经过,一字不落。 江查盯着代青华的脸,她需要从神情和动作里抠出每一个细节,洞察反应会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然而听了好几遍,代青华只是轻笑着重新靠近椅背,摊开手耸耸肩: “所以,光凭她一面之词,你们就把罪名全都扣在了我身上?哼真好笑更何况,江警官,你只是讲了一个故事罢了,你总要拿出证据跟我们对峙才行啊,不然你怎么说服我们认罪呢?” 眼前的杀人犯没有丝毫悔过,振振有词气势汹汹的质问,使得江查神情严肃,她痛恨轻薄生命的罪恶之人,心底保留着最后一次善意,多希望这些人能在真相被迫亮出之前,能带着忏悔认罪,起码还能为她们争取一丝从轻的机会,哪怕死刑变死缓变无期。 然而,堕入罪恶深渊的人往往是无药可救的,他们冷血,残酷,自私,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不会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执迷不悟可悲又可恨,所以江查是救不了这些人的,他站起身,揉了揉脖子,泄出一口气: “我关了你两天,给了你机会,但是你依然不明白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既然不懂善待生命,留你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只会是隐患。明天,我就会对你和熊燕茹定性结案,你不要作案证据吗,我给就是。” 当江查走出审讯室,一眼便看见了靠在墙边静静等待的覃斯曼,相比覃教授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江查的脸上只剩苦闷的沉凝。 覃斯曼一眼看穿,便上前安慰道:“审问不顺利也没关系,定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江查摇摇头,开始质疑自己的怀疑方向,如果熊燕茹阐述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必须推翻某些猜测,比如,犯罪的导火线并不是熊燕茹得病,那么二人仅仅凭借非同寻常的感情就能配合杀人? 更何况,代青华今晚的表现和当初在小巷口偷看的场面是相悖的,宛如两个人两种态度,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代青华才是真正的主犯,那她的动机是什么,也是为了钱?可调查银行流水,她的收入支出干干净净,毫无疑点。 ·🌸35、宵夜 ◎汤不甜,甜的是英雄救美的江警官嘛◎ 江查和覃斯曼刚走到市局的停车场, 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身影突然窜到了她们的面前:“嘿!终于等到你下班啦~” 打电话发消息是无法精准找到事务繁忙的江查,季凰兮问了好几个警察,才确定她还在加班, 所以一直躲在附近守了许久, 就为了这一瞬间的闪现惊喜。 覃斯曼没有开口询问来者是谁, 因为她巧妙的洞悉到江查的嘴角有着隐隐难忍的笑意,换句话说, 见心上人时, 冰山也会化作春水,江查此刻正是这般神色。 季凰兮穿着oversize的工装风衣, 长发披散,又还扣着做旧的牛仔棒球帽,若不是江查熟悉这身扮相, 难以认出路人装扮的女子竟是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大牌女星。 “既然有朋友来接你, 那我就不打搅了,明天见。”覃斯曼适时退场, 潦草道别后便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今天辛苦你了,明天见。” “拜拜~” 季凰兮自来熟的挥手道别, 接着一把搂住江查的胳膊, 开心的蹦跶着步子,一改往常傲娇的脾性,像是跟恋人久别重逢的小女友,俏皮撒娇:“我等了你老半天!所以小黑喵怎么补偿我?” 江查本不适应在公众场合跟他人腻歪,但季凰兮是特别的存在,即便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可在江查眼里依旧是危险的, 所以她像藏宝贝似的, 拉住季凰兮的手疾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你一个人吗?多危险啊,万一有狗仔跟踪你怎么办?” 季凰兮才不管那么多,一把扯下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调皮的吐吐舌头:“憋死我了哎哟,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走,带我去吃好吃的!” 江查实在拿她没辙,笑容里藏着浓浓的宠溺,只是下一秒又迅速的替季凰兮戴好了口罩:“别露脸说吧,馋猫想吃什么?” “嗯我得想一想~” “那诚邀大明星先上车,咱们坐着慢慢想咯~” 季凰兮摆出女王的姿态,抬起的手翘着夸张的兰花指:“摆驾~” “好嘞~”江查意外的配合着演大戏,弓起后背扶住大美人的手踱步向前,突然好奇追问:“不知皇后娘娘为何突然驾临我局,莫不是今日得闲?” 季凰兮笑颜如花来了兴致,将脑袋磕在江查肩头,甜甜的回答道:“因为一日不见小查子如隔三秋啊~” 渝州的深夜,不管是老楼小巷还是沿街大道,各式各样的宵夜摊子纷纷出动,不分季节永不败灭,人们忠于在午夜里就着烤串下啤酒,吃肉喝酒畅聊大笑,炭火烟熏出的人间百态,真实又接地气。 江查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老字号烧烤摊,那里大概有着二人过往的回忆。 盯着摊子上种类丰富的食材,季凰兮指着鹌鹑蛋高兴的说着:“我要这个!还要烤鲫鱼~嗯烤年糕也要烤豆皮烤苕皮必须全都有!” 即便被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但季凰兮那水灵的双眼冒着对食物异常兴奋的光芒,江查侧头细细打量,忍俊不禁:“你不减肥了?点多少吃多少,不可以浪费食物的哦!” “我一天没吃饭,好饿的!你放心,一头牛我都吃得消!” “拍戏再忙也不能误了吃饭,你这样对胃不好的,先去找个位置坐着等吧。”季凰兮不假思索的回答却让江查微微蹙眉,一顿关心之后,她朝着收钱的老板娘走去,问道:“请问你家有热粥吗,稀饭也行。” “没有呢不过有银耳汤,要吗?” “那就再来一碗银耳汤吧,我们就点了这些,顺便把账算一下,谢谢。” 江查等待着老板娘清点食材,她便回身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大部分的食客都是喝完大酒开始二轮娱乐的人,且都是五大三粗莽声莽气的男人,这让江查决定还是把烧烤打包回家比较妥当。 季凰兮找了位置坐下,双手揣在兜里乖巧的等待,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二人目光交流相视一笑,可在下一刻,便有醉醺醺的男人提着啤酒瓶靠近,语调轻佻:“妹子,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吃宵夜多没意思啊,要不来咱们桌,哥几个陪你喝酒,人多热闹。” 季凰兮靠着椅背,腰板依旧挺直,视而不见亦是不做理会,男人便更来劲了:“这你就不对了,多多少少给点面子啊!” 男人不依不饶,步伐跌跌撞撞的走到季凰兮的正前方,将啤酒瓶猛的磕到了桌上,酒花四溅,惹得季凰兮不得不站起身弹掉身上的酒水:“你干什么?” 这样的场面惹来男人那桌的狐朋狗友一边看热闹一边嬉笑:“喂,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小心人家报警抓你。” “哈哈哈哈,就是。” “呸,警察算个什么东西,她敢报警吗喂,老子给你脸不要脸了?”男人被朋友们嘲笑得丢了面,大势的拽住季凰兮的胳膊,想要来硬的。 江查刚付完款就听到了动静,抬头一看,酒鬼缠上了季凰兮,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疾步走近,二话不说直接巧劲借力单手卡着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拉着季凰兮护在了身后。 男人的手被掰得感觉快要脱臼了,五官扭曲的皱在一起,痛苦的哀嚎声跟杀猪一般惨烈。 “你他妈谁啊,关你屁事?” “把手松了,滚开啊!” 见兄弟被一女的单手制服,隔壁桌的人借着人多势众,叫嚣着纷纷站起了身,甚至还有人砸了半边酒瓶子跃跃欲试。 江查冷着脸用力将男人推开,回身关心的揉了揉季凰兮的胳膊:“没伤到你吧?去老板娘那边站着,这里我来解决。” 季凰兮并不害怕,因为江查带来的安全感让她在心底暗叹好帅好飒,只是离开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江查的衣摆:“注意安全。” “嗯,放心,很快就能解决。”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桌子掀翻酒瓶破碎的响动,江查将季凰兮推得老远,下一刻一把折叠椅从她的耳边飞过,险些砸到她的头,季凰兮抬手捂住口罩惊呼一声:“小心!” 江查迅速转过身直面眼前准备闹事的几个人,刚刚被掰了手腕的男人领头,手里还抓着一把椅子:“你只要跪下磕个响头说声对不起,今天这事儿过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寻衅滋事不然”江查态度强硬,可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从身后的裤腰处抽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 江查眯缝着眼睛,打量一番,心底正默想着违法条例,这样能很好的提高注意力并且稳定情绪,可还没来得及道明身份,男人已经抄着大刀逼近。 江查闪身跳开步子,接连着一个回旋飞踢,直接踢中男人的手背,力道带着惯性西瓜.刀应声落地,另一边的人趁机举着破掉的玻璃瓶想要搞偷袭。 江查弯腰躲过,冲拳打中对方的肚子,趁着偷袭的人抱肚痛苦没有武力反抗时,她一手擒住对方的肩头,一手抓住手腕反方向一撇,酒瓶掉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招式连贯身手敏捷,江查微微喘息着环顾一圈,其余的人已经不敢上前,只能虎视眈眈的围着她,又不甘心就此放过。 “你们干什么呢,都站在原地不许动!”夜里巡逻的几名辅警循声赶来,吓得一众动也不敢动。 领头的辅警走到江查面前,盘问道:“半夜三更的闹什么呢?” 江查不紧不慢的取出自己的证件,简单解释道:“我是市局刑侦大队的,这伙人酒后闹事。” 辅警看了证件,立马堆起笑脸:“江副队不好意思啊,这里晚上吃宵夜的人多,几瓶酒下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别介意啊。” 看着笑容谄媚的辅警,江查清楚这些人并不想在夜里自找麻烦,只想偷工减料草草了事,她阴沉着脸阔步走到骚扰季凰兮的男人面前,一把拎住他后衣领走到辅警面前,眼神凌厉,提高了声音质问: “这伙人骚扰女性,寻衅滋事,私自携带管.制.刀.具危害公共安全,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我联系你们所长来解决这事吗?” “不不不江副队你误会了,我们自然是要公事公办解决安全隐患。”辅警立马朝着同事们招招手:“把他们都铐走,赶紧的!” 闹剧结束,烧烤也凑巧打好了包,江查走到季凰兮的面前抬手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检查一番,语气变得很温柔:“没伤着就好,有没有吓到你?” 通过这场闹剧让季凰兮深刻明白,江查冲在最前线追凶破案时,危险程度可不是一把西瓜.刀那么简单,她摇着头尽量表现出平静,但紧张的情绪挥之不去,只好握着江查的手,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江查提起打包盒拉着季凰兮的胳膊准备离开,为了缓解气氛,她轻松的开起了玩笑:“回家吃吧,起码你是安全的,刚刚那家伙拉着你的时候把我吓坏了,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季叔和霞姐,还有你的大批粉丝会要我命的。” 季凰兮噗嗤一笑,紧紧挽住江查的胳膊,思维跳跃的保证着:“以后小黑喵出任务,我坚决不使性子,会乖乖的等你主动联系我~” 江查愣了一下,心里是暖暖的,没想到季大明星还挺懂事,便任由她像只树袋熊挂着自己的胳膊:“回家吃好吃了咯~” 二人一路匆忙赶回家里,落地窗前的小茶几上,季凰兮点上两个安神的香薰蜡烛,倒上两杯年份久远的红酒,将烤串精致装盘,虽然中西结合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但衬着蜡烛浪漫的光芒,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江查盘膝而坐,抬头看着季凰兮为了一顿宵夜忙前忙后,她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招呼着:“别忙活了,烤串都快凉了,过来趁热吃吧。” 季凰兮抱着绒毯搭在江查的肩头:“来了来了。” 季凰兮挨着坐在江查身旁,江查端起银耳汤送到她的面前,认真叮嘱:“先喝点这个垫垫肚子,空腹吃辣,小心胃不舒服。” 银耳汤留有余温,季凰兮捧着碗,习惯性的将脑袋靠在江查的肩头,一边品着甜汤一边咂咂嘴:“好喝~好甜啊~” “是吗?我尝尝。”江查自然的凑近脑袋想要喝上一口,季凰兮直接用自己的勺子喂到她嘴边,二人也不见外,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见了底。 江查回味着,却觉得没什么特别:“一般般,不甜啊。” 季凰兮放下空碗,俏皮的打趣道:“汤不甜,甜的是英雄救美的江警官嘛~” —————— 你们不明白一个专业虐文作者努力营业撒糖有多艰难 我没存稿了!我没存稿了!我没存稿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36、黄昏 ◎爱情分性别这种事早该被淘汰◎ 伴着浪漫的烛光吃着烤串, 落地窗外午夜沉沉睡去的渝州市褪了聒噪喧嚣,变得温柔又恬静,季凰兮自然而然的钻进江查披着的绒毯里, 二人依偎在一起, 此情此景, 气氛渐渐变得暧昧温暖。 相互深深吸引却又不点破所谓的喜欢,彼此恰到好处的保持着某种距离, 这种相处模式大家都不会感到疲惫累赘, 但又能很好的尝受着彼此带来的舒服惬意。 江查举着酒杯抿上一口,明天结案这茬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微微出神,却被季凰兮抬手揉着耳朵及时打断: “不可以在陪着我的时候三心二意,你说你心里装着什么重要的人把我比下去, 我还想得通, 要装的是犯人,那我可就不乐意了~” 江查放下酒杯, 逗趣的点了点季凰兮的鼻尖,老实巴交的解释着:“我怎么会把你同那些恶徒比较呢?你是如此的不同。” 虽然江警官的情话技巧让人堪忧, 但季凰兮还是被逗得噗嗤笑出了声, 她放下酒杯立马用胳膊圈住了江查的腰,把脑袋埋在颈间,撒欢的蹭了蹭:“今天谢谢你~不过挺意外的,咱们小黑喵的身手这么厉害,安全感简直爆棚了~” 江查早已习惯了这漂亮的女人投怀送抱,可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感到不自在, 她红着脸不知所措, 但没有推开季凰兮, 而是拉紧绒毯,深怕怀里的大美人受凉。 “保护你是应该的,这是我从小对你的许诺。”指尖轻轻揉着季凰兮的发丝,江查低垂眼帘,凝望怀中人的眼神,柔得快要化成温润的春水,一切都是来自心底最自然的倾诉,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词穷了。 季凰兮突然抬起头看着江查,明眸闪烁里充满着期盼,心跳越来越剧烈,那一句问话已经挂在嘴边呼之欲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独独面对江查,她紧张得就像第一次进片场一般。 多么渴望能从这铁面无私的黑猫警长心里占据一片只属于自己的位置,可又如此的矛盾害怕,如果表白又失败了呢,她就真成了笑话。 就算感情慢摆拍,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江查怎么会不明白季凰兮的心意,她们都长大了,复杂又迷人的感情取代了孩童时的天真浪漫,时隔经年留下的童年回忆残缺了一块,好不容易重逢,她想好好弥补不辞而别留下的遗憾。 可爱情对于江查而言是沉重的,更何况季凰兮和自己的身份如此敏感,这让在一起三个字变得尤为艰难,她不得不为了彼此谨小慎微。 当二人凝望迟迟挪不开视线时,江查再次选择了避而不谈:“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片场。” 季凰兮怔松的顿了神,江查眼睁睁的看着那双充满期盼的双眸黯然失色,心底不禁揪得生疼,总想着逗她开心,却又总是把一切都搞砸,江查懊恼极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道关于如何开口表达爱意的题目,她得了零分。 季凰兮平静的掀开绒毯,拿起杯子将红酒一饮而尽,看上去如此的洒脱,爽快的模样好以掩盖内心失落至极,失望化作淡淡的点头,回应道:“嗯,你也是,先去洗漱吧。” 烛光不再浪漫,窗外的城市黑夜也变得死气沉沉,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顾莱一整天都陪着沈知潼在花房里除草栽种,茂密的花草世界里时不时的还会传出二人嬉笑打闹的动静,直到夜幕降临,日落黄昏在山头,昼夜温差浮起了薄薄的白雾,这让小洋楼的花园变得如梦如幻。 披着沈知潼的长风衣,顾莱坐在花园的阳伞下欣赏着眼前的暮色风景,她的面前摆着画板,这还是从储物间里淘出来的。 沈知潼拢了拢长发,隔着小茶桌探过身子,看着顾莱握笔在白纸上熟练的划拉出虚虚实实的线条,她小声质疑着:“你当真会画画?” 顾莱扬起骄傲的笑容,侧头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沈知潼:“怎么?不信我?”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跟你职业不太相干,不过挺意外的,盼盼竟然还会画画,这可是加分项哦~” 难得听到沈知潼夸赞自己,顾莱心情大好,决定在自己的风景图里加上一个人物,于是侧身用画笔对着沈知潼的脸颊比了比。 直到黑夜取代了最后一丝光明,擦去多余的线条,画板上的图终于成形,沈知潼一直静静的坐在顾莱的身旁,举着茶杯一边欣赏一边点头。 在顾莱的画里,沈知潼不是平日里喜怒无常的疯批大小姐,她靠在秋日黄昏的一棵枯树下,闭目打盹的模样甜美,仿似梦到了什么好事情,肩头还落了一只小鸟,季节的萧瑟感和朦胧的惬意感明面矛盾,但暗暗交织出美好。 虽然比不上画廊里专业的拍卖品,但对于沈知潼而言,这副随笔是无价之宝,是可以用上好材质的画框装裱挂在书房或者办公室里,忙里偷闲时还能观赏观赏,这足以证明此图倍受她的青睐。 顾莱将画笔收好,取下画纸送到沈知潼的面前,轻松道:“画好了,送给你。” “我喜欢。”沈知潼捧着画看了又看,家里名画藏品数不胜数,这一副爱不释手成了心头好:“既然你送我画,那我得回礼。” “随笔而已,你太客气了。” “不,我偏要送!”一边说着,沈知潼取下了挂在颈间的那条项链。 铂金材质的链子上配着粉色宝石吊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但顾莱一眼就能看出此物价值不菲,甚至能猜到这条项链对沈知潼而言,肯定意义非凡。 因为每次见面,她的首饰花样百出,唯独这粉色蜜桃形状的吊坠项链没有变过。 “我才不会夺人所爱,你自己留着吧。” 顾莱固执的选择了拒绝,沈知潼勾着项链无奈的笑了笑:“不喜欢我用过的?” “只不过是一副画而已,你大可不必这么较真,如果你喜欢,得空了,我还可以画出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场景!”一想到自己的被沈知潼狠狠碾压的场面,顾莱又开始自顾自的斗气。 “哈哈那我也很期待呢~”沈知潼捂嘴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接着取下左耳的钻石耳钉,就算顾莱张牙舞爪的反抗,但她还是顺利的将耳钉戴在了顾莱的耳朵上:“总有一样东西是能连接你我的牵绊,我钟意你,所以乐意分享属于自己的,你不可以拒绝。” 顾莱捂着左耳朝着沈知潼皱皱鼻子:“回去就给你扔了!” “你要是敢扔耳钉,我就把你扔下楼。”听了顾莱的话,沈知潼沉下脸色冷冷威胁。 “我有什么不敢的倒是你,舍得扔我?”顾莱不意外,甚至恃宠而骄,像是抓住了沈知潼的软肋。 沈知潼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展开奸邪的笑容:“那到时候我就告诉你小姨,你招待我去吃街边摊,点的菜全是爆辣特辣的,我吃了胃不舒服,险些住院。” “喂!撒谎骗人可不是你这个段位的人该干的事,添油加醋就过分了啊!”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奸诈狡猾作恶多端的商人么,欺负你,撒谎骗人低成本高回报,挺好的~” “输输~你别老想着欺负人家嘛,我可是老老老实实陪你玩了一天一夜,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呀~” 见沈知潼油盐不进,顾莱另辟蹊径,开始嗲声嗲气的撒娇卖萌,奈何沈大老板不吃绿茶这一套,只是眯缝着眼睛审视一番,最后嫌弃的啧啧嘴:“啧啧,演技拙劣,必须差评,你要再这么假惺惺的,我就” “你就怎样?!” 顾莱凑近脑袋挑衅着,沈知潼收住声,一不做二不休,强吻了再说,她一把搂住顾莱的脖子,朝自己胸口一贴,吻得过猛,两人磕了牙齿,顾莱捂着嘴骂骂咧咧:“沈知潼!很痛的!” 沈知潼头一次失算,也捂着嘴,竟露出了可怜的小模样,顾莱也不记气了,挥开她的手关心着:“有没有磕伤?我看看。” 说着,顾莱一手托着沈知潼的下巴,一手轻轻翻开她的下嘴唇,有点儿破皮了,她紧皱眉头训斥着:“看吧看吧,自作孽不可活!恶作剧也要有个度嘛!破皮了小心生成溃疡,一会儿含一片维C,难受也必须含着。” 沈知潼笑眯了眼睛,也用上手捧着顾莱的下巴:“盼盼呢?有没有磕伤?我看看~” “我没事。” “那就好~” 顾莱知道沈知潼急于想要得到自己的吻,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唇是有什么魔力,竟叫这女人心心念念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可是回过头想一想,凭什么顺着来,这疯女人想一出是一出,那她就偏不吻。 沈知潼多妖啊!一眼看穿了顾莱心底的小九九,冷哼一声轻嘲着:“别说你的吻,你这人早晚都是我的,我不急,慢慢跟你耗~” 顾莱打了个激灵,这女人怎么啥都能猜到,宛如第二个覃斯曼,她调皮的朝着顾莱扮了鬼脸:“你有本事就追,追到手了,算我输你一辈子!” 突然,沈知潼沉下脸色,严肃的盯着顾莱:“你的态度并不排斥女人之间的感情,我挺意外的。” “咳咳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分性别这种事早该被淘汰,我可是新时代青年,思想与时俱进的!”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拌着嘴,气氛融洽极了。 这时,身后走来的保镖,看着一向板着脸的老板竟然也有嬉笑打闹的欢乐模样,暗自感叹顾小姐的存在叫人难以置信,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招呼道:“老板,家厨已经备好了晚餐,您和顾小姐可以用餐了。” 沈知潼抬起手翘着兰花指趁着顾莱不注意,弹了弹她耳朵上的耳钉:“小盼盼,吃饭咯~” 顾莱捂住耳朵龇着牙,恨不得咬上一口:“你再动我,我就咬人了哦!” “你这么可爱,我必须得拿下,不然我会想不通的~” ——————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阿西吧,新鲜出炉! ·🌸37、定性 ◎我说过,我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你们◎ 直到凌晨, 沈知潼的车才稳稳的停在顾莱家的小区门前。 匆忙下车,顾莱此刻只想赶紧摆脱这个女魔头,回到家里好好躺平, 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参加结案会议, 脑袋跟着嗡嗡嗡的疼, 她正准备潦草的挥手道别,刚弯腰看向车子里, 沈知潼已经拿着换洗衣物的提包, 甩了车门: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要回家吗?我可没说就这么轻易放过你哦~” “阿西吧!我都陪你玩了整整两天,你到底要怎样!?”看着阴魂不散的沈知潼那一脸洋洋得意, 顾莱薅着头发整个人在晚风中无比凌乱。 沈知潼瞧着顾莱叫嚣无果的模样,心情越发的好,随手将包扔进她的怀里, 如视女仆般吩咐一声:“回家吧~” 顾莱瞪大了眼睛, 再三确认:“什么?住我家?不是你有家不回去我那儿干嘛?那是我家诶,你自作主张个什么劲?!” “要你乖乖听我话的时效还没过, 我得争分夺秒赶紧利用盼盼快带我回家吧~” 看来沈知潼是盯准了顾莱的两天假期,连回家睡觉的时间都不肯放过, 说着, 她大步流星朝着小区正门走去。 顾莱站在原地气呼呼的,抱着一包衣服恨得牙痒痒,这女魔头拦也拦不住赶也赶不走,被她吃得死死的感觉无奈又气愤,泄下一口气,今晚谁能睡的比猪死, 算她顾莱输! 顾莱正要跟上步伐, 身后的保镖突然追了上来, 偷偷将一瓶药塞进了她的手里,热心叮嘱:“老板睡眠一向不好,陌生的环境失眠更厉害,劳烦顾小姐多担待,这是她的安神药,请提醒她睡前吃两粒。” 柳暗花明啊!顾莱正准备惊叹保镖好助攻,可看到药瓶上‘□□’四个字,她的眉头顿时紧锁,只有精神压力、焦虑极大甚至患有抑郁症的人才会用这种药安眠,药劲远远超过常人熟知的‘阿普唑仑’,她恍惚的回头朝着保镖道了声谢谢,便疾步跟上了沈知潼。 “喂,你走慢点。” “是你太慢了。” 沈知潼顿下脚步等待,顾莱走到她的身旁也不再唠叨,双手揣在兜里,紧紧握着药瓶,想了想还是不问病情比较妥当,便换了轻松的话题: “采访一下财大气粗背景雄厚美得不可方物的沈老板,小顾姿色平平,也没什么惊人的才艺,你干嘛偏偏抓着小顾不放啊?” 顾莱的态度陡变,惹到沈知潼挑着眉头打量着她的脸:“你刚刚还又吵又闹的,这会儿小嘴怎么甜起来,该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吃了糖精?” “你这女人真是的,好言好语你倒还不习惯了?” “哼你心里有鬼才会好言好语。” “你还没回答我呢!” 顾莱赶紧抓住话题,沈知潼的腰板总是挺挺直直的,她步伐缓慢,大概是在组织语言,顾莱期待的盯着她,想要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称赞,然而,大家都懂的,沈知潼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占她的便宜。 “你确实姿色平平,除了会画画会解剖尸体倒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才华,不过性格取胜吧,要是换算成狗狗,你应该是一只温暖的金毛,嗯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吸引我的地方” “啊喂!谁会把人比作成狗这么夸奖的!”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喜欢一个人不是看外在的条件,而是灵魂契合带来的直观感觉,我就喜欢跟你吵吵闹闹的,这种感觉其他人给不了,就是这么刁钻~” “越说越玄乎了!” 回到家里,顾莱准备了新拖鞋,接着忙碌的准备茶水招待,沈知潼看着她像个陀螺在客厅厨房往返转悠,实在看不下去,便一把抓住了她:“别忙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那可不行,你是我小姨贵客中的超级VIP,我不敢怠慢,免得你心里的小本本又记我几笔,到时候被你拿捏得都没法子翻身了!” “在你心里我有这么可怕?”沈知潼明知故问,顾莱坐到她的身旁递来一杯果汁:“那可不是么,这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来,喝饮料。” 趁着气氛融洽,顾莱抓住机会,终于从包里摸出了保镖递给她的药瓶,放到了茶几上。 沈知潼盯着药瓶,脸色瞬时铁青得难看到了极点,她拿起手机准备给保镖电话,顾莱及时制止:“你的保镖很关心你,犯不着找他的麻烦咱们聊聊吧。” “关于这药,我没什么好聊的。” 沈知潼收起药瓶,准备起身去浴室洗漱,顾莱跟在她的身后,关心着:“像你这样的人物,面对的压力自然比常人要多,难免会有点心理疾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可以帮你” “够了,闭嘴。”不等顾莱把话说我,沈知潼压低了嗓子愠怒一声,顾莱立马消停,靠在浴室门边,模样很是尴尬。 沈知潼打开热水一遍一遍的洗着手,仿佛陷入到了死胡同里,手都搓红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顾莱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便立马关了水龙头,双手撑着她的肩头摇了摇:“喂,沈知潼,你还好吗?” 沈知潼回过神,恍惚的看着她:“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如果心理压力影响了你的生活,我可以帮你,我小姨的对象特别厉害,她是渝州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还会催眠,有合法执照,找时间我把她引荐给你” “顾莱不用费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被直呼名字,顾莱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沈知潼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出浴室,砰的一下门上了关。 顾莱站在门前一阵踌躇,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听的劝慰浴室里的人,只好悻悻的回到卧室换了干净的床上用品。 关于药品引发的争论,结果便是双人床上二人背对着背各怀心思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伴着一身叹息,先服软的人竟然是沈知潼,她转过身将额头轻轻抵在了顾莱的背上,语气不再强硬:“盼盼可以让我戒掉安.眠.药,所以我想一直赖着盼盼。” 听到沈知潼示弱的解释,顾莱僵直着后背,这女人倔是倔了点,好在对她比较包容,想着想着,顾莱转过身轻轻揽住沈知潼的肩头,轻松的安慰着:“那挺好的,起码我跟□□比,至少没有副作用,快睡吧。” 黑夜里,再是强大的灵魂也需要得到慰藉,沈知潼说不出顾莱好的一二三,但人间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这么吵吵闹闹比上比下,日子稍稍久一点就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在她的眼里,叫嚣也好抗议也罢,喋喋不休的顾莱最是温柔的,总是无条件的忍让,明明比自己小好几岁,却把所有的宽容都给了她。 所以顾莱是如此的不一样,一想到这里,沈知潼含着笑意,无处安放的心似乎找到了归宿一般,平静又安稳,睡在盼盼的身旁会有莫名的安全感,连梦都变得美好了许多。 “我们还要暧昧到什么时候,你才会考虑要不要在一起?”沈知潼靠在顾莱的耳边,睡意袭来,她轻声呢喃着,大概这个时候的她最温柔最真实。 顾莱反倒失了眠,谈请说爱?这会影响她人生开挂的! “做梦吧你,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顾莱其实在心底,给这女魔头打了一百分的好感度,可是,好感归好感,但面对沈知潼的淫.威,还是得抗争到底,傲娇也必须到底! 宽敞的5号审讯室能同时容下好几十人听审,在江查的主持下,整个大队开展了最后一次嫌犯定性审讯讨论会。 周志国忙着追踪‘肆拾玖番’分支机构的线索,在开会前潦草安排了一下工作,便抽身离开了审讯室。 覃斯曼和顾莱挨坐在一起,乔裕钦则坐在电脑前准备一会儿需要展示的证据,一向不待见江查的刘警官带着手底下的警员坐在另一边。 屋子里挤着黑压压的一片警察,气氛严肃沉闷,审讯桌的另一侧坐着熊燕茹和代青华,相比之下,她们身后的空间宽敞极了。 刘警官不等江查开口便先发了话:“江副队,一个定性结案就把队上所有人都给召集过来,这未免有点兴师动众?” 江查一手托着笔记本一手拿着笔正记录着什么,听到刘警官过于明显的为难言辞,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并没有开口回答,接着转身走到代青华身旁拍拍她的肩头: “按照流程,我会提供证据,你有权利提出反对,但在场的各位会斟酌你的言辞,不要耍花招,我说过,我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你们。” 语毕,顺道拉来凳子干脆坐在了代青华的身旁,江查抬起手制止一番,霎时间,审讯室里鸦雀无声。 乔裕钦将熊燕茹的供述开了外放,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在作案过程中,她将行凶杀人的矛头全然指向了代青华,一遍遍的解释着,自己只是为了有钱治病,才肯帮着代青华清理案发现场,那颤抖的哭腔不停的反复着她并没有杀人。 将录音关掉,江查走到熊燕茹的面前,提出问题:“熊燕茹,我再次跟你确认,是你从网上得知的七字杀人游戏还是从代青华那里?” 熊燕茹深深埋着头,多日未吃药,她病发的严重,此刻全身瘙痒难耐,江查的询问使她有些分神,愣了一下才迟疑的回答:“从她那里得知的。” 转头看向代青华,江查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着答案是否属实,代青华脸色铁青,但还是点了头:“对,是我。” —————— 这段时间各种聚餐团年,完全打乱了我的码字计划 不过,我会坚持坐到一日一更,坚决不断更 哭兮兮! ·🌸38、定性II ◎我不想听你们在这里胡编乱造◎ “根据熊燕茹的供述, 你有要反驳的部分吗?”江查再次追问,本以为代青华会像昨日审讯那般态度强硬,叫她意外的是, 当着众人的面, 代青华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认罪, 态度非常笃定:“我就是主犯,是我教唆的熊燕茹帮凶。” 江查紧皱眉头, 立马提出了异议:“你这么急着认罪, 只会让我们更怀疑你说的是否属实先把第一起案子的作案经过详细描述一下吧,我们需要跟熊燕茹的供述进行比对。” 代青华还算配合, 只是脸色愈发的苍白,她努力回忆一番,开始聊起:“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垃圾邮件, 清理时好奇的打开了邮件附带的链接, 链接需要□□协助,我嫌复杂, 便关掉了页面。 但很快,我的网络账户上莫名收到了一笔2000元的转账, 准确的说, 页面记录显示的是购物退款,但那期间我并没有办理过网购退款业务。 我查了半天找不到源头,但很快发现对方在退款页面里注明了一句话,只要参与玩一个小游戏,我就能拿到更多的钱。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原本以为是骗人的, 但2000元的金额就这么真实的存在在我的网络账户里, 所以, 按照邮件里的流程,我成功的进入到了一个叫‘肆拾玖番’的网页。” 江查做着笔录,当听到‘肆拾玖番’的字眼时,她抬起头盯向代青华,一阵沉寂之后示意她继续,代青华沉思片刻便接着说起: “页面里上传了很多国外的视频,全都是将人关起来进行各种鞭打虐待的录像,血腥暴力的画面让我感到了后怕,我想这只是场恶作剧,便没当回事。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让我好好考虑要不要参与这个接龙游戏,并且告诉了我木马酒吧的地址和一串密码。 我原本只是想看看他提供的这些是否是真的,好奇驱使我去了木马酒吧废弃的顶楼,当时是一个人,根据对方提供的消息,我在伪装成油漆桶的保险箱里真的拿到了7万块的现金。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游戏是要杀人,但是我起了歹心,想要吞了这7万块。” “你拿了现金之后,对方肯定会联系你,他是怎么说的?”江查放下笔,提出疑问。 “拿到现金没多久便再次收到了邮件,里面的内容是以故事的形式,讲述了一个女人被奸.杀的过程,用什么样的凶器,选择什么样的地方,需要准备的应急物品,自身该如何做好防备措施,甚至细节精准到了每一个步骤,最重要的是,对方要求作案时间必须得是七月七日当天。” 这时,覃斯曼打断了代青华的发言:“金钱不足以推动你按照对方的要求去杀人,你不是专业的杀手,也没有嗜血的癖好,没有强大的心理准备,你是杀不了人的,按照常人应对此事的态度,大都会选择退缩,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在我毫无动静的那几天,我每天都会收到”代青华的表情变得无助,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她迟迟说不出口,神色骤然被恐惧取代: “我每天都会收到快递,有时候是腐烂的断指,有时候是人的耳朵血肉模糊的我我当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直到最后一次我的猫不见了,出门找了很久才回到家里,它被吊在客厅的吊灯上” 代青华抬手捂住脸痛苦低泣,那诡异血腥的场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覃斯曼喝上一口水,了然的点点头,做好笔记分析道:“看来对方把你的心理剖析的很到位,从第一笔2000块作为诱饵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环环相扣的局让你往里面不停的跳,最后制造层次递进的恐惧,使你成为他的杀人工具,拿人钱财□□,你的好奇不仅仅害死了你的猫。” 江查托着下巴,眉心紧锁预示着她的思考遇到了瓶颈,但还是要求道:“说说你跟熊燕茹是怎么搭上作案关系的。” “对方要求我必须按照故事里的情节杀害一个女人,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每天我都在面对那些血肉模糊的恐吓,我太害怕了,怕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哪天会要了我的命,所以我不得不下手。 情急之下,我盯上了公司的OA系统,那里面有很多客户资料,但老客户不容易约出来见面,所以只能选择新签约的客户,但是一手的客户信息,只有她(熊燕茹)能拿到。 因为我知道她的病很严重,需要很多钱医治,所以我把第一笔7万块分两次给了她,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帮助我,所以,在约第一名受害者的当晚,我也约了熊燕茹。” 代青华的供述和熊燕茹的基本相符,江查抬手看了看时间,示意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刘警官却为难道:“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就不能一鼓作气的赶紧审完,别耽误我们更多的时间。” 听完刘警官的牢骚,江查只是冷冷的瞪着他:“刘警官,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可以先行离开,我的案子自然有我的节奏,不需要你的一再强调,别忘了,是周队要求的全队会审。” 吃了瘪,刘警官摸出香烟离开了审讯室,江查走到覃斯曼的面前,顺便叫上了顾莱:“出来聊一聊。” 江查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覃斯曼不解的询问:“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不然审到这种关键时刻理应是不会叫停的。” “我觉得代青华在撒谎。” “何以见得?” 江查抬眼看向顾莱,顾莱连忙把随身携带的资料递到覃斯曼的手上,解释道:“这是前几天,我的邮箱收到的一封匿名邮件,里面附带了七字杀人接龙游戏的全过程,不仅包括了代青华和熊燕茹作案分工细节,名录里还出现了后来作案凶手梁浩的身份信息。 似乎有人想要暗中协助我们,但是不排除这是‘肆拾玖番’组织里的人放出的烟雾弹,我让网络技术科的同事追查IP,没有结果,所以我不知道这份资料的可信度高不高。 但不可置疑的是,资料里提供的每一条线索,均符合了江副队的推演方向,也符合了我的尸检报告结果,但偏偏和代青华、熊燕茹的供述存在差异。” “哪些地方存在差异?”覃斯曼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询问。 江查把玩着签字笔没有参与二人的对话,她盯着窗外思考,人都已经捉拿归案了,却依旧迷雾重重。 即便代青华在已知熊燕茹供述的情况下想要编织谎言,但当着这么多专业刑侦人员的面,她可没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亦或是有,短短几分钟之内,也不会编织出出口连篇的谎言,蹊跷的是,她们二人的供述非常契合。 难道是顾莱这封邮件有问题?也不对,邮件内容百分之百吻合了江查的推敲和已知的线索证据,说明发邮件的人不仅仅是知道作案全过程那么简单,所以究竟是谁在说谎? 覃斯曼将资料合上,轻轻怕了怕江查的肩头,将她的思绪拉回:“你觉得呢?” 虽然覃斯曼提出的是问句,但江查在她的眼神找到了答案:“线索是证据的基础,它们是已经发生不可逆变的存在,然而人是活的,活的就代表了未知的变数。” “所以你坚持认为,代青华和熊燕茹在撒谎?” “也不全然是撒谎,她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但总有人想要逆转一些结果,就好比” 覃斯曼笑了起来:“一开始审熊燕茹的时候,我认为她没有杀人的底气和能力,但是今天听完代青华的陈述,改变了我的某些想法,相较于熊燕茹鬼哭狼嚎似的辩解,她显得如此从容淡定。 按照常理,我们都会直观的认为,为自己辩解的人多多少少是受到了冤枉,所以急需开脱罪名,相比熊燕茹的急切,代青华过于淡定的情绪,还有出口流利的情节,她占据主导将我们引向她就是主犯的事实,所以一切看起来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不妨好好揣摩,就能发现,我们忽略了另一种结果,杀人的是熊燕茹,替她擦屁股的是代青华,因为某些原因,她们互换了主从犯的角色?” 江查打了个响指,非常认同覃斯曼的分析:“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昨天审代青华的时候,她听完熊燕茹的供述表现出了抗拒,认为我们凭什么要相信熊燕茹的一面之词,这样的态度会让我误以为她在推卸杀人的罪名。 然而,今天她的态度转变得实在是太大了,一来就认了自己是主犯的罪,这不恰好符合了我们俩的质疑么,她想在最后时刻揽下罪责,替熊燕茹开脱罪名。” “看来说谎的人是她们俩,或许在很早之前,她们就有了串供的计划,想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熊燕茹给代青华洗脑了么!?”顾莱双手环胸不可置信这样的结果。 覃斯曼眯缝着眼睛,似乎特别好奇二人牢不可破的牵绊:“所以两位当事人还存在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呢?我太好奇了。” 等到江查回到审讯室里,嘈杂的环境再次陷入沉寂,他阴沉着脸走到代青华的面前,啪的一下双手狠狠的拍在桌上,提高了语调厉声呵斥着: “你们已经担上了很多条严重的罪名,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我们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事情,听你们在这里胡编乱造吗?!” —————— 依旧没有存稿ing 难过,为什么小天使留言这么少?因为不好看? ·🌸39、结案 ◎她是这场连环案里最感性的一面◎ 江查一顿暴躁, 问得代青华和熊燕茹不敢吱声,她挥了挥手,乔裕钦急忙将证据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抓紧了资料一字一句的说着: “7月7日, 你们都去了‘富淼融贷’正常上班, 下班却没有走公司正门,而是坐了同一个同事的车从停车库离开,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避开道路监控, 隐瞒行动轨迹,但正因如此, 才暴露了你们行凶作案的身份。 我们调查了案发前足足一个月的工作日监控,你们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一起的,这一点跟你所谓的约受害者的同时邀约熊燕茹完全相悖, 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七字杀人接龙游戏, 你们在撒谎。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 是谁先知道这个杀人游戏的,杀死受害者的人又到底是谁?代青华!这里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你的, 三个受害者的亲朋好友也都盯着你们的, 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你们每说一个谎,都只会让罪责越来越严重!” 熊燕茹一直深深埋着头不敢说半个字来为自己辩解,代青华则表现出了莫大的抵触,她不敢直视江查的眼睛,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人是我杀的, 跟她没关系, 主犯就是我,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会审了整整一天,江查正如她的说那样,强硬的展示出所有的证据,每一个都指向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熊燕茹,本就懦弱的她已经无法去圆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即便代青华到最后都坚决表示,自己才是真凶,可是已经无济于事。 乔裕钦将刚刚打印出来还留有余温的认罪书摆在了二人面前,江查依然坐在代青华的身旁,她示意着:“每个人都会有为某件事某个人去坚持自己的理由,但触犯了律法就必须受到严惩,你没有权力和资格去替她挡下本就不属于你的罪名,请你们签字吧。” 江查掷地有声,二人盯着认罪书满脸的恍惚,她们终于明白,即将面对的是灰暗的人生或是早早终了的人生。 代青华红着眼圈侧头朝着熊燕茹淡淡一笑,吸了吸鼻子摇摇头,看起来是那么的懊悔与无奈:“对不起。”语毕,她龙飞凤舞签字画押。 “先带她离开吧。”江查示意警员带走代青华,单独留下熊燕茹,似乎还有别的打算,熊燕茹惶恐的看着代青华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里,她慌张的拽着还没签字的认罪书。 仿佛最后一根稻草,熊燕茹的情绪临近崩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代青华救我救救我” 偌大空旷的5号审讯室里,此刻只留下了江查和覃斯曼,她们任由熊燕茹撕心裂肺的哭嚎,不给任何反应,直到她精疲力尽,整个身子匍匐在桌子上。 江查双手环胸开口说起:“熊燕茹,我们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想装小白兔装到什么时候?” 下一刻,审讯室里陷入到沉重般的死寂,熊燕茹依旧保持着匍匐的姿势,但很快她的肩头因为难忍笑意开始抖动,阴邪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覃斯曼面色沉凝,她想要看到的这个女人最真实的一面,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人就是我杀的,江查……这都能被你拆穿,你可真行啊” 熊燕茹那肥胖的脸颊满是狰狞,看起来龌龊又邪恶,江查侧头看向覃斯曼,满意的笑容里又掺杂无奈:“覃教授,一直以来你的分析与猜测都是正确的,谢谢你的帮助。” 熊燕茹不明白江查的话,收住小声目光投到了覃斯曼的身上,覃斯曼站起身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朝着熊燕茹挑挑眉解释道:“我们一直都在盯着你,代青华不过是一个替你打掩护的替死鬼罢了。” “你们!” 江查喝上一口水润润喉,回忆着请覃斯曼吃苍蝇馆子准备离开时,她突然聊起的话题。 ‘江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富淼融贷’有问题,凶手应该就在里面,你不妨看看,这上下不大三十人的公司,谁让你起疑心,你就查谁。’ ‘对了,你刚才问我销售提成的事,普通员工的薪资结构相比要简单许多,销售就不一样了。我倒是觉得今天那个销售总监助理挺奇怪的,薪资约莫3、4000吧,但购物剁手这种事一点都不含糊。’ ‘如果你怀疑凶手是熊燕茹,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往往看起来笑眯眯的人,最是深不可测,但心里有鬼,终究藏不住的。’ 覃斯曼走到熊燕茹的面前,一如既往的笑颜相待,但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无情的撕扯着她最后的遮羞布: “原本我是非常理解的,你的病症带来的折磨和压力造成了你的心理出现严重的问题,刚刚会审我们给足了你面子,避开了强.奸受害者这一个话题。 即便是按照‘肆拾玖番’的人提供的故事情节来作案,强.奸这一部分你们完全可以保留不做,所以扪心自问,你为什么要下狠手去强.奸受害者,当时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你此刻的表现说明了一切,你不是因为病情所致的心理扭曲,而是你这个人本就毫无底线。 你的所作所为可以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PUA代青华来替你的罪,挥霍赃款以示你的贪婪,杀人取乐是你最深层的本质,你这样的恶人,我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熊燕茹脸色惨白,覃斯曼的字句扎心,她终于不需要活在面具之下,抬眼冷冷的盯着覃斯曼,笑容诡谲透着丝丝恨意:“你以为你搞心理学就了不起吗?我就是想杀人,就是想强.奸这些蠢女人,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龌龊的字眼听得江查紧缩眉心摇着头,这样的人是没法救赎的,她拍拍手打断了熊燕茹恶心的发言,而是指了指墙角:“就算你不签认罪书,我们一样能定你的罪,这里的监听已经全程录下了我们的对话,熊燕茹,能抓你归案,就够了。” “昨日,我市市局针对7.7连环杀人案对外结案公示,案件负责人——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进行汇报说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为‘富淼融贷’金融公司的员工,熊某某和代某某,二人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韪,警方接下来会对凶犯提起刑事诉讼移交司法部门,我台将继续追踪此案的审判报道。” 沈知潼习惯了晨间在办公室里练习几发高尔夫推杆,墙上的大背投正播着早间新闻,巧合是关于连环案的结案报道。 她挥出一杆漂亮的进洞球,接而转身看向屏幕,带着欣喜笑意呢喃道:“这么快就结案了?”随即朝身后的秘书招招手,询问:“今天我有什么重要的安排?” “沈总,除了季度股东大会,没有别的安排。” “去‘南厨’订个小包房,今晚我有私人招待。” “请问需要宴请谁,我这就去准备邀请函。” “顾氏的顾总,顺便邀请她的爱人,另外的我自己约去准备吧。” “好的沈总。” 另一边,秋意渐浓的花园里,覃斯曼从手机短视频里得知了结案的新闻报道,她满意的举起茶杯,舒服的呷上一口红茶,整个人神清气爽。 小茶桌上放着一本斑驳的笔记本,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在封面的右下角有着钢笔字迹,署名代青华。 覃斯曼放下茶杯,侧头盯着那笔记本,回想起昨日离开警局前特意再去找了一趟代青华的场面。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如今走到这一步,我想我的人生已经停滞不前了。’ ‘我不明白,熊燕茹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付出所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警方会否再去搜查我的家,不过我有一样东西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替我保管,或许我再也不会见到它了,当然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去取这个东西?’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想要知道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么,我不讨厌你,所以就送给你吧。我家电子锁的密码是’ —————— 2013年11月12日阴霾笼罩 那个女生今天也出现在了公交站台,我记得她比我早一个站下车,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日光浴下懒洋洋的小猫咪,惬意又可爱,真想凑近了捏捏她的脸,看是不是像天上的云一样软绵绵的? 2013年12月31日雾气蒙蒙 渝州永远不会下雪,就像每一个跨年我都是一个人,好意外啊,今天又遇见了她,距离上次碰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如果下个月,还是在公交站台遇见她,我得想个办法认识她,嗯假装公交卡掉了?会不会太刻意了点? 2014年4月29日晴空万里 绝望和惊喜交织的一天,毕业论文的稿子掉了,晴天霹雳,这简直是要我命!她在我的世界里迟到了,但出现了,带着我的草稿站在校门口,缘分好奇怪,在我快遗忘她的时候用最惊异的方式出现,我以为她是人生过客,好像又坐了一趟回程的车重新来过,我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2018年8月31日瓢泼大雨 燕茹病了,她向我提出分手,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为什么开口可以这么轻松?我并不认为病痛是分手最好的理由,在她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共同抗争的时候,我不能选择离去,即便有一天她不再漂亮动人不再风情万种,但她依然是缘分赠予我的礼物,时间和遭遇改变一切,却改变不了我钟情于一人。 2019年3月3日春意暖阳 最近她的情绪越发的糟糕,用药太猛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我想带她去踏青散散心,她拒绝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好像未来的日子因为她的不快乐,而变得不再快乐。 2020年6月29日炙热炎夏 我喜欢夏天,医生说这个季节燕茹的病情是得以控制的最好时机,紫外线能驱散斑驳的红块,但是严重的色素沉淀让她已经不能再穿漂亮的裙装和短裤,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好像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盛夏和蝉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起来呢? 2021年5月19日初夏微凉 燕茹说找到了凑钱根治病情的办法,毕竟一支进口的生物制剂价值不菲,我们为此焦眉愁眼好些日子了,我很纳闷,到底是什么好办法,直到她带我观看了一个可怕的网站,里面全是拐卖虐待和厮杀的录像,我不质疑赚钱的办法,我害怕的是她看视频时,难以掩饰的兴奋模样,她疯了吗?我该怎么阻止她! 2021年6月20日电闪雷鸣 她还是接受了那个陌生邮件的邀请,我是拒绝的,但她祈求我帮助她时我犹豫了,没想到木马酒吧的顶层竟然是废弃的,那个油漆桶里真的放了现金,7万块厚厚一摞,我既害怕又兴奋,这是在犯罪,她却不以为然,我们都怎么了! 2021年7月7日 我本不应该记录下这一切,可是祈求宽恕我的罪孽,我得不到原谅,我是该死的帮凶 2021年10月8日 为什么还有人在冒充我们玩这个游戏?!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今晚很特别,我拉着她坐在沙发前看了一场电影,她说或许有人会成为我们的替罪羊,为此值得庆祝,所以她把新买的平板送给了我,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享受平淡美好的生活,这该死的游戏已经毁了一切。 开心的是,她拉着我的手说,如果警察来了她会挡在前面,替我挡下所有,我为此感动,但我拒绝了也哭了,我深爱的她命真苦,以前那般骄傲,如今被病痛折磨得已经失去了神采和幸福,我舍不得她难过,只要她开心,我愿意付出所有,我愿意替她承受。 ‘答应我,如果有天警察来了,你就哭着说,是我教唆的你,一切都是我干的,求求你答应我。’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覃斯曼是唯一知道这场连环案里最感性一面的人,将笔记本合上,她闭起眼深呼吸,享受清晨最新鲜的空气,心底却梗得慌,最后不得不哀然叹息。 是的,心理防线向来坚毅的覃教授,还是被这本日记触动了心底最软弱的某个点,身后别墅客厅里的白色皮沙发(林羽爱死去的地方)与她的心灵遥相呼应,如卵石击水激起的层层涟漪,心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疼,疼得她红了鼻子。 ———— 第一卷《局中谜题》结束,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吧~ 我已经控制自己尽量写的不虐了! ·?? 伤是青春 ?? ? ·🌸40、家宴 ◎别像从前那样棒打鸳鸯,好不好◎ 沈知潼换了一身帅气的机车皮衣, 或许是戴了墨镜的原因,没有笑意的脸颊看起来冷漠又煞气。 走到停车库,不停的把玩着车钥匙, 她张望座驾的方向, 寻思着下班时间容易堵车, 所以打算提前到‘南厨’餐厅等待今晚要招待的贵客。 “沈!输!输!”不远处的身影蹦跶着步子而来,一声呼唤轻易透露出来者的心情此刻阳光灿烂。 沈知潼小小惊异, 没想到顾莱会自己送上门, 她摘下墨镜朝着对方舒展开漂亮的笑容:“盼盼这么急着赴宴,难道是想我想得厉害?” “少臭美, 谁会想你这个女魔头!”顾莱双手背在身后,习惯性的嘴硬。 “手上藏着什么宝贝呢?”沈知潼抻着脑袋想要看看顾莱的身后,却被她灵敏的躲开:“不要, 这是秘密~” “我最讨厌吊胃口了, 赶紧给我看看。”说着,二人嬉笑闹作一团, 顾莱后退着步子,偏不就范:“急什么, 还没到时候呢!” 可一不小心, 她的脚后跟绊到了停车位上的轮挡条,重心不稳的朝后仰了过去,沈知潼急忙前倾身子一把环住顾莱的腰:“小心!” 顾莱倒着身子愣愣的望着沈知潼,或许受到了惊吓,她咽了咽唾沫:“额谢谢” 沈知潼可没打算放过她,而是紧了紧胳膊, 将顾盼盼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贴近脸颊, 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随即摊着掌心讨要着:“你一定是给我准备了礼物~” “哎呀!你心急什么!?” “怎么会不急,盼盼就算采了野花给我,我都会急着捧在手心~” “粗俗!路边的野花不能乱采!” 顾莱站直身抬手托了托眼镜,另一只手终于亮在了沈知潼的面前:“喏,就这个。” 展开握拳的手,一个看起来并不贵气的丝绒饰品盒落入沈知潼的眼帘,她疑惑的拿起盒子:“我可以打开了?” “嗯哼~” 得到应允,沈知潼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对做工复杂日月样式嵌了钻石的耳钉,看起来还蛮别致的,沈知潼顿时明白了盼盼的心意,有些为难的挑选:“谁是太阳?谁月亮? ” “当然我是太阳,你是月亮咯,我一身正气伸张正义,是光明的化身,至于你嘛就凑合着戴吧。” 明明满是心意精心挑选的,这会儿又开始装着漫不经心,沈知潼瞧着顾莱那傲娇的小表情,一把捏起太阳耳钉毫不犹豫的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顾莱瞪着眼睛被这一波操作给整不会了,惊呼着:“你怎么抢我的!?” 沈知潼才不管那么多,大小姐的脾气也跟着上了头:“就喜欢跟你抢~这样我戴着你钟意的耳钉,你就会多看我两眼呀~” 又被死死拿捏了,顾莱气不打一处,沈知潼便拿起月亮耳钉替她戴上,但低沉了声音:“我送你的耳钉呢?” “在家里。” “为什么不戴?” “今天上班呢,戴着不合适。” “那这枚就合适了?” “嗯跟你凑成一对的情侣样式,还算合适吧。” “我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像这对耳钉一样,变成情侣款式呢?” 沈知潼挽住顾莱的胳膊,二人朝着漂亮的纯黑跑车走去,盼盼若有所思,突然笑眯眯的回答:“等哪天咱们玩俄罗斯轮.盘,我赢了,你就带着嫁妆赔给我。” “好说好说,我放水就是了今天刚好还约了你小姨和覃教授,至于嫁妆咱们沈顾两家好商量。” “什么!!!你还约了我小姨妈!!!?”顾莱并不知情,听到这重磅炸弹立马敞亮着嗓子惊呼,哀嚎声回荡在停车库里,惹来沈知潼畅怀大笑:“你不就范,那就把咱们的关系提上家庭层次,看你扭扭捏捏到什么时候~” “啊~女魔头!要不你干脆杀了我,给你今晚的饭局助个兴吧!” “我怎么舍得对可爱的顾盼盼下死手呢~” ‘南厨’是渝州市出了名的私人宴请招待的高档餐厅,大部分客人不是政坛高官就是业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知潼领着顾莱出现在餐厅正门,前台经理已经等候多时,见着贵客光临急忙屈背向前热情接待:“沈总,包房布置和菜品安排都已经准备妥当,咱们店里新进了一批好酒,需要开一瓶试试吗?” “行。” 能看得出,沈知潼是这间私厨餐厅的老顾客,顾莱一向对这种用金钱堆砌的奢侈环境不感兴趣,连观望店内古色古香的装饰的精神都没了,因为此刻的她心里正打着鼓,不知道等会儿怎么面对顾沫和覃斯曼。 好家伙,感情这事儿也开始出现人传人的现象了,一弯弯一窝! 二人进了包房,沈知潼坐在主人位上没有吭声,而是静静看着圆桌对面拉开椅子坐定的顾莱。 被女魔头盯得实在有些不自在了,顾莱抓耳挠腮:“你老看着我干嘛?” “我们俩的距离刚好是这张桌子的直径,你怎么不坐到地球的那一边去呢?” “那还不是为了让咱们俩的关系看起来更自然点!” “此地无银三百两,搞半天盼盼是个怂包啊。” 沈知潼一阵戏谑,顾莱朝着她古灵精怪的扮了个鬼脸,二人你来我往拌着嘴,每隔一会儿,服务员推开了包房的门。 顾沫一身职场精英打扮精致的模样,跟在身后的覃斯曼依旧主打休闲,二人一进门就瞧见了顾莱的后脑勺。 沈知潼站起身热情迎接,顾沫放下款包与之拥抱:“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还让沈总破费特意请我们一家人吃饭?” 说着,顾沫抬手敲了敲顾莱的脑袋示意她也要站起来,这样才算礼貌。 顾莱看着沈知潼人前伪善的模样,心底一阵牢骚,这女人学过变脸吗,前一秒还在跟自己斗智斗勇,这会儿就开始笑脸相迎各种寒暄。 “上次去小莱家里看望她,让她破费请我吃!大!餐!刚好今天看到新闻,那个重大凶案不是破了嘛,听说案子刚好是她经手的,所以今天这顿全当是为她庆功。” 说着,沈知潼很自然的揽住顾莱的肩头,让人看出她们的关系挺不错的,顾莱在心里骂着沈知潼虚伪,这该死的充分理由,听得她抠紧了脚指头。 “那真是让沈总费心了,顾小莱,还不赶紧谢谢沈总。”顾沫了然点头,便催促着。 顾莱皮笑肉不笑的转头看向沈知潼,接而朝着她瞪大了眼睛,不情不愿的道了声谢谢:“这么有心,真是让沈总破!费!了!” “哪里哪里,咱们就当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一语双关,沈知潼揽着顾莱肩头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顾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挪着脚尖狠狠踩了她的一脚。 站在三人之后的覃斯曼双手揣在兜里,全程一副上帝视角的模样,看穿了一切,她隐匿笑容,在心里一阵偷乐,看来今晚这一餐会很精彩很下饭。 “请入坐吧,今天就咱们四个人,随便吃随便聊。” 沈知潼回到主位,顾沫却盯着别扭的顾莱:“你坐门口干什么,把我跟覃教授都岔开了,去,挨着沈总坐。” 小姨!你是敌方派来偷塔的吗?还是猪队友送人头!看不出来她沈知潼心怀不轨吗!顾莱心底一阵腹诽,艰难的挤出笑容:“好好” 沈知潼示意可以上菜了,接着胳膊撑住桌子好奇的看向陌生的覃斯曼:“您就是覃教授吧,我听小莱提起过你,很优秀的心理学教授,咱们终于见面了。” “幸会幸会。”覃斯曼举起茶杯礼貌的敬了敬,干脆不如添把柴,让火烧的更旺一点,覃斯曼左右看了看二人,打趣道:“你们俩的耳钉真别致~” 桌子下,顾莱的手抓着沈知潼的手背划拉出深深的抓痕,沈知潼并不在意,反手就是一个十指紧扣,覃斯曼的话题惹来顾沫的关注,她定睛打量,怎么说也是老江湖,这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猫腻。 庆幸的是,看破不说破是作为长辈对晚辈最大的尊重,索性开口换了话题:“说来好奇,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该不是上次的晚宴吧?” 沈知潼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红酒,亲自开瓶醒酒,一边忙着一边回答:“当然不是我和小莱是在酒吧认识的,一拍即合聊的特别来,没想到在晚宴上就有见面了,所以说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嘛。” 那拼酒拼的死去活来的也叫一拍即合聊得来?厉害!把黑的都吹成了白的!顾莱笑容僵硬的侧头盯着正在倒酒的沈知潼,眼里满是你就继续瞎胡诌吧!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我就说小莱出任务受伤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年轻人认识了也好,多交个朋友,咱们两家人关系也更亲密。” 接了顾沫的话茬,覃斯曼一边替爱人就着热茶清洗碗具一边逗趣道:“刚好连环案结案,顾莱又有假期了,你们俩倒是可以约着去周边的地方玩一玩,联络联络感情,就是不知道沈总工作忙不忙?” 啊喂!妇唱妇随这种老三篇你作为新时代优质教授不应该的啊!你怎么也成了猪队友!顾莱朝着覃斯曼投去求助的无奈目光。 覃斯曼悠然的挑眉,朝着她淡淡一笑,仿佛回答着‘小盆友,你瞒着我们两个大家长在外面乱搞,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知道玩劈叉了吧,我打算不帮你~’ 这种一桌美食硬菜都还没上呢,已经目光交流暗流涌动了,顾莱就像夹缝在三头巨兽中的米老鼠,谁都惹不起,好在沈知潼还算怜香惜玉,不想把心理战玩的太过火,便替自己的客人们倒上了好酒。 “来,我先敬各位,感谢大家给我面子来吃这顿便饭,顺便打个批发,恭喜顾警官,连环案完美告破,不过下次再接案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可以再头破血流满脸淤青。” 说道最后,沈知潼已经侧着身子看向顾莱,她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盼盼这一个人了,一直心不在焉的顾莱亦是认真的看向了她的女魔头,二人都没注意,她们站起身,十指相扣的手并没有分开。 这一个细节凑巧落在了桌子另一边的二人眼里,顾沫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覃斯曼却悄悄凑到她的耳边安慰:“别像从前那样棒打鸳鸯,好不好?我们错过一次,不可以再错第二次,给予祝福就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41、约会 ◎让我们红尘作伴吃的白白胖胖◎ “看到沙发上的包装袋了吗?给你准备的小礼物, 恭喜咱家小黑喵成功破案~” 电话里传出季凰兮藏不住的欣喜声音,难得睡了个懒觉的江查顶着一头鸡窝迷迷糊糊的走到客厅,她挠挠脑袋, 声音嘶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的那么死, 这段时间累坏了吧,我怎么舍得打扰你呢, 抽空回来取换洗衣服, 顺便就偷偷把礼物留下来了呀~” “不过是普通的结案而已,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 你太有心了。”江查说着打开了包装袋,季凰兮给她准备了一身样式时髦的大牌套装,就着身子比了比, 嘴角留有会心的笑意:“挺合身的, 不便宜吧?” “你呀你,除了日常不变的警服就是灰不溜秋的卫衣, 年纪轻轻的总该要有点时尚嘛~我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把你的衣服统统看了个遍,幸好尺码合身。” “让你破费了。” “你再这么客气, 我要生气咯!” “所以你希望我穿着你准备的衣服去片场探班吗?”听着季凰兮详装生气的语调, 江查不禁偷笑,但还是按捺不住的想要见到她,日子算下来也就两三天没见,可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季凰兮当然想见到江查,毕竟除了拍戏,在休息区待着的时间急需一个江警官来驱散无聊, 于是她急忙抓住重点提醒, 顺势又强调一番:“今天没有吻戏哦~想喝江警官的独家鸡汤了, 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限量版?” 听到季凰兮小小撒娇的声音,江查疾步走进厨房,上次杀的老母鸡还冻了半只,火急火燎的从冰箱里拿出解冻,她笃定的回答着:“当然有!今天就只准备一副碗筷,除了你谁都不许喝!” “那~我在片场等你,今天的戏不多,拍完了咱们就走,找个地方好好庆祝庆祝~” 挂了电话,江查趁着解冻的时间赶紧跑进浴室准备洗漱,当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刚才燃气的兴奋情绪瞬时间消散全无,她微微蹙眉,伸出手指头戳戳自己的嘴角。 遇到季凰兮以后,她不再板着脸也不吝啬笑容了,连说话都变得好听了许多,主动亲近的江查觉得自己好陌生啊,不知不觉的改变是这么的轻松自在,但不要越界不要放松警惕 离开片场前,季凰兮特意找了化妆师画了个性感有度的纯欲妆,换上蓝灰色的纱质长裙,披上暖白色的小斗篷,散下长卷发,鬓边点缀了精致的发饰恰好和耳环款式遥相呼应,拿着小巧的手包,相貌本就出众,气质更是与众不同,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要说季凰兮为江查量身准备的行头有多细节呢? 此刻的江警官可不比平日那般灰头土面,一袭黑色的长风衣里搭着立领软绸白衬,束着的皮质腰封完美的凸显出她常年锻炼而来的线条身材,窄脚西裤下配着亮呈呈的筒靴,俊气的脸颊不带笑意,气场又煞又帅。(老胡说:参考小说封面吧) 只不过江查有些不太习惯如此细节严谨的打扮,所以会时不时的勾勾领口的项链。 提着空空的保温桶先行离开去停车场取车,她凑近了后视镜看了又看,人模人样的,不禁啧啧嘴。 直到季凰兮的身影远远出现,江查抬眼望去却愣了神,即便对季凰兮的美早已免疫,但今天的她看起来如此的不同,要说哪里不一样,江查也说不出来,但眼神炙热是情难自抑的。 季凰兮再次上下打量江查,接而笑眯了眼睛:“我就说嘛,好好打扮一下,小黑喵会很帅气的~走吧~” 江查暗戳戳的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口罩,送到季凰兮的面前:“以防万一,还是戴上吧。” 季凰兮嫌弃的抽掉口罩,立马拒绝:“我才不要戴!画了美美的妆怎么能被这玩意儿给毁了。” 说着,季凰兮一把挽住江查的胳膊,顺便把车钥匙递到她的手上:“开我的车。” 江查头疼,季凰兮的跑车花里胡哨的,开在路上只会让更多的人认出她,所以犹豫道:“会不会太高调了点?” “磨磨唧唧的可不是你的性格,好不容易正儿八经的跟你约会,就不能敞敞亮亮的?一天到晚都是帽子配口罩,烦死了!” 磨不过季凰兮撒娇般的埋怨,江查只好顺了她的意思,坐进车里还不知道下一站去哪儿,江查侧身愣愣的看向季凰兮,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略过身子主动替她扣上了安全带。 季凰兮抵着椅背,近距离的看着江查那漂亮的下颚线,偷偷咽了咽唾沫,最后轻轻咬着小唇,心底开始疯狂嘶吼,这该死的诱惑!真想凑上去亲一口! 江查垂下眼帘偷瞄到季凰兮的小表情,便含笑打趣着:“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坏事?” “我才没有!”季凰兮顿时红了脸颊努力反驳,但闪躲的小眼神出卖了她的窘迫,江查坐回身子轻轻握住她的手:“现在我们去哪儿?” “我定了一家私厨餐厅,味道特别好,就想带你去尝尝鲜~” 季凰兮兴奋的介绍着,很是自然的回握住了江查的手。 江查趁着发动车子的空隙,打趣道:“我发现你特别喜欢投喂我,你是怕我吃不饱吗?” “你出勤办案哪一顿是吃好了的?我当然会担心你吃不饱!”季凰兮说的理所当然,仿佛是江查贴心的小女友,那叫一个认真。 江查感受到了别样的关心,笑得愈加灿烂:“所以让我们红尘作伴吃的白白胖胖?”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到了目的地,季凰兮挽着江查走到餐厅门口,接待人员看到季凰兮的出现表现出了惊异,好在前台经理专业素质过硬,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急忙上前迎接:“欢迎季小姐光临南厨,包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江查冷冷的扫了一眼门口的几个接待人员,便拉着季凰兮的手疾步跟上经理的步伐:“走快点。” 进了包房,松下一口气,江查还是批评道:“霞姐知道你出来吃饭吗?” “知道啊。” “为什么不让小七跟着一起,万一外面的人有你的粉丝,传出去了岂不是麻烦?” “放轻松点,你不要担心嘛,这家餐厅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私密性挺好的。” “你送了我礼物,这顿该我请。” 江查拿起装裱精致的菜单,看着里面的菜式配图又偷偷瞄了瞄价格,好家伙,一个月的工资怕是没了,季凰兮挨着她坐下,一把将菜单合上: “谁要你请客,这顿不许抢,你乖乖存着工资,等我生日了再送我一样大礼物就行了~” “你额” “你是公职人员嘛,不可以大手大脚的~乖咯~” 说着,季凰兮叫来经理,随便点上几个特色菜,本想着庆祝理应开瓶好酒,奈何江警官原则至上,便只好要了鲜榨果汁。 待到经理离开,包房里陷入沉寂,季凰兮单手托腮静静看着江查,江查不自在朝着她眨眨眼:“虽然我知道我长得不算丑,但你这样盯着我会不会太露骨?” “刚刚你在停车场不也直勾勾的盯着我?” 被戳中痛点,江查埋下头摆弄着碗筷,小声嘀咕着:“那是因为……你今天格外好看……” 季凰兮拢了拢长发,贴近了脸颊,明知故问偏要挑逗一番才罢休:“是么?只是今天特别好看?平时就一般了?” 本以为江查会愈加脸红耳热,没想到的是,她退开椅子一把环住季凰兮的腰,使她重心不稳跌坐在了腿上,整个人一下子伏进她的怀里。 抱得美人的江查神色竟然恢复平静,她认真欣赏着季凰兮的脸,不羞不臊的反问道:“明明是你在勾引我,为什么你反而红了脸?” “我!” 被问得语塞,季凰兮立马站起身,理着容易皱巴的裙子掩饰内心的慌张,江查忍着坏笑,竟然感到一丝意犹未尽。 幸好及时闪身离开,下一秒,服务员推着前菜走了进来。 江查自知季凰兮的身份不方便有外人过久逗留,便起身帮着服务员把菜派上了桌。 季凰兮看着她为自己而认真的模样,笑颜如花,等到包房里只剩下二人时,她抬手制止了还在忙着摆弄菜碟的江查。 “吃吧~我要吃那个,给我夹菜~” 季凰兮一只手挽住江查的胳膊,就这样吊着她,像只可爱的小树懒,江查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好,要不要我喂你呀?巨婴女星!” “哼!嘴不甜的江查不可爱!” …… 顾莱借由工作电话离开了包房,没隔一会儿沈知潼也跟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无人的地方。 顾莱黑着脸转身恶狠狠的看向沈知潼,训斥道:“今天这顿饭你是故意请的小姨和覃教师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质问使得沈知潼愣了神,但她依旧扬着笑脸:“我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为了想跟你在一起,你一再拒绝我,我总要想法子找机会促成咱们这段缘分吧,毕竟你们相爱为民除害嘛。” “沈知潼你多大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你不觉得你说的和想的都很幼稚么? 你喜欢我,我明白,我也并没有逃避你,你就不能正儿八经的追求,而不是想尽各种歪主意。 我的家人并不能决定我的未来,只有我,顾莱,可以决定自己未来和要爱的人!” ·🌸42、偶遇 ◎我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追喜欢的人◎ 面对顾莱满是怒气的呵斥, 一向只占主导地位的沈知潼却意外的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和生气,仔细想想,顾莱说的不无道理, 不经同意擅自邀约她的家人, 这样的行为谈不上有多体面, 但相比之下,她抓到了字句里的重点。 气氛略微尴尬, 顾莱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到了沈知潼的面子, 只好软下脾气喃喃自语:“我不是成心想要这么凶的,只是觉得有点突兀, 你大概是想到小姨和覃教授不一样的关系,所以才觉得约着她们吃顿饭比较方便吧。 我知道你们沈家是顾家的有头有面的大客户,你用这样的身份把小姨给架了起来, 她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刚刚你也看到了, 她的脸色并不好所以我不想你被甩脸色,也不想把我们的感情上升到两家公司、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 看着顾莱认真沉稳的模样, 沈知潼怔愣片刻, 随即扬起暖心又得意的笑容:“看不出来盼盼这么有大局观?你批评的是,我切实心急了一些,不过,今晚这顿饭总还是得挨过去吧,别使气了,进去吧。” 沈知潼轻轻拽住顾莱的胳膊准备往包房的方向走去, 突然又想起什么, 回身询问:“对了你刚刚好像在怪我没有正儿八经的追你?” 顾莱盯着神色邪恶的沈知潼, 假装懵圈反问着:“刚刚有吗?没有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就装傻充愣吧,反正我是当真了~” “喂喂喂你知道吗,季凰兮来咱们店里用餐了!” “是吗!” 两个服务员用手护着嘴压低了嗓子八卦着女明星,一提到季凰兮的名字,二人激动的原地直跺脚,就这么不经意的从顾莱身旁走过。 “她那脸上跟自带滤镜一样,保养的可好了,跟电视上没两样!” “真的吗?哪个包房?” “V08悄悄的啊,别传出去,经理特别交代了的,不可以声张!” “走走走” 沈知潼也是无意识的听到了服务员的对话,看着顾莱竖着耳朵偷听模样,那叫一个认真,还以为她也追星,便二话不说拉着就往V08包房走。 顾莱还没回过神,傻傻询问:“这不是我们房间的方向,你带我去哪儿?” “我看你偷听的津津有味,喜欢季凰兮?我听到服务员说她在V08,走,我带你去见她。” 这霸道总裁说一不二的架势立马就起来了,顾莱还以为沈知潼认识季凰兮,更加吃惊了:“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你还一个劲的往人家包房冲,疯了吗!?走啦,别去凑热闹” 话还没说完,沈知潼已经走到了包房门口,一手拽着顾莱一把抓住门把手迅速的将门推开。 江查和季凰兮正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有说有笑,门被突兀的推开,二人顿神的看向门口陌生的女人,大家的脸上纷纷亮起了问号。 沈知潼厚起脸皮来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她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又退开步子看了看门牌号,这样恰好能让身后的顾莱一睹女明星的风光,随即道歉:“啊呀,不好意思,认错门了。” 说着,沈知潼便打算带顾莱离开,却没想到她定睛看向了季凰兮身旁的女人,惊呼一声:“江查?!” 放下筷子,江查站起身礼貌迎接:“顾莱?你怎么在这里?” “来吃饭啊,小姨和覃教授也在呢。”说着说着,顾莱眼神坏坏的看向了季凰兮,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偷偷摸摸的在私人高档餐厅里吃饭,还开了这么大的包房,她精准的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是吗?要不我过去见见她们?” “不用,经常见面不差一次嘛,我想季小姐也不方便到处走动吧。”说着,顾莱已经自来熟的走到了季凰兮的面前,打起招呼:“hi~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杰世酒店里” “当然记得突然出现的法医小姐。”季凰兮莞尔一笑,果然人前表现知书达理,优雅温婉,接而转眼看向了门口:“那位是你的朋友吗,进来一起坐着聊聊。” 江查也顺着季凰兮的目光看向了走进包房的沈知潼,不知道为什么,只在一眼之间,她便觉得这陌生女人的气场与宋清欢有着几分相似,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有邪性。 “介绍一下,这位是沈知潼,我的好朋友,这位是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我们搭档破连环案特别默契!季小姐我就不必赘述了,大明星~” 沈知潼总会随身携带名片夹,她礼貌的朝着季凰兮微笑点头示好,转身便将名片递到了江查的手里:“江警官你好,百闻不如一见,我时常听顾莱提起你,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你了,恭喜你们成功破案。” 江查捏着沈知潼的名片看了看,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头衔很显眼,看来来头不小:“人民公仆嘛,破案是最基本的任务,应该的。” 季凰兮帮着倒上两杯果汁送到二人面前:“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吃饭都能偶遇,说明咱们缘分不浅,不如干一杯。” 顾莱帮着沈知潼拿起杯子迎合着季凰兮:“对对对,干杯~” “干杯。”沈知潼将杯子送到嘴边,她的目光却一直在江查身上,似乎感受到了江查对自己窥探的心思,她对这个冷着脸的女警官并没多大的好感度,想来还是少接触为好。 “咱俩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免得小姨和覃教授还以为我们跑不见了,你们慢用,季小姐真漂亮~下次见~”顾莱幽默道别,江查便将二人送到了门口:“向你小姨和覃教授问好。” “知道了,快进去吧~”顾莱朝着江查眨眨眼,一副别把大美人儿晾在一边的表情看得江查哭笑不得。 回到包房,江查特意看了看门把手发现没有反锁只好泄气的走到季凰兮的身旁:“她们突然出现,没有吓到你吧?” 季凰兮模样乖巧的摇摇头,眼里冒着小星星一般讨要着好评:“在你同事面前我表现的怎么样?” 江查掩饰不住的宠溺,伸手替季凰兮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挺好,是个优秀的暖场小能手吃的也差不多了,要不回家吧。” “难得这两天没我的戏,可以在家好好休息,总算跟你的假期吻合了,那就回去看个电影吧~” “你没有别的通告?” “怎么?不想我跟你待在一起?” “那倒不是,没通告好,明天可以去拜访一下你爸妈。” “嗯”季凰兮欲言又止,江查端着果汁打量一阵便拆穿道:“嗯什么呢?又开始打歪主意了?” “哪里!我在想如果你是男的,咱们的孩子差不多有这么高了吧!”季凰兮开起玩笑,比划着高度,江查哭笑不得:“这么高?那不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你看你,没事了又喜欢去看望我爸妈,他们得多喜欢你呀,咱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什么的所以你要是男生,娃娃亲早定好了~差不多这会儿该准备二胎了~” 虽然笑着聊着天方夜谭,虽然此刻岁月静好无烦恼,但不知道为什么,谈笑里总透着莫名的淡淡遗憾,季凰兮的语气明明那么轻快欢愉,江查还是听到了几分失落。 “走吧,回家。” “好~” 一路驱车杀回家里,季凰兮迫不及待的踢掉高跟鞋,拉住江查的手急匆匆的往客厅走。 江查心情好,顺了她的意思,还没来得及脱鞋便走去了客厅:“这么着急?想干嘛?” 季凰兮把家里的灯光调成了温馨的暖黄色调,音响连上蓝牙放了一首曲调浪漫的纯音乐:“咱们俩今天精心打扮,这么早就回家,可约会不能早早散场啊,灯光背景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不请我跳支舞?” “哈?跳舞?”江查傻傻的模样惹得季凰兮没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对啊,跳舞嘛~” “可我不会啊!” 季凰兮提起裙子一角在江查面前漂亮的转上一圈:“我教你~” “凰兮。” “嗯?” “不跳舞,但我想拥抱你。” 江查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起情话,殊不知拥抱是如此浪漫的事,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宛如要上战场前临别一般沉重。 季凰兮傻笑着展开双臂毫不犹豫的抱住她,埋在她的怀里,点拨着:“不用说出来,你想拥抱就该直接去做。” 江查带着惯性全身僵硬,但怀里的季凰兮是如此的柔软,这让她想要尝试着去拥抱,去感受带着馨香的温暖触感,抬起的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扶在了季凰兮的后颈,另一只手无处安放,又是一阵踌躇方才落在了她的腰间。 就连空气都被二人渲染出甜甜的味道,她们享受着此刻的安宁,除了轻柔的音乐,彼此之间只剩下呼吸声,渐渐的,伴着曲调节奏,她们相拥着漫步,多希望可以一直这么平静快乐,不分离不争吵不哭泣。 “江查。” “嗯?” “我” 季凰兮犹犹豫豫的模样,让江查看出了端倪,不等她开口,江查毅然决然的回答着:“短短的一个多月,你对我的影响是见缝插针的你的问题我知道,是喜欢的,而且是与日俱增的喜欢。” 季凰兮停下脚步,她设想过很多次,如果再当自己开口,江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能会像很多年前那样,理由充分的拒绝,又或许一声不响的离开,生活归于一个人的平静,独独没有想到,她会迫不及待的选择抢答这个问题,而且答案是如此惊喜。 正当暗自庆幸时,江查却犹豫着补充道:“但是我想我能克制,克制对你的喜欢,因为在一起,我们将面临的不仅仅是如何好好恋爱,更多的是怎么去面对外界带来的压力。” 说着,江查的手轻轻托着季凰兮的下巴,双眸里的炙热有着一眼万年般的看不厌烦:“你是万众瞩目的季凰兮,所有人都在追捧你,你在光明处星光闪耀,我在罪恶里一路向前,未知也总是危险的。 我们的世界如此不同,在一起就像取经一样艰难,我买不起几万、十几万的大牌包包送你,吃一顿饭也会计较贵不贵,这样的大房子或许我一辈子也攒不上一套,所以这样的我,其实并不值得你心心念念牵挂十几年。” “你是在拒绝我对不对?”听了江查的话,季凰兮红着鼻子,眼眶红润,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连带追问的语气都带着哽咽的哭腔,原来到最后,她等的答案还是没有变过。 第一次见季凰兮倒在沙发里偷偷哭泣时,江查找不到纸巾慌张了许久,以至于这成了她为季凰兮养成的小习惯,不管什么时候,兜里总是会给自己喜欢的人准备一包纸巾。 她惶然的从包里摸出纸巾,语无伦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季凰兮一哭,她便乱了阵脚,人前强势冷漠的将副队长也有棘手难办的软肋:“你先别哭,我我重新组织语言!” “那你到底几个意思!?”季凰兮用纸巾捂着鼻子,生气的追问着,江查连忙正经回答:“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我不想玩暧昧游戏,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但我们需要时间磨合,需要时间去解决即将面临的问题!” 季凰兮被江查重新组织的语言说的一愣一愣的,转头想想,好像没什么问题:“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过了就真没这个店了!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江查老实巴交的绞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支支吾吾,惹得季凰兮焦躁不安:“你别拧巴!Yes or No 有那么难吗?” “我我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追喜欢的人,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别怪我” ——————— 预收文求收藏《嗨!亲爱的大美人儿》这个名字是随便乱取的,到时候会改 另外,还是说一下,因为没存稿了所以发文不定时,但依旧坚持每日一更 所以新读者闹书荒的话,推荐《周末情人》三部曲 ·🌸43、锦旗 ◎打算申请调回还是留下来?◎ 今天的渝州难得秋日明媚, 江查特意把晨跑改在了小区花园里,呼吸着清爽的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不知道跑了多少公里, 直到手环闹铃响起, 她才停下了脚步。 “江警官,早上好!” 不远处小七提着打包好的早餐雀跃的呼唤着, 江查瞧见她的胳膊上还搭着季凰兮出席活动准备用的礼服, 便赶紧跑上前帮忙分担:“早上好小七,我帮你拿吧。” “谢谢啊江警官!” “都是自己人, 不客气。”江查接过礼服打量一番,疑惑的询问道:“我听凰兮说今天休息,难道临时又加了工作?” “对啊, 公司接了一个活动就在渝州大学, 霞姐安排让凰兮姐参加,说是对她有好处。” “也是, 毕竟受到学生群体的喜爱,是可以垫定粉丝基础的, 还是霞姐想的长远。” “对对对。” 二人一路聊着回到家里, 季凰兮已经洗漱收拾好了,等着化妆团队上门,没想到江查和小七先到了家里,她朝着江查甜甜一笑,帮着小七一起摆弄早餐:“先吃饭,吧吃了快去洗个热水澡, 跑步跑得汗渍渍的。” 江查拉开椅子坐定, 接过季凰兮递来的筷子, 笑着点点头:“小七肯定也没吃吧,一起。” “好啊好啊~”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氛围轻松的早餐时光,是周志国打来的电话,江查以为又碰到什么案子,急忙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周队,有什么事吗?” “在家休息呢?” “对,刚才跑完步,准备吃早餐。” “方便来局里一趟吗?” 江查微微皱眉,可周志国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并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所以江查疑惑道:“有案子?” “不是不是,有位市民做了锦旗送到局里来,说是要感谢你,别让人家等太久,快过来吧对了,把警服穿上,一会儿拍照要留记录的。” “好,我马上出发。” 挂了电话,江查疾步走到餐桌前捏起一个包子叼在嘴上,含糊解释道:“我得去一趟局里,你们慢慢吃。” 季凰兮看着江查急匆匆的模样并没有挽留,她知道,未来这样的画面会成为彼此生活里的常态,要做江查背后的好女人,得懂事得包容~ 直到江查穿戴周正,她习惯性的夹着警帽,经过餐桌前逗留片刻:“我办完事就直接去渝州大学看你的活动,一会儿见。” 穿着警服的江查神采奕奕,落在季凰兮的眼里便生出了浓浓的爱意,不得不说,制服傍身,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盎然坚毅,特别是那笔挺的身板,气质这一块被拿捏的死死的。 季凰兮随即拉着小七一顿猛夸:“江警官穿制服的样子怎么样,飒不飒!?魅力无极限啊~” 小七立马举起双手竖着大拇指:“点赞点赞点赞!” 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江查哭笑不得:“你们俩快吃饭吧,我先走了。” “我在学校等你哦~”季凰兮举着筷子挥舞的模样特别可爱,若是小七电灯泡不在,江查大概会凑近了送上一个漂亮的kiss goodbye。 “好。” 周志国正和那前来道谢的市民聊着家常,江查疾步走进办公室,他立马招手打趣道:“破案之余还能帮市民追歹徒,可以啊江副队!” 江查定睛一看,来者原来是那日在滨江路上被歹徒抢劫的大姐,当不足挂齿的事被放大后,反倒让她感到了不好意思,于是挠挠脑袋硬着头皮打招呼:“王姐,你怎么来了?” “那天幸好你在场,不然我的包就追不回来了,在派出所录笔录搞得太晚,等出来后发现你人已经走了,这不得空,特意来感谢你嘛。” “我是警察,抓贼是分内事,犯不着让你特意跑一趟来感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啦好啦,当事人一片好心,你也就别客气了,把锦旗带上,去走廊那边的办公室拍张照留个纪念吧。” 周志国打断了对话,便带着二人去了走廊边的办公室,等推开门,满屋子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锦旗,看起来特别壮观,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是百姓对警务人员的认可,是无上的光荣。 “来,你们俩就站在最中间,一人托着锦旗的一边,笑一笑啊!”周志国帮着指导拍照的动作,江查托着属于自己的锦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怎么摆姿势都不自在。 大姐倒是笑得乐呵,挨着她,对准了周志国的手机镜头更是咧嘴大笑,等拍完照,她从包里拿出信封,厚厚一摞,不难猜,装的肯定是纸币。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 “你的锦旗是对我最大的认可,其他的我不能收,也请别为难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公职人员对这东西很敏感的相信我,不管遇到什么麻烦,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出手帮助。” 一番推脱,江查终于让大姐收回了信封,周志国便开口帮着她解释:“江副队本来是在休假的,既然你们合影留念也好好道谢了,那这事儿就翻篇了。江查,好好送一下客人。” 待到周志国离开,江查和大姐也朝着门外走去,等到了警局的露天停车场,江查好心询问:“王姐,你要去哪里?如果顺路,我可以开车送你。” “让你特意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了。” “你都特意跑来送锦旗,我送你一趟又怎么会嫌麻烦呢。” “那就劳烦你了,我要去一趟渝州大学,今天我儿子主持一个大活动,听说还有大明星助阵呢,我去凑个热闹。” 听到渝州大学几个字,江查满心欢喜,这也太巧了吧,她急忙邀请:“那太好了,我刚好也要去参加那个活动,一起吧。” “哎呀,你说这缘分邪不邪乎,这也都凑到一起,哈哈哈。” 被王大姐爽朗的笑声渲染了情绪,江查开心的打开车门,招呼一声:“上来吧,准备出发。” 一路上,王大姐打开了话匣子不停的聊着她的儿子,如此如此的优秀,又高又帅,说着说着就开始牵线搭桥,问江查是不是单身,要不帮忙物色对象。 江查开着车,听了整整一路的月老红线碎碎念,整个人头都大了,这功力不比凰兮母亲差劲,想着也是越发的好笑,直到进了渝州大学的校门,王大姐才消停下来。 下了车二人简单道别,目送王大姐离开后江查却发难了,似乎活动没这么早开始,这会儿又不知去向,她靠在车边寻思找个地方坐着喝点东西。 这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调侃的语气让江查的笑容显得无比无奈:“我的办公室里有好茶招待,不知道跟大明星吃过饭的江警官赏不赏脸?” 江查回过身,只见覃斯曼靠在车门边甩着车钥匙,身材本就高挑的她,模样带着嘚瑟,整个人显得轻佻又随性,她话里话,大概是在埋怨江查那日在‘南厨’用餐也不打个照面。 “你在怪我咯?” “谁说不是呢~” “谢天谢地,我还愁没地方去,你出现的真是时候。” “倒不是巧合,我一路上都跟在你车后呢,是你自己没发现,走吧。” 在渝州大学的梧桐林荫道上,两个风格气场迥异的人走在一块,倒也是独特的风景线,惹来不少学生的目光,覃斯曼不以为然的目视前方,突然聊起:“那天在南厨,你应该见到了顾莱带着的朋友吧?” “你是说沈总?”莫名其妙的聊起沈知潼,江查有些诧异,不明白覃斯曼为什么把话题点在了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谈不上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这个人捉摸不透而已。” “看来你的感官跟我是一样的,我也觉得她神神秘秘看不穿,所以,你忌惮她?” “顾莱毕竟是顾沫的侄女,跟我也算搭了半个亲戚关系,那丫头虽然聪明,思想独立胆子又大,但往往这样的脾性会招来一些难以控制的麻烦。” “照你这么说,你觉得那个叫沈知潼的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江查话说的难听,但顺着思路走,二人向来都是一致的。 “货色好坏不清楚,但绝对不简单,只凭一顿饭就让我想要提防,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但我还不知道怎么跟顾莱聊这个话题,因为她们俩”说到重点,覃斯曼顿住了,寻思着要不要在江查面前捅破二人不明不白的禁忌关系。 江查却轻松的接了话茬:“她们俩关系斐然,就像你跟顾总一样,对不对?” “我就喜欢跟你聊天,聪明得不需要拐弯抹角,哈哈哈。”覃斯曼笑起来大肆夸赞着江查,江查却神色沉凝:“但愿沈知潼人品背景干净,不然只会影响顾莱,也就会影响到我们。” “算了算了,咱们别疑神疑鬼的,她的路她自己走,她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们大可不必过于担心。” “说的也是。” 终结话题,也凑巧走到了办公室门口,覃斯曼开门让开一条道,笑说着:“高品质的大红袍,让你喝个饱。” “那真是让覃教授破费了。”坐进沙发里,江查看着覃斯曼忙着烧水泡茶,想了想,突然又聊起了连环案:“刚刚去了趟警局,周队得空跟我简单说了一下关于熊燕茹和代青华的事,过几天有庭审,你要去听吗?” 覃斯曼并没有提起日记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着:“不了,案子结束,我这边还要赶着准备期末考试出题的事儿,要不然今天你也不会遇到我。” “好吧,反正这事儿也算翻篇了。” “倒是你,从泽海调过来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现在案子也破了,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申请调回还是留下来?” 问到重点,覃斯曼将热茶递到江查的面前,她直视着江查的因为不用开口,眼神就会给出最真实的答案。 “谢谢。”接过杯子,江查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留下来,因为我还有事没办完。” ———— 披头散发的现码现发,热气腾腾出锅 阿西吧!什么时候才能把稿存起来! ·🌸44、尸体 ◎两具尸体呈头抵头拥抱的姿势◎ 一辆黑白双色的捷豹商务汽车穿过特殊通道, 正缓缓的驶向机场上的私人停机处,坐在后排的女人正托着平板安静的审阅着电子合同,前排副驾驶的保镖回过头, 提醒道:“沈总, 老爷和少爷准备下飞机了。” 沈知潼没有抬头也没有动静, 保镖随即匆忙下车拉开后门,她不紧不慢的走下车, 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私人飞机, 冰冷呼啸的风拂乱了她的长发,保镖立马替她披上厚重的大衣。 很快, 老爷子沈萧带着沈星河出现在了机舱门口,前一刻没什么好脸色的沈知潼现在已经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挥手示意着, 即便是发自内心的伪善, 那也要扮得真实且自然。 待到父子俩迎面走近,沈知潼笑容满面的轻呼着:“爸, 星河,欢迎回家~” 沈萧向来不喜欢笑, 那双深邃难猜的丹凤眼睥睨沈知潼, 面对女儿热情迎接,他只是点点头便没了下文,沈知潼对于父亲冷漠的态度习以为常,这样的家庭一向感情薄凉。 沈星河是沈萧老来得的子,不管去哪里,他都会带着这个毛头小子, 不难看出其家庭地位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性别为女的沈知潼。 沈星河二十出头身高一米八几, 高挑的个头留着圆寸发型, 纹身的图腾从脖子延绵全身,模样称不上多帅气,但挺酷的,性格特立独行,挂着耳机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当然,他的行事作风也一向不着调,对于家族生意似乎不太感兴趣,痴迷街头文化,玩滑板玩音乐,如此叛逆的男生却独独听沈知潼的话。 “老姐,想死我了,抱一个!”沈星河展开双臂紧紧抱住沈知潼,沈知潼嘴角挂着笑意,但从心底抵触这样的肢体接触。 “走吧,餐厅已经订好了,就等着给你们接风洗尘。” “先去一趟公司。”已经坐进车里的沈萧打断了沈知潼的安排,冷漠的语气不容改变,沈知潼只好照他的意思办。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沈家的星云集团,沈萧一到场便要求开公司高层会议,沈知潼便命了秘书赶紧召集参会人员。 偌大的会议室,沈萧坐在主席位上一言不发,旁侧的沈星河坐姿吊儿郎当,另一侧的沈知潼则是端坐不动,直到众人到齐,沈萧才道明来意:“既然人到齐了,我就直奔主题。” 沈知潼不明白老爷到底想干嘛,但直觉告诉她,这次会议会对自己很不利。 沈萧发话,再场的高层领导大气都不敢出,沉寂一阵,他的目光落在了沈知潼的身上:“撤掉沈知潼在星云集团执行总裁的职务,将由沈星河来接任。” 突如其来的易主,使得众人纷纷议论,唯独沈知潼这个当事人面色不改,她只是挑挑眉默不作声,连追问为什么都懒得做,而是压低了嗓子低斥:“安静。” 瞬时间,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寂,沈萧神色微微松动,反倒好奇询问:“知潼,不问问为什么?” 沈知潼扬起笑脸摇摇头:“您才是集团里的顶梁柱,自然有安排职务的权利和理由,我不过问,尊重您的安排。” “那好,既然你同意就行,另外将由你来辅助星河处理公司事务,好好干。”说完,沈萧站起身拍了拍沈知潼的肩头:“走吧,吃饭。” 沈星河非常抗拒这样的安排,这无疑是给自己的自由上了枷锁,无助的看向姐姐试图寻求帮助,但她只是朝着自己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多嘴,便只好保持沉默。 沈知潼不明白父亲的心思,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得查一查才知道缘由,外界都传沈家未来接棒的人是她,如今乍眼一看,不过是劳神费力替沈星河铺路的苦工罢了。 因此,一脸无所谓的沈知潼,其实在心底憋了一口怨气不吐不快,老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的才是上策,不过来日方长,卧薪尝胆伺机而动,她有的是办法保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品着好茶,听着窗外播放时下流行的音乐,感受美好的校园时光,江查不禁感叹:“确实,这样的环境让人心情愉悦,难怪你舍不得离开。” 覃斯曼一边整理教案一边调侃:“那是因为你面对的险恶太多了,所以才会觉得在这里能得到心灵净化。” “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在校园里,纯粹干净,没有纷争没有危险,谁不向往呢?” “对了,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突然跑来学校?”覃斯曼好奇,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语气里透着八卦:“哦对对对,今天校方有个大型活动,邀请了季凰兮,我听顾莱说你一直住在她家,看不出来啊,藏的这么深。” 藏得深?好一个一语双关,轻易点破了江查低调的感情生活,面对覃斯曼的窥探,她清清喉咙避而不谈,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覃斯曼确认了其中暗藏猫腻,了然的靠近椅背:“如果你觉得需要疏导或者解惑,我倒是可以无偿提供心理咨询。” “大可不必让你费心,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小侄女吧。”江查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会场了,便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覃斯曼也动了身:“知道会场怎么走吗?我带你去。” “你不是在忙工作?” “怎么说我也是学校聘请的教授,这种活动,我可是坐前排近距离观摩的嘉宾,你倒是可以沾沾我的光也坐在前排。” “那我谢谢你咯!” “差不多进场了,走吧。” 活动在渝州大学的礼堂举行,距离并不近,二人得穿过工商和文新两个学院的教学楼以及学生宿舍、食堂才能抵达,好在二人相互搭伴边走边聊并不会感到距离感。 当走到文新学院女生宿舍楼时,不远处的水房传来了女生惊恐的尖叫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很快,又有几名提着热水壶的女生仓惶逃散,大概是穿着警察制服的江查过于显眼,其中一名女生扔开水壶朝她狂奔而来。 江查觉得事态不对劲便疾步迎上,她扶住女生的胳膊询问:“别着急,慢慢说。” 女生喘着粗气惊魂未定,接而抬手指向水房的方向,结巴道:“尸尸体有两两具尸体!” 覃斯曼和江查面面相觑,随即拔腿朝水房跑去,与其说是水房,其实大型水箱加热节水的地方,一长排水池的后面是大片杂草丛生的土石地。 江查靠近接水池巡视一圈,在杂草堆里隐隐看到两具抱在一起的学生尸体。 消息传开,学生们闻讯赶来凑热闹,很快将水房围的水泄不通,周遭喧哗使得江查转身大声呵斥:“保护现场,你们不要靠近,都散了!” 覃斯曼急忙帮着维持秩序,随便拎了个认识的学生安排着:“去找保安过来,快去!” 江查拿起手机拨通了周志国的电话:“周队,我在渝州大学,有命案,发现两名学生的尸体,看热闹的学生太多了,怕二次损毁现场,赶紧派人过来,顺便通知顾莱。” 很快,集结的保安团队和院领导赶了过来。 “你好,我是文新学院的教务处处长,乔光林,到底怎么回事?”眼前的地中海胖男人上前自我介绍。 江查出示证件,侧身指了指前方的草丛,解释道:“你好,我是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刚刚发现了两名学生的尸体,我们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麻烦尽量多安排一些人手保护现场,配合我们调查。”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很多知名校友都会返校参加活动,还有明星和各大媒体,一听到有学生死了,还是两个,这该如何是好? 教务处长倒吸一口冷气后脊直发凉,恍恍惚惚点着头:“好的好的警官,我们马上安排人手!” 警笛声呼啸而来,打头的车子刚停稳,顾莱提着工具箱推门而出,她小跑着步子赶到江查面前,神色凝重:“给,鞋套手套,都给你提前备好了。” 另一边,乔裕钦抱着警戒线的架子赶来,又回身召集着其他警员:“你们快来搭把手,先把现场围起来。” 周志国缓过四周一圈,看着学生们黑压压的一片,他点上一根烟朝着教务处长招招手:“不想事情闹大,就让这些学生都散了,今天这个日子,你们不好过啊。” “我们全力配合,马上驱散。”说着,乔光林怒气冲冲的夺过保安手里的喇叭大吼着:“都散了都散了,谁要是再敢凑热闹,就给记过处分!” 一声令下人群作鸟兽散,江查的耳根子也终于清静,转身领着顾莱和周志国走进草丛,三人矗立在尸体面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具尸体男左女右,呈头抵头拥抱的姿势,面部均是凶手刻意制造出的大面积烧灼痕迹,加大了辨别二人身份的难度。 此刻还不能动作过大的将尸体分开,顾莱只好取出镊子蹲下身,在女生的外套衣兜里取出随身物品装入密封袋里,好在搜查男生身上物品时,发现了学生证。 顾莱将学生证递给周志国,他一边翻看,嘴里嘟囔着:“播音主持专业谢清风?”从而走到乔光林面前安排道:“麻烦你们查一下,播音主持专业有没有一个叫谢清风的学生。” 顾莱把重点放在了死者的脸上,伤势呈放射状,额门和下巴边缘有着不规则的红斑痕迹,鼻眼处最为严重,已经起了焦痂,就着镊子在谢清风脸上夹起一块焦痂,她端详一番,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女生的脸上,同样是放射状的烧伤,可谓是面目全非。 “他们的脸怎么会这样?”江查蹲下身询问顾莱,顾莱举着镊子看了又看,推测道:“不是火烧的你看,他们的脸以鼻子为中心,伤势呈放射状,说明是腐蚀液体造成的烧灼。如果没猜错,是被泼了硫酸而且还是纯度高的浓硫酸。” “嘶怎么又是易.制.毒.违.禁.品?” “目测没有致命外伤,具体死因需要把尸体带回去做全身检查,但是得先联系他们的家长。” “那还得先搞清楚女生的身份”话说到一半,江查突然收了声,看向谢清风,她愣了。 ‘我家那小子可是播音主持系的系草!你去打听谢清风这个名字,保准很多小姑娘都认识他,今天他还要主持大型活动呢!’ “嘿你怎么了?”顾莱用胳膊肘抵了抵江查的肩头,收回思绪,她摇了摇头回身走向了周志国,很无奈的告知道:“我大概知道男生的家长是谁了我来通知吧。” “你认识谢清风?” “王姐的儿子,是我送她来渝州大学看儿子表演节目的,车上聊了一下所以” “打起精神来,去通知吧。”看得出江查恍神不在状态,周志国提醒着她。 ———— 开始新一个案子咯! 《嗨!亲爱的大美人儿》预收文求收藏 ·🌸45、死者 ◎哪个倒霉玩意儿把你看上了?◎ “凰兮姐, 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校方那边通知我们临时取消活动。”小七收到万霞打来的电话,跟主办方再三确认后急忙回到化妆室告知。 季凰兮捧着手机, 她给江查发了很多消息, 却没有丝毫回应, 眉心微锁,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 门外有人经过, 正八卦讨论着:“你们听说没,文新学院那边发现了两具学生的尸体, 来了一大帮警察,可吓人了!” “我听说当时那个打水的女人被吓去医务室打点滴,天啊, 会不会是闹鬼?” “那可不是, 你们看!校园论坛里都在发帖子呢,有照片脸都被烧没了。” “烦死了, 我还等着看季凰兮呢,真晦气” 屋外的学生们议论纷纷, 骇人听闻的消息传进季凰兮的耳里, 大概她的小黑喵这会儿正福尔摩斯探案来着,没空回复消息,松出一口气,还以为出什么意外,还好人没事。 “别给江警官添麻烦,让司机到礼堂后门来接我, 咱们尽快离开这里。” “好的凰兮姐, 我先去联络安保人员,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快去吧。”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出事,你在开什么玩笑!?”一改先前的乐呵爽朗,得知晴天霹雳般噩耗的王芸,正歇斯底里的哀嚎着,那颤抖的哭腔里,透着一个母亲无法接受事实时自欺欺人的怒不可遏。 她想要冲进案发现场一探究竟,却被江查死死的拽住胳膊拦了下来,江查不知道该怎么规劝,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王姐你先冷静点,我们还在调查取证,现在不能进去,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我打不通清风的电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受到严重的刺激,王芸双腿发软,顺着江查的怀抱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王姐,振作点”江查想要扶起她,却怎么也拉不动,只好招来其他警员,暂时将人带上警车好好稳定情绪。 另一边,顾莱将采集的焦痂分类装进密封袋里做上标记,转而检查起两名死者的脖子,谢清风脖子上的麻绳勒痕很明显,但女生却没有,她猜测二人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很有可能存在差异。 “顾莱,这里有发现。”乔裕钦站在草丛的另一边呼唤一声,打断了顾莱的思考,她赶了过去,只见乔裕钦脚下的那一小块地被填平翻新过。 大概凶手想要掩人耳目,还扯了一些杂草扑在上面以作掩饰,但和周围连根生长的野草有着明显的区别。 顾莱蹲下身子捏起一块土碾了碾,便要求道:“先找个工具挖开看看,或许埋了东西。” “得嘞。”乔裕钦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小铲子,随即忙着铲土,没一会儿,埋着的东西出现在二人视野里,是一个玫粉色的小挎包,江查这时也赶了过来。 翻开小挎包搜索一番,只有一个碎屏的手机,尝试着开机,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又在夹层里翻找了一下,发现了一张校外奶茶店的积分卡,或许这包是属于那名女学生的,她将手机递到乔裕钦的手里:“拿去给技术部的人,看手机上有没有指纹,顺便能不能修好。” “好的。” 泥土夹杂碎石的茂密草丛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江查巡视一圈,尝试着寻找更多的线索,可惜毫无收获,重新回到死者身旁,顾莱又蹲下身子检查尸体,从头到脚,除了脸部烧伤和脖子上的勒痕,暂时没有更多的发现。 江查歪着脑袋看了看二人的鞋底,发现不对劲,便让顾莱也看看:“你看,女生的鞋底相比之下干净许多,也没有泥土杂质,但男生的脚上有,说明他们不是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女生受害的第一现场不在草丛。” “对,他们伤势不同,死因也不同,得做具体检查。” 江查早就注意到了,在水房附近的路灯上设有监控,大概能从中找到线索,便安排道:“这里人多口杂,先把受害者带回去,我跟乔裕钦去调监控记录。” “行,我这边随时都可以着手准备尸检,等你们的好消息。” 江查和乔裕钦在教务处主任乔光林的带领下来到了校园安保监控室,可是一顿操作下来,整个校园里近36小时的监控系统都处在维护状态。 乔裕钦盯着眼前大屏幕上‘系统维护无记录’的字样,气得提高了音量呵斥:“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们怎么搞的,你们的监控维护升级难道不按学院区域一块一块的来吗?” 被问住,安保人员为难的看向主任,乔光林就着手绢擦拭冷汗,急忙解释道:“我们都是定期维护升级的,一直都是整个校区一起维护” 江查抬手制止乔裕钦发话,而是冷静的看向保安,询问:“回忆一下,这几天除了你们安保人员和维护人员,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安保人员努力回忆,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就我们仨在轮班,也没别的人来过。” “维护人员呢?” “他们都是在网络上进行升级的,不用麻烦来机房。” “好的,我知道了。” 就在江查犯难,怎么才能在短时间里找到女生信息时,有人敲响了门,乔光林将门拉开,一个留着齐刘海娃娃脸的矮个子女生落入众人眼帘,不等发问,她怯懦懦的看向众人,礼貌的鞠躬问好后道明来意:“我我是来找人的” “同学,你要找谁?”江查疑惑的看向女生,迟疑一阵她才开口回答:“我的好朋友蒋岚,昨晚下了自习到现在都还没回寝室我有点担心跟今天发生的事有关学校广播也在找人,所以我就想过来问一问” “蒋岚?”江查托腮咕隆着名字,便问女生要了照片:“你们是哪个学院,有你朋友的照片吗?照片越新越好。” “我们是工商学院的我有照片,请等一下”女生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翻了相册,很快就将照片亮在了江查面前:“就是她,这是咱们俩昨天去买奶茶时留的自拍。” 照片里的蒋岚模样看起来挺清秀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澄澈,江查盯着照片神色渐渐沉凝,因为女孩穿的衣服还有挎在腰间的包,与受害的扮相以及从土里挖出的挎包完全相符。 江查不知道该怎么向女生解释,只能抿嘴沉默的将手机抵还给了女生,她大概也猜到了最坏的结果,霎时间嘴唇微颤着红了鼻子,哽咽了好一阵才怯生生的询问:“是不是蒋岚出事了?” 好在乔光林及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宋思娴。” “你先回去,别胡思乱想。” “老师我” “赶紧回去吧。”乔光林重新将门合上,江查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想了想便安排着:“麻烦你们把谢清风和蒋岚两位同学的学籍资料给我们警方提供一份。” 说着,她便招来乔裕钦:“通知顾莱调取指纹信息库,如果有,就比对死者和蒋岚的指纹,我们这边好确认死者真实信息。” “明白。” “乔主任,请校方在今天之内完成监控系统升级,如果凶手就在学校,没有监控会带来极其严重的隐患另外,刚刚那位宋同学,我们随时都会安排她做笔录,所以请做好心理安抚,不要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江警官请放心,我们会尽力配合调查的。” 驱车赶回市局的途中,江查一直托着下巴沉思,乔裕钦为了缓和沉重的气氛便扯着话题:“头儿,你说这会不会是情杀啊,又或者是自杀?” “那你来分析一下,为什么会是情杀,又为什么会是自杀?” “嗐我就胡乱猜想一下嘛,自杀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俩没办法相互泼硫酸,只会有第三者存在,至于情杀嘛那就有得思考了,万一凶手暗恋那个女同学痛下杀手,也不是没可能的。” “先拿到他们俩的资料再说吧,毕竟现场留下的线索太少了,我们只能从背景、关系着手调查。” “说的也是。” 江查从衣兜里取出用密封袋包装好的奶茶积分卡,‘柠檬酸可可’的店名挺接地气的,她诧异的端详着卡片,寻思着蒋岚的挎包肯定不只有手机和这卡片,一定还有别的东西被收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谢清风的证件就可以原封不动的留在身上呢? 回过神来,江查急忙掏出手机,看着一连串的微信消息,她拍了拍额门,完了,一查起案子来,又忘了给季凰兮报备。 这次,她没有选择回复单调的信息,而是直接拨通了季凰兮的电话,没想到忙音还没响两声,对方便接通了。 “不好意思我一到学校就遇到了案子,你不会生气吧?” 乔裕钦竖起耳朵听得真切,以铁面著称的江副队不知道是在给谁打电话,语气竟然带着浓浓的歉意,实在是稀奇! “知道你忙,所以不怪你~但晚点忙完工作了,还是得给我报平安。” “嗯,好你还在学校吗?” “没有,回公司跟霞姐碰头,晚点还要回剧组呢。” “这段时间又够我忙的了,你照顾好自己。” What?乔裕钦听到了什么,心是铁造的老大竟然在关心人?他忍不住的侧头瞥了眼江查,What?她竟然一边打电话一边在笑!? 凑巧江查挂了电话,神色立马恢复了漠然,冷冷的命令着:“我有什么好看,好好开车。” 乔裕钦挠挠耳朵,迟疑的八卦着:“头儿你是不是脱单了?哪个倒霉玩意儿把你看上了?” —————— 额,求预收,就这几个字。 ·🌸46、疲惫 ◎心底汇聚出难以言表的力量◎ 覃斯曼前脚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 乔主任后脚便跟了进来,他搓着双手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样,朝着对方憨傻一笑:“覃教授, 没打扰到你吧?” “谈不上打扰, 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 乔主任怕是很头疼吧?”覃斯曼知道他的来意也不打算浪费时间,连招待热茶的功夫都省掉了, 继续开门见山:“是想让我帮什么忙呢?” “不愧是校领导重金挖来的心理学专家, 我这还没开口你就直奔主题了。” “主任过奖了。”不过多理会乔光林的吹捧马屁,覃斯曼靠近椅背淡然一笑:“咱们别浪费时间,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是这么一回事,刚刚我跟江警官在一起, 恰好找到了另一个学生的身份信息是死者的好朋友提供的。” “所以呢?” “江警官离开前特意嘱咐, 让我们安排人好好安抚那位提供信息的女同学,顺便就能了解一下死者生前的具体情况, 直接把学生带去警局做笔录,一来怕吓着孩子, 二来现在人多嘴杂, 没必要引起误会,我这不一下子就想到了你嘛。” “OK,没问题。” 覃斯曼简短笃定的回答惹得乔光林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瞪着圆鼓鼓的眼睛再三确认:“就这么答应了?” “不然呢?” “覃教授这么好说话,我就放心了,那孩子是工商学院大二的学生, 叫宋思娴, 一会儿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 乔光林向覃斯曼投去感激不尽的小眼神,看起来挺好笑的,他双手紧握连连作揖:“太感谢了太感谢了,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化验室外的廊道上响彻王芸歇斯底里的哭嚎声,任由围上来的警员劝解拉扯,她依旧执拗的弓着后背不肯挪动半步,对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放声嘶吼:“我要见我的儿子让我见儿子,你们有什么权力不让我见他!?” 顾莱沉默的拿起刚刚打印出的尸检同意书,门外的世界凄惨悲凉,这一页白纸无疑是在王芸伤痛欲绝的心口再来一记猛烈的锥击,她大概是不会同意解剖尸检的。 顾莱靠在办公椅里托了托眼镜思考着该怎么办,但时间无情流逝,多耽搁一分一秒,真相就会离她们更远,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推门而出,掷地有声: “王女士,我非常理解你的丧子之痛,但这份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我才能进行一系列的尸检流程,你能否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 “不许碰我的儿子,你们谁都不许碰他!”果不其然,当听到尸检字眼,王芸立马联想到了尸骨不全的解剖画面,她嘶哑的嗓子拼命拒绝,张牙舞爪披头散发的冲向顾莱,幸好被其他警察给拦了下来,还没有好好见上儿子一面,她无法认同这样的安排。 顾莱双手环胸靠在门边,时间紧迫,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对方同意,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江查带着乔裕钦赶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王芸疯狂的扑到江查面前,一把抓住的她的手腕,哭得撕心裂肺:“难道还要让我不幸的儿子全尸都留不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查双手扶住王芸的肩头显得很是无奈,可站在公允之上,她只能收起对王芸的怜悯之心,但语气依旧温柔些许:“王姐,尸检是唯一能找到你儿子死因的办法,难道你要谢清风死的不明不白,让凶手逍遥法外?” “让我见见他求求你”王芸的祈求并不过分,江查看向顾莱,二人一番眼神交流还是同意了。 按照流程,在警方断案过程中是不允许对外透露任何信息的,就算是亲属见一面死者都需要再三斟酌,但终归是要人性化,江查扶着王芸走到门边,认真叮嘱: “王姐,你得答应我收拾好情绪,接下来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可以有任何过激行为,这样我们才能破例让你见上死者一面,另外需要你签字同意尸检”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江查夺走顾莱手中的同意书递到王芸的面前,见子心切,她龙飞凤舞般签署了同意,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可怜的母亲仿佛一夜白头般憔悴得厉害,她猛吸着鼻子努力点头答应,深怕江查改变主意。 然而顾莱并不认可江查借此要挟的做法,但碍于不能再浪费时间,只能勉强配合着提供了无菌服还有手套鞋套:“王女士,我们已经打破原则,所以进去了不能随便碰死者,别为难我们。” 待到换上衣服,江查一直紧紧的挽着王芸的胳膊,穿过无菌层,她们走到了验尸台前,看着被白布掩盖的尸体,王芸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几经腿软跌坐在地,江查只能不停的加大力道将她扶起。 顾莱揭开白布的一端,露出了谢清风被硫酸烧灼得面目全非的脑袋,王芸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江查揽着她的肩头,不停的安慰着:“请给我们时间,我们会抓住凶手给你和谢清风一个交代,请振作起来” 不管如何劝解,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直到王芸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江查急忙叫来了同事帮忙将人抬去办公室安神。 化验室里顿时陷入死寂,顾莱准备好针管向江查解释着:“虽然脖子上有明显勒痕,但还是先做抽血化验,再做全身CT,这样才能确认死因。” “什么时候出结果?” “最快今晚。” “对了,资料库里有蒋岚的指纹信息吗?” “我已经比对过了,跟死者指纹一致。” “那好,既然已经确定了两名死者的身份,你这边先检查谢清风,我那边还要联系蒋岚的家人。” “行。” 凌晨时分,顾莱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电梯,忙了一整天,整个人像被抽了魂魄般无精打采,可看到一直靠在门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沈知潼时,她诧异的加快了步伐:“你怎么在这里?等了多久?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沈知潼并没有告诉顾莱,自己等了她整整一晚,看到她出现,仿似守的云见天开,嘴角自然的扬起笑意岔开了话题:“盼盼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喜欢问问题。” 顾莱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时想了想,便轻轻的牵住了沈知潼的手:“等空了我去换个电子锁,免得你偷偷摸摸的来了,连家门都进不了。” “舍不得我等太久?那密码就用我们的纪念日吧~”走到客厅,大概是站了太久,沈知潼习以为常的坐进沙发里,脚酸的厉害,连高跟鞋都懒得脱掉。 顾莱提着棉拖鞋扔在她的脚边,小小疑惑:“我们有纪念日吗?” “当然有,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啊~” 沈知潼此刻享受着顾莱带来的温馨,这是一种难得让心安抚的舒服感,又或者说是对家的定义吧。 只是侧头看向顾莱,她累得靠在沙发角一动不动,沈知潼凑近了身子温柔关心:“今天工作很忙?” “嗯,渝州大学死了两名学生,我做了一天的尸检,太累了。”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了你。” 顾莱一向察言观色,平日里的沈知潼随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今天却异常的温柔乖巧,顾莱坐起身抬手揉了揉沈知潼的脸颊,担忧询问:“你今天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 问及重点,在父亲那里受到的委屈和打压,沈知潼并不打算全盘托出,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大家都会因为工作而感到疲惫。” “原来沈大老板也会有疲于工作的时候。”顾莱开着玩笑,大势的一把揽住沈知潼的肩膀,二人纷纷倒进沙发里,如此亲密的距离,使得彼此都能嗅到两种香水混合的味道。 顾莱舒服的眯起眼睛,将脑袋靠在沈知潼的耳边,困乏袭来,她喃喃自语着:“一直忘了告诉你,你的眼睛很漂亮,总是充满了未知的神秘,让我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身上的味道也总能让我安神痴迷,我很喜欢。” 沈知潼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顾莱的鼻尖,语气宠溺得无可救药:“我喜欢你咋咋呼呼的样子,所以总想逗你、欺负你,你优秀又可爱,万一被哪个小伙子骗走了怎么办?所以有时候我会想,得把盼盼抓紧点,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江查单手搭着警服外套回到家里,过于劳累,以至于弯腰换鞋时,腰酸惹得她发出了低沉喘息,客厅灯火通明却没有动静,想着季凰兮还在等自己,她诧异的加快步子冲进客厅。 只见季凰兮倒在沙发里已经睡着了,叫人意外的是,她怀里抱着江查的睡衣,或许是因为睡衣上有熟悉又安全的味道吧,她睡颜恬静,似乎在做什么好梦。 江查俯身将她身上的绒毯拉了拉,深怕季凰兮着凉,看着那微颤的细密睫毛伴着均匀的呼吸的睡颜,舍不得叨扰季凰兮的美梦,她索性坐在一旁静静欣赏着岁月静好的画面。 夜深的世界没入无尽的黑暗,眼前的女人却像是生命里带着希望的光芒,看透了死亡有时会绝望,江查第一次觉得,就这样坐着,即便疲惫上头让她腰酸背痛,可是只需要静静观望,幸福随着分秒在心底汇聚出难以言表的力量。 ·🌸47、诱惑 ◎她不爱你,我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江查深陷在雨夜电闪雷鸣的噩梦里, 天际倾斜而出的大雨淋得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倔着脑袋在不见尽头的漆黑中疯狂奔跑。 身后有着不知名的怪物伴着刺耳的尖锐惊叫一直追赶着她,不敢松懈半步, 直到一块石头将她绊倒在地, 顾不上摔倒带来的疼痛, 江查急忙翻身跃起,这才发现身后混沌的世界其实什么都没有。 心跳怦然强劲得快要穿出胸膛一般, 剧烈奔跑带着猛然呼吸使得她一不小心呛了嗓子, 不得不停下来干咳歇息,就在松懈之时, 突然似人似鬼的东西冒了出来,趁她不注意依附在了肩头,邪恶尖锐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嘿嘿嘿猜猜我在哪儿?’ 江查侧头看去, 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庞寄生在她的肩头慢慢生长而出, 在她诧异之时平静的脸庞突然咧嘴大笑逐渐扭曲,笑着笑着便撕裂成了血盆大口, ‘哐’的一声江查的头没了,鲜血溢出侵染了一片 从梦中惊厥而醒, 江查冒了一身的冷汗, 急喘着粗气久久无法平息,抬手捂着脸颊拼命醒神,干涸的喉咙急需冰冷的水滋润,本想换成舒服的蜷缩姿势,这才发现胸口暖呼呼的一团,正压得她喘不过气, 难怪会做光怪陆离的梦。 微微垂下头, 只见季凰兮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 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恬静睡颜多出一丝幸福的表情,另一只手却紧紧拽着她的领口,仿佛稍不注意,自己的小黑喵就会逃走一般。 动作细节使得江查陷入深思,她反省着自己错在了哪里,以至于让怀里这个漂亮的女人如此明显的渴求着安全感。 抬手轻抚季凰兮的长发,江查锁着眉心怪自己不善言辞,又怪自己一忙案子就把她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长此以来总叫她提心吊胆,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想着想着,突然就心疼的厉害,不禁在心底反反复复告诫自己,若要开始这段危险又隐秘的爱情,首要该做的就是请让她心安,若是做不到,连她都看不起如此弱鸡的自己。 感受到温暖的爱抚,季凰兮将脑袋埋得更深,鼻息间掺杂着诱人的呢喃,向来油盐不进的铁面江查心间为此颤动,仿佛怀里抱着一直傲娇又可爱的小猫,将下巴轻轻磕在她的耳边蹭了蹭,害怕吵醒季凰兮,但又在意这样的睡姿让她不舒服,索性轻声低语:“我带里回屋里睡?” 江查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却没想到怀里的她撒着娇,鼻息间发出舒适的嗯唧呢喃,拒绝:“不要” “听话,这样睡着你会落枕的。” “可是有你在” “回屋里睡,我陪着你。” 季凰兮揉揉眼睛,脸颊贴在江查的颈间感受着那舒服的温暖,这样的触感使得偌大的房子不再冰冷:“那你抱我进去,我不想动” “好。” 江查的动作特别轻,她不想打破午夜里二人浓情蜜意的互动,季凰兮双眼迷蒙,撒娇般展开双臂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待到江查俯下身子,她立马迫不及待的紧紧环住了对方的脖子,轻笑着:“我这么重你抱得动吗?” “怎么会,你太轻了!” “今天好担心你,一不联系就担心” “怪我,没有及时给你报备。” “不怪你,因为你在干大事~” 太过善解人意反倒让人感觉心酸,江查一把抱起季凰兮,轻飘飘的体重让她微微蹙眉:“你不可以再瘦下去了,太轻了。” “可是我得保持最好的状态上镜啊~” “你的戏什么时候杀青?” “还有阵子呢,大制作嘛,导演精益求精。” “等你杀青了,得好好补一补身子。” “快带我回屋里睡觉,我好困哦~”季凰兮非常享受江查的公主抱,撒着娇忍不住的抬起头,浮起坏坏的笑容,轻轻□□着她的脖子。 江查纵容了季凰兮的恶作剧,加快步伐闯进卧室将她放倒在松软的床榻上,季凰兮不肯松开胳膊,连带着江查一起栽了下去。 江查匍匐在季凰兮的身旁,痴迷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像有一种魔力使得理智飞往云霄之外,此刻她只想一探眼前女人的红唇是否甜蜜,原来恋爱是不需要教导的,一切都能水到渠成。 季凰兮却欲擒故纵,纤长细指点在了江查的唇间,催促着:“脏兮兮的小黑喵,先去洗漱,我等你~” “好。” “真听话~”薅了薅江查的脑袋,季凰兮起身去客厅帮她取睡衣,本以为这家伙会乖乖进浴室,没想到她竟然像个粘人精跟在自己身后,季凰兮回身打趣:“原来你还有跟屁虫的属性~” 江查从身后环住了季凰兮的腰软下身子,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撩人:“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哪怕多一秒都好。” “是谁一开始冷冰冰的,现在却像个小媳妇?” “那还不是怪你这么迷人,把我迷的晕头转向。” “不错,现在还会说点情话了~” 松开紧紧环抱的胳膊,江查退开步子轻声唤着:“凰兮。” 季凰兮明眸皓齿笑颜如花,回身疑惑:“怎么唔” 江查踱步上前双手托着季凰兮的脸颊,亲吻来的如此猝不及防,这是季凰兮根本不敢去遐想的事情,这不是一场可以NG重来的吻戏,二人都显得如此生涩娇羞,只是简单的亲吻,没有逾越没有厮磨。 原来她的软唇带着果香,江查脸红耳热,整个脑袋都快烫成了烂番茄,季凰兮却以进为退,回吻缱绻,带着笑意反攻。 “我只是忍不住想要吻吻你,你别得寸进尺!”江查羞涩的摸摸鼻子强词夺理,季凰兮却耍赖皮了:“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可是你太主动了!” “那也是你先主动的!” “可是唔!”此刻只有亲吻能胜过拌嘴,季凰兮懒得争论,凭什么要让这家伙抢占先机? 江查退开步子落荒而逃,季凰兮意犹未尽的揉了揉嘴角:“略!胆小鬼!” 江查从卧室里探出脑袋愤愤不平:“我才不是胆小鬼!” “那你跑什么,脸红个什么劲儿?你就是!” “我不是!” 奢华的酒店套房里,男人赤着上身,胸口和腰腹处紧致又性感的线条遥相呼应,背脊骨骼明晰,还留有沐浴后未擦去的水珠,只裹了一层单薄的浴巾,周身弥散着充满活力的荷尔蒙,从脖颈延绵至全身的纹身图腾,总让人觉得他危险又性感。 从茶几上拿起两杯红酒走到落地窗前,一抹娇小的身影冷凝的注视着窗外漆黑寂静的夜空,她抿嘴不语,并不感冒身后俊气的男人。 男人把酒杯塞进女人的手里,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揽入怀中,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宠溺的吻落在女人的耳根深处,见着女人不为所动,不禁埋怨几句:“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能高兴点?” “沈星河,我说过,不要插手我跟她之间的事。”女人的语气显得格外不满,甚至嫌弃男人的叨扰,抬起胳膊将他轻轻推开。 “没有我的帮助你确定能挑战她?现在正是她地位不稳的时候,也是你下手的良机。”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你的帮助只会让她更瞧不起我。” 黑夜让欲望无止境的蔓延,沈星河大步向前,仿佛饥渴难耐的饿兽,将唇贴在女人的耳根深处□□出一个个暗红的吻痕,他闷声闷气的反问道: “她宁愿跟一个怪里怪气的法医玩爱情游戏,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她不爱你,我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中了女人的心,她转身抬头仰视着高大的沈星河,即便身形娇小,却掩盖不了她慑人的气场,抬手就是一记狠绝的耳光,沈星河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指印。 沈星河用舌头顶了顶嘴角,但没有丝毫发作的脾气,这个女人他太想要得到了,奈何这么多年,她永远站在那里怎么也靠不近,就算此刻,他一只手就能将她掀翻在地干个爽快。 就算放肆疯狂的想要侵占.□□这副躯体,可她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他就永远都不会得偿所愿,这该死的感情游戏,在一开始他就占了下风。 扇耳光的动作太大,女人揉了揉手腕,将领口豁开的浴袍裹紧,皱起眉头已经没了调.情的兴致:“别说这么扫兴的话,真的很煞风景。”语毕,她将红酒一饮而尽,直接走进卧室狠狠将门甩上没了动静。 听到那咔哒一下的反锁声,沈星河不爽的干掉红酒,走到沙发前坐定,抬手婆娑着下颚,也不知道那乖巧的弟弟模样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他觊觎着沈知潼亦是记恨着她。 不过很快,沈星河像疯子一样笑声猖狂,走到卧室前隔着一道门,他一巴掌狠狠拍在门上,额上凸起的青筋预示着他还有会干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你是在担心我对沈知潼下狠手吗?大可放心,这才刚开始呢,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吧,在你还有机会搭上我这条船的时候,抓住机会,别到时候整得你自己孤立无援。” —————— 锁得莫名其妙,新文求预收。 ·🌸48、殴打 ◎你可以向警方提出保护申请◎ 约出宋思娴比想象的要简单, 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覃斯曼在学校附近的蛋糕店特意买了一套色彩讨小女生喜欢的马卡龙,顺便又还点了两杯黑美式。 提着精心准备的糕点走到办公楼层, 她远远的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女学生, 待到走近, 覃斯曼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轻松闲聊:“嗨~吃早餐了吗?我算准了你今天没课, 所以才打搅你的, 不介意吧?” “覃教授早,没没什么不介意。” 不出所料, 女生很紧张,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位教授模样漂亮又飒气,是校方从古巴挖回来的人才, 总是笑眯眯的, 她的选修课也总是人满为患,想来被单独邀约肯定是跟蒋岚的死有关, 她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该怎么开场, 好在覃斯曼表现的格外随意。 “进来随便坐, 别紧张,放轻松点。”说着覃斯曼将甜点打开摆在了茶几上,她没有坐到办公椅里,而是选择挨坐在宋思娴的身旁:“先吃点马卡龙,好像你们小女生都喜欢这东西。” “谢谢”女生礼貌道谢后只是捧起咖啡缀上一口,很快, 苦涩从口腔里蔓延开, 苦得她眯缝起眼睛缓神, 覃斯曼瞅了瞅笑说起:“黑美得配着甜点吃才不会这么单调。” 宋思娴打量着漂亮的马卡龙摇摇头:“我不太喜欢吃甜食,谢谢覃教授的招待,您约我见面,是不是想要打听岚岚的事?” 既然是这位小朋友开的话题,覃斯曼自然也不会再浪费时间绕弯子,索性解释道:“嗯,昨天你见到的江警官是我的好友,受她所托找你聊一聊,毕竟你是受害者的闺蜜,提供了重要信息,若是把你直接带回警局做笔录,被其他学生看到怕引起麻烦产生误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所以我就出现了~” 宋思娴个头不高,白皙干净的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可能是因为好友遭遇不幸哭了很久,眼睛圆溜溜的有点红肿,翘鼻头亦是红红的,她留着一头羊毛卷的发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羔羊那般可爱乖巧。 “江警官和覃教授都好温柔,替我想的这么周到,谢谢你们。” “你权当是跟我闲聊,不必拘谨,晚点了我请你吃午饭,你今天就归我了。”覃斯曼开着玩笑,使得宋思娴低落的情绪终于有所改变。 趁着宋思娴俯身挑选着马卡龙的空隙,覃斯曼偷偷开了录音笔,顺便询问道:“你跟蒋岚认识多久了?” “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又住一个寝室,平时一起上下课挤食堂,认识差不多两年了。” “她谈恋爱了吗?” 宋思娴轻轻咬着小叉子不假思索的摇摇头:“虽然岚岚很漂亮,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是她都拒绝了,因为每年都在争奖学金,时间精力全用在学习和学生会上面了,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这么优秀的女生真是可惜了”覃斯曼微微蹙眉感叹着,这样的发言能与宋思娴达成共情,展开的话题就会更顺利,接着她将重点放在了宋思娴身上:“你跟她关系这么好,肯定成绩也不差吧?” “我可不能跟岚岚比,期末不挂科我就谢天谢地了!” “除了你,蒋岚还有其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吗?” 前一秒神色恢复轻松的宋思娴下一刻又变得沉凝,她放下小叉子沉默着,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覃斯曼很耐心,并不催促。 隔了一阵,宋思娴的眼神里浮现出莫大的恐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话说下去,覃斯曼抬手拍拍她的肩头,给予力量壮胆:“你说的每一句话只有我和江警官知道,所以不用担心,看你这么犹豫,是在害怕谁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其实岚岚这大半年过的并不好” 看着宋思娴吞吞吐吐的模样,覃斯曼努了努嘴思考一阵,将问题逻辑系统化,给了反问:“你所谓的并不好是指的哪方面,学习成绩下滑?生活花销不够?还是人际交往出了问题?” “人际交往。”宋思娴不敢多说,从嘴里蹦出的四个字立马让覃斯曼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很有可能在往校园霸凌的方向发展,但她还不敢确定,所以便追问道:“理应说,像蒋岚这么好看成绩又优异的女生是受人欢迎的,怎么会存在人际交往的问题?” “覃教授,很多事我们都只能看到表面,这世界存在美好就注定了存在邪恶,我不能说太多,毕竟怕惹火上身。” “这样吧,我们玩个是与不是的问答小游戏,我问你答,如果为难你可以选择pass,你觉得怎么样?” 能看得出宋思娴在害怕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覃斯曼想用简单的游戏从疑惑中寻找出案子的正确方向,好在宋思娴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以表同意。 “第一个问题,蒋岚是不是遇到了某个人,在生活上她们的关系处的非常糟糕?” “是。” “第二个问题,这个人是你们的同班同学?” “不是。” “第三个问题,对方是女生?” “不是。” “第四个问题,这个人欺负过她或者你们?” “是。” “第五个问题,欺负你们的缘由来自于情感?” “是。” “第六个问题,蒋岚跟谢清风认识吗?” “不清楚,没听她提起过这个人。” “第七个问题,欺负你们的人在学校里的口碑很烂?” “不是烂,是大家都不敢招惹。” “第八个问题,方便透露姓名吗?”这个问题使得宋思娴哑然,她无助的看向覃斯曼犹豫极了,明明看起来如此简单的这个答案,但又显得的那么艰难,名字在她的嘴里呼之欲出,可是良久的沉默之后便成了不了了之 聊了整整一个上午,覃斯曼盛情邀约宋思娴一起吃午餐,但她还是婉言谢绝了覃教授的好意,离开办公室时显得很仓促,表示晚点还要去自习室学习,覃斯曼索性不再过多挽留。 另一边,江查刚走到覃斯曼的办公楼下,一名个头高大的男生拿着冰镇可乐朝她迎面走来,二人快要擦肩而过时,男生明显是故意的向江查洒出了可乐。 没想到的是,江查的反应异于常人,闪身避开接而抬眼冷冷的看向对方,低声说道:“小心点。” “对不起对不起,幸好没洒在你身上。”男生潦草敷衍着,江查没有与之计较,就在二人简短交流间,宋思娴从一楼门厅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没有穿警服的缘故,宋思娴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 江查也没打算上前打照面,只是不紧不慢的继续朝门厅走去,透过两扇玻璃门的反光,她能很好的看到宋思娴和刚刚那男生的一举一动,因为知道今天覃斯曼会约上宋思娴聊案子,突兀的出现怕惹来学生忌惮,江查特意晚了两个小时才出现。 没想到,覃斯曼聊的这么快,但那男生刻意的举动使得机警的江查多了个心眼,她放弃了上楼找覃教授,而是一直盯着玻璃门,干刑侦的人第六感向来快准狠,不但半分钟的时间,江查就发现了猫腻。 显然,男生有意无意在跟在宋思娴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左顾右盼做贼心虚的模样,一看就是在跟踪对方,刚刚的举动或许是为了不让宋思娴怀疑他的存在,所以故意在她快要出现时制造了小插曲。 江查环顾四周寻找了方向相同的小路,保证着二人都在她的眼皮下,这偌大的校园,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阴暗面,心底带着一股子好奇的劲儿,她想要一探究竟。 一路跟到了工商学院外偏僻的绿化带,正是午餐的时间,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男生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江查隐匿在粗壮的榕树后面,他加快了步伐冲到了宋思娴的面前,故伎重演,将手里的可乐直接泼在她的脸上。 接下来的一幕,让江查目瞪口呆,男生扔开可乐罐子,一把揪住宋思娴的衣领,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耳光,直接把本就弱小的女生扇在了地上,接着他俯下身子揪住对方的头发,面色狰狞的嘶吼着:“臭婊子,要你他妈的多管闲事!” 语毕,又是一记不知轻重的耳光落在了宋思娴的脸上,似乎这样还不得劲,男生双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恐吓着:“老大给你面子让你躲远点,你非要往火坑里跳,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真是不怕死让你去找警察,臭婊子。” 男生不停的谩骂着,肮脏的词汇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江查直接冲了出来,趁着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宋思娴的身上,一个漂亮的冲刺,男生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迎面就是一个贴脸的脚踢,他痛得捂住鼻子,松开手一看,掌心全是鼻血。 男生不知道江查的身份,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还以为是学校里的大四学生,他拂去脸上的鲜血,骂骂咧咧站起身举起拳头就要打人:“你他妈的跟过来干什么,不识趣的东西真他妈的讨打!” 江查直面男生打来的拳头,抬起右手用胳膊挡开攻击,另一只手狠狠劈下直中对方的胳膊,连着就是肘击脸颊抬脚直踹,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给对方回击的机会,眨眼的功夫男生重重倒地,抱着肚子直打滚。 “你没事吧!?”江查急忙蹲下身试图浮起宋思娴,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笔录会给这孩子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江查后悔自己还是没能安排的尽善尽美。 宋思娴脸上的五指印看起来很骇人,泪水在眼里打着转,但又不敢出声,楚楚可怜极了,只是摇头不让江查担心的模样更让人心酸。 光天化日之下,在校园里发生如此恶劣的殴打行为,江查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正准备找男生算账的时候,他已经翻身起来拔腿跑开,江查来不及追赶,只能放他逃走。 “宋同学,作为提供重要线索的人证,你可以向警方提出保护申请,这是我给你最好的建议,跟我走一趟吧。”扶起宋思娴仔细检查了一番,小姑娘脸肿得厉害,江查只好给覃斯曼打了电话寻求帮助。 ———— 上一章只是有一段亲吻片段,被锁得我人都不好了,改了四五次还在等过审! ·🌸49、抓人 ◎这个老大才是我要找的人◎ 渝州大学后门的娱乐美食一条街是学生们购物消费的天堂, 各种商铺鳞次栉比,一入夜,生意兴隆的绝对是大大小小的各色酒吧, 因为那里有着夜不归宿狂欢至上的帅哥美女, 还有88元畅饮的大扎啤酒和小吃。 或许是年纪大了, 江查和覃斯曼并不喜欢这种劲鼓点强劲震耳欲聋的场合,看着舞池里学生们劲歌热舞的场面, 只觉得乌七八糟的让人心烦, 她们端着口感劣质的果味甜酒实在下不去口,随后赶来的乔裕钦和顾莱却拿着酒单直呼便宜。 宋思娴坐在沙发角落不做声响, 大概还没从白天那可怕的记忆里走出来,当然,作为乖乖女, 她也不喜欢如此嘈杂的环境。 因为经历了殴打, 宋思娴接受了江查的意见,提出保护人证的要求, 毕竟不知道那男生什么时候又会跳出来惹是生非,正因如此, 最后她还是全盘托出, 向江查和覃斯曼报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沈浪。 所以,来酒吧的目的很简单,宋思娴口中这个叫沈浪的男生,不仅仅是播音主持系大二的学生,也是这间酒吧的股东之一,家庭背景强大的富二代, 在学校臭名昭著, 打架斗殴霸凌处分, 能说得上的臭名号在他身上一应俱全。 乔裕钦递来果盘,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交流:“头儿!咱们来这里逮人,行不行啊?” “一会儿,我见到沈浪直接带回去,不用犹豫。” “可是宋思娴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回寝室,我不放心!”顾莱听到对话,跟着凑近了大声说着,覃斯曼放下一口未动的酒杯摆手解释着:“不用怕,我跟宋同学说好了,这段时间,她住我那里,进出学校我看着,问题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顾莱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发现手机上已经留下四五通未接来电还有一连串微信消息,解锁一看,全是沈知潼发来的,最后一条便是一句简短的‘出来’。 顾莱莫名,只好拿着手机走出酒吧,呼吸新鲜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也不明白这些学生为什么喜欢蹦迪,酒吧里吵得耳朵疼,空气又混沌,想不明白,这样的灯红酒绿有什么好迷恋的。 “盼盼。”沈知潼双手环胸倚靠在酒吧的门边,轻唤一声,惹来顾莱的注意:“你怎么来了?” “你们出勤办事就是来这种地方?”沈知潼指了指头上闪烁的招牌,语气那叫一个嫌弃。 顾莱很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我们要抓的人就在里面,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跑来凑热闹的。” 二人挨在一起没打算进酒吧,于是找了隔壁的奶茶店坐着聊天,顾莱看着桌子上的奶茶单朝着沈知潼甜甜一笑:“难得来学校这种地方,我请你喝东西啊,感受一下校园时光嘛,你别说,这里的东西真便宜!” 说着,她便研究起各种奇奇怪怪的名目,沈知潼翘着二郎腿环顾四周,奶茶店的装修很朴素,墙上贴着‘柠檬酸可可’的字样,看起来挺掉价的,她便摇着头拒绝:“不用,我不喝奶茶。” “你这人就是怪,就算看不起这种便宜的东西,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搞点儿消费嘛!”语毕,顾莱走到吧台前随便点了两杯鸳鸯奶茶,等待期间,她盯着门口摆着的架子,框子里的荧光字体吸引了她的注意。 ‘远方的山林是我梦里时常出现的地方,我想带上你的梦想远离如今混沌的生活,想要远去我尝受着莫大的苦难,只为了归来时你笑看我的模样不再是凄苦彷徨,亲爱的,别忘了我。’ 很奇怪,一个喝东西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诡异又莫名的日记板,顾莱觉得字眼矫情只是看了看便没有兴致再去研究。 “你好,两杯鸳鸯奶茶好了,打包还是打开?” “打开吧。”吧台后的小哥得要回应,娴熟的将吸管插上,把奶茶送到顾莱面前,顾莱还是好奇的指了指日记板,打趣道:“你们店里还喜欢写点这么煽情的小诗?” 小哥展开笑容乐呵道:“是我们老板写的,他隔三差五就会抒发点情感,哈哈。” “原来如此。”顾莱挑挑眉,便拿着奶茶回到桌子前,还没有开口聊话题,店外传来了谩骂的嘶吼声,动静挺大的,二人便先后走到门口想要看看热闹,没想到,乔裕钦擒着一名男生的胳膊连拉带扯的出现在视野里。 “你们他妈的凭什么抓我!?给我松开!”沈浪不服气,固执的想要挣脱乔裕钦的手,奈何,乔裕钦的力气他根本敌不过,只能不停的挣扎。 乔裕钦也不是吃素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沈浪的脑袋上:“给我老实点,好好说话,你爸妈没教你吗?” 江查领着覃斯曼和宋思娴跟在后面,顾莱随即带着沈知潼走了过去,待到看清楚,沈知潼眉心紧锁诧异的道出:“沈浪?” 看到了沈知潼的声音,沈浪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咆哮的声音更大了:“姐!救救我!” “姐!?” 顾莱和江查异口同声的反问道,沈知潼单手揣在衣兜里,上前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抬手就是一记训诫的耳光,沈浪被扇得一脸懵,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效果挺好的,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沈知潼的气场顿时变得慑人,神色冷冽,连说话的语气都没了温度:“丢脸的东西,犯了什么事竟然惊动了警察?” “我” “别跟说,去跟警察好好说。” 看样子沈知潼是不会帮自己了,沈浪蔫巴的垂下头,已经没了殴打宋思娴时嚣张气焰。 沈知潼转身看向江查,扬起淡淡的笑容,自嘲道:“真是家门不幸,沈浪是我堂弟,从小被惯得一身臭毛病,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让各位如此大动干戈的跑来抓他?” 听到沈知潼的解释,江查了然的点点头,心平气和的回复道:“白天,你堂弟殴打了这位女同学,刚好被我撞见,顺便他还想打我,被我制服但跑掉了,最近学校又出了命案,我怀疑他跟两名死者的案子有关,所以打算带回去刑讯审查。” “打人归打人!我他妈的又没杀人,你徇私吧你!”一听到命案,沈浪倔着脖子叫嚣。 聒噪得让人心烦意乱,沈知潼侧头冷上一眼“你闭嘴。”转而好言相向:“江警官会不会言重了?” “沈总应该知道寻衅滋事和袭警是犯法的吧,我带走他是正常程序罢了。” “当然,我并不介意你们带走沈浪,只不过莫须有的事情,我们沈家也不会去承认。” “是他犯的事他得认,不是他干的,我们也不会强加到他头上,沈总放心,咱们局里的餐点不差劲,流程也很人性化,需要申诉,像你们这样的家族自然会派律师,所以请你谅解,我们奉公执法。” 二人的交流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沈知潼很配合的让开道,看着沈浪被带走,顾莱作为局中人,只能站在公平的角度沉默不语。 “你还要回局里吗?”目送江查一行人离开,沈知潼回身询问,顾莱摇摇头:“不了,回家吧。” “好,今晚我住你那儿。” “你是赖习惯了吧?” “跟你睡一块儿,做的梦都很香~”沈知潼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反倒是顾莱有些担心:“你别跟江查计较,她向来都是公事公办的,遇到案子上的事锱铢必较。” “你觉得我很小心眼?” “谁说不是呢,咱们轮.盘拼酒你都能吹上天,更何况江查跟你较劲这种事呢!” “公私一码归一码,我不会插手你们警察办案的,沈浪不听话那你们就好好教育他,免得老是给我们沈家丢脸。” 顾莱挽住沈知潼的胳膊,语气撒娇的夸赞着:“呐,你不较真就行,就怕你逮住机会不给江查好脸色,她毕竟是我的搭档,我不想卡在中间左右为难,不过刚才你那一下子挺厉害的,让我看看你的手。” 摊开沈知潼的掌心红得发紫,看得出她使了全身的劲儿扇沈浪,顾莱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又捂在嘴边吹吹气:“疼不疼?” “有你心疼,我就不疼啦~走,回家~”一手环住顾莱的腰,看着她为自己心疼的模样,沈知潼笑得花枝乱颤,那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对于教育沈浪这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江查有的是办法,先关进局里不闻不问的磨一磨他的脾性,索性收工回家。 乔裕钦自告奋勇的当司机,二人坐进车里,长久以来的默契,会在车里消消停停的休息一阵,乔裕钦习惯性的准备了咖啡,递给江查一罐,聊起了案子。 “头儿,我觉得沈浪那小子跟命案的关系不大啊。” “那你说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打宋思娴呢,有病还是吃饱了没事干?” “可是,这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点,就算家里底子厚也不能对法律制裁熟视无睹吧,在这个节骨眼闹事,岂不是往枪口上撞?他这样的性格顶满天了打架斗殴,杀人这茬怕是还不行。” “今天他打宋思娴时,有句话挺让我在意的,他说‘老大让你躲远点,你偏往火坑里跳。’,这个老大才是我要找的人。” —————— 眼睛一睁发现更新了,是不是感觉特别美妙啊? ·🌸50、绯闻 ◎别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会议室里, 江查站在白板前麻利的画下了两名死者的关系图,在已知的人物关系里,突然出现的沈浪成了最大的嫌疑, 盯着名字江查思索片刻, 接着在沈浪的名字旁写下‘老大’二字并划出了问号。 门外传来零零落落的脚步声, 很快,周志国带着顾莱前后走进了会议室, 覃斯曼和乔裕钦也尾随其后, 待到队里其他警员就位,江查开始了校园案的第一次线索会议。 “都到齐了吧, 我不耽搁时间,跟大家简单的过一遍死者和关系图里的人物信息。 谢清风,男, 21岁, 渝州大学播音主持系大二学生,学生会艺术团副团长; 蒋岚, 女,21岁, 渝州大学工商管理系大二学生, 学生会外联部部长; 王芸,女,46岁,死者谢清风的母亲; 宋思娴,女,21岁, 渝州大学工商管理系大二学生, 死者蒋岚好友, 是她提供了蒋岚的信息; 沈浪,男,21岁,渝州大学播音主持系大二学生,昨日无故殴打宋思娴被我撞见,具体原因待查。顾莱,你先向大家解说一下尸检结果。” 得令,顾莱摊开文件夹,起身走到投影仪前调试好电子档,一边切换图片一边解释道:“我先从谢清风说起吧,经过焦痂检验,死者面部毁容来自于浓硫酸,脖子甲状处有明显的他勒痕迹以及软骨骨折。 勒沟很深表皮有抓痕,说明受害时跟凶手有过激烈的反抗,长时间的环闭勒索造成了缺氧窒息死亡,从指甲缝里提取的残留物发现凶器是普通质地麻绳。 蒋岚,面部毁容跟谢清风的一样,身上无任何致命性外伤,经过血液以及毛发检测,发现了甲.基苯.丙胺成分,这种化学物质就是俗称的‘冰.毒’,一次性过量造成急性中毒的表现就是心律不齐,发生循环衰竭死亡。 另外,谢清风的鞋底有碎石泥土残留物,跟学校里的案发现场一致,但蒋岚却没有,结合二者死因不同,可以推断出蒋岚的第一死亡现场并不是文新学院的那片杂草丛。 两名死者低位尸斑都呈暗紫色大片状,均属于扩散期,不同的是,蒋岚身上在原有尸斑的基础上还产生了颜色较浅的新尸斑,以此说明,她死后被搬运过以及体位姿势发生了改变。 尸斑扩散期指的是死后12至24小时以内,这两天的秋季气温都是14到18度,结合以上信息对两名死者进行肛温检测,得到的尸冷变化能推算出,两起命案均是发生在前天晚上到昨日凌晨之间。” 听完顾莱的尸检汇报,周志国表现的很满意,江查则在一边的白板上写下了重要的线索,接而示意覃斯曼说几句:“覃教授,宋思娴那边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覃斯曼点点头,随即拿出录音笔开了外放,众人听完二人的对话满脸疑云,覃斯曼关掉录音笔,分析道: “昨天我跟宋思娴简单交流了一下,各位也都听到了,一个能年年都拿奖学金的学生,又还是学生会里的干部,说明她非常优秀,但是宋思娴提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那就是校园霸凌。 因为很害怕,所以她没有直接道明霸凌蒋岚的人是谁,当然,歪打正着,昨天江警官撞见了沈浪殴打宋思娴的一幕,所以到最后宋思娴指认了霸凌她和蒋岚的人就是沈浪,但是,沈浪被抓捕时矢口否认自己跟两起命案有关,所以霸凌这条线索跟本案是否有联系,现在还是个问号。” 周志国一阵吞云吐雾之后灭掉烟头,他婆娑着下巴沉思片刻,抬眼扫视一圈:“你们还有什么值得讨论的线索吗?” “我有。”乔裕钦举起手,周志国努努嘴示意他发言:“说吧。” “在案发现场,我们发现凶手刻意土埋了蒋岚的挎包,里面装有一个被砸坏的手机和一张‘柠檬酸可可’奶茶店的积分卡。” 手机被人为破坏,那就说明里面存有重要的信息,周志国急忙询问:“手机能修好吗?” 可惜,乔裕钦无奈的摇摇头:“拿去给技术部的看了修不好。” “柠檬酸可可?”顾莱咕哝着奶茶店名,周志国以为她有什么重要发现,便追问道:“这家店你知道?” “没什么昨天去抓沈浪的时候,那家店就在酒吧旁边,我去买了杯奶茶,味道还挺不错的~” “咳咳聊正题。”江查轻咳一声提醒道,接着便开始会议总结:“因为这几天渝州大学监控系统升级,加大了我们的调查难度,凶手是校内的学生,还是校外的人,动机是什么,暂时无从得知。 我们也无法从监控记录里寻找两名受害者的行动轨迹,加上学校里本就人多嘴杂,所以我们只能从二人身边的朋友展开调查,尽快查到他们死前24小时内的具体动向。 现在,有几个疑点值得我们注意,第一,蒋岚的死为什么跟毒品有关?第二,谢清风和蒋岚还有沈浪是否认识?第三,沈浪提到的‘老大’是谁?第四,他为什么要霸凌蒋岚和宋思娴?第五,蒋岚第一死亡现场在哪儿?第六,浓硫酸又是从哪里流出的?” 江查过人之处或许常人无法看出,但周志国一目了然,她从各方提供的线索论证里,非常精准的挖出了整个案子最值得被关注的关键点,只有思路清晰逻辑强大的人才会在短时间里去粗取精聊到重点。 周志国转头看向江查,眼神里满是赞许:“有覃教授的加持,又还有顾莱的参与,你跟乔裕钦常年默契搭档,如此实力的小组我非常看好,所以这个案子还是交给你们去办,我想你会给我完美答案的,对不对,江副队长。” “感谢周队对我的认可,请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的。” “‘肆拾玖番’的案子比你我想象的要棘手,我这边忙不过来,所以你需要警力支持时,直接安排调度就行。” “明白!” 今日发挥不错,一条就过的戏使得季凰兮心情大好,朝着休息区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剧组里的工作人员看着她,偷摸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神也是怪怪的。 霞姐站在门口黑着一张脸,季凰兮让小七把自己的手机拿来,模样依旧轻松的打趣着:“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了咱们霞姐生气,摆着一张臭脸多难看啊~” 季凰兮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霞姐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抬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停车场的保姆车走去,季凰兮莫名其妙,急忙停下脚步:“干嘛慌慌张张的,你倒是说个缘由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看你给我惹的好事! ”霞姐亮开了嗓子一顿呵斥。 季凰兮一脸懵圈,头一次见着霞姐对她火冒三丈,只好老老实实的走进车里,小七很快跑了进来,将手机递到季凰兮的手里,模样亦是为难极了。 霞姐双手环胸伤神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开口直接下了死命令:“让江查从你家搬出去,她是警察你是明星,这种身份传出来的绯闻,你知不知道对你们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我不明白跟江查又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看手机!” 季凰兮急忙打开社交平台,一篇名叫《当红女星零绯闻,原来独爱警花校友》的新闻霸占了热搜第一,随着评论转发过百万,迅速在网络里爆开了锅,一时间流言四起。 点进文章仔细阅览,花边新闻的小编把季凰兮和江查描述成了为爱双向奔赴不问世俗的人,一个在娱乐圈里疯狂吸金,一个在警察圈子里不务正业,在高档餐厅私会,亲密得让人浮想联翩。 即便附上的图片模糊不清,但作为当事人的季凰兮还是一眼就明白,里面十指紧扣二人正是她和江查。 看完了内容,季凰兮将手机放到一边,霞姐半眯着眼睛开口反问:“难道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 季凰兮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所以咱们要开记者会自证清白吗?” “别跟我嬉皮笑脸,以前我还夸你规规矩矩干事业不闹绯闻,你倒好了,一来就给我憋了个大的!” 季凰兮并不觉得这文章写得的有多不堪,甚至还挺认可编辑帮她造势,不过看了一下吃瓜群众的留言,好坏参半,千万别计较,认真她就输了,索性不闻不问更好。 “哎呀,发个公告解释一下不就行了,你别发火嘛,偶尔闹点绯闻也不算什么坏事~” “你心真大!什么叫偶尔闹绯闻?这个圈子的竞争有多激烈你难道还不清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明星积攒半生的口碑就栽在一个新闻上!老实回答我,你跟江查是那么回事吗?” 见着霞姐上纲上线,季凰兮收起轻松的模样,她抿嘴看向车外,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了心底最真实的答案:“对,我们确实在交往,但我不觉得这是丢人的事。” 听到最可怕的答案,霞姐气得一巴掌拍在车窗上,厉声呵斥:“季凰兮你疯了吗!?你立刻给我停止这种无聊幼稚的感情游戏,如果不方便,我帮江查物色住处,她必须搬走!” “凭什么?我们在一起和我们的事业并不冲突!” “凭什么?不冲突?非要等到外面那些看好戏的‘长.枪.短.炮’把你们的脸拍得高清无死角,闹到人尽皆知坐实了绯闻,你才甘心?” 霞姐是有大局观的,她的训斥并无道理,但是陷入热恋的季凰兮怎么会听进耳里呢? “我不管,我不会跟江查分手,我也不会让她搬走,这是我的私事,你们无权插手!” 霞姐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直喘粗气,她指着季凰兮的鼻子,咬牙切齿的威胁着:“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吹胡子瞪眼! 别忘了,你跟公司的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不可以在合约期间谈恋爱,别把事情闹得打官司,违约金你赔得起,但是你在这个圈子里还能不能混,怕是赔不起,奉劝你一句,别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季凰兮季凰兮,网上的那篇文章是不是真的,你跟那个女警察真的在谈恋爱吗?” “为什么你不没在网络平台上回应此事,是代表默认了吗?” “已经有人在评论区贴上了毕业照,江姓警察也在其中,你们真的是同学吗?” “如果你真的是同性恋,你会选择出柜吗,会为LGBT人群发声吗?” “” 季凰兮的保姆车刚驶出片场一大群媒体记者蜂拥围堵,本是开着的玻璃窗被霞姐关了起来,隔去了一切喧嚣,她没有多嘴指责,车内的气氛跌至冰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51、父女 ◎池里的鱼比这个女儿更有吸引力◎ “不是吧!江警官你在跟季凰兮谈恋爱?” 车子里, 坐在后排的宋思娴正玩着手机打发时间,刷到霸占热搜的头条新闻,她看的津津有味, 可越看越不对劲, 接着疑惑的盯向副驾驶的江查打量半天, 方才怯怯的询问。 江查目视前方正思考着案子,被突然插入的疑惑拉回思绪, 她撇着头诧异的看了看宋思娴, 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江查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宋思娴把手机送到江查面前,像是提供有利线索般得意:“你看!今天的娱乐新闻全是关于季凰兮和江姓警察的绯闻,最主要的是她的绯闻对象是一名女警察, 我看照片里的人跟你挺像的。” 覃斯曼坐在宋思娴身旁没有吭声, 只是默默的听着八卦,正开着车的乔裕钦突然点了一脚刹车, 惊呼一声:“什么!?” “好好开车。”江查冷了一眼乔裕钦,低声呵斥, 她垂头看完手机里的文章, 又翻了翻评论,有人磕到了职业搭配的CP连连叫好,当然也有人恶语相向,直呼同性恋恶心,江查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打乱心绪,索性将手机还给了宋思娴。 “季凰兮是什么人, 我跟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呢。”江查自嘲着撒了谎, 宋思娴是季凰兮的铁杆影迷,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想要问个究竟,但又觉得也是,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可还是失落的嘀咕着:“要是是你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问你要季凰兮的签名照!” “你是她的粉丝?”江查无意聊起,宋思娴连连点头:“对啊!我可喜欢她了,特别是她前阵子拿下最佳女演员,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等她新片上映,我要去看首映礼!” “宋思娴,回学校了你就去寝室收拾点儿换洗的衣服,安全起见这段时间你住我家。”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没关系的,吃住我包,你安心学习就行,马上要期末了,别挂科反正我上下班你上下课,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好的,覃教授!这段时间就劳烦您了!” “不用这么客气。” 覃斯曼适时的岔开话题,江查对着后视镜朝她展开一抹感激的笑容。 趁着还没到学校的时间,江查在微信里给季凰兮留了言,可一路上都没收到一条回复,她有些担心,却又不方便给她电话,自己担心的事还是一不小心发生了,悬在心底让人慌张得不舒服。 终于将车驶入渝州大学的停车场,覃斯曼带着宋思娴先行离开,江查安排乔裕钦去播音主持系寻找谢清风的室友了解近况,待到众人散去,江查急忙拿着手机拨通了季凰兮的电话,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拨打,却只有忙音收场。 任务在身,只好收上手机直奔工商管理学院教师办公楼,在乔主任的带领下,江查找到了蒋岚班上的辅导员。 “江警官,这位就是蒋同学的辅导员,任晶津老师。”乔光林殷勤介绍着,江查带着笑意打量一番,任老师很年轻,看上去估摸26、7岁,留着清爽的短发,淡淡的妆容很得体,她朝着江查礼貌微笑,伸出手:“江警官你好。” 江查与之握手道明来意:“任老师你好,冒昧打扰,我来是想了解蒋同学生前在学校里的一些事情,麻烦你配合我调查。” “对对对,任老师,这段时间你要积极配合江警官,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啊。”乔光林再三叮嘱后,转身看向江查:“江警官,我那边还有个会,就先失陪了。” “麻烦你了乔主任。” “不客气不客气。” 目送乔光林离开,任晶津保持着温婉的笑容,让出路:“江警官,请随我到办公室,咱们坐着慢慢聊。” “好。” 沈星河走进沈知潼的办公室,整个人的气场不似那晚在酒店里的嚣张,他张望着屋子里的装饰,不禁点头赞叹:“姐,你的品味就是好,办公室布置的全是好东西啊。” 说着,他指了指沈知潼身后墙面上挂着的油画,那可是沈知潼在拍卖行上重金拍下的珍品。 沈知潼始终保持着低头审阅文件的姿势,简短的嗯了一声,沈星河习以为常,坐进沙发里安静等待,在沈知潼不知情的情况,他详装把玩手机,实则偷偷拍了个短视频,发在了一个微信上。 很快,微信有了回复,对方带着不爽只发了一个字‘滚’。 沈星河挑挑眉,抬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告知:“对了,我差点忘了,爸爸让我带个口信,让你午餐时间回趟家,他找你有事。” “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电话?”沈知潼依旧没有抬头,语气冰冷,似乎并不想去跟老爷子共进午餐。 “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是别扭的,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天吧却又拉不下面子,大概觉得上次撤职的事办的不妥当,所以让我带话。” “我知道了。” “姐,我接任了,这办公室的布置能不能换一换,我觉得太庄重了,不适合我。” 啪的一声,将审完的文件合上,觉得沈星河太聒噪,沈知潼伤神的端起咖啡小呷一口,顺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饭点了,索性拿起手机和款包准备离开。漠然回答:“随你的便。”说着,她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公司。 坐在车里,沈知潼回想着刚刚在办公室里的画面,同父异母的沈星河从小到大,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今天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差别,但从气场上的感官来讲,他带着鸠占鹊巢的得意,沈知潼太敏感了,她不知道父亲和沈星河在出国的日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在掌控之中。 回到沈宅,沈知潼刚下车便远远的看见沈萧矗立在花园里撒着鱼食喂鱼,她跨开步子走近,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声:“爸。” “嗯。”一看父女俩就是亲生的,脾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沈萧的回应不咸不淡,好似莲花池里的鱼比这个女儿更有吸引力,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弟去公司上班,总得有个人陪我吃饭吧,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顺便就陪陪我。” “你当真如此放心把公司交给星河?” “年轻人嘛,迟早要接管家业,权当是让他锻炼锻炼,我也好分辨他有没有接管的能力和资格。” “您说的是。” “进去吧。”拍掉手中残留的鱼食,沈萧双手背在身后领着头走进了宅子里,沈知潼非常排斥跟父亲单独进餐,因为她不仅要打起精神应付突如其来的各种问题,还有费尽心思察言观色。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家厨已经上了可口的饭菜,沈萧让家佣取一瓶好酒,拉开凳子坐定:“今天你没事,干脆陪我喝两杯。” “看来父亲心情不错,小酌两杯就好,喝多了伤身体。”沈知潼欣然接受安排,沈萧双眸微弯带着笑意:“过去好几天了,你当真不问撤职的缘由?” “在会议上我就说了,尊重父亲的安排,所以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你是我女儿,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脾气,心里怨我怨得厉害,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沈萧将白酒带进一口杯里送到沈知潼的面前,语气是难得的轻松。 沈知潼双手结果,将杯子托在指尖:“所以,您今天找我只是简单的吃顿饭,闲散的聊两句?” “你这些年对星云集团的贡献我和董事会的人都看在眼里,但外面都在盛传你坐定了继承人的位置,我暂时并不认可,在舒适的环境里待久了容易忘本,我打算让你去渝翎传媒练练手,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考验。” “渝翎传媒?”沈知潼皱紧了眉头,那个快要倒闭清算的小公司在星云集团旗下口碑恶劣,这个时候让自己接受烫手山芋,简直是在为难人。 就算手段强硬智商过人也不代表她沈知潼是扭亏为盈的圣手,要是能把这家传媒公司从新带回正轨,她的腰板自然要学会屈服于很多人和事,若无法完成沈萧的预期,她就有可能失去继承人的资格,这简直是沈萧布下的最完美的局。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我在想父亲是真的要考验我独当一面的能力,还是想把我从继承人的行列里剔除,如果是前者,我在所不辞,如果是后者,你说一声就是,别让我费力不讨好。” 终于,沈知潼的语气里带着三分埋怨七分不爽,执拗的劲儿一下子就上了头,沈萧听完她的话,只是畅怀大笑起来,举起酒杯:“把你的脾气拿出来,让我看看,我沈家的女儿不比男人差,我说了,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考验,渝翎传媒有够烂,你就更应该把它漂漂亮亮的管理好。” 与沈萧碰杯,沈知潼实在不明白了,父亲着下的是什么药,但赶鸭子上架,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这差劲的安排:“好的,我会尽快接手渝翎传媒。” “吃菜吧。”沈萧替沈知潼夹着菜,顺便聊起了沈星河:“别看你弟弟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心思深得很,让你接下渝翎传媒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哦?父亲不妨说来听一听。” “老贺家的小女儿你应该很熟吧?” 沈萧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聊家常,沈知潼举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她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迟疑的反问道:“您是说贺蔚然?” ·🌸52、威慑 ◎一系列的商务通告全部停止◎ 江查跟任晶津聊了小半天, 收获并不大,能确定的是辅导员口中的蒋岚正如宋思娴说的那样,成绩优异, 为人处世一向是谦让有加, 在学生会的外联部当部长, 口才很好,学院里的大小活动需要的经费, 几乎都是她在校外各种商铺谈下的赞助。 如此优秀的学生跟毒.品和霸凌很难产生联系, 江查简短的感谢几句便离开了办公楼,一路沉思, 不经意的就走到了文新学院的水房处,再次来到案发现场,江查矗立在杂草丛中, 疑云密布。 很快乔裕钦便赶了过来, 他举着笔记本似乎有了新发现,江查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于是邀约着:“走吧,我请你喝奶茶, 就是那个就叫柠檬酸什么来着的奶茶店, 顾莱不是说味道还不错么。” “人家那叫柠檬酸可可!” “走吧。” 几乎是穿过了小半个渝州大学,二人才来到的了热闹非凡的美食街,轻车熟路找到奶茶店,即便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依旧忙的热火朝天,大部分都是外卖订单, 所以座位空荡荡的。 乔裕钦随便要了杯奶茶就落了座, 江查一边掏出手机付款一边打量店里的装饰, 同先前的顾莱一样,等待期间,她好奇的盯着架子上的日记板,怪异的字句跟这家店铺很不搭,但她并没有追问其中含义。 端着两杯奶茶回到位置上,江查急忙拿过乔裕钦的笔记本翻看了几页,乔裕钦吸溜着奶茶,美滋滋的咀嚼着Q弹的珍珠粒,随即说起: “我从谢清风室友那里了解到,他这人不讨厌,长得帅,所以追他的女生还挺多的,问了一圈,大家并不知道他跟蒋岚的关系怎么样,但肯定是认识的,因为都是学生会里的干部,组织校园活动时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谢清风跟沈浪虽然不同班但是同寝室,两人的关系向来不和,前段时间因为校园赞助的事情,跟旁边这间酒吧的人产生了纠纷,你也知道,沈浪是酒吧的股东之一,加上二人经常闹矛盾,所以沈浪现在跟案子更撇不清关系了。” “那你问到谢清风跟酒吧闹纠纷的具体原因没?” “嗯好像是因为事先谈好了赞助的金额,外联部就开始为酒吧做宣传,可到了最后酒吧不认账,外联部的人就去找老板讨说法,当时谢清风只是跟室友在酒吧娱乐,见事情闹大便帮了外联部,沈浪一伙下手狠,伤了好几个干事,其中也包括了谢清风。” 江查举起奶茶端详着外包装,又开始了头脑风暴,见她迟迟没有要喝的意思,乔裕钦的奶茶已经见底,便一把夺过插上管子继续吸溜。 “除此之外,还问到什么有营养的线索么?” “有!” “你继续。” “嗯谢清风的室友建议我们逛一逛校园论坛。” “论坛?” “他们说论坛里都是校园近期发生的各种事情的贴子,仔细筛查说不定能发现意想不到的线索,你那边呢,有查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么?” 乔裕钦转了话题,江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虽然联系上了蒋岚的辅导员,可惜并没有什么大发现,不过,你这边的问询刚好能填补我那边的空缺。” “空缺?” “嗯,我们现在可以捋一下思路了,虽然还不清楚宋思娴被沈浪殴打的具体原因,但是从外联部跟酒吧闹掰的线索上能延伸到谢清风、蒋岚以及沈浪三人是存在必然联系的,只不过,这样的联系跟命案是否有关,那得审完沈浪之后才能出结果。” 乔裕钦婆娑下巴思考,可总觉案子没这么简单:“沈浪再是狂妄,背景再是强大,也不至于敢明目张胆的杀人吧,太蹊跷了。” “我们结合顾莱尸检推敲的死亡时间,先查出这个时间段沈浪的动向,再计划后面的调查方向吧,走,回局里。” 一抹身影站在奶茶店柜台后的储物间里,他悄无声息的听完了二人的对话,随即迈开步伐径直推开通向后巷的小门,步伐不紧不慢,瘦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同性恋太恶心了,不怕染上艾滋吗,赶紧滚出娱乐圈吧!’ ‘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非要玩女人,季凰兮的口味真独特。’ ‘季凰兮是没尝过男人的大j*,哥哥的给她玩,保准以后只喜欢男人,哈哈。’ ‘现在的警察不抓贼改跟女明星玩地下恋,太丢人了。’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有错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歧视同性恋,有大病吧?!’ ‘说恶心的都是直男癌晚期的普信男?’ ‘怪不得从来不跟男明星闹绯闻,原来是个深柜啊。’ ‘磕到了磕到了,不管你们怎么说,这对CP我磕定了~’ ‘人肉这个女警察,投诉让她停职!’ ‘这女警是不是之前那个在记者会上承认失责的啊?’ ‘不是吧不是吧,这种有污点的人也能当警察?!’ ‘对,就是那个在记者会丢脸的女警察,赶紧滚蛋失业吧!’ ‘是哪个看不惯季凰兮的垃圾请的水军,键盘侠才该死。’ ‘黑粉死!全!家!’ ‘永远支持季凰兮!’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 网络舆论持续发酵,污言秽语的咒骂比比皆是,看着手机里的评论,季凰兮抿嘴不语,脸色煞白,万霞坐在会议室里双手环胸亦是铁青着一张脸,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哐’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狠狠踹开,谭总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还没落座,开口就是一阵数落:“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没想到开口的人竟然是季凰兮,她将手机扔到桌上,顺势倚靠着椅背,态度冷然倔强。 “你什么态度!?”不管季凰兮现在有多火,谭总双手叉腰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吼,一个上午,他的手机都快被各大媒体记者打爆了。 “吵有什么用,我已经让公关部的人准备澄清文案和律师说明了。”还是霞姐嗓门大,一声吼,瞬时让会议室安静下来。 谭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气头全部撒在了季凰兮身上:“都被狗仔拍到正脸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人家这次连封口费都懒得跟我们谈,你到底得罪谁了,这么想把你往死里整?” 说着,谭总揉揉太阳穴,在会议室来回踱步,手机突然响起,看清来电名字,他立马腆着笑脸走了出去。 “谭总说你几句怎么了,你发什么脾气?错了就是错了,你还跟人家杠上!拿个大奖飘了,还学会窝里横?”待到谭总离开,万霞一阵数落,季凰兮倔着脖子不理会。 没一会儿,谭总又回到会议室里,指着季凰兮的鼻子恶狠狠的命令着:“你在这儿老实待着,大老板马上过来,把你的臭脾气收好,得罪了她谁都没好果子吃!万霞,出来。” 季凰兮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她重新拾起手机,反复看着江查发来的微信,总是寥落的几个字,总是不咸不淡的问候,但那一条接一条的询问和十几通未接来电,轻易出卖了江查暗藏在心底的担忧,即便如此,季凰兮却没有要回复的意思。 对于这场等待了太多年却没能好好起头的恋爱,季凰兮是不甘的。 趁着独处的空隙,季凰兮捧着手机思考着未来,当热爱的事业和期待已久的爱情背道而驰时,放下任何一端都是如此艰难的选择,她不怕那些汹涌而来的恶评,但她害怕江查因为自己的舆论而被推上风口浪尖。 “叩叩叩”敲门声拉回季凰兮杂乱的思绪,一抹娇小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伴着清脆的高跟鞋声,贺蔚然走到会议桌的另一端,相较于焦眉愁眼的谭总,她嘴角挂起的淡然笑容驱散了季凰兮内心的焦灼。 拉开椅子坐定,贺蔚然纤长的指尖在桌面上带着节奏轻敲,双眸深邃擅长洞悉人心,打量片刻,终于开口:“我们还没见正视过面吧?你好,我是贺蔚然。” 原来那笑容是虚伪的善意,季凰兮嗅到一丝危险,这个明明看起来身形娇小羸弱的女人,却在开口的那一刻释放出了慑人的气场,即便是简短的自我介绍,字句里都透着‘我是你的老板’的威慑力。 “你好,贺总。” 贺蔚然不再搭腔,而是拿起手机打开了社交软件,她垂着头沉默的阅读一番,看到叫人咋舌的污秽字眼时也会眉心微锁,沉寂片刻,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季凰兮:“所以网上传的是真的吗?” 简单的询问无疑是在逼人出柜,见着季凰兮迟迟没有回复,贺蔚然失去了仅有的耐心,改口说道: “咱们公司培养的明星,在娱乐圈里哪个不是超一线大牌?各大合作伙伴提供的资源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平步青云,而你在干什么?占着最好的资源玩这种拿不上台面的感情游戏,不觉得很浪费吗?” 贺蔚然带着埋怨的话语直击季凰兮的心灵,但她没有屈服资本的威胁,而是直面事实回应道:“贺总,我的确是在跟江警官交往。” “合同仔细审阅过吧,合约期间不可以谈恋爱,这一条法务部特意将字体加黑加粗了的,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的真真切切,明知故犯,就说不过去了。” 站在人生最光辉的时刻亦是季凰兮人生的分水岭,贺蔚然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季凰兮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季凰兮的腰板挺的笔直,说话的语速缓慢: “对我而言,当明星曾是梦想,实现它再成就它,是我出道以来本本分分一直努力在做的事,但江警官的出现又改变了一切,选择如此艰难,但此人一生难求。” 本以为季凰兮悬崖勒马,没想到她委婉的说出了心声,贺蔚然挑了挑眉梢,指尖再次轻敲着桌面: “公关部的人正为你的事起草最漂亮的文案,法务部的人在为此事发律师通告,万霞和老谭为了你应付着各种媒体的骚扰,你却告诉我此人难求换言之,你想违约? 当然,谈违约赔偿显得我们主雇关系太刻薄,雪藏对你来说是最好也是最糟糕的惩罚,让你翻不过身比赔偿金更有意义,我不能给你开先河,毕竟咱们公司合同在身的明星那么多,开了先河,我的管理岂不成了笑话。 这样吧,我给你充裕的时间思考选择问题,除了正在拍摄的新戏,你所有的品牌代言、节目采访、杂志拍摄等一系列商务通告全部停止,涉及的赔偿参照合同违约划分比例,我等你一个答案。 请你务必慎重考虑,你未来的路理应是发光发亮的,而不是戛然而止,别为了一时的幸福快乐毁掉梦想,不值得。” ————— 故事慢慢写,预收文收藏慢慢求 希望喜欢此文的朋友依然喜欢 ·🌸53、律己 ◎先前的记者会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江查和乔裕钦马不停蹄的回到局里, 刚走进一楼大厅,路过的同事便朝她投去了异样的眼光,江查不为所动, 步伐依旧雷厉风行, 就算外面天塌了都无法撼动她追查案子的专注。 “嘶头儿, 他们看你的眼光就跟看孙悟空打妖怪似的,你真的没骗人?”好奇追问着, 乔裕钦连忙掏出手机翻看网络上的风言风语。 键盘侠搅合着黑粉百无禁忌般疯狂肆意谩骂的词句太辣眼睛, 就算是作为旁观者的乔裕钦都无法再看下去了,尽管传言的女警察还未坐实身份, 但作为同行,哪儿能容下这般诋毁? “这些人口无遮拦说的也太过分了,谈不谈恋爱那也是别人的私事, 见不得人家过的太好, 该死的酸葡萄心理!” 将手机揣进兜里,乔裕钦义正言辞的批评着, 江查目视前方,仿佛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着:“又不是你闹绯闻, 瞎操什么心赶紧去准备一下,马上审沈浪。” “好的,头儿。” 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江查迎面碰上了准备去开大会的季辉,二人目光相触,季辉欲言又止, 江查倒是先开了口:“季副局, 您准备出去?” “嗯, 市政府那边有个会我要参加,对了明天晚上腾下时间,回家吃个饭,咱们好好聊一聊。” 江查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季辉已经知道了她跟季凰兮之间的传闻,只是面色不改,轻轻点了头:“好的。” “那行,你先去忙吧。” 一阵简短交流,江查目送季辉离开,只觉得领口紧得不舒服,勾着手指头理了理衣领,便跟着乔裕钦继续朝办公室走去。 刘警官正闲着跟几名同事唠嗑,看着江查突然走进,便带着讥讽笑意寒暄起来:“哟,说曹操曹操到,江副队回来了。” 霎时间,办公室里炸开了锅,不嫌事大的几名警员立马凑了上来,开口就是一阵八卦。 “江副队,网上疯传季凰兮的绯闻对象莫不是你吧?” “不可能,咱们江副队忙着破案立功,哪儿有闲工夫闹花边新闻。” “可是照片和姓氏都有啊,人家恨不得把身份证号码贴出来呢。” 江查没有开口回应,沉默的穿过人群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笔记本准备去审讯室。 “咳咳” 周志国自带着一股子慑人的气场,他赫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仅仅是咳嗽几下便让所有人收了声,用着最简单的方式替江查解了围。 “江查,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带着询问,他跟在江查身后匆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二人走在廊道里,江查一边翻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一边组织着语言,想要给周志国一个漂亮的回复,但事实上,她前所未有的手忙脚乱。 周志国如飞鹰般犀利的双眸一眼便看穿了江查的心绪,随即压低了嗓子说教道:“尽管你表现的很镇静,但心思这种东西很容易被各种因素打乱,别被外界的声音影响了你的节奏。” 周志国的话很凑效的让江查恢复了冷静,她只能苦笑着报以感谢:“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你以为我是在帮你?作为警务人员,你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轻易被曝光,更何况还是以这样的话题开场,先前的记者会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得先律己再律人,社会公众才会信任你,监察科的人上午已经来过一趟了,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随时接受调查,别忘了,你手上的案子所有人也都盯着呢。” 周志国的语气冷冰冰的,看来这一个上午他并不轻松,一定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周旋应付监察科的人,江查微微垂头不想过多解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乔裕钦先江查一步走进了审讯室,沈浪蔫吧的靠在椅子里双目呆滞,乔裕钦用笔头敲了敲桌子,厉声提醒着:“嘿打起精神来。” 虽然模样萎靡不振,但沈浪依旧傲气,他冷冷的瞥了乔裕钦一眼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懒得动一下,这时,周志国和江查走了进来。 周志国矗立在原地打量了沈浪一番,不等江查开口,先知会了乔裕钦:“去,给他倒杯水。” “哼,我才不喝你们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沈浪的言语嫌弃至极,惹得周志国横眉冷对,他立刻改了口:“请你搞清楚,这个地方最不干净的就是你,既然不喝也好,省得浪费一个杯子。” 本来打算只是旁听,沈浪目中无人的狂妄态度直接让周志国夺走了江查手中的笔记本,他拉开凳子坐下,回身朝着二人挥挥手:“你们出去吧。” “这”江查有些迟疑,因为她感受到了周志国阴郁的情绪。 “我不想重复一句话,你们出去如果好奇,就去隔壁的监控室观望,知道delete键存在的意义吗?” 江查倒吸一口冷气,本想反驳这样的安排,但看着周志国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那不动如山的态度,使得她只能硬着头皮选择离开。 乔裕钦亦是拉着她的胳膊,小声催促道:“走吧,这是队长的命令。” 二人前后脚走出审讯室,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便听到屋子里传出沈浪鬼哭狼嚎般的求饶,江查脸色难堪,迈开步子准备去隔壁的监控室一探究竟,却被乔裕钦及时伸手拦下:“头儿,别管闲事了,咱们安安静静的等周队审讯结果吧。” 乔裕钦怯弱的态度点燃了江查心中的怒火,她一把挥开对方的手,怒斥着:“我们是警察又不是匪徒,这样的逼供不仅违反了规定也没有意义!” “只要结果是我们想要的就行了,你太固执了。” “我固执?这是原则问题!” “有时候我们需要打破原则才能知道真相啊,特殊事物特殊对待,没毛病!” “你让开!” 江查狠狠推开挡道的乔裕钦,径直走进了监控室,里面的警员似乎习以为常,正背对着显示器抽烟,见着江查闯了进来,他立马转身在键盘上摁下了delete键,监控记录被清空了,只剩下周志国审讯的实况。 江查来不及呵斥,注意力被显示器里的画面吸引,只见周志国粗壮有力的胳膊钳制着沈浪的脖子,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不停的拍打着桌子,尝试着开口呼救,却没办法吼出声。 “还敢跟我叫嚣吗?” “”沈浪拼命的摇着头,拍打桌子的力道越来越小,周志国终于松了胳膊:“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要是敢玩我,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呕呕咳咳咳”一阵干呕咳嗽,沈浪终于呼吸到了空气,他靠在椅子里缓了一阵子。 “我的耐心有限,别跟我耗时间。”周志国的咆哮声回荡在监听耳机里,沈浪这样的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立马屈服恐吓,连连示弱:“我说我说让我想一想,咳咳咳” 重新点上一支烟,周志国靠在桌子边,再次问讯:“案发当天你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我在酒吧里待了一天,没干什么” 周志国抬手一巴掌扇在沈浪的头上:“没干什么?你吃喝拉撒不算事儿吗,别跟我绕弯子,想清楚了回答我。” “那天我翘课睡到下午差不多3、4点,起来以后就直接去了酒吧,点了外卖,有记录的。” “你们的酒吧里有监控吗?” “有是有,不过很久以前就坏了,一直没修过。” “你认识蒋岚吗?” “认识,外联部的部长嘛。” “听说,你们酒吧跟外联部的人发生过纠纷,到底怎么回事,详细描述一下。” “这事不能只赖我当初蒋岚带着外联部的人找到咱们几个股东谈宣传,说是为了校庆活动拉赞助,我们觉得有意义就同意了合作。 一开始咱们就谈妥了,一天200的宣传费,维持一个月也就是6000,可宣传不到半个月,蒋岚觉得酒吧的生意这么好,就临时加价到500一天,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就算我有钱给得起,生意也不能这样做啊。”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不想做宣传了,可是外联部垫钱制作了一个月用量的宣传单、横幅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听到我们要终止合作,就在我们营业的时候跑来砸场子。” “所以,你们就动手打人了?” “警官,酒吧里的桌子椅子杯子摔得乱七八糟的,还吓跑了客人,我们损失也很大的!你不能因为她蒋岚是好学生就偏袒吧,就事论事,砸场子这种事不能起头的,不然就会有无数次,为了安全运营,我们当然要镇压!” “呸,镇压这种事是你该干的吗,你拿我们警察当摆设,得亏你还是个大学生,有没有点法律意识那我问你,这场纠纷距离蒋岚受害那天有多久?” “嗯差不多三四天吧我没杀人啊,他们的死跟我毛关系都没有啊!”沈浪老实许多,一问一答很顺利,一提到死亡,他摆着双手矢口否认跟自己有关。 周志国了然的点点头,目光看向了墙上的监视器:“江查,你来审吧。” —————— 没有存稿的苟延残喘! ·🌸54、钟情 ◎执着于一个人到底错在了哪里?◎ 江查板着一张脸带上乔裕钦走进审讯室, 她并没有跟周志国交流,仿佛这空间里,只有她们三人一般。 周志国非常清楚, 江查对于自己的审讯手段有很大的意见, 但他没有表露出不耐烦的恶意, 只是叼着烟抬手拍拍江查的肩头,便默默的离开了。 拉开椅子坐定, 江查看着可怜巴巴的沈浪, 他早没了先前的嚣张跋扈,而是不停的打着呵欠, 被暴力审讯之后,终于觉得口干舌燥,语气软了许多:“江警官我想喝水。” “我们这里的水太脏了, 拿给你这样的公子哥喝, 会不会太委屈?小心中毒哦!”乔裕钦适时的讥讽着,但还是找来一瓶矿泉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沈浪立马抓起水瓶吨吨吨的喝了一大半, 舒服的叹息着,立马解释道:“嘿嘿我这人吧脾气不好, 把事儿说开就没什么了, 你们多担待点。” 看着沈浪还有精神油腔滑调,江查微笑着摇摇头:“你这种吃硬不吃软的人,受点毒打很正常,毕竟你父母不教育你,社会自然会教育你。” “言重了,言重了” “我的问题不多, 答案越让我满意, 你离开这里的时间就越快。” “你说你说, 我保证知无不言!” “你为什么殴打宋思娴?” “这”见着沈浪吞吞吐吐,江查便知道事态不会那么简单,她换了个坐姿,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我给你时间好好想,如有隐瞒,罪加一等。” “看她不顺眼呗,就想打她。” “沈浪,你当我是小孩子,好诓骗?你守在办公楼等宋思娴的时间应该不短吧,拿可乐泼我声东击西的手段也挺厉害的,可惜时运不佳,偏偏碰到的人是我,你心里有鬼啊。” “我那个额”沈浪犹豫得抓耳挠腮,憋红了脸,最后不得不透露一个新的线索:“其实我喜欢蒋岚。” “什么?咳咳咳”乔裕钦正喝着开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呛了嗓子。 江查依旧镇定的做着笔录,挑起的眉梢出卖了她的小八卦:“所以跟你殴打宋思娴又有什么关系?那天你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蒋岚,你非常介意宋思娴报案找人,而且你口里的老大又是谁?” “江警官,我就是因为蒋岚才打的宋思娴,蒋岚出事的前一天,我打算约她出来吃晚饭,就是想诚意的向她道歉,顺便表个白,可半路杀出个宋思娴非要拉着她去喝奶茶! 我,沈浪,身边莺莺燕燕多了去,哪儿受得了被别人拒绝,当时我就警告宋思娴别坏我的好事,她扭头就向蒋岚告黑状,搞得我被蒋岚拉黑,这传出去了多没面子啊,心里有口气就是想打她! 另外,我以为宋思娴找警察是为了告我们酒吧打人这事儿,跟蒋岚的死没关系,我也没想到那个层面上去啊,谁知道我这么倒霉,碰到的人是你呢? 老大是我一哥们儿,也是酒吧的股东之一,因为他年纪最大,所以排行老大咯,我们都是这样称呼他的,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嘛。 老大帮我在酒吧里策划了表白仪式,其中一个环节就是骗开招人厌的宋思娴,这女人真讨厌,就像蒋岚的跟屁虫,时时刻刻跟着她,烦死了。” 一提起宋思娴,沈浪越说越生气,苦大仇深得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江查看着他瘫坐在椅子上说的这么起劲,语言不需要刻意组织,神色也自然。 江查洞悉一番,如此自然而然的表述一般不存在欺骗和隐瞒,除非此人心思缜密善于表演,不过,沈浪的脾性粗暴,是个做事不经脑子靠武力解决问题的人,连表白还需要哥们儿策划,智商不在线。 “那谢清风呢?听说你跟他矛盾很深,说说缘由。” “他啊”提起谢清风的名字,沈浪的表情变得异常轻松,仿佛他的死是天大的好事情:“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就是爱打小报告的跟屁虫(宋思娴),一种就是装模作样虚伪的人(谢清风)。” 沈浪的态度引起了江查的好奇,她的胳膊撑在桌子上,前倾着身子追问道:“哦?为什么觉得谢清风装模作样?” “那家伙就是很装啊!随时都是一副吃不完要不完谁都欠他的样子,不就是经常参加学校活动当个主持人嘛,追他的女生多了点,人就飘到天上去了,老是高高在上端着架子,我实在是看不惯。” “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开始闹矛盾的?” “其实都是生活细节里的一些小摩擦,三观不合的人,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可能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吧,同住一间寝室,干啥都要跟我反着来,成天只知道恶心我。” “站在客观角度我不予以评价,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也存在问题,言归正传,你知道蒋岚和谢清风的关系怎么样吗?” “卧槽!难道他们俩有情况?!”沈浪猛的一下扑到桌子上狐疑的惊呼起来,如此激烈的反应能映射出他并不知晓两名死者的具体关系,看样子在沈浪这个环节上是没法再推进线索了。 “照你这么说,蒋岚和谢清风的死跟你没有必然联系咯。” “拜托,我喜欢蒋岚,怎么舍得下手,至于谢清风,我们确实有很多矛盾,这是众所周知不可否认的,但我也不至于蠢到杀人犯法吧,杀了他我又不能长生不老,江警官,我说的句句属实,他们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介于你殴打同学又还袭警拒捕,我会联系你的家人取保候审,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渝州,随时接受我们的调查,明白吗?” 听到自己有机会离开警局,沈浪卖乖的点点头,老实巴交的搓搓手,大笑起来:“江警官你放心,我绝对积极协助调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这么丧心病狂” 说到一半,本是玩世不恭大笑的沈浪突然收了声,当他意识到了什么,语调突然变得难以言喻的伤感,垂下头低语呢喃着:“蒋岚就这么没了” 江查没有搭话,沉默的收拾着笔记本,兜兜转转一大圈发现进了死胡同,即便审的很顺利,但她非常明白,案子调查遇到了瓶颈,只能再想办法继续寻找线索了 贺蔚然对季凰兮的惩罚就像是钝刀割肉见血不致命,一边让公关部的人做出了澄清绯闻的完美方案,另一边又停掉了季凰兮大部分的商务合作,这一招棋路怪异得很,惹得网络吃瓜的群众一时间都看不明白这绯闻孰真孰假。 正如万霞说的,或许就是这么一桩不大不小的事,很有可能断送季凰兮的大好前程,作为当事人的她合约在身,只能听天由命。 目送贺蔚然离开后,季凰兮依旧安静的坐在会议室里,她看着窗外的水泥风景,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自己的吸金能力有目共睹,但对于这些资本家而言,她随时都能被舍弃替换。 从此事的安排就能看出,贺蔚然表现大气,实则把条条框框玩的烂熟于心,硬是摆了季凰兮一道,现在她有苦难言,面前摆着的路只有两条,选哪一个都是硬伤。 霞姐仓惶的闯进会议室,她已经接到了大老板的最新安排,本是想开口训斥,但看着季凰兮平静的望向窗外迟迟不开口,怒气顿时消散,季凰兮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本本分分这么多年,一不小心就栽了跟头,怎么会不心疼呢? 万霞沉默的走近,抬手轻轻环住了季凰兮的脑袋,悄无声息的给予一个拥抱比亮着嗓门呵斥更有用吧,季凰兮歪着头靠在万霞腹间,只觉得委屈,为什么一场低调得只能在家里享受的恋爱,都能成为众矢之的呢? “凰兮,听姐姐的,趁着事态还不严重,跟江警官好好聊一聊,该散的就散了吧,我是过来人,这个圈子新旧交替有多残酷我不赘述。 但是站在公平的立场,你也考虑一下江警官的身份吧,她因为你被推到风口浪尖,要是被问责了怎么办?网上那些不知轻重的评论,就算你们不走心,可看着也不舒服啊。” 季凰兮抿嘴不语,本就消瘦的脸颊煞白得病态,短短一天的时间憔悴的让人心碎,纤长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仿佛只能靠痛觉来提醒她保持人间清醒。 季凰兮微张着嘴深深呼吸,如鲠在喉的艰难,鼻子一下就红了,连带着嘴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只好一把扶住万霞的胳膊,将头埋的更深了。 万霞心疼的厉害,紧了紧胳膊,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劝慰:“乖,不怕,又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总还是要挺过去的。” 万霞的手顺着那分明的背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但季凰兮还是止不住的压低了嗓子啜泣,她胡乱的抹着眼泪,吸吸鼻子抬眼看向万霞,那可怜楚楚的模样何止叫人心疼。 “我们搭档这么多年,一向顺风顺水,遇到点麻烦在所难免,你想倾述就说出来,我是你姐,怕什么,总比压在心里强吧。” 季凰兮别过头重新看向了窗外,她深思片刻,终于愿意敞开心扉,聊起那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跟江查认识很多年了,彼此父母交好,所以我们一起上学一起长大,大人们总是开玩笑,说江查要是个男孩就好了,那样就能定娃娃亲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他是男生,我们的孩子,差不多快打酱油了吧。” 说到痛处,季凰兮止不住哽咽,缓了好一阵才调整了情绪,可一开口还是破防了:“我好喜欢她啊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是喜欢这种事我没办法控制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我表白过,被她拒绝了,因为她要追求理想,一门心思只想当警察,后来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一夜之间我们断去了联系我以为我的人生不会再有她,不了了之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可磨灭的是江查教会我为了理想要学会舍弃,所以没有她的日子里,我孤身一人闯入这个圈子,最是艰难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季舒瑶,你要发光发亮,这样,她就能在某个角落看到你。 可可我真的没想到还能重逢,当再次见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对她的喜欢随着岁月与日俱增,只不过这些年压在心底不愿被人窥见罢了。 这些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快乐,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早出晚归我忙于拍戏,就算职业平行也无法阻碍我们对彼此的心意,多么庆幸,就算事隔经年她慢半拍,但我们的爱情是彼此奔赴的,这或许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想吧 所以我不甘心不甘心本就是为了她才垒砌的事业,最后毁了我期盼的一切,可是选择就摆在面前,选哪一个我都是自私的,我不害怕失去拥有的一切,但是我害怕毁了她,她那么努力积攒的理想,我不能毁了。” 万霞神色沉凝,季凰兮的哭诉让她万般揪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只是低下头直面季凰兮梨花带雨的模样,那绯红湿润的双眸透着难以化解的哀怨。 “执着于一个人,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55、神灵 ◎我们的神,最忌讳的就是背叛◎ 江查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 刚走到廊道,后勤科的同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江副队,你这会儿有空吗?” “我准备下班了, 有什么事?” “哦, 宿舍楼可以入住了, 你跟顾警官还有乔警官随时都能搬进去,就是过来通知你一下, 方便帮忙知会他们一声吗?这是三个房间的钥匙。” “没问题。”接过钥匙江查愣了一下, 在这个节骨眼可以搬进宿舍,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对了, 宿舍里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都是配好了的,领包入住不麻烦,你们三个人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 408、409还有410。” “好的, 我知道了,谢谢啊。”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简短寒暄一番, 目送后勤科的同事离开,江查走到窗户边朝对面的宿舍楼望去, 四楼不高不低刚刚好, 反正时间还早,她便打算过去参观一下。 凑巧,乔裕钦背着包也准备下班,他走到了江查身后,大声欢呼:“头儿,我听到宿舍分出来了!谢天谢地, 我终于不用住脏乱差的招待所了!走, 去看看。” “你住410吧。”江查把钥匙交到了乔裕钦的手里, 乔裕钦没有异议,揣上钥匙一把揽住江查的肩头:“不是我八卦,你今天一天都心事重重的,去看了宿舍,我请你吃饭啊~” “不了,下次吧,我还有事。” “你”乔裕钦欲言又止,江查愣愣回复:“有话就直说。” “咱们是老搭档了,你打个屁我都知道你吃没吃蒜,敞亮点直说,你就是那个跟季凰兮谈恋爱的人吧?这有啥啊,我又不嫌弃!” 江查左右环顾,幸好走廊里没人,她冷冷的瞪了乔裕钦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乔裕钦自知口无遮拦,立马捂住嘴,嘘声说起:“我就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走吧走吧。” 渝州大学美食一条街穿插的小巷子里,全是居民住的老旧矮楼,一间被打通的两居室看起来很宽敞,但是蜗居小巷,没有多少光亮,所以伴着昏暗的灯光,屋子里透着不见天日的压抑和潮湿。 正墙的下方,一个瘦高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卫衣,他套着连带的帽子遮住了眼睛,这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和神色。 男子紧闭双眼盘膝而坐一动不动,像是在冥思,而面向他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的盘坐着一大群人,从穿着打扮上看都是渝州大学的学生。 所有人都学着男子闭目静坐,即便外面的世界喧嚣繁华也打扰不了这群入神坐定的人。 “至高无上的神,会替我们驱散掉遮蔽的乌云,指引我们认知对和错,敬畏他吧。”男子依旧保持着静坐的姿势和紧闭的双眼,只是开口肃穆的说教着。 “敬神灵。” “敬神灵。” “” 男子语毕,所有人双手握拳无比虔诚的抵住前额,齐刷刷的异口同声感激着那莫须有的神。 睁开眼,男子微微昂头扫视着一众信徒,漠然的开口询问:“我们的神,最忌讳的是什么?” 有人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想要展示出自己的虔诚,男子朝他点点头:“你说。” “是虚假的祷告。” “错了。” “我知道。”又人高举起手:“是曲解他的本意。” “错了。” 众人不明白,开始交头接耳,男子只是开口道出一声安静,瞬时屋子里一片寂静,可想而知,在这群信徒的眼里,他的地位高不可及。 一阵沉寂之后,男子亦是双手握拳比在额前,喃喃解惑:“我们的神,最忌讳的就是背叛,背叛是无法容忍不被接受的,是可耻可恨的,是要受到以死谢罪的惩罚,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又是一阵异口同声的回应,男子满意的舒展开笑颜,他抬眼看向坐在最后面的几个守门人,示意着点点头,守门人们拿起脚边的筐子,里面装着无数个信封,开始有条不紊的派发。 众人拿到信封后没有慌忙打开,似乎这个空间里男子就是铁定的规则,只有他发话了,才能有下一步动作。 待到信封派发结束后,男子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起:“信封里装的是你们接下来的日子里,该去做的事,每一个信封里的内容都不一样,这些事代表着你们是否虔诚,因为只有虔诚的人才会用心去完成,当然,只要做到了,你们就会得到相应的补偿,感激我们的神吧,他赋予了我们更好的生活。” “敬神灵!” “敬神灵!” 所有人都像是魔怔了一般,屋子里回荡起齐刷刷的高昂声响,男子保持着满意的笑容,缓缓闭上眼再次陷入到冥想之中 沈萧让家佣准备了渔具,他悠闲的坐在茶室品茗,抬眼看了看不自在的沈知潼,调侃着:“怎么,不愿意陪我去钓鱼?” “不是的,只是单纯的对钓鱼不感兴趣罢了。” 沈萧呷上一口热茶抿抿嘴,慢慢的放下茶杯,语重心长的说教着:“你们年轻人太浮躁,钓鱼的境界就是沉淀心绪,结果固然重要,但更有意义的是过程,湖面平静你不知水下暗涌,该怎么去掌控全局,那就是在未知里去发现时机。” “父亲说的是,您的教导我会铭记于心。”沈知潼亦是品着茶,她依然不明白沈萧的目的是什么,但从眼前经历的事来看,或许他在用心教导自己。 “我们沈家能走到今天,每一代挑起大梁的人,不仅仅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更多的是如何运用好自身的能力,并且要比常人更有宽广的大局观。 你从小就喜欢把事情藏在心底独自揽下苦乐,这并不是坏事,但有时候你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只有说出了目的,我才能给予你想要的。” 沈知潼微微蹙眉,沈萧的目光太犀利了,她不敢过分直视,借着喝茶的姿势躲开了父亲的眼神:“我能有什么目的,从小到大都习惯长辈们的安排,父亲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不敢有半分逾越。” 沈萧失望的摇摇头,他并不想听到如此官方的回答,只好不再绕弯:“你啊你,脾性固执随了我打个比方吧,就像这钓鱼的事,你直接说不喜欢不想去,我又能责怪你什么呢,又好比,你心底其实怨我撤了你的职,我三番五次问你的想法,你依然表现不争不抢。 你是我的女儿,和星河比,我一向表现偏袒于他,外人都以为我是重男轻女,殊不知,我一直在用各种方法激起你的反抗,你倒好,干脆顺水推舟,让我这个当爹的频频吃瘪。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记住,有能力的人我才会让他干更多更难的事,也只有干了这些事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我的认可,才有继承家业的权利,不分性别不分先后。” 这番话无疑是沈萧下给沈知潼的定心丸,沈知潼微微一笑,松出一口气:“既然您给了我这个保证,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你还陪我钓鱼吗?”沈萧难得笑意慈祥,他再次追问,沈知潼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接而转身拿起款包,好一个举一反三:“不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条鱼身上,我晚上另外有约,这段时间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还差不多,去吧。”沈萧挥挥手笑着支开沈知潼:“女大不中留啊,陪爹钓鱼都难咯!” “爸!是你说的要学会拒绝,怎么又开始怨我了!”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还不行嘛,去忙你的吧。” “那晚上失陪咯~” “去吧去吧。” 沈知潼疾步走到停车库取车,手机应景的响起,是顾莱打来的电话,她急忙戴上蓝牙耳机:“盼盼下班了?” “你在哪儿?” “刚陪完父亲喝茶,准备离开。” “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盼盼想吃什么?” “我想带你重新认识小姨和覃教授,你愿意吗?” 听到顾莱轻快的语气,沈知潼笑意满满:“嘶今天你吃错药了?” “什么啊!其实是小姨约的局,让我带上你去她家吃饭~” “我这算是打入你们顾家内部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我钦定的良人,快来接我吧,我要偷懒,不想开车~” 谁能拒绝顾盼盼可爱撒娇的语气,沈知潼招来一直候着的司机,一溜烟的钻进了车里:“好,你在市局等我,我马上过来。” 车子快要抵达到市局门口,沈知瞳远远的看着顾莱独自一人矗立在原地,看着大风吹拂凌乱了她的发丝,心急的招呼着司机:“开快点。” 顾莱看见沈知瞳放下车窗探出头,那绚烂的笑容驱散了工作带来的疲惫,随即兴奋的招了招手:“我在这儿!” 沈知瞳没有下车,开了门挪开位置拍拍身旁:“快进来,我先带你去逛逛街。” “哈?为什么?”顾莱坐到沈知瞳的身旁,一脸疑惑,沈知瞳一把揽住她的肩头:“见家长嘛,咱们正式点,怎么也要带上见面礼,顺便给你买些衣服嘛,我就想给你消费呀~” “你这也未免太有仪式感?!” “选款像样的首饰做礼物,出手要大方,这样你小姨才会满意我咯~” “沈老板出手这么大方,那以后谈彩礼岂不是买我一生?” 听到顾莱开玩笑,沈知瞳宠溺的揉揉她的脸:“那我娶你呀。” ·🌸56、选择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 江查驱车驶进小区停车库, 今天碰到太多凑巧的事了,此刻不乏再添一桩,刚把车停稳, 便遇到了季凰兮常用的那款保姆车正在倒车入库, 江查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霞姐和季凰兮先后下了车。 江查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下车上前打招呼, 因为她深谙, 眼下的环境并不适合突兀的出现,让人无奈的是, 季凰兮眼尖的发现了她,本是朝着电梯口走去的步伐突然就拐了弯,疾步走到了车前。 江查透过玻璃窗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季凰兮那漂亮的眼睛带着微微的红肿, 江查揪心的推开车门凑近,前所未有的担心:“你哭过?是因为那篇文章吗?” “我没事, 先回家吧。”季凰兮摇着头,她不想让江查担心, 所以尽量把一天的遭遇轻描淡写, 江查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迟疑追问:“我们是不是需要谈一谈?” “别在这里逗留,赶紧上去。”身后传来霞姐冰冷的催促声,江查从语气里辨出了她对自己的极度不满,看来今天闹出的绯闻对季凰兮一行人造成的影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她只好默默的牵起季凰兮的手疾步朝电梯走去。 回到家里, 霞姐径直闯入客厅, 连换鞋的步骤都省掉了, 将手包重重的扔到一边以此发泄着脾气,江查和季凰兮挨在一起后一步走到客厅里。 霞姐抬眼看着不舍分开的二人,轻蔑的嗤笑一声:“哼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既然你们两个当事人都在,说说吧,到底打算怎么办? 当然,我要提醒一下,如果你们坚持选择要在一起,你们就要做好心里准备面对更大的麻烦,抛开不菲的违约赔偿金不说。 单是这些麻烦就会影响你们的事业你、风评以及你们的生活,不要等到一切都发生了再来后悔,所以最好权衡利弊。” 万霞犀利的词汇终究是点破了二人摇摇欲坠的感情,季凰兮做好了准备决定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 回归平凡虽然说起来很简单,实则相当艰难,没有谁不痴迷镁光灯下被人追捧被人喜爱的感觉,从巅峰坠入谷底的落差会让人很无助。 季凰兮自然也是热爱凡尘俗世那一套的,但她依然固执的想要搏一把,把今后半生赌在江查的身上,因为放弃所有辉煌以作代价换取的爱情来自于江查,那就是值得的。 她沉住气思考一番,欲要上前道出自己的心声,江查却一把抬起胳膊挡在了季凰兮身前。 季凰兮突然意识到此刻沉默不语的江查状态很不对劲,她双手扶住江查的胳膊,开口试图制止:“江查,你什么都别说!” 江查没有理会季凰兮的阻止,而是上前一步走到万霞的跟前:“霞姐,非常抱歉,因我俩的私人感情给你的工作带来了如此严重的影响。” 听到江查不卑不亢的道歉,万霞微微点头,但拒绝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松动,江查便继续说道:“我想你的目的很简单,我会在今晚搬出凰兮的家,尽可能不被那些八卦媒体挖到新的动向。” “很好,看来江警官是一个非常有大局观的人,我很喜欢你的识趣。”万霞换了坐姿,翘起二郎腿满意的靠近沙发里,她挑起眉梢露出欣慰的神色,季凰兮却一把拽住江查的胳膊用力的拉扯,歇斯底里的质问着: “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轻易的选择放弃,为什么不选择坚持,你就那么害怕我们的感情给你的事业蒙羞吗?!” 江查紧皱眉头,即便她无时无刻保持着理智清醒,但瞧见自己喜欢的人,为了这段没有好好起头便遭遇了滑铁卢的爱情,执拗的坚持着,以至于情绪失控,她又怎么会不破防呢? 江查双手紧紧扶住季凰兮的肩膀,她拼命的摇着头,想要通过安慰的方式阻止她的嘶吼:“凰兮你冷静点,我话还没说完!” 季凰兮挣扎着想要脱离江查的掌控,江查却用了更大的力气紧紧的抱住她,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努力的抚顺着她的炸毛: “我选择跟你在一起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大明星,只因为你是季舒瑶,那个偷偷给我拍照做成相册的季舒瑶,我错过了你最需要我陪伴的时光,趁着我们久别重逢为时不晚,我想弥补当时拒绝你的那个错误决定。 外面传的风言风语几分真几分假又怎样?除了你不要我,没人能把我从你的生活里抹去,我不会跟你分开的,我的坚持和你的坚持是一样的,但选择总会有牺牲,我们应该理智的去找到降低折损的方法乖,不哭。” 说着,江查回身再次看向万霞,她见过太多生生死死的大风大浪,所以情绪自始至终都是如此的平静,但模样已然变得认真又庄重,语气亦是无比的笃定: “霞姐,你也看到了,我和凰兮并不是在玩小打小闹的儿戏,彼此奔赴心意相投,原本爱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不过职业特殊带来了太多不必要又没办法去逃避的麻烦,不过我的职业教会了我遇到问题就去解决,遇到困难就去克服。 凰兮总是向我提起,这些年平步青云功劳全在你为她保驾护航,我的出现打破了你的规则,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失去凰兮,我也很清楚,你考虑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凰兮好,所以我恳请你,在这个时候帮帮我们吧。” 万霞双手环胸咬紧了腮帮子抿嘴不语,她冷眼直视一脸诚挚的江查,作为圈子里的过来人,她看过多少人栽进感情里无法翻身,怎么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季凰兮为了江查把大好的星途给糟蹋没。 沉寂许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不再向前,江查与季凰兮十指紧扣,仿佛在静静的等待着万霞的审判。 放眼望去,这还只是开端已经如此艰难,而未来,她们将面对的困难会层出不穷。 江查非常明白,只要说动了万霞,至少短时间内,季凰兮这边起码能解决很多麻烦,至于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不可否认,她的脾性同样是执拗的,当喜欢上季凰兮的那一刻起,就认准了非她不可。 “好了,你别在这里玩煽情把戏,江查我问你,你知道凰兮跟公司的合同里命令规定合约期间不可以恋爱这件事吗? 一旦违约,赔付的金额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大数目,况且,就算是凰兮自己愿意赔,你又能保证这一生都跟她捆绑在一起吗? 正如你说的,你的出现打破了规则,但是这个圈子的生存游戏玩的就是规则,再说了,赔了违约金,凰兮的星途差不多就毁得一干二净了,得罪了公司高层等同于站在了资本的对立面,她未来的发展会非常艰难。 现在正是凰兮大红大紫的时候,是圈子里的香饽饽,人设和口碑是她的饭碗,你现在相当于把她的饭碗打碎了,你知道吗? 你为了自己的警察事业都可以不顾一切,但她不一样,她是为了你才走上了这条路,最终又因为你面临着事业危机,在我心里,你是非常清醒理智的人,不应该站出来说这些有的没的话。” 江查沉默了,万霞字句诛心又如此的有道理,季凰兮摇着头,不愿让这些事实伤害到江查的自尊心,所以她慌张的开口祈求着:“我会很努力的拍戏,很努力的接商务通告,我会听你的话,霞姐,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们为什么就觉得我能帮到你们呢?对确实有一个方法,你们的意思是玩地下恋咯,你们愿意这样吗? 不公开不受祝福,撒下弥天大谎,结果就是被拆穿把事情闹得更大,行不通的,不舍弃一方,你们走的都将是死胡同。” 看着二人不再开口反驳,万霞扬起胜利的笑容,接而催促着:“趁着时间还早,江警官,你还是赶紧把东西收拾了搬出去吧,不要再给凰兮和我添麻烦了,为了这件事,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应付那些媒体记者。 对了,我很好奇,难道你们市局里的领导就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吗?不应该啊,照理来说,像你们这种公职人员,管理应该比我们这种企业更严格才对。” 提到重点,季凰兮极力反对的拉住江查的胳膊,尝试着反抗万霞的安排:“这里是我们的家,去留只有你我说了算,我不许你走!” “凰兮!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万霞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到茶几上,她恨铁不成钢,怎么劝都说不通这个陷入热恋的女人,实在没辙了,她只能把目光放在江查的身上:“凰兮不懂事,难道江警官也要跟着一切无理取闹吗?” 江查明白的点点头,牵起季凰兮的手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我们单独聊聊吧。” 季凰兮神色惶恐难以置信江查的选择,但还是跟着她走进了屋子里。 江查打开衣柜开始整理自己为数不多的换洗衣物,季凰兮红着鼻子,艰难压抑着涌上心头的难过,江查停下动作,走到她的身旁替她擦拭着眼泪:“傻瓜,我们又没分手,你哭什么呢?” 季凰兮胡乱的抹去眼泪,可哭的越发汹涌,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脆弱了,总是哭哭啼啼的,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沉默片刻,可怜巴巴的回应着:“我不想你因为我这么委屈” “我不委屈啊,挺意外的,我以为你会为了事业放弃我,没想到你如此勇气,竟然为了我这样一个小警察想要放弃这么好的星途,你不应该这样你听我说。” 江查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睿智,她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方案,季凰兮凑近了耳朵,江查便爱惜的吻吻她的耳根: “我们在一起这件事,先要说服的并不是霞姐,而是我们的父母和朋友,只要受到她们的认可,在工作上隐瞒大众就情有可原了,今天碰到你爸了,他大概是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所以约我明天回家吃饭谈一谈。 局里的宿舍可以住进去了,所以我也有落脚的地方,先暂时搬出去应付一下霞姐,起码不要给人家的工作再添乱了,所以你不要怪她,反正最近我要查案子时常加班,回你这儿也不方便。 明天去看望你爸妈,到时候我们再心平气和的解释,这才是首要问题,你觉得怎么样呢?” 季凰兮靠在江查的怀里毅然决然的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那你要乖哦!不可以再跟霞姐耍脾气了,她都是为了你好,你放心,虽然不同居,只要我有空就给你发消息,外出办任务也会准时报备的,你如果要向媒体澄清绯闻也没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 ·🌸57、家宴 ◎你要是有小心思,她一下就能瞄到重点◎ 临别前, 江查提着行李箱走到万霞面前,一如既往的礼貌恳请:“霞姐,我不会和凰兮分手, 这是既定的事实, 但我也尊重你的安排从这里搬走, 未来一段时间我尽量不去打扰凰兮,等这场风波结束。 我不给你添乱, 会说通凰兮听从公司的安排去澄清绯闻, 我积极配合你的工作,烦请你务必好好对待她, 照顾她,别跟她计较。” 万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清楚江查非常明事理, 见她能搬走算是不错的结果, 便不再为难:“我待凰兮如亲妹妹你大可放心,只要老老实实的各自生活, 想要见面先跟我报备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以后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亲密逛街, 不可以再让媒体狗仔抓现行, 至于分不分手这件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办法说通上层领导解除对凰兮的冷处理。” “那就麻烦你了。” 季凰兮将江查送到电梯口,江查牵着她的手吻了吻:“你不可以哭,不可以无理取闹哦!要乖~” 季凰兮红着眼睛舍不得江查离开但又无可奈何:“那我很想很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我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去到你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吻吻你~” “这么厉害吗?” “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 如果不信,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留个念想吧~哎哟,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明天咱们还要去过爸妈那一关呢!” “那你赶紧回宿舍,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绝对准时给你报平安~”江查不知道,此刻的她温柔得不像话,对季凰兮说的每一句都饱含着莫大的宠溺与纵容,看着她舍不得的模样,期盼着电梯能够再慢一点。 季凰兮用力的挽住她的胳膊:“我不想放手,此时此刻,以前的以前,未来的未来,任何时候都不想。” 二人享受时间紧迫的亲昵,江查回身紧紧抱住季凰兮,闭上眼睛呢喃着:“所以我不会辜负你的爱,只会把你拽的更紧,任由现实打磨,但就是打不散分不开我们。” 伴着电梯抵达的叮铃声,二人不得不分开,隔着一道门,这样的场景让她们都想起了在杰世酒店里重逢的场面。 江查靠在墙边朝着季凰兮粲然一笑:“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来一场重逢,那天在酒店里,我一定不会那么冷漠,我会在你开口之前走到你面前问候你,而不是选择逃避。” 季凰兮双手背在身后,终于舍得展露笑颜:“是么?” 说着,眼见电梯门快要合上,她急忙按了停留建,冲到江查的面前,多想要来一场激烈又难舍难分的亲吻,可惜电梯里的摄像头打破了浪漫,季凰兮只好有模有样的等待着什么。 江查了然的笑着将她推到墙边,抬手一把撑住墙面,来了个实打实的壁咚,恰好挡住了监控:“好久不见,你过多还好吗?” 季凰兮羞红着脸,随即抬手捧着江查的下巴,借着死角度,偷偷的吻了吻她的唇:“因为没有你所以过的不好,不过以后会越来越好,因为你回来了啊~” 沈知潼一手紧紧牵着顾莱,一手勾起精心挑选的珍珠项链,她比在灯光下端详一番,接着笑弯了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条,包起来吧。” 听到沈知潼下手如此快准狠,顾莱前一秒还数着价牌上的几个零,急忙起身慌张制止:“这个太贵了,不行不行!” 瞧见盼盼一副小家子气,沈知潼立马将卡塞到导购手里示意付款,说的头头是道:“你小姨喜欢穿旗袍,配珍珠项链最得体,不要在乎价格嘛。” “你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五位数,太破费了,还不如把钱给我买点实用的!” “你是在怨我送你礼物太少了?那走,咱们继续逛。”沈知潼霸总说一不二的一面谁会不爱呢,奈何顾莱偏偏喜欢朴实无华: “哎哟,我开玩笑的!不过送礼这种事我得设个上限,不可以超过一万拜托!我是要还礼的,你一来就把起点设的这么高,我得攒几年的工资才送的上啊!” 顾莱撒娇耍无赖的模样简直是戳到了沈知潼的心窝里,她宠溺揉揉顾莱的长发,打趣着:“搞半天顾家的千金原来这么勤俭持家?别斤斤计较嘛,我什么都不缺你也什么都不用送,乖乖跟我在一起,不耍脾气我就谢天谢地咯~” “送我礼物这事儿嘛我给你出个好主意~”沈知潼紧接着卖了关子,明明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顾莱偏是信了她的邪,凑近了想要听听:“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的嘛简单的很你去买个礼品包装的红丝带,系在脖子上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往床上那么一躺,那可比这五位数的珍珠项链有意思呢~” 沈知潼越说越起劲,顾莱恨不得用手捂住她的嘴,羞红了脸颊,仓促接过导购递来的礼品袋,拉着沈知潼的胳膊就往外走,不禁碎碎念:“整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歪门邪道!走走走,赶紧去小姨家!” “盼盼这么容易害羞么?不过我喜欢~” “走啦!” 没想到顾沫这次并没有安排家厨,而是让覃斯曼亲自操刀下厨,她站在偌大的案台前正摁着多宝鱼改花刀,顾沫倚靠在一旁静静欣赏,眼里透着对爱人精细刀功的赞赏,晃着红酒杯抿了抿悠闲自得:“没想到我们家教授刀功见长啊~” 覃斯曼听到顾沫的夸赞,只是淡淡笑着美言相向:“那还不是我们家的大老板嘴刁要求高,我得把手艺练好了,才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顾沫一时兴起,索性放下酒杯凑到覃斯曼的身旁环住她的腰,吻如雨下落在爱人的颈间,可怎么吻都嫌不够。 覃斯曼已经习惯了这女人不动声色的示好,急忙放下刀子,就着围裙擦擦手:“别胡闹,我拿着刀子呢,小心伤着你。” “可是我就想亲亲你嘛,毕竟认真做饭的教授迷人又好看~” 覃斯曼看看时间还早,便靠在案台边一把揽住顾沫的腰,索要着更激烈的亲吻,欲罢不能的厮磨,使得二人忘我的想要索取得更多。 留有一丝理智,顾沫呼吸急促,她一把推开了覃斯曼:“不行,她们一会儿就要到了!” “你只管煽风点火就不负责灭火了?”覃斯曼意犹未尽,顾沫笑着摸摸她的脸:“晚上嘛~咱们有的是时间~” “好吧。” 覃斯曼重新拿起菜刀继续忙着准备晚上的菜,不经意的开口问起:“你怎么突然就开窍了,竟然想着邀请沈知潼到家里吃饭,上次在南厨,我见你并不满意她跟顾莱的关系呢,挺意外的。” 顾沫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到冰箱前取了新鲜的水果准备做成果盘,摘下一粒葡萄尝了尝味道,酸甜很适口,便又摘了一粒塞到覃斯曼的嘴里,顺道不假思索的给出答案: “当然是不满意的,你我在一起那是顺了天意,可作为长辈明知这条路艰辛,又怎么忍心让她吃这个苦头呢,顾莱她爸已经很介意我们俩的关系,这丫头才来渝州多久,就被沈家那小姐给带弯了路,我实在是没办法跟她爸交代。” 覃斯曼听完了顾沫的解释,悻悻的放下菜刀:“搞了半天你今天安排的这顿饭原来是鸿门宴啊!” “我可没说是鸿门宴,是你自己意会错了!” 看着顾沫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覃斯曼眯缝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顾沫被盯的很不自在,便不停的吃着葡萄假装视而不见,厨房里的气氛变得低沉,她只好挥挥手破了功: “烦死了!我怎么可能棒打鸳鸯,上次在南厨吃的有点仓促,所以只能说是见一面,今天在家设宴,那就可以看的更全面点嘛,你啊,等会儿别只顾着吃饭,给我盯着沈知瞳仔仔细细的分析,晚点我可是要问着你要结果的!” 覃斯曼被顾沫的语气逗笑,指着没剩多少的葡萄哭笑不得:“你再继续吃下去,等会我看你拿什么水果招待客人。” “还不是怪你,一生气了就喜欢眯着眼睛打量人,你不知道那表情有多可怕,要是眼神能杀人,我早死了!多吃两颗葡萄压压惊,我有错吗?”顾沫小女人般埋怨着覃斯曼,但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轻松笑容全是对覃教授深深的爱意。 到了顾沫的别墅花园前,二人没有着急下车,沈知瞳侧脸盯着顾莱,忍住笑意看着她可爱的盼盼一板一眼的叮嘱着: “一会儿进去了,你先别把礼物送出手,等吃饭的时候再送,这样能加深一个好印象,我小姨这个人吧喜好谈商论经,你口才这么好心思又缜密,你就跟她多聊聊怎么经营公司啊股票啊大经济大环境啊,至于覃教授嘛,你就要当心了,她看人看事特别准,你要是有小心思,她一下就能瞄到重点!” —————— 祝大家除夕夜快乐! ·🌸58、爱意 ◎所以我想你,是因为你一定在想我◎ 沈知潼看着顾盼盼把条条框框列的这么细致, 不禁会心一笑,难得一见的上心,想来全是为了彼此能在小姨那里过关, 毕竟得到长辈的祝福才是最美好的开端。 索性伸手理了理顾莱耳边的发丝, 顺着分明的轮廓轻抚着脸颊, 模样百般宠溺:“知道了~难得你这么啰嗦,看来你是很想跟我在一起咯~” “喂!看破不说破是一门艺术, 你真煞风景!” 顾莱羞红着脸颊不肯承认, 沈知潼一把揽住她的肩头送上一个热烈的亲吻:“逗你玩也是一门艺术,让我心情舒畅又无比享受, 棒极了~” “走吧!别让小姨和教授等太久。” “好好好,都听你的~” 走进顾沫的别墅小院,沈知潼张望四周修裁精致的绿植, 她满意的挑挑眉, 想必顾沫对生活的要求极致,连一花一草都不肯放过, 也就顾盼盼成天为了工作糙里糙气的,不过, 她不就是偏爱那一份真实么! “你们来了, 快请进。” 顾沫端着果盘看到顾莱牵着沈知潼的手出现在门厅,她急忙指挥着顾莱找拖鞋,沈知潼抿嘴朝着未来的小姨妈礼貌微笑,接而便弯腰帮着顾莱换上了拖鞋。 顾沫没有及时离开,而是静静的打量着二人的互动,就穿鞋这一茬的细节来看, 已经窥探到她们俩的感情默契, 索性靠在边上叉起水果往嘴里送, 顺便啧了嘴:“啧啧啧,你们该不会是已经同居了吧?” “小姨!水果乱吃了顶多拉肚子,话乱说了那就是造谣!”顾莱立马反驳了顾沫的猜想,沈知潼倒是没有开口否认,而是朝着顾沫眨眨眼以示彼此的感情非常的好。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急什么呢?”顾沫打趣着,便摇曳身姿走去了客厅。 另一边,覃斯曼的菜凑巧也上的差不多了,她一边脱去围裙一边探出半个身子招呼:“可以开饭咯,赶紧洗手去!” “好嘞~”顾莱应和一声,搓搓手朝着沈知潼坏坏一笑:“开局顺利~” 沈知潼亦是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问题不大~” 席间,顾沫和覃斯曼坐在主人位上,大家长的眼神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二人,顾莱被盯得很不自在,她摆弄着碗筷埋怨着:“你们光盯着咱们俩干嘛,菜都快凉了,到底还吃不吃啊,我好饿的!” 桌子下,顾莱急忙拉了拉沈知潼的袖摆,沈知潼了然的从椅子后面取出了精心准备的两份礼物:“对了,上次见面比较仓促,所以这次特意给二位准备了见面礼。” 覃斯曼盯着包装精致的礼物表现好奇,但嘴上免不了客气几分:“一顿便饭而已,不必这么正式。” 沈知潼将盒装精美的红酒送到覃斯曼的手里,认真解释:“都是薄礼,希望教授喜欢,出品这酒的庄园年产量不到一万瓶,非常抢手,我也是托了关系才弄到一点,你们尝尝,如果口感喜人,到时候我再送一些过来。” 真是送礼送到了心坎上,喜酒如命的覃斯曼笑弯了双眸,接过红酒爱不释手的欣赏着包装:“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沫白了覃斯曼一眼,气不过这女人中途变节换了阵营,心里一阵怨念,好家伙,轻而易举就被拿下,这沈知潼有点东西啊。 顾沫微微眯缝着眼睛,双手环胸靠进椅背抿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应对这硬茬。 顾莱知道小姨会想办法为难自己喜欢的人,便先了沈知潼一步将礼物送到她的面前:“小姨,这是输额知潼为你量身挑选的礼物,你一定会非常喜欢,快拆开看看~” 顾沫将信将疑的接过礼物,神色刻意表现出嗤之以鼻的不在意,撕掉包装打开盒子,成色饱满的珍珠项链确实很亮眼,一看就知价格不菲,前阵子还跟教授商量想物色一串来着,沈知潼是开了天眼吗,一送一个准。 不过,她顾沫可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儿那么容易被打动,将盒子放到一边,翘起二郎腿目光犀利的盯着沈知潼:“沈小姐,我们家莱莱的优秀毋庸置疑,我好奇的是你看重了她什么?” 见着家长发话,沈知潼十指紧扣顾莱的手摆到了桌面上,让顾沫和覃斯曼看得更真切,而她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认真而笃定的回答着: “小姨见多识广,或许认为我这种人吃穿不愁喜新厌旧,怕我伤害顾莱很合情理,但请你放心,在我眼里她强大睿智,独立又上进,还有一股子不肯服输的劲头,很难叫人不喜欢。 难得见到含着金钥匙偏爱自食其力的女生,她独占这一份特别,倒是我,在恋爱的角色里是那个喜欢粘着她的人,我可不希望这么优秀的顾小莱被其他人抢得先机,她必须属于我~” “不得不说沈小姐很自信,你投其所好送礼物一定花了大心思吧,即便再是发自肺腑,不过这不代表我会同意你们的关系。” 见着顾沫直截了当的拒绝接受,顾莱微微蹙眉低唤:“小姨!” “你急什么?”顾沫瞥了一眼顾莱,好在覃斯曼及时出场稳定局面:“大家先吃饭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姨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别担心。” 沈知潼像是听不进顾沫的话,应了覃斯曼的邀请,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眼睛一亮大肆夸赞:“覃教授的手艺真是绝了。” “嗐也就一般般吧,几个家常小菜凑合凑合。”覃斯曼谦虚几句,将汤碗递到顾沫的手里:“先喝口靓汤,我特意煲的你们都忙于工作,多喝点补补身子。” 顾莱就着勺子舀汤,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大概不想再拖延时间,索性放下碗,看向了顾沫:“小姨,虽然我跟沈知潼认识的时间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是我很喜欢她,期盼着我们的关系能得到长辈的承认,起码在过我爸那关之前,我得先说动你和覃教授吧。” “那你喜欢沈小姐什么呢?”顾沫跟着放下碗,神色沉凝,只求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 “我不爱她的钱财,但爱她古怪的性格,享受她看透我心思时会百般纵容我,明知身份地位会让这段关系进退两难,她却不怕我的拒绝和周遭的眼光,我们的认识很荒唐但不代表我们在一起就是荒唐,说不上几个好,但跟她在一起,我前所未有的快乐。” 顾莱的认可平静又质朴却不偏不倚的戳中了沈知潼的心房,她愣了神,意识到先前对顾莱的夸赞是如此的苍白,也突然意识到,在认识盼盼之前所遇到的那些人和事都成了过眼云烟,庆幸,那天擦肩而过的碰撞,更庆幸,她气势汹汹的追了进来。 沈知潼面带微笑,殊不知焕发着幸福的荣光,这是腰缠万贯都换不来的感觉,似乎每到这种时刻,都是盼盼勇于陪伴在身旁给予着莫大的力量,这样的感觉让她充满了底气。 是啊,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认不认可,都无法将在一起的执念消磨。 这一刻,沈知潼想的已经不是如何周旋顾沫,而是想要说一声我爱你,因为爱意如一股暖流疯狂涌入她的大脑,快要冲昏了头。 情愫剥离了单薄脆弱的喜欢去向了更深层次的境界———跟这个可爱迷人又吵吵闹闹的女生爱下去吧,爱到天荒地老,爱到人尽皆知,爱到羡煞旁人,爱到独一无二,爱到把俄罗斯轮.盘转一个遍,奔波繁忙兜兜转转一大圈,停下来的每一个终点都只能是左顾右盼徐徐而来的她 江查推开房门,看着一应俱全的宿舍却怅然叹息,倒不是因为从奢入简的居住落差感,而是身边突然没了傲娇又戏多的季凰兮,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屋里寂静得叫人心慌,江查一时间恍惚的回不过神来,习惯陡变可真磨人。 明明才分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魔怔的想要见到季凰兮,想要跟她待在一起,哪怕看一场打瞌睡的电影,哪怕挨坐在落地窗前眺望城市霓虹不言不语。 原来跟自己喜欢的人想见却不能见,可以如此的抓心挠肺,江查自嘲着扶额摇头,后悔人前表现得大气又明事理,遭殃的便是数不尽的孤独和想念,更后悔在一起的时候没好好珍惜时光,回过头来徒留寂寥。 以前总听别人絮叨爱情的苦,果不其然,爱情的味道真的甜里带着苦,苦不堪言又迷乱了心智。 将行李扔到一边,江查坐到床头呆滞出神,背影伴着狭小的空间压抑又落寞,遇到棘手的状况比比皆是,到头来,最让她头疼的竟然是该怎么办才能找到一条跟季凰兮走下去的明路。 可就算祸及事业,她都未曾想过分离,江查和季凰兮最是相似之处就是那执拗的劲头,若不是把喜欢刻进了骨子,她们也不会顶着舆论压力和违约赔偿,就算不能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肯开口说一句就此别过。 手机划拨宿舍宁静,拉回江查的思绪,看着季凰兮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江查迫不及待的接通了电话:“喂?” “小黑喵到宿舍了吗?” “嗯,刚到。” “为什么不及时报备!?” 听到那一声熟悉的质问,江查竟然红着脸笑得像个拿了双百分的小学生:“因为我在想你啊~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没想到,电话另一头的季凰兮听到铁面无私的江查如此流利的表达爱意,顿时羞涩,支支吾吾老半天:“你嗯真的很想我?” 江查倒进床榻,捂着手机说起悄悄话,不再吝啬甜言蜜语:“我还记得上次拍摄杂质封面时你跟我说的话,保持心跳的频率达成共鸣,所以我想你,是因为你一定在想我~凰兮,我对你的喜欢超出了我的预料,趋近于无法自拔。” —————— 新年快乐,小天使们 恢复日更咯~ ·🌸59、线索 ◎什么时候他们家搞活动的?◎ 听着江查煽情的告白, 季凰兮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这人心是铁打的,原来也会无法自拔?看来我还是有魅力的嘛~怎么办呢,我也好想你啊!反正明天去我爸妈那边, 咱们还能见一面呢, 再忍一忍吧你睡前多想我一会儿, 我就会出现在你的梦里啦~” 季凰兮的语气如此俏皮,江查侧卧着身子立马闭上了眼睛, 满脑子都是这女人多姿多彩的漂亮模样, 接而笑着点点头:“我现在一闭眼脑海里全是你,看来今晚我可以在梦里跟你约会了哦对了, 霞姐走了吗?” “没呢,为了防止你偷偷摸摸杀回来,她已经下了死命令, 这段时间都会跟我同吃同住。”季凰兮无奈极了, 听到坏消息,江查犹豫着:“那明天” “明天回家她没意见的, 闹了这么一出,公司对于艺人的保密行为只会做得更细致, 最大可能的避开狗仔跟拍, 所以你放心吧。” “那好,你早点休息,不可以熬夜。” “好好好,小黑喵说的我都听~” “乖,晚安。” “你知道晚安的另一层意思吗?”舍不得挂掉电话,季凰兮急忙岔开了话题, 江查寻思一会儿还是不解:“不知道, 你说来听听~” “破迷不是你的特长嘛, 花点心思猜猜咯,给你个提示:全拼,明天我可是问你交作业的我先挂啦!江小查,晚~安~” 挂掉电话,江查疲惫的起身整理行李箱,忙活一阵后,便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抛开命案带来的烦恼,她一边刷牙一边抬手在镜子蒙起的雾气上写出晚安二字,喃喃自语:“全拼Wan an?” 江查瞬时间豁然开朗,接连着脸颊绯红一片,想不到情话还能这么玩,跟打哑谜发摩斯密码一样神神秘秘,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 江查匆忙摸出手机想要立即向季凰兮汇报答案,但又寻思着这么快就说出那句话未免太轻浮了些,只好又悻悻的放下了手机。 不得不承认的是,一通电话后,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若是思念汹涌难以抑制,那不如看一部季凰兮的电影望梅止渴吧~ 清晨,江查美美的吃完丰盛的早餐,走出食堂穿过停车场时,恰巧一辆豪华商务车驶了进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江查顿住步伐观望片刻,直到顾莱元气满满的从后门走了下来,另一边的沈知潼紧随其后,江查狐疑,看样子她们俩的关系不纯粹呢! “江副队,今天来的挺早的嘛!”顾莱一眼就瞅到了不远处的江查,开心的挥手打起招呼。 江查含笑走近,目光落在沈知潼的身上,调侃道:“看来沈总很照顾顾警官,这么早,都愿意跑来当‘车夫’。” 听到江查的语气格外轻松,沈知潼便知道她不是来找茬的,索性扬起笑脸问好:“早上好江副队我当然不是单纯的车夫,确实是来办正事的。”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沈浪的取保候审原来是沈总来办手续,请跟我来吧。” 语毕,江查便领着沈知潼朝办公楼走去,沈浪的手续在江查的加持下走的很顺利,不到一个钟的时间,他便走出了刑讯室。 沈知潼接过江查递来的文件签字确认,接着抬手一把押住沈浪脖颈命令道:“你惹的麻烦都是江警官摆平的,还不赶紧道谢!” 被关了好几天,沈浪尝受到失去自由的滋味,终于收起锋芒,他老老实实的鞠躬感谢,江查沉着脸厉声教训着: “回去了多看点法制节目学学法,打架这种原始行为摆不上台面,你现在是学生,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别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若是还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明白明白,江警官,下不为例!不不不,是绝对没有下次了!”沈浪乖顺的佝偻着后背连连点点头保证。 沈知潼打量着江查身上的背包,便询问道:“江警官是要出门办案吗?” “嗯,我要去趟渝州大学。” “那刚好,沈浪也要回学校,我可以开车送你们过去。” “看来今天沈总不忙啊,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对了,江警官什么时候有空,我有点事需要咨询一下。” “公事公办,私事另谈。”江查并没有拒绝,只是表现的特别有原则,沈知潼很欣赏这样的态度,便笑了笑:“当然是私事,得空了我再约你吧。” “没问题,走吧。” 一路驱车赶往渝州大学,车里气氛本是低迷,沈浪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因为他意外的聊起了蒋岚。 “所以呢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蒋岚?”江查单手托着下巴,语调轻松的追问着。 “因为她很优秀啊!”沈浪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可又觉得字句苍白,便追加了内容:“早在大一的时候几个学院联合举办了一个大型的节日庆典,当时我们哥几个才盘下酒吧。 那时候,蒋岚还只是外联部的干事,知道酒吧新开没有收益但需要宣传,所以要价不离谱,还帮着我们忙前忙后打理酒吧布置,相辅相成吧,这一单垫定了她成为外联部部长的基础。 但毕竟不是同一个学院,我们的交际并不多,她是乖乖女成天三点一线,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她当然看不上眼咯。 我之所以讨厌谢清风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通过我才认识的蒋岚,虽然他们俩并不是情侣,可是只要碰面了,约着吃个饭上个自习什么的,蒋岚从来都不会拒绝他,这混蛋也算半个横刀夺爱吧!?” 沈知潼听着听着冷哼一声:“哼没出息的家伙。” “姐!你怎么反过头来嘲笑我!?” “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去追,发现不合适再说,哪儿有你这种压在心里隔个一年半载才去计划什么告白仪式,结果呢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是喜欢她的了,畏畏缩缩的,只留遗憾!” “”沈浪耷拉着脑袋没再接话,沈知潼成功把天给聊死了。 江查思索着看向窗外,却在谈话间有了小小的收获,看来两名死者还是存在一定关系的,突然想到什么,江查回头看向沈浪,打趣道: “你们酒吧旁边的那个奶茶店生意挺不错的,味道也不赖,早知道会发生打架这种事,蒋岚应该去跑那里拉拉赞助。” “你说‘柠檬酸可可’啊,我也喜欢喝他们家的奶茶,起码每天一杯的量,特别是红豆奶茶,太好喝了,一会儿我请你们喝啊。” 沈浪豪爽的邀约着,江查哭笑不得:“起码一天一杯?这么高的热量你竟然没长胖,照你这么个喝法,能拿不少的积分卡吧,对你来说满十送一很划算呢。” “什么时候他们家搞活动的,我怎么不知道?从来没听说满十送一,也没见过派发积分卡啊,我靠,我是不是被坑了!?” 沈□□嚷着自己吃了亏,江查有些恍惚,顷刻间脑子里电光火石炸裂开,她一把拽住沈浪的胳膊,力气很大,惹得沈浪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怎么了?!” “你确定‘柠檬酸可可’从来没有搞过积分活动?” “确定以及肯定!他们家要是搞活动我能不知道吗,酒吧就挨在一起的,更何况我天天去买奶茶喝,我跟店员都认识,有优惠活动他们肯定会告诉我。” 在交谈中似乎意外的发现了一条隐藏线索,蒋岚被埋掉的包里,那张积分卡上明明写着‘柠檬酸可可’的店名,江查没有延续话题,只是明白的点点头,随即给乔裕钦发了消息。 到了渝州大学,沈知潼借由回公司处理事务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沈浪模样依旧吊儿郎当,但是跟着江查身旁安分了许多:“江警官,你还需要我干什么吗?” “跟我走,先去找宋思娴,你得当面向她赔礼道歉。” “哈?还兴这样啊?!” “怎么,不乐意?” 江查冷冷的看了沈浪一眼,沈浪抓耳挠腮的整个人都躁动不安了:“也不是不乐意就觉得别扭特别丢面儿” “打人的时候我看你挺厉害的,怎么一个简单的道歉就把你难住了?” “走走走,我道歉我道歉”架不过江查的气势,沈浪服软。 “哎哟!这谁干的?怎么把垃圾都堆到这儿了,牌子上写了这么大几个字不要乱扔垃圾,看不见吗?” 一位扫地阿姨杵着扫帚伤神的亮起嗓子骂骂咧咧,牌子下的垃圾一看就是被人恶意堆在这里的,因为还留有从桶里倒出时的形状,而且数量起码四五桶那么多。 江查本想上前帮忙,却突然有几名学生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帮着扫地阿姨解决了麻烦,阿姨乐呵呵的频频道谢,那几名学生二话不说又消失在了江查的视野里。 这不过是助人为乐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沈浪双手插兜陪着江查看完整个经过,江查侧身盯着他,又是一阵说教:“你学学那些同学热心善良互助的优良品质,再看看你,真是不学无术。” 沈浪一脸懵逼的盯着江查,无辜的瞪大了眼睛:“我我什么都没说啊什么都没做啊,我招谁惹谁啦!?” ·🌸60、奶茶 ◎如果是为了别的,你最好打消你的坏念头◎ 江查领着沈浪走进覃斯曼的办公室, 恰好遇到了正在帮忙整理资料的宋思娴,霎时间,沈浪僵直了后背矗立在门口迟迟挪不开步子。 江查轻松的坐进沙发里, 朝着沈浪不耐烦的招招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别磨磨唧唧的。” “哦”沈浪缓步走到宋思娴的面前, 又是一阵别扭的抓耳挠腮,对不起三个字憋了老半天, 就是憋不出来。 宋思娴权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连头都懒得抬,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资料上。 “那个宋宋同学那天我那天我不该动手打你,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沈浪磕磕巴巴终于把话说清楚, 宋思娴将资料归位, 瞥了对方一眼,冷漠的回应了一声‘嗯’便没了下文。 “你你要喝奶茶吗?我请你还有这个这个请收下吧, 那天我下手确实太重了,如果不够, 你可以告诉我。” 沈浪从裤兜里摸出信封, 里面装了厚厚一叠纸币,本就是拿来赔礼用的,只是皱巴巴的看起来莫名的好笑。 “我不需要。”宋思娴一把推开沈浪的手,拒绝了他的赔礼,覃斯曼和江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开口缓和了气氛: “沈同学, 你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好事, 至于赔礼道歉最好真心实意, 既然宋同学不需要钱,你干脆动动脑子用别的方法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覃教授说的有道理,你得拿出诚意来,道歉的方法有很多,钱是下下策。”江查急忙附和。 宋思娴黑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瞪着沈浪,最后只好作罢:“我不想为难你,只求你以后别骚扰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会不会,这样吧你要是来酒吧消费,全场免费!要是需要我帮什么忙,绝对立马现身!” 沈浪也没辙了,只好拍着胸膛把打包票,宋思娴撇撇嘴:“我不喝酒,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忙,要是你真的觉得很抱歉,你倒是协助江警官和覃教授把案子给破了,起码让岚岚的死真相大白。” “好说!只要你们开口我绝对毫无保留江警官有什么问题我知无不言,就算我不知道,我去找兄弟们帮忙探一探,说不定还真能帮到你什么!差不多快到饭点了,我请你们去美食街吃顿好的。” 江查看看时间才十点过,正准备开口婉拒,覃斯曼却一口应了邀约:“好啊,我还是头一次跟学生一起去美食街吃东西,你肯定知道哪家馆子的味道不错。” 说着,覃斯曼朝江查眨眨眼,似乎这顿饭另有所图,江查会意只好改口:“那好吧,吃饱了干活。” “走走走。”沈浪这种头脑简单的大男孩顶多就是玩世不恭不学无术,心眼其实并不坏,他欢呼着看向宋思娴,却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立马收了声。 宋思娴沉默的跟在覃斯曼的身旁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覃斯曼一眼看穿但没多问,只在心底记下了一笔疑惑。 一行人来到美食街,毕竟是上课时间,路上的学生并不多,经过奶茶店时沈浪突然提议:“我去给你们买奶茶,稍等一下。” 不等众人开口回应,他已经一溜烟的冲进了奶茶店,难以拒绝这般热情,江查只好带着覃斯曼走到门口静静等待,她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那架着的日记板上,内容依旧。 覃斯曼顺着江查的目光看去,不禁顺着内容低声念出:“远方的山林是我梦里时常出现的地方,我想带上你的梦想远离如今混沌的生活,想要远去我尝受着莫大的苦难,只为了归来时你笑看我的模样不再是凄苦彷徨,亲爱的,别忘了我?” “不觉得很奇怪吗?”江查笑着聊起:“一家时髦的奶茶店门口竟然放着这种煽情字眼的日记板,总显得格格不入。” 覃斯曼轻笑着耸耸肩,打趣道:“大概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这种反差感强烈的伤痛文学吧。” 对于沈浪三百六十度大大转变的示好,宋思娴依旧保持着忌惮,所以她并没有靠近奶茶店,只是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盯着江查和覃斯曼的背影。 “嘿!你们在这儿啊!”乔裕钦突然出现,吆喝着打了照面。 沈浪听到动静,探出脑袋招手:“乔大哥?!你要喝什么,我给你也点一杯。” “咱大老爷们喝什么奶茶,我就算了。”说着,乔裕钦走到江查身旁:“借一步说话?” “好。” 二人走了一小段距离,乔裕钦张望四周,觉得妥当了方才嘘声解释:“我刚刚又去谢清风的寝室逛了一圈,逮了他一个室友聊了聊。” “有什么新发现?”江查狐疑反问。 “倒也不是什么新发现,他那些室友先前一再强调让我们看看校园论坛,今天又提及此事,那室友说谢清风生前最爱的就是在论坛里发帖子聊天,几乎是沉迷其中,我觉得咱们可以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说不定真有大收获。” “校园论坛”江查托晒思索片刻,觉得不无道理便安排道:“行,今晚我们俩加班看一看。” “对了,趁着空隙的时间我跟外联部的干事们开了个小会,大致了解到,在蒋岚出事的前一天和当天外联部是没有展开任何活动的,其中几名同学都目击到出事当天,蒋岚只跟宋思娴接触过,时间线跟宋思娴供述的一致。” 监控维修造成的困难,只能通过学生目击来还原受害者生前的行动轨迹,使得案子毫无进展,听到乔裕钦的解释,江查微微蹙眉:“没有别的收获?” “嗯。” 江查凑近了乔裕钦,低声耳语道:“不是给你发了消息么,我倒是有个新发现,蒋岚包里那张‘柠檬酸可可’的积分卡我听沈浪说这家奶茶店从来没有优惠活动,这张卡片出现的莫名其妙。” 说着,二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了奶茶店。 乔裕钦打了个响指:“既然来了,不如跟店家核实?” “不,其中蹊跷,贸然询问我怕打草惊蛇。”江查及时拦下乔裕钦,直觉告诉她,积分卡或许是这个案子的重要的突破口:“学生这么多,随机逮着问几个,就知道这家奶茶店是否办过优惠活动,如果沈浪说的是真的,这家店自然是有问题。” “也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沈浪吸溜着奶茶,满面春光的带着一众人走进一间只有六张桌子的小餐馆,江查抬眼盯了一小会儿,被油烟污渍沾满的招牌依稀还能看到‘麻辣牛板筋’的店名。 “你们千万别在意这馆子的环境,味道那是一流的,特别是麻辣牛板筋汤锅下一份泡面,一个字‘绝’!” 被沈浪吹的神乎其技,覃斯曼带着好奇先行走进了店里:“哦?味道这么霸道?” “覃教授,你吃一次绝对会爱上!”沈浪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开始殷勤的擦拭桌子,又自来熟的招呼了老板:“老板,老样子啊,再多加两份牛板筋!” “看来你小子是这里的熟客啊。”乔裕钦拉开椅子坐定打趣着。 老板提着茶壶跟沈浪寒暄一番,定睛瞧见一旁安静的宋思娴,他走上前乐呵的倒上热茶又是一阵热心询问:“小姑娘,原来你跟小沈认识啊,你那位朋友怎么没来?” “她”宋思娴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支支吾吾。 一听便知道老板问的是谁,江查赶紧岔开了话题:“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饮料?” “饮料啊我去给你们拿菜单,稍等一下。” 支开热情的老板,江查侧头盯向宋思娴:“看来这里的味道是真的不错,你跟蒋岚以前也经常来吧?” 宋思娴微垂眼里默默点头,本是轻松的气氛顿时变得沉寂 沈知潼原本打算回公司处理职务交接手续,可一想到沈星河现在被父亲推到台面上,心里依旧压着一口喘不出的恶气,她可不想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好弟弟在公司里顺风顺水,索性一个漂亮的调头,直接把目的地改到了渝翎传媒。 可就在车子开到半途时,手机突然响起,她瞥了一眼屏幕,贺蔚然的名字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洞,将神定气闲的沈知潼生生扯进了过往里最难捱的深渊。 很少有人叨扰到沈知潼的心绪,如果说顾莱是命中注定,那贺蔚然一定是难逃一劫。 贺蔚然对沈知潼了如指掌,那不休不停的铃声扰得沈知潼越发心烦意乱,她抿嘴沉默,眼见着路口跳了绿灯一路畅行,但在心底还是斗阵片刻,选择了变道停车。 “喂?”沈知潼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刻意表现的冷漠实在明显,开了外放,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沈知潼以为贺蔚然是拨错了电话,正准备挂掉时,对方终于舍得开口。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接我的电话呢。”相较于沈知潼的冷漠对待,贺蔚然那轻佻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话直说。” “有空吗?陪我喝杯早午茶吧,老地方。” “哼贺蔚然,你总是这么自信,总认为我对你来者不拒,可人是会变的。” “也对,毕竟有了新欢,旧爱自然变得不值一提嘛。”贺蔚然的调侃使得沈知潼沉住气隐忍爆发。 沈知潼保持沉默,不想在言语上发生冲突,但从这字句里能轻易抠到,贺蔚然已经知道了她跟顾莱的事,这不得不使得沈知潼小心谨慎:“老地方等我。” “我就说嘛,你会来见我的。” “我不想深究你要见我的目的,如果只是单纯叙旧喝茶,我OK,如果是为了别的,你最好打消你的坏念头。” “我听闻你被撤职了,凑巧我时间充裕,约你见面,确实只是单纯叙旧。” “是么?你跟沈星河那点儿烂事算了,不提也罢。”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怎么会只是一句叙旧就能搪塞的,沈知潼直接捅破了那场见不得人的关系,好以压制贺蔚然的气势。 —————— 我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对不起!我最近痴迷剧本杀误了发文,对不起!” 内心OS:可是剧本杀真的很好玩啊!当初为了这篇文有破案灵感才跑去玩硬核推理 结果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嘛!!!可是真的很好玩的呀! 我坚持码字吧!!!对不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61、树敌 ◎她是天生的情种,爱的忘我◎ 贺蔚然坐在‘齐来斋’的精致小包房里, 一手搭着膝头一手举着茶杯,品茗的同时又心不在焉的张望着落地窗外的街景,当沈知潼的车落入眼帘, 她欣然挑了挑眉梢, 下意识的小呷一口热茶, 抿抿唇,竟不自觉的生出一丝甜意。 没过一会儿, 沈知潼雷厉风行的闯入包房里, 坏脾气全写在了她的脸上,一声不吭的将包扔到旁边的小沙发上, 随即拉开凳子坐定,二人的距离恰巧同眼前的圆桌形成了最远的距离。 贺蔚然并没有开口打破僵局,而是倒上一杯茶, 轻轻推了转盘, 送到了沈知潼的面前。 沈知潼双手环胸倚靠着椅背,垂下眼帘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对面传来贺蔚然的嗤笑声:“难不成怀疑我下了毒?” “量你也不至于那么蠢,只不过我不喜欢喝茶。” “也对现在的沈总改了喜好, 爱喝的是酒。”贺蔚然明明刻意挑衅却又显得很不经意, 语毕,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可多多少少露出几分酸里酸气。 沈知潼的纤长细指沿着杯口婆娑,最后就着指尖如蜻蜓点水般撩拨杯面,弹开水珠便没了动作,嘴角展开一抹冷笑, 不给对方半分面子:“其实喝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跟谁共饮。” 只言片语的较量, 终究是贺蔚然占了下风,她将茶杯重重放下,压低了嗓子愠怒:“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嗤之以鼻,沈知潼你有点过分了。” “哼过分?这个词在你我之间有待考究” “我承认,我的所作所为对你而言确实残酷了些,但面对利益角逐我们俩一向公私分明,你应该对我报以宽容。” 贺蔚然的一席话使得沈知潼哭笑不得,她换了坐姿翘起舒服的二郎腿,扬起脑袋审视着对方,语气里满是唾弃: “贺蔚然啊贺蔚然,几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你是怎么做到既能伤害自己的爱人又厚着脸皮祈求对方原谅,却又显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是我把你宠坏了吗?” 贺蔚然单薄的身板披着一条高定丝绒坎肩,总是给人一种羸弱的病态美,她不自觉的拉了拉领口,对于沈知潼的嘲讽只是别开头目光飘忽的看向窗外:“你要记恨我到什么时候?连一次让我悔改的机会都不肯给。” “机会?你要我怎么给?再来一次同床异梦在我背后插刀吗?不择手段这一招是你手把手教会我的,没有当初的你,哪儿来现在的我?” “看来你我之间终究是要分道扬镳各自为营。”贺蔚然摆出一副失望的模样,表现得十分无奈。 “所以作为星云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贺总今天邀我这顿茶餐的意义何在,是时隔多年的叙旧,还是礼貌的宣战,我们继续斗到底?” “我不只是听说你被撤职了,你爹还甩了个烂摊子给你?眼下正是网络传媒的风口期,渝翎传媒却运营得一团糟,这传出去,挺丢脸的。 在渝州,这个行业我贺家也算是个龙头,我非常期待沈总扭亏为盈的表现,当然我随时欢迎你的放弃,低价吞并渝翎也不是不可以。”这番话无疑是在激将,贺蔚然很懂得如何撩拨一个人心底的反抗,她要的就是这一刹的失智。 沈知潼毕竟不是过去那个没心眼的人,她表现的冷静又理智,甚至对于贺蔚然的挑衅反以讽刺:“好啊,难啃的骨头最香了,我倒要看看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有没有点儿长进。” 二人一番针锋相对却又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沈知潼眼前的茶已经没了温度,不堪的回忆历历在目。 跟贺蔚然在一起的那几年,沈知潼疯狂又快乐,她是天生的情种,爱的忘我。两个竞争家族的禁忌恋,刺激又叫人上.瘾。 沈知潼一度认为贺蔚然是这一生的终点,她痴迷这个眉眼里透着柔弱又睿智的女人,甚至妄想着某一天以她们这种横空出世的荒唐方法打破家族间的僵局。 殊不知,贺蔚然为了在贺家站稳脚跟,打了一手漂亮的感情牌,以她们的爱情为祭奠,偷梁换柱窃了星云集团的竞标方案,并且顺走了一大批优质且有潜力的客户,又还反咬一口恶性竞争,硬是损了星云集团的商誉。 这让星云集团一度陷入经济纠纷,官司缠身几经面临破产的困局,初出茅庐的沈知潼终于明白,在庞大的利益面前,爱情只不过是个空响的屁,糟透了又坏透了。 沈知潼不得不担上自己捅下的娄子,为此她吃了不少苦头,受尽了各方势力的奚落,熬透了冷落,吃尽了闭门羹,在沈父人脉的帮助下才勉强弥补上自己的过错,终而保住了星云集团。 沈知潼一再端详茶杯,倒影着自己脸庞的茶面划开层层涟漪,看着杯中扭曲的模样,她蹙起眉头自嘲:“后知后觉你说的每一句话,甜里都带着一把刀,硬生生的划破了我对你和对未来的期盼。 你给我留下的除了伤害,只剩一堆大道理,就好比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利益至上,在富贵圈子里摸爬滚打想要立足,总得三分薄情七分自私,诸如此类。 但我跟你又是如此的不一样,我不会对爱绝望,甚至尝试过去原谅你,但每每想起想起你算了,没必要旧事重提。 多希望我们的竞争是干干净净的,我并不介意你把沈星河拉入这场斗争,但别牵扯无辜的人,我不像你独身一人没软肋。” 沈知潼长篇大论里,最是寥落的字眼,却偏偏击中贺蔚然心底最软的地方,那是一种锥穿的心痛感,久久无法平复,她微眯缝起眼睛,煞白脸色变得落寞又可恨:“好一个软肋无辜的人” 语毕,还没等到茶点上桌,贺蔚然已经拿起款包,经过无动于衷的沈知潼,她还是停下了脚步:“你不知道这次我想要的什么。” 空荡荡的包房里,沈知潼稳坐如泰山,本是微蹙的眉头变得紧皱,贺蔚然的出现是不祥的预兆,或许狂风暴雨离她已经不远 一顿热闹的午餐结束,沈浪提起要回酒吧处理事情,买完单一溜烟的功夫跑不见了,宋思娴下午有课要回寝室午休,便也跟着潦草离开,乔裕钦见着覃斯曼和江查还在聊案子,只好安静老实的坐在一旁不开腔。 直到店里只剩下她们一桌客人,江查终于逮住了机会叫来闲下的老板:“再来三瓶橙汁。” “得嘞。”老板提着饮料走近,江查一边扫码付款一边有意无意的询问:“老板,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见你还认识我们桌的小姑娘啊,看来你这儿的生意挺不错的,谁都认识。” “嗐,赚学生的钱就是小本买卖,孩子们喜欢来我这儿吃图便宜,我也就图个热闹嘛。” 江查朝乔裕钦使了个眼色,二人常年搭档很是默契,乔裕钦明白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警官证拍在桌上,但依旧没有开腔搭话。 老板定睛一看,神色顿时便得不自在,误以为江查一行人是来钓鱼执法什么的,江查朝他笑了笑缓和气氛,继续话题:“就问你几个问题,别紧张也别声张。” “得嘞得嘞,你问就是。”老板搓搓手积极配合,拉了凳子坐在一旁。 江查喝着饮料,尽量表现的自然,免得一板一眼误了事:“是这样的,刚才吃饭时你问了咱们桌那小姑娘的朋友怎么没来,我给你看个照片,你先认一下人,是不是她。” “行,我看看。” 乔裕钦拿出手机亮出蒋岚的照片,老板人到中年有些老花,拉远了距离仔细端详,再三确认:“对对对,就是她,这姑娘犯啥事儿啦?!” “她倒没犯事,不过我们在调查案子有所牵扯,对了,麻烦你再回忆一下,最近一次她们是什么时候来你这儿吃饭的?” 老板托腮思考,又估不出具体的日期,寻思了好一阵子才拍着手豁然:“就是校庆活动突然被取消的前一天,对,就是前一天,我想起来了,当时候两个小姑娘还抢着买单来着。” “记得那天大概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我想想嗯” ‘哎哟!都说别跟我抢,你非不听,看吧,把杯子都打碎了!老板,把杯子也算上吧,多少钱啊?’ ‘没事儿没事儿,一个玻璃杯不值几个钱。’ ‘老板,你需要学生会外联部帮忙宣传吗?可以不出钱的,发点优惠券或者提供场地等价交易都行,你人这么好又热情,帮你宣传了顾客会很多的!’ 突然想到什么,老板拍拍额门,笃定的解释着:“我想起来了!就是校庆活动取消的前一天,大概是傍晚,也就五六点那个样子,两个小姑娘抢着买单,争抢的时候把杯子给打碎了,照片里的姑娘扫码付的钱,还说什么可以帮我在外联部宣传来着大概就是这样” 江查脸色一沉,立马安排乔裕钦:“你在这里查一下老板的收款流水,确认付款时间,这样一来就能缩小蒋岚的死亡时间范围,一旦符合蒋岚身份信息,就可以纳入重要线索证据。” “好的,头儿那你呢?” “我跟覃教授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取完证你先回局里验证付款者的身份信息,顺便开始调查谢清风的发帖记录。” “好!” ———— 没有日更,对不起!先给小天使们磕三个响头! 我周五还有一个剧本杀,玩完了,我收心! ·🌸回家 ◎我在想你啊~想着想着你就在我身边了◎ 离开小餐馆, 江查步伐缓慢,这些日子为了查案四处奔波,加之感情遇阻, 为此还要分神, 她抬起手捂了捂脸颊, 试图打起精神,可一向笔挺的后背今天佝偻些许, 轻易出卖了她的疲惫。 如此伤神的模样落入覃斯曼的眼底, 她加快步伐走到江查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语调依旧平和:“你还好吗?” 话题一旦打开便开始无休无止, 江查神色愈加沉重,不禁轻叹:“刚才跟餐馆老板的交谈你也听到了,看来那位宋同学刻意隐瞒了什么呢。” 覃斯曼了然的点点头:“老板问及蒋岚时, 宋思娴的表情很不自然, 案发前二人一起进餐,如此重要的线索, 在先前的笔录里她只字未提,确实蹊跷。” 将注意力回归案子, 江查终于缓过神来:“虽然还不明确她为什么要隐瞒线索的动机, 但我想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跟她共处的机会,来进行行为分析,不必打草惊蛇。” “行为分析倒是不难,但得明确你想要分析的结果是什么。” “贼喊捉贼一向是初犯者惯有的伎俩,我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宋同学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你应该很容易看出来的。” “所以你现在开始怀疑宋思娴跟蒋岚的死存在一定的关系?” “隐瞒是别有用心的表现, 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方向。” “你放心, 这段时间我会盯着她的,如果发现异样,我会尽快告知你。”覃斯曼非常喜欢江查的笃定态度还有异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所以欣然接受江查的提议。 江查看了看时间,晚上还要赴约去季凰兮的家里面临一场棘手的考验,眼下得抓紧时间在校园里找找线索,于是简短告辞:“我再逛逛,就不打扰你的工作时间了。” “行吧,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秋日午后的艳阳叫人迷醉,小地毯上摆着一排样式精致的手工甜点,配套的清茶正冒着热气,谁能不爱眼下的惬意时光呢? 季凰兮像一只娇贵的小猫咪,就这么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倚靠在落地窗边,恬静的漂亮脸颊却掩盖不住寥落,偌大的家在江查离开之后便没了人气,除了被阳光铺洒的一方小天地,似乎每一处都透着冰凉。 门厅传来电梯门开的响动,却激不起季凰兮半分好奇,她缓缓睁开眼,随手拿起茶杯小呷一口,无动于衷的模样越发慵懒,只见霞姐不改往常的疾风步伐,匆忙赶到客厅,二人相视之后却没有立马扯开闲话。 霞姐从包里取出文件组织了半天语言,方才道明来意:“贺总原本是打算取消你的所有行程安排,让你好好反省,但眼下你的事业如日中天也没必要一棍子敲死,所以她特意给你安排了这个活动,你要感激她的良苦用心,别再胡来。” 说着,霞姐将活动流程表递给了季凰兮,她接过行程表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原来是蓝氏集团旗下卓越公司举办的商演活动,邀约助阵的大牌明星不少,看来品牌方出手很阔绰,宋清欢的名字也在其中。 “清欢也要去?”季凰兮小小疑问,霞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嗯,蓝氏集团旗下的卓越商圈全国连锁,他们有意向找我们合作广告宣传,这是多少明星挤破脑袋都想拿到的机会,不过,你和清欢是投资方钦定的人选,但是受到绯闻的影响,他们的最佳人选可能会是清欢,你呀你,要是乖乖听话不闹花边就好了。” “没关系,这样的机会留给清欢,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季凰兮将流程表扔到一旁,大气的自嘲着,霞姐却凑近了抬手戳戳她的脑袋: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想被拍死在沙滩上?公司给你提供这么好的资源,你得把握机会,明天的活动是你出镜澄清的良机,到时候给我好好表现,别再出岔子。 还有晚上回家好好解决你跟江查的事,我再提醒你一次,别再因为感情误了我们所有人,你是谁,你是季凰兮,所有人现在都等着看你的好戏,我就纳闷了,你跟谁结了仇,一来就把你往死里整。” 聊到重点,季凰兮面上云淡风轻,但心里早已列出会迫害自己的人选,但事已至此,纠结不放已经没了意义,她抬起头看向霞姐,顺势拍拍身旁的位置:“坐着晒晒太阳吧,光合作用能愉悦心情,别成天一副事业至上的样子,看着就累,偶尔也得忙里偷闲呢~” 万霞双手环胸俯看着季凰兮,她扶额头疼,不禁埋怨起来:“你这副不信邪的样子看着就闹心,工作都快要停摆了,也不上点心。” “你不懂!今晚回家我爸妈那关比工作难多了,我这是在努力酝酿情绪,想法子应付呢!” 霞姐坐到季凰兮的身旁,随手拿起甜点浅尝辄止:“你也知道难?我搞不明白,你和江查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关系放在别人身上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你们俩就是不行,就是摆不上台面。” “我们的身份所带来的问题,很早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特别是江查,若不是我执意要在一起,她也不会被我拉下水。 可是我们俩就是在一起了啊,喜欢一个人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给予我们的包容太小了,但那又怎样,所有阻拦都是考验,只要够坚定,没人能打散我们。” 看着季凰兮陷入畅想未来的模样,万霞轻轻叹息,还是毫无留面子的泼了冷水:“就你天真烂漫,就你心思单纯,就你是个恋爱脑,狠话我就放在这里,等哪天你或者江查厌恶这种地下情,保不准就分手了。 不信咱们走着瞧姐姐我是过来人,这个圈子什么样式的人我没见过,你得为自己考虑周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例子多了去了。” “霞姐!你就不能盼我们好?” “我盼你们好有什么用,现在你们俩的日子好过吗?反正明天的活动,大大小小的媒体肯定会揪着你跟江查的事不放,公关部那边会派人帮你挡一挡,但终究还得你自己出面摆平。” 张华梅一如既往的在厨房里忙活着饭菜,但不同往日那般爽朗乐呵,她黑着一张脸,仿佛随时都要吃人一般,不管拿起什么食材,都是重重的硬砸在案板上,大概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脾气。 下班回到家里的季辉,还没来得及挂起公文包,便听到厨房里传出带有情绪的异响,自家闺女和江查的花边新闻闹得全网皆知,想来张华梅不上网,就在麻将桌上打几圈也能听到风风雨雨。 季辉深呼吸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眼下还是躲远点比较好,省得一言不合吵一架,想着便一溜烟的走进书房讨清静。 江查算准了时间赶往警属大院,走进院子里她没有急于上楼拜访,将手里一大袋子水果放到一旁,她矗立在大树下再次抬手抚摸岁月斑驳又满是生机的树干,嘴角不禁浮起淡淡笑意。 小江查满身都是泥土,脸蛋上也沾了污秽,特别是翘翘的鼻头正中黑乎乎的一团,她背着小手,一脸兴奋的吆喝着:‘舒瑶舒瑶,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文静的季舒瑶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泛起了期盼的光芒,她凑近了小江查,就着袖子擦拭着她的鼻子,心口不一的埋怨着:‘脏兮兮的,又去刨土了!你是邋遢鬼吗?!你准备了什么呀~’ ‘我给你找了个小宠物呀~’说着,小江查摊开手,一条又肥又粗的大蚯蚓在那小小的掌心不停的蠕动,不嫌事大,她还捏蚯蚓的一端用力一甩,蚯蚓险些打在季舒瑶的脸上。 哪个小女生能受得了那肉乎乎又黏糊糊的软体动物,季舒瑶定睛一看,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声惊起大树上的飞鸟,她被吓得眼圈绯红拔腿跑开,只剩小江查咯咯咯的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胆小鬼!’ 可话音刚落,江母闻讯赶来,就着围裙裙摆擦擦手,毫不留情的一把揪住小江查的耳朵,劈头盖脸一顿骂:‘欠打的小东西,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好端端的你吓唬舒瑶干什么!?’ 江母一巴掌拍掉小江查手中的蚯蚓,拧着她的耳朵就往自家屋子走,下手着实不轻,痛的小家伙龇牙咧嘴,最后实在绷不住了,便开始嚎啕大哭,小家伙脾气犟得很,一边大哭一边犯浑,她抻着脖子不肯挪动步子,结果便是惹来更狠的一顿打。 季舒瑶躲在不远处的墙后,小手扒拉着墙面探着脑袋观望,虽然讨厌小江查的恶作剧,可看着她乐极生悲被打得唧唧哇哇,终是不忍心,咬咬牙还是冲到了江母面前求情:‘阿姨阿姨,小查就是想逗我开心,你别打了,求求你别打她了’ ‘小混蛋!还不赶紧给舒瑶道歉!’江母推推女儿的肩头,小家伙哭得没了力气,正一个劲儿的抽泣,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跟着抽动,哭哭啼啼老半天才可怜巴巴的开了口:‘舒瑶对对不起’ 季舒瑶抬手摸摸小江查的脑袋,笑了笑:‘我不怪你啦~’ 江查陷入童年‘美好’的回忆里,情不自禁的吐槽起小时候的自己:“真是个讨厌的熊孩子” 季凰兮好不容易支走了霞姐,一进大院就瞧见江查站在树下发呆,她放轻了脚步声走近,最后惊喜般跳到了她的面前,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激动:“小黑喵~傻站着在干嘛呢~” 刚刚还在脑海里的季舒瑶大变活人般突然出现,江查愣了愣神,接而难得的笑弯了双眸,语调亦是破天荒的温柔宠溺:“我在想你啊~想着想着你就在我身边了~”—— 想听好消息吗? 周末情人广播剧第三期在收音阶段了~ ·🌸63、为难 ◎如果能回到从前,我不会让季舒瑶难过。◎ 碧蓝晴空, 阳光穿过茂密枝叶映射出斑驳的星点光芒,清爽的风袭来,伴着密叶簌簌扰起几声鸟鸣, 季凰兮微微仰头注视着江查, 眸子如星辰闪烁又明朗。 江查不动声色的温柔惹来季凰兮一阵细碎的轻笑, 她背起手贴到江查身前,嘘声询问, 实则耍起赖皮想要讨来温暖的拥抱:“那你有多想我呢?” 盯着季凰兮俏皮的模样出神, 江查本想抬手轻柔爱人水嫩的脸颊,但又下意识机警的环顾四周, 急忙提起脚边的水果袋子,一把挽住季凰兮的胳膊,加快步伐隐没到老楼漆黑的楼道里。 江查抬手抵着墙面, 断去了季凰兮的退路, 在漆黑里终于松懈了紧绷的神经,毕竟是特殊时期, 总担心周身世界随处都是窥探的镜头,江查的谨慎不无道理。 季凰兮有些愣神, 不明白小黑喵的用意, 忽然唇间传来湿热的温度,那是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的心绪,又好似一夜饥渴难耐终于得偿所愿,可蜻蜓点水般顷刻消散,总叫人意犹未尽。 江查的脸贴在季凰兮的耳边,细语呢喃:“当然是想得梦里全是你, 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吻你。” “咦~小黑喵真肉麻!”江查酥骨的情话惹得季凰兮一身鸡皮疙瘩, 她缩起脖子连声音都嗲得厉害, 尽管有些煞风景,但季凰兮又及时抬起双手环住了江查的脖子,报以回吻。 缠绵得迟迟不舍分开的吻,鼻息间是香水混合着爱意激起荷尔蒙爆发的馨香,二人痴迷忘我,理智险些被激情侵占,直到呼吸告急,彼此才缓缓回过神来。 突然,季凰兮朝着江查坏坏一笑,退开身子麻利的弯腰避开了她壁咚的胳膊,恶作剧的劈下一掌,正中红心打在了胳膊弯上。 江查一下子懵了,猝不及防的摇晃着身子,整个人带着惯性前倾,脑门duang的一下撞在了墙上,倾斜的身体恰好同墙面形成了三角形。 鬼点子得逞,楼道里回响起季凰兮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哈哈哈哈你也有被我捉弄的时候~” 恰是这巧妙的恶作剧化解了亲吻后的小尴尬,江查摸着疼痛的脑门,哀怨的瞥了瞥季凰兮,季凰兮立马详装心疼,抬手揉着她的额头,关怀道:“哎呀!把小黑喵弄疼了乖~我揉揉~给你吹吹~” “猫哭耗子!”江查咬牙切齿的拍开季凰兮的手,又宠溺的一把揽住她的肩头:“没想到我们舒瑶还挺爱欺负人的。” “我就喜欢逗你玩嘛活跃一下气氛,待会儿还要面对未知,就问你怕不怕?”聊到这茬,江查感到后脊发凉,打了个哆嗦直摇头:“哎比破悬案可怕多了,不过你不怕我就不怕。” “那好,一会儿进了家门,咱们可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蚂蚱,敌不动我不动,特别是我妈,她那脾性,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不担心你爸妈怎么为难我,反倒是担心你收敛不住脾气跟他们大吵大闹,要知道,不管是任何关系,受到父母的祝福就是一种庇护,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事把彼此的关系闹僵。” “呐,有得就有失,咱们摆好心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问题不大~”季凰兮胸有成竹的模样使得江查眉间微蹙稍有松懈,下一刻便紧紧挽住她的胳膊撒起娇来:“走吧~就当是我第一次把对象领回家咯~” 季凰兮轻轻扣响房门,眨眼的功夫张华梅便开了门,不难看出,她已经守在门口等候多时,江查紧张得挪不开步子,不好意思的垂着头进退两难,但还是硬着头皮礼貌问候:“阿姨好。” 相比之下,季凰兮表现的自在,她一把夺过江查手中的水果袋送到母亲的面前,先来一手献媚博好感:“妈,这是江查特意准备的新鲜水果,她可比我有心呢~” 本是板着一张脸的张华梅在接过水果袋的那一刻,立马展开了勉强的笑颜:“哎哟,来就来嘛,哪儿还犯得着破费,小查快进来换拖鞋快进来” 张华梅顷刻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反倒把江查整不会了,她琢磨不透长辈的心思,傻愣愣的看向季凰兮,平日里总是睿智满满的模样,眼下却不知所措的连手该往哪儿放都不知道了。 听到屋外的动静,季辉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眼镜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一改往常亲和,语调严肃:“你们回来了?” “爸~” “季叔叔。” “舒瑶,去帮你妈打打下手,江查,到我书房来一趟。”季辉背着手简单安排,轻轻松松支开了二人,接着又隐没在了书房里。 孰轻孰重,季凰兮还是清楚的,趁着母亲先进了厨房,她立马凑近江查,嘀咕着:“好时机,咱们各个击破!”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2v2和1v1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各个击破的胜率大于1+1=2!” “呸!团结就是力量!”江查急忙反驳,书房里却传来了不耐烦的咳嗽声,季凰兮抬手推了一把:“去吧去吧~” 眼看着季凰兮头也不回的走进厨房,江查无奈极了,寻思着难道这么快暴风雨就来了,打雷闪电只劈她一个人?这不公平! 江查小心谨慎的走到书房口不忘敲门,季辉的注意力全然放在报纸上,应声点头却没有抬眼。 江查得到应允走到沙发边坐定,书房里沉寂得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这使得江查如坐针毡,即便见过各种大场面,但面对长辈无声的质疑,她依旧显得稚嫩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季辉终于抬眼打量局促紧张的江查,平静的询问着:“你跟舒瑶到底怎么回事。” 直白的追寻真相好过绕着弯嘲讽唏嘘,江查反倒松出一口气,她省略掉心底精心准备的解释,同样直白的给予了答案:“其实网传的那些绯闻都是真的,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啪”的一声,季辉将手中的报纸狠狠的拍在了桌上,中气十足的一声怒斥:“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前段时间季叔我对不起” “好,我不跟你论别的,就问你是不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季辉前一刻还怒火上头,下一秒却又收敛了脾气,将这个目的不明的问题抛给江查后,便没了动静。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解释我和舒瑶之间的感情,事实上,大部分的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很荒唐,我们的身份背景如同一个上了死锁的牢笼,稍不注意就会引来骂名,但不管情况是怎样,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舒瑶的工作特殊,所以不得不隐瞒,但放在我这里,我可以选择面对。” “要破多少案子,在生死线上要挣扎多少回,才能从一个警员走到刑侦副队这个职位,其中有多不容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年纪轻轻事业顺风顺水,前景一片大好,可就这么一件事完全能毁了你,你知道吗?” 季辉苦口婆心一顿训斥,江查听在耳里,却表现的愈加坚定:“叔叔是想让我们分手吗?可感情这种事要谈分手,也只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季辉很清楚,江查是个硬骨头,脾气犟起来比牛还倔,他虽然生气但还是压制着心中怒火,冷漠的命令着:“好一个自己说了算你明天就去监察科如实汇报情况,该怎么罚,规定说了算!” 姜还是老的辣,江查咬了咬牙关,果然还得走一遭要命的监察科这事才能摆平,一想到那盘问不休的流程,心里不禁瘆得慌,回过头想一想,季辉身居要职,这般为难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明白。” 伴着抽屉拉开的响动,季辉取出一大包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江查不明他的用意,疑惑的起身走近:“这是” 季辉过多解释,只是将东西朝前推了推,江查拿起包裹定睛一看,接而又恍惚的看向季辉,无奈和伤感交错的复杂情绪瞬时间涌上心头。 江查拽紧了包裹,开口的哽咽出卖了她破防的情绪:“什么时候?” “你手上校园案结案的时候。” “我明白了。”江查垂下眼帘,认命一般点了点头,有些事,她没办法去改变,有些事,注定了会分别,命运总是爱玩猝不及防的游戏 “妈!”季凰兮卖乖的捏着母亲的肩膀,一声娇嗔,惹得张华梅不耐烦的白了她的一眼:“滚滚滚,这事儿没得商量,你谈恋爱我跟你爸不反对,可两个女生交往像什么话,人要脸树要皮,你让我跟你爸怎么面对左邻右舍的人?” “我知道你们俩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取向歧视再说了,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秘密,今天吐露给你,完全是因为彼此尊重,我喜欢江查,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心悦她,好不容易重逢,我不想再错过。” 季凰兮理直气壮的反驳,张华梅气愤的扔开手中的小葱,抬手狠狠戳了戳她的脑门:“死丫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们俩在一起,我跟你爸怎么抱孙子!?” “现在科技发达得很,钱也不是问题啊,我们俩又不是不能要孩子,你们要是喜欢,整对双胞胎都不是问题~” 听着季凰兮天马行空般的幻想,张华梅气不打一处,重新拾起小葱一个劲的抽打着女儿的胳膊:“你们不要脸,我们这些当爹当妈的还要脸,等会儿在饭桌上,咱们就把话摊开了讲江查是个好孩子,可这是原则问题,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可话还没说完,张华梅收了声,季凰兮不解的看向母亲,顺着目光回身望去,只见江查平静的站在门口。 张华梅有些手足无措,欲要开口转移话题,江查却先一步抢了话锋:“阿姨不好意思,我刚刚接到局里的电话,要赶回去查案子,今天晚上这顿饭怕是吃不了,所以过来给您说一声。” 张华梅急忙抓起围裙擦擦手:“这就要走了吗?太突然了,要不先简单吃点吃了再走。” “不了,那边催的急,实在不好意思。”江查摆摆手,她不喜欢应付如此虚假的关怀。 季凰兮想到江查一定是在父亲那里碰了壁,所以才选择先行离开,她埋怨的瞥了母亲一眼便转身走到了江查身旁,却没有挽留:“我送你。” “好。”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二人重新回到院子,却都是满脸的愁云惨雾。 季凰兮挽着江查的胳膊,心底正复盘跟母亲周旋的细节,情不自禁一阵唏嘘:“啧,还是草率了点。” 江查收起不悦的复杂情绪,她侧头打量季凰兮的脸颊,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不开心的模样也如此的可爱,随即换了轻松的话题:“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站在院子里发呆吗?” 江查卖关子的询问驱散了季凰兮的不安,那漂亮的双眸顿时闪烁起好奇的光芒:“在想什么?” 江查学着小时候的自己将一只手背在身后,连语调也变得奶声奶气:“舒瑶,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宠物~” 一语点破回忆,季凰兮终于记起,满脑子都是小江查被打得叽哩哇啦大叫的模样,不禁扬起大笑,随即掐了掐江查的胳膊,埋怨道:“还好意思提这茬,那蚯蚓吓得我这辈子都不敢直面肉乎乎的虫,太可怕了!” 院子外的路灯亮起,几缕微弱的光芒恰好落在江查的脸上,她牵起季凰兮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暮色里两个不被接受的恋人却透着裹挟不住的幸福感。 “如果能回到从前,我不会让季舒瑶难过。” ———— 终于想好了下一个文的名字《和秘密恋人先婚后宠》求预收 ·🌸64、演绎 ◎那么问题来了,凭什么判定船夫是凶手呢?◎ 江查倒是没骗人, 先前在渝州大学便和乔裕钦有约在先,离开警属小院后,一路驱车赶往市局。 夜色降临, 刑侦队办公室里透出的光芒, 在廊道间显得孤零零, 当江查悄无声息走到门口时,只见乔裕钦的注意力全然放在显示屏上, 时不时的滑动鼠标, 那紧皱眉头聚精会神查阅资料的模样看起来还挺带劲儿。 冰镇的咖啡突然贴在了乔裕钦的后颈,透心凉的触感使他打了个激灵:“诶唷!” “晚饭吃了吗?”江查轻松的打破平静, 乔裕钦接过咖啡大喝一口,仿佛一头饿狼逮住了进食的好时机:“这不等着你投喂我嘛~” 江查浅笑,点开外卖app, 一把将手机塞到乔裕钦的手里, 目光却落在了显示屏上:“想吃什么随便点论坛逛的怎么样了?” 乔裕钦也不客气,噼里啪啦点了一通, 立马正色道:“大多数的帖子都在讨论蒋岚的死因,不过有个被加了精选的帖子还蛮有意思的, 你看看。” 说着, 乔裕钦点开了页面,江查立马拉来凳子坐在他的身旁,浏览一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内容满是一问一答式的情情爱爱山山水水有你有我的伤痛文学。 江查一脸狐疑,甚至略带嫌弃:“你让我看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嗐!你看看评论。”乔裕钦立马滑动鼠标, 只见评论区清一色的留言‘苍天无眼, 断红线, 鸳鸯苦命,黄泉见。’ 屏幕里的字眼并不好笑,江查觉得匪夷所思,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到晚泡在网络里无所事事,这都人命关天了,为什么还能无所顾忌的跟风戏谑? 托腮思忖片刻,江查了然点头:“所以你的意思这一问一答的俩人就是谢清风和蒋岚?” “bingo!” “恋爱关系?” “maybe” “正经点,说人话。” 退开椅子,乔裕钦走到小白板前指着江查画的人物关系图理了理思绪:“头儿,既然初步判定了两名死者的关系,咱们就可以尝试着盘一盘被害的动机了,当然,我的猜想可能是错误的,不过先试一试嘛。” 江查翘起二郎腿看着乔裕钦振振有词的模样,她没有无情反驳,反而欣然接受:“那你继续。” “宋思娴说过,蒋岚和她都受到了沈浪的霸凌,沈浪却坚称,他殴打宋思娴是因为对方破坏了他与蒋岚的关系,两个相悖的答案,那么一定有人在说谎。 帖子和评论坐实了蒋岚与谢清风的恋爱关系,结合沈浪跟谢清风一直存在矛盾,其中或许就包含了情感矛盾,所以有一定的可能沈浪的话不假,更何况,我们现在发现宋思娴刻意隐瞒了一些线索” 乔裕钦的推理问题不大却存在细微的bug,江查说不出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聊起了题外话,算是推理小故事: “王老板和船夫约好了晚上7点在码头汇合,可船夫等到了8点也不见人来,于是跑去王老板家里找人,他敲门吆喝询问:“王夫人王夫人,王老板在家吗?” 很快,警方找到了王老板的尸体,并且逮捕了船夫,那么问题来了,凭什么判定船夫是凶手呢?” 明明是个小故事,却一时间难住了乔裕钦,他抓耳挠腮思考了许久,实在想不通只好卖乖求答案:“哎哟,咱们聊案子呢,咋就玩起小故事那到底是为什么?!” 江查换了个坐姿,不紧不慢的解开谜题:“船夫敲门一开口就问的是王夫人,他怎么知道王老板不在家呢?” “嗐你这小事故有bug!” “基本演绎法了解了解把这个故事套在我们的案子上,或许有一定的帮助。” “你是说,宋思娴有可能是那个为自己铺设不在场证明又撒了谎的船夫?” 江查双手枕住后脑勺长叹息一口气:“船夫啊船夫可不止一个尽管我们理了清浮于水面的关系,可藏于湖底的凶手,他的动机还是谜我认为有人刻意将我们推向情杀的方向,问题还得从蒋岚冰.毒过量致死这条线下手。” “掺和了毒品,只会叫问题变得更麻烦” 就在气氛陷入沉寂之时,走廊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江查使了使眼色,乔裕钦便起身走到门边一探究竟,只见一群穿着制服的同事匆忙掠过,是缉毒科的人,似乎开展了什么行动。 乔裕钦随手逮住一位同事,连忙追问:“你们今晚有剿灭行动?” “没你们刑侦科的事,别瞎搅合。”时间耽误不得,那同事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一溜烟的跑掉了 晚餐是荤素搭配的几样小菜,覃斯曼端着热腾腾的靓汤走进饭厅,宋思娴正乖巧的摆放着碗筷,偌大的别墅,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热闹些许。 在江查的暗示下,覃斯曼的心底已经为宋思娴筑起了一定的防备,她是心理学的大玩家,面对被观察的人,依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嘘寒问暖有几分是真心实意,无从知晓。 当然,在常人看来,今天的她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二人同平时一样对坐着,覃斯曼小口喝汤,不经意的闲聊起家常:“沈浪带我们去的那家麻辣牛板筋汤锅还蛮好吃的,虽然环境差了点,可味道取胜一切,得空咱们再去尝尝就是辣了点,所以今晚吃的清淡,你不介意吧。” 宋思娴亦是品着靓汤,提及餐馆,送汤入口的姿势细微的顿了顿,转眼恢复如常,只是再细微的动作都已收入覃斯曼的眼底。 “好吃归好吃,只不过不能常去,吃太辣容易冒痘痘呢” 覃斯曼编了个幌子继续试探着宋思娴:“对了,我听江警官说,等案子有了进展,蒋岚的遗体就会送去火化,你是她生前最好的朋友,到时候别忘了去送最后一程。” “嗯,我一定会去送她最后一程的。” 宋思娴放下汤碗一副没了胃口的模样,即便表现出了难过,但在覃斯曼的眼里演绎的成分已经大过了本质上的情感低落,这不是一个失去好闺蜜应有的表现,哪怕挤出两滴眼泪也更像模像样。 还是太年轻了,覃斯曼不禁腹诽。 “在吃什么呢?”顾沫突然的到来打破了覃斯曼准备更进一步窥探宋思娴内心世界的计划。 宋思娴脸上浮起笑颜,殷勤的跑去厨房增添碗筷,趁着空隙,顾沫俯身吻了吻覃斯曼的额间:“这些日子你看起来很累。” “你真是我的软肋,总是轻易窥探到我的状态。”覃斯曼笑的很无奈,但言语间充斥着甜蜜的幸福感。 顾沫挨着她坐下,双手搭在桌边没有继续交谈,因为宋思娴已经从厨房走出。 顾沫虽然不清楚案情,但从覃斯曼和顾莱那里多少有所耳闻,这个临时住进爱人家里小女孩,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宋思娴留下的印象是安静且乖巧的,但从阅人无数的角度出发,越是不吵不闹的孩子,越是满藏秘密。 顾沫的到来使得席间用餐异常安静,大家都没有畅所欲言的想法,没过一会儿,宋思娴便放了筷子:“二位请慢用,我吃饱了。” 她搪塞着理由准备离席,似乎不想打扰大人间的谈话,覃斯曼开口假意挽留几句,但还是放任她上了二楼。 顾沫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浅尝辄止,覃斯曼见自己的爱人没有食欲便提议道:“要不去花园里散散步吧?” “好。” 一顿晚餐草草结束,二人十指紧扣走到花园,伴着暖意满满的昏暗路灯,气氛融洽。 “今天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准备几样你喜欢的菜。”覃斯曼轻松埋怨,顾沫贴着她的胳膊,疲惫的将脑袋靠在肩头:“想你了便过来看看,顺便观望观望你是怎么招待自己的学生。” “你是在怕我对一个学生图谋不轨?拜托!我可不是没有道德良知的变态” “要是这点信任都没有,咱们俩怕是早就分道扬镳,你说你傻不傻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没进展。”覃斯曼泄气的踢开脚步的小石头,那模样别提多无奈,倒也多了几分可爱。 顾沫侧头吻了吻她的耳根给予鼓励:“你一向自信满满,现在的态度很微妙啊~” 覃斯曼朝着二楼努努嘴:“江查怀疑那孩子有问题。” “我是局外人,给不了你们什么有用帮助,不过鼓励倒是可以多给一给,你别质疑自己的判断就行。” 顾沫提到了局外人,像是戳破了难关卡点,覃斯曼饶有兴致的追问:“嘶你说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最好的朋友去世了,你却不难过呢?” 这浅薄的问题可不像是覃教授能提出来的,顾沫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主人养的狗死掉了都还要伤心好一阵呢,更何况最好的朋友去世,换做是谁都会难过,除非去世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最好的朋友。 或许曾经是,期间牵扯了什么利益关系导致矛盾激化,又或许根本就是记恨或者嫉妒的,关系很好可能只是假象,演给别人看,又能给自己留下一条逃出生天的路。” —————— 长跪不起,耽搁了这么久 我尽快恢复日更,对不起! ·🌸65、强势 ◎我就是渝翎传媒新的秩序与规则◎ 位处渝州市中心鳞次栉比的写字楼, 总是给人一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错觉,因为格子间里的人们忙碌到鸡飞狗跳的模样,就像是拿分秒换取生活的筹码, 已经顾不得更多来享受闲暇, 唯有失去自由的窒息感好以形容这样的场面。 写字楼里口碑最佳的便是怡景大厦, 那里是许多年轻人挤破头皮都想要留下来打拼的地方,毕竟入驻的公司没几家, 可家家都是行业标杆领头羊。 大厦门厅的正面上方‘渝翎传媒’的招牌看起来格外大气, 很容易吸引路人的目光,惹人遐想这样的公司福利待遇应该很诱人吧? 沈知潼没让司机把车开去停车库, 而是简单吩咐一声,直接在大厦正门落了脚。 今天是正式接手渝翎传媒的日子,她穿了一身纯黑色的高定收腰西服套装, 高挑的身材匀称笔挺气质俱佳, 哪怕淹没人海也不难找到,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 猜不透神色略显几分神秘。 沈知潼抿嘴不语,只是微微抬头注视着那醒目的四个大字, 阳光落在她的脸颊, 阴影分明勾勒出弧度漂亮的下颚线,伸出纤长细致,指间样式怪异的戒指点缀出了暗藏心底的桀骜叛逆。 “这招牌字体谁设计的,审美叫人恶心,得空让人换了这叫改头换面。”沈知潼挑剔几句。 “好的,沈总。”身后的秘书急忙将老板的要求写在了记事本上。 “沈总, 您终于来了!让您久等了, 实在抱歉。”迟到迎接的人是公司里的二把手杨海, 四十多岁梳着精致的油头,一身雅痞打扮,皮鞋呈亮,跨着大步脚底生风。 杨海上前绅士般的握手示好,尾随其后的几个管理层的领导,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侧,给足了沈知潼面子。 沈知潼摘下墨镜报以微笑,语句调侃间全是不满:“杨总一定是处理公司事务繁忙,何必大费周章带着一众得力干将来接我,走吧。” “哪里哪里,沈总言重了,您就职公司执行总裁,我已经期待许久,日盼夜盼总是把您盼来了,咱们上楼坐着慢慢聊,您先请。”杨海让开路,嘴里说着漂亮话,一副谦逊的模样,试图讨得沈知潼的欢心。 沈知潼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应答,迈步漠然走在最前面气场慑人,微微瞥眼透过玻璃门的反光,只在一瞬便记下了身后所有人各异的神色,特别是杨海,那一闪而过的不甘,她的嘴角翘起了诡谲的笑容,看来这趟入职有的玩了。 渝翎传媒位处大厦22层到24层,规模不小,电梯门开,浩浩荡荡一群人还没穿过前台,沈知潼扫视一番,前台配置的文员正无所事事的把玩手机,仿佛并没有意识到今天是什么不同的日子。 沈知潼侧头看向杨海,安排的随意但又没办法让人反驳:“公司向来不养闲人,把人开了从新调整岗位,给她们俩提供优厚的补偿就是看来我这一趟,会得罪很多罪攀亲带故的人。”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杨海一口答应后,转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行政部经理便没了下文。 终于进入会议室,沈知潼坐进会议桌正中的主席,待到众人落座,室内气氛诡异极了,随同秘书从公文包里取出集团总部的派遣公文,字正腔圆的念完后,众人一阵鼓掌欢迎。 沈知潼靠着椅背抬手示意安静,半侧着身子眺望落地窗外漂亮的城市风景,沉默片刻,语调平和的发言: “在座的各位是真心欢迎我来,还是心怀不安,你们一定比我更清楚,我为什么会来,各位心里应该有数,集团总部给渝翎传媒提供了最好的资源和背景,但由于经营管理不当,使得公司面临重组出让,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啪!”沈知潼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惹得所有人打了个激灵,她终于转身看向众人,双手撑着桌面,双眸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充斥着不敢招惹的危险,言辞也逐渐变得犀利: “这个社会不缺人才,烂泥扶不上墙就滚蛋,你们大可挑战我的权利和底线,我来者不拒,但从此时此刻起,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我就是渝翎传媒新的秩序与规则,有绝对的选择和否决权,并且不接受集团决议,公文里白纸黑字说的够清楚了,在座的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沈知潼字句不见后入为主,但句句都是‘我说了算’。 这下子来了个狠角色,一直期盼接管一把手位置的杨海,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而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一周之内,我要求行政部配合我,针对所有部门的人进行岗位调整,多耽搁一天,行政部经理的职位就换人,散会。” 新官上任三把火在所难免,但让在座的人都没想到,沈家大小姐如此不留情面,一向管理懒散,突然变了风向,顷刻间人人自危。 “那个沈总您还不清楚每个部门负责人的信息吧,要不先让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杨海从新扬起尴尬的笑脸,想要通过自我介绍缓和气氛。 沈知潼朝着他冷然一笑,转眼看向行政经理:“不用,各位的资料、负责的工作板块我都已经了解清楚。” 随同秘书看了看时间,急忙凑到沈知潼的耳边提醒:“沈总,卓越的活动差不多快开始了,现在过去吗?” “正好以渝翎传媒老总的身份去看个热闹,走吧。” 今天的卓越步行街人潮涌动,整个卓越分公司的安保人员倾巢而动,片区派出所的民警亦是全员到场,一大群制服傍身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形成了一道可靠的人墙。 步行街正中位置搭起的舞台很高,工作人员和调音师做着最后的调试,舞台下面是嘉宾们的席位,而另一头的红毯签字区更是热闹非凡,公司安排的知名主持人已经到场。 卓越公司这次花了千万级的大价钱邀请了娱乐圈里一众有头有脸的流量明星助阵,只为了大力宣传周年庆以及明星代言的活动,好以推动公司的影响力,把这样的活动安排在露天公共区域,亦是有着共享欢庆的亲民感。 最先到场的陆骁晟被自己的保镖护送到了到入口处,陆骁晟脾性顽劣最不怕惹事,他扬起特有的痞笑,非要驻住停留同粉丝们握手签名,随即引来一片粉丝的兴奋尖叫声,喧嚣声此起彼伏。 直到宋清欢的团队准备入场,再次引起炸裂般的呼喊,作为当红炸子鸡,她的粉丝团盖过了陆骁晟的风头。 “看吧,公司依然待你不薄,最后还是选择让你来压轴出场,你倒是给我争口气!”万霞知会了手下的人护好宋清欢这个香饽饽,便转头看向季凰兮没好气的啰嗦几句, 二人坐在保姆车里,化妆师正忙着替季凰兮补妆,季凰兮一改往常鲜花怒放式的扮相,换了冷御帅气的风格着装,她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机,偶尔也会认真浏览关于自己风评的新闻。 季凰兮满脑子都是父母不认可这段恋情的事,出席活动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你在抵触什么呢?”霞姐习惯性的咋呼。 季凰兮将手机扔到一旁,百无聊赖的看向霞姐:“我能说什么,感谢公司的恩赐,谢谢霞姐的器重?今天我走的高冷人设,能不多言就不多说,说多了又是麻烦。” “翟智卫入场了,差不多该你了,赶紧的。”霞姐没有理会季凰兮的嘲讽,朝窗外观望一番,开始催促化妆师。 季凰兮不紧不慢的收拾好东西,因为今天的打扮是裤装,不必撩着厚重的裙摆,下车没走几步路,应景的闪光灯开始劈啪作响,围观的群众还有成群结队的粉丝们高呼声此起彼伏,好似网络没有记忆一般,人们仿佛淡忘了这个女人的花边新闻。 季凰兮戴上墨镜,冷艳动人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笑容,周身的保镖们保驾护航为她隔去了叨扰,她目视前方步伐轻盈,宛如周身喧嚣与她无关。 和江查的关系被曝光以来,季凰兮的商业活动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和影响,这还是头一次正式出席大型活动,在众人眼里,这个新晋影后自颁奖礼之后短短的一段时间,便就完成了某种蜕变。 穿过红毯走向签字留影的区域,季凰兮从迎宾小姐的手里接过笔,在硕大的展板上留下签名,主持人朝着她挥手示意,准备采访一番,季凰兮驻足停留,一问一答都是规定好的内容,季凰兮终于展开礼貌的笑容。 叫人意外的是,简短的采访期间,红毯的另一头再次传来围观群众们的呼声,秦珈予和秦磬挽手走来,按照卓越公司活动策划部门的安排,各个明星出场顺序以及时间卡点早就内定好了,并没有这一出戏。 季凰兮站在台上盯着朝自己款步而来的二人,原本在自己身上的关注点轻易被抢走,她们面上亲和默契,实则花枝招展争相斗艳,最终穿过红毯与季凰兮比肩,还不忘假惺惺的招呼寒暄。 一个是自己在颁奖礼上不留情面怼得难堪的老前辈,一个是剧组里被自己盖过风头只能屈居女二的当红小花。 一瞬间,季凰兮似乎明白了,也许朝自己破脏水的人近在眼前,说不定还是联手来着呢。 季凰兮立了冷艳的人设,那就漠视到底,礼貌的朝着二人点头示好,便草草结束采访径直走去了嘉宾席。 ·🌸66、猫蛊 ◎你呀,就是别扭,干什么都别扭◎ 江查正翻阅着蒋岚的尸检报告, 本想从中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突然办公桌被人敲响,她茫然的抬起头, 只见周志国习惯性叼着半根烟, 那随时都会抖落的一柱烟灰看着让人闹心。 “走, 跟我去刑讯室那边一趟。” “有新警情?”江查疑惑追问,周志国终于将烟灰抖掉, 解释着:“昨晚缉毒科办案, 抓了好些个毒贩,跟我去旁听对你没坏处。” “明白。”江查麻利的收拾好资料, 便跟着周志国走去了刑讯室隔壁的监听隔间。 推门而入,缉毒科科长和季副局正讨论着什么,见着刑侦这边来了人只是潦草的打了照面便继续攀谈。 周志国和江查站在双面镜前注视着刑讯室里毒贩的一举一动, 周志国重新点上一根烟简单介绍: “这毒贩绰号叫黑狗, 缉毒科盯了他大半年,手上压了一批高纯度的冰.毒, 最近一个月被散了出去,昨晚收网被逮住了, 算是一条大鱼。其实带你过来, 就是想告诉你,他手上那批货,可能跟蒋岚的死因有关。” “你以为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吗?你手上的冰.毒克重能让你死好几次老老实实交代东西怎么流出去的,都去了哪儿?” 音响里传出审讯同事的呵斥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奈何黑狗这老油条充耳不闻, 只是吊儿郎当的换了个坐姿, 甚至还掏起耳朵气焰嚣张的挑衅警察。 缉毒科科长拿起话筒传达季辉的指使:“不必跟他硬碰硬, 既然不肯开□□代,那就软处理,毕竟也是有家庭的人,想要撬开他的嘴不难。” 审讯同事捂着耳机听到安排了然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有人将黑狗的家庭资料送进了审讯室。 江查默不作声,她不关心贩毒的细节,只想找到关于蒋岚死因的部分,沉思之中,那黑狗突然变得暴躁,低怒着:“罪是我犯的,你们要是敢找我家人的麻烦,谁都别想好过!” “那你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你也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你犯的罪能连累三代人,迷途知返别再执迷不悟了,别的不说,起码想想你那还在上幼儿园的儿子!” “人赃俱获我能有什么好说的!?”语毕,黑狗再次闭口不答。 审讯同事将一叠资料扔在了他的面前:“你的下线我们已经抓了三个人,如果你不肯交代,我们从你的下线入手,一样可以得到答案,到时候对你的定罪只会更重,你坦白了起码判刑还能争取个无期,难道你不想见见的你的老婆孩子?更何况,毒贩的儿子,这样的骂名对你的孩子可是一辈子的影响。” 黑狗沉默片刻,终于再次开口:“给我口饭吃。” “行。” 江查抬手揉了揉鼻梁骨,疲惫的笑了笑:“好一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时,季辉走到她的身旁:“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和周志国对视一番,江查便跟着季辉离开了监听室,二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交流,直到上了三楼的副局长办公室。 季辉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简单招待,江查坐在沙发里挺直了腰板:“季副局,您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校园案还没有进展。” “是的。” “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别忘了,你可是给我保证了期限的。” “虽然我们理清了死者关系,但是凶手动机毫无头绪,正如周队说的,如果歪打正着,说不定跟这次的贩毒案有牵连。” “如果毫无关系呢?你又打算怎么办?”季辉的询问见缝插针,公事公办的样子压得江查喘不过气。 “” 季辉叹息着递来一杯热茶:“别让生活问题影响了你的断案能力,如果案子毫无头绪,就用最笨的方法去解决,把涉案的所有人重新问讯,说谎的人会有留下破绽。 如果遇到技术问题,就找技术科的人帮忙,我一早就听说了,渝州大学的监控设备在维护,案发期间,在那片区里,找出更多的目击证人,远比你想破头皮更有用。”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语点破。 江查在这起案子里原地徘徊,原来在搜证环节就出了纰漏,季辉看到江查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放下茶杯换了话题:“那天在家里跟你说的事,你有好好考虑吗?” “没得选择,就按照您说的办。” “任重道远的事,你得认真考虑,不然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再说了,舒瑶要是知道了,又怎么办?” “季叔,我能有个请求吗?” “你说。” “如果万无一失,到时候,我可以得到你的认可吗,我是说我和舒瑶的关系,当然,之后我会去监察科坦白我的出格表现。”江查那炯炯有神的双眸从未暗淡过,哪怕提起要人命的监察科,她也没有半分含糊。 季辉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两个最爱的孩子在一起的事实,固化的传统观念哪儿会轻易就被打破的,但他没有凌厉的反对: “都是后话了,现在我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但自始至终,在我跟你张阿姨的心里,你都是最优秀的好孩子,不说了去忙吧。” 江查并没有感到失落,甚至有些庆幸季辉的反应不是强硬的拒绝,走到门边准备离开,突然又被季辉叫住: “那天我说的都是气话,哪儿会真的逼你去监察科述职,你跟季凰兮的事我已经替你解决,安安心心的办案,尽快给我一个完美的交代。” 江查松出一口气,终于扬起了笑容:“明白!” 疾步回到办公室,江查换上便服,拉着乔裕钦的胳膊:“走,去一趟渝州大学。” “有什么新发现?”乔裕钦亦是看着尸检报告毫无头绪,以为有什么好消息,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奈何江查摇头:“去找覃教授帮忙,我们重新搜证。” “哈?重新搜证?!” “既然监控维护没有记录,那我们就扩大范围,寻找案发时间的目击证人。” “渝州大学光一个文新学院的学生就够让我们吃不消了,你这如同大海捞针,所以我们需要找到校领导和覃教授帮忙,今天之内我们要推动案情调查的进度,别磨叽,赶紧走。” 急着离开的江查冲到门口,险些跟疾步赶来的周志国撞个正脸。 周志国动作敏捷,闪身避开同时一把擒住江查的肩头,防止她跌倒,拍拍皱巴巴的领口,他没好气的嘀咕着:“慌慌张张的这是准备去哪儿?” 江查回过神来,迅速恢复冷静,如实回答:“我跟乔裕钦准备去一趟渝州大学重新搜证,尝试寻找目击证人。” “你先别急着走,进我办公室聊一聊,刚才你跟副局离开那会儿黑狗突然松口,对你来说是好消息。” 听到有好消息,江查立马回身跟着周志国朝队长办公室走去,二人一进门,周志国坐进椅子里小憩,组织好语言解释道: “黑狗手上的那批货一部分被分到了绰号叫猫蛊的人那里,二人从未见过面,交货方式是临时决定的地点头疼的是,这次行动媒体大肆报到已经惊动了更多的下线,猫蛊一时半会儿怕是逮不住了。” “这人跟校园案又有什么关系?”江查不解,周志国摆摆手:“重点来了黑狗透露,猫蛊卖货的活动范围涵盖了渝州大学那片区域,具体怎么散的货他也不清楚。不过这样看来,致死蒋岚的冰.毒很大可能来源于猫蛊,说不定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被灭了口。” “嚯,今天什么日子,步行街这么多人?!路都被堵死了!”乔裕钦双手握紧方向盘,看着眼前被车子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道,骂骂咧咧的发起牢骚。 坐在副驾驶的江查本是托腮默默分析着案情,听到乔裕钦的一声惊呼,缓过神来把注意力放在了窗外。 二人纷纷侧头观望,被堵的路段恰好正对着舞台,舞台后高耸的商厦外围,那硕大的LED屏幕里正直播着这次活动的表演。 宋清欢挂着耳麦在舞台上劲歌热舞,依旧一副桀骜不驯的飒气,粉丝们呼应着她的说唱,场面险些失控,运镜切换到嘉宾席,扫过一众跟随节奏点头的明星,最后停在了季凰兮的身上。 她依旧戴着墨镜,高冷的目视前方,最后朝着镜头应景的比划出嘻哈的手势,神情漠然不改。 “哇哦!是季凰兮诶主办方忒有钱了吧,请这么多明星助阵。”乔裕钦哪壶不开提哪壶,兴奋极了,若不是警务缠身,怕是要一头钻进人群跟着嗨翻全场,那股子追星的劲儿肯定牛都拉不回来。 季凰兮的名字就像一颗棉花糖,软软的砸在心口,化糖迅速侵占神经,那是一种微妙的甜。 江查神色依旧,明明距离不愿,却宛如隔了山海,只能通过屏幕看上一眼,不管经历多少次,距离感从来没有改变过,牵动心弦的那个女人在云端之上享受着众星捧月,而自己灰头土面的模样实在谈不上配不配,亦是说不明白的后劲上头。 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回过头盯着眼前毫无移动征兆的长龙,就在乔裕钦的眼皮子地下,江查自然的摸出手机,等待着镜头再次轮转到季凰兮的身上,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记录爱情的习惯,就当是浪漫的合影吧。 没过一会儿,那张心心念念的盛世容颜终于再次出现,江查调好了角度,使得自己和女友同框,伴着相机的拍照声,她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婆娑的小心翼翼,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得克制吧。 “头儿,你别扭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恼火,偷偷摸摸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乔裕钦扯开八卦的话题,他早就窥探到江查面对季凰兮时异样的态度,虽然绯闻闹得沸沸扬扬,江查闭口不提这段感情,但乔裕钦觉得,现在的江查总算是有血有肉的感情动物。 “别八卦,别猜测。”江查白了乔裕钦一眼,便缩着身子闭目小憩,乔裕钦抬手戳戳她的胳膊:“趁着机会多看几眼嘛,这么难得!我要是你,绝对敢爱敢恨,什么样的爱情都需要阳光式的谈,偷偷摸摸捂着会发霉的。你呀,就是别扭,干什么都别扭。” —————— 每天中午12点,晚上20点,努力双更,尽快结文 ·🌸67、情深 ◎你是未解的波,我是坦诚的岛◎ “没想到, 你会参加这样的活动,看起来不像是你的风格。”贺蔚然欣赏着的舞台上宋清欢的表演,微微偏头在沈知潼的耳边低语。 沈知潼亦是把目光放在舞台上, 挑起眉梢接下话茬:“贺总不也来了么, 毕竟我现在接手了渝翎传媒, 不来都不行贺总旗下艺人业务能力很厉害,卓越邀请的明星, 你们公司占了一半, 确实掌握了流量密码呢。” “沈总莫不是在嘲笑我?” “不敢不敢,你是行业龙头, 我要是得罪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心里话,我讨厌你现在阴阳怪气的说辞。”贺蔚然终于转过头,她认真欣赏着沈知潼漂亮的侧颜, 事隔经年, 难得坐在一起,若不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真想紧紧握住沈知潼的手从长计议。 沈知潼讨厌眼下嘈杂的环境,抬手不耐烦的看看时间, 如坐针毡:“听说你的艺人拿下了卓越未来三年的品牌代言, 我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我知道你最是讨厌人多的环境,不如订间餐厅,咱们聊一聊?” 贺蔚然示好邀约,沈知潼却摇着头毫不留情的拒绝:“不了,我已经另外有约。” “那个小女友?”贺蔚然眉心微蹙,连语调都变得怪异, 握紧手机的指节泛白, 隐忍着情绪的爆发, 醋意来的猛烈,她是讨厌顾莱的,讨厌有人替代了她的位置,但很快又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也对,你的心思本就没在这里。” 沈知潼朝着秘书招招手,趁着等待秘书过来的空隙,她凑近了脑袋在贺蔚然耳边细语:“不要妄图破坏,和平共处是我对你最大的期盼。” 语毕,沈知潼起身吩咐秘书替自己坐镇,不再多看贺蔚然一眼,当爱变成恨时,曾经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都幻化成了锋利的刀,把心剜的生疼。 即便是强大的沈知潼,亦是难捱的,二人并排坐在一起,无时无刻叫她感到窒息压抑,选择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起码眼不见为净。 沈知潼径直离开了现场,穿过人群走向商圈里的观光电梯,当门关上隔绝了喧嚣,她的耳根终于消停,疲惫的扶着栏杆闭目养神,直到电梯内的提示音播报着抵达负二层。 高跟鞋在水泥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随之而来的手机铃音是沈知潼特意为顾莱设置的。 “盼盼” “我就在你的车边,快夸我聪明!” 听到顾莱雀跃的呼声,沈知潼的嘴角化开暖心的微笑:“乖乖待着原地,我马上到。” “外面人太多了,要不咱们就在附近的餐厅用餐吧,反正这会儿路上堵得厉害。” 就在交谈间,二人隔空相视一笑,挂掉电话,顾莱蹦跶着步子展开双臂来了个温暖的熊抱。 沈知潼的手扶在她的腰间,宠溺的吻落在耳根深处,叫人安神的馨香穿透鼻腔席卷大脑,她喜欢顾莱身上的味道,叫她痴迷忘我,甚至贪婪的急促了呼吸。 “你想吃什么,我都听你的。”沈知潼的宠爱只为顾莱一个人开放,语调都变得柔软轻盈。 顾莱退开身子拉起顾沫的手又朝电梯的方向走去,愉悦的模样看起来很俏皮:“我可是什么都不挑,倒是你,这不吃那不吃的,典型的麻烦女人。”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沈知潼迎面的神色变得不再自然,笑容僵硬了许多,顾莱埋头翻着手机里的美食点评,努力搜索着能满足恋人胃口的餐厅,所以并未察觉异样。 贺蔚然带着秘书和助理,当目光与沈知潼相触时,本就阴沉的神色愈加浓烈,她在沈知潼的眼神里看到拒之千里的陌生,仿佛在诉说着‘不要打扰我’,贺蔚然冷笑,转眼,视线落在了顾莱的身上。 这细微姿势像是在透露,她已经盯上了沈知潼的软肋,她有成千上百种方式去折毁这根软肋,二人擦肩而过,贺蔚然的小拇指轻轻划过沈知潼的手背,意犹未尽的不舍里掺和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当电梯门合上,沈知潼一把抓住顾莱的手,在手背上来回摩擦,弄得顾莱一脸懵圈:“你手背很痒吗?!” “刚刚碰了脏东西,干脆用你的手擦一擦。”沈知潼像是在说冷笑话,顾莱嫌弃的抽回手:“咦好恶心!” 说着,顾莱从款包里取出湿纸巾小心翼翼的替沈知潼擦拭着手背,以为真是弄脏了手,那认真的模样使得沈知潼心底爱意汹涌,她一把将顾莱推到墙边,禁锢在自己怀中,脱口而出难解的情话:“My love,you ‘re the unsolved wave,I’m the naked island.” 顾莱怔愣片刻,褪去俏皮的笑容,双眸透彻水灵,她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浮起几分小确幸,温柔回应着:“你才是我未解的波。” 略过沈知潼,顾莱看向楼层,急忙抬手戳戳对方的脑门:“哎呀!忘了按楼层。” 顾莱说着便挣扎开怀抱,试图去按楼层键,沈知潼看在眼里,这古灵精怪的丫头,难得羞红了脸颊 终于将车驶进渝州大学,一早联系上的教务处主任乔光林已经等候多时,江查下车礼貌道歉:“不好意思乔主任,耽搁了你的时间。” “没事没事,我听说市中心有大型活动,路上肯定堵车,咱们边走边聊吧。” 三人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江查看着球场里的学生挥洒汗水的模样不禁感叹:“还是校园时光最美好,无忧无虑的,要是年轻人懂得珍惜就好了。” “哎如果学生们都像江副队这样明白珍惜的意义,我们教务处也就没那么多零零散散的杂事了聊正题,江副队需要我帮什么忙?” “蒋岚和谢清风的死亡时间朝前推五个小时,了解他们的行动轨迹,毕竟监控的问题,我们只能靠人力找出更多的目击证人,缩小怀疑范围。” 江查简单解释,乔光林点点头:“我尽量帮你,问题不大,不过需要点时间,要不等我好消息?” “局里下了死命令,今晚就要见成效,毕竟学校摊上这事,一天不出结果,大家都人心惶惶。” “江副队说的是,这样吧,我着急校园安保替你们排查,尽量今晚给个交代。” “那就麻烦乔主任了。” “别提了,校方盯的紧,我也是一头乱麻,大家都想尽快查个水落石出,配合你们警方办案是应该的。” 目送乔主任离开,江查没有立即联系覃斯曼,而是带着乔裕钦走向了足球场,乔裕钦双手插兜不禁也跟着感叹:“还是当学生好,顶多就成绩烦恼,不用起早贪黑讨饭吃。” 找了一处空位坐定,江查眺望踢球的队伍,眼看着前锋带球过人冲到禁区,临门抽射,球却打在了柱子上,她惋惜的噘噘嘴:“真可惜。” “头儿,不对啊,咱们跑这一趟就跟乔主任唠嗑几句就完事儿啦?” “我看你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抽点儿时间让你摸摸鱼,不好吗?” “嘿嘿,还是头儿对我最好了!”乔裕钦戒烟很久了,从裤兜摸出棒棒糖塞进嘴里,不忘递给江查一根。 “得了便宜还卖乖。”江查靠着大理石看台本想休息一会儿,突然身后拐角处传来对话声,因为看台比较高,台阶恰好挡住乔裕钦和江查的视野。 二人面面相觑,敏感的冒出小半个脑袋偷听起对话。 “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能赚生活费?” “进那里面有门槛的,第一得成绩好,第二家庭条件必须差,还得乖乖听话,我可是废了大劲才混进去的。” “听哥们儿一句劝,小心PUA,万一是洗脑传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哎哟,怎么可能,给你看。”说着,那男生偷偷摸摸的从牛皮纸信封里翻出一小叠百元大钞亮给朋友瞧一瞧。 “草!真的给钱啊?你怕不是去卖血的吧!” “放屁,只要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就给钱。” “要不你把我也捞进去?” “我看难,你又不差钱。” “我好奇嘛!” “不说了不说了,我到时候试一试吧!” 江查等到那两个男生离开后,机警的推推乔裕钦的胳膊:“好了,你有活儿干了。” 乔裕钦抽出棒棒糖一阵咋呼:“不是吧!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 “我看那信封里少数也有一两千,你想想学校里哪儿什么赚钱的机会,我觉得有问题,你跟着他们。”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是劳累命!”乔裕钦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江查一把拉住他:“跟个一两天,肯定有猫腻,等你好消息。” “咱们不是来破案的嘛,咋就去跟这种小破事?!” “直觉告诉我,这个学校存在的问题非常严重,说不定就跟案子有关,万一就是一条线所呢?宁肯追错不能放过,去吧。” 待到乔裕钦离开,江查独自一人坐在原地,趁着空隙她终于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看着自己拍的照片,她想了想,还是发给了季凰兮,虽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应,但还是觉得,她已有的浪漫只能是这样了。 直到约好的覃斯曼出现在视野里,那高挑的身影总是一眼就能看见。 “怎么样,发现什么可靠的线索了么?” 江查笑了笑:“你一来就把话题拉满,就不能闲扯点别的?” “你一向只谈公务,我总不能开门见山跟你聊情感吧,就比如季凰兮什么的”覃斯曼语气幽默,气氛轻松极了。 今天怎么了,逢人就提季凰兮,大数据已经神奇到共享脑电波么? 江查苦笑,覃斯曼挨着她坐下,翘起二郎腿别提多自在:“我可以无偿提供情感咨询,就怕你不懂得薅羊毛。”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问一问吧,如果你最爱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覃斯曼看向江查,目光深意,但她不想拆穿其中的隐情,理性分析:“如果毫无理由的消失,对你爱的人是不公平的,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打破平静再回归平静,消失就意味着破坏已有的一切,你懂我的意思吗?” 江查明白覃斯曼的意思,她委婉的讲述着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索性换了话题:“像是说了一通废话呢还是聊案子吧,聊宋思娴更有意思。” —————— 我在思考,继续写百合文还是去写言情呢? 我觉得我已经写不出超过《周末情人》的百合文了 ·🌸68、细碎 ◎亲爱的,请忘了我◎ 跟踪是门技术活, 恰好乔裕钦是个老手,他双手揣兜,嘴里的棒棒糖嚼得咔咔响, 详装出一脸的好奇, 吊儿郎当的张望着校园的四周, 仿佛是初来乍到的观光客。 被跟踪的两名男生沉浸在聊天里,并没发现任何异样, 穿过大半个校园硬是走到了美食街。 该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吧?乔裕钦不禁腹诽。 以为男生们是去美食街觅食, 直到熟悉的柠檬酸可可奶茶店映入眼帘,眼看两个男生驻足停留在门口, 似乎盯着那莫名其妙的展示板在研究着什么。 听不清二人的对话,乔裕钦索性疾步走进奶茶店点上一杯饮料,他慢吞吞的掏出手机, 又假装信号不好, 迟迟付不了款。 “我很久以前就觉得奇怪,这展示板上的话看起来怪怪的, 原来另有其意。” “你别问太多,记住这展示板上的话就行。”说着, 男生拿出手机拍照以作记录, 接着便换了话题:“想喝什么,我请客。” “您好,您的奶茶需要打包吗?”服务小哥唤回乔裕钦的思绪,乔裕钦急忙应付:“打包吧。” “好的,请稍等。” 既不能跟丢人,又不能暴露自己, 乔裕钦只好提着奶茶不做逗留, 机智的选择了隔壁沈浪的小酒吧, 这会儿还没到营业时间,但瞧见门是开着的,便一股脑的走了进去。 酒吧里透着一股子隔夜还未散去的酒味,乔裕钦皱紧眉头,屋子里黑漆漆的,他扫视一番,发现沈浪正靠着吧台吃泡面。 听到脚步声,沈浪端着桶面走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乔大哥,急忙热情招呼:“哎哟,稀客啊!怎么突然想着来我这儿?” “没事儿呗,喜欢那家奶茶,就跑来喝一喝。” 乔裕钦一边搪塞沈浪一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定,视野绝佳,能看到奶茶店进出的人。 沈浪嗦上一口面,愈加热情招待:“要不吃点儿泡面垫垫肚子,一会儿咱们哥几个出去捞顿好的?” “不了,我在等江警官。” “那刚好,咱们一起吃个饭啊。” 觉得沈浪叨叨的厉害,乔裕钦换了话题:“你们这酒吧环境不行啊,里面臭烘烘的。” “小本经营嘛,环境是不太好,但卫生许可是过了的,你别挑刺啊!” “问你个事儿,隔壁那奶茶店,不是你的最爱吗?”乔裕钦把话题扳回正轨。 “是啊,不也是你的最爱嘛。” “那你看过门口的展板吗?” “就那个伤痛文学的诗?”沈浪不假思索。 “啊对。” “看过啊,隔三差五的换内容,我还琢磨店老板脑袋不好使,琼瑶小说看多了吧,一天到晚都是情情爱爱什么的。”沈浪这种不学无术的自然觉得那展板的内容很无聊。 乔裕钦的目光一直盯着奶茶店门口,他思索片刻便追问:“展板一直都有?” “我大一入学这店的门口就摆了展板,很多女生还来打卡来着,真是清奇的商业手段。” 一杯奶茶下肚,乔裕钦觉得奇怪,跟的两个人怎么迟迟不出来,他疑惑的走出酒吧,等走到奶茶店,顿时傻了眼,那两个男生竟凭空消失了!? 沈浪也跟了出来,一脸好奇:“你找啥呢?” 乔裕钦火急火燎的观望周围,抬手一巴掌打在脑门上,等转身看向沈浪时,余光凑巧瞥见两家店之间有着一条小巷,因为巷口摆着垃圾桶和堆砌的纸箱子,往往会被忽略这样的存在。 “这巷子通向哪里?”乔裕钦急忙询问沈浪,沈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了然回答:“哦,后面是居民区,不过这巷子挺脏的,一般没人走。” “遭了。”嘀咕一声,不再理会沈浪,乔裕钦一把掀开堆砌的纸箱冲了进去,沈浪尾随其后,二人穿过幽长的巷道,乔裕钦又傻眼了,巷子尽头左右都是路,串成了迷宫。 “乔大哥,你在找啥,需要我帮忙吗?这儿我比你熟。” 乔裕钦比着方向,最后找到了奶茶的后门,看来这两个男生就是从后门离开的,可脑海里,奶茶店的后门是在操作台的里面,闲人免进几个大字就贴在门上,常人是不被允许进出的。 如此一来,乔裕钦开始认同江查怀疑的方向,这一片区域,甚至这家奶茶店都极具问题。 “走吧,不用找了。”乔裕钦再次左右张望,追寻无果,只好拿出手机向江查报备,接着便和沈浪回到了酒吧里 男子一如既往的套着卫衣上的帽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脸颊,伴着屋子里一闪一闪的白炽灯,气氛格外的诡异,他端坐在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小册子,里面全是亲自定下的规矩条款。 手下几个大汉押着的人,正是被乔裕钦跟踪的那两个男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大师大师,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带我哥们儿入会赚点儿钱,没有别的意思求求你放过我们!”带头的男生还算讲义气,把过错归咎到自己的头上,他的嘴角还渗着丝丝血迹。 奈何,男子没有开口说话,照这情形,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二人,合上手中的小册,他前倾身子将胳膊搭在腿上,朝着手下努努嘴,几名大汉便退开步子隐没在黑暗里。 “错了错了错了其实你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你只是妄图得到我的原谅,妄图保住自己的性命,你贪生怕死又贪婪着钱财,像你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受到神的庇护。”男子开口质问,那语气像极了像是至高无上的神审判着脚下不足挂齿的蛆虫。 语毕,男子终于伸手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灯光闪烁,那张脸庞并不邪恶,只是有些清瘦,微眯起的眼睛仿似能看穿一切,若配上一副眼镜,甚至可以用睿智的乖乖仔来形容他的模样。 跪在地上的二人满脸惊异,这张脸太过熟悉,只要是渝州大学的人,对他应该都不会陌生,他们开口结结巴巴的求饶,想要脱身保全性命,甚至抛弃尊严像狗一样匍匐着身子爬到男子的脚边,抱着他的腿祈求原谅。 可为时已晚,他们看到了男子的脸,便预示着眼前的凶险在所难逃。 男子靠进椅子里,不耐烦抬脚踹开招人嫌的狗皮膏药,最后只是云淡风轻的挥挥手,大汉们便又冲了出来。 “求求你放过我们”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 带着撕心裂肺的咆哮,两个男生被大汉们无情的钳住胳膊,硬生生的朝着暗门里拖去。 男子欣赏着眼前的场景,甚至将手指比在嘴前,嘘声示意他们安静,看着二人惶恐捂住的眼神渐渐黯然,男子愈加的兴奋,甚至拍打起扶手,屋子里回荡着他神经质一般的大笑。 任凭两个男生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直到被拖进暗门里,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很快,屋子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江查和覃斯曼赶到酒吧同乔裕钦汇合,乔裕钦简单讲述了跟踪过程,江查急忙顺着巷子走到了尽头,看着错综复杂的地形,她头疼得紧锁眉心。 “头儿,人都走掉了,要不算了?”乔裕钦知难而退,江查却不停的摇着头,她的直觉很敏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慌的厉害,甚至产生了幻听般,耳边隐约传来凄苦的哀嚎,可左右张望,一切又都是茫茫然。 “我感觉不太好。”江查喃喃自语,可又无从下手:“乔裕钦,你马上联系乔主任,在校园系统里查找那两个男生的信息。” 如此要求就是大海捞针,乔裕钦犹豫了:“这” 看着对方畏难的模样,江查终于爆发了情绪,愤怒的嘶吼着:“我叫你去你就去,这是命令!你要是没跟丢人,也犯不着这么麻烦,赶紧去!” 头一次见江查大发雷霆,乔裕钦被吼得没了脾气,只好灰头土脸的先行离开。 回到正街,江查双手叉腰,因为气愤,她的呼吸急促,胸口起起伏伏,转头将注意力放在奶茶店门口的展示板上,不等她开口,覃斯曼拍拍她的肩头,安慰:“你先消消气,我去帮你看。” 说着,覃斯曼走进奶茶店订了几杯奶茶,趁着周身无人注意,急忙将展示板上的内容拍了照。 沈浪是个大方讲义气的男生,为了帮上忙,干脆在酒吧门口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顺便把美食街口碑不错的餐点通通买了个遍。 提着大包小包的美食,沈浪疾步走到酒吧柜台前,看着江查和覃教授正研究着展板里的内容,索性也跟着探着脑袋看看,嘴里还嘀咕着:“我只是你的一场梦梦里给予的所有都是一场空,亲爱的,请忘了我。” 念完句子,沈浪打着干呕抓耳挠腮,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吐掉一口唾沫往死里吐槽:“什么玩意儿啊,一场梦一场空,看着真闹心,矫情死了!” “远方的山林是我梦里时常出现的地方,我想带上你的梦想远离如今混沌的生活,想要远去我尝受着莫大的苦难,只为了归来时你笑看我的模样不再是凄苦彷徨,亲爱的,别忘了我。” 江查过目不忘,她在吧台里翻出纸和笔,一边念叨着一边将上次在展板上看到的话写了下来。 “哇!江警官,这你都能背下来,有点儿东西啊!”沈浪一边撕开美食的包装袋,一边大肆赞叹,但陷入思考的江查和覃斯曼无动于衷,二人都在揣摩着话里的深意。 ———— 突然意识到,其实这篇文的难度比《周末情人》难多了 ·🌸69、叙诡 ◎比起一个大大中指f*ck到底◎ 被晾在一边, 沈浪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突然岔开了话题:“江警官,覃教授, 你们玩过剧本杀吗?” 江查顿了顿, 抬头不解的朝他摇摇头:“那是什么玩意儿?” 覃斯曼轻笑, 简单解释:“现下流行类似于桌游的一种文字游戏,但更复杂, 反正年轻群体挺喜欢的。” “对, 就是一个整体的故事,按照剧本里的人物被细分成了多个小剧本, 然后大家共享线索进行盘凶和还原故事,有情感、恐怖、机制、搞笑各种类型,我偏爱硬核推理, 可烧脑了。” 沈浪说的津津有味, 江查再次埋头看着字句:“你先别打岔,还是赶紧分析这些句子重要。” “我是在给你们俩提供思路!”沈浪正儿八经的解释, 江查觉得他正经的模样挺好笑的,索性放下笔, 倚靠着吧台:“那麻烦你分析分析。” “硬核推理里面有句黑话叫‘叙诡’, 就是叙述性诡计的意思。” “叙诡?我不太明白”江查无奈的笑了笑。 沈浪比着两段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遍,接着继续分析:“按照常规操作,当我们读完一句话后,会第一时间概括其中的含义,但往往不明白作者的心思, 特别是过于意识流的内容, 所以让人绞尽脑汁。 那么这些话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当然是传递某种信息, 运用发散思维,咱们为什么不思考语句以外的含义,简言之,或许写这些话的人,他并不是通过语句内容在传递信息。” 沈浪说了一大堆,一副名侦探柯南附身的模样,分析的头头是道,覃斯曼甚至频频点头以示认可,江查回归内容继续斟酌,接而拿出手机常识性的翻出日期比对。 突然,她猛的挺直了腰板,后知后觉的看向二人,沈浪以为自己说错了,急忙改口:“哎我就是瞎胡诌的,你别骂我啊!” “不不不,你点醒了我。”江查笑了,拍着沈浪的肩头一顿感激。 覃斯曼好奇追问:“你想到了什么?” “是我们把内容复杂化了,如果没猜错,展示板里隐藏的信息是时间!” “时间?”覃斯曼难以置信。 “你看‘远方的山林是我梦里时常出现的地方,我想带上你的梦想远离如今混沌的生活,想要远去我尝受着莫大的苦难,只为了归来时你笑看我的模样不再是凄苦彷徨’,以逗号为截断,这四句话的字数分别是16、17、13、20。”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字数代表的就是时间,可从何参考呢?”覃斯曼提出质疑,江查拿起手机调出了看见这句话时,在奶茶店的付款记录,当天正好是17号。 江查继续解释着:“你再看这句话,‘我只是你的一场梦梦里给予的所有都是一场空’这句话恰好20个字,对应的正是今天20号而且,这句话正确使用标点的方式,应该是在两个梦字之间做逗号停留,但对方没有,硬凑成了20个字来对应日期。 所以依次推断,16至17号的13点到20点,亲爱的,别忘了我,或许指的是在规定的时间段在某个地方碰头。而20号,没有留下具体的见面时间,对应了‘亲爱的,请忘了我’,说明计划取消了,不用碰头。” 江查结合日期与字句间的联系,推敲的很是合理,合理到沈浪和覃斯曼全身竖起了汗毛,后脊骨直发凉,甚至细思极恐。 沈浪拿起纸张看着上面的字眼,缩起脖子惊呼起来:“哎哟卧槽,这还真TMD的很‘叙诡’呢!” 江查却并没有因为线索的突破而感到了高兴,神色反倒变得阴沉:“可这些事跟蒋岚和谢清风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它只是个文字游戏呢?我找不到其中的关联。” 手机铃声打破沉寂,江查开了外放,电话那头的乔裕钦语气很是焦灼:“头儿,我找到那两个男生的信息了,赚钱的那个叫唐弢(tao),另一个叫王承志,都是工商管理系大一的学生,住刚刚去了一趟他们的寝室,俩人都不在 对了,乔主任已经找到几个学生目击了案发当晚蒋岚的行动轨迹,我这边在做笔录暂时脱不开身。” “目击记录问仔细点顺便关注那两个男生的动向,如果明天还找不到他们俩,事情就不简单了。” “得嘞。” 卓越公司安排的活动庆功宴设立在杰世酒店,在礼宾小姐的带领下,季凰兮和宋清欢有说有笑的走到了贵宾席。 趁着主办方的人还未到场,宋清欢坐在季凰兮的身旁殷勤的准备了热茶:“忙了一天,很累吧?喝口茶休息休息。” 季凰兮虽然接过茶杯礼貌道谢,但又转手放在了宋清欢的手上:“还是你累,连着三首歌又唱又跳,你才改喝口茶润润喉。” 聊天的内容不咸不淡,所以宋清欢并不满足,她凑到季凰兮的耳边轻声细语:“你跟江警官的事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别往心里去。这些日子我忙着准备新专辑,所以没有发消息力挺你,你会不会怪我?” 宋清欢突然的暧昧举动使得季凰兮有些不自在,她退开身子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我现在挂着女同性恋的名号臭名昭著,小心凑太近,把你给连累了。” 宋清欢看季凰兮的眼神永远都是认真且炙热的,她哭笑不得,干脆顺着话题大胆的示好:“换做别人我当然忌讳,唯独你是例外,我巴不得传出这样的绯闻,你想想当红影后和流量歌手的cp谁不爱磕,粉丝们就是好这一口呢~” 季凰兮看待宋清欢止步于后辈,顶多算是当妹妹一样提携照顾,她抬手戳戳宋清欢的脑门,小声批评:“脑袋瓜里想什么呢,傻不傻?趁着你大红大紫的时候安安心心搞事业!” 宋清欢享受着只属于她和季凰兮的时刻,眼眸因为映衬着心悦之人的身影,所以明亮澄澈,只不过很快,美好的时光被秦磬和秦珈予打破,这两个女人已经换了一身晚礼服裙装,刻意的比美让人感到些许的不适。 率先开口打破二人交谈的是秦磬,她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圆桌空位很多,她偏偏拉开了季凰兮身旁的椅子坐定。 “凰兮啊,刚刚在会场咱们隔了那么远,这会儿终于可以挨着你坐,好好唠嗑唠嗑。”秦磬身姿摇曳笑容虚伪:“网上风言风语的你别瞎乱想,现在这个社会谁还计较个取向问题呢” 季凰兮面不改色,抿嘴不语,倒是宋清欢不爽的拽紧了拳头,索性倚着后辈的身份起身斟茶倒水:“秦姐,快喝口茶哎呀” 宋清欢故意将茶水倒得饱满,隔着季凰兮前倾身子殷勤的送去茶杯,假装没站稳一个趔趄,茶杯错开了秦磬的手直接掉在了对方的身上,为了表现真实,顺便来个一石二鸟,宋清欢整个人扑在了季凰兮的怀里。 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宋清欢嘴里不停的道歉,却在季凰兮的怀里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笑容得逞。 秦磬碍于宋清欢现在的流量身份,可又挂不住面子没法发火,她咋咋呼呼的抽出纸巾擦拭身上的茶水。 没一会儿助理赶了过来,她便把火气全撒在了助理的身上:“慢吞吞的,你没吃饭啊,还不赶紧带我去收拾收拾” 目送秦磬离开,宋清欢不舍的脱离季凰兮的怀抱,起身坐好嘘声吐槽:“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美光针打得跟僵尸似的,跟谁抢风头不好,非逮着你不放,几斤几两重没点自知之明吗?” “好啦好啦,我都没计较,你气什么呢?不过谢谢啊还替我打抱不平”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秦珈予没有参与三人的混乱,反而安静的玩手机,她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季凰兮和宋清欢的交谈,奈何宴会厅太吵了,实在听不清楚。 终于,卓越公司的领导走入宴会厅的台子上准备致辞,接连着翟智卫和陆骁晟也赶了过来,一时间,桌子上的阵容朝着季凰兮一边倒,翟智卫刚刚在跟合作方的人交流时,秦磬和宋清欢的交手全看在眼里。 作为季凰兮的好友和老搭档,自然会想方设法护着她,所以选择落座时,翟智卫毫不犹豫的占了秦磬的位置,顺便在桌子下朝着宋清欢比了个赞,宋清欢的笑容愈加明朗。 灯光暗下,众人纷纷看向主台,待到主办方致辞结束,便是盛大的签约仪式,宋清欢作为艺人代表受邀上台,季凰兮衷心的鼓掌祝福。 这时,陆骁晟坐到了季凰兮的身旁,朝着翟智卫使了使眼色,二人便凑近交谈,似乎是故意要让季凰兮听的真切,内容也叫人大跌眼镜。 “我们俩谈的话,你听着便是。”陆骁晟难得正正经经,季凰兮便微微点头,于是他继续说起:“自从网上闹出你跟江警官的绯闻,老翟很担心,所以联系了我,咱俩托关系帮你查了查到底是谁放的消息。” 季凰兮怔愣,没想到这两个男人比公司的团队还要上心,要知道,追查狗仔放大瓜这种事最是伤财,她感激的看着二人报以微笑:“是谁干的,我已经不在乎,不过我越来越在乎你们了~” “瞧你这小嘴甜的哟啧啧啧”陆骁晟乐呵,翟智卫把玩着指间的戒指,不动声色的指向了桌子的另一端,季凰兮了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事儿也怪我们俩,之前对剧本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竟然留了祸患,想来她在你家见到江警官时留了心眼。”翟智卫补充着,语气充满歉意。 “哎呀,这事儿都已经消停了,日子还在朝前走嘛。”不知道为什么,季凰兮并没有感到意外,也不再气愤,倒不是有圣母心,而是觉得事已至此,总不能扯着秦珈予在这样的场合讨要说法吧,毕竟日后总会有针锋相对的机会。 突然,季凰兮拿起手机递到秦珈予的面前,笑着请求:“珈予,麻烦你帮我们仨拍个合影。” “没问题。”秦珈予不解季凰兮怎么突然想着拍照,无法拒绝的接过手机,只是二人四目相对时,她目光闪烁心虚的避开。 古灵精怪的陆骁晟心领神会,透过镜头看向拍照的人,比起一个大大中指f*ck到底! ·🌸70、笑怼 ◎想约会就直截了当点,真别扭◎ 从觥筹交错的霓虹喧嚣穿回到死寂沉沉的家里, 寂寞感透过满身疲惫,开始无休止的侵染着季凰兮的每一根神经,仿佛喝了假酒一般后劲上头, 低迷的情绪就像深渊黑洞, 稍不留神便要将她吞噬殆尽。 冥冥之中, 季凰兮养成了江查的习惯,一进家门便坐在门厅凳子上稍作休憩, 将脑袋磕在门框边, 沉默的看向黑漆漆的客厅,没有江查的家, 只不过是简单落脚的容身之所,苍白而空洞。 突然想起二人待在家里相拥着看电影的闲散时光,要是她在身旁就好了, 季凰兮忍不住蔼然叹息。 忙了一整天, 无暇把玩手机,吊着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点开微信, 只见被置顶的江查,头像上留有未读的红点, 那红点看上去亦是孤零零的。 季凰兮带着莫大的好奇点开对话框, 看着小黑喵和LED屏幕里的自己同框的照片,她抬手捂住嘴轻轻的笑出了声,就像是收到了意外惊喜般的小礼物,原来她在人海里默默的关注着自己,明明那么远就如此的近。 好像那不苟言笑的家伙很喜欢拍这样的照片,似乎是她独有的小浪漫, 安静且不动声色的浪漫, 可再回过头想想, 那岂不是以后小黑喵还得跟各种广告牌里的自己合影个遍? 犹豫着要不要拨去一通电话,但又怕打扰到江查的工作,季凰兮悻悻的选择放弃后,还是捏着撒娇的嗓子发去了语音:‘能让江警官都来追星,看来我这个艺人当的有蛮成功哦~’ 没想到,一向忙得不知去向的江警官竟然秒回:‘江警官从来不追星,只是单纯想她的女朋友了。’ 季凰兮反复放着语音,笑的花枝乱颤,那小女人的模样别提多幸福,还没来得及回复,那带着迫不及待想要嘘寒问暖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回家了吗?” “你是不是特别特别想我,想得都点亮了预言技能,恰好我刚到家~” 电话那头传来江查轻笑声,她的语气轻松了许多:“忙了一天,有好好吃饭吗?” “当然~我怎么舍得让江警官的宝贝饿肚子~” “你今天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怪吗?怪就怪你不在我身边,分分秒秒都想你~难道还不许我撒撒娇?” 季凰兮喜欢江查一本正经关怀的语气,低迷的情绪荡然全无,点起轻盈的步伐走到酒柜前,精心挑出一支红酒。 “好好好,都怪我!我也刚回宿舍,及时给你报备。” 落地窗前布置的温馨小桌保持着原样,她席地而坐,倒上一杯酒品了品:“不错,这位同志很有觉悟,现在还知道报备了~” “对了你最近除了拍戏,还有别的通告么公司那边没有再为难你吧?” “笨拙的小黑喵,想约会就直截了当点,真别扭!” “被你拆穿了” “拿小本本记一记,未来几天我都在拍戏。” 一听行程被排满,江查失落的‘哦’了一声,但很快季凰兮话锋一转:“但是呢后天我可以休息,不知道江警官有没有想法” “那也请大明星拿小本本记一下,君宅街29号的左边小巷,往里走到尽头再右拐直走,那里有间隐蔽的咖啡厅,后天早上10点不见不散。” “这偷偷摸摸的约会活像是间谍街头,我还蛮期待,不如留个暗号?”季凰兮忍不住偷笑,甚至在心底开始计划那天该怎么打扮自己。 江查轻易捅破季凰兮的小心思,急忙开口打消了她的念头:“不用精心打扮,你怎样都是最好看的,所以口罩帽子墨镜必须戴好,毕竟是违背了跟霞姐的承诺,所以得做好保密措施,保持电话畅通。” “知!道!啦!啰嗦的小黑喵~” “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 临到挂电话时,季凰兮突然正经的唤着江查:“你也是江查” “我在。” “别的我不担心,就怕你出任务时遇到危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听到女友的顾虑,江查愣了愣,但很快又轻松的安慰的着:“现在我的心里多了一份牵挂,所以万事都比以前更小心,你就放心吧。” “唐弢和王承志还没回来吗?”一大早,乔裕钦便直奔渝州大学确认两名男生的行踪,他急匆匆的跑进宿舍再三确认,可屋子里的其他同学面面相觑,最终只剩茫然的摇头:“他们俩一晚上都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得来的结果使得乔裕钦后脊骨一阵发凉,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又让事态愈发的扑朔迷离,他火急火燎的拨通了江查的电话将此事上报。 虽然还没到人口失踪时效,但特殊时期特殊安排,江查很快便带了一队警员赶到学校。 这一次,乔光林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他在江查的面前来回踱步,本就谢顶的脑袋秃得愈发厉害:“一波未平一波起,真是没办法交代了,这会引起校园恐慌的,江警官,想点法子吧!” 江查面不改色,她从校园安保手里接过了整个校区的地图,仔细查看一番,最终拿笔在美食街的位置画上了圈,转身将警员们召集过来,并且让乔光林跟随旁听: “乔警官昨天跟踪的两名男生最后出现的地方在美食街‘柠檬酸可可’奶茶店,据了解,这家店有一道后门是直通后巷居民区,搜查证明已经批下来了,你们分成三组进行排查,如果遇到麻烦或是异常,立即向我汇报,出发吧。” “明白!” “明白!” “明白!” 安排完工作,三组警员立即赶往美食街,乔裕钦跟在江查身后提供着自己的调查结果:“头儿,我这边已经跟失踪者的室友们了解了基本情况,唐弢,就是昨天拿钱的那个男生,他家里条件不太好,不过成绩特别优异,属于学费全免的那类型,一直以来都是靠奖学金和贫困帮扶基金的资助维持生活。而另一个男生叫王承志,唐弢的高中同学,家里条件一般,成绩一般,二人关系很铁。” 江查托晒思索,接而提出了一个看上去毫无关联的疑问:“那他们俩有学生会背景吗?” “学生会?好像室友们没有提到他们有学生会的背景。” “我想看看是否跟蒋岚和谢清风扯上关系,这个节骨眼,同一个学校又出现了案子,造成的社会舆论和恐慌会很麻烦的,所以我们要加紧速度,走,咱们去会会那家奶茶店。” 很快,江查和乔裕钦赶到了‘柠檬酸可可’,让人意外的事,这家店卷帘门紧闭,门上只是简单的贴了一张‘门面转让’的告示。 江查和乔裕钦一时间怔愣在原地,乔裕钦急眼了:“昨天还在正常营业,怎么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门面转让了?” 江查冷静思考,随后推了推乔裕钦的胳膊:“赶紧去查一下这间门面的房东信息,了解具体情况展示牌是奶茶店老板放的,说明这店老板有很大的问题,说不定跟猫蛊贩毒的案子有关系。” “呼叫江副队,呼叫江副队。”执法对讲机突然响起,江查还没来得及回应,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在后巷左侧的居民房里发现了两具男尸,疑似失踪者我们在后巷左侧的居民房里发现了两具男尸,疑似失踪者收到请回复” 没想到搜寻结果来的不费吹灰之力,可听到有死者时,她的神经紧绷,连带着额间青筋凸起,立马给予回应:“收到,我们马上赶来其他小组收队,到案发现场集合。” 乔裕钦脸色煞白,他咽了咽唾沫机械的侧过头看向江查,那惶然的模样,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内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江查一巴掌打在乔裕钦的背上,力道沉重,严苛的语气里满是坚决:“是发呆的时候吗?走!” 穿过视野黯然的小巷,就像是走过了黄泉彼岸,潮湿空气里混淆着下水道的臭味,墙角布满了恶心的苔藓。 案发现场距离奶茶店后门不到二十米距离,乔裕钦咬紧了腮帮子,明晃晃的警戒线如此扎眼,硬生生的扎疼了他的眼睛,他转过身大口的呼吸着,一拳头砸在了墙上,带着剧烈的摩擦渗出了斑驳血迹。 如果不那么自负,如果不怠惰应付案子,如果选择逗留在奶茶店里,这两条命就会安然无恙,对吗?可是哪儿来那么多如果呢? 然而,此时此刻更多的无形的压力重重的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明明负重前行,她依然跨开大步穿行在狭窄发霉的巷道里。 江查紧抿着薄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身后传来乔裕钦砸墙的沉闷是,她不予理会,不管何时,那双机警有神的双眼总是透着挥之不去的强大。 抬手一把撩开警戒线,江查侧身透过房门看向一片漆黑的屋子,嘴角挂起微妙的淡笑,猫捉老鼠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 一则小彩蛋: 卓越公司只是蓝氏集团旗下的连锁商圈,签约品牌代言的噱头还未揭晓花落谁家时,众人都以为宋清欢将会是这次活动的大赢家,没想到压轴大戏还是落在了季凰兮的身上。 季凰兮被蓝氏集团总部钦点为旗下杰世五星连锁酒店的品牌代言,杰世酒店不仅仅是卓越商圈的配套酒店,更是涵盖了高端会所、旅游度假等各大项目,从品牌层面上讲,更趋于中上层人群选择的奢侈档次。 签约仪式刚刚结束,季凰兮便辗转到主办方举办的记者招待会上,刚入场便吸引了各大娱乐媒体记者的目光,霎时间,她淹没在人群之中,场面险些失控。 提问声伴着拍照声此起彼伏,闪光灯下,墨镜与烈焰红唇形成强烈的对比,率性亮相的季凰兮嘴角挂起傲然的微笑,气场慑人。 优雅得体的向主办发表示了感谢,她挑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一一解答,临近采访尾声,不出意外的还是发生了小插曲。 “你好,季凰兮小姐,能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吗?”不知哪个平台的娱记非要旧事重提,顿时一片寂静,只剩相机拍照的声音。 季凰兮嘴角笑意愈加深刻,她急忙摘下墨镜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吃瓜模样:“哦?最近什么事儿啊,说来听听~” “我们想知道你跟某女性警官的关系是否属实?” 季凰兮歪着脑袋漠不关心的反问:“那你怎么看呢?” “那你跟那位警官还有联系吗?” 季凰兮直视那不知好歹的记者,笑着硬怼了回去:“跟你有关系吗?” “毕竟这事传的风风火火,大家都想知道嘛。” “呵大家?大家是谁,跟它有关系吗?”耸耸肩,季凰兮漠不关心的态度看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心理负担,反倒让提问记者进退两难:“我我就是想问一下就问一下” “很好”前一刻季凰兮微弯着眼睛,笑容亲和,眨眼间便冷然的收住笑意,强大的气场全在那一双眸子里,甚至透出一股子煞气:“那下次别问了。” 隔日,‘当红女星风格黑化,飒气笑怼记者八卦’登陆娱乐版头条,哇哦,恭喜季凰兮又上网络热搜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71、缜密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 穿过警戒线, 顾莱迈着雷厉风行的步伐闯入案发现场,昏暗的小黑屋因为警方设立的大灯,而变得异常光明, 因此凶案现场恐怖血腥的细节被曝光于众人眼前。 江查听到动静回头看向顾莱, 简短的打了声招呼:“来了。” “嗯。”放下手提箱, 已经见怪不怪的顾莱梳起干练的马尾,麻利的戴上手套和口罩, 目光终于看向了正对着的墙面。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墙上高挂着两名死者的身体,因为痛苦的挣扎, 身后的墙面摩擦出的血迹犹如一副诡异的画,暗褐的血痕延绵至墙角,最终淤积成了一大滩血。 死者们的双手均被气钉枪打满了钉子, 大概是为了固定好位置防止挣扎, 胳膊肘处更是用了电钻打孔嵌上了大号的螺丝钉,死状效仿十字架上的耶稣, 区别于,他们死的并不安宁。 更残酷的是, 他们的膝盖处绑着锈迹斑斑的铁链, 沉重的铁球垂直而下,悬与地面的距离不到20cm,铁球的重量有待调查,但能想象出,这两名失踪的男同学,生前遭受着精神与□□的双重折磨。 顾莱的注意力落于其中一名死者的裤子上, 大腿内侧两边都有被利器划破的大口子, 或许是牛仔裤的原因, 凶手反复切割的痕迹很明显,伤口处血肉模糊,看来地上那一大滩血来源于此。 “两名死者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伤,能推断出受刑前被殴打过,死因应该是这里”仔细检查一番,顾莱指着大腿上的伤口向江查解释道: “股动脉严重损伤无法及时医治导致失血过多而亡,这个铁球防止了死者生前下肢的大范围运动,凶手的手法很简单,但从精神层面来讲,这更像是一场残酷的放血仪式,似乎在祭奠着什么。” 江查指尖婆娑下巴,注视着两名死者干瘪暗沉的脸颊,听完顾莱解释的死因,她微微蹙眉抿嘴不语,或许昨天隐隐听到的哀嚎声并不是幻听,她距离受害者的求生不过这短短的二十米,相较于乔裕钦,她的自责是不动声色的。 “让活着的人意识清醒的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却又无法自救,相比一击毙命,凶手的手段何止残忍,也许他非常享受折磨人的过程我大概能猜到凶手的动机,但不明白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江查总结一番,顾莱反倒好奇:“你知道动机?” “我昨天偷听到了两名死者的对话,其中一名死者生前似乎参加了某个组织,能赚钱的那种,于是他想带另一名死者加入其中,我留了心眼,便让乔裕钦跟踪他们俩,奈何人跟丢,再后来命就没了。” “嚯!乔裕钦真是”顾莱气得冷笑出了声,她恶狠狠的瞪了乔裕钦一眼,好在江查及时开口解围:“不全怪他,问题出在奶茶店,加上我和覃教授推敲出店门口展示板隐藏的内容,这两名死者跟‘柠檬酸可可’的关系一目了然,这家店暗地里很可能在做非法勾当。” 回到办公室,江查紧急召开了短会,周志国坐在椅子里看着白板上江查梳理出的关系图,本就扑朔迷离的案子现在又多出两名受害者,所有人面色沉凝,谁都没有开口打破寂静。 江查准备好资料,走到白板前,在空白的地方写下了‘柠檬酸可可’奶茶店并且画上大大的圈,周志国一边点烟一边询问:“说吧,这店有什么问题?” “还记得蒋岚被人故意埋在土里的包吗?里面除了一部坏掉的手机,剩下的就是这家店的积分卡,我们在受害者唐弢的包里,同样发现了积分卡。” “打扰一下,有积分卡很正常,现在的奶茶店都喜欢搞促销,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刘警官总是喜欢充当提出质疑的角色,他笑容轻蔑,并不看好江查发现的细节。 “问的很好。”本以为是为难,没想到反而来了个顺水推舟,江查拍拍手示意众人把注意力放到白板上: “先前带回来的嫌疑人——沈浪,曾经提出过,这家店从来没有搞过促销,因为他的酒吧就在奶茶店旁边,他是常客,如果有促销活动,理应是不会错过薅羊毛的机会,乔裕钦已经询问过多名学生,证实了沈浪没有撒谎。” 说着,江查示意乔裕钦将整理好的资料派发到所有人的手上。 周志国翻看一阵合上资料,刘警官一向喜欢使绊子,看到资料里注明了乔裕钦跟踪失败导致两名男生受害,嘴角的笑意深刻,但周志国却没有给他发言的机会,继续追问:“顾法医那边尸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据她说,今天晚点就会出。” “嗯抓紧点,必要的话就去催一催。” “明白。” 周志国抖掉烟灰吐出沉闷的烟圈,正色道:“言归正传,你为什么认为这两起案子存在一定的关系?” “我有一个大胆的试想,不知该不该说。”江查有些犹豫,这些日子追查校园案的效率很低,思路也很混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来捋一捋线索。 周志国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微微一笑:“别有顾虑,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任何一种假想都有可能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不妨说来听一听,我们可以讨论讨论。” 江查得到周志国的鼓励,松出一口气,她指着白板,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先从蒋岚和谢清风的案子出发吧,凶手能顺利下手的重要原因就是他知道行凶那天校园监控在维护。 其次,两名受害者被泼的浓硫酸,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很难在市面上买到,但学校实验室仓库里一定有,只要提取的量不大就不易被人发现。如果这样的推测是正确的,说明凶手非常了解学校的行政工作,并且对校园地形了如指掌。 而两起案子的连接点就是这间名叫‘柠檬酸可可’的奶茶店,这家店并没有推广促销活动,那么积分卡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我认为是成员身份的象征,这就要提到两个关键的线索。” 说着,江查把展示牌的内容以及照片贴在了白板上,众人凑近阅读一番,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江查按照当时沈浪提供的‘叙诡’说辞耐心解释,最终比对上时间,这才解决了众人的疑惑。 “我我有个问题?”一名警员小心翼翼的举起手示意,江查点点头:“请讲。” “江副队提到成员身份意思是,拥有积分卡的蒋岚和唐弢都在某个组织里干了非法的活动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 “即便是真的存在某个非法组织,那这四名死者到底干了什么才会被害呢?” “这正是我还不解的地方,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谢谢江副队,我这里没有了。” “江查你继续。” 听到周志国催促,江查回归正题:“另外一个突破点,是来自缉毒科带回来的毒贩——黑狗,他提到过自己的下线绰号叫猫蛊的人,这个人贩毒区域包括渝州大学。 大家可以试想一下,一个学生参加了某个组织,完成组织安排的任务,短时间内就能赚取不菲的佣金,那会是什么样的任务呢?别忘了,蒋岚的死因是冰.毒过量。 今天这起命案,两名死者的死状充满了宗.教含义,凶手似乎在表达某种不满,我猜想这个非法的组织可能不只是贩毒那么简单,极有可能还参带了思想偏激的□□概念,毕竟学生是很容易被左右思想的群体。” 江查的猜想形成了初步的闭环,周志国很满意,他扔掉烟头站起身拍了拍江查的胳膊:“虽然还有很多疑难问题没有解决,但从你推测的角度看来,方向没错,继续查,等你的好消息。” “尸检情况怎么样,有其他发现吗?”江查走进顾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不绕弯。 顾莱将整理的尸检报告署上名,递到江查的手上,简单阐述:“从尸僵情况判断,唐弢和王承志的死亡时间跟乔裕钦提供的时间信息基本吻合他们生前确实受到过虐打,死因和我初步判断的一样,失血过多而亡。” 江查沉默的看完报告,顾莱双手环胸靠进椅子直勾勾的盯着江查:“你呢?怎么看这起案子?” 将尸检报告整理一番,江查带着疲惫的叹息回应:“这两起校园连环案,有很大的可能跟贩卖.毒品有关。” “说个题外话,没想到那奶茶店展示板原来是接头暗号,真是难以想象。”顾莱语气轻松,和江查一脸惆怅对比鲜明。 “刚才开会你没在,所以还是想问一问,你有没有想表达的?”江查趁着取报告的时间忙里偷闲,索性靠在墙边询问顾莱。 作为法医,顾莱本不用参与更多的麻烦,只需要提供有效的技术,可作为好友,她看着江查愁眉不展的模样,多少还是心疼。 想必江查集思广益,是明白了收集问题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顾莱努力思考一番,还真点醒了江查:“嘶我在想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这个凶手还挺能耐,他是怎么做到既能骗那么多学生相信他,甚至为他卖命贩毒,又能做到不露风声呢?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72、目击 ◎我是爱顾沫的,这就够了◎ “头儿!有好消息了有好消息了”乔裕钦扯着嗓子呼唤着江查, 未见其人已闻其脚步声,整个楼道都回荡着他那敞亮高昂的粗嗓门,下一刻突然抻着脑袋出现在顾莱的办公室门口, 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江查瞥了一眼乔裕钦那激动不已的模样, 猜测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然这家伙还没将功赎罪,哪儿能如此吵吵嚷嚷的好精神。 不过作为老大, 江查表现的依旧沉稳淡定, 平静的调侃道:“咋咋唬唬大惊小怪,你又犯了什么毛病?” 乔裕钦抓耳挠腮, 还没来得及开口,话锋便被顾莱夺走,要知道顾法医的脾气一向又直又急, 她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签字笔, 没好气的催促:“有话好好说,别卖关子吊胃口, 赶紧的。” 乔裕钦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冷静片刻方才指着走廊的另一边告知:“乔主任带了好些个学学生说全都是关于蒋岚和谢清风事件的目击者, 赶紧跟我去接待吧。” “江副队你去忙吧, 我这边要是有新的发现,会及时通知你的。”顾莱给江查下了定心丸,便起身朝里面的验尸台走去。 二人急匆匆的赶到走廊尽头的会议室,乔主任正跟周志国攀谈着什么,从焦虑的神色来看,应该是在为两起案子发愁, 更何况现在警方破案的进展又不大。 乔主任转眼见到江查和乔裕钦走了进来, 他急忙抬手招呼:“江警官, 乔警官来来来,我简单介绍一下,这几位同学在案发当晚都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看见过蒋岚和谢清风不容易啊,找人真的不容易啊。” “江查,好好招待乔主任和这些同学,时间耽搁比较久,你们早点儿安排中午的伙食,别饿着学生”周志国嘱咐几句准备离开,接而又热心的补充道:“乔主任,我手上还有些急事要处理,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我就先告辞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周队长你真是客气了客气了,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有什么问题我直接找江警官就是。” 一阵寒暄结束,江查点了点人数,乔主任这次带来了十三名学生。 “当晚见过蒋岚的同学请站在左边,当晚只见过谢清风的同学请站在右边,如果二人都见过的同学请站在中间。”江查轻轻松松分好阵容,转身安排乔裕钦:“去办公室多找几个人来,分批把目击证词给录了,结果一出来马上给我电话,我出去一趟。” “得嘞,没问题诶,不是你去哪儿啊?”乔裕钦还没反应过来,江查已经离开了会议室,任凭他大声追问动向,也没给任何回应。 江查一路驱车赶到覃斯曼的宅邸已是黄昏时分,她每次出现在这栋花园别墅的门口,都会习惯性的回头张望身后那条被物业精心打理的绿荫大道。 暖阳夕下满地星点斑驳,总能给人一种疲惫又舒缓,想要尽快回家享受悠闲的感觉。 覃斯曼亦是习惯性的坐在花园阳伞下,一壶热腾红茶配上几块精致甜点,闲暇时光里的仪式感瞬时就变得不再单调无趣。 覃教授单手端着骨瓷茶杯,另一只手掂着配套的托盘,指尖的线条就像欧式雕像那般平滑而又漂亮,她慢悠悠的将一口茶送到嘴边啜上一口,抿抿唇,整个人伴着余晖显得愈加懒洋洋。 终于放下茶杯,覃斯曼从小茶桌上拿起一份资料朝着铁门外的江查挥了挥:“你总算来了门没锁,你推开便是。” 江查得到应允方才推门而入,覃斯曼已经为她倒上热茶,刚要微微托起杯底,便被对方淡漠的谢绝:“不用,我不喝。” 江查的注意全然放在资料里,那麻利又迫不及待的认真表情却逗笑了覃斯曼:“你别这么着急,就不能停下来喝口茶歇一歇,顺便听我口述一下资料内容?” 江查连忙端起茶杯猛烈的灌上一口,就着袖子擦拭着嘴:“茶也喝,不用卖关子了吧?”说完,她又低着头继续手上撕开包装的动作。 覃斯曼严肃端坐,郑重其事的解释起资料的由来:“这里面的资料包括了那家奶茶店的工商注册信息,还有门面租赁以及房东信息,以及案发现场那套房子的户主信息,让顾沫帮忙查这些还是挺有效率的,毕竟她舍得花钱嘛~” 覃斯曼搓搓手指比划着money的意思,江查微微一笑:“欠顾总的人情以后一定加倍奉还,这点请叫她放心。” “言归正传,谈谈我的想法。”覃斯曼一本正经的模样,使得江查终于不再翻阅手中的资料:“好的,我洗耳恭听。” “资料里面显示,柠檬酸可可这家奶茶店是很久以前某届毕业生盘出去的招牌,倒了好几次手,但注册信息从来没有变更过。 所以从这条线索下手,我们是查不到凶手的任何信息,反观凶手一定是瞄准了这家奶茶店的注册信息明晰,但易主复杂,所以接了过来继续经营奶茶店。 或许很有可能,这家店还真是你猜测的某个组织的根据地呢! 奶茶店的门面和案发现场那套房子的户主是同一个人,名叫钟伟,是渝州大学附近土生土长的居民户,在学校附近做点小买卖,家庭收入主要来源还是靠收租。 你一定以为这样就能从钟伟的口中找到凶手的信息吧?没想到的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签署任何受法律保护的相关合同,租赁关系一直靠的是彼此信任,甚至没有见过面,他们的联系全是靠奶茶店的固定座机。 因为过于神秘,钟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凶手一次性预付了三年的租金,并且是以现金的形式直接扔在案发现场的那套房子里的。 钟伟是个老实人,本来就靠收租养活,而凶手出价比周围的出租屋溢价了20%,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二人在电话里谈妥了,租赁期间不用钟伟管理任何,所以钟伟遵守约定,已经很久没有过来这边维护自己的房子。” “真是一个敢租房,一个敢给钱。”江查简短的嘲讽一番,覃斯曼终于说到了重点:“很显然,凶手在布置这一切开始一直在努力的抹去自己的痕迹,特别是露面这一点,更是做得淋漓尽致。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贩毒,那么绝对做不到百分百不露脸,所以另一种可能性就变很大,那就是他很有可能就藏在渝州大学里。 你推测过,凶手是一个非常清楚学校行政安排的人,又能针对学生进行有组织的非法活动,说明这个人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很会抓住人心进行洗脑。 另外,仅仅是盘踞在校园之外是很难纵观全局的,我预测范围可以缩小到学校,那么再进行范围排除,就只剩两个群体,校职工且包括领导以及学生会。” 说到这里,话题戛然而止,江查认可的点着头,事实证明,蒋岚和谢清风确实同学生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江查表示着认可:“覃教授,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么一说,我们警方调查确实疏忽了学生会的存在。” “当然,我的推测是没有依据支撑的,只是假象罢了,另外一个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蒋岚的死,宋思娴是脱不了干系的,而她提到的校园霸凌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被霸凌的对象跟她所述的有出入。” “宋思娴的问题,我们晚点深究,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关于奶茶店的问题,这关乎着两起案子是否有联系,不过四名死者除了谢清风,其余三名跟这间奶茶店或多或少产生关联,基本可以判定是连环作案了。” 覃斯曼替江查重新满上热茶,顺手挽了挽耳边散落的头发,笑容狡黠:“事态看上去确实越来越糟糕,但我们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江查僵直的腰板终于放松,她靠近椅子里端起茶杯,正要送入口的动作顿了顿,一副被覃斯曼的话题勾起兴趣的模样,饶有兴致的反问道:“此话何意?” “道理很简单,没有密不透风的手段,只有被人疏忽的线索,当线索多了起来,以点成线最终成型,真相自然就会浮出水面,凶手再次作案的动机是否跟前一个案子有关,试着反推一下,说不定会有新的突破口,这一方面你可比我专业。” “我今天来除了取资料,正有此意,校方找到了十多个目击学生,正在做记录,恰好空出了时间,准备去一趟学校,刚好请你加个班。” “我就知道你来我这儿绝对不止取资料这么简单!”覃斯曼装出一副头疼的模样,但说着说着已经起身朝客厅正门走去:“今天宋思娴不回来,我收拾一下出门,稍等片刻。” “我不着急,你慢慢收拾就行。” 直到覃斯曼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江查闲不住,索性起身在花园里无所事事兜转。 一眼就能看出,覃斯曼很爱惜自己的花园,精心除草的绿坪非常适合露天BBQ,沿墙一字排开的是各式花样的盆栽,不知名的绿植纷纷迸发出强盛的生命力,尽头那一株花期正旺盛的三角梅吸引了江查的注意力。 她抬步走到花前静静欣赏,地上零零散散落下的玫红色花朵染红了一片,仿佛这一处是独立的空间,与四周融合着但又隔绝着。 “走吧。”简单收拾一番,覃斯曼从远处走来,看到江查对着三角梅出神,她便敞开了话题:“怎么样,这三角梅长的不错吧?” 江查转身善意的笑了笑:“能想象除了日常工作之外,覃教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花园里,这一株确实长的很不错。” 覃斯曼弯腰拾起一朵刚刚落下的三角梅,指尖把玩,微垂眼帘笑容温婉:“要夸就夸它以前的主人吧,就算医院有着做不完的手术,她也不会落下自己最爱的花。” “你是说林医生?” “嗯以前她特别喜欢整理自己的花园,我记得刚从古巴回来暂住在这里时,只要语爱没有手术,隔天的清晨,我站在二楼房间的阳台,就一定会看见她在花园打理这些植物。” “睹物思人,挺揪心的。”江查有些不解风情的调侃。 “这里的一切每个角落,她都存在过,算不上揪心,有时候还会觉得这样挺好,留不住她,但留住了每一个能让我不忘记她的事物。”多年来,覃斯曼对于林语爱的释然就像是漏斗里的流沙,悄然又缓慢。 “顾小姐不会介意吗?” “她很尊重我,我们俩也一直在彼此救赎,事隔经年,我是爱顾沫的,这就够了。” —————— 这一章补齐了 ·🌸73、探班 ◎江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季凰兮的业务能力众人皆知, 新戏拍得亦是顺风顺水,不过自从知道秦珈予就是那个作祟的小人之后,在片场, 季凰兮对她的态度便生分了许多, 更何况翟智卫和陆骁晟对季凰兮本就偏爱有加, 莫名其妙的就抱成了小团体。 毕竟是拍戏,专业和心理素质一眼就能辨出高低, 季凰兮发挥绝佳, 即便吊着威亚艰难的满天穿梭,也不见她丝毫叫苦。 一场四人的对手戏拍的正是精彩的时候, 当秦珈予对上季凰兮那双深邃的眸子时,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总想着逃避赤.裸的直视因而分了神, 季凰兮甚至能透过那微微颤动的瞳孔, 窥探到对方心底的惶恐。 突然,卡壳忘了台词, 秦珈予面色难看的动了动嘴唇,脑海一片空白之后就没了下文。 导演本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显示器, 前一刻还频频点头一副满意到兴奋的模样, 瞬时间就炸了脾气,他一把抓起对讲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不讲情面的谩骂:“咔咔咔!秦珈予你搞什么?!怎么看剧本的,台词都记不住拍狗屁的戏!” 站在旁侧的陆骁晟在听到NG后不耐烦的别开了头,翟智卫暖心的帮着季凰兮接过了笨重的长剑,不留面子的埋怨着:“这场戏大家都下了苦功夫, 因为你已经NG好几次了, 专注点别拖后腿, 晚点我还有通告,时间耽误不起。” 有人唱红脸就有人唱白脸,趁着空隙,化妆组的人急忙赶来补妆,季凰兮理了理身上繁杂的古装,反倒帮着秦珈予说起好话:“快要杀青了,后面几场大戏大家都有压力,NG是常事,你少说珈予几句~” 说着,季凰兮转身再次看向一脸尴尬却又迟迟没有开口的秦珈予,她的笑容看起来如此无害,但又叫人瘆得慌,秦珈予只好报以浅笑,从嘴里艰难的蹦出了两个字:“谢谢。” 夜深时分,一辆黑色的商务捷豹车稳稳的停在了片场外,沈知瞳坐在后排陷入沉思,她缓缓侧头看向特意让秘书准备的宵夜,精美的包装盒摞得很高,出手大方又得体。 为了渝翎传媒发展变革,沈知瞳制定了一套不为人知的商业计划,这不单是为了拯救濒临贱卖的企业,而是把目标精准的瞄在了贺蔚然的身上,而最好打开局势的缺口恰好落在了季凰兮的身上。 “老板,是在这里一直等着吗?”司机适时的打破沉寂,询问一番。 沈知瞳托着下巴思忖一番,慵懒的靠着身子:“把这些吃的送过去。” “我去怕是会被拦下来。” “打通关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钱,公司会给你报销的,对了直接去找季凰兮的经纪人,她叫万霞,报渝翎传媒就行。” “明白。” 沈知瞳的人都是办事利落的老手,不会叫她多等半分,司机去了不到一刻钟,便把万霞这尊大神给请了出来。 万霞做事雷厉风行,虽然一脸疑惑,但听到是渝翎传媒的人,想来要是有业务商谈,便还是信了司机的话,等走到车前,她没有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沈知瞳推开车门走出,万霞打量一番,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多了,沈知瞳的打扮并不显眼,但高奢的衣品如见人品,更何况那张好看的脸透着一股子难以捉摸的感觉,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简单。 “霞姐,你好。”沈知瞳礼节性的伸手示好,万霞却没有与之握手,反而双手环胸一眼不发,只等来者自己道明来意,沈知瞳了然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渝翎传媒的老总,沈知瞳,突然打扰有些冒昧,还请见谅。” “深更半夜来探班,我可没听凰兮提起过有沈总这样的朋友呢。”万霞嘴上调侃,实则深意的想要探一探沈知瞳的动机。 沈知瞳浅笑着靠在门边,随意找了幌子搪塞:“我与凰兮一顿饭的交情,倒也不算非常熟识,不过闲来无事就来探班了。” “我想沈总一定不是闲来无事,咱们可以敞亮的谈,需要喝咖啡吗?进去坐一坐,顺便还能看看凰兮的戏。” “求之不得。” “走吧。” 万霞自然是有小心思的,不拒反迎的态度倒是让沈知瞳有些看不太懂了,二人的太极打的是你来我往,却到最后还是五五开。 跟着万霞走进片场,最后落脚在休息棚下,沈知瞳对拍戏不感兴趣,所以她只是潦草的扫了几眼。 万霞让助理准备咖啡,随意选了凳子坐下:“最近有听说渝翎传媒新上任了一位漂亮的老总,今天遇见不知道算不算机缘巧合。” 沈知瞳早已准备好了名片递到万霞面前:“我并不熟悉娱乐圈,但时常耳闻这个圈子里有一位捧出了许多一线大牌的金牌经纪人,今天遇见自然是缘分牵线。” 万霞笑了,沈知瞳的漂亮话是情商在线的,夸人不见人名,但字句都是万霞的名号,二人交流起来客气但不尴尬,反而很轻松,先不提见面的动机是否纯粹,但万霞的职业是需要广阔的人脉关系,多一位金主怎么都不算坏事。 “沈总的名片我就收下了,想必日后总有合作的机会,毕竟渝翎传媒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一定会有很多次合作机会的。”不知道万霞听到这样的回答会有什么想法,但沈知瞳的语气是意味深长的。 二人相谈甚欢,不知过了多久,季凰兮终于结束了拍摄,回到休息棚准备卸妆回家,当见到坐在一旁的沈知瞳时,意外的瞪大了眼睛,小声惊呼:“沈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知瞳单手托腮朝着季凰兮笑意温暖:“你就当是我代替某人来探班吧~” 提到某人,万霞的神色显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也没太当一回事。 不过,沈知瞳提上这么一嘴,让季凰兮心情大好,虽然不知关江查什么事,但在疲惫之时给剧组送宵夜的行为,既给了季凰兮面子,又着实倍感温暖。 “让你破费了,这么晚还来一趟。” “你太客气了,最近江警官和顾莱都忙着查案,我倒是闲的很,来探探班挺好的你这算是下班了吗?”岔开话题,沈知瞳指了指准备卸妆的季凰兮。 “对。” “时间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先告辞。”沈知瞳准备离开,不等万霞起身,季凰兮已经抢先一步:“我送送你。” “不必这么麻烦。” “没关系,走吧。” 能看得出,季凰兮想要找沈知瞳私下聊些什么,沈知瞳微微挑起眉梢吵她笑了笑,转而客气道别:“万霞姐请留步下次有空,找个好地方约着喝喝茶,你得给我面子。” “没问题那就让凰兮送你吧,下次见。” 沈知瞳的睿智让季凰兮心悦诚服,不仅看透了她的心思又还帮着压制了万霞的动向,说罢,二人便离开了片场。 回到停车场,四下无人,季凰兮终于泄下一口气,沈知瞳跟在一旁看着对方疲惫的样子,心底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将话题引向关于合作的事。 “沈小姐,你来探班是有别的目的吧?”没想到的是,季凰兮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得多,起码不是胸大无脑的花瓶。 沈知瞳始终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季凰兮温和质问让人不得不接下这软绵绵的招式。 “我要是说只是单纯的探班,你也不太会相信呢。” “别绕弯哦~” “这是我的名片,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么?” “你问江查或者顾莱也能要到,何必麻烦跑这么一趟呢?” “我一向公私分明等过几天,你应该会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我希望你看到邮件内容之后同我联系,到时候希望能约着吃顿饭,我们再好好面谈当然,暂时不能让你的经纪人知道。” “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的吗?”季凰兮装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沈知瞳没再接茬,只是微微点头。 临到上车时,沈知瞳还是开口卖了关子:“季小姐你很聪明的路很宽别走窄了,我相信,等你看到邮件时,一定会主动找我的,再会。” “你确定今晚要一直待在学校?”覃斯曼虽然很精神,但还是诧异的询问起江查。 二人坐在足球场大理石看台上,位置恰好就是当时和乔裕钦随意找的那一处角落,午夜时分,周身一片静悄悄,已经没有学生的踪影,覃斯曼不理解江查的用意。 江查聚精会神的回忆着第二起案子发生前的每一幕,甚至联想着每一次来学校时所发生的一切,还有那奶茶店的展板,杂乱无章使得她的头开始剧痛。 “动机,我还是缺少凶手杀害蒋岚和谢清风的动机唐弢和王承志的死跟前两名受害者的死,不一样他们更像是被无差别杀害的,但蒋岚和谢清风一定有更明确的致死原因” 听着江查喃喃自语,覃斯曼没辙,索性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江查却抬手一把拽住她的衣摆,神神叨叨:“覃教授,这个学校里恐怕还藏着很多像唐弢和王承志那样的学生,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覃斯曼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平静说起:“你是说已经有很多学生为了钱帮忙贩毒这件事?” “最可怕的不是谁死了,而是将邪恶不留余地的播放静等它开花结果找到凶手只是除去了蛇头,可被沾染的蛇毒该怎么祛除呢?这事若是闹开了,激起社会的舆论是非常麻烦的。” “江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有多大胆?” “那是相当的大胆了。” ·🌸74、糟糕 ◎事态已经不能用扑朔迷离去形容◎ 今晚高悬的圆月是夜色唯一的浪漫, 洒下的白光星点林荫,衬着昏暗路灯,两抹被拉长的身影并肩前行, 二人没有多余的交流, 直到尽头, 身材高挑的覃斯曼双手叉腰再三确认:“你确定要耗上一整晚的时间来情景重演?” 黑暗之中,江查的双眸显得异常明亮, 鼻息间发出一声坚定的‘嗯’便没了下文, 覃斯曼微微叹息,只有陪着江查重游一遍所有的案发现场, 不然这家伙必不可能善罢甘休。 二人先是重游了一遍蒋岚和谢清风遇害的案发现场——水房,即便再次推敲整个作案过程,江查依旧坚信, 蒋岚并不是死于水房, 更何况,顾莱尸检报告里已经明确表示其尸斑情况, 是有着明显被搬运过的痕迹。 问题接踵而至,既然蒋岚并不命丧于此, 那么凶手作案短时间内, 附近什么地方才是下手的最佳位置呢?这个问题已经叨扰江查好些日子,可有限的线索给不出任何答案,盘不出丝毫的她为此夜不能寐。 凌晨3点,美食街空无一人,江查和覃斯曼的出现实在太过突兀,矗立在已经关门大吉的奶茶店门口, 江查的目光从奶茶店的招牌慢慢游移到了那阴森诡异的小巷, 她沉默的打开手机上的灯, 朝前挪了挪步子:“如实害怕的话,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江查调侃的语气惹得覃斯曼冷然一笑:“你在看不起谁呢,我会害怕?拜托怪力乱神什么的只会叫人更感兴趣” 覃斯曼轻松的态度在江查的意料之中,他慵懒的低语一声:“走吧。” 很快,她们的身影隐没在巷子深处,潮湿的气息伴着下水道令人作呕的味道,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直至走到尽头,江查的手机灯光在漆黑之中显得微弱又苍白。 她没有急忙朝不远处的居民房(第二案发现场)走去,而是停留在柠檬酸可可的后门,抬手抓住门把手试图想要打开,但意料之中,门是锁着的,寻思着天亮联系乔裕钦把房东预留的钥匙带上,得空进去再搜一搜。 这时,居民房的楼道里传来持续不断的犬吠声,江查急忙回头看了覃斯曼一眼,随即关掉了手机灯,刑侦多年带来的惯性机警,让她开始产生怀疑楼里有人,毕竟狗不会无缘无故的乱吠。 瞬时间,二人全然没入黑暗,江查嘘声叮嘱:“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好。” “如果我一直没回来,赶紧离开联系乔裕钦,不用管我。” “明白。” 简单沟通后,江查摸黑朝着居民房走去,快要走到门口,她仔细检查了警戒线,果不其然,警戒线不知被谁扯断,理应是关闭的门成了虚掩的状态。 江查不敢轻举妄动,索性用后背抵着墙角,若是里面真的有人,门被推开,她的位置便会形成视野盲区。 侧耳贴着门角,江查试图探听屋子里的动静,可刚刚消停的犬吠声再次响起,完全干扰了她的窃听效果。 江查紧皱眉头突然反应过来,这套房子除了临巷的门,在一楼楼道里还有一个正门,恍然大悟,距离楼道出口的位置只隔着一门之宽,她索性蹲下身缩在门边水泥梯的角落,起码能挡住半个身子,好在巷子里乌漆嘛黑的,一时间不容易被人发现。 江查平稳呼吸,待到狗叫声停止,伴着一道关门声以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江查瞪大了眼睛,等待身影的出现,又时不时的回头张望覃斯曼的方向,隐约能看见她亦是背靠着墙,安静的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终于,一道并不壮硕的身形赫然出现在江查的视野里,江查一时间无法判定对方的性别,但从身形来看,很有可能是年轻的男生。 对方左右张望一番,并没有使用任何光源,怕是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如此动作,不然换做常人,这样的环境,不借光壮壮胆,实在说不过去。 巧合使得江查二人能很好的藏匿在暗巷里,迟疑片刻,他没有朝覃斯曼的方向走去,而是转身继续往巷子深处走。 江查在心底默读着脚步,计算出大致五米的距离,她缓缓站起身开始沿墙跟随,好在穿了一双软底的运动鞋,蹑手蹑脚的走在石板路上,动静不大。 小心翼翼的跟了一路,直到巷子尽头的十字口落入眼帘,江查神色陡然变得怪异,她顿住脚步停止向前,因为那跟踪的身影伴着路灯微弱的光芒,顷刻间在江查的记忆里成了形。 “宋思娴?”矗立在原地恍然的喃喃自语,江查如此笃定对方的身份,只因为灯光打在背包上,那熟悉的挂饰娃娃和3M反光条,如此轻易的出卖了她的身份。 江查迟疑片刻还是打消了跟踪的念头,现在不是捉人的良机,放长线钓大鱼的路数使她恢复了理智,转身疾步回到覃斯曼的面前简单说明情况。 “宋思娴?”覃斯曼不解反问:“为什么她要跑来这里?越来越离谱了” “事实证明,她的出现很好的衔接上了两起案子,这么晚来案发现场,只有一种可能,屋子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那下一步怎么打算总不能跟我回家直接搜包?” 最新的发现扰乱了江查案情推演的计划,加之警戒线已经被破坏,江查从新将虚掩的门关上,把注意力放在宋思娴身上,二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离开了小巷。 江查托腮思考:“不能打草惊蛇,如果我们假定宋思娴是嫌疑人之一,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踪她,接下来看她会跟哪些人接触。况且,我们无凭无据,现在不是捉她的好时机。话说回来,犯罪的人总喜欢在犯案后回到现场体验某种变态的快感,不排除她是凶手,也可能是多人协同作案。” “看来今晚来这么一趟,还是有所收获的。” “我还在想出门前,你说今晚宋思娴有课没那么早回家,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遇到这么一出。” “那么问题来了,宋思娴跑去屋子里,她要找的东西会是什么?要不,我找机会翻翻她的包?” “三种可能,要么她要找到东西就在包里,要么在这个节骨眼,她已经把东西销毁掉,还有就是转移到了别处,你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试一试。” “交给我。”覃斯曼笑的很疲惫,不过还是觉得这案子总算有了点儿突破口 然而本以为找到一线突破的案子,却在第二天变得愈发的糟糕,事态已经不能用扑朔迷离去形容,而是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天公不作美,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在几道电闪雷鸣之后大雨滂沱,乔裕钦即便套着雨衣,但还是被飘扑的雨淋得睁开不眼睛,看热闹的居民围堵在警戒线外迟迟不愿散去,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都散了都散了不要妨碍警察办案!”乔裕钦胡乱抹去脸上的雨水,嘶吼着驱散人群,但效果并不理想。 赶到案发现场,江查神色凝重,她沉默的穿过人群疾步闯入居民屋里的那间暗房,宋思娴的尸体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地上,后脑勺因为钝器所致的伤口渗出一大滩猩红的血泊,相比凶手之前作案的手段,这一次设计并不精巧,甚至略显仓促。 早已取证结束的顾莱,收拾好工具箱,朝着江查摇摇头:“头部一击毙命,死亡时间需要进一步伤情鉴定才能判断。” “什么时候出结果?我需要尽快确定死亡时间!”江查伤神的揉了揉太阳穴,前所未有的焦虑语气使得顾莱发现了其中端倪,她放下手中的箱子走到江查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头:“你还好吗?” “我没事。” “别装了,你现在看起来很焦虑是遇到别的麻烦了?”顾莱一语戳中要点。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麻烦呢?”江查苦笑一番,不做隐瞒,随即叫来了正在外面维持秩序的乔裕钦,将凌晨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覃斯曼收到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在家等了一晚上也未见到宋思娴的影子,想着天一亮就将此事汇报给江查,一切都还没来得急,便听到了宋思娴遇害的噩耗,她的神色看起来很复杂。 这个临时组建的破案四人小分队,难得在此刻聚首,却纷纷陷入沉默。 江查蹲下身借了顾莱的手套迅速戴上,仔细看了看宋思娴的一身打扮,不对劲,昨晚在巷子里跟踪的人并不是宋思娴,江查很笃定,虽然摸黑看不清晰,只能靠包辨识人的身份,但江查仔细回忆,那人的身影在一开始就估摸成了男性,从本质上可以一眼辨别的。 江查摸索一番,在死者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包括手机都没有,她摇着头站起身嘀咕:“不对,昨晚我跟踪的人不是她包宋思娴的背包呢?” 大家被问的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乔裕钦反应过来,立马接上话解释道:“头儿,没有包,我一大早赶过来,一进来就看见宋思娴躺在地上了,屋子里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除了她这个人,没有搜到任何东西,更别提背包了。” ·🌸75、大胆 ◎他们需要成就感,好以满足内心变态的需求◎ 听完乔裕钦的解释, 江查抬手疲惫的捂住脸颊揉了揉,自从来到渝州,日子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为什么总是在破案的过程中作出错误的判断? 如果昨晚没有选择关上门离开, 而是继续案情推演, 结果会不会是另一种,或许宋思娴就不会死。 看着眼神里一闪而过懊恼愧疚的江查, 覃斯曼轻易的捕捉到她低落的情绪, 但没有开口多言,只是转头沉默的注视着宋思娴的尸体, 一向见仁见智的覃教授一时间也紧皱了眉头,不知道该何从下手帮助江查,屋子里的气氛越发低沉。 可案子还是得硬着头皮查, 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所高校接连出了三起命案,足足有五名学生受害, 可捉拿真凶却毫无进展,加之话题如此敏感, 警方一直在想办法限制舆论, 眼下怕是要扛不住了。 江查作为此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接受上面领导以及社会的问责在所难免,不要命怕是也要掉层皮。 “简单说说吧。” 江查迅速缓过神,强打起精神向顾莱询问宋思娴的死因,顾莱指着死者的后脑勺简单解释:“初步判断是钝器伤造成的颅外失血过多致死江副队,你刚才说凌晨接近4点的时候看到了宋思娴从这里离开, 但从尸僵程度上判断, 宋思娴的死亡时间起码要朝前推1-2个小时。” 江查婆娑着下巴, 听完顾莱的报告,急忙回应:“我当时判断跟踪的人是宋思娴,完全取决于她的背包,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凶手拿走了她的包,因而造成了假象。” 江查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画面,可模糊难辨的场景并不能起到帮助的效果,与其傻站着推敲,不如行动起来,不能再漏掉任何细节了,于是她在暗房里又兜转了几圈,甚至连四个墙角根都反复摸索了好几遍,徒劳无功,正如乔裕钦所说,这房子里除了宋思娴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乔裕钦,跟我来。”江查招呼一声便带着乔裕钦朝靠楼道的正门走去。 “头儿,怎么了?” “看能不能在门把手上采集指纹信息,另外,收队以后你去宋思娴的寝室搜查一下,看有没有日记之类的东西,包括笔记本电脑,平板等电子产品对了,目击者的笔录都做好了吗?” “明白!我就知道你需要这玩意儿,早就给你备好了一份”乔裕钦笑了笑,从挎包里取出笔录复印件递到江查的面前,不忘邀功:“我将不同目击者提供的相同内容整合了一下,顺便理出了时间线,怎么样,不错吧?” 江查翻看着笔录,时不时的点头以示认可,麻利的从十三名目击者的供述里提炼出最统一的词———‘校庆彩排’。 将资料合上,江查如梦初醒,她侧头盯向乔裕钦,笑得很疲惫:“有些人在一开始就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兜兜转转一大圈以为能绕开,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 江查说的模棱两可,乔裕钦不明白的抓了抓后脑勺:“头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通知顾莱和覃教授,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开个短会吧。” “好!” “我的办公室随时欢迎你们,不过我更欢迎闲来无事坐着小聚而不是为了案子。”覃斯曼推开办公室的门打趣道,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和沉重的气氛。 江查已经轻车熟路,迅速的准备了茶水递到乔裕钦和顾莱的手上,覃斯曼习惯性靠坐到办公椅里,摊了摊手:“江副队,时间紧迫,这个小会可以开始了吗?” 江查一边喝着水一边向顾莱提出了第一个问题:“顾法医,三起案子三种不同的死法,你觉得作案凶手会是同一个人吗?” 顾莱把玩着手中的纸杯子有些为难的笑了笑:“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通常来讲,连环杀人案里,凶手惯有的杀人手法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熊燕茹的案子就是如此,甚至还会有人模仿她的作案手段。 因为习惯使然才会避免犯错而留下线索,但这三起校园案里,不同的受害者死因也不同,显然凶手手法不统一,但都做到了干净利落,这样一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凶手杀人如麻经验老道,什么样的手法都能信手拈来,要么就是这三起案子,不同的凶手起码在两人以上。” “我很喜欢你的分析,说的很有道理。”江查简短点评,又将目光放在了乔裕钦的身上:“乔裕钦,这段时间你的重心都放在受害者背调这一块,说说你对他们的了解。” 乔裕钦不明白江查的用意,但还是老实巴交的开始讲述:“先说说蒋岚和谢清风吧,从校园论坛了解的情况是他们俩彼此爱慕,不清楚是否是情侣,但关系绝对超过了朋友的层面。 蒋岚的家庭背景不太好,年年都拿奖学金,又在学生会外联部干的风生水起,是非常懂事的女孩子,逗人喜欢人之常情。 谢清风是典型的艺术生,不仅长的帅又还有一口流利的播音腔,在论坛上的情书帖子二人你来我往,老实说,他们俩还挺搭的。 关于唐弢和王承志,他们俩的家庭背景也都不太好,但又不像蒋岚那般优秀,对于金钱有着最本质的渴望,这样的本性是很容易被人洗脑误入歧途的,最终确实是没落得好下场。 至于宋思娴,明明见面的次数最多,反倒是最不熟悉的,直到上次沈浪邀约我们去吃牛板筋,店老板意外的暴露线索,让我们开始对宋思娴产生怀疑,怀疑她供述隐瞒并且存在误导性,这姑娘为什么有意隐瞒重要的信息,现在已经死无对证。 如此看来,凶手暴露出最大的线索就是将三起看起来毫不相干的案子,因为奶茶店的存在,而被联系在一起,如果要我选择,我更偏向于一人作案的可能性。” 江查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之所以让顾莱和乔裕钦分析,完全是为了站在自己以外最客观的角度来看待案情,兜转几圈她终于停下步伐。 “在这份十三名目击者供述报告里均有提到,在蒋岚出事当晚,她根本就没有上什么自习,而我们在一开始就疏忽了这个问题,发现蒋岚和谢清风尸体的当天,是渝州大学的校庆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学生会会干什么?当然是彩排节目,学生会干部们自然会到场各司其职” 说到这里,江查深意的看向覃斯曼 ‘江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有多大胆?’ ‘那是相当的大胆了。’ “覃教授,你现在可以把大胆的想法说出来了。” 看着江查嘴角诡谲的笑容,覃斯曼泄出一口气,将二人昨晚出发前的推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凶手应该就藏在学生会里。” “什么?学生会?” “学生会?” 顾莱和乔裕钦异口同声的发出了质疑,江查终于闲下来,坐进了沙发里,认同覃斯曼的推测,不停的点着头。 “而且凶手还有一个帮凶,而这个帮凶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覃斯曼神神秘秘的模样挺吊胃口的。 “头儿你每次都这样,分析案子没头没尾的卖关子,我都要受不了了,这个节骨眼,你们俩就不能直截了当点?” 乔裕钦恼骚几句,看着他一脸痴怨的模样江查忍不住的又笑了,随即摆摆手安抚道:“一切都只是推断,我们拿不出实质上的证据,说出来只会挑起更多的麻烦。所以我和覃教授在这段日子里,干脆秘密调查某些事情,该从何说起呢从缉毒科说起吧 黑狗供出来的猫蛊和租钟伟房子的人(奶茶店)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来没有露过面,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这人甚至为此做得面面俱到,从贩毒交易和租房流程来讲是不合理的。 结合唐弢和王承志的死,由此可以推断,他们那天擅自闯入居民房一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见到了不该见的人,凶手只能通过灭口的方式来处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蒋岚和谢清风还有宋思娴的死也源于此?”顾莱双手环胸质疑道,但又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江查摇了摇头:“当然没这么简单,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就好比宋思娴为什么找到我们报蒋岚的失踪但又提供了假口供,蒋岚的包里为什么有柠檬水可可本不存在的积分卡,还有她真实出事的地方又在何处,等等等等” “那我再补充一个问题,为什么头儿觉得凶手藏在学生会呢?”乔裕钦终于聪明了一回。 然而回答问题的人却是覃斯曼:“当初你们推断了,能了解学校行政安排的群体只有两个,一是教师(领导),二是学生会。虽然不排除教师群体,但从种种线索来看,学生会的动机和可能性远远超过了教师群体,况且,相比老师,最了解学生的是他们自己。” 乔裕钦难以置信的惊呼起来:“不至于吧,优秀的学生会去贩毒,搞什么组织,还杀人?” 覃斯曼看着乔裕钦傻乎乎的模样,笑容些许嘲讽:“有一种人,他们退一步是天才,进一步是疯子,用优秀来形容,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 正是因为太过聪明,聪明到需要寻求刺激来证实自己的存在是伟大的,所以这种人危险又疯狂,他们需要成就感,好以满足内心变态的需求。” ·🌸76、各自 ◎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 “头儿, 咱们三个人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从我们的角度的里找到什么呢?零零散散又乱七八糟,处处都有还没解决的问题, 然而麻烦依旧层出不穷” 乔裕钦焦躁的跺跺脚, 恼骚几句, 但是江查并没有理会他的发言,反倒是愁眉不展的脸颊终于露出赞赏的笑容。 往往单纯只看事物的表面, 反倒会被蒙蔽双眼, 覃斯曼用最拿手的方法剖析出凶手的作案心理,意料之中, 这正是江查想要的正确答案。 “你呀你,总是这么毛躁,覃教授的话又听进去了几句?如果从深层次的心理角度去看, 覃教授的见解非常独到, 一直以来我们对于凶手杀人的动机无从下手,即便可能牵扯了贩毒, 洗脑组织,可总归是要有具体原因的。 然而, 唐弢和王承志的死, 我们可以归为无差别谋杀,加之他们的死法太过残忍,我想凶手想要得到的或许已经不是钱那么简单,换句话说,钱只是凶手消遣心理的工具,为了表明自己不同于常人的存在, 甚至一再挑战我们警方的底线。” “如果把犯罪幻化成人形, 每一次杀人作恶都是凶手为之塑性的手段, 心理逻辑是他赋予的灵魂,这样才会变得生动才会被满足。”覃斯曼适时的接了江查的话茬,两人一拍即合相视一笑。 “好了好了,二位大侦探,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就算我们在这里盘凶盘动机,可事实上,我们缺乏的是线索和证据,所以江副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顾莱站起身,将空纸杯扔进了垃圾桶里,抛出的问题等待江查的解答。 “劳烦顾法医尽快回局里进行验尸分析,我需要宋思娴准确的死亡时间。至于你嘛”说着,江查将目光放在了乔裕钦的身上,寻思片刻继续安排道:“了解校庆前一天,学生会彩排的情况,看看有谁不在场为了缩小范围,顺便可以比对,昨晚没有回宿舍又还是学生会的有哪些人,我们可以对其持有怀疑态度。” “明白!” 语毕,乔裕钦和顾莱兴致勃勃的离开了办公室 “沈总,没想到你的邮件来得如此迅猛,内容甚至让我不知所措,我暂时没办法给你最好的答复,我需要时间。” 没有通告又不需要去片场的日子,季凰兮习惯性的宅在家里放空自己,她懒散的靠在松软的椅子里,摆在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依旧停留在邮箱的页面上。 季凰兮单手托着手机,另一只手很有节奏的扣响桌面,即便面上云淡风轻,可邮件内容正如她所说的那般。 “季小姐,我向来对自己的方案充满信心,甚至为你想到了最好的退路,待在贺蔚然那里,只会让你的星途越走越窄,起码渝翎传媒旗下为你特设的工作室,全权由你说了算,你既是合伙人也是自己的大老板,你不仅能得到更多的自主权和选择权,甚至分红让步,邮件里都说的很明白了。” “你一来就让我甩掉老东家,这种行为太吃里扒外,我不想在圈子里惹得一身骂名,更何况星云集团在圈子里是有头有脸的大门面,与其闹掰对我没好处,我理解你想在渝翎传媒做出成绩,弯道超车的办法有很多,恕我直言,但这样的方案我没办法接受。” 电话那头传来沈知瞳沉闷的鼻息,一阵沉寂后她笑的很爽朗,语气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如此轻松:“我早就料到你会拒绝,毕竟你能走今天,全靠星云的人脉关系和商务能力,这次找你只是想探一探你的真实想法,我想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突然而然就翻脸不认,再说了,星云集团对你一向宠爱有加。” “非常感谢你的青睐,也感谢你能理解。” “别谢的这么早,我可没说放弃,在接下来,你有很多次机会重站阵营,因为我比谁都了解贺蔚然这个人,她啊为了利益可以保将弃车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跟江查这个节骨眼,她做出的判断肯定不近人情,没关系,来日方长我等你。” 季凰兮微微蹙眉,沈知瞳难以摸清的心思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甚至已经想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真实目的,难道只是单纯的想要让渝翎传媒跨界发展? “这个圈子又不是只有我季凰兮一个人,大把的明星可以合作,沈总何必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 “一来我们彼此知根知底,二来季小姐如今在娱乐圈也是发红发紫的一线大牌,在这个圈子里有流量有口碑有业务能力那就是王者,你拥有无懈可击的价值,我不想你埋没在星云集团。” “沈总过奖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但我还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的。” “哦?是么?”季凰兮的话使得沈知瞳顿感兴趣,连语调都拔高了一度:“不妨说来听听。” “与其拿下一个被公司包装好的季凰兮,还不如拿下难得一遇的万霞姐,她才是中流砥柱。” “非常棒的建议,原来季小姐不仅有演技,还挺有运筹帷幄的思维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得空还请季小姐帮忙正儿八经的把我引荐给霞姐,总不能次次都像探班那样搞突然袭击嘛。” “如果当真如你的方案所述,我们合作确实是一石多鸟的难得机会,不过时机不对那什么都不会对,有缘一定帮你引荐。” “那我就先把人情欠在你这里了。” 二人在无形中交手,沈知瞳自信不减,心底不禁赞叹,季凰兮提供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挂掉电话,季凰兮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的一瞬,霞姐适时的出现在书房的门口,手里还提着打包好的甜品:“在干嘛呢?” 季凰兮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但面上还是扬起了笑容:“拜托,来我家起码说一声,都没点动静,很吓人的。” “怎么了,非要我扯着嗓门叽叽喳喳的你才喜欢?来,给你打包了杨枝甘露,少糖,不会长胖的。” 看得出霞姐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对话并且心情还不错,季凰兮再次慵懒的倒进椅子里,傲娇的架子一下子就端了起来:“难得你不嫌我胖,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赏脸吃一口吧~” “瞧把你给嘚瑟的!给你说个好消息。”霞姐一边摆弄包装盒一边吊胃口。 季凰兮自然要配合她,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什么好消息?” “呐,公司对你的处罚全面取消,你的所有品牌代言虽然受到了舆论影响,但是碍于贺总的面子,依旧保持合作的状态,另外清欢新专辑主打歌要拍MV,选定你当女主,算是给两边的粉丝发联动福利。新戏快要杀青了,你保持好状态速战速决。” 杨枝甘露浅尝辄止,季凰兮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万霞:“就这些好消息?” 万霞的笑容渐渐变得深意,似乎也有捉摸不透的时候:“最近有关部门想要找几位明星合作反黑反毒的公益宣传,不知道贺总在想什么,把你位列其中了,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莫不是宣传中会遇到江查?”一想到江查,季凰兮那漂亮的双眸顿时闪烁光芒,万霞抬手戳戳她的脑门:“你呀!收敛点行不行!?话说回来,最近不太平,老是有凶杀案,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你那江警官怕是没时间跟你互动什么公益宣传吧” 说起这茬,季凰兮满怀心思的趴在桌上,语气也变得几分失落:“她再不联系我,我都快忘了,我现在不是单身!” “啧啧啧,看看你这小媳妇满脸怨气的模样,不是我说你,当初就给你说的明明白白,你们俩忙起来,一个天南一个海北,若是经不起这种考验,还是劝你们及时收手,免得最后闹到不欢而散。”万霞笑着调侃,倒也没有真的埋怨季凰兮和江查如今地下恋情的发展。 “呸呸呸!能不能盼我们俩好一点,江查那是为人民服务,为社会除暴安良,她再忙我都无理由支持她,只是祈祷,希望她平平安安万事顺利,我最怕的不是分手,而是怕她因公殉职!” “呸呸呸!你说的比我还不吉利呢!”万霞学着季凰兮的模样,翻了翻白眼:“所以,你们俩还是好好搞事业吧,这年头,普罗大众最爱的就是搞事业的成功女性,你们俩在各自的圈子里做出成绩,优异过了头,人们自己就会痴迷磕你们俩的cp。” 小彩蛋之百忙之中的网络恋爱 【呼~叫~小黑喵!】 【我在。】 【我想你了~】 【最近太忙,不能见面又鲜少给你电话,你会怪我吗?】 【我一想到我的黑猫警长天天都在惩恶扬善,别提多自豪!怎么会怪你呢~】 【那你拍武打戏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哎呀,你一来就是聊工作,烦不烦!】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嗯我想你问我‘你有多想我啊~’】 【那你有多想我?】 【嘿嘿,你抬头看天上。】 【我看咯。】 【有发现什么不一样吗?】 【今夜无云星空点点。】 【有多少星星呀~】 【很多很多,我数不过来。】 【星星有多少,我就有多想你~】 【诡计多端的女朋友那我问你,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 【不知道耶!】 【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 老胡说两句,更新困难最大的原因是破案需要很多时间去思考和设计 文名就像故事里面说的叙诡一样,早就点明了 破案线是远远高于恋爱线的,所以朋友们别怪我啦 毕竟———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嘛 让她们好好搞事业吧~ ·🌸77、捅破 ◎如此美好的地方,不该有黑暗的死角◎ 盛夏蝉鸣, 这个季节是独属于青葱校园的,学生们无忧无虑,纵使未来即未知, 但对人生的态度明朗得正如此刻高悬的烈阳, 即便光芒灼目即便触感炽热, 却依旧晒不透他们嘴角傲然自信的笑颜,就连空气都透着薄荷般清爽的味道。 或许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一抹遥远的林荫道, 穿过枝叶落下的光犹如点点星河, 很浪漫,又有着旧照片泛黄的年代感, 有人戴着耳机,有人抱着篮球,有人怀揣书本, 有人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 如此美好的地方,不该有黑暗的死角。 江查戴着墨镜, 那一身素白的T恤被阳光衬得发亮,晨间的风还剩最后一丝挣扎的凉意, 却又轻松的凌乱了她的刘海, 就这么目视前方,步伐带着一股子难挡的煞气,紧抿着唇不苟言笑,这该死的冷酷无情拒人千里的气质,让人避之不及。 不过,江警官只是在思考某些问题罢了, 她根本不在乎外界的任何, 只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倍感兴趣, 甚至为了更好的效果,反复琢磨着演绎的细节,只为了完美的收场。 跟在其身后的不仅是乔裕钦和覃斯曼,就连平日忙于彻查‘肆拾玖番’案的周大队长也一同随行,周志国步伐些许缓慢,因为手里捧着一叠厚重的资料,一路走走停停翻看着。 这时,衣兜里传出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周志国不紧不慢的接通后只是淡淡的嗯了几声,便潦草挂断。 “江查,老刘那边行动结束,人已经逮住,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现在就等你这出好戏了。” 听到周志国简短的通知,江查放慢步伐微微点头,沉住气没有多言:“明白。” 同样听到消息的乔裕钦,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很不自在,一来,老大的老大气场更威严,今天不宜多嘴打趣,二来,今天的行动非常诡异,他只能静静看着头儿的发挥。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顾莱的臂弯里夹着一份卷宗,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还好还好终于追上你们了。” “辛苦顾法医专门跑一趟。”周志国一边摸索着香烟一边客气感谢。 但下一刻,顾莱不给情面,她一把抽走周志国叼在嘴上还没来得及点火的香烟,语调那叫一个嫌弃:“拜托周队,校园里禁止吸烟,别一天天烟不离手,最好得空了去检查一下肺功能。” 周志国清清喉,试图夺回顾莱手中的烟,奈何下一秒随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烟完美的丢进了垃圾桶里,他只好悻悻的咂咂嘴,面对美女这家伙也有吃瘪的时候:“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穿过一字排开的学生宿舍,尽头正是工商学院的教学楼,江查早在前几日摸清了某个班级的课程安排,她领着一众人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位于二层的梯形大教室。 眼前的双防盗门紧闭,里面时不时的传出授课的声音,江查毫不犹豫的一把将门推开,带着气势闯入其中。 站在讲台上的市场评估学老教授有些发懵,下一秒,老人家举着话筒厉声呵斥:“正是上课时间,你们干什么?” “不好意思老先生,打扰到您授课,非常抱歉。”江查礼貌几句,接着出示自己的警官证道明来意:“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警察,出勤办案还请配合。” 语毕,江查走到老教授的面前自然的接过话筒,另一边乔裕钦已经将教室后门守住,谨防嫌疑人突然逃脱。 顷刻间,教室里的学生们开始躁动不安吵成一片,江查举起话筒拔高音量,那不容反抗的威慑力席卷全场:“别什么事都一惊一乍的,都给我保持安静。” 应景的是,刘警官带着自己的手下,浩浩荡荡一群人适时的出现在了门口,而被两名警察架着的沈浪双手交握低垂着头,留有情面,腕上的手铐刻意被衣服盖住,因此反倒更显眼。 学生们再次哗然,江查一巴掌拍在讲台上,顿时寂静一片,周志国在前排找了位置坐下,抬手示意江查可以开始了。 短短一分钟,江查已经精准的锁定了嫌疑人,但机会难得,向学生们普法警示也是这次全队出勤的目的之一,所以,她得亲自上一堂课。 “大家稍安勿躁,既然时间还早,不如跟我们玩一场推理盘凶的游戏。”亲和的覃教授,安抚学生们的情绪很有手段,寥寥几句便让严肃的场面多了几分温度,说完,她领着老教授坐在了周志国的身旁。 刘警官让沈浪站在门边,凑近了耳语几句,沈浪耷拉着脑袋连连点头,顾莱也没有闲着,而是站在角落记录着嫌疑人的神色。 江查连上U盘捣鼓一阵电脑,投影仪上赫然出现了关于蒋岚和谢清风的案子,PPT是乔裕钦做的,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死者的画面被刻意打上了马赛克,屏蔽了所有血腥的场景,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惊慌。 “学校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想必同学们并不陌生,有了解蒋岚和谢清风的同学吗?”江查提问,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一阵讨论后,个别学生迟疑的举起了手。 江查点头示意,让大家按着顺序发言。 “我认识谢清风,跟他打过几次篮球,人还挺不错的,请我喝过水。” “我也认识他,他之前组织过一次救助流浪动物的募捐活动,我还捐过钱呢。” “我认识蒋岚,大名鼎鼎的谈判专家,没有她谈不下来的赞助。” 学生们开始变得很感兴趣,七嘴八舌争着发言,直到最后,一个戴着笨重镜框的女生怯懦的缓缓举起手,声音微弱又颤抖:“我我是蒋岚的好朋友” 案发以来,这位女同学从未出现过,江查微微眯缝起眼睛认真审视着她,记忆回到了机房寻找监控的那天,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宋思娴。 江查心底早就有了答案,但是为了求证,她需要当事人亲口说出真相,因此明知故问:“好友?我怎么没听宋思娴提起过你?” 听到宋思娴的名字,女生的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魔怔般五官渐渐扭曲,她痛苦得只能低垂着头好以掩盖因为难过而哽咽的模样:“我” “没关系,你可以先平复一下心情,关于你的事警方已经大体知道,你随时都能找到我们指证某些人的罪行。”语毕,江查把目光放在了离女生只有两排距离的角落。 江查明亮的双眸里倒映着对方的模样,那个男生脸颊消瘦,身板也很单薄,一副认真听课参与其中的表情,但眼神里荡开的却是冷漠,仿佛眼前发生的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学生会主席——殷明清,殷同学吧?”江查展开和煦的笑容,但多少看起来有些虚假,毕竟这不是她的强项。 被点了名,殷明清怔愣了一下,转而又站起身礼貌鞠躬问好:“警官好,对,我就是学生会主席殷明清。” 没有人注意的细节尽收顾莱眼底,殷明清被点了名,有明显反应的人却是沈浪,他忽而抬起头看向对方,接着又耷拉着脑袋没了动静。 “我看大家都在踊跃参与,讲道理,在场最有发言权的人应该是你,毕竟你跟蒋岚和谢清风的熟识度可比在座的各位都有话语权。” “不好意思警官,我有些走神了对,他们都是学生会里最得力的干部,特别是蒋同学,积极善良又上进。” “殷同学,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时间求证,既然今天恰巧遇到了,不如直接问你这个当事人比较好。” “您请问,我愿意积极配合。” “校庆前夕学生会彩排,我们警方了解到,当时所有人都参与了,甚至包括蒋岚和谢清风都出现过,唯独你没在,你去哪儿了?” 殷明清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思索片刻方才回答:“对,那天彩排我把任务交给了副主席,因为我要陪同校安保部门的人去礼堂踩点,熟悉流程。”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姑且相信你,毕竟想要证实,轻而易举。”江查轻笑,字句都是信任,但字句都暗存质疑。 殷明清笑了笑,准备自然的坐回到位置上,但江查并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猝不及防的追问道:“宋思娴你认识吗?” 简单的提问却让人手足无措,那过于明显后背僵直的姿势尽收江查眼底,但很快,殷明清否认道:“不认识。” 不是自己满意的答案,江查直摇头,隐没了笑容追问:“我再问一遍,宋思娴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第二次回答,殷明清的态度明显比上一次要不耐烦得多,他的语气平缓,但咬着牙根否认的模样,快要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好,你先坐下吧。”点点头,江查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表面上放过了殷明清,她拉开凳子坐定,理了理手上的小话筒,开始了一段冗长的推理还原。 ·🌸78、控诉 ◎命运如此不公,可明明该死的是你们◎ 趁着江查切换PPT的过程, 覃斯曼走到她的身旁协助演示,顺道开口解释一番:“换个流行点的说法吧,在座的同学里面, 有一位是狼人(嫌疑人), 请各位依据我们的安排进行互动, 但别影响课堂纪律在场的警方能提供最好的安全保障,所以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 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 一阵交头接耳后,有人忍不住兴奋的跃跃欲试:“狼人杀什么的, 总得发金水啊,给点儿提示呗!” “想要金水是吧?”江查含笑举起点名册佯装认真参考,其实随便点了十多个无关事件的学生安排道:“以上被点名的同学现在可以离场了。” “什么啊还没开始就完事啦?” “就是就是, 我还想再玩一会儿呢。” “我们在正儿八经的办案, 你们当真以为只是过家家吗?点了名的就赶紧离开。”江查正色催促,但还是用了最轻松的方式把这场捉凶缩小范围。 看着一群意犹未尽的学生离场, 她双手撑在讲台上再次扫视一圈,当目光落在殷明清身上时, 意味深长的咧嘴一笑。 耳边不禁响起两天前搜到至关重要的证据时, 覃斯曼叮嘱的话,‘通常这类自命不凡的人最怕的就是精神折磨式的轻蔑,你要疯狂的诋毁,去拆穿他自以为是的毫无漏洞,越是这样越能激发对方的过激行为,一旦情绪失控, 他就彻底输了。’ “金水也发过了, 咱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教室里还剩好几十名学生, 听到有人不守规矩的发牢骚,江查只是侧身看向PPT上的内容,提出了新的问题: “明明在众人口中风评如此不错的两位受害者,按理来说是不会惹祸上身的,可事实就是他们遇害了,死因和死相非常糟糕,如果让在座的各位分析,你们认为这场谋杀最有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他们俩之前在校园论坛里的帖子炒得人尽皆知,依我看,最有可能的就是情杀,毕竟他俩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嘛”有学生八卦的联想,接而大部分的人跟着连连附和。 “认为是情杀的同学请举手。”看着很多人举起手表示认同这样的杀人动机,江查挑起眉自习清点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才安排道:“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搞什么呀?!” “为什么?莫名其妙” 看着被点名的学生们那满脸的不服气,江查只是轻蔑一笑:“如果我们把这场凶案定义为情杀,那后面接连发生的两起关联命案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简单的一问便让在场的所有学生哑口无言,江查悠闲的倚靠着讲台继续解释:“其实我们搜查到的线索证据早已证实了,这两名受害者的死因跟谈情说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不过说到这里我得明确一下,凶手很聪明,他在作案时刻意将两名受害者毁容,且只留下谢清风一个人的身份信息,这看起来就像是给了一半答案的谜题游戏,我们必然会耗费时间精力去确认蒋岚的身份,因此就会顺藤摸瓜查到关于校园论坛里二人互动的情感帖。 承前启后的逻辑就像个圈套确实误导了我们,我们甚至怀疑过凶手的动机,是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三角关系破裂而造成的,因此方向就这样走歪了,所以大家猜测情杀也算合情合理。 说白了,早在一开始凶手的本意就是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并且在前期是非常成功的,因为拖的时间越长案子就会越悬。” 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只有不被发现的细节,他自以为精心安排的环环相扣,却又被自己肆无忌惮的杀戮给打破了。 因为只要做了案就会遗留下线索,而第二起案子恰巧击碎了蒋岚和谢清风的情杀假象,并且把我们带回了正轨我的回答你们还满意吗?现在赶紧出去吧。” 这一波走了一大半的学生,教室里的人零零落落坐的很分散,气氛也冷清了许多,但自称是蒋岚好朋友的女生以及殷明清依然在场。 “警官,你要抓人就抓人,要玩推理游戏就玩推理游戏,别搞的神神叨叨的,多没意思啊。”不知道是哪个学生突然很激动拍案而起,意图离开。 江查收住笑意眼神冷然,顷刻间,瘆人的情绪将对方侵蚀,语气也变得莫名怪异:“只有我允许离开的人才能走出这个门,这位同学,你是纯属觉得无聊,还是在心虚呢?” 被江查质疑,那学生无言以对,一脸惶恐的赶紧坐下不再吭气。 这时,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门被敲开,是乔主任和另外一组警员,他们还带来了三十多名不同专业不同年级的学生,这些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多数是沉默的,从穿着打扮来看,也全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模样。 江查终于等到了这些人,也不想再玩如此耗费精力的游戏,索性拿起点名册:“看来游戏得提前结束了,被点名的同学马上离开。” 场面有些混乱,好在江查调派的警员够多,乔裕钦将后门反锁后,趁人不注意静悄悄的坐在了离殷明清不远的位置上。 待到无关紧要的人全都清场,新进来的学生再次将教室填满,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又相互认识一般低语议论着什么,唯独坐在角落沉默寡言的人,在看到所有人出现后神色苍白坐立不安。 “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好,安静点。”江查低声怒斥,和刚才不同的是,她的态度变得些许恶劣,甚至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宛如审讯犯人那样,开门见山:“知不知道你们都犯了什么事!?” 这一声怒呵吓得学生们哆嗦身子不敢轻举妄动,自然也没人答得上江查的问题。 江查回到讲台,换了一份全新的名册,从中挑出了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学生名字,语调从一开始的平静渐渐变得不受控制:“唐弢,当年高考以683分的好成绩,从大山脚下的小村镇走进了这所重点大学,你们说他一路走来容易吗?” 所有人不敢直视江查,但都纷纷抿嘴直摇头,江查双手叉腰语气满是无奈:“为什么不容易?因为在座的各位都是‘唐弢’,你们最是清楚,从偏远的山村,从贫苦的家庭,从残酷的竞争拼出一条未来的路有多艰难可是你们又做了什么?” 终于有人后怕了,那学生彷徨的捂住自己的脸开始噎着嗓子痛哭起来,或许他意识到自己的未来从光明又没入了黑暗,站在门边的乔主任忍不住的哀叹,他愤怒的情绪掺杂了太多的惋惜。 江查拿出一份资料,那更像是记载了一个人的过往,她微微蹙眉,片刻平复情绪后,开始讲起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有这么一个女生,她不是落入歧途的‘唐弢’,但她跟你们一样,来自渝州三区八县里最偏僻最需要扶贫的山村。 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死于矿难,矿山老板欺负这些没有文化不懂法律的工人,只陪了一千块就草草了事,她的母亲担不起养家糊口的责任,迫于生计跑了。 所以这个女生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人家靠着那几亩地靠着天,才勉强能吃上一口饭,辛辛苦苦十几年,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 从小到大女生乖巧懂事,她渴求知识,明白读书是唯一改变自己人生的出路,即是出生贫苦,但生活教会她的是懂得感恩,善待他人,努力创造自身价值。 两年前,她以专业第一的高考成绩走进渝州大学,四年学费全免,贫困生扶持项目,年级奖学金,一样没落下。 她跟你们一样,需要钱来养活自己,甚至需要更多的钱去养活爷爷奶奶,但她跟你们又不一样,当有更好更轻松的赚钱机会摆在面前时,她没有选择贪图,没有选择捷径,没去干违法害人的事。 相形见绌,你们还会抱怨自己年年评不上奖学金吗,还会嫉妒那些靠努力拿到贫困生名额的同学吗?你们改变不了出生,但可以改变人生,倘若你们跟这个女生一样,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 那个女生发现了你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拒绝加入,然而拒绝就意味着死亡,因为你们的秘密见不得光,她成为了你们最大的威胁,如你们所愿,她死了。命运如此不公,可明明该死的是你们!” 江查愤怒的控诉着,她唾弃眼前这些还未出生社会却已经没有未来的学生,语气里饱含着无奈愤怒指责还有一丝惋惜,可说了这么多,又有几句话能跑进这些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学生耳朵里呢? “咳咳咳”正当她言语过激之时,周志国急忙咳嗽几声,控制了她破防的情绪。 ·🌸79、心疼 ◎像是充电宝,能给我充电蓄力的万能充电宝◎ 江查根本不在乎这些学生会如何看待她那过激的言论, 更无视了周志国的暗示,冷冷嗤笑一声回归到案子正题: “我说的女生是谁,大家应该心知肚明吧没错, 她就是蒋岚, 就是这么个成绩优异, 在外联部干的风生水起,众人口碑皆好的同学, 说没就没了。 她的未来比你们都光明, 家乡的一座座大山更像是贫苦温饱落后的桎梏,她都翻过来了, 对她而言,还有什么是艰难的? 渝州大学或许让她感到了幸福,她坚信努力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因为这里有学不尽的知识, 有喜欢的人,有欢声笑语, 更多的是充满了希望。 可现在呢?在遇害后,整整一周无人认领她的遗体, 因为她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又要翻过那一座座的大山长途跋涉, 来认领的却是绝望。 凶手是谁?杀她的是一个人,始作俑者是一群人。” 江查话音刚落,放开力道重重拍了桌子,猛然的动静吓得学生们立马拉回游移的思绪,同时身后的投影仪也切换了画面,柠檬酸可可奶茶店的照片赫然出现, 那一张张面孔在看到照片时, 变得扭曲, 惊恐,惶然,不知所措。 结束了煽情环节,现在的江查更像是地府的索命阎罗不近情面,她的目光嘲讽,语气亦是如此:“说说吧,你们跟这家奶茶店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呢?” 突然想到什么,江查举起一叠厚资料,轻松的语气,却说着格外严重的后果:“哦对了,我这里早就备好了你们的罪行,只劝一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旦发现隐瞒欺骗与事实不符的情况数罪并罚更严重。” 还没等到有人主动坦白,坐在后排角落的单薄身影乘人不备,迅速的冲到了离他最近的窗边,他试图翻窗跳楼,要知道二楼的高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但窗户早就事先被江查安排过,全都上了锁,那开锁的几秒钟,足以让机警的乔裕钦拦下。 “还想跑?!”乔裕钦大喝一声,肢体碰撞桌椅的响动引来了前排所有人的回望,他那有力的大手敏捷的一把扯住对方的后衣摆猛的一拽。 殷明清瘦弱的身板哪儿经得起这般抓扯,力道带着惯性使得他直接背身重重的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脸上瞬时浮现出龇牙咧嘴般的扭曲,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下一刻,乔裕钦骑在殷明清的大腿上,直接断去了他最后的挣扎,麻利的从后腰间取出手铐,喘着粗气:“天网恢恢还想跑,跑得掉吗?抓你可不容易猫!蛊!” ‘猫蛊’两个字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勾起了殷明清心底的无明业火,以及灵魂深处的恶魔,一向文质彬彬说话轻声细语的学生会主席,如今换上了另一幅嘴脸,他拼命的矢口否认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去你妈的狗屁猫蛊!” ————时间分割线———— 宋思娴遇害第三天。 “近来,渝州大学接连发生三起在校学生遭遇凶杀的命案,警方开展调查,至今” 电视机里的早间新闻正播着命案最新情况,不等主持人说完,有人拿着遥控器关了电视机,江查神情疲惫的捂了捂脸颊,周志国将遥控器扔到桌上:“别被外界的声音影响你的判断。” 这一次,老烟枪的嘴上没有叼着香烟,只是经过江查的办公桌时,默默的将一杯热美式放在了桌上。 “谢谢。” 江查就连道谢的语气都是写不尽的疲惫不堪,周志国抬手拍拍她的肩头,慢慢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叩叩叩’ 还没到上班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江查孤零零的背影,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江查正准备猛灌一口咖啡的动作顿住,循声她狐疑的回身望去。 顷刻间,惊异之后是欣喜若狂在她明亮的双眸里荡开,训练有素的自控情绪轻易破防,门口的人带着一股能消散精疲力尽的魔力。 即便她的棒球帽压的很低,即便口罩墨镜一样不少,只见那曼妙身姿轻松的斜靠在门框边,晃了晃热气腾腾的丰盛早餐:“小黑喵,吃了再忙吧~” 江查抬手看了看表,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于突然来临恋人约会,已经非常宽裕,或许是高兴过了头,她慌忙起身迈步险些被椅子绊到脚。 “小心点!”季凰兮惊呼着,江查面色看起来很糟糕,想来昨晚又是熬了通宵,一段时间不见,整个人消瘦了许多,挂着一对黑眼圈都快脱相了,看在眼里,别提有多心疼。 江查打起精神跳开步子凑近,一边接过早餐一边询问:“怎么突然想着跑来这里,不怕被狗仔发现吗你呀你,偷偷跑出来没跟霞姐报备吧!?” 虽然脸上罩得严严实实,可从那娇俏的语气里还是能分辨出季凰兮思念上头,已经难以抑制的情绪:“再不见你一面,我都快忘了我有对象这一茬,哪儿还管不管什么报备呀,今天就是想见你!” 说着,季凰兮抬手捏了捏江查的脸颊,抱怨着:“瘦了,都瘦得没人形了!” 江查左右环顾,但也任由了季凰兮放肆亲近的举动,反正走廊里没有人,便放开了胆子十指紧扣:“走,去宿舍坐着聊。” 周志国端着大茶杯静静的走到门口,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他嗦上一口热茶,嘴角留有淡淡的笑意,‘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唏嘘一句又折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穿过连着的走廊,晨光耀阳,今天的天气可真好,江查不禁腹诽。 推开宿舍的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屋子里有些乱,你先坐,我收拾一下。” 季凰兮终于取下了口罩和墨镜,宿舍确实一片狼藉,她了解江查一丝不苟的脾性,眼前乱糟糟的一切足以说明了自己心爱的人,没有一天能好好睡上一觉,心疼加剧如鲠在喉。 看着江查慌张整理的背影,季凰兮实在按捺不住,悄悄凑近一把环住了她的后背,脸颊埋在那温暖又僵硬的背脊上,闷着声音祈求:“别忙了,安安静静跟我待一会儿吧。” 这一次,江查没有丝毫犹豫,她急忙转过身想要好好看一看许久不见,只有夜夜出现在梦里的脸。 奈何,季凰兮因为心疼而无法控制情绪,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漂亮的眼睛蒙上了水汪汪的薄雾,眼眶绯红得厉害,稍不留意便会呼之欲出。 江查的指腹温柔的婆娑着季凰兮的眼角,二人相视无言,谁的心底不是五味杂陈呢? 江查缓缓垂下头,对自己的爱情产生了片刻的质疑:“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别委屈?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不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也不能跟你分享生活,还总让你担心我,这样的爱情,你后悔吗?” 季凰兮的脸颊紧紧贴着江查的掌心,她拼命的摇着头,闭上眼睛,泪水滑出漂亮的弧度,但也灼伤了江查的眼睛:“怎么会后悔?牵挂一个人很难熬,但又别提有幸福,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好。” 江查哽咽得说不出话,她何德何能让站在群星之巅的季凰兮,宛如守活寡一般不见尽头的等待守候着自己,但她是无能为力的。 江查展开双臂抱紧了季凰兮,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坚定的承诺着:“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去请公休,咱们出去露营吧,去一个可以看漂亮日出日落的大山,就咱们俩,谁都不会打扰到我们。” 破涕为笑,季凰兮吸了吸鼻子:“你可是黑猫警长,不许骗人,拉钩!” “拉钩。” 江查勾住季凰兮的手指,另一手托着她的脸颊,迫不及待的将唇贴在了她的耳根,湿热的鼻息混淆着那诱人的香水味,顺着漂亮的颈线渐渐游移到了她的嘴角:“舒瑶,我想你了” 无休无止的缱绻缠绵,擅长抑制情愫的江查有了唯一的软肋,她扶住季凰兮的腰,彼此借由摇摇欲坠的惯性倒在了床榻上,胜于唇齿纠缠的是无声的相拥。 江查的下巴轻轻磕在季凰兮的额间,高悬不下的心终于安稳了许多,她闭着眼睛享受着眼前哪怕只有一刻的美好,季凰兮埋在她的怀里亦是享受着安静:“睡一会儿吧,你太累了。” “有你在,我很安心,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你的定心丸~” “好一个定心丸。”突然想到什么,江查一边抚摸着季凰兮的脸颊一边疑惑:“你这身打扮怎么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我用一杯咖啡收买的周队长呀~”季凰兮俏皮的回答着,江查微微一愣:“周队?” 想起桌上那杯热美式,江查笑着没有拆穿,而是宠溺的吻了吻季凰兮的额头:“周队是好人呢!” 季凰兮抬起头恶趣味的咬了咬江查的下巴:“还睡不睡,不睡就乖乖起来把早餐吃了,我特意去排队买的生煎,冷掉就不好吃了。” “你陪我吃”难得见到江查羞涩卖乖,季凰兮坐起身,江查却赖皮的不想起来,只是懒洋洋的伸出手:“拉我一把呗。” 季凰兮宠溺的握住她的手,使劲拽了拽,可这家伙依旧一动不动。 谁知道人是瘦脱相了,力气还蛮大的,江查一使劲反倒将季凰兮拉倒在自己的怀里:“还是抱一抱吧,饭随时可以吃,女朋友可不是随时都能抱在怀里的!” 季凰兮皱了皱鼻子埋怨着:“赖皮鬼!” 江查单手撑着脑袋打量着季凰兮:“发现你有个特效功能。” “特效功能?说来听听~” “像是充电宝,能给我充电蓄力的万能充电宝!” ·🌸80、人证 ◎终于可以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了◎ “到家了记的给我报个平安。”江查单手撑着车沿, 微微弯腰再三叮嘱,顺势揉了揉季凰兮耳边的长发,宠溺指数拉到了满点, 热恋的味道甜甜的, 总叫人意犹未尽。 季凰兮趴在车窗边露出半张脸, 瘪着小嘴一副楚楚可怜舍不得分别的模样,像极了撒娇无度, 需要被人无尽宠爱的小懒猫, 换谁见了都会咋呼心底小鹿乱撞,真是受不了呢。 “小黑喵要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好好工作,好好好好想我~” “那我会特别听你的话, 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好好工作, 好好好好好想你,比你想我的好, 还多一个好。”江查干脆半蹲着, 将脑袋磕在窗边,面对季凰兮,她的浪漫情话也不是一窍不通的嘛! “那我走了”还是舍不得,季凰兮刻意放慢了语速,江查拿她没辙,再次做贼心虚的四处张望一番, 确保没人偷窥, 急忙凑近身子浅笑着吻了吻爱人的眼角:“你接通告也悠着点, 别太忙,乖乖等我回家” “我走咯!” “我得上去开早会了,注意安全,车开慢点” “真的走咯!!!” 江查挥挥手,看着季凰兮的车影渐行渐远,有些藏在心底的事,她没办法说出口,似乎每次分别都叫人牵肠挂肚,浮在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落寞,直到车影消失在视野里,她依旧呆滞的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啧啧,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窥见大明星的身影~”不知道覃斯曼什么时候出现在停车场的,轻声调侃一番,终于打破了江查的出神。 “你怎么这位是?”江查不解覃斯曼突然一大早就跑来市局干嘛,还没发完问,目光又落在了她身后的女生脸上,从穿着打扮来看,想必也是渝州大学的学生。 覃斯曼亲和的挽住女生的胳膊,打趣道:“我当然是充当一夜春雨给你带来莫大的好消息咯~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蒋岚的同学——付洺馨。” “江警官好。”付洺馨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五官并不出彩,相较于如洋娃娃一般的宋思娴比,她显得更拘谨,像是受到了无形的束缚一般。 江查狐疑的打量一番,又不解的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依旧礼貌的挥挥手:“付同学你好,走吧,咱们上去坐着慢慢聊。” 江查领着覃斯曼和付洺馨走进周志国的办公室,简单汇报道:“周队有空吗?覃教授带了新的证人来,咱们聊一聊。” 周志国的注意力原本放在显示屏上,听到有新证人,随即灭掉指尖快要燃尽的香烟,对此非常上心:“证人?快请坐!” 付洺馨双手交握无处安放的紧张模样,尽收周志国的眼底,他起身倒上茶水送到她的面前宽慰着:“别紧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们会保障你的安全。” 付洺馨捧着水杯很犹豫,她佝偻后背蜷缩的姿势预示着警惕与后怕。 “对,既然你找到我,就说明你是非常信任我的,不管在学校还是在警局,我们就是你最大的靠山,把你的遭遇说出来,我们都会尽全力帮助你的。”覃斯曼搂住付洺馨的肩头,用细微的方式给予着力量。 江查微微侧头观察,突然发现了什么,有些冒昧的抬手勾住她的衣领朝外拉了拉,从肩头连至后背,一大片发紫的淤青赫然出现。 “伤是怎么来的?”江查低沉的询问,付洺馨紧张的喝下一口水,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却迟迟发不出声音,众人耐心等待片刻,终于听到了她蚊子般的声音回答:“被打的。” 江查从周志国的办公桌上翻出一张白纸,一边询问一边记录:“谁打的?” 又是良久的沉寂,付洺馨吸了吸鼻子,将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仿佛在为自己打气一般,回答着:“沈浪和宋思娴。” 人物之间关系变得愈加混乱,这让江查和覃斯曼面面相觑,周志国已经坐回到办公椅上,他朝着江查招招手,示意亲自盘问结果,江查了然点头不再说话。 “付同学,你能来提供证据我们非常感谢,但是你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起责任来,不能撒谎也不可以隐瞒,明白我的意思吗?”周志国再三确认着,付洺馨只是垂着头止不住的点了又点。 周志国点上一根烟,冷静的继续询问着:“你说这伤是沈浪和宋思娴造成的?那你知不知道宋思娴已经三天前遇害了?” “我当然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来了这里。” “行吧,那你就一五一十的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洺馨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看向周志国身后的窗口,思绪飘忽在空际,似乎在努力回忆着编织着想要表达的语言。 “我叫付洺馨,是蒋岚的好友,我想,说到这层关系,各位警官一定很疑惑吧,是不是前不久,宋思娴找到你们的时候,也是这样表明来路的。 当然,宋思娴确实是蒋岚的室友,平日里走的也比较近,加上蒋岚遇害死无对证,就算你们进行调查,周围的人也会给出关系不错的评价,所以她冒出来充当一个好友的身份,看上去并不违和。 各位一定不知道吧,沈浪的酒吧合伙人里其中一个就是宋思娴,他们的关系也并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般不合。” 周志国吐出一口烟圈,问道:“可是宋思娴和沈浪在我们这里留下的笔录跟你所述出入很大,他们都表示同方的关系很不融洽,你得拿出证据推翻他们的供述才行。” 说到重点,付洺馨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记事本,她将本子递到江查的手中,继续回忆道:“一切,都要从外联部在酒吧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说起。 在那场混乱的斗殴里,蒋岚发现了酒吧的秘密,在酒吧深处唯一的包房里她看见一群学生在吸毒,其中有个不该出现在这样地方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和沈浪搅在一起。” 江查潦草的翻看着笔记本,被话题吸引,她抬起头定睛看向付洺馨:“蒋岚看到的人是谁?” “学生会主席———殷明清。因为酒吧打架动静闹得很大,沈浪从包房里冲了出来打算摆平事情,混乱之中,蒋岚不知道被谁推了进去,所以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所以说,当时宋思娴并不在场?”周志国追问,付洺馨点了点头:“蒋岚大概一直都不知道宋思娴跟沈浪还有深层的关系,不然后面也不会和她走的这么近,还一起吃饭一起逛美食街。” “那后来呢?既然发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迟迟没有上报到学校或者警局?”江查问到了重点,似乎也戳中了付洺馨的痛点,她顿时红了眼圈,肩头开始不停的抽动:“因为因为沈浪想尽办法威胁她” 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江查指了指付洺馨肩头的淤青:“也就是沈浪用各种方法霸凌了你们?” “我不知道蒋岚跟殷明清怎么沟通的,她原本打算这些事耽搁到学校的周年庆结束再报警,这期间我们过的很艰难,沈浪有钱有势,总是想方设法找我们的茬,而我成了他要挟蒋岚最有用的手段。” “所以你一直遭受着殴打威胁?”江查紧皱眉头,这跟当初审讯沈浪的内容出入太大了,如果以付洺馨的陈述为主,现在必须完全推翻沈浪当初的说辞。 江查看向付洺馨,眼神犀利的审视着,最后还是铁面般撕破了付洺馨心底最后的防线:“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哎留下了威胁的把柄?” 付洺馨隐忍的太久太久了,破防后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那哭泣里饱含了太多的无助与害怕,这样的回答足以让江查和覃斯曼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 江查撰紧了拳头,将记事本扔到桌上,立马就想把沈浪捉拿归案,周志国弹去烟灰制止道:“你站住,连蒋岚都知道伺机而动,你冷静点!” 语毕,周志国拿起记事本仔细翻阅,顺道追问:“付同学,你可以继续说,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覃斯曼沉默的安抚着付洺馨的后背,付洺馨抽泣着继续回忆起来:“每天我都被人监视着,不管上课吃饭回宿舍,到后来蒋岚出了事,他们都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我,我设想过很多自救的办法,最有用的就是找覃教授帮忙,可是那天还是出现了纰漏。” “你说的哪一天?”覃斯曼不解,付洺馨胡乱抹去眼泪:“江警官在你的办公楼下和沈浪第一次碰面的那天。” 江查婆娑着下巴仔细回忆了一番:“嘶你的意思是,其实那天你是想来找覃教授帮忙的,但是沈浪一直守在办公楼门口以防万一,所以阴差阳错,才和宋思娴演了一出大戏?” “嗯” “怪不得,当时沈浪跟在宋思娴的后面其实是想跟她碰头,被我发现了所以干脆将计就计,这样一来就能假装把二人糟糕的关系展示于人,恰好就可以打乱我们的调查方向。” 江查寻思着,周志国合上记事本,朝着她挥了挥:“你有思路吗?” 一直以来凌乱的人物关系终于在这一刻得以解惑,江查笃定的点点头:“贩毒,组织,奶茶店,酒吧,学生会,终于可以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81、真凶 ◎你自以为是的样子,有多愚蠢◎ 江查替付洺馨重新倒上一杯水, 接而继续聊起正题:“付同学,我还有个问题想跟你详聊。” “您请说。” “你来警局无疑是为了指凶,也确实提供了三个嫌疑人, 虽然你所述的暂时无凭无据, 但逻辑上还挺连贯, 事实是你也不知道真正杀死蒋岚的人到底是谁,不然你早就直接指认了。 所以问题来了, 假说我们站在凶手的角度, 你又是知道全情的人,他杀人的基本动机就是为了灭口, 因此命案才如此频繁,可为什么这个凶手不杀你呢?” 江查的问题很犀利,周志国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即便付洺馨的出现让案子有了转机, 但如果不攻破这个问题,付洺馨作为人证的依据是没办法站稳脚跟的。 付洺馨沉默吐息, 气氛安静,所有人都在期望她能给出合理又惊人的回答。 付洺馨只觉得喉咙格外干涸, 她猛的灌上一大口水:“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蒋岚的计划, 各位警官会信我吗?一开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的沈浪为什么要霸凌羞辱我,还干了那些可怕的事来要挟我,也正是蒋岚遇害的当晚,我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当晚?据我所知,那天蒋岚是跟宋思娴待在一起的, 这一点, 牛板筋汤锅店的老板可以作证。” “她们是一起吃了晚饭, 可饭后就分开了,因为蒋岚主动约了我在学校图书馆见面。” “先前乔主任带来的十三个目击学生,里面确实有人证明蒋岚在晚上去过图书馆,我们也查到了她进出打卡的记录,证实无疑,这一点和宋思娴所说的自习存在出入,但也说明了你所述是正确的。继续你们见面后又发生了什么?” 江查向周志国汇报了人证情况,接而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付洺馨的目光落在记事本上,终于解释了此物的意义: “蒋岚约我在图书馆里的古欧文学区碰面,等我到约定的位置时,她已经在那里了,准确的说,那次我们是背对背交流的,她这样安排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为了彼此保护吧。” “因此你才了解到酒吧斗殴蒋岚所见所闻以及你被沈浪霸凌的原因?” “不仅如此,蒋岚还留下了最后的谜题,她说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快要保护不了我了,如果有一天她遭遇不测,我就去报警,对不起 我来的太迟了,我之所以现在才找到覃教授,完全是因为当初宋思娴代替了我的身份霸占保护目标的位置,而我又被人盯的太紧,直到宋思娴出事以后,突然盯我的人一下子就没了,这才有了机会接触到你们。” “记事本又是从哪里来的,跟蒋岚的谜题有关吗?” “蒋岚当着我的面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了书架里,她朝我使了使眼色,嘴里念叨着‘他们有罪,罪该万死,我一个人战胜不了这样的罪恶,我快没时间了,但我可以把他们的罪证留给需要的人’,目送她离开后,我从书架里带走了这个记事本,我翻了很多次,里面的笔记看起来跟整个事件毫无关系,或许对你们是有帮助的。” “付同学,案件特殊,警方这边会尽全力保护你,你有什么需求,只要合理,我们相互配合。”周志国提供保障,同时拿起了座机听筒:“乔裕钦,召集全员开会,案子有重大发现。” —————时间分割线————— 殷明清被乔裕钦大力拉扯着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气氛诡异,学生们哗然又惊恐,但没人敢再造次。 这样的闹剧只让江查觉得好笑,但也让她深信不疑,殷明清不是猫蛊,按捺不住情绪轻易就被场面所控,这不像是一个杀人凶手应有的冷静判断。 “既然笑话也看够了,咱们还是继续进入正题吧。”江查拍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随即指了指投影里的奶茶店: “柠檬酸可可不陌生吧,门口的展示板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有人借着缺钱的名义非法组织了你们,靠着□□义洗脑,鼓动你们贩毒赚钱。 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面的乐此不疲,你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罪行,可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大额的银行流水、消费记录,对于我们警方而言真的太简单了,钱从哪里来的呢?” 说到这里,江查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沈浪的脸上,沈浪沉默,不似当初那般套近乎的称兄道弟。 “我该称呼你为猫蛊呢,还是叫一声沈浪呢?”江查走到沈浪的面前,这一问实属出乎意料,在出勤办案的计划之外,当所有人都认为殷明清就是猫蛊的时候,江查却给出了另一个答案。 沈浪猛然抬起头,伪装的玩世不恭嬉皮笑脸就想破碎掉的玻璃渣,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暴戾的杀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江查,紧紧咬合的牙关蹦不出一个字。 江查歪着头,继续挑衅着:“怎么?不服气?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想听到我更多的夸赞?一个享受杀人的凶手,他对金钱不会太敏感,对钱不敏感的原因来自于天生优越的家庭背景,往往这样的人最是知道,钱对于那些极度需求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你的酒吧为什么就如此恰好的开在了柠檬酸可可的旁边呢? 为什么我去找覃教授时,你又如此恰好的出现在办公楼下呢? 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仅凭玩过几次剧本杀就可以分析出展板上的隐藏内容吗? 有人在你的酒吧贩毒吸毒你当真不知道吗? 你以为宋思娴身上有你想要的花名册吗? 我还可以问出很多问题,答不上,我可以帮你回答。 酒吧开在奶茶店的旁边,你这个幕后大老板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窥视那些,你想要纳入组织的后备对象,以及组织成员到奶茶店的动态,顺便还能看清楚奶茶店的经营情况,好一个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你之所以待在办公楼下是为了防止你霸凌的那位同学去找覃教授通风报信,控告你霸凌欺辱的罪行,顺便将计就计,跟宋思娴上演了一场关系破裂相互指控的大戏,耍得我们团团转,顺便在警方身边安插了她这个眼线。 展板上的内容你比谁都清楚,因为写诗的就是你本人,随便找个推理说辞就把我们骗上钩了,又还把自己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一石二鸟的手法很绝。 最后,你杀宋思娴,是因为觉得她待在覃教授身边存在一定的威胁,并且又了反水的迹象,所以杀了她,又想从她的包里找到组织的花名册,把这些东西全都毁掉,起码对警方而言,就少了一条线所。 实际,你最忌惮又不敢一早除掉的蒋岚,她的手上才有一份真实的花名册,以及更多指控你犯罪的证据,就算你派了人盯着她,她还是聪明的把这些证据放在了你永远都盘不出谜题的地方。 而猫蛊这个身份,你巧妙的套在了殷明清的身上,因为他学生会主席的身份、缺钱的背景、聪明的头脑、出众的组织能力,完全符合了你替罪羊的角色,如果没猜错的话,第一次审讯时,你随口提到了一句大哥,而这个人就是殷明清吧。” 沈浪阴郁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侥幸的笑意,他嗤笑着摇摇头,江查不得不感叹:“你的演技确实不错,甚至会用微妙的细节去博取我们的信任,就好比奶茶店并没有积分卡,展板内容的叙诡说辞,对蒋岚有爱慕之情,因此和谢清风关系不合,还有那富二代不学无术的样子,也是演的有模有样,这一切看起来推波助澜的方式,其实都是为了将我们引导错误的方向,让案子变得扑朔迷离。” “江警官,你们浩浩荡荡一群人跑来学校,把我们这些学生关起来,说我们贩毒,非法组织,还赖我故意杀人,你推理的有模有样,别忘了,唐弢和王承志死的那天,你可是亲眼看着我跟乔警官待在一起的。 还有,蒋岚和谢清风死的时候,学校监控维护,你凭什么说杀他们的人是我?就算你一口咬定是我杀了宋思娴,证据呢?所有的证据呢?你一样都拿不出来。别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不可能认罪的。”沈浪抻着脖子,压低了嗓子阴阳怪气的嘲讽着江查。 “你怎么知道校园监控维护?”江查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那一副不肯屈服却快要破裂虚伪脸颊,让人作呕,或许这就沈浪原本应有的模样,江查却不留余地的反讽: “哦,对对对,你当然知道,毕竟你的大哥殷明清可是学生会主席,这类行政安排,他是有权知晓的,甚至从实验室弄硫酸都是轻而易举的。”说到这里,江查轻蔑的朝着沈浪摇摇头:“你要证据是吧?” 江查慢吞吞的从胸口的衣兜里取出一份拘捕通知书,一个字一个字慢条斯理的说着:“你好,我是渝州市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我们警方已经完全掌握了你故意杀人、贩毒、非法组织、恐吓等罪证,以及在场所有学生贩毒的罪证,我们不接受任何人的保释并且会提出公诉。 你不是要证据吗?审讯室对你来说不陌生吧,我们这次也会备上茶水,届时,你想要的证据,我们是怎么得到的,我一样一样列给你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自以为是的样子,有多愚蠢了。” ·🌸82、视频 ◎看来这本书是她留下的最后线索◎ 沈浪像一头穷凶极恶的饿狼, 他涨红的脸颊, 脖颈青筋凸起,狂妄的叫嚣着拒捕, 他咬牙切齿的挑衅着江查,嘴里时不时的蹦出阴险的冷笑声, 若不是两名警员钳制着他, 怕是早就扑倒江查撕打成一片。 只不过,下一刻江查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眼神杀人般低斥着: “你真蠢,我本想给你留点面子,奈何你非要把路走死既然你这么想要证据, 我给你就是, 不过你现在又多了一条拒捕的罪名, 还真是数罪并罚不怕死,你呀你,够死好几回了。” 语毕,江查扯着沈浪的衣领连拽带扯的将他拉到了讲台的正中间,即便沈浪梗着脖子不肯屈服,但江查还是一把摁住他的脑袋,强制让他无法动弹,只能死死的盯着讲台上的电脑显示屏:“你给我看清楚。” 前不久,在沈浪的酒吧里发生了学生斗殴的事件,当时我也在场,混乱之中我被人推进了酒吧唯一的包房里。 里面大约有十多名学生,精神萎靡的瘫坐在沙发里,桌子上摆了很多针管还有蒸馏装置,我怀疑他们聚众吸毒,其中包括了学生会主席———殷明清。” 一切都变得恍惚,沈浪脸色煞白,视频里的蒋岚还在说着什么,他已经没有心思往下听,但被江查刻意放大的声音像是无形的针,字字扎得他喘不过气,讲台下的学生们开始躁动不安,甚至有人跳起身试图逃走。 可这教室已经被警察围堵成了牢笼,气氛压抑中充斥着肃然,没过一会儿,躁动的人被压制在了廊道里,而投影里的蒋岚依旧在面不改色的诉说着自己发现了这些秘密后开始遭受的暴力。 画面随着时间流逝不停的切换,当蒋岚再次出现在视频里时,她那较好的面颊已经憔悴不堪,背景也换成了图书馆,手机被她事先卡在了某一列书架上,角度正好能容下她和好友付洺馨的身影,二人的对话内容恰到好处的印证了付洺馨的说辞毫无隐瞒编造。 沈浪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已然无法接受视频里的一切,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段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分崩离析,只能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手机不是已经被砸坏了吗怎么怎么还会有视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浪攥紧拳头失控的砸着桌子,他猛然抬起头朝着所有学生暴怒嘶吼,仿佛在质问着手下人办事不利。 面对沈浪暴露无疑的嘴脸,江查情绪反倒是变得平静:“你再试挣扎也改变不了杀人犯罪的事实带他们走吧。” 江查示意警员们将现场的学生全数带走,安静的教室里只剩下手铐上锁的讽刺声,这些犯法的学生灰头土脸的低垂着头,眼里没有了光芒,任凭着警员们维持秩序一一离开教室。 江查将U盘取下泄出一口气,还没从紧绷的状态走出来,校园连环案进入尾声,凶手成功捉拿,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谈不上有多高兴。 趁着人群散去,周队点上一根烟,终于能缓一缓那近乎病态的烟瘾,随意的瞟上一眼,便轻易看穿了江查沉闷的情绪,索性依靠在门边打趣着: “凶案就是这样,无辜受害的人没办法复生,作恶多端的人自有法律严惩,接连破获两起连环案,我不得不承认,季副局力排众议把你从泽海市调过来,他有眼光你有实力。我倒是很好奇,这么重要的视频证据打哪儿来的?趁着现在还有点空闲,解解惑。” ————时间分割线———— 两天前的清晨,正是早课时间,空荡荡的图书馆里几乎不见学生的影子。 付洺馨领着江查穿过阅读区,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架区域,二人一前一后没有交流,过于静谧的空间只剩下节奏鲜明的脚步声。 直到付洺馨按着记忆走到古欧文学区,终于驻足,她回身看向江查指了指:“江警官,就是这里。” 江查抬眼张望着高高耸立的书架,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是无法捕捉到书架间的夹角,不可否认,在这样的地方约着见面,蒋岚是耗费了心思考量付洺馨的安全。 “当时蒋岚站在哪个地方的?”江查询问,付洺馨凭借记忆朝里面走去,又觉得不妥当,随即改了两步方才回答:“大概就是这儿了。” “她手上有拿书吗?” “我们俩是背对背的,所以不太清楚,不过最后道别时,我看到她将书归还的动作老实说,岚岚太谨慎了,就算沈浪一伙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样的地方闹出什么动静。” “那你有没有想过,蒋岚如此谨慎,都是在为你的安全做考虑吗?”江查淡然一笑,话题戛然而止。 “平时这个区域借阅的人多吗?”江查随手抽出一本书翻了翻,发现全是外文原版,有些无奈的将书有放了回去。 付洺馨笃定的摇摇头:“正如你看到的,古欧文学区的书都是纯原版,没有翻译的读物没多少人能拿下,除了文学系的学生偶尔借阅,二楼很少有人,大概也有懒得挪步的因素吧。” 江查双手背在身后,她认真扫视着每一排的书,终于在越过头顶的第六排靠左的位置处发现了端倪。 一片外文的书籍里却安插着一本中午翻译的推理著作———《沉默的羔羊》,不注意确实难以发现,但稍稍多看两眼就能明白其中突兀。 挪动步子走到书下,江查再次发问:“你再想想,当时蒋岚是不是站在这里的。” 江查指着脚下,付洺馨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歪头思索一番,似乎一切都在脑海里重演,终于点头确认:“对,就是这儿。” “她放书时有没有垫脚?” “没有。” 得到付洺馨的回答,江查指向《沉默的羔羊》:“看来这本书是她留下的最后线索。” 说着,江查垫脚取下书迫不及待的翻了翻,然而书里没有蒋岚留下的任何线索,这让江查倍感失落,但又回想着付洺馨刚才说的话,她及时的更正了自己的思路,婆娑着下巴自语道:“蒋岚的身高应该面对的是第四层书架吧。” 江查比划着高度,付洺馨扶着书架,缩小了范围:“如果没记错,她当时放书的位置就在这几本里。” 就在付洺馨还在犹豫具体是哪一本时,江查已经机敏的抬手抽出了她认为最有可能的一本《The silence of the lambs》:“《沉默的羔羊》原版应该” 话音未落,带着抽出的惯性,一枚小小的内存卡掉在了江查脚边,她蹲下拾起端详一番,嘴角难得露出舒畅的笑容:“希望这是蒋岚留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时间分割线———— 听完江查的解释,周志国灭掉烟头满意的笑了笑:“看来一切都不算太晚,那名册又是怎么来的?杀死唐弢和王承志的人不是沈浪,凶手又是谁?” “蒋岚不止留下了内存卡,在书里还夹了一封信,准确来说更像是遗书,大概是料到自己惹了杀身之祸,因此留了一手,信里明确说明了,在酒吧斗殴时蒋岚无意间闯进包房,在混乱里偷走了一支针管和蒸馏器,东西藏的位置正是沈浪组织人洗脑的那套居民房附近,顺着她提供的线索,我已经找到了赃物。 信里还提到了名册,原本名册是在宋思娴手上,蒋岚趁其不备全部拍了照,也在内存卡里,至于杀死唐弢和王承志的人,我的嫌疑对象是宋思娴。 按理来说,沈浪的酒吧只在晚上营业,唐弢和王承志受害的那天,乔裕钦却在酒吧意外遇见他,二人应该是早有联系,一个带人作案一个放哨。” “虽然动机和证据确凿,但是还差明确的作案手法,不过问题不大,结案是早晚的事。” “走吧,回局里审犯人。”江查的笑容很疲惫,周志国习惯性的抬手拍拍她的肩头:“审犯人的事你可以交给手下人,我准你两天假,休息好了,就把心思放在公诉报告上。” “明白。” “我就说嘛,什么悬案都难不倒我家小黑喵的,为了庆祝成功破案,今晚我请客~”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电话外放传来季凰兮雀跃的欢呼声。 江查一边开车一边强忍笑意:“吃饭就免了,不过我倒是想问问,这两天大明星有通告商演吗?” “问的这么清楚,莫不是江副队在主动约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不是说好了带你去露营吗?周队准了我两天假,所以就立马来兑现承诺咯,免得大明星成天都心心念念的。” “既然小黑喵诚心诚意的发出了邀约,那我就大发慈悲的推掉工作吧~” “别别别,你随便推掉通告,得罪大客户又还让霞姐气得跳脚,我可不想再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霞姐交给我,你放一百个心,晚上给你好消息那当真不要我请客给你庆功?” “我还得回局审犯人,怕时间来不及,等到你的好消息,咱们俩正儿八经的庆功也不迟。” “真想马上就去露营,回家就开始准备行李!!!” 季凰兮再次欢呼起来,江查本想挂掉电话,但还是将手收了回去,语气温柔的附和着:“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你,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太磨人了。” “你乖乖的休息,我们很快就能碰面啦~” —————— 停更快两个月 没谱又爱玩的疯子作者回来含泪码字了 我竟然开始设想下篇文了真该死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放心食用说明书: 1.诡计多端豪门小姐x摆烂躺平怂逼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爱了爱了 3.人格缺陷患者搞笑式救赎 4.架空设定,背景历史、学术探究均为虚构,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83、心事 ◎因为有你,今晚月色真美◎ 江查刚走进市局大厅, 迎面经过的几名警员朝着她友好的打了个照面,看来校园案成功捉拿凶手的风声已经传开,面对其他科室的同事投来的赞赏目光, 江查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她只有微笑着点头, 疾步朝办公室楼层走去。 “江查。” 还没来得及抬脚上楼,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查僵直了背脊, 不自然的回过身,礼貌回应:“季副局, 有什么事吗?” “走,到我办公室坐着慢慢聊。” 季辉一如既往的和蔼,仿佛二人没有任何隔阂, 他一手举着茶杯一手拿着文件夹, 看来也是刚刚开完会。 江查本想帮他拿着杯子,被他下意识的躲开:“没事儿, 我自个儿拿着就行,老周在电话里跟我汇报了基本情况, 干得不错, 你来渝州还不到半年,成绩斐然啊。” “过奖了,季副局。” 走进办公室,江查将门轻轻合上,季辉照例替她沏了热茶,递来杯子时, 他不经意的开了话茬:“最近跟舒瑶还有联系吗?” “回来的路上给她打了通电话, 算是分享破案的好消息。” 季辉点点头没有再做表态, 回到办公椅坐定,他沉思片刻,还是说起了江查不愿提及的话题:“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校园案也进入尾声我听老周说给你准了两天假,该休息就休息,该交代的事尽快交代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明白。” “你母亲那边怎么样了,之前不是说要过来探亲吗?” “因为最近忙着案子,我跟她打了电话,暂时就不过来了,反正泽海天气比渝州好,她待在那边对身体有好处季副局,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行吧,等我通知。” 江查神色沉凝起身离开,季辉突然又叫住了她:“小查,如果很犹豫,你可以告诉我,这样的安排不是非你不可的,我希望有些事得是你自己下决定。” 江查猛然回身,她笃定的看向季辉,语气坚决得让人难以反驳:“季叔,你知道的,这事就是非我不可,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我不会动摇我的决定和决心,希望您别动摇。” “那舒瑶怎么办,你怎么给她交代?” 季辉精准的抓住江查的软肋,江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头抿嘴不语,她没有回答季辉的疑问,因为有些事,没有标准答案。 江查毅然决然的关门离开,逃避成了最好的选择 夜深人静时分,江查换上舒服便衣,依靠在宿舍外的栏杆边,抬头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举起手中的咖啡罐猛的喝上一大口,她的心事就像这化不开的黑夜,也像嘴里化不开的苦涩。 “他妈的,沈浪这家伙嘴也太硬了,老子审到现在也没个好答案。” 走廊里回荡着乔裕钦骂骂咧咧的吐槽,江查苦笑着朝他扔去一罐咖啡:“别吵吵,大半夜的其他人都休息了。” 乔裕钦起开易拉罐吨吨吨大喝几口,喘着粗气埋怨:“头儿,你得让周队教我点儿法子,要不然那小子不肯开口说话,耗时间跟我们作对,可不是办法。” “周队审人动作太脏,对付吃硬不吃软的人倒是凑效,沈浪远比我们想象的心思狡猾,先前审讯全是他装出来的,这次得靠覃教授,从精神上瓦解他。” 被江查点拨,乔裕钦打了个响指:“对对对,还是你厉害,想的更周全。” “你呀你,就是太浮躁,破案最忌讳的就是浮躁,盘案子得静下心来找端倪,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案卷,剖析罪犯心理和手法对你有好处。” “嗐!那不是有你嘛!我跟着你学经验不比那些案卷来得实在?”乔裕钦打趣着,江查举着咖啡罐子顿了顿,话到嘴边迟疑了,但很快还是反驳道:“那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呢?我这个当师父的就带你入个门,成长还得靠你自己。” 乔裕钦嫌弃江查说的如此晦气,急忙呸嘴:“呸呸呸,你胡说些什么,你怎么会不在!” 江查难得享受眼前的慵懒闲暇,理了理衣摆准备离开:“回屋子休息吧,明天我休假,沈浪就交给你了。” 乔裕钦一听到老大要休假,一张苦瓜脸皱成了痛苦面具,压着嗓子哀嚎:“什么?!不是吧,这就是你所谓的领我入门?案子细节你比我清楚,我顶多当你陪衬打打下手,你不在我可审不出来,沈浪那张嘴比焊死的铁门还硬,我搞不定!” 对于乔裕钦而言,眼下的安排确实太激进,但江查有着无法解释的无奈,她扬起嘴角的笑容显得很苦涩,但人终归是要渐渐独立的,乔裕钦也不可能一辈子是她江查的副手。 江查一改往日的冷漠,她重新靠在栏杆边准备继续话题,从某种程度而言,乔裕钦尾随她来到陌生的渝州市,挺不容易的。 在泽海刑侦队他还能说得上话,来了渝州却只能当个异乡的另类,除了江查,似乎也没别的人可以依赖,一切都是重头再来。 江查朝着乔裕钦努努嘴:“你该明白我的用心,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小小的警员,你需要破案经验和独立的判断能力,别老想着依靠我,人生会有分岔路口,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分开,谁都料不准未来。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下手,你就是警员乔裕钦,就从审犯人开始,这次我当甩手掌柜,你自由发挥,干得不好我就让周队考核你。” “头儿,你恨铁不成钢我理解,你今天真奇怪,怎么老想着生离死别,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乔裕钦语气示弱,担忧的看着江查。 江查扬起眉梢朝他冷然一笑:“给你点儿阳光就灿烂了?我是觉得你大老远的从泽海一路跟来,在渝州总得有点成绩,别老指望我,不努力就把你调去派出所当片警,让你与民同乐!” 江查把空掉的咖啡罐子塞进乔裕钦的手里:“帮我扔一下,谢谢” 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了人,乔裕钦眼睁睁的看着江查回了房间,忧虑啥时间烟消云散,他咬牙切齿的叨叨一句:“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父!” 江查刚回到房间,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个不停,等找到手机时这才发现季凰兮的未接来电已经打了十几通,她连忙拨了过去,刚接通就听到了季凰兮的声音:“江查!又不带手机!” 被女朋友埋怨了,江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跟乔裕钦谈事,手机没带在身上,不好意思。” “今天心情好,我就不敢你闹脾气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呀?”听筒里,季凰兮的语气格外俏皮,江查笑着调侃:“你真喜欢卖关子!那就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霞姐说这两天本就没有通告,我请假简直是轻而易举~” “那你有没有老老实实告诉她,请假是为了跟我出去露营呢?” “基于江副队做事原则,我当然如实汇报啦~” “那她有没有批评我?” “她倒是没有批评,但这就要说到坏消息了!”季凰兮神神秘秘的接话。 “行了,我知道了,霞姐肯定要跟我们一起去露营,对不对?”江查语气略显失落,季凰兮倒是一改平时的埋怨:“不愧我家的破案王者,料得可真准!但是坏消息里又藏着一个好消息~” 被季凰兮逗乐,江查哭笑不得:“你把反转这套玩得真是炉火纯青,不妨说来听听。” “谢天谢地,霞姐理解咱们俩约会不容易,所以说让我们俩提前半天出发,她晚些会带助理过来,就当是给她自己也放个假,怎么样,安排的很合理吧?所以,咱们有半天的时间差,可以想办法避开霞姐的监视。” “听你这么说我就能猜到,这些全是你自己精心安排的吧?骗得了别人,你可骗不了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跟霞姐讨价还价,想的这一出?”江查简直是季凰兮肚子的蛔虫,料事如神。 季凰兮傻乎乎的干笑两声:“哈哈,瞒不过你真是没办法!但是霞姐非常认可我的安排呀,你就勉强接受我的计划啦~” “露营的东西我早就备好了,那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我给你准备了小惊喜,明天你就知道了~” “又开始卖关子?” “那当然,我可是吊胃口小能手,小黑喵,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季凰兮一撒娇,江查便拿她没辙,索性一口答应:“说吧,我答应。” “我们今晚能不能像那些小情侣一样,不挂电话?这样就像你在身边一样,说不定我还能听到你的打呼声!” 江查再次哭笑不得,这都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那一套,无奈自己还是答应的太早了,可回头一想,季凰兮的请求显得太卑微,活脱脱的大明星把恋爱谈成这样,粉丝知道了那得多心酸,怕是气得要把江查碎尸万段。 江查微微皱起眉头,甚至为季凰兮感到了委屈,想来想去,都是自己的不对,她不擅长在爱情里你侬我侬,但还挺擅长换位思考。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动静,季凰兮以为江查会反感,便急忙补充:“哎呀,我也不是非要跟你通宵打电话,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谁说我不同意了,不过改成微信语音吧,我怕局里有事接不到电话,但愿整夜跟你连着语音喂?” 听筒传来忙音,季凰兮的速度快到让江查回不过神来,紧接着微信语音提示音便响了起来,江查笑着接通:“速度这么快,怕我不接?” “那还不是怕你来无影去无踪嘛!” “舒瑶你想要我做什么,只管提出来,只要不无理我都答应,别用请求的语气好么?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理应偏宠才对。” “你突然这么好,我竟然有些不适应!” 江查坐在椅子上欣赏月色,情不自禁的感叹:“因为有你,今晚月色真美。” 季凰兮的语调变得格外舒心:“风和你都好温柔。” 江查看了看时间,竟然快凌晨两点了,他急忙催促着:“快两点了,乖乖去睡觉。” “我早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了。” 江查回到床榻,缩进被窝里,她的脑袋轻轻挨着手机,突然有感而发:“凌晨一点半,海棠花未眠。” 季凰兮大概是困了,睡眼朦胧般嘟哝的语气惹人心动:“总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我身边” “晚安,大明星” “晚安小黑喵”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放心食用说明书: 1.诡计多端豪门小姐x摆烂躺平怂逼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爱了爱了 3.人格缺陷患者搞笑式救赎 4.架空设定,背景历史、学术探究均为虚构,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84、出发 ◎她是自然风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秋后的渝州雾气蒙蒙, 没有太阳的天气虽是凉爽,但少了几分外出度假的轻松感,好在江查心情愉悦, 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小口哨, 整个早上手机铃声没有消停过, 全是季凰兮的夺命乱call。 “亲爱的江警官该起床咯~” “洞拐洞拐(0202),我是洞幺(01), 接到外出命令, 已收拾完毕。” “江查查,我给你准备了爱心早晨!” “小黑喵!我已经在停车库里等你啦!” “小黑喵小黑喵” “” 面对季凰兮充满期待的小旅行, 江查反反复复耐心的接着电话,直到她终于将车驶入楼下的停车库。 刚把车停稳,季凰兮突然跳了出来, 昨夜的‘小惊喜’赫然出现在江查的视野里。 季凰兮穿着碎花棉质连衣裙, 长卷发扎成了俏皮的丸子头,她挥舞着双手比划着身后的旅行房车闪亮登场:“噔噔噔噔~我特意让霞姐帮我安排的, 怎么样,喜欢吗?” 江查看着季凰兮一脸期许的模样, 自然是顺了她的心意:“当然喜欢, 开这个车你坐着也会舒服许多,等我一下,我去把帐篷挪过来。” 趁着四下无人,季凰兮一把环住江查的腰,撒起娇来:“别折腾了,露营需要的东西车里都准备好了, 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你就轻轻松松当司机就OK。” 江查抬手宠溺的揉揉季凰兮的脑袋:“还是我家的大明星想得周全。” “那就出发吧~” 窗外清爽的风拂乱了江查的短发, 车子驶入临江高速,离开都市喧嚣,视野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巅景色怡人。 蓝牙连接的音乐正放着宋清华的热门单曲,季凰兮托着一颗火龙果小心翼翼的切块,时不时的喂进江查的嘴里。 江查也会悄悄侧头看一眼季凰兮漂亮的侧颜,不由得感叹:“总觉得很梦幻,这些年出生入死抓凶破案,我从没想过会谈恋爱,更没想过会是你。” 季凰兮微微一愣,收拾好果皮,她一本正经的侧过身看向江查:“可我想过,即便当了明星,见过的俊男美女的风景比比皆是,脑海里依然住在那个靠在林荫下看书的身影,你不知道,在酒店偶遇你时,我有多意外,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我想我会扑向你,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舒瑶,我值得你这么喜欢吗?” 江查突然的提问使得季凰兮怔了怔,她蹙眉歪头抬手戳了戳江查的脑袋,异常严肃的给予答案: “你在质疑自己,还是在质疑我对你的认真?你在你的领域闪闪发光,我在我的世界紧追你的步伐,从小到大的江查都是最好的江查,用值得两个字来概括,未免显得过于苍白。 如果不是被现实因素束缚,我与你理应不惧世俗的眼光,在阳光下拥抱亲吻,我希望此时此刻亦或是从今往后,彼此间毋庸置疑,这份感情你藏在骨子里,而我继续挚热其中,我们互补得刚刚好。” 季凰兮的告白带着让人惬意的温暖,字字不提爱,句句充满诚挚的爱意,江查哑然,她的目光落在笔直的高速远处,但思绪飞过了翠绿的山巅,季凰兮知道江查不善言辞,所以为自己准备了最后的发言:“你张着嘴欲言又止,半天吐不出一句像样的情话,我理解~不怪你啦~” 江查本是扶在档位杆上的手悄然的挪到了季凰兮的掌心上,她紧紧握着,就这握住自己的命运一般迟迟不肯松开: “还是那句老话,既许一人以偏爱,我不会甜言蜜语,你不怪我,真是感激不尽。不过我一直在努力的去改变自己,我也想常常逗你开心,因为聚少离多的日子,我怕你会怪我。” 季凰兮回握住江查的手,揣在胸口,似乎想让她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心跳,放慢了语速,侧头灿然一笑: “小嘴太甜,说的十有八九都是鬼话,我就喜欢你嘴笨的模样,起码真实又可靠我当然不会怪你,因为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在干的事伟大又危险,这是你从小的梦想,而我也自始至终站在你的身后。” 季凰兮的回答越是明晰温柔,江查梗在喉间的怅然越是难以说出口,她咽了咽唾沫,终究选择放弃坦白,眉宇间的微蹙一闪而过,希望这场小小的旅行能成为日后艰难前行时,她最坚毅的回忆。 江查稍稍用力,便将季凰兮的手背举到了唇边,她浅浅的吻下,感受着爱人真实的温度,情不自禁的遐想着: “要是有一种能把人变小的魔法就好,这样就能把你揣进我的衣兜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我们可以躺在草地上,数着黑夜里闪亮的星星,去路边摊吃美味的宵夜,还可以去江边吹清爽的风,去儿时走过的每一条路。” 季凰兮被江查的比喻逗笑,急忙反驳道:“傻不傻?不用把我变成小人不也可以吗?” “要是把你变小,我出警就能带上你嘛哎呀,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万一打斗起来把你弄丢弄伤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江查陷入幻想,反复一切都能成真一般,一脸严肃的摇着头。 “你说的,我都快信以为真啦,傻瓜!” 季凰兮只叹这家伙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的模样,实在是又傻又可爱,笑的愈加花枝乱颤。 二人就这样一路吃着水果,畅想着未来让人艳羡的恋爱生活,让人困倦的高速路程也变得不再单调,仿佛飞驰而过的大道通往的是幸福的终点。 直到导航提醒着变道准备通过收费站,江查渐渐放慢了车速,等着开过ETC的空隙,她还是忍不住的凑近了脸颊吻了吻季凰兮的额间。 季凰兮小女人一般眯缝着眼睛,蜜糖般的幸福从难抑笑容的嘴角溢出,不禁打趣着:“你主动又自然的样子真好看,我喜欢~” 江查回身坐定,抿了抿嘴浅笑着:“再好看也没我家大明星好看饿不饿?快到目的地了,我看导航会经过古红橙小镇,要不在那附近找个农家乐,吃地道的农家饭?” “我只顾吃喝玩乐,你随意安排,我都听你的。” “好嘞。” 车子驶入国道,一眼望去,路边成排不见尽头的橙子树绿油油的一大片,还未成熟的果子成串的吊在枝头,预兆着今年的初冬将会硕果颇丰,季凰兮趴在窗边指着橙子树咋咋呼呼:“哇!结了好多果子!” “这个镇子盛产红橙,小时候我来过。”江查看着季凰兮兴奋不已,便简单介绍着。 国道上被农户占了位置晒玉米,江查只好将车速放的格外的慢,这样也便于举着相机拍照的季凰兮抓取漂亮的风景。 临近中午雾气散去,不受工业污染的村镇,天空蔚蓝得让人感叹不已,远处山野金灿灿的梯田和油绿的橙子树遥相呼应,好似一副色彩搭配高级感十足的油画。 经过一处农户,江查将车停稳,她跳下车走到门口礼貌的蹲下身,询问着坐在门口小憩的老太太:“阿婆,去古红橙小镇大概还有多久啊?” 老太太年纪太大,有些耳背,脸上的褶子皱成了一堆儿,没了牙齿的嘴瘪瘪的,好在精气神十足,咿咿呀呀着:“啊古红橙啊列哈斗是古红橙是想找个地儿吃稍午(午饭)迈?” “啊对,附近有农家乐吗?” “车子朝前开,等哈多的是农家乐,列哈吃稍午刚刚好嘛。” “谢谢阿婆。” “不存在啊不存在(不客气)。” 问完路,江查转身朝车子走去,一眼便望见季凰兮戴着草帽,趁着路上没车站在正中间抓取着风景的角度。 蓝天白云之下,吹过的风拂起季凰兮的长裙,她举着相机的模样尤为认真,在江查眼里,她已然与天地与山林与田野融为一体,是自然风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她见过最美的画。 虽然看得如此如醉,但立马恢复了理智,张望着四周是否有车辆驶来,最终疾步走到了季凰兮的身旁,耐心的询问:“拍到好看的照片了吗?” “拍到了,一会儿到了露营地,给你看。”季凰兮晃了晃相机,仿佛在邀功,得意的小表情可爱又迷人。 江查自然的环住季凰兮的腰,朝房车走去:“走吧,阿婆说前面有很多农家乐,我可不想让你饿肚子。” “哎呀,瞧把你紧张的,你是怕有车子来把我撞飞吧!” “你知道就好,出门在外,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有你在,我放一百个心呢~” 旅行的方式有许多,江查一再考量,最终选择了露营,一来这个季节露营的人并不多,二是乡野里季凰兮不必全副武装,她们可以免去很多防备,远离喧嚣贴近自然,享受炊烟袅袅,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将车开到了古红橙小镇最热闹的地方,江查轻松的开起玩笑来:“好啦,古红橙小镇的CBD到咯,你想去哪家?” 看着小镇路边的餐馆,招牌花样挺多的,季凰兮看了一圈也不知道哪家馆子不踩雷,最后只好摇头:“还是你选!” 江查啧啧嘴,招惹式的调侃着:“看不出来呀,小姑娘这么没主见?” 季凰兮不服气,撅着嘴反驳:“那还不是因为觉得你是咱家老大,我尊重老大的选择咯!” “那就吃土扣碗吧,吃农家饭就得吃地道的土扣碗和粉蒸肉。”江查指着不远处的小门面,犹如在普及知识一般解释着。 季凰兮拍着手连连点头:“那我就把减肥事宜抛之脑后咯,听你这么说,就觉得挺下饭的,我今天要吃两碗饭!” “好好好,吃两碗饭~”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放心食用说明书: 1.诡计多端豪门小姐x摆烂躺平怂逼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爱了爱了 3.人格缺陷患者搞笑式救赎 4.架空设定,背景历史、学术探究均为虚构,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85、露营 ◎我爱你◎ 古红橙小镇的人都知道, 镇上最有名的云背山山顶开了一家旅游露营地,一到节假日,渝州主城的人就喜欢一窝蜂的跑来露营过夜, 也正因如此, 镇上的餐饮行业被带动了起来。 江查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扣肉, 就着拌了梅干菜的米饭,狠狠的塞上一大口, 土扣碗看起来朴实无华, 但只需一口,就能唤醒刁钻的味蕾, 并且能将食客的满足感拉到满值。 细细咀嚼一番,油润的五花肉肥而不腻,肉香搅和着颗粒分明的蒸子饭, 舌尖和口感纷纷得以臣服。 季凰兮看着江查挑起眉梢连连点头的模样, 含着笑意学了她的动作,就着米饭吃上一口, 但举止依旧优雅得体,仿佛在吃鹅肝慕斯, 江查抽出纸巾擦擦嘴, 调侃着:“你吃饭的样子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吃得饱吗?” 季凰兮不服气,拿起勺子将饭菜拌匀,这才正儿八经的学了江查大口吃饭的模样,塞上一口米饭,不忘得意的摇头晃脑:“哼!你才小鸡啄米!” 江查那微弯的双眸印着季凰兮俏皮又好看的模样, 稍不注意幸福就快溢出来了, 随即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她的嘴角, 宠溺的安抚着:“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慢慢吃” 酒足饭饱继续启程,沿着餐馆老板指路的方向,当‘云背山露营地’硕大的招牌赫然出现在二人视野里时,昏昏欲睡的季凰兮顿时来了精神,她慌忙戴上草帽,又开始在款包里摸索着墨镜和口罩。 江查及时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笑着解释道:“这次你不用全副武装,早上我预约位置时,特意跟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旅游淡季几乎没人,更何况是工作日,要不尝试一下不戴墨镜和口罩?” 季凰兮兴致勃勃一把挽住江查的胳膊,自然的撒起娇来:“还是你最懂我~快走,我要物色个好位置~” 车子驶入营地的集中停车场,江查一下车便急忙绕过车头牵起季凰兮的手,仿佛一秒不见就怕她走丢了似的,等找到了工作人员了解营地规则,果不其然,她们是今天唯一赶来露营的客人。 二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穿过营地服务区,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宽阔又平坦的小草原,奈何季节缘故,没了往日野蛮生长的那股劲儿,草原秃黄得厉害,好在季凰兮和江查并不注重这微小的细节。 小草原的尽头是视野宽阔的悬崖,恰巧形成了天然的风口,山风一阵接着一阵,季凰兮一手扶着宽沿的草帽一手提领着长裙,山间风景再是美不胜收,也不及江查眼里的季凰兮半分。 “把车开到那里恰恰好,能看到临崖的风景,早上起来还能欣赏日出云海!”季凰兮指着悬崖边的护栏处,江查连连点头:“好主意!那你乖乖待在这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季凰兮捧着相机四处采景,远离城市喧嚣的感觉真好,有时也会厌恶活在镜头下的自己,那种被放大隐私毫无自由的窒息感,是星光下无法抹去的伴随品,但此时此刻,她享受着纯粹的自由,甚至在心底暗暗感谢江查所安排的一切。 江查把车开了过来,找准了位置停稳,她趴在方向盘上,透过车窗捕捉着季凰兮的身影,不善言辞又不会表达爱意,似乎更多的时候,她都在静静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只是脑海里浮想起季辉的话,她的眉心不经意的蹙了蹙。 “嘿!傻盯着我干嘛呢?赶紧下来,我们合个影吧!” 季凰兮收起相机朝着江查挥挥手,江查拉回思绪,朝着季凰兮浅浅一笑,转身麻利的下了车,碍于职业特殊的缘故,江查从来没有拍过私人照,但她默许了季凰兮的要求,甚至主动接过相机:“我来拍吧。” 说着,她抬手搂住季凰兮的腰,有些笨拙的寻找着好看的角度,就在宽门按下的那一瞬间,季凰兮侧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不出所料,照片里的二人身影模糊已经看不清面容。 “我知道你不喜欢拍照,但是我想留一张纪念,想你的时候可以翻出来看一看,你看吧,糊掉的照片就两全其美啦~” 季凰兮的善解人意莫名的让人心酸,江查依旧环着她的腰,下一秒用力往自己的身上靠去,二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她举起相机重新拍了一张,认真的解释着:“想我的时候,翻出这一张照片,起码你能看到我的脸呀。” 拍完照二人十指紧扣着在小草原上漫步,有山有水有风有云,还有最在乎的人在身边,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找了一处草坪坐下。 季凰兮将自己的大牌草帽扣在江查的头上,自己则倒下身枕在她的腿上,慵懒的眯起眼睛,朝着江查扮了个古灵精怪的鬼脸,江查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时不时的捏捏她的耳朵:“这样的旅行安排还满意吗?” “当然!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旅游胜地~你看吧,我想要的并不多,甚至简简单单的。” 江查伴着山风轻声细语,告白的话愈加缥缈:“我的女朋友这么懂事,我该怎么做才能配得上她对我的好?” 季凰兮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头,一副想要说悄悄话的模样,江查信以为真便弯下了腰,这女人眼疾手快一把捧着她的脸,软唇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莓味,却轻易的席卷了江查的世界。 她们不惧一切放肆的拥吻着,这一刻,或许天地都艳羡着,她们的难分难舍 夜幕降临,季凰兮接到了霞姐的电话,宋清欢临时赶通告让她的露营计划就这样泡了汤,在电话里发完一通恼骚,不忘叮嘱二人不许干什么出格的事,啰嗦了好半天才舍得挂掉电话。 更让人庆幸的是,整整一天,营地也只有她们这一户客人,好似老天爷都在帮她们赶走了所有碍事的电灯泡。 江查熟练的搭好了天幕,在季凰兮浪漫主义至上的要求下,还在天幕上挂好了一连串的小灯泡,在乌云的夜空里与天上密布的繁星遥相呼应。 江查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终于将小桌板和帆布凳安置妥当,回到房车里取走季凰兮一早安排的食材,瞧这架势,势必要在女朋友的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户外厨艺。 江查麻利的架起瓦斯炉和小铁锅,热锅下油煸炒红汤锅底,季凰兮吸吸鼻子,连忙拍手称赞:“真香,我饿啦!”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跑去房车里翻找,没一会儿就抱着装满冰块的小提箱走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罐冰镇啤酒贴在江查的脸上,调皮的询问:“整一个?” 今天的江查让人意外,季凰兮说什么,她不是点头就是满口答应,就连平时满嘴公务不能碰酒,今天也破例接过了啤酒罐:“那就整一个咯~” 季凰兮看着江查这么给面子,便帮忙把火锅食材的包装塑封一一撕开,接而老老实实挨着江查坐定,静静等等红汤锅底翻涌。 等待的时候,江查启开啤酒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季凰兮歪着头靠在她肩上抬手指着一颗星星,开始天马行空的幻想:“你说,那颗星星离我们有多远,它有名字吗?” 江查顺着季凰兮指去的方向,鬼知道她说的是哪一颗,但浪漫告诉她,那颗星星的名字叫什么:“虽然不知道它离我们有多远,但是我知道它的名字。” 季凰兮瞪大了眼睛,一副没想到你这么博学多才的模样死死的盯着江查,等待着神奇的答案,江查侧头朝着季凰兮神秘一笑,卖了关子:“你想知道吗?” “嗯嗯!” “不告诉你。” “你当我是傻子很好骗吗?赶紧说!” “嗯好吧它的名字叫我爱你。” 当‘我爱你’从江查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因为她迟疑的那几秒,褪去了玩笑话时那轻浮的笑意,神色甚至变得严肃不已。 季凰兮也愣了神,在她的记忆里,江查连说喜欢两个都艰难无比,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像她这样的人得用多大的勇气才能憋出着三个字。 因为这三个字,在这样的时代里已经变得俗气,但有时候它又如此弥足珍贵,季凰兮久久回不过神来,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那慢慢浮起的晶莹水汇聚成滴,在眼眶里呼之欲出。 看着季凰兮突如其来的动容,江查慌了神,她急忙伸出手,试图拂去被感动的泪水,嘴里开始胡言乱语:“我是不是吓着你了?你别哭我不该这样逗你玩的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凰兮噗嗤一声破涕而笑,吸吸鼻子紧紧握住了江查手,哽咽得半天说不出话,好不容易缓过来,开口还是难以自抑的哭腔:“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啥都听我的,还说这么奇怪的话” 江查含笑,将注意力放在了沸腾的锅底上,前倾着身子替季凰兮拿过来了碗筷:“你是我的女朋友,理应什么事情都该惯着你,别胡思乱想,傻不傻呀!你不是饿了吗?吃饱了再哭。” 季凰兮接过碗筷,哭哭啼啼的样子傻乎乎又可爱,江查揽过她的肩头,用下巴蹭了蹭季凰兮的额间:“那以后我就不说那三个字了,可以了吧?” 季凰兮一扫先前的感动,皱皱鼻子抗议:“不行!既然你都开了这条先河,那以后每天都要说,反正我听不腻,现在就说,我要听的时候,你必须说!” 江查哭笑不得,只好宠着她附和:“好好好” “那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还要听!” “我爱你” “江查!” “我爱你。” “你不会烦我吧?” “我爱你。”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凌希有病——爱无能,应激创伤后遗症 寡了好几年,直到乔波尔出现 那张惊世绝艳的脸在凌希的审美上骚情蹦迪 放心食用说明书: 1.诡计多端豪门小姐x摆烂躺平怂逼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爱了爱了 3.人格缺陷患者搞笑式救赎 4.架空设定,背景历史、学术探究均为虚构,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86、推理 ◎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前提是要足够的了解他◎ 没有江查的助力, 乔裕钦在审讯室外磨磨蹭蹭老半天,撑着门把手踌躇着没有推开门,这毫无底气的模样恰巧被突然出现的周志国给逮住。 “江查不在, 你就成了无‘头儿’苍蝇?”周志国叼着一根棒棒糖调侃, 看来是从顾沫那边过来的。 “额周队”乔裕钦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 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志国用力咬碎了棒棒糖,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校园案终于捉拿真凶, 他的心情非常不错,索性依靠在墙边聊了起来: “江查安排你独立审讯这么重要的犯人, 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缺乏经验导致碰壁在所难免,你从警的时间也不短了, 按理来说这些事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你清楚吗?” “报告周队是我能力” “别开口闭口就能不能力我告诉你, 质疑自己本就是严重的问题,我也不跟你卖关子, 你在泽海市就一直跟着江查, 她的能力有目共睹,所以你习惯性的依赖于她,这就是根本的问题所在,她安排你独当一面,已经说明她也发现了问题。” “可沈浪比我想象的更城府,审讯他我找不到好方法。” “只要是人, 就会有缺点有软肋, 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前提是要足够的了解他,而你手上有他的所有资料,从中下手并不难,当然,特殊情况特殊手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头儿并不喜欢你强硬暴力的审讯手段我也不认同。”乔裕钦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周志国没有生气,大度的笑了起来:“我说了,特殊情况特殊手段,进去吧,我会在旁边看着的。” 说完,周志国跨开步子走进了监听房,乔裕钦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好在有人点拨,还是有了底气。 推门而入,沈浪沉默的趴在桌子上,听到动静,他缓缓的抬起了头,被关在审讯室里一天一夜,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很瘆人。 看着乔裕钦独自一人拿着笔录本走进来,沈浪歪着头一语双关:“哟,乔警官就只有你来审我吗,这是瞧不起谁呢?” 嘲讽的语气让审讯室里的气氛变得愈加紧张,乔裕钦面无表情,将手中厚厚一叠的资料重重的砸在桌上,前倾着身子一把揪住沈浪的衣领,语气倒是很冷静:“别想耍花样,我们收集的证据,随便拿一条出来,就够你吃一辈子的牢饭。”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乔裕钦意外的是,沈浪开始狂妄的大笑起来,笑得全身不停的抖动,笑得眼睛都快挤出眼泪来。 乔裕钦用力一推,将他推回到椅子上,咬牙切齿的追问:“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明明就没有那股子像样的气势,还偏要装成那副样子,看起来怪模怪样的,能不好笑吗?”说着,沈浪双手交握抬头审视着乔裕钦的眼睛,接而挑起眉梢,继续疯狂输出:“你躲闪的眼睛,毫无底气呀,就这?还想审讯我?” 乔裕钦的额间陡然青筋凸起,但最终还是坚信了自己的原则,没有按照周志国的方式解决眼前棘手的问题,拉开椅子坐定,乔裕钦翻开面前江查一早为他备好的资料。 原以为这些资料都是自己熟悉的信息,没想到其中的内容,让乔裕钦的脸色变了又变。 “什么肆拾玖番,你在诡扯些什么!?”前一刻还在狂妄嚣张的沈浪,在听到肆拾番的名号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许多,他微微侧头不愿直视乔裕钦的眼睛,显然,他心虚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家境优越吃穿不愁,闲得发慌了,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自毁前途吗?” 发生校园连环案以来,乔裕钦跟着江查调查追凶问题层出不穷,一直都是江查在抽丝剥茧,反复梳理动机又推翻悖论,直到今天资料里头一次出现沈浪和肆拾玖的关键信息,被点拨开化只在一瞬,乔裕钦豁然开朗,如星点般毫不相干的事件,终于被串成了一条线。 他站起身在沈浪的面前来回踱步,开始了自己精彩的推理陈述:“你的酒吧和柠檬酸可可的关系,贩卖毒品的来源,以及和学生会长的关系我就不再赘述,先从你怎么杀死蒋岚和谢清风这件事开始说起吧。 蒋岚遇害的那天晚上,你想知道她的行踪,从宋思娴嘴里得到答案是简单凑效的方式,因为她们俩约着去吃牛板筋汤锅,也许本就是你有意安排给宋思娴的。 让你意外的是,饭后蒋岚的行踪成了迷,因为她避开了你所有的眼线,你靠非法组织里的成员去寻找蒋岚,偌大的校园犹如大海捞针。 所以,你想到了另一个人并且利用了他们的关系,那个人就是谢清风。 因为你和谢清风是室友,他的行踪都在你的监视下,于是你让宋思娴成为传话的中间人,故意编造莫须有的事,这样便能将二人轻易的约在不同的地方。 蒋岚的为人你很清楚,因为终有一天,她会拆穿当时在酒吧里所看到的一切,你要赶在她之前解决掉麻烦,但又迟迟不下手的原因是,还没有想到绝佳的处理方法,直到最后你能想到的也只有杀人灭口这一条出路。 谢清风和蒋岚众所周知的情侣关系,让你害怕谢清风也成为了知情者,所以,当晚行凶的人其实一共有三个,分别是你、宋思娴还有学生会主席殷明清。 这就是为什么在同一个晚上,蒋岚和谢清风二人死亡的时间存在先后,地点也不一样的原因。 蒋岚是因为毒品过量致死的,只有贩毒的人手上才会有大量的毒品去干这一切,而瘾君子可不会舍得,以此看来,当时在开水房是你在面对蒋岚,你忌惮毫无犯罪经验的殷明清临时反水,所以派上宋思娴以作监督。 当她们带着谢清风的尸体赶来汇合时,你想要加大警方破案的难度,所以利用了殷明清学生会主席的关系,事先就准备好了浓硫酸毁掉了受害者的容。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看起来很简单,那就再加上一层案中案的滤镜吧,你们当中有人肯定提出了销毁蒋岚背包的要求,短时间里你没办法破译蒋岚的手机密码,或许里面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只能选择砸坏。 这时候,你做出了增加作案恶趣味的选择,你偷偷放了一张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柠檬酸可可的积分卡,而这张积分卡正是日后,成为了你与我们达成良好关系的敲门砖。 贩毒也好,非法组织也罢,这些都不是你最喜欢的犯罪手法,将杀人和扩展犯罪的思想,以及与警方周旋,才是你达到欲望制高点的需求,所以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遵循肆拾玖番组织的游戏规则。 再来说说第二个案子吧,唐弢和王承志的死对你而言确实是个意外,他们无端闯入了你们的根据地,看到了不该看的人和事,因而惹火烧身。 但也正是如此,这个案子让你看上去更像一个毫无相干的旁观者,起码当我跑去酒吧监视的时候,你不但有了不在场证明,同时又还能把我的一举一动告知给藏在居民楼里的人,而那个真凶正是宋思娴。 宋思娴没有贩过毒,也没有参与过你的非法组织,她的身份凌驾在这一切之上,其实她和你一样都是肆拾玖番的人,从某种角度来看,她像是你的辅助又像是监督。 也正是你的通风报信,江查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案发现场,错过了救援的最佳机会,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唐弢和王承志的失踪必然会引起警方的怀疑,进行搜索终究会曝光你的根据地。 只在一个晚上,你解散了自己的组织,关闭了掉柠檬酸可可,这样的举动虽然能自保,但也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犯罪帝国’轻易覆灭,宋思娴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她的手上有一样决定了所有人未来的东西,所以你对宋思娴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她,并且夺走那样东西,让这一切又变成迷。 你干掉宋思娴的那天晚上,江查和覃教授正在做案件重演的复盘,而那时候她们已经开始对宋思娴产生了怀疑,好巧不巧,你行凶的时候她们正在门外。 她们听到了动静,并且对你进行了跟踪,你背走了宋思娴的包,又戴着帽子,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她们误以为跟踪的人是宋思娴。 可是第二天,宋思娴的尸体就躺在居民房里,第三个案子成了幽灵作案的迷,警方的追查陷入困境,你看到了你最想看到的结果。 总是有你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付洺馨的出现扭转了局势,她填补上了蒋岚遇害那晚消失的几个小时,一直以来你们都在用校园暴力压制着付洺馨,这也是蒋岚最在意的事,她迟迟没有动作的根本原因,她害怕将自己的好友牵扯进来。 蒋岚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不测,所以她设下了一个小小的谜题,在图书馆里,藏好了自己搜寻到的关于你的所有罪证,只有付洺馨才是找到这些证据的关键,你作为凶手与警方周旋的日子里,怕是忘掉了她的存在吧。 江查去了图书馆,在那里她找到了蒋岚手机里的内存卡,还有蒋岚趁宋思娴不注意时,在她的包里找到了你的组织里所有贩毒吸毒学生的名单,这份名单就是你从宋思娴那里抢走的最重要的东西。”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放心食用说明书: 1.诡计多端豪门小姐x摆烂躺平怂逼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爱了爱了 3.人格缺陷患者搞笑式救赎 4.架空设定,背景历史、学术探究均为虚构,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87、拥吻 ◎湿热的气息让彼此变得躁动不安◎ 乔裕钦的推理陈述掷地有声, 沈浪的脸色随着他的笃定而变得愈加难堪,在这一刻,乔裕钦的身上终于附上了一层宛如江查破案时的自信光辉。 他所述的一切完全印证了沈浪犯罪时的每一个细节, 只有线索和证据的支撑, 细节才会被加以明晰的论述, 这让沈浪无以言表,霎时间审讯室里的气氛静谧而诡异, 乔裕钦软了语调, 追问着: “沈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以身试法走上这条歧途, 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如我一开始所说,以你沈家的背景, 一生衣食无忧, 难得是因为日子太顺,闲得无聊只想玩火吗?” 起初沈浪保持着沉默, 他盯着手腕上的手铐眼神涣散,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隔了一会儿似乎换了一套说辞, 字句都是莫名其妙。 “只要这个世界存在欲望,犯罪永远不会消失,在那个世界里,我看到了黑暗深处丑陋到极致的欲望,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明明那么丑陋我却那么痴迷, 因为它太迷人, 迷人的东西就会受到簇拥, 被簇拥的终将成为信仰。” 站在监听房看完一切的周志国抬手婆娑着下巴,沈浪的一席话是在暗喻着什么呢,肆拾玖番不为金钱而犯罪的存在,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拿着殷明清画押的笔录书走了进来,他在周志国身旁耳语几句,周志国接过笔录书粗略的翻了翻,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转身离开监听房,他推开了审讯室的门,沈浪面无表情,没有气焰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笑话,周志国拉开椅子挨着乔裕钦坐下,将笔录书放在沈浪的面前:“对于刚才乔警官的陈述,你有什么异议吗?” “我是不会认罪的,我相信很快我的律师就会来的。”沈浪依旧嘴硬,周志国料到他还会继续垂死挣扎,索性道明来意:“就算你不认罪就算你请最好的律师为自己辩护,但也无法改变你的同伙殷明清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供述出来了。” 说着,周志国指着笔录书上鲜红的手指印轻轻叩响桌面,沈浪看了一眼笔录书,冷然的嗤笑一声,别开头不再理会二人 “老实说,看自己演的电影有时候也会不好意思的!”季凰兮靠在懒人垫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埋在江查的怀里,指着露天投影的幕布上埋怨几句。 江查倒是悠闲自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幕布摇摇头:“演的挺好的,你不就是靠着这部电影拿下最佳女主的大奖嘛,怎么突然这点儿自信都没有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看换做别人,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聊起电影的话题,江查紧紧搂着季凰兮想起在泽海时的画面,她抬头望着星空,回忆起来:“以前在泽海生活的时候,每天早上去市局报道,我都得坐2路公交车,途径7个站,每个站台的大幅广告上的代言人都是你,穿着礼裙时矜贵优雅,扮鬼脸时又俏皮可爱” 季凰兮饶有兴致看向江查,眼睛难掩兴奋,急忙追问起来:“那请问那时候的江大队长,看到我是作何感想的呀?” “该怎么形容呢大概是五味杂陈的吧我记得有次结案报告写了很久,写得晕头转向,等我走到站台时,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了,我傻不拉几的等着公家车,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等缓过神看看时间,已经凌晨2点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犯迷糊的时候,那后来呢?” “我转身看向你的海报,你的脸触手可及但又远在天边,那是个冬天,我跺着脚寻思着要不回局里凑合一晚上,但是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古灵精怪的想法。”说着,江查侧头欣赏着季凰兮的脸颊,眸子里有着一眼万年般的神情。 “哎呀,别卖关子,快说快说,什么想法?” “我走了7站路,每到一个公交站台都会拿出手机和海报里的你合影,那大概是我从警生活里,做的为数不多的浪漫事迹。 我不清楚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一切都在心有所想的趋势下完成的,或许在你第一次表白时,就不经意的在我心底种下了喜欢的种子吧,但我深知,我们在不同的世界,没有缘分使然,何来破壁?” 一想到在曾经的某个日子里,心心念念的人也在挂念着自己,季凰兮感受到了莫大的暖意,她坐起身,这一次让江查可以舒舒服服的枕在自己的腿上,季凰兮的指尖柔软,不知疲倦的抚摸着江查的脸颊,又像是在哄宝贝睡觉那般: “在我的眼里你太累了,紧绷着的神经渲染着周身的一切,我痴迷于此时此刻,你静静的待在我的身边,没有电话叨扰,没有烦人的案子,现在的你纯粹的只属于我,真好!” 江查抬手将季凰兮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她舒服的眯缝着眼睛,卸下防备后语气也变得柔软:“我何尝不是呢,在你被众星捧月时,一想到你的心里只装着我,我为此感到骄傲甚至还会窃喜。” 江查重新坐起身,她喜欢搂着季凰兮的肩头,二人安静的依偎在一起,季凰兮用鼻尖蹭了蹭江查的下巴,调皮道:“我在想等我们以后老了,就在山里找块地建栋小房子,院子里开一个小池塘,没事儿了你就在池子边钓鱼,你肯定闲不住,还会种瓜种菜,再养两只看门狗,一个叫查查一个叫瑶瑶。” “哪儿有给自家狗子取主人名字的?”江查哭笑不得,季凰兮不服气的又用鼻子顶了顶江查的下巴:“我就要给它们取这样的名字,我叫查查的时候,就看谁先答应我!” 不知何时,圆月悬于夜空,洒下的银白光芒,平添浪漫的气氛,江查的吻雨点般落在季凰兮的额间、耳畔,季凰兮感觉有些困了,伸出胳膊慵懒的环着江查的脖子:“这一生,我能等到你的求婚吗?” 季凰兮的期盼使得江查微微怔松,但很快,她的嘴角扬起了认真的微笑:“我得买多大克拉的钻戒才能配得上你?” “只要是我认定的,可乐环都能把我带走~” “那可不行,要是被你的粉丝知道了,我怕会被碎尸万段。” “那好吧,只要是我认定的,碎钻都能把我带走~” 江查随意扯了几根小草,麻利的编织几下,做成了指环套在了季凰兮的无名指上:“那我得先把你套住,等我存够了钱就换成大克拉的钻戒,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季凰兮有模有样的学着江查,胡乱扯下小草,怎么也编不出指环来,负气的仍开小草,嚷嚷起来:“我也要给你弄个戒指,把你套得死死的,我还不给你反悔的机会呢!” “我心甘情愿掉到你这个坑里,你抱着相册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大概就命中注定属于你了。” “哼,这还差不多!” 季凰兮吵吵嚷嚷还想跟江查多腻歪一会儿,奈何夜深了,一早还得起床看日出,江查哄着她回到房车里,收拾一阵,终于上了床,季凰兮抱膝靠在角落一副赌气的样子,江查靠在床头拍拍身旁的位置,命令道:“睡觉,听话。” “我想跟你多待一阵!” “明早还要看日出,睡太少,你会没精神的。” “那你陪着我。” “就一张床,我还能跑哪儿去?” “好吧~” 季凰兮躺在江查的身旁,像只树袋熊紧紧环住她的腰,江查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宠溺的安抚着她的长发:“小盆友,需要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当然~”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富饶的国度里,国王拥有着一位个非常漂亮的小公主,小公主天生嗜睡,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有一天,城外来了个骑士,他早有耳闻这个国王的女儿如睡美人那般漂亮动人,便发誓要将她娶走,在不懈的努力下,他终于赢得了国王的觐见。 当他步入皇宫跪在国王面前,用一生中所有的赞美词汇倾诉着忠诚与真爱,国王却坐在宝座之上藐视着他,国王用着犀利伤人的话语阻止骑士,休要妄想带走自己的女儿,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于是骑士灰头土脸的离开了这片土地。 不知过了多少年,公主依然长睡不起但也依旧美丽动人,这一次骑士怕披着金色的盔甲,头戴镶嵌着宝石的皇冠,他的身后是数以万计的精兵。 但他攻到了城门下时,年迈的国王站在城楼上久久不肯开门。” 故事戛然而止,季凰兮本是闭上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完了?” “对啊。” “结局呢?骑士带走了公主吗?” “不知道。” “这算哪门子睡前故事,不听还好,听了反倒让人睡不着觉,所以,这个故事到底讲了啥?”季凰兮把玩着江查的手,埋怨着有头无尾的故事情节。 江查将彼此的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接而放在唇边吻了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结果,只有装睡的人才永远叫不醒,只有不肯认清现实的人才会义无反顾。” “嚯,你还真是深度剖析了这有头无尾的故事呢!要我来看,老国王甚是无趣了些,骑士也过于执着了,而公主,或许她真的在装睡吧!” “好了,好了,故事也讲忘了,该睡觉了吧?” “那你抱抱我~” 季凰兮一撒娇,江查便拿她没了辙,索性拉起被子躺在了她的身旁,二人相拥着,气氛变得静谧,一向自控有佳的江查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她微微低头忍不住的想要亲吻季凰兮的耳根。 湿热的气息让彼此变得躁动不安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凌希有病——爱无能,应激创伤后遗症 寡了好几年,直到乔波尔出现 那张惊世绝艳的脸在凌希的审美上骚情蹦迪 放心食用说明书: 1.诡计多端豪门小姐x摆烂躺平怂逼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爱了爱了 3.人格缺陷患者搞笑式救赎 4.架空设定,背景历史、学术探究均为虚构,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88、日出 ◎我的愿望是希望江查每天都是平平安安的◎ ‘叩叩叩’ “请进。” 凌晨时分, 季辉端着正冒热气的茶壶站在窗子前远眺暗夜,得到应允门被推开,周志国手里的密封卷宗看起来并不厚实。 “季副局。” “嗯, 坐吧。” 季辉转身看向周志国, 他吹散热气小呷一口茶, 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你去档案室调资料,除了资料员还有谁知道?” 周志国晃晃手中的档案, 如实回答:“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 “那就好。” “不过我有些纳闷,这事儿一定非她不可吗?” 季辉很理解周志国的疑虑, 毕竟这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口中的那个她,破案的能力, 明锐的洞察, 超乎年级的沉稳,甚至知会力, 都值得被挽留。 “怎么,开始惜才了?”季辉想要打破沉重的气氛, 不得不开起玩笑来。 周志国点上一根烟, 很是难得的称赞着:“渝州市局年轻的队伍里,本就需要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领头人,两起连环案,她交了超乎我预料的满意答案所以” “我也跟她提过,不是非她不可,但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要不我再跟江查商量商量吧您看呢?” 今天的老周语气不似以往那般高人一等的冷漠, 也许在不经意间他早把江查视作为自己最强大的左膀右臂了。 周志国一边说着, 一边将手中的档案袋打开, 已经十几年没有见到的名字和照片落入眼帘————江政戚。 季辉起身走到周志国身旁坐定,顺势接过了他手中的资料,却又扯起了另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你是老江最得意的徒弟,为什么从来不跟江查提起?” 周志国苦笑,他抬手摸了摸眉上的疤痕,大概那是他十几年前跟着江政戚卧底在赌窝里唯一的证明,带着岁月的模糊却永远无法褪去。 “何必徒添烦恼,您告诉我她要来局里报到时,我很抵触,我不希望她步师父的后尘,这可是他唯一的孩子,当时,不是说好了要好好保护她们母女俩吗,为什么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 季辉微微叹息,他垂下眼帘注视着照片里江政戚的脸,敛眉摇头:“我和老郑一直都在为此考虑,调查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些眉目了,江查是为数不多能胜任这次卧底的人,我知道很危险,可有些事因果循环,这也算是给江家两代人一个交代江查也想要一个答案。” 季辉的回答打消了周志国想要找江查谈心的念头,他娴熟的捻灭烟头,青烟缕缕消散一瞬,有些忧心的追问着:“那边有人接应吗?” “放心,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别过于焦虑,把心思放在肆拾玖番的调查上,去忙吧” “季副局” “还有什么事吗?” 周志国刚准备开门离开,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待定。” “明白。” 明明和自己最爱的相拥入夜,床头闪烁的星空灯并不明亮,甚至有着助眠的效果,江查却还是不明原因的失眠了。 伴着浪漫的暖色光芒,她退开身子下了床,轻轻扒拉在床沿替季凰兮掖了掖被子,灯光映衬着那漂亮的恬静睡颜,江查暗暗叹息,这女人怎么看都不会生厌,她就该站在云端星光熠熠。 有时候也会跟自己较真,生气自己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甜言蜜语,总想着逗她开心,可是在生活里,似乎一直是她在讨好自己,江查想到这里,又开始生气,心底骂着自己榆木脑袋不懂情爱。 江查前倾着身子,偷偷吻了吻季凰兮的眉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痴迷于亲吻的,无奈的笑笑,大概也是源于自己词穷的告白吧,话到嘴边都化作了难以抑制的吻,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能否懂得她的心意。 转身靠在床边席地而坐,江查开始思考看不见路途的将来,奈何她思考了许久结果不得而终,但有一点儿她明白,不在的日子里,或许还能靠自己绵薄的关系,找到一丝保护好季凰兮的法子。 灯光下,那单薄的身影背对着季凰兮,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别怪我好么?” 这样的坐姿维持到了窗外泛起了微弱的白光,江查起身腿麻得厉害,她缓了一阵,开始轻手轻脚的准备东西。 晨曦时分湿气很重,江查很细心,她在草坪上铺好了地垫,在瓦斯炉上煮着开水,早就磨好的咖啡派上用场,天地间零零散散传来鸟鸣,空气如此清新,她舒服的深呼吸,展开双臂,悬崖边的浮云和雾气连成一片。 空际泛起的鱼肚白,时间恰到好处。 疾步回到房车里,她有些不忍心的轻轻点了点季凰兮的鼻尖,脸颊凑到耳边嘘声呼唤着:“小懒虫,快起来看日出。” 季凰兮闭着眼睛伴着小小的起床气,但又展开了双臂撒娇的环住了江查的脖子:“想睡觉” “听说跟爱的人看日出,不容易分手哦。” 季凰兮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谁说的?” “江查说的,可信度很高。”江查捏着季凰兮的鼻子,趁着她不注意,胳膊环住腰一用力,连人带被子来了个实打实的公主抱。 季凰兮闭起眼睛惊呼一声,环着脖子的胳膊紧了又紧。 再当睁开眼时,她已经稳稳的坐在了房车外的地垫上,江查微微喘息,蹲下身自伸手将季凰兮身上的被子缠了一圈。 “冷不冷?”江查一边温柔关心一边从地垫上拿起了早就备好的相机。 江查见缝插针似的用心全都看在季凰兮的眼里,她咯咯咯的傻笑起来:“我都被你裹成了蚕宝宝,怎么拍好看的照片?” 说着,季凰兮挣扎开被子,拉着江查坐到自己的身旁,接而把被子的另一端搭在了她的身上,二人挤在一起暖和极了,就这样安静又美好的等待着不见尽头的空际,仿佛在等待着充满光芒的未来。 当圆硕的太阳从云端另一头冒了一角时,季凰兮指着被渲染的火烧云惊叹,那一刻,苍白的天空被赋予了幸福的色彩。 江查亦是注视着远方,不禁跟着感叹道:“真是纯粹又难得的绝美景色。” 金红色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愈加浓烈,直到洒落在二人的脸上,季凰兮捧起相机没有去捕捉眼前自然而又华丽的景色,而是侧过身子将镜头对准了江查。 那棱角分明的清瘦侧颜微微抿着薄唇,眼眸里映着澄澈的明亮,按下快门的一瞬,季凰兮满意的笑了,这就是她眼里真实的江查,清冷而又俊气。 江查随即侧过头愣愣的询问:“需要给你拍一张吗?” 季凰兮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拒绝了江查:“虽然给我再拍一张,可以做情侣头像,但不用啦,这样一来这张照片就显得更加独一无二呢,真好看!我要洗出来装进相框里,放在床头~” 季凰兮晃动相机得意极了,江查展开胳膊一股脑的将她搂进怀里:“安安静静看日出,不过论风景,还是你最美。” “可不可以跟太阳许愿?”季凰兮灵机一动,巴巴的看着江查。 江查点点头:“我想太阳不是小气鬼,你跟它许愿,应该会灵验。” 季凰兮双手交握,虔诚的闭上双眼,不知道她许下了什么愿望。 江查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直到她重新睁开眼,好奇询问:“许了什么愿?” “说了就不灵验了!你也赶紧许一个!”季凰兮火急火燎的,深怕江查不伤心,立马定下KPI。 江查笑着拍拍手,语气很宠溺:“我已经许好了。” “什么愿望?”这下子换季凰兮成了好奇宝宝。 江查也不隐瞒,她认真的看向季凰兮,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不被现实束缚,不被他人伤害。” “好吧,我的愿望是希望江查每天都是平平安安的。” 江查一路驱车将季凰兮送回了小区停车库,霞姐仿佛像个交接手续的人,早早的等在了停车库里:“玩的开心吗?” “当然~感谢你没有破坏我们的小小约会。”季凰兮春光满面,语气那叫一个炫耀。 “霞姐。”江查简单的招呼一声:“大明星给你安全送回来。” “玩得开心就好,今天要回剧组,就别过多耽搁时间了。”万霞心平气和的解释着,江查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先走了。” 热恋期的二人,直视彼此眼神都能拉丝,季凰兮有些不舍,回身挽住江查的胳膊:“说好的每天报平安,不许超时。” 看着二人浓情蜜意叽叽咕咕舍不得分开,万霞轻咳几声,提醒着,江查便轻轻推了推季凰兮:“快去忙吧,别让霞姐等太久。” 江查回到自己的车里没有立马离开,朝着后视镜看去,直到季凰兮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高昂的情绪瞬时卸去,她疲惫的趴在方向盘上,眉心紧皱,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抬手捂着心口,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疼,憋得人心慌。 恢复理智的情绪,江查绷着脸抿着嘴,按照她的计划,还有几件事没有完成,趁着回局里报到的时间还早,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覃斯曼的电话。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89、离开 ◎答应我,别让她太难过◎ “案子破了, 也不见得你邀请我参加庆功宴什么的,少说也得请吃一顿饭吧?”覃斯曼一如既往的端坐在花园里的阳伞下,语气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江查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 端起红茶安静的喝上一口, 她没有接下覃斯曼的话茬, 而是意外的聊起泽海: “我在泽海的时候救过一对同性恋人,她们有孩子, 家庭很美满, 但基于背景复杂,被牵扯进了一个毒品案子里, 当时很危险,歹徒绑架了她们的孩子,好在大家智商在线, 没有任何伤亡。” “哦?说来听听。”显然, 这个话题更惹人关注,覃斯曼立马好奇。 “杰世酒店和卓越步行街你知道吧, 就是她们家的。” “当然知道,你跟季凰兮重逢不就是在杰世酒店么, 我还纳闷, 泽海市局薪资待遇这么高吗,一个警官动不动就住五星级宾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喏,这个送给你,权当是你帮我破案的礼物了。”江查拿出钱包,将蓝氏集团董事长赠与的酒店黑卡交到了覃斯曼的手里。 覃斯曼不解, 甚至开口揶揄:“江查!不是吧, 这么小气吗, 我还不至于穷得去酒店开房还靠你这玩意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你遇到非常棘手的困难,而我又不在的时候,这张卡原本的主人会帮到你,甚至能帮到更多的人。” 覃斯曼把玩着黑卡,实在不懂江查是闹的哪一出戏:“啧我还是不懂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送个顺水人情给你,而且顾总也是经商之人,要是通过我认识到蓝总,也算是一件大好事。” “蓝总?” “对,蓝氏集团的老板——蓝菲懿。不过,我希望大家都是平平安安的,永远用不到这东西。”江查期许着,覃斯曼想要通过她的神色辨别心思,奈何,江查一向难以窥探,还是罢了。 碍于覃斯曼心思细腻,怕惹来怀疑,江查自然的转变了话题:“周队一直在查肆拾玖番暗网的案子,我打算请一位老朋友来帮忙,到时候我照顾不周,还需要你帮忙助助力。” “我毕竟是你们的特聘顾问,案子上的事请放心,我自然会全力支持的,不过老朋友?像你这种冷冰冰的生物,除了乔裕钦,还真没听你提过朋友这一说,何方神圣?” “我们是警院同窗,不过后来她没当警察,论计算机网络通讯的专业程度,可以说是大佬级别。” “嚯,这么厉害的吗?说得我越发好奇了。” “自然会见面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查深意的看着覃斯曼,笑容很真诚,她编织的人脉关系网逐渐成形,也许这个网在日后必有用处,而距离自己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我看你挂着黑眼圈,昨天没睡好?”覃斯曼看着一脸疲态的江查,盛情邀约,换做以往,江查总是找足了借口离开,今天竟意外的一口应了下来。 “好啊,今天我就不客气了休了两天假,带凰兮去露营,确实没睡好,是不是看起来像只熊猫?”江查打趣,覃斯曼轻笑着放下茶杯:“怪不得热恋期的人啊,就是爱折腾。” 秋后的夜,天空中总能看到一轮圆月,在覃斯曼家里简单用餐后江查便借由公务在身匆匆离开,其实她不想把离别之情写在脸上,这样很容易被心思缜密的覃教授看穿,索性就这样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兜着风。 最终,她将车停在了滨江路边的停车场,碍于开了车,只好买上一罐可乐消遣时光,江边的风凉飕飕的,江查将外套帽子罩在头上,找了一处石凳坐下,手机很安静,想来季凰兮应该在拍戏,不然她早就不停的发来消息。 难得像今天这般闲的发慌,江查悠然自得的灌上一口可乐,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直到散步的路人零零散散,最终不见人影,看看时间,夜已经很深了。 掏出手机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还是拨通了那不常联系的电话。 “喂?”听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很有精神,江查温柔的笑了笑:“童涵,好久不联系,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江查?!你的电话简直是百年一遇啊!” “你那边怎么样了,蓝总好些了吗,非凡有消息没?” “不太好,乱糟糟的,简直是糟透了。” “发生什么事了?”江查微微蹙眉,调到渝州过后便没再过问泽海那边的案子,从童涵的语气上能判断,似乎不容乐观。 听完童涵的简述,江查微微叹气,但又束手无策,好在童涵换了话题:“你呢,最近怎么样?” “破案挺顺利的,只是我我有事有求于你不好意思,一来电话就是来找麻烦的” “没关系,说来听听。” “我这边有个案子很棘手,跟网络上的暗网有关,我能想到就是邀请你的加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你是说需要我赶去渝州一趟吗?” “嗯。” “大概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如果我还能跟你碰上面是最好的。” “这事我得跟我家那位商量一下,不过你放心,我尽量达成。” “童涵谢谢你” “我没能当上警察是遗憾,但我毕竟是从警院出来的,能帮到你也算是圆满我的遗憾,等我的好消息。” 听到童涵笃定的回答,江查压在心里的石头又掉了一块,她会心一笑,二人简单寒暄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恢复沉寂,江查想着眼下的境况,笑容愈发苦涩,这简直就像是在疯狂的处理着自己的生前事一般,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对着暗涌流动的江水,自顾自的询问着:“还有什么事没解决呢?要不给妈妈打个电话吧不行不行她会牵挂的” 正满脸踌躇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划破了黑夜里最后的平静,江查看着屏幕闪烁的名字,咽了咽唾沫,终究还是来得猝不及防,她迟疑片刻接通了电话:“喂。” “在约定的地方吗?” “在这附近。” “很好,觉悟和牺牲总是掺杂着莫大的代价把所有关于你的证件、衣物、随身用品装进背包里对了,包括手机。 在12点17分的时候按照之前的安排去指定的地点扔进江里,记住!从那一刻起,江查这个人在世人眼里就算死了如果害怕或者不舍,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会动摇我的选择,这是我的使命。” “之后去17码头找到接头人,凌晨3点之前务必离开渝州市,做得到吗?” “做得到。” “准备行动。” “明白。”江查的嘴抿直,每一个字眼从嘴里蹦出来,都显得很不容易,临到要挂电话时,听筒里又传来了声音:“江查。” “我在。” “万事保重。” 江查突然感到如鲠在喉,她清了清喉咙,压着嗓子沉闷的请求着:“答应我,别让她太难过” 季凰兮换下戏服,想着清晨时还跟江查紧紧挨在一起欣赏日出,嘴角不禁浮起会心的笑意,从助理手中接过手机,翻阅着微信里的消息,却没有一条来自江查,她撅着嘴不满的嘀咕着:“怎么又不跟我报平安了!?” 说着,便开始噼里啪啦的编辑起文字来,点了发送,方才开心的招来化妆师帮忙卸妆,顺便好好休息片刻。 “你好对,我是万霞” 万霞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听到说明情况时,她倒吸一口冷气,眉心突然皱成了川字,抬眼担忧的看向一脸轻松的季凰兮,护着话筒疾步离开了休息区。 “怎么会这样?白天见面时还好好的我想办法好好跟凰兮沟通嗯我尽量” 已经睡下的覃斯曼正戴着眼罩,听着悠扬的钢琴曲,快要进入梦乡时,被叨扰的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看着是顾莱打来的电话,便没好气的接通:“小法医,大半夜的你不睡觉,闹什么呢?” “覃覃教授” 顾莱嘴里艰难的蹦出四个字,带着浓厚崩溃的哭腔,接而是良久的沉默 覃斯曼预感不好,一改前一刻的轻松,沉重的追问:“出什么事了?” “” “你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见询问不得回应,覃斯曼拔高音量,情绪过于冷静,反而显得很是紧张。 “江江查掉江里救援队没能把她救上来” “你说什么!?”覃斯曼一把坐起身迅速下了床,她一边混乱的翻找着外套,又焦急的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你现在在哪儿?” “临江三桥的桥头” “她晚上还跟我一吃饭,这么大一个人,又还是警察,怎么可能掉江里不不可能”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覃斯曼无法接受,已经很久没有被死亡的气息笼罩,覃斯曼缓不过神来,她怒斥一通便挂掉了电话,头突然钻心眼的疼:“不可能” 保姆车疾驰在回城的大马路上,季凰兮捧着手机等待着江查的回信,盯着她的头像却得不来答复,索性抬眼看向沉默的万霞:“奇怪,霞姐,你今晚怎么这么安静?” 万霞死死的盯着窗外的路景,看着一字排开的路灯,听到季凰兮的询问,有些慌神:“我也有工作累的时候,哪儿像你成天叽叽喳喳精力充沛得没完没了。” “我就喜欢听你骂我几句,不然我还不习惯呢!”季凰兮嘴上轻松,但转眼看向安静的聊天页面,她又失落的倒在靠背上没了动静。 侧头看向窗外困意袭来,季凰兮半眯着眼睛小憩,回家的路途变得很沉寂且漫长,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片警车红蓝闪烁的灯光晃动了她的眼睛。 季凰兮坐直身,脸颊贴着车窗玻璃,抬眼看看路标,凑热闹的开口说着:“三桥那边出什么事了吗,大半夜的这么多警察” 倒是对事故提不起兴趣,只是在季凰兮的眼里,警车和警服能让她倍感亲切,甚至会联想起,江查是不是也在这一群人之中,索性又开口唤着:“师傅,把车开慢点,我想看看热闹。” 万霞打了个激灵,随即侧过身顺着季凰兮的方向望去,三桥的字眼牵动了她的神经,突然厉声呵斥着:“看什么看,大半夜回家好好休息,别瞎操心!赶紧把车开走!” 季凰兮无奈的看向万霞,嘴微微张开:“刚刚还吊着一口气喊累,这会儿吃炸药了?” “凰兮,回家了,我有事跟你说。”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霞姐这般沉默又严肃,季凰兮挑挑眉:“该不会是我又犯了什么大忌,公司要制裁我?” “你算了,回家再说。” “吊胃口!”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1.偏执豪门大小姐x躺平考古副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 3.PTSD患者搞笑式温情救赎 4.私设如山,求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 没入尘埃 ?? ? ·🌸90、莱茗 ◎江查这个人从此不复存在◎ 随着警车车灯的闪烁渐行渐远, 季凰兮的视线像是受到诱惑,魔怔一般回着身子迟迟没有挪开。 目光死死的锁定在一群警察之中,当在人群里发现两张熟悉的面孔, 却没有找到江查的身影, 季凰兮哑然, 因为所有人的行为都是如此的慌乱,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停车!”季凰兮的情绪莫名变得慌张, 她不顾霞姐的反对, 疯狂的制止着司机。 终于,刹车的刺耳声划破长空, 季凰兮不顾一切冲向车外,万霞已经无力将她拦下。 冲进人群之中,季凰兮精准的找到了顾莱, 那个一向雷厉风行的顾法医, 精明又强大,但此时此刻, 她的脸上依稀留有哭泣过的痕迹,就连一旁陪伴的覃斯曼, 神色亦是黯然阴郁。 “顾法医覃教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奔跑的缘故, 她喘息着想要平复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那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 顾莱和覃斯曼寻声抬眼看向突然出现的季凰兮,她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这样呆滞的矗立在原地,沉默让周身的世界变得诡异, 季凰兮从她们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摇着头朝后退了两步, 不肯接受还未证实的事情,但一开口,本想表现的轻松,被无助的哭腔出卖了情绪的崩溃:“江江查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顾莱想要上前握住季凰兮的胳膊,却被她敏感的避开:“季小姐我们” 季凰兮不肯接受,她的质问变得歇斯底里:“为什么她没在这里?为什么她不回我的消息?” “周队长,因为水流湍急又是夜间救援的缘故,我们只捞到了江副队的背包和衣物,她” “辛苦了,召集所有人收队吧。” 身后传来水上救援人员和周志国冰冷的对话,犹如霹雳,将季凰兮的世界轰得四分五裂,即便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但难以掩盖迸发的声嘶力竭,使得慌乱的现场,陡增悲凉色彩。 覃斯曼急忙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季凰兮的身上,揽住她的肩头,试图将她带离。 “不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失足,不行,你们再找找!求求你们,求你们再找一找!” 乔裕钦失控的冲进人群,他看到准备收队的救援人员,立马抓住对方的手嘶吼着,最后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他的祈求看上去如此的苍白,苍白到没有人再去理会他。 “你给我起来!”周志国愤怒的呵斥着失神的乔裕钦,所有人的悲痛在此时此刻被逐渐放大直到崩塌。 清晨还彼此依偎欣赏着日出,畅想今后的二人世界会有多精彩,每天都在虔诚的祈祷,祈祷她最爱的人即是早出晚归,但求日日平安,为什么偏要事与愿违? 季凰兮接受不了江查的噩耗,周身的场面变得模糊,喧杂也变得模糊,接而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覃斯曼的怀里。 覃斯曼一把扶住不省人事的季凰兮,仓皇的唤着:“凰兮季凰兮!顾莱,快叫救护车!” 废弃的17号集装箱码头在黑夜里显得愈加苍凉破败,一抹黑色的身影偷摸窜进了事先约定的碰头地点。 对方早已等待多时,看到黑色的身影靠近,他隐没在集装箱倒影的黑暗之中,低语着碰头的暗号:“几?” “1。” “去哪儿?” “BD(北甸)。” “怎么去?” “走水不走路。” 啪嗒一下,一个背包从黑黢黢的倒影里被人扔了出来,莱茗低头看清脚边的双肩包,她弯腰俯身拾起。 突然从黑暗里猝不及防的窜出人影,对方手里的电击棒精准的触在了莱茗的后颈,鼻息间发出沉闷的哼声,倒在了地上,身体痉挛抽搐着晕了过去。 ————回忆分割线———— 季凰兮带着江查回家跟父母摊牌那日。 书房里。 伴着抽屉拉开的响动,季辉取出一大包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江查不明他的用意,疑惑的走到桌子前:“这是?” 季辉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将东西朝前推了推,江查拿起包裹定睛一看,接而又恍惚的看向季辉,无奈和伤感交错的复杂情绪瞬时间涌上心头:“季叔,我能为我的父亲做什么?” “这不单单只是为了你的父亲,而是为了那些和你父亲一样,为此牺牲的无名卧底们,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个毒枭一日不除,所有逝者永不瞑目。” “江政戚”江查的手抚摸着卷宗上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正视父亲的名字,但正如季辉说的,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风雨交加被迫连夜离开渝州的夜晚。 江查拽紧了包裹,开口的哽咽出卖了她破防的情绪:“大概什么时候行动?” “你手上校园连环案结案的时候。” “老实说,时间很紧迫,我还没做好准备。”江查道出自己的疑虑,季辉表示理解,顺便道出前因后果: “虽然我和你郑叔分隔两地从警,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关于你父亲的案子,若要说准备,大概从你们母女俩离开渝州的那天起,我们就在为此一直准备着。 相较于泽海,渝州距离北甸不到700公里,当时我和老郑决定分工,我负责收集线索保持跟踪,他负责将你培养成一名优秀的刑警。 这些年你破获大小案子无数,也经历了太多生生死死,把你从泽海调到渝州,无疑是因为你的侦查能力足以成熟,能够独当一面。 当然,你能力凸出毋庸置疑,但还是欠缺伪装手段,这是我和老郑最担心的,如你所说,时间紧迫,在已有的人手范围里,你是唯一附和标准的人选,不是非你不可,但你去,起码危急关头,我相信你能全身而退。” “既然有这些顾虑,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我选择缉毒科这条路?” “这条路很危险,万不得已我和老郑怎么会把兄弟唯一的孩子送去那么危险的岗位?当然,这只是从感性的角度去看待事情,从理想的角度来说,我们都认为刑侦这条路最适合你。 你擅长推理,明白反逻辑这个词吧? 缉毒不是你最擅长的,让一个人去涉及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表现出的反应会更自然,如果一开始就让你当缉毒警,等到今时今日安排你去卧底,你的专业反射出的谨慎表现,反倒会引起目标的怀疑。” “我明白了。”江查垂下眼帘,认命一般点了点头,有些事,她没办法去改变,有些事,注定了会分别,命运总是爱玩猝不及防的游戏。 “在你来渝州前,缉毒科追踪了一个叫黑狗的毒贩,已经盯了大半年,最近发现他手上多了一批纯度极高的货,流入市场的速度极快。 经过调查,他手上的货正是来自北甸,北甸边境鱼龙混杂,军火交易、雇佣兵组织以及制毒交易在那里三方势力盘踞,环境复杂危险。 害死你父亲的人叫葛洛,人称洛爷,是北甸最大的毒枭,摸清他们的毒窝和交易关系网,从而一网打尽、捣毁。 因为是最高级别机密,我无法告知你安插的眼线具体信息,唯一能透露的就是,一旦计划开始,江查这个人从此不复存在,即便任务结束,你也没办法再恢复身份,当然,我们会保证你今后的出路。 记住,你叫莱茗,出生自南滇的山边镇,因为地下赌博欠了一屁股巨债,被债主追杀,逃到北甸。” ————回忆分割线结束———— 轰鸣的马达声伴着水波流动,左右摇晃使得莱茗紧皱眉头,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周身的空间铁锈斑驳,空气里是柴油混合着潮湿的味道,脖子上还留有被电击后的烧灼感。 摸索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船舱外走去,掀开肮脏的门帘,甲板上空无一人,或许不停的摇晃颠簸,她不适的冲到铁栏杆便开始呕吐起来。 “也,你醒了嗦。”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粗犷男人从二楼的操控室走了出来,他叼着一根旱烟,站在梯子上,打起招呼。 寻声回头,莱茗看着陌生男人,抬手胡乱擦了擦嘴,好在也会渝州的方言,便询问着:“我们走了多久,什么时候到目的地?” 男人看得出莱茗很谨慎,所以解释着:“你莫介意,我们是自己人哈,往下游走,走到头了就是南滇山边镇,你已经睡了一晚上咾。” “还要走多久?” “起码还要走个一天一夜嘛。”男人应该是船长,交流一通还算热情,他抖掉烟杆里的灰,走到莱茗的面前,从身上摸出一包饼干:“先垫哈肚儿,等哈我婆娘把饭搞好了斗喊你哈。” 莱茗接过饼干开始狼吞虎咽,男人又递来一瓶矿泉水:“列个船上就你和我还有我婆娘,你好好休息一下,晕船的话有晕船药,你要吃不?” “谢谢,不用。”莱茗欲言又止,男人看的明白,开口打消了她的顾虑:“你啥都莫问,我也啥都不说,你只是我的船客,有需求你斗拿钱来买。” 目送男人离开,莱茗旋即回到船舱里,她拿起昨晚捡起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统统抖了出来,除了几件普通的换洗衣服,还有一个破旧的钱包里,装了崭新的身份证,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钞票。 她的注意力最后放在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和一封信上。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91、莱茗II ◎当然要进来凑热闹小赌一下◎ 莱茗打开信封, 内容不多,附带了目标人物的照片。 ‘北甸云边大酒店808号房,住客葛舒昱(洛爷独女), 深造回国暂住酒店, 想办法接近, 此人疑心病重,行动务必小心谨慎。’ 将信撕碎散落在江里, 莱茗靠着栏杆打开手机, 摸索一番并没有发现和其他手机有什么不同,只是短信里有一个空白的编辑信息, 附上了收件电话。 应许这串号码是自己唯一的联络人,莱茗细心的将号码印刻在了心底。 莱茗将手机放好,双手撑着栏杆, 环顾两岸延绵不断的山景, 陡峭的崖壁险象环生,这是她不曾见过的风景, 奶黄色的江流陪着青葱绿景,在她的眼里统统成了黑白灰的死寂。 她有些出神, 心里空荡荡的, 所以有种难以形容的落寞,转眼看向来时的航道,不见尽头的尽头,所有的想念和过去都留在了那里,而她更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无人倾诉, 也无法倾诉。 或许父亲每次外出任务离开家时, 也有着这样的感受吧, 莱茗思虑着不禁叹息,和父亲相同的是,在她的心里也有一众挂念的人,这不算是最糟糕的境地,起码有个努力活下来的念想。 “吃饭咯!” 船长的呼声将莱茗从思绪里拉回,她转身朝二楼走去。 吃饭的地方就在走廊上,搭着折叠桌和小木凳,桌子上只有一大盆菜汤泡饭,和一碟子咸菜,这顿晚饭没有什么油水,朴实到只能算是糊口的生活。 “粗茶淡饭莫嫌弃哈。”船长替莱茗盛上一大碗,自嘲着发出爽朗的笑声。 “谢谢。”莱茗吃的很沉默,安静的听着船长夫妇聊家常,没什么胃口,她潦草的应付了几嘴便下了桌。 “莱茗,到了山边镇,你去镇上的长途汽车站,那里有直达北甸的车,大概100多块钱。”船长好意提醒,似乎想要留住她聊上几句。 莱茗很意外,因为她并没有介绍过自己叫什么,看来这印证了船长出现时随口说出那句‘自己人’,她便重新坐到凳子上。 “昨天是我电的你,任务紧急,出行方式保密,所以手段有些极端,你别介意哈。” 莱茗听到对方的解释更加吃惊,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只是笑着摇摇头:“上级安排我理解。” “按理来说,上了这条船的人,我们不沟通不交流,但是你还没醒的那会儿,领导来电话跟我交代了几句。” “他说了什么?” “包里的信都看到了吧?” “嗯。” “手机里的电话想必你也记下来了。” “嗯。” “按照信里的指示,你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跟目标搭上关系,当然,前提是保证自身安全。” “明白。” “目标人物的身份不一般,据了解,是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人物,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到了北甸,记得去美食城找到一家叫岔街子的炸酱面馆。 每周二的早上7点30分,会有一个人带着报纸去吃早餐,对接方法是跟他聊前一天的六.合.彩,对接成功后,对方会给你提供一些新消息或者下一个任务。至于手机,不会有人主动电联你,那个号码遇到极度危险时,求救用的。” “明白。” 北甸城在南部边境,治安管理落后于现代都市,莱茗一路颠簸抵达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 相比渝州入秋微凉,这里似乎永远的停留了炎夏里。 她背着包走下车时,看着陌生的世界,无奈的跺跺脚,兜里放了一包船长送给她的香烟。 ‘你得会抽烟,逃债的亡命徒,烟酒不离手,你总得学会一样吧?记住了,别像个闷葫芦,与人打交道得圆滑,过于冷静容易被人怀疑,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打探消息要懂得人情世故。这个送给你,幸运lucky。’ 摸出香烟,莱茗指尖婆娑着包装的幸运logo,点上一支有模有样的抽上一口,很快便开始不适应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吐了一口唾沫,莱茗佝偻着后背搭上一辆三轮车,热气还未散去的晚风拂面而来,让人感到了窒息,莱茗看着街头人流涌动,这里虽然是小城,但热闹不减。 抵达目的地,莱茗抬眼欣赏着设计饱含民俗特色的云边酒店,在附近找了家视野不错的小餐馆,点了两道小菜应付。 手上的线索实在太少,想要接近一个大毒枭的女儿,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至少现在见上一面,根本没有办法。 莱茗一边生猛的刨饭一边盯着酒店正门,她思考着饭后落脚的问题,突然,一抹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天时地利与人和,苍天还算有眼,这都能遇到的场面,简直和中彩票没什么区别。 心底一阵高呼,莱茗随即将钱扔在桌上夺门而出 葛舒昱提着款包走出酒店大厅,跟在身后的保镖正汇报着什么,她突然顿下步伐回身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像是犀利的冰霜,充斥着不满: “达坤,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想消遣的时候,不要谈那些买卖,真的很扫兴。” 达坤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深怕得罪了对方,谨慎的道歉:“抱歉小姐,我以后会注意。” “这几天我不想回府上,好不容易有时间,总得让我玩尽兴。” “酒吧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是你最爱的那间包房,不过时间还早,需要去赌场那边逛一逛吗?”达坤换了话题,葛舒昱满意的点头上车。 “今天心情好,先去赌两把。” 葛舒昱本就五官立体好看,上了欧式浓妆,愈发的妖艳动人,她裹着性感吊带长裙,身姿摇曳凹凸有致,只是脾气阴晴不定,让人摸不准喜怒。 莱茗搭上一辆三轮车,扔了小费远远的跟在车子的后面,她不知道葛舒昱要去哪儿,免于三轮师傅过多的怀疑,她像个观光客,和师傅聊着北甸有什么好玩的。 师傅热情,聊着哪些地方不宰客,哪些地方有地道的美味,直到葛舒昱的车停在了一个赌场酒店的门口,莱茗等着师傅开过了一段路程方才下了三轮车。 反正素未谋面,距离保持得恰当,就像是慕名而来的游客,莱茗自然的走进了大堂,不得不说,北甸的□□行业很发达,酒店里装饰的富丽堂皇,往来的客人人声鼎沸。 老虎机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混着各个赌桌买定离手的敲钟声。 莱茗看着那些围着赌桌下注的人群,冷然的嗤笑:“哼,犯罪的味道,真是乌烟瘴气。” 莱茗掏出钱包,零零散散的钞票兑不上几块筹码,好在事先准备的银行卡里数目叫人意外,看来上级早就替她想好了这条路,顺利兑了筹码,莱茗在人群里精准的锁定了葛舒昱的位置,她在等待着机会。 “小姐,还是按照惯例,去楼上贵宾区吗?”达坤一边招来经理去取筹码一边询问。 葛舒昱慵懒的摆手拒绝:“不了,反正也就玩一会儿打发时间,随便找张桌子,免得跑上跑下,累得很。” 找了角落的赌桌坐下,独立招待的服务员端来软饮,她随意选了一杯,坐在高脚凳上,大方的扔给荷官和服务员大额筹码以做消费。 葛舒昱正准备下注时,身后陡然出现了莱茗。 莱茗把玩着手中的筹码靠近,却被达坤拦了下来:“不好意思,这里是私人赌桌,你可以去别地方碰碰运气。” 葛舒昱回身看向二人,她挑起眉梢打量莱茗,端起软饮小呷一口,味道不错,眼前的陌生赌客模样俊气,心情也就跟着不错。 “达坤。”轻唤一声,葛舒昱朝他怀里塞了一些筹码:“这里是开放的,谁都可以下注,你也去玩几把,别扫我的兴。” “这”达坤迟疑,葛舒昱的眼神霎时变得犀利,他只好得令退下。 目送那个叫达坤的人离开,莱茗朝着葛舒昱礼貌的微微一笑:“谢谢。” 葛舒昱招招手,示意服务员也给莱茗送上一杯饮料,接而轻笑着聊了起来:“你是来旅游的?” “对,第一次来北甸,这里的□□行业发达,当然要进来凑热闹小赌一下。” 葛舒昱看着莱茗手中少得可怜的筹码了然点头,莱茗掏出香烟示意:“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谁会介意lucky呢?”葛舒昱指着烟上的logo风趣的开着玩笑,语毕,她转头开始下注。 莱茗等她放好了筹码,像是暗暗作对一般,葛舒昱买大买双,她便买小买单。 葛舒昱看着莱茗布局,不禁笑了起来:“你在跟我作对?” 莱茗吞云吐雾,晃了晃指尖香烟,幽默回答:“我有lucky嘛。” “买定离手。”荷官敲钟,被罩子遮住的骰子疯狂跳动,一阵过后取开罩子,显示屏上揭露点数。 莱茗博得第一胜,荷官将所有筹码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葛舒昱心里不爽,反倒激起了斗志,她眼眸微弯看向莱茗,前倾着身子朝她伸出了手:“看来我要借你一支lucky了。” “没问题。”莱茗将烟递给葛舒昱,顺便帮点上火,葛舒昱侧身看着她,聊起了玄学:“在赌场,一般没人愿意借火,因为害怕借走火头,你可真大方。”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2、莱茗III ◎真是纸醉金迷的恶心世界◎ “还请小姐先下注。”莱茗拿起饮料轻松的喝上一口, 葛舒昱却摇了摇头,悠然的吸上一口烟,朝着莱茗吐出烟圈:“我想看看, 你的lucky到底灵不灵, 这次换你先。” “那就玩把大的, 我□□。”莱茗大气的将面前的筹码全数推到了29号数字上,葛舒昱被她的气势震慑得小小惊呼一声:“哇哦~这么有魄力, 你真有意思。” 说着, 她将一块面额二十万的筹码直接扔到了29号数字上:“要是赢了,我分你一半。” “那倒不用。” “玩的是心跳嘛, 权当是付你过山车的门票钱。” 几番交流,莱茗基本探清了葛舒昱的脾性,这个女人出手大方, 善于会用简单亲和的方式套取别人的信任。 只是葛舒昱的心思难以揣测, 不过也正常,从毒窝里出来的人, 又还有着出国深造的背景,不怕坏人穷凶极恶, 就怕坏人凶恶又还有头脑。 “买定离手。”荷官再次敲钟掷骰。 当屏幕上的数字跳出29时, 葛舒昱惊异的侧头看向莱茗,嘴角展开了狡黠的笑容:“看来我得换个牌子的香烟了。” 莱茗哭笑不得,早知道今天的运气这么好,买张彩票那还了得! “你现在的本钱翻了这么多倍,不如陪我玩玩别的?”葛舒昱招手示意赌场经理过来收拾筹码,经理抱着筹码箱小跑而来, 帮着莱茗收拾。 “我的钱怕是经不起折腾。”莱茗打趣, 葛舒昱指了指赌场二楼:“我是这里的贵宾, 你想不想去楼上看看,上面可比这里好玩多了,就当是作陪,我付你小费,不会让你有所损失。” “来旅游一趟长长见识倒是可以,毕竟这样的机会一生难得一次。”莱茗欣然答应,葛舒昱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对了,还不知怎么称呼你?” “要不叫我幸运星?” “你还挺逗的~走吧,幸运星。” 达坤见着小姐准备离开,急忙追随,他警惕的盯着莱茗,葛舒昱却不以为然的支开了他:“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们赌的很开心,去楼上安排一下。” 乘坐电梯上到二楼,负责接待的贵宾经理热情相迎:“葛小姐,您来一趟,直接让咱们贵宾厅蓬荜生辉,今天想玩点什么?” “哼,吹捧的过于虚假了。”葛舒昱调侃,回身看向莱茗:“幸运星,你想玩什么?” “德扑吧,我就只会这个了。” “那就□□。” 得到葛舒昱的肯定,经理直接领着二人进了贵宾厅的大门,说来也巧,里面正有一桌人玩扑克,葛舒昱的到来惹得两名贵宾的侧目,似乎都对她的到来有些忌惮。 葛舒昱挨着莱茗坐定,达坤提了整整一箱面额十万的筹码,莱茗估值里面少说也有五百万,不禁咽了咽唾沫,轻声耳语:“玩的真大。” 葛舒昱直到她没见识,也不嫌弃,便低语着:“五十万起价,这不算大。” 荷官开始发牌。 “请各位压底。” 葛舒昱的心也够大,她抬手一把搂住了莱茗的肩头,顺势扔出了五十万筹码以作底钱:“幸运星,你来摸牌。” “这不太好吧”莱茗迟疑,葛舒昱却紧了紧胳膊:“看好你。” 荷官发牌,莱茗碾着两张手牌看了看,一对A的牌型,让葛舒昱直接拿起了莱茗的烟点上,轻轻抽上一口后方才送到了莱茗的嘴边,凑近了挑逗:“这局你要是赢了,今晚我必须带你走。” “去去哪儿?” “别管去哪儿,反正带你玩个痛快。” 荷官将前三张牌亮在桌面:“请闲家发话。” 桌上同花JQK的牌形使得两个赌客相视一笑,似乎手中的牌充斥着稳赢的底气。 “我压一百万。” “两百万。” 轮到莱茗,她咽了咽唾沫,不禁在心底腹诽,这些钱真脏,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在这里仿佛毫无价值一般。 “三百万。”葛舒昱发话,直接将五十万的低价拉高了六倍,荷官再次翻派,花色红方A亮相,旁边围观的人倒吸一口气,顺子的牌型已成定势,谁的手中要是有个9/10点,这把将是大赢家。 “请闲家发话。” “五百万。” “五百万。” 看见二人纷纷拉高底钱,葛舒昱兴奋极了,她根本不害怕这一局的输赢,因为莱茗手中的牌已经稳操胜券。 葛舒昱太喜欢那些跟自己作对的人了,也太想看到对手败北后向她祈求的嘴脸,索性揶揄着:“看来二位手中的牌都想要对手倾家荡产呢。” “葛小姐,大家都玩的大,不如你□□算了。” 其中一人开口挑衅,不等葛舒昱回怼,莱茗突然开起玩笑来:“哪家娃娃天天哭,哪个赌徒天天输。” 被莱茗的话逗乐,葛舒昱突然觉得这个女生很可爱,心情大好,当钱不是钱一般,直接翻了两倍:“我追到一千万,你们随意□□。” 偌大的房间突然安静,对方两人气得牙痒痒,但又碍于面子,只能陪到底:“□□。” “□□。” 荷官将最后一张牌亮出,10JQKA的顺子牌型已成定局,如此难得一见,其中一人突然大笑起来,将手中的同花9点亮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我火头好,9、10、J、Q、K同花顺。” 莱茗对着葛舒昱抿嘴一笑,将手中的第一张红桃A翻了出来,引来一阵唏嘘。 “啧啧啧,真是太可惜了。” “还是差一点儿运气呀。” 葛舒昱很温柔拍拍莱茗的脑袋:“你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呀~” “幸!运!星!”莱茗一边报出自己的名号,一边将手中同花黑桃A翻了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啊,10、J、Q、K、A同花顺,封顶啦~” 刚刚还嚣张嘲讽的赌客看傻了眼,一口气没接上,直接给气得喇了过去,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另一个人不可置信盯着莱茗手中的黑桃A,迟迟说不出话来。 葛舒昱笑着指了指桌上密密麻麻的筹码,开起玩笑来:“这一局,你把庄闲都给赢得没话说了,给你抽30%的成,你一下就成了小富婆。” 达坤走到葛舒昱身旁提醒着:“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刚好,去把筹码兑了,给幸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葛舒昱认真的看着莱茗。 莱茗搓搓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我叫莱茗,你可以叫我小莱小茗或者幸运星。” “账号给我,我会叫人把钱打在你的账上。”葛舒昱很守信,今天偶遇的家伙虽然来路不明,但趁着要账号的机会,便于让人查清她的背景。 “我就是来长见识的,权当是给门票钱啦~” “哦?你对钱不感兴趣?” “倒也不是,我要是对钱不感兴趣,就不会来这里赌啦。” 莱茗说的有道理,并没有引起葛舒昱的怀疑。 “那就不必跟我客气走吧小莱,今天你是我的贵客,我要好好招待你,对了,你还有什么好玩的句子吗?说来听听。” “你想听吗?” 二人说笑着离开了贵宾厅,莱茗脱口而出:“吃喝嫖的都是亏,唯有赌博有来回。” 葛舒昱大笑起来,毫不顾忌周围人的侧目:“哈哈哈,你真的太有意思了,脑瓜子里都装的什么呢~” 这些句话,还是当初在泽海时大力清扫地下赌场,从一个老赌棍嘴里听到,没想到时过境迁,还能派上用场 坐上葛舒昱的奢华轿车里,莱茗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车窗,又好奇的看着车上的星空顶,详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葛舒昱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递到莱茗的手上:“你会喝酒吗?” “喝酒?”莱茗不假思索,撇撇嘴:“人总有短板吧,我喝酒是真的不行。” “那就去酒吧喝牛奶咯。” “去酒吧呀?” “怎么,不喜欢?” “倒也不是,只是我没去过,不会蹦迪。” “那就去见识一下北甸的酒吧,只要你放得开,好玩的法子多的是。” 葛舒昱所谓的酒吧比莱茗想象的要大型的多,里面节奏强劲的音乐震耳欲聋,莱茗感到有些不适,但她不能中途离开,从见到葛舒昱的那一刻开始,上天的安排已经足够顺利。 穿过人头纂动的舞池,在一众接待的簇拥下,艰难的来到二楼的VIP房,房间悬在酒吧的上空,全方位的封闭式玻璃窗,能看清楼下所有的场景,好在能隔去些许噪音。 推门而入,已经有很多人坐在沙发上,葛舒昱的到来让众人纷纷起身迎接,看来都是一些在道上混的狐朋狗友。 葛舒昱挥挥手,达坤便让人上了好几瓶价值不菲的洋酒。 酒瓶子上插着闪烁不止的仙女棒,看起来格外花里胡哨,服务员还得托着酒在人群中来回炫耀,所有人不知疲倦的摇晃着身躯,伴着节奏乐此不疲。 莱茗感叹,真是纸醉金迷的恶心世界。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3、莱茗IV ◎那细嫩肌肤上留下的各种伤痕◎ 看着包房里的陌生人们劲歌热舞, 真是牛鬼蛇神乌烟瘴气,在心里不屑的嘲讽一番,莱茗默默的选了沙发角落坐定。 葛舒昱同那些人寒暄一阵, 接而提来一瓶洋酒走到莱茗的身旁, 因为酒吧震耳欲聋, 她只得凑近了贴着耳朵呼喊:“我帮你点了橙汁,不过还是浅尝一下好酒吧。” 莱茗盯着葛舒昱倒酒, 有些迟疑但还是将杯子接到了手里, 礼貌的道谢。 葛舒昱单手搭在沙发沿,双腿架在一起, 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把莱茗禁锢在了自己的胳膊里,看着也很大势。 莱茗尝试着小小缀上一口,洋酒的口感很烈, 舌尖瞬时袭来酒精的酥麻, 她皱着眉头摆摆手:“酒不好喝!” 葛舒昱也不强求,直接将她手中的杯子抽走, 换成了橙汁:“难得赌的爽,干一杯, 功劳都在你。” “运气好罢了。” “赢一次是运气, 次次都赢那得靠本事,我在夸你呢~” 二人碰杯庆祝,葛舒昱更是好酒量,纯洋酒的后劲很大,她一口干的爽快,莱茗放下杯子又是一阵彩虹屁:“你这酒量, 千杯不醉吧?” “那也还是夸张了些。” “别光陪着我, 你去玩吧, 我坐一会儿就走。”莱茗欲拒还迎的说辞立竿见影。 葛舒昱牢牢的握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怎么行,说好了今天你是我的贵客,当然要好好做陪,你这才来就想走,我可不会放人的。” “那我去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洗手间在左手边的走廊尽头,我把你的包扣留,别想溜~” 目送莱茗离开,葛舒昱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她将达坤招来,耳语几句,达坤明白的点点头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总算清静了一些,莱茗躲进最后一格厕所,将门关上,她摸出手机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没办法同上级联系,成功接触目标人物的信息只能等到去面馆接头时才能传出。 盘算一番,今天才周五,距离周二还有整整三天时间,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一直跟着葛舒昱,这是眼下最难的问题。 “亏得今天大小姐心情好,给场子里的兄弟姐妹送‘温暖’。” “这可是洛村里的好货,省着点玩。” “就这么一袋,少说也值几大千,出手大方还得看大小姐。” 厕所里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莱茗安静偷听,神色变得阴郁,那所谓的好货,她再清楚不过是什么东西,攥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北甸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畸形,所有人都是丑陋扭曲的,金钱在这里衍生出人类欲望最本质的丑恶,明目张胆的赌博、贩毒,猖獗得令人发指。 待到厕所里终于安静得只剩莱茗一个人,她谨慎的将门推开,环顾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方才快步离开。 回到包房里,葛舒昱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莱茗笑着朝她走近。 “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迷路了,找了半天,差点跑进男厕所。”莱茗清楚葛舒昱嘴上轻松打趣,实则敏感防备,她开着玩笑简单糊弄,好在对方没再多疑。 “我看你对酒吧提不起兴趣。” “你看我像是那种大大方方跑去舞池乱蹦跶的人吗?我不太会玩嘛。” “既然这样那我偏要带你去蹦跶蹦跶。” 不等莱茗拒绝,葛舒昱自作主张的牵起她的手离开包房,穿过人群直接走去一楼的舞池,伴着节奏,她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就这么赤.裸.裸的搂住莱茗的脖子,贴着她的身体性感热舞。 啧啧啧,扭得像个蛆,莱茗心底厌恶极了,但又不得不配合着她,硬着头皮将手扶在了她的腰间。 葛舒昱的唇贴在了她的耳边,恶趣味的挑逗着呵出湿热的气息,即便不靠吼,莱茗也能听清她的话。 “你知道吗?我喜欢女人,恰好你正对我胃口。” 咽了咽唾沫,莱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挑着眉头不可置信:“额葛小姐,你” “□□你都玩得起,怎么,感情玩不起?” 这是莱茗搭上葛舒昱大好的机会,她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扶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将对方搂得实在,莱茗坏笑着摇摇头:“不是玩不起,只是不想徒增烦恼,我想你也一样吧,感情这种东西是累赘。” 在昏暗喧嚣里,闪光灯时不时的扫过莱茗,葛舒昱歪着头认真打量她的脸颊,那双有神的眉眼透着澄澈的光芒,和周身世界麻木的人群截然不同。 葛舒昱的指尖顺着莱茗的额心滑过挺直的山根鼻梁,慢慢游移到微抿的唇角,最后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明明是女生,偏偏生得如此俊气,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蛮好看呢?” 在葛舒昱眼里,莱茗不像身边那些觊觎她钱财的恶徒,笑容总是真诚又睿智。 逢场作戏罢了,还这么认真,莱茗甚至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恋爱脑? “葛小姐,你该不会是喝多了说胡话?” “别岔开话题,刚刚是谁夸我千杯不醉来着?”说着,葛舒昱的手顺着莱茗的喉间滑向她的胸口,最后停了下来,感受到起伏剧烈的心跳,她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很紧张啊~幸运星,怕我吃了你吗?” 离开舞池,葛舒昱始终牵着莱茗的手回到包房。 莱茗有些想不明白,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想要玩一夜情,不愁没人睡,怎么突然就把自己给看上了? 毕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陡然出现,心生怀疑才是正常的反应,即便在赌场里萍水相逢,也不至于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擦出火花来,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回到沙发里休息,桌上已经换了新的橙汁,葛舒昱替自己倒着酒,莱茗口干舌燥,自然的拿起杯子喝上一口。 味道不对劲,职业带来的警惕让她立马意识到有人在橙汁里动了手脚,甚至尝出了是某种泡腾片。 葛舒昱依靠在沙发里悠然的看着莱茗喝饮料,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容。 莱茗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即便知道被人挖坑,她也不得不跳,一不做二不休,权当无事发生,便接连着喝了几口,咂咂嘴。 “你在北甸玩了几天?”葛舒昱扯着话题,莱茗靠在她的身旁,如实回答:“今天才到,吃了晚饭闲得无聊,房都还没开就想着赌两把,好笑不好笑?” “哪里好笑了,就该这样,不然我们就碰不上面了。” 葛舒昱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杯还没喝完的橙汁里,索性举杯:“干杯,敬缘分,我干了你也得干了~” 这女人的坏心思被莱茗看得透彻,怕是不干掉那整杯橙汁,起不来药效,莱茗拿起杯子同葛舒昱碰杯,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 很快,药劲上头,伴着DJ炸裂的音乐,世界开始分崩离析,视野变得模糊不堪,莱茗抬手揉着脖子,只觉得脑袋特别沉:“好困” 葛舒昱伸出胳膊垫着她的脖子,凑近了脸颊:“你想睡觉了?” “不知道怎么突然” “看来你是真的困了。” 莱茗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了葛舒昱的怀里,想要得逞,她的手段太多了。 达坤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走到大小姐的面前派了两个手下将莱茗直接抬了出去,葛舒昱从款包里拿出几袋分量不小的‘面粉’扔在了桌上,以作打赏。 顿时,喝酒跳舞的人们蜂拥而来,像是一群饥渴难耐的恶犬,这样的场面习葛舒昱习以为常,提着款包笑容邪恶的离开了包房。 回到车里,葛舒昱探着身子欣赏莱茗恬静的睡颜,肌肤嫩滑,她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语调冷然:“查到她的身份了吗?” “查到了,南滇那边的人,不过她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了,跑来北甸躲债的。” “难怪那么会赌,原来是个小赌棍喜欢钱的人最好控制了,这家伙很聪明,留下来观察观察,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处。” “小姐,今晚怎么处理她?” “送我房间。” “明白。” “空了,去南滇把债主找到,核实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明白。” 葛舒昱坐在床沿手里拿着热毛巾,侧身看着莱茗,她不像往常那般欲望上头,只是静静的擦拭着她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赌棍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但仔细思索,记忆里却从无此人。 “舒y唔” “舒唔舒y” 不知道莱茗在嘀咕着什么,葛舒昱凑近了想要听的真切,可她支支吾吾的实在听不清,只是嘴里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字眼里,最清晰的就是‘舒’字。 葛舒昱偏头觉得好笑,不至于吧,被人下了药,梦里梦到了什么,嘴里嘀咕全是自己的名字,逢场作戏挑逗罢了,难不成还当了真? 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浴袍,回到床前,解开莱茗的花衬衣,准备替她换上。 眼前渐渐展露的春光并不美丽,葛舒昱的手顿住,目光盯着那细嫩肌肤上留下的各种伤痕,她微微眯缝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4、莱茗V ◎像一头孤狼,眼神里满是仇视◎ 伴着窗帘被人用力掀开的响动, 阳光顷刻间铺满客房,感受到光芒的普照,匍伏在松软床榻上的莱茗眉心蹙了蹙, 鼻息间发出不耐烦的闷哼, 接而扭过头继续做大梦。 窗前的葛舒昱整理好有些皱掉的睡袍, 赤脚轻步回到床边,嘴角渐渐浮起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狡黠。 轻轻俯身侧卧, 单手支撑着脸颊,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欣赏着莱茗恬静的睡颜,手指滑过她的眉眼, 那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袭来,葛舒昱寻思着,得让达坤好好彻查莱茗的身份才行。 若是没有问题, 她已经想好了变着花样玩弄这颗幸运星, 如果背景不干净,怕是活不过今晚。 当纤细的手指落在莱茗的鼻尖, 葛舒昱突然恶趣味的捏住用力揉了揉,顺便凑近了脸, 贴在她的耳边絮语:“幸运星, 起床了~” 感受到了叨扰,莱茗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头晕目眩,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葛舒昱的脸赫然出现。 霎时间,意识清醒, 她惊恐的挣扎着试图坐起身。 奈何昨天的药效还未完全褪去, 无力酸软席卷全身, 挣扎无果后又重重的倒在枕头上,心底暗叹糟糕,昨晚被下药,意识全无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晚,怕是经历了不敢想象的事。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莱茗表现的越慌张,葛舒昱的笑容越是灿烂,她依旧保持着单手撑脸的姿势,挑逗着:“当然是在我的房间咯~不然,把你扔在街头喂狗吃吗?” 听了葛舒昱的解释,莱茗当着她的面,慌乱的掀起被子一角朝里面仔细瞧了瞧,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的睡袍,早就被睡觉不老实的她踢到了床脚,此刻光不溜秋的只剩了平角小裤衩。 莱茗立马捂住被子朝着角落退缩,她看向葛舒昱的眼神充斥着惶恐不安,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葛舒昱实在是太恶趣味了,看着莱茗那惴惴不安的惊恐神色,只觉得可爱又好笑,便想着继续逗她玩,索性顺着她想的那般不堪开起了玩笑来:“怎么就不会了?昨晚你生猛得也太不像话了!” 说着,葛舒昱装出一副腰酸背疼的模样,揉着自己的后腰,继续埋怨:“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叫你轻一点慢一点,你就是不听,跟中了邪一样,力气又大又狠,只顾自己享乐,不顾我死活,真该死!” 葛舒昱的话无疑是一记无形的暴击,宛如晴天霹雳,直劈脑门红心,莱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摇着头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停留在置身灯红酒绿里喝下橙汁的那一刻。 确实该死,明知被下药,也不知道省着喝两口,这下好了,断片之后什么都可能发生,想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欲哭无泪,守身如玉二十几年,一不小心就失身了,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莱茗沮丧的迟迟开不了口回应葛舒昱。 只言片语就信了邪,单纯的过分了些,葛舒昱笑着抬手戳戳莱茗的脑门:“逗你玩呢,还当真了不是?你睡的跟死人一样,怎么大战三百回合,我只是帮你换了衣服而已,看你一脸聪明样,原来也是死脑筋。” “真的吗?”莱茗瞬时有了精神,葛舒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逗趣道:“骗你的,你就是跟我睡了。” “我已经不信你了,你骗不了我的哎呀,你怎么老是喜欢捏我的脸!”莱茗挥开葛舒昱的手,装出一副被骗后气鼓鼓的模样。 “软软的,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就想捏一捏~快起来,陪我去吃早餐。” “你”莱茗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红了一片,欲言又止的看向床脚的睡袍:“那个能不能帮我把睡袍拿过来?” “of course~ ”葛舒昱欣然点头,慢慢起身拿起睡袍当着莱茗的面,手一扬,睡袍在空中飘落,稳稳的搭在了沙发上。 被葛舒昱的举动惊呆,莱茗捂着被子凌乱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结巴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去沐浴更衣,你自己去捞衣服咯~”说着葛舒昱起身朝浴室走去,莱茗一动不动,警惕的盯着她的背影。 “你别偷看啊!” 莱茗警告,葛舒昱走进浴室,突然探出脑袋,坏笑着继续逗她玩:“你不说我还不准备看,既然这么防备,那我偏要看了。” “哎呀,别闹了,赶紧收拾好去吃早餐!”莱茗眼里的葛舒昱就是一头狡猾的恶狼,而且动机不纯,直到浴室里传来花洒的簌簌水声,方才裹着被子跳下了床。 刚才还一脸天真又无辜的模样,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莱茗机警的张望四周,根据职业判断,屋子里没有安置摄像头,她本想趁机搜寻葛舒昱的款包,看看能否搜到有用的信息,碍于谨慎,在心里盘算一番,还是放弃了行动。 系好睡袍腰带,在背包里拿出干净的衣物,她下意识的摸出钱包,如她所料,刻意在钱包夹层里放的两根头发丝不见了,昨晚有人动过她的包,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莱茗寻思,资料和船长都一再提起,目标人物生性多疑,从赌场到酒吧,葛舒昱都未表现出多疑的态度,但钱包被动过的动机来看,或许葛舒昱已经派人去查她的身份背景。 不过没关系,莱茗已经把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来北甸的目的记得滚瓜烂熟,根据上级提供的信息,他们的人在南滇山边镇里早已布置好一切,如果达坤真的把债主找来对峙,她并不会露出破绽。 就在莱茗沉思时,葛舒昱出水芙蓉般靠在浴室门边:“小莱,进去洗漱吧。” 葛舒昱这蛇蝎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莱茗在心底慌乱,因为对方此刻正半露着香肩,性感尤物捏着嗓子挑逗:“看的这么入迷,怎么我有那么美吗?” “咳咳”莱茗故作咳嗽,抱着衣服擦身而过时,伸手将她的衣领拉了起来:“葛小姐,勾引这出戏,我不买账。” “哦?正人君子啊~”葛舒昱见招拆招,顺势搭上莱茗的胳膊,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转身用力一推,轻易将她抵在了门上:“你不知道女人的好胜心有多可怕吗?你越是不接招,我越是想征服~” 莱茗别开头抿着嘴,但想了想,不能把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出,否则很容易引起怀疑,下一秒,她笑了起来,笑得人心发麻,笑得邪恶无比。 报以还礼,她搂着葛舒昱的腰朝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比你想象的要糟糕多了,只不过,露水情缘罢了,我不想伤害到你。” “哦?伤害?” 葛舒昱饶有兴致的抚摸着莱茗的脸颊,她真的很喜欢莱茗的轮廓,不似男人那般刚毅,但棱角分明得又恰到好处,还有那双明亮有神的双眸,太干净了,干净得她舍不得染指。 即便被壁咚落了下风,但也阻碍不了莱茗发起的攻势,她握紧葛舒昱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吻着,渐渐如雨下般游移到指尖,情迷意乱指匠情挑。 如电击一般酥麻感席卷全身,如一曲高歌点燃了躁动不安,葛舒昱迷乱的看着莱茗,笑意变得散焕,她偏头吻着莱茗的耳根,不够,这满足不了她的恶趣味。 索性一口咬住莱茗的耳垂,不肯罢休的撕磨着,却又止步于此。 对不起,莱茗在心底疯狂的嘶吼着,一声接着一声,直到灵魂麻木不仁,她抑制着内心的抗拒,每一声对不起都显得愈加苍白。 脑海里飞闪而过的是露营地里的黎明日出,是校园里的盛夏长廊,是被塞进后劲里的老冰棍,是午夜公交车站上的海报,每个画面,都有着那个女人的璀璨笑颜。 莱茗抹灭了过往,却抹灭不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叩叩叩。” 就当莱茗快要破防的时候,客房的门被人敲响,葛舒昱退身揉了揉了嘴角,被人扰了兴致,她的眼里透出一丝杀意,低声怒喝着:“谁?” 隔着房门,传来达坤的声音:“小姐,早晨是送到房间里,还是去餐厅,另外我有事找你。” 葛舒昱沉闷吐息,没有立马回应达坤,而是揉了揉莱茗那被咬得充血的耳朵,调戏着:“早晚吃掉你~你先洗漱,乖乖等我回来。” 直到葛舒昱离开客房门被关上后,莱茗终于大口粗喘着气息。 她看向盥洗台上的镜子,看着自己颈间的吻痕,还有通红的耳朵,她瞪着眼睛,像一头孤狼,眼神里满是仇视。 冲到水龙头前,她褪去睡袍,用着酒店的沐浴露疯狂的洗着自己的脖子,像是一块永远洗不干净的污渍,任由她反复用力的搓洗,即便脖子红了一大片,动作依然无休无止。 莱茗的愤怒显得如此的冷静,想着自己像狗一样吮吸着那女人的指尖,她开始干呕着漱口,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水,她挣扎着,终是崩溃的用拳头不停的砸着盥洗台。 为什么这么肮脏,为什么洗不干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好消息,《周末情人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三期广播剧已发布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5、莱茗VI ◎为什么会走上赌博这条路?◎ 葛舒昱阴郁的进了达坤的房间, 没有坐下的意思,只是在屋子里悠然的转了一圈,虽然非常不满他突然出现扰了兴致, 但语气还算温和:“有什么重要的事, 非得大早上的跑来打报告?” “我们的人昨晚就去了南滇核实情况, 莱茗的确是在山边镇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已经带过来了, 不知道小姐接下来怎么打算?” 这样的办事效率, 葛舒昱还算满意,她也想尽快证实自己的猜疑是对是错, 从桌上拿起达坤的男士香烟,点上一根吞云吐雾,深思熟虑后决定先不让双方见面。 “分开询问更容易发现漏洞, 如果他们的消息接得上, 就证实了莱茗这个人没有问题,如果破绽百出, 今晚就干掉这些人,不留一个后患。” “明白。” 达坤一向忌惮来路不明的人, 他很希望在询问的过程里发现一些不可逆的问题, 这样就有了灭口的说辞。 毕竟追随小姐这么多年,他非常清楚,葛舒昱表面水性杨花,但实际上并不是放荡荒淫的人,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她对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倍感兴趣。 莱茗的出现如此蹊跷, 难免让人防备, 她仅靠一个晚上就变成了特别的存在, 达坤警惕,但更多的是饱含嫉妒之心。 拿出手机拨了电话,没一会儿,几个小弟就带着一个留了络腮胡子的肥胖男人走了进来。 葛舒昱舒服的倚靠在沙发里,细细打量一番,男人膀粗腰圆,裹着快要变形的紧身花T恤,配着裤子上那夸张过头的金腰带,这身行头确实是土爆发户的标配。 男人大概是被恐吓了,所以点头哈腰的从兜里掏出一包好烟,殷勤的送到葛舒昱面前:“大佬,要不来一支?” 葛舒昱自然是瞧不起,挥挥手,让几个小弟把男人给架了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北甸吗?” 男人中气十足,聊到这茬,那是气愤得很,干脆吼着嗓子破口大骂:“是不是那个叫莱茗的女人傍了您这层关系?她可是欠了我好几百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可别为她坏了道上的规矩,听我一句劝,别被她骗了,那女人狡猾的很!” 看着男人怒不可遏的神情,葛舒昱依旧半信半疑,冷然嗤笑反问:“哦?是么?” “您不信?” “你叫什么名字?” “王德彪,南滇市放水这门行当,您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王德彪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莱茗赌博欠你这么多钱不还,当初你们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她抵押了镇子上的破房子呗,早知道是个无底洞,我当初也不会借她这么多。”说着,男人气不打一处,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时候开始的?” “约莫三四年了,赌博这玩意儿,十有九输,赌得越大输得越多也就越借越多呗,放水的利息您肯定清楚,这雪球滚着滚着就滚成了家破人亡,您莫不是想替她出气,打算不还这钱啦?” 男人后知后觉,立马叫嚣起来,深怕讨不回自己的钱。 葛舒昱冷然的看着他,接而继续发问:“抵押房子的事,她家人没跟你闹?” “敢跟我闹?那不成!她爹妈在镇上搞副食店,好不容易攒了积蓄在山边镇买了套小产权的房子,打算当她的嫁妆,结果被那个没出息的给抵押了,后来她还把爹妈的破房子也押给了我。 我们上门讨债的时候,她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就气得两腿一蹬,直接给气死了,没过多久,她妈就患了重病,没钱医呗,最后也走啦。” 说着,男人点上烟,一脸回忆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禁啧嘴感叹:“摊上个这么不孝的玩意儿,啧啧啧,家门不幸啊。” “所以最近你们逼的紧,把她给逼到了北甸来?” “就算抵押了两套破房子,也填不上欠的窟窿,还差了好大一截,您要是够有魄力,干脆替她还了呗,到时候您想怎么玩她,都跟咱没干系了,若是不还,她这个人,咱还是得打一顿泄气才行。” “有借据吗?我看看。” “有,当然有,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什么都有。”说着,男人从自己那假的大牌公文包里掏出了厚厚一叠的借据,日期,签名,画押,一应俱全。 接过男人递来的借据,葛舒昱认真的看着,七七八八盘算一番,加上惊人的利息,确实有好几百万,对她而言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钱,但帮莱茗还债,总得要个由头才行。 将借据扔到男人怀里,葛舒昱寻思一番,接而朝着达坤招手,安排道:“你陪王哥在北甸消遣消遣,好好款待,消费记我账上。” “好的,小姐。” 另一边,莱茗洗漱收拾一番,整理好情绪,她对着镜子扯起一抹虚伪的笑容,但立马脸色又沉了下来,藏在秘密里的名字还是浮上了心头。 长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才刚开始,江查,不,莱茗,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门被刷卡,滴滴两声,拉回了莱茗的心绪,她扯过架子上的毛巾假装擦拭脸颊,探出脑袋看向门口,卖乖的撒着娇:“你终于回来了,我好饿哦~” 葛舒昱当无事发生,笑着朝她款步而来:“怎么能让我的幸运星饿肚子呢,走,现在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 葛舒昱并不打算放过她,而是搂着莱茗的腰,继续骚扰着她的耳朵:“可是我现在很想吃了你。” 莱茗转身,漂亮的手指揉进葛舒昱的长发,像是报复一样,偏头轻轻□□着她的脖子,直到吮吸出漂亮的草莓方才善罢甘休:“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好玩的为什么不留在晚上慢慢做?现在,我只想吃东西。” “走吧,去餐厅,毕竟吃饱了”葛舒昱挑着眉,眼前的家伙很会玩欲拒还迎的把戏,索性贴在她的耳鬓挑逗:“才有力气做。” 离开客房,莱茗环顾着酒店走廊里的陈设,或许是意外亦或许是葛舒昱有意为之,另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达坤身后跟着一群小弟就这样夹着王德彪走了出来。 “莱茗!!!” 耳后传来了王德彪中气十足的怒吼声,莱茗回身望去,大惊失色,立马闪身躲到了葛舒昱的身后:“王德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挖地三尺老子也要把你骨灰捞出来给扬了,把钱还给老子!” 王德彪不肯罢休,走廊里回荡着他的怒吼声,葛舒昱不耐烦的瞪向达坤,达坤会意,朝身后的小弟挥手示意,王德彪瞬时被一帮人推倒在地,脑袋被摁得死死的,已经无法动弹。 葛舒昱回身看向莱茗,脸上纯属是看好戏的模样,语气却意外低沉,质问着:“你欠了一屁股债,债主都追到北甸来了,你却骗我说是来旅游的,我还纳闷,哪儿有游客一来就往赌场跑的?幸运星,我可不喜欢被人骗。” 莱茗立马笑眯了眼睛,挠了挠头,真是尴尬,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我总不能一开口就说,你好,我欠了几百万,你能跟我做朋友吗?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躲债,才逃到北甸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烂摊子呢?” “嘶这” 葛舒昱的质问使得莱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小姐却在下一刻替她做了主:“这样吧,我来主持大局,今天你再去陪我赌几把。 如果你还能像昨天那般如有神兵,只要你赢,不管赢多赢少,我都替你把债还清,如果输了,我也替你还,但是出来混有舍有得,我剁你一根手指头,权当你骗我的代价,顺便你这个人也得是我的,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赌?” 莱茗沉住气,看着葛舒昱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她又看向被制服的王德彪,最后坚定不移的点点头:“行,赌就赌。昨天我怎么说来着嗯哦对,哪家赌徒天天输!”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敢拼的性格,走吧,还是得先吃饭。” 一路走到餐厅,莱茗始终保持着沉默,葛舒昱笑着缓解气氛:“怎么,生气了?怪我的安排不够好,舍不得你的手指头?” “那倒不是,出来混迟早要还,我有心理准备,你昨天脱我的衣服也都看到了吧,我身上到处都是旧伤疤,全是被王德彪的小弟们打的,这日子我也受够了,今天能两清是最好。” 莱茗耸耸肩故作轻松,葛舒昱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紧张:“怕就说出来,若是我心情好,说不定你还能保住手指,跪在地上求我也行,我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既然你都这样安排了,你是大佬,大佬得说话算数,不然怎么服众?” “你有种,我很欣赏。” 餐厅供应的是自助餐,莱茗饿坏了,端了满满一盘的食物,葛舒昱只拿了一碟沙拉便坐在位置上浅尝,看着莱茗那眼大肚皮小的模样,忍俊不禁:“你吃的完吗?” “当然!吃饱了才好赌嘛,动脑子最需要充足的糖分了。”莱茗说的理所当然,叉起一根烤肠就往嘴里塞。 “对了,我听王德彪说你把房子抵押了,还气死了你爹?” 莱茗意识到在餐桌上聊话题,最是容易分散注意力,葛舒昱在这个时候聊起关于她的过去,企图更是一目了然,她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冷血:“对啊,就是被我气死的。” “你可真是大不孝,你爹怎么没把你打死?” “问题是,他打的死我吗?”莱茗大喝一口牛奶,似乎这个话题并不能影响她的食欲。 “遭雷劈的东西,你还吃的下?” “怎么会吃不下,雷不劈吃饭人的,更何况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算后悔也没用。”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走上赌博这条路?” —————— 好消息,《周末情人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三期广播剧已发布 荔.枝.F.M or 饭.角,可以听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6、莱茗VII ◎光芒永远不会被黑暗侵蚀◎ 莱茗吃的特别香, 狼吞虎咽一番,才慢吞吞的回答: “你别看我现在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少说我也是上过野鸡大学的人, 只是出来不好混, 找不到好工作, 赚不了钱嘛!可赌就不一样了,赢得最多的时候, 一晚上我能进账好几十万, 当然输也输的快。” “所以你去找王德彪,他的钱这么好借的吗?” 莱茗知道葛舒昱在引导话题, 索性顺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我在山边镇打听到的,王德彪是个放水大户, 找他借钱来的容易, 所以就把房子给抵押了,后来又把我爸妈的房子也押上了, 最后还是还不上钱,他们直接去我家里闹事儿。 我爸就是这么被气死的, 后来我妈得了一场大病, 就算给钱治也只能是拖着,何必呢,所以我就偷了她的医保报销的钱,断了她的药,没多久就也走了。” “你的本质真是又坏又冷血。” 葛舒昱小呷一口咖啡定义着莱茗,莱茗却无所谓的自嘲着:“谁说人之初性本善, 起码我自觉是个自私的小人, 我这个样子已成定式,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该死啊?” “我不过多评价你是好是坏,我只看现在,至少我认识的你,还不至于糟糕到避而远之王德彪给我看了借据,厚厚一叠,你明知道是无底洞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借钱,这不摆着会被坑死。” 莱茗放下叉子,意味深长的感叹:“赌博跟吸毒没什么区别,一旦上瘾就很难被戒掉,每个赌徒的心理都是一样的,谁不想把输掉的钱刨回来,可结果只会是越陷越深。” 葛舒昱此刻很满意,在交谈里,莱茗提供的信息确实和王德彪所述契合,终于松懈的拿起杯子,换了话题:“那就预祝你一会儿赌运爆棚,我会送你一包lucky香烟,干杯。” 莱茗朝着葛舒昱舒展笑容:“借你吉言,干杯。” ————回忆分割线———— 深夜的航道一片漆黑,只有船头的探照灯扫出一束光柱,落在江面小小的一团,显得孤独又格格不入。 即便江风浸人肉骨,莱茗依旧矗立在甲板上,一动不动,风拂乱了她的短发,她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团亮点,不知思绪飞去了哪里。 感觉了冰冷,她打了个寒战,摸拿出船长赠予的香烟,试图点上一根,奈何,江风一阵接着一阵,废掉了好几根火柴,还是无济于事。 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伸出胳膊打响了防风打火机,这才替莱茗点了烟,顺便打趣的询问:“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吹冷风,怎么有心事?” 莱茗知道是船长,侧脸报以感谢的微笑,但没有回答他问题,船长捋了捋他的络腮胡子,顺了一根莱茗的烟,也跟着点上,吸上一口,舒缓了情绪,仿佛那香烟有着疗愈的效果一般。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那一柱光吗?在茫茫黑暗里,显得如此微弱,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被侵蚀一般,孤立无援的有些可怜。” 船长的比喻太过贴切,以至于让莱茗有些动容,她微微蹙眉非常认可船长的说辞,但又为此沉默,船长却不以为然,继而说起: “我们去往的那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甚至更阴暗更危险,但我们带着光,不,我们就是光,光芒永远不会被黑暗侵蚀,反倒能将它们驱散。 在那个世界里,有无数个像这样的光柱,正砥砺前行,当点成线再成面时,终究汇聚成一团,正如这航道,如此的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探照灯指引大道,终究带着我们走向尽头。” 莱茗抖掉烟灰,她还不适应香烟过喉时的感觉,痛苦的干咳着,扶住栏杆,她侧头看向船长:“大哥,趁着还有时间能多聊聊,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向我交代吗?” “对,我真有事情要跟你交代。” “你说,我会全部记下来的。” “接触到你的目标人物后,她极有可能会彻查你的背景,贩毒的人很谨慎,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接触到的,即便是接触了,他们也会先核实你的背景是否干净。 取得信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不仅要聪明,还要懂得牺牲,所谓的牺牲不只是生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只有得到信任,你才会慢慢了解到贩毒链的核心。 所以,我现在要跟你完成一次基本的信息对峙。” 莱茗将烟头扔进江里,捉摸着船长的话,寻思片刻后笃定的点点头:“明白!” “莱茗,记住,你是南滇山边镇一个副食店老板的女儿,你没读过幼儿园,小学到高中都是在镇上的学校就读,高考后,你去了市里的信息技术学院,就是所谓的野鸡大学,专业是网络通讯,因为从来没有好好读书,所以没有学到真本是,只混到了大专文凭。 出身社会后,因为学历太差找不到工作,无意间发现了网络赌博,一开始小试牛刀,后来越赌越大,最后开始在镇里的地下赌场买庄闲。 没钱后,你找到一个叫王德彪的放水老板借钱,单笔金额不大,但借了很多,高利贷利滚利,从此欠了一屁股债,因而抵押了你爸妈攒钱给你买的小产权房,那是他们给你准备的嫁妆。 再后来,你偷偷抵掉了父母的房子,但还是填不上几百万的窟窿,所以王德彪带人上门闹事,你爸被你活活气死,你消停了一段时间,因为你妈得了卵巢癌晚期,你不愿意为你妈治病,还偷走了她的医疗报销的钱,你妈断药后,很快就不治而亡。 最近一段时间,王德彪又带着人来找你,你打包票很快就能把钱换上,最后偷偷溜到了北甸,试图躲过他的围追堵截。” 说着,船长从包里取出一叠借据,二人接着昏暗的灯光,合计着借钱的时间,莱茗不停的签字画押,仿佛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船长看时间已经很晚,准备回屋子里休息,莱茗思考着,还是问出了自己最生涩的问题:“我一定要表现得像你所述的那样,冷血无情又自私吗?” 船长摸着胡子,不假思索的点头:“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包装成赌徒吗?” “不明白。” “赌到家破人亡,建立起自私又没人性的设定,才能轻易的成为毒贩的目标,因为,瘾君子和毒贩比起这些,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赌博和吸毒臭味相投。 你越是表现得贪得无厌事不关己,越能让目标人物看到你的可取之处,他们永远都需要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 你若是表现出对钱有着极度的渴望,在自私没人性的基础上再增添一层聪明的滤镜,你就成了既坏又有心思还贪图金钱的人,这样的人,正是他们喜欢的货色。” ————回忆分割线结束——— 雾霾笼罩着渝州,所有人的脸上蒙着死灰一片。 “为什么她走了,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不能举行,凭什么?” 毫无修饰的季凰兮,面容憔悴的冲进了季辉的办公室,她狠狠的拍打着办公桌,质问着父亲,仿佛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会固执的僵持下去。 坐在沙发里的周志国和顾莱抿嘴不语,屋子里的氛围本就死气沉沉,如今季凰兮突然闯入,徒添了几分悲凉。 季辉坐在办公椅里定定的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他神情严肃,不肯掺杂半分私心,公事公办的愠怒呵斥:“季舒瑶,这里是警局,你跑进来大闹一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给我立刻马上出去!” 周志国自知季辉为这场任务付出了多少心血,即便面对女儿的指责,他只能用强硬的手段阻止一切干扰,却有苦不能言。 季凰兮被父亲如此冷漠的对待,她哑然到如鲠在喉,就像眼前坐着的人陌生得已经分不清亲疏。 在她的世界里,江查有如点亮人生最璀璨的光明,可是她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换来的只有市局要求的不得举办葬礼的安排。 “江查没了,她这些年为了破案,出生入死多少回,临到头来,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能有,为什么?为什么连解释也没有?” 季凰兮歇斯底里,周志国朝着顾莱使眼色,顾莱微微叹息着走到了季凰兮的身旁,劝解:“季小姐,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别闹了,我们所有人都在为此难过别闹了” 季凰兮的眼眶湿润,潺潺泪流滑过脸颊,滴滴落在桌子上,砸在所有人的心头,都不好受。 一个人能有多伤心,才会哭的悄无声息,却又泪流满面?她转头夺门而出,顾莱紧跟步伐追了出去:“季小姐季小姐” 季凰兮顿下步伐,她面色苍白,精神受尽折磨,在崩溃的边缘快要窒息,顾莱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她,语气也变得颤抖:“求求你别这样,这不是江副队想要看到的场景我带你去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季凰兮如同行尸走肉,任由顾莱牵着手穿过行政大楼与宿舍之间的廊桥,当站在江查的宿舍前,顾莱默默的将备用钥匙交到她的手里:“我想,门里的世界,能带给你片刻安宁。” —————— 好消息,《周末情人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三期广播剧已发布 荔.枝.F.M or 饭.角,可以听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7、莱茗VIII ◎我叫童涵,准确来说是江查找的我◎ 季凰兮沉默的推开门, 顾莱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没入其中,直到门被关上,顾莱不由来的鼻酸难忍, 只好背身掩饰伤感。 乔裕钦从走廊尽头走来, 模样极尽疲惫, 江查坠江后,日子变得不太平, 沈浪突然翻供拒不认罪, 使得乔裕钦的压力与日俱增,精神萎靡得厉害。 “顾法医, 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季凰兮跑去副局办公室大闹,我才把她哄进去了,让她在江副队的房间里待一阵, 或许会好一点。” “好端端的闹什么呢?” “局里下令不得举办葬礼, 季小姐不同意,我想是个家属都很难接受这样的安排, 更何况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又还是恋人。” 原本戒了好几年的烟,如今又成了老样子, 乔裕钦摸出香烟的动作像极了周志国, 顾莱看着他点烟的手在微微颤抖,明白江查的名字已经成了他的死穴。 “你忙了一夜,准备回宿舍休息?” “嗯,太累了。” “刚好,帮我盯着季凰兮,如果她一直没出来, 记得进去看看情况。” “放心, 你去忙吧。” 江查的寝室摆设如此简单, 简单到一眼就能包揽一切,季凰兮挪动的步伐很缓慢,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尽头墙面上狭小的窗户,映入的光芒就和她死去的心一样,了无生机般黯然。 无力的倒进床塌,季凰兮累了,悲凉感袭来,她蜷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己,枕头上还留有江查的味道,悲伤侵入骨髓,惹来神经疼痛,她咬紧牙关,隐忍的啜泣牵动肩头。 就算求了父亲无数次,警方依然不肯将江查的衣物归还,除了记忆,季凰兮几乎拿不出一件属于二人的纪念品,没有江查的世界,好似被剥夺了色彩,像是掉进了绝望的深渊,季凰兮已经没办法感知到除了悲伤意外的情绪 一个穿着休闲卫衣的女生停步在渝州市公安局大门外,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抬头张望起院子里的行政大楼。 手里提着沉重的双肩包,整个人从头到脚的搭配都是清一色的黑,就连挎在颈间的头戴式耳机也是磨砂质地的黑。 女生咀嚼着口香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可传来的只有‘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此冰冷回应,使得她摸着脑袋,得想办法进去才行。 这时,门卫保安朝她走来:“你找谁?” “你好,我找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 “江副队?你不知道她出事了吗?” 女生听到保安的话,眉头顿然皱起:“出事?出什么事了?” “坠江了,你还不知道吗?” “坠江?那她人捞起来了吗?” “从桥上摔下去,能有几个是活下来的。”保安语气调侃,仿佛这不过只是话题而已。 周志国准备外出办事,车子通过挡杆时,凑巧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将车停稳,打量着女生的模样,询问着:“你刚刚说,要找的人是江查?” 女生看了看警车,视线最后才落在周志国的脸上,正要问对方身份时,保安笑着和他打起招呼:“周队,出勤办案吗?先登个记,最近局里要求,进出用车都得登记。” 保安拿着登记册殷勤的送到周志国面前,等他刷刷两下签完名字,女生已经走到副驾驶,报上名号:“不好意思,能不能搭一下你的车,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好好解释一下,我想找你也是一样的。” 周志国半信半疑的盯着对方,好在他没有为难,开了门锁:“上来吧。” 周志国发动车子,待到离开了市局,才问起:“你找江查有什么事?” “你是刑侦队的周队长?你好,我叫童涵,准确来说是江查找的我,她在电话里跟我聊了关于暗网某个组织的案子,说是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才从泽海赶过来的。” 周志国点了点刹车,最后找了路边停稳,他侧身看着童涵,冷静询问:“那她还说了什么?” “没别的了,反正就是希望我尽快赶过来帮帮你”要说童涵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多年未聚的警院校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叹息着抬手揉了揉鼻梁,继续说起:“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掉江里去,是在办什么紧急的案子出意外了吗?” 周志国避重就轻的回答着:“确实是意外,但不是因为办案子,那天晚上全局出动,水上救援捞了大半夜,只捞到零碎的随身物品,这么好的苗子,走的太突然,可惜了。 对了,虽然你说是江副队邀请你来的,但是她现在人走了,也没办法对峙,还是需要向我证明你的能力,我才好向领导申请编外人员的协助,不然你就白跑一趟了。” “我和江查是同期警院校友,只是专业不一样,我主修网络通讯技术专业,因为各种原因,没能顺利毕业,这次她有求于我,我愿意帮忙,也是基于想圆自己一个警察梦,至于你要我怎么证明” 说着,童涵麻利的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简单操作一番,周志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各种被隐藏了号码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了进来,短信息也开始狂轰滥炸,瞬时间,整个空间里喧闹不止。 “停停停!”实在受不了,周志国连忙叫停。 童涵在键盘上点了一下ENTER键,手机立马消停:“我只是给你演示一下,这都不过是雕虫小技,你也可以把我视为黑客。哦对了,江查最后一次给我发的消息,我可以给你看一下。” 童涵将手机递给周志国,内容大概是江查可以证明她的身份,以及找到一位叫覃斯曼的人以作担保。 周志国没有吭声,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覃斯曼的电话,二人在电话简单沟通。 “好的,覃教授,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不客气,稍晚,还得麻烦周队把人带过来,后面的事我们慢慢商量。” “行,我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过去,一会儿见。” “买定离手。”荷官敲钟,莱茗的指腹婆娑着lucky香烟的logo,但模样看起来并不紧张。 偌大的贵宾厅里只有她和莱茗两个人,还昨天一样,莱茗还是作对,偏要和她反着来。 从莱茗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来看,她已经赢的盆满钵满。 “幸运星,你这么好的手气,让我怀疑,先前你是有多倒霉,竟然会输的倾家荡产。” 葛舒昱开着玩笑,莱茗朝她轻松的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人霉透了就开始回光返照?” “也对,毕竟你了只有赌博有来回嘛。” 达坤推开贵宾厅的门,走到葛舒昱的身后耳语着什么,葛舒昱抬手制止准备发话的荷官,她将自己的筹码全部推到了莱茗面前,吩咐着:“王德彪我已经叫人打发走了,你这么好看的手指,剁了会很可惜的,只是想唬你玩罢了。” “不对,你对我这么好,总要图我点什么?”莱茗眨巴眨巴眼睛,那聪明的样子,惹得葛舒昱心情大好。 她凑近了嘘声说出的话,威胁里又透着露骨:“当然,物物交换等价定理,我花钱替你摆平麻烦,你自然要为我所用,至于怎么用,我暂时没想好。不过有一点,我特别想把你扒得精光,让你躺再床上好好伺候我,小心点,我这人吃肉不吐骨头。” “小姐,客户在那边等着呢。”达坤及时开口,试图打断葛舒昱的调情。 葛舒昱侧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要求着:“这些筹码你随便玩,赌个痛快,但不许离开赌场,如果我回来找不到你,我会很生气。” 语毕,在莱茗的嘴边留下香吻,起身带着人离开了贵宾厅。 莱茗抬手揉了揉嘴角,从桌上撩起一块筹码扔到荷官面前,以作小费:“继续。” 离开贵宾厅,走进观光电梯,葛舒昱戴上墨镜,霎时隐去笑容,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 在达坤的带领下,走进顶层的总统套房,里面的人叼着一根古巴雪茄,坐在沙发里悠然自得的吞云吐雾,手指不停的乱摸着怀里的女人。 听到动静,他回首观望,紧接着起身寒暄:“葛小姐,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快请坐。” 葛舒昱坐进沙发里,盯着对面的外围小姐,男人会意,随意驱散了房间里无关紧要的人。 待到屋子里只剩三人,葛舒昱才不紧不慢的聊了起来:“陈虎,这段时间风声紧得很,在这个节骨眼要那么大一批货,你吃得消吗?” “葛小姐,现在聪明的人都不会在国内做买卖了,我的人避开水路找了一条新路线,客户上次拿了你们的货去试了一下,非常满意,所以这次他们要的量特别大。” 达坤替葛舒昱倒上红酒,葛舒昱端起杯子品了品,思索一阵依然有些忌惮,但还是撑死胆大的比了一个八:“这个数。” 价格还在可控的范围里,陈虎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没问题。” “你过于爽快了。” “只要货足数,纯度够高,价钱都好商量。” —————— 好消息,《周末情人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三期广播剧已发布 荔.枝.F.M or 饭.角,可以听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8、莱茗IX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叔叔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在毒品交易里, 葛舒昱并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正当陈虎自认为商谈顺利的时候,又被对方轻易的难住。 “交货没问题, 但必须先打一半的定金。” 葛舒昱不含糊, 一半的定金实属狮子大开口了, 陈虎立马摇头:“那可不行,拿这么多钱, 万一你们不想交货, 我可没办法跟客户交代。” “我们洛村的人,什么时候失信过?” “不是不信你们, 只是现在不像以前,条子盯的这么紧,我们要的量可不是小数目, 万一出岔子了, 谁说的清楚?” “这样吧,我让一步, 你们付三层的钱,我可以先交三层的货, 就当是你们给多少我们卖多少, 等客户满意了,剩下七层的货,再折半交定金,算是咱们走个信任的流程。” 听起来,确实是葛舒昱让了步,但实际上, 就算是按七层折半交付定金, 数目也少不到哪里去, 陈虎拿起雪茄猛吸一口,迟迟不发话。 “老实说,我并不想躺你这趟浑水,风险远比赚的大,何必呢?陈老板,我是看在咱们两家合作多年的面子上才肯让的步。 大家都清楚现在的行情不比以前,光是引入原材料,安抚村里那些人,我耗费的心思和财力已经够多了,基本价值远比给你出的价格。 如果在交付定金的事情上都难以达成合作,你说以后那么多赚钱的机会,咱们怎么走得到一起呢?” 葛舒昱摇晃着酒杯,等的不耐烦了,还不如去跟自己的幸运星去玩牌,索性放下杯子起身准备走人。 陈虎抖掉烟灰,沉着脸色叫住了她:“葛小姐,万事好商量,老规矩,前三层货的钱,会在三天内打在你们的海外账户上,至于交货地点和时间,我会另外通知。” 葛舒昱没有坐下的意思,转身朝达坤使了使眼色,达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袋足有两公斤重的‘面粉’,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葛舒昱走到陈虎的身后,弯腰笑说:“这就权当是见面礼,纯度保准你满意,就这分量,哪个会不喜欢呢?” 陈虎叼着雪茄,目光落在那白花花的袋子上,满意的笑了笑:“还是葛小姐大方,不管大小事,都会记着我的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老板,我就不陪你玩了,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陈虎拿起袋子晃了晃,自然是满意极了:“当然,合作愉快。” 王德彪并没有离开北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赌场。 莱茗觉得贵宾厅没意思,提着筹码小箱在一楼大厅里瞎转悠,当看见王德彪坐在老虎.机前小赌时,她招来经理,用筹码换了一堆硬币,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坐下。 面对游戏机,不停的投下硬币,嘴里却说着:“你怎么还没走?” 王德彪也盯着机器,仿佛并不认识莱茗:“怎么跟葛舒昱分开了?” “本来是在贵宾厅赌钱的,手下突然把她叫走了。” “看来确实有交易” “交易?” “最近接到新消息,听说有个大买卖,说不定今天就是来谈合作的。别聊了,一会儿她找过来发现我们就麻烦了。” “好。” “对了,你得想办法跟葛舒昱去洛村,那个地方被保护的很好,所以至今不知道具体位置,这是你的下一步任务。” “明白。” 王德彪交代好一切,便先行一步离开。 莱茗依然面无表情的玩着老虎.机,说来神奇,这两天的手气出奇的好,随便玩一玩,也能摇出三个七,连莱茗都信了自己是幸运星这件事。 果不其然,王德彪前脚刚走没多久,葛舒昱就找了过来,刚好看到游戏机里的三个七。 硬币叮叮当当的往下掉,兜币的框子都塞满了也没见停下来的意思,最后溢出,落得满地都是。 “可以啊,玩个老虎.机都能把机器榨干,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 葛舒昱夸赞着,拉过凳子挨着莱茗坐下,似乎也想玩两把,莱茗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我们的话题还没聊完呢。” “什么话题?” “你到底在图我什么?” “不是说了嘛,图你的□□呀~” “真肤浅,就没别的吗?”莱茗不满的撇撇嘴,葛舒昱仿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把玩着手中的硬币:“我不是什么好人,图的东西多了去,但对于你,在我还没失去兴趣前,做我的金丝雀吧反正我替你还债赎身,你本就属于我。” 语毕,葛舒昱打量着莱茗的一身打扮,不喜欢她穿的像个小混混,突然拽住她的胳膊:“走,姐姐带你去消费消费。” 莱茗笑着回握住葛舒昱的手,将筹码箱塞进达坤的怀里。 达坤的眼神能吃人,但莱茗却挑衅的朝他说了声谢谢,便跟着葛舒昱离开了赌场。 坐进车里,葛舒昱指着莱茗身上的花衬衫:“我想看你穿得正经点,毕竟这张脸不好好打扮,真的很浪费。” “我很好看吗?”莱茗朝着后视镜照了照,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脖子,回过头来,葛舒昱有些控制不住的胡乱吻着她的脸上:“当然好看,你还质疑我的眼光不成?” 达坤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出现的正是时候,莱茗在心底万分感谢。 葛舒昱靠着身子,大势的搂着莱茗:“晚上想吃什么,当地特色菜你肯定还没试过吧?” “我发誓,我是头一次到北甸,这是真的没骗你。” “知道了知道了。” 进了商场,葛舒昱挽住莱茗的胳膊,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加之出手阔绰,还没逛几家店,已经给莱茗添置很多衣服。 葛舒昱坐在沙发里,看着莱茗一套一套的试着衣服,达坤终于忍不住了,走到她的身旁质疑:“小姐,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就算莱茗的背景不起疑,但你对她的态度,未免太好了些。” “你懂什么,当真以为我是喜欢她吗?不过玩玩罢了跟陈虎交货万一被黑吃黑怎么办?我需要替死鬼,而且是对组织一无所知的替死鬼,这个赌徒不就刚刚好吗? 即便退一万步无事发生,像莱茗这样的人,也非常适合培养,洛村里全是老古板,我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我需要年轻血液。” “小姐,我明白了。” “达坤,不要质疑我的每一个决定,我是你的老板,还有,麻烦你有点眼力劲,你经常在无意识的挑战着我的底线。” 葛舒昱对达坤的不满终于到不想忍耐的程度,她说教一番,挥手让他离开。 这时,莱茗也换好了衣服,走到葛舒昱的面前:“好看吗?” 身上是纯白色的衬衫,袖子随行的挽了几圈,搭上简约的短裤和板鞋,莱茗一扫先前邋遢的模样,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很舒服。 “干净利落,我喜欢。”葛舒昱满意的点点头,招来导购刷卡买单 夜已深,二人酒足饭饱回到酒店。 或许是因为生意谈的很顺畅,葛舒昱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吃饭时喝了整整一瓶红酒,论酒量,一瓶只当是洒洒水,但后劲还是有的,微醺的感觉恰到好处。 莱茗扶着她闯入客房,倒入松软的床榻,还关心的将手垫在她的脑后:“小心点。” 葛舒昱趁机环住她的脖子,稍稍用力,便将莱茗揽入怀中:“幸运星~你昨晚叫了一晚上我的名字,你莫不是对我动了什么坏心思~” 莱茗微微怔愣,叫了一晚上的名字,舒瑶舒昱暗叹不好。 但下一刻,她用鼻尖蹭着葛舒昱的脖子,讨好的回应着:“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可能就是浅浅的喜欢了一下吧。” “喜欢?哈哈哈哈,感情使人落败,玩玩倒是可以~” “你喝多了。” “我没有!你不许说我喝多了,不然我会生气的~”葛舒昱咬了咬莱茗的耳朵,装出生气的样子。 看来红酒后劲开始上头,莱茗起身替葛舒昱脱掉了高跟鞋:“你先去洗澡,乖,听话。” 葛舒昱搭着她的后背艰难的坐了起来:“你陪我~” “那可不行,我不想趁人之危,你先进去,我给你准备睡袍。” 葛舒昱有些头疼,莱茗便伸手揉着她的太阳穴,指尖带着来的温暖很舒服,她眯起眼睛笑了,这次,她的笑容没有掺杂任何不轨,甚至有些傻傻的。 “你知道吗?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叔叔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莱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神色不以为然:“叔叔?我一个女生,你把我跟你叔叔比较,这就有点过分了!” 见着莱茗不可置信的反应,葛舒昱反倒不会起疑心,酒精作祟的缘故,她似乎想要倾诉,莱茗挨着她坐下,借了肩头给她靠。 葛舒昱踢着脚上的拖鞋玩,沉封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你不许说我的叔叔!”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嘶你提起你叔叔,怎么面色红润?你该不会对他” “对!我就是喜欢他,没想到吧。” “恋叔情结!?” “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懂个屁,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才16岁,他都快40了。” 葛舒昱靠在莱茗的肩头,回忆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是我爸最得意的手下,不仅能打还特别聪明,是他教我怎么玩的枪,也是他告诉我,人要有脑子,不然什么都干成器,真的难以想象” 突然,顿住,葛舒昱的眼神变得黯然,接而透出充满恨意的光芒:“教我怎么做人的他,竟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99、莱茗X ◎她把表白都藏在了凰兮这两个字里◎ 莱茗心底咯噔一下, 聪明如她,怎么会想不明白葛舒昱提起的男人是谁,她只是不愿接受事实罢了。 莱茗梗得喉咙说不出话, 但又要表明立场, 她突然发作, 破口大骂:“真他妈的操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竟然是卧底, 你们都没早早发现吗?” “谢天谢地他死了,一枪打在脑门正中, boom!”葛舒昱的指尖抵在莱茗的额心,突然笑的撕心裂肺,看在莱茗的眼里, 心底那无法发泄的怒火, 不知该如何平息。 “好啦,别想了, 看得出来,你挺难过的。” “难过?你以为我是在替他难过吗?我难过的是被骗了, 所以我憎恶欺骗。” 葛舒昱结束了话题, 径直走进了浴室,待到传来花洒的动静,莱茗以防万一的走到衣柜前拿出了睡袍,好确认她是否暗中窥探自己的行动。 直接一把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葛舒昱曼妙的胴体,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羞涩, 甚至靠在墙边勾引着:“要跟我一起吗, 鸳鸯浴玩起来特别刺激~” “别勾引我, 我会变成一头狼的。” “岂不是更好,我就喜欢狂野的。” “衣服给你放台子上,你喝了酒小心别着凉。” 将门关上,莱茗的大脑飞转,或许今晚还会出现被下药的可能,毕竟,浴室里正在洗澡的女人馋她的身子,已经馋了一整天。 再加上,昨晚叫了舒瑶的名字,或许是口齿不清,才被葛舒昱误以为叫的是她,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稍不注意就会引火上身。 莱茗动作麻利的翻了葛舒昱的款包,果不其然,在包面找到了类似安眠药的泡腾片剂,好在已经用了很多,现在拿走一粒也看不出问题。 烧了一壶热水,将片剂对半分开扔进杯子里,泡腾的作用来的很快,转眼就消散全无,莱茗给自己的杯子放了较少的那一半,确保两杯都会起到助眠的效果。 待到葛舒昱穿着睡袍走出,莱茗正靠在桌子边喝水:“头还痛吗?” 葛舒昱揉了揉太阳穴点头:“嗯,还疼。” “喝点热水,会好一些的,我给你揉揉。” 莱茗端起杯子送到葛舒昱的面前,但她还是有着基本的警惕,任由莱茗替自己揉着脑袋,但要求道:“我要喝你的~” “怎么,怕我下毒?” “量你也没那个胆,只不过喝你的会更甜一些。”看着葛舒昱喝着自己杯中的水,莱茗的嘴角笑意隐隐,因为那一杯正是剂量大的。 应许是酒后口渴的缘故,葛舒昱喝了整整一杯,莱茗牵着她回到床边:“等我冲凉,一会儿就出来陪你。” “等你哦~” 一切都在莱茗的计划之中,等收拾干净回到床边,葛舒昱已经沉沉睡去,莱茗凑近了看着她的脸,恨意渐渐浮于神色,抬起手比出枪的姿势抵在额心,嘴里轻轻的发出boom的一声。 可能是喝了水的缘故,莱茗这一晚睡的很香,但早上,她是被一脚踹下床的动静给惊醒的。 匍匐在地上,吃痛的摸着被撞的脸,捂了半天缓过神来:“你干嘛踢我?!” 葛舒昱靠在床头,双手环胸一副生气的样子,莱茗误以为被她发现喝水的猫腻,暗叹不好。 葛舒昱开口埋怨着:“我是没有姿色,还是没有魅力,整整一晚,你竟然没有动手动脚?!” “哈?”莱茗傻了眼,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大小姐,我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洗澡,兴冲冲的跑出来,你就睡死了,我又不敢打搅你,你倒怪我!” 莱茗倒打一耙,葛舒昱挂不住面子,只能把错怪在喝酒误事上 童涵坐在覃斯曼的花园里,正抱着笔记本处理周志国交代的任务,她想黑进‘肆拾玖番’的系统,但暗网里的黑客高手云集,这个任务比想象的要难。 覃斯曼从客厅端着咖啡走了出来:“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童涵礼貌的朝着覃斯曼微笑:“早安,睡的挺好的,我这人不择床。” “这么早起来办事,你挺勤奋的。” “过奖了,毕竟案子重要,如果不完成周队交代的任务,警方的调查很难推进。” “我不太了解‘肆拾玖番’的案子,有那么难吗?”覃斯曼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了起来。 童涵将笔记本放在一旁,陪着一起喝起了咖啡:“嗯,和你们以往破的案子有一定的区别,网络犯罪是随着网络技术发展成形必然出现的产物。” “你挺专业嘛,我听周队说了,你以前也是警院的,为什么没坚持下来?” “发生了很多事,江查还帮过我,但是没能力挽狂澜,我受了处分被开除学籍,自然当不了警察。”童涵并不介意自己的过去,聊起时,她表现的很轻松。 “原来是有故事的人啊。” “我听江查提起过你,你是心理学教授,很厉害的那种。” “倒也不是厉害,只是各自专业领域不同罢了。” 聊起心理学,童涵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询问道:“不知道能不能向你咨询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人。”覃斯曼打趣,童涵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不知道江查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从泽海调职到渝州是因为什么事。” “蓝氏集团董事长遭遇车祸的案子。” “你知道?” “她提过,但不具体,说吧,你想替你的朋友咨询哪方面的问题。” 童涵本想从长计议,但事态复杂,她怕表述不清楚,所以直接给了覃斯曼一串电话号码:“这是蓝氏集团董事长的电话,如果你能接受外地治疗这项服务,想必她会给出一个好价钱。” “我当然接受,赚钱嘛,谁不喜欢呢?不过咱们得先完成手上的案子才行。” “其实关于江查的意外,我有疑虑。” 童涵突然转了话题,覃斯曼定了定神:“何出此言?” “以我对她的了解,坠江听起来实在荒唐。” “谁知道呢。”警方给出的结果就是这样,若不是亲眼所见水上救援,覃斯曼也不会相信的。 话题戛然而止,童涵从新捧着笔记本继续着手上的任务 所有人都笼罩在失去江查的悲伤里,但日子却照旧过着,一转眼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 在这场意外事故里,唯有一人是开心的,她甚至想要为此好好庆祝。 “霞姐,凰兮姐的状态好些了吗?” 一大早,宋清欢提着让助理打包的早餐出现在季凰兮家门口。 开门的人是万霞,这些日子她怕季凰兮干傻事,所以一直陪着她同吃同住。 接过宋清欢递来的早晨,万霞疲惫的摇摇头:“剧组那边已经杀青了,我向公司申请了休假,她的状态很糟糕。” 宋清欢很心疼,跟在万霞的身后走到客厅,看向大门紧闭的卧室,无奈的叹息:“哎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也崩溃。” “你就少说两句吧!凰兮把自己关在卧室已经两天没出来了,来得正好,干脆你把早餐送进去,顺便陪她聊聊天。” “好。” 宋清欢巴不得这样的安排,她走进厨房整理碗筷,精心准备了一番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本以为季凰兮会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没想到她早就收拾好自己,只是呆滞的坐在沙发里魂不守舍,即便宋清欢靠近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季凰兮宛如没有灵魂的躯壳,宋清欢很揪心,走到她的身旁端起白粥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季凰兮别开头没有食欲的拒绝了她的示好:“我不饿。” “多多少少吃一点吧,就算是为了所有爱你的人,你一定要撑下去走出来。” 宋清欢把温柔全都给了季凰兮,她很耐心,只想要把季凰兮从绝望里捞出来,可是季凰兮随着死掉的江查,熄灭了光芒。 “清欢,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放下碗,宋清欢没有坐在季凰兮的身旁,而是蹲下身自靠在她的腿边,握住了她的双手:“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是我的问题,这不怪你。” 宋清欢深知,在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那个陪着她走出困境的人,必定会成为最终的归宿,而她,势必要成为季凰兮的归宿。 将季凰兮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温暖,宋清欢垂下眼帘,轻声诉说着:“你知道吗?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把我从深渊里带出来的,这一次,就换我带你走出绝望吧。” 季凰兮冷然的抽出自己的手,她自始至终都明白宋清欢对自己非同寻常的情愫,但这不是拯救的理由。 她只爱江查,换谁都不行,爱了她那么多年,没善始也没善终,这是季凰兮一个人的意难平。 想要让宋清欢死心,季凰兮吸了吸鼻子,开始聊起江查,她的语调那么温柔那么好听,连神色也变得不再冷漠。 “你知道我的艺名为什么叫季凰兮吗?” 宋清欢咬着下嘴唇没有追问。 季凰兮的嘴角浮起幸福的笑容,但眼泪早已破闸汹涌: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已经记不清何年何月,只记得她靠在学校爬山虎的廊道里,不停的念叨着‘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她说,舒瑶啊,如果哪天你当了大明星,你的艺名就取季凰兮吧,我会在茫茫人海里一眼就能认出星光闪烁的人,是你。 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真的成了演员,霞姐想了很多名字,我执拗,偏偏要叫季凰兮。 我一直一直以为她不喜欢我,原来她早把表白藏在了凰兮这两个字里。”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凰鸟啊凰鸟愿你与我起居相依,哺育生子,永远做我的配偶。 —————— 好消息,《周末情人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三期广播剧已发布 荔.枝.F.M or 饭.角,可以听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100、莱茗XI ◎只为了杀人而杀人吗◎ 莱茗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 脑子里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一群男人提着棍子冲进客房,朝她一顿乱棍殴打。 她被推倒在地,只能护着脑袋毫无还击之力, 每一棍都是下了死手, 她痛的龇牙咧嘴, 客房里响彻哀嚎声。 伸出手试图向葛舒昱求救,可那女人只是冷然的靠在桌边袖手旁观, 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混蛋,一棍子打在了后脑勺, 她匍匐在地上身子僵直,就这么抽搐着晕了过去。 在当醒来时,莱茗不仅被蒙住了眼睛, 葛舒昱安排的很细致, 为了避免听到外界传递出的位置信息,她还被堵了耳塞, 嘴上也贴了胶带。 置身在聋哑瞎的孤独世界里,随着漫长时间的流逝, 恐惧感越发浓烈, 终是受不了了,莱茗开始扭着身子痛苦挣扎,可得来的回应只有沉重的拳头,砸在脸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莱茗忍着痛意,冷静感受着身处的环境,估摸车子是在一条路况不错的大道上平稳前进, 起伏感袭来, 一下, 两下,三下,颠簸了三次,应该是经过了减速带。 可周身疼痛让她意识浑噩,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莱茗被几个男人推推搡搡着摔下了车,乱棍在身上留下了太多的淤青,她的双手被反绑着,趴在地上也没办法逃走,只能任人宰割。 有人靠近掀开了莱茗的眼罩,是葛舒昱。 受不了突然的光明,莱茗眯缝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葛舒昱大手一挥,达坤便带着人架起她直接朝眼前的三层别墅走去。 被送到负一层,不同于楼上的奢华世界,这里如同深渊地狱阴暗潮湿,莱茗挣扎,终于把松动的耳塞甩掉。 整个负一层就是一座大型的地牢,冰冷的铁锈栏杆隔出了无数个房间,不幸的是,莱茗被送到了最里面。 穿过栏杆,莱茗再次被人狠狠推倒在地,达坤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他抬脚踩在莱茗的头上,不紧不慢的点烟,猛烈的吸上一口:“你不是很拽嘛,你倒是跟我拽啊!” 达坤咆哮着,使出全力踹了两下,莱茗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她喘着粗气,能感受到嘴里满是血腥的气息,她凶恶的盯着达坤,真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达坤见她倔着脖子不服气,便又一脚踩住了头:“不服?现在可没人护着你。” “达坤,够了。” 打脸的速度未免来的也太快了些,不知道葛舒昱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站在最后面开口呵斥,达坤不爽的朝着莱茗吐了一口唾沫,悻悻的退开两步。 葛舒昱走到莱茗的面前,蹲下身自撕掉了嘴上的胶带,莱茗嘴里的鲜血混着口水溢了出来,奄奄一息的看着葛舒昱,露出了该死的笑容:“不就是没没睡你嘛犯得着这么搞我?” “都给我出去。”葛舒昱沉住气,让所有人离开,连达坤也被她驱赶。 “小姐” “出去!” 待到地牢里只剩二人,葛舒昱从门口拉来椅子坐定,没了先前的轻佻,她的语气很郑重:“莱茗,我的人下手没有轻重,你也感受到了,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开玩笑,所以你听好了。 我花了那么多钱帮你解决债务问题,我总要在你身上把这些钱捞回来吧,你问我图你什么,这个问题确实惊扰了我,对啊,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烂赌鬼,有什么好图的? 我思来想去终于得到了答案,你能给我的,只剩一条命了,所以你的命是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要你生,你就得好好活着,我要你死,你就必须死。” 莱茗艰难的坐起身,抬眼看着葛舒昱,二人的身位确实像极了主人和狗。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我又在哪里?” “这里是洛村,我的家,以后你就是我葛家里的狗,狗能做的就是忠诚,如果你想从这里逃走,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一定能保证你走到花园门口就会被人一枪打死。” 虽然过程痛苦万分,但葛舒昱的安排正中下怀,莱茗在心底松懈,进入洛村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但问题也接踵而至。 葛舒昱已经说的很清楚,这里防备森严,逃跑就是死路一条,没办法向外界传递信息,自然也无法得知上级安排的下一个任务。 莱茗鼻青脸肿,实在撑不住了,只好慢慢侧卧到地上,疼得厉害,蜷缩着身子才稍稍得以缓和。 葛舒昱冷血,但不至于见死不救,拿出手机发了消息,没一会儿就有人提着急救箱赶了过来。 “帮她清理伤口,顺便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内伤。” “明白小姐。” 家医带着护士把莱茗挪到了担架上,急匆匆的离开了地牢。 莱茗的噩梦,正式开始 “沈浪,我告诉你,人证物证具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你以为拒不认罪,就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吗?” 乔裕钦控制不住愤怒,砸着桌子咆哮,沈浪面无表情,似乎对于这样的恐吓早已见怪不怪。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缓和了气氛。 童涵本是没有进入审讯室的资格,好在作为案情顾问,周志国为她亮了绿灯。 “乔警官,这个你先看一下。” 童涵递来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似乎在‘肆拾玖番’渝州组织的网络系统里找到了重要的东西。 乔裕钦接过资料仔细审阅,本是愁云惨雾的脸渐渐舒展了眉心,顺势朝着童涵笑了笑:“头儿把你请来,真是谢天谢地。” “应该的,我想这个资料,对审讯会有很大的帮助。”童涵说着,将目光放在了沈浪身上。 沈浪之所以会突然不认罪,问题出在人证除了付洺馨这个不纯粹的当事人以外,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能实锤的证人,沈家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为沈浪提供了最有力的说辞。 眼看公审的日子快到了,如果还是找不到有力的人证,只会把开庭的时间拖的更长,时间久了,这个案子就会变得不明不白。 不等乔裕钦开口,童涵朝着沈浪眨巴眨巴眼睛,拿出手机把音量开到了最大:“沈浪,我给你看个东西。” 点了播放键,视频里赫然出现沈浪的脸,他周身一片黑暗,手里举着自己的身份证,做着保证。 他不仅将制定的计划以及作案的手法口述了一遍,结尾,更是他向肆拾玖番组织的承诺着,不会因此透露任何关于组织的信息,即便被警察捉拿归案,也纯属个人犯罪的行为。 能看得出,这个视频是沈浪想要加入肆拾玖番的诚意之作,也是组织要求的捆绑行为,目的就是为了让双方成为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生死共存。 沈浪看完视频脸色煞白,他不敢相信,为什么视频会流落到警方的手中,手铐砸着桌子,起身想要夺走童涵的手机:“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 乔裕钦绕过桌子,如拎小鸡似的,一把将他制服:“见不得人的事都干了,还怕多这么一条视频吗?!敢做不敢当的玩意儿” “你自以为没有第三人证,没想到啊,第三人证竟然是你自己,真是咎由自取。”童涵收好手机,戏谑着,沈浪的眼神透露出杀意:“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老A。”童涵煞有介事的回答,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前脚刚走,乔裕钦追了出来:“童小姐,请留步。” 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乔裕钦想着要不邀请她吃顿晚饭:“今晚有空吗?” 童涵不似江查古板,从不吝啬笑容,回头反问:“你要请我吃饭嘛?” “自从头儿走了,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幸好有你,所以想好好感谢。” “你要是请吃饭的话,干脆算我一个咯~”不知道顾莱从哪里冒了出来,接了话茬。 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乔裕钦欣然同意:“那就要看童小姐给不给我面子了,这样你也好蹭上一顿。” 童涵想着来了渝州似乎还没吃过特色,便询问着:“能吃火锅吗?” “当然可以!吃火锅很热闹的,下班见~”顾莱直接替乔裕钦回了话,拿着文件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乔裕钦傻乎乎的挠挠头:“你能吃辣吗?” “还不赖。”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下班见。” “行,你继续,我去找周队汇报情况。” 走进周志国的办公室,童涵把在肆拾玖番网络系统找到的信息汇报了一遍,周志国皱着眉头,迟迟不说话。 童涵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迟疑着追问:“周队,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志国灭掉烟头朝她笑了笑:“不是你的问题,我是在想这个组织的事。” “能说来听听吗?” “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个组织一味的杀人取乐,不靠其盈利,甚至还会给出高额的悬赏金,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只为了杀人而杀人吗?”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101、莱茗XII ◎我是你,我就是抓鬼的人◎ 绿皮火车带着轰鸣呼啸在铁轨之上, 那一夜的雷鸣闪烁风雨交加无休无止。 车厢接头处,孤苦的母女俩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妈妈,我是不是没有爸爸了?’躲在母亲的怀里, 她的眼神无助极了。 ‘小黑喵, 我什么都不求, 只求你出入平安。’ 轻抚着季凰兮的脸颊,在心底默默感叹, 午夜公交站台上的广告, 机场喧嚣里的巨幅海报,那个女孩从童年走了出来, 又走进了她的世界。 如今真实的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样的感觉,温暖的让人陷入痴迷, 真好。 花园阳伞下, 那冒着热气的红茶无比清新。 ‘我一直都觉得你把自己绷得太紧,就像你抿直的嘴永远学不会轻松的笑, 这样不好。’ 覃斯曼翘着兰花指品茶,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砸在江查的心里, 似乎很有道理。 ‘你好,我叫顾莱,法医,也是调职过来的。’ ‘头儿,喝咖啡吗?’ ‘这个任务不是非你不可,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们就跟那光柱一样, 不, 我们就是光。’ 梦里的世界在不停的切换着画面, 莱茗的视角里全是过去,混淆着喜怒哀乐,就当她快要陷入其中时,梦境突然支离破碎。 一个穿着风衣的人满身煞气,她挥开梦境碎片,步伐缓慢的走到了莱茗的面前,是江查。 在这个世界的会面,让人不禁感到唏嘘,江查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像是看怪物般目不转睛的盯着莱茗。 ‘老实说,我讨厌你。’ ‘讨厌我?我不就是你吗?’ ‘你不是我,我是抓鬼的人,而你就是鬼。’ ‘你在说什么?’ ‘你在那个世界,就是孤魂野鬼,会干很脏的事,因而变得肮脏不堪。’ 眼前的江查脸色陡然变得阴森,她抬手一把掐住莱茗的脖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你就是鬼。 莱茗痛苦的抓挠着掐住脖子的手,她痛苦的嘶吼着:‘我不是鬼我不是!你别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我是你,我就是抓鬼的人!’ “啊!”莱茗惊呼着从梦中醒来,她喘着粗气猛然坐起,脖子上的东西束缚了她的行动,外力拉扯下,又被硬生生的扯了回去。 抬手摸了摸,这才发现,脖子被铁质的项圈禁锢,粗长的链子连着墙面。 周身的世界很明亮,看来不是在地牢,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干净的床铺,手上还挂着输液管,这里是医院? “醒了?”葛舒昱靠在窗边,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情绪听不出好坏。 “即便你认为我现在是一条狗,那也不至于真给我上狗链吧?” 莱茗气色不太好,泛白的嘴唇试图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但嘴角的伤袭来阵痛,只好作罢。 葛舒昱走到病床边抬手撩起铁链把玩:“不行,狗就是狗,链子不能少,万一咬人怎么办?” “不带这样羞辱的。” 见着莱茗精神还不错,葛舒昱叫人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同时发出了邀约:“莱茗,我教你玩枪吧,想学吗?” “你见过哪条狗会开枪的?”莱茗自嘲,葛舒昱觉得有道理,但她的安排不容被拒绝。 下一刻,她抬手用力的扯住莱茗的头发,阴郁的威胁着:“我不喜欢你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我正经点。” “学,我学,我学,你轻点!”莱茗吃痛,立马服软。 松开手,葛舒昱坐在床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伸出手指抚摸着莱茗的嘴角:“别讨打,这么好看的脸,打得鼻青脸肿,会很可惜的。” “我想不通。”莱茗突然负气的说起,惹得葛舒昱轻笑:“什么意思?”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派人打我?” “因为你不老实,不听话的孩子就会被打。” “我哪里不听话了!?”莱茗表现得不服气,但心里有些发慌,深怕葛舒昱莫名其妙的打她,是因为发现了猫腻。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原原本本告诉你。” “可是我真的生气了!前天和昨天你对我那么好,说翻脸就翻脸,” “打你,只是因为你骗过我,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所以教训你在所难免。” 葛舒昱给莱茗剥个橘子,堵住了她的嘴,悠然的继续解释着:“至于为什么把你捆起来,只是希望你能老实点,外面的守卫全都是荷枪实弹,你要是被误杀了,我会不开心的。” “我不跑我不跑,只求你松开这玩意儿,勒得我很难受。”莱茗抓着铁圈祈求,葛舒昱却摇着头:“暂时不行。” “为什么?!” “别忘了,你有欠债偷跑的经历,我可不放心让你自由活动言归正传,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葛舒昱突然郑重其事的反问,搞得莱茗哑口无言,她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你是干嘛的,但我敢肯定,我们是一类人,都不是好人。” 这个回答比较中肯,葛舒昱欣然接受,便开门见山:“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们还是有区别的,你好赌,而我好毒。” 莱茗愣了愣,装着后怕的样子,倒吸一口冷气:“你好毒你是毒贩子!?” “毒贩子多难听,我更喜欢被别人称呼为大毒枭。” “这可是犯法的!你该不会给我输的是毒品吧?!” 看着莱茗担惊受怕傻乎乎的样子,葛舒昱大笑起来:“能不能有点常识,哪儿有输毒这一说,这么大的剂量,你早死了。” “我不贩毒的,你你你别逼我!” “你胆子这么小又怕死,我也不敢让你贩毒啊~” “那你把我抓起来干什么?!” “我说过要你当我的金丝雀~你这么好玩儿,我可舍不得放你走。”看着莱茗满脸都是淤青,葛舒昱还是有些心疼,便推了推她的肩头,安慰着:“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不会打你,反而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只需要干一件事,那就是用心讨好我。” 莱茗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这突然的举动惹得葛舒昱微微蹙眉,但她没有任何动静,手背上的针眼渗出鲜血,莱茗也不怕痛,沾上自己的血在葛舒昱的掌心签下自己的名字:“行,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个请求。” 没想到这家伙性子还挺烈的,葛舒昱赞赏的回答:“你说。” “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求你别逼我用毒品。” “你这么乖,我当然不会伤害你,放心。” “拉钩。” “真幼稚。” “拉钩!” “行吧。”葛舒昱宠溺的随了莱茗的意思,和她幼稚的打钩,转身抽出纸巾替她止血:“以后不许干这种傻事,你的血也都是属于我的。 医生说了,你身上都是软组织上,没大碍,好好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乖乖待着什么都别想,等你伤好了,我就教你怎么用枪。” “你是想培养我吗?” “可以这么认为。” “想我强大起来好保护你?” “难道你不想保护我?” 见葛舒昱这么问,莱茗自作主张的揽住她的肩头,羞红了脸:“好像我有点喜欢你,那就勉为其难的保护一下吧。” “你是在向我表白?” “嗯烦死了,你非要拆穿吗?” “你脸红了。” “哎呀!” “你还怪我派人打你吗?”葛舒昱换了话题,莱茗撇着嘴表现的很难过:“也不能说怪你,毕竟是我骗你在先,可你的人下手也太狠了。” “只要你听话,以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躺下吧,一会儿看护会送餐点过来,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不陪你了。” 葛舒昱准备起身离开,莱茗立马握住她的手,可怜巴巴的询问:“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或许是晚上也或许是明天。” “你不会不要我吧?” “当然不会。”宠溺的揉揉莱茗的脑袋,葛舒昱给予肯定的答复,便抽身离开了病房。 穿过医院长廊,达坤已经在楼梯口等候多时。 “小姐,陈老板那边来电话,说货期定在七天后,让我们好好准备,钱会在交货时汇到海外账户上。” “很好,原料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正在加急准备,只是这次要货的量太大,有些跟不上进度,再加上关口查的严,剩下七层的量,少说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成。” “等陈老板要的三层货送出去,村里就没多少存货了,其他老雇客也不能怠慢,你派人催紧点,不能断了供应链。” “另外还有件事需要跟你汇报。” “说。” “按照你的安排,老爷过世这件事没人声张,知情的人也全部处理掉了,但村里的几个长老最近吵着要见老爷,再加上明天就是头七,你看需不需要祭祀?” “不用祭祀,死了就是死了,那几个老不死的,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来核实真假,要见他的人一律回绝,就说老爷子身体不适不宜接客,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明白。”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经挂出,波尔小姐的人设图是真的非常好看! ·🌸102、莱茗XIII ◎这家伙看起来不谙世事◎ “金丝雀, 跟我回家吧~” 葛舒昱的手指上甩着钥匙,莱茗在医院里浑浑噩噩的睡了两天两夜,她已经适应了脖子上的项圈, 但整个人精神怏怏。 知道这小朋友不开心, 葛舒昱走到她身旁用钥匙把脖子上的铁圈给取了下来:“给你解开了, 还不赶紧给我笑一个?” 莱茗朝着她咧嘴一笑,但又没了动静, 葛舒昱看出不对劲, 便揉着她的脸关心:“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了?” “你不是说会来看我吗?整整两天, 我都以为自己会孤独的死在这里。” 原来是在为这事闹别扭,葛舒昱笑得更开心了:“最近忙生意上的事,这不一有时间就来接你出院嘛, 回家了, 你就住我隔壁的房间,你想怎么闹腾都可以, 但现在不许闹别扭了。” 莱茗还穿着病号服,葛舒昱也没让她换掉的意思, 可还没走几步路, 莱茗就扶着墙又扶着腰,难受的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 “嘶腰还是很疼。” “我看看。”葛舒昱撩开莱茗的衣服,腰部那一大片发紫的淤青看起来很骇人,瞬时脸色难堪:“达坤那家伙,都叫他收着点收着点等回去了我替你出气。” “他还踩我的脑袋,还踢我的脑袋!” “我都看到的, 乖, 回去就替你出气。”葛舒昱哄着莱茗, 扶着她的胳膊慢慢的走出病房:“看来在家,你也要好好休息。” “我不想当金丝雀,我跟你干吧,只要赚钱,干什么都行。” “怎么,两天不见,你想开了?” “总不能一直吃你的用你的,那不成了废物?万一哪天你对我失去兴趣,把我抛弃了,我不又成了一无所有的烂赌鬼,还不如趁着年轻,跟对人赚足养老本,人嘛,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葛舒昱戳戳莱茗的脑门:“想法不错,但不急于一时,我把你带到洛村,自然会负责你的一切,毕竟你是我买回来的人。 你很聪明,也会看人脸色,不过你得想清楚,这个行当就是刀口舔血,生死难测不是什么好路子,想要赚钱你还得靠脑子。” “再怎么说,也比被王德彪逼得风餐露宿流落街头要好吧?你的人一窝蜂的冲进来,拿着棍子围着我砸,我也没去掉半条命,我这人还是挺抗打的。” 回到葛家大宅,葛舒昱领着莱茗直接上了三楼,这层楼都是属于葛舒昱的私人空间,能把莱茗的房间安排在主卧旁侧,能看得出,葛舒昱对她已经足够宠爱。 “怎么样,房间还满意吗?”葛舒昱靠在门边,莱茗小家子气的摸摸松软的床榻连连点头:“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里有一道门,可以直接通往我的房间,晚上要是不想一个人睡,我随时都欢迎你~” “你又想勾引我!”莱茗轻松的开起玩笑来。 “谁说不是呢?”葛舒昱走到她身旁,说着就来了一记强势的亲.吻,莱茗的脖子瞬时冒出了泛红的血印子。 要是坚持抗拒葛舒昱的亲密,自己卧底的身份怕是早晚要被怀疑,心底十万个不愿意,却还是表现出恋爱般的享受,抬手与之十指紧扣,动作牵动起周身的疼痛,她龇牙的蜷起了身子。 葛舒昱没有生气,知道自己人下手从来不知轻重,莱茗身上的伤确实不轻,只好抬手揉着她的后颈关心:“很疼吗?” “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就陪你躺一会儿。” 莱茗睡意朦胧,不知道睡了多久,还是被葛舒昱拍着脸给喊醒的,她睡眼惺忪的看向窗外已是暮色。 黄昏暗暖,搭着屋子里的静谧,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袭来被世界遗忘的孤独感。 “起床,跟我去吃晚饭。” “晚饭?我睡了这么久?” “可能是因为你脑袋被棍子敲过头了,多多少少有些嗜睡。” “还好,没被敲傻。” 莱茗稍有动作,身子就疼,所以行动只能缓慢,葛舒昱搭把手将她扶起:“我让家厨做了几道南滇的特殊菜,你一定会喜欢。” 二人走进一楼餐厅,莱茗放眼望去,硕大的实木圆桌上除了达坤,还有三张生面孔,但全是清一色的男人。 五个人见着葛舒昱到来,纷纷起身恭迎。 葛舒昱牵着莱茗的手,示意她坐在身旁不必拘谨,桌上的气氛很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莱茗的身上,他们很警惕,只等着大小姐发话。 “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莱茗,以后她就跟我了,所以几位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还是客气点比较好。” 莱茗朝着几个大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大哥们好。” 似乎所有人都不买账,没人搭理莱茗的问候,达坤更是不屑的别开了头。 见着场面如此安静,其中一个戴着独眼眼罩的男人叼着烟,缓和着气氛:“来来来,咱们还是举杯欢迎一下新朋友嘛,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说话,这饭还吃不吃?” 说着,男人举起红酒杯朝着莱茗寒暄:“你叫莱茗是吧?我排行老四,东哥四哥你随便叫,干了。” 见着东哥豪爽的干掉红酒,莱茗很有眼力劲儿,慌忙喝完杯中酒,又提着酒瓶帮东哥倒上一杯。 看到老四开了好头,坐在旁边那个从头延绵到后颈,赫然纹着一条龙的男人,接着趟跟莱茗碰杯:“我是龙老二,他们都叫我二哥,以后需要照应,跟你二哥我招呼一声就是。” 莱茗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打一圈,嘴上倒是甜,一口一个哥:“二哥好,这杯我干了。” 接连着两个兄弟都给大小姐面子,向莱茗示好,达坤布丁杯识相,他拿起杯子漫不经心的同莱茗碰了碰:“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老熟脸,你叫我达坤就行,我是老三。” 坐在葛舒昱另一侧的男人终于发话,他和其他三个四肢发达的汉子相比,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气场怪异,戴着金丝边眼镜,油头梳得服服帖帖,穿着言行异常绅士。 “你好莱茗,我是葛敬佑,他们都喜欢叫我大哥,其实我不太喜欢这样称呼,听着太老气了,你叫我佑哥就行。” 莱茗笑着对上了葛敬佑的眼睛,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城府至深不好对付的感觉:“佑哥你好。” “大家都相互认识了,以后就好好相处,达坤,我不想再看到你私自用刑,明白我的意思吗?”葛舒昱开口收尾,并且履行了对莱茗的承诺,当着几个兄弟的面,说教了达坤。 达坤知道莱茗现在最是得宠,也不敢造次,只能窝着一肚子的火,生硬的点头:“以后不敢了小姐。” “各位吃饭吧。”葛舒昱满意的笑了,顺便替莱茗夹菜,找了些话题聊起:“你现在还不太清楚几位哥哥都是做什么,你不是想赚快钱嘛,对哪位感兴趣,我让你跟他混。” 真是牛鬼蛇神什么都有,莱茗在心底嘲讽,几位大哥纷纷投来目光,这简直就是送命题,选谁,怕是都会得罪其他三位,达坤嘛,直接pass吧,跟他保准活不过三天。 莱茗想着,直接朝达坤笑了笑,预示着你出局了,达坤冷然嗤笑拿起杯子喝起闷酒。 “莱茗,我教你搏斗擒拿,跟四个混,谁都不敢欺负你。”东哥刚伸出橄榄枝,龙二不高兴了:“捞人你也不看看先后顺序,怎么也得是我先说吧,莱茗,跟我混,吃香喝辣哥都带着你,跟他老四走,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 葛敬佑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一直喝着酒看好戏,莱茗侧头看向葛舒昱,为难道:“我还是跟你吧,不然太得罪几位大哥了。” “也行,你一个女孩子跟这些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好混的,道上的事,我教你。” 莱茗教科书式的回答,惹来葛敬佑赞赏的眼神,不禁同葛舒昱聊了起来:“去哪儿找的好苗子?她很聪明嘛。” “运气好,赌场里捞到的。” 葛敬佑饶有兴致:“哦?” “莱茗一晚上替我赢了上千万,这样的好苗子不捞回来,会便宜其他人的。” 葛舒昱介绍着,葛敬佑更是感兴趣:“莱茗,有没有兴趣跟我走?” “敬佑,跟我抢人不太好吧。”葛舒昱清楚,葛敬佑的眼光向来毒辣,他能看中莱茗,就意味着莱茗是可塑之才,这样的人才当仁不让。 “你得尊重莱茗自己的选择,可别靠地位施压,左右他人的想法。” 葛敬佑的回答也很精妙,他不会把压力留在自己手上,但又能通过表述明确的告知,他看上了莱茗,这人他要定了。 莱茗只觉得这顿饭吃起来有够累,因为还要打太极,不过说起打太极,借力推力这一招就屡试不爽了:“我是大小姐赎回来的人,她想怎么处置,我全听她的安排。” 葛敬佑正准备喝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透出一股寒光,寥寥一句话,既表了忠心,又还把他的压力转手推在了葛舒昱身上,这来历不明的家伙看起来不谙世事,实则心思诡谲。 葛舒昱满意极了,甚至私下偷偷牵住了莱茗的手,预示着她不会放人,索性对着葛敬佑开起玩笑:“现在我反悔了,我舍不得放人,你自己上外面找去。” 饭后,莱茗以为葛舒昱还会有酒局的安排,但很快,她见到了此生难忘,也是颠覆她世界的画面。 —————— 好消息,《周末情人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三期广播剧已发布 荔.枝.F.M or 饭.角,可以听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03、莱茗XIV ◎这比港片枪战片还精彩◎ 下席, 众人离开餐厅。 莱茗不知道葛舒昱接的安排,便小声询问着:“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葛舒昱卖弄关子,神秘回答:“带你去见世面, 顺便也给你长长胆量。” 这时, 达坤招来几个小弟带路, 龙二和东哥直接从小弟手中夺走了棒球棍,架着脖子上煞有介事。 东哥打头阵狂妄的叫嚣着:“哼, 藏的可真他妈深, 不过还是大哥厉害,把那只老鼠给逮了出来, 今天老子要玩一套全垒打。” 莱茗无声无息的跟在最后面,直到通往负一层的路口再次出现,她预感不好。 漆黑的地牢深处传来痛苦的鞭打声, 还有男人惨烈的哀嚎, 年久失修的吊灯接触不良,时不时的闪烁几下, 让本就的阴森的空间愈加恐怖。 当所有人停下脚步,莱茗来到的正是几天前被达坤殴打的那一间牢房。 一个赤着身子的男人被铁链吊在空中, 因为无情的鞭打已经皮开肉绽, 地上满是血迹,他耷拉着脑袋,意识逐渐模糊。 达坤朝着手下使眼色,很快便有人提着水桶朝他泼了过去,紧接而来的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莱茗清楚,那水里一定掺了很多盐, 目的就是为了让男人保持清醒, 同时又能达到痛苦的巅峰。 小弟提了凳子供葛舒昱坐下, 这样能彰显出她至高的地位,莱茗从兜里摸出lucky点上,送到了葛舒昱嘴边。 葛舒昱朝她咧嘴一笑:“你还挺上道的。” “你说的,要有眼力劲。” 莱茗万万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互动,给她带来了噩梦。 葛舒昱开口吩咐着:“达坤,给莱茗一根棍子。” 莱茗目瞪口呆,接过棍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龙二回头不耐烦的看向她:“打啊!难不成你还怕吗?” “可我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莱茗试图推脱,葛舒昱抖抖烟灰,东哥替她回答着:“这家伙是条子是卧底!他妈的,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他。” 东哥对警察的恶意太大了,不等莱茗出手,他冲到墙角松了一边的铁链,那男人瞬时失去重心,吊着一支胳膊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高度恰好悬于东哥面前。 他的嘴里发出恶狼般的大笑,不停的挥舞着棒球棍,每一记都不要命的下着死手,男人的嘴里溢出鲜血,起初还有气力哀嚎,但很快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莱茗双手背在身后,她不能让人看出丝毫的怜悯情绪,棍子下的左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被一群恶徒丧心病狂的殴打着,她却只能冷眼旁观,这样的痛苦,她无处发泄。 最可怕的设想还是发生了,葛敬佑为了试探,从自己的西装内包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匕首,漠然的递到莱茗的面前:“去吧,让他死的痛快点。” 生而为人为什么如此冷血,把杀人的话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还有什么比这更杀人诛心? 莱茗抿着嘴,无声的接过匕首,动作没有迟疑,她害怕慢一秒,葛敬佑就会起疑心。 拿着匕首弹出刀刃,她冲到男人的面前,第一刀插在了他的肩口,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潺潺滑落。 破过那么多案子,知晓无数凶手的杀人手法,刀子捅在哪个位置才不会致命,她比谁都清楚,但在这群恶徒的围观下,她没办法,没办法让自己的下手不那么拙劣。 男人受尽折磨奄奄一息,他的嘴离莱茗的耳朵很近,张合着发不出声音。 “别犹豫,杀人要不眨眼。”葛敬佑发话,字句风凉冷漠,他无非是想逼迫莱茗,想要看看她够不够无情。 其实这就是一场为莱茗精心安排的炼狱试探,葛舒昱换了坐姿,单手撑着下颚,期待着莱茗的作为。 所有人亦是等待着考验的结果,他们都想看看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不是他们最忌讳的条子,最好的安排无非是自相残杀。 庆幸昏暗的灯光,庆幸这里是地牢,所有人都看不清莱茗的表情,她也不需要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有多痛苦。 莱茗清楚,这个男人无法活着看到黎明曙光,语气被身后的恶徒折磨,不如干脆的了解,起码不会痛苦。 她抬手一把搂住了男人脑袋,好以固定下手的位置,男人抵着莱茗下颚,快要窒息的挣扎了两下,无力唏嘘着:“终于来了杀了我” 莱茗深入虎穴别无选择,她救不了人,是多么的无助,甚至还要在所有人的逼迫下亲手杀了自己的队友,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杀了我” 男人依旧呢喃着,莱茗握紧匕首的手在颤抖,闭上眼睛,锋刃在男人的喉间快速划过,她的手能清晰的感受到刀刃割入肉时的顿感,下一刻,动脉豁口鲜血喷涌而出。 耳畔传来众人的欢呼,像是在庆祝莱茗成功毕业一般。 被喧嚣淹没,莱茗痛苦的贴在死去的男人耳边,嘘声回应:“我们是光不会被黑暗侵蚀” 鲜血喷的莱茗满脸都是,从额间顺着鼻梁滑落,她的眼里透着杀意,她想杀死这地牢里每一个幸灾乐祸的罪孽。 葛敬佑走到莱茗身旁,从怀里抽出手绢,把自己包装成虚伪的绅士,细心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液,对于杀人他早已麻木,语气是那么的轻松自在:“恭喜,你学会了怎么杀人,这是你迈出的第一步,这把匕首就当是纪念品,送给你。” 被自己手刃的男人就这样被小弟们给拖走了,莱茗回到葛舒昱的面前,她的情绪很稳定,但说出的话,能让葛舒昱感受到冷漠:“你满意了吗?” 其他几个人不明白莱茗这是在发什么脾气,但碍于大小姐没有发作,便也不参与其中。 葛舒昱挥挥手安排着:“看来莱茗累了,我也累了,都散了吧。” 夜深人静,莱茗矗立在床前,她呆滞的盯着一望无际的香蕉林,手里机械性的擦手着葛敬佑的匕首,仿佛上面的血,永远都擦不干净一般。 和葛舒昱的卧室想通的那道门被人推开,一抹身影走到她的身后:“还在想刚才的事?” 已经换上睡裙的葛舒昱,看起来格外性感,但此刻的莱茗已经对她毫无兴趣。 转身看向葛舒昱,莱茗淡淡反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想你陪我睡。” “抱歉,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莱茗出自本能的拒绝,葛舒昱也不强求,甚至还替她找足了理由:“看来我要对你有所改观,先前我认为你的本质是坏的,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良心,第一次杀人总归会留心理阴影,我理解。” “为什么要我这样做?”莱茗质问,葛舒昱靠在一旁轻松的回答着:“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卧底条子,想要加入,我们必须看到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可信的。” “所以在此之前,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条子吗?王德彪怎么会出现在北甸,怎么就这么巧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是傻子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拆穿罢了,你找人查过我的背景,你查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冷静点。”葛舒昱试图拉住莱茗,莱茗却嘶吼着;“别碰我!” 莱茗的爆发使得葛舒昱怔愣在原地,但她没有发脾气。 莱茗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无助跌坐在地上:“对,我是坏,我是冷血无情,我间接的害死了我爸我妈,但这不是我能杀人的借口!” 葛舒昱面无表情的叹息着:“你终究还是太年轻,真让我很失望。” 下一刻,莱茗却惶恐的抱住了葛舒昱的脚:“不,你不能放弃我,我已经跟你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莱茗,你起来。”葛舒昱将她扶起,牵着走到了床边:“我问你,杀人的时候,你害怕吗?” “不害怕。” “那就对了,你下手又准又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那你在难过什么?” “难过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了一条人命。” “在这个地方谁没背几条人命?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大小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莱茗知道,今晚将是她打入葛家内部最重要的时刻,她不能原谅自己,但她也不能破坏任务的进度,内心痛苦挣扎却又不得不保持着冷静判断。 “吃饭的时候,你最终不还是选了我嘛,既然你要跟着我,你就必须要记清楚葛家和洛村的所有关系,今晚我会说给你听,只说一次,就当是师父领进门了。” “明白。” “先从人开始吧,葛敬佑是我爹的义子,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提起的男人吗?” “你说我和他有丢丢像的那个卧底?” “对,就是他。” “他们有什么关系吗?”莱茗表现出好奇的模样,就像一个朝着要听睡前故事的小朋友。 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她自然是想多多探听,葛舒昱每次都是主动聊及,还真是顺了天意。 葛舒昱让莱茗躺进被子里,自己也跟着靠在她的身旁,回忆起来:“那个男人叫江政戚,葛敬佑原本是我爹安排在他身边的小马仔。 十几年前,这里还不是葛家洛村,大毒枭有好几个,各自盘踞着武.装势力,当时我的父亲正值壮大势力的阶段。 你知道江政戚有多厉害吗?他以一人之力捣毁了其中一个毒枭的窝点,我爹趁机霸占,才有了一定的资本和实力。 形式一片大好的时候,葛敬佑无意间发现了江政戚的秘密,他会不定时的去北甸市区的不同地方和某个人接头,每次接头以后,我们跟客户交货时,就会出现条子围剿。 葛敬佑把这件事揭发之后父亲大动干戈,设局让江政戚现了原形,当时警察出动,双方枪战很激烈,他原本可以逃走的。” 说到这里,葛舒昱看向莱茗,莱茗认真听着,打呼刺激:“这比港片枪战片还精彩!” “你这会儿不难过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睡前故事精彩嘛,不难过了,然后呢然后呢?” 葛舒昱宠溺的揉了揉莱茗的脸:“傻!” —————— 好消息,《周末情人竟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三期广播剧已发布 荔.枝.F.M or 饭.角,可以听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04、莱茗XV ◎眉间的旧伤疤隐隐作痛◎ “关键时刻别停嘛, 然后呢?” 在莱茗的催促下,葛舒昱莞尔一笑,继续回忆道:“混战中, 有个警察和葛敬佑厮打在一起, 葛敬佑很会玩刀子, 他划破了对方的脸,才取得一丝生机。子弹可不长眼睛, 当时我们的人已经围了过去, 江政戚意识到危险,便扯着那个警察准备逃走。” 说着, 葛舒昱拿起了莱茗放在床头的那把谈话匕首,岔开了话题:“这可是葛敬佑的宝贝,他送给你, 说明他是真的看好你, 你要好好珍惜。” 莱茗不解,拿过匕首把玩:“所以, 这玩意儿跟那个警察又有关系?” “当然有。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了,葛敬佑拼尽全力抱住江政戚的脚, 用这把匕首硬生生的割断了他的脚筋。” 莱茗的手握紧了匕首, 含笑看向葛舒昱,明明是关于父亲的故事,但心早已变得麻木:“所以就这么被打死了?” “就这么被打死,岂不是便宜了他。”葛舒昱嗤之以鼻,对于江政戚,她是喜欢的, 但有多喜欢就有多记恨, “我爹亲手砍刀了他的双手双脚, 还割掉了他的舌头,把他做成人彘,摆在花园里供兄弟们羞辱了三天三夜。” 莱茗顿时哑然,笑容也变得僵硬,她沉默了,葛舒昱打量着她,嘲笑着:“怎么?害怕了?现在你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没后悔,只要忠心耿耿一心赚钱,你不会伤害我的。”莱茗拉回思绪,语气回归天真,葛舒昱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对,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你永远不会有这些遭遇。” “我猜后来你们肯定是一枪打死了他,然后抛尸荒野喂狗吃。”莱茗故意假设,因为她想通过葛舒昱的嘴还原最真实的结局。 葛舒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接而又摇了摇头,漆黑的卧室,从窗户透进一抹孤独重影的光芒,衬在葛舒昱阴冷的眸子上,那模样像是吃肉不吐骨头的魔鬼: “他被摆在花园,下了三天暴雨,即便被缠了纱布止血,但伤口早已感染发炎,严重到无药可救,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看着我手中的枪疯狂的眨着眼睛,眼神里满是祈求,求我杀了他。” 说着,葛舒昱的手又一次比出了枪的姿势,抵在了莱茗的额心:“他不怕死,甚至在我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在笑,我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结吗? 他就一直咿咿呀呀,我听了很久很久才清了大概,他想回家。我捂住他的眼睛,枪眼抵在额头,就一枪,我送他回家了。 老实说,我够仁至义尽了,他的骨灰我偷偷留了一半,剩下的,我派人伺机送去了北甸警察那里,算是了结他回家的夙愿。” “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伤感。” 莱茗风平浪静的脸上却流着热泪,她哽咽着感叹,葛舒昱不足为奇,这个故事听起来确实充满了悲□□彩。 葛舒昱不知道的是,这个坐在身旁的人,此刻正经历着得知真相后的绝望打击,这迟到了十几年的真相,被她一步步的揭开面纱,最终汇聚成脑海那个永远都只有背景的男人。 吸吸鼻子,莱茗缓和了情绪,自嘲着:“看来我还挺感性的。” “你呀,薄情归薄情,但不代表没有感情,只是太小经历太少罢了,好了,睡前故事讲完了,睡觉吧。” 葛舒昱哄着莱茗躺下,莱茗厌恶着但又不得不装出依赖的样子,她的头埋进葛舒昱的怀里,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抱抱我,但别动手动脚!” “好,我不动手动脚,反正以后有点是机会。” 入夜天凉,季凰兮提着红酒瓶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家里的影音室,她蹲下身捣鼓着投影仪,就像很久以前,江查坐在地上认真摆弄的样子。 宋清欢陪了她整整一天,虽然很不爽,不爽江查盘踞在季凰兮的心里生根发芽,但她无可奈何,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人如此颓靡,她除了无声的陪伴,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季凰兮怎么也调不出画面,她猛的灌上一口红酒,继续摆弄着,可怎么也不见画面,她崩溃了,像是被人抢走了心爱的娃娃,生气的砸着投影仪,顿然嚎啕大哭起来。 宋清欢循声跑进房间,看着被砸坏的投影仪,她急忙弯腰抱住了季凰兮安抚:“没事的没事的,不哭,我帮你弄。” 季凰兮醉醺醺的看着宋清欢,接而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步伐踉跄的走到沙发边倒了下去。 宋清欢收拾好投影仪,回到她的身旁,静静的坐在地上,这样能很好的扶着边沿:“别喝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别管我你别管我” “霞姐把你交给我,我能看着不管吗?凰兮!你清醒点,行不行!” 季凰兮无动于衷,胳膊撑起身子,又是一顿灌酒,宋清欢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扯走了酒瓶:“你要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江查死了,她已经死了,你非要把自己弄的这么难堪才开心吗?你觉得这个样子,江查看到了她会开心吗?!” 终于爆发了,宋清欢破口大骂着,季凰兮因为哭泣抽搐着身子,她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摇着头:“她没死,她没死,不许说她死了!” 看着季凰兮癫狂的样子,宋清欢沉默的拿起酒瓶冲到厨房扔进了垃圾桶里,从冰箱里取了矿泉水回到她的身旁,又抽着纸巾替她擦拭着眼泪。 一想到刚才的态度如此恶劣,宋清欢后悔极了,她软着声音安慰:“我陪你哭陪你笑,但我不能陪你一直消沉。” 就在二人陷入到沉寂的氛围里时,万霞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口。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霞姐的呵斥使得二人都愣了神,宋清欢容不下任何人对季凰兮无理,站起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冷漠反问:“霞姐,你怎么来了?” “能不来吗?公司今天召开紧急会议,下了最后通牒,凰兮的通告已经挤压太多,有好几家客户要求加快广告拍摄的进度,还有新电影的宣城也缺席了两场,明天安排了一整天的事,不能再推了。” “可是凰兮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宋清欢想要辩驳两句,却被万霞直接堵了回去:“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感情归感情,但工作也是工作啊,再这么消极下去,她会被毁掉的!” 季凰兮如同行尸走肉,她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宋清欢害怕她跌倒,便忙着扶住:“小心点。” “一群见钱眼开的东西不就是想赚钱嘛,行,我接还不行吗”季凰兮抹去眼泪,像是变了个人,冷嘲热讽,在宋清欢的搀扶下,她步履轻飘。 霞姐气得很,叉腰就是一顿训斥:“你什么态度!?” “霞姐,你少说两句!” 宋清欢忙着将季凰兮送回卧室,万霞气不过,她想冲进去狠狠的打醒如今萎靡不振的季凰兮,好在宋清欢拦下了她:“她不好受,别为难她了。” “你胳膊肘往外拐,怎么替她说起话来了!?” “我们比她好过,江警官没了,她一时半会走不出来,逼着她赶通告,老实说,我都难以接受。” “你就圣母吧你!” 万霞气冲冲的离开季凰兮家,宋清欢回头看着卧室房门,淡淡吐息,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拽进她梦寐以求的爱情 市局行政大楼。 夜已深,走廊里只剩季辉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周志国穿过黑暗走了进去,这次连敲门都懒得应付:“季副局,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没有。”季辉沉住气回答,安排江查出任务已经快半个月了,联系北甸那边的人,问了个遍,也没得到正面的回应。 周志国看出季辉有心事,他点上烟,漫不经心的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季辉也不隐瞒,淡定的点了点头:“嗯安插在洛村的卧底被发现了,那群混蛋!” 说到气头上,他狠狠的砸了桌子,周志国倒吸一口冷气,紧张追问:“不会是江查吧?” “不是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卧底被那些人打得皮开肉绽,还割了喉,他们把尸体抛在北甸市局的门口挑衅,一群胆大妄为的狂徒!问题是,现在洛村那边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跟本没办法联系上江查。” “现在打算怎么办?是主动联系江查,还是准备调动三方警力直接剿灭?” “还不是时候,得再等等,起码先要联络上江查了解洛村的具体情况,我们才能出对策。” 季辉冷静下来,但好战的周志国并不满意这样的安排:“等?等一天也是等,等三五年还是等,洛村这个毒瘤,我们已经等了太久,万一等不来江查的联系呢?” 听到周志国的牢骚,季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呵斥着:“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不着急吗?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怎么用脑子想事情,当初要不是你恋战,江政戚会死吗?!” 办公室的气氛跌至冰点,季辉意识到自己言重了,碍于面子只能靠喝茶消解气愤,周志国只感觉眉间的旧伤疤隐隐作痛,没再开腔,转身夺门而出。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05、莱茗XVI ◎蛇鼠一窝还懂分工合作◎ 有心事的人只嫌漫漫长夜睡不踏实, 昨晚忘了拉窗帘,天亮得早,透进的微光扰乱了莱茗本就可怜的睡眠, 此时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 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 她不得不靠仅有的时间去巩固来到北甸后的所有回忆, 毕竟每一个细节都关乎自己的生死。 身旁的葛舒昱睡的倒是香甜,莱茗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旁边的蛇蝎女人污了清白, 好在昨晚无事发生。 实在躺不住,她动作缓慢的下了床, 简单洗漱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下到一楼餐厅,莱茗打着哈欠,本以为自己是起的最早的人, 想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刚走进去就碰上了老四东哥,他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端着白粥, 坐没坐相吃没吃相鲁莽无度。 四个异姓兄弟里,老四待人最热情, 嗦了一大口白粥, 朝着莱茗打招呼:“哟,起的够早啊。” “东哥早。” “坐坐坐,赶紧吃饭。” 莱茗拘谨的坐到他身旁,趁着其他人不在,她打算通过吃饭的机会小小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昨天老大急着让你把人解决掉,老子他妈打的不够爽啊。” 没想到东哥叼着牙签, 起先扯出话题, 莱茗舀着粥, 慌忙解释:“四哥,你千万别怪我,初来乍到,我怎么也得听大哥和小姐的安排嘛。” “不怪你不怪你,我只是觉得玩的不够尽兴罢了。”东哥一边剔牙一边大势的换了坐姿。 “条子是真他妈的恶心,特别是这种老鬼,不揪出来迟早惹出大麻烦,还是大哥厉害,能把人逮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先来一顿彩虹屁,让对方放松警惕,莱茗骂咧的说辞得到东哥的肯定:“那可不是嘛!你都不知道他藏的有多深,我们交货的地方换了那么多次,还是差点被警方给剿了,幸好大哥多了个心眼,靠村里设置的信号屏蔽,想方设法截断了他的信息” 话说到一半葛敬佑走了进来,莱茗的反应比老四快,她站起身恭敬的道着早安,趁机打断了话题:“大哥,早上好。” “早,你们俩聊什么呢?”葛敬佑推推眼镜,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问话足以让莱茗捏一把汗。 莱茗殷勤的拉开椅子,又忙着加碗添粥,若无其事的回答:“在聊昨天那个被我弄死的条子呗,四哥正夸你厉害来着。” 葛敬佑坐进椅子里,接过莱茗的递来的白粥,嗤笑:“哼,替葛家清理蛀虫罢了,算不上厉害。” “大哥真谦虚。”莱茗补上一句话,便安静的吃起早饭,葛敬佑的出现让气氛变得不自然。 “对了莱茗,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葛敬佑掰着花卷小口吃着,莱茗想了想,葛舒昱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便摇了头:“小姐没有安排我该干嘛,大哥需要我做什么,随便吩咐就是。” 葛敬佑也不见外,毕竟昨晚那一出灭口大戏降低了他对莱茗的怀疑:“你才来洛村,我猜小姐还没跟你详聊这里的规矩吧,我就代劳替她跟你说清楚。” “实在太好了,我就是怕不小心坏了规矩,大哥这么有心,我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态度还挺不错的。”葛敬佑笑了笑,老四觉得无聊便招呼着离开了餐厅。 “你应该清楚我们是干什么的吧?” “当然。”莱茗放下勺子正襟危坐。 “很好,在洛村有三条铁打的规矩。 第一,到了晚上不可以随便乱走动,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除非我们有安排,得到通知方可行动,如果擅自外出,很容易被乱枪打死; 第二,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各司其职,等你熟悉了方方面面,自然会交代事情给你做,但是我们不说的,你不要乱打听,如果被发现目的不单纯,我们不会手下留情; 第三,为了避开警方的追踪,洛村所有的人都被禁止私用网络,当然,我们有一套完备的网络系统供大家所用,以防万一,我们监控了所有的信息,所以你要小心点。” 莱茗听的很认真,要是有个笔记本,她甚至可以把葛敬佑的话全部记录下来。 表面上还是少不吹捧的环节,莱茗笑眯眯的称赞着:“现在的生意不好做,风险又那么大,想要做大做强,确实要有谨慎细节的精神。” “另外,关于我们葛家,每个人是做什么的,你也要了解清楚。 近些年老爷身体不适,所以大小事务的决策安排都是小姐说了算,她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点毋庸置疑。 我主要是负责处理钱方面的事,你就当我是个账房先生,这一块,你若是感兴趣想要助力于我,你可以提出来,我想小姐还是会松口放人的。 别看龙老二五大三粗的,他比老四有脑子,我们的原料供应商都是他在维护,有时候客户要的货量大,他的环节至关重要。 我们之中达坤你最熟悉,他负责保护小姐,同时和老四分管了我们的武.装势力,不同的是,他对内,老四对外。” “对内对外?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莱茗天真提问,葛敬佑推了推眼镜又从包里掏出雪茄盒,耐心回答:“你就当他们俩是保安队长,一个负责葛家的安全,一个负责洛村的安全,明白了吗?” “嚯!原来大家都这么厉害的。”真特么蛇鼠一窝还懂分工合作,莱茗嘴上感叹,心底一阵唏嘘。 看着葛敬佑准备点雪茄,莱茗急忙伸手帮忙,虽然动作生疏,但葛敬佑看在眼里,还是满意她的那股子殷勤:“你很上道。” “应该的应该的,小姐教导要懂得看人看事,我若是不上道,她也不会把我带回来吧。” “今天真是热闹,难得这么早能看见餐厅里有人,还聊的这么开心。”葛舒昱斜靠在门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从寒暄里能听出,她已经出现有一会儿了。 莱茗回头朝她灿然一笑:“你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听到莱茗的话,葛敬佑眉宇间闪过微妙的一蹙,但很快烟消云散,他起身理了理衬衣,准备离开:“莱茗,你陪小姐吃饭,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说着,他转过身朝着葛舒昱微微点头,便离开了餐厅。 葛敬佑的离开对于莱茗来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大别墅里,只有这个男人让莱茗明确的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明明他的身板不如其他几个兄弟,但他那总是看不透的感觉,让人忌惮万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莱茗出现,葛舒昱的情绪比以往都要晴朗,醒来发现她不见人影,还会有些不习惯,不然也不会找到餐厅这里。 “葛敬佑讲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走到莱茗身旁坐定,葛舒昱漫不经心的询问着,莱茗替她盛粥,淡淡点头:“嗯,我听的很认真呢。” “虽然你已经大致了解了我手底下的人都负责什么样的工作,但我并不着急让你那么快的上手,既然来了洛村,就好好适应这里的生活。” “那你总不能让我每天都无所事事吧,不然我跟你们一起生活,会有压力的。” “你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一口吃不成胖子,你每天都跟我学管理,不比他们在外面奔波的要好?” “倒也是,嘿嘿。” “吃完饭了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呀?”莱茗故作好奇的表情,葛舒昱却卖起了关子:“秘密。” 看着葛舒昱轻松含笑的表情,莱茗大致猜到吃喝玩乐那一套,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没几口就喝掉了碗里的粥:“我去收拾啦!” “猴急什么,陪我吃饭。”葛舒昱白了她一眼,但看得出,有人陪在身边,她的心情一如既往的不错 “季副局,您找我?” 童涵敲门走进办公室,她很诧异,作为外编人员,被副局长召见的几率微乎甚微,因为她负责的案子,还不至于越过周志国直接上报领导。 季辉抬眼看向童涵时,有那么一瞬是恍惚的,因为都是同龄人,他在童涵的身上看到了江查的影子。 “请坐。” 季辉拿出好茶招待,这反倒让童涵有些不适应,她拘谨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该跟这位领导聊些什么。 “来渝州生活还习惯吗?这边的天气没泽海好,一入冬就阴冷的很,你要注意保暖。” 季辉送上热茶,嘘寒问暖,童涵接过杯子礼貌道谢,但她不喜欢绕弯,索性开门见山:“您是想了解案子的情况吗?” “不是,肆拾玖番的案子老周全权负责,我不参与。” 季辉的回答让童涵心底直打鼓,既然不聊案子,找她的目的就变得让人难以揣摩了。 “那您找我?” “我听老周说你在网络通讯这块非常厉害,局里上下找不出一个人能跟你旗鼓相当。” “额这实属过奖了。” “莫要谦虚,有能力就施展,别保留。” “您是需要让我做什么吗?” “如果你愿意,可以签署这份保密协议,有一项任务简直是非你莫属。” 说着,季辉递来一份协议,童涵拿着仔细看了看,良久的沉寂之后,她没有推脱,甚至毫不犹豫的问着季辉讨要签字笔:“好,我签。”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06、莱茗XVII ◎编程代码的事,放心交给我◎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葛舒昱换了一套舒适的碎花长裙, 宽沿草帽配了墨镜,她站在院子里,双手背在身后惬意的转了一圈, 微风拂起裙摆, 她朝着莱茗莞尔一笑, 仿佛岁月静好。 眼前的景色尽收莱茗眼底,不经意的勾起了古红橙小镇时的点点滴滴, 她的裙摆也曾被风撩拨过, 那个身影在心底荡开涟漪,微波一层叠起一层, 如蝴蝶效应般摇晃着莱茗的心绪。 葛舒昱见莱茗发呆,小女人般歪头打趣:“我已经好看到让你神魂颠倒了吗?” 莱茗微微怔愣,违心的赞美着:“你是人间尤物, 我不看入迷, 那才有问题。” “小嘴抹了蜜这么甜?” “是小姐太甜嗯你还没告诉我今天要去哪儿?” “我不是一直说要教你玩枪吗,今天就去试一试。” “哈?我不行我不行, 我胆子小” “你不想学会了保护我吗?” 见着莱茗畏畏缩缩,葛舒昱随口一个反问立马让她改了注意:“那我学!” “轰轰轰” 达坤开着一辆山地越野带着轰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莱茗有些懵, 指着不远处的达坤哭笑不得:“你打扮的这么漂亮,开那破玩意儿,不太好吧。” “不碍事,出入洛村,我们都开这个车,走山路更方便, 你会开车吗?” “在学校时拿了驾照, 不过被王德彪那混蛋给烧了, 况且,我哪儿有机会碰方向盘,手生得很。” “没关系,练一练就会了。” 莱茗胡编乱造一通,但搓着手,似乎对山地越野很感兴趣:“那我试一试?” “我让达坤教你。” 达坤一如既往的对莱茗黑着一张脸,但听到了葛舒昱的安排,他也没办法回绝,便朝着莱茗招招手。 莱茗小跑到车边,达坤让出驾驶座的位置,潦草的指导着:“跟自动挡的汽车一样,启动后挂前进挡踩油门,挂倒挡松油门,踩刹车。你在花园里开两圈。” 达坤的敷衍程度已经到了只说一遍的份上,莱茗认真听完,点点头,但还是得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她故意换错档位,好让车子熄了几次火,葛舒昱站在一旁很有耐心的等待,当看到莱茗笨拙的模样,还时不时的发出轻笑。 但也不能装的太笨,莱茗尝试了几次后开始正儿八经的操控起方向盘,她踩着油门在花园里兜圈,嘴里发出开心的欢呼:“呜呼~挺简单的嘛!!!” “我就说了她很聪明,是个好苗子。”葛舒昱朝着达坤得意的笑着,她当然知道达坤对莱茗的意见很大,但同时,她也在炫耀着自己独到的眼光。 达坤只是点点头,恭敬的回答:“小姐确实好眼光。” “好了,跟我们一起去靶场。” 安全起见,司机还得由达坤来当,莱茗和葛舒昱坐在第二排,整装待发。 莱茗看着花园那厚实的铁门缓缓打开,外面的洛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她不来由的小小激动着。 葛舒昱看着莱茗兴奋的模样,调侃着:“才关了两天你就坐不住了,出去玩,开心全写在了脸上。” “当然开心呀,出门玩嘛~” 莱茗的笑容总是如此的天真,既然已经接不到上级安排的下一个任务,那就把这个狗屁洛村搅个天翻地覆吧。 莱茗粗略的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从外攻入难度如此的大,此刻的她孤立无援,那干脆让这个‘团结’的群体内部瓦解,各个击破方为上策 基于童涵和江查是老同学的关系,周志国将她的临时工位安排在了江查的办公桌上。 有警员开玩笑,好几次走进办公室看见副队的办公桌边坐了人,都误以为是江副队重生了,但童涵从来没有因此舒展过笑颜。 “童涵,来我办公室一趟。” 周志国敲了敲办公桌,等着童涵一起,方才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周队,有什么事吗?” “你签保密协议的事我知道,季副局太忙,有时候没办法跟踪进度,所以他全权交由我来统筹安排。” 周志国也不绕弯,他靠在办公桌前打量着童涵,应许是和江查断联又不能道出她没死的缘故,周队只能用莱茗这个代号继续说明情况。 “北甸那边有位叫莱茗的同伴正在外执行卧底任务,但最近突然断联,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找到她?” “断联?找人?这怕是很麻烦。”童涵不假思索的回答着,不靠网络找人,换做任何时期都是大海捞针式的麻烦。 “那你能否设计出不会被别人看明白,只有莱茗能看懂的联络方式?” “设计倒是可以设计出来的,但只能取决于他是否有默契看的明白,但问题还是出在,先要联系上这个人。” “这样吧,我们负责找人,你负责设计小程序之类的联络方式。” “这个没问题,编程代码的事,放心交给我。” “我看好你,这件事至关重要。” “明白。” “砰砰砰!” 露天靶场的设施还算不错,葛舒昱戴着防噪耳机,身姿挺拔,举枪的手非常有力,一阵沉寂之后,连贯的枪声划破天际,带着推力的惯性,她的肩头微微朝后退了退,。 枪靶移动上前,看着靶心上的枪眼,葛舒昱舒出一口气,比较满意,莱茗小小惊异,不愧是江政戚教出来的人,准心如此精确。 葛舒昱麻利的卸下子弹,转身看向莱茗:“来吧,我先教你基础知识。” 莱茗屁颠屁颠的跑到葛舒昱面前,整支枪早已被她分解成了零件。 莱茗看着所有零部件,从枪身到枪托再到口径,她甚至可以说出这把枪的产地和型号。 在泽海时每年都会集合所有警队进行能力比赛,射击和搏击是两大重头戏,从来没输过是她年纪轻轻就能稳坐刑侦队长位置的基本实力。 可如今,要演绎初出茅庐不怕死的菜鸟,她不得不摒弃掉所有的认知,大智若愚便是她最好的角色出演。 “小姐!你真厉害!”莱茗指着枪靶一顿惊呼,葛舒昱笑着摇摇头:“你是行外人现在还看不懂,这不算好。” “你在谦虚!都打中靶心了,还不厉害吗?” “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这东西,略显生疏。” “可是对我来说,这得练多久才能打出效果来呢!” “你是幸运星,又这么聪明,不会很难的,来吧,你得先从怎么安装枪支学起。” 葛舒昱耐心的讲解完,开始手把手的教起莱茗安装,另一边闲来无事的达坤,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便沉闷抓起□□一顿发泄。 莱茗双手用力托着枪,表现出费劲的模样,连带着两个胳膊都在颤抖,葛舒昱看得出这是生手第一次都会有的表现,便纠正着她的姿势。 莱茗学的快,基本保持好了姿势,葛舒昱开始教授着如何瞄准红心。 学了好一阵子,葛舒昱满意的吩咐着:“一步一步来,装子弹,上膛,瞄准靶心。” 说着,葛舒昱走到莱茗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抵住她的肩头,防止莱茗不适应后坐力,并在她耳后轻轻说起:“你最恨谁,就把靶子当做是谁,集中注意力,瞄准。” 语毕,她亲手将防噪耳机戴在了莱茗头上:“开枪。” 莱茗迟疑了一下,要是枪口能对准葛舒昱就好了,恨的人不就是她么? “砰!” 第一枪,枪靶边缘就赫然出现了枪眼,这样的准度让人吃惊。 葛舒昱环住了莱茗的腰,毫不顾忌的吻了吻她的耳根:“迄今为止,你是我见到过学习能力最强的人,走上赌博这条歧途,真的很浪费。” 莱茗小心翼翼的放下枪,转身看向葛舒昱,把玩着她的手指:“那如果我学的又快又好又认真,有没有什么奖励?” 葛舒昱挑眉,抬手戳了戳莱茗的额心:“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可是有激励才有动力嘛!” 觉得有道理,加上葛舒昱对莱茗莫名的宠爱是无度的,她便一口应了要求:“只要你能打中红心,我就奖励你一百万。” “哎呀,别一开口就是钱,我跟定你了,以后有的是!” 莱茗开口出其不意,反倒惹了葛舒昱的兴趣:“那你想要什么?” “我”话到嘴边她顿住了,嫌恶心,但想了想,还是恶心点比较好:“我可不可以要你?” 葛舒昱被莱茗的要求逗笑,还挺有野心的嘛,再次抬手戳戳她的脑门,拒绝:“赌注这么大,一次正中红心,我很吃亏的~” “那换一个。”莱茗绞尽脑汁想了想,提议道:“你下次去北甸时,可不可以带我出去玩,我想吃好吃的,逛逛街,赌一赌老虎机,就这么简单了。” 这次葛舒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莱茗的请求,洛村不能到处乱走动,刚来业务又不熟,还不能跟着几个大哥混,确实在葛家憋得慌。 “没问题。” “真的吗?” “当然~你是我的幸运星,而且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去北甸自然会带着你。” “你真好!”莱茗欢呼雀跃着抱住了葛舒昱。 葛舒昱被突然拥抱逗得愣神,不禁宠溺的调侃着:“真是贪玩的小朋友。” —————— 其实我非常清楚,这篇文的感情线很薄弱,主要走的是剧情 毕竟文名一开始就说明了一切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07、莱茗XVIII ◎漫漫长夜里倾诉自己的一切◎ “别满脑子都是玩, 继续练。”葛舒昱催促,莱茗没法表现出娴熟的样子,只好慢吞吞的装上弹夹, 指着靶子, 语气那叫一个傲娇:“啧, 问题不大,今天绝对给你满分试卷。” “才打了一次, 不过是没脱靶而已, 别嘚瑟。”葛舒昱正色,莱茗收住笑意, 麻利的上膛开保险,一手握紧枪柄一手稳稳的托住底部,调整好射击姿势, 四点一线瞄准红心, 她微微调整了角度。 算准环数,估摸会打在8、9环的位置, 但想着不能太靠中心,便又偷偷调整着, 屏住呼吸一记射出, 人形靶子前移,6环边沿,比刚才要好。 “好难啊!”详装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莱茗埋怨着射击太难,葛舒昱却点着头:“比上一次好就是进步,别畏难, 你有射击天赋。” “就没有别的保护你的方法了吗?”莱茗又是一阵哼哼唧唧, 葛舒昱嘲笑起来:“你的脑子灵光归灵光, 可拿这小身板学搏击,能打的过谁?” “也对哦!” “继续。” 葛舒昱比莱茗想象的要严格,整整一个上午,在太阳暴晒下陪着她练了一发又一发。 快到午餐时间,葛敬佑开着山地越野车赶了过来。 “大哥!”莱茗朝着葛敬佑礼貌的挥手,葛敬佑点头示意,便严肃的走到葛舒昱身旁耳语了几句。 “你继续练,不懂就问达坤,我跟敬佑聊几句,一会儿过来接你。” “嗯嗯!”莱茗卖乖的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开后,她把玩着手中的枪,达坤也走了过来。 在莱茗的记忆里,虽然几个兄弟里认识达坤最早,但正儿八经聊上几句的机会还不如其他人,她示好的朝着达坤笑了笑:“三哥,你要教我吗?” 达坤手里握着枪瞟了莱茗一眼,没有接招,只是换到了旁边的练习台,连防噪耳机都省掉了,抬起胳膊单手举枪一顿射击,待到靶子靠近,记录环数。 莱茗嘴里发出了惊异的声音:“嚯!挺厉害的嘛。” 达坤转身看向莱茗,神色依旧冷漠,开口就是一顿警告:“虽然小姐对你宠爱有加,但人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你没点本事,早晚会被嫌弃,就算她现在不怀疑你的身份,但在我这里,我会一直盯紧你的。” 达坤伸出手指比划着莱茗和自己的眼睛,莱茗挑起眉梢没有搭话,不是一路人自然走不到一堆嘛,理解理解。 戴上耳机继续练习,莱茗也不觉得无聊,反正已经很久没有碰枪,机会难得,干脆玩个尽兴。 隔了一阵子,葛舒昱缓缓走到莱茗身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忍打扰,但在炸耳的枪声里混杂着莱茗肚子咕隆的声音,她抬手拍了拍莱茗的肩头:“幸运星,带你去吃好吃的。” 莱茗急忙放下枪和耳机,干饭人的模样显于神色:“刚好,我饿啦~” “有个好消息,你想听吗?” “什么好消息?” “我先看看你的练习成果。”葛舒昱吊人胃口换了话题,她看着靶子上的枪眼,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莱茗的射击成绩早已出乎意料。 “哎呀,你又卖关子!” “不错,这个成绩,可以让你去北甸玩一天了。” “真的吗?!” “嗯哼~” “你真好!”莱茗撒欢的紧紧抱住葛舒昱,接着一个漂亮的转身,胳膊牢牢的搂在她的腰间:“开心,等会儿我要多吃一碗饭~” “小朋友,你真的很容易被满足。”葛舒昱挽住莱茗的胳膊,宠溺的说笑着,莱茗扬起的笑容看起来如此的纯粹:“那还不是因为你愿意宠着我。” “你知道就好,今晚来我房间睡。”话题抖变,葛舒昱的眼眸里满是被欲驱使势的光芒,手指勾着莱茗的下巴挑逗一番,馋这小朋友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若不是大白天,她早想带莱茗回自己的房间了。 一直这么躲也不是办法,莱茗暗叹糟糕,看来得想法子逃过今晚的劫数,心底一阵盘算,想要跟葛舒昱周旋,似乎只有一个人能帮到她,祈祷今晚用餐时能遇到他 “凰兮换个姿势,下巴微微上扬,单手撑在身后,眼神冷漠的瞟向我,藐视,对对对,情感很到位,很好很好。” 摄影师举着相机,一边指导着季凰兮的姿势一边不停的按下快门,停顿一阵,在电脑前筛选样片,满意极了,接而让服装师继续替换品牌的季度新品。 万霞惯例站在摄影棚的后面,宋清欢换好了衣服走到她的身旁,目光随着季凰兮的身影没有变换过,嘴里不停的夸赞着:“尽管不在状态,但凰兮姐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她很专业。” “该你拍了。” 万霞当然清楚季凰兮的状态,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没有情绪,宛如行尸,没有接话,只是让宋清欢赶紧进去。 接下来的一组拍摄是二人的合作,宋清欢扬眉轻松的走到台上,季凰兮已经换好衣服,化妆师正替她补着妆。 “感觉还好吗,累不累?”宋清欢温柔的关心着季凰兮,季凰兮的回应只有轻描淡写的嗯声。 “二位准备好了吗?”摄影师已经准备就绪,询问着,宋清欢和季凰兮比划着OK。 宋清欢一身白粒绒大翻领羊皮夹克,紧身亮漆皮裤搭着厚底长筒靴,单手夹着机车硬顶帽,她本就野性洒脱,这一身搭配她能很好的驾驭,若是换了人,都没了那摇滚的气息。 季凰兮则是一身oversize风格的皮衫,内搭只着了一件露腰抹胸,漂亮的腰身一览无遗,和宋清欢的率性截然相反,她只需在机车风格上混搭出性感,这并不难。 身后道具是一辆限量版的哈雷坐骑,摄影师示意宋清欢靠在车旁,另一只手环住季凰兮的腰,下巴磕在季凰兮的锁骨处,目光放肆又迷人。 二人亲密互动的姿势,让人一眼看去就有了磕cp的欲望。 换了一组姿势,季凰兮摆出轻咬宋清欢的耳廓,宋清欢架着扶手笑容宠溺,喜形于色的神情发自内心,看在摄影师的眼里是恰到好处。 “很好,继续” 忙碌了一整天,终于结束了拍摄,摄影师坐在电脑前,挑了几张最满意的作品供二人参考。 “你们俩在镜头里实在是太般配了,这组照片都不用精修,我挑了这几张打算让杂志社那边看一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摄影师因自己的作品而感到兴奋,宋清欢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满意极了,甚至想偷偷摸摸的顺走,夜里寂寞时,还能翻出来好好慰藉一番,她的恶趣味全都留给了季凰兮。 “挺不错的,大家都辛苦了。”礼貌几句,宋清欢看向了季凰兮:“凰兮姐,你觉得呢?” 季凰兮累了,敷衍的点着头:“嗯,好看。” “那就这么定了。” 离开摄影棚,二人一前一后朝停车库走去,宋清欢小心翼翼的拉住季凰兮的胳膊:“饿不饿?” “不饿。” “凰兮姐。”宋清欢受到冷落,顿下步伐,季凰兮不解的看向她:“怎么了?”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对我越来越冷漠了。” 季凰兮摇摇头,疲惫的扯出一抹微笑:“我只是太累,你别胡思乱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清欢,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你也不该为此困扰。”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你的一颦一笑都会轻易牵动我的情绪。” “你”听到宋清欢的话,季凰兮犹豫,她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打破宋清欢对自己不明不白的情愫,但又害怕伤害到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后悔也不介意,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吧,如果我能实现。” 宋清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时,站在车前的万霞打破了二人的互动:“你们在聊什么呢,先上车,慢慢聊。” 奈何,二人上了车,便没再继续话题。 接下来的日子,大部分的行程安排,季凰兮和宋清欢都是组合行动,万霞便于管理,于是自作主张让宋清欢暂时住在季凰兮家。 季凰兮并没有拒绝,她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享受独处的时光,宋清欢当然乐意,能有什么比跟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更有意思呢? 回到家,万霞简单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剩下宋清欢和季凰兮相处,二人坐在客厅,叫人意外的是,季凰兮开口续上了话题:“你小小的请求是什么?” 宋清欢有些拘谨,她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虽然在外面,她是受人追捧的一线顶流,但在季凰兮的面前,她只是毫无身份的迷妹。 气氛沉寂,宋清欢思考着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季凰兮走去厨房,准备了一些饮料。 回到客厅,宋清欢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她微微叹息:“就当这里是自己家,随意点,要不先去洗漱,收拾完了慢慢聊。” “凰兮。” 这一次,宋清欢去掉了姐,她想站在和江查一样高度的位置去正视她与季凰兮的感情,她想在今晚漫漫长夜里倾诉自己的一切。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08、莱茗XIX ◎打开葛家秘密最重要的一步◎ 季凰兮将饮料递给宋清欢, 疲倦的坐进沙发里,她表现的很耐心:“你慢慢讲,我会很认真的去思考你所述的一切。” “你越是这么善解人意, 越让我觉得彼此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距离感, 能不能卸下防备?”宋清欢捧着饮料垂下眼帘祈求。 季凰兮知道宋清欢是什么意思, 但在她的世界里,二人之前确实隔着一道墙, 她也不愿去改变任何, 所以用了最委婉的字句拒绝了宋清欢:“清欢,我只是想听关于你的故事, 其他的恕我无法改变。” 得到的回应使得宋清欢沉默,但她没想到季凰兮对自己是上心的,起身走到门厅口, 将客厅的灯关掉, 瞬时间,二人的身影淹没于黑暗。 宋清欢步伐缓慢的走到了落地窗前, 楼层视野如此绝佳,外面的世界有多繁华喧嚣, 就能衬着她的背影有多落寞, 孤寂感太浓烈,浓烈到化不开。 纤长细指抚在窗上,她盯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如今受万人追捧生活无忧的感觉,真好。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时,我的自我介绍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 使得季凰兮陷入回忆, 她当然记得。 那时的宋清欢大学毕业籍籍无名, 参加了一档音乐海选节目,一首词曲原创的《当然》仅在一夜之间在比赛里吸粉无数,更是霸占了音乐各榜。 在节目里,她唱跳原创全能的实力让人眼前一亮,每场比赛人气均是稳居前三,但和那些有着资本背景的选手相比,她的优秀显得很苍白,那是一种单打独斗的苍白。 谭总慧眼识才,公司本就是节目的合作伙伴,他在宋清欢身上嗅到了无限商机,因此还没到总决赛,便内定好了宋清欢未来的星光大道。 受到邀约,宋清欢背着吉他矗立在公司大厅里,谭总试图一举拿下这个还没有签约背景的香饽饽。 季凰兮莞尔一笑:“当然,你走进会议室,谭总请了好几个经纪人来评估你的未来,当时霞姐也在,我闲的没事,就跟凑热闹,我还记得,当时你穿了一件灰色的带帽衫,背着硕大的吉他,即使没有人照应,你也毫不怯场,甚至表现的落落大方。” 宋清欢失望的摇摇头,转身回到了季凰兮身旁坐定:“不,那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是么?”季凰兮诧异,宋清欢聊起了另一个故事:“在很久以前,那时候的你已经在圈子里打响名声,而我是大三的学生。 我家挺穷的,上学的费用全靠教育机关发放的学生贷款,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打零工,不然下一顿饭在哪儿,都是未知数。 当时有部戏要在我的学校取景,剧组需要很多学生当临时演员,我也在其中,恰好,你就是那部戏的女一号。” 回忆到这里季凰兮大致清楚,那差不多是六年前靠《村》拿下最佳新人奖事业开始起步的时候。 在黑暗里,宋清欢能看清季凰兮明晰的双眸,她知道,身旁的女人记起了点点滴滴 如有神助,莱茗期盼的晚餐时间里,几个大兄弟都悉数到场,其中也有葛敬佑的身影。 似乎这群人非常重视晚餐时间,莱茗不禁暗叹,葛舒昱轻易的看穿了她的疑惑,坐在主人位上浅笑解释: “我爹非常注重家庭氛围,他说一个家族的团结是欣欣向荣的象征,所以教导我们,不管多忙,都要空出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间,这个时间里摒弃掉外界的一切,只需享受家庭带来的美好就行。” 莱茗了然的点点头,表示非常认可:“真好,可惜我没有好好珍惜过。” “不怕,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相互照应。” “好幸福啊~” “你能感受到就好。” “莱茗,听说你今天去练习射击,成绩还不错呢。” 四哥一如既往的捧场,拉开椅子扯出话题,莱茗不好意思抓抓脑袋:“哪里,我就一小菜鸟那可不敢跟几位哥哥比。” “别谦虚嘛,怎么样,有没有想法跟哥哥混啊?”老四开着玩笑,龙老二自然努力一把:“怎么又开始抢人头了,莱茗,我跟你说啊,跟我混,保准比去老四那边强,起码不用打打杀杀。”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我觉得莱茗得跟我。”葛敬佑发话了,气氛顿时安静,葛舒昱朝他挑挑眉:“何以见得?” “会动脑子的人干嘛要去动刀动枪,最近不是给陈老板准备货嘛,我这边忙着收支,一个人搞不定,反正莱茗还不熟悉其他环节,但对钱,她肯定敏感,毕竟也是个赌徒嘛,哈哈哈。” 葛敬佑叼着雪茄调侃一顿,开始大笑起来,莱茗频频点头:“我觉得大哥说的对,我对钱,那是相当的敏感。” “你想跟着敬佑混?” “嗯。” 葛舒昱反问,莱茗不假思索的点头,她也不再阻拦,只好答应:“那行,你就跟敬佑了解一下业务。” 这时,莱茗凑到她耳边担忧的询问:“那我还能跟你出去玩儿吗?” 葛舒昱眼里满是对莱茗的宠爱,自然答应着:“我要是说不带,你岂不是会一哭二闹?” “那就好~” “一会儿吃完饭了,莱茗跟我走一趟。”葛敬佑也算是个工作狂,正中了莱茗下怀,她满嘴答应:“好啊!反正没事,今晚就上手业务,我还挺兴奋的。” 葛舒昱无奈的笑了笑,但看着大伙儿其乐融融,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最后叮嘱着:“别忙太晚,明天我还要带莱茗去一趟北甸。” 饭后。 莱茗跟着葛敬佑离开餐厅后,直接离开了别墅,花园很大,绕到背面莱茗才发现,原来在茂密的树林里还藏着一栋双层小别墅。 “嚯,原来花园这么大的,你不带我来,我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房子呢。” 莱茗惊叹,葛敬佑叼着雪茄得意的介绍着:“这里是我办公的地方,也是村里的网络机房。” 其实走到今天这一步,莱茗有些不解,为什么所有人对她的防备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苛,这里算是葛家的重地,难道随随便便就能带人进来吗? “大哥,我挺感激你的,也挺感激大小姐的。” 莱茗突然的感叹惹来葛敬佑侧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对我的信任,让我很感动啊。”莱茗坐进客厅沙发,葛敬佑吐着烟圈:“事实上,我们对每个初来乍到的人都会保持怀疑的态度,但你不一样,我能看出,小姐喜欢你,或许这是她给你的最好的免死金牌。” 葛舒昱是真的喜欢我?莱茗保持怀疑的态度。 “可是三哥对我挺有敌意的。”莱茗不好意思的回答,葛敬佑笑了:“当然,你才来,还不知道,他也喜欢小姐。” “怪不得!” “不闲扯了,跟我来。”葛敬佑终止了八卦的话题,带着莱茗走上了二楼的,走到左边走廊尽头,那是他的办公室,推门而入,让人惊叹不已。 办公桌上立着三块显示屏,两侧对应的书架上全是书籍,或许这是葛敬佑和其他几个人最本质的差别,正如他说的那样,动脑子的人何须动刀动枪。 葛敬佑从抽屉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茶几上:“以后,就用它办公,但不可以带出这间办公室,白天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待在这里,有些进出账的数据需要计算审核,你负责算,我负责审。” “明白!” “你先看看,我去给你泡杯咖啡。”说着,葛敬佑离开了书房。 莱茗捧着笔记本,她好奇的环顾四周但没有起身,转头装出认真研究笔记本的样子,职业反侦查的能力让她洞悉全场。 葛敬佑离开时并没有将门完全关闭,可以留出的门缝能让莱茗清晰的感受到,门外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莱茗的猜疑是对的,葛敬佑此刻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虽然嘴上说着不怀疑,实则他想试探这个新来的人是否真有小心思。 对于莱茗而言,来到葛敬佑的世界是最险的一步棋,但这里,也正是她打开葛家秘密最重要的一步,毕竟,掌控了葛家金钱交易的环节,自然就会牵动其他环节,步步惊心也得走 “小程序设计的怎么样了?”童涵忙到深夜,周志国看着她精力无限的敲着键盘,关心的送来一杯热茶。 “快搞定了,谢谢周队。”童涵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接过热茶礼貌道谢,她伸着懒腰,这才发现已经是深夜。 “说说你的设计想法。”周志国点上一根提神,童涵捧起笔记本演示着:“这是一款类似于扫雷、消消乐的小游戏。” “小游戏?有什么用吗?” “对方通过玩游戏,得到的分数能传达出有效的信息,我们接受到的数字组合起来就是一串编码,通过翻译能分析对方想要阐述的语句。” “分数?” “其实,这个游戏初衷来自于在警院时的想法,那时江查和我组队参加过一个关于反侦查信息传递的比赛。” 听到童涵的解释,周志国倍感兴趣:“然后呢?” “相较于摩斯密码,在沟通时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而存在信息出入的问题,当时江查就提出过,如果是在被分开但环境又允许的情况下,该用什么办法来解决沟通问题,所以我设想了游戏数字传递法。”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人并不能很好的掌握这个方法。” “这确实是个难题,只能在对方主动联系我们时,一次性的简单说明传递信息的规则。 另外,这个游戏是嵌在网络上的小游戏网页里,只要对方设置了id或者昵称,并且告知我们,日后她的每一次操作,我这边都会自动记录数字编码,即便被其他人发现,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保险起见,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保护机制。” “看来只能先试一试了。”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09、莱茗XX ◎我深爱的她是绝色◎ 办公室里只有打印机运作的响动, 葛敬佑随手拿起一页纸仔细审阅,眉心舒展,目光渐渐变得万分欣赏, 正如他期盼的, 莱茗对数字极为敏感, 只是简单的说了一遍进出账的运算流程,莱茗便轻易拿捏。 “不错。” 得到夸赞, 莱茗松了一口气:“我生怕算错, 来来回回算了好几遍,幸好金额没出入。” 葛敬佑抬手看了看时间, 已是凌晨时分,他放下手中的纸,安排着:“明天跟小姐去北甸, 玩开心, 后面可没这么轻松,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大哥, 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你说。” “我的手机快烂了,你不是说在村子得用自家的网络嘛, 我可是记在心里的, 这几天都不敢开网,深怕坏了规矩,明天我求小姐买台新手机,换个新号码,你看怎么样?” 说着,莱茗把自己的破烂手机摸出来展示给葛敬佑。 葛敬佑接过手机端详, 确实够破够烂, 笑着同意:“挺有觉悟的, 我喜欢守规矩的人,别说求小姐买单,这笔钱我给你出了。” 说着,葛敬佑从桌子上拿起手包,大气的抽出一叠厚厚的纸币:“喏。” “这不大好吧。”莱茗畏畏缩缩的不敢伸手,葛敬佑便硬气把的钱塞进她的怀里:“正常支出而已,不用跟我客气。” “谢谢大哥!” “走吧,我带你回去。” 莱茗非常清楚,葛敬佑一直表现得儒雅有礼,实则心思城府,借了江政戚这桩契机,当了葛老爷子的义子,就连大小姐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由此看来,他的手段不简单,心机也难测。 眼下自当是步步为营,但独处机会得把握,回去的途中总要聊些什么,莱茗盘算了一番,自然的摸出了那把弹簧匕首:“大哥,你送的匕首,我每天都擦得逞亮。” 莱茗把玩着匕首,葛敬佑侧目瞟了一眼,嘴角浮起的笑容很诡异:“这把匕首别弄丢了,紧急关头,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 “这么玄乎?那我要随身携带,当是保命符了,真幸运,一来洛村就得以各位青睐。” “运气自然重要,但地位还得你自己站稳,好好干,别让我们失望。” “大哥教导的是。” 说着,莱茗垂头看着手中的匕首目露寒光,若不是任务在身天职当头,她能在这树林里,悄无声息的手刃眼前的杀父仇人。 回到房间,静悄悄的,莱茗动作轻慢,刚换上睡衣,与葛舒昱房间想通的门伴着吱呀声被人打开。 葛舒昱穿着一袭真丝长裙,慵懒的靠在门边,应该是已经睡了一觉,长发些许凌乱,平添几分朦胧的美感:“终于回来了。” 莱茗心里咯噔,不是吧大小姐,守株待兔都没你这么肯吃苦! “嗯,跟大哥学了算账,忙起来没个准点,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莱茗干笑着回答,葛舒昱漫步到她的面前,搂住脖子欺身缩进了怀里:“你不在,我睡的不踏实。” 莱茗轻抚着她的长发,搂住她的腰走到床边;“乖,我去洗漱,你想躺一会儿?” 葛舒昱抬头欣赏着莱茗漂亮的下颚线,忍不住的偷吻:“你不想跟我发生点什么吗?认识这么久,嘴上天花乱坠,实操起来什么都不是。” 听到葛舒昱的埋怨,莱茗咽了咽唾沫,这个时候就该把某个人搬出来当枪使了:“老实说,我馋你是真,但忌惮你也是真。” 葛舒昱躺进莱茗的被子里,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指尖,饶有兴致:“哦?忌惮什么,说来听听。” “我这个人吧,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大小姐没发觉吗?三哥挺讨厌我的,或许厌恶来源于嫉妒,他喜欢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合计着还是要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跟三哥闹得不开心。” “哼他喜欢我,我就要有所回应吗?不过,你挺有大局观的。” “这也是为了你好,我是你带回来的人,若是因此闹得不欢而散,我有负罪感,给你也造成了大麻烦,得不偿失。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不急于一时,我在想,若是轻易被你睡了,新来得快去得快,我的靠山不也就没了?” 葛舒昱坐起身揽住莱茗的腰,她愈加喜欢这个聪明的女生了,应许是越得不到越想要的缘故,彼此情感的拉扯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索性松了口:“去洗漱,我答应你,今晚我们单纯的同床共枕。” 莱茗回身揉了揉葛舒昱的脸颊;“你忍得住?” “就怕你忍不住。” “那赌一赌,谁输了谁就完成对方的一个心愿。” “怕你不成?” “阿弥陀佛,在下只吃素,不沾荤腥。”莱茗调皮的吻了吻葛舒昱的额间:“快躺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等你~” “那场临时演员的试镜,所有人都奔着看明星而去,唯独我是正儿八经的需要钱讨生活,可是第一轮试镜,我就被刷下来了,挺失望的,只因为,那些没被刷掉的人依仗了学生会和校领导的关系。 你戴着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离开了剧组,被人发现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天晴空万里,你戴着慌张的冲进了教学楼,是我一把抓住你,带你躲进了女厕所。 我们俩藏在隔间,你取下了口罩,因为奔跑的缘故,大口喘着粗气,消停下来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谢谢,而是问我需要签名吗?” 想到这里,宋清欢笑了,她抬手挡着额前,目光落在季凰兮的身上。 季凰兮似乎被当时的情景渲染,她想起来了,那个女生留着短发,瘦瘦的,高高的,索性接了宋清欢的话回答着:“你说,你需要的是临时演员的名额,想要赚取生活费,一天的演出可以抵你一周打工的收入。” “我在茫茫人海里仰望着你,距离遥远犹如海峡沟壑,我开始思考,我的人生应该怎么走,才能走出绚烂,你站在云端给了我答案。” 宋清欢收住笑声,变得尤为认真,她认定了季凰兮就是那个开启了她华丽人生的启明星。 气氛陷入沉默,宋清欢便继续说着:“当我出现在会议室看见你时,所有人的发言都不再重要,即便谭总给出的合约条款严苛,分成也不合理,可我毫不在意,我只在意,能不能与你比肩同行,所以我才在合同上毅然决然的签了名。 让我失望的是,你并不记得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你甚至忘记了我们走出女厕后,我带你去小卖部买了饮料和辣条。 那个下午,我们在校园公路上不知疲倦的漫步,我像个导游,耐心的给你介绍着学校里的一切,你甚至想蹭我的饭卡去食堂里大吃一顿,可惜被我拒绝了,因为当时我穷的没办法好好招待你。” 或许那是宋清欢的遗憾,遗憾没能好好和季凰兮吃上一顿饭,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就是这样,缘分没到位,注定了身份不同的两个人在交织后不得不背道而驰。 季凰兮怅然的叹息着:“清欢,仰慕和喜欢是不一样的,你真的认清了你我之间正确的相处方式吗?” 宋清欢紧咬下嘴唇,她知道,季凰兮用了最无害的词汇来婉拒自己,偌爱情非要分出先来后到,她确实输给了江查,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的是,江查离开了那么多年,凭什么一出现就能抢走自己的最爱。 见多了大场面,依然会在喜欢的人面前露怯。 宋清欢关掉灯的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让季凰兮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又是一阵痛苦的沉默,她终于鼓足莫大的勇气,表露心意: “这不是仰慕,也不是喜欢,我想跟你在一起,陪你看透人情冷暖,经历风风雨雨,明知你被众星捧月,但还是想不顾一切的追逐你霸占你。 我明白,江查是我无法逾越的坎,她在你的世界无可代替,就像在我的世界里像神明,但我不后悔,我爱你,偏执自私的爱着你。” “对不起清欢对不起。” 季凰兮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起身仓皇的躲进了卧室。 对不起三个字就像犀利的刀锋划破了宋清欢的心,漆黑的世界,她孤身一人坐在沙发里,被拒绝总有一个人是会受伤的,她沉默的握紧了双手,这样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中。 用情至深的人是江查,是季凰兮,也是她宋清欢。 —————— 《当然》 作曲:宋清欢 作词:宋清欢 演唱:宋清欢 她似月色如云如雨, 明知距离遥不可及, 她的身影缥缈不定, 我该如何说服自己, 忘记,却难以忘记。 当然,她可以在我的梦里, 当然,我想去她的世界里。 多完美无瑕, 是我词穷无法形容的她, 又情不自禁, 我不知道如何触手可及。 当然,她轻易落入我眼底, 当然,我想闯进她的心底。 她似月色如云如雨, 明知距离遥不可及, 她的身影缥缈不定, 我该如何说服自己, 去忘记却难以忘记。 多完美无瑕, 是我词穷无法形容的她, 又情不自禁, 我不知道如何触手可及。 当然,她轻易落入我眼底, 当然,我想闯进她的心底。 是雨是云是月色, 没办法抵得过, 没办法抵得过, 我深爱的她是绝色。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10、莱茗XXI ◎游戏编码传递法◎ “醒了?” 莱茗是怎么上的车, 她已经记不清了。 早餐时葛舒昱递来的热牛奶被动了手脚,她明知其中玄机但也没法拒绝,权当是进出洛村的路线她还是没资格弄清楚。 达坤一如既往的充当着司机, 莱茗倒在葛舒昱的腿上, 她睡意惺忪的半眯着眼睛, 车窗外风声呼啸,街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看来已经进了闹市区。 不得不感叹, 这迷药的用量还真是拿捏到位,不偏不倚刚好是洛村到北甸的距离。 莱茗缓缓坐起身, 没有聊及自己为什么睡着了,想必葛舒昱也不会喜欢这个话题。 莱茗动作迟钝的揉着眼睛,来到北甸, 今天正好是星期二, 问题在于早过了面馆接头的时间,看来传递信息, 这个办法已经失效。 难得离开洛村,莱茗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手机, 不过还是先要弄清葛舒昱的行程安排, 才能计划自己的行动。 “好不容易出来,我们去逛街、吃好吃的,还可以看电影~”莱茗恢复生机,兴奋的畅想着,目的不为别的,只为了用话题引出葛舒昱的行程。 葛舒昱顺了她的话, 自作主张的安排着:“你先去赌场玩一玩, 或者去逛街市、逛商场,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毕竟机会难得我要去谈个生意,因为客户很在意私密性,所以我没办法带你一起。” 葛舒昱的语气很温柔,好似因为不能带上莱茗而感到歉意,莱茗瘪瘪嘴:“那我就守在门口等你,我不想跟你分开。” 达坤听着莱茗那酸不拉几的话就来气,不耐烦的啧嘴:“啧,小姐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达坤。”葛舒昱压低了嗓子呵斥,达坤没了动静,莱茗得逞的笑了笑:“那好吧,对了,大哥给了我钱,叫我买部新手机,他嫌我用的太破烂了。” 莱茗掏出手机递给葛舒昱展示,看似无聊闲趣的互动,实则每一步都是她的精心安排,在无形之中,主导着事态的发展。 之所以反复展示破手机,是为了让葛舒昱打消对她的怀疑,换新手机的好处就在于让所有人知道,她的通讯工具是可以随意换用,甚至可以交到任何人的手里,这是她最大的诚意。 葛舒昱看着碎屏的手机,略显心疼:“确实破烂了些,换,钱不够问我要,今天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玩的开心。” “你对我真好。”莱茗凑到葛舒昱的耳边,撒娇的语气,惹人酥麻。 葛舒昱浅笑着点了点莱茗的鼻尖,宠得无法无天:“你这么听话乖巧,我不好好宠着你,良心过不去。” 葛舒昱约见客户的地点还是在云边酒店。 下车分别后,莱茗装着漫无目的的游荡,站在街头招来一辆三轮车:“师傅,去美食街。” “好嘞。” 坐在三轮上,莱茗并没有放松警惕,看着后视镜,注意力全然放在身后的车道上。 果不其然,一辆黑色的大众汽车一路尾随,不确定是谁安排的人,但去美食街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甩掉跟踪者而安排的,毕竟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最为保险。 有着多年的侦缉经验傍身,莱茗像寻常的旅客一样,穿梭在美食街攒动的人群中,故意走到十字路口,判断着身后尾随者的距离。 最好的方法就是凭空消失,一个蹲下系鞋带的姿势继而麻利转身,佝腰没入到旁侧不大的杂物店,随手拿起一顶草帽戴上,装成游客挑选着花衬衫。 和老板砍价,时不时的看向门外,两个寻人的身影慌乱经过,笃定是跟踪自己的人,莱茗松了一口气。 “老板,你家有卫生间吗?” “你到底买不买?” “买啊,当然买。” “厕所在门后,进去便是。” 莱茗甩下几张钞票,疾步走进洗手间,这里暂时安全,她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给那一串记在心底的号码发出了消息。 ‘情况紧急误电话联系,还未找到洛村具体位置,村内设置独立网络,有信息拦截技术,不敢轻举妄动,求更好的信息传递方法,今天上午以后该电话作废,请尽快回复。’ 等待让人难以消磨,莱茗捏紧了手机,时间紧迫。 ‘叮叮。’ 好在信息来的很及时,莱茗急忙阅览内容。 ‘保证自身安全,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928xxgame,记住这个游戏网页,需要传递信息时,按照游戏分数传递,每场游戏分数代表什么,注册游戏昵称是什么,尽快决定。’ 莱茗微微怔愣,为什么上级领导是知道游戏编码传递法? 恍然大悟其中原委,莱茗微微一笑,即刻回复‘每场分数代表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页数,以当页首字为准,昵称:all in。’ ‘收到。安插在洛城的同仁已被暴露身份,你务必要保证自身安全。’ 收到的信息,莱茗的手抖了一下,她不知道该解释对方的死,咽了咽唾沫,只能将实情隐瞒。 ‘等会儿我就要换掉手机作废号码,已成功打入葛家内部,汇报完毕,请求下一个任务。’ ‘任务待定,保证安全。’ ‘明白。’ 删掉所有信息,确保无疑,莱茗提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杂货铺,顺着街道一路逛吃,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又搭上三轮车朝着北甸商场走去。 用破烂手机以旧换新了一部新电话,很好的保证了它不会流落到不法分子的手中,为了掩人耳目,莱茗撕掉了小票,又下载了很多游戏app,其中也饱含了各种赌博游戏。 将上级交代的游戏网页浏览一番,果不其然游戏是以一分一分叠加的消消乐,注册好昵称,莱茗了然,设计者除了童涵,她已经想不出第二人,毕竟游戏编码传递法,只有她们俩知晓其中规则。 新的问题来了,需要一本词典以作编码翻译本。 时间尚早,在商场里寻找着书店,庆幸的是找到了一家大型书吧。 莱茗乱买一通,经商之道、做人守则等等等,掺杂着一本词典看起来有些突兀,不过她已经想好了话术,就说自己常年赌博,大字不识几个,现在跟着大哥这种知识分子混,只有勤能补拙了。 为了避免太假,还顺带了一本牛津英汉词典,想必葛敬佑会吃她这一套的。 准备付款时,收银台旁侧的时尚杂志栏吸引了莱茗的目光。 《新丽》杂志最新一期的封面上,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总是美得让人惊艳不已,嘴角浮起淡淡笑意,心底怅然的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你好,还需要买什么吗?”轮到莱茗付款,收银员的询问拉回了她的思绪,莱茗毫不犹豫的抽出杂志:“再加一本这个,谢谢。” 离开书吧,莱茗摸出自己的银.行.卡思索着什么,反正这些赃款也不会拿来私用,不如施以妙计,拿来讨好葛舒昱,女人最爱什么,那自然是金银首饰,即便不缺,但能表达心意。 进了一间首饰店,莱茗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看来刚刚跟踪自己的人又找了回来,她旁若无人的挑选着:“你好,麻烦给我看看这条项链。” “好的。” 导购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拿出柜台里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白金钻石项链,莱茗端详一番,看了看价格,就这玩意儿竟然要十几万,她又假装看了看,还是选了最贵的。 “就这条吧,帮我好好包装一下,一定要精美。” “没问题,请我是刷卡,还是网络支付?” “刷卡。” 莱茗心情很好,源于今天和上级达成了新的联系方式,至于那些跟踪自己的人,她在心里能盘出三个人选,葛舒昱、葛敬佑、达坤。 明面上葛敬佑存疑度最高,三人也都知道自己会买手机,不过从洛村到北甸,具体行程安排只有葛舒昱和达坤清楚,由此看来,葛舒昱还是那个最怀疑自己的人。 当然,也不排除达坤对自己的忌惮所为之。 离开商场,莱茗提着大包小包,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她乖乖回到云边酒店老实巴交的坐在大厅休息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到午餐时间,终于看到葛舒昱和达坤的身影。 “我在这儿!”莱茗开心的招着手,葛舒昱步伐从容,不知跟达坤耳语了什么,达坤立即离开了酒店。 “逛的怎么样,手机买了吗?” “我买了很多东西,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莱茗眨巴眨巴眼睛,葛舒昱陪着她坐下:“饿不饿,去吃饭?” “好啊~” 说着,葛舒昱并没有起身,而是看着莱茗买了些什么,一大包零食,还有各种书籍,随手抽出一本:“你还看这玩意儿?” 她晃了晃手中的《新丽》杂志,莱茗摇了摇头:“不,这是买给你的,这些才是我。” “我不看杂志。” “我以为你会喜欢时尚潮流的东西。” 葛舒昱翻着莱茗的书,但没有多问,只是笑着:“怎么突然爱学习了,这可不像爱玩的小朋友作风。” “那还不是因为现在跟大哥混,昨天我去他办公室,两面墙全是书,我怕跟不上他的节奏,自然要上进点。”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在这儿给你多没情调啊,我们找个地方约会吧,趁着天没黑,趁着还没洛村。” “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提起大包小包,莱茗跟着葛舒昱离开了酒店,达坤坐在车里已经等候多时,待到莱茗放好自己的东西,葛舒昱吩咐着:“去云境餐厅。” “好的小姐。” 走进云境,原来这里是西餐厅,确实有着浓厚的浪费氛围,葛舒昱让人安排了包间,走进时却把达坤堵在了门外:“你在外面吃,不许打扰我们。” “小姐。”达坤面露难色,葛舒昱却不给面子:“两个女人谈天说地,你一个大男人太煞风景。” 说完,她便牵起莱茗的手走了进去,毫不留情的将达坤关在了门外。 “这样对三哥,不太好吧。”莱茗都看不过去,舔狗舔到这个份上,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呢? “你还在乎他?” “只是觉得这样对他,太冷酷无情了。” “不用管他,我们好好约会。”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111、莱茗XXII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葛舒昱拿起菜单准备点些吃的, 莱茗默不作声的走到她的身旁,背着双手将精美的礼盒藏于身后。 “好啦,我知道这一趴是惊喜time~”葛舒昱放下菜单, 凑近莱茗来了个不折不扣的香吻。 莱茗将礼盒递到她的面前, 轻声说着:“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 但惊喜永远不过时,拆开看看吧, 我想你一定喜欢。” 葛舒昱打开礼盒, 看着样式别致的钻石项链,她笑弯了眼睛:“当然喜欢, 快替我戴上。” 莱茗撩起项链,胳膊环过葛舒昱的身子将环扣扣好,双手扶在她的肩头, 将脸颊贴在她的耳边, 违心的承诺着:“以后等我赚到更多的钱,一定会送比这颗钻石更大的鸽子蛋, 我会不留余地全心全意对你。” 葛舒昱享受着莱茗的情话撩拨,侧过身子又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在向我表白吗?” “谁说不是呢?” “一条项链可是追不到我的。” “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追到你岂不是索然无味, 我会把握好每一次机会的。” “傻~” “大哥, 村子那边几个长老已经叫人把刚生产的货收齐了,你随我去验一下,确定纯度和质量,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就可以跟小姐报备了。” 老四急匆匆的闯入葛敬佑的办公室,葛敬佑推着眼镜冷冷的盯着他:“跟你说了多少次, 进来之前先敲门, 你怎么回事?” “哎呀, 我粗人一个,那儿磨叽那些规矩,赶紧走吧,别误了时间。” 老四大大咧咧,抬手掏起耳朵,敷衍着葛敬佑的那些条条框框。 葛敬佑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等会儿我们来验货,你们安排几头猪。” 挂断电话,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 洛村。 这是一个在地图上无法找到的地方,或许有人疑惑,这些年警方派来的卧底,为什么无法将村落的准确定位传递出去,甚至都是有去无回。 因为北甸位处边境,茂密的雨林成为了天然屏障,加之人为设防,就算使用卫星监控也找不到这个神秘的地方,这是第一层保护伞。 早些年,有先见之明的葛敬佑劝说葛老爷子花下大价钱买了境外服务器,为村子提供了不受国境保护的网络系统,因而在这个村子里,私人手机是没有信号无法与外界联系的,这是第二层保护伞。 被莱茗手刃的男人得知有买家耗重金大量订货,全村正在举力准备,便想钻空子使用卫星手机传递信息,试图将洛村的位置泄露出去。 葛敬佑留有一手,除了村里得以信任的小头目,这套网络系统含有信息拦截的功能,多数人并不知情,男人因而暴露了卧底的身份,这便是第三层保护伞。 这所谓的洛村,其实不见村落也不见人。 葛家别墅花园门外只有一片参天绿林和泥泞小路,除了武装巡逻的队伍和葛家的人,没人摸得清,这村里的人都住在哪里,这便是最大的谜。 老四开着山地越野在山林里穿梭,即便狭窄的路径被茂密的野植遮盖,照样轻车熟路朝着目的地开去。 沿路总能碰上全副武装的巡逻队伍,戒备森严。 车子开到一个类似于防空洞的洞口,葛敬佑拍了拍肩头的灰下了车,老四尾随其后,二人没入洞口,沿着小道朝深处走去。 洞里布局复杂,若是生人进入就算碰不到武装队伍,也容易迷失在交错延伸的各条密道里,葛敬佑和老四自然熟门熟路,七拐八拐有了好一阵子终于走到了一道厚重的防弹大门前。 葛敬佑指纹解锁,用力的将门推开,霎时间,屋子里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各种哀嚎声,同葛家地牢的布局相似,两边一字排开的是深不见底的牢房。 每个牢房里都被关着各种各样的人,男女老少比比皆是,他们的脖子都被套着铁圈,粗长的沉重的铁链的另一头锁在墙上,任由如何挣扎也无法逃出生天。 “喊破喉咙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都他妈的给老子安静。” 老四不知从什么地方抄起一根铁锹,像是在宣布主权一般,疯狂的敲打着沿途的牢笼,伴着那些痛苦的哀嚎声,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经过一间牢房,一只枯瘦的胳膊突然伸了出来,牢牢的拽住了葛敬佑的裤腿,里面的男人像是临死的畜生,已经扔弃作为人的尊严,苦苦哀求着:“给我一点粉吧,就一点,我受不了了,求求你给一点吧。” 毒瘾发作,好似有千万条驱虫爬满了他的全身痉挛抽搐,这副肉躯只剩下来自本能的欲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铁锹带着致死的力道狠狠砸下,只见那干枯的手臂被打的骨头戳着皮肉变了形,刺耳的尖叫声在洞里回荡。 老四将铁锹架在肩头,觉得还不够劲儿,甚至用力的踩着对方手臂骨折的地方:“他妈的,找死!” “啊!!!” 又是一阵惨绝人寰的哭嚎,葛敬佑面无表情的跺跺脚,继续朝着深处走去,直到走到了尽头。 坐在尽头的肥胖男人手里握着烤猪蹄,空气里弥漫着无法散去的恶臭,那是来自尸体腐坏的气息,但这样的环境并没有影响他的食欲。 男人津津有味的啃食着肉,嘴边满是油腻,见着二人走来,只是轻描淡写的打了声招呼:“你们来了。” “真有你的,天天待在这种地方,臭气熏天还吃的下。”老四朝胖男人扔去一根烟,不禁调侃着。 “阿鬼,我们要的猪呢?”葛敬佑从身上取出手帕捂着鼻子,像他这么讲究的人,自然是讨厌满是恶臭的地方,省掉无聊的寒暄直奔主题。 “放心,早给你们准备好了,来看看货色。”被称呼阿鬼的男人抬手抹掉嘴边的油脂,站起身大势的走到左手边的牢房前。 昏暗的灯光透过牢笼,只见里面缩着一堆瘦骨嶙峋的年轻人,年纪最小的还未成年,毫无良知的恶徒们将他们称为卑贱的畜生。 葛敬佑朝老四使了使眼色,他便走进牢房随手拎起一个女生看了看,比较满意:“行,就他们了。” “老价钱。”阿鬼搓搓手,满脸横肉堆出的猥琐笑容叫人恶心不已,葛敬佑也不含糊,将手里的皮箱扔在地上,吩咐着:“下次给我准备点好货色。” 阿鬼迫不及待的捡起皮箱清点着现金,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阿鬼和老四把这些人上了锁链串成一串,头上罩着黑布,葛敬佑走在最前面,带着所有人离开了牢房 约完会,已经是深夜,莱茗上了车将手伸到葛舒昱的面前,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惹来葛舒昱疑惑:“你要什么?” “下药的水。” 莱茗的回答使得葛舒昱哭笑不得:“下药的水?” “对啊,你都说我聪明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每次进出洛村你给我喝的东西有问题。” “你挺自觉的嘛。”葛舒昱推开莱茗的手,这次并没有打算让莱茗喝东西:“已经没必要了。” “别别别,还是给我下药得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怕死鬼。”葛舒昱捂嘴轻笑,莱茗却表现的格外认真:“如果你是认可我的,不怀疑我,让我知道这些重要的事,我还能接受,如果你只是因为我已经下药的事,而觉得没必要,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甘愿喝你下的药。” 看着莱茗老实巴交的样子,葛舒昱越发觉得她可爱又乖巧:“药吃多了会变傻的,那样你就不好玩了,没关系,一切我说了算,我说没必要就是没必要,你也别较真。” 回洛村的路上,莱茗没有表现出刻意的去欣赏窗外的路途,而是搂着葛舒昱甜言蜜语,二人互动亲密,达坤通过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越发难堪。 葛敬佑的电话让贴在一起的二人不得不分开,葛舒昱简单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吩咐着达坤:“一会儿去山洞,敬佑那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好的,小姐。” “不回葛家吗?”莱茗疑惑,葛舒昱觉得是时候让莱茗接触更多的事情,便打趣着:“带你去体会一些新鲜玩意儿。” “真的吗?” “当然,你一定会喜欢的。” 或许是累了,葛舒昱靠在莱茗的肩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车里冷气开的很足,莱茗拿起车上的绒毯搭在她的肩头,有调整了舒服的坐姿。 这些细节都是表现给达坤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明白,现在莱茗才是葛舒昱的心头好。 侧头看向窗外,一路走的都是宽敞的国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右转弯,带着颠簸抖了三下,车子没入到一片密林里,这三下颠簸勾起了莱茗第一次带着眼罩被带来时的感受。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隐蔽的入口正是通往洛村最重要的关键,那三下颠簸并不是减速带,而是国道改转土路时的三个路坎。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12、莱茗XXIII ◎她总能感到绝望的窒息感◎ 这里是被法律遗忘的灰暗地带, 仿佛时光回溯,回到了只需靠武器便能称王称霸的野蛮时代。 这里的人们麻木不堪,为了苟且偷生, 他们把灵魂卖给了恶魔, 唯有金钱能带来短暂的安稳, 于是一切都变成了死生难测的病态循环。 有人在放肆大笑,有人在痛苦哀嚎, 永远无法得以满足的欲望在这里野蛮生长, 最终开花结果,果实如此的畸形, 谁都无法得到神明的眷顾,同样也得不到救赎。 人为挖掘的泥坑外,围着一圈火把, 光明照不进恶徒的内心, 却轻易灼伤了莱茗的眼睛。 泥坑里,那些从山洞里带出的人们, 因为被注射了过量的毒品,瘦如枯柴的身躯在泥水里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腾, 身形逐渐扭曲, 他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像一条条肮脏的蛆虫,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伴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是一阵又一阵无法平息的哭叫求救声。 莱茗目睹着惨绝人寰的场面,看着受害者们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全身抽搐痉挛,他们翻着白眼, 仿佛泥坑里藏着一只无形的恶灵, 正贪婪的吸食着他们的魂魄, 嘴角溢出了大量的泡沫,这是中毒的真实反应。 站在坑外的罪魁祸首们早就习以为常,他们送走了不计其数的试毒者,而这些人在他们的眼里无非是蝼蚁,命贱得不值一提。 “怎么样,很精彩吧?”葛舒昱的态度理所当然,语气也很自在,在她的世界,这就像是一场再平凡不过的表演,良知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泯灭,践踏生命于她而言,是随着兴致好坏的游戏罢了。 莱茗抬手捂着嘴,表现出了强烈的不适感,即便见过那么多死法各异的受害者,但每一次面对死亡,她总能感到绝望的窒息感,更何况,在这群无辜的受害者里,她依稀看到小孩子的身影。 “什么经历都会有第一次,这样的景象难免叫人不适。”见莱茗搭不上话来,或许是觉得她被吓到了,葛舒昱理解的走到她身旁,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仿佛在给予力量和底气。 “我累了,想回去。”莱茗带着祈求的语调,葛舒昱便随了她的意思,招来了达坤:“你先带莱茗回家,一会儿我跟敬佑一起回来。” “好的小姐。” 目送二人离去,葛敬佑方才走到了葛舒昱的身旁:“今天玩的开心吗?” “当然~” “和陈老板谈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交货?”相较于玩乐,葛敬佑更喜欢聊买卖的事情。 葛舒昱自然是全盘托出:“三天后交货,所以准备的怎么样了?” “按照他的要求已经备好,这些人都试过了,纯度不错你打算安排哪些人去送?” “让老四和你一起吧,顺便带上莱茗。” “莱茗什么都不会,把她带上,无疑是带了个累赘,不行,不妥当。”葛敬佑反驳了葛舒昱的安排。 葛舒昱却坚持着:“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当真不怀疑莱茗吗?这次送货算是对她的身份进行最后一次验证,如果交易时遇上条子,你完全可以不分对错当场击毙。” “你不能拿买卖开玩笑!”葛敬佑自然是有理由的,即便对莱茗存疑,但这并不会妨碍他们的毒品交易,但带上莱茗,交易风险就会从零变成未知,他不愿冒险。 “葛敬佑,你怎么做什么事都是畏畏缩缩的,我们是什么人,怕过谁?我不说第二遍,就这么定了。” 葛舒昱不留反驳的机会,厉声呵斥着转身直接走人,二人互动满是硝烟味,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沈知瞳的车停在市局门口,她斜靠在车边耐心的等待着加班到深夜的顾莱,不知道等了多久,大街上的车都已经不见几辆,但想见到女友的迫切心情,让她并不觉得难熬。 终于看到顾莱的身影,一向冷静淡漠的沈知瞳不再吝啬自己的笑容,这抹微笑是入夜冰凉里难得的温暖。 “都说不用等我,你偏不听。”顾莱埋怨,毕竟天气越来越冷,她用了最傲娇的方式关心着沈知瞳,伸手替她紧了紧领口,出卖了温柔。 沈知瞳拉开车门,等到顾莱坐定,她倾身替女友扣好安全带,这才放心的回到驾驶座上,各自都忙着工作,明明同城,硬是过成了异地恋。 自从江查出事,她们便没再见过面。 沈知瞳没有立马发动车子,而是侧身安静的打量着顾莱的脸,憔悴消瘦了许多,很心疼,甚至在怪罪自己没有尽到恋人的责任,沈知瞳的眉心紧锁。 她凑近身子,展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顾莱:“我知道你在难过,但在我这里,你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我是你的港湾,有风和日丽,也会有惊涛骇浪,但港湾永远是港湾江警官的事,我很抱歉。” 让一个人破防很难,但有时候也很简单,沈知瞳的拥抱很柔软,但轻易的戳痛了顾莱麻痹的心,她以为这段时间把精力全部都放在工作上,就能淡忘失去好友的悲痛,但沈知瞳看穿了她的伪装。 顾莱一把抱着沈知瞳,像个失去宝藏的小女儿,伤伤心心的嚎啕大哭,沈知瞳不停的安抚着她的手背,劝慰着:“会好起来的,乖,不哭” “江查没了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她,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把她记在心里不被遗忘,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我们对她最大的尊重。” “局里局里要求不办葬礼,她是最优秀的警察,凭什么凭什么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不能有” “每个安排都有它合理的存在,相信我,以后你们的领导自然会给所有人合理的交待,乖,不哭了。” 午夜时分,宽敞的马路上。 好不容易把顾莱哄好,沈知瞳开着车,想要找个地方带女友吃点宵夜,顾莱没有胃口,只好打消这个念头,沈知瞳紧紧握着她的手。 “去你家吧,这段时间我不想回主宅,要不我们同居?” 沈知瞳的提议使得顾莱微微惊异,这才反应过来,沈知瞳把重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却沉醉在失去江查的痛苦里。 后知后觉,自己忽略了对方的感受,慌忙关心:“最近工作遇到什么问题了?对不起总是让你在担心我,我却忽视了你的生活。” 沈知瞳笑着摇了摇头:“你突然开始自我检讨,我还有点不习惯。工作上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想正儿八经跟你在一起,我们的生活不能没有交集。” 说着,沈知瞳踩了刹车,待到车子停在路边,她握紧顾莱的手送到嘴边吻了吻:“我想你了。” 沈知瞳有心事,她最是会隐藏心思的人,但却被顾莱轻易看透。 顾莱伸手揉沈知瞳的长发,试图逗她开心:“你说你是我的港湾,那你知道我是你的什么吗?” 被顾莱的问话逗笑,沈知瞳打趣:“是什么?” “猜猜嘛。” “嗯不猜,答案只能有一个:你是我老婆~” 难忍,想要霸占亲吻的念头实在难忍。 语毕,沈知瞳直接欺.身困住了顾莱,她的吻顺着脖.颈线条从下慢慢游移到她的耳.根,顾莱没有拒绝。 嘴上总是吵吵嚷嚷,但她知道,这些日子过于压抑,她现在只想要沈知瞳陪伴在身边,被她疼爱,甚至满脑子都是让人吞咽唾沫的羞.耻的画面。 “沈知瞳这段这段时间冷落了你,你生气吗?” 伴着紊.乱的鼻息,顾莱问着,沈知瞳的吻终于落在了她的嘴角,褪去强势只剩极致的温柔:“我对你除了换着法子宠爱,哪儿还有心思生气?” 顾莱终于展开了笑容,点了点沈知瞳的鼻子:“我要是会读心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看到你的笑容里,偷偷藏着的心事是什么。” “你怎么看出来我有心事的?” “虽然你的眼睛会骗别人,但骗不了我,我是你的克星嘛~” “回家了把你洗的香喷喷,我悄悄钻进你的被窝,慢慢教你怎么看穿我的心思。”沈知瞳的手不安分,已经探进了顾莱的衬衫里。 顾莱及时摁住沈知瞳的手,非常正经的教育批评:“不许道德败坏,伤风败俗!” “遵命!严格要求的顾法医~” 从电梯里走出,顾莱摸索出钥匙,可颤抖的手无法精准的找到锁眼。 身后的人早已迫不及待,她环着顾莱的腰,急不可耐的吻如阳春三月的雨,(反正就是亲的死去活来章节要锁的那种)带着让人喜欢的温度,就这么叨扰着顾莱后颈。 好不容易开了门,沈知瞳抱着顾莱用力将门一甩,太过急切,决定就地享受,她单手握着顾莱的手腕摁在门上。 顾莱身姿挺拔,毫无招架之力,二人拥吻得(晋江垃圾审核看了会发站短给老子锁章的那种)激.情.难.抑,你们自己去瞎想吧,无处施展拳脚的写作,写得烦躁躁的!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13、莱茗XXIV ◎唯独她,我不信◎ “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 别到处乱跑,如果被我发现你离开了房间”莱茗慢吞吞的走到卧室门前,达坤不怀好意, 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 后腰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抵住, 莱茗不敢轻举妄动, 达坤更是压低了声音继续威胁:“劝你最好不要耍小聪明,毕竟我的枪不长眼睛滚进去。” 达坤用力一推, 莱茗步伐趔趄, 险些扑倒在地,等回过头想要吵几句时, 他早已甩上门离开了。 莱茗前一秒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拍着身上的灰尘,站直了腰板,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甚至表现的更悠然自得。 她转身看向门角处堆得规规矩矩的东西,那些都是白天在北甸采购回来的。 她走近蹲下身, 抬手撩着包装袋看了看,不禁让人产生怀疑。 东西是葛舒昱安排手下送回来的, 想必会抓准时机搜查这些东西有没有异样, 严重的话,甚至会藏上窃听装置。 趁着葛舒昱不在的好时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莱茗将买回的所有东西全数抖在地上清点,将零食和新衣服整理好,地上只剩一片零落还没开封的书籍。 确保自己的东西没有被动过手脚, 莱茗松懈的坐在地上, 疲惫的将新书叠放在一起, 直到最后只剩那本格格不入的《新丽》杂志,封面在不经意间微妙的勾动了莱茗的心。 够着身子将杂志拾起,莱茗的手指轻轻婆娑着封面上季凰兮的脸颊。 这个封面里的她,要是笑着就更好看了,她还在难过吗?是不是宋清欢在陪着她?她会不会忘了我? 泉涌的思念在寂寥的黑夜里开始四处逃窜,它们正疯狂的占据着莱茗的理智。 倒身侧卧,将杂志紧紧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莱茗张合着嘴但什么也没说,眼泪快要夺眶而出时,隐忍成了理智的最后底线,伤感情绪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下一刻,仿佛无事发生,莱茗将杂志扔到一边,她起身抱起厚厚的书籍走到梳妆台前,认真摆设一番。 在所有人面前,她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傻子,供人取乐装疯卖傻的蠢蛋,莱茗快忘了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而这场表演无休无止。 时间久了,莱茗清楚的感觉到那好笑的面具附着在自己的脸上,她试图撕掉,可每每拉扯,灵魂里的那个人都会撕心裂肺的吼叫,连带着的还有神经牵扯血肉的模糊景象。 那个不苟言笑沉着冷静的人仿佛真的掉进江水旋涡里,在无声中没入沉底,她伸出手,却无人知晓,无人能救。 双腿盘坐在卧室外的阳台地上,莱茗娴熟的翻看着词典,记录下一串页码后,她掏出手机打开游戏页面,却在最后迟疑了动作。 莱茗每每凝视深渊都会忌惮,她也会害怕迷失自我,但终究还是深陷其中,而这里,天穹之下都是深渊。 莱茗双手枕着脑袋,仰望无星寂寥的夜空,泥坑里那些扭曲的画面开始侵袭神经。 眼前的世界是黑黢黢的,危险狭窄的前路上,没有人为莱茗指引方向,沿路全是找不到回家路的人,可黑夜再黑,却也黑不过那些孤魂野鬼们没有良知的心。 她合上词典,陷入沉思,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选择放弃传递信息,按照自己的推断,已经预想到下次交货时,葛舒昱会安排她上场,这是一次纯粹关乎自己生死的考验,现在放出消息等同于找死,必须沉住气,还不能有任何动作。 匆匆洗漱完毕,莱茗倒上一杯冰水回到阳台,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喝水的动作顿时停住。 突然意识到问题,莱茗瞪大了眼睛在黑夜里寻找着真相,可什么都没找到,唯独那厚重的花园铁门门口,两盏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一阵风吹来,只有树林枝叶簌簌声,莱茗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进出葛家好几次了,她都未曾注意到细微的蹊跷,直到站在阳台眺望。 为什么深夜不可出入洛村,甚至连葛家大门都不能离开,谜题迎刃而解,铁门外是茫茫一片的茂密绿林,没有人烟,没有星星点点的光明,只有无尽的植物。 所以,何来洛村? “童涵,这段时间我要去一趟泽海市,我家你随便住,遇到问题就找周队和顾莱他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捎个口信吗?”收拾好行李的覃斯曼走到书房门口,探着身子询问。 “Phoebe(蓝菲懿)和你联系了?”童涵正敲打着键盘处理周志国安排的任务,目光锁定在屏幕上,难以分散注意力。 “嗯,你们那位叫尤非凡的朋友,精神状态很糟糕,蓝总说最好就地诊疗,所以我不得不走这一趟。” “我也没什么好捎口信的,我家那位还在跟我赌气,不过非凡的病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是专业的。” 已经被打扰,童涵离开椅子走到覃斯曼的身旁:“去花园散散步吧。” 童涵突然提出的邀约,使得覃斯曼诧异,不禁打趣道:“你抱着电脑就不撒手,难得想要散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童涵暗叹覃斯曼的敏锐,和这种专业的人交流最可怕,只言片语就能剖析出全面的心思。 正如覃斯曼的猜想,她确实想要表达一些想法,但和季副局签了保密协议,又没办法透露更多,但童涵相信,覃斯曼会明白她的意思。 静谧的花园里,秋风瑟瑟,童涵双手揣兜随意的聊着过去:“覃教授,你为什么不好奇我的身份?” 覃斯曼莞尔一笑,自然解答:“我一向不会窥探别人的隐私,因为水到渠成时,自然就会透露,又何必费尽心思给自己增添烦恼呢,你也一样,等到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你看的真通透。” “你和江查是校友,却没有走上警察这条路,肯定是遭遇了什么,但你很优秀,即便不入编,对于市局来说,也是难能可得的稀有人才,有想法当编外辅警吗?” “大可不必,我当黑客一年赚的能养活自己一辈子了,我喜欢自由,若是在编制下,会很痛苦的,江查求助于我,我也只是想着圆梦而已,但梦总是会醒。 不过江查就不一样了,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很严苛的人,对自己对别人都是这样,说来奇怪,性格迥异的我们,竟然能走到一堆。”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脾性。” 伸手挥开挡在前路的枯枝,聊起江查,覃斯曼笑容变得很温柔,那是一种对故人眷恋不舍的模样。 童涵笃定点头:“我是破格录取的学生,虽然专业不同,但多少有些交集,一开始,她是讨厌我的,或许是觉得我的来路不正吧。” “那后来呢?” “那年,各地警院联合举办了全国反侦查协作比赛,江查虽然优秀,但性格原因,没人愿意当她的队友,快要截止报名的时候,我主动找到了她。 比赛很激烈,一开始我们毫无默契,各个项目里都属于在淘汰边缘反复试探的那种,但江查不服输,她太倔强了。 我记得有一个项目是把我们丢到深山老林里,没有任何物资的情况下排除敌队,那天狂风暴雨,比电视剧里演的还精彩。 我们在雨中艰难前行,摔倒就爬起来,反反复复,比赛不分男女,我们遇到的第一敌队是两个高大的男生,他们极尽嘲讽,试图劝说我们反抗,江查特别灵敏,直接对抗。 记忆犹新,电闪雷鸣之中我看着她的身影在两人之中来回穿梭,雨水淋的我看不清场面,等我回过神时,对方统统倒地不起,江查从他们身上拿走了所有能用的东西,包括代表胜利的臂章。 我们闯入决赛时,只剩三个队伍,最后的项目是分头行动,也是我的强项,运用通讯技术协助同伴完成信息传递。” ———回忆分割线——— “童涵,你觉得选哪样有用?” 桌子上摆着五花八门的通讯工具,甚至还有词典书籍,江查把选择权交给了童涵,童涵却在犹豫了:“我不太明白,放书在这里的用处是什么?” 江查拿起词典翻看,她很聪明,轻易找到了其中玄机:“跟摩斯密码译本的用处差不多,可以用上。” “什么意思?” “你带上笔记本电脑,跟我一起出发,我会帮你选择一个足够隐蔽的地点,等我打进敌方内部拿到信息后,会用词典书页的方式给你传递信息,三个队伍三句话,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侦查内容,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翻词典,会不会太繁琐?” “这是比赛,东西放在这里必然有它存在的意义,而且这里没有第二个类似译本的东西,相信我的判断。” ———回忆结束——— “最后你们赢了?” “当然,她不仅完成了比赛还保护了我。你别看江查身板单薄,她的搏击和枪械在院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名次,再加上脑子灵光,年纪轻轻就能在泽海当上刑侦大队长的职务,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收住回忆,童涵理所当然的夸赞着江查,但当话题终了时,她收住了笑意,将心底的疑问道明:“覃教授,当重要的人离去时,你会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感吗?” 突然转变的话题,惹得覃斯曼的笑容僵硬,她不解的看向童涵:“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打我得知江查坠江的噩耗后,我并没有丝毫患得患失的感觉,正如我说的,这么厉害的人,你真的觉得她会死于如此拙劣的事故吗?换做别人,我还能信一信,唯独她,我不信。” “所以,你阐述了这么多了,就是为了告诉我,其实她没死?”覃斯曼怅然的看着童涵,童涵却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14、莱茗XXV ◎想要在葛家人里钓出一条大鱼◎ “江查江查” 季凰兮陷入沉重的梦境, 梦里的江查近在咫尺,可伸出的手怎么都无法触碰到她,惊慌失措, 疯狂的呼唤, 可那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面前, 面无表情的不言不语。 “江查!!!”带着撕心裂肺的呼喊,季凰兮猛然坐起身。 后半夜窗外静谧, 明明已经入了深秋, 却睡出一身冷汗,黑暗里, 她用双手捂住了脸颊,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听起来让人心酸不已。 听到动静, 失眠的宋清欢安静的站在门边,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潜入卧室,陪伴在季凰兮身旁安慰。 但对于爱情的渴望, 身体是如此的诚实,她迟疑着, 还是拖沓了步伐走到床的另一边:“做噩梦了?” 季凰兮沉默的点了点头, 宋清欢叹息着离开了卧室,很快,她端着一杯安神的牛奶回到季凰兮身旁:“喝一点吧。” 季凰兮拒绝了宋清欢的示好,她抱住双膝,埋着脑袋委婉的劝着:“很晚了,你快睡吧, 我没事。” “我很担心你的状态, 明天MV的拍摄, OK吗?” “放心,我的业务能力,你应该很清楚。” “凰兮,你是一线顶流,我们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或许这样会好过一些。” 宋清欢是真的很用心,她甚至想好了,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她愿意成为季凰兮的垫脚石,她甚至愿意为了季凰兮,把自己的事业滞后,陪着她度过人生中最黑暗的坎。 季凰兮歪着头,黑夜里,光线模糊,但她依然朝着宋清欢笑了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何必呢?” 宋清欢鼓起勇气凑近,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心甘情愿的想要对你好,我不谈任何条件,或许这就是纯属我个人的一厢情愿,但求你接纳我的好。”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依然不见葛舒昱的座驾归来。 莱茗站在阳台眺望,她眉头紧皱,洛村无村,那人都去哪儿了,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季副局曾经提起过,彻查大毒枭洛爷这么多年,派出去的卧底伤死无数,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精确提供毒窝藏点,甚至连门路都没摸清楚。 想必过去的同仁里面一定有人也发现了其中问题,莱茗托腮制定着计划,眼下已经了解葛家内部的分工体系。 现在最重要的是摸清楚葛家大别墅的布局,以及铁门之外的世界到底暗藏什么玄机,还有那些试毒的人质又是从何而来。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莱茗的眉心已经皱成了川字,这比破案要难多了,如今她是一人行动,连个助手都没有,被限制了行动,是如今最大的麻烦。 来到葛家有些日子了,除了负一楼的地牢,一楼的会客厅和餐厅,她待的最多的地方只有这间卧室,三楼似乎是禁地,几乎没人提起过。 莱茗不是不好奇,只是茶余饭后借由散步在花园游荡,她观察过,从别墅外观看去,整栋楼只有两楼,这样的设计无疑是在告诉莱茗,三楼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很快,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自始至终都是葛舒昱在一手操持上下事物,真正的大毒枭葛洛在哪儿了呢,难不成他一直藏在三楼里? 太多的问题困扰着莱茗,她不敢轻举妄动,整栋别墅布置的监控设计非常巧妙,无一处死角,除非系统受到侵害,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监视下 交货之日。 天色微凉,葛家花园已是人声鼎沸,老四带着由十五个人组成的武装队伍,出现在门口,一辆大型军用卡车里装着满满一车的货,所有人正有条不紊的拉开军绿的防水布将货物盖的严严实实。 葛舒昱穿着性感的吊带睡裙,矗立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一切。 莱茗已经收拾完毕,却没有一件保护的装备,听到动静,葛舒昱回身看去,她不满的摇摇头:“你这样去,万一遇到危险,会死的很快的,跟我来。” 看来葛舒昱还有心疼莱茗的,她牵着莱茗的手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让莱茗吃惊的是,原来她那奢华的衣帽间里面有着一道暗门,虹膜扫描之后,厚重的防弹门开启,里面的世界让人瞠目结舌。 四周墙壁上有着五花八门的枪械,葛舒昱展开双臂炫耀着:“喜欢吗?看起哪样,你随便拿就是。” “谍战片都没你的精彩!”莱茗依旧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她扑在中间的玻璃展示柜上,里面的□□随便数一数,少说也有十多把。 “就选一把□□,很好上手的。以后要随身携带,算是我送你的保命符,这个可比葛敬佑的匕首更有意思呢。” 说着,葛舒昱大方的拿出□□塞在莱茗的手里,似乎还不满意,又在墙上选了一件防弹背心,亲手替莱茗穿上:“我就安排你去跟他们见见世面,只看不说,遇到冲突,你就逃。” 莱茗垂下眼帘看着正为自己检查安全扣的葛舒昱:“你在担心我?” 检查结束,葛舒昱双手扶在莱茗的肩头,叹息着:“你是小菜鸟,我当然不放心。” “那为什么要去呢?” “我不是说过吗,任何事都会有第一次,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 “那我下去咯,你别太担心,交易一定会很顺利的,等我回来。” “把手机给我。” 葛舒昱突然的吩咐使得莱茗心底打鼓,但想了想,最近她很安分,必然不会露出破绽,莱茗麻利的掏出手机递给葛舒昱。 葛舒昱存下一串号码,叮嘱着:“如果遇到困难,或者因为冲突走失,就打这个电话,我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的,快先去吧,他们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做戏做到底,莱茗捧着葛舒昱的脸,在她的额心留下一抹吻:“我是幸运星,我带了一包lucky,不会有意外的,等我回来。” 莱茗离开大别墅,走到葛敬佑身旁,打起招呼:“大哥,早。” 葛敬佑叼着雪茄淡淡点头:“你这身装备小姐安排的?” “她担心我,所以让我穿上,以防万一。” “真是偏心的有些过分了。”葛敬佑面无表情,说的阴阳怪气,莱茗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岔开了话题:“我坐哪儿?” “跟我一辆车,其他的就别管了。” “明白。” 整装待发,葛敬佑拿起对讲机叮嘱一通,一车货两车人开始依序出发。 葛舒昱目送一行人远去,她抽身走到楼梯口,达坤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小姐,老爷已经在等你了。” 葛舒昱冷冷的白了达坤一眼,嘘声呵斥:“跟你说了多少遍,除了你我知道真相,别人都不知道,你还敢提老爷的字眼?” “抱歉,是我没注意所以,现在过去吗?” 说着,葛舒昱抬眼看向三楼,但她没有上去的意思,而是提着裙子朝负一楼的地牢走去,穿过漆黑,再次来到地牢里最深处的牢房。 那间牢房正是当初关押莱茗的地方,因为灯光昏暗,牢房里空荡荡的,毫无摆设可言,达坤却能精准的找到那一块启动暗门的转头,他用力推进,暗门缓缓开启。 赫然出现在眼帘的确实一条和地牢天差地别的敞亮廊道,待到门自动关闭,葛舒昱和达坤一前一后走着,尽头的门口设置了虹膜开锁系统,葛舒昱扫描瞳孔后方才通关。 终于来到了密室深处,那是一套两居室的房间,干净宽敞,甚至有着浓厚的生活氛围,设计的窗户并不透光,但有着人为的光感处理,是随着早晚时间变化进行自动调节的,若是不明真相,这个密室和普通住户没有任何区别。 “来了?陪我喝喝茶。” 坐在客厅沙发里的男人看起来约莫50岁出头,身姿挺拔宏伟,昂贵的红木茶几上早已备好了招待的杯子,男人举起茶杯品了品,并没有回头看向二人。 男人的目光落在电视墙上,那是由六块大屏组成的屏幕,画面里全是各个角度的监控视频。 男人虽然50岁出头,但从模样上判断,并不像葛舒昱的父亲,但达坤礼貌的唤了一声‘老爷’,这着实让人摸不透其中复杂的关系。 葛舒昱坐到旁侧的沙发上,端起茶杯道出自己的疑惑:“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 男人吹散杯中雾气,笑容沉稳又和煦,神色不像是作恶多端的毒枭:“你还是太年轻,根本不会四两拨千斤,放出我的死讯,那些有异心的人蠢蠢欲动的样子,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别看现在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就乱了套。” “可是”葛舒昱试图反驳,男人抬手打住了她的发言,目光已然落在屏幕上,但对于新来的莱茗,他并没有提出质疑,反倒叮嘱着:“别带新来的人干这么冒险的事,我不希望交易出岔子。” “请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不会有纰漏的。” “万事不可掉以轻心。”聊完这茬,男人起身走到窗边,拿起喷壶滋养着盆中绿植:“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被发问,葛舒昱郑重其事,放下茶杯走到男人的身旁:“你是发现我们之中的人有问题,想要试一试真假?可这出戏来的太陡,我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男人笑着放下水壶,靠在窗边反问:“村里的长老们见不到我,却又不知道我死了的消息,他们是什么反应?除了你和达坤以外,其余几个人知道我死了,却不知道这是假的,他们又是什么反应?” “长老们这段时间确实在吵着要见你,至于葛敬佑、老二和老四,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葛舒昱认真分析,男人看向达坤:“你觉得呢?” 达坤平日里看着五大三粗,没什么脑子,真被问了话,反倒是脑子灵光,回答的头头是道: “长老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爷,他们想要确认老爷是死是活的身份,纯属正常反应,至于我们这几个兄弟,他们连老爷的尸体都没见到,却没有表现任何疑问,反倒有很大的问题。” “哈哈哈哈,你是看明白了的。”男人仰天大笑夸赞着达坤。 葛舒昱这才明白,男人在钓鱼,想要在葛家人里钓出一条大鱼 —————— 接档文的人设和故事我真的好喜欢,喜欢到想要马上发文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15、莱茗XXVI ◎可否通过现在IP地址定位◎ 葛敬佑单手搭在车窗上, 侧头看着沿途的香蕉林,正思考着事情,嘴里的雪茄青烟缕缕。 莱茗垂头捧着葛舒昱送给她的□□, 寻思着该找些话题好以化解车内沉默的气氛。 “小姐说这把枪很好上手, 不过, 我觉得重了些。”莱茗闲扯,葛敬佑侧头看去, 接着顺手夺了过来, 他摸了摸枪头,又比着眼睛瞄准心:“还行, 对你来说,稍稍难以驾驭,毕竟你是新手。” “大哥, 一会儿到了交货地点, 我该干嘛?” 葛敬佑将枪塞回到莱茗的手里,嗤笑一声:“哼, 你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连车都不需要下, 小姐只是想让你长点见识, 在你还没完全掌握毒品链的每一个环节前,你大可不必参与其中,不要自找麻烦。” 说到这里,葛敬佑不似先前那般待人和气,冷冰冰的像是换了一个人,莱茗只好收住笑意, 不再多言。 约定交货的地点莱茗并不知道, 车程很远, 已经开了整整一个上午,路况糟糕,一路颠簸的整个人都麻了。 葛敬佑接到一通电话,道了一声明白,便推了推驾驶座上的老四,老四了然一个急速的左转弯,开始往回折返。 带着惯性,莱茗紧紧握住车把手,不解:“怎么往回走,我们不去交货了?” “别问。”葛敬佑瞪了她一眼便没了下文。 又是一段长途枯燥乏味的行驶,莱茗百无聊赖的靠在车窗边打瞌睡,视线模糊困意袭来,她想强撑精神,但一番抵抗后,还是睡了过去。 再当醒来时,车子已经是停稳的状态,莱茗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 她甩了甩脑袋强制清醒,车里除了自己,不见其余人的身影,她透过前窗玻璃,寻找到葛敬佑背的背影,他正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交谈,老四则带着一队人马守在一旁。 葛敬佑挥了挥手,便有人提着一箱东西走到对方面前。 箱子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箱的毒品,对方撕开包装,在指尖碾了一些,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让人后怕,军用货车里装了一整车这祸害人的玩意儿,论重量定罪名,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来来回回死个千百遍。 莱茗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扶着车椅露出半个脑袋背静观其变。 莱茗想要听到双方的交谈,但现在出现怕是会惹来麻烦,她只能艰难的盯着买家的嘴型判断内容。 “葛先生,先让我的人把货清点了,钱会通过这个笔记本立马汇进你们的账户。” 陈虎单手托着笔记本电脑,页面是境外银行汇款的页面,只要点一下ENTER键,这笔买卖就算合作成功。 葛敬佑抖掉雪茄烟灰,侧头示意老四:“让兄弟们帮忙一起清点,顺便把货搬到陈老板的车上。” “明白,大哥。” 莱茗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注意,趁着所有人不备,她偷摸着录下了交易的视频,发现这里无法找到洛村的独立网络,恍然大悟。 这里的网络通讯是不备监控的,这就意味着莱茗有机会联系上级,但没有词典译本,她根本没有办法编辑术语。 当打开游戏页面时,这才发现页面已经更新,在右上角多出了一个小齿轮图标。 设计者似乎非常了解莱茗,仿佛早已料到传递消息存在漏洞,也不具备方便性,所以在设置栏里多了一条意见反馈页面。 这就意味着莱茗根本不需要进行游戏积分,直接发送信息即可,发出的信息会在对话框里停留片5秒后,自行销毁。 ‘江查!咱们好不容易拿了第一,怎么也得庆祝,你请我吃饭!’ ‘我救了你那么多回,你怎么不请我吃饭?’ ‘啧,小气鬼!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最后一项比赛设置,存在的BUG很严重。’ ‘嗯?什么意思?’ ‘你说吧,在特定的情况下,词典等同于摩斯密码译本,这样的设定看起来没毛病,但结合实战,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比如说?’ ‘如果哪天你被安排卧底任务,你急需传递一条重要的情报,在危急关头,还要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去翻词典吗?除非你把词典里所有人字的页数背下来,显然这很不合理嘛。 时代在进步,以后会是网络通讯的天下,等我毕业了,我就会为机密系统提供最好的编程设计起码重要时刻,你不用翻词典啊~’ 收住回忆,莱茗嘴角浮起欣慰的笑容:“原来是你啊童涵” “砰!”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天际,站在葛敬佑身旁的小弟一枪毙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老四一把扔掉手中的货,带着一众人赶了过来。 陈虎也被吓到了立马蹲着身子躲在车头下:“葛敬佑,这是怎么回事!?” 莱茗将手机揣进兜里,警惕的看向窗外,她能从枪声清晰的判断出,附近藏了狙击手,一把抓起□□麻利上膛。 她扶着车窗,全神贯注的在绿林里寻找隐藏的狙击手,但没有望远镜加持,只有无劳无功。 情急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破推开车门,匆忙跑到葛敬佑面前,准瞬间,她侧头扫了一眼中弹的小弟,那直穿脑门的口径,附带着后脑勺血肉脑浆炸裂的画面。 看来自己的判断毫无问题,附近确实有狙击埋伏,在这样的环境里,所有人随时都会成为枪口倍镜下的亡魂,她从死者的身上扯掉了迷彩外套,迅速遮在葛敬佑的头上,推搡着躲到吉普车的另一边。 交易现场顿时一片慌乱,这让莱茗诧异的是,葛敬佑冷静的有些不像话了,他反而侧头训斥莱茗:“谁让你下车的?” 莫不是黑吃黑,贼喊捉贼?莱茗顿悟,立马嚷嚷着:“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有狙击手啊!” “狙击手?”葛敬佑惊异的眼神里透出了怀疑,莱茗指着地上的尸体,“一枪爆头,那就是狙击手,而且我在车里听的清清楚楚,那枪声和□□的不一样。” 另一边,陈虎召集了手下想要赶紧离场,葛敬佑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因为大部分的货已经搬到了陈虎的车里。 葛敬佑不顾莱茗的阻拦,直接冲了出去,老四见状,带着躲起来的弟兄也跟着一起冲出,将葛敬佑老老实实的围住,好以确保他的安全。 靠近,葛敬佑一把拉开陈虎的车门,将他整个人拽了出来,终于露出了恶徒的真面目:“想黑吃黑?弄死了老子的小弟,又还想顺掉我的货,他妈的,搞我?” 在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黑吃黑,葛敬佑探着身子在车里寻找汇款的笔记本,陈虎也不是吃素的,越是这样,他越是犟着脖子不肯罢休:“老子黑吃黑,谁他妈的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把钱汇了,货你拖走。”葛敬佑终于拿到笔记本,推到陈虎的面前,陈虎不服气,继续破口大骂着:“货老子不要了,滚犊子吧你,跟老子玩这出戏,你想钱想疯了!” 汇款需要指纹识别,葛舒昱叼着雪茄,朝着老四点点头,老四从腰上抽出一把刀,另一个人用枪抵着陈虎的头。 陈虎的人不敢轻易靠近,只能虎视眈眈的盯着葛敬佑一行人。 莱茗躲在车后,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转钱这件事上,她终于可以趁乱发送信息,‘今天毒品交易突发黑吃黑,手机定位已开,可否通过现在IP定位?’ ‘需要进行IP分析,你是否安全?’ ‘我没事,新情报:所谓的洛村根本没人,也找不到村落,是谜,至今未见到葛洛,误回复,事后保持词典译本信息传递。’ “你是自己主动汇款,还是让我切掉一根手指帮着你汇款呢?” 葛敬佑拿过老四的刀贴在陈虎的脸上,陈虎早已吓得面色煞白,终于还是熬不住这样的威胁,只能哀呼:“我转,我转” “早说嘛,和气生财” 陈虎将巨额资金转到了账户上,葛敬佑却没有想要发过他的意思,指着地上死掉的人质问:“那这一卦,咱们怎么算账?” “葛敬佑,你别给扣屎盆子,老子怎么知道是谁安排的!” “是么?”葛敬佑阴笑着反问,陈虎收敛脾气:“葛家交易一向干干净净,到你这里就脏了!走!” 陈虎只想快些离开,连还没搬完的货也不要了,葛敬佑从西装内包里抽出手帕擦了擦被飞溅了一脸的血:“陈老板,货我给足了,人还死了一个,这笔买卖,吃亏的人是我啊” “喂?”葛舒昱陪着男人继续用茶,陈虎打来电话,在另一头破口大骂,污言秽语相当难听。 葛舒昱面色难看极了,男人却不以为然的笑着,待到葛舒昱挂掉电话,他胸有成竹的放下茶杯,果断的说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你的意思是,有异心的人是葛敬佑?” “你还没坐稳葛家话事人的位置,葛敬佑被按上义子的名号,但实权不多,他自持算计城府,怎么会甘愿当你的手下人,欲望会放大一切,包括对权力的向往。如果没猜错,交易出问题了。” “嗯,我们的人被打死了,陈虎拿走了三分之二的货,他现在气不过,骂我们葛家黑吃黑。” 男人突然变了话题:“你知道葛敬佑为什么会同意,交易时带上那个新来的人吗?” —————— 接档文的人设和故事我真的好喜欢,喜欢到想要马上发文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116、莱茗XXVII ◎这是葛敬佑明目张胆的威胁◎ “这次交易, 我安排新人一同前往,他很排斥,认为莱茗是累赘, 只是我的态度非常强硬, 他才没有跟我执拗到底。”葛舒昱一边回答一边思考着什么。 男人倒掉茶叶, 从新沏上一泡,浓眉下的一双眼睛犀利有神, 他招招手示意达坤也坐下, 即便他只是得知交易时片面的消息,但早已洞悉全局, 开口给予答案: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安排新人的目的纯粹是为了验明她的身份,如果交易中出现了警察, 不管真假你都不会留下这个活口, 这样的安排太过于冒险,葛敬佑不认同, 我很理解。 出于必须完成交易的目的,他理应坚持自己的意见, 但到了最后, 他为什么不再执着于反驳你的安排?基于你是葛家话事人的身份,还是另有所图呢? 别忘了,我们葛家生产销售回笼资金安全保护,所有分工里,他是掌握财权的角色,这样的人, 心思比你我想象的或许还要城府。 不出所料的是, 交易还是出了问题, 尽管没有警察坏事,但我们死了弟兄,矛盾自然就指向了陈虎,但陈虎并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开枪打死人的手段,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反倒是我们既拿了所有的钱又还扣下一部分货,你认为渔翁得利的人是谁,谁又会成为背黑锅的替罪羊呢?” “你的意思是,葛敬佑自导自演了一场戏码,是为了嫁祸了陈虎,使得交货大打折扣,同时因为我的安排,又能把莱茗拉下水背黑锅?”葛舒昱恍然大悟,看来论策谋,葛敬佑比她更胜一筹。 男人举起茶杯悠然的吹散雾气:“他的戏还没演完,如果没猜错,他会带着莱茗跑来兴师问罪,甚至会把死了弟兄这件事咬在莱茗身上,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对策。” 男人深谋远虑,葛舒昱听到莱茗会有危险,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什么对策?” “葛家关押私刑都是由达坤负责,达坤又是你的人,你完全可以当着葛敬佑的面把这件事处理的漂漂亮亮。” “我明白了。” 莱茗坐进车里不言不语,见老四迟迟不发动车子,她默默的看向葛敬佑,葛敬佑正处理着身上的血渍,其余的人早已经收拾好残局,只等一声令下打道回府。 处理完毕,葛敬佑将污秽的手帕扔到窗外,就像毫无利用的东西不值得被他眷念,突然开口:“莱茗。” 被呼名,莱茗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激战中走出来,慢了半片才回应着:“怎么了,大哥?” 葛敬佑的态度从完成这场交易开始,就变得很陌生,他并没有转眼看向莱茗,而是继续整理着自己皱掉的西装:“你的表现我很不满意。” 说完,他从车椅背的袋子里抽出一块黑色头罩,猝不及防的扑到莱茗的身上,一把将她脑袋套住,莱茗来不及应付,挣扎着想要推开葛敬佑,葛敬佑的额头青筋凸起,大力的将头罩扯变了形。 “唔唔”失去光明置身黑暗伴随着浓烈的窒息感,莱茗痛苦的想要发声,但葛敬佑的另一只手却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要怪就怪葛舒昱,是她非要让你趟浑水的”葛敬佑杀红了眼,还是老四东哥开不下了,从驾驶座冲下来,大力的将葛敬佑拽下了车:“大哥你疯了,现在杀了她,更没法向小姐交代!” 胡乱扯下头罩,终于能够顺畅的呼吸,莱茗大口的享受着空气,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口水,她狼狈的坐直了身子,第一次爆发了脾气,从裤腰上拔出手.枪,重新上膛,冲出吉普车,不等老四反应过来,她直接一脚踹飞了葛敬佑。 葛敬佑趴倒在地上,莱茗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直接骑在了他的背上,一只胳膊卡在葛敬佑的后颈上,另一只手里的枪已经怼住他的后脑勺。 “莱茗!你干什么!”老四被这一出吓懵了,惊恐的大喝着,葛敬佑也顿时没了底气,那副怕死的嘴脸,让莱茗恶心:“莱茗,有话好好说,枪口怎么能对向自家人呢,快,把枪放了。” 睿智如莱茗,她早就把这场交易里发生的所有事,盘算的明明白白。 原本交货的地点并不是这里,葛敬佑接的那通电话,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使得陈虎临时改变交货地点,最终才来到了这个地方,而这里早就做好了埋伏。 狙击手是自己人,如果陈虎想要黑吃黑,杀的第一个人理应是葛敬佑,哪怕是老四,都比杀掉一个无名小卒更有说服力,毕竟擒贼先擒王,结果显而易见,葛敬佑倒打一耙,陈虎成了最大的冤种。 葛敬佑想要杀自己,他可以编出成千上百的理由,最好用的就是自己的参与,导致了交易并不算成功,起码这一出戏会让葛家失去接下来的大买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莱茗现在能做的就是威胁,她不能死在这里,只能用上最极端的手段。 “我尊称你一声大哥,乱枪之下,满心想着保护你,临到头了你却想杀我,你让我怎么信你!?”莱茗失控的吼着,声音回荡,让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老四没什么头脑,急的跺脚:“误会!都是误会,你别激动!” “四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葛敬佑,我告诉你,老子只配死在大小姐的枪下,你休想弄死我!” 葛敬佑听到了手.枪上保险的动静,他咽了咽唾沫面色煞白,当着弟兄的面被一个女人挟持,他的面子丢的一干二净,但为了保命,只能软了脾气:“莱茗我答应你,什么事,我们回了葛家再说。” “你们都不许动!”莱茗呵斥着,一把扯住葛敬佑的衣领,将他整个拽了起来,枪口始终怼在他的头上,所有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老四也回到了车里,好言相劝:“行了行了,吵吵两句就够了,别让大哥太挂不住面子。” 莱茗放下□□,葛敬佑扭了扭脖子,哪能轻易吞下这口恶气:“莱茗,你挺有种的。” 靠在车门角落,莱茗强打精神,看来回去路途会非常艰辛,她看向葛敬佑,态度变得极为生疏:“我的对错,回去自有小姐评理。” 等一众人马回到葛家,已是深夜,葛舒昱和达坤矗立在花园里等候多时,莱茗下车,依旧穿着那一身防弹衣,只是脖子上多出一道明显的勒痕。 葛舒昱抬眼看向葛敬佑一行人,疾步走到莱茗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脖子:“怎么搞的?” “问葛敬佑咯。”莱茗痞坏的态度让人膈应,她脱下防弹背心,把别在腰上的枪,悉数扔在了草坪上,径直朝别墅走去。 葛舒昱觉得莱茗不对劲,疾步跟上,想要拉住她:“你在生气?你去哪儿?” 莱茗顿下脚步,开始一场精彩的表演:“你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还不懂,为什么非要我跟着他们去交易?你但凡有一点点喜欢我,担心我,就应该知道这有多危险!我那么尊敬葛敬佑,结果呢,他想杀我啊!” 葛舒昱想要拉住莱茗,却被莱茗一把挥开:“你是大小姐,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我去地牢待着,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随你们的便。” 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莱茗,就算被打了,就算被反复猜疑,她也总是憨憨傻傻的表示无所谓,但今天的她看起来特别硬气,葛舒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莱茗走到地牢门口,松出一口气,这是一步险棋,挟持葛敬佑有着杀鸡儆猴的作用,让手下人都知道,她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捏,如果葛舒昱真能成为自己的靠山,日后,她在葛家腰就会挺得板直 “唔呵啊唔唔啊!!!!” 达坤粗壮的胳膊上缠着一圈皮鞭,他每每挥下一鞭,牵扯出的都是莱茗痛苦到绝望的嚎叫声,莱茗单手被吊在半空中,已经毫无招架之力,葛舒昱的身影隐没在最黑暗的角落,迟迟没有发话。 葛敬佑习惯性的叼着雪茄,如此轻易的反目成仇,只能说明,这里的人心性本就薄凉。 葛敬佑侧头看想葛舒昱,指着莱茗的鼻子,发起牢骚:“我都说了,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最好不要带来葛家,若不是今天运气好,货早就被陈虎吞干净了。” 还真是见人都在说鬼话,葛舒昱冷笑着走到莱茗的面前,朝着达坤招手:“把人放了。” 葛敬佑却突然抬手挡在了达坤面前,似乎根本没解气:“小姐,你对莱茗好,大家都知道,可家有家规,族有族规,她拿枪抵着我脑袋这件事,还没完呢。” 不等葛舒昱发话,葛敬佑拿着雪茄,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触在了莱茗的肩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额啊!!!!”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着莱茗撕心裂肺的哀嚎,直到葛敬佑退开一步,扔掉了雪茄头,转身吹着口哨直径离开。 葛舒昱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威胁,这是葛敬佑明目张胆的威胁,她铁青着脸示意达坤带着奄奄一息的莱茗去就医。 男人坐在客厅看着视频里正在发生的一切,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他的目光落在莱茗的身上,眉心一不经意的蹙了蹙。 —————— 接档文的人设和故事我真的好喜欢,喜欢到想要马上发文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封面已出,非常好看! ·?? 重生而来 ?? ? ·🌸117、死寂 ◎我错了就是你错了◎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子弹穿梭在火海里, 掺杂着混乱的脚步声,依稀还能听到小孩子惊恐的哭嚎,还有那无休无止的求救声。 剧烈爆炸带来的冲击, 使得莱茗的后脑勺狠狠的撞在墙上, 身上多处骨折伴随着严重的脑震荡, 腹部传来剜心的疼痛,疼得她龇牙咧嘴, 吃力的垂头检查, 飞溅出的不明铁皮已经深深的嵌入腹部,鲜血潺如河流, 侵染了身上的衣服,她奄奄一息的靠在墙角,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原来, 她人生的终点只能停留在这里了。 伸手出胳膊在衣服内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皮肉牵扯又是一阵剧痛,她眯起眼睛缓了缓, 慢慢抬起纸片想要多看一眼让她魂牵梦绕的人,那是很久以前, 从杂志封面上撕下来, 不管到哪儿,她都会带在身上,这是最后虔诚信仰的救命符。 季舒瑶,我还是没办法见到你,真的好可惜 遗憾感袭来,莱茗只觉得身处火海之中, 身体却逐渐冰凉, 视野开始模糊, 一抹身影朝她飞奔而来,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唯独那个名字,被一声一声呼唤着。 卧底洛村第483天,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久违的名字,传进了莱茗的耳朵里。 “江查江查坚持住,队医叫队医!保持清醒我命令你保持清醒!” 空气里弥散着消毒水的气味,监护仪上的体征数值还算稳定,江查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持续昏迷不醒的状态让人担忧不已, 厚重的纱布缠绕着她的脑袋,脸上布满了玻璃渣划破皮肤留下的疤痕,腹部伤口愈合还算快,只是那宽长的缝针肉口,看起来格外骇人。 江查紧闭着双眼,伴随着挥之不去的恐怖梦境,她的眼角竟然不自觉的缓缓滑下泪水,却始终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一双粗糙的大手抚在江查的脸上,替她轻轻拭去温热的眼泪,温暖的触感使得昏迷不醒的她,在潜意识里疯狂的想要撞破禁锢世界。 ———虚幻的梦境之地——— “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为什么?!” 在虚幻的梦境里,莱茗的双手被锈迹斑斑的铁链牢牢铐在空中,而她的身子亦是悬吊者,腹部上的伤口鲜血直流,可不管怎么嘶吼挣扎,她都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但疼痛是如此的真实。 曾经的这个世界明净得犹如天空之境,如今却是黑暗混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回荡起步伐清越的脚步声,伴着口哨与响指,莱茗看不清那抹身影,但她已经判断出来者是自己。 莱茗停止挣扎,嘴角的笑容惨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如蝼蚁般的地皮流氓,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是她无法在撕扯下的面具,她俯看着另一个自己,玩味打趣:“哟,是你啊,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你骂我不人不鬼的时候呢” 依旧是那一身皮质风衣,穿戴整洁的江查和邋遢不堪的莱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副肉躯已然成了照妖镜,二人成了势不两立的存在。 江查抬头仰望莱茗,只是打了个响指,禁锢着手腕的铁链瞬时消失,莱茗失去重心狠狠的摔在地上,而周身的环境也幻化成了葛家的地牢,那个让她熟悉到恶心的地方。 莱茗匍匐在地上扭曲着身子,那要了命的疼痛席卷全身,区区不过梦境而已,为什么会如此真实,她试图站起身却被江查踹翻。 “怎么,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是鬼吗?”江查蹲下身子唏嘘,莱茗满脸污秽的瞪着她,抬手一把拽住袖子,不肯认命:“受酷刑乱打的人是我,昧着良心虚伪到底的人是我,失去所有身份的人,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指指点点,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因为你就是差劲,你自以为是的聪明,装疯卖傻的讨好葛舒昱,你救不了那些被困在山洞里的人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徒欺辱他们、残杀他们,毒品交易你也无法阻止,连传递情报都是畏畏缩缩,你到底有什么用,你完成什么任务?你不是最厉害的刑侦队队长吗,你的能耐呢,能耐呢!” 江查双手死死拎住莱茗的衣领,她嘶吼着,连眼睛都变得绯红。 被疯狂质问的莱茗微张着嘴,483天,整整483天,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她看到太多生命死于枪口之下,死于毒品试验之中,卑贱而又苍凉,她的嘴开始颤抖,坚毅的脾气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她崩溃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开始无助的痛哭,痛哭之后又是魔怔般的大笑自语:“哈哈哈哈哈你忘了吗,莱茗这个名字是你给季副局提议的。” 莱茗依旧匍匐着身子,她一把拽住江查的脚,疯子般的嘶吼着,质问着:“你说我们合起来就是江莱、查茗,因为将来一定会查明真相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错了就是你错了!你没资格没有资格唾弃我!” ———虚幻的梦境之地*结束——— 南滇市第一人民医院,特殊病房。 “还是没醒吗?” 门被轻轻推开,周志国双手揣在裤兜里,他忍住想要抽烟的劲头,语气不似以往那般生涩,看着脸色苍白的江查,他难得露出担忧的神色。 季辉沉默的点头,张开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志国走进病房,随处找了位置坐下,这次前来完成任务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原本计划把江查带回渝州救治,但致命的伤势让他们束手无策。 “这次清剿葛家洛村的行动非常成功,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周志国表现的很是为难,季辉严肃的看向他:“关于葛家洛村的案子,我们要解决问题还很多,我也没想到事态比预期的还要复杂,一切还要等到江查醒来,才能揭晓真相。 你的想法我明白,上级部门自然会给出合理的安排,放心,我也在努力争取最大的利益,恢复职能是早晚的事,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我们不会放弃的。” “但愿她能快些好起来。”周志国叹息。 季辉的目光从新回到江查身上,渐渐陷入思考,不自觉的,嘴角浮起淡然的微笑:“江查这孩子,是我和老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志愿当警察,干什么都非要争第一,好不容易实现了理想,到头来哎” 周志国知道季辉在遗憾着什么,他抬手摸了摸眉上的刀疤印,心如刀绞:“在人生选择的岔路口,被欲望趋势下,选对选错,都显得毫无意义,至少,江查的选择是对的。” 话题变得沉重,季辉没再搭话,他定定的看着眉目俊秀的江查,嘴角不经意的浮出了微笑,似乎已经认定了事实,也不再过多纠结。 在同龄的孩子里,就数这孩子最沉稳睿智,如果她能从鬼门关里挣扎着回来,和自家女儿的事,也就随了她们去吧。 突然间,江查的手紧紧拽住血压器,她猛然睁开眼,曾经那双眸子充满正义的光芒,而此时更多的是带着仇恨的怒火,即便她的身体伤痕累累,骨子里却透出一股子狠劲儿,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痛觉般,坐了起来。 转眼看向季辉和周志国,细碎的记忆努力拼凑着,画面开始完整,最终定格在火海中,江查漠然的开口询问:“季副局,周队?我这是在哪儿?” 一年一度的金曲盛典在渝州市召开,承办方之一的蓝氏集团如往年一样,为明星嘉宾提供了最好的酒店住宿服务。 待在客房里的宋清欢被化妆团队围着,众人都在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化妆镜突然出现季凰兮的身影,她朝着镜子里的宋清欢温柔微笑,怀里抱着一大束精心准备的鲜花。 季凰兮的出现惹来宋清欢小小撒娇:“我就知道你会来~” “大家都搞快点,一会儿盛典就要开始了,别误了时间。”万霞还是一如既往的吵吵嚷嚷,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置之不理。 “这次多个奖项提名,我已经预想到你会拿奖拿到手软,我很期待。”季凰兮双手扶住宋清欢的肩头,语气软绵绵的。 宋清欢自然的轻轻握住她的手背,得意挑眉:“我们合作的歌曲,大众很难不买账的,如果拿下年度金曲奖,我一定要带着你上台领奖,荣誉不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可别胡闹,专心准备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和我一起进场吧,我想跟你合影,一起受采访一起签名,我们的应援团看到了也会很开心的。” 宋清欢突然提议,季凰兮却及时打住了她的幻想:“不行,霞姐把我盯的死死的,就怕我们俩乱来,听话,按着流程走,反正我们的座位是安排在一起的。” “好吧~”宋清欢听话的点点头,松开手,目送自己喜欢的女人离开。 最近季凰兮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温柔,互动也极为亲密,二人谜一样的关系上了好几次热搜,公司抓住CP人设疯狂运营,这倒是成了捞钱的好机会。 距离江查离世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宋清欢能感受到季凰兮那颗被冰封的心正慢慢剥离,念念不忘 必有回响,宋清欢信了这句话。 ·🌸118、呆滞 ◎头部的伤势比较复杂◎ 江查目光呆滞的斜靠在病床上, 任由医生反复检查头上的伤势,她始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周志国和季辉紧张的盯着医生, 深怕听到坏消息, 检查完头部伤情, 他又掀开被子的一角,尽管护士每天清创不敢马虎, 但腹部的伤口因南滇气候闷热的缘故, 还是有些发炎。 医生让护士重新替江查装上监护仪,转身走到二人面前, 他的神色淡然,看来问题不大,于是做了简单的情况说明: “病人的身体素质不错, 整体恢复的速度比预期的要快, 但是严重的脑震荡会给头部带来其他的病症,因个体差异, 所以暂时无法判断,需要继续留院观察, 一会儿再去做一次脑部CT。 腹部的伤口, 有些发炎,我会消炎的药挂水,以免造成发烧感染,至于腿部骨折只能静养,这段时间,她可能会有些嗜睡, 不要过分打搅, 尽量不要让病人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饮食还是以清淡为主。” “医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季辉扶着医生的胳膊朝门外走去,周志国侧头看着依旧呆若木鸡的江查,束手无策,只能担忧的叹息着。 二人矗立在走廊上,季辉悄悄将门关好,面对江查醒来后的状态,他的心悬在嗓子眼,慌得很:“医生,江查醒来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痴痴呆呆的不说话,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季先生,我知道你非常着急,但是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病人头部的伤势比较复杂,猛烈撞击造成的头部内伤,会引发很多不同的病症,等CT报告出来后,我会在脑外科组织一次会诊,判断她是否存在颅内淤血挤压神经的情况。” “那就劳烦你了。”季辉也没办法一直扭着医生,只好客气感谢。 “不客气,应该的。” 回到江查的病房里,周志国正站在窗边接电话,寒暄客气几句后便挂断了,他转身看向走近的季辉,如实汇报着: “季副局,南滇市局专案组的人邀请我们共同审理葛舒昱等人,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他们好安排时间。 另外,因为案情复杂,涉案人数过多,前后追踪年限又长,所以他们希望等江查出院后暂时留下来,尽可能的参与其中,好以还原在洛村卧底时所发生的一切。” “轰!!!” 前一会还晴空万里的天际乌云侵袭,闪电在苍白的墙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闪烁,伴随而来的是陡然轰鸣炸裂的雷声,同时打断了周志国的发言。 可就算是屋外即将雷雨大作,坐在床上的江查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像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如同行尸走肉。 季辉也将就着站在窗户边,岁月留给他的只剩满脸深深浅浅的沟壑以及斑白的双鬓,清剿任务结束后,多年压在心头的石块并没有落下,反倒越发的沉重,他双手背在身后,后背也随着年纪不再像当初那般挺拔刚毅。 迎面看向窗外的苍穹,再次浮现刺眼的闪烁,那道闪电霹出漂亮的分叉绵延的线条连接出天与地:“变天了。” “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行动如此成功,我们似乎都开心不起来。” 说到这里,季辉侧头看向江查,鼻息沉重哀然:“希望她能撑过去,我去一趟南滇市局,你在这里陪一会儿江查,等她睡了再来跟我汇合。” “明白。” 周志国目送季辉离开后,端着椅子坐在了江查身旁,病房里死气沉沉的,寻思着还是得有点儿人气才行,周志国找来遥控器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翻着各种节目。 ‘这里是MTV全球音乐盛典,我是主持人’ 周志国停了下来,他刻意侧头看向江查,江查的目光呆呆的盯着电视机,画面里,主持人拿着话筒正和场外的粉丝们互动,镜头一转,红毯上出现的两道身影,在江查黯然无光的瞳孔里映衬出别样的光彩。 ‘清欢清欢!宋你一世清欢!!!’ ‘季凰兮呀季凰兮也来了!’ 场外的粉丝疯狂的尖叫着,周志国急忙将音量调低,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已经准备好了更多的话筒迎接两位重量级的嘉宾到来。 ‘你好,清欢,hello,季凰兮~二位先跟现场的粉丝,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打声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宋清欢。’ ‘hello!大家好,我是演员季凰兮。’ 最终还是在宋清欢的固执下,季凰兮换上了华贵的礼服陪同她一起走过了红毯,宋清欢单手伏在季凰兮的腰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二人的关系亲密。 ‘今年音乐盛典,你有多首歌曲入围提名,感觉紧不紧张?’主持人回归话题,宋清欢莞尔一笑,举着话筒笃定的点点头:‘当然紧张,但是能够得到提名,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所有入围的作品都很优秀,竞争非常激烈。’ ‘那凰兮呢?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在清欢新歌里的造型,美的让人过目难忘啊!今天来到现场,你比MV里还要漂亮!’ ‘哪里哪里,主持人过奖了。’ ‘这次到现场为清欢助力,想说上几句祝福的话吗?’ ‘当然有!我很看好清欢,她为新专辑付出了太多太多,作为一个全能的音乐人,我看到了她全情努力,希望粉丝们一定要支持她!’ 结束采访,宋清欢空出胳膊朝着季凰兮温柔一笑,季凰兮默契的挽住她,在镜头里留下了漂亮的背影,走进了颁奖现场。 江查依旧死死的盯着电视机无动于衷,周志国当然是知道二人的恋人关系,也是没想到,随便看个电视,也能遇到季凰兮的出现。 一年半的时间,转瞬即逝,自从季凰兮大闹市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跟那个歌手勾搭在一块,这是周志国心底最真实想法。 当周志国再次看向江查时,她已经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平静的脸颊只剩无力的苍白,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病房里再次恢复死寂。 ———回忆分割线——— 卧底洛村第126天。 陈虎再次出现在洛村葛家,距离上次交货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这次葛舒昱亲自接待,拿出了葛家最高的歉意。 “陈老板,花园里堆着的货,是上次没有全数给你的那一部分,另外我还准备了一样礼物,是我作为葛家的主人,对你表示的最大歉意,希望你能喜欢。” 说着,葛舒昱递给陈虎一根高档雪茄,朝着身后的达坤使了使眼色。 达坤会意便走了出去。 很快,他身后的两名小弟抬着一个不大的板子走了进来,板子上的东西被黑布盖着,陈虎好奇的看了看,戏谑着: “葛小姐,你太客气了,虽然我一度认为我们不会再有合作,但是看在你亲自邀请招待的份上,我选择了相信你,但没想到你还真的把之前的货给我补上,说明你非常注重诚信,这一出着实让我感到意外不过,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葛舒昱脸上的笑容狡诈,但态度非常诚恳:“陈老板为什么不亲自揭开黑布看看呢,我相信,你看到了会万分激动的。” 小弟们将板子放在地上,失去平衡,有猩红的液体从深色的板子四角满满溢到了黑色的奢华地毯上。 这一幕并不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但细节是逃不过莱茗的眼睛,她站在葛舒昱的身后,脸色愈发难堪。 陈虎好奇走近,那一团凸起的圆圆的东西看起来很诡异,他叼着雪茄有些迟疑,但在葛舒昱的催促下又不得不配合着撩起黑布的一角,感受到湿润,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指,竟染上了血红,对,那就是血液。 硬着头皮抬手掀开黑布,陈虎惊恐的弹开步子,板子上是一颗活生生的人头,脖子口血肉模糊,七窍流血面部表情狰狞可怖,大部分的血液已经干涸泛黑,应该是中毒而亡的,架在鼻子上的眼镜也没拿掉,仿佛是为了表现出原汁原味一般。 陈虎受到惊吓,大叫的声音有着来自骨子里的惶恐不安:“葛敬佑?!” 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葛舒昱回头朝着莱茗笑了笑,顺便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起:“帮你出了一口恶气,开心吗?” 莱茗怎么会开心,就算葛敬佑有异心,就算他十恶不赦,但那都不是杀人该有的正统理由,可是她不得不虚伪的扬起笑颜,看着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 “葛敬佑做人不厚道,交易买卖怎么能贼喊捉贼黑吃黑呢,你出不了这口气,我替你出,也算是清扫门派里的败类,陈老板,我是真的非常感谢你,这份大礼你必须收下!” 葛舒昱说的轻巧,但陈虎被架住,只能硬着头皮派自己的人将葛敬佑的头颅收走,面上还要挂着笑脸:“葛小姐是真的有心了,但这未免玩的也大了些?葛敬佑可是你们的二当家,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回忆分割线结束——— ·🌸119、一体 ◎莱茗即是获得更大成长的江查◎ 福利通知, 在作者有话里怕大家看不到,只能写在这里 接下来的119-121三章里,去新文《冤种上钩》点击收藏的小天使 在评论区告知, 我会送上红包哦~ ———虚幻的梦境之地——— 莱茗和江查都坐在椅子里, 天地间是镜子的模样, 明晰亮白得有些灼目,她们面对着彼此, 将这个梦境世界对称划分而开。 莱茗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一只胳膊悠闲的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 朝着江查咧嘴一笑,那股子小聪明的劲儿一成不变,毕竟她是幸运星嘛。 江查也还是那个江查, 一丝不苟的端坐着, 衣服领口规规矩矩的扣着,就像她严谨的人生一样, 即便面对莱茗示好的笑容,她也不为所动。 “这趟磨人的‘旅行’该结束了。”吃尽所有苦头的莱茗轻松的扯开话题, 手里幻化出一包lucky, 她懒洋洋的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平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消失。 江查的手里多出了一支打火机,她漠然的垂头看了看,又对上了莱茗的目光,了然的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送上了火:“辛苦你了。” “哼, 说我是鬼的人是你, 嫌弃我没用的人是你, 最后说好话的人还是你,你很奇怪诶。”莱茗似乎不太喜欢煽情,她努力的营造着轻松的氛围。 江查垂眼看着莱茗手中的那支烟,好奇的咽了咽唾沫:“我能抽一支吗?” “这里是你主宰的世界,你随便抽,抽死了都没毛病。”莱茗把lucky扔进了江查的怀里,她深吸一口烟,淡淡吐出烟圈,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终于结束了虚伪的,残酷的,让我夜夜无法安睡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每当在梦里,二人碰面的时候,她们都在忌惮着彼此,因为谁都不知道,主宰本体的人是谁,莱茗一度认为自己人格分裂了,但在现实里,始终只是一个人格在主导着□□,她们为此在梦境里争论了很久很久。 直到今天,她们平起平坐,面对着彼此,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从我出现在梦里的那一刻开始,我一直在打击你,诋毁你,看不起你,你有恨过我吗?”江查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把问题抛向莱茗,她抖掉烟灰,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 莱茗抽烟的动作抖了抖,她不明白对面的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但顷刻间豁然开朗,忍不住的笑了。 或许一开始是厌恶的吧,但后来每当在梦里见到江查时,虽然谈不上开心,但会因此而消磨着孤独。 那是一种无人倾诉憋屈太久的孤独感,但是梦里的江查带着唏嘘替她分担了一切,在莱茗的眼里,她更像原本的自己,而自己确实早已不人不鬼,或许她是心底不甘不屈幻化而出的虚影。 “我不恨啊,毕竟我们彼此是共同体嘛,其实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我是现实世界里的莱茗,也是梦境世界里的江查,而你是我的初心,成为警察的初心。” 扔掉烟头,靠在椅子上的江查终于舍得露出笑颜,好像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衬衣领口,为为期一年半的卧底生活做着最后的终结: “当你在那个人间地狱束手无策的时候,我真的恨过你,我甚至认为你是怯懦的人,什么都救不了,除了当一个旁观者,你什么都救不了的时候,我比谁都着急。 然而,当你真的将葛家洛村捣毁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低估了你,也就是低估了我自己。去吧,把葛舒昱一伙人的罪恶公之于众,去推翻掉让你至今都在耿耿于怀的那件事吧。 即便他是你人生的启蒙,是你痛苦的源泉,但你作为一名警察,无论如何都必须让所有人都看清那场故事的真相。” 世界再次陷入混沌,就像第一次那个江查出现在梦里时一样,她穿过混沌而来,这次像是一场永远不会再见的告别,她背对着莱茗渐行渐远,终是消失在了混沌之外。 莱茗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手里的lucky烟盒慢慢捏紧,经历让她的人生变得更丰满,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板着脸保持沉默的江查,但毅然决然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会骗人。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江查,独一无二的莱茗即是获得更大成长的江查。 ———虚幻的梦境之地*结束——— 江查坐在轮椅里,周身的环境很陌生,头上依旧缠绕着厚重的纱布,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花园里的病友散步,神色还是不见好转的呆滞,一阵风吹来,使得围在颈间的围巾飞扬。 周志国细心替她将围巾重新围好,坐在木椅子上美滋滋的抽着烟,医生叮嘱过,这些日子尽量陪着病人聊天,即便得不来回应,但是她能听见的,这样有助于让病人渐渐意识清醒。 “你接受这场任务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即将面对的牺牲有多大,不过放心,我已经跟季副局申请过了,葛家洛村的案子一结束,就让你归队。 你不在的日子里,乔裕钦已经会独挑大梁,沈浪的案子中法院快要进入终审阶段,死刑已经铁板钉钉的事。 对了,你那位老同学童涵,是真的厉害,虽然肆拾玖番的案子还没破,但她在网络技术上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这一年多,渝州发生了很多事,你快好起来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又是一阵风吹来,江查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周志国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扎辫子,所以那歪歪扭扭的马尾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查的身影瘦弱单薄,如果没有周志国陪伴,她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孤儿,那种感觉在洛村时,被关在地牢里被无情殴打时,最为让人痛彻心扉,被遗忘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周志国抬手再次帮江查整理围巾时,突然,她抬起了手,牢牢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周志国小小惊异,叼着烟头蹲在江查的面前,他盯着江查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终于,江查微垂的眼睑慢慢抬了起来,二人四目相对。 周志国不敢置信,距离江查醒来至今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是她醒来后第二次互动,小小的举动让他一个铮铮铁汉喜极而泣:“江查!江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江查面色苍白,龟裂的嘴唇艰难的扯开一抹微笑,依然有些吃顿,但面部也终于有了动作,喉间干涸,她微张着嘴抖了好一阵,才挤出了一句:“周队水” ———回忆分割线——— “我实在想不明白,就算葛敬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毕竟是手足兄弟一场,为什么非要杀了他?要知道,他掌握着至关重要的财权,这一杀,对手下人而言,是会涣散军心的。” 当达坤带着陈虎离开书房后,莱茗终于按捺不住困惑,质问起葛舒昱,葛舒昱不为所动,只是冷笑着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圣母心的,别忘了,之前他差点杀了你。” “这是两码事,撇开其他因素,大哥于葛家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这么下手,是我们的损失。” “你还挺有大局观的嘛。”葛舒昱面对莱茗还算耐心,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对莱茗的信任愈加深刻,甚至有意想要把她推向葛敬佑的位置,“你这么想知道缘由?” “当然!只有知道了,我才能引以为戒。”莱茗说的理直气壮。 葛舒昱对她的宠溺与日俱增,虽然自始至终二人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但越是这样她越想要留到最后再来一品究竟: “这里就像是一个国家,而葛家就是这个国度里最至高无上的主宰者,所有人都得听我们的,谁不听话谁就得死。 而我,站在权力的最顶端俯视着一切,我要做的就是将葛家和洛村经营下去,这样所有人才能吃得起饭。 或许你不明白,当一个人手握重权时,周围就会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他们觊觎着你的一切,会趁你不备时给你致命的打击。 所以葛敬佑就是那个最大的敌人,他很聪明,玩得一手四两拨千斤的好把戏,几个兄弟里,唯独他把自己摘的最干净,不需要打打杀杀,甚至不需要和供应商、客户维持关系。 正如你所说的,他只需掌控着财权,就能挺直腰板当大哥,他安分点就不会丢了性命,人啊,最是容易飘起来,他也不例外。 我的人查到他连同洛村里的几个长老,想要搞事情,他们那些小心思,只能扼杀在摇篮里,除掉葛敬佑,村里那几个老不死的东西自然就安分了,杀鸡儆猴的手法永远不过时。” 莱茗并不知道,在葛舒昱的身后还存在着一个掌控全局的人物,听完葛舒昱的解释,她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葛舒昱的冷血渗进了骨子里的。 她和葛敬佑的关系怎么说也得有十几年了吧,手刃情同手足的决定根本没有犹豫,设局害死葛敬佑的手段简单得让莱茗一再认为,原来人命轻薄不过如此。 但莱茗又是认同葛舒昱的逻辑,当地位和利益受到威胁时,人就会变得格外自私可怕,那是来自于本性深处的邪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口号,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我明白了。”莱茗装出豁然开朗的模样,笃定的点头,葛舒昱满意莱茗及时明白的态度,便开始让莱茗无法拒绝的新安排: “接下来,我会带你慢慢坐上葛敬佑的位置,你比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要聪明的多,葛敬佑也教过你怎么分配资金,所以我相信你会把我交代的事情干得漂漂亮亮的。 另外,你来葛家的时间不短了,关于洛村很多事还不清楚,是我故意为之,但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担起原本属于葛敬佑的大任。 我会带你了解关于洛村方方面面的事情,遇到任何问题,你直接跟我汇报商量就行,好好干,我真的很看好你。” ———回忆分割线结束——— ·🌸120、深渊 ◎天穹之下皆是深渊◎ 福利通知, 在作者有话里怕大家看不到,只能写在这里 接下来的119-121三章里,去新文《冤种上钩》点击收藏的小天使 在评论区告知, 我会送上红包哦~ —————————— “诶诶诶!!!” 前去餐厅约会的顾莱正坐在副驾驶里发呆, 盯着前方的车流突然猝不及防的惊呼起来。 沈知瞳被她的反应整得有些懵, 连忙点了一脚刹车,没好气的埋怨着:“顾盼盼!你一惊一乍的搞什么, 很吓人的。” 顾莱前倾着身子盯着前方保时捷的车牌看了又看, 接而不太确定的问起:“前面好像是季凰兮的车。” “季凰兮?”沈知瞳反问呢喃,又侧头抬手揉了揉顾莱的耳垂:“这有什么好惊奇的。” 最近网络娱乐板块不太平, 季凰兮和宋清欢的绯闻直上热搜,狗仔一度拍到二人深夜逛街吃宵夜的图片,传的沸沸扬扬。 音乐盛典才结束不到一天的时间, 宋清欢已然成了娱乐圈顶流里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她一举独揽年度金曲奖、最佳专辑奖、最佳创作奖三项全能,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出来风风光光招摇过市吧? 顾莱嗤之以鼻, 不禁喃喃自语:“江副队也不过才走了一年多,她季凰兮移情别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她作为当事人并没有发声, 经纪公司也没出公关通告, 你别信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沈知瞳看着顾莱赌气的样子,笑弯了眼睛,但站在中立的立场,她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你怎么一家人说两家话!我们得无条件的站在江副队这边,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可那毕竟是感情上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可以把车速提快点, 让你也像狗仔那样跟一跟, 我们来赌她车里坐了几个人。”沈知瞳轻松调侃。 顾莱却依旧保持愤愤不平的态度:“哼,肯定是跟那个宋清欢在一起,她们最近互动很频繁的。” “万一人家是因为业务合作的缘故呢,她们不还一起拍了MV的嘛,现在宋清欢拿了那么多奖,捆绑通告很正常。”沈知瞳之所以这么笃定的认为季凰兮没有问题,一切都来源于她对贺蔚然的了解。 沈知瞳非常清楚贺蔚然的行事作风,如果季凰兮跟宋清欢真有什么事,作为老板,贺蔚然必然是棒打鸳鸯的那个人,之前季凰兮同江查闹上头条,不也是如法炮制的嘛。 沈知瞳踩足油门,跑车气筒带着惹人侧目的轰鸣,前方路口红灯,她娴熟的卡住位置,非常顺利的停在了保时捷旁边的车道上。 二人顺着方向看去,顾莱猜的没错,那不仅是季凰兮的车,坐在副驾驶的人也正是宋清欢。 沈知瞳放下车窗,朝着宋清欢招了招手,宋清欢侧头傲然的看向二人,但并不予理会,以为是自己的狂热粉丝。 好在季凰兮余光瞟见,放下了车窗,很久没有见面了,她探头看向对方的副驾驶,久未谋面突然重逢,惹得季凰兮扬起温柔的笑容,连忙寒暄:“顾法医,沈总!好久不见!” 顾莱并不吃这一套,态度冷然的朝着季凰兮大声调侃:“自从江副队离世了,我们也确实是好久不见,恕我冒昧,季小姐和宋大明星现在真是是一对吗?你们看起来还蛮般配的。” 车后传来连续不断的鸣笛,沈知瞳只好尴尬的笑着挥了挥手:“真是没想到这么巧,下次季小姐有空,记得一起吃顿饭,我们好好叙叙旧。” 不给季凰兮回应的机会,沈知瞳关上车窗,轰着油门留下一片车尾气扬长而去。 季凰兮怔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莱充满敌意的戏谑,她只好慌神的发动车子。 宋清欢也不是局外人,她想起来,在杰世酒店遇到过那个法医,侧头看向季凰兮,小心翼翼的说起:“最近狗仔不安分,不如让公司公关出面说明一下吧,我不想给你造成麻烦。” “你现在比以前更火了,断然不可发出影响口碑的声明,这也是公司不做公关安排的重要原因,你不用担心我,隔一阵子,网上那些有的没的自然就消停了。” “可是” “你很在意刚才顾法医的话?”季凰兮莞尔,大方反问,宋清欢点了点头。 “我们是关系要好的朋友,是同属一个经纪人的同事,是合作伙伴,随便拎一个关系出来,都是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好担心的,旁人不知,难道我们还不知吗?”季凰兮的语气很温柔,但软绵绵的砸痛了宋清欢的心。 “你当真不考虑我吗?”宋清欢垂下眼帘,失望的反问着,季凰兮握着方向盘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适合你的人总会出现,只不过不是我罢了。” “江警官为这个行动付出了太多,现在犯人已经绳之以法,早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先让她在医院里好好养伤,我们慢慢从长计议。” 南滇市局的领导团队围在病房里,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果篮鲜花,本来有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但基于保护,季辉和周志国拒绝记者。 一番交谈后,季辉陪同着市局领导离开了病房,周志国挑了个大苹果朝着江查晃了晃:“吃吗?” “不用”江查的反应比先前好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一动不动的发呆,但基本的语言交流已经没有问题。 周志国坐在椅子上拿着水果刀削皮,还是让她吃两口比较好:“医生说你最近恢复的特比快,就是腿上的伤耗时间,你再耐心修养一段时间。” “我不着急。”江查头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但是太阳穴的地方还是留下了深深的疤痕,好在头发长长了,刘海多多少少能遮住一部分。 “这一年多的时间,渝州发生的事情,你不想知道?”周志国聊起过去,江查却摇着头:“除了案子的事,其他的我不太想知道。” 这几天的交流里,周志国已经察觉到江查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碍于她有伤在身,所以并没打算聊关于洛村的事情。 不过提起渝州,他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江查侧头看向窗外,天穹之下皆是深渊,这个念头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基于本能的回答着: “在洛村生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发自内心的抵触着自己,甚至不敢对着镜子看到那张虚伪的嘴脸。 那里就是人间炼狱,是逃不出去的深渊,面对无情杀戮时我只能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生命轻易被抹灭,我无能为力。 作为莱茗,我被恶徒们围着拳打脚踢,乱棍殴打,我不怕死,但我害怕孤独,我想倾诉,无人倾听,害怕梦里呓语,所以整夜失眠,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那种感觉刻入骨髓的疼痛,明明还活着却担心世界将我遗忘抛弃,因此我一度崩溃。 我甚至后悔当初那么坚定的选择成为卧底,我开始审视自己,是我太高傲,自以为是什么都能搞定,到头来,看到的全是狼狈。” 周志国夹在指间的香烟燃烧殆尽,听完江查一席话,只觉得手指烧灼,他慌忙弹开,不知道该怎么搭上江查的话。 周志国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像江查这种身经百战的优秀刑侦警察,面对生死和各种诡谲的案情,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理应是非常强大的,但现在的她言语消极、精神萎靡,不难看出她的心理遭受了非常严重的打击,已经影响到她的思考和判断力。 周志国起身拍打落在腿上的烟灰,淡定的安慰着:“别胡思乱想,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好好睡一会儿,我去食堂给你打午餐。” 走出病房,周志国擅自做了一个决定,他掏出手机走到楼梯口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一阵忙音之后,对方接通,轻松的调侃着:“周队可是稀客啊,这段时间不在局里,忙什么去了?” “有一个人急需你的帮忙,来一趟南滇吧,路费我跟局里申请报销。” “什么大人物,这么着需要我?” “对你来说,无疑是今年最好的消息,来吧,明天我就想见到你。” “地址发给我,明天准时报到。” 周志国的对话被匆匆走上楼的季辉听到,他机警的看着周志国:“你在给谁打电话?” “季副局,非常抱歉,我自作主张安排了人来见江查,但是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我认为洛村卧底这个任务对她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已经超过了她身体上打击。望你能准许我的安排,江查是我的手下,作为直属领导,我有资格判断她的状态好坏。” “”季辉严肃的背着双手,瞪着周志国无话可说,但最终又叹息着摇头:“以后不准先斩后奏。” “明白!” “所以你联系了谁?” 周志国难得大笑,看到领导没有动怒,周志国难得大笑起来,连语调也变得轻松:“明天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 接档文《危险又迷人的波尔小姐》正式更命《钓系疯美人诱捕咸鱼小姐》求预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121、洛村 ◎难道这里的人就不配拥有名字吗◎ 福利通知, 在作者有话里怕大家看不到,只能写在这里 接下来的119-121三章里,去新文《冤种上钩》点击收藏的小天使 在评论区告知, 我会送上红包哦~ —————— 病房外传来节奏鲜明的高跟鞋声, 按照周志国给的地址, 女人精准的找到病房。 舟车劳顿全都写在女人的脸上,但带着莫大的好奇, 她一路奔波不停, 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赫然推开了病房的门。 江查循声安静的侧头看向步伐雷厉风行的女人, 自始至终都是风平浪静的脸庞,难以控制的惊愕神色,终于被破防的情绪渲染, 阔别重逢的时刻, 她微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对方。 覃斯曼手里的提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眶瞬时湿润绯红,她踱步冲到床边, 双手捧起江查的脸, 不可置信的反复打量着,手指颤抖的抚摸着那鬓发之上的伤疤,很心疼。 她抽着鼻子喜极而泣,此时无言胜过晚语,她就这样一直盯着江查的破涕而笑,忍不住的紧紧抱着江查, 那真是的温度告诉着她, 江查活着的, 她还活着,笼罩在生活里的那股悲伤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咳咳”周志国适时的打破了久别重逢的煽情气氛,走到覃斯曼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头:“覃教授,花几分钟时间,咱们聊一聊。” 覃斯曼舍不得离开,只好握住江查的手:“我一会儿就回来。” 江查乖巧的点点头,朝着她清然的笑了笑:“嗯。” 随着周志国的步伐,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覃斯曼没有开口问出心底的疑惑,只是静静等待着靠在窗边的周志国。 周志国摸索着香烟却徒劳无功,只好作罢的简单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惑,但这是任务机密,我不能透露太多,在任务还没完全结束之前,其他人还不能知道江查活着。” 覃斯曼终于后知后觉当初童涵的那番言论,但于她而言,江查活着好过了一切,她明白的点头:“我理解” “当初设局制造江查假死是因为她接受了一个清剿大毒窝的卧底任务,虽然她成功完成了任务,但身处险境必然遭受了很多可怕的事情,我邀请你来就是为了治疗她的心理疾病,接下来的日子,劳烦覃教授尽力的帮她走出困境。” “她的状态很糟糕吗?” “嗯,从认识她至今,我第一次看到她质疑自己能力的样子,在恐怖的环境里单打独斗,她倾注了所有精力,甚至已经超负荷了,再加上爆炸造成了严重的脑震荡,情绪非常萎靡,你一定要帮帮她。” “我先接触了解,再做具体的治疗方案,周队放心,江查是我的挚友,我会全力以赴的。” 简单沟通之后,覃斯曼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病房,江查靠在床头正拿着小刀削苹果,看到覃斯曼回来,她毫不吝啬的报以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因为覃斯曼的到来正渐渐的驱散着她的孤独感。 “你们过的还好吗?”江查把削好的苹果送到覃斯曼的面前,消瘦的胳膊上青绿的血管凸起,落在覃斯曼的眼里全成了心酸。 “你走的那段时间,大家的生活都变得很糟糕,乔裕钦饭不食夜不寐,整天都在审讯犯人,顾莱恋爱也不谈了,天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唯一有点起色的是你安排的童涵来了,协助周队调查肆拾玖番的案子,她很专业,那段时间,她一直住在我家里,她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你们在警院时的故事。 对了,期间受到蓝董的邀请,我还去了一趟泽海给尤非凡做心理治疗,后来她们又来了渝州,我有好好招待,治疗成果不错,尤非凡的躁郁症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 聊及所有人,却依然不知季凰兮的情况,江查却没有开口追问,只是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大家过的不错就好。” 覃斯曼分着苹果,诧异的看向江查:“你为什么不问季凰兮的情况?” 江查愣了愣,接而失落的垂下眼帘:“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她了,谁的情况都难测,唯独她,在我的世界里遍地开花,无须打听。” “等把这边的任务忙完了,我们就回家吧,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覃斯曼的安慰轻声细语,江查却否定着自己:“回不到过去了,我这个样子很难再恢复如初。” “江查。” “嗯?”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及的太阳和林医生吗?” “当然,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每个人的心底多多少少会掩埋着难以揭开的伤疤,你会有,我也会有,但已经发生的事情,随着时间流逝,只能永远的定格在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这边到底经历了多么苦难的日子,不可否认的是你得从那些日子里走出来。 我知道,这样说起来很轻巧,但是你不能选择逃避,逃避只会使你越发懦弱,但懦弱这个词从来都跟你毫无干系,不是么?这段日子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走出来,陪你回到能担得起江副队这个名号的样子。” ———回忆分割线——— 莱茗已经能熟练驾驶葛家的山地越野车,清晨一早她便载着葛舒昱前往真正的洛村。 离开葛家花园后,门外无尽的绿林之中有一条常年车进车出压出的泥巴路,顺着路的方向蜿蜒曲折,穿过了那个专门拿人试毒的泥坑,莱茗继续朝前驾驶,直到尽头已经无路可走。 葛舒昱指着左手边一条隐蔽的小道:“朝那边开。” 又是一阵枯燥乏味的行驶,莱茗暗自琢磨,葛家对于洛村的保护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密,为了防止外人追踪,他们特设了很多让人错觉的小路口,如果自己独自前往,非常容易迷失在错综复杂的小道里。 “去洛村的路一定要记下来,因为在密林里,我们的人设置很多地雷,如果碰到了只会有去无回,记清楚了吗?”葛舒昱靠着车窗慵懒告知。 莱茗汗颜,果然没那么简单:“谢谢小姐好意提醒。” 被茂密枝叶遮盖住的泥巴路渐渐变得开阔,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口天然的山洞,连接着后面一整片山脊,乍看一眼洞口,黢黑一片,让人望而却步,门口什么都没有,连把守的人都没安置。 莱茗佯装出疑惑的模样,站在洞口进退两难:“村子呢?” 葛舒昱含笑走到她的身旁,牢牢的牵住她的手,往山洞里引导:“这里就是洛村。” “哈?这里是洛村?我头一次听说村子在山洞里,真是奇怪的设定!” “带你进去玩一玩,你得跟紧我,迷路了就出不来了。” 听到葛舒昱的嘱咐,莱茗急忙贴着她的后背,步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葛舒昱顺势回身揽住莱茗的腰,开始介绍起洛村:“从常规的意义上来讲,这里确实不是村落,但这个山洞里住着上百口人家。” “这么多人!你们不怕山洞塌方什么的?”莱茗惊呼着,葛舒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傻,我们花大价钱请了国外的工程师,对整个山洞进行检测,还针对山洪塌方地震等自然灾害做了稳固工程,这就跟穿隧道的原理是一样的。” “你们葛家人还挺有想法的嘛。” “为了避开警方任何形式的探测,我们确实费尽了心思。洞里分叉的密道有很多,如果对地形不熟,非常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尽量不要独自进出,越到山洞深处,信号会越弱。” “那你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当然,不过也是有诀窍的,从洞口往里走,走到第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选择右边的路,因为左边是去向村落人口居住的方向,右边则是我们制毒试毒的地方。” “我之前听葛敬佑提起过村里的长老,那又是什么人物,以后我需要同他们接洽吗?”莱茗延伸话题,葛舒昱并没察觉出问题,便继续耐心解答。 “以后当然会和他们接触,所谓的长老,你可以把他们想象成管理洛村的村子,为了防止一人专权,葛家设置了三人分管,好以制衡。 长老除了管理洛村里的人,也负责收集制毒成品,村里的人不经允许是不能离开山洞的,他们每天只能在这里制毒生活,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到洞外的空地上举办一次篝火晚会,进行庆祝。” 光听葛舒昱这么说,莱茗就已经感受到了窒息,终日暗无天日的生活比坐牢还要痛苦,坐牢还能汲取阳光享受片刻安宁,这里简直就是通往地狱的死亡大道。 “走,我带你去见个人。”说着葛舒昱带着莱茗朝着山洞的深处走去。 当拿到老旧的铁门出现在视野里时,莱茗靠着石壁上的火把打量了许久,达坤与她擦肩而过,吃力的将厚重的门推开,霎时间,那穿透耳道席卷大脑的哭嚎哀鸣响彻整个洞道。 这里和阴间地府有什么区别呢? “这里是?”莱茗有些后怕的牢牢牵住葛舒昱的手,葛舒昱感受到她的紧张,便轻搂住她的腰给予安慰:“这里是关押那些试毒者的地方,我们洛村的毒品素来以纯度高质量好而著称,每次交货前,我们都会拿一些猪出来试毒,这里关猪的地方。” 难道这里的人就不配拥有名字吗,非要冠以畜生的名号,莱茗内心发自本能的抵触着眼前的一切。 空气弥散着令人作呕的恶心臭味,莱茗非常清楚,那是人死之后尸化腐败的特殊味道,她抬手捂住鼻子,又急忙捂住葛舒昱的鼻子:“好臭!快捂住的,不然闻多了会难受。” 葛舒昱挥开莱茗的手,没好气的看着她:“我习惯了。” ———回忆结束——— —————————— 新文《钓系疯美人诱捕咸鱼小姐》求预收 ·🌸122、疲惫 ◎千万别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以后不要脸的求预收我就要放在前面了 求小天使收藏《冤种上钩》 去看看新制作的漂亮封面也可以哇, 大御姐谁不爱? 收藏后评论区留言告知,送红包~ —————————— “晚上有个非常重要的饭局,来的都是大人物, 我听说王导也会到场, 最近他手上有部好戏, 正在选角的阶段,所以今天你们俩必须参加, 特别是凰兮, 你要好好把握。” 万霞坐在客厅沙发里,她端着果盘一边吃一边简单安排着晚上的行程。 宋清欢的脖子上挂着耳机, 在她的认知里,只要和季凰兮待在一起,干任何事都是有意义的, 闲散的靠在沙发上, 宋清欢沉默不语,但也当是默认了饭局的存在。 季凰兮看着茶几上摊开一大片的剧本, 她头疼极了,不禁发起牢骚:“虽然现在资源多, 但也不至于恰烂钱吧, 接下这么多剧本,难道现在公司部门都不先筛选质量的吗?” 季凰兮无视万霞的话,而是唏嘘埋怨着公司最近强制安排的工作。 音乐盛典结束后,宋清欢成了最大的赢家,公司靠着二人的合作关系,制定了一些列的捆绑式营销, 季凰兮因此自然而然的蹭上热度, 本就繁忙的工作, 如今已经到了吃不消的地步。 各类品牌的商务纷纷伸出了广告代言的橄榄枝,已有合作关系的品牌更是变着花样新拍广告宣传,只为了能顺利续约,除此之外只剩无休无止的节目通告。 季凰兮能分配的休息时间不足五个小时,每天严重缺乏睡眠的她看起来非常憔悴,尽管努力保养,但要是一直保持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出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你懂什么,趁着你现在还能拿到更多的资源,多选几部戏备着以防万一有什么不好的?赚钱的事永远都不要嫌多,再说了,你现在还年轻,就该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不要以为拿了几个奖就沾沾自喜,娱乐圈新旧更替瞬息万变,万一哪天大众不买你的账了,你自然就消停下来,到时候躺成咸鱼都不会有人管你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万霞不再像当初那般同季凰兮交心,每每说的话都带着伤人的犀利,也许是她成为公司股东那一刻起,她便被欲望驱使,只想让所有的利益最大化。 季凰兮也不再是万霞的全部重心,如今她的手上还有宋清欢这张王牌,她只需要利用两个王牌把钱赚的盆满钵满,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霞姐,我可不认同你这种说法,你可是圈里响当当的金牌经纪人,眼光应该放的很长远才对,凰兮姐是优秀的演员,她需要做的就是心无旁骛的把戏拍好,其他的事都归你去管。 现在倒好了,明明是一线顶流的季凰兮,还要像十八线艺人到处赶通告接商演,偏偏就是不干本质工作,让其他女明星听到了,活脱脱的就是个大笑话,千万别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更何况,凰兮姐一向是宁缺毋滥只接优质的剧本,现在你和公司换了运营方案,别到时候反把她的口碑搞砸,最后谁都没捞到好处。”宋清欢人间清醒,她没给万霞好脸色,戏谑着一针见血。 万霞抿嘴不语,把话讲到这么难听的份上,若不是如今宋清欢身价地位摆在那里,按照万霞的脾气怕是早就吵起来了,奈何她也有服软的时候,只能选择不再搭话。 季凰兮随便拾起剧本潦草翻看,最终又嗤之以鼻的扔开:“不管怎么说,我会坚持自己的方式拍戏,也要求公司给我作出合理的工作安排,我需要撤掉一半的通告,这一年多的时间,我给公司带来的效益,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季凰兮突然的硬气使得万霞吹胡子瞪眼:“季凰兮!你越来越无理取闹,公司如此厚待你,给了你一切,这些是多少女明星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你却还要跟我讨价还价?” “霞姐,你不觉得越来越过分要求的人是你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变得不通情达理了?”季凰兮吵两句,只觉得累了,便起身直接进了卧室。 宋清欢见季凰兮负气离开,冷漠的白了万霞一眼,接而眯缝起眼睛,那双黑眸透着阴森的寒光与杀意,那股久违的暗黑气息浮上心头,待到平复情绪后,宋清欢干脆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万霞所谓的高端饭局,其实是公司大老板贺蔚然牵头邀请了几位在娱乐圈里举足轻重的行业大佬,还有合作关系的同行以及一众明星参与的晚宴活动。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沈知潼举全力变.革企业发展的思路,将公司传统的传媒性质转型成练习生打造、网红直播、签约明星等多元素的娱乐公司。 沈知潼发挥出强大领导者的卓越实力,重新操盘渝翎传媒,不仅稳住了濒临破产的局势,更是扭亏为盈初见成效,在娱乐行业里崭露头角气势勃发。 作为渝翎传媒的老板,也或许是贺蔚然有意为之,尽管二人没有合作关系,但她也在邀请贵宾的行列之中。 在沈知潼的豪车里,顾莱张望着窗外的红毯,以及到会嘉宾的签字展板,突然莫名紧张:“我好像不太适合来这种地方,虽然有很多我喜欢的大明星。” 沈知潼特意安排了公司的服化团队包装顾莱,今天的她非常特别,褪去了平时佩戴的金丝边眼镜,戴上美瞳,眼睛清亮明晰,特别有神。 化妆师用了纯欲妆,长发编了花式复杂的小辫子,盘于脑后形成一朵山茶花的发髻,巧妙雅致又还露出了嫩白雪滑的鹅颈线。 身上一席质地高级、剪裁精妙简约的平肩礼裙,搭配同色系最新季奢侈大牌手拿包,这样的她看起来就像是背景殷实的名媛,当然,她本就背景殷实得过分。 沈知潼本就牢牢牵着顾莱的手,感受到掌心微润,她吩咐司机将副驾驶上的礼盒递过来,交到顾莱的手里,那奢华大气的包装盒分散了顾莱的注意力:“这是什么?” 沈知潼将盒子打开,那是一套价值昂贵到让人瞠目结舌的黑珍珠首饰套装,看着颗粒饱满油量的黑珍珠,顾莱微微怔松:“这” 沈知潼侧着身子一边替她戴上项链一边解释:“刚刚化妆的时候某人不是还在埋怨我没准备首饰盒嘛,早就给你备好了,我猜这个礼物你一定很喜欢,让我看看。” 说着,沈知潼双手扶住顾莱的肩头认真打量,满意的笑弯了双眸:“真漂亮~” “太贵重了!我只能戴一戴,但不可以收下。”顾莱很懂分寸,知道这玩意儿的价值会超出自己的认知范畴,所以她婉拒着,沈知潼却不乐意了: “今晚群星大放异彩,我可不想我的盼盼输在起跑线上,这套首饰其实很早之前就定好了,一直找不到好时机送给你,今天一切都是恰恰好,所以你必须收下我送你的每一件礼物你都可以当做是我沈家准备的聘礼,毕竟以后我要娶你嘛。” 突然收住声,沈知潼再次安静的打量着别样的顾莱,忍不住欺身想要强吻:“真美,越看越好看~” 顾莱挡住沈知潼埋怨着:“别胡来,小心把我的妆弄花了!” 沈知潼无奈的将下巴磕在顾莱的锁骨处,闷着声音抗议:“我就是想把你的妆弄花掉,毕竟这么好看,你的美只能我一个人独享。” 说着,沈知潼恶趣味的厮.磨着顾莱的锁.骨,顾莱用力的推开她,没好气的催促着:“好啦!你是小孩子嘛,这么淘气,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车,顾莱紧紧挽着沈知瞳的胳膊依然不太习惯眼前的场面。 因为来了很多明星,各家的粉丝举着应援灯牌把道路两侧围得水泄不通,加上媒体狗仔架着‘长.枪.短.炮’像极了颁奖典礼一般,想必如此造势,这场活动话题必然是要霸占娱乐头版。 另一辆进口大宾利徐徐驶来,稳稳的停在了二人身后,很快一个瘦小单薄惹人爱怜的身影出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知瞳,好巧。” 沈知瞳循声顿住,眼里的惊异一闪而过,好在顾莱并没注意,二人回身看向来者,正是今天的主办方代表人物——贺蔚然。 沈知瞳客气礼貌,只是朝着贺蔚然淡淡点头问好:“贺总,你好。” 此时的贺蔚然的目光已经定格在顾莱的身上,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看穿了对方的所有心思,随即莞尔一笑:“这位是你的朋友?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吧,看起来有些紧张。” 明知故问,沈知瞳只会愈加的厌恶贺蔚然的小伎俩:“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顾莱,顾法医。” 顾莱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沈知瞳道明彼此关系时,可以如此的云淡风轻,甚至为此带了些许自傲在里面。 “女朋友”贺蔚然小声呢喃,语气听不出情绪,但顾莱还是大方的朝着她打了声招呼:“贺总,你好。” 收回飘荡的思绪,贺蔚然微微一笑,伸出手娴熟的吹嘘着:“我看顾小姐五官精致,妆容得体,很有明星的风采,没想到竟然是法医,真是了不得的职业呢。” “贺总过奖了。” ·🌸123、宴会 ◎想死还要先选个良辰吉日◎ 看着贺蔚然虚情假意的寒暄, 沈知瞳的神色越发冷然,甚至透着一丝疏离感,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贺蔚然的身上, 索性单手搂着顾莱的腰, 敷衍道别:“想必贺总还要招待其他宾客, 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贺蔚然怎么会不了解沈知瞳呢,她的神情和语气充斥着逃避亦或是逃离, 权衡利弊, 现在还不是针锋相对的时候,姑且放她一马:“那招待不周还请二位见谅。” 沈知瞳带着顾莱转身朝晚宴厅里走去, 垮下脸微微捏了捏拳头,贺蔚然出现在顾莱面前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但很快沈知瞳又展开笑颜宠溺的看着顾莱犯花痴的模样, 因为她追星的小尾巴已经露出来了:“翟智卫!我超喜欢他的!” “一会儿我让他给你签名。”沈知瞳微笑着承诺, 顾莱半信半疑:“你们又不认识,在这种场合求签名会很拉胯的, 还是算了算了。” “只要你喜欢,我能给的都给你, 你只需接受就行。”沈知瞳一如既往的强势又坚决, 顾莱挽住她的胳膊在宴会厅里漫步:“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但也没必要事事都顺着我,我又不是任性的小孩子。” “在我这儿,你就该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公主啊。”沈知瞳搂在顾莱腰间的胳膊紧了紧,这明目张胆的亲密举动使得顾莱不自然的瞪了她一眼。 伸手从刚好经过的侍者盘子里端走两杯香槟,顾莱送到沈知瞳的手中, 开始了全场赏花赏月的张望时刻:“你说季凰兮会来吗?” 顾莱的问话刚脱口而出, 门外的嘈杂声顿时吸引了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沈知瞳和顾莱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不出所料,季凰兮身着奢华大气的高定晚礼裙轻轻挽着宋清欢的胳膊走了进来。 沈知瞳眼神锐利,她盯着季凰兮的脸颊打量好一会儿,非常笃定的说起:“明明左右逢源,偏偏一脸冷漠,连敷衍的笑一下都不愿意,看来季凰兮的心情不美妙嘛。” 听到沈知瞳的感慨,顾莱下意识的多看了片刻,重心却落在了宋清欢的身上:“我以女人的第六感保证,宋清欢绝对喜欢季凰兮,我和江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 只要是顾莱提起的任何话题都会引得沈知瞳好奇,她是最佳也是唯一的听众。 沈知瞳索性牵着顾莱走到冷餐区,一边认真的替女朋友挑选精致的小蛋糕一边捧场的追问着:“你和江查第一次见面,又和那宋清欢有什么关系呢?” “我和江查是同时被调派到渝州市局的,报到前一天,我们又都下榻的杰世酒店,你还记得前年的万川毕汇电影节嘛,当时还闹出宋清欢的经纪人中毒身亡的事件” 顾莱故作压低声音制造出悬疑的气氛,沈知瞳含笑抿了抿香槟,附和着:“嗯,那个新闻我知道,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呢?” “那天晚上,正是报到市局的前一天,是江查发现异端报的警。” “哦?这么凑巧的嘛,你们刑侦双煞,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出人命,真是晦气。” 沈知瞳逗了逗顾莱的耳朵,开着玩笑,顾莱挥开她的手正经严肃的继续说起:“当时,我也才办理完入住手续,刚到楼层就听见客房服务的人说贵宾层出了人命,我就好奇的上去凑热闹。 等我从电梯出来时,江查已经叫来安保部门的人准备万能卡开门,更巧的是,当时宋清欢和季凰兮也在,她们结束颁奖典庆功宴才回来的。 毕竟是明星嘛,我便特意偷瞄了她们几眼,当时的宋清欢得知自己经纪人死后,态度看起来并不是特别伤心难过,而是站在门外一直陪在季凰兮的身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她对季凰兮肯定有点小心思。” 说到这里,沈知瞳已经端着小糕点递到顾莱的手里:“就这?说完了?后来呢,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凶手,这个案子最终被判定为因死者生前遭受多方面压力,导致其心理抑郁自杀,当然,这个结果江查反驳过,却被负责此案的刘警官给打回去了。 因为正值万川毕汇电影节盛典时期,渝州治安把控出现纰漏受到上级领导严厉批评,周队认为没有犯罪嫌疑人,也没找到他杀动机。 更何况江查是第一个目击证人,证实了死者的客房里没有凶手或者嫌疑人的存在,而我确定了她的死亡原因来自于□□中毒,最后警方还在她的包里找到了苦杏仁研磨制成的粉剂,因而周队选择了刘警官的调查结果。” “原来如此。” 话题结束,顾莱尝着味道微甜不腻的慕斯蛋糕,抬眼再次看向正周旋在各个客人之中的季凰兮和宋清欢,灵光从脑中一闪而过,那是一种被人点通任督二脉,豁然开朗的感觉,她默默的放下餐盘,目光死死的定格在宋清欢搂住季凰兮腰间的手。 沈知瞳以为蛋糕味道不行,微微蹙眉:“不和胃口吗?” 顾莱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摇着头自话自语:“江查说的对,一个想自杀的人跳楼上吊割腕溺水哪怕是服用安眠药,手段无疑都是一了百了的爽快,都对这个世界这么绝望了,想死还要先选个良辰吉日?” “你在说什么?”沈知瞳顺着顾莱的目光看去,她不解,自己的女友为什么突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宋清欢身上。 “我记得江查说过,宋清欢的经纪人张佑玲和季凰兮的经纪人万霞不对付,张佑玲做事咄咄逼人,特别喜欢和万霞对抢业务,做什么都必须对着干,从这个角度看,如果是她杀,万霞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换个角度去想” 顾莱似乎找到了案情的真相,可这个案子已经结案快两年了,若是翻案,手续麻烦不说,也没人愿意去接,毕竟江查已经去世了,如今周队出差迟迟不回 嗯?好像还有个人选,似乎可以说道说道 午夜时分。 相比其他的房间,江查的病房门窗紧闭,就连窗帘都被严严实实的拉着,除了床头柜上那根灯芯闪烁的香薰蜡烛,静谧的屋子里没有别的光源,呈现出的是黄昏暗暖的氛围,这样的环境非常适合心理辅导。 覃斯曼将自己心爱的古董怀表摆在江查的头顶,走针的滴答声伴着她温柔轻飘的催眠术语,轻松闯入江查的世界。 只是走针声从一开始的清脆渐渐变得沉重,带着节奏穿过鼓膜重重的敲打着江查的神经。 覃斯曼正在做深度催眠,她的话术非常简单,语气平静而又带着温度,她靠在椅子里,一边记录着江查的表现,一边询问:“刚刚你提起了山洞,那个山洞很特别吗?” 江查紧闭着眼睛,当山洞的字眼出现时,她的眉头瞬时紧皱出川字纹,甚至微微摇着头,表现得非常抗拒:“那不是特别,那是可怕的地狱,你没办法想象的可怕” “你现在就在山洞里,你看到了什么?” “让我出去求求你让我出去里面全是魔鬼我会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这里太冷了。” 这是覃斯曼不曾见过的江查,她有着恐惧,也会怕死,甚至抗拒着内心世界里的恐怖荒芜。 ———回忆分割线——— 离开关押试毒者的牢房,莱茗终于忍不住的扶着石壁痛苦干呕,里面的气味让她头昏脑涨,胃里一直翻涌不断,她忍了又忍,终于在呼吸到新鲜空气后不受控制的吐了。 葛舒昱不想让手底下的人看到莱茗的狼狈,索性命令达坤带着兄弟去别的地方巡逻。 狭长的洞道里只剩下二人,石壁上的火把映衬出她们的身影,葛舒昱靠近,抬手安抚着莱茗的后背:“要不我先带你回去吧。” “不以后这里时常要来,我总得要适应。” 莱茗倔强的样子反倒讨了葛舒昱的喜欢,她微微一笑,扶着莱茗的胳膊朝着山洞深处走去,接下来,莱茗终于走到了调查洛村任务里最核心的环节。 “走,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们的制毒基地,你一定会感到震撼,说不定还会很喜欢呢。”葛舒昱的语气变得愉悦,莱茗甚至能感受到她对如今发展庞大的洛村非常自豪。 “你这样一说,还真是让我好奇的很。”莱茗自然要附和,葛舒昱便挽住她的胳膊继续朝着不见尽头的洞道深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尽头的圆形不锈钢厚铁门,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手下,他们见着家主到来自然打起精神不敢懈怠,知道葛舒昱走近,二人拿出钥匙同时插.入锁孔,圆门才缓缓开启。 映入眼帘的景象确实让莱茗大受震撼,这个山洞到底有多深,让人不得而知,但莱茗估摸了一番,这个场地足有三个羽毛球场那么大。 门前摆着能容纳10人的长桌,一共有两列,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仪器,莱茗猜测那些器皿应许是分析调试用的。 桌子后面的空间全是洛村里的人制作毒品的流水线,和山洞别的房间相比,这里没有阴暗潮湿,甚至干净明亮,只是空气里弥散着化学原料的刺鼻味道。 葛舒昱带着莱茗出现,并没有打乱里面的人运作,他们都穿着黄白相间的乳胶制服,还有厚实的手套,因为原材料气味刺鼻,口罩遮住了他们的脸,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怎么样,不错吧?”葛舒昱挑眉,莱茗频频点头:“确实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肯定以为是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小作坊吧?” 就算如此,不也拿不上台面吗?莱茗腹诽,但嘴上却虚伪的夸赞着:“怪不得第一次见面你带我去酒吧时,我去厕所还听到有人说洛村的货是最好的,如此看来,不好都难啊。不过,我有疑惑,山洞地道狭窄,量小还没什么问题,若是量大了怎么办?” “跟我来。” 葛舒昱似乎早就知道莱茗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便带着她穿过整个流水线,走到了最里面,原来还有一道门,指纹识别后门开了。 葛舒昱大气的将门推开,解释道:“喏,这里就可以运送出去,根本不需耗费过大的人力。” 莱茗紧随其后走了进去,原来这里就是成品仓库,特别之处在于仓库顶上就一口天然的洞口,莱茗意识到这个洞口能大做文章,只需要一个吊机就能将货轻松拉走。 “我只能说,葛家能把洛村做到今天,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真牛逼!”莱茗惊叹。 ———回忆结束——— ·🌸124、见面 ◎画面定格在了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山洞里, 那些被拐卖到洛村里的受害者们身形枯瘦如柴,正从无尽深渊的洞口席卷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又像是变异了一般, 扭曲畸形如残缺不堪的蝼蚁, 蜂拥的气势, 势必要把单打独斗的江查撕扯绞杀殆尽。 “啊!”江查突然惊恐的尖叫起来,那嘶哑的嗓音像是被无数次折磨过, 她抱着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担惊受怕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央求着:“别过来, 你们别过来不要怪我不是我的错,我没有伤害过你们,你们别过来!” 覃斯曼紧皱眉头,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合上笔记本, 看着在深度催眠里情绪开始不受控制的江查,起身拾起自己的怀表凑到她的耳边, 表盖关上时的咔哒声是结束这场催眠的心理暗示音。 前一秒还在哀嚎连连的江查,霎时没了动静, 只是伴着沉重的鼻息声, 覃斯曼知道她睡着了,弯腰吹灭香薰蜡烛,病房终于回到了死气沉沉的世界里。 覃斯曼拿起笔记本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透着窗外的光芒,反复分析着记录的内容, 周志国把自己请来是有道理的, 因为面对江查现在的状态, 他们已经束手无策。 如今的江查,心理环境不容乐观,若要是用什么词来形容,覃斯曼能想到的只有脆弱,从催眠的效果来看,江查似乎滞留在洛村任务中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 就像江查口述的那个地形复杂的山洞,如今这个山洞在江查的世界形成了心理密室,她陷入其中迷失方向,因而找不到出口。 覃斯曼侧身看向睡颜紧张的江查,知道她再次陷入到噩梦里,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诊疗病人无数,第一次觉得棘手。 这个道理,覃斯曼非常清楚,像江查那般强大的人,曾经的心理防线多有强硬,被无情击碎后就会变得有多脆弱。 翌日,清晨。 周志国提着两人份的早晨走入病房,江查的注意力都在早间新闻上,他便没有过多的打扰,只是默默的站在桌边整理餐盒。 洗漱完毕的覃斯曼从洗手间走出,看到周队来了,索性走到他身后拍了拍肩头:“周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行。”周志国拿起一个白馒头塞在江查的手里,不忘叮嘱一番:“把早餐吃了,这里有鸡蛋还有皮蛋瘦肉粥,就着馒头一起吃,别光看电视。” “谢谢周队。”江查礼貌道谢,掰着馒头小口小口的吃着。 二人离开病房,覃斯曼走到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周志国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便开门见山询问着:“昨天的催眠情况不乐观?” “是很糟糕如果让我出专业评估的报告,老实说,江查现在根本不具备回到警队的条件。” 覃斯曼给出的结果让周志国愣住了,他当然清楚,覃教授的能力和权威足以判断出江查的职业走向。 周志国顿时哑然,他双手捂住脸颊为此疲惫不堪,鲜少在人前展示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祈求的语气出卖了他的狼狈:“怎么会变成这样覃教授,你得帮帮她,如果她不能回到警队,这将是对她最大的不公!” “周队,我知道你很惜才,对江查的好我也都看在眼里,我没办法向你百分之百的保证,只能尽力而为,江查也是我的挚友,她的事我会非常的上心。”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需要为她做些什么?”周志国终于聊到重点。 覃斯曼吐息,思考片刻回答着:“从我跟江查聊天以及做催眠的结果来判断,她在卧底期间应该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估计是跟那些被抓去制毒的受害者们有关,当然不乏多个因素造成。” “针对这起案子,重案组联合我们审讯要犯的日子拖不了太久,江查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她必须要有饱满的状态应对,若是要犯指控她有罪,会很麻烦的,她不能在问讯环节出问题,这会对她的身份造成影响。”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覃斯曼了然点头:“我会针对她的状态进行一个短期的治疗。” “需要多久?” “最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初见成效。” “或许一个月我们还能接受,重案组这边一直在等江查伤势恢复,只要赶在她身体痊愈前完成治疗,什么都好说。” “交给我吧。” 回到病房,江查已经吃饱喝足,昨晚的催眠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心理负担,她甚至忘了自己梦到了什么,看着覃斯曼走进病房,她指着早晨催促:“快吃早饭,粥快凉掉了周队走了?” “嗯,他说季副局那边找他有事,就又走了。” “覃教授。” “嗯?” “昨晚你的催眠诊断怎么样,我还好吗?” 江查简短的询问使得覃斯曼剥鸡蛋的动作微微愣了一下,她扬起笑容笃定的点点头:“还不错,还没到吃药的地步。” “真的吗?”江查又不是傻子,光凭覃斯曼的细微反应,就能判断出她在说谎,但又碍于其他因素,她没有拆穿,只是反问着。 覃斯曼听到江查这么一问,便也明白,她已经看的明白,索性也不装了,放下鸡蛋,坐正了姿势,向来都是笑脸虎却也难得的一脸严肃认真:“你还想当警察吗?” 短短七个字便把江查撂倒,她懵神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但又是那么理所当然的点头:“我这辈子除了当警察也没别的活路了,更何况我只喜欢这份职业,当然想一直当下去。” “正常的心理诊疗方案里,医生是不可以把病人的病情全盘托出,目的就是为了不刺激病人,防止病情的恶化。但这次我会抛开职业准则,把知晓的病情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先决条件,需要你答应我。” “你先说需要我答应你什么?” “我要你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把在卧底期间遇到的那些让你无法接受的所有因素告诉我,不能有所隐瞒,我需要找到根源。” “非常抱歉,我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过于机密的话题,没有得到上级指示,我不会说。” 基于职业素养,江查固执的选择了保密,这让情绪一向稳如磐石的覃斯曼不镇定了,此刻的她焦虑的拔高了音量: “江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心理情况有多糟糕,这会直接影响到你未来的职业发展!我向周队保证过尽快治疗出成效,你什么都不说就意味着我没办法推进治疗。” “我当然知道,但你相信我吗覃教授,我自己能熬过来的。” “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我是周队特意请来帮你的,也是渝州市局你特邀的心理侧写顾问,还需要防我吗?” “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我没办法开口,在洛村卧底里收集的罪证、所有具体的经历,都必须亲口告诉我的上级领导季辉,这是我接受这个任务承诺的要求之一,真的很抱歉。” 见江查口风如此严密,覃斯曼只好作罢,她靠在椅子里无奈的询问着江查:“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江查脸色苍白,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扶额朝着覃斯曼扯开一抹艰难的微笑:“陪着我就好了。” “那些日子很孤独吗?”覃斯曼软下语气,江查沉默的点点头,那些日子,她不是自己,那个叫莱茗的人扛下所有痛苦,苦不堪言。 “周队跟我透露,联合审讯要犯期间,你会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要犯指控你有罪,会非常麻烦,你得想好决策。” “这些我都清楚,但有些事身不由己,我依然会如实说明情况。” 两个月后,步入初夏的南滇市开始了新一轮的闷热潮湿的雨季。 “穿上这身衣服就意味着组织领导是认同你、信任你的,你强大的实力以及完成任务所具备的毅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在接下来的日子,你需要打起精神去应付里面的人,我看好你。” 江查的头上已经褪去了厚重的纱布,但警帽并不能遮住鬓边的伤痕,她的身上依然裹着腰椎固定护具,不过肋骨恢复的不错,如今也能正立着身子,腿上也捆着支具,行动依旧不便,只能借助滑轮助步器行动。 因为身板瘦弱,江查的警服显得有些宽松,季辉一边替她整理着仪容一边严肃叮嘱,江查抬手敬礼后,便双手扶着助步器艰难前行。 身边的警员试图帮助她,讲出报以微笑委婉拒绝,终于走到了审讯室前,江查回头看向季辉,季辉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简单叮嘱:“跟里面的好好聊一聊,对方嘴太硬,根本不肯说更多的有用信息,靠你了。” “明白。” 审讯室的铁门带着刺耳的滋啦声被人拉开,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只有天花板上吊着的白色节能灯映照出惨白光芒,除了一张小长桌和两把椅子,屋子里没有更多修饰的物品。 桌子的另一边,即将被审讯的要犯只是疲惫的垂着头,披头散发的姿态让人看不清模样,听到动静也没有抬头观望的意思,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江查缓慢的推着助步器走到桌前,没有立马坐下的意思,她挺直了腰板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对方,脑海里突然飞速闪过各种画面,直到最后一秒,画面定格在了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在那富丽堂皇纸醉金迷的北甸赌场里,那个女人身姿摇曳浓妆艳抹,性感迷离的模样历历在目,她高傲,诡谲,阴晴不定,唯独借一支lucky香烟时,让人错觉她不是冷血无情,也是有肉有血有温度的女人罢了。 “葛舒昱,好久不见。” ·🌸125、密室 ◎成了这场暧昧游戏的陪葬品◎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葛舒昱穿着肥大毫无质地的条纹囚服, 就算听到对方善意的招呼声,她依旧无动于衷的深埋着脑袋。 眼前的女人曾经傲慢得不可一世,坐拥着难以想象的财富与权力, 会由着性子随意践踏无辜者的性命, 如今却风光不再。 葛舒昱走到今天这步, 全是她咎由自取的。 抛开自己的身份,江查心底是五味杂陈的, 但不存半分可怜, 见着葛舒昱没有任何动静,她抬手敲了敲桌子, 语气变得毫无温度可言:“不是每一把梭.哈,幸运之神都会眷顾你,就像不说话也不会改变事实, 是一个道理。” 葛舒昱缓缓抬起头, 那张本是妖艳妩媚的嫩滑脸颊如今只剩煞白憔悴,短短两个月, 她像是被抽干了血气没了精神,脸颊凹陷像是得了不治之症。 当看清站在桌子对侧身姿挺拔的江查时, 她瞪大了眼睛, 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有什么难言的东西狠狠的卡在了她的喉咙里,最终硬生生的憋成了撕心裂肺的大笑,笑声充斥着凄惨讥讽。 江查没有呵止,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她发狂发癫直到精疲力尽。 葛舒昱匍匐在桌上,抬手指着江查身上的护具, 却是恶狠狠的诅咒着:“你怎么没被炸死呢?” 葛舒昱不会承认眼前的人是莱茗, 因为莱茗会护着她, 会在危急关头拯救她,就像是训练有素听之任之的狗。 眼前的人,警服穿戴周正,头顶的白光镀在单薄挺立的肩头,抿嘴不语时严肃得就像是一尊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像。 葛舒昱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温度,这样的感觉好陌生啊,陌生到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像个蠢货,明明自己多疑多虑,查了又查莱茗的身份背景,终究还是疏忽大意,让整个洛村葛家成了这场暧昧游戏的陪葬品。 葛舒昱捂住脸,讥笑声里藏着莫大的痛苦,最终化成了软弱的发问:“你现在看我,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原来我从没有得到过幸运星” 江查终于坐下身,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送到葛舒昱面前,听到幸运星时,她抬眼看向葛舒昱,叹息着还是按照流程,自我介绍道:“葛舒昱你好,我是渝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 “哼,你身负重伤还要赶来审讯我,是多想见识我的狼狈?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吗?”葛舒昱怒目圆瞪,压着即将爆发的脾气质问江查。 江查指了指面前的矿泉水,平心静气:“你还是先喝口水压压火气,我们可以慢慢聊。” “别假惺惺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嘴脸有多恶心?谁都可以审讯我,唯独你不可以!”葛舒昱的情绪变化莫测,突然被手铐铐着的双手握拳狠狠挥开水瓶,水花飞溅到江查的脸上,她依旧平淡,抬手拂去脸上的水珠。 葛舒昱见到江查时,她的感官世界里只剩下羞辱两个字,二人同处在一个空间里,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是羞辱,这是葛舒昱最真实的感受,当真相水落石出时,她快要窒息了。 “葛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犯罪和律法本就是前因和后果,杀人、贩毒、赌博、贩卖人口、私藏军火,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你亲手埋下的恶果,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认罪伏法,接受我们警方的调查。” 江查越是义正言辞,葛舒昱越是要跟她唱反调:“怎么?我是你职业晋升的垫脚石吗?” “卧底任务本该是缉毒警的职责,而我是负责刑侦的警察,本不该参与其中,之所以会出现,只是因为想要揭开十几二十年前关于江政戚的死因。 我没想到在葛家会发现惊天的秘密,若不是在地牢里见到那个男人,也许至今我应该还在扮演着莱茗的角色。 葛舒昱,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来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和你聊犯罪的那档子事,权当是好好道别,其实昨天在跟达坤见面后,他已经一五一十的招了所有罪名,依据他和我提供的犯罪过程,以你为主谋,足以将你的罪名定性。” 江查的话语说的模棱两可,葛舒昱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长指甲在桌子上抓挠出酥麻神经的刺耳声:“不可能,达坤不可能出卖我,你是想诈我!” “虽然我只在葛家待了一年半的时间,但也深谙其中的规则,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你不应该比我更了解透彻?你是毒贩,你有多冷血,你手下那些人不也就有多冷血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从你嘴里再听一次真相,请你还原给我。” ———回忆分割线——— “可以把钩子放下来了,稳一点,稳一点” 莱茗举着对讲机,正亲自安排着山洞外的吊车放下铁钩,眼前重达五百公斤的化学□□已经被洛村里的人包装完备,只等莱茗一声令下运送出去。 守在一边的葛舒昱双手环胸静静看着,自从莱茗接受制毒任务后,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工作上,没想到她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迷人的。 忙了一整天,陈虎要的另一批货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只等确认了交货地点,葛舒昱就会安排人手把货给销出去。 夜里,莱茗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把玩着手机,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她已经将财权交还给了葛舒昱,美其名曰不善理财,但也借此拿到了更多管理贩毒的权限,她可以自由往来曾经葛敬佑的办公别墅,还可以在深夜里进出山洞。 时间差不多了,莱茗起身上楼走进书房,葛舒昱整跟陈虎通电话,站在窗边聊着交货地点的事,莱茗坐在沙发里帮着葛舒昱剥了一根香蕉,走到她的身旁单手搂住她的腰,挑逗着亲吻线条诱人的鹅颈。 被骚扰得别无他法,葛舒昱只好潦草着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嗔怪着:“在聊正事呢,你就这么心急吗?” “看着你就想抱抱你,香香软软的,要怪就怪你太诱人了。” “油嘴滑舌,你这么喜欢撩拨,那为什么至今不肯跟我上床?” 面对葛舒昱的质问,莱茗早已游刃有余,挑着眉梢玩味回答:“你不觉得,拉扯是一件能让彼此觉得好玩又上瘾的游戏吗?要真睡了,就没意思了。” “幸运星,你变坏了。”葛舒昱抱着莱茗的脑袋,在胸口蹭了蹭,着实太诱惑了。 “好了,不玩了,我是找你讲正事的。”莱茗退开身子理了理外套,葛舒昱便坐回到老板椅里:“什么事?” “正值雨季,陈老板这批货放在山里不尽快销出去,万一遇到山体滑坡,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我有点不放心。” “原来是这件事啊,我也注意到了,所以刚刚在跟他聊着呢,放心,就这一两天,等他把钱准备好了,就销出去,不过这次我打算安排达坤和老四去交货,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这阵子辛苦你了。” “我也想好好休息,反正我这个环节已经搞定,就不瞎操心了。” 闲聊了一会儿,葛舒昱借由还有处理便将莱茗支开了书房,莱茗离开后留了心眼在回卧室后贴在门边探听着葛舒昱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下楼的高跟鞋的脚步声。 莱茗刻意换上了软棉拖鞋,这样便能很好降低脚步声,停留了一会儿她假装玩着手机朝楼下走去。 走到客厅时,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葛舒昱应该去了地牢。 带着疑惑偷偷潜入地牢,灯光如往常般昏暗,二人一前一后隔着一段距离,葛舒昱并没有发觉身后有动静,莱茗也很诧异,最近地牢里什么人都没关,这女人跑来这儿干嘛呢? 眼看着葛舒昱进入了那熟悉的最后一间牢房,莱茗后背贴着墙面一步一步挪近,当看到葛舒昱背对着自己找到一块暗砖时,她用力的摁了下去,很快,那扇机关暗门启动。 莱茗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藏了一间密室,她忍住了好奇,看着里面那条敞亮的走廊,葛舒昱正朝尽头走去,直到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弓着腰身扫描了虹膜系统,最终隐没在暗门后。 匆忙离开地下室,莱茗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打开了游戏页面,在反馈页她留下信息。 ‘最近会有一次交货,交货量高达3吨,具体交货地点未知,我不会参与其中,洛村定位以及地形都要已经摸清传达,请求组织尽快安排进行剿灭。’ ‘我已经告知,明晚此时收取消息。’ ‘明白。’ 放下手机,莱茗双手枕在脑后,她寻思着拿到暗门背后到底是什么世界,葛舒昱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藏的这么深 莱茗抬头看向星空,突然意识到什么,来洛村400多天,一切信息都掌握其中,却至今未曾见过葛洛这个真正的大毒枭,难道地牢里藏着的是个人? ———回忆结束——— ·🌸126、恶心 ◎我不会再放你回去了◎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葛舒昱的嘴角撕裂开一抹奸邪的笑容, 她朝着江查勾了勾手:“你这么想听吗?靠近点呀,我悄悄的说给你一个人听。” 江查不为所动,甚至抬手推了一把桌子, 借着桌沿硬生生的将葛舒昱给推回到椅子里, 江查冷漠的看着她再次强调着:“别耍花样, 我并不会轻易上你的当,难道你就不好奇, 爆炸前的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到这里, 江查朝旁边的双面镜招了招手,很快, 有人推门而进,待到对方坐定,江查闭着眼睛深呼吸, 这些日子, 覃斯曼一直在为她做着心理疏导,就是为了稳住情绪面对这一刻。 那个藏在心底秘密, 终于要公之于众了,江查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背负起骂名。 季辉坐在江查的身旁, 冷冷的看了葛舒昱一眼接而转头看向江查, 担心询问:“审讯遇到什么问题了?需要关闭监听吗?” 江查摇了摇头,决定继续监听,她抬手扶着季辉的肩头开始了一段冗长的回忆,那场在洛村葛家里三观与信念崩塌的回忆: “季叔,接下来我所述的一切都是在葛家亲眼所见,虽然我不确定, 葛舒昱基于对我成见是否愿意认同这个真实答案, 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请你相信我。 我以一个人民警察的身份向你发誓, 我是不会欺骗领导和组织的,如有半句虚假,你和组织领导随时都可以将我革职除名。” 季辉从来没有见着江查如此坚定的态度,甚至靠发狠誓来证明自己的说辞:“你先讲。” “葛洛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发展洛村贩毒势力,成为葛家幕后真正的掌权的人是———我的父亲江政戚。” 江查话音刚落,葛舒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季辉猛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狠狠的瞪着一脸平静的江查,接而抬手示意着隔壁的警员关闭监听,直到审讯室里的话筒灯熄灭方才沉住气的坐回到椅子上,低声怒斥着:“江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查没有理会季辉,而是双手扑在桌上前倾着身子,反问着葛舒昱:“你说是么?葛小姐?” 江查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葛舒昱,眼睛都不眨一下,瞪了太久,眼眶开始红润,直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再次面不改色的开口质问着:“我说的是吗?葛舒昱?” “江查你冷静点,到底是怎么” “是的,幕后掌握整个洛村命脉的人是江政戚。” 季辉话还没说完便被葛舒昱的肯定给噎住了,那布满褶子的脸上神情渐渐变得复杂,一时间哑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葛舒昱鼻息沉重,靠近椅子里,冷然嗤笑:“一开始我就说过你像他,原来是他的女儿啊” “他到死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我想在你这里得到答案。”江查一开口惊住了葛舒昱,她突然发狂的朝着江查扑去:“你说什么你对江政戚做了什么?混蛋,你都做了什么?!” 门外冲进两名警员将发疯的葛舒昱狠狠的摁在桌子上,江查抬手拾起矿泉水瓶猛的灌上一口,等到警员将葛舒昱牢牢的捆在椅子上,江查才继续着话题:“我杀了江政戚。” “江查!你!” 积压在心底不甘不服的怨气汇聚成了肝肠寸断的疼痛,席卷全身折腾着每一根神经,原来打败一个强大的人,方法可以如此简单,那就是捣毁他的信仰。 江查便是如此,她的信仰是在顷刻间支离破碎的。 摘下警帽,及颈的短发散落,江查失魂落魄的抬手捂住脸颊,开始痛苦大笑,笑着笑着又止不住的哭泣: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干不好,唯独当警察这件事特别顺心,因为我把我的未来全数赌在了警察这个职业上,因为我有一个特别了不起的父亲,他伟岸的背影铸成了我实现职业梦想的大道。” 收住哭泣,江查又开始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交货的前一天,你带着达坤和老四去洛村清点货物的时候,我去了地牢,因为我知道地牢最后一间牢房里藏了密室。 那天,我故意捣毁了葛家的电力系统,因此整个区域陷入瘫痪,我都想好了,第二天警力就会清剿整个洛村,我得赶在这之前查明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让我没想到的是,密室的门大开着,就像是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般,走到客厅时,那个男人就坐在沙发上,他转头看向我时,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小查,我一直都知道是你,我等你等了很久了。’ 我那么认真的伪装着自己,待在你身边像条狗一样听之任之,结果到头来,我的父亲藏在赌窝里满屏的监视器天天看着自己的女儿演绎成毒贩子。这种感觉就像你知道我是警察之后,一样的落败。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父亲,一名因公牺牲的缉毒警察,在所有人眼里受尽尊重的英雄,在你编织的故事里死的那么壮烈!为什么在现实里,他却苟活成了大毒枭?我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恶心,我质问着他,他却只用了身不由己四个字来搪塞我。” 江查咬牙切齿的说着,手指抠紧了警帽,这一刻,她恨透了。 ———回忆分割线——— 江政戚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女儿,他的身影依旧如此的宽厚,多少年没见了,已经记不清了,他朝着江查扬起温暖的笑容,甚至展开了双臂想要求得拥抱:“你母亲过的还好吗?” 莱茗沉下脸,这场任务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失败了,因为她暴露了身份,索性撕掉一直以来的伪装,冷静的朝后推了两步,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论经验论身法,她自知比不过。 “我的破案经验告诉我,葛家根本就没有什么葛洛,而你为什么还活着?你该怎么跟我解释这一切呢?” 江政戚垂下头把玩着手中的雪茄,咽了咽唾沫,轻咳着摇了摇头:“你从小就喜欢戴着我的警帽玩,吵着闹着要当警察,没想到还真实现了理想,什么警种?干得顺心吗?” “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冷然回答,这是她最别样的炫耀,炫耀着自己还在行列之中,好以嘲讽江政戚叛徒的身份。 久别重逢,江政戚作为父亲,当然想要知道女儿过得怎么样,得知江查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副队长,欣慰的笑了,甚至在心里盘算应该是三花一杠的级别了吧:“不错,不错。” 江政戚抽上一口雪茄,坐进沙发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吧,就当是陪着爸爸聊会儿天。” “我爸很多年前就死了,你别恶心我。” 江查自然不会顺了江政戚的意思,江政戚只好作罢,虽然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但作为大毒枭他是冷血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江查不够冷静,忘了置身危险,身后出现的人影手里举着一根木棍,准备伺机而动,漏出破绽的是,墙上那面六块屏幕组成的监视屏此刻倒映出了身后人影子。 江查余光瞟见等待时机,对方挥出棒子,她灵敏的一个弯腰俯身躲过,棒击打空,江查已经闪到对方的身后,抬手一记下了死手掌霹,落于后劲,直接把偷袭者给打晕了过去。 拾起地上的木棍,江查快速的张望四周,确保无人后,她走到了江政戚的身后。 奇怪的是,江政戚并不躲闪,依旧淡定的坐在沙发里,全当无事发生一般,就这么吞云吐雾: “小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跟我好好的生活在洛村,我会让你衣食无忧,我知道你讨厌毒品,我可以让你不再参与其中,你只需要跟我待在一起就行。 若是觉得孤单,舒昱也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在乎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你喜欢的人,他们都属于你。” 江查紧皱眉头,破口大骂:“江政戚!如果一开始你就坏的这么彻底,我能理解,可是你曾经也是警察! 你知不知道在你死的这些年里,季叔、郑叔、我妈还有你的那些徒弟,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我之所以卧底洛村,是季叔和郑叔计划多年,就是为了寻找你死亡的真相。 他们像真正的父亲培养着我,把我和母亲照顾的如此周到,直到今天见到你,我只觉得不值,为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同流合污的人,真是枉费了所有人对你英勇牺牲的评价。真恶心!” 熄灭雪茄,江政戚站起身,他自然是有苦衷的,但面对江查的诋毁他也认命了,对,他在最后关头怕死了,怕死的源头正是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可是最后他没有回头路了,在这个人间地狱一待就是十几年。 江政戚走到江查的面前,微笑着比划了女儿的身高:“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时间过的真快啊。” 江政戚试图抚摸江查的脑袋,被她无情的抬手挥开,下一刻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紧握着一根细细的针管。 江查的速度让他出乎意料,高抬脚用脚跟踹飞了针管,搏击里最常见的后撤步非常熟练,一下子就拉开二人的距离。 没想到江政戚手段如此毒辣,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他也敢下狠心用毒品这招使她屈服于自己,没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查的反击行动敏捷精准。 江政戚不得不的赞叹一句:“老季和老郑确实把你培养的很好,但我不会再放你回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127、弑父 ◎或许近战才是拿下神算的办法◎ 要不又来三天送红包活动? 11月11日-11月13日收藏新文《冤种上钩》 在此文评论区留言告知, 送红包~送红包~送红包~ 另外,新文预收增加,今天就双更。 ———————— 江政戚也是快到半百的年纪, 即使油头梳得服服帖帖, 但鬓边掺杂的白发依稀可见, 那是岁月留痕无法抹灭的细枝末节,就像是命运正残酷的讲述着, 这个男人是如何变节的, 他又是怎么背叛自己的信仰、妻女、兄弟。 它不经意的落在江查的眼里,皆成了莫大的笑话, 侵痛她的神经。 双拳比握,保持着随时准备格斗的姿势,江查与江政戚的距离恰好同沙发一样长, 明明置身于光明之中, 但密不透风的空间透着叫人窒息的黑暗。 没有人能接受这一切,更何况善恶分明的江警官。 江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否对抗成功, 一方面来源于她表面否认,实则在心底已然接受眼前人是父亲的事实, 另一方面则是对周身环境有着强烈的抗拒, 因为这里也不过是地牢罢了。 转眼看着地上被自己踢开的针管,江查的心寒渗进了骨子里,那是一种十几年如一日的信仰顷刻崩塌后的荒芜,是至亲之血被荼毒后难以形容的伤感。 “你真可怕,竟然想用毒品来控制我,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行为吗?疯子”江查恶狠狠的瞪着江政戚, 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狼崽子, 随时准备取缔狼王的地位。 反观江政戚, 姜还是老的辣,他不为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所动,脸上不改轻松笑意,甚至展开胳膊迎接着女儿的到来,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对,这样的行为很极端,可我能留住你的方法并不多,毒品起码不会让你受皮肉之苦,更何况,你待在洛村可以享用不尽。小查听话,乖乖的待在爸爸身边,咱们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未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江政戚是个老狐狸,他的冷血在所有的行为里展现的淋漓尽致,嘴上一套一套的父亲慈爱,不过是见识到江查强大的实力,能为他所用罢了,毕竟在偌大的洛村,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江查这样被系统训练,侦查经验丰富的人了。 可笑的是,江政戚偏要把这一系列肮脏的行为打上温情的名号,只让江查越发恶心。 “呵,痴人说梦我跟你势不两立。”江查低声愠怒,她今天势必要让江政戚看不到翌日的黎明,弑父的骂名她背定了,那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眸子散出冰冷的杀意。 ———回忆结束——— “不可能当天晚上江政戚还给我发了短信,叮嘱我第二天交货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不可能杀了他!”葛舒昱失心疯一般拍着桌子咆哮。 季辉脸色难堪,他和江查一样,为了找寻兄弟牺牲的真相筹划了这么多年,虽然任务成功了,可二到头来,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难以启齿的笑话。 侧头看向一脸冷漠的江查,季辉犹豫着询问道:“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父亲?即便他罪该万死那也不该由你” 江查以前面对所有人时,总会刻意保持客气疏离的态度,卧底期间见惯了生死,心境也就发生了变化,现如今的她摒弃了那无用的客套,冒然打断了季辉的指责: “季副局,任务期间卧底人员可以在危难时刻采取任何自保行为,这在保密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吧?我的父亲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杀掉江政戚完全是自保行为,也是基于达成任务的成功率,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有多失格。” 说着,江查看向葛舒昱,眼里依然透着浓烈到难以化解的恨意,她靠着椅背,无比轻松,仿佛江政戚的死能给她带来片刻的愉悦: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江政戚死了,我用他的指纹解锁手机,给你发定时消息,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么?我知道你们都在疑惑,我是怎么杀的他,但是葛小姐,如果你想知道原委,你就应该说清楚,关于江政戚的另一个故事。” 江查以此要挟着葛舒昱,她太想知道江政戚是怎么从一名卧底警察一步一步走成了毒枭,甚至想从故事细节里,哪怕是抠字眼,也要找出关于这个人是迫不得已的,这是她最后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办法了。 葛舒昱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愤怒荡然无存,她失魂落魄的看着江查,直勾勾的眼神,舍不得挪动半分,江查知道她在看什么,别开脸,语气稍有缓和:“我知道,我像他,我也知道,你喜欢他。” “” “其实故事的开头都是真的,只不过在那场枪战中,中弹的人是我的父亲葛洛,他之所以会中枪,是因为替江政戚挡下了子弹,而开枪瞄准江政戚的人,却是早就知道他身份的警察。 或许在那一刻,江政戚的信仰和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吧。 我爹太讲江湖道义和兄弟情谊了,即便在他临死前,江政戚主动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也依然认为,葛家只有托付在江政戚的手中才不会走向灭亡。 我的父亲吊着最后一口起,拉着江政戚的手嘱咐了很多事,当着在场所有人,把葛家家主的位置让给了他,真厉害,至死都要以德报怨,洗脑怎么会不成功? 在场知情人中,除了葛敬佑和我,其他人在后来的日子里慢慢被江政戚清理掉,所以葛家洛爷的名号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 莱茗,不,江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肯接受自己的父亲叛变的事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危难关头里,是谁想做掉他,又是谁救了他? 这就是一场关于信仰的解释,你在见到江政戚的那一刻,信仰崩得一塌糊涂,那他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的呢? 坚信的正义和战友在你背后放冷枪的时候,崩坏三观也不过如此,万事皆无百分之百的肯定,唯独能信的只有自己。” “够了!胡说八道!再是诡辩也改变不了他荼毒生命作恶犯罪背叛正义的事实!”季辉愤怒的呵斥着,在他看来葛舒昱字字句句都是危言耸听,想要摧毁江查心理本就摇摇欲坠的坚毅,他不得不适时的打断对话。 葛舒昱根本不在乎季辉的怒吼,依旧盯着江查,想要从她的眼里找到动摇,哪怕只是一丁点,奈何,江查不为所动,只是挺直了腰板,傲人的对视着她,咧嘴一笑: “你以为你只言片语就会动摇我的心态吗?从某种程度上讲,我的信仰比我的父亲更坚定,他只是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而我从我记事起,就认定了我为此而生,我们本质就是不一样的。” 葛舒昱冷冷耻笑,但笑容显得落败,她终于抛出了问题:“现在轮到你了,你到底怎么下的手?” ———回忆分割线——— 即便沦落成了毒枭,但江政戚从来没有懈怠过自身的锻炼,男女体质差异本来就大,更何况,他185的身高配上壮实的体格,和身板单薄的江查比起来,差距悬殊一目了然。 二人对话还没结束,他已经跨开两步迅速冲到江查面前,抬手狠狠霹下一掌,江查来不及闪躲,只能双手挡住面门接下沉重的一击。 拉近距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近战只会让江查吃亏,可身后已经没有多少空间让自己施展拳脚,缩小范围本就是江政戚计划,江查很聪明,借用灵活的身姿,单手撑住沙发背沿,跳脚直踢江政戚的脸。 江政戚轻松挡下的间隙,江查换了另一只手,下盘稳稳落地立马腾空而起朝旁侧跃过,在沙发背沿上完成了一套流利又漂亮的回旋,再当落地时,她已经站在了江政戚的身后。 江政戚还没有转过身,江查已经抬膝顶背双拳前冲,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接而一个灵活的后撤步,同时二人再次拉开了距离。 论无理攻击,江政戚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甚至认为江查花拳绣腿只是招式华丽罢了,他扭了扭脖子调侃着:“不行不行,你这样的搏斗对付小偷小贼还过得去,对付我,你得拿出所有实力来。” 江查脱掉身上的外套,活动着手腕,像是在跟自己的父亲汇报着这些年的成绩,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在警院年年都拿全能第一,泽海市局每年举办综合素质赛,搏斗、射击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花拳绣腿?比划比划不就清楚了。” 江政戚不再废话,像是一名严格的考官,赌上性命想要一探究竟,他大喝一声再次冲到江查的面前,这一次,直接上脚,高跳提膝直攻江查的下巴,江查双手交叉形成挡格,勉强解招,但带着惯性,重心不稳后退几部。 但江政戚并没有放过的意思,右脚刚收左脚又横扫而来,无暇顾及的江查还是吃痛的被踢倒在地。 江政戚俯看着毫无还击之力的江查,双手叉腰的姿态,全然写着放水二字:“看来你更擅长破案。” 真是高级的羞辱手段,江查弹身而起,她意识拉开距离只会消耗更多的时间,而自己必须要赶在葛舒昱一行人回来之前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见招拆招时,脑子里灵光闪过,或许近战才是拿下胜算的办法。 ·🌸128、弑父II ◎这就是我求来的答案◎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就在江查思考的几秒里, 江政戚再次发动攻击,他的行为愈加粗暴,粗壮的胳膊一把拎住江查的衣领, 另一只手擒住她的腰直接朝茶几狠狠甩去, 江查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重重落在茶几上。 茶具落地伴着玻璃桌面支离破碎的响动, 江查卡在茶几里,肩头被玻璃划拉出深深的血口, 瞬时鲜血潺潺。 “我建议还是放弃抵抗, 我不希望把你弄得满身是伤。” 江政戚好言相劝,靠近伸手好以将她拉出, 江查却不为所动,挣扎着站起身,鼻息越发沉重, 但一切来得非常突兀, 江查背在身后的另一只紧紧的握住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掌心已经被割得血肉模糊。 在跨出茶几的那一步, 她假装一个趔趄,基于一个父亲的本能, 江政戚前倾着身子想要扶住的她的那一瞬间。 江查一手钳住江政戚的胳膊, 另一只手上的玻璃直接插在了他的后颈上,撕裂的疼痛使得江政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试图抬手去护住自己的后颈,想要退开,江查却用双手牢牢的抱住他的腰。 江查知道错过这个机会再下手就很难了,她麻利的抽出别在腰上那把葛敬佑送给自己的弹簧匕首, 二人扭打倒地的那一刻, 江查握紧了弹簧匕首, 在江政戚的腹部疯狂捅刺着。 江政戚保持着怀抱江查的姿势,江查杀红了眼,她的头抵在江政戚的胸口,注意力全在那渐渐被鲜血侵染的白T恤上,直到眼前一片血肉模糊。 江查并没有注意到,江政戚已经没有任何还击的意思,而是始终保持着环抱的姿势,阔别十多年的重逢里,只有现在这一刻,他能安心的抱住自己的女儿,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 “别捅了我会如你所愿死去的”江政戚疼痛的眯了眯眼睛,吃力的抬手捂住匕首,鼻息越来越沉重。 再当江查抬头看向江政戚时,这个男人终于看清女儿湿红的眼眶,原来她是会为自己难过的,也还没到心如磐石的地步呢。 江查颤抖着嘴唇,她干了什么!? 来自心底深处的悔和恨交织成了复杂的情绪,她失声痛哭着,就像很多年前被季辉送上绿皮火车时那样,她在母亲的怀里,软弱的询问着自己是不是没有爸爸了。 这一刻,她埋在江政戚的怀里,再一次意识到,她真的快没有爸爸了。 “别哭”江政戚抬手安抚着江查的脑袋,他作恶多端罪该万死,死在女儿手里总比死在乱枪下要好太多了,知天命这种事,他早就看透了。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江查撕心裂肺的质问着这一生里最不公平的劫数。 江政戚自始至终都闭口不答,不肯为江查解惑,只是淡然的摇着头。 其实在监视器里看清江查模样的时候,江政戚犹豫过,思考着该怎么去完成这一场父女重逢,他想过逃避,要不一生都别见吧,让自己伟岸的形象流芳百世。 但又忍不住,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相互吸引的力量,比毒品更诱人。 江政戚想看看,看看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后是什么样的,甚至不用去猜也能看明白,她出现在这里的因果,为此会感到欣慰。 设想过无数种久别重逢的场面,剑拔弩张最适合不过,江政戚都欣然接受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死。 江查用手捂住江政戚的腹部,试图让血流的更慢一些,她懊悔不已,当手触碰到江政戚腰间别着的硬物的时候,她愣住了,那是一把枪,一把可以轻轻松松制服自己的枪。 江查摇着头,拼命的摇着头,不停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临到死了,还要上演这种狗血的亲情戏码!!!” 江政戚抬手捂住江查的手背,温度渐渐变得冰冷,后颈伤口溢出了一大滩血,他艰难的扯开一抹笑容,他示意江查凑近一点。 江查俯下身子,凑在江政戚的嘴边,听着那颤抖微弱声音:“我杀杀了很多人我是坏人,坏人不会不会觉得对不起谁但我这辈子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 江政戚眼睛滑落无声的泪水,沾满鲜血的手死死的捏着江查的脸,用尽所有的力气,命令着:“答应我,不管接下来变成什么样不要去找任何人了解我江政戚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今天这一步” 江政戚摇着头,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仔细看着江查的脸,记住女儿的模样:“记住你是光不会被黑暗侵蚀” “爸爸!!!”密室里回荡着江查崩溃的嘶吼声,她恨江政戚,但她也爱着这个尘封在记忆里的男人。 ———回忆结束——— 葛舒昱听完江查的回忆,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眼角滑出的泪痕延绵到了下颚,她吸了吸鼻子,悲从中来时原来并不会陷入癫狂,原来可以这么平静。 在她的世界里,江政戚像父亲又像哥哥,他把留给江查的爱,都用在了葛舒昱的身上,把洛村发展成了邪恶的天堂,将财富和权力悉数还给了她,像是在赎罪又像是在报恩。 葛舒昱对莱茗说过很多假话,但那一句‘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是真的,大概已经哭不出更多的泪水了,葛舒昱本就像个被抽走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此刻看起来更像个没有求生欲望的傀儡。 靠着椅背垂眼不再看向江查,她只是开口点拨了一句:“你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寻求一个为什么,今天你找到答案了吗?你走吧,你在我这里不会再得到任何信息了。” 江查双手交握,本是冷漠的神色在听到葛舒昱的话后顿然惨白难堪,她猛然抬头后知后觉,嘴唇微颤之后,没有道明真相,而是扶着季辉的胳膊:“季副局,我尽力了。” 季辉没有强求江查任何,得知真相后,他也终于理解周志国为什么会自作主张邀请覃斯曼来南滇治疗江查。 小小叹息,季辉扶着江查慢慢朝门口走去,宽慰着:“不管真相如何,我和老郑都为你感到骄傲,穿上这身警服,你永远都是那个最优秀的年轻刑警。” 江查找了借口想要逃离这里,索性揉着肋骨处:“肋骨痛,我想回医院。” “我马上叫老周带你回去。”季辉担忧的朝着双面镜招招手,示意周志国出来帮忙,又不忘叮嘱着:“关于你父亲的事,上面领导没有下达通知前,不可以再向外透露,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查微微一愣,但又娴熟的点着头:“明白。” 翌日。 南滇的雨季很磨人,乌压压的云泄下的暴雨却是无声的,江查靠在床头看着电视上的早间新闻。 覃斯曼和周志国正坐在一堆吃早餐,周志国看着江查像个小孩子,一看电视就入迷,手里拽着白面馒头半天不吃一口,他轻咳一声,提醒着:“你再不吃馒头,我就关电视机了啊。” 听到周队批评,江查急忙狠狠咬上一大口,覃斯曼含笑剥鸡蛋:“难得像现在这么悠闲,你就让她怎么舒坦怎么来,等回了渝州又要忙到黑灯瞎火,你就由着她吧。”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周志国看到是季副局打来的电话,便走到了门外,可没过一会儿又走了进来,但脸色相当难看,江查和覃斯曼都疑惑的看向他。 周志国将手机揣进兜里,迟疑着公布了消息:“南滇市局重案组那边通知我们,昨晚葛舒昱她死在了禁闭室里。” “什么?”江查扶着腰坐直了身子,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她没想到葛舒昱会死:“关在禁闭室里,怎么会死?” “咬舌自尽听说场面很糟糕,满身的血。” 江查一失神,手里的馒头掉在了地上,周志国示意覃斯曼好好安抚她,便借由离开了医院。 侧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你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寻求一个为什么,今天你找到答案了吗?’ 葛舒昱的问话浮于脑海,江查沉默的注视着乌云过境,天穹之下皆是深渊的念头再次扰乱了她的心智,覃斯曼发觉不对劲,急忙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还好吗?” 江查恍惚的摇着头,覃斯曼立马抬手将她摁在枕头上安抚:“你答应过我的,你会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 “只是有些恍神,你别大惊小怪,我没事。” “真的?” “嗯,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江查因为口风严密,致使覃斯曼并不知道关于江政戚的一切,江查独自絮叨着: “那个人是这场心灵创伤的根源,他死了,我亲手杀的,但死到临头都不肯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干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直到昨天问讯葛舒昱,我才明白了他的苦衷。 当然,那不是他作奸犯科的理由,我也不会为此感到半分可怜,我只是明白了一些道理而已,昨天葛舒昱还在问我,知道答案了吗,我还懵圈的不知所措。但现在,我终于得到了。” 覃斯曼坐在一旁安静的洗耳恭听:“不妨说来听一听?” “他曾是我努力的根源,是我的动力与执着,但他步入歧途,残杀无辜,欺骗了所有人,他是好人也是坏人,这是来自不同的人,模糊边界的评价。 他击碎了我的三观,却又沉默的用死守护着我的信仰,我恨他,不可否认的矛盾是,我又深爱着他。这就是我求来的答案。” ·🌸回归 ◎爱你的人会为你抚平一切◎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执行任务期间, 最后一次传递消息,我将洛村大致的地形,以及葛家别墅具体的位置通过游戏反馈页传递出去, 在晚上22点的时候, 收到了围剿洛村葛家的计划。 根据上级领导的安排, 我在第二天要求的时间内出现在洛村山洞口,接应了连夜埋伏的警力。 因为交货的缘故, 那天葛家武装势力集中在了洛村山洞里面, 发生激烈的枪战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活捉葛家话事人葛舒昱。 我尾随其逃到了山洞深处, 也就是洛村试毒人质被关押的地方,同我一起的还有葛舒昱的保镖达坤一行人。 之后警力突击捣毁了洛村里的制毒基地,双方在混战中, 有人引爆了炸弹, 场面非常混乱,我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但还是保住了葛舒昱的性命,完成了最后的任务。” 这是江查在南滇重案组里做的最后一次述职报告, 她双手轻轻扶着助步器稳住重心, 但依旧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掷地有声的将卧底任务最后的环节清晰阐述。 随同季辉坐在一起的领导们满意的点着头。 “江查同志,洛村这个大毒窝我们已经追踪了好些年迟迟没有进展,牺牲的同志也不在少数,非常感谢你为北甸和南滇的缉毒事业做出的贡献,也非常感谢渝州市局鼎力相助。” 南滇市局局长起身感谢着, 江查抬手郑重敬礼, 义正辞严道:“作为人民警察, 除黑扫毒是我的本职工作。” “季副局,有这么能干又还年轻的得力部下,你们渝州市局真有服气啊!” “王局过奖了。”季辉倍儿有面子,笑得满面春光,嘴上自然还是要谦虚几句。 离开南滇市局,周志国捧着手机正捣鼓着什么。 江查虽然行动还不太方便,不过顺利办理了出院手续,季辉心情不错,提议着:“虽然就我们几个人,但也要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就劳烦覃教授帮忙物色一家餐厅,今天我请客。” “放心交给我吧,季副局。”覃斯曼朝着江查颔首微笑,便忙着寻找南滇特色菜馆。 另一边,周志国确认好日期后,如实汇报:“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回渝州的机票,等回去了,江查的事总还是要给那边的同事们一个交代,季副局你看?” “这次对葛家洛村清剿的非常彻底,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上级领导已经批示,依据江副队在整个任务中的优异表现,将会在整个警力系统内进行表彰奖励。” 季辉肯定的回答使得周志国兴奋的握紧拳头,他是由衷的替江查感到开心,覃斯曼也紧紧的搂住江查的肩头,小叹着:“画上了完美的句号,真好!” 江查抿嘴微笑没有说话,她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脾性,但眉眼间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终于告别了那些夜不能寐,噩梦萦绕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神经松弛。 夜深人静,江查靠在窗边欣赏着月色,得知要回渝州了,心底却不来由的浮起近乡情怯的复杂情愫,她并没有做好面对所有人的准备。 胡乱摸索着裤兜,确实空空如也,同住一件客房的覃斯曼看着她怪异的行为,似乎早有所备,从款包里掏出一包lucky递到她的面前:“你染上烟瘾了?” 江查没有立马搭话,而是娴熟的撕开包装抽出一根香烟,她把玩片刻,才发现少了打火机。 赌场里的回忆占据了她的大脑,一想到葛舒昱咬舌自尽的下场,她的笑容逐渐变得惨淡:“我到北甸的那一天,借lucky这包烟的运气,替葛舒昱赌德普,梭.哈三把,赢了好几千万,从那天起,身上随时都会揣一包这个牌子的烟。” 借着酒店里的火柴,江查终于点燃了香烟,她猛的大吸一口,疏解抓挠的感觉穿过肺部,又轻易消散在空气里。 覃斯曼没有阻止,只是静静陪在她的身旁,随即换了话题:“你的身体还没好,回去了暂时住我那儿吧,童涵留了一些东西,我想对你应该是有用的。” 江查小小诧异,她不解的盯着覃斯曼,覃斯曼笑着解释道:“游戏网页,传递词典编码,她跟我聊了很多你们在警院时的故事,其实在收到你传递的信息时,童涵就怀疑你并没有死,她很敏锐。” “覃教授,其实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所有人,特别是凰兮”江查抖掉烟灰,脑袋靠在窗沿,整个人透着浓烈的不安,终于道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覃斯曼理解江查的困境,她被一道无形的罩子隔绝人世,明明融入其中却又格格不入,这种难受无人能知无人能救,拍了拍江查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杀过人,双手侵满了鲜血,这是你没办法感同身受的,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变化,这种心理变化不是靠疏导或者催眠就能得以消解,我害怕越来越偏激的自己伤害到他人。” “能平安回家是好事,你大可放心袒露自己的伤痛,爱你的人会为你抚平一切。” 江查沉默一阵,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她最想知道的人:“她过的还好吗?” “你不在,她所谓的好,也许都是强装出来欺骗众人的把戏,你得打起精神重新回到她的世界,让她真正的快乐起来。” 江查响起被炸弹轰飞后,手里拽着的那一张残缺的纸片,她有些懊恼,没能留下这一抹回忆:“我在北甸准备词典译本的时候,在书店里特意买了一本《新丽》杂志,因为那一期的封面是她,在后来的日子里,那页封面陪我度过了很多难关。” “江查,你比以前更沉稳了,但眉眼里又多了一丝桀骜不驯,或者这场任务有你没办法倾诉的苦楚,但不口否认的是,你比从前更强大了。回去吧,没你的日子乔裕钦成长了,顾莱也变得更成熟冷静了,而你的爱情,也一直在等着你。” 乔裕钦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着最近的案情分析报告稿,抓耳挠腮的叼着笔头,怎么写都看起来怪七糟八的,头皮都快要抓破的时候,顾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顾莱恶趣味的整蛊着拍了拍乔裕钦的脑袋瓜:“嘿!” “哎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乔裕钦惊呼一声直接站了起来,看清是顾莱,他没好气的啧嘴:“多大的人还玩这一招,吓唬谁呢!” “收拾一下,刚刚周队给我打电话,叫我们俩去机场接机。” “他跟季副局舍得回来了?这趟差出的有够长啊,一去都是好几个月,我还以为他们在那边定居了呢。”乔裕钦调侃着拿起桌上的公车钥匙。 “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还钦点咱们俩去接机,奇怪。” 开着警车,二人匆匆离开了市局。 路上乔裕钦扔了一根棒棒糖给顾莱,这是他戒烟后养成的好习惯。 顾莱剥开纸皮,晃着棒棒糖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当初我们是借调过来的,怎么感觉来到渝州就走不掉了?” “可不是嘛,我还想着找时间跟周队商量这事,问问什么时候可以调回泽海,毕竟头儿不在了,待在这里也没意思。” “诶!你可不兴说走就走啊!”顾莱急忙打断乔裕钦的想法。 “我只是有个念头,哪儿能说调走就调走,公安系统又不是儿戏。” 一路疾驰终于抵达机场,穿过露天停车场,二人一前一后小跑到了接机口,生怕错过了接机航班,万一被周队和季副局数落,那可是很没面子的。 顾莱慵懒的趴在隔挡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盯着门口,乔裕钦则站在她的身后眺望,在熙熙攘攘走出的旅客里并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你是不是把航班看错了!?”乔裕钦点了点顾莱的后脑勺,顾莱翻着手机短信再三确认:“没有啊!就是这一班!莫不是周队发错了?” 就在二人产生质疑的时候,周志国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乔裕钦,顾莱。” 二人纷纷回头看去,开心的挥舞着双手,看见尾随其后的季辉又立马老实安分了许多。 眼尖的顾莱突然看到另一对身影,她的脸上笑意僵硬,怔愣的拉住乔裕钦的袖子,不可置信的询问着:“江查那是不是江查!” 乔裕钦被顾莱问懵了,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已逝之人,可嘴里还没来得及调侃,目光已经落在了覃斯曼的身上,他甩了甩脑袋,又揉着眼睛,深怕自己看错了人。 江查推着助步器,身影单薄消瘦,半长的头发潦草的扎着小马尾,覃斯曼帮她扶着胳膊,行动很缓慢。 顾莱仔细打量着久未谋面的江查,那鬓边遮不住的疤痕让她抬手捂住嘴顿感心酸,又不敢哭出声,这不是在做梦:“是江查!真的是江查!” 顾莱感受到一阵风,乔裕钦直接撑住栏杆飞身跃过,他没有理会正抬起手打招呼的周志国,直接冲到了江查的面前。 江查被突然闪现而来的身影挡住了去路,她恍然的抬头看向对方,愣了神,接而露出一抹暖心的微笑。 乔裕钦展开双臂隔着助步器紧紧的抱住瘦弱的江查,他哽咽的半天说不出话,他转身看向疾步赶来的顾莱,喜极而泣的像个孩子:“是头儿!头儿没死!” 江查含笑默认了阔别重逢后的热情相拥,她扶着乔裕钦的胳膊没有开口说话,顾莱跑到江查的面前,职业性的抬手摸了摸她额边的疤痕:“怎么会这样?江查,你到底去哪儿了?” “行了,别堵着门,先回局里开会。”周志国开口,煞风景的扰乱了众人相聚。 ·🌸130、对峙 ◎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贺总, 沈先生正在休息室等你。” “让他先待一会儿。”秘书走进办公室简单汇报了来客消息,贺蔚然听到沈星河来了,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用力翻了几页文件以示心中的反感。 凑巧的是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前台的内线电话, 贺蔚然微微蹙眉按了免提:“什么事?” “贺总,渝翎传媒的沈总来了, 没有预约, 请问” “以后沈总来见面不需要预约,让人带她上来。” “好的, 贺总。” 并没有安分待在休息室的沈星河已经靠在门边听完了贺蔚然的对话,他嗤之以鼻的冷笑起来:“真是天差地别的态度啊。” 听到声音,贺蔚然看向门口, 压低了嗓子斥责:“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拜托, 我们俩的关系不至于这么生疏吧?”沈星河吊儿郎当朝着贺蔚然径直走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朝着她邪魅一笑:“一会儿我姐就上来了, 如果想让我老实点,你应该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我吧?” “得寸进尺。” 沈星河扬着眉梢, 阴阳怪气:“别这样, 我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怎么能相看相厌呢?” 就在二人针锋对麦芒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秘书敲响:“贺总,沈总到了。” “让她进来吧。”贺蔚然瞪了一样沈星河,沈星河拾取的侧开身,让出了视野。 沈知瞳矗立在门口, 她没想到沈星河会在, 不过场面并不尴尬, 她走到弟弟身旁,莞尔一笑:“不在集团主持大局,怎么跑到贺总这里来?” 沈星河变化嘴里的速度快到让贺蔚然觉得过于可笑了点,沈星河挽住沈知瞳的胳膊博同情:“我就说了我不是经营公司的料,天天待在办公室里太无聊了,文件堆的跟山似的,烦死了。” “你是未来的继承人,要早点习惯这样的节奏,不跟你闲扯了,我找贺总有事要谈。” “方便我偷听吗?”沈星河装出一副搞笑的模样,不等沈知瞳回答,贺蔚然倒先开了口:“不行,我们得公私分明。” 贺蔚然如此强硬的态度,无非是为了将沈星河这个烦人精支开,难得遇到沈知瞳主动来谈事,她可不想让人毁了如此可贵的独处机会。 “行吧。”沈星河无奈的耸耸肩,离开了办公室。 待到房门关上,贺蔚然起身走到办公室里的休闲区,吧台上设立了咖啡机,倒不是有多喜欢喝咖啡,而是她特别钟意那股香醇提神的味道。 “我亲手烘的豆子,味道还不错,来一杯?”挂壁上摆着贺蔚然四处收集的咖啡杯,样式各异随了心情挑选,沈知瞳抬手止住,态度恢复了一如当初的冷漠:“不用这么殷勤,我们直接谈事吧。” 贺蔚然碰壁,只好悻悻回到办公桌前:“谈合作还这种态度,你在消磨我的耐心。” “我只是不想过于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主动登门,不知道沈总有什么大买卖让我给捞着了?”贺蔚然打趣,沈知瞳的脸色却变得格外难看,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我想贺总应该明白渝翎传媒现在的发展方向吧?我知道贵司在圈子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旗下艺人业务能力好,资源也是拿到手软,但市场这么大块蛋糕,你想一口独吞,不怕噎出毛病吗?” 沈知瞳话里有话,贺蔚然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含义,她拾起签字笔在指尖灵活的把玩着:“你是在怪我抢了你的生意?” “菲佑达的品牌代言我都已经谈到签合同的份上了,今天说暂停就暂停,临时换成你们旗下的艺人,不至于吧,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 对于沈知瞳而言,娱乐行业并不是她的强项,她志在星云集团,只不过将渝翎传媒扭亏为盈,为了稳固基础,不得不事无巨细,哪怕一笔不过百万的代言合约,都要亲自上阵。 她冷着脸讥讽,贺蔚然微微蹙眉,寻思大概是业务部的人做了手脚,但她没有立马推卸责任,而是含笑反问: “物竞天择,实力至上,客户给出了同样的价格却能找到更有影响力的艺人,他们自然会优先选择更好的,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事实啊。” “事已至此确实没办法再改,就像你这种人,永远都改不掉强取豪夺的手段是一个道理,你毁我生意又不是第一次了,算了,我们说不通。” 沈知瞳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贺蔚然下意识看向屏幕,‘老婆来咯’的字眼生生扎疼了她的眼睛。 沈知瞳垂眸看了看,前一秒气不过的表情顿时化解成了轻松,她拿起手机转身走到了办公室的角落。 接通电话,只听到顾莱叽叽喳喳开心的声音,沈知瞳的语气顿时变得柔软,就像云朵般的棉花糖:“顾盼盼怎么了?” “今晚去覃教授吃饭!” “遇到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你晚上到了就知道啦!” “好,我在谈事,先不说了,晚上见。” “爱你哦~mua~” 看来顾莱是真的开心,还是头一次见着她会在挂电话前主动亲亲,沈知瞳挂掉电话嘴边含有笑意。 贺蔚然靠在边桌看着她柔情似水的表情,神色阴郁:“小女友一通电话就能让你满脸春心荡漾,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 循声,沈知瞳立马沉下脸色,回到办公桌前:“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怎么?你怕了?” “贺蔚然,当初你害得星云集团差点破产,我背负骂名四处求人借资拉合作,把尊严踩在脚下碾得稀碎,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现在又一副想要干涉我感情的样子,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跟沈星河干的那些破事我不是不清楚,只是懒得拆穿而已,如果你非要跟渝翎传媒作对,我奉陪到底我再强调一次,顾莱是我的底线。” 贺蔚然抬手想要替沈知瞳整理领口系着的漂亮丝巾,对方并未躲闪,但她的手顿在空中又收了回去:“菲佑达的代言应该是个乌龙事件,我会让业务部的人好好自查,平等竞争嘛,我懂。” 沈知瞳冷淡的嗯了一声,她急着离开,贺蔚然却又叫住了她:“对了,沈星河跟我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请你不要误会。” “这很重要吗?那是你跟他的事,与我无关。” “你要记恨我到什么时候?”贺蔚然问的很平静,沈知瞳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偷听的沈星河,她并不惊讶,只是冷冷回答着:“大概是你消失在我生活里的时候。” 沈知瞳的身影渐渐消失,贺蔚然怒目瞪着沈星河:“你越来越让我反感了。” “我不过是偷听一下,何必这么生气呢?”沈星河的语调总是阴阳怪气的,就算被沈知瞳意外抓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好意思。 “你来找我又是什么事?” “当然是关于”沈星河说到一半没了声音,眼神也变得犀利,他张合着口型的字眼使得贺蔚然神色苍白。 贺蔚然怒拍着桌子,愠怒道:“我已经帮你太多次了,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国外时,我可是在父亲那里吹了不少的耳边风,才把我姐从星云集团的位置上给挤下来,不全都是为了成全你向她示好这件事吗? 谁知道会冒出一个顾莱呢,这可怪不得我!至于我的事,你不也说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你也得死,你只能保全我。” “沈星河,别得寸进尺,你把我逼急了,谁都没有好下场,我肯出手帮你,全都是看在沈知瞳的面子上,你玩火烧身别想拉我下水。” 看到贺蔚然急了,沈星河的脸上浮起变态的笑容:“你怕了你怕了~哈哈哈哈,自食其果这个词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吧,不过换句话说,我挺喜欢你的,你没必要吊死在沈知瞳这一棵树上。” 沈知瞳疾步走出电梯,空旷的大堂里回响着她步伐紧凑的高跟鞋声,凑巧的是刚好遇到从门外走近的万霞一行人。 跟在后面的季凰兮一眼就看见沈知瞳,急忙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沈总?你来谈事的?” 沈知瞳停下脚步,即便季凰兮今天的工作状态不错,脸上的妆容亦是精致,但依稀还是能辨出她的疲惫:“季小姐,赶完通告了?” 万霞看着二人寒暄,想来这会儿也没什么急事,便放任了她们交谈,带着宋清欢和一行助理朝着电梯走去。 沈知瞳对于季凰兮的态度依然保持在想要同她合作的这件事上,既然经纪人已经离开了,她便抓住时机邀约着:“不知道季小姐这会儿有空吗?” “当然,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记得门外右转有一间咖啡厅,不如去坐一坐?” “好,稍等一下。”季凰兮戴上口罩和墨镜,便跟在沈知瞳的后面离开了公司大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40 🌸131、认同 ◎就像中了大□□兴奋到难以言表◎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去看看新制作的漂亮封面也可以哇, 大御姐谁不爱? ———————— 沈知瞳随意点了两杯澳白,便寻了咖啡厅里隐蔽的位置坐下。 季凰兮推了推镜架歪头打量对方,墨镜挡住了她的目光, 但沈知瞳还是笑着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你在观察我?” 季凰兮取下了墨镜, 漂亮的脸颊虽是堆满了疲态, 但言辞依旧轻松俏皮:“我在沈总眼里隐约看到了一股火气,我猜, 你来公司谈事并不愉快。” 沈知瞳浅笑, 恰好服务员端来了咖啡,她转眼注视着杯子里拉花的图案, 举起勺子犹豫着要不要搅拌,思考一番停下动作,反问道:“那季小姐猜猜,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轻松快乐?” “是疲惫不堪。” 短短四个字, 就轻易敲碎了季凰兮脸上善意的笑容,她眉心难耐双手环于胸前, 目光也变得焦灼,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 更何况她是一个善于演绎隐藏真实的演员。 “沈总眼力这么好的吗?” “基于我现在管理的公司行业性质, 我不得不对娱乐新闻上心,你最近和宋清欢捆绑营销的新闻比比皆是,不关注都很难的。” “最近霞姐安排了超量的工作给我,确实很累。” “业务多是好事,起码赚的多。”沈知瞳终于搅散了咖啡里的图案,笑说着呷一口, 味道还不错。 季凰兮不喜欢沈知瞳这样的评价, 若是换做十八线糊咖, 当然会对繁重的通告乐此不疲,但她不一样,她本该是一年一部精挑细选的好戏,休养生息爱惜丰羽才对。 “我看起来很缺钱吗?现在的生活并不属于我,整个人生的规划都被别人左右着,就像笼中雀失去了自由,我不快乐。” 季凰兮的控诉在沈知瞳的意料之中,她意识到一直等待的时机来临,便从款包取出了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推送到季凰兮的面前:“还记得我给你发的邮件吗?” 季凰兮迟疑的拿起沈知瞳的名片,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沈总你” “渝翎传媒虽然比不上你现在的经纪公司,但你愿意加入,我将举全公司之力打造你的未来,甚至可以为你私设独立的工作室,赠予你原始股权,你作为管理者,完全可以规划你自己想要走的路。” 这样的条件,听起来是多么的诱人,但季凰兮依然不为所动:“沈总,你给出的条件优渥到让我觉得太假了,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我们都应该很清楚,如果跟贺蔚然反目成仇,我在圈子里的路只会越走越窄,甚至会被封杀。” “老实说,我在挖墙脚,你在选择是否背叛,这样的搭配本就是触碰逆鳞的动作,没有什么事的开始是一帆风顺的,有利就有弊,这很正常。我从不着急你的答复,因为到最后,你自然会选择我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沈知瞳看了看时间,距离顾莱下班没多久了,她拿起款包准备离开,季凰兮依然坐着没动,开口质疑:“沈总如此笃定我会动摇,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站起身的沈知瞳,伸出手指了指季凰兮的脸,完美解释:“你想要的是名利双收,但万霞只重利益,你们在本质上产生了分歧,所以你感受到周身的一切开始变得没有意义。 也是你说的,被左右的人生不快乐,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不快乐终究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我要去接顾莱下班,随时欢迎季小姐的回应,拜拜。” 看着沈知瞳推门离开咖啡厅,季凰兮轻轻捏着名片陷入了沉思,也许换一条路走也不是没有希望,只是大家都缺乏一个契机吧 江查腿上的骨伤还没痊愈,季辉便让覃斯曼先带她回家康养一段时间,分开前,覃斯曼邀约了顾莱和乔裕钦下班后来家里聚餐,就当是庆祝大家都失而复得江警官。 回到花园里,江查张望着熟悉的环境,覃斯曼替着行李安排着:“老规矩,你在花园里坐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喝茶还是咖啡?” “都可以。” 江查撑着助步器弯腰缓缓坐下,倚靠着椅背,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如此悠哉的时光,没一会儿,覃斯曼端着红茶走了过来:“还是喝茶吧,你很久没有喝到我沏的茶了。” “谢谢。” “喏,这个给你。”覃斯曼把垫在茶盘下的文件袋递到江查的面前,解释着:“这个就是童涵回泽海前留下的东西。” 江查疑惑的翻开文件,里面的内容使得她皱了皱眉头:“这应该交给周队才对,怎么一直保留在你这里?” “是关于肆拾玖番案子的吗?”覃斯曼不解,凑近了看着文件内容。 “看来这个暗网的案子一直没破,都一年多了,拖的也太久了点吧。” 覃教授品着茶淡淡点头,江查不禁唏嘘:“这不应该啊,我让童涵来渝州就是为了推动案情,怎么会没有进展呢?” 放下茶杯,覃斯曼帮着江查回忆道:“当初沈浪试图翻供拒不认罪,乔裕钦苦恼没有真实人证,线索也没办法直接指向沈浪,多亏了童涵黑进肆拾玖番的系统,她不仅存下了渝州组织犯罪视频,还找到沈浪加入组织的承诺视频,这才顺利定的罪。” “后来呢?” “沈浪被定罪加上黑进系统的动作,让肆拾玖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渝州组织在网络上销声匿迹,时至今日也没有再发生过恶性杀人事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得到覃斯曼的答复,江查的目光再次锁定到文件里,童涵留下的资料是关于肆拾玖番境外组织的一些信息,她以黑客的身份在活跃于暗网,查找到境外组织的IP定位是在德境斯图加特。 合上文件夹,江查没有为此案烦心,毕竟是周志国负责的案子,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休养伤病。 “过几天空了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腿伤。”覃斯曼换了话题,江查懒懒闭上眼睛小憩:“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季凰兮联系?” 重新睁开眼,江查若有所思,想着自己这副模样也不是见人的好时候,只好摇了摇头:“再过段时间吧。” “我可以请她来家里做客的。” “不,我该亲自去找她,不辞而别荒唐离开,是我对不起她在先,现在回来了,我得找个时间登门道歉。”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沈知瞳开车带着顾莱和乔裕钦来到花园,覃斯曼在厨房里手忙脚乱,难得聚在一起,必然是一顿丰盛的火锅招待大家。 没想到,周志国和季辉也赶了过来,江查行动不便,只能坐在客厅沙发上招呼客人们。 季辉赶来并不是为了正儿八经的吃饭,都是一帮年轻人,他在总是让气氛怪怪的,于是邀请了江查去花园里坐一会儿。 暮色降临,快要入夏的时节,晚风依旧沁凉。 “回来的感觉怎么样?”季辉笑着看向江查,江查捣鼓着茶具,眉眼里都是淡然:“很开心,很闲适。” “但你看起来还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 “季叔,我一向如此的。” “你爹” 提起江政戚,江查的神色变化过于明显,手上倒茶的动作也变得不太自然,见着季辉欲言又止,她摆了摆手:“他确实是禁忌的话题,不过只针对于任务而言,都过去了,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你大可不必强撑,毕竟他始终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能放下对他的恨意,我们可以不去理解他,但是我们要继续好好活下去,自从你执行完任务后,我能明显的感受到你的痛苦,包括此时此刻。” 对于江查而言,季辉已经是她的半个爸爸,对她的栽培信任犹如亲人,见他说了这么多,江查笑着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不用担心我,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罢了。季叔我和” 知道江查要说什么,季辉这次没有翻脸,他是部队出身,说话做事有理有据,自然也是个不会食言的君主,托着江查送来的茶喝上一口,权当是接纳了江查和自己女儿感情: “你和舒瑶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张阿姨那边我会帮你说话的,不过谈恋爱归谈恋爱,不能影响到你们各自的事业,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觉得自己说的过于敷衍了些,季辉急忙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要好好待她,如果伤了她的心,我是会拿皮带抽你的。” 本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江查听到了季辉的话,咧嘴开心的笑了,活像是拿到压岁钱的孩子:“谢谢季叔!” “那你联系舒瑶了没?” “还没,我想等伤好了再去找她,当是小秘密给她惊喜,季叔你可别说漏嘴。”江查拜托着,季辉放下杯子站起身:“你快进去跟他们闹吧,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江查挽留,季辉笑了笑:“我坐在那儿,你们几个年轻人能放开了大笑大闹吗?快进去吧。” 谢天谢地,得到季辉的同意是江查这些日子来最开心的事。 花园里,江查双手抓紧了裤腿,想要忍住笑意,可实在是憋不住了,整个人全身发抽,虽然腿上动弹不得,但身子快乐的摇晃着,这是她从来没有的欢乐状态,就像中了大□□,兴奋到难以言表,只求快些把伤养好,她太想见到季凰兮了,无时无刻。 ·🌸132、晕倒 ◎坠江就一定会死人吗◎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我都说了我不会去试镜的, 这部戏的剧本你看都不看一眼,知不知道编剧有多荒唐!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把女性踩在脚下诋毁,太可笑了, 这编剧是男拳主义晚癌患者吧! 凭什么结了婚, 女的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熬成黄脸婆还要受婆婆的气,男的就可以在外面鬼混乱搞, 更可笑的是, 临到头了还得个白血病,原谅男主那些出轨行为就算了, 最后还帮着男主和孩子找后妈,圣母婊看了都摇头。 万霞,你是掉钱眼子里去了, 还是满脑子装的都是钱把智商给压坏了?这种又俗又烂三观碎一地的剧本接下来, 是要恶心谁呢?! 我说了多少遍,别什么剧本都拿给我, 特别是这种家庭伦理违背道德,只会博人眼球乱搞噱头的垃圾货色!” 季凰兮和万霞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二人在公司化妆间里撕破脸皮吵的不可开交, 季凰兮手里的剧本都捏得快皱成一团了,这一已经本周内她看到的第三本叫人恶心反感的剧本。 万霞把化妆间里的人全都轰出门外,啪的一声狠狠将门甩上。 你说要爱惜羽毛,行,那我减少商务通告给你接戏,你又嫌这个编剧不行,那个导演不行,不就得了几个奖嘛,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我告诉你,你再这么推三阻四的,我就要拿合同跟你算账了!耍大牌耍到我头上,你也不看看当初是谁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的,我能让你众星捧月就能让你摔的粉碎!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还是那句老话,我能打造你季凰兮,就能打造其他的艺人,这个圈子里想上位的人多的是,有你没你一个样!” 季凰兮见不得万霞一言不合就扯出前尘往事,她有慧眼识人的本事,不可否认,但现在的万霞已经不可一世到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建议。 屋子里传出二人的争吵声,还要东西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嘈杂,动静闹得挺大的。 刚录完音的宋清欢在走廊的另一头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化妆间的门偷听,她悄无声息的走近,这才发现是万霞和季凰兮在屋子里吵架。 “让开!”宋清欢冷冷的穿过人群,直接把门推开,只见万霞还在破口大骂着,难听又肮脏的词汇钻进她的耳朵里,厌恶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无法原谅的地步。 门外的工作人员也不敢进屋,只好围成一堆继续吃瓜,万霞吵骂并没有因为门被推开而得以消停,因为她火冒三丈的快要杀疯了。 季凰兮吵不过万霞这样的老油条,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喘着粗气面色煞白,眼眶绯红,半天说不出话, 宋清欢冲上前一把推开万霞,疾步到季凰兮的身旁,当着众人的面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这一刻,她跟不在乎其他的眼光,她能做到就是保护受到羞辱的季凰兮。 “我们走。” 宋清欢冷静的拉住季凰兮的胳膊冲出了化妆间,本想随便找了一间休息室将所有喧嚣隔在了门外。 奈何季凰兮这段时间负荷工作,得不到休息,再加上同万霞大动干戈,怒火攻心太上头,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眼前一黑,腿软的直接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宋清欢回过身想要将季凰兮扶起来,这才发觉,她已经晕了过去:“凰兮姐?凰兮姐!” 万霞循声赶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季凰兮,她也吓懵了,气愤的呵斥周围的人:“看什么热闹,还不快叫救护车!” 医生举着片子仔细检查,叮嘱着:“腿部骨折恢复得挺不错,护具可以拆了,平时多补点液体钙,近期别做剧烈运动,防止跑跳,避免习惯性骨折。” 江查坐在小床上,护士正帮她卸掉厚重的护具,她有些不自在的活动着腿脚。 覃斯曼站在一旁听着医嘱,频频点头:“除了补钙,还可以食补吧。” 医生笑着将片子还给覃斯曼,打趣道:“喝骨头汤效果不明显,心理作用罢了,但多喝也没坏处。” 江查下床走动几步,还有些不过习惯,但没有护具束缚,腿上轻松了许多,慢慢走到覃斯曼的面前扶住了她的胳膊,朝着医生礼貌道谢:“麻烦你了医生。” “记得别乱跑乱跳啊。” 走出诊疗室,江查抬抬腿,心情不错,终于可以扔掉助步器了,再恢复一段日子,她又可以生龙活虎的处理案子。 “动作别太大,小心点。”覃斯曼关心,江查摆摆手,笑的特别调皮:“哎呀,我没那么脆弱的。”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一楼大厅,碰巧迎面撞上宋清欢,她正扶着担架车朝急诊科的方向走去,双方擦肩而过时,宋清欢明显的愣了神,但没有停下脚步。 江查本想看清担架上的人是谁,但转过身观望时,她们已经走远,万霞踩着高跟鞋晚一步跟在后面,江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万霞很慌张,以为自己撞了人,回过神发觉胳膊上的手正用力的拽着自己,她即将爆发脾气,等抬头定睛看向对方时,被吓得险些厥过去,倒一口冷气,江查的名字卡在了嗓子眼里。 江查的判断一向精准,如果说只是宋清欢在场,她还不会紧张,当看到万霞出现的那一刻,她便明白,担架车上的十有八九是季凰兮。 不等万霞开口,江查已经双手扶着她的胳膊质问:“是凰兮吗?担架上的人是凰兮吗?” “见见鬼了!” 不等覃斯曼和万霞缓过神,江查已经转头朝着急诊科跑去。 “你腿伤还没完全恢复,医生都说了不能跑,怎么不长记性呢!”覃斯曼开口批评着也跟了过去。 等江查赶到病房门口时,急诊科的医生将季凰兮安顿到病床上,他检查了一番确保并无大碍:“病人低血糖加上过度疲劳,造成了突发性晕厥,问题不大,输点葡萄糖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待到医生离去,宋清欢俯身替季凰兮整理好被子,感受到了门口的目光,她恍惚的抬眼看去。 江查,那个早就死在过去的人,为什么如此荒唐的出现在眼前?半是惊异半是警惕,宋清欢直视着她,和万霞的反应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走到宋清欢的面前,江查顺着耳鬓的那道疤痕让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凶狠,眼神充斥着瘆人的寒光,她质问着宋清欢:“凰兮为什么会进医院?” 宋清欢并没有回答江查的问题,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也只有江查才会看到她最真实的模样,冷血又记恨。 宋清欢嘲讽唏嘘着:“你不是死了吗?死人就该躺在棺材板里,这个时候跑出来诈什么尸呢?” 全世界都在欢迎江查的重生回归,唯独宋清欢在记恨她为什么还活着。 换做以前,江查不屑于毫无意义的打嘴炮,脱胎换骨之后的她面对挑衅反而喜欢见招拆招,她凑到宋清欢的耳边,语调怪异:“你都说我是死人了,你不怕我吗?对于我还活着这件事,是不是特别不爽?让你不爽的事还在后面等着你呢。”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江查退身与宋清欢拉开了距离,脸上也恢复到冷然的表情,双手背在身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 唯独目光是炽热的,落在季凰兮的脸上,看着那过分消瘦的脸颊,心里腾起无法抑制的心疼,她畅想了很多种重逢的画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越过宋清欢,她俯身将季凰兮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推进被子里,顺道又掖了掖被子,季凰兮的睡颜并不安生,眉间细微的紧张收入眼底,江查有些小小的生气。 抬眼看向磨蹭半天才走进病房的万霞,没再吭声问缘由,索命的眼神满是敌意。 覃斯曼已经感受到脾气发作前的波澜平静,她轻咳一声,提醒着江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江查明白的转头看向季凰兮,最终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或许在潜意识里季凰兮能感觉到江查,她睡颜渐渐舒缓。 万霞走到宋清欢的身旁简单询问着:“医生怎么说?” 宋清欢也没给好脸色,冷然的瞥了她一眼:“医生说凰兮姐有低血糖,过于劳累造成的突发性晕厥,要求她好好卧床休息现在,你满意了吗?” 说完,宋清欢转头直接离开了病房,将眼下的修罗场交给了江查。 江查拉过凳子坐在床边,能从宋清欢的对话里听明白,凰兮没有好好休息源自于万霞,万霞是她的经纪人,那么就一定是跟工作有关的。 “霞姐,我不在的日子里,看来你并没有照顾好凰兮啊。” 江查的手探进被窝紧紧握住季凰兮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指尖冰凉,江查的语气很平静,但句句都是指责,碍于医院这样的场合不能吵闹,万霞只能生着闷气,平复一阵后,她反问着:“你不是坠江了吗?” “坠江就一定会死人吗?” 江查的态度让万霞感到了陌生,换做以前,她就是闷葫芦,说什么都是客客气气,怎么一年半载的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 ·🌸133、重逢 ◎我可以更坏一点,只要你喜欢◎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算了, 我懒得跟你闲扯淡,现在凰兮需要休息,你人也看了, 就赶紧走吧, 万一被狗仔拍到, 又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万霞不耐烦的叉着腰,开口就是咄咄逼人, 江查不为所动, 依旧温柔的看着季凰兮的脸颊,语气却是冷到冰点: “这样的环境你觉得会有狗仔吗?再说了, 凰兮是我的女朋友,我陪在她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小打小闹玩过家家的戏码也该消停了吧?一口一个女朋友, 我们的公关耗费了多少人力精力才把绯闻摆平, 还嫌之前惹的麻烦不够少吗?江查,我奉劝一句, 不是一个世界就别硬闯。” 江查转眼看向万霞,这女人的嘴脸前所未有的让她觉得势利:“别的我不敢保证, 但起码我和凰兮的关系已经受到季副局的认可, 既然长辈们都接受祝福了,你们这些外人还有什么资格谗言?” 江查底气十足,直接搬出季辉这尊大佛当挡箭牌,果不其然,万霞被怼的哑口无言,她嗤笑一声朝着门外走去:“既然你如此执意双方的感情问题, 那就别怪我在工作上找季凰兮的不是, 合同违约是要靠真金白银填补的, 你还是等季凰兮醒了,让她来找我吧。” 万霞撂下狠话准备离开,覃斯曼却气场强大的挡住去路:“既然凰兮晕倒是过于劳累造成的,你作为老牌经纪人,合理安排旗下艺人的休息时间都不会吗? 哼,你们这经济公司也太明目张胆压榨艺人了吧,既然你什么都要讲法制,那就先说说工伤这茬,赶紧去把医疗费用交了。” “有你什么事?”万霞恶狠狠的瞪着覃斯曼,抬手推开她的肩头不回的走了。 病房终于没入沉寂,江查握紧季凰兮的手贴在脸边揉蹭着,喃喃自语:“没想到人的嘴脸可以变的这么快,这些日子,凰兮肯定不好受。” “今天这出戏实属让我纳闷,凰兮怎么连助理都没有带过来,不过那个宋清欢一脸担心过头的样子,你可小心了。”覃斯曼精准看人的能力依然强大,她好以提醒着江查。 “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凰兮。”江查朝着覃斯曼笑了笑,对于这件事她表现的并不担心。 “原来如此行吧,我去买些水果,你别太担心。”覃斯曼安慰着,很合时宜的将空间留给了江查。 季凰兮迷迷糊糊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天旋地转,周身的时间好安静,只有输液管里的滴答声,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清醒。 医院里独有的消毒水味让她恍惚间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掌心传来让人倍感安全的温暖,她下意识的偏头看向床边。 伴着白炽灯的光晕,那个穿着简单卫衣的身影让季凰兮一时看不清五官,那人起身靠近,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这是一种分不清虚实的幻妙触感,因为眼前人只会在思念成疾快要绝望的夜晚降临梦境,梦里的她牵着季凰兮的手,肆无忌惮的亲吻,在天地间相拥翱翔,是不被束缚的比翼双飞。 当梦醒时分,黑夜便又没入到无尽的寂寥里,梦中人既是心上人,带着最真实的温度,心上人如梦如幻的在眼前。 季凰兮的情绪在看清江查那双明晰的眸子时彻底崩溃了,没有嚎啕大哭,但泪水破闸汹涌的程度已经泛滥成灾,她痛苦的呜咽着,哭声悲凉又带着几分重生的欣喜,就算脸上的妆容花的一塌糊涂,就算狼狈至极,都难以收住积攒接近500天的悲伤成河。 季凰兮顾不得手上的针头,伸出胳膊想要求得一个宠溺的拥抱,好以证明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恋人在久别重逢后破防的哭泣,江查心疼极了,无数夜晚坐在阳台上婆娑着封面纸片上的脸颊,她何尝不是思念泛滥? 两情相悦念念不忘是二人‘生离死别’后依旧忠贞不渝的纽带,即便维系的爱情脆弱到看不清未来,但庆幸的是她们熬过来了。 “抱抱我。”这是季凰兮最简单的请求,带着柔弱娇气的颤音,软软的砸在江查的心头。 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只有想念季凰兮时,江查才会感受片刻的安宁与暖意,她责怪以前的自己榆木脑袋,总是不解风情不懂浪漫,若是有结果,她想重新好好爱一次,奔着细水长流余生为期。 现在如愿以偿和爱人团聚,江查把陈旧古板的原则撕碎,想要把所有温柔和笑容都送给季凰兮,好以弥补自己不辞而别带来的莫大伤害。 江查单手环着季凰兮的后背,不再吝啬自己的柔情,强势的一把抱住她,吻如雨下落在眉间:“对不起,我的‘死讯’把你吓坏了吧?” 季凰兮闭上眼埋在江查怀里,享受的护着那干净的洗衣液味道,工作的不顺、身体的疲乏烟消云散,她扬着头回吻着江查的下巴,捏着嗓子批评:“不许说对不起,你是我的宝贝,失而复得的宝贝。” 当季凰兮看见江查鬓角上骇人的疤痕,心疼的感觉瞬时炸裂开,她的指尖划过疤痕,欲言又止的将疑惑噎了回去,她能感受到江查骨子里透着有苦难言。 江查理了理她耳边散乱的长发,眸子里倒映着缱绻的光芒:“你为什么不问我去了哪儿呢?” “我们家江警官一定是去干伟大的事业,所以能有什么比你平安归来更有意义呢?我跟太阳许的愿望,真的很灵验!只要你是活着的,前因后果的意义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看着善解人意的季凰兮,江查只觉得自己对她的亏欠又多了一份,想到了一件好事情,江查紧了紧怀抱季凰兮的胳膊:“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季凰兮好奇的看向江查,目光如炬又似星空璀璨:“什么好消息?” “季叔默认我们的关系了。” “真的吗?!小黑喵,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点点季凰兮的鼻尖,江查不打算告诉她当日在季辉书房里接受任务时,唯一提出的条件。 季凰兮瘪瘪嘴,但又撒娇的请求着:“带我回家吧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没有更多的奢求。” “把液输完了,就回家,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说到这里,季凰兮疑惑的张望着门口:“霞姐不再吗?” “被我和覃教授气走了。”江查如实回答,季凰兮露出淘气的小表情:“被你们气走了!?” “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没见,霞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颐指气使的模样看起来挺招人厌。” 江查评价着,季凰兮露出头疼的模样:“别提了,今天就是跟她在公司大吵了一架,气得我突然一下就晕倒了,最近通告排得满满当当,我已经好几天睡眠时间没有超过四小时。” “万霞是怎么回事?”听到女友受了欺负,江查生气的提高了音量。 季凰兮却笑着安抚的她的背脊,只觉得自己的靠山突然重生了,此刻特别有安全感:“哎呀,你就别担心我了~” 就在二人浓情蜜意的时候,覃斯曼替着一大袋子水果推门二人,抬眼就见着二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她顿感自己多余的有些过分了,连话都不说一句,挥挥手以示再见,当着小情侣的面把水果又提走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点着沙发旁的装饰小台灯,蓝牙音响里正放着慵懒的蓝调音乐,弥散着久别重逢后的暧昧气息。 台灯是夕阳暮色的光芒,给松软的皮质沙发披上了一层浓烈到难以化解的浪漫氛围,映衬在墙上的光影重如山水迭起的水墨画。 众星捧月云端之上的季凰兮是让人艳羡的绝色,在洛村的无数个夜里,江查对她埋藏心底的思念是得意慰藉的旖旎景色。 小别都要胜新婚,更何况遭受困难的400多个日夜?江查抬手轻轻抚摸着季凰兮的脸颊,彼此间悄无声息的深情凝望,紧紧拥抱,感受着彼此真是存在的温度。 吻永远都嫌太少,二人忘我的亲吻难分难舍,直到呼吸告急让眼前的世界迸发出迷幻绚烂的色彩,就像空际绽放的斑斓烟花, 江查怀抱着季凰兮,那肩头凸起的骨骼膈着胳膊生疼,她心疼极了:“你太瘦了。” “那你把我养胖点吧~”季凰兮俏皮的咬了咬江查的手指。 江查挑眉:“你不怕长胖了上镜不好看?” “可是我们家黑猫警长说我太瘦了,那就该长胖点咯~” 江查伸手从茶几上拿起lucky香烟,征求爱人的同意:“你介意我抽烟吗?” “我不介意,但是我会监督你慢慢戒掉的,我相信江警官的意志力和惊人的自律。” “因为任务要求我才抽烟的,没想到这东西还挺容易上瘾,我会尽快戒掉。”江查点上一根美滋滋的事.后烟,认真解释着,她很在意季凰兮的看法。 季凰兮单手撑着脑袋,安静注视着吐出一口烟圈的江查,定了定神:“我发现你坏坏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江查抬手故意揉乱了季凰兮的长发,看着指尖的慢慢燃烧的香烟,哭笑不得:“因为抽烟就变得坏坏的?” “是感觉你透着一股子坏坏的劲儿。” 抖掉烟灰,江查笑着一把揽住季凰兮的腰,使得彼此紧紧的贴在一起:“老实说我可以更坏一点的,只要你喜欢~” ·🌸134、清晨 ◎爱心早餐已经准备好咯◎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晨曦暖煦, 悦耳鸟鸣。 季凰兮难得早起,她穿着性感的吊带睡裙哼着轻快的曲调,曼妙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热腾腾的早餐, 爱恋化作平底锅里小心翼翼勾勒出的心形煎蛋, 还有绵软滑口的小米粥。 餐点上桌一切准备就绪,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看着趴在松软床榻里还在呼呼大睡的江查, 想着昨晚翻.云.覆.雨过于激烈, 她肯定累坏了,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坐到床边, 季凰兮弯腰就着自己的长发扫了扫江查的鼻子,舒服的瘙痒使得小黑喵皱了皱鼻子,发出懒懒的闷哼声。 梦里的江查正拉着季凰兮翻山越岭探险挖宝。 突然被扰了美梦, 江查猛的睁开眼, 独属于季凰兮的味道让她惊厥的警惕顿然消散,紧随着前所未有的安逸感。 牢牢抓住女友的手腕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江查没有一点起床气,坐起身, 一把抱住季凰兮柔软的细腰, 朝着床榻倒去:“早安,我亲爱的大明星。” “早安,黑猫警长~快起来洗漱,爱心早餐已经准备好咯!” “这么勤快的吗?不多睡一会儿,早餐交给我就行的。”江查咬了咬季凰兮的耳朵嘀咕着,季凰兮比着江查的手掌慢慢十指紧扣:“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 “以后这种事交给我, 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 不想季凰兮挨饿, 江查连忙翻身下床, 走进浴室这才发现,季凰兮已经准备好成套的情侣洗漱用品,刷牙杯子上印着一个硕大的黑猫警长logo,圆瞪着大眼睛,跟江查还真有几分相似。 江查哭笑不得,好奇心驱使她伸手去看季凰兮的杯子,没想到上面印着的不是白猫警长,而是大反派一只耳! 这时,身后的人环住江查的腰,俩人腻歪着一块,享受着清晨的安宁。 “采访一下大明星,你的为什么是一只耳?”江查笑着指了指季凰兮的杯子,凰兮的下巴磕在她的肩头,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因为一只耳被黑猫警长拿捏了呀~就像我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一样~” “有道理吼!”江查无言反驳,但又觉得这个设定真是奇怪的可爱。 腻歪着洗漱真是一件浪费时间又让人乐在其中的事,季凰兮捧着江查的脸帮着护肤,江查像个多动症的小朋友心不在焉,只想着快些吃到女友的爱心早餐:“我要吃饭,我不要护肤!” “不行,女生要懂得护肤,小心四十岁的时候,脸就垮成七老八十的样子,让我看看你的疤!”季凰兮严肃的检查着江查脸上的伤痕:“应该可以去医院做美容祛疤术的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看着季凰兮一脸心疼的样子,江查摇着头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不疼,每次受伤的时候我就会想你,因为你是最好的止痛剂~” 走到餐厅坐定,江查忙着替季凰兮舀粥,季凰兮坐在对面的位置一脸兴奋,期待着她的夸奖。 江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指着爱心煎蛋大肆夸奖:“哎哟,这小手艺不错嘛,米其林三星都煎不出这么好看的爱心蛋,还是我们家大明星厉害。” 以前的江查是幽默绝缘体,哪儿会这么开玩笑,她的变化太过明显,以至于季凰兮一时间恍了神,但很快,她笑容得意:“过于油嘴滑舌了哦,江警官!” “不喜欢我的表扬吗?” “谁说不喜欢?以后你天天都要说逗我开心的话~” 脚下袭来痒痒的感觉,江查偏头朝下看去,那细条如流水羊脂玉般润滑的脚正顺着大腿的方向轻轻划过,桌下的世界暧昧轻佻的不像话。 江查弹着身子退开椅子,季凰兮脸上本是坏坏的笑容立马收敛,以为自己挑逗的太过火,惹了她不高兴。 谁知道江查端起碗筷绕了一圈,直接坐在了她的身旁,一本正经的说着:“怪我考虑不周,这样挨着你坐,你放肆起来就没那么吃力了。” “你”季凰兮都没想到,江查还会来这一套骚玩意儿,顿时哑口无言。 “我什么?” “你变坏了!” “我昨晚不是说了吗?我可以更坏一点的~” 看着女友眼波里情迷肆意,江查哪还有心思吃早餐,恨不得一口吃掉季凰兮,顷身挡在她的面前放肆着:“你还没有给我早安吻呢,那就不许吃饭。” 江查的吻带着侵略。 唇.齿.间.的.缠.绵,厮.磨越发汹涌。 扰得季凰兮心底燃起的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环着江查的脖子欲拒还迎,娇滴滴的小绿茶附体:“想你抱抱我,亲亲我~又不想耽搁你报到的时间” 贴在季凰兮的耳边,江查擒起的笑意是认真的,她怎么会扰了女友的兴致呢? “我会无条件的接受你所有的邀请,亲亲抱抱举高高~” 真是,好一个,早间,扑克~(好一个双人斗地主) 快到上班的时间,季凰兮就像是贤惠的妻子,领带打出漂亮的结,手法很娴熟,江查看在眼里,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过?” 季凰兮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小娇妻的模样发挥的淋漓尽致:“必须学嘛,我无数次幻想给你打领带,今天终于实现了。” “季叔说表彰大会必须穿戴正式,不然我才不想着这么麻烦,不过你喜欢给我打领带,那我就天天穿衬衣。” 江查打趣着穿上警服外套,季凰兮忙着替她扣上扣子,又认真的理了理衣领。 江查的腰板本就挺直,穿戴周正看起来特别有精神。 准备完毕,季凰兮满意的拍拍江查的胸口,眼里透着藏不住的欣赏:“你穿警服的样子百看不厌。” “那我走咯。”习惯性的用胳膊夹住警帽,江查换上皮鞋准备出门,季凰兮连忙叫住了她:“等一下,把车钥匙带上。” “车钥匙?” “你瞒着什么都不说,还好覃教授昨天给我发了消息,叮嘱我不许你乱跑乱跳,腿上的伤我不问,你就一直憋着是不是?车子就停在B29,开车通勤方便点。” 季凰兮安排的很周到,从门厅柜子上拿出车钥匙塞在江查的手里,钥匙外套了一圈绒毛装饰,所以看不见牌子,江查忍不住的揉着把玩,质地还蛮舒服的。 “算了,你的车子都花里胡哨太张扬,不适合开去市局。” “放心,是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本来是拿给我爸开的,后来局里给他配了公务车,所以不怎么用,这不派上用场了嘛。” “好吧,那就占你一次便宜,我走咯,到局里给你报平安。” “去吧~” 江查吻了吻季凰兮的额头,便笑着走进了入户电梯里 季凰兮借给江查的车确实符合了黑色轿车的条件,但偏偏忽略了牌子,迈巴赫的车漆亮油油的,还是没能逃掉招摇过市,怪不得季副局宁愿坐公务车。 开到市局门口还是被眼尖的门卫给拦了下来,放下车窗,江查朝着门卫大爷笑了笑:“好久不见,老程。” 门卫愣了神,他佝偻着背打量半天,突然吓得弹开半步,惊呼着:“你你你你是刑侦科的江副队?你不是” “是我,快迟到了麻烦开一挡杆。” “得嘞” 江查也觉得好笑,莫不是进了办公楼,逢人都以为见鬼了吧? 好在从食堂吃完早餐的乔裕钦碰到,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喂哟,头儿可以呀,这谁的豪车,亮瞎了我的眼!” “凰兮的。” “嘶啧啧啧,有个大明星女朋友真幸福。” “少磨叽,快迟到了。” “刚刚门卫见到你是不是吓了一跳?” “挺尴尬的。”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办公楼走去,果不其然,同事们见到精神抖擞的江查都是一副大白天撞鬼的样子,愣在原地观望半天。 好不容易进了办公室,周志国已经站在江查的办公桌前等候多时:“来了。” “早上好,周队。” “桌子都给你收拾干净了,腿伤没大碍了吧?” “麻烦你了周队,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我现在只想快点恢复到日常工作里。” 其他警员纷纷围了过来,同江查打着招呼,怎么也想不明白,江副队不是坠江了嘛,水上救援捞了大半夜都没结果,时隔一年半,怎么又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了? 周志国拍拍手安排着:“散了散了,都别好奇了,九点半大会议厅集合开会。” “头儿,准备好了吗,怎么每次遇到这种大会你都要跑洗手间?你是不是怯场啊!”站在门口等待的乔裕钦也不在乎身边经过的同事目光,他靠在墙边煞风景的催促着江查。 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让人神清气爽,江查就着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在泽海时,她的眉眼里透着愈加成熟的光芒。 还记得那场不招人待见的记者招待会,这或许就是所谓轮回,也可以说成风水轮流转。 好在已经过去了,不美好的事件也并没有在江查的心底留下片刻伤痕,今非昔比,这次她是带着荣光而归的。 推门走进会议厅,没想到表彰大会的安排比想象的还要正式,高台上的长桌让她有些梦回泽海的感觉。 “江查,你坐这里。”季辉亲自安排,示意她的位置在上边,历史总是竟然的相似,她的名牌还是放在最边上,也摆了小话筒,意味着她需要发言。 更让人意外的是,另一个人从季辉的身后冒了出来,他笑容和蔼,抬手朝着江查招了招:“老季,咱们俩的小屁孩这次是真长脸啦。” 郑副局竟然也来了,这次江查学会了以笑待人,她迫不及待的走上梯子:“郑叔!你怎么来了?” “意外吧?我特意请老郑过来的,我们俩也算是你的半个家长看着你长大,这么重要的时刻,哪儿能少了他。” 郑副局拉着江查的手,感叹着:“这么年轻就能升到两杠三星一级警督,恭喜啊江警督。任务干的不错。” “郑叔,我妈妈她最近” “提起这茬,她都不知道你在渝州干了什么,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可把我给瞒的辛苦,你抽空了回一趟泽海陪陪她,公休什么的还怕你季叔不给你批吗?” 寒暄一番,季辉将事先准备的好发言稿送到了她的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过于形式的东西,但表彰也是为了警示与激励,一会儿发言好好表现。” “明白,季副局。” ·🌸135、耀眼 ◎加起来200瓦的电灯泡◎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季凰兮晕倒送医宋清欢心疼陪伴, 姬圈cp磕起来】 娱乐平台热搜榜,季凰兮和宋清欢的绯闻快要被网友们推上头条,防得住狗仔却不住路人头牌, 宋清欢陪着季凰兮进急诊的照片还是流传到了网上。 万霞铁青着脸坐在会议室里, 季凰兮并没有到场, 谭总依旧是一身高调的花西装,正接着贺蔚然的电话, 宋清欢斜靠在沙发里, 仿佛没事儿般刷着网页吃自己的瓜。 “啧,这照片拍的不行啊, 把我拍的太丑了!”她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句牢骚,万霞白了宋清欢一眼没有做声。 挂了电话,谭总拉开椅子坐定, 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万霞你怎么搞的, 没事跟季凰兮吵什么?还有她身体不好你也不多关注点,抬进医院这种笑话让网友看了, 还以为是公司压榨她!” 谭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万霞气得牙痒痒, 这几天换着人添她的堵, 什么时候沦落到逢人被骂的境地,她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 “到头来什么是都怪我咯?为了她季凰兮好,我接那么多资源,她怪我掉钱眼行,现在你们这些管理层的又嫌我不关注艺人,钱他妈的都被你们两边赚了, 我倒还里外不是人?” “你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 老娘我不干了, 行了吧!”万霞脾气上了头,直接撕破脸皮。 宋清欢放下手机看着二人气鼓鼓的,开口懒懒的化解气氛:“别吵了,在这里放什么狠话,不应该先找公关部的解决头条的事儿吗?” “你闭嘴!”万霞直接把矛盾对准宋清欢,她叉着腰数落着:“季凰兮晕倒了有你什么事,抛头露面的自找麻烦,别在这人给我添堵。” 宋清欢被怼了回去,只好耸耸肩不再接话,站起身:“行行行,没我什么事,我走还不行吗?” 宋清欢摔门而出,她咬着下嘴唇在心里合计着什么,前一秒还满脸的不在乎,后一刻脸色阴郁冷然,就算有同事经过打招呼也没搭理,气场摄人 沈家大宅里,沈星河正陪着父亲沈萧喝茶闲聊。 “现在我把公司交给你打理,但是个人问题也还是要好好考虑,毕竟谈婚论嫁是成家立业之基础。” “父亲说的是,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沈萧换上一泡新的茶,听到儿子有意中人,他笑容欣慰:“哪家的姑娘啊?” “贺家的小姐,叫贺蔚然。” “老贺家啊。” 听到是贺家,沈萧眉间微蹙的细节收入沈星河眼底:“我知道当初贺家对我们沈家有不义之举,但如果联姻也算是消除一个后患,合作总对抗更有发展的意义。” “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贺家小姐对你有意思吗?” “我还在努力。” “父亲。” 沈知瞳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她故意拖慢了脚步走进,轻唤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沈萧回头朝她笑了笑:“过来坐着陪我喝会儿茶。” “好的。” “说起结婚,爸,你为什么不催姐姐呢?”沈星河不嫌事大,故意提起,沈知瞳接过父亲递来的茶杯,并不为此烦恼:“我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倒也不必让爸爸烦心,遇到对的人,自然就嫁了。” “以前是为了经营集团,你没精力我不催,现在星河上手了,你也该为自己的事上上心。” “爸,以前我有星云,现在你又扔给我渝翎,我是真没精力谈婚论嫁,不着急,再看看吧。” “说起渝翎传媒,你没让我失望,还真把公司盘活了,干得不错。”沈萧夸赞着沈知瞳,又看向沈星河:“论管理公司,星河,你得多向你姐姐学习才行。” “我会努力的。” 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沈萧站起身准备回书房,姐弟俩准备陪同他挥挥手拒绝了:“你们俩聊一聊,我去书房练练笔。” 目送父亲离开,虚假的家庭和睦荡然无存,沈知瞳捣鼓着茶具,沈星河觉得无趣也准备离开,沈知瞳却开口叫住了他:“你很喜欢贺蔚然吗?” 沈星河愣了神,一脸不解回头看向姐姐:“姐,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奉劝你一句,那个女人碰不得,她太危险了。” “你和蔚然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但这并不碍于我喜欢她,就像我也不会妨碍你跟那个法医不伦不类的爱情。” 沈星河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这句话里透着威胁,他的手上拽着沈知瞳的把柄,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过分插手。 沈知瞳对弟弟的暗讽嗤之以鼻,她的爱情除了自己谁都做不了主:“你现在就可以冲去书房告诉父亲我喜欢女人,我根本就不在乎,于这个家族而言,不是我离不开沈家,而是沈家自始至终都需要我,这是你我之间的差别。” 沈星河没再纠结于话题,沉默的转身离去,为彼此间没有硝烟的争夺拉开了帷幕,沈知瞳端着茶杯细品,她的计划已经初见雏形 表彰大会结束,关于洛村葛家的案子也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最近渝州风平浪静也没什么大案子,散会后,顾莱找到江查准备借个由头外出放放风,兢兢业业的江副队本是拒绝的,但是顾莱聊起了张佑玲,吸引了她的注意。 “春风得意呀江副队,走,请你喝杯咖啡。” 跟在后面的乔裕钦偷听到了,便也嚷着:“听者有份啊。” “我不在的日子,听说你们俩搭档的还不错。”江查岔开话题,乔裕钦不好意思抓抓脑袋:“你不在,我们俩也要成长的嘛。” “走吧,但是下不为例。” 见着江查松口,二人在后面开心击掌,走到停车场,乔裕钦兴奋的搓搓手:“让我感受一把豪车的快乐呗。” “不行,太高调了,我们都穿着警服,不合适。” “啧,真是铁面无私江副队。”乔裕钦悻悻的摸摸鼻子吐槽着。 “江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人回头望去,竟然是季凰兮,她打扮朴素,脸上的妆容淡淡的,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没见,这小女人居然偷偷跑来了警局。 季凰兮今日无事,便准备买了些水果,借着看望父亲的理由赶了过来,父亲见没见上不知道,但她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季凰兮小跑到她的面前抬手摸了摸新换上的肩章:“升职啦?加薪了吗?” “如果生活要求不太高,应该还是能养活你。”江查笑着跟自家女友汇报,季凰兮满意的点点头:“那我持家点,一天生活费不超过100!” “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大明星~” “不会,陪你顿顿喝粥都可以。” 乔裕钦看着二人热恋互动,连忙捂着眼睛:“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不了这种过于耀眼的恋爱,我会心里不平衡的。” 顾莱哭笑不得:“得了吧,现在最瞎眼的就是我们两个大灯泡了,加起来200瓦那么碍眼。” “应该是250瓦吧。”江查竟然学会接茬吐槽,乔裕钦和顾莱面面相觑,又接着傻呵呵的笑了。 “快到午餐时间了,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我请客,替我们家黑猫警长庆祝一下。” “嫂子!!!我的好嫂子!头儿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请我吃过什么好的,现在有嫂子,生活质量都要改善了!” 乔裕钦一听到能蹭顿饭,立马大肆吹捧着季凰兮,江查汗颜:“我以前没少请你吃饭,你别把我说成铁公鸡。” 季凰兮笑着挽住江查的胳膊,侧头逗着乔裕钦:“你多叫几声嫂子,以后我就多请你吃饭~” “嫂子!你是天上下凡救济苍生的仙女吧!嫂子我能坐坐你的豪车吗?” “当然啦,上车。” 江查瞪了乔裕钦一眼:“你现在心眼真多。” “嘿嘿,头儿,我现在只认嫂子了” 顾莱找了一家味道的不错高档私房餐厅,碍于季凰兮是明星,怕引来不必要的骚动,她便借了小姨妈顾沫的身份,特意挑了一间隐蔽的包房。 季凰兮一边点菜一边听着三人的交谈。 “顾莱,你说张佑玲的案子,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江查帮着季凰兮倒茶,引入正题。 顾莱回忆着:“这就得从之前凰兮她们公司举办的一场晚宴聊起了。” 季凰兮被点名,便点着头回应:“哦,你说上次贺总举办的那个晚宴啊,当时你在?我怎么没看见你?” “沈知瞳受邀把我带去的,当时你众星捧月我可挤不进去,就没跟你打招呼。” “这跟案子又有什么关系?”江查不解。 “也没什么直接联系,只是跟沈知瞳聊起经济公司之类的话题,突然就想到了张佑玲的死,因为是刘警官经手的,最后还是判定成了自杀,周队也认同这个结果,结案很潦草。” “你在怀疑周队的判断有问题?不过我也认为这个案子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江查和顾莱当时都在案发现场,她们认为案情存在蹊跷是正常的反应,乔裕钦就算了,这家伙正研究着餐厅的菜谱。 “需要我帮忙吗?趁着我今天有空,你们可以问一问我呀,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可以说。”季凰兮现在就是个秀外慧中的好老婆形象,恨不得什么事都能帮一把江查。 江查的手在桌下轻轻的牵住她的手,侧头朝她微笑:“好啊,那就劳烦我们家的大明星了~” ·🌸136、判断 ◎欣然接受了她的道歉◎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季凰兮单手托着下巴, 欣然询问:“那你们想从哪个方面了解?” 顾莱把问话权交给了江查:“还是江副队问吧,她擅长抓重点。” 江查开始回忆和季凰兮在杰世酒店碰面时的场景,她从没向任何人透露过怀疑目标是宋清欢, 索性把话题慢慢引到宋清欢的身上。 “凰兮, 颁奖典礼那天, 你们从酒店出发前,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么?” “嗯就选礼服、做头发化妆然后休息,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就中途霞姐去过一次佑玲姐的房间,但没去多久, 前后不到五分钟,好像是去通知清欢出发到现场的接驳安排。” “那她们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是什么时候?” “倒也没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娱乐圈嘛, 明争暗斗的戏码天天上演, 佑玲姐就是喜欢和霞姐抢公司的团队资源。 颁奖典礼之前的一段时间,她还摆了我们一道, 把提前预约的化妆团队给抢了,搞的我差点出席不了时装秀。” “那万霞知道了, 有没有找张佑玲的麻烦?” “没有, 霞姐当时就把气都撒在了化妆师身上,打着电话一顿乱喷。” “没有后续了?” “没了。” 听完季凰兮的回答,江查陷入沉思,突然想到什么:“张佑玲的婚姻状况你知道多少?” “别人的私事我不太喜欢了解,也就听公司里的员工八卦几句,好像是她老公烂赌, 欠了一屁股债, 我挺理解她的, 若不是有经济压力,也不至于到想着法子到处得罪人找资源,因为资源对于经纪人来讲,是赚钱提成的基础嘛。所以你是在怀疑霞姐吗?” 季凰兮小心翼翼着,江查摇摇头,假设道:“也不是怀疑万霞,我教你怎么判断死者死因吧。” 顾莱和乔裕钦突然目瞪口呆,从来都没见过江查如此耐心,竟然还要拿着案子做教学式分析。 江查转头看向二人,严肃道:“你们俩也听听,特别是你乔裕钦,别老想着吃的。” 季凰兮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她对江查的崇拜之情快要从星星眼里溢出来了:“真的吗?!” 江查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抬手宠溺的揉着季凰兮的长发:“那你要耐心的听。” “遵命~” “啊喂,教学就教学,哪儿还兴撒狗粮强塞嘴的,我一条单身狗不要面子的嘛!”乔裕钦受不了了,痛诉着命运不公。 言归正传,江查坐正了姿势,一本正经的分析着:“通常情况,一个人的突然死亡会分成他杀、自杀、意外(包括突发性疾病),拿张佑玲中毒致死来做分析,我们可以直接排除意外死亡。 刘警官基于死者生前的婚姻背景来判断自杀,是有理可据的,所以我们暂时不推翻,仅做依据参考,当时结案的压力在于上级领导想要尽快锁住舆论,所以不免会有判断错误的可能。 重点分析他杀的情况,就要结合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长期挤压的工作矛盾,是可以作为杀人动机,所以我们假设万霞是嫌疑人。 确立了嫌疑人,我们就要对她的杀人动机和手法进行全方面的分析,好以达成我们的怀疑是否正确。 靠凰兮提供的线索去判断,当时万霞去死者客房的时间在五分钟左右,我们就要思考这五分钟能不能起到下毒的可能性。” 江查的逻辑思路就跟季凰兮那漂亮的下颚线一样清晰,季凰兮撑着下巴欣赏着爱人的发言,模样像极了小迷妹。 顾莱频频点头,乔裕钦已经暗戳戳的掏出会议笔记本认真记录,随即举手:“头儿,我有补充。” “你说。” “张佑玲的死跟含有剧毒□□的口红有关,剂量不足以立马致人死亡,如此一来是可以推翻万霞的作案手法,自然就不存在那五分钟的行凶时间差。” “乔裕钦说的对,我检测出的剂量只能致其慢性中毒,想要达到致死量要经常使用,结合□□遇氧挥发,效果消减的作用,口红致死其实要靠很多因素才能达成。”顾莱紧忙补充。 悖论推翻很常见,江查却反问道:“正是这一点导致了刘警官认为自杀的可能性高于他杀,因为凶手利用口红杀人根本就把握不了受害者的死亡时间,但是如果在案发当天利用了其他手段加大了剂量呢? 那就换一个角度来推翻自杀的说辞吧,在宋清欢的口供里,明确的提到的那一段时间张佑玲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可怎么劝,都不愿意去医院就诊。 所以这段口供会让我们警方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张佑玲自知慢性自杀,所以她不愿意进行医治,我这样的表述你们认可吗?” “刘警官就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我和乔裕钦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顾莱回答着江查的问话。 江查淡然一笑,反驳道:“行吧,那我们就来思考张佑玲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当真是因为她想要自杀,所以拒绝吗? 宋清欢是顶流歌手,日常工作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结合张佑玲努力赚钱还债的背景,她当然是没时间去做检查的。 相较于跑资源接通告,她怎么舍得把时间花在浪费精力和金钱的检查上呢,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正走向死亡。 一个始终都在高强度工作,甚至为了赚钱和同行争夺各种资源的人,这像是对生活抱有绝望的态度吗,不应该是摆烂等死才对? 所以,问题又回到当初我反驳刘警官的依据上,一个陷入到自杀执念里的人,都是一了百了的,哪儿还要掐着时间去死的,自杀的说法本就是个笑话。” “说的好!”季凰兮立马拍手鼓掌,开心的靠到她的肩头:“你分析的头头是道,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好厉害哦!” 江查看着俏皮的女友,笑着揽住她的肩头:“你在捧杀我吗?” “才没有!原本就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嘛~” “吃饭吧吃饭吧咱先把饭吃了再继续讨论。”乔裕钦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式已经按捺不住的抄起筷子跃跃欲试。 顾莱陷入沉思,江查说的很有道理,被定义自杀本就是很荒唐的,站在法医的角度,她有理由去推翻刘警官的定案,但时间过了这么久,翻案是有一定难度的。 江查看出了顾莱的疑虑,便替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心,这事儿我会跟周队提的,只是再找线索已经很难了,有些棘手,先吃饭吧。” 饭后,季凰兮缠着江查一行人回了市局。 “我去找我爹,你没意见吧?” “没有,但是不可以在办公楼里跟我太亲密,这样不好。”江查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吻了吻季凰兮的嘴角,小小补偿一下。 季凰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那我先上去咯,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季副局不催你走?” “他才不会,恨不得我天天都能陪他回家呢。” “那还是要去买些水果什么的,登门拜访不能空手去吧。” “你太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嘛。” “您好,请我有预约吗?”覃斯曼走进顾氏公司,前台小姐礼貌的询问着,覃斯曼从款包里摸出一张电梯门禁卡:“这是你们顾总给我,应该不需要预约吧?” 前台小姐看了看卡片,立马含笑带路:“请随我来。” 上了高层专用电梯,覃斯曼从衣兜里拿出一枚包装精美的饰品盒,满意的欣赏着,想来家里的女王陛下应该是喜欢的。 今天覃斯曼是特意来谢罪的,跑去南滇陪了江查那么久,顾沫在电话里三番五次的抱怨,回来好一段时间了,这女人闹着别扭怎么也肯现身,这下子把覃教授逼急了。 走出电梯,覃斯曼看着老总办公室里秘书小姐正好走了出来,她放轻了步伐走近:“她在忙嘛?” “覃教授?你怎么来了,顾总正在会客,要不先去休息室坐一坐?” “不用,我在外面等一等。” “要不我进去说一声?” “别,她在跟我闹脾气呢,说了怕是更不愿见我了。” 听到覃教授解释,秘书小姐磕到了cp:“我去给你泡杯咖啡,稍等一下。” “行。” 覃斯曼就这么干巴巴的站在走廊窗边,安静等待,隔了一阵子,办公室的门打开,顾沫依旧是一副精英丽人的飒气打扮,和客户握手道别,余光瞟见了覃斯曼,脸上的笑容僵硬。 覃斯曼探头看去,二人四目相对,顾沫立马转身朝着办公室里走去,没关门就预示着留有余地,覃斯曼笑着跟了进去,顺便将门合上。 “顾小姐~还在生气呢?” “你来有什么事?” “女王陛下,你把我打进冷宫这么久,还是偶尔宠幸一下臣妾嘛~” “覃斯曼,你少跟我嬉皮笑脸。”顾沫靠在老板椅里冷冷的瞪了覃斯曼一眼。 “我有准备小礼物,来谢罪的,要不陛下看一看是什么好玩意儿?”覃斯曼晃了晃手上的礼品盒,顾沫不为所动:“哼,小恩小惠,我可不需要。” 走到顾沫面前,覃斯曼双撑在扶手上,将她牢牢困住:“我诚意满满的,你就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嘛。” 说着,覃斯曼抬手一把捏住顾沫的下巴,根本不给反抗的机会,直接吻了下去,顾沫也是狠角色,咬住她的下嘴唇是真下了死口,覃斯曼痛的眯起眼睛哼哼两声,退开身子:“顾沫!你真咬我!” “谁叫你一声不吭就跑去南滇的,你跟我保证过,不管去哪里都会提前报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覃斯曼揉着嘴唇,看着顾沫因为担心她而变得焦虑不堪,顿时软了脾气:“若不是情况紧急,我肯定会跟你解释清楚才再离开嘛,老婆,你就别生气了~” 覃斯曼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一枚漂亮的钻石戒指闪烁着昂贵的光芒,套进顾沫指间刚刚合适:“这么漂亮的手,戴什么都好看。” 顾沫见覃斯曼如此诚意便欣然接受了她的道歉。 可覃斯曼这个女人疯起来也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她蓄.意.挑.逗的含.住.那纤长细指,舌.尖.纠.缠.不.休。 office play,玩的可花了呢~ ·🌸137、认可 ◎多了个这么优秀又有能力的女儿◎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每次来家里吃饭你都买一堆水果, 我跟你季叔叔吃不完的,太浪费了。”张华梅嘴里埋怨着,已经伸手接过了江查递来的袋子。 季凰兮站在另一边亲密的挽着她的胳膊, 替她说着好话:“江查说了, 回家探望长辈不能空着手, 那样很不礼貌的。” “死丫头,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张华梅抬手戳戳季凰兮的脑袋, 她便撒起了娇:“妈!江查又没说错” “阿姨, 我帮你吧。”江查换上拖鞋,挽着衬衣袖子准备随伯母进厨房, 后一步赶到家门口的季辉乐呵呵的叫住了她:“哎呀,你就别去瞎忙活了,到书房来, 我跟你说点事。” “好的, 季叔。” 一听到单独叫江查进书房,季凰兮立马多了个心眼, 生怕父亲又给她安排什么见不到人的任务,急忙跟在二人身后:“聊什么, 我可以听吗?” 说着, 季凰兮死死的挽住江查,就怕动作慢一步被父亲关在门外,季辉拿她没辙便由着她的性子摆了摆手。 江查和季凰兮偷偷对视一笑,便一起进了书房。 季辉一边脱下警服外套一边问着:“老郑急着回泽海,走之前又叮嘱了一遍,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望你母亲, 任务结束了, 最近也没什么案子要忙的, 你合计一下时间提交公休,我给你批。” 谈到假期,江查有点犹豫,她看了一眼季凰兮,便提起了午餐时的案子:“我可能最近不会申请公休了。” “哦?遇到什么事了?”季辉挂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狐疑的看向江查。 江查也不犹豫,趁着机会聊起:“是关于之前那个经纪人的案子,我想翻案。” “翻案?好端端的怎么想着翻案,你这样会得罪负责破案的同事,要考虑清楚,而且有新的证据和线索吗?” “暂时没有。”江查无奈回答的声音都小了一度,季辉明白的点点头:“你是觉得哪里出问题了?” “我来说!”这时季凰兮冒了出来,噼里啪啦一顿解释,说得声情并茂,简直是把中午江查分析的那一套原样照搬,季辉听的一愣一愣的。 自己闺女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肯定是江查聊了分析过程,才导致她说的如此有模有样。 “我们谈公事,你别插嘴。”季辉严肃的看了一眼季凰兮,又转头问江查:“你教她的?” “嗯吃饭的时候跟顾莱和乔裕钦聊了一下,死者是凰兮公司的经纪人,恰好凰兮也在,就问了几句,她很机灵的,听了就记下来了。” “哼,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我看不出来吗?”季辉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便安排着:“想要翻案就要拿出新的证据,无凭无据的不好搞,这事你跟老周商量就行,我只看结果。” “季叔,你还有什么事要找我的吗?”江查小心询问,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季凰兮离开回到卧室里去。 季辉是过来人,江查再是面不改色,可那小眼神早就出卖了她,便笑着挥挥手:“去去去,两个没正经的小东西,我这关是过了,我家那口子还悬着呢,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季凰兮开心的扑到季辉面前紧紧抱着他:“谢谢老爸~” 二人离开书房里面贼头贼脑的躲进了季凰兮的卧室里,门一关,便迫不及待的抱在一起。 季凰兮歪头看着江查,笑容满足:“你比以前更可爱了~” “为什么这么评价?”江查满眼都是宠溺,看着女友张绝美的脸,暗暗骂着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狗眼,怎么能拒绝那么好的季舒瑶呢? “因为以前你老是板着一张脸,浓浓的疏离感,就像你的心被千年冰封,我怎么努力都捂不化,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会感觉你离不开我~” 江查的手落在季凰兮的后颈,牢牢的撑着,逼着步伐朝后退去,直到将她抵在了墙边,另一只手撑在墙上,壁咚的很自然:“因为不能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每天都在反思。” “反思什么?” “反思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你是我的女朋友,就应该享受我所有的温柔和爱意,我却不是合格的对象,那时候的我配不上你的热情,所以现在只想加倍弥补。” 吻着季凰兮的唇角,江查痴迷如此温润的触感,还有那独有的馨香,她的手不自觉的扶在腰间,使得彼此紧紧的贴在一起。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 “你们俩洗手吃水果啊哟!”张华梅一推开门直接惊呼着捂住了眼睛。 啊!!!真可怕!!!尴尬的世界崩塌啦!!! 俩人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直接弹开,江查的脸红成了烂番茄,季凰兮也嗔怪着:“妈!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嘛?” “” “那个洗手出来吃水果吃水果”张华梅絮叨着慌忙退出了卧室。 江查靠在桌子羞涩低头,抬手捂着脸已经见不得人了,可是想着想着又突然大笑起来,惹得季凰兮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呢?” “我就是想笑,原来抓奸在床是这种感觉呀!” “哈哈哈哈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俩的关系正儿八经的!” “可就是有被捉到的既视感嘛哎呀,我都不想出这个门了,没脸见人。”江查耍赖皮的拉着季凰兮的手,小声嘀咕。 “那也要硬着头皮吃饭呀,走吧,没事的,我陪着你呢。” 想来也是,迟早要面对父母,季叔那关都已经过了,怎么也要拿下伯母才行,江查跟在季凰兮的身后走出卧室,她拉住女友提议着:“我去厨房帮忙,跟伯母聊一聊,你等我好消息。” “不要我陪你?” “君子敢作敢当,迟早是要说清楚的,晚死不如早死,我豁出去了!” “去吧,我在门外偷偷守着你~” 江查活动活动筋骨,这简直比外出执行任务还要艰巨,她默默的走进厨房,有些手足无措的拽着衣摆:“那个张阿姨。”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张华梅吓了一跳:“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走路没点动静啊!” “额不好意思” “喏,把水果端出去吧。”张华梅指着切好的果盘知会着江查,在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江副队这会儿只能用凌乱来形容,她端起果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想什么呢?”张华梅挥了挥手,驱赶着:“快出去,厨房里油烟重。” 鼓起勇气,江查开口说起:“阿姨,你不怪我吗?” 被这么一问,张华梅扔掉手中的抹布叹了口气,靠在案台便盯着老实巴交的江查:“你季叔都默认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舒瑶从小就听话,任性的事并不多,工作独立又赚钱,我管不了她。 你小的时候就爱来串门,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好孩子,性格温和又懂礼貌,在工作上能力出众,我挑不出任何毛病,偌偏要怪,只能怪你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我这个人并不古板,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要跟张阿姨保证,要好好待舒瑶,她没吃过苦也没受过委屈,你多担待多照顾点她。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自是比男女婚姻要难,我希望你们的爱情不是儿戏,其实想想,也不算坏事,权当咱老季家多了个能干的女儿嘛。” “谢谢阿姨!”江查笑得特别憨傻, “妈!”偷听完对话的季凰兮走进厨房,因为感动眼含热泪,太过煽情,她憋着嘴泪水呼之欲出,伸手抱住张华梅,觉得特别温暖,哽咽着感激:“受到父母的祝福,我们才会觉得安心。”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 “谢谢你能理解我们。” “我还能图什么,不过就是图你开心图你幸福。”张华梅顺了顺季凰兮的后背,转眼看向江查:“平日里舒瑶忙,现在有你了,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阿姨你说,我什么都答应。”江查保证着,张华梅便要求道:“你们没事了就回家里吃饭,多陪陪我们老两口,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好,我们尽量多回家。” 站在客厅里暗戳戳的观看着家庭团圆大和谐的美好景象,季辉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背着手,情不自禁的哼着小京调子回了书房。 多了个这么优秀又有能力的女儿,他季辉可不吃亏呢~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偌大的奢华客房里回响着,贺蔚然怒气上头,恶狠狠的瞪着一脸痞气的沈星河。 沈星河抬手揉了揉疼痛的脸颊,并未发作,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大势的翘起了二郎腿:“打的解气吗?如果不解气,你还可以再扇我一耳光。” 沈星河变态的抖M气质渐渐浮于水面,贺蔚然双手环胸在茶几前来回踱步:“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觉得跟你爹说了喜欢我,就能娶到我吗?痴人说梦。” “贺蔚然,我觉得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在生气,应该是很介意当时沈知瞳在场吧?” 贺蔚然怔愣的看向沈星河,冲到他的面前,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大腿上:“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那锥心的疼痛使得沈星河面露痛苦,但很快又浮出了享受的表情,连着嘴里舒出一口很爽的呻.吟:“嘶额我就是他妈的喜欢这种感觉你得不到她的,死了这条心吧。” ·🌸138、吃醋 ◎你哪哪儿都像是掉进醋缸的样子◎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坐回到沙发里, 贺蔚然不再理会沈星河。 沈星河自觉无趣,便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邪恶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涌不断, 他咬着烟嘴咂巴片刻, 终于咂巴出一个计划。 “我有个不错的主意老实说这样做, 其实对我没什么好处,但为了你, 我什么都愿意。” 沈星河对于贺蔚然的爱饱含了极尽变态的占有, 但又不得不痛苦的隐忍着,至于为什么钟情与她, 大概是从小就对强大的沈知瞳抱有嫉妒与憎恶,因而产生了不公的病态心理。 当他亲眼看到贺蔚然和沈知瞳在曾经的秘密花园里激烈拥吻时,便在心底埋下了想要霸占贺蔚然的种子, 可也没想到, 这个女人远比自己想的更狡猾,险些致沈家于死地。 沈家经历浩荡的那几年, 沈星河被安排出了国,他在无比自由的国度里结识了很多病态到无药可救的人, 从那时起, 他便计划了一场血腥又残酷的阴谋。 贺蔚然看着沈星河那变态的笑容,只觉得头疼:“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别来招惹我,是我对你最大的诉求!” “你越是对我态度苛刻,我就越想捣毁现在太平,贺蔚然, 你从来都不正眼看我, 就连利用我的时候都是那么理直气壮, 这是不公平的。”沈星河埋怨着,但眼里依旧充满了爱意,他想睡这个女人,办法多的是,但偏偏觉得还不是时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蔚然虽是呵斥的语气,但问出的话足以表达了她是好奇的,沈星河比出嘘声的动作,慢慢扬起邪恶阴森的笑容:“不要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像神话传说突然天降的江查让原本一片死水般的生活再次充满了意义,接连着父母欣然接受了两人的恋爱关系,季凰兮快要被双倍幸福冲昏了头。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盯着江查的侧颜,嘴角勾起的笑容痴傻得可爱,眼睛笑起来弯成了月牙,就连夸赞的声音也是甜甜的:“怎么看都不嫌厌,越看越是喜欢的厉害~” 大概江查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季凰兮的世界变得绚丽多彩,至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期待的。 江查认真开着车,看向后视镜的余光时不时的瞟在季凰兮的身上,发现她明目张胆的看着自己,姿势都舍不得变一下,索性抬手搂住了她的肩头:“笨丫头,我就这么看不厌的吗?” “那当然~” 或许是这段时间受够了万霞的压榨,江查又填补了她的焦虑,也就在这一瞬间,季凰兮有了放飞自我的想法:“江查我想息影。” 江查脸上的笑容陡然变得不自然,她放慢了车速担忧的询问:“你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突然想着息影,是因为万霞最近对你太苛刻了吗?要不找时间,我陪你跟她聊一聊?” “大部分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工作,主要是我想进修一段时间,你知道的,我并不是科班出身,我想趁着现在有条件,应该把路走慢一点稳一点。” 江查理解的点点头,换了问题:“那手上接了新戏没?” “都被我推掉了,所以霞姐才那么恼火,还认为我在耍大牌呢。”季凰兮无奈的解释,江查腾出手与之紧紧相握:“我无条件支持女朋友的所有想法和选择,更何况你是为了学习充实自己,那就更该支持了。” 说着,她便抬起手送到嘴边触了触,季凰兮保证着:“你放心,就算我不接通告不接新戏,我也能养活自己的。” “你的物质生活我从来没有担心过,倒是怕照顾不好你。” “才不会!我会变得越来越持家的。” “给你颁个年度最佳女友奖吧。”江查逗着季凰兮,二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小区。 当车驶入停车库,江查眼尖的发现了站在停车位附近的人影,季凰兮疑惑的咕哝:“清欢?” 宋清欢手里拽着自己的车钥匙,应该没有来多久,江查把车开近装出友善的笑容:“大明星,深夜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这样的询问无疑是火上浇油,宋清欢抿嘴不语,甚至不愿多看江查一眼,知道季凰兮下车询问,她才微笑着到道明来意,声音不大,却又刚好能让正在泊车的江查听见: “之前为了方便工作,住在你家里,有很多必需品放在你哪儿,我今天有空刚好路过,就想着过来取走,正打算给你电话,这么巧,你回来了。” 江查拉上手刹,透过挡风玻璃冷冷的看着宋清欢,那眼神很少见,只在洛村的时候出现过,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煞气。 “你给我说一声,我去公司的时候带给你就行,何必特意跑一趟,多麻烦,走吧,我带你上去。”季凰兮并没有察觉到宋清欢和江查之后的暗流涌动,语气依旧温温柔柔的。 江查跟在后面没有说话,宋清欢会踩在了她的雷点上:“天天住你家,都养成了习惯,回到自己那里晚上觉都睡不好,择床特别厉害,看来又得花时间扳过来才行。” “那一定是我客房的床躺着太舒服啦,你才这么舍不得的。” “今天霞姐被谭总狠狠的批了一顿,大快人心,她最近肯定特别憋屈,不过话说回来,她最近的工作确实有很大的问题,你今天看新闻没?” “你是说炒我们绯闻cp的那条热搜,我看到了,没怎么关注,网友喜欢胡乱搭配,没必要上心,过一两天热度就过了。” 江查的手指头抠着车钥匙上的绒毛球,听着二人互动,她下意识的拿出手特意点开某娱乐平台看着新闻,果然有这种毫无营养的热搜,她轻轻啧嘴,鄙视的退出页面。 季凰兮表面上陪着宋清欢聊天,是为了不让三人的气氛过于尴尬,但她透过电梯镜面反光看着江查那细微的表情变化。 心底一阵透了,她确定,某人开始吃醋了~ 进了家门,宋清欢娴熟的拿出拖鞋换上,接着便自顾自的赶去客卧收拾行李。 季凰兮礼节性的进了厨房准备水果饮料招待宋清欢,江查沉默的走进客厅坐到沙发里静静等待她的离开,可想着想着就开始斗气了。 索性起身朝着客卧的门口走去。 江查靠在门边注视着正在收拾衣物的宋清欢,她浅笑着,在电梯里宋清欢那点儿小把戏她看的透彻:“是不是特别舍不得离开?” 宋清欢手上叠衣服的动作没有停下,白了江查一眼:“你以为表现得意,就会打击到我了吗?” “倒也不是,我当然是欢迎你常来我们家做客。”江查的胜负欲真可怕,又像个不成熟的小朋友,非要言语刺激宋清欢。 不再搭话,宋清欢的笑容逐渐生出落败感,将所有东西装进小行李箱,她便准备离开。 江查换了一个站姿,刚好有着挡道的意思,短短几秒,她面对着宋清欢,不咸不淡的警告着:“你找凰兮有事,我并不介意,我介意的是,你出现的不是时候,这么晚了,当真是单纯的收拾行李,还是有意而为之,想要证实你的某些猜想呢?” 在判断与分析上,宋清欢是玩不过江查的。 宋清欢咬着腮帮子抬手一把推开江查,托着行李直接走向了门厅。 “清欢,不喝点东西再走?”季凰兮端着饮料刚刚走到客厅,便见着宋清欢一阵风似的走了过去。 “不了,这么晚,我不方便打扰你和江警官。”宋清欢扯起一抹生硬的笑容,麻利的换上自己的鞋。 江查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依旧一副戏谑的模样:“宋小姐,记得常来我们家玩啊。” 待到入户电梯的门传来叮铃声,季凰兮放下饮料,没好气的看向江查:“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 “没说什么啊,就简单的聊了几句。”江查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季凰兮眯缝着眼睛审视着她:“你在撒谎。” “真的没有,不信把她叫回来对峙。” “以前你不是这么皮的。” “凰兮,以前是以前,你得接受现在的我。”江查其实并不喜欢身边的拿着以前的自己做比较,她苦恼于没办法诉说出在洛村时经历了什么,更没办法告诉季凰兮,她在葛舒昱的身边经历了什么。 季凰兮走到江查的面前,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那副倔强的表情看起来是陌生的,她微微叹息,终是问起了江查最害怕的事: “我一再抑制着内心驱使的好奇,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是什么事让你变得让我难以琢磨,不过,我可以等你,等你想说的时候,主动告诉我。” 江查握住季凰兮贴在脸上的手,习惯性的蹭着,神色难耐极了:“再给我点时间吧,好么?” “嗯,我等你刚刚在电梯你,你听到清欢说在我家住了一阵子,是不是吃醋来了?” “我哪儿有,我看起来像是吃醋的人吗?” 季凰兮捏着江查的鼻子,笑话着:“你哪哪儿都像是掉进醋缸的样子,你这个柠檬精~” ·🌸139、失踪 ◎暂定为失踪连突破口都还没找到◎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江查, 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 一大早,周志国便邀请江查到办公室谈事。 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里, 周志国看不出任何情绪, 江查心底有些打鼓:“周队, 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副局跟我提了一下关于张佑玲的案子,你有翻案的意思?” “哦, 是这事儿啊,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江查了然回答。 “他大致聊了你的想法,虽说不无道理, 但是过去了这么久,重新立案调查的难度有点大。” “那周队你是怎么认为的?” “没有推动案情的新线索,翻案很难, 所以我并没有办法帮到你。” 周志国摆明了立场, 江查若有所思,说出了心底的真实想法:“如果我有怀疑对象呢?” “谁?” “宋清欢。” 周志国不明白江查作何把矛头指向毫无作案动机的宋清欢:“你是说张佑玲负责的那个歌手?为什么会怀疑她?” 江查有着强大的敏锐力, 但拿不出实锤的证据,只能靠着第六感行事。 自知说出具体的想法很有可能被周志国驳回, 她索性含糊解答:“也许只是感觉吧, 毕竟拿不出线索的盘案都是无头苍蝇,即便是说出来,你也不会认同的。” 就在二人讨论之时,乔裕钦突然敲门闯入,状态看上去有些慌张:“周队、头儿,不好意思, 打扰一下!” “冒冒失失的, 怎么了?”周志国没好气的看向乔裕钦。 突然跟在他身后的人出现, 道明来意:“冒失的人是我,打扰到二位了。” 江查一愣,小小诧异:“霞姐?” 万霞的出现让江查顿感紧张,还以为是季凰兮出了什么事,万霞看出她的心思,忙解释道:“江警官,我是来报案的,但不是跟凰兮有关,你不用担心。” 江查嘘出一口气,早上离开时,她亲爱的女朋友还在家里睡懒觉来着,不至于短短一两个小时就出事,但立马询问:“报案?谁出事了?” “清欢不见了,手机联系不上,去她家里也找不到人,毕竟她有着庞大的粉丝群体,直接打110报失踪怕会惹来媒体的麻烦,所以只能上门寻求你们的帮助。” 万霞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态度,双手交握着,时不时的搅着手指头,那是少见的慌张神色。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江查眼底,她只能公事公办答复:“人不见了?昨晚我还见她到凰兮家里收拾行李,算上时间不到24小时,暂时立不了失踪的案子,要不你再找一找?” “我找了!就连她平时常去的录音棚都找过了,再说她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可就是联系不上,今天还有重要的节目录制,这会儿人不见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万霞扯着嗓子回答,情绪快要崩不住了。 “你先冷静一下,乔裕钦,去给霞姐倒杯水。”江查知会,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安抚:“先到我办公桌那边坐一坐,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江查朝着周志国投去一个眼神,周队了然,便附和着:“江副队,那你去处理这事吧。” “明白。” 领着万霞回到办公桌前,江查抽出笔记本开始例行问询:“霞姐,这两天宋清欢的情绪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没看出有什么怪脾气呀!” “仔细想想,再回答我。”江查看了万霞一眼,万霞只好平心静气的回忆着,看来也是瞒不住的,如实回答: “哎那天凰兮晕倒了,是清欢打的120送医院,这事儿被路人拍了照发到网上,你也知道舆论这东西,来势汹汹,惹了公司管理层不满,昨天就开了一个小会,我没控制好情绪,骂了她两句,她就离开公司了。” 江查明白的点点头,记下重点,继续问起:“离开以后没再联系过?” “快到晚上的时候给她打了通电话,告知今天的行程安排,她也一口答应了的。” “助理没有随行?” “没有。我想着凰兮最近工作压力大,所以跟着一起也放了她两天假,就没有安排助理,你不是说昨天她去过凰兮家么?” “大概是在晚上9点左右,我们在停车库偶然遇到,她说之前一直住在凰兮家里,顺道路过打算把家里的行李搬走。” 江查简单解释,仔细回忆宋清欢昨晚的状态,尽管交谈中带有些许火药味,但也不至于让她想不通闹失踪吧,江查没再细说过程。 万霞紧皱眉头,手指不停的抠着掌心,乔裕钦递来水杯宽慰:“你先别担心,再想想,有没有遗漏她常去的地方。” 江查托腮思考片刻,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乔裕钦:“你去调一下监控,昨晚9点左右,从凰兮家那个小区开始,看看她的出行情况,霞姐,麻烦你把宋清欢的车牌号报给乔裕钦,我们先找一找。” “好!” 手机铃声响起,江查看了看屏幕,很意外,是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的沈知瞳打来的电话。 “喂?沈总,有什么事?” “江副队,顾莱在局里吗?” “今天还没碰面,你找她有急事?我去她办公室看看。” “她电话关机了所以有点担心,麻烦你跑一趟,让她回我一个电话。” 听到沈知瞳的回答,江查下意识的看向万霞,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护住手机朝着万霞叮嘱:“霞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一下马上回来。” 朝着技术分析科室跑去,江查没有挂断电话,扶着门框探头朝里观望,顾莱的助理正忙着书写报告,见着江副队出现,她殷勤的询问着:“江副队有事吗?” “顾法医呢?” “她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请假?跟谁请的假?” “顾法医今天没来,我猜应该是请公休的,具体情况不太了解。” 回到走廊,江查拿起电话回复沈知瞳:“顾莱不在办公室。”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几秒,或许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声音满是藏不住的担忧:“顾莱联系不上了,我该怎么办?” “冷静点,你先来一趟市局。” “好,我马上过来。” 江查直接闯入了周志国的办公室,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她的神色已然凝重:“周队,有警情汇报。” “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顾莱也不见了。” 渝州好不容易消停几天,又开始闹得鸡飞狗跳,周志国揉了揉太阳穴,这日子也是磨死人。 “江查,你跟乔裕钦先调监控追踪一下她们的行动轨迹,看看有没有交织,不然不好判断是两起失踪案,还是一起。” 江查并没有因为有人接二连三的消失而感到慌张,她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仔细分析着:“我们还是需要通过她们的社会关系网查清楚之间的联系,才好判断是否存在案情关联,还是凑巧碰到了一堆。” “赶紧去查,有新消息了告诉我,特别是顾莱那边,她是局里领导磨破嘴皮子求来的人才,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不好交代。” “明白。” “对了,虽然你和顾莱私下交好,但是不要让感情误导你的判断。” 周志国好意提醒,江查点头:“破案基本素养我还是有的,周队放心,也但愿无事发生。” 江查和周志国聊了一阵,没过多久,走廊里传来火急火燎的高跟鞋声,很快沈知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万霞还在等待乔裕钦的回复,只能规矩的待在市局,沈知瞳的出现让她有些莫名,这不是渝翎传媒的老板吗? “江查,还是没有顾莱的消息吗?” 江查捧着笔记本,转头询问:“沈总,你先告诉我最后一次见到顾莱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她在我家住了一晚,昨天傍晚电话联系过,说是要加班,所以就没有见面。” “几点联系的?” 沈知瞳翻看着通话记录,时间显示是傍晚六点十五分。 “你说顾莱会不会出事?” “失踪不到24小时,我们不能判断她出事,昨天她加班”说着,江查拿起座机再次给顾莱的助理拨了电话:“小魏,昨天顾法医加过班吗?” “昨天下班的时候听到埋怨了几句,说是尸检报告堆了太多,需要赶紧处理了,应该是在加了班的。” “好的,我知道了。”江查刚挂掉电话,乔裕钦又打了过来:“头儿,我这边调到宋清欢离开嫂子那小区后就开车回了自己家,沿途监控都有记录。” “她没再出来过吗,几点到的家?” “不到10点就到家了,她家小区离嫂子家不远,我追索了后面几个小时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一个坏消息,顾莱也不见了,你继续调监控,看看她是几点离开的市局,后面又去了哪里。” 电话那头,乔裕钦听到顾莱失踪,变得格外紧张:“怎么会这么巧,都凑到一堆了?!” “把两边的监控记录拷贝了发给我,搞快点。” “收到!” 采集完信息,江查先把万霞送到楼梯口:“霞姐,你先回去,该干嘛干嘛,耐心等待我们的消息,宋清欢的身份比较特别,所以尽可能的封锁消息,不要造成舆论压力,不然影响我们警方办案进展。” “我明白我明白,江查拜托你了。” “应该的,如果事态变得棘手,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好好配合,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目送万霞离去,沈知瞳已经走出办公室跟在了江查身后:“江副队,能跟你单独聊一下吗?” 江查回身看向沈知瞳,她素来气定神闲大局尽在掌控的气场,鲜少有如此慌神的模样,江查知道沈知瞳非常担心顾莱,但事态异常,暂定为失踪连突破口都还没找到,她只能应了沈知瞳的邀约。 “那到我宿舍去坐一会儿吧,那边比较安静,我们可以慢慢聊。” ·🌸140、失踪II ◎她喜欢一抬头就见到我◎ 回到宿舍, 沈知瞳下意识的观望屋内的摆设,江查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能取了两瓶矿泉水:“环境比较简陋, 你别太在意。” 接过矿泉水, 沈知瞳开始无端的聊起:“江副队, 我需要你帮帮我。” 不明白沈知瞳的意思,江查笃定的承诺着:“顾莱是我的朋友, 我又是警察, 就算你不请求,我也会尽全力找到她的。” “这事, 我想没那么简单。” “从你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思考,顾莱无缘无故的消失, 想必跟你有所牵连, 毕竟,她和我一样来自外市, 在渝州本就没几个朋友,涉案也不多结不了什么深仇大恨, 唯独与你有多少瓜葛, 当然也有可能和她小姨顾沫有关,我不排除这个怀疑。” 沈知瞳握紧了水瓶,试图引导话题:“宋清欢也不见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你是说,两个人的失踪可能是同一起案子?” 沈知瞳努力保持着冷静,她的眼神却满是无助:“也许表面上, 顾莱和宋清欢毫无联系, 但把我扯入其中, 便有了瓜葛。” 江查诧异,她狐疑的看向沈知瞳,表示不解:“与你有关?不妨说来听听。” “这要聊到一个人,她叫贺蔚然,是季凰兮经纪公司的老总,也是我的前任女友。” “你把怀疑引到她的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换个角度想,宋清欢是她旗下艺人,现在失踪了,对她而言是严重的损失,如此矛盾的动机是相悖的,如此说来,如果是她所为,也只能指向关于顾莱的失踪。”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依旧是乔裕钦打来的电话,江查为了消解沈知瞳的担忧,便开了免提:“喂?乔裕钦,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头儿,通过市局门口的监控显示,顾莱昨晚加班到八点半离开的,回到小区停车库后没有再出来过,和宋清欢的情况一样,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不可能存在凭空消失一说,看来我们要走访这两个小区,去她们家里找找线索了。” “行,我把监控记录发给你,一会儿在哪儿碰头?” “先去顾莱家吧。” “明白,一会儿见。” 挂掉电话,江查看向沈知瞳:“方便借用你的车吗?” “当然可以,一起行动,我也想尽可能的帮助你。” 二人离开市局,前往顾莱居住的小区。 坐在副驾驶,江查反复看着顾莱回家被拍下的监控,点开地图app计算一番,确定了从市局到小区车程十分钟左右,夜间出行应该更快一点。 很快,江查便发现了蹊跷,顾莱回家用了接近十八分钟,多出来的时间,她遇到了什么事,未被监控拍摄到。 为了不让沈知瞳过于焦虑,江查并未点破自己的发现。 到了小区停车库,江查没有立马乘坐电梯,而是在车库里转了一圈,让人头疼,车库向来是监控死角,昨晚顾莱发生过什么事,已经无从得知。 进了电梯,江查抬眼看了看亮着红灯的摄像头,她决定开始缩小范围搜查。 走出电梯,乔裕钦已经等候多时,沈知瞳拿出钥匙开门,他开口小小的活跃着气氛:“看来顾法医和沈总的关系比我想象的更亲密呢。” 江查白了他一眼,直接安排着:“你去小区保安那边调一下昨晚的电梯监控记录,看看顾莱是几点上的电梯,抓住时间线非常重要。” “明白,头儿!” 支开了乔裕钦,江查跟在沈知瞳的身后进入客厅,她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朝着浴室走去,沈知瞳不太明白:“浴室能看出什么端倪吗?” 江查走到盥洗台前,从兜里取出手套戴上,拿起顾莱的电动牙刷研究一番,刷头干燥的程度能直观的体现出顾莱的作息时间。 江查碾着刷头判断着:“按照顾莱的行程轨迹来看,她加完班回家,收拾洗漱,刷牙早晚各一次,干燥程度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她又抬手摸了摸水龙头,便确定了顾莱昨晚并没有回家这个事实。 乔裕钦的办事效率比以往强多了,没过多时便发来了消息,证实江查的猜测是对的,电梯监控里整个晚上顾莱都没有出现过。 沈知瞳抬手扶额,神色愈渐痛苦:“她昨晚没回家她去哪儿了她能去哪儿呢?” 能看得出,顾莱已是沈知瞳的软肋,江查看着她痛苦的喃喃自语,并没有安慰的意思,只是换了话题:“沈总,你提到那个叫贺蔚然的女人,你最近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最近见过一次面,谈了工作上的事,我警告过她,不要打顾莱的主意。” 江查愣了愣,疑惑道:“我不了解你跟她的过去,所以想知道你是基于什么要去警告她?” “她这个人心机诡谲城府深重,我害怕她对顾莱动手脚,所以才无端指责的。” “换句话说,你认为她对你余情未了?” “可以这么认为。” 江查托腮沉凝,顾莱昨晚突然消失在停车库,便已经不是失踪那么简单,若要定性,这怕是一起绑架案。 “你先坐着调整一下情绪,我先打个电话。”江查示意沈知瞳冷静,便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她有些犹豫,但案情迫在眉睫,不得不拨通覃斯曼的电话。 “哟,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你给吹来了?” 电话那头的覃斯曼语气轻松,江查却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调侃:“覃教授,你现在有空吗?” “听你这语气,又有案子了?” “顾莱失踪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暂时别让你家那位知道,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电话那端突然变得很安静,接而听到的便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语气沉着冷静里又透出一丝在意:“江查,你再说一遍。” 江查吃惊,没想到顾沫在覃斯曼的旁边,便只好硬着头皮如实重复:“顾总你好,我很抱歉,顾莱不见了。” “那么大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顾莱家。” “哪儿也别去,我们马上过来。”顾沫那冰冷的语气已经预兆了她隐忍着愤怒的情绪,仿佛稍不注意就会疯狂爆发。 江查回到客厅,面色难堪,沈知瞳抬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询问:“江副队,你” “覃教授和顾莱的小姨要过来,我们先等一等。” “她们怎么会” “我需要借助覃教授的专业知识对绑架顾莱的人进行一次心理侧写。” “绑架?” “因为现在毫无头绪,我只能先加以设定来判断案情。” 乔裕钦看完监控走进客厅,见着二人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他比谁都着急:“头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有头绪了吗?” “毫无头绪。” 江查已经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她坐在沙发里盯着墙上挂着的一组小相框,里面全是顾莱和沈知瞳的生活照,随即聊起了闲散的话题: “沈总,你和顾莱平时住在哪一边的时间多一点?” 沈知瞳顺着江查的目光看去,她起身走到相框前,看着照片里彼此依偎幸福和煦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平时我们工作忙,只有等到周末的时候才会正儿八经的腻歪在一起,我喜欢来这里住上两天,顾莱说两个人住就该是一个小窝,房子太大了冷冷清清,想要见一面时还要找半天,她喜欢一抬头就能见到我。” 沈星河坐在星云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手里捧着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端详。 赠送洋酒的女人正坐在沙发里,似乎对饮酒的要求非常苛刻,正拿着球形冰块冰杯,晃了好一阵,才拿着两个杯子走到沈星河的面前寒暄:“Mr.SR,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 沈星河得意嗤笑,将酒瓶递到女人面前吹捧:“相比我的年轻,见到郁迩小姐本人,才是让人大吃一惊。” 倒上两杯酒,被称呼为郁迩的女人举着杯子与之碰杯:“若不是你想见我,我们的人生就该是两条永不交集的平行线,不过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你有所求我也不得不照办。” “郁迩小姐,我需要更正一下你的看法,表面上你认为我抓着你的把柄,让你为我所用,实际上,我的计划会为你洗脱一些罪名,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沈先生,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去陪陪那个女人,虽然会耽搁你很多的时间,不过,在我的计划里,你也是受害者呢。” “说到最后,你也没有告诉我,这样做,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说了吗,为你洗脱一定的罪名。” 郁迩晃了晃酒杯,淡黄色洋酒趁着办公室的灯光,闪烁的光芒,她若有所思片刻也算接受了沈星河的提议:“好,我也想玩一玩,干杯。” “合作愉快,干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0-150 🌸141、失踪III ◎记忆渐渐被唤起,这里她曾来过◎ 在江查的聊天下, 气氛好不容易得以缓和,但很快便被顾沫的到来打破。 大门被用力的推开,顾沫气势汹汹, 跟在身后的覃斯曼也拿她没辙。 “江查, 顾莱怎么会突然不见?” 顾沫兴师问罪的语气惹得乔裕钦不乐意了:“顾小姨, 你一来就怪头儿,麻烦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说, 行不行?” “乔裕钦, 少说两句。”江查抬手制止了乔裕钦的发言,乔裕钦只好收住声。 “顾总, 事发突然,我也是接到沈总的报案,才来了解情况的。” 提到沈知瞳, 顾沫眼神犀利的看向了她, 覃斯曼终于开口打起圆场:“现在不是找谁麻烦的时候,顾沫你冷静一下, 我跟江查谈一谈。” 说着,覃斯曼牵起顾沫的手, 将她带到沙发前安抚了一阵, 接而询问起江查:“江副队,你先说说具体情况吧。” 江查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递到乔裕钦手上,安排着:“乔裕钦,你记一下,我大致可以推一推发生了什么事。” “明白,头儿。” “昨晚顾莱加班, 大概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离开市局, 我估算了一下市局到小区的车程在十分钟左右, 晚上不堵车的情况,大概七八分钟就能到小区门口。 但是根据乔裕钦调查路上监控记录的时间,她的车到小区前后花了差不多十八分钟,也就是说起码有八分钟的空隙,这期间顾莱发生了什么,是未可知的。 车子驶入停车库后,没有监控的缘故,停车库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调了电梯监控记录,发现顾莱没有进过电梯。 通过浴室里牙刷的使用湿润程度,也能证实她没有回过家,也就是说,昨晚下班后,顾莱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绑架。” “绑架!?”顾沫惊呼一声,覃斯曼立马摁住了她肩头,抚着后背顺气:“乖,你先不要慌听江查把话说完。” “今天同时报失踪的人还有宋清欢,所以我还要去她家搜寻线索调查监控,看一看这两起案子是不是一人所为。 涉及明星和法医,不能造成舆论压力,所以在场的各位不要声张,不可私自行动,一切消息以我提供的为准。如果你们收到了任何跟案情有关的信息或者线索,也请第一时间告知我。” 顾沫缓和情绪,盯着江查:“那我能帮到你什么?” “借人,麻烦你把覃教授借给我,我需要她的心理分析以作参考,顾总安心工作,顾莱若真是被蓄意绑架,歹徒必然有所要求谈条件,更何况距离顾莱失踪不到24小时,我们还有时间寻找案情的突破口。” 顾沫起身走到江查的面前,她依旧一副傲慢的神色,冷冷说起:“既然你能死而复生,这么厉害,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说完,顾沫看向覃斯曼,语气软了下来:“斯曼,顾莱拜托你了” 覃斯曼扶着她的腰朝门口走去,一路上认真叮嘱着:“我送你去车库,路上开车注意安全,下班了就赶紧回家,随时跟我报平安,顾莱的事放心交给我们吧。” 万霞发来宋清欢的住址顺便提供了房门的电子锁密码。江查依靠破案经验,打开地图app估算着两个小区之间的距离,车程大概在十分钟左右。 她婆娑着下巴,下意识的在地图上找着季凰兮的小区,在屏幕上将三个小区圈出,画出直线距离,是较为规整的三角形。 乔裕钦开着车,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看着江查的手机屏幕,有些不解:“头儿,这三个小区都在市中心的位置,车程并不远,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是一个歹徒绑架两个人,怎么安排时间和行动路线才算合理。” “还是先去调了宋清欢小区的监控视频,我们再做定论吧,至少要知道她是否回过家。” 乔裕钦说的有道理,江查看他的目光里满是赞赏:“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学会了思考和分析。” “周队没少批评我,说你不在我就像个无头苍蝇,连审犯人都是半吊子的没水平,我能不进步嘛。” “你知道就好,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车子驶入小区,作为跑腿工具人,乔裕钦直接跑去了物管调监控。 江查带着沈知瞳和覃斯曼直奔宋清欢的家里,和顾莱的情况一样,屋子里没有生活痕迹。 等着乔裕钦把视频传了过来,只见宋清欢的车子驶入停车库,不见人出没。 江查记录好了时间,没有急着离开,她留了心眼,趁着覃斯曼和沈知瞳聊关于顾莱的时候,去了一趟浴室。 浴室里很干净,江查站在盥洗台前看着台子上摆满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并未发现可疑的东西,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壁挂上挂着一条丝巾。 江查取下丝巾揉了揉,觉得有些眼熟,但努力回忆一番,记忆里并没有这东西的存在,重新挂好后,她回到盥洗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 伸手打开台子下的抽屉,满满的全是面膜,又打开一个,满是女性用品,当打开第三个抽屉时,她随意的扫了一眼,没发现异常准备关上,突然被压在最下面露出小半个头的包装吸引了她。 江查迅速翻出,那是一包十只装的0.75mm带针头的针管,直觉告诉江查,这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明星家里的东西,必有蹊跷,索性拿出手机拍了照。 回到客厅,乔裕钦也刚好赶了过来。 一行人坐在沙发里研究着监控记录,凭着记忆,昨晚宋清欢离开凰兮家大概在九点半左右,回到小区时九点四十过,车程计算下来,是合理的,但问题接踵而至,人去哪儿了呢?难道这本就是两起不同的失踪案吗? “头儿,接下来怎么办?” “两手准备,你先回局里把两边的监控记录做对比,车子出行时间记录下来,排查该时间段里所有可疑的车辆和被拍到的可疑路人。 沈总,你可以先回去,在没有定性的情况下任何可能性都有,所以不要去找贺蔚然。覃教授,你陪我回一趟凰兮家,我们继续调监控。” 季凰兮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发呆,今天的小黑喵好安静,都过去大半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那笨蛋又忘了每日三次报平安。 正捧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江查发消息,入户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季凰兮立马坐起身观望,还以为是霞姐来逮人上班了,却没想到是江查回家了。 踩在拖鞋小跑到门厅,季凰兮给了江查一个热烈的大拥抱,这才发现身后还跟了覃教授,她霎时脸红:“覃教授?” “嗨~大明星,今天在家休息吗?” “正休假呢~咦,小黑喵,今天这么早下班?太好了,覃教授做客,晚餐那要准备的丰盛点。” 季凰兮挽着江查的胳膊欢呼雀跃,江查无奈的解释:“我在办案子,只是要回来一趟调监控。” “什么案子,还回家调监控?” “宋清欢和顾莱失踪了,比较棘手。” “什么?怎么会这样?清欢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现在很多人都在担心,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太在意你的安全,还不清楚她们失踪的原因,又还都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没有通告的时候你只能乖乖在家待着。” 季凰兮连忙跑去厨房准备茶水,江查带着覃斯曼在宋清欢住过的房间找了一番,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等到季凰兮端着茶水回到客厅,江查已经准备离开。 “你们不喝一口水在出门吗?” 江查看着季凰兮小可怜的眼神,便走到她的面前吻了吻眉心:“我去物业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季凰兮是合理的小女友,不会在江查外出公务的时候耽搁她,陪着走到电梯口:“嗯,快去吧。” 江查和覃斯曼赶到物业,调取监控的时候,江查额外留意了宋清欢到小区的时间,在覃斯曼的耳边咕隆着:“八点五十七进的停车库八点五十七” 覃斯曼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主要就是确定一下她的出现时间,走吧。” “江查,你跑了一天,要不先回家休息一会儿?” 江查走在前面,身后的覃斯曼关心着,江查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图app,测算着三个小区之间的距离,心里大概的有了底 顾莱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上也被结实的麻绳捆的严实,她侧倒在地,额前被砖头狠砸留下了深深的挫伤,血液凝固形成一块暗红的疤。 疼痛感使得她的意识逐渐清醒,周身的一切是陌生的,又好似曾经出现过,嘴上缠了好几圈胶带,没有办法发声,就连呼吸都很是艰难,只能痛苦的发出恐惧的呜咽声。 艰难挣扎着,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她看向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同样被五花大绑着,顾莱仔细看了又看,这才发现,那人是宋清欢。 她拼命的呜咽着,试图唤醒宋清欢,但她昏迷不醒的状态似乎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顾莱只好把注意力放在观察环境这一块。 抬头仰望四周,温室里的绿植依旧茂密,记忆渐渐被唤起,这里她曾来过。 ·🌸142、失踪IV ◎她永远比顾莱晚一个小时失踪◎ 宋清欢缓缓睁开眼, 她的嘴上也被贴了胶带,世界一阵旋转,吃力的翻动身子, 看见了离自己不远的顾莱, 二人相视, 嘴里纷纷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温室的地上铺满了鹅卵石,膈着身体相当难受, 有过一面之缘, 顾莱尝试着靠近宋清欢,危难关头相依为命也算是给彼此一分底气。 顾莱翻着身子还没挪出两步路, 温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他跨开步子一脚踹翻顾莱, 毫无怜香惜玉, 蹲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打量片刻,力道很大, 捏得顾莱龇牙咧嘴。 顾莱虽是恐惧,但她选择直视对方的眼睛, 想要将那双深邃的黑眸印刻在记忆里, 黑衣人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他粗鲁的甩开顾莱,将矛头指向了宋清欢。 宋清欢摇着头拼命朝后挪动身子,瞳孔震颤,那是最真实的恐惧写照。 黑衣人俯身弯腰从她身旁拾起一根麻绳,比在面前拉了拉, 带着挑衅朝着宋清欢又晃动着, 宋清欢被逼到一丛盆栽前, 已经无路可退。 黑衣人猝不及防的就着麻绳狠狠的套在了宋清欢的脖子上,顾莱全力挣扎着,她没办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残忍杀害,她呜咽着,泪水止不住的迸发。 好在下一刻,黑衣人松开了手,像是在警告她们,生命是可以被轻易玩弄的。 套在脖子上的绳子打成了死结,宋清欢被歹徒连拖带拽的扯出了温室,她的挣扎看起来就像待宰的羔羊,无济于事。 顾莱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却又自身难保,不知道宋清欢会被带去哪里,是否能活下来,黑衣人似乎很会耍心理把戏,让恐惧层层递进。 顾莱的思绪变得凌乱,更是想不明白,自己和宋清欢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她们又和谁有过交集? 江查查完监控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市局。 周志国陪在乔裕钦的身旁,二人正研究着所有的监控记录,看到江查和覃斯曼赶了回来,周志国召集了所有警员:“都把手上的事放一放,临时开个紧急会议。” 浩浩荡荡一群走进了会议室,周志国坐在主位上示意江查说明案情:“江查,你先把今天调查的结果跟大家分享一下。” 江查调试好投影仪,站在幕布前简单说明:“今天早上接到两起失踪案,一个是当□□星宋清欢,一个是我局技术分析科的顾法医。” 语出惊人,座上的警员开始议论纷纷,江查清清喉示意安静后,继续解释:“我已经去过二人的小区调查线索,发现昨晚她们都没回过家,调取多方监控记录,确定了顾莱失踪的时间比宋清欢要早一个小时,我怀疑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绑架案。” 刘警官最近对江查的态度稍有缓和,他举起手询问着:“江副队,你认为是绑架案的依据是什么?” 江查调出一幅渝州市中心地图,拿起激光笔勾出三个小区的位置距离,解释了小区之间的车程问题,并且假设了歹徒重演作案的流程和时间计算。 “先不论动机原因,试想一下,平时回家连十分钟都用不到,昨晚却硬是被拖延到十八分钟,这就意味着,在多出的时间里顾莱意外发生了什么事,以此来判断有歹徒一说是成立的。 只是我们还未知歹徒用了什么手段将顾莱挟持,接下来的他只需要开着顾莱的车回到小区停车库,换用其他的方法将她带走。 这样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到,既能让监控录下顾莱回到小区但又能表现出人间蒸发的效果。” 江查本是逻辑清晰的分析着案情,突然愣了一下,灵感闪回的那一瞬,会议室里安静极了,周志国敲敲桌子提醒着:“江查江查?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江查即刻关掉了投影仪,众人议论纷纷不明所以,她看向周志国请求道:“周队,我需要增派人手调查。” “可以是可以,你总得先把会开完了,再告诉我你的想法吧。” “这个会没必要开了,我想私下跟你聊一聊,所以能不能先分派队伍,我要进行涉案人员的详细背调。” “行吧,你安排便是。” 得到周志国的同意,江查看向刘警官:“刘警官,麻烦你带几个兄弟,对宋清欢、贺蔚然、沈知瞳三个人进行详细的背景调查,回复越快越好。” “没问题。” “乔裕钦,你去找万霞问讯张佑玲生前半年至遇害期间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对万霞和张佑玲重新背调。” “明白,头儿。” “散会。” 江查陡然结束会议后带着覃斯曼直接走进了周志国的办公室。 周志国点烟的动作行云流水,靠在窗边等着她的发言,眼神里满是期待,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江查第一次在办公室里指着渝州地图时睿智分析的模样。 “说吧,突然打断会议,这不像是你的风格,看你刚刚愣神的表情,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周志国开门见山,江查笑了笑:“姜还是老的辣,我瞒不过你。可能我的设想在现在看来是有些许可笑,甚至毫无动机可言,但是我再三分析,只有这一条路能让歹徒在短时间内完成两次绑架。” “但说无妨,所有合理的猜想都有可能是真相,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印证再排除,抽丝剥茧直到还原所有。” “作案的歹徒至少有两个人,一个实施绑架一个伪装假象。” 江查的猜想使得周志国弹烟灰的动作慢了一拍。 “可能我这样说还不够明晰,直说吧,我怀疑宋清欢没有失踪,她就是其中歹徒之一,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两起绑架串联在一起。” 江查的说辞总会让人觉得脑洞大的太过分了,周志国和覃斯曼面面相觑,似乎对这个思路并不能理解。 “可是为什么?宋清欢是大明星,一个有着庞大粉丝群体的人,她无缘无故的去绑架一个法医,为了个什么?更何况她跟顾莱毫无矛盾关系。” 向来支持江查逻辑分析的覃斯曼第一次提出了质疑,周志国依然没有发话,而是抬手示意江查继续。 “这就是我为什么突然中断会议,要求所有人立马对涉案人员进行背调的原因,我要找到宋清欢和顾莱之间不为人知的联系,一旦被找到,我的怀疑就会变得很合理。 顾莱下班后是开车回的家,能把车停下来的情况只有两种,出现故障事故或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监控里我们能看到,她的车子完好无损,那就只剩第二种可能。 既然遇到了需要帮助的人,而这个人恰好又认识,顾莱自然就会放下防备。 在交谈的过程中很有可能发生了致使顾莱失去行动能力的行为,动手的应该是第三人,这样才能符合接下来的行动。 歹徒只需要开着顾莱的车回到小区,再换乘早就停好的另一辆车离开,就能达成顾莱凭空消失的效果,而这个过程在八点半到八点四十八分是能够完成的。 随车离开的还有宋清欢,她提前在去往季凰兮小区的途中,找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换用自己的车,在十分钟之内到达停车库,接下来只需要上门找到我和凰兮,就能做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意外的是,昨天我和凰兮到季叔家吃晚饭,回到停车库时偶遇了她,不过只要被我们看见她,效果都是一样的。 综上所述,这一套流程非常符合蓄谋策划的绑架,因为三个小区的地理位置,很容易计算车程,歹徒的行动就会非常顺滑。 因为只需要根据顾莱的出现,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将是既定的,换句话说,绑架可以是任何一个加班夜,不变的是宋清欢永远都会比顾莱晚一个小时失踪。” 江查的声音铿锵有力,她很笃定,这场没头没尾甚至连一个绑票电话都没有的失踪案,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怀疑认知。 覃斯曼都沉默了,周志国吐着烟圈追问道:“江查,我不太明白,你对宋清欢的敌意为什么这么大?” “我知道破案不能光凭直觉,讲求证据线索,但对宋清欢,我对她会始终保持怀疑态度的。”江查亮出今天在浴室里拍到照片,周志国上前看了看,是针管,他没有表现出疑惑,江查也只是浅笑着:“当然,这东西又是后话了。” “好,那就把突破口放在所有人的背调上,尽快找出破绽来,特别宋清欢,偌迟迟找不到她,那些狂热粉丝闹起来,会很伤脑筋的。” “明白。” “这么晚了,还不打算回家陪凰兮吗?”夜已深,周志国走出办公室准备下班。 江查依旧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刘警官传来的背调信息,听到声音,她恍然的回头看向周志国:“周队,原来你还没走啊我打算再整理一下资料。” “我也知道你才回来,接手案子有冲劲,但也还是有个度,赶紧回家吧,别让凰兮等久了。” “谢谢周队。”江查露出感激的表情,开始收拾桌子,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江查转头看向周志国,目光落在他眉上的刀疤:“周队,能聊个题外话吗?” 作者有话说: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背景神秘的乔波尔一出场就踩着她的审美骚情蹦迪,这女人也有病——疯起来要命。 * 乔波尔一眼看中凌希,迅速完成把她摁在桌边当众强吻的直球操作,放肆姿态又狂又浪。 凌希社死了,死透了,小老板的地位摇摇欲坠,满脸潮红不知所措,结果应激发作怒扇一记绚丽的大耳巴子。 员工们兴奋吃瓜: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凌希捂着嘴炸毛:神经病!想女人想疯了? 乔波尔怒极反笑:敢打我信不信我玩儿死你? 众所周知,财权强势的乔总报复套路花样百出,狐媚妖颜配了蛇蝎心肠,谁惹谁遭殃。 从此,乔波尔耍尽心机纠缠不清,凌希每天都在翻来覆去的社死。 * 乔波尔意外发现,寡王凌希是吸妹体质,学生、前任、客户招了一堆该死的烂桃花。 凌希意外发现,乔波尔有两副嘴脸,白天醋精斗绿茶挤情敌,晚上戏精美色钓咸鱼。 乔波尔杀疯了: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凌希吓瘫了:你不要过呀!我佛不渡疯批! * 明目张胆的招惹,不动声色的喜欢,乔波尔把爱意藏在荒唐的细枝末节里。 凌希是惊蛰不醒的鱼,是南巡不归的雁,是乔波尔梦魇里捞不起的海底月。 乔波尔踮着脚尖在悬崖边疯魔成疾,心灰意冷声嘶力竭:“她看不见我唯爱永不过时的心,她为什么看不见?” 乔波尔消失了,凌希慌了。 开始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存在的痕迹,原来那女人疯着疯着就疯到了心里。 乔波尔:My love,you’re the unsolved wave,I’m the naked island. 凌 希:我的爱人,你是神秘未知的波纹,我已是赤.裸的岛屿。 放心食用说明书: 1.偏执豪门大小姐x躺平考古副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 3.PTSD患者搞笑式温情救赎 4.私设如山,求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143、失踪V ◎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 新文求预收《冤种上钩》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周志国很诧异, 江查虽是性格稍有变化,但依旧不是个话痨的人,也许趁着这会儿放轻松,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 所以她想聊些什么小家常吧。 “那你想聊什么?”周志国斜靠在门边轻松反问。 江查指了指眉边:“我听葛舒昱提起过, 很多年前他们和警方发生过一次激烈的冲突,当时葛敬佑和一名警察缠斗在一起, 险些被打死, 他用□□划破了那个警察的眉头,才保住了命。” 提起那段往事, 周志国抬手摸了摸了伤疤,笑的有些伤感:“嗯,那个人就是我。” “阴差阳错, 葛敬佑把那把□□送给了我, 我用它” “江查,已经过去了, 旧事不必重提。”周志国及时打断了对话,他晃了晃车钥匙:“走吧, 我开车送你回去。” 江查知道周志国有意改变话题, 她执意聊着:“在我很小时候江政戚老是提起,他那个特别厉害的年轻徒弟,因为外出执行任务,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周志国愣了愣,回过头一本正经的盯着江查,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原来你都知道。” “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 你恨他吗?” 周志国双手叉腰, 别开头看向走廊:“江查, 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人有恶面就有善面,好坏要结合在一起才算完整的评判,对我而言没什么所谓的恨,只能说人会变是世间最难以莫测的变数,但不变的是,他是我师父,一朝是,永远是。” 二人离开办公室,走得不紧不缓,终于聊到了案子,江查挥了挥手中的资料,打趣道:“今晚我打算把她们的关系捋清楚,不然会睡不好。” “老实说,下午你在办公室的那一番推论,我挺惊讶的。” “哦?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江查小说,周志国走到车门边想了想,回答:“因为按照正常的失踪绑架案的经验来讲,一个受害者的角色突然转变成了嫌疑人,是需要很多条件因素甚至包括合理动机,才能好达成一致才能下定论。 你就不一样了,在没有任何突破口的情况下靠假设来反推,显得很玄妙,但又很有道理,我一度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过现在疑云重重,选择跟直觉走,也是有道理的,但还是要把握好程度。” 江查走出电梯,麻利的换上拖鞋,她焦急的小跑进客厅,却不见季凰兮的身影,闯入卧室,也不在。 她立马大声唤着:“舒瑶?舒瑶?” 季凰兮掀开了窗帘,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朝着江查甜甜一笑:“小黑喵~我在这儿呢!” 江查匆忙跑到她的面前,微微弯腰,隔着窗帘在那漂亮的脸蛋上留下浅浅的一吻:“好想你。” 季凰兮嘟着嘴,立马松开窗帘,撒欢的埋在江查的怀里:“我也好想你!亲亲~” 季凰兮像只树袋熊,挂着江查的身上,又踩着她的脚,江查吃力的抱着这只大可爱回到沙发前,惯性作用,使得二人纷纷倒在沙发里,紧紧的挤在一堆。 季凰兮摸着江查的脸颊,关心着:“是不是没吃晚饭?” “嗯,查了一天,都忘了吃饭这事儿了。” “一天都没吃!?” “额嗯” 季凰兮立马下了沙发,生气的嘀咕着:“就你这样不要命的查案子,人没找着就先饿死了!真是不省心。” 被女友批评,江查却感觉暖意满满,跟着她的步伐走近厨房,季凰兮打开冰箱,江查这才发现,以前暴殄天物的双门冰箱,如今已被填满,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季凰兮拿出一包水饺,开始烧水:“凑合一下?” “都有季凰兮牌独属爱心水饺吃了,这算哪门子凑合?” 季凰兮笑着捏捏江查的鼻子:“小嘴这么甜,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江查背着双手,凑近了脸颊耍赖皮:“你都没有尝一尝,怎么知道我的嘴是甜的呢?” 季凰兮放下饺子,双手捧着江查脸,送了个热烈到让人全身过电,酥麻亲吻。 意犹未尽,季凰兮舔着嘴唇咂巴咂巴:“嗯,我认证过了,确实很甜~” 江查一把抱住季凰兮腰,惹来她小小惊呼,看来是真把持不住了,直接把人给抱进了卧室:“等不及了,干脆就吃你吧~” “你放我下来!” “不放。” “小黑喵不听话!” “我饿了嘛~” “饿了就吃饺子!” “饺子哪儿有乔裕钦他嫂子好吃~” 卧室里的床头灯泛着温馨的微光,季凰兮软趴趴的靠在江查怀里,有气无力的嘟囔着:“你不讲武德,没节制” 江查认真看着手中的资料,听到女友那又懒又甜的声音,简直酥到心坎,笑着放下资料揉了揉她的长发,开始颠倒黑白: “明明是你勾引在先,你得反思一下才行!更何况,我要把以前没做的通通都做回来,就劳烦季小姐最近多吃点,保存保存体力。” “江查!你越来越坏了!” “那也只是对你一个人坏呀~乖,这么晚了,快睡。” “不要,我想陪着你。”季凰兮在江查的肩头咬了个牙印子,江查放任她的调皮,宠溺的不像话:“那不许打扰我。” 季凰兮装出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又揉着那牙印子打包票:“遵命!江sir!” 温室里,顾莱已经不在乎额上的伤口有多疼,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又饿又渴。 透过温室透明的玻璃窗,她抬头仰望着天空,那无尽的漆黑,没有一颗星星相伴,偶尔有一瞬她是绝望的。 门再次被推开,黑衣人端着餐盘走了进来,灯光昏暗,顾莱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黑衣人和白天所见到的有所区别。 黑衣人将餐盘放在地上,弄了半天才把嘴上的胶带撕开,嘴终于得到解放,顾莱并没有谩骂输出,而是冷静的看着对方:“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黑夜人整理着餐盘上的食物,是简易的三明治,还有一杯牛奶。 顾莱以为黑衣人不会开口回应,没想到耳边传来了变音器处理过的声音:“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心情好,暂时不会要了你的命,如果妄图逃走或是又吵又闹,我干保证,你将看不见明天的光明。” 说着,黑衣人将食物送到顾莱嘴边,一口一口的喂着她。 顾莱配合卖力的吃着,她甚至不害怕食物里有毒,因为要她的命不早就要了么,哪儿还会绑到现在呢? 迅速干掉三明治,黑衣人将牛奶递到她的面前,顾莱盯着黑衣人的手看了又看,就算戴了皮手套,但也掩盖不了那修长的漂亮。 “喝了。” 顾莱照做,为了保命,她现在只能听之任之。 当一整杯牛奶下肚,黑衣人简单收拾,蹲在顾莱的面前,调侃:“你是法医,难道不应该对吃的东西更谨慎点,面对投喂不害怕我下毒?” 顾莱冷笑:“想杀我,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何必弄得那么麻烦呢,你留着我的命自然是有用处的。” 黑衣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毛骨悚然,激起顾莱一身的鸡皮疙瘩。 糟糕!草率了。 顾莱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黑衣人渐渐起了重影,她紧皱眉头,就连说话都捋不直舌头:“混蛋给我下下药” “我不会毒死你,不代表我不能下迷药啊真是蠢” 啪嗒一下,顾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黑衣人用脚踢了踢她,确保已经失去了意识,才取下面具转身看向门外。 一抹身影走到黑衣人面前,夸赞着:“干得还不错。” 黑衣人却不吃那一套,厉声愠怒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把她绑走就等同于跟警方作对,警察怕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莫要慌,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江查收拾好手中的资料,看来在家办公是错误的选择,毕竟身旁又软又香的季凰兮太诱人了,她关掉床头缩进被子里,一把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季凰兮吻了吻。 “嗯” 听到季凰兮睡意迷蒙的闷哼,江查更是喜欢得紧,掖了掖被子闭上眼睛。 突然感受到唇被的柔软,她笑着报以回吻:“吵醒你了?” “我梦到一只小猫咪在蹭我的脸蛋~” “那就再蹭一蹭吧。” 就在二人温存的时候,手机铃声划破了浪漫的气氛,江查微微皱眉,一手搂住季凰兮一手摸索出手机,看着乔裕钦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她微微叹息接通了电话。 “喂?” “头儿!快看我给你发的视频,网上都已经炸开了!” 江查打开免提,立马调出视频,该来的还是来了。 视频里宋清欢被捆绑在椅子上,头发些许凌乱,好在人没大碍,周围黑漆漆的无法辨别她身处的环境。 突然响起了声音,因为做了变音处理,所以分不出性别和年龄。 “江查江警官,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吧?这场捉迷藏的游戏,我想一定会非常好玩的。” 一只手拿着计时器出现在视频的正中央,“这个游戏很简单,找到宋清欢,48小时是我对你最大的宽限与尊重。” ‘砰!’一声刺耳的枪响,吓得椅子里的宋清欢惊恐挣扎,歹徒轻易的营造出了迫在眉睫的气氛。 “宋清欢的生死取决于你的作为,如果她死了,我想会有一大群人记恨你吧,那就更好玩儿了,哈哈哈哈。” 滴的一下,歹徒开启了倒计时,嚣张的大笑起来:“游戏开始咯,就让所有人一起来期待游戏的结果吧。” 季凰兮陪着江查看完了视频,无措的看向她:“48小时两天的时间” 江查沉默不语,翻身下床麻利的换上了便服,凑到季凰兮的面前认真叮嘱着:“要跟时间赛跑,所以会很忙,你乖乖在家里待着,或者跟霞姐待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不安全。” “嗯,我会很听话的。” “我回局里了,你赶紧睡觉。” “江查”季凰兮面露担忧的神色,江查回错了意,保证着:“放心,我会把宋清欢找回来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 作者有话说: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背景神秘的乔波尔一出场就踩着她的审美骚情蹦迪,这女人也有病——疯起来要命。 * 乔波尔一眼看中凌希,迅速完成把她摁在桌边当众强吻的直球操作,放肆姿态又狂又浪。 凌希社死了,死透了,小老板的地位摇摇欲坠,满脸潮红不知所措,结果应激发作怒扇一记绚丽的大耳巴子。 员工们兴奋吃瓜: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凌希捂着嘴炸毛:神经病!想女人想疯了? 乔波尔怒极反笑:敢打我信不信我玩儿死你? 众所周知,财权强势的乔总报复套路花样百出,狐媚妖颜配了蛇蝎心肠,谁惹谁遭殃。 从此,乔波尔耍尽心机纠缠不清,凌希每天都在翻来覆去的社死。 * 乔波尔意外发现,寡王凌希是吸妹体质,学生、前任、客户招了一堆该死的烂桃花。 凌希意外发现,乔波尔有两副嘴脸,白天醋精斗绿茶挤情敌,晚上戏精美色钓咸鱼。 乔波尔杀疯了: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凌希吓瘫了:你不要过呀!我佛不渡疯批! * 明目张胆的招惹,不动声色的喜欢,乔波尔把爱意藏在荒唐的细枝末节里。 凌希是惊蛰不醒的鱼,是南巡不归的雁,是乔波尔梦魇里捞不起的海底月。 乔波尔踮着脚尖在悬崖边疯魔成疾,心灰意冷声嘶力竭:“她看不见我唯爱永不过时的心,她为什么看不见?” 乔波尔消失了,凌希慌了。 开始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存在的痕迹,原来那女人疯着疯着就疯到了心里。 乔波尔:My love,you’re the unsolved wave,I’m the naked island. 凌 希:我的爱人,你是神秘未知的波纹,我已是赤.裸的岛屿。 放心食用说明书: 1.偏执豪门大小姐x躺平考古副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 3.PTSD患者搞笑式温情救赎 4.私设如山,求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144、失踪VI ◎谁喜欢你都是别人的自由◎ 半夜三更, 宋清欢被绑匪威胁的视频像病毒一样在网络上疯狂传开,以至于整个娱乐平台陷入到服务器崩溃的状态。 江查开着车在午夜的大道上风驰电掣,手机铃声此起彼伏, 全是市局里的同事打来的电话。 等她刚到办公楼时, 整个楼层已是灯火通明, 众人都陷入到忙碌却又无从下手的焦急状态。 周志国也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爽。 刘警官带队的人马效率强大, 已经把装订好的背调资料送到了周志国和江查的面前, 周志国招了招手,示意刘警官和江查还有乔裕钦到办公室开小会。 省去埋怨的对话, 周志国面对众人下达了全市搜查的指令:“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对方如此嚣张,完全是在挑战我们警方的权威。” 刘警官看向江查, 捋了捋思路:“我认为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江副队, 又是在这个时间点公布绑架视频,就是为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顺便制造舆论压力,加大我们警方搜查的难度。” 江查小小质疑白天的分析, 在她的意识里宋清欢是可疑的, 但这个视频轻易的推翻了她的想法,难道真的是两起绑架案件? 沉默一阵,江查知会乔裕钦:“把视频拿去技术分析科,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什么线索,顺便追索原视频IP地址。” “明白,头儿。” “刘警官, 尽快封锁舆论, 安抚宋清欢经纪公司那边的人。” “行。” 江查拿着厚厚一叠的背调资料, 走到办公室的白板前,迅速展开了关系思维图。 确定了万霞和张佑玲的身份背景没有问题,江查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写下了沈知瞳和贺蔚然的名字,突然出现的内容让江查顿住。 她翻着资料再三确认后,在白板上写下了非常陌生的第六人,并且画下了大大的问号——沈星河。 “斯图加特”江查念叨着如此眼熟的地名,灵光闪过,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翻出了童涵留下来的资料。 “头儿!有重要的发现!” 乔裕钦兴奋的跑进办公室,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图片,江查接过看了看,乔裕钦解释道:“计时器上刻了字,我们放大还原像素后显示出的是‘肆拾玖’!又是肆拾玖番在搞事情!” 江查把玩着手中的油性笔,转眼看向沈星河的名字。 斯图加特沈浪沈星河 凌晨五点,警方传唤。 江查亲自出动,带回了沈知瞳和沈星河二人。 沈知瞳坐在审讯室里,江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沈总,我相信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需要跟你确认两件事。” “请说。” “你的弟弟,也就是沈星河,他在斯图加特待了多久?” “五六年。” “什么时候回的国?” “去年。” “评价一下他这个人吧。” “我对他并不了解。” “聊个题外话,你跟贺蔚然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她背叛过我,险些让沈家破产,因此我们撕破脸皮分道扬镳。” “她跟沈星河认识吗?” “认识,星河喜欢她。” 寥寥数语,江查已经彻底捋清三人的关系,她沉默思考片刻后,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沈星河的身上:“你认为你的弟弟有作案的嫌疑吗?” “他?虽然我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家业纷争上,但他的性格不像是会犯案的人,作为商人,做什么都应该首要考虑利益,毫无利益的事,去做的意义何在?代价未免太大了点?” 沈知瞳的反驳不无道理,这让江查再次陷入质疑。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关于你和你弟弟争抢家业的问题。” 站起身,江查带着沈知瞳离开了审讯室,接而又转战到了旁边的房间。 沈星河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子里,似乎对自己被抓这件事并不担心,那模样像极了谁?江查在心里搜寻着名字,最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位警官,我可是良民啊,莫名其妙的把我带到局子里喝茶,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江查拉开椅子坐定,盯着沈星河笑了笑,话起了家常:“沈先生,你坐在这里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甚至还有些怀念。” 江查模棱两可的言论惹得沈星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查将面前的矿泉水推到沈星河面前继续说起:“沈浪,你堂弟,应该不陌生吧?” “哦,那个给我们沈家蒙羞的杀人犯啊。” “他当初坐在这里,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口口声声说着与我无关,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你的意思是,我跟他一样?说话要讲有理有据,我跟他可不是一路人。” “坐在这里的每个人在一开始都是理直气壮的,我理解。”江查冷笑一声,站起身在屋子里徘徊:“捉迷藏的游戏,会提早结束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挑衅我。” “莫名其妙,你想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别忘了,你关押我的时间是有限的,这样诽谤我你就等着吃官司吧。”沈星河嚣张威胁,江查不为所动。 其实江查并不敢确认沈星河的作案动机和手法,她之所以一再挑拨沈星河,也不过是想炸一炸他罢了。 走到门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江查回头看向沈星河:“我会把你关到最后一分钟的,你就安安心心待在这里,权当是来市局一日游吧。” “你!” 江查摔门而出,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停留半分,疾步回到办公室,乔裕钦正陪着沈知瞳了解详细情况,周志国也在旁听。 江查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借一步说话,二人走到小白板前,周志国例行询问:“你跟那个沈星河聊了一会儿,了解到什么情况吗?” “当然是不会得到有效信息的。” “那你把人家抓来是为了什么?” 时间如此紧迫,周志国不太理解江查的行为,江查却把案情全貌摆在了他的面前:“童涵离开渝州前有一份关于肆拾玖番的资料没有交给你。因为那份资料是关于这个组织总部的,加上当时肆拾玖番销声匿迹,她便没有说明情况。” 江查指了指白板上沈星河的名字,继续解释:“沈星河是一年前回的国,回国的时间差不多是沈浪案快要水落石出的时候,最凑巧的是,他留学的城市和肆拾玖番是同一个地方——斯图加特。 从昨晚视频分析里得到的线索,已经证实了这起绑架案跟肆拾玖番有关,我是有理由怀疑他的,我们苦于两起绑架案的作案动机,如果扣入这个无差别无理由作案的组织,不是一下子就变得很合理了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明情况?再说了,刘警官去调了沈家出入的情况,昨天沈星河一直在家里待着,你说宋清欢是歹徒之一,那另一个是他,时间和地方岂不是有冲突?” “首先,我不需要跟他说明情况,只要将他好好关起来,约束他的行动自由就行,另一边,我依然坚持顾莱和宋清欢的绑架是一个案子,我说过,没有所谓的巧合,只有必然的联系。沈星河是不会开口透露任何跟绑架有关的信息,现在最头疼的,还是关押人质的地点。” 另一边。 “沈总,根据你的描述,你认可了和沈星河还有贺蔚然之间的矛盾,但又不认可他有绑架的动机,有没有想过,绑架顾莱会对你造成直接的打击,绑架宋清欢又能制衡贺蔚然,对他而言一石多鸟,不就是作为商人最大的收益?这是可以成为作案动机的诱因。” 乔裕钦正帮着沈知瞳捋清思路,江查双手叉腰看着小白板,转身又拿起背调资料看了又看,脑子乱成一团,已经上午十点了,找到嫌疑人却又找不到关押人质的地点,太棘手了。 目光落在宋清欢的资料上,江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决定空出时间出去一趟,抓起桌上的钥匙:“乔裕钦,我出去一趟,有新发现电话及时告知。” “没问题,头儿。” 江查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季凰兮的电话(案发现场去掉禁止吧,是可以恋爱的哦~)季凰兮是最好的一味良药,能替江查消解紧张的情绪:“喂?凰兮。” “小黑喵,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收拾一下,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好!” 很快,江查在小区门口接上了季凰兮,她小小兴奋着:“歹徒都在倒计时了,你不好好破案,想带我去哪儿?” “去宋清欢的老家,北石驿镇石板村。” “去那儿干嘛?” 季凰兮当然是不解的,就连江查自己都在消耗着宝贵的时间,去冒险验证自己的猜想:“我开车,你聊聊宋清欢吧,我还没听过你怎么聊她呢。” 季凰兮摸不准江查在想什么,绞着手指头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查:“她喜欢我,这事儿能说吗?” “谁喜欢你都是别人的自由,我当然能接受,毕竟你如此优秀又漂亮。”江查宽慰着,又不忘吹捧自己听话又懂事的小女友。 作者有话说: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背景神秘的乔波尔一出场就踩着她的审美骚情蹦迪,这女人也有病——疯起来要命。 ·🌸145、失踪VII ◎警方没有找到你,你就会死哦◎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北石驿镇距离渝州市中心车程一个多小时, 江查目视前方,同时又很认真的听着季凰兮的讲述。 “清欢的性格一直都很好,不管是对粉丝还是对待周围的同事, 总是客气又温柔, 在我印象里她从没有跟人发生过争执, 绑匪莫不是为了钱?” 季凰兮小心翼翼的询问,江查踩着油门驰车, 微笑的道:“绑匪若是为了钱那么简单, 我就不需要特意跑这么一趟在我看来,宋清欢的情绪也有例外的时候。” “例外?”季凰兮不解, 江查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对你的感情是特别的,她会为你改变脾气。” “咦~我怎么听起来酸酸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中肯的评价。” 季凰兮慌忙解释:“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 清欢确实陪在我身边, 但我发誓,我对我们的爱情, 忠诚度日月可鉴!” “傻瓜,我当然是无条件相信你, 但说心里话, 我不待见她。” “没想到我家小黑喵这么小心眼!” 路口亮起红灯,江查趁机凑近偷吻季凰兮的唇,解释得很认真:“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也会吃醋,也想占有你,让你独属于我, 但自私归自私, 面对他人我有理智的判断力, 宋清欢没有给我留下好的印象,并不源于她是我的情敌。” 季凰兮捧着江查的脸,笑弯了眼睛,脸颊浮起红晕可爱极了:“你在跟我表白吗?” “谁说不是呢?” “那你说说,她是怎么没给你留下好印象的?” 后面的车子鸣笛打破了二人的亲密,江查只好发动车子继续赶路,留下悬念:“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我想带你去揭下真相的面纱,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你讨厌!吊胃口!” “好啦好啦,严肃点,我们继续聊重点。”江查哄着季凰兮,嘴角噙笑满是温柔的包容。 “你还想知道什么呀?” “你说宋清欢是因为你才进的娱乐圈,那你了解她的过去吗?” “不太了解,我只知道她家境并不好,大学的时候到处兼职,在酒吧当驻唱,很有唱歌的天赋,后来参加选秀得了冠军才被公司签下的。” “家境不好”江查嘀咕着,陷入沉思。 抵达石板村,路况比江查想象的要糟糕。 村里开了山石矿,路被拉矿石的大货车压得又烂又陡,季凰兮被颠簸得头晕,江查便让她闭目好好休息。 按照刘警官提供的资料,江查问了好几户村民才问到了宋家的院子。 牵着季凰兮的手走到农舍前,江查看着那破烂不堪的木门心生疑惑,宋清欢现在也是千万身家的人,不至于让自己的家人活得这么不堪吧? 江查拍着门,却没有人回应,隔了一阵子才听到院子里传来拐杖拄地的细微声响:“谁啊?” “你好,请问这里是宋清欢的家吗?” 门被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你们找哪个?” “宋清欢。” “你们找她做撒子?”门终于被打开,中年妇女抄着方言神色警惕。 “我是渝州市公安局的。”江查亮出证件,女人立马变了脸色:“你们公安局的跑来我屋做撒子,宋清欢是我妹儿,她咋子咾?” 江查见妇人腿脚不便,便好心的扶着她往院子里走,耐心询问:“大姐,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 “我屋男人在田头挖红薯。” 听女人的语气,似乎并不待见宋清欢,江查紧绷的神经松懈半分:“宋清欢是你妹妹?” “我是她嫂嫂噻。”女人坐在老旧的木板凳上歇脚,江查环顾院子里的摆设,并不着急,又询问道:“她不常回家吗?” “她在市里头打工,回来做撒?妹儿,就算你是警察,一来就问东问西的,还是要说明哈是囊个回事嘛?” 女人见江查一直盘问,便显得有些不耐烦,江查立马严肃道:“市里一名姓宋的女士被绑架了,我们警方调出资料显示这个门牌号是她的身份证地址,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的调查。” 听到有人被绑架,女人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遭绑架咾?警官你莫逗我耍哈,哪个绑匪眼睛瞎了去绑她这个没钱的货色,你们莫不是搞错了哦!” 女人的态度引起了二人的疑惑,但江查没有多说,掏出手机找了一张宋清欢素颜的照片拿给对方看了一眼,确认身份:“你妹儿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女人扫了一眼手机,点点头:“是我屋妹儿。” “那她多久回一次家?” “她在外头打工赚钱起码两年没落屋,没赚到钱回来搞咋子哦,不回来也好,免得在村头丢脸。” 从对话中能看出,宋家的人并不知道宋清欢是歌星,对她的态度恶劣到令江查和季凰兮都有些不适,倒是对钱很敏感。 “我能去她的房间转转吗?” “来嘛,我带你上去看看,不过屋头有点脏你们莫介意哈。”得到女人同意,江查朝着季凰兮招了招手,二人尾随着上了独栋砖房的二楼。 房门一推开,扑面而来发霉的潮气,江查抬手捂住季凰兮的鼻子,替她挡去了让人窒息的臭味。 环境堪忧,桌上那厚厚的灰尘证实了女人的回答没有撒谎。 季凰兮贴在江查身旁嘘声耳语:“他们家不知道清欢是明星吗?开口闭口都是钱,听起来真讨厌。 ” 江查淡淡点头没有开口回应。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到只剩一张床和一张破旧的小书桌,桌子上堆了很多老旧的教材,还有纸页泛黄的笔记本。 江查抽出笔记本翻看,学习笔记字体工整,密密麻麻记满了一整本,就连化学公式都写的漂亮标准,最后一页摘抄了元素周期表,毋庸置疑,宋清欢曾是学霸。 放下笔记本,江查打开抽屉又看了看,翻出几张大头贴,是学生模样的宋清欢,留了心眼,江查把笔记本带在了身上。 女人守在门边,闲来无事扯起话题:“警官,你说遭绑架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屋妹儿哦?” “不是的。”江查撒了谎。 来到这个村子的目的很单纯,江查想要证实宋清欢的背景和家庭状况是否和资料一致,看看能否在这里找到惊喜,让人失望的是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只叹浪费了往返的几个小时。 走出房间,江查站在廊道里朝着院子望去,虽说环境糟糕,但怎么也算是独栋花园,她突然开口问起:“大姐,平时就你和你先生住在这儿吗?父母和子女不在?” “妈老汉都死了,两个都得了癌症,钱是花得精光,人还没救活,所以哪儿还有钱养娃儿哦。我们生活困难的很,以前还指望宋清欢大学毕业了能给屋头搞点儿补贴,结果出去也没混出名堂来,书是白读了。” “她没给家里寄过钱吗?” “以前读书的时候还偶尔寄一点,列个人是越活越转去了(越来越不行),大学毕业反倒没了动静,算了算了,她顾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聊着聊着,江查的目光落在了院子里最高的那一排树,笑说着:“你们院子里的银杏树长的可真好。” “到了季节也还能收几颗去镇上卖点钱,妹儿以前喜欢吃银杏果炖老母鸡汤,还是他们兄妹小时候种的。” 听到女人解释,江查却脸色一沉,匆忙道别:“不好意思啊大姐,来的这么唐突打扰到你了。” “嗨呀,你说有人遭绑架咾,还是有点儿吓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着女人的絮叨,江查一把牵住季凰兮迅速离开,走到车前,季凰兮懵懵的:“大老远来就问这些?感觉没什么特别的白跑一趟了” 江查拉开车门让季凰兮坐稳,帮她扣好安全带,有些神经质的嘀咕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哈?你明白了什么?” 江查双手扶着方向盘,说着让季凰兮根本听不懂的话:“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相互交换作案的手段,问题就成了无解,追根溯源其实就是贼喊捉贼的故事,我的猜疑没有错,绝对没有错!” 关押顾莱的别墅花园位于两山之间的谷底,就算到了中午,密云蔽日的天气里,雾气也难以散去,这让别墅后面的温室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郁迩吩咐了手下准备茶水,她悠然自得的坐在花园里享受着难得闲适安宁的时光,桌边的计时器分秒消逝,距离四十八小时说远不远,说短也不短,郁迩似乎很喜欢自己的杰出计划,但却无人倾听。 或许觉得有些无聊了,她换上紧身的黑衣,不能让顾莱看清自己的性别,她不得不在黑衣外套上宽大的袍子,戴上头罩和帽子,调试好变声器,她起身朝着温室走去。 顾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她靠在盆栽前精神萎靡,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了,脖子上起了一大片看起来让人鸡皮疙瘩的红疹子。 因为双手反绑,她没办法挠痒痒,所以痛苦的仰着头消防设施蹭着脖子。 郁迩也不算太糟糕的人,或许女人对女人是心软的,她拿了矿泉水淋在顾莱的脖子上,但话说的并不好听:“你就是蠢,连自己得罪了谁都想不明白,有的人不该你结识就别痴心妄想。” 顾莱不屑的白了黑衣人一眼:“要钱,我有,要命,一条,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哈哈哈哈,好笑的是,我不需要钱,对你的命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就是生活太无聊,想玩一玩捉迷藏的游戏罢了。” “呸,把犯罪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难脱本质。” “顾法医,反正你待着也是待着,不如我们俩私下玩个游戏?” 显然,黑衣人是在挖坑等着顾莱往里面跳,顾莱也不傻,别开头不再理会对方,黑衣人便一把狠狠扯住顾莱的头发,硬逼着让她正视自己。 似乎顾莱细微的举动轻易挑起了对方的痛点,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威胁着:“有没有人教过你,跟人对话的时候,要认真看着对方,不然会显得你很没有教养。” “你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 “既然你不肯玩这个游戏,那我就单方面的跟你玩吧。”黑衣人朝着顾莱晃了晃手中的计时器,“四十八小时后,警方没有找到你,你就会死哦~” 作者有话说: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背景神秘的乔波尔一出场就踩着她的审美骚情蹦迪,这女人也有病——疯起来要命。 * 乔波尔一眼看中凌希,迅速完成把她摁在桌边当众强吻的直球操作,放肆姿态又狂又浪。 凌希社死了,死透了,小老板的地位摇摇欲坠,满脸潮红不知所措,结果应激发作怒扇一记绚丽的大耳巴子。 员工们兴奋吃瓜: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凌希捂着嘴炸毛:神经病!想女人想疯了? 乔波尔怒极反笑:敢打我信不信我玩儿死你? 众所周知,财权强势的乔总报复套路花样百出,狐媚妖颜配了蛇蝎心肠,谁惹谁遭殃。 从此,乔波尔耍尽心机纠缠不清,凌希每天都在翻来覆去的社死。 * 乔波尔意外发现,寡王凌希是吸妹体质,学生、前任、客户招了一堆该死的烂桃花。 凌希意外发现,乔波尔有两副嘴脸,白天醋精斗绿茶挤情敌,晚上戏精美色钓咸鱼。 乔波尔杀疯了: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凌希吓瘫了:你不要过呀!我佛不渡疯批! * 明目张胆的招惹,不动声色的喜欢,乔波尔把爱意藏在荒唐的细枝末节里。 凌希是惊蛰不醒的鱼,是南巡不归的雁,是乔波尔梦魇里捞不起的海底月。 乔波尔踮着脚尖在悬崖边疯魔成疾,心灰意冷声嘶力竭:“她看不见我唯爱永不过时的心,她为什么看不见?” 乔波尔消失了,凌希慌了。 开始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存在的痕迹,原来那女人疯着疯着就疯到了心里。 乔波尔:My love,you’re the unsolved wave,I’m the naked island. 凌 希:我的爱人,你是神秘未知的波纹,我已是赤.裸的岛屿。 放心食用说明书: 1.偏执豪门大小姐x躺平考古副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 3.PTSD患者搞笑式温情救赎 4.私设如山,求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146、解救 ◎一个为真一个为假◎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 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 江查回到市局已是下午一点,闯进办公室的时候,乔裕钦正跟沈知瞳聊着什么, 聊得很是投入。 “头儿!”看见江查归来, 乔裕钦招呼一声, 兴致勃勃的汇报:“沈总回忆了一上午,想起一个地方, 提议我们去碰碰运气。” 听到乔裕钦的解释, 江查的目光自然落在沈知瞳的脸上,应许是没睡好, 她面露疲态憔悴得很,似乎顾莱被绑,给她带来难以自我调节的焦虑。 江查连坐下的姿势都省掉了, 靠在桌边态度平静的问起:“说吧, 什么地方。” “我刚认识顾莱那会儿带她去过我的‘秘密基地’,其实那是我和贺蔚然在一起时买下的宅基地, 夏天避暑的时候会住几天,在市郊, 车程差不多接近两个小时。” “秘密基地?”江查单手托着下巴, 指尖轻敲唇角:“你为什么觉得绑匪会把人质带去那里?” 在交谈的过程中,江查陡然冷漠的态度愈加明显。 沈知潼微愣,解释道:“绑匪抹去作案痕迹,和你们玩限时的把戏,不就是为了制造舆论恐慌给你们施压,这样一来, 打得你们手足无措, 自然就会忽略细节。答案本就藏在了我们已有的认知里, 你们怀疑沈星河是绑匪,固然跟我和贺蔚然有关,所以这样推断不是不无道理的。” 沈知潼的话术使得江查眯了眯眼睛,她面无表情,问:“他知道这个‘秘密基地’?” “我不太清楚,但他想知道并不难,通过贺蔚然通过派人调查,这样的地方不难被发现。” 江查了然而又沉默的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摸索着lucky香烟。 周志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没有lucky就抽我的吧。” “谢谢,不过在这里抽烟,似乎不太好。”江查发现走廊上往来的警员还挺多的。 “那到我办公室,欢迎你加入老烟枪俱乐部。”周志国大概是为了消解江查不安的情绪,难得开起玩笑。 二人进了小办公室,气氛变得轻松些许。 靠在沙发里,江查点烟的动作娴熟得让周志国叼着烟愣了几秒:“距离破案的时间还有那么久,我相信你可以搞定。” 江查无奈的摆摆手,表现的并不自信:“你别对我太高期待,世事难料不过周队,我有一个新思路。” “说来听听。” “我发现沈星河的状态像极了当初被逮捕的沈浪,他不急不慌的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绑架与他无关,要么就是团队作案,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两个各有不同动机的人交替了作案的方式?” “你还在执着于宋清欢的身份?别忘了,绑匪可是拿她当做人质全网发了视频的。” “万一是做戏呢?我们不能排除所有的可能。” “你的猜想太玄幻,并不适合现下的情况。” “沈知瞳提供了一个绑匪可能会去的地方,但车程接近两个小时,往返一趟半天就过去了。”江查有些犹豫。 周志国却直接安排着:“你和乔裕钦去一趟吧,把配枪和防弹背心带上,万一歪打正着呢?有新情况立马汇报等待警力支援,保护好自己,不要个人英雄主义。” “好的。” “江查。”见着江查准备离开,周志国又叫住了她。 “嗯?” “你再阐述一次自己的想法,希望你能说服我。” 江查诧异周志国突然转变的态度,她靠在门边回忆:“顾莱和宋清欢的关系就像两条平行线,当更多的人物浮出水面时,我才发现她们之间千丝万缕。 特别是关于肆拾玖番组织也参与其中的重要信息,很多问题迎刃而解,我甚至认为能通过此案还原张佑玲的死,还是那句老话,没有偶然只有绝对的必然。 顾莱被绑的原因,掺杂了感情问题和沈氏的家族纷争,至于宋清欢,她对我们警方是有了解程度的,特别是我。 绑匪如此猖狂的挑衅警方,暂时留着人质的命却不要钱,说明其目的高于金钱之上,想要的更复杂。 不留任何痕迹的制造出人间蒸发的假象,我想了很久才明白,顾莱和宋清欢本身就是突破口,一个为真一个为假,真的那个人是他绑架的动机,假的那个是他掩盖事实消耗时间的手法。 明面上沈知瞳成了关系交织的漩涡,实际上我才是那颗棋子,所谓的捉迷藏游戏,是对方给我定的规则,冥冥之中我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往前走。” 看着江查笃定的模样,周志国被说服了,他灭掉烟头挥了挥手:“赶紧出发,务必保证安全。” “明白!” 江查雷厉风行的走到乔裕钦身旁提了提他的衣领,转眼看向了沈知瞳,态度依旧不愠不火:“沈总,劳驾你带路乔裕钦,去申领配枪和防弹背心,即刻出发。” 一听到要实战出警,乔裕钦兴奋的抱着脑袋想要冷静冷静。 趁着乔裕钦准备出勤装备的空隙,江查和沈知瞳先行去了停车场。 沈知瞳已经感受到江查怪异的态度,所以欲言又止。 江查走到警车前转头看向她,打开天窗说亮话:“沈知潼,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继续隐瞒更多的信息吗?” 被江查问懵,她瞪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江副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喜欢顾莱吗?” “当然!你为什么要这样质疑我?!” 江查有些恼火的拉开车门,神色厌恶:“牵着我的鼻子走到现在,你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江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不懂!” “不懂?拿顾莱当诱饵,你觉得好玩吗?行,我先不跟你争,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顾莱解释。”江查重重的关上车门,沈知瞳面色难堪的坐进了车后排 当车子距离宅基地四五百米时,江查甩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开进旁侧的绿林里做好隐蔽。 准备下车时,她通过后视镜朝坐在后排的乔裕钦试了试眼色。 乔裕钦趁着沈知潼一个不注意,大力钳住她准备开门的胳膊,另一只手掏出手铐将她牢牢铐在车扶手上。 沈知瞳单手吊着拼命挣扎:“你干什么?!” “我们人手不够对方又有枪,里面可能有危险,你待在车里是最安全的。”乔裕钦好心解释,江查却换了一个说法:“哼,你最好是在车里反省反省,组织一下语言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二人下车,乔裕钦比着山坡上别墅的距离,在附近找了一块巨石,爬上去垫出高度,掏出小型单筒望远镜观察了一阵:“门口没有人把守但是” “但是什么?” “我看见花园铁门缝下,有什么东西走来走去的” 江查观察地势后立马作出了绕后的判断,二人多年以来的默契在这一刻开始疯狂的爆发。 绕过别墅正门,潜入茂密的野草丛里,围墙不高,乔裕钦托着江查轻轻松松就翻了进去,助跑借着惯性立马跟上了江查的步伐。 “我走左边,你走右边,发现情况原路返回。” “好嘞。” 江查贴着墙面小心翼翼前进,快走到尽头时她探出半个脑袋寻找着后院里的活物,好在没有任何发现。 半透磨砂玻璃拼接的弧形温室吸引了江查的注意,她打算进去看一看。 正要行动时,一抹黑色的身影几乎是正对着她走来,连忙闪身躲回到墙角屏住呼吸,自然是紧张的,但也是高兴的,看来沈知瞳提供的地方,是来对了。 另一边,乔裕钦也发现了在前院巡逻的人,清点了一下,至少有三个,他迅速回到江查身旁,比划着手势:“至少三个。” “可能别墅里也有人。”江查指了指露出半个视野的温室:“刚刚我看见有个黑衣人进去了。” 乔裕钦探头看着温室,因为距离的缘故,并不能很好的看清里面的样子,只好作罢:“怎么行动?” “不能打草惊蛇,先进别墅。” “老方法。”乔裕钦人高马大,托起江查不在话下。 顺着排水管江查的动作灵巧得像只猴子,跟在后面的乔裕钦为了保险起见取下缠在手上的布带稳住重心,二人顺利潜入别墅二楼的房间。 因为地形陌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乔裕钦贴在门边,江查则侧躺在地板上,一个听动静,一个透过门缝看情形。 “外面没人。” “头儿,我先出去。” 乔裕钦探出半个身子,确保短廊上没人也没有监控,他带着江查走到了楼梯口。 好在别墅不大只有一个楼梯,二人把关,一上一下确保暂时没有人后开始将四个房间都搜了一遍。 谢天谢地,这一层楼没人。 “上楼,一层一层的排除。” “头儿,楼上应该不会有人。” 别墅共三楼,二楼没人,三楼空置的几率也很大,有如神助,一切都在江查的预料中。 间隙,江查给周志国发了消息告知情况,请求警力支援,奈何地处市郊,调动最近的警力也要一个多小时。 乔裕钦把所有房间的门合上,回到楼梯口,盘算:“看来绑匪都聚集在一楼,接下来怎么办?” “看情况,找机会逐一解决。” 年年侦查实战比赛第一,乔裕钦对江查的信任达到了顶峰,这个小老弟最喜欢听她安排行动。 乔裕钦蹲下身数着梯子停在了拐角处,偷摸探头观望,一楼客厅沙发里坐着江查先前看到的黑衣人,旁边还陪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手下,所有人都被要求戴了面罩,所以看不出任何特征。 跟在后面的江查,点了点乔裕钦的背,乔裕钦会意,伸手比出三的数字:“估摸有六个人,外面三个里面三个,全副武装,难。” “手机调静音没?” “这是基本操作,放心。” “保持通话状态。” “好。” 二人调试好手机,江查开始制定人物:“你待在这里不动,如果有人上楼,撤离躲好,你能抓到最好的机会就是潜伏到绑匪里,他们戴了面罩穿着统一,很难辨别身份。我得去温室看看,你留意那个黑衣人,他应该是老大。” “成功潜伏后,我会及时告知,帮你盯着他们。” “随时保持联系,性命攸关,务必保护好自己。” 作者有话说: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背景神秘的乔波尔一出场就踩着她的审美骚情蹦迪,这女人也有病——疯起来要命。 * 乔波尔一眼看中凌希,迅速完成把她摁在桌边当众强吻的直球操作,放肆姿态又狂又浪。 凌希社死了,死透了,小老板的地位摇摇欲坠,满脸潮红不知所措,结果应激发作怒扇一记绚丽的大耳巴子。 员工们兴奋吃瓜: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凌希捂着嘴炸毛:神经病!想女人想疯了? 乔波尔怒极反笑:敢打我信不信我玩儿死你? 众所周知,财权强势的乔总报复套路花样百出,狐媚妖颜配了蛇蝎心肠,谁惹谁遭殃。 从此,乔波尔耍尽心机纠缠不清,凌希每天都在翻来覆去的社死。 * 乔波尔意外发现,寡王凌希是吸妹体质,学生、前任、客户招了一堆该死的烂桃花。 凌希意外发现,乔波尔有两副嘴脸,白天醋精斗绿茶挤情敌,晚上戏精美色钓咸鱼。 乔波尔杀疯了: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凌希吓瘫了:你不要过呀!我佛不渡疯批! * 明目张胆的招惹,不动声色的喜欢,乔波尔把爱意藏在荒唐的细枝末节里。 凌希是惊蛰不醒的鱼,是南巡不归的雁,是乔波尔梦魇里捞不起的海底月。 乔波尔踮着脚尖在悬崖边疯魔成疾,心灰意冷声嘶力竭:“她看不见我唯爱永不过时的心,她为什么看不见?” 乔波尔消失了,凌希慌了。 开始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存在的痕迹,原来那女人疯着疯着就疯到了心里。 乔波尔:My love,you’re the unsolved wave,I’m the naked island. 凌 希:我的爱人,你是神秘未知的波纹,我已是赤.裸的岛屿。 放心食用说明书: 1.偏执豪门大小姐x躺平考古副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 3.PTSD患者搞笑式温情救赎 4.私设如山,求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 ·🌸147、救援 ◎就祝我们肆拾玖番万岁吧◎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江查从二楼房间原路返回, 落地翻了个大跟头,裹得一身黄土灰,好在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绕开温室靠着别墅的这一边, 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连大气都不敢出, 庆幸绑匪安排的人手不多,温室外无人把守。 贴着温室玻璃看清里面的布置, 确保里面没人, 却在死角出看到一双被绑着的脚。 江查佝偻着背麻利闪入温室里,找到角落, 顾莱被绑的严严实实,却是失去意识的状态,她头发凌乱的倒在地上, 江查掏出匕首使劲的割着麻绳。 “头儿” “我在。” “那个黑衣人出了大门, 你要小心。” “我找到顾莱了。” “太好了!” “保持观察。” 江查特意给顾莱挪了挪身,好让快要被割开的绳子被遮住, 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茂密的绿植堆能藏身, 便立马潜了进去匍匐在地上, 透过杂乱的盆栽缝隙,还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如她所料,没过多久那黑衣人现身。 黑衣人走到顾莱的面前只是用脚踢了踢她,见顾莱没有反应,他在温室里兜转一圈又走了出去,似乎在等待什么。 另一边, 乔裕钦一直待在楼梯转角处, 等了很久, 终于守到一个手下朝楼梯走来。 他机警的退身到了二楼楼梯口拐角处,从腰上拔出匕.首反握住准备守株待兔。 脚步声越来越近,乔裕钦背脊紧紧贴在墙边,靠着脚下的倒影能辨别出来者的距离,仅仅半个脸出现的距离,他壮实的胳膊迅速卡住对方的脖子,匕.首抵在绑匪的颈间,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 绑匪也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还没缓过神来,匕.首手柄已经重击在对方的太阳穴上,一招击晕。 防止倒地引来动静,乔裕钦双手架住绑匪的腋部将他拖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把绑匪的衣服扒得精光,乔裕钦用了手带将对方捆得结实,怕他中途醒来,直接取下他的袜子塞在了嘴里,觉得还不够,又塞了自己的袜子。 乔裕钦嫌弃的啧啧嘴,麻溜的换上衣服只留了一件防弹背心,他拿出手机汇报着:“头儿,我搞定一个,黑色面罩的左眼下方我戳了一个小洞便于你辨识我。” “干得漂亮。” “我准备下去了,不方便再语音,我会把你设置成通话静音,但你能听到我这边的动静。” “可以,注意安全。” “放心。” 乔裕钦把绑匪藏在了衣柜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理了理衣服,深呼吸,走出了房间。 江查明白,现在救下顾莱的作用并不大,让她保持静置的状态相对而言会更安全,她决定舍身冒险里应外合。 一再确保了温室外无人,她又偷摸着钻了出来。 潜到别墅墙角,发现前院已经改成了两人巡逻,她找了一阵发现乔裕钦就在其中,于是在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朝院子扔去。 第一个发现动静的便是乔裕钦,他假装巡逻走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定的视野。 这些绑匪并没有反侦查的经验,根本没有察觉出异样,江查几乎是用蚊子声音传达着计划:“引诱那个人过来,想办法在温室这边解决掉。” 乔裕钦只是淡淡的比了ok,便朝绑匪走去,用手势交涉一番,那人信了乔裕钦的意思,跟在他的身后。 身影刚没入别墅的拐角处,两人配合制服的动作麻利又娴熟,绑匪已经晕厥倒地,方江查比了比身高朝着乔裕钦笑了笑:“我还合计跟你里应外合,他的身板刚刚好,干脆我也潜入其中,你帮我守着,我马上换衣服。” “快去。” 江查拖着绑匪藏到了别墅的后面,正是二人绕后潜入的地方,这就是巡逻盲区,江查依照乔裕钦的方式安顿好绑匪。 一切准备就绪回到乔裕钦面前,二人就这么在院子里若无其事的巡逻。 时间分秒流逝,不急于行动的主要原因来自于等待周志国的警力支援,在巡逻期间,江查思考着一个问题,只有顾莱在温室,二三楼的房间找了一个遍也不见宋清欢的身影,这样的结果似乎在印证着她的猜想是对的。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这个黑衣人又是谁呢? 快到傍晚时分,也不见支援,江查快要等不住了,正准备找乔裕钦商量对策的时候,黑衣人从客厅里走出,朝着他们吩咐:“吃饭。” 因为变声器的缘故,江查辨不出对方的身份,但暗叹糟糕,吃饭取下面罩岂不是会穿帮? 乔裕钦的冷静超出了江查的想象,他先一步朝黑衣人走去,看来只能随机应变。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到客厅,另外几个人已经取下面罩围坐在茶几前,乔裕钦看着泡好的两桶泡面,径直端起又朝着门外走去,经过黑衣人时刻意压低了声音解释:“我们在外面守着,你们放心吃。” 黑衣人没有任何表示,默认了乔裕钦的行为。 乔裕钦带着江查回到前院,坐在梯子上背对着客厅,掀起半边面罩吸溜两口泡面草草了事,江查坐在另一边的盲区,假装吃了两口实则把泡面扔在了杂草丛里。 趁着闲暇,江查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做出一个假设,如果沈星河就是主谋,现在还未找到的宋清欢就是从犯,他们确实可以做到交替作案的手法,但合作的动机是什么,又是如何搭上关系的呢? 但从身形来看,那黑衣人和宋清欢也还是有些差别的,当然,不排除穿着的伪装,就在江查思绪游荡的片刻,突然有硬物抵在了她的头上。 江查怔住。 “当我是蠢货,真以为逃过了我的眼睛吗?” 江查慢慢起身转头看向黑衣人,另一边的乔裕钦已经腿脚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泡面有问题! 江查双手举起示意投降,花园的门很合适已的打开,一个绑匪推着沈知瞳走了进来。 江查紧皱眉头,是自己轻视了绑匪:“我想不明白,你玩这场游戏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黑衣人凑在江查的耳边,唏嘘:“游戏的意义在于输赢,她们可以不死,但你必须死。” 枪口对准了江查的心脏,这个距离,就算是有防弹衣保护,结果也是非死即伤,她会失去战斗力。 黑衣人并没有立马要了江查的命,他示意手下钳制住江查,顺手摘掉了她的面罩。 “哈哈哈哈看来捉迷藏这个游戏对你来讲太简单了,这别墅里没有监控,不代表别墅外没有,我留着后院的盲区就是为了请君入瓮,你比我想象的更好骗。” “不要伤害她们,她们是无辜的!” “跟我谈无辜,岂不是很可笑?放心,她们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暂时死不了。” “束手就擒吧,我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江查想要斡旋,透露着重要的信息,试图拖延时间,黑衣人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假意让手下把她带去温室。 快要走到拐角时,只听到沈知瞳一声惨厉的呼喊伴随着一道划破天际的枪声。 “不!” “砰!” 黑衣人双手托举着□□朝着江查的后背放了冷枪,冲击力带着钻心眼的疼痛在身上炸裂而开,江查应声匍匐在地,全身痉挛抽搐,很快就没了动静。 黑衣人得知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他没有再留心眼,而是把另一个重要目标——沈知瞳,带进了别墅。 乔裕钦双眼半合,迷药让他失去基本的行动能力,意识逐渐迷离,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如五雷轰顶却又无能为力,他的手无力的抓着杂草。 沈知瞳被带到了客厅,与黑衣人面对面的坐着。 “你出现在这里,说明沈先生的计划非常成功,又还搞定了江查那个狠货色,按照沈先生的嘱托,只要你死了,这场游戏才算结束。” “喝一杯,就祝我们肆拾玖番万岁吧。”黑衣人将一杯红酒送到沈知瞳的面前:“你查我们有些年头了吧,何必给自己招惹这些麻烦呢?”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你把这个问题带去土里吧,毒杀要比枪杀走的更体面点呢。” 黑衣人态度嚣张至极,沈知瞳拿起红酒杯晃了晃,接而直接泼在了他的面罩上,“沈星河那个没用的东西,自己解决不了我,就找你们这些下三滥。” 黑衣人拂了拂面,几个手下已经把枪抵在了沈知瞳的头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手下从门外跑了进来,凑在黑衣人的耳边低语几句,看来警方的人快要到了,黑衣人起身看着沈知瞳,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便示意手下准备枪决。 防弹背心确实救了江查一命,但剧烈的冲击与疼痛让她根本站不起身,她是一路爬到了门口,垫在乔裕钦的身上,在裤腰上摸出了配枪。 看着黑衣人带着多余的手下消失在客厅拐角,已经不知所向,只剩两人站在沈知瞳的身后,江查大口喘息着,陀枪的手都在颤抖,她瞄准了拿枪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果断射击,精准命中额门将其击毙。 另一个人见情势不妙,朝着门口胡乱开了两几枪,便仓皇而逃。 花园门口传来大部队的脚步声,江查急忙摸索乔裕钦,发现他没有受伤,但自己胳膊袭来了剧痛,该死!又他妈的中弹了! “江查!!!” 此刻,周志国的声音是最大的底气,江查艰难的翻身躺在乔裕钦的腿上,指着右边的方向:“顾莱顾莱在温室里” “老刘,带人去温室!” 周志国即刻冲进客厅,派人保护惊魂未定的沈知瞳。 “追人!必须全部活捉!” “明白!” 江查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忍痛站起了身,她检查着胳膊上的伤势,还好是子弹擦过,不然这胳膊算是废掉了。 周志国抽出装备配套的手带替江查简单包扎,批评着:“受伤了就别乱跑,都伤成这样了。” ·🌸148、告破 ◎神医下凡都救不了你◎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不行, 我还没找到宋清欢,我要把她揪出来!” “没找到人?” 江查的眼里寒光凛冽,刀人的心都有了, 她的愤怒积压在心底, 势必要把这女人翻出来, 撕破她的脸皮。 没再搭理周志国,江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朝着楼梯走去, 看着幽暗不见光芒的楼梯, 在洛村时留下的深刻印象与肌肉记忆开始蛊惑江查的思绪。 江查扶着墙,吃力的朝楼下走去, 当走到负一楼,那无尽深渊的地牢将好不容易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邪恶暴力诱发。 通过绑匪发布的视频,黑暗的环境与终不见天日的负一楼遥相呼应, 楼下是电动停车库和杂物间, 一眼望去就到头了,她径直走向杂物间忍者周身剧痛抬脚踹开。 双手握紧了配枪, 在黑暗里寻找着身影,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瑟瑟发抖的宋清欢。 她的嘴上绑着一根粗麻绳, 勒的很紧, 当看到江查时,她的眼里满是求救的泪光。 江查把配枪别在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解救宋清欢,而是转身走到门边将门轻轻合上。 宋清欢的脸上本是祈求的神色,瞬时变成了惶恐,她挣扎着, 双手绑在身前, 绳子连同着双脚, 毫无招架之力。 杂物间的灯光昏暗,或许这一刻,江查心中是光明磊落被莱茗占据,那是邪恶的。 江查背着光,使得宋清欢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嘴里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江查直勾勾的打量着宋清欢身上捆绑的绳子结构,嘴角浮起阴邪的笑容。 江查蹲身靠近宋清欢,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压低了声音讥讽:“就剩我了,还需要演吗?你是歌星又不是演员,背后放冷枪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可我就是命大,最毒最恶的大毒枭都整不死我,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 宋清欢拼命的摇着头,江查抽出匕.首比在她的脸上,这也不过是为了吓吓她罢了,江查一用力,绑在嘴上的绳子断开了。 宋清欢哭的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无辜可怜,江查歪头像是在看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江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是人质,你不救我,还想杀了我吗?!” 江查戏谑:“肆拾玖番的宋郁迩,别演了,让自己体面点吧,毒杀经纪人,伪装被绑架,胁从主谋绑架法医,数罪并罚,你从贫穷的山村里走出来不容易,硬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宋清欢怔住,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查,寥寥数语直戳了她的所有痛点,但依旧挣扎着:“江查,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什么?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这个道理人尽皆知。” 江查只用了一个动作,便把楚楚可怜的宋清欢生生推入谷底。 江查伸出手,掌心贴在了宋清欢的额上用力的揉了揉,湿润的触感在掌心化开,凑到宋清欢的鼻子前让她嗅一嗅,大笑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那杯下毒的红酒,你没能毒死沈知瞳,却凑巧扼杀了自己的人生,细节决定成败,如此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宋清欢怎么也没想到,她藏匿在肆拾玖番组织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杀人手法都略知一二,和素未谋面的沈星河见面时,那商讨出的计划简直完美得天衣无缝。 在这场绑架里,明面上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制造舆论博取最大的明星流量,促成机会还能让憎恶的江查去死,帮着沈星河灭口沈知瞳,她就能把留在肆拾玖番里的承诺视频删掉,从此不再有后顾之忧。 这盘棋,她走的那么稳,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大赢家,下毒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手段,却也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宋清欢失控的大笑起来,她不装了,用嘴咬着结构复杂的花结,轻轻一拉便自行松了绑、 宋清欢不甘心,她的表情越发扭曲,咬着牙根挤出只言片语:“江查,你让我觉得好失败啊,太失败了什么都是你赢,凭什么,凭什么!!!” 宋清欢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她落败的靠在墙角,像是被人夺走了心爱的洋娃娃,却又无力抢夺般的无助。 周志国站在门外,他没有立马推门而入,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能看清里面的全貌。 江查后背疼痛的厉害索性席地而坐,将张佑玲的案子盘出了所以然来。 “用氰.化物毒杀张佑玲的灵感,是源于石板村老家院子里的那一排银杏树吧,你嫂子说,你以前很爱喝银杏果炖土鸡汤。 漂亮工整的化学笔记,印证了你对化学的了解超于常识,银杏果芯的毒理你应该很清楚吧。 0.75mm针管就是作案工具,把剧毒注入口红是你最好的手段,经纪人随时都要跟着自己的艺人,你是唯一能把控剂量、毒效挥发、算计中毒时间的人。 让经纪人帮着购入苦杏粉末,最后把东西和购物小票放进她的行李里,你可以找出成千上百种理由,这些都不是问题,东西在她行李里,那就是她的,反正张佑玲会死,死人又不会说话。 你合理运用了张佑玲的婚姻背景和工作矛盾蒙混过关,把作案动机甩锅给万霞混淆视听,使得警方把注意力最后定在了负债自杀的结果上。 放在浴室里的那条丝巾是凰兮的吧,丝巾是你慰藉的良品?凑巧的是,曾经我在泽海市的公交站台巨幅海报里见过凰兮佩戴,你杀张佑玲的动机简单到让我哭笑不得。 张佑玲为了赚钱还债,给季凰兮惹去了不少麻烦,而凰兮在你的世界里已经重要到不允许被任何人玷污,你对她的感情日益演变成了变态的心理。 对张佑玲的看不惯最终变成了杀意,你知道自己如今在娱乐圈里的地位,只要前经纪人没了,公司一定会把万霞这样的金牌经纪人分派给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季凰兮产生交集。” 江查的推理让宋清欢脸色煞白,她几乎把所有细节都盘了出来,宋清欢的精神开始分崩离析,她的脸上浮起痛苦的神色:“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我不服气,我没有杀人,你血口喷人!” “作案工具,手法,动机,时间线,我都给你了,我建议你到审讯室里再跟我矢口否认吧不如咱们再聊聊肆拾玖番?” 江查轻松的语气轻易激怒了宋清欢:“不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滚,你给我滚!” 突然,宋清欢扑倒江查,试图去掐她的脖子,砰的一下,周志国踹开了门,江查哪儿是她轻易扳倒的人,抬手一记狠霹,砸在了后颈。 宋清欢瞪着眼睛,恍惚着侧倒在了地上。 绑架案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时里成功告破,江查和意识模糊的乔裕钦的中间夹着还没醒来的顾莱。 周志国开着车很是欣喜:“我们出警前,市局门口围堵了很多宋清欢的粉丝,这下有得解释了。” “周队,直接回局里吧。”江查提议,周志国直接拒绝:“不行,你们必须去一趟医院,你的枪伤不轻,乔裕钦和顾莱都被下了迷药,怎么能回市局呢?” “我陪她们去吧。”坐在副驾驶的沈知瞳自告奋勇,江查没有做声,当时默认。 出警归来的警车穿过被粉丝重重围住的市局大门,得到通知的万霞已经在公安大厅等候多时。 当宋清欢双手戴着手铐走下警车的那一刻,门外的媒体和粉丝们无死角的拍摄得透彻,短短几天的时间,扑朔迷离的绑架案成了一场被众人嘲笑的自导自演的大戏。 宋清欢的娱乐生涯就此画上了罪恶的句号。 万霞不可置信的跟在周志国的身后,早没了当初嚣张跋扈:“不可能,清欢不可能是从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江查被枪击两次,顾法医至今昏迷不醒,就连渝翎传媒的沈总都差点被她毒死,你跟我说搞错了!?” 说到这里,周志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只是绑架案,张佑玲自杀案也将会从新审理,你作为宋清欢现在的经纪人,我唯一的忠告就是尽早安排律师吧。” 季凰兮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大众形象,她疯狂的跑进医院急诊科,当看到脱下防弹背心的江查正趴在病床上等待检查的那一刻,她破防了。 江查中弹的部位淤青紫得发黑,胳膊上缠着止血绷带。 听到动静,她艰难的侧头看向身旁,季凰兮已经哭成了泪人,蹲下身扶着床沿,不敢去碰那触目惊心的枪伤。 “我没事的,你别哭嘛,你一哭我都就慌,比破案都还慌。”江查反过头来安慰着哭泣的季凰兮。 季凰兮立马忍住,但还是时不时的抽泣着:“我接到周队的电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拼,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我没事,真的,你看我私自俱全,生龙活虎的。” “你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嘛!!!” “好啦好啦,我刚刚拍完片子,没什么大概,就一点儿皮肉伤。”伸手拂去季凰兮脸上汹涌的泪水,江查朝她笑了笑:“一会儿我们就回家,晚上你给我煮饺子吃。” 一听到饺子,季凰兮破涕而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正经点。” “你是我的止痛剂嘛,不过我把宋清欢带回来了,但她” “公司那边已经放消息了,我知道。” “你等审理结束了,我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吧。” “不了,我不会去见她。”季凰兮拒绝了江查好意的安排。 “你在生她的气?” “我去见她,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我不能去。”听到季凰兮的解释,江查知道这是季凰兮最善解人意的做法,便点了点头。 “江警官,你的片子出来了。”医生拿着片子走了进来,看到一旁的季凰兮,医生小小愣了一下,再多看几眼才确定,屋子里多了个大明星。 季凰兮起身走到医生面前,拿过片子看了看,虽然不太懂,但她急于知道结果:“背伤严重吗?” “这个部分有一点点骨裂,好在不是骨折,不过还是要静养,前段时间江警官的腿伤才刚好,这是怎么搞的。” 江查听到医生埋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警察嘛,出勤任务伤筋动骨在所难免。” “还是把伤养好了再工作,拼命三郎也经不起这样折腾。我给你开些药,再上个固定器,晚上趴着睡觉,别剧烈运动,如果你没有穿防弹背心,这个部位穿过肺部,神医下凡都救不了你。” ·🌸149、赢家 ◎你的姐姐比你更精明◎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二人一出病房就看到了坐在走廊里心绪不宁的沈知瞳。 “不知道顾莱和乔裕钦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江查提议,季凰兮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好啊,你慢点走。” 沈知瞳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二人, 有些无措的起身关心:“江警官, 你的伤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 顾莱她们怎么样了?” “医生开了些点滴,说是等一阵就能醒过来, 问题不大。” 气氛有些尴尬, 彼此交谈也变得很是生涩。 “凰兮,能不能帮我去病房照看顾莱和乔裕钦, 我要带沈总回一趟市局。” 江查的安排很突然,使得季凰兮和沈知瞳都愣住了。 季凰兮满眼担心,心底自然是百万个不情愿放她离开, 但又明白江查找沈知瞳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 只能无奈的吁叹一声,理解的点了头。 她转眼看向沈知瞳, 礼貌的拜托着:“沈总,江查的背伤不太方便开车, 劳烦你这一趟了。” 说着, 她便将自己的车钥匙交在了沈知瞳的手里,江查本是冷漠的态度多出一丝温柔:“乖乖待在病房里,我们一会儿就回来接你们,快进去吧。” 等看着季凰兮走进病房,江查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转身冷然的看向沈知瞳:“恭喜你啊沈总, 借他人之手盘活这盘棋, 谁都不会想到真正的大赢家是你呢。” 江查说的没错, 一切走向都在沈知瞳的计划之中,甚至可以说是完美落幕,沈知瞳嘴角浮起的笑容很苦涩:“赢家原来这个词也有贬义的时候” “难道还不够好,还不够满意吗?”江查的质问戳中沈知瞳的痛处,要说最大的意外,也许是自己真的爱上了顾莱吧。 沈知瞳痛苦的捂住脸,她的初衷会毁掉她爱上的一切,包括顾莱,包括延展而出的朋友关系:“江查” “走吧,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把这个机会留给顾莱吧。” ‘我们清欢怎么可能自导自演绑架?她可是受害者!你们这群警察抓不到绑匪头子就开始乱咬人,恶心不恶心啊!’ ‘就是,有本事让那个姓江的警察滚出来解释啊。’ ‘那个姓江的之前就在网上跟季凰兮搞事情,自己的屁股都还没擦干净呢!’ ‘我们直接搞联名举报,让那个警察下台。” ‘’ 市局门外的舆论清一色的倒向宋清欢,一群不知真相的粉丝开始疯狂诋毁江查。 周志国站在铁门前听着污言秽语,踩灭烟头,直接派出警力:“把这些人都散了,谁要是再留在门口继续惹事,直接按扰乱公共秩序、诽谤造谣、恶意诋毁警察抓起来进行警示教育。” “明白!周队。” 被调派的一群警察开始有序的清退围观的粉丝。 等好不容易摆平了市局门外的媒体和一众粉丝,办公室里更是忙得鸡飞狗跳,毕竟舆论的力量总是强大、无形又让人窒息的,这也侧面的体现了宋清欢的粉丝群体相当庞大。 好在江查带着沈知瞳回到市局时,门口的骚动已经平息。 “周队。”江查站在办公室门口打了声招呼,周志国紧皱眉头:“你不是在医院吗,回来干什么?” “我要去审一趟沈星河,所以就赶回来了。” “又不急于一时,顾莱他们怎么样了?” “凰兮在医院陪他们,正输液还没醒过来,等审完了我还要赶过去的。” 江查解释,周志国的目光落在沈知瞳的身上,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催促着:“那就赶紧去审,别耽搁时间。” “好。” 江查在办公桌前取了笔记本便领着沈知瞳朝审讯室走去。 零交流的气氛跌至冰点,江查走到审讯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 她单手扶着门把手聊了题外话:“你知道以前顾莱跟我聊及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双眼亮晶晶的,满嘴都是沈知瞳有趣,你的存在让她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跟我说这个女人出现的很荒唐,一定是酒精在作祟,要怪就怪运气差,每把俄罗斯.轮.盘都不肯放过她,没想到的是作祟的其实是你。 沈总,请进吧。” 江查推开门,侧身让出一条路,沈知瞳抿着嘴缓步走了进去。 这是江查特意为沈知瞳安排的一场审判,审判沈星河是次要的,她的目的在于揭穿沈知瞳的所作所为。 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江查拉开椅子示意沈知瞳就坐。 按照惯例,没有上级批准,是不可以带外人参与审讯,但沈知瞳是江查盘凶的重要环节,也是击破沈星河心理防线的利器,所以才有了此刻三人碰头的长。 仅仅半天的时间,沈星河已经面露疲态,本是梳得服服帖帖的头发,落下一缕刘海透着狼狈,他抬眼看向沈知瞳,眼神里闪过无比的惊异,为什么她还活着?这是沈星河没有想到的安排。 “沈星河,在审讯室也待了这么久,有没有考虑坦白一切呢?”江查打破沉寂的局面,她的问话却没有得来回答。 沈星河保持沉默,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姐姐的脸上。 算了,还是不绕弯子了,江查心想着,便翻开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一边做笔录一边和沈知瞳闲聊起来:“在你得知沈萧要把沈星河接回国时,这场棋局就已经开始了,对吧?” 江查的提问其实不需要任何回答,她看向沈星河的眼神写尽挑衅,更是用笔指着旁边的沈知瞳,大肆夸赞:“你们姐弟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彼此,没料到吧,你姐比你更精明更厉害。” 江查刻意停顿一下才换掉话题:“对了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人质已经救出来,绑匪也抓到了。” 沈星河双手交握摆在桌上,此消息一出,如五雷轰顶,他垂下头咬着压根,腮帮子鼓起,倔强又不服:“你这个疯警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真是好笑!” 江查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单手搭着椅背,另一只手把玩着签字笔,时不时的轻敲着桌面: “哦?你觉得我在疯言疯语吗?这样吧,我帮你盘出一个你不知道的故事。” “沈知瞳知道你要回国,早在很久以前就策划好了一切。 她第一步要干的就是搭上一条稳妥的警方关系,设计好偶然相遇,物色的对象背景必须是和刑侦队关系交好,越是单纯干净越满意。 论条件,顾莱是唯一的选择,所以制造了浪漫又荒唐的相遇,因此慢慢结识了我们。 关于肆拾玖番组织,在渝州开始发生连环杀人案之前,她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为了争夺沈家家业,她必须要针对你,最有利的方法就是挖出你的黑料,我想,她为此耗费的时间精力已经不是一两年了。 你的专业是网络技术方向,在斯图加特留的学,肆拾玖番总组织也位于斯图加特,又还是在你留学期间成立的,天底下的巧合可真多。 在暗网这个法外之地为非作歹,多多少少还是会露出马脚,在你的背调资料里,我关注到你有多次犯罪记录都是和暗网相关。 这就是你要回国,还得父亲去亲自接回的原因吧,因为他要帮你擦屁股呢。 可怎么说肆拾玖番都是你的心血,就这么散了多可惜,你在准备回国之前开始把重心放到分组织上。 但毕竟是国内,你需要找到和你志同道合的人,所以你在国外就开始制造出悬赏杀人的噱头,好以吸引那些缺钱又无视法律的恶徒。 为了钳制住这些人,你利用了视频承诺的方式将他们捆绑,熊艳茹也好,沈浪也罢,包括宋清欢,不,应该叫她宋郁迩才对,这些人有的需要钱,有的想要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所以参与其中。 你的罪证沈知瞳早就收集好了,只不过时机不成熟只能保持沉默,毕竟容易惹来杀生之祸,所以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带着保镖,好以保护自己的人生安全。 你回国以后,也就是我离开渝州的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肆拾玖番突然销声匿迹,因为你察觉到有黑客在暗网调查攻击你的信息,索性制造出了消失的假象。 实则是在策划一场一举多得的大案,也就是今天的绑架案。 你拿着承诺视频找到宋清欢,她是为数不多的最佳人选,毕竟没人会想到,一个大明星怎么会有犯罪的动机,更何况在绑架里,你们可以将彼此的利益最大化。 她想杀了我,你想杀了沈知瞳,交换作案让绑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无解的闭环,想法挺不错的,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你针对着你的姐姐,却又一直在忽视着她的存在。” ·🌸150、赢家II ◎恭喜,星云集团还是你的◎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 说到这里, 江查站起身活动着筋骨,在审讯室里来回兜转,终于把对话放在了沈知瞳的身上:“沈知瞳, 你始终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不, 准确的说是上帝的角度静观其变。 你知道沈星河会为了贺蔚然设计绑架抓走顾莱,你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所以选择在顾莱消失整整一个晚上后, 才找准时间来报案。 接下来就是你的演绎时刻,你在特定的时间里告诉我有贺蔚然这么一个人, 自然而然的让我去调查关系里的蛛丝马迹。 又待到时机成熟,再把关于宅基地的信息放出来,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其自然, 顺得整个案子看起来过于虚假。” “你为什么会这么判断?”沈知瞳没有反驳江查的推理, 而是淡定的询问着,江查冷笑着摇了摇头: “很简单, 警方去你们沈家调查沈星河昨晚的行动轨迹,监控记录被刻意销毁, 只能靠家佣做在场证明。 实际上他昨晚去了宅基地, 甚至配合着宋清欢拍下了绑架视频。 宋清欢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宅基地的监控情况?唯有沈星河才会知道,知道的方法有很多,通过你通过贺蔚然,都行。 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很高级,让家佣作伪证靠钱就能解决,但你必须要顺着沈星河的计划走, 因为他的计划本就是你的计划里最重要的环节。 你莫名其妙的提起毫不相干的宅基地, 引导着我去往那里, 借由带路的名义,你不用开口自荐,我自然就会带上你。 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愿意冒风险,把自己伪装成猎物回到宅基地。 让你意外的是,我把你铐在了车子里,差一点儿让你的计划落空,好在宋清欢假扮黑衣人派出的手下歪打正着发现了你。 接下来,你会被杀,我会救你,支援赶到,绑匪被清剿,你把时间拿捏的很到位,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正中你的下怀。 太好了,顾莱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死,肆拾玖番的秘密会被曝光,沈星河锒铛入狱,沈家继承人的位置你坐的名正言顺。 多好啊,所有人都在鸡飞狗跳,唯独你在看好戏,甚至身上连一处伤都没有,手都不需要脏一下,顺理成章的完成了你的‘宏图伟业’,你不是大赢家,谁是呢?” 沈知瞳脸色苍白,江查在细枝末节里找到了她的计划,甚至可以环环相扣。 沈知瞳的精明便在于她连犯法都不需要,深谙蝴蝶效应,支开的网纯粹又自然,通过沈星河和一众警察借力发力,打了一手的好太极。 江查盘的很正确,但她拿不出实际上的证据,沈知瞳没有矢口否认,而是咬着下嘴唇保持了沉默。 “我知道你无话可说,因为你反驳不了我,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晚上睡的安稳,良心过的去,就该跟顾莱好好解释。” 说到重点,江查眼神凌厉看向沈星河,掷地有声的要求道:“还有,交出所有关于肆拾玖番组织和沈星河的罪证,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毕竟你利用我们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总要好好回报才行。” “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会把沈星河不是人干的事交出来,但我很疑惑,你消失了那么久,短短的时间里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听到交出罪证,沈星河终于装不住了,他拍着桌子破口大骂着:“沈知瞳,我是你亲弟弟,你竟然要帮着外人来搞我,你他妈的疯了吧!” “你的存在对于我对于这个社会都是威胁,再说了,你不也想我死吗?”沈知瞳怼得沈星河哑口无言。 江查回答了她的问题:“童涵,你应该见过。” “那个黑客?” “正是她留了一手资料没有交给周队,那个资料是针对肆拾玖番总部的信息,虽然没有任何一条具体的线所指向沈星河,唯独斯图加特这个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我对沈星河的背调做的很细致,连夜分析,结果很让我满意。” 沈知瞳的笑容很淡,哀然叹息:“江警官,虽然我不知道你消失那么久都去干了什么,但我不得不感叹你真的很厉害,你所述的就是真相。 我也犹豫过,该不该把我的弟弟直接送进监狱,但我是商人,商人总想利益最大化,你可以嘲笑我太过自私,我百口莫辩,可是顾莱顾莱不一样,我没想过我会爱上她,但假戏真做已成事实。 我爱她却又很痛苦,精心谋划里她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我弃不了,只能用笨拙的手段引导你揭开真相,很抱歉,我利用了你们。” 离开审讯室,江查接到了季凰兮的电话,顾莱和乔裕钦已经醒了过来。 二人便又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江查把车停好后,沈知瞳跟在她身后步伐很慢,或许是不敢面对醒过来的顾莱吧,或许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博弈后的不安。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沈知瞳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江查几乎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漠的挥了挥手便走进了急诊大厅。 季凰兮适时的拉开了房门,欣喜的看向江查:“顾莱和乔裕钦都醒了嗯?沈总呢?” “她有事,先走了。” 沈知瞳在医院的露天停车场犹豫徘徊,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感,去或留,见或不见,已然成了无解的矛盾。 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消息的贺蔚然,突然开着车出现在了停车场。 车子稳稳的停在沈知瞳的身旁,贺蔚然推门下车,气定神闲的靠在引擎盖前:“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如你所愿,沈知瞳我终于不欠你了。” ‘不欠你’三个字响彻在沈知瞳的脑海里,她微微愣了一下,半张着嘴迟迟没有发声,面对贺蔚然,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了。 一碰面就会剑拔弩张的关系只不过是虚晃一招罢了。 原来在沈知瞳的棋局博弈里,她精妙的走了夹击的路,明处是顾莱,暗地有贺蔚然。 这或许就是江查百思不得其解的一步,沈知瞳总是把时间拿捏到位,原来贺蔚然才是那一枚保证她不会输的棋子,这枚棋子硬是把沈星河玩的团团转,让他成了最大的笑话。 贺蔚然回身走到门边,似乎这次见面是为了和从前好好道别,论情感,她没有任何舍不得,毕竟人生漫漫,沈知瞳是过去,自然不会是将来。 她站在车门边,定定的看着沈知瞳:“难道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谢谢。” 轻飘飘的两个字又是那么的沉重,原来和解是如此的轻松,贺蔚然神色难耐:“我想了很多种你的回答,唯独没猜到你会跟我道谢。” “勾引沈星河这招很烂,但很中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沈知瞳很客气,反倒让贺蔚然感到不自然:“那你还恨我吗?” “不恨了,我们相互利用彼此,前尘往事扯清了,一笔勾销的感觉真好,能让我看淡从前。”沈知瞳笑容惨淡,明明期盼今时今日已经很久,可是到头来,并没有感到快乐。 “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吧,恭喜,星云集团还是你的。” 贺蔚然邀约共进晚餐,沈知瞳却拒绝了她:“不了,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还是回去解决一下宋清欢的事吧,我想现在整个娱乐圈都炸了。” “她啊”听到宋清欢的名字,贺蔚然只是轻蔑的耸耸肩,棘手归棘手,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个宋清欢没了,我还可以扶持很多个清欢,问题不大。” 看着贺蔚然资本的嘴脸,沈知瞳无奈的笑了。 “那就有缘再见咯。” 目送贺蔚然离开,沈知瞳孤零零的矗立在原地,在反复挣扎后,她转过身看向急诊大厅,当鸵鸟可不是好事,逃避一定是错误的选择。 江查坐在病床边陪着顾莱聊天,看着她额上被处理过的伤疤,有些小小心酸:“等你伤好了,我们去覃教授家里聚餐,到时候我给你们露一手。” “头儿!我还真没吃过你做的饭!”乔裕钦来了精神,靠在床头兴致勃勃,季凰兮也参与着话题:“很好吃的,我吃过~” “又开始撒狗粮了!” 门被大力的推开,沈知瞳额前的刘海因为奔跑变得凌乱,她喘着粗气站在门口,眼里只有消瘦憔悴的顾莱,很心疼,罪恶感让她开始细数自己的种种不是。 “盼盼。” 听到那亲密的昵称,顾莱看向沈知瞳,本是萎靡的精神突然好了许多,她不顾手上还挂着输液管,展开双臂撒娇的嗔怪着:“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 沈知瞳跑到顾莱面前紧紧抱住她,顾莱感受到沈知瞳的异样,她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抖,脸上的笑容怔松:“我没事的,这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嘛。” “对不起” “好端端的,干嘛道歉我不怪你了。” “顾莱对不起” 江查默默的走到乔裕钦的床边,看着药瓶里快没药了,直接上手麻利的拔掉了针头:“咱们就别碍事了,走吧,带你去吃饭。” 听到可以蹭饭,乔裕钦傻憨憨的笑着翻身下床,三人悄摸摸的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了小情侣。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完结&番外 ·🌸151、完结 ◎你的存钱罐里有买钻戒的钱吗◎ “这枚硬盘是由沈星河的姐姐沈知瞳提交的, 是她多年来收集到关于肆拾玖番组织网络犯罪的重要证据。 里面包括了沈星河作为组织头目教唆他人犯罪,以及渝州区组织参与者的具体信息,补充了关于熊艳茹连环强.奸杀人案、宋清欢毒杀张佑玲以及沈浪贩毒、校园连环案的作案细节。 经审讯, 沈星河已经对自己绑架犯罪、非法组织、教唆他人犯罪的事实供认不讳。” 江查站在投影仪前, 做完结案陈述。 “江查刚归队又破案立功, 老周,今年你们刑侦队是超额完成了案情任务, 干的不错嘛。” “季副局过奖了。” 季辉和周志国坐在一起, 两人都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周志国整理桌前的资料,安排着:“结案报告交给乔裕钦来写吧, 你小子进步挺大的,整理好所有证据和线索,差不多可以提交公诉流程了。” “没问题周队, 我来搞定。”乔裕钦难得受到表扬, 脸都笑开了花。 散会后,江查在走廊里犹豫徘徊了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在移交犯人前见宋清欢最后一面。 审讯室的灯永远都是明晃晃的刺眼。 关于绑架案掀起的舆论风波本是一边倒的情形,在警方出具公告后, 舆论又转向支持江查, 有力的压下了那些不明是非的粉丝。 娱乐圈新旧更替总是那么的快,宋清欢这个名字在渐渐被人遗忘。 江查穿着警服,单薄的背脊就算带伤也依旧卓立挺拔,拉开椅子坐下,她招了招手,示意双面镜后的同事关掉监听。 宋清欢萎靡的趴在桌子上, 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精神抖擞的江查, 她咧嘴一笑, 有些疯癫又有些痴傻。 “当我第一次知道她有意中人的时候,我就在想,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迷得她喜欢了整个童年和青春,直到我在电梯口遇到你时,我就意识到了,就算坐拥千万粉丝,我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我讨厌你,讨厌你总是装出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样子,讨厌你什么都能干得漂漂亮亮,讨厌你消失了那么多年,一出现就轻易的把她抢走了。 我陪着她,保护她,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你凭什么能抢走她,横刀夺爱的小人,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没有死? 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 宋清欢疯了,她始终保持着趴着姿势,疯魔的诅咒着江查,那刀子般的眼神想要剜了江查的心,可提到季凰兮,她又痴痴的重复着苍白的爱意。 江查到最后也没有开口道出,季凰兮不会来看她的事实,惋惜的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得逞了,你赢了,什么都是你的,罪恶都留给了我。” “江查,我恨你” “要是你没有出现该多好,你为什么要出现” 也许自己多待一秒,都是宋清欢的酷刑,江查站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是无休无止的恶语相向,那是宋清欢灵魂深处的恨,不管说什么,江查都无法消解她刻入骨脊的恨意。 宋清欢眼睁睁的看着江查快要消失的背影,坠入深渊前她害怕了,惶恐的开口祈求着:“江查江查别走,你别走再陪陪我你再陪陪我。” 江查转身将门合上,靠在墙边直勾勾的看着宋清欢,她是可怜的,这种可怜让江查想起了莱茗,那个坚定的认为苍穹之下皆是深渊的莱茗。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和宋清欢惺惺相惜的痛点。 宋清欢的左脸贴在桌子上,始终不肯坐直身,这是她落败的狼狈,永远无法抬头做人的落败致使的。 眼泪顺着鼻梁落下,在桌上汇积成了悲伤:“不许欺负她,好好照顾她,不开心就逗她笑,拍戏累了要给她揉肩膀,心情不好时就哄哄她我死了,都会在地狱盯着你的。” 江查摸出lucky点上一根,终究还是开口了:“为什么不为自己难过,为什么你的世界里只有季凰兮?” “你去石板村看到了什么?你一定看到了宋郁迩那可悲的人生,在世态炎凉里,第一个给我温暖和善意的人是她,所有的爱都是假的,唯独她是真的,唯独我爱她是真的。” “当然,她可以在我的梦里,当然,我想去她的世界里。多完美无瑕,是我词穷无法形容的她,又情不自禁,我不知道如何触手可及。是雨是云是月色,没办法抵得过,没办法抵得过,我深爱的她是绝色。” 声嘶力竭后,宋清欢用着那沙哑的声音哼起了让她引以为傲的成名曲,这场交谈里,她字句不提季凰兮,句句都是我爱你。 悲凉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宋清欢接受了很多事实,其中不免包括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死去,她会被人渐渐忘记。 疯魔后的宋清欢变得很平静,就像一滩孤寂的死水那般毫无波澜。 无须道别,江查悄然离开 沈知瞳在市局大门外守了好几天,这道恋爱的方程式没有正确答案,是无解的。 那日在病房里,她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 江查说,顾莱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但最后她眼里的光芒被极度的失望代替,顾莱没有驱赶她,只是陷入无尽的沉默。 到了下班的时间,沈知瞳终于看到了顾莱的身影,她抱着一捧鲜花朝着顾莱挥手,身后却传来了厉声呵斥:“沈知瞳,脸皮再厚也是要有个度的,我警告你,别再招惹顾莱了。” 顾沫出现,恶劣的态度足以说明她已经知晓大概,沈知瞳出现了几天,她便跟了几天。 “莱莱,上车。”顾沫严肃的要求着,顾莱看了眼沈知瞳,欲言又止。 二人快要擦肩而过时,沈知瞳一把拽住了她,默默的把花塞在了她的怀里,态度依旧温煦:“明天,我来接你下班。” “哼。”顾沫嗤之以鼻,带着顾莱上车后扬长而去。 江查习惯性的单手夹着警帽,准备下班意外撞到了门外发生的一幕,走到沈知瞳的面前,吐出四字忠言:“坚持下去。” “我明白,江警官,需要带你一程吗?” “不用,凰兮来接我。” 车子没开几步路,顾莱开口叫停:“小姨,我就在这里下。” “怎么,你要跑回去跟那女人再续前缘吗?觉得伤的还不够深?非要等命没了才高兴?”顾沫没给好脸色,一顿犀利输出。 “我只是想散散步散散心,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警告你,不许跟姓沈的再有任何关系。” “我心里有数。” 顾沫踩下刹车放了顾莱,临下车时她瞪了一眼鲜花:“晦气,拿去扔了。” “哦。”顾莱抱着鲜花目送顾沫离开后,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从市局走到市中心,又从市中心走到了美食街,虽然肚饿却没有胃口,她站在人头纂动的街头很迷茫,心是空荡荡的。 天色已晚,整个世界变得热闹喧嚣,似乎每个人都是快乐的,唯独她不快乐。 再当回过神时,顾莱已经站在第一次遇见沈知瞳的酒吧门前,忘了扔掉鲜花,她就这么傻傻的矗立在门前出神。 突然有人从她身后轻轻推了一下,顾莱回过神,那人没有离开,而是挨着她抬眼看向酒吧招牌。 顾莱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的东西,红黑格子的俄罗斯.轮.盘格外显眼。 “小姐,你心情不好吗?酒是消愁的好东西,敢不敢跟我拼酒,输了的人要完成对方的一个心愿。” 沈知瞳跟了顾莱一路,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很心疼,特意派了秘书把藏在家里的轮.盘送过来。 兜兜转转一大圈回到了起点,不过,这一次是纯粹的爱意满满。 顾莱没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沈知瞳立马拽住了她的手:“如果你觉得所有都是谎言,但我想说,我爱你是真的,给我一次从新认识彼此的机会好吗?” “沈知瞳,我不想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我们分手吧。” 沈知瞳慌了,顾莱越是平静她越害怕,挡住去路,她倔强的拒绝着:“我不分!” 顾莱负气的看着她,目光再次落在了轮.盘上:“我选黑格子,分不分,天注定。” 沈知瞳傻眼了,哪儿兴这么玩的。 顾莱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准备离开,沈知瞳拽着她,放下了轮.盘,次次都是她赢,这次却没了底气:“好,那我选红格子。” 将钢珠交到顾莱的手里,就像是把命运交给了她。 顾莱冷然的转动了轮.盘,珠子在轮.盘上疯狂的旋转着,像是永远不会停下来一般。 二人在大街上蹲下了身,惹来路人侧目,没人知道,她们在各自的世界里期待着怎样的结局 “乔裕钦。” “周队,还没下班呢?” 乔裕钦依旧住在警察宿舍,才从食堂吃了晚饭,走到办公楼和宿舍楼之间的廊桥上,意外和周志国碰了面。 周志国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打量着他,相处久了现在才发现,这小伙子长得还挺不错的:“你今年多大了?” “我比头儿小两岁。” “有女朋友了吗?” “我就一寡王,母胎solo到现在,初恋都还没有。” “那挺惨的。”周志国打趣,乔裕钦不服气:“我一心都在工作上,这叫格局!你是不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啊?” 周志国笑着掏出手机,翻了一张照片亮在乔裕钦的面前:“你以为女朋友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周志国立马严肃道:“这个女生背景复杂,是归国的科研人才,交给你一个临时安保任务,明天就出发。” “哈?” “就问你接不接受?” “嘶是跟头儿那样人间蒸发的重要任务吗?” “倒也不至于人间蒸发,只是普通的出勤保护,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跟在江查的屁股后面吧。” “我接受任务!” 乔裕钦有模有样的敬了个礼,周志国靠在走廊边笑了笑:“安心待在渝州好好干,未来可期。” “这个家居服会不会太卡通了点?” 江查站在穿衣镜前扯着衣摆一脸无助,季凰兮站在一旁欣赏着点了点头:“这么可爱~挺适合你的。” 从领口到衣摆,整整一面都是睁着圆溜溜大眼睛的黑猫警长,江查看了又看:“太幼稚了!” “可是我喜欢!”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 季凰兮也换了一身家居服,是可可爱爱的Hello Kitty。 江查朝着季凰兮眨巴眨巴眼睛,偷乐着:“准备好了吗?” “报告长官,一切准备就绪!” 季凰兮立马站直了身,二人纷纷拿出手机。 江查把手机上交到季凰兮手里,看着季凰兮把手机关掉,解释着:“今天谁都不许打扰我们,虽然这个操作我违规了,但是我想陪你任性一次,那就开始吧!” 两人分头行动,季凰兮跑去壁柜里搜刮出一箩筐的零食,江查跑走进家庭影院调试好投影。 等到季凰兮坐进沙发里,江查挠了挠后脑勺:“上次我们俩看的那个电影叫什么来着?就是你吵着要看,又不停的骚扰我,结果还是没看完的电影。” 季凰兮伸出手指头弹了弹她的脑门:“你到底是在想电影,还是在控诉我!” “都有!”江查揉了揉额门笑了起来。 “《爱在黎明破晓时》!” “哦!对对对!” 季凰兮钻进江查的怀里,用脑袋顶了顶她的下巴,命令着:“抱紧点,挤在一堆很舒服的~” 江查照做,胳膊带伤,她只能用另一手牢牢的困住季凰兮:“这样可以吧,这次不许打扰我看电影了,好不容易有空放松放松。” 季凰兮翻身一把将江查推倒,羞红了脸营造着浪费暧昧的氛围:“那我说偏要骚扰你呢?” 江查含笑摸了摸季凰兮那线条漂亮的鹅颈,用力一摁,直接让她埋在了自己的怀里:“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又怪我不讲武德,没节制。” 拥吻的感觉真好,江查觉得季凰兮的唇像是口感滑嫩软弹的布丁,吃起来叫人上瘾。 大屏幕里的男女主正浓情蜜意的撩拨着彼此,沙发里的二人已是缠/绵/悱/恻。 突然,江查坐起身,连带着季凰兮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她打破了亲昵的氛围,语气满是调皮:“我诚挚的邀请季舒瑶小姐,随我公休回泽海,我想带你回家见妈妈。 等这事搞定了,我们就正儿八经的去旅行,就当是结婚蜜月旅行,我们去看星星看月亮看大海看高山,顺便再去看一次日出,把愿给还了,不知道季舒瑶小姐怎么想的?” 季凰兮捧着江查的脸,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顺着挺直的鼻线,吻如雨下,最后落在了唇边:“你的存钱罐里有买钻戒的钱吗?” “有~” “我很挑剔的,大克拉的戒指你吃得消吗?” “我立功的奖金,还有工资,还有年终奖,攒的可多了,可以买的!” “逗你玩的,我只要江查~” 双手环住季凰兮的腰,江查的笑容看起来傻傻的憨憨的:“小黑喵本来就是你的呀,永远永远都是你的~” “我好爱你呀,怎么都爱不够,怎么办?”季凰兮嘟着嘴,懊恼自己表达爱意词汇有限,纸短情长嘛。 “那你有多爱我啊?”江查捏了捏季凰兮腰,痒痒的,二人嬉笑打闹成一团。 “你听过一首老歌吗?” “什么歌?” 季凰兮搂住江查的脖子,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哼唱:“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多爱你?比星星还要多! 好吧,看来《爱在黎明破晓时》永远都不需要看到结局呢~ ——正文完结,撒花花啦—— 请各位移步到作者有话说栏 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哦 这篇故事结束,但有没有发现这篇是1.0版的盆友呀? 对哦,在不久之后还有《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2.0》 【严谨自律刑侦队长x诡谲狡诈神秘大佬】 当然,是全新的故事呢~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当然还有一篇番外啦 会有小惊喜的 ———— 一直以来都想跟坚持追了整整一年的读者道歉 我很清楚这篇文的质量并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平 这一年来几近断更,非常抱歉 聚散终有时,我们还是给它画上句号吧 对伏笔有疑问可以留言,我会一一回复 ———— 接档沙雕小甜文《冤种上钩》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这篇文将是一个全新的宇宙系列 在构思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了 预计2023.1-2月开文 谢谢各位厚爱! ·🌸152、番外 ◎好好欣赏老婆大人的杰出表演◎ 童涵坐在酒店大堂的休闲区, 看着江查精神满满的走来,便招呼着:“江查。” 江查成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好不容易回一趟泽海公休, 自然是找机会邀约童涵。 “嗨, 好久不见。” “你怎么一个人, 明星女友呢?” 童涵打趣,江查耸耸肩:“她下午有个代言活动, 所以我落单啦。” “肆拾玖番的案子搞定了, 这可是喜大普奔的好事,我帮你那么大一个忙, 今天怎么也得请我吃顿大餐吧。” 童涵开始邀功,江查端着咖啡开玩笑:“好好好,请你吃快餐。” “你一向惜字如金爱板着脸, 现在竟然还学会了开玩笑!?啧, 季凰兮有点东西,很会调.教的嘛~抠死人不偿命吗, 请吃快餐是真过分了啊,卓越步行街三楼新开了一家日料” 江查连忙打住:“我兜里的银子就那么点, 还日料, 猪饲料都买不到一斤。” “我们的友谊竟然便宜得连一斤猪饲料都买不到,还是绝交吧” “诶诶诶!我开玩笑的。” “嗨呀,我也是开玩笑的,非凡知道你回泽海吵着要接风洗尘,今天蓝总做东请客,餐厅都安排好了, 我就是特意过来接你的。” 聊了一下午,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便出发前往卓越商圈。 江查看着熟悉的城市风景发呆,晚高峰时间段,泽海大道车水马龙已经开始堵起了车。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童涵急忙娴熟挤进了那狭窄的空位上。 二人穿过步行街,江查这才发现,卓越商厦外挂着的巨幅广告,代言人是季凰兮,就连3D宽屏上也循环播放着季凰兮的广告。 合作方赫然显示着蓝氏集团署名,江查小声嘀咕:“蓝氏签了凰兮当形象代言人?” 童涵顺着江查的目光看去,那巨幅广告足足有一栋楼之高,别提有多气派。 “你还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凰兮没有跟我提起过。” “那我猜一定是蓝总送给你的惊喜吧。” 不想让朋友们等太久,二人便加快了步伐朝订好的餐厅走去。 刚走到餐厅门口,江查险些和另一边赶过来的人撞到一起,二人定睛看清彼此,纷纷扬起久别重聚的大笑。 “江警官,真的是太久没见了!” “黑猫警长好!” 尤非凡依旧是一副不修边幅的休闲模样,她牵着女儿蓝倾凡,小丫头挺直了小身板调皮的敬礼问好。 江查很意外,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记得自己,她蹲下身捏着小家伙肉乎乎的脸蛋,又比了比身高。 江查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我要是有黑猫警长那么厉害就好了,一段时间不见,你又长个头啦~” 尤非凡拽了拽宝贝女儿的手,没好气的批评着:“小狗东西又不讲礼貌,怎么能乱取外号呢?” “略略略”小家伙扮鬼脸,看见一旁的童涵,撒欢的跑去抱住了她的腿:“童童抱抱!” 童涵宠溺的抱起孩子:“你们俩慢慢聊,我先回包房了。” “小家伙闲不住,就带她去商场里逛了逛。” “时间过的真快,没想到离开泽海已经两三年了,能见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Phoebe说多亏了你介绍覃教授,你帮我们一家人这么多次,欠你太多人情对了,覃教授还好吗?” “挺好的,本来这次公休邀请了她一起过来,她说最近在忙新课题,所以只能另找机会了。” “等有空,我和Phoebe带着孩子去渝州做做客,来日方长嘛。” 寒暄一番,二人朝着包房走去,尤非凡突然聊起:“我在网上看到一些关于你的新闻,在渝州那边也很忙?” “刑侦嘛,走到哪儿都有解决不完的麻烦,习惯了。” 推开房门,只见蓝菲懿端坐在上座,这个凌驾在云端之上指点江山的女人,依旧是傲然清冷的模样,眼神些许凌冽但又把握的很有分寸,强大气场让她看起来有疏离感,谈吐又是如此的端庄。 过了这么多年,蓝菲懿还是美得赏心悦目,光是坐在那里浅笑聊天,都像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作,和尤非凡看起来如此不搭调,却又偏偏爱得情深难解。 江查恍惚了一下,这才发现蓝菲懿的身旁坐着的人是季凰兮。 “江警官。”蓝菲懿含笑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我跟凰兮一直在聊你呢,你终于来了。” “凰兮,你怎么在这里?” “季小姐是我们蓝氏的形象代言人,下午做完签约活动就邀约着一起过来了。”蓝菲懿解释道,顺势看向季凰兮笑说着:“江警官在泽海时不少帮我们,她可是我们这一家的救命恩人。” “蓝总客气了,那都是分内事。” “可你不也帮着介绍了覃教授治疗非凡的病嘛,是你太客气了。” 季凰兮挨着江查,静静的牵住她的手,有些郁闷,如果不是蓝总耐心的讲述过往,怕是江查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提起在泽海时的生活。 季凰兮也没想到,江查原来也有这么一帮不错的朋友,更意外的是,蓝菲懿用了最别致方法向她致谢,能成为蓝氏集团的最新代言人,全是托了江查的福。 当蓝菲懿聊起江查跟毒贩对峙救下一家三口的故事,季凰兮是心有所忌的,也许在外人看来,江查永远都是强大神勇的,只有季凰兮在心疼风口浪尖流血受伤的江查。 尤非凡眼里冒着星星,坐在餐桌的另一边骚动不安。 在一起十多年,她那点小心思蓝菲懿瞟一眼就能看穿,见她蠢蠢欲动,抓耳挠腮哪哪儿都不舒服的样子,冷然:“你身上有跳蚤吗,扭来扭而去的。” 江查和季凰兮正处于热恋期,紧紧挨在一起,听到Phoebe吐槽,便纷纷看向了尤非凡。 尤非凡抿着嘴强忍着内心狂喜,笑容看起来幼稚又好玩,扭扭捏捏了好半天,害羞的撕着纸巾,征求着Phoebe的意见:“我是季凰兮的粉丝,可以要签名合影吗?” 蓝菲懿挽着尤非凡的胳膊,嘴上刀子,满心宠意:“瞧你那点儿出息样,自己去问着要。” “老婆你真好~” 尤非凡屁颠屁颠的走到江查身旁,隔着她开始疯狂追星:“季小姐,我是你的影迷,你的电影我都看了,太好看了!你的新电影不是马上要上映了吗,我会去看首映礼的,这次来泽海是不是要参加首映啊?来来来,先签个名吧。” 找不到像样的纸,尤非凡发现女儿刚好穿了一件白色外套,干脆把她抱起,还让小家伙趴在江查的腿上,指着后背:“签衣服上,签衣服上~” 蓝菲懿看着自家大凡小凡活宝的样子,无奈极了。 季凰兮没想到江查的这位朋友如此热情,哭笑不得的接过笔在小可爱的背上签名,又还画了一个笑脸。 待到其他朋友们悉数到场,包房里愈发的热闹,一众人见着季凰兮开始了搞怪的自拍,气氛融洽得让季凰兮一下子就爱上了这样的氛围。 凑在江查耳边,季凰兮小声笑说着:“你的朋友们真有趣,特别是尤非凡,我看她挺怕蓝总的。” 江查朝她挑挑眉:“她们在一起十多年了,那时候我还不懂,两个女人怎么才能走过余生,后来看着她们无数次的顽强抵抗世俗,我才意识到,爱是虚无缥缈的但又能抵挡艰辛万难。” “真的吗?那我下次去找太阳许愿,我就许我们要像她们一样长长久久,余生为期!” “这还需要许愿,我当然会像尤非凡爱Phoebe那样爱着你的,我天上没有善变心,认定的就是最好的,所以你就是最好的。” 江查忍不住偷吻了一下季凰兮的耳根,在这样的氛围里,不会有人觉得亲吻是无礼的,她们相视笑着,眼里的彼此就是整个世界。 蓝菲懿担起主人的角色,特意开了好久庆祝:“来吧,朋友们,欢迎我们的江警官回来,也祝二位情长和睦,真好,我们这个大家庭,越来越圆满了。” 六月初夏的泽海,总是晴空万里。 湛蓝的空际飘着朵朵棉花糖,映衬在酒店高层的落地窗上,让人忍不住想抓一朵下来尝尝味道。 “江警官的底子真不错,平时工作那么辛苦,皮肤状态还这么好,很难得诶!不过要记得保养才行。”化妆师正忙着上粉底,不停的夸赞着江查五官好看。 江查脸皮薄,经不起吹捧,没两句话就羞红了脸:“我一般很少打理自己,平时还是凰兮逼着我敷面膜。” 站在身后忙着整理的发型师也聊着话题:“人一过三十岁脸很容易垮掉,还是得好好保养。” 聊天的氛围很轻松,万霞坐在沙发里看着新一期季凰兮作为封面人物的杂志,没有参与话题。 已经准备就绪的季凰兮靠在旁边的梳妆台,她微微侧头看着正在上妆的江查,眉眼弯弯透着爱意与欣赏,她真想偷偷啾一口江查的脸蛋。 季凰兮小声叮嘱着:“她适合上淡妆,别化的太浓。” “明白!今天江警官的风格,我们俩可都是拿捏到位了的!”化妆师和发型师相视一笑,打趣着。 季凰兮一身新式长旗袍裹出腰身凹凸有致的曼妙线条,滑绸质地红黑色调,宛如一朵绝艳娇滴的玫瑰神秘诱人。 做了老上海式的摩登卷发,饰品特意选了沉稳低调的珍珠系列,漂亮的柳叶细眉叠加出端庄典雅的复古感,若是出落于那个年代,怎么也是豪门大户里得宠的阔太。 发型师替江查设计了半扎式高马尾,卷发棒裹了裹刘海,用手随意的揉了几下,喷着发胶定型,四六分开的刘海弧度飘逸,自然的落在额前,巧妙的露出了她天生攻气十足的剑眉,配上素雅的淡妆,俊俏得活像是小白脸。 平日糙惯了,今天被女朋友安排的明明白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查反倒有些不自然。 季凰兮特意为江查精心挑选了参加首映礼的衣服,助理提着熨好的风衣送到她的面前,忍不住的夸着:“江警官,凰兮姐的眼光是真的好,这件外套太适合你了。” 江查礼貌的接过风衣捧在手里仔细打量,虽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但摸起来的质感满是金钱的味道。 “快穿上试一试。”季凰兮走到江查身前催促着,英伦式侦探风格的设计特别精妙,江查一上身,身旁几个人便纷纷称赞好看。 大雁灰的色调又融入了一点点棕色,高级感直接拉满。 肩章凸显出率性的风格,胸前是整面的前片设计,扣上肩前扣子,会有高腰层次的视觉感,就连扣子和腰扣都是皮质的,全是细节。 季凰兮像极了小娇妻,正忙着替江查系上腰封,加上江查挺拔的身姿,顿时加大了摄人的气场。 除了警服,江查鲜少穿的如此正式,季凰兮扶着她的双肩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不禁自恋道:“我的眼光真好~” “江警官,你考不考虑去兼职做平面模特呀?” “现在中性风格很吃香的。” “你们也太会夸人了吧。”江查牵着季凰兮的手,不好意思极了。 合上杂志,万霞朝着一群人看去,打量着人模人样的江查,淡笑着调侃:“是挺适合的,如果想换工作,我倒是可以帮你物色物色。” 难得听到万霞说好听的话,江查和季凰兮偷笑起来。 今天是季凰兮新戏的首映礼,毕竟是斥巨资打造的大型古装戏,主办单位给足了面子,场面声势浩大,影院乃至整个商业步行街都被明星们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 江查沾了光季凰兮的光,在影院的嘉宾席里被安排了观影绝佳的好位置。 季凰兮站在舞台上,随着剧组里的主创们一起和粉丝们互动,她站在中间的位置,正拿着话筒讲述着拍戏时的有趣故事,惹得全场笑声连连。 江查坐在位置上眼里只有光彩熠熠的季凰兮,喧嚣之中,她想起去探班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的江查总觉得自己和季凰兮是天上地下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被众星捧月着,一个出生入死前路未知,海峡沟壑的距离看起来很残酷也难以逾越。 但此时此刻,这种源于职业不同造成的自卑感消失了,江查为她感到骄傲,虽然天壤之别的身份造成了很多困扰,但在爱的面前,这都不算什么。 等到互动采访结束,季凰兮回到了江查身边,当影院的灯光暗下,二人默契的十指相扣。 季凰兮凑在江查的耳边,嘘声埋怨:“刚才我在台子上可是有看到你在走神,想什么呢?” 江查趁人不注意,悄悄偷吻了季凰兮的手背,调皮的挑逗着:“我在想今天晚上玩一玩拔萝卜的游戏。” 季凰兮哭笑不得,嗔怪:“越来越坏了,一天到晚假不正经。” “不闹了不闹了,我要好好欣赏老婆大人的杰出表演。”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季凰兮伸手拢了拢长卷发,江查嗅到了她喜欢的味道,刚刚将门合上便迫不及待的搂住细腰,将脸埋在那触感光滑的后颈上,痴迷的闻着让她情难自抑的香味。 季凰兮回身用力推了一把,江查趔趄着靠在了门上,眼里闪过惊异,眼看着自己俏皮的女友噙笑朝着卧室跑去。 好一出欲拒还迎的戏码,江查舔舐着嘴角脱下风衣,顺势抽出腰带缠在手上,嘴角的笑意坏得很。 疾步推开卧室的门,季凰兮正巧换下旗袍,背对着江查露出线条优美的蝴蝶骨。 艳丽的景色落在江查眼底,她无声靠近,将手中的腰带缠在了季凰兮的腰间,用力一拉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人间尤物。” 季凰兮当然不会拒绝难得的温存,吻落在江查嘴角,顺着下颚咬了咬她的脖子。 顷刻间,江查的脸上和着衣领全是性感的红唇印,气氛渐渐变得迷.乱。 “坏坏的我喜欢~” 落地窗外是泽海深夜躁动不安的霓虹光影,虚影成了浪漫的星星点点,偌大的客房黑漆漆的,两抹身影叠在窗边放肆了整整一夜。 ———番外结束——— 那么,周末情人宇宙系列就彻底结束啦 接档文《冤种上钩》求收藏 我在新的系列文里等你们啦~拜了个拜~ 作者有话说: 《冤种上钩》新文求预收 沙雕小甜饼/诡计多端狐狸精x社死摆烂怂咸鱼 凌希有病——情感障碍,孤寡了好几年无人可医。 背景神秘的乔波尔一出场就踩着她的审美骚情蹦迪,这女人也有病——疯起来要命。 * 乔波尔一眼看中凌希,迅速完成把她摁在桌边当众强吻的直球操作,放肆姿态又狂又浪。 凌希社死了,死透了,小老板的地位摇摇欲坠,满脸潮红不知所措,结果应激发作怒扇一记绚丽的大耳巴子。 员工们兴奋吃瓜: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凌希捂着嘴炸毛:神经病!想女人想疯了? 乔波尔怒极反笑:敢打我信不信我玩儿死你? 众所周知,财权强势的乔总报复套路花样百出,狐媚妖颜配了蛇蝎心肠,谁惹谁遭殃。 从此,乔波尔耍尽心机纠缠不清,凌希每天都在翻来覆去的社死。 * 乔波尔意外发现,寡王凌希是吸妹体质,学生、前任、客户招了一堆该死的烂桃花。 凌希意外发现,乔波尔有两副嘴脸,白天醋精斗绿茶挤情敌,晚上戏精美色钓咸鱼。 乔波尔杀疯了: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凌希吓瘫了:你不要过呀!我佛不渡疯批! * 明目张胆的招惹,不动声色的喜欢,乔波尔把爱意藏在荒唐的细枝末节里。 凌希是惊蛰不醒的鱼,是南巡不归的雁,是乔波尔梦魇里捞不起的海底月。 乔波尔踮着脚尖在悬崖边疯魔成疾,心灰意冷声嘶力竭:“她看不见我唯爱永不过时的心,她为什么看不见?” 乔波尔消失了,凌希慌了。 开始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存在的痕迹,原来那女人疯着疯着就疯到了心里。 乔波尔:My love,you’re the unsolved wave,I’m the naked island. 凌 希:我的爱人,你是神秘未知的波纹,我已是赤.裸的岛屿。 放心食用说明书: 1.偏执豪门大小姐x躺平考古副教授 2.画师约稿,封面人设乔波尔 3.PTSD患者搞笑式温情救赎 4.私设如山,求勿撕 5.前期暧昧拉扯,中期事业博弈,后期追妻火葬场,结局he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