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既要又要怎么了》
1. 七长老
深褐色的岩壁垂直而下,形成数十丈的深渊,稀薄冰冷的空气传入肺脏之中,混杂着腐朽与浓烈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浓稠紫褐色迷雾在坑底席卷缠绕着一切可依附的物品,带着蛊惑的未知力量丝丝缕缕地钻入女子的脑海。
“你真可怜,辛苦付出却遭人背叛,你的大徒儿背叛了你,你的朋友辜负了你,甚至你所爱之人也将剑刺向了你的心脉。”
“多可怜啊,一朝事变,全身经脉尽数被废,几十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你最爱的徒儿是因你而死的,若不是你错信他人,若不是你坚持,你的芸儿就不会死,都是你的错,你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
“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珠崖派还是那样摇摇欲坠,你当年所救之人成了叛徒,成为了新的屠戮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那股力量再度重复着那些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女子由一开始的恼怒,一日日转变成麻木。
女子背靠着在坑底乱石上,浑身浴血。全身多处皮肉翻卷出来,鲜红的血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还在不断渗出,一层又一层覆盖在早已被血浸透的暗红衣衫,她额角破了口子,一道血痕蜿蜒流过她苍白的脸颊,缓慢滑至下颌,最终滴落在尘埃之中。
眼睫下,那双桃花眸里此时此刻充满了麻木,似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迷雾后,巨蟒盘踞在坑底。它暗沉的鳞片上,密布着数十个细小孔洞,每一个孔洞中都缓缓渗出粘稠的青绿色血液。巨蟒庞大的身躯微弱起伏,金色的竖瞳时刻睁得老大,瞳孔中尽是贪婪与不甘。
坑缘之上,一道身影漠然伫立着。白发老者负手而立,他低垂着眼帘,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邵诗景,你当我这天下第一大派苍溪派七长老有何不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配合你。你我共同除去这祸害天下的炼魂禁术岂不是好事一桩,你在犟什么!”
女子艰难地牵起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身为三大陆九大派之中第一大派的掌门,也不过如此。”
她掀起眼眸,孤傲之中带着几分不屑地看着那高处的身影,分明身处劣势却有着一股聛睨的气势。
“说到底,唐鸿源,你也只是贪图我身上的力量罢了。”
“你身为传承五代,这是你的宿命!”白发老者恼怒着,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着。
“呵。”女子冷哼,她闭上眼,任由意识陷入混沌之中。
……
笼罩在迷雾缭绕山峰的平地之上,邵诗景半跪在地,脸上尽是痛苦神色。
唐鸿源神色冷漠,轻呵一声,向着邵诗景踱步而行,女子眼中怨恨愈深,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握起。
唐鸿源用灵力将她托起,呵斥道:“近一年了,你的能力才恢复这么点,真的太弱了!”
唐鸿源另一手托起一旁两姐弟,“如果你还想让她们好好活着,就争点气,别这么轻易死了。”
女子眼中掩盖不住的不甘,突然间,她的瞳孔闪着晶莹透亮的蓝色光晕,全身泛起浅蓝色光晕,心脉处一闪一闪的亮光发出强力威压,唐鸿源控制住她的灵力遇上这股灵力完全被压制以致失效,他能感觉到身体被威压完全的控制住,手中灵力失效。
两姐弟一下子从半空摔落下去,一股云雾状的灵力在下方接住了她们。
邵诗景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之中此时此刻尽是寒意,她一挥衣袖,唐鸿源被她用力甩到一旁。
唐鸿源在短暂懵怔之后快速唤出本命剑做出进攻的姿势,邵诗景嘴角轻微扯了扯,上古神剑从她识海里出来,她握住本命剑,身形极快,全方位碾压式袭击,打得唐鸿源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一会,女子的神剑架在他脖子之上,“老头儿,想要我的力量可没这么容易。”她将神剑收起,“看在你是苍溪派掌门的份上,我留你一命,可这段时日之仇,来日我必让你还回来。”
……
巳林镇,凡修地,地如其名,乃毗邻修真界与凡间交界的三大通衢之一。
街上人来人往,既有普通凡人沿街叫卖各色小吃与日用杂物,也有修士就地摆摊,以物易物,换取修炼所需的资源,吆喝声此起彼伏,喧嚣不绝。
镇中心大街立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名为“简林”。说来也怪,镇上规模更大的客栈不是没有,可无论修士还是凡人,却都偏爱聚在这简林客栈中喝茶歇脚,听听说书人趣谈天下奇事。
久而久之,简林客栈便出了名,五十余年来,迎来一批又一批的修士与凡人。此刻,那说书的老翁又开了腔。
只见一楼厅堂中,一位白发寻常打扮的老者正朗声说道:“众所周知,当今修仙界分为三大陆,每片大陆上又林立着若干宗门。其中东方兰溪大陆最为广袤,东南松恒大陆次之,西北灵璧大陆则为最小。
苍溪派坐落于兰溪大陆,乃天下第一大宗,其后尚有英豪派、临安派、珠崖派,并称兰溪四大宗门。松恒大陆则分立三大派:天阙山派、龙游派、清远派,依实力排序。至于灵璧大陆,称得上大门派的仅灵璧山派一家,但小门小派林立,就不逐一赘述了。”
他稍歇片刻,又道:“每隔十年,各大陆便各自举办大比;每隔二十年,则有三大陆联合较技,轮流在各大派举行,以此决定未来资源倾向。”
眼下距下一次三大陆比试,只剩不到一年,此番比试在英豪派举行。比试仍分初、中、高三级:修炼不满三十年者入初级,三十年以上、百年以下可入中级,百年以上则参与高级比试。
每级之内再细分等第,既为较技,也为护佑弟子周全。当然,总有天才不循常理,越级挑战,不过终究是极少数。”
说起这次比试,兰溪大陆最值得瞩目的,当数十年前苍溪派拿下初级头名的乔奕衡、中级魁首姜承轩,以及高级胜者、珠崖派的薛缪。至于松恒大陆那边……”
三楼雅间外云雾缭绕,叫人看不真切。最大的一间内,一位身着紫衫、外套黑紫绣蝶长衣的女子临窗而坐,从刚刚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目光垂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下面的说书,轻吹杯中叶茶,嘴角勾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抿了口茶,刚刚放下,便听得身旁传来沙哑的男声:“简岐长老,如您所闻,苍溪派极为重视此次大比。主上希望您能助下山弟子历练一程,力争在大比前,使每人灵力皆精进一层。”
简岐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平淡:“每一个?那老头什么时候闲到每个弟子都管了?”
那人并不动怒,只将原本低垂的头略抬起几分,“十年前兰溪大陆比试,涌现不少天资卓越的弟子。主上惜才,不忍他们因准备不足而错失应有的名次与资源。况且我们时间有限,多培养一分人才,便多一分助力,更有利我们的大业,还望长老明鉴。”
简岐淡淡“嗯”了一声,掀起眼眸极具压迫感扫视了一眼那人:“滚回去告诉他,你们的人少在我眼前晃。”
男子不敢多言,忍气退下。
一旁气质清冷的女子走上前来,语带不满:“唐鸿源使唤人倒是不客气,他手下的狗也和他一般讨厌!说来说去,不就是二十年前三大陆决赛全输,脸上挂不住,想挣回面子,我们这些年替他做的还少吗,阿姐,我们当真要去帮那些弟子?”
简岐拈起桌上一块糕点递给她,轻笑:“来,吃点东西消消火。平悦,他想提升弟子修为,我们帮便是。不过该拿的报酬,一分都不能少。”她稍停顿,“正好最近我想炼些固元凝丸给青翼,就让他们去取材料罢。”
侍立一侧的高大男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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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阿姐是指千岩秘境?”
“不错。”简岐望向楼下,“四大派的人都来了。把千岩秘境的消息放出去。平安,这件事交给你安排。”
她顿了顿,又看向一旁的简平悦:“平悦,巫峡南陵一带有芸儿旧部潘强的消息,你去探探虚实,依老规矩办。”
二人齐声应下。
简岐目光扫过楼下,最终落在一个浅蓝衣衫的年轻人身上。有些不太确定:“姜小贝?”
两姐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异口同声道:“姜承轩。”
三人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当年之事——
约莫十岁的孩童气喘吁吁地跑向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屋。竹屋看似简陋,不过两三间房大小,矮篱围院,周旁竹丛错落,细看之下,竟然布下了十多重阵法。檐下悬着几串铃铛,飞鸟在此筑巢,静谧之中平添几分生趣。
那孩子却顾不得什么阵法,径直奔到竹屋门前,朝里喊道:“简姐姐,我来啦,快开门,看我带来了什么。”
简岐正在屋中抚琴,音符自指尖流淌,琴声郁结,浸着难言的悲伤,令她一时沉溺难返。直至一曲终了,她才抬起头。
敞开的窗扇外,一个小男孩正使劲挥手:“简姐姐!”
孩童嗓音清亮,语气里毫无旁人的算计与试探,让简岐渐渐回过神来。
简平悦为她披上一件淡蓝外衫,忧声道:“你刚强行催动灵力巩固阵法,身子正虚,该多休息。门外那孩子自打无意闯阵、被你救下后,隔三差五就来,也不知今日又带了什么玩意儿。”
简岐拢紧外衣,淡淡道:“不过是竹林外的寻常孩子,闯阵也只是意外,不至于伤他性命。不过这孩儿确实热情。”说罢指尖轻拨琴弦。
院外孩童顿觉周身一轻,欢天喜地跑进屋,蹬蹬上楼,正撞见简平安下楼,他高高举起怀中令牌,兴奋道:“简哥哥,你看我的苍溪派令牌,喏!”
简平安敛起笑意,问:“姜小贝,你这令牌从何而来?”
心中警铃响起——他与阿姐刚提升灵力,简岐却尚在灵力时好时坏的恢复期,这节骨眼上,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接过令牌细看,左下角镌着三个小字:姜承轩。看他年纪,确实到了可入苍溪派修习的时候。只是简岐身份特殊,与苍溪派弟子,还是少接触为妙。
他将令牌递还,神色难辨,目光略显凌厉。但那孩子似乎早已习惯他的态度,丝毫不惧,转身就奔向简岐的房间。
竹门未关,孩童敲了一下便冲进去,兴奋道:“看,简姐姐,我准备进苍溪派修习法术啦,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以后我不仅可以保护姐姐哥哥们了,我还要保护这天下所有人。”
望着孩童清澈的眼神,简岐微微一怔,仿佛被勾起某些久远回忆。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袖中单手结印,灵力悄无声息地凝聚,化作一点微光没入孩童额心。
孩童立马倒下,迷糊间只听那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好修炼吧,为了你的理想。小贝,忘记这里的一切。”
简平悦看着昏睡的孩子,忧心道:“他身上已有苍溪派三长老石宗启的灵力印记,这般年纪竟已是亲传弟子。以阿姐如今的灵力,这消除记忆的法术,最多不过十余年便会自行消散。”
“无妨,此地我们不会长留。”简岐语气平静,“平安,将这孩子送出竹林阵外。启动迷宫阵,这里不需要太多外人。”
……
简平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问:“阿姐,是否需要继续给他清除记忆?”
简岐抿了口茶,目光垂落杯底,思忖片刻:“无妨,记得便记得。那孩子不过是个过客。在苍溪派,简岐这身份已藏了五十余年,足够了。我看他灵力尚可,就选他进派替我们干事吧。”
“平安明白!”
2. 破山剑
楼下大厅,一张方桌周围坐着三男二女几位修士,正听着说书先生讲述三大陆比试的种种。
封岚眨着兴奋地四处张望,忍不住道:“姜师兄,巳林镇不愧是苍溪大陆第一凡修地,这人间的热闹,确是清修之地比不了的。”
姜承轩却有些心不在焉。师父命他带队下山历练,特地嘱咐他们来巳林镇等候关于千岩秘境的消息,可下山两日,一无所获。
恰在此时,台上一名小厮递了张纸条给说书老翁。老者展开一看,赫然写着四字:千岩秘境。
他心领神会,将纸条纳入袖中,清咳一声,扬声道:“各位客官,可知道巳林镇西北朝向凡间的千岩崖近日异动频频?据老朽所知,千岩秘境即将现世!”
堂中顿时议论纷纷。
老翁捻须微笑,继续道:“这千岩秘境不同于他处,其中多是奇珍异果,于巩固修为、洗筋伐髓大有裨益。虽几百年来被不断采摘,但每次开启,仍会有大量初、中级灵果涌现,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摘得高阶甚至极品灵果!”
他目光扫过全场,见众人翘首以盼,才缓缓说出关键:“秘境开启条件并不苛刻,据修士推算,三日后便是进入的最佳时机。届时只需在千岩山下千岩碑附近等候即可。想必不少修士都会前往,为即将到来的三大陆比试做准备。”
“总算有消息了。”白姣音兴奋道,“这简林客栈的消息果然灵通,怪不得人人都爱来这儿喝茶听书。”
话音刚落,一名小厮快步走来,对五人行礼道:“诸位客官,我家老板有请,望能上楼一叙,品茶小聚,不知可否赏光?”
与姜承轩同坐的墨衫男子漆毅皱起眉头:“我们初来乍到,又逢秘境将开,此时相邀,恐另有所图。”
“不管是什么,一见便知。”姜承轩瞥了眼三楼缭绕的云雾,敛目起身。
房间内,简平安一袭浅紫长衫,临窗而立,身姿挺拔。见众人入内,他执礼相迎:“在下简平安,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姜承轩见到对方,眼中闪过震惊。
简平安开门见山道:“诸位,请你们来,是为千岩秘境之事。秘境中灵果众多,其中紫岩果乃是巩固修为的上品,若能炼成固元凝丸,可修复不少修行暗伤。在下恰认识能炼此丹的药师,成效极佳。此番是想请诸位进入秘境后,代为采摘紫岩果。我们愿以市价七折之物换取,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姜承轩沉思片刻,应下。
一日后
“阿姐,姜承轩那五人已经进入千岩秘境了。一些常见物资也分发给他们了,苍溪派其他弟子无法一一顾及,但大部分都进入各式各样较安全的秘境了。其中乔奕衡天赋聪慧,这机遇也是寻常人难以企及,与乔云轶、雷舒涵一行人进入九真秘境。”
简平安坐在简岐对面汇报,后者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她为他斟了杯茶,又自续一杯,这才开口:“知道了。饮茶吧,你与平悦即将突破至高阶,灵力不稳,除每日服用我炼的丹药,还需多饮此茶。”
她顿了顿,又道:“唐鸿源那老东西虽不是好人,但他的茶叶确是极品,可助你们融会贯通往日修为,突破时不至太过难受。记得每日饮用。”
楼下传来异动,封岚满脸着急冲上楼,大喊着:“我要见简老板。”身后跟着姜承轩,漆毅还有一名陌生弟子。
简岐朝简平安施眼色。简平安了然。
简平安邀请他们进客房,他坐于主位,斟茶推杯。
“都坐吧,说说秘境里发生了什么。”
封岚急忙道:“我们进入秘境后,同伴被岩石蜘蛛卷走两人,随后又有集体鸣音将所有人逼出。我们与邓兄商议,您们见多识广,或许有法子。”
陌生弟子乃邓硕新,秘境内与姜承轩一拍即合,两人搭档起来。他妹妹在鸣音后被不明生物掳走,兄妹间尚有感应,暂可确定生命无碍。
封岚担心他拒绝,快速道:“简老板,紫岩果我并未采集到,不过我捡到了一柄品阶不错的剑,您看看,加上这个,劳烦您帮忙的报酬可够?”
对面烟雾之后,简岐重重放下茶杯,蓦然起身,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会?”她低声喃喃,“怎么可能……”连呼吸几次,强压心绪,施法现身于简平安身旁。
简平安惊讶起身,迎上两步。另外四人也随之站起。简岐极少现身人前,更遑论在外人面前施法。
他既惊讶又忧心忡忡:“阿姐,你这是?”
简岐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仍凝在那把剑上,一步步向前,在距剑一尺处停下。
封岚疑惑不解——他感受不到对方身上有多强灵力波动,不明她为何突然出现。见她紧盯佩剑,他便将剑递去。
简岐的手微颤,右手握柄,左手抚过剑身。鼻尖一酸,眼圈微红,似有泪光流转。她将灵力注入剑身,原本普通甚至带着泥锈的长剑霎时紫华流转,灵气逼人。
“上品灵剑!”邓硕新脸上难掩兴奋,语带羡慕。
唯姜承轩呆愣着望着简岐,低语着,“简姐姐?”
简岐稳下心神,敛起周身灵力,对封岚道:“在下简岐,同为客栈老板,平安的阿姐。秘境规矩,拾剑者得之,但这把剑是故人之物。封公子开价吧。”
封岚虽涉世未深,也懂权衡利弊,当即回道:“既是简姑娘故人之物,而此剑剑灵未曾认我为主,我便物归原主。只求简姑娘能助我们进入千岩秘境。”说罢拱手躬身。
简岐点头,软了几分神色,“多谢封公子。此次我将与你们同入秘境,还望公子能带我去拾剑之地。”
简平安闻言忧色更重,却知此时不宜多问,只得按下满腹疑惑。
简岐似这才注意到姜承轩,走至他面前:“姜承轩?”
姜承轩嘴角微扬:“嗯,是我。简姐姐。”
简岐颔首,不再多言,也不再看他。
姜承轩垂眸掩去失落。
简岐自储物戒中取出丹药,施法分予四人:“先处理伤势。推衍新入口至少需两个时辰,在此打坐休整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
说罢与简平安离去。
漆毅这才开口:“没想到姜师弟还认得这样一位故人。那女子看似年岁不大,灵力时隐时现,并不充裕,与我们同行恐有危险。”
邓硕新接话:“我看未必。她方才现身用的是瞬移之法,又能催动上品灵剑,应有些底蕴。楼下傀儡军的灵力源似与灵果相类,简姑娘或许擅长丹符之道,在秘境中,未必就会吃亏。”邓硕新与英豪派藏书阁五长老熟稔,阅览群书,对这些知识都有些了解。
封岚好奇:“姜师兄,听你语气,应认识她许久了吧?你了解她吗?”
姜承轩摇头:“儿时曾识,仅此而已。”
三人面面相觑,不再多问,服药打坐,养精蓄锐。
另一房间内,简岐背靠着简平安站在桌子旁,手里依旧拿着那把上品灵剑仔细查看,不言,眼里的悲伤不减。
简平安急急道:“阿姐,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把剑有何用意?”
简岐打断简平安的话,“平安,此剑是我送给芸儿的破山剑。”
简平安皱眉,不解地问,“阿姐所赠?那为何我从未见过聂师姐使用过该剑。”
“当年我在九真秘境寻得双生剑,将连竹剑送给你,庭静剑送与平悦,可是始终找不到更合适芸儿的佩剑,直到那个人出事时,我前往灵璧大陆藏书阁无意中闯入它们守山秘境拾得此剑,回去后却事态加重,我无法抽身,只能派芸儿前往奉化雪山去替我寻净衍珠,这把剑就是那时候交到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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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
简平安接话道:“既然如此,聂师姐的剑又怎么会出现在千岩秘境,聂师姐从奉化雪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却……”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简岐的神情,无异后,方才继续接道:“按理说,这把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阿姐,此事虽然蹊跷,但是我可以去调查的,你不必冒着危险去千岩秘境,毕竟秘境之中人多眼杂。”
简岐将剑放到桌面上,转身,望着简平安的眼睛说:“平安,这些年来我始终觉得芸儿之死有蹊跷,从竹屋出来后我们花费不少心思才寻得一点线索,但是有一段时间,有关芸儿及其部下的消息有意无意的传来,现在更是出现了破山剑,我怀疑,有人在指引我们去查些什么,我知道平安你在担心我,我又何尝不担心你和平悦呢,你们修炼不到百年,近期却要突破百年灵力大关,这段时间是你们灵力最不稳定的时候,”
她顿了顿,接着道“可此事乃我心结,我必须要去查。”
简平安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空气一下子有些凝滞,最终他微叹一口气。“阿姐要做的,平安无法阻拦,但平安会一直陪伴、保护阿姐。两个时辰后推衍术进行,我与阿姐在千岩秘境静候便是了,我先去准备物资。”
等简平安出去后,简岐坐在椅子上,抚摸着剑身,陷入了回忆。
一位女子急冲冲地跑进庭院中,边跑边喊:“不好了,师父,出事了。”
简岐刚嘱咐简平安简平悦一些事情就听到喊声,她皱眉,向该女子方向往前走了几步。
该女子刚好停在她跟前,说:“师父,聂师妹出事了,她,她,她被掌门杀了。”
“什么?”简岐还想说些什么,突感头脑昏昏沉沉的,眼前闪过一片黑影,她身形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全身仿佛脱力一般。
简平悦立马向前扶住简岐,望向章招娣,问:“大师姐,此事怎么回事,芸儿师姐发生了何事。”
章招娣也很着急,带着颤抖语气说,“聂师妹回来后刚好碰上掌门发狂跑出凌锵峰结界,掌门的病情又加重了,不管不顾的就把聂师妹杀了还把聂师妹所带的精锐军一并杀害,只剩一人奄奄一息的跑回景言宫,留下留影珠。”
章招娣展开手心,灵力催动,影像浮空显现——
画面中,一名黑衣男子单手隔空扼住白衣女子的脖颈,眼中黑气弥漫。白衣女子聂芸儿,双手试图掰开无形的束缚,向其中灌注灵力,断断续续地哀求:“掌门……我是……聂芸儿……你醒醒啊……掌门。”
男子似有一瞬动摇,另一只手死死抱住头颅,痛苦低喃着,眼中黑气翻涌不止。聂芸儿见状,继续艰难地呼唤:“放开……掌门……我是芸儿……”
扼颈之力稍松,男子手臂缓缓垂下。留影珠的视角骤然转向男子脸上,他眼中黑气再次暴涨,彻底吞没理智,一掌轰出,灵力澎湃。
聂芸儿被重重击飞,肘撑在地,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的手捂住胸口处,眼中是难以置信。旋即,一柄长剑彻底贯穿了聂芸儿的心脉。
“你怎么可以……”她眼中最后映着恨意与不甘,气力尽失,颓然倒地。
画面再转,黑衣男子双手抱头跪地,神色痛苦,周身迸发出恐怖灵力,如涟漪般荡开,聂芸儿带来的精锐军在这股力量前毫无抵抗之力,纷纷被震飞倒地,再无生息。
简岐死死盯着留影珠的投影。当看到那柄再熟悉不过的剑贯穿聂芸儿心口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浑身一软,靠着简平悦的搀扶缓缓跌坐于地。
她低下头,一滴泪无声滑落,砸在地面。
那把剑正是黑衣男子随身佩剑——惊睨剑。
回忆至此,简岐直觉心如刀绞,她猛地收紧五指,用力握住破山剑的剑柄,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3. 进入千岩秘境
两个时辰已过。
简岐、简平安,以及姜承轩等四名苍溪派弟子,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齐聚于千岩山顶。
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疾速结印。刹那间风沙再起,天空中陆续亮起无数光点,最终交织成一只巨大蜘蛛的形态,明灭闪烁着。
“没想到山下竟有人能将推衍术施展到如此境界,”漆毅不禁感叹,“短短一炷香,便能契合天时地利,完全布成此阵。”
“阵眼即是入口。”姜承轩望着阵法,“需汇聚足够灵力冲击阵眼。待光芒最盛之时,便是最佳时机。”
简岐易容成一副寻常样貌,双臂环抱着,冷静观察阵法变化。“霍凯,推衍完毕后你留守此地,万事小心。”
那施术老者竟还能分神回应:“是,属下明白。”片刻后,推衍阵光芒大放。
“左侧第二腿与躯干连接处,便是阵眼。”简岐点明。声音不大,却足够令所有人听清。
简平安率先出手,法术洪流直冲阵眼。
姜承轩四人也立刻合力,将灵力汇入平安的攻势之中。下方众人亦纷纷出手——第二次开启秘境条件更为苛刻,若灵力不足,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
集众人之力,阵眼轰然洞开。天地顷刻变色,漫天沙尘如黑云压顶般扑来,每一粒砂石都裹挟着灵力,仿佛是秘境守护者对入侵者的最后警告。
姜承轩四人迅速结印,撑起防护罩抵御这可怕的压迫。他正想将简岐三人也纳入防护范围。
却见对方依旧保持着环抱双臂的姿态,而她身旁的简平安仅是单手一挥,便为三人撑起一道稳固屏障,神情淡然,仿佛这骇人的风沙不过是小事一件。
“这简平安灵力不低。”封岚小声嘀咕。
姜承轩垂眸,压下心中思量,旋即借着阵眼破开的冲击之力,与众人在下一刻被卷入秘境之中。
……
简岐看着周围狭小的环境,她猜想这应当是一座塔的内部结构,她所在的位置应当是某一层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不小,起码占了这一层一半位置,房壁是由兰溪大陆独有的锁潼木制成,坚硬无比,炼制者法术高强的话可压制人的修为,非常适合牢狱所用,塔壁上与房壁上有许多剑谱、功法心得,看力度深浅,还是来自不同修士所留下的,密密麻麻刻满了整个塔壁。
简岐将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到太阳穴位置,尝试与简平安传音,她与简平安简平悦之间有特殊感应。
三大陆有感应法术,血缘关系、师徒关系,伴侣关系等都可以建立感应模式,这种感应大多数时候只有感应生死,至于距离等需得依靠所在空间维度有无法术阻断,所以邓硕新能勉强在这千岩秘境感应到他妹妹还活着,方位距离却束手无措。
她与简平悦二人的特殊感应却是来自毒。
一种来自她身上的生物剧毒。
“平安?”
“阿姐。我在。”传音的那方,简平安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简岐稍放心下来。
“我在一座塔外,周围是茫茫沙漠,阿姐在哪里?”
“塔内。”
“那平安这就进去寻找阿姐。”
“且慢,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我自会想法子出来,勿担心。”随后断开与简平安的传音。
简岐观察着刻在墙壁上的各种心得,看得出来都是一些中高级修士所留下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要将这功法留下,一般这些心得功法都不会外传。
有一个字迹引起了简岐的注意,镌刻者力度极深,应当是功法深厚之人所留下的。
看着这内容,简岐皱眉,这不是炼魂禁术门派的功法吗,该功法歹毒邪恶,怎么会留在这?
浏览了一圈,简岐就没了兴趣,她掏出一根树枝,这是她刚刚进千岩秘境时顺手折了一根放进储物戒。简岐将力量强行注入树枝,树枝发出了浅蓝光光芒。她以树枝化剑在面前虚空强行划出一道线,随即一道强有力的法术类似剑意一般的从树枝发出,简岐眼前的空间逐渐扭曲。
可是这个空间似乎之前就被人破坏过,在简岐剑意旁一道更深的剑意随着空间扭曲若隐若现,这个空间维度可能是承受不住两道强烈剑意,原本应该破开一口子的地方,多了两个小口子,随后两个身穿丹药铺的修士踉跄的摔了进来,简岐略挑眉。
与门派修士不同,这些丹药铺修士多是百岁之后未能突破至高阶、从而退出宗门之人。
修仙界有个奇特现象:即便修为有成,能活过两百岁者仍寥寥无几。几千年来,三大陆天才辈出,但能活过五百年的,屈指可数。
大多修士修行只能延缓衰老,一旦过了两百岁,身体机能便会断崖式下跌,不出十年,便功法散尽,魂归天地。
因此,不少修士在百岁之后若无突破之望,便会转入丹药铺,或成为护卫,或专事炼丹——以数十年积累的灵力炼丹,既可缓解衰老,也能赚取钱财,安享余生。
三大陆甚至出台规条,专门保护这些丹药修士。毕竟,总有前辈离开,新人到来,每个时代都会有属于它自身的传奇。
“又他爷的到哪了。”
“没完没了穿越空间维度了是吧。”那两丹药铺修士骂骂咧咧站起来。
一站起来就被眼前的功法心得震撼住了,他们本就因资质平平在修炼上受限,无法突破高级修士瓶颈,甚至有些修炼百余年也比不上一些中级修士这才退而求其次转向丹药铺修士。
现如今,这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这两个丹药铺修士赶紧掏出留影珠想要把功法记录下来,但由于这里空间维度特殊性,他们的留影珠完全无法使用,甚至无法使用法术笔进行快速的记录抄写。
“大爷的,什么都用不了,瘦子,愣着干嘛赶紧拿纸笔来抄啊,关键时刻还是人间的纸墨好使。”胖胖的那个修士重重拍了一下瘦子的头。
瘦子抹着自己的头后知后觉刚想拿笔抄写,却看到了旁边的简岐,他指着简岐,“喂,那边那个丑八怪,过来给小爷我们抄东西,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胖子用猥琐的眼神上下扫了一圈简岐,说:“不对,这娘们在这一定比我们久,说不定早就偷偷把功法抄下来了,快把你身上的抄写本交出来。”
简岐十分不喜这种猥琐眼神,皱眉,目露厌恶,右手拿着树枝,树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左掌心。
明明不曾言一句话,那两修士却从她眼里读出了居高临下的感觉,那是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他们俩气一上来,连抄写功法心得都顾不上,一边跳起靠近她,一边想要运起灵力给她头顶上来一击。
正当胖子的手高高抬起即将落下那一瞬间,简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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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树枝轻轻敲了一下胖子抬起的手,顺带敲了一下瘦子的腹部,只那么一下,两人仿佛被卸掉一身灵力,软塌塌地跪了下去,无知无觉的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眼里只剩下恐惧,发不出一个音节。
人对所有未知的东西都会带有先天性的恐惧。
简岐看着他们,只是平淡地说着:“放心,我不杀你们。你们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抄点功法。”
她顿了顿,用树枝点了几下地板,“另外,我不喜欢你们的眼神,下不为例。”
从刚刚空间破裂的地方,有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姜承轩看着简岐面对着他而立,在她面前两个金隆丹药铺修士跪在她面前。全身抑制不住地颤动。
姜承轩将所有一切收于眼里,开口道:“简姐姐。”
简岐转头看他,问,“你怎么来了?”
“我在楼下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就上来看看。”姜承轩没有问那两个人怎么回事,也没有问这股波动怎么造成。
“嗯。既然来了,就在这看看有什么功法适合你吧。”简岐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对待这个兰溪大陆极其看好的晚辈和旁人并无不同。
姜承轩这才注意到墙壁上的功法心得,饶是他去过多个秘境,也被墙壁密密麻麻的心得惊了一下,秘境中功法心得多是由特制的书籍记载,极少像这样直接明白的刻在显眼地方。
像他这种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修士,能一眼看出哪些不适合自己,只一眼扫过去,就排除了大半功法心得。
看着姜承轩注意力被墙壁吸引去,简岐将树枝点了一下二人身体,解了他们身上的禁锢。
带着些善意的提醒:“三位,这方空间已被扭曲,自行把握离开的度。”
另一边,简岐出了房间,收了树枝。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这楼梯与墙壁都留下了激烈的打斗痕迹,就和刚刚那房间一样,来自不同的人,简岐一边走一边默默感受着这里的能量残余,刚上一层,这层没有房间,什么都没有,眼前一切明明白白告诉着来人——
这里曾被灵火焚烧过,满目皆是灵火灰烬,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简岐也只能从墙壁上灵火痕迹和打斗痕迹大致判断出这把火有十余年了。
十余年?
简岐想起来刚进千岩秘境时所感受到异常灵力扫荡残余,正好也是十余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着阶梯,简岐继续向上走,一连两层都是被灵火燃烧的,没有什么线索,再往上一层。
到了顶层,这里空间小了不少,却林立着好几个书架,尽管被烧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是书架框架还是在的,相较于下面两层,这里并没有被烧干净。
不仅如此还留下了部分没有被烧尽的书籍,简岐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本被烧的只剩下一半的一页页翻看,是楼下墙壁上的功法心得。
简岐心想:“既然功法已经留在刻在下边墙壁了,为何这里还记录着这些功法典籍,还有为何这里如此多打斗痕迹,千岩秘境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在其中一本残籍中,简岐皱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又是炼魂禁术的功法,这种邪恶歹毒的功法为何出现在这里,莫非这里也是他们拿活人献祭的地方。
看来这些年她和唐鸿源合作剿灭的地方还不够到位呢!
4. 改观
翻看完这里留下的书籍,简岐走到巨大窗口旁。
这座塔乃千岩秘境地势最高的地方,从这里能清晰看到千岩秘境的几大分区,其中一个区耸立着数不胜数的峭壁,在这峭壁区与这塔区交界处有一块特殊深褐色山岩,此处灵力最为充裕。
或许一切都这么凑巧,窗外阳光照进这一方小小的地方,简岐双手撑在窗边,听到脚步声,简岐转头过来,光打在她的侧脸,她身穿紫色衣裳为内衫,外披了一件黑紫色绣蝶双层的衣裳。
不知什么时候,连简岐自己都没发觉她的易容术已经失效,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
姜承轩脚步一顿,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竹屋的场景。
似乎记忆中五十多年前简岐林立在竹屋窗旁也是这幅光景,恍惚中两个身影合并在了一起。简岐衣摆上的蝴蝶似乎活了过来飞到了他的心上,只一眼就被简岐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吸引,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一拍,随后是砰砰砰地乱跳,耳朵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简岐心里暗道不妙,随即拿出小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这里有些特殊,易容术在这一层无法施展,看来这顶层阵术不少。楼下功法心得你看完了?”
姜承轩回过神来,不太敢看她,垂下眼眸缓缓走近她身旁,应答:“嗯,适合我的我都记下了,我刚进塔时就和师兄弟分散了,感受到楼上有能量波动,以为是师兄弟,我就上楼结果发现是你。”
简岐嗯了一声,姜承轩偷偷瞄了一眼简岐,似乎怕她发现自己的心思。
简岐将目光放回窗外,根本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弯弯绕绕。简岐拍了拍窗边,对他说:“来这看看,说说有什么发现?”
姜承轩目光有些躲闪,抿了下唇,挨近简岐,和她并肩而立,望着窗外,一会后指着峭壁区说:“那片区域就是我们之前离开千岩秘境的地方,还有一处灵力极其充裕的地方。但我看不出什么门道,这塔地处整个千岩秘境阵法阵眼,地脉特殊。塔上所有东西都与各个阵法息息相关。”
“不错,观察仔细。不过你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这方空间,包括这座塔,都被破坏过了,你若想规矩破阵恐怕这方扭曲的空间并不会如你愿送你到想去的地方。再想想,有什么简单粗暴地法子,你们的师妹恐怕还在等你们呢。”
“简单粗暴的法子?莫非利用感应强行破阵?可是那样会破坏掉很多未知的阵法反而会困死在阵法之中。”
“以乱制乱,如果你能将扭曲的空间劣势转为彼身优势,又何尝不是一种法子。”简岐道。
“我明白了。空间扭曲是为无序,但是同一个地方为一个维度是有序,我们利用感应师妹们所在地与我们归属于同一个地方,这样以来反而将扭曲的空间会将两地合并,届时我们就能直接到达师妹那里了。”
姜承轩受教,同时一股好奇心再次涌上心头,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问:“简岐姐,原谅我的冒昧唐突,你究竟,是什么人?”
简岐这个人懂阵法懂符咒,有部下,五十余年前,在他尚且还在年幼时就已经设下竹屋外死阵,再见时,简林客栈种种设置看似普普通通实则暗含玄机,部下能力不凡,光是一个推衍术就应用得不比擅长此道的资深师兄们差。还有刚刚那两个丹药铺修士浑身颤抖,满眼恐惧。
简岐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是谜团一般的存在。
简岐笑了一下,眼里依旧是那种无波无澜的平静,“简林客栈背后的老板——简岐。”
简岐话音落下,周围都有些安静,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去,一小捋头发丝随风飘起,姜承轩有些想触摸一下,落在身旁的手微微张开又握成拳,那是一种他很陌生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细究,塔身突然发生了剧烈震动,随即就是轰轰轰的声音。
楼下的简平安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传音简岐:“阿姐,塔身下沉了部分,塔身已有部分东西掉落,阿姐要尽快出来。”
简岐了然,转头对姜承轩说,“这方空间扭曲严重了,若不及时离开会永远困死在这方天地。”
“可这塔内还有很多人,我得想法子让大家逃出这座塔。”他冷静回想,这座塔越往下每一层房间越多,只有简岐那一层是单独的,如果每个房间都有人,解救起来也会极其耗费心神,“塔顶汇聚了整座塔的灵力,可以调动各层的能量,在这破阵一定可以救大家。”
“你可想好了,你这一番行为极大耗费自身修为不说,还不一定能获得他人理解。”简岐望着他清澈单纯的眼眸,似笑非笑。
姜承轩毫不犹豫回答:“修仙之人,应当以拯救天下为己任。”
简岐稍怔,瞳孔微放大,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数十年前她似乎也曾面临过类似的选择,当年的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职责所在,不必挂心。”
同样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盘绕在她耳畔。
简岐内心深处隐约松动了些许,透过这个晚辈似乎看到了过往的自己。她不由得轻轻勾了勾嘴角。
姜承轩召唤出佩剑,结起咒语,配合着脚下法阵不断摸索,半盏茶时间过去,姜承轩脚下阵法隐约形成一个蜘蛛形状。
又是蜘蛛,真是讨厌的东西!简岐在心里暗骂一声,当年的悬珠兽的威压令她控制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待脚下形状正式,姜承轩挥剑将剑插入到阵眼之中,随即拉起简岐手臂,带着她腾空飞起往后退了几步。刹那间,一阵黄色耀眼光芒从地板绕着剑柄上行,随即注入大量能量,他要把每一层能量都调动起来解救大家。
塔震动得更厉害了,楼下的人听着轰轰轰的声音,纷纷离塔越远越好。
“邪了门了,这地方,几十年了我在这千岩秘境就没见过这地。”
“赶紧躲吧,还好没进去,真邪门。”
“要我说咱们就不该鬼迷心窍的进来,唉”
“少说几句吧。”
简平安神色担忧地上前仔细观看着塔的变化,塔身比刚刚下沉了更多,但是大概下沉了一层后就停止了,塔壁上各种装饰品陆陆续续掉下。
姜承轩将灵力源源不断供给各层,很快,每一层都撕开了一个小口子,不断有人从撕裂口中摔出来,姜承轩有些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形不稳。
简岐身形一闪,从后边用手稳稳扶住了他,快速给他喂下一颗药丸,伴随着她轻声的一声叹息,她顺手甩出一张瞬移符,蓝光迸发,两人便从空间裂口中转移到了塔下,姜承轩有些承受不住单膝跪地。
简岐将他放下,此时的她又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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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了那副平平无奇的外貌,简平安朝简岐小跑过来,上下打量,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阿姐没事。”
封岚和漆毅也出了塔,看到单膝跪地的姜承轩,赶紧跑过去扶起他,漆毅单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从后背将灵力输给姜承轩,担忧道:“看到那个裂口,我就知道是你,你消耗太多灵力,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再动灵力了。”
“是不是你小子把我们弄出来的。”一个丹药铺修士大汉气势汹汹的向姜承轩走来,封岚看来者不善,将姜承轩护在身后,“没有我师兄,你现在还在塔里出不来了。”
那个人仿佛被气笑了,“大爷的,还真的是你这孙子,劳资在里面背功法背的好好的,突然被你拽出来,你们这种名门正派的弟子还不准别人去学高级功法了是吧。”
这人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想要大干一架,此言一出,一开始就来这里,刚刚还躲着的那一波人两眼放光,急忙问,“什么功法?塔里有功法?”
“哎呀你没听见呐,那可是高级功法!”
“难怪这个什么派的弟子耗费那么多灵力,我看就是自私自利,不愿意让大家接触到高级功法,好维持他名门大派的虚荣心。”
一些塔外的人纷纷举起武器向一些灵力较低的人逼问,“你们是不是在塔里学功法了?”
……
此时,被简岐一树枝敲打跪下的两丹药铺修士,一瘸一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胖子指着姜承轩说:“就是他,他是苍溪派的弟子。好像还是长老的亲传弟子。我亲眼看着他把那一层的功法背完才走的。”
瘦子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人,他还往塔最上方走,一定是他在塔上边找到了什么宝贝,这才不惜耗费自己灵力也要把大家拉出来。”
“你瞎说什么,你不知道塔要塌陷了吗?我师兄为了救你们出来不惜耗费大量灵力,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泼他脏水,你们良心不会痛吗?”封岚第一个反驳,满脸通红,完全是被气的。
“好像也是。”有一小部分人开始动摇。
“说得好听,他敢说他没学功法吗?有本事就把功法背下来共享给大家。自己得了功法就剥夺别人学习的权利。”不知谁大喊。
一时之间,大家怒火中烧,看向姜承轩的眼神恨不得扒其皮。
在简岐的药丸帮助下,姜承轩的灵力恢复了七八成,他说:“诸位,这方空间已经开始扭曲了,不尽早离开这里恐有意外。”
“哼,你就吹。就算扭曲了又如何,这塔这么高,现如今不过是下降一层,在塔完全下陷前完全可以学很多功法了。”一开始闹事的大汉,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塔方向走了。
剩下的人有些犹豫,“进去了怎么出来啊?”
“那裂缝不是在那里了吗?富贵险中求呀。”
在诱惑面前,总有人会不顾生命危险。有越来越多的人不顾劝阻,转身回塔里。
封岚向前踏出一步,被漆毅拦下,封岚有些不甘心,却也明白,将脚步退了回来。
唯有姜承轩自然垂下的手不知何时握起了拳头,这种事在秘境里发生的还少吗?他终究还是有些心凉。自嘲摇摇头。
世间之事,人心难测。
简岐冷眼瞧着这一切,目光一下子变得复杂。
5. 密地
简岐将所有一切收入眼底,“年少之时意气最盛,总觉得自己能力多大就要去庇佑多少人,到头来,真正值得的人又有多少呢?”她的眼眸中是姜承轩读不懂的复杂。
漆毅拍拍姜承轩的肩膀,半安慰半着急地说:“是啊,师弟看开一点,师妹们还在那些蜘蛛洞里呢,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们,这都过了两天了,也不知道师妹她们怎么样了。
邓硕新带着英豪派的弟子走过来,“多谢道友出手相救。不知姜兄是否有离开此地的法子?”
姜承轩快速瞄了一眼简岐,言:“有,但,此法不一定成功。我之前在塔内发现,这里对力量感应格外敏感,我们可以利用这方扭曲的空间将感应力量输入进去,让力量帮我们寻人,只是此法需要消耗较多灵力。”
简岐考虑到芸儿的佩剑不宜让太多人知晓,对邓硕新开口说:“此番分头行动吧,祝邓公子尽早救出令妹。”
邓硕新明白她这番想支开他,应下,“好。
姜承轩和邓硕新默契地拿出武器朝虚空各自划开一口子,随即将力量大量输入到各自撕裂的空间。有了苍溪派和英豪派的弟子开头,剩下的人自然是该干嘛干嘛。
这力量就如一股绳牵引着众人去往未知的地方,不停的探索着,不多时,每个人额头上都有一层薄汗。
简岐朝简平安使个眼色,简平安意会,结手势助两支队伍。
简岐转动着储物戒,拿出先前的树枝,徒手劈开,一分为二,朝两处撕裂口甩出树枝,那树枝一汇入撕裂口,众人熟悉的空间撕裂感再次席卷而来,很快,两派弟子消失在这方天地。
另一边,简岐二人与姜承轩三人来到了周围都是峭壁的地方,周围紫岩果密布。
封岚激动对简岐说:“就是这里,这里就是天尘门后,我和姣音就是在这里采摘紫岩果,姜师兄他们来了之后没多久岩石蜘蛛就出现了就把姣音她们卷走了。”
简岐点点头,观察起这里的结构。姜承轩结起手印,做了一个形似叶子的法术,叶子漂浮在上空,这片叶子感受到白姣音和王鑫舞的气息后,顺着气息飘动,带着众人一起往前方走。
“是姣音她们。”封岚道。
顺着封岚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峭壁洞口处,一张超大蜘蛛网将洞口封了起来,白姣音和王鑫舞二人被包成两个蛹黏在蜘蛛网上,包裹两人的蜘蛛丝不多,清晰可见两人面容。
漆毅立马施法感受二人气息,松了一口气,“并无大碍,应该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姜承轩说:“先救人,小心此处的岩石蜘蛛,根据上次来看此处应该有大量岩石蜘蛛。”
言毕,召唤出佩剑,砍断蜘蛛网丝,封岚和漆毅二人分别救下白姣音和封岚。
白姣音迷迷糊糊在封岚怀里醒来,她问,“你们来啦?我睡了多久呀?”
“一天多了,还好你们没事,我担心死了。”封岚一边说着,一边扶起白姣音。
另一边漆毅也扶起王鑫舞,王鑫舞一手搭着漆毅,一手捂着太阳穴,看着简岐和简平安问:“这两位是?”
由于简岐她们两人都做了易容,掩藏了气息,王鑫舞有些疑惑朝漆毅询问。
姜承轩替她们解释道:“这位是简平安。”又指了一下简岐,继续说,“这位是简岐,是简平安的姐姐。”简岐和简平安朝她们点了一下头。
简岐问封岚:“封公子,你还记得那把剑的具体位置吗?可否指明?”
封岚拍拍脑袋,说:“应该就在附近,我记得当时我们御剑不久,好像,好像,”他顿了顿,努力回想起当时的状况,“有一个山洞吧,对,在一个小山洞对面,对了那个洞是闪着紫光的,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应该就能看到。”
五人往前了走了一段时间,山洞不少,但是泛着紫光的一个都不曾看到,封岚挠挠头,不知所措地说:“不应该啊,我们御剑就一小会,按理说就在附近啊。”
姜承轩看向简岐,只见简岐脸色沉沉。
简岐确实心情有些沉重,越往这里走,她感受到这里的灵力极其奇怪,一会儿稀薄一会儿深厚,残留的气息越发熟悉,是炼魂禁术的气息!
这股力量为什么会在这里?回想起在塔顶上所看到的地形,这儿应该就是那处灵力充裕的。
“简岐姐,你在想什么呢?”姜承轩问。
“没什么,”简岐说,“对了,你们还有其他什么事吗?这里想出去并不难,我可以助你们出去。”
姜承轩明白简岐想支开他们,略一思考,对简岐说:“此处灵果不少,还有一些类似紫岩果等高级果,我们会看情况进行采摘,随后离开,简岐姐注意保护好自己。”
“你们也是,小心岩石蜘蛛,尽早离开。”简岐嘱咐完,目送他们离开后。
看向简平安,“平安,这里的气息熟悉吗?
简平安微蹙眉,摇摇头“感受不出是什么力量,只是本能觉得这气息有些令人不适。这里虽发现了紫岩果,但灵力太过于稀薄了,完全不像是可以生长紫岩果的地方,还有,这一路都不曾看到岩石蜘蛛也甚是奇怪。”
简岐走到小路旁,折下一根长枝条,边走边说:“这里的气息应该是贾古帧那老东西座下三堂主那一派人的功法气息。”
“三堂主?这些年来,贾古帧一般只动用二堂主的力量,这三堂主极少知其踪迹,难怪我一时感受不出是什么气息。”
“不止三堂主,我刚在塔内看到了他座下左护法的功法以及剑法残留,一个千岩秘境就留下了两份力量,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确实,要么这里藏着大秘密,需要动用两方力量,要么就是其中一方力量在给另一方力量擦屁股。”
简岐颔首,用枝条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咒符号,转动了一下手腕的手环,破山剑就悬空在符号上方,简岐收起枝条,双手结起手势,瞬间她们脚下的符号发出亮光,破山剑也泛起紫光。
一会儿,破山剑开始抖动起来,剑身转了几圈后突然往来时路飞去,在一个峭壁上的小山洞前停了下来,山洞旁一个小窟窿清晰可见,裂纹四散,是被灵力强大之剑插入峭壁之中随后振开之象。
简岐和简平安跟着剑来到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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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下,足尖轻点,二人走进这个峭壁上的小山洞里面,简岐右手一握,破山剑便重新回到了简岐的储物戒中。
这个山洞看起来十分狭小,只容得下一人通过,简平安担心简岐,提出建议:“阿姐,我在前面探路吧。”
简岐摇头,“我之前在塔顶时感受到这里有很强的灵力,可是在峭壁下只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息,说明这里必定有阵法,而且设阵者法术极高,甚至不低于我之下,还是我来开路。”说完,简岐右手一张开,一个亮着的灵火筒出现在她手中,灵火筒有些像火,却又比火更亮,很适合用来照明。
刚走不久,窄路前方突然涌起熊熊大火夹杂着磅礴的灵力向他们涌来,简平安下意识想运起灵力抵抗,却发现灵力全无。
他在后面抓住简岐的手臂,说道:“阿姐,我灵力使不出来了。”
简岐脸色严肃,左手一挥,将掌中灵力挥洒出去,那灵火竟一下子全熄,简岐看得分明,掩藏在灵火后是密密麻麻的机关,此刻也缓缓收了回去。
“阿姐的灵力没有受影响?”简平安疑惑的问。想再次运起灵力却怎么也运不起来,只得无助困惑看向简岐。
简岐安慰似的拍了拍简平安的手臂,回答道:“我的灵力并没有受到压制,可能是你最近快要突破百年灵力大关了,灵力不稳吧,先别想太多。”
简岐继续带路,出奇的是,一路上她能感受到不少机关暗器,但都在她即将走到的时候收了起来,一段路说长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这里是一小片空地,她们到来时,空地周围的类似夜明珠的东西都亮了起来。
简平安松开了对简岐的手,走到她前面,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带着汹涌灵力的箭从背后朝简平安射来,快到简平安都来不及反应,
简岐赤手将箭握住,却发现这不是实物的箭而是灵力幻化而成的。
“阿姐的手可有受伤?”
“并无。”
简岐看着未曾受伤的手掌心,略为思索,掌心推出,灵力顺着她的手心传递到将简平安身上,让他身上附上她的灵力气息,果真如她所想,那些蠢蠢欲动的机关,在感受不到简平安的气息后缓缓收了起来。
简平安也明白过来,看着周围的机关道:“他们似乎能感受到阿姐的气息,而且不会伤害到阿姐。”
“或许与我身份有关。”简岐回应他,转头观察起这里的构造。“封岚说他看到泛紫色光的山洞,破山剑指引我们来到这,或许是芸儿想告诉我们什么。”
饶是她对阵法有些了解,也不得感叹一句这里阵法设计得极其精妙,短时间内她也无法破解,她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她眼前的石壁变成一片紫色大漩涡,她往后望了一眼,狭窄的山洞弯弯曲曲一片紫光,简岐再度把破山剑唤出,破山剑并无反应。简岐眼中含着疑惑。
“我们先往前走吧。”简平安走在前方开路,简岐跟上,紫色旋涡感受到来人的气息越开越大,逐渐露出里头的景象。
简岐知道她在塔顶看到的灵气充裕的地方便是这了,没有一个地方要比这里需要更多灵力了。
6. 八方体
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灵果,有些甚至简岐只在书籍中见过却从未曾真实见过。
或许这里已经很久都不曾有人来访了,有些灵果已有千年。
简平安惊叹道:“此番景象,便是九真秘境我也不曾见过如此密集的极品果。”
简岐颔首,“是呀,我也是第一次见,看起来更像是人为种在一起,而非自然生长。不过极品果往往会衍生出高阶灵兽守护,千年来,即便一开始没有,也会在灵力滋养下有极其强大的守护灵兽出现。还是小心为上,不可贪心。”
放眼看去,简岐已在脑海中不停搜索着哪些灵果特别值得采摘。
是雾淩果!雾淩果可解她身上的余毒。
此果她已寻觅了近五十年,没想到竟然在这样一个小秘境中,她数了数,应有十个。再扫了其他果子,基本都是以十为基数。种植的人挺有个性的,她想。
“平安,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采摘果子。”她一边说一边给简平安下一道防护罩。说罢,足尖一点,跃进雾淩果旁,双手结印,一个小小的阵法竖立出现她面前并顺着向前,果子便挣脱枝头,往阵法中央飞去。
简岐双手一收,果子就被纳入储物空间里。极品果往往表面就具备剧毒,防止误食的灵兽,所以简岐只能先用灵力采摘下来,回去再做处理。
等到她将十个雾淩果收纳进储物戒,此时周围出现巨大波动,震得整个大地都在晃动,简平安失去灵力,站不稳只得跪倒在地,看清简岐身后巨大的蛇头,他冲简岐喊:“阿姐,小心身后。”
简岐随手折下旁边的树枝,在蛇头快速靠近想吞噬她时,转身,树枝一挥,蛇头竟被她灵力一震,往后靠,随后简岐周围又冒出了七条巨大的蛇头,蛇身修长却看不到蛇尾在哪,只能看到巨大的蛇头与庞大身躯的蛇身,分别出现在八个方位,它们身子长,足以把误闯的每一位入侵者吞进蛇腹。
这儿并无旁人,简岐放开灵力,为简平安巩固保护罩,确定他没有气息泄露出后,以树枝为剑,向左边横扫一圈,她左旁的四个蛇头们被这番灵力一震纷纷向后倒去,随后,她转身,运功,身躯向左边退了几步,躲过右边蛇头的攻击,踩着其中一个蛇头腾空到上空,又一剑凌厉的剑意横扫出来,这几个蛇头和蛇身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痕,灵力不停泄露。
八头蛇有些震怒,发出怒吼,嘶嘶的声响令人感到不寒而栗,蛇眼冷漠之中带着怒意,似乎势要把这个入侵者拆骨入腹。简岐并不想恋战,正想退回简平安旁边,视线往下一瞄,正是净衍果,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身体动作比脑子更快,意识回笼之时她已落到净衍果旁,她快速结起手势,挥了挥衣袖,净衍果被她收纳干净。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简岐苦笑了一下,眼神有些落寞。正走神期间,一只毒蝎子朝她喷毒液,简岐下意识用树枝挡了一下,树枝被毒液腐蚀掉,毒蝎子正想进行第二次进攻。
简岐扫了一眼过去,右手唤出一把佩剑,身上不断涌现出强大气息。释放着的灵力压让毒蝎子停止了进攻并不断往后退,巨蛇原本进攻的攻势也缓了下来。其中一条巨蛇眼神里带着疑惑一点点靠近简岐,简岐举起剑对准它,眼神淡漠,她手腕推动,随即佩剑分出八把佩剑分别朝向不同方位,剑身抖动发出“嗡嗡”剑声,夹带着的磅礴灵力直击蛇头,蛇头们吐出舌头,灵力罩住蛇头抵挡住了简岐的进攻。
简岐感受到它们的杀意骤然下降,也停下进攻,但并未收回剑意,只在霎那间转为防御,东北位的巨蛇将蛇头一转,舌头勾住离蛇身最近的一株植株,整株扯下含在嘴里朝简岐移动过来,又吐在简岐身前一小处空地,并用蛇头拱了拱植株。简岐能感受它们的变化,收回佩剑。
“这是何意?”
巨蛇叼来这颗植株她并不认识,她带着戒备朝巨蛇走去,这个方位的巨蛇乖巧地低下头,其他蛇头则乖巧立起。
简岐伸出手掌,抚摸蛇头,这与此同时,她听到它对她说:“解毒,这个可以彻底解你身上的余毒。”
简岐有个这些年才挖掘出的技能,就是抚摸动物植物她能大致和它们对话,灵力精进的越多,这项技能越强。
她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镇守此地的灵兽?”
巨蛇回复她:“这里是药田,我们八方蛇镇守这方药田数千年,千年前此地巨变,再无人来到此地,我们便有千年未曾苏醒,你刚刚拿出佩剑释放的灵力与主人的灵力同宗同源。我们已等候你许久。我家主人有些话让我转交给你。”
“请问您家主人是?”
巨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我家主人说,你想要的答案就在云杉榳秘境。另外,此处灵果只有你带出去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药田的最中间有一阵法,主人说只有你才能打开,带上它去云杉榳秘境寻他。”像是完成了任务,巨蛇离开简岐的手心,缓缓向后靠去。
简岐双手行礼,感激道:“多谢告知。”
随后八方蛇直立起身子,简岐脚下阵法显出,繁杂的纹路瞬间将简岐套住。
“阿姐!”简平安在一旁大喊,想要挣脱简岐留下的阵法。
八方蛇启动阵法后,简岐感受到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灵力,“你们要将灵力传给我?这也是你们主人要求的?”
八方蛇发出嘶嘶声,有些哀伤又有些解脱。简岐运起功法将巨蛇给予的灵力纳为己用。好一会,简岐感受到丹田之中余毒消失得只剩下些许。
简岐蹙眉,心想道,好厉害的推衍术法,千年前就能推衍出她身受剧毒来此处么,为她解毒,又提供丹药,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简岐朝着一方蛇头行礼,“多谢!”八方蛇身形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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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岐走到药田中间,这里确实有一小处空地,双手结印,一个盒子隐隐若显,简岐将手放在盒子底下,那个盒子果真逐渐清晰,缓缓降落到她的手中,打开,是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八面体,每一面都精雕细刻着不同的古文字。不知为何,在触摸到这件物品时,她心头有一种沉重感,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压着她。
八方体在此刻焕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顺着简岐的手一路往上,进入她的额间,一股温暖的感觉顷刻间流淌至全身。
八方体的魂体进入了她的识海,她识海之中漂浮着一颗怪异的种子。小小一枚种子竟长出了五颗小树,每一棵树形态各异,唯有一颗枯萎了下来,黄灰色的,主干树皮皱裂开,翘起一片又一片小薄片,叶子无力卷着边却依旧顽强挂着枝头。另外四株旺盛的生命力尽情舒展着它的活力,枝叶层层叠叠,绿油油的。一黄四绿,形成包围之势。
八方体魂体与那怪异种子逐渐融合在一起,一棵树则对应八方体的一面,八方体成了它们共同的根。这几棵树没有一丝灵力就这么继续悬浮在她的识海之上。
数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摸不透这一株名唤希望种子的含义究竟是什么,此刻又为何与这一枚八方体魂体融合在一起。想不通的事情不必勉强,简岐再观察了一小会,便从识海离开了。
环顾了一圈周围果子,简岐将手指上的储物戒摘下,悬浮空中。双手起势,一小会从她脚底旁出现一个黄色小圈,很快,蔓延成一个巨大大圈,植株连着土一同被缩小变成一道黄光进入储物戒中,随后再次戴入简岐左手食指处再次变成不起眼的小装饰。
简岐一跃回到简平安的身边,简平安担忧地问:“阿姐,那巨蛇可是说了些什么?”
简岐微叹一口气,“它说问题的答案在云杉榳秘境,那个传说千年不曾开放的秘境。”
“可是与阿姐身份有关?”
“应该是。”
简平安看着简岐紧紧皱起的眉头,宽慰她道:“阿姐放宽心,阿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长命千岁。”
简岐被他逗笑,眉眼展开,“好好的词语被你改用成这般。”
简平安也笑,“阿姐自是最好的阿姐,我说再多好词也是应当的。”
另一边姜承轩在峭壁上继续寻果,他们运气尚可,陆续找到了一些紫岩果。
眼看着峭壁即将走完,漆毅道:“这里空间扭曲实在厉害,况且我们紫岩果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我们先行离开吧,万一等会遇到岩石蜘蛛,免不了一场恶战。”话音刚落,大地一番震动,峭壁上小岩石不停滑落。
封岚一边稳住身形,一边抱怨:“别是岩石蜘蛛又出现吧。”
果真,一只岩石蜘蛛在峭壁山顶上看着他们,似乎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岩石蜘蛛开始发出奇怪的鸣叫。
五人心头警铃大作。
7. 岩石蜘蛛的秘密
白姣音大喊:“快阻止它,若喊来同伴,免不得一场恶战。”
在场五人召唤出佩剑,姜承轩率先给它罩了一个隔音罩,随即开始摆阵施法,灵力将庞大的岩石蜘蛛牢牢捆住,苍溪派极其擅长团队列阵施法,一时之间,岩石蜘蛛果真无法动弹。
可它刚发出的鸣叫终究是传达给了同伴,数十个岩石蜘蛛开始出现在姜承轩他们周围,同时远处传来蛇的嘶叫声。
白姣音对气息敏感,她更加用力握住剑柄,对同伴说:“有蛇的气息,不远,而且非常强大,远强于眼前的岩石蜘蛛。”
姜承轩大概猜到是简岐她们遇上了蛇,担心归担心,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岩石蜘蛛,思及此,他道:“之前被卷出秘境时,我曾传音回宗门,六长老发了一份三大陆灵兽大全,岩石蜘蛛的致命处就是它腹部吐丝的丝腺。
封岚忍不住问:“腹部?要怎么做?它背部坚硬无比,除非把它翻过来。造风吹翻它们吗?”
“试试。”漆毅接道,手上佩剑率先摆出起风阵,其余四人纷纷跟着。
一时之间狂风肆虐,大风把小岩石吹得不停掉落,尘土飞扬。
姜承轩及时改变战术:“荒野沙漠峭壁最不缺大风,此法行不通。不如一个个击破,封岚、姣音、鑫舞你们三个列阵使它侧翻,逐个击破,我和漆毅两个负责攻击他们腹部。”
就在三人聚力合并剑意朝最近的岩石蜘蛛攻击,姜承轩跃出队伍,在岩石蜘蛛侧翻的一瞬间,身子一转,蓄力朝腹部丝腺处用力一刺。
果真,岩石蜘蛛发出哀嚎后消失在这方天地。
漆毅与姜承轩相□□点头,用这个法子一时之间真斩杀了七八只岩石蜘蛛,剩下的岩石蜘蛛停止进攻,一边往后撤退,一边发出撕裂鸣叫。
“趁大部队还没来,想办法出秘境吧,这样下去,我们的灵力也会被耗尽。”
当姜承轩回到她们身边,施法摆阵意欲出境,但是不知为何,法术反噬,在场所有人双手颤抖。
“这是为何?”王鑫舞不解,“莫非是这方空间已经扭曲到无法正常出入了。”
“啊,那不意味着这个秘境即将消失不见?”白姣音惊叹。
“不排除这个可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承轩猛然回头。
简岐和简平安正向他们走来,简岐往第一个被捆的岩石蜘蛛走去,她将手轻轻抚摸在岩石蜘蛛的一只腿,那只岩石蜘蛛竟停止了挣扎。
简岐召唤出破山剑放在它眼前,“你见过这把剑吗?”
岩石蜘蛛瞧着那剑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满眼恐惧。
简岐输入灵力让它安抚下来,声音轻柔道:“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似乎感受到身旁这人对它没有恶意,它终于开口道:“有一群很恐怖的人类在这里大肆搞破坏,他们的气息肮脏血腥,带头的那个恐怖人类他会控制一群没有任何气息的生物大开杀戒,对我们赶尽杀绝,最恐怖的那个无气息生物她手里就握着这把剑,它斩杀了很多我的同类,它还破开了部落长坚韧无比的外壳,狠狠划了一道,如果不是我们拼死救回部落长,如今部落长早已死在剑下。”
简岐又问:“你们之前绑走那两个姑娘,是不是因为气息与那群恐怖的人有些相似。”
岩石蜘蛛快速应和,语气中抑制不住的颤抖。
“冒昧一问,我能与你部落长见见面吗?”简岐想要了解更多细节,还需得从这多打听。
岩石蜘蛛犹犹豫豫,四肢也在纠结的摆动着,简岐也不催它,只是耐心等着,最终看在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上,它发出了非常尖锐的鸣叫。
简岐轻笑了一下,抚摸着它的身体,“多谢!”随后一挥手,将它身上禁锢解去,岩石蜘蛛看看底下的几人,又看看简岐,简岐颔首,岩石蜘蛛转身离开。
“诶,那个简岐怎么把它放走了,万一等会它回去叫帮手怎么办。”白姣音看着这一幕,心头一紧,不安道。
“我想,简岐姐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姜承轩神色不明。
简岐走回他们身边,吩咐简平安:“等会岩石蜘蛛会大规模来,你保护好他们。”
“嗯。”
大规模岩石蜘蛛来得有些快,看来刚刚那岩石蜘蛛与部落长关系不浅。在他们前面山岭高处,一只看起来颜色更深,背上有一道深褐色伤痕的岩石蜘蛛目不转睛盯着她们,密密麻麻的岩石蜘蛛在周围,也不进攻。时不时发出鸣叫。
简岐一跃,往岩石蜘蛛部落长移动,它周围的岩石蜘蛛朝她吐丝,简岐早有准备,手上再次出现了一只树枝,丝就绕着树枝缠绕,随后手肘一转,那些丝又反弹回去,还没等下波进攻,简岐已经瞬移到了部落长跟前。
感受着她的气息,那部落长发出鸣叫,周围所有岩石蜘蛛停止进攻,往后退了一步,她朝它走来,将手搭在它身上。只听到它道——
“千年了,我终于再次等到这个气息的人类。秘境将亡,我,无憾了。”
简岐眼中晦暗不明。她问:“这股气息是谁?千年前又是谁来过这里?”
“想来,你应该见过八方蛇了,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自会有人告知你。”
简岐沉默了一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它背上的伤痕,确确实实是破山剑留下的伤痕,破山剑没有易主,这伤痕确实是芸儿当年亲自留下的。
她问:“十多年前的具体情境您能与我说说吗?关于破山剑和那伙人类。”
“我们一族在这峭壁生活千余年为的就是等待您的到来,可十余年前,一伙人突然来这峭壁大肆寻找着些什么,我估计他们在寻觅药田,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守护药田,可是他们的力量十分恐怖,那力量沾之则腐蚀,疼痛难忍。
他们一边操控很多死去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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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他们的力量进行杀戮,一边疯狂吸收天地间灵气,将灵力全都席卷而去。此等邪术,我们一族只有誓死抵抗,死伤了大半,这才勉强击退他们。”
他们正欲离开那时,他们手中一死物,也就是一女子突然恢复了意识,将杀戮的武器挥向了他们,他们其中一个首领被那女子生生刺穿了头颅,随后他们念着咒语,摆着邪阵,我带领族群趁机进攻,将他们重创。
许是他们的阵法起了作用,那女子再度失去片刻神志,握着剑朝我狠狠一击,剑意之快,我躲闪不及,生生挨了这剑。”
那女子也是个心志坚定的,不过被阵法扰乱片刻再度清醒,将佩剑甩出,现在仔细想来,那姑娘与您灵力有些相似,药田的灵力泄露唤回了那女子的意识,阴差阳错之下,甩出的剑身就插在药田入口。”
简岐心头一震,简单串起前后因果,那炼魂禁术的贼人将芸儿拐来此处,试图炼化为己所用,可芸儿是她亲手带出来的弟子,身上气息是几个徒弟之中与她最相符之人。
药田之力唤醒芸儿,可炼魂禁术终究强大,芸儿最后掷出破山剑恐怕是迷迷糊糊之中以为药田处是她,想寻求她的帮助。思及此,简岐感到心头酸涩,悲从心来。
岩石蜘蛛看她神情缓了片刻,这才接着道:“他们离开这方天地匆忙,没顾得上落下的剑。打那之后,我们这方天地被那伙人吸尽灵力,空间扭曲的越来越厉害。
前两日,我们感受了与十余年前相似的力量来源,我们将她绑来本想干掉她泄恨却发现她身上隐隐约约藏着故人气息,我们就猜到您将要到来。果真,您到来了,天意自有安排。到如今,无需一日,这方空间将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简岐想起八方蛇最后的嘶鸣,有些不忍。
感受到她悲悯的眼神,岩石蜘蛛继续道,“我们诞生于这方天地,天地赋予我们力量,赋予我们生存的空间与权利,终归会随着这方天地的消逝而消逝,不必难过。只是这方天地没办法正常出入了,我们助力你们离开。”
简岐心头复杂,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们。”
简岐回到简平安身边,对姜承轩几人说:“等会岩石蜘蛛会助大伙出去,不过这次空间撕裂感必定十分强烈,各位做好准备。”
没多久,岩石蜘蛛集体嘶鸣的声音响彻云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熟悉的空间撕裂感再次席卷而来,压迫感极强。
四名弟子早已晕倒在撕裂之中,姜承轩昏迷前隐约看到了简岐拉着简平安的手臂,一道蓝色微光从她身上发出,护住了她们二人,随后手指轻动将他们五位弟子一同拉入她的保护圈内。
简岐感受到了他的眼光,冷淡朝他扫了一眼。
姜承轩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简岐目睹着这方空间扭曲,眼前所有景象崩塌,所有东西渐渐变成尘埃而消失,心情沉重。
8. 回苍溪派
在秘境不过短短一日,现如今太阳高挂,不到正午,天气大好。
霍凯看着出来的简岐二人,询问:“主上有何打算吗?”
阳光照在这山顶,照得整座山看起来暖融融的感觉。
简岐却有些心烦意乱,“你们随平安处理后续事情。”说完施法离开。
“主上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心情有些沉重。”
简平安摇头,“阿姐自有决断,我们跟随便好。这一日可有何异常?”
霍凯仔细想了想,“异常的话,千岩山曾短暂闪着强烈的紫光,异常夺目。看起来是消亡之境最后的灵力闪烁。直到主上出来,我才确定,千岩秘境算是彻底消亡了。”
简平安转身看着千岩山下躺着的众人,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好半天,进入秘境的人才渐渐苏醒过来。七嘴八舌的声音起此彼伏
“他进入塔里怎么没跟你们出来?”
“难道塔内的人没出来?”
“秘境都没了,死无全尸了,别想了。”
“秘籍有那么好拿吗?连命都搭上了”
……
英豪派邓硕新带着她的妹妹去到封岚面前:“封公子,若不是你给予简林客栈报酬,我们也不能那么快进入千岩秘境,真不敢想,要是我们再迟一点,千岩秘境消散。我这个当哥哥的这辈子会愧疚终生。
还要感谢姜公子,多谢你救了大家出塔,多谢诸位,这次是我邓某欠诸位一个人情,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诸位。”
邓硕新妹妹看起来英气十足,对诸位行礼感谢:“感谢诸位的救命恩情,此番恩情我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必定报答。这几个是我在秘境采摘到一些高级果,望诸位收下。”
姜承轩摆摆手,将灵果推回去。“你们太客气了。这些灵果我们不能收。我们也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来回几番,邓家两兄妹见他们执意不肯收,便不再勉强。
夜深,苍溪派三长老石宗启正在房内打坐,感受到庭院灵力波动,悄悄地下了隔音防窥罩,果不其然,防护罩布下后,简岐一身黑衣现身。石宗启施法打开房门,简岐自如地走进去。
“不知简长老深夜驾到所为何事?”石宗启给她沏茶,简岐喝了一口,微微挑了一下眉,稍走神,这茶是好东西。不答反问:“前两日,您的亲传弟子进入千岩秘境是您安排的?”
“是,怎么,那小子在千岩秘境惹事了?”石宗启板起脸来颇为严肃。
“这倒没有,这弟子资质不错,我看,不出十年,有望突破百年修炼大关。可多加培养。”
听到别人夸自家弟子,石宗启如同寻常长辈带着骄傲夸赞,“那弟子说来也算幸运,上一届兰溪大陆比试误打误撞碰上了多人冲击百年大关,倒让我这弟子捡了便宜拿了个中阶比试第一,虽说有些不配位,好在我那弟子不骄不躁,倒也可让人安心。
简长老久不来访,不会只是来夸我弟子吧。进入千岩秘境确实是我所安排的,前不久我实行推衍术时,算到千岩秘境异常。
按理说,这千岩秘境依山而起,吸收天地之精华,寿命与此处灵力息息相关。可是千岩山并无异常,可这千岩秘境竟有消亡之趋势。趁他们下山历练之际,我让他去千岩秘境看看。怎么,简长老也进入秘境了?”
“嗯,千岩秘境今早算彻底消亡了吧。”
“怎么会,我前两日推算时还有几年,发生了什么?”石宗启有些惊讶。
“说来奇怪,我在千岩秘境内发现了一座塔,塔内就像是一座监狱,每一层锁着不同法术的人。我所在那一层刻着密密麻麻的秘籍,可以看出镌刻者法术不浅。
另外,我发现了炼魂禁术。不仅刻在墙上,塔顶还有一本烧的只剩残角的书籍存留,上面正是炼魂禁术。我想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功法秘籍既刻在塔壁上,塔顶也留下了他们的功法书籍。”
石宗启大吃一惊,“塔?炼魂禁术?”他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继续道:“当年四长老最小的亲传弟子邵柏言就是因遭人平白诬陷私练炼魂禁术而被迫离开苍溪派,不得已成立了珠崖派,六十多年前三大陆比试中为老四洗刷了冤屈,可到底生了间隙没再回来。几十年过去了,它居然再度出现,唉……”
听到这个名字,简岐愣了愣,不自知地紧紧握住了茶杯,强行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或许正是因为炼魂禁术的复现,加速了千岩秘境的消亡。”
“此时也需得向掌门汇报,至于塔的来源,我会查清楚的。”石宗启神情严肃回复。
“那就麻烦三长老了,简岐告退。”
简岐离开三长老的地方后,并没有离开苍溪派,而是转头向另一座山峰而去。
“老东西,出来!”简岐一落地,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色不耐,语气不善。
从暗房里缓缓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反而问:“气势汹汹来这,简长老不会是想和我比武论剑吧。”
简岐不语。
那老头也不尴尬,坐在主位上,语气一转,“千岩秘境发生了什么?值得你亲自上门一趟。”
简岐也不客气坐在他旁边的主位上,隐去在千岩秘境药田与岩石蜘蛛的事,大致与他道了道,顺便说了刚刚去三长老处的事情。
“石长老推衍之术三大陆无人能敌,此事由他调查,我尚可放心。只不过贾古帧那家伙的三堂主和左护法为何会出现在那,还留下炼魂禁术这么大的把柄,塔顶的火有没有可能是他两个走狗放的?”
“极大可能。我怀疑贾古帧的炼魂禁术已经复原千年前绝大部分了,如果真如秘境所见一般,贾古帧已经学会操控死去生灵,利用他们原有的灵力,将人培养成杀手……”
唐掌门打断简岐的话,道:“不会的,如果他真的学会了就不可能安然待在苍溪派之中,现在必然还处于实验阶段。贾古帧那里我一直都有盯着,再给多我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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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我去查查看哪里出了差错。”
简岐不再多言,正想离开,想了想:“白姣音也进了秘境,看她那样子,估计不知贾古帧的真面目,但是她身上气息奇怪,我怀疑她是一个重要的牺牲品”
“牺牲品?”
“只是猜测,她气息独特却隐约带着邪气,此番历练同为贾古帧弟子的漆毅气息反而还算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好,我也多留意。”苍溪派几大长老中,属简岐对气息最为敏感。他深信不疑。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消息传我。”简岐满脸冷漠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也不等老头作何反应独自离开了。
“唐東。”老头唤了一声暗房里的人。
“掌门。”名为唐東的男子正是当初在简林客栈找简岐帮助下山弟子的那名黑衣人。
“把近来贾古帧周围人反馈的情况记录给我拿来,顺便给我重新调查一遍那些人最近的情况,包括家属。”
“是!”唐東得令退下。
留下唐鸿源一人坐在主位上,不断旋转着大拇指的扳指,眼中晦暗不明。
几日过去。简岐这才出现在简林客栈,简平安向她汇报近日情况:“青翼无异常,出秘境后,姜承轩几人来找过我们,分别给几人一颗固元凝丸,应该能提高一点法术,看他们个人本事。其他苍溪派弟子也陆陆续续的出各式秘境,我们的人汇报上来的,基本都兑换了一些丹药。
这次千岩秘境提前消亡对整个凡修地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各丹药原料都比以往涨价不少,我们的炼丹成本上升了一些。”
简岐随意应了一声,挥手,三长老的消息展示在她们面前。
“简长老亲启:塔内之事还在调查,近日推衍出巫峡南陵出现了些微炼魂禁术的气息,气息轻微,怀疑有人在利用此气息做引子。已请示掌门,简长老自行定夺。”
简岐垂眸沉思些许,问:“平悦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尚未。”简平安如实回道。
“既然有人引我们去看,不妨去看看。”简岐放下茶杯,神情冷峻,“和平悦传个消息,我们明日到达。”
“平安明白”
另一家客栈客房内。
姜承轩收起三长老的消息,“师父说,巫峡南陵有异常能量出现,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好,听姜师兄的。你们还别说,简林客栈的丹药还真挺好使,不过一颗,我感觉灵力精进不少,起码两三年功力。”封岚兴冲冲道。
“你修炼不久,高级果修复你体内暗伤效果更显著。”漆毅回道。
“姜师兄,你不是与简岐相识吗,你要和她道个别吗?”白姣音问姜承轩。
姜承轩微愣,想起出秘境时简岐的眼神,摇摇头,有些自嘲道:“简家两姐弟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灵力也在我们之上。若是有缘,自会遇见,何必上赶着自添烦恼呢。”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其余几人点了点头。
9. 初入夺财山
第二天,巫峡南陵境内,人间地带。
修仙人士按照三大陆制度,若无大事,不得以修士身份大摇大摆出现在人间地盘,扰乱秩序。故姜承轩一行人打扮成普通老百姓进城。街上热闹非凡,街上小贩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倒是比巳林镇还要热闹。
“按照当地习俗,三日后,南陵城的人民要在巫峡附近举办大型的祭神节,祈求神灵护佑。祭神节在南陵城是不小的日子,所以百姓们提前几天都会进行准备。”似乎是街上的热闹感染了王鑫舞,她向大家科普。
“看起来并无异常,去客栈坐坐,客栈人流量大,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姜承轩说道。
说完就往旁边一个客栈走去。
在客栈坐定。小厮上前弯着腰,带着笑问:“几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封岚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将你们这的招牌上个四五道就好。顺便和你打听打听事。”
小厮一看那银子,双眼冒光,一边拿起银子,一边狗腿道:“这位爷,你算是问对人了,这南陵城谁不懂我金老五是百事通,客官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近南陵城可有什么异常。”姜承轩问。
“哟,这位爷,最近这不是快祭神节了嘛,能有什么异常,要说有,我觉得啊,咱们后厨最近可多贼了,养的鸡鸡鸭鸭也不知道是被哪些个孙子偷吃的,怎么抓都抓不到,可愁死我了。”
姜承轩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也不说话。金老五立马反应过来,想了想说:“硬要说异常,有一事也怪邪乎的。就两个月前,有一对商队路过咱们南陵城西边那座夺财山,平时呢,稍微打听打听,都知道那夺财山土匪横行,要不怎么叫夺财山呢,偏偏那一商队就是走那夺财山,嘿,那结果不显而易见嘛,土匪不得干一票大的?自然是人没了,钱也没了。这土匪背景硬着呢,据说上头是那些不干正事的修仙玩意,专干这些个祸害事。”
漆毅最听不得修仙人被诽议,“胡说,修仙的斩妖除魔,哪里会干这种烧杀抢掠之事。”
金老五当即就不乐意了,压低了声道:“你别不信,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几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他们还会话本里的法术,哗的一下子,嗖嗖几个人就被甩到树干上去了,那个血啊,啧啧啧。”
姜承轩几人相互看了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接着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商队,说不定是异地来的不懂,以为这夺财山是近路呢?”
金老五一拍桌子,拔高音量:“怎么可能,那夺财山山可高了,山路崎岖,怎会是近道,若不是因它易守难攻,那官府早把它打下来噜。
要我说,就是这个商队与人结仇被骗了,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不,祭神节快到了吗,城里的人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想着祭神节给他们做个法保佑他们有个好的来世。”
王鑫舞想起什么,问道:“最近还有什么人来这问过类似的问题嘛?”
金老五左右环顾了一下,对她们道:“大约六七天前,有一位女子也来过这里问过类似的问题,我和你们说,那女子绝对是修仙人,那气质绝了。”
一旁的掌柜大喊:“金老五,你还干不干的,愣着在那里干吗?”
“来了来了”金老五一边应和,一边向他们一行人说着:“不和客官说了,小的先去干活。”
白姣音好奇心上来了:“你们说那小厮说的修仙人烧杀抢掠的事是不是真的啊?”
漆毅立马打断她:“怎么可能,修仙人讲究的是斩妖除魔,维护人间正道,怎么可能干这种勾当,即便不再修仙,出路也多的是,何必干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白姣音被她的语气吓到,委屈巴巴道:“若是修仙皆为好人,那三大陆怎么会出台那么多政策保护普通老百姓。我看,那小厮说得也有可能。”
“你!哼!”漆毅冷哼一声。
“好了好了,先吃点东西吧,等会进山探查一番再下结论吧。”姜承轩充当和事佬。
楼上二楼包厢。简平悦刚调查完,一屁股坐下,将简岐刚刚倒好的茶一饮而尽,“阿姐来的正是时候,我正要和你汇报。”
简岐感受着她的气息却蹙眉,把简平悦的手腕拉了过来,拉了过来,输入灵力探查。
简平安见状,也开始担心起来:“姐姐怎么了?”
片刻后,简岐稍稍放下心来,“按你体内灵力来看,你近几天应该就会突破百年修炼大关,你们俩后面的修炼虽然同我一起,但与你们之前的功法毕竟有一些冲突,这几日你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灵力全失的可能性,不可单独行动了。”
平悦反而没有特别担心这个,“阿姐不用太担心我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还是先说说这几日的事。这南陵城灵力贫瘠,平日几乎没有修仙人士来这里历练。与普通凡人城池没有太大区别。
大约两个月前有一商队途径此地,在夺财山被谋财害命,我就去夺财山探查了一番,发现这座山居然就是一个古老阵法山,依山而成,吸取了这方圆几座城池的所有灵力。”
奇怪的是这座山无论我如何推衍都算不出来这座山的特殊之处,也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如果不是我身在山下,感受着这古老阵法,我大概真的会被推衍术蒙混过去。它就如同未到开放时间的秘境一般,推衍术几乎失效。”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隐去灵力气息进山,在一条溪河旁发现了几个尸体,看打扮是往来走动的商队,但我检查他们伤口时发现这些伤口都沾染上了炼魂禁术,轻微且浮于伤口之上,深处的伤口无腐蚀,就像是后来加上去的。”
对了,在探查那些尸首时我发现了一个小姑娘偷偷在观察我,等我把她逮住时才发现小姑娘约莫七八岁,是附近山下的原著居民,有人花大价钱雇她在溪河旁蹲守,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小姑娘家里就一个长辈,并无不妥。
调查了几天,发现线索又指回这家客栈,还没来得及一个个细查,阿姐就来了。”简平悦一边说,一边摊开手中的两个小葫芦。
“左边这个是尸首上的炼魂禁术残余气息,右边这个是我调查小姑娘背后的人时在一个破庙发现的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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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味药就是琥阚芝,修仙人士受伤常用药之一,凡人使用无效。”
简岐细细听完,将左边小葫芦拿在手上,探查一番,“这炼魂术法稀释了不少,两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稀释过的可以使尸首腐蚀慢一些,他在等人,二、他法术不精无法驾驭太强的炼魂禁术,只能用药物灵果不断稀释。”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在破庙里发现了两道灵力剑痕,气息深厚一点那个估摸着有七八十年功力了,浅一点那个也有二十多年的。”
“看来他在等人,就是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是他等的人了。石宗启说推衍术上微弱的气息,也许就是这个。”简平安开口道。
“平悦,你刚刚说,有线索指到这家客栈?”
“嗯,我顺着药渣线索一路查,发现这家客栈的老板绕了好几个人买了这些药,这里灵力贫瘠,修士的药大多是普通老百姓无意采摘的果子或者其他地方阴差阳错进到这座城的。目前老板尚未归来,掌柜说今夜会回来查阅账本,我们静候便是。”平悦回答。
“好,那先进山探探,我倒很好奇这古阵法下藏着什么秘密。”简岐道。
夺财山下。
面对这古老阵法,简岐也发出感慨,“布阵之人,造诣不浅。”随后三人都隐去周身灵力,再加上身穿布衣,看过去倒真像是为了生活谋生的百姓们。
姜承轩一行人一炷香后,也来到山脚下。
“哇,这山,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嘛,这怎么找啊”封岚问。
“刚刚吃饭时,听到一些人说过,夺财山虽然名声在外,但是有不少珍贵草药,依旧有为了生活奔波的人为了生存,冒死进山,既然商队是他们所发现了,那草药生长的地方可能就是那些土匪抛尸的地方吧。先去找找看。”姜承轩沉声道。
同时作为推衍之术三大陆之首石宗启的亲传弟子,他总感觉这里暗含强大阵法,是他五十多年的灵力也窥探不到的高超之术。隐去担忧,他和其余四人同伴开始进山。
简平悦带着简岐来到溪河旁,有七具尸首,只有三人身上可以探查到微弱的炼魂禁术,经过一周的消散,如今倒是比简平悦收集的还要稀薄,另外几人因为时间极其长早已腐败不堪。
简平安观察了周围的落叶堆积和土壤情况,道:“如果是人间商队,普通凡人,在这样潮湿阴暗的地方,两个月了,腐败程度应该更重才是,见白骨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这几人?不像是自然腐烂程度。”
简平悦接道:“我一开始也注意到这点了,又找不到什么异常,猜想可能是这里阵法的缘故。”
简岐走进那几具尸首,她对气息敏感。运起灵力,一顾微弱令人感到心悸的气息从几具尸首传了出来,很快,紫黑色气息离开尸首后,那几具尸首以飞快的速度化为白骨。
简岐左手握起拳头,眼眸里藏着化不开的怒意,“是嗿阎塔的气息。难怪尸首保存这般久。”简岐冷哼一声,“有意思,一个夺财山聚集嗿阎和炼魂禁术两大气息。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是何方神圣。”
10. 岑银菡登场
嗿阎塔!
许久未曾听到这几个字,简平安和简平悦两姐弟震惊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知道目前不是谈论这个的好时候,简平悦有些小心翼翼问:“那阿姐我们还要继续往山顶走吗?此处是……谁!”
正说着,简平悦感受到身后树丛中一闪而过的气息,身影微动,在树林小道里拦在那人面前。
简平悦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子,蒙着一层厚厚面纱,只露出一双杏仁大眼,身穿深绿色的普通衣裳,头上也只是一根普通木簪子扎着,看上去与山下村民妇女并无不同。
岑银菡,也就是简平悦面前的女孩子,吓出一身冷汗,她眼珠子一转,立马朝简平悦展开了攻势,朝她肩膀处一掌推出灵力。
简平悦嘴角微微一勾,往侧边一躲,抓住她进攻的手,使之无法动弹,“小姑娘,你不是我对手。”
岑银菡使劲挣扎一番,却发现轻松被她化去了所有灵力,她又惊又怕,只发出了一个音“你”。话还没落下,她便先倒在了地上。
简岐三人围着她,岑银菡认命似的,干脆坐在那里,盘腿,好没气地问:“要问什么就问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修炼者,恰巧路过这里。”
简岐动了下手指,岑银菡面上厚厚的面纱脱落下来,原本的面貌露出,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简岐心下有几分想法,面上不显。她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这里?”
“岑银菡。我就是个普通散修,纯属偶然路过这。”
“这么巧吗?那你身上的琥阚芝的味道怎么解释呢,我看你身上可没有什么伤,这么浓的灵芝气息,我倒是确认你是散修了,一般修士受伤,巴不得把所有灵芝灵果气息都隐藏起来,生怕别人发现自己受伤。”
简平悦靠近她,低头微歪头,声音轻柔的问,“本想在客栈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岑银菡有些底气不足,撇过头不看她。
简平悦站直,不再似刚刚温柔无害的声音,颇冷漠道:“你身上这套衣服是你雇的那个小姑娘家里人的衣服吧。那老人年纪大了,眼神有些不好,针线活七歪八歪,却很有特色,这一套是老人家绣的吧。还有你刚刚对我使出的那一掌,我在破庙里曾被人偷袭过,使得好像也是这一招吧,对了,你同伴呢?嗯?”
小姑娘正想继续找些什么托词。
“你和聂芸儿是什么关系?”简岐问。
岑银菡猛然抬头,眼神凌厉望向简岐,她快速站起来,像一匹又凶又奶的小狼,死死盯着简岐,唤出佩剑,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简岐瞬移到岑银菡后方,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岑银菡便沉不住气开始出招,五招过后,简岐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佩剑,轻轻转动手腕,佩剑便弯了大半,岑银菡气急,左手握拳,向简岐小腹挥去。简岐侧身躲开,手腕一用力将她的佩剑夺走。
简平安随即上前与岑银菡对上几招,岑银菡不得不改变攻击对象,简岐观察她的步伐,细细看,会发现简平安的招数与那岑银菡的步伐招数几乎一致。
约莫几招后,岑银菡不敌,简平安轻轻一掌推向岑银菡的左肩,岑银菡捂着左肩,问:“你们是谁?为何会晓拫式?”看着她眼中的疑惑。
简岐开口道:“岑姑娘,我们并无恶意,聂芸儿是我们的故人,我只是很好奇你和聂芸儿是什么关系?”
岑银菡警惕心不减,但语气缓了不少,“此处不是说话的地,随时都会有留影机巡查,这群土匪上方是一些妖魔修士,修仙界的玩意他们可不少,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来。”
像是印证她的说法,远方传来轰轰的留影机的行驶声音,四人抬头一看,只见那留影机约莫有半人大小,许是启动的灵石灵果炼化不好,机子发出轰轰刺耳之音,机子外身磕磕碰碰,化痕不少,一看就是使用者不懂得珍惜爱护。
“没想到这里也会使用上留影机,背后之人,手笔不小啊。”简平安微感慨。
简岐转头望向遮住太阳的云朵,趁着云雾刚飘过的那一瞬间,施法将太阳光折射到留影机的正上方,随后,向正下方的溪河投掷几颗石子,那石子的位置也是有规律的。
片刻,一个微小的阵法形成,瞬间,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出刺眼的七彩光,简岐趁机将留影珠放置留影机下方,留影珠便瞬间转动起来,将留影机所存的画面与能量全部转移过来,随后,留影机失去灵力支撑,跌入水中,留影珠回到简岐手中,听到些微声响,简岐开口道:“先走吧,有人来了。”
岑银菡带着三人离开此地。
来人正是姜承轩一行人。沿着平时采药之人的脚印一路走上来,除了路极其难走,没什么太大发现。
封岚眼尖,率先发现了溪河旁的尸首,他大喊:“快看那里,是不是之前的商队。”走近了,发现有三具保存尚可的尸首,其余几人化作了白骨。
漆毅检查了几人的伤口:“莫非有两拨人遇害不成?这是两批完全不同的尸首。”
姜承轩用灵力探查,神色沉重:“这三人被人用炼魂禁术保存了尸首,其余几人没有受到炼魂禁术,特殊地理环境自然腐烂速度加快。”
“炼魂禁术?你确定吗?”漆毅问。
“我不会判断错,师父在我们每个人修炼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过切不可触碰这等邪术。”姜承轩解释道。
“姜师兄是三长老的弟子,这等邪术自然不会判断错,难怪三长老会让我们来这里,没想到着南陵城附近隐藏着这么大秘密。”王鑫舞一边拍拍怒意上头的漆毅的手臂,以示安抚,一边开口言:“如此说来,客栈小厮说得有道理,也许这里的这群土匪上方真是这群邪术修士,我们需得向长老们汇报。”
“王师妹此言有理。”姜承轩边说边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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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书写法术简报。抬头,一个异常飞禽,吸引他的注意力,“留影灵兽?是派系的灵兽还是掌司处的灵兽?”
飞禽飞近些,众人才看清楚,那飞禽是六头翼身,翅膀只比寻常飞禽大些许。羽毛状似白鹭的。
“是掌司处的寻影兽。”姜承轩惊讶道,边写进刚刚的法术简报,边安慰大家:“别怕,掌司处的寻影兽不会攻击人类。”
寻影兽的作用是通过他们的六个头的观察,将当前场景上下前后左右全方位的探测,故那六头常常处在身体的四大方位与上下方位六处。
“寻影兽一般不是掌司处拿来巡逻三大陆各处的灵兽吗,这么巧,我们碰上了,莫不是别人监视着我们?”白姣音出声。
“不可能吧,谁这么大本事,能用得上掌司处的灵兽掌管这夺财山。碰巧吧”封岚有些不以为然。
“既然这里出现了炼魂禁术,派上寻影兽也不可能,只怕这幕后之人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恐怖势力。”姜承轩有些担忧,将简报放飞,消息传回苍溪派也得半日,“提高警惕,往前走,不可走散。”
另一边,一处异常寒冷的山洞内,一名身着黑色,绣着金黄色蟒蛇的男子一般玩着手中的紫黑色钥匙,一边正在听属下汇报。
“启禀三堂主,留影机失去下落后,派出寻影兽到最后失踪之地,发现了五个人,虽然他们身着普通百姓的旧衣裳,但属下看他们五人气质,绝非普通采药百姓。”
“官府的人?官府的就交给张牛他们杀了便是。”黑衣男子头也不抬。
“根据寻影兽传回的影像来看,他们似乎是修仙人士。”属下答。
黑衣男子五指虚握,寻影兽看到的影像就这样悬浮在他的面前,一开始的漫不经心也收了起来,一字一句道,“苍溪派!石宗启和宁琪诃的亲传弟子都来了,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那属下们该怎么做,若是散修还好,像以往一样杀了就是杀了,但是这五个弟子若真是苍溪派的弟子,特别是还有石宗启的弟子,若是发现这聚梡山的秘密……”
“白姣音不是也在吗,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会我传消息回贾长老。”黑衣男子打断他的话。
“张牛那群人得知留影机不见了,已经派人出寨,这个时候估计也快遇到了,按照他们的本领,不会是他们五人的对手。”
“南陵城灵力稀薄,人口也稀少,放在人间里也只是一座落后的城池,他们五人来这里本就奇怪,若是路过除害想博个好名声的,张牛那群人给他们杀了充当这个好汉看看情况再说。你即刻派人去寨子里,将我们的气息抹去,先静观其变。还有其他异常人物吗?”
“属下明白,异常人物的话并无,除了一些冒险进山的采药农,就是一个女散仙修士,张牛他们一直杀不了那女散仙。”
“废物,若是那女的再来,你派人杀了便是。等等,那女的来干嘛?”
11. 恶鬼庙
“之前那商队除去那群后人剩下的人,本想着拿来炼化的,没想到有几人跌入河流沿着暗流,顺流而下被几个药农发现了。”
“被人发现了尸首就不能炼化了吗,荒山野岭的,尸首不见了也不是稀奇事,你们就这么把尸首放在那里两个月?啊?”黑衣男子怒道。
那属下冷汗直流,直接跪下,颤声回复:“张牛说那几具尸首炼制价值不大,就,就一直在那里放置着。属下这就去处理,这就去处理。”说完也不等男子有什么反应,匆匆忙忙逃离。
有聚梡山阵法守护,这些属下安逸了太久,竟连这点警惕性都放低了。黑衣男子想道,也不忘正事,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贾古帧。
姜承轩一行人往山上走着,确实遇上了浩浩荡荡的一伙人。
为首一个男子,留着一把大胡须,手拿一柄大斧头,他拦住几人并包围起来,他粗狂的声音回响在这一方空地,“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们就是这夺财山的土匪?”漆毅不答反问。
“知道就好,我们也没什么耐心,把钱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们痛快一死,不然我就让你们体会到什么生不如死。”为首的壮汉不耐心地说。
“好大的口气,如果你们肯说出你们上头是什么修士指使着你们干这种丧心天良的事。我倒是可能会考虑暂且饶了你们。”姜承轩看着为首的头头,语气严肃。
随后,便以五人为中心,扬起一阵劲风将周围众人吹翻在地。
“原来是修仙人士。”为首的壮汉,只是短暂的惊讶过后,快速从包中掏出一条鞭子,那鞭子瞬间变长几十倍,意欲将他们捆绑起来。
姜承轩也不再藏拙,召唤出佩剑,一剑挥向那鞭子,鞭子缠绕着剑身,姜承轩将灵力输入剑身之中,那鞭子竟发出刺耳的嘶叫声,一下子松开了佩剑,在周围疯狂飞舞,唰一声,鞭子一分为五,分别向五人飞去,气势汹汹。
“什么鬼东西,邪门的很。”封岚一边用佩剑挥向鞭子,一边问。
“是邪灵的气息。”白姣音回答。
姜承轩也将剑一分为五,分别缠住鞭子后,将五剑合并为一,那鞭子被姜承轩佩剑的剑灵压制着,无法动弹,收回分身,姜承轩从储戒中取出一个葫芦瓶,将那个邪物吸入葫芦瓶中。刺耳的嘶鸣声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为首的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承轩一剑挥落下马,小喽啰们面面相觑,齐刷刷地跪下求饶。
为首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脸吓得苍白,大喊:“好汉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却在磕头的时候,将手悄悄伸入胸前的背包中,想要捏爆包里的通灵丸。
姜承轩眼尖,剑尖一化,壮汉的手被废掉,通灵丸从他手中脱落在地,壮汉使劲按着出血的手腕,发出痛苦的呻吟。通灵丸连带着背包顺着灵力到姜承轩手中,翻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修仙派的小玩意不少。
“东西倒是不少。连修仙门派的通灵丸都有,看来你们背后之人不简单啊!”
王鑫舞将剑指向身旁一个小喽啰的颈脖处,剑身锋利,小喽啰的颈很快出了血,“说,你们上方是什么人?”
小喽啰吓得颤颤巍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说,我们只是跟着张牛寨主的小喽啰而已,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张牛是谁?”
“就是他”,小喽啰指着壮汉,耷拉着脸。“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他,平时都是他与那些修仙人对接的。哦哦,还有二寨主,他没跟我们出来。留守在寨中。”
姜承轩用捆仙绳将众人围了起来。没想到,待众人回到寨中,二寨主带着几个亲信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姜承轩如法炮制,将所有人一把捆了起来,锁在大厅正中间。
整个寨子都被有意抹去了痕迹,姜承轩一行人将寨内寨外翻了一遍,一无所获。眼见着天黑了,他询问:“天快黑了,咱们还是先把这群人带到官府衙门吧,若这些人是修士,我们还可按照三大陆掌司处法规将这些人就地斩杀,人间自有法律惩治他们。”
“我赞同,至于这夺财山的秘密还是等长老们回复再说吧,这些金银财宝,我们也一起带走吧,虽然人间府衙们也不一定秉公处理,但是终归还是有希望回归一部分人手中,不过我们这番可能就低调不了了。”王鑫舞接话。
简岐这边被岑银菡带到了破庙之中,简平悦观察了一下周围,正是之前追踪到的破庙里。
“这里是南陵城居民口中的恶鬼庙,寻常情况下几乎没有人,夺财山那些人也从未到达过此地,可放心。”岑银菡有些许犹豫开口道,“只是,你们怎么会知道聂芸儿?”
“你功力尚浅,不足三十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聂芸儿的外甥女吧。”简岐倒也不嫌弃,随意收拾了一下,坐在草堆上,回应岑银菡的问题。
“聂芸儿,掌司处第八掌司邵诗景的二徒弟,传言中,五十余年前,死于珠崖派内斗之中,死因不明,尸首下落不明,生前最擅长的招式正是你刚刚使出的晓拫式,乃聂芸儿独创。”
“不错,我确实是聂芸儿的外甥女。我也大概猜得出来,我和我母亲长得极其相似,我虽然没见过我的小姨,但是我也知道我的母亲和我的小姨长得也很像,你们认出来是正常的。
不过,晓拫式是我阴差阳错之下才学会的,按理说五十余年前,珠崖派内斗,聂芸儿及其部下死的死,退隐的退隐,你们怎么也会这个招式?你们说我小姨是你们的故人,何以证明?你们到底是谁?”
岑银菡背靠破庙的柱子,双手环抱胸前,明显防御姿势。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她惊讶放开环抱的双手,往简岐走近了几步,试探性问:“莫非你是舒雅清?”
又看向简平安,“你是舒凛皓?不对,如果你们是舒家两姐弟,那还有一人是谁?章招娣?”
“你猜猜看。”简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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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逗弄的心思。
“舒家两姐弟,是邵诗景的第三第四徒弟,章招娣是大徒儿,传言中,章招娣武功法术平平,可我刚刚和你们都交过手,你们的灵力肯定接近百年甚至百年以上了,舒家两姐弟倒是灵力资质上佳。可是章招娣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底,我猜不出来。”
简平悦望向简岐,简岐点点头,简平悦这才出声言:“我弟弟你猜对了,不过,我才是舒雅清。”
岑银菡双眼一下子变亮,她小跑过去拉着舒雅清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真的是舒雅清?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等了你好久,终于等到你了。”说着不禁落下泪来。
望着眼前哭的有些可怜的小姑娘,舒雅清一眼望进她的眼眸,这双眼里干净透彻,委屈喜悦的情绪一览无余,尽管还有些许的泪花,一下子她明白了为什么简岐要对她点头了。
她从怀中取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泪,轻声询问道:“怎么这么说?为什么等我?”
岑银菡将手帕拿了过来,边擦眼泪边说:“等会再说原因,你先说,他们都是谁,还有一人要要和你们见面。”
“舒凛皓。”简平安开口道,见这场面,习惯性走到简岐身旁。
简岐拍了拍草堆多余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才转头对岑银菡说,“我叫简岐。目前是他们两位的阿姐,在巳林镇开有一家客栈,是他们两个的老板,但我并非章招娣。”
舒雅清拍拍岑银菡的手臂,拉着她到相隔不远的草堆上坐着,“简岐阿姐不是坏人,她帮助了我们很多。这个你可以放心。”
“好,我相信你。”岑银菡道:“我刚刚所说之人便是我的师父,当年小姨的部下——潘强,三十年前,因为家庭变故我离家出走,路过巫峡这边阴差阳错进入南陵城的这座破庙,就看到他躺在这里,我当时还没开始修炼,还以为自己碰上鬼了,一团紫黑色的焰火浮在他的心口位置,我吓得大喊,想跑出来。
师父就醒了过来唰的一下子到我的跟前掐住我的脖子,我那时候以为我要死了,心想着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可能是我这张脸让他想起了小姨吧,他突然倒地跪下喊着我小姨的名字,喊着喊着又晕倒了。”
我看他意识不清楚本想着逃走的,又抵不住好奇心,就留下来守着他,等他第二天清醒过来了就和你们一样,拉着我问和小姨是什么关系,我想着反正又打不过他就告诉他了。”
他当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念叨着还好还好,后面他收我为徒,教我法术,只是他以前生了病,经常疯疯癫癫的,病情一年比一年严重,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疯病?”舒雅清打断了她的回忆。
“紫黑色焰火。”简岐脸色沉重嘀咕,闭了闭眼,左手还是无意识的慢慢握了起来。
简岐看着平悦望过来求解的眼神,颔首
简平悦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事情或许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些。
12. 潘强登场
感受到气氛一下子沉重的岑银菡不知所以然,还以为她们不相信她说的话,再次强调道:“真的,我说真的,我师父现在还在疯疯癫癫。所以我才急着找舒雅清。”
舒雅清看着她,继续聆听着。
岑银菡接着道:“早些年的时候,师父就知道舒雅清舒凛皓两姐弟还活在世上,她们不仅没有被赶尽杀绝,还活了下来,还联合当年邵掌司死后侥幸逃出的其余部下成立了一个神秘组织。
救了很多当年芸儿的部下,可这都是邵掌司死后十年后那段时间的事情了,那段时间本来最有机会找到舒雅清的,可师父一直遭人追杀,东躲西藏,也不敢放出自己的消息,生怕引来的是仇人而不是舒雅清。”
风头过后,追杀师父的人大概觉得他已经死了,就不再追杀他了,同样的也几乎没有什么邵掌司部下的消息了,师父想找也无从下手,师父后来奔波了很多地方,暗中提供了好几人的消息,就是想亲自等来舒雅清。”
可惜都没有等来,来得要么是一些邵掌司当年的部下,要么就是一些不认识的面孔,师父不敢相信那些人,始终未曾暴露身份。
师父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上次他清醒过来已经是两个月前了,那时候他突然说有一对商队行踪诡异,让我去盯着,不过是一群普通商人,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不过那群土匪倒是有本事的,他们有一些邪术邪器,师父就给了我一个葫芦让我小心撒到尸首上,只要静候,一定会有人来的,更多的他还没来得及说又开始疯疯癫癫了。”
两个月,我就一直等啊等,那气息诡异的很,我只能拿灵果不停地稀释,时不时就要去尸首上撒一撒,我后来也得照顾师父,就花钱雇佣了一个小孩子,让她帮助看着点。说真的,要是你们再不来,这小葫芦里的东西就快没有了。”
说完,她拿出了一个小葫芦递给舒雅清,舒雅清灵力探查了一番,确实是被稀释了非常多的炼魂禁术。
“既然是找我,为何我这次来,你们要躲我,一开始你们就是在这破庙中,我后来跟着线索追到这里你们还想偷袭我,还有潘强现在在哪里?”舒雅清问。
“这个确实得怪我,我还没学过易容术,我只知道你原本的面貌,而且我对你一无所知,也没办法感受你的气息,所以我才想着今天再去溪河旁观察观察。
你们问我和小姨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我以为你们是追杀小姨和我师父的人。所以才没控制自己动手。至于师父,师父被我放置在我名下的客栈了,我灵力有限,只能勉强控制轻度发狂的师父活动范围,深度疯狂时师父就会跑出房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能等天明他自己回来,就这样过了六七天。”岑银菡有些不好意思。
“先带我们去找潘强吧。”简岐站起来,看着她。
岑银菡看着她,心头有些怵她,简岐光是站在那,自有一股强大气质,这股气质来自于她的实力,即便感受不到她的修仙气息,岑银菡相信她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想到这,她反而释然了,师父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姜承轩几人将土匪众人丢在官府门口,他们身上还捆着捆仙绳,口中也被塞了破布,无法出声,大声呜呜的表示不满愤怒。
漆毅敲响了衙门门口的大鼓,门口原先只是一两百姓,后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是夺财山的那群土匪。”
一语惊起千层浪,越来越多人听闻消息跑来看热闹。
有一些冒死进山的药农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看着他们说:“是,就是他们,我以前虽然只是远远看过,不过这群畜生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幅狗模狗样。”
“对,没错,就是这群畜生。”
“坏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活该!”
“好人啊,把这群畜生收拾了。”有人起头丢东西,越来越多人跟着丢,一边丢一边大骂。
知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时没反应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小厮慌忙向他说明情况。
知县踌躇一小会,走到姜承轩面前,问:“敢问阁下可是修仙人士?”南陵城极少修仙人士走动,但知县在位期间还是见过一两位散修的,南陵城虽然不够富裕,但好在知县并不是个贪得无厌、沉迷酒色之人,在这南陵城处理事情还算的上公道。
姜承轩回礼,不急不慢,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众人耳旁响起,他用了些灵力力保在场每一位都可以听到:“正是,我和师兄弟姐妹们恰巧路过此地,听闻这夺财山土匪利用邪术为非作歹,我等职责惩奸除恶,义不容辞。
只是这帮土匪还是交给律法处置为妥。这群人已被捆仙绳捆住,另外,夺财山的三大箱金银财宝已由我的师兄带下山,剩下的还得麻烦大人处置了。”
此番向众人面前说明金银财宝的数量,也是希望这笔钱能得到更公道的分配。
知县也是个明事理的,随即宣布,南陵城内的百姓们可以凭凭证领取被盗取的财宝,同时土匪们即日在菜市场问斩,百姓们一片叫好。
……
处理完这边的事,夜已经彻底黑了,姜承轩几人回到客栈,金老五立马笑嘻嘻贴上来:“原来几位是修仙大人,我家掌柜已经为诸位换了上等客房,如此说来,我金老五也算是无形中为民除害了。”
客房中,几人简单洗漱过后,聚集在姜承轩的房间里。
“如何,三长老怎么说?”白姣音问。
姜承轩摇摇头,“还没回复。”
“可能兹事体大,三长老也得向其他长老们商议吧,再等等吧。”王鑫舞话音刚落,耳畔传来细微的声音,“是修仙人。”
其余几人也听到了,客栈虽然人员来来往往,可这些普通凡人的声音和修仙人士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特别是来人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灵力气息。
可那气息只是从姜承轩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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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快速通过,不管是不是偷听,总之追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姜承轩顺着气息一路追踪到客栈的后厨,脑海里一下想起了金老五说的盗贼。姜承轩朝同伴打了个手势,几人围住后厨的每一个出口。
姜承轩轻声踱步到门口,开门,只见一个男人,囫囵吞枣般生吃一个被他弄死的鸭子,那男子见姜承轩来,也不害怕,反而朝他咧了咧嘴,生硬摆出一个笑,就在他走来这几步路中,他已经吃完了一个鸭子。
反而姜承轩心情有些复杂看着眼前的人,后厨不是没有熟食,为何非得吃生食,此人的灵力波动也在他之上,他没有把握一举拿下,他问:“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
男人歪头似乎在想这个问题,沙哑的声音发出几个音,姜承轩没听懂,眼前的男人有些精神恍惚。
姜承轩心道:好时机。正欲用灵力捆绑住男人,男人却突然出手狠厉朝他袭来,姜承轩侧身错过,还是被他五指划破了左脸,姜承轩感受着脸颊旁的刺痛,暗中庆幸没有放松警惕,不然就不是化破脸那么简单了。
男人虽然灵力全开,但由于精神恍惚,破绽百出,姜承轩过了几招也处于上风,门外也响起了打斗声,姜承轩一分心,男人的左手蓄着厚厚的灵力快速朝他心口袭来,男子灵力在他之上。
姜承轩回神过来时已经避无可避。说时迟那时快,一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右手将他往后推了一下,姜承轩顺势稳住身形。
只见眼前的女子用左手掌心施法挡住了男子的进攻,掌心微转直接化掉男子的进攻。右手收回格挡住他右手的反击的同时朝他腹部反攻,男子就被卸去所有灵力,女子快速结起手势,食指中指轻点在男子额头。
男子意识清醒了过来,看清周围的东西和眼前的女子,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终于”后耐不住翻山倒海的头痛感,便晕倒在地上。
姜承轩早已看清女子的容貌,虽然她易容了,但是他无比确定就是她,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喜悦出声喊道:“简岐姐,好巧,再见面了。”
简岐回头看他,对视片刻,被他左脸颊的抓痕吸引,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小白瓶药罐,扔给他,“外用的,敷上。”
姜承轩乖巧接过药罐,简平悦此时也走了进来,简平安和岑银菡在外面控制住了另外四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吧,不然引来其他无关紧要之人。”
简岐点点头,掏出几张瞬移符,连带着晕倒在地的人也一并被带回了客栈房间内。
至于为什么简岐一行人会在这里出现。
要从她们从破庙中回客栈说起,岑银菡扶额头疼道:“师父又离开了,我这点灵力根本困不住他,他每天去的地方都不一致,只能等夜黑了或许会在后厨。”
是的,岑银菡早知道客栈里的鸡鸭鹅是被师父祸害的,因而她也从来没有追究过后厨任何人的责任。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13. 启蒙与初心
苍溪派
石宗启刚结束一天的修行,处理好宗派的事才注意到他的亲传弟子发了一个简报,他挥手,简报上内容呈现出来——
师父,我们在南陵城附近的夺财山上发现几具尸首上残留着炼魂禁术的气息,另外,发现了掌司处的寻影兽,行踪奇怪。炼魂禁术兹事体大,徒儿只能来请示师父下一步动作。
徒儿姜承轩留。
第二个简报——
师父,我们已到达夺财山的山顶,一路上除了几具尸首再无任何禁术痕迹。另外,徒儿推衍之术不精,隐约感觉到这座山暗含阵法,可推衍之术没有丝毫波动,望师父早日回复。
徒儿姜承轩留。
石宗启犹豫了小半刻的时间,前往掌门的山头。
“按照你徒儿的意思,他怀疑掌司处的寻影兽被人私占,用来巡视那座山了?”唐鸿源看完简报反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炼魂禁术若是和掌司处搭上了关系,恐出大乱。”石宗启担忧道。
“掌司处并不独属于兰溪大陆,是三大陆一同成立的掌管三大陆之地,十大掌司分别为各大门派的代表,是长老级别的人物,除去五十多年前生死不明的邵掌司,掌门为总掌司,其余八位掌司如果有哪怕只是一人,若是沾染上了这炼魂禁术,对三大陆来说绝对是灾难啊。”说着说着,石宗启的音调逐渐高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唐鸿源有着更重的思虑,只是有些事他还不能和他与这天下众人述说。
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想念简岐那家伙在他耳旁吐槽了,想到她,他问:“简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据我所知她也在巫峡南陵那边调查。”
“七长老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她有自己的安排与打算,不会时刻与我们汇报的。”石宗启颇有些头疼道,作为半路带大的半个师父,石宗启对简岐又欣慰又头疼。
“这话也是,事不宜迟,去掌司处查查。”
掌司处,掌管寻影兽的地方是一座小塔楼,塔楼比较简易,只有几张座椅在塔楼最上层。是平时工作人员坐的,条件有限,唐鸿源和石宗启就这么随意坐着
唐東带来了掌管寻影兽的弟子白熙。
“白熙,最近寻影兽有无丢失的情况。”唐鸿源说话自带威严。
白熙有些紧张,在这个小岗位呆久了,也不怎么见得着掌司们,谁曾想,今夜直接来了个总掌司。
“启禀总掌司,并无。三大陆各寻影兽都记录在册,每一只寻影兽巡逻的地区都是固定的。记录册在此。”
唐東将记录册递给唐鸿源,唐鸿源大致浏览了一遍,将册子递给石宗启,修炼人士浏览速度自然不同于凡人,更何况只是个记录册,厚厚的册子不过半盏茶时间,石宗启放下册子,提了另一问题:“平时寻影兽有没有可能误入其他寻影兽的区域?”
“有的,不过每一只寻影兽都有编号,若是在某一只寻影兽录下来的影像中发现了另外的寻影兽,我们会把误入的灵兽编号记录下来。”白熙回答。
“巫峡南陵那边的寻影兽的记录拿来给我看看。”石宗启吩咐。
不久,白熙就把记录册递给石宗启,回忆:“巫峡南陵那一片基本是人间区域,属于修仙界的比较少,故寻影兽负责的区域比较大,这十年来误闯区域最多的就是编号巫16。主要负责是巫峡北方那一片的区域。两只灵兽仅仅隔着一条巫峡。所以误闯也在正常范围内。”
“根据记录册,巫16是一只年龄很大的雌鸟,二十年前生了一只幼崽,但是生下不久就因为适应不了巫峡的环境而亡。”
“是。”白熙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那巫16的记录和这边是否重合?”
“这?”白熙犹豫了。
“因为没有对过是吗?”唐鸿源不怒自威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是属下失职。”白熙吓得冷汗直流,平时工作繁重,还要修炼,有些步骤大家一起工作的都不约而同的略过了。
“那属下先去核对,属下先告退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石宗启看向唐鸿源,“如此看来,有人早就摸清这掌司处的规律,恐怕有些地方早已成为掌司处无法监控到的秘密基地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白熙脚步虚浮的回来,直接跪地,忐忑地说:“是属下们失职,巫16的影像对不上,多了一只寻影兽,属下们一定查明。”
“是哪位掌司负责这个内容的?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三大陆真的只是多了一只不在记录册的寻影兽吗?”唐鸿源一口气问出好几个问题,语气中压迫感十足。“我命你们用最少的时间查清查明!”
“寻影兽最初由邵掌司提出并掌管,后来邵掌司离世后交由同派的乔长老代管。属下们一定尽快查明情况禀告给总掌司。”
唐鸿源沉默了很久,让他退下了。他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石宗启为其解释道:“掌司处本就事务繁忙,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得过来。不过,说起这位邵掌司,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大好未来,竟然下落不明于门派内斗之中。”
“老三,为什么你总说的是下落不明而非离世。莫非你推衍出了什么?”
唐鸿源眼中闪过几分探究。石宗启陷入回忆中,没有看到他眼中带着些凌厉的探究。
“当年消息出来之时我曾利用苍溪星辰推衍术认认真真推衍了两天两夜,邵掌司的命格独特,我始终算不透,不过我更倾向于下落不明而非简单一句——因病而亡。”
……
简岐走到床旁用灵力为潘强探测,情况很糟糕,嗿阎塔的力量足以摧毁他的身体,另一股力量居然是邵柏言的灵力,两项灵力对峙下,护住了潘强的心脉,得以苟活至今。直觉告诉简岐,潘强身上藏着的秘密就是她这么多年在寻找的真相!
岑银菡摇了摇简岐手臂,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还有救吗?”带着些抽泣声。
死亡对于岑银菡来说并算不上多么陌生的词语,想当年她就是因为生母离世,生父不管不顾的不足两个月便要续弦保证后半辈子也有人伺候,一怒之下岑银菡离开了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
遇见师父后又得知了小姨死亡消息,生父在续弦后一年因病逝世,她想,没关系的,她还有师父,即便师父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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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癫的,也有人陪伴着。如今,师父也快离开了,她真的就是孤寡一人。
“我只能尽量让他恢复意识,他受的伤太久太重,我也无能为力。”简岐无力宣布着这个消息。
上次千岩秘境的果子有些她还没完全弄清用途,炼丹炼果也暂且搁置了下来,趁这几天,简岐打算先把净衍果炼制,至于能恢复多少,完全靠他个人造化了。简岐看着昏睡的人,眸中复杂。
……
姜承轩掏出简岐给他的药瓶,打开嗅了嗅,熟悉的味道再次涌上心头,完后,将两瓶药摆在桌面上,脑海里却回忆起小时候竹屋时的场景。
他和隔壁家小子因为某件事,大打出手,打得鼻青脸肿的。一气之下,他跑去了小竹屋,还没到竹屋门口,大老远就看到她在庭院里静静站着,身穿天蓝色的外裳,抬头望着竹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似乎是听到声响,她回头看他,那时候的简岐三人没有像现在这样到哪都易容一番,简岐脸色难掩憔悴,不知为何,整天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每次去到竹屋都要好好搞笑扮鬼脸讲笑话逗一番她才会展颜笑笑。
这次他没喊,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竹子挡着塔的路,三步做一步跑到她身旁,委屈巴巴地哭诉着隔壁小子怎么揍他的。
简岐听他哭完,什么都没说,递来一手帕,也是天蓝色的。简岐似乎有些钟爱蓝色,衣裳装饰品大多都有些蓝色装饰着,手帕香香的,姜小贝随意抹了眼泪,不再哭哭泣泣。
简岐变魔术似的,凭空变出一瓶药,敷上去清清凉凉的,简岐的手法算不上温柔,简单粗暴撒上去,脸色也是淡淡的,姜小贝撇了撇嘴,嘀咕着简岐姐都不安慰一下他。
简岐将药瓶塞进她的手中,声音暗哑地说了一句让他记忆犹新的话——
“姜小贝,灵力是把双刃剑,即可祸害他人,亦可护佑他人,全凭使用者之心。有些人走得太远,忘了本心,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为了信念踽踽独行。”
他想起来了,他和隔壁小子打架的理由,那时候恰逢临安派与英豪派为了临界的一些资源大打出手,波及了凡人,普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只求神仙打架不要再祸害他们这些为了生存而艰难度日的老百姓了。
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大人不敢说的他们偏要争个高低,隔壁小子觉得修仙都是坏人,都是为了私欲而修仙,最终祸害的还是老百姓。
姜小贝却偏觉得修仙的也有好的,因为她的家人就受到过修士保护,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非黑即白,非要争论个高低,不行就大打出手。
后来简岐说完那句话,便开始疯狂咳嗽,半蹲着的身子摇摇欲坠,简平安和另一位姐姐慌忙从屋子里出来,他们神色着急将简岐扶回房间,简平安很不客气对他下了逐客令。
回到家天快黑了,母亲站在门口,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摸着他还有些肉乎乎的脸蛋,松了一口气说:“隔壁娃娃还说和你打了一架,还好还好,你没受伤。”
姜小贝恍恍惚惚回到房间照镜子,脸蛋白白净净的哪里看得出一丝半毫受过伤。
那时的他就隐约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了。
14. 聂芸儿真实死因
简岐将所炼制的净衍给潘强服下后,两个时辰后,潘强这才缓缓醒来,眼前的桌子坐着两女一男,他的徒弟在床旁守着他。
岑银菡见他眼神清明,不再浑浑噩噩,又惊又喜落下泪,“师父,你终于清醒了,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受的伤这么严重,我找来那些药果对你都没什么用,你就知道骗我!”
潘强看着眼前哭成小泪人的徒弟,知道自己的伤势瞒不过她了,安慰她:“生死有命,傻徒弟。人固有一死,我已多活了这么多年,好在,我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潘强视线绕过岑银菡,落到简岐身上。
岑银菡顺着他的视线,将他扶起来坐好后,快走到简平悦的身边,说:“这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舒雅清。”又指了一下简平安,“这是舒凛皓,是舒雅清的弟弟。”最后指向简岐,“这是舒雅清两姐弟现在的姐姐,名叫简岐。”
简岐看着潘强,潘强已经被收拾一番,不再是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这样看去还有几分从前的模样。
同样的潘强也在望着她,片刻,泪水涌上眼眶,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震惊,喜悦,后怕、愧疚,释然。他摇摇晃晃地想掀起被子站起来,被简岐用灵力压制住了。
他听到她说:“潘强,好久不见。”
“属下潘强见过邵掌司。”被压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潘强,做着手势。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简岐这才放下茶杯,自嘲般笑了笑,“真是好久违的称呼。”
岑银菡虽有些许猜疑,但真正听到她承认的时候还是愣在原地,脚不听使唤似的走到简岐的跟前跪了下去,简岐面露些许不解,想扶她起来。
岑银菡不肯,“你是我小姨的师父,你一定知道我小姨的死因,对不对?我不相信那些传言。”
“我想真正的死因,你的师父才知道吧。”简岐看向潘强,“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芸儿的真正死因。”
“掌司,你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
简岐将当年的留影珠召唤出来,重新播放了一遍,“章招娣给我看了留影珠的影像,聂芸儿死于惊睨剑,惊睨剑是邵柏言的随身佩剑,所以很容易下意识以为芸儿是被邵柏言所杀。
可后来我回想起来这件事很是奇怪,第一,我当时的反应。”潘强的反应终于有些变化,“我当时头晕脑胀,一点点刺激就让我变得冲动这本身就不符合我向来习惯,后来我发现有人在剑穗中留了迷嗜香,邵掌司喜调香不是什么秘密,可知道当年我正在调什么香的,制作出这等香迷惑我的可不多。
第二,这个影像被人恶意拼接,留影珠除非受到控制,否则绝无可能仅面对一人留影,这里却用了几次一人留影。”
第三,芸儿当年的眼神,背后的人只知道芸儿是我的二徒儿,却不知邵柏言对于芸儿来说同样也是值得敬重的师父。”
潘强的眼神变了几变,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低下头,“我就知道邵掌司不会被表象所迷惑,太好了太好了,我没有跟错人。”
简岐摩挲着茶杯,语气不明:“潘强,不妨和我解释一下,你胸口的破山剑剑痕,当年的剑穗以及你体内的嗿阎塔气息都是怎么回事?”
潘强掀开了被子,跪了下去,狠狠地磕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属下潘强有负邵掌司和聂芸儿之恩,属下知错。属下身上这道剑伤确实为聂芸儿所伤,可属下并没有杀害她。但属下确实参与了这次的阴谋之中。
是我自命不凡,当年被您派到一个黄毛丫头身旁做属下,聂芸儿也并没有重用我,久而久之,我不甘心,可聂芸儿也没有亏待过我,这份蠢蠢欲动的心就这么按耐着。”
当年珠崖派内大乱,我深感机会来了。你把聂芸儿外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聂芸儿没有选择带我一同前去,反而让我留守珠崖派,作为接应,以防归途不测。”
我觉得聂芸儿一点都不相信我,我需要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可她没有给这个机会我,就在我把自己房间摔杯子泄愤之时,掌司的大徒儿章招娣却来了我的房间。”
她告诉我掌司这次成功可能性很大,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一定会论功行赏,届时我就能更上一层楼,掌管更多的权利。我脑子一热,就问她我需要做些什么,她说很简单的,只要把聂芸儿的剑穗交给掌司,让掌司有个念想,这样掌司就记得我,记得我是留守珠崖的。”
后面聂芸儿执行秘密任务回来,按照原先的安排,每一条道路都要安排人手接应混淆视听,但实际上只有一条路是聂芸儿真正回来的,章招娣告诉我,聂芸儿回来必受狙击,只要在那条路安排少一点人让他们厮杀久一点,我再去行及时雨,论功行赏就一定会有我。”
多么傻的理由,多么简单的阳谋,其实只要我多想想,多联想一点派中之事,根本不难猜想章招娣就是埋在掌司身边的棋子,我只需要和掌司您去提一嘴让您小心章招娣,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可我当时就像是脑子装了浆糊一样,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她,给你送了她递过来的剑穗,又按照她所说的减少了不少兵力在路上。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聂芸儿,是我,愚蠢的无可救药,这么简单的招数,我就这么照做了。我就是个祸害。”潘强一边苦笑,一边大哭。他不停地敲着胸脯悔恨着。
岑银菡双眼瞪大,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所听到的内容。
简岐双眼已有了泪光,“然后呢?”
“后来,在聂芸儿回来与众人厮杀得白热化的时候,我带人过去,却不曾想我早已中了那种诡异的力量,大概就是您在门派上下大力下令阻止的那股力量。
我在厮杀中迷失了自己,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能感受到我杀了人,但是我杀了谁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我能看清的时候,印入我眼帘的是一把泛着紫光的宝剑,就这么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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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心口不到一寸的位置。”
我清醒了过来,周围好多同伴死于我之手,聂芸儿将剩下的兵力集中起来主要做防御,边打边撤退回派中。”
就在临近派门时我们遇到了章招娣,她变得好陌生,一点都不像是平时柔柔弱弱的作风,我那个时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我想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事与愿违,聂芸儿让我们赶紧回去,她留下善后,我隐约猜到她的秘密任务应该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并且东西在其他下属那里,我就掩护其他人进派中,亲眼看着聂芸儿的左膀右臂进派,我不放心聂芸儿,赶回去,看见的正是”潘强有些不忍,停顿了一小段时间。
“看到了章招娣将惊睨剑刺向了芸儿,对吗?”简岐单手扶额,语气沉重地说着。
潘强震惊过后,片刻道:“不错。我当时的脑子一下子就转不过来了,直到那个男人将长矛刺向我。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回门派告知您,可他们拦着我,我又受了伤,只能趁机逃脱,这一逃便是五十多年过去了。”
“你有想过自己身上藏了什么值得他们追杀的东西吗?又或者你无意中见过什么?”
简岐将事情连贯了一下。章招娣当初执意要杀了芸儿因素之一便是为了迷嗜香起作用,让她方寸大乱,改变原有的计划。
可这伙人为何还要追杀潘强多年,在他们所有人眼里,邵掌司已死,芸儿怎么死的无人在意,那又为何要追杀他呢?
“属下也不知道,属下当年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又受了重伤,只得躲在深山老林里一边养伤一边打听消息。不曾想听到的是掌司离世的消息,兰溪大陆传闻四起,传言中掌司当年的手下那天后被逐出,四处逃亡,有人要对掌司的人赶尽杀绝。
我也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四处逃亡了几年,我身上这股力量越发压制不住,即便我努力修炼,它也伴随我的灵力增强而不断增强,我越来越恍惚,没几年,兰溪大陆又传来了舒雅清在四处寻找当年邵掌司部下的消息,我想着去找她,无意暴露了踪迹,他们追杀得狠,我就这么错过那几年。”
后来,终于没人再追杀我了,我也打听不到舒雅清的消息。浑浑噩噩的度日,大概是上天有意让我弥补部分当年的过错,我遇到了岑银菡。”
潘强看向一旁无言流泪的岑银菡,有些解脱释然,“她是聂芸儿的外甥女,她们长得可真像啊,我这个罪人能为她做的大概就是趁着我还清醒之时教给她一些基础法术。
若是她想为小姨报仇,那也能有些法术,若是她想平淡度日,学些法术也可自保。我深知我时日不多了,当年的真相不该被掩埋,我这才想法子想让舒雅清来到此地。我运气还算可以,死前还能再见邵掌司。”
潘强缓了一大口气,终于放松下来,几十年的压抑终于在此刻得到释放,一念之差,他做了错事,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潘强身体承受不住短时间内百般心态,他吐了一口血,无力倒在地上。
15. 匡穗莫秘境再现
“师父。”伴随着岑银菡惊慌失措的喊声,简岐半跪在地上,掏出药瓶,抬起他的下巴,将药灌进他的嘴巴,药入口即化,再用灵力为他散开药效。
潘强虚弱的声音响起:“掌司,不用再救我了。属下做错了事早就该死了,苟且偷生多活了这么些年已是上苍庇佑,属下在这南陵城多年,勉强找到一点线索,或许当年的真相也在这南陵城。”
他指了指岑银菡的佩剑,岑银菡慌慌忙忙将他扶起来,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潘强继续说着最后的道别,“我这些年的收获都记录在剑穗的环戒之中,希望能有所用处。银菡徒儿,师父快撑不住了,在南城这些年,觉得人间的土葬也是不错的归宿。”
“不,师父,你别吓我。”岑银菡神色悲拗。
潘强却在这一刻,回光返照一般。拨开了简岐的手,从岑银菡的怀中起来,抓住岑银菡的手腕定住了她,将周身快速流逝的灵力灌入到岑银菡体内。
岑银菡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灵力,痛苦得冷汗直冒,直嘀咕着“不要,师父。”
灵力耗尽,潘强这么多年强撑着的身体本就强弩之末,心结已了,失去了灵力压制的嗿阎塔气息疯狂席卷着他破败不堪的身体,潘强微侧身吐出一大口黑血,避免溅到岑银菡身上。岑银菡顾不上身体翻涌着的灵力,手忙脚乱地转身扶着他。
潘强低头看着胸口处一闪一闪的金黄色光芒,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那伙人追杀我的理由。”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眼神担忧不舍。
简岐读懂了他的眼神,“芸儿的事我会查到底,岑银菡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她。”
潘强听完此话,带着对这世间所有的遗憾缓缓闭上了眼。
“师父。”岑银菡大喊,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突然增多的灵力,往身旁一倒,简岐扶住倒下的岑银菡。
舒雅清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脉搏,眉头一紧。“她这具身体本就没有接受过系统的修炼,一下子无法承受住潘强这几十年的灵力。”
舒雅清将岑银菡从简岐手中扶正,就地帮她梳理体内的灵力。
简岐还是半跪着的姿势,看着倒在地上的潘强,用灵力将他胸口处的力量运转起来,那闪烁着金光在她指尖跳跃,简岐感到额间一疼,她忍不住闭目,脑海中疯狂涌入大量字体,那些字体仿佛从四面八方传入她的识海最后汇成一本本典籍立在她的识海之中。
“原来如此!”简岐微叹了一口气,“当年芸儿只身前往奉化雪山,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典籍幻甲,事发突然,将净衍珠交给她左膀右臂后,典籍幻甲来不及处理,只能借由刺入潘强胸口的剑意将此传入他的体内。”
“典籍幻甲?传说中记载了无数典籍的灵识,拥有者需得有强大的识海,否则轻度疯癫痴傻,重则识海被破,魂飞魄散。”简平悦一边为岑银菡疏导灵力,一边说着。
“典籍幻甲是传说中仙界之物,具有仙族之力,嗿阎塔气息邪恶至极,在潘强体内两相中和,阴差阳错的为他续了命。”简平安忧心简岐身体,“阿姐可能容纳这仙界之物?”
“无碍,它已种在我的识海。”
简平悦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简岐最后看了一眼潘强,站起,“平安。按照当地百姓的习俗,入土为安吧。”
“好,我来安排。”
简岐拿走岑银菡佩剑的剑穗,端在手心,这个剑穗和当年潘强转交给她的款式一模一样。将环戒取下,浮于掌心,单手解术法,打开是一本日志,书中记载了他在南陵城意识清醒时所见,大致翻了翻,简岐的神色越发严肃。
“气息终于缓过来了。”舒雅清的出声打断了简岐的思考,简岐用眼神询问她情况如何。
简平悦与简岐几十年的相处早已默契十足,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简岐想问些什么,将岑银菡抱起放在床上,说:“大致梳理了一下她的灵力,潘强给她的灵力,能真正留在她体内的不足六成,满打满凑现在刚破半百,能对付不少修士了,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她情绪波动太大,没这么快醒过来。”话毕,替她盖好被子。
简岐隔空探查了一番岑银菡体内灵力,确实平稳了不少,将固元凝丸喂进去。简岐就这么静静看着岑银菡的容颜,嘴角轻轻扬起。“确实与芸儿有七分相似,看起来性子也像。”
“阿姐,看来贾古帧的势力已经蔓延至这巫峡南陵了。”简平悦正色道。
“嗯,估计扎根这里的时间也不短。来都来了,那就查一查吧,最好把留在这里的势力连根拔起。”
“对了,石宗启传消息来,他的大弟子霍傅堃来南陵配合那几个苍溪弟子查炼魂禁术了,阿姐可有什么打算?”
“让他们查吧,先查查潘强留下来的线索。平悦,你刚动用了不少灵力,又恰逢百年大关,最近你不可以独自行动,我让平安与你随行。”
简平悦刚想说不用了,看到简岐严肃的神情,把话咽了下去,“好。”
失去了灵力而百般掣肘的模样,没有人比简岐更明白是一种什么感觉,与其让阿姐担心,不如好好保护好自己。
几个时辰转眼即过,天还早,街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今天是南陵城的祭神节,当地百姓烧鞭炮,花样习俗游街,正午时刻他们会聚集在南陵城的中心祭坛上举行祭神仪式,时间紧,再加上处于人间的夏季,天亮得早,所以当地百姓早早就起床准备了。在这一天,大多数百姓都会放下手中的活,以祈求余年风调雨顺,平安顺遂。
夺财山寒洞里
黑衣男子看着手中来自贾古帧的简报——弃山,不留痕迹。
短短六字,他看了又看,脸色扭曲,身旁的东西被他砸个干净。
呵,好一个弃山而走,聚梡山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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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法只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将古法的残缺补充完善。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属下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恨不得将头低到地缝之中。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三堂主,长老……长老他也是无奈之举,霍傅堃是石宗启大弟子,也是继承他推衍术集大成者,本领不可小觑。他在山上迟早会发现我们的秘密的。我们功法未成,不可现在与其硬碰硬啊。”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关键时刻来了苍溪派的弟子,你去查查他们都见过什么人。”黑衣男子浑身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黑团气息,双眼淬了毒似的狠厉异常。
“告诉长老,再给多我些许时日,我一定会赶在霍傅堃查到这里前撤离。”
“可是……长老说的是……”
“按我说的办!”黑衣男子将手中简报摧毁。
属下犹犹豫豫地走了。黑衣男子唤出那把紫黑色钥匙,钥匙浮在她的掌心,不停发出亮光,他执拗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谁来阻我都得死。”
霍傅堃从打坐中睁开眼,窗外的天空出现了一个三重七彩圆圈,颜色还有些淡,随着太阳越来越强,七彩圆圈色彩越来越浓。
霍傅堃微微眯了下眼,“居然是匡穗莫秘境。”
“书中记载,匡穗莫秘境现世时间不定,时常间隔六七十年才出现一次,现世时,天空会出现巨大七彩圈。”王鑫舞补充道。
霍傅堃点点头,“匡穗莫以法宝众多闻名,有些人可以因此找到本命法宝,更多的人会得到法宝补充,原本我还想着让你们与我一同查线索,可炼魂禁术兹事体大,危险丛生,我这就传话回苍溪派,苍溪派会另派弟子过来,你们年纪还小,多历练历练,不妨去秘境里探探。”
“大师兄,保护天下苍生是我们的职责,这次秘境错过了还有下次,可炼魂禁术关系重大,我和你一同探查吧。”姜承轩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过另外四人却犹豫了,他们没有姜承轩的天赋,所以必须抓紧机会后期努力去追赶,这次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时候还能不能破百年大关还是个未知数。
姜承轩没有错过他们面面相觑的模样,他心了然,正欲开口。
霍傅堃抢在他前头说:“匡穗莫秘境即将开启,三大陆各派届时都会派弟子过来,这里的情况长老们自有安排,你们就服从安排。”
话说到这,大家都明白了意思。炼魂禁术兹事体大,苍溪派必然要派出高阶弟子,如果贸然派出这么多高阶弟子,再怎么低调,总会透露些许风声,既打草惊蛇,其他派系也会有些想法。
匡穗莫秘境的出现,各派各系都会派出弟子,这个时候安排弟子是最不引人耳目的。他们一行人灵力尚且不足,长老们基本会安排小辈们进入秘境探寻。没有门派不注重新生晚辈,他们代表着一个门派未来的希望。
唯有姜承轩有些惆怅
16. 苍溪派
时间倒回到一刻前的另一边
已是正午时分,群众们基本举行完了游街活动,乌泱泱一大群人聚集在大祭坛四周跪坐着,由资历高的和尚主持朗诵,正当他们祈求之际,一小圈七彩圈从乌云中慢慢显露出来。
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直到第二圈七彩圈包饶在小七彩圈外面的出现,人群中逐渐开始沸腾起来。
和尚从迷茫到大喜,激动大喊道:“这是上苍的庇佑,说明我们的祈求上达天庭,有神护佑,感谢神的庇佑!感谢神灵庇佑!”话音刚落,第三圈七彩圈显现出来。
群众们大喜,跟着和尚大喊:“感谢神灵庇佑!”
……
简岐房内,街道上齐声呐喊让简平安有些好奇,打开窗户,岑银菡的这家客栈地理位置还不错,隐约可见高处祭坛的情况,天空中的三重七彩圈才是吸引简平安的因素。
他看向室内还在研究的两姐妹,出声道,“姐,三重七彩圈,是匡穗莫秘境。”
简岐一愣,时隔太久听到这个秘境名,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反而简平悦立马起身,往窗边上空看,“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简岐就地,唤出工具推衍了一番,“秘境尚未开启,估计还需五天。平安平悦,你们俩带着岑银菡进秘境,我待会传音回青翼,找出适合的人同你们一同进入。”
“阿姐不去吗?”舒家两姐弟异口同声问。
“匡穗莫秘境我进过了,以我现在的灵力,要找到适合的法宝太难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整理好潘强留下的线索,南陵城这几日必然会引来各派各系的弟子来来往往,很难说有些地方会不会被误打误撞的发现。而且我必须加紧炼一些抵抗嗿阎塔和炼魂禁术的丹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简岐顿了顿,“平安平悦,你们处百年大关关键时刻,或许此次秘境的出现,能让你们一举突破,还能有别的意外收获。”
“匡穗莫秘境不同于千岩秘境,秘境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福祸相生,它法宝众多在所有秘境之中也是排在前面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秘境之内是真正的强者为王,人性在秘境之内展现无遗。”
“阿姐,我们懂的。”
“嗯”
往后一段时日,南陵城注定热闹非凡。
……
三重七彩圆圈越发亮,三大陆各地也开始有一些七彩光的映射频繁出现。这下子,各派都开始蠢蠢欲动,不少出来历练的弟子们被长老们飞鸽传书前往南陵城,不少门派内一些高阶弟子也开始出动。
苍溪派
唐鸿源正在与其他长□□同商量弟子分派任务的事情。
现如今苍溪派共有六位长老,七长老一般不参与门派中事务,由大掌门唐鸿源负责对接七长老。
剩下的长老分别为二长老贾古帧、三长老石宗启、五长老宁琪诃,六长老乔雄智,管事的长老中五长老是唯一一位女性,也是苍溪派除掌门外,另外一位掌司。
唐鸿源将霍傅堃的简报放在长老厅的中央旋转展示,开口言:“诸位长老,想必都看到了,炼魂禁术继四长老莫穹溯离世后总会隔一段时间就冒出来祸害人间。霍傅堃在简报中提到此地运用了古阵加以保护,并在此地发现了炼魂禁术,那极大概率有人在用这个地方干着祸害苍生的事情。趁这次匡穗莫秘境现世,我们派一些弟子下山配合霍傅堃搜查。”
六长老乔雄智提出疑问:“先前三师兄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查阅了过去关于南陵城的记载,古书中确实有些微关于该古阵的记录。早在千年前,现在的南陵城附近有一座聚梡山,是当时先辈为了抵御猖狂的妖魔道特地修建而成的分部基地。
自从被妖魔道破解阵法并占为己有后,该阵就失去了作用。后来先辈打败妖魔道将聚梡山夺了回来,却发现当年的阵法几乎都被破坏掉,遂废弃。什么人居然能在三大陆管理日渐严格之下将聚梡山古阵修复重启。”
石宗启接着:“不止,先前我弟子传简报回来,掌司处的寻影兽也被他们私有使用。”
“怎么会,寻影兽并非天然形成的灵兽,不存在野生寻影兽。每一只寻影兽掌司处都有记录。”宁琪诃惊讶道。
“此事我已让人去查。乔代掌司那里我也去传话了。”唐鸿源摆摆手,跳过这个,“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没有这么简单,贾师弟,五师妹,六师弟你们各派弟子下山,其余弟子能进秘境的就进,匡穗莫秘境危险丛生,谋宝害命的不在少数,五师妹六师弟,内外门弟子主要由你们掌管,你们记得传达安全意识下去,保护好自己。”
“是,掌门!”
“贾师弟,你有什么想法吗?”唐鸿源脸色沉沉,看不清眼中神色。
“匡穗莫秘境毕竟还是难得一显的秘境,若强行安排弟子下去,弟子们嘴上不说,难保心理有些不平衡,这个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点啊。”
贾古帧右手为拳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捶左手掌心,忧心忡忡道。
“况且无需再进秘境历练的几个弟子,三师弟的大徒儿是之一,六师弟的大徒儿还要带队,五师妹的大徒儿也在执行秘密任务。其余弟子,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难保心里不会有别的想法。”
苍溪派长老收徒都有一种默契,都把第一个弟子当继承人来培养,故第一位弟子各长老都会精挑细选。苍溪派立派以来极少数继承人非大徒弟。
老狐狸,不就是不想让人查。唐鸿源在心中暗骂。
“二师兄此言不无道理,古阵修复再利用必然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既然那聚梡山已经存在已久,所遗留下来的东西也就越多,那能否等到秘境历练结束再进行探查呢?”乔雄智顺着贾古帧的话。
宁琪诃反驳:“不可,进入一趟秘境少不了要十天半个月,何况是这样的秘境,几个月也是极有可能的,几个月的时间足够销毁所有存在痕迹了。”
“五师妹和六师弟说得都有道理。现如今,临近三大陆比试,各师弟师妹事务繁忙,我一个闲人在派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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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亲自去查一趟。”贾长老主动提出担这个重担。
“二师弟不可,你身体不好,这一趟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情,又临近三大陆比试,你还是在山上好好歇息着。”唐鸿源第一个反对。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聚梡山与贾古帧有关,但是如果这时候派他下山,那么霍傅堃还有没有命回来另说,贾古帧必然带不回什么有用的线索,说不定还会被这个人带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是贾古帧的常用手段。
乔雄智应和,“是啊,师兄,你身子骨差,你呀,就是太较真,不能完全放手,每个弟子都事无巨细的教导,早些年耗费心神。我看要不还是问问哪些弟子不感兴趣匡穗莫秘境,如果实在没有,我下山去查。至于门派内事务,还有五师姐呢。”
宁琪诃:“我看要不还是我去吧,我能调动掌司处帮忙探查。寻影兽不也是掌司处的事情嘛,我去的话,还能减少一些其他派系的怀疑与担忧。”
贾古帧适时开口,“五师妹掌管外门弟子和掌司处的事务,也不容易。不如让七长老下山探查吧。”他眯了眯眼,嘴角若有若无冷笑。
说来真是可笑,苍溪派六个在位长老,唯独这个七长老,前师尊瞒了许多年,轮到唐鸿源继任又瞒了近百年,苍溪派上上下下几乎无人见过这位所谓的七长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偏偏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七长老却掌管着派系的主战弟子和傀儡军。唐鸿源就是这样性子,能力算不上最突出,却紧紧把所有掌控权握在手中,无法忍受一丝一毫他人的觊觎。贾古帧不屑地想着,面上却不显。
话音刚落,其余几人都沉默住了。七长老是简岐的事苍溪派只有唐鸿源和石宗启两人知晓。
石宗启还是三十多年前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唐鸿源神色郑重地告诉他,要他好好教习这位七长老并且保密其身份更不惜立下封口咒以护她的安危。
简岐推衍之术有很好的基础,学习东西很快,不过短短三十多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她的东西了。
石宗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掌门,眼神复杂。就这一眼,贾古帧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宁琪诃和乔雄智都看向了唐鸿源,不过他们的眼中充斥着的是好奇,他们也好奇这位七长老百年了。当年四长老莫穹溯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也不曾见这位七长老现身,这次七长老真的会现身吗?
唐鸿源一直都在观察这贾古帧的表情,自然没有错过这一丝探究,他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依照贾古帧这个老狐狸的心思,必然对石宗启也认识七长老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眼见着掌门有些失神,石宗启提醒他:“掌门意下如何?”
唐鸿源回过神来,沉思了片刻,想起简岐在南陵城。片刻后他宣布:“那就派七长老座下亲传弟子去吧。若有需要,还请五师妹六师弟下山多加帮忙。”
七长老甚至收了徒弟?藏这么深?宁琪诃和乔雄智两人相顾不言。
唯有贾古帧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17. 深夜暗访
南陵城内短短一天,引来一大波修仙人士,百姓们哪里见过这阵仗,知县在位这些年除了前两天的姜承轩一行人便只见过两位修仙的。谁曾想,一个祭神节异象竟然来了这么多修仙人士。
南陵城一下子热闹非凡,各大客栈爆满,后到的修士甚至在城外驻扎起来,南陵城百姓们又惊又喜又愁。
姜承轩一行人也回到了岑银菡的客栈。客栈窗户可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修仙人士,姜承轩感慨一句:“真热闹。”
霍傅堃站在他的身边,也跟着看了会,“师父的简报发来了,你们五人都要进秘境,进去秘境记得保护好自己。”
“那大师兄你呢?”姜承轩听这意思,霍傅堃真的不打算进秘境。
“我同七长老亲传弟子一同查线索。”
白姣音惊呼出声,“七长老还收弟子了?什么时候啊?”
王鑫舞也很惊讶,“看来长老们很重视这次秘境历练,竟然连七长老的弟子都派下来了。”
“师兄还是师姐呀?”
霍傅堃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苍溪派最神秘的就是七长老一系,掌门也只是这么说,至于来的是男是女谁知道呢,修为多高也还未知。”
姜承轩冷不丁的想起简岐,又觉得有些不可能,摇了摇头。
深夜
简岐在房间里感受到空气中的波动,眼神一凝,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随着能量波动,来到城外一片空地。
随着寒光乍现,一个黑影显然出现,简岐侧身一躲,双手施法四两拨千斤把黑影人握剑的手腕一折,黑影人略吃痛,手腕一转,剑就随着手腕的转动刺向简岐的胸口。
简岐足尖一点,向后退后几步,站稳,同时召唤出一把佩剑,看似轻飘飘,实则暗含千钧之力,在黑影人直直将剑刺向简岐胸口时将剑挑开。
黑影人手腕被震得微微颤动,月黑风高,不仔细看很难看出,只是缓了须臾,黑衣人继续使出杀招向简岐发起攻击。
简岐冷笑了一声,与他对上数十招后,将剑指向他的心脏心脉,同时黑衣人的剑也指向了简岐的喉咙。
“掌门好兴致,大晚上来和我对招。”简岐丝毫不惧怕地开口,收起佩剑。
黑影哈哈大笑起来,也将佩剑收起。“不错,我果然没看走眼。”唐鸿源是真的发自内心欣慰。
“老头,少说废话。有什么事。”
“石宗启的大弟子霍傅堃说在聚梡山发现了炼魂禁术,本来想派其他弟子下山配合查线索的,恰逢秘境开放,还是让弟子进秘境多锻炼锻炼。其他长老事务繁忙,思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呵。”
唐鸿源一噎,“舒雅清舒凛皓你有没有安排,他们经验丰富,可以配合霍傅堃去探查。”
简岐眼里闪过嘲讽,“还有什么事?”
“你同意了?”
“我自有我的安排,只要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又何须多问。”
唐鸿源脸色隐在月色之中,看不清神色,“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苍生。”
“哦。”
“你恨我没关系,只需要记得我们的共同任务。”
“嗯。”
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
“对了,聚梡山发现了寻影兽的踪迹,可能是被人私用了,全天下估计找不出几人比你还熟悉寻影兽了,顺着查下去,或许能查出掌司处的漏洞。”
简岐的神色终于有些变动,“寻影兽?”
“我让下面的人查了,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乔代掌司也许会趁这次秘境下山秘密探查。”
简岐罕见地没有呛他的话,只是鼻音发出“嗯”的一声。
唐鸿源深知有些话点到为止。
“贾古帧应该要查你了。石宗启可能无意暴露了他认识你的事,他这个人心思缜密,势力纵横兰溪大陆,甚至三大陆,顺着查很难说会不会查到你身上。”
“唐鸿源,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你我谋划了这么久,怎么真到了这一天,你反倒害怕起来了?”简岐微挑眉。
“简岐,不可大意!”唐鸿源皱起眉头,颇有些不满她的语气。
“我明白。”简岐望着他的双眸,语气严肃坚定。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和我说。”
等到唐鸿源离开,简岐望着远方,心中百感交集。贾古帧、乔代掌司、匡穗莫秘境。潘强被追杀、查明芸儿之死。所有的一切都推动着她往前走。
不用多久,简岐的身份会公开天下,五十多年了。
这样的日子已经五十多年了。
南陵城里里外外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修仙人士。掌司处下令,不得损害南陵城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违者后果自负。唐鸿源派了不少掌司处的人下来巡查。
匡穗莫秘境不像千岩秘境,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进入。匡穗莫秘境必须拿到指定物品才能进。每次匡穗莫秘境进入的物品都是不定的,只能靠它发出的七彩光作为指示。所以,每一次进入秘境前都会在秘境之外有一波抢夺战,谁都不想错过。
简岐房间内,岑银菡已经醒了过来,舒雅清把她们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她。岑银菡也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不少。
简岐坐在座位上饮茶,舒雅清坐在她对面,简平安站在简岐身旁,岑银菡则是站在他们三人面前。她对简岐还是有些怵,反而有些亲近舒雅清。简岐看出来了,没说什么,心里想着让平悦多带带她。
“青翼那边已经传话过去了,今天中午就能到达南陵城,你们进秘境后记得保持一定联系。”
“阿姐,你上次进秘境的信物是什么呀?”舒雅清好奇问,“正午时分,秘境提示应该就会出现,我好有个准备。”
“限定花瓣,秘境提示时间比较充裕,够修仙的人打上一架。”简岐回答。
岑银菡撇嘴,“这么说那不是一直到进秘境前都是在争夺信物?高修为的还好,低修为的那岂不是打坐修炼都要小心有没有武器架在脖子上?”
简岐勾起嘴角,轻笑。
舒雅清调侃她,“是啊,你啊,晚上睡觉都得开半只眼小心有没有人来烧杀抢掠。”
听清舒雅清话语中的调侃,岑银菡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次日正午
三重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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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发出了一道强烈的七彩光直射南陵城外远远隔着几座城的一处峭壁。南陵百姓第一次见如此绚烂的七彩光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南陵城的修仙人士们看到那七彩光兴奋起来,纷纷御剑飞行,顺着七彩光一路往前。舒雅清和姜承轩一行人也出发了。
修仙人视力比凡人看得远,御剑时就远远可望到七彩光笼罩着一株蓝鱼草,只见那植株上下尖中间圆,身体包裹在一起显得圆滚滚的。蓝鱼草,就是蓝色的像鱼一样的草,滴水下去可以看到植株发出鱼鳞状的微光,若把植株拔出,草根分叉两半,看上去就和鱼一样的外形,故得此名。
最先到达峭壁的是临安派的一位高阶弟子,修为不浅,顺着七彩光将其照耀着的植株连根拔起。
大家伙定睛一看,瞬间明白了为何非得这里的蓝鱼草。只见那蓝鱼草根分出了三叉,峭壁风大,根需得抓得紧,便多分叉出一根。
那弟子有经验,得到蓝鱼草后迅速离开了。
七彩光继续照耀着下一颗蓝鱼草,晚来一点的弟子们各凭本事去争夺蓝鱼草。
峭壁下,一男一女并肩站着看着不远处的争夺战。他们身着墨青色衣衫,衣摆上绣着白玉兰,仔细看,两人衣衫上花的正是一对,女子头上只是简单配着两根银簪。
“海潞,在想什么?弟子们会拿到入境信物的。”男子偏头看着明显有心事的她,言语鼓励她。
“谢铭梃,你说,这一次又会是谁一战成名呢?”乔海潞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念。
男子一愣,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将她拥入怀中,一手捂着她的后脑勺,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言:“一切都会好的。”
“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会的。”
女子离开他的怀抱,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多久大部队基本到齐,大部分弟子都穿着自家门派的服饰。放眼看过去,各派弟子几乎都来了。
舒雅清一眼就看到了珠崖派弟子前的墨青色衣衫的两人,说不清什么心情,看向舒凛皓,恰好舒凛皓也看到了,与舒雅清对视一眼。
走!
彼此都在眼神中读懂了同一个意思。
封岚看着周围一群人,目光锁定谢铭梃两人,低声说:“珠崖派居然连长老都派下来了,珠崖派后继无人啊。”
白姣音拍打他的手背,小声说,“你疯啦,人家珠崖派的事情轮得到你说,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听到了怎么办?”说完,朝周围看了看,好在大家都没注意到这里。
姜承轩也看过了过去,是珠崖派长老乔海潞和她的护法谢铭梃。想到之前汇报回去的寻影兽。姜承轩心了然,低声跟同伴解释:“别多想,可能是代表掌司处下来查线索的。”
乔海潞修为比他们高得多,耳听八方,早就把这群小子的话收入耳中,她挑挑眉,原来是这几个小子发现并上报的。
只不过他们对珠崖派的不屑溢于言表,她也明白为什么天下大多都瞧不起珠崖派。微微叹了一口气。
对弟子们说,“走吧,进去找植株。事先说明,本派弟子决不能强取豪夺。违者派规处置!”
18. 认出旧识
苍溪派里一名中阶弟子,神神叨叨地说着:“你们看到珠崖派那乔长老了吗,我猜她这次下山一定是因为邵掌司。”
“我看呐,八成就是因为这个。六十多年前,在匡穗莫秘境之外,珠崖派邵诗景一剑斩断英豪派洪长老随身佩剑。一战成名。多风光!”
同伴可惜道:“可惜,这样一位天才却利欲熏心,竟然想把珠崖派占为己有。”
“那不是,还兵败了。早就听闻那乔长老觊觎珠崖派掌门多年了,邵诗景死了,她不就得偿所愿了,说不定啊,当初邵诗景的死乔长老还出了不少力。两女争一男的戏码不就这样,女人的嫉妒心,懂吧。”中阶弟子猥琐地挤眉弄眼。
周围的弟子没有附和他的话,门派之间的事情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议论,也就这两个蠢货笑嘻嘻的,要不是这两人修为还可以,就这个品行怎么会被收入内门弟子之中。
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打断他们:“肖常、肖圹你们两个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回去就给我罚抄一百遍派规。”说话的人是六长老的大弟子——温冉蕴。
两人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
说来奇怪,这蓝鱼草在这峭壁之处有些常见,各门各派弟子几乎没费什么劲便收集得七七八八了。
乔海潞微皱眉,“不对,上次匡穗莫秘境的信物没有这么容易采摘到,一片花瓣让多少人大打出手,这一次怎么会这么轻松?事有蹊跷。”
同样感到不对劲的还有舒雅清,“阿姐曾说过她当初争夺花瓣时和不少人都动过手,这一路下来,我们都采摘完了,青翼那边也都拿到手了。顺利得不可思议。事出反常必有妖。”
岑银菡是个心宽的,她不以为意:“应该不会吧,秘境之内还不够厮杀吗?不至于在秘境之外就为难我们吧。”
舒雅清点她的额头,教导她,“你呀,多点警惕性。”
随着白姣音拔下苍溪派所剩的最后一人的蓝鱼草。天空异象骤变,峭壁上传来了轰轰响的声音,是巨石倒塌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类似婴儿哭啼声从上空传来,只见数十个头上长角的,外形像雕的飞行动物飞在峭壁上空,声音大而嘈杂。飞行时,可看清前半身为鱼鹰形貌,后半身为鱼类,双翼远比身子大,腹部有着闪着金石光的鳞片。
“是蛊雕。大家小心。”温冉蕴大喊。
一位弟子从上空蛊雕口中狠狠跌落。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那第一位采摘了蓝鱼草就离开的临安派高阶弟子。那弟子吐出一口血,指了指即将消散的七彩光,未曾言语。
就在七彩光消散的瞬间,远方上空的三重七彩圆圈最外层消失不见,片刻,在这峭壁上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七彩圆圈,并不断的扩大,完全将这片峭壁笼罩起来。
那七彩光自上而下快速移动着,形成了七彩炫目的屏障,里面看不清外边,外边看不清里边。彻底笼罩那一刻,上空中的蛊雕疯狂躁动起来,婴儿哭啼般声音穿透耳膜。蛊雕锁定目标就开始高空俯冲下来,坚硬的嘴巴快速撕咬人类,很快就有低阶弟子抵抗不住,发出痛苦的求助声。
“原来如此,都在这等着呢。”乔海潞快速观察起周围的形势,只见一只蛊雕从峭壁顶部上方的大山洞展翅飞翔,目标明确,就是峭壁之下的这群的修仙人士。
峭壁上有许多小山洞,洞口不大,乔海潞也不确定山洞里会不会也有其他的生物,她对谢铭梃喊道:“掩护我。”珠崖派弟子瞬速将乔海潞掩护起来。
蛊雕攻击快狠准,弟子们需得合力才能击退一只又一只蛊雕的进攻。乔海潞唤出探兽弓,瞄准好几个可容纳人的山洞,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她修为不浅,那箭意蕴含着汹涌的灵力,竟连蛊雕也退避了几分。
岑银菡虽然突破了半百的修为,但她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挥动着剑,每一剑夹带着灵力朝上空挥去,蛊雕腹部虽有鳞片保护,也被剑意划出了血,蛊雕更加猛烈煽动翅膀,朝岑银菡快速低空伏击,舒雅清和舒凛皓一左一右站在她的前方,分别用剑挡在蛊雕前方,在蛊雕靠近那一瞬间发力,那蛊雕就被二人的剑意斩杀,一分为二。
岑银菡力气消耗了不少,喘着气。舒雅清拍拍她的后背,顺着脊柱,从腰部到颈部替她梳理了一部分灵力淤积。
舒雅清和舒凛皓二人配合默契,一时之间,蛊雕无从下手,在上空啼叫着。舒雅清分了个神,提醒岑银菡:“灵力要收着点力用,全开全合的不仅会让敌人发现你的破绽也会损耗你的气力。”
乔海潞射出的探兽箭落到山洞里,化成了蛇,嘶嘶的发出进攻的声音,那蛇爬行速度极快。
乔海潞也不干等着,配合着弟子列阵杀了两只蛊雕,没过多久,那蛇在山洞口发出了嘶嘶声后消失不见。乔海潞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山洞内没有灵兽,不过不可掉以轻心。“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谢铭梃看她,乔海潞给予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乔海潞借着蛊雕俯冲之劲,踩在蛊雕的羽翼之上,足尖使力,借着蛊雕跳跃到最近的山洞里,那山洞仅容得下一人进洞,乔海潞掌心燃起灵火,山洞不大,看起来应该是原先什么灵兽挖洞居住的地方,洞内可见其一些巨大兽骨。
乔海潞双手结手印,结了一个唤灵术,洞内没有灵兽反而将洞外的蛊雕激怒了,其中一只蛊雕寻着声疯狂撞击着山洞,山洞洞口小,那蛊雕身形庞大,用角顶着山洞,撞了数十下,洞口越开越大。
谢铭梃见状,着急地喊:“海潞!”
乔海潞停下手中的唤灵术,蛊雕的情绪一下子缓了不少。乔海潞唤出佩剑,趁蛊雕还有些迷糊状态,将其一击击杀。乔海潞跃下山洞,回归队伍。珠崖派弟子周围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五六只蛊雕。
谢铭梃前后观察了一下她有没有受伤,没看到有伤口,松了一口气。乔海潞握住他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大拇指上下轻轻抚摸。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小默契,表示一切都好,无须担心。
乔海潞身兼代掌司,有责任提醒全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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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士,她使用了小型顺风阵,将话扩音除去:“往山洞里躲。来之则斩!”
就近的几个派系弟子纷纷想法子进最近的山洞,谢铭梃是珠崖派第一个进山洞的,负责在山洞内扰乱蛊雕视线,乔海潞在底下吸引大部分蛊雕注意力,弟子们在掩护下纷纷进洞。
眼见着最后一个弟子进洞,乔海潞正欲进山洞,眼角一瞥,一位橙黄色衣衫的女子,看起来修为应该在百年左右,由于要护着中间那位身着浅绿色衣衫那位修为刚过半百的女子,身手有些受限,不过和她搭档那人修为也是百年,默契十足。
二人带着女子准备跃进最近的山洞。乔海潞正欲收回视线,然而突然间刚刚的橙黄色女子半空之中灵力全失,被蛊雕反身一抓,蛊雕尖锐的爪子刺穿了她的身子,女子痛呼出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失去了灵力的修仙人士不过是凡胎肉骨一个,在数丈高空直直落下。
大概是眼前之景让乔海潞想起了当年邵诗景之事,她身子比想法更快,接下了满脸苍白的舒雅清。
舒凛皓早在舒雅清失去灵力之时察觉,将岑银菡带进山洞,对着山洞里的青翼们吩咐,“照顾好她。”
说完就匆匆跃下山洞。蛊雕受到鲜血刺激,表现得更加狂躁。
舒雅清能感受到灵力的快速消逝,也能感觉到鲜血直流。蛊雕是凶兽,这一爪子下去,若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必死无疑。
她被乔海潞抱在怀中,偏头看着她,意识开始慢慢趋向混沌。乔海潞留意到她的眼神,心中不解,眼前先把她转移到安全地方。
舒凛皓跃下山洞之时,情急之下,以剑为刀,剑意自上而下批下来,将离她们最近的蛊雕一剑击杀。
乔海潞微皱了下眉,这个招式?是舒凛皓!那怀中的女子就是舒雅清了,再结合她刚刚的目光,乔海潞心中也有了想法。
她将怀中的女子带进了刚刚男子跃下的山洞。男子不久也跟着进来了。
岑银菡惊慌,诺诺喊:“平悦姐”
乔海潞取出药丸往她口中塞,替她快速止血,顺便替她梳理体内的灵力。舒雅清在乔海潞的治疗下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从口中吐出了大量伴随深紫色的血。
乔海潞急忙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她的体内,却发现有两股力量牵制着她的灵力输入,证实了她的猜测,错不了,怀中此人正是舒雅清。
舒雅清这时醒了过来,想要离开背后之人的手掌心,舒凛皓这时过来揽过舒雅清,他有些冷淡对乔海潞说:“感谢乔长辈的帮助,我姐的身体情况复杂。不知前辈可有梳脊丸,可否赐药。晚辈感激不尽。”
乔海潞看着他们二人,又望着山洞里的其他人,每个人都是生面孔,可那股熟悉的感觉骗不了人,是他们,邵诗景的手下。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药物。舒凛皓接过药物,对她道谢,“谢谢前辈。”
乔海潞自知此刻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她满眼复杂看了一眼他们,避开蛊雕,离开了山洞。
19. 冰火两重
乔海潞一离开,山洞的其他人纷纷靠过来围住舒凛皓,七嘴八舌询问
“堂主没事吧?”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
舒凛皓将梳脊丸丢给岑银菡,一边将灵力输入舒雅清体内,一边说:“你灵力不稳,吞两颗。”随后不再管她。
舒雅清和他体质特殊,他们在拜入邵诗景门下前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灵力体系,而且这股力量与邵诗景的功法有些相悖,当年邵诗景费了不少精力才把他们原先的灵力体系改了过来,随后几十年也是一直跟着邵诗景修炼,体内早已适应了她的功法。
不过毕竟入门功法基础很重要,百年大关面前,他们体内这被压制着的原功法如雨后春笋疯狂冒出,他们原先修炼的功法害人害己,后来又遭受了苍溪派掌门秘法掌控,他们的体内承受了几十年的异股能量。
简岐几十年来一直在给他们压制这股秘法,受限于认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破解这种困局。所以她坚持让他们进秘境,或许有机会破解他们的体内这能量。
他的灵力不停梳理着舒雅清体内疯串的能量,舒雅清的脸色渐渐有些许血色,可他知道,他也临近百年大关,说不定下一刻他也失去灵力。舒雅清的灵力还没有回复,外有蛊雕,内有外伤。他们一刻都放松不了。
要是阿姐也在就好了。舒凛皓心想。
大概是心诚则灵,洞口传来了声音。
……
简岐这边自从舒雅清出发就在房间内炼制一些丹药,自从在聚梡山发现了嗿阎塔的气息,她就感到有些不安,趁此机会提前炼制以备不时之需。
舒雅清被蛊雕利爪穿透身体的时候,简岐刚弄完一瓶。她们三人之间有感应,心脏传来持续不断地钝痛,她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简岐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峭壁,七彩光笼罩着这方天地,绚丽多彩闪着光,让人看不清里边,她毫不犹豫进入峭壁,靠着感应定位方向。
靠近山洞,只见天空中蛊雕疯狂的撞击着山洞,附近每一个山洞起码有一只蛊雕在进行着进攻,山洞内发出了一剑又一剑的剑意,蛊雕反应速度快,有些剑意它们躲得快伤害不到。
简岐压下怒气,靠着感应进入山洞。
青翼的人看到简岐,喜出望外。
“长老。”青翼的人异口同声道。
简平安看向迎光走来的简岐,带着颤音,“阿姐。”双手颤抖着,脸上满是不安。
简岐快速走到舒雅清的身旁,蹲下,将舒雅清揽了过去,将她的头靠在她的肩膀稍下方,简岐握住舒雅清的手腕,感受到她的体内灵力汹涌翻腾着,那两股力量此消彼长。
那利爪完全穿透了她的身体,离心脉只差些许。简岐满眼心疼,她将先前的专门炼制的药丸喂进去后,替她补上穿透的血肉,那血肉快速的愈合。
舒雅清咬紧下唇,简岐轻声安慰她:“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简岐知道她们体内的功法运行,帮她不断压制那两股力量,并将部分力量转化为她自己的能量。
依照舒雅清和舒凛皓的修炼时间和修炼天赋,其实离百年大关还有时日,唐鸿源的秘法和他们原先的功法部分被逆转成了与简岐同一套功法,所以他们两人比同龄人早早的步入百年大关,相对的,他们二人也承受了很多同龄人没有承受的痛苦。
蛊雕在峭壁之中,沿途一路飞行,基本所有人都躲到了山洞之中,蛊雕群体更加狂躁,齐齐发出啼叫声,令人心悸。
蛊雕乃长了灵性的凶兽,有几只蛊雕叼来了夔火木,这种木易燃不易灭,是天材地宝的一种,蛊雕们从不知哪里找来了一簇天然火源,夔火木被点燃,蛊雕们叼在口中,对着山洞假意攻击,趁机会将其夔火木丢进山洞,夔火木落地即溶成液体,无法拿在手心,温度极高。
一时之间,各派各系以及散修,纷纷加入灭火的队伍。只是夔火木不易熄灭,需要水性质的天材异宝相克,蛊雕源源不断的扔夔火木进来。不少山洞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唯独一个山洞除外。
蛊雕朝山洞投掷夔火木时,刚好落到岑银菡脚边,落地即溶,极高的火焰烫得岑银菡大喊了一声,急忙往简岐身边躲,简岐眼疾手快,腾出手从储物戒中掏出了水系天材地宝,火焰瞬间熄灭。蛊雕不死心的想要再投掷。
简岐眼神凌厉,望向山洞的蛊雕,四目相对,一束极强的灵力化作一把弓箭,简岐拉动弓弦,灵力化作的箭矢从她手中发出,蓝中带红,又快速化成冰锥形状,汹涌蓬勃夹带着杀意,一瞬间穿透了蛊雕的身体,强大的灵力甚至穿透了山洞前的蛊雕,直射后面紧随着的蛊雕。
一箭双雕!只见那两个蛊雕周身泛起寒冰,片刻就因冰冻住全身而跌落高空。内里透着火焰红,蛊雕发出响彻云霄的啼叫后失去生息。
冰火两重!岑银菡这些年也看过些许典籍,这是苍溪派独门绝技之一——冰火两重。是一种用冰霜限制住生物的行动,实则内里火烤的技能。冰火相生相克,能将两者合成一种致命杀招,对灵力的控制要求很高,在苍溪派,也需得在内门且一定修为以上弟子才能学会。外头的蛊雕被震慑住,不敢轻易靠近。
舒雅清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了,开始恢复意识,她微微睁开眼睛,却因为失血过多,灵力快速损耗,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但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知道简岐来了,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简岐将她更加靠拢自己怀中,言语轻柔安慰她:“别怕,阿姐来了。一定没事的。”
舒凛皓看舒雅清情况好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些许。他问简岐,“阿姐,外面的蛊雕如何处理。”
“平悦的情况最好回去静养两天,等不及慢慢破解了。这一个时辰大致发生了什么,你与我简单说说。”
听完简平安的话,简岐冷静思索了片刻,“外面这些其实算不上真正的蛊雕,蛊雕体型更大,性情更狂躁,这些可能是匡穗莫秘境衍生出的产物,专门为了守护信物。试试掩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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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气息,看看能否走出去。”
他们一行人别的不敢说,掩藏气息绝对师从邵诗景的本领,掩藏气息的本领名门正派里没有任何一系比他们更强。三下五下,所有人的信物都被藏起来,简岐抱起简平悦,趁现在大家都不在,往七彩屏障边缘飞行。
简岐正欲踏出七彩屏障,她的左手感受到已经离开屏障,可是怀中之人的却出不去的屏障,仿佛有无形的力量阻挡了她,她将脚收回来。蛊雕在屏障上方低空盘旋飞行,似乎也在犹豫着是否要进攻。
简岐半垂眼皮,若有所思。抬眸观察周围人,在简平安右手拇指发现了一点点蓝,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蛊雕们就是根据谁采摘过蓝鱼草,蓝鱼草会在那人身上留下气息,蛊雕也正是根据这种气息进行进攻,所以她能进出无碍。
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找掩藏气息的灵草了。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当初千岩秘境所获得的八面体,当时她就觉得此物气息霸道豪横,或许能盖住天材地宝的气息。
果不其然,八面体一出,蛊雕们从低空盘旋飞离简岐。八面体悬浮起来,围绕着她们一行人,每个人身上都闪烁着鹅黄色。
“你们先试试出去。”简岐冷静吩咐。
“好,我先来。”简平安第一个跨出七彩屏障,屏障撕开一个小口子,简平安出去后,青翼也跟随着跨越出去。
“走吧。”看着原地发呆的岑银菡,简岐出声提醒她。随后抱着简平悦离开了此地。刚出屏障的简岐快速将八面体收起。
简岐眼角瞥了一眼躲在岩石后的人露出来的衣角,带人快速离开了此地。
简岐一行人离开后没有选择回南陵城,而是回到了巳林镇。简岐在这里扎根了很多年,各种工具远比储物戒丰富。在进入秘境之前,她必须得让她恢复七八分灵力,鉴于刚刚的教训,简岐害怕起来简平安的情况,进入秘境后她无法陪伴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趁这几天,她看看还能炼制什么丹药。
峭壁中,许多人都因为天材地宝的消耗过大,选择了离开了着火的山洞,这下子,大家又暴露在蛊雕的视线之下。
上空盘旋的蛊雕,相互交流着什么,又不知因何原因离开了,待到最后一只蛊雕离开视野,在场的人群都松了一口气,本以为有一场厮杀,这样就挺好的。
峭壁之下躺着许多蛊雕尸体,血腥味充盈着整个峭壁,临近某个山洞下的两具冰蛊雕尸首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只见那晶莹剔透的冰块中透着红,在场的人大多都是门派弟子,看着这两具尸首,所有人都罕见的沉默了一阵。
蛊雕身体只有一个空洞洞的伤口,因火烤而发黑,两具尸首上方峭壁出现了一个约莫十多年树干的圆圈大小,深约一个剑柄,边缘还残留着冰化开后的水滴。
此时在场大多人脑海里都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汹涌的灵力化作武器穿透两具蛊雕后继续向前,止于峭壁,形成了这样的痕迹。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头,原本寂静的场面瞬间沸腾了起来。
20. 忆起故人
乔海潞抬头看蛊雕掉落正上方的这个山洞位置,蹙起眉,心想:这个位置不是刚刚舒雅清的山洞吗,舒雅清和舒凛皓的灵力精进到这地步了吗?
莫非,是诗景?
她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他们的身影。谢铭梃转过头,问她:“你觉得会是谁?”
乔海潞压下声音道:“说实话,不用法宝的话应该是苍溪派哪个长老或者亲传大弟子使出的。使用了什么高级法宝的话,众人皆有可能。”
谢铭梃点头,看向了苍溪派。
温苒蕴也疑惑,他使出全力确实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有武器在手,他不会选择这种耗费自己大量灵力的法子。而其他有这等实力的弟子都被派去执行其他任务了。等会,他心想,莫非是七长老的弟子?七长老一系向来神秘,不显与人前。这样一想,这种可能性最大。
吵吵闹闹没多久,大家就散开了。寻找出去的路,就当大家伙陆陆续续走到七彩屏障前,那个临安派高阶弟子出声,“没用的,出不去。强行破阵还会引发蛊雕前来。”他服药已恢复不少。
此言一出,不少人果真停下了脚步,也有人不信邪,偏要上前,那七彩光形成的屏障就像是铜墙铁壁似的,怎么撞,怎么攻击都不见丝毫的缝隙。
上空再次传来了蛊雕们的婴孩般啼叫声,这一次,蛊雕们更加兴奋,他们疯狂展开着攻击,来势汹汹,原本派系的扎堆都被分散在了好几处,大家伙小团队作战着,这一次蛊雕不再像第一次作战单打独斗,这一次蛊雕来袭,结伴成队,且这峭壁附近的天材地宝能叼来的都被这群蛊雕当工具使用。
原先一位进过匡穗莫秘境的人忍不住吐槽:“上一次进秘境也没这么艰难啊,这一次秘境搞什么,这还没进秘境呢,先耗死在这里吗?”那是英豪派的一位高阶弟子,只见他手起手落,快速击落一个蛊雕叼着的天材地宝。
人群中一位灵力尚且比较低微的天阙山派的弟子,被蛊雕横穿直撞的模式逼到屏障前,他脚步一个不稳,往后一坐,身子竟然出去了,由于看不清外面,身旁的弟子只看到那弟子剩下一双腿在屏障内。
“屏障破了。”那弟子大喊,说完,踉跄站了起来,反复横跨着那七彩屏障。同派弟子不疑有他,逐步后退,正当天阙山派的弟子想要快速跃出屏障时,集体被屏障反弹了回去,最远的被弹出了数丈。
刚刚出去的弟子被眼前的场景搞蒙了,他半边身子站在屏障内,半步处于屏障外,定定的站在那里。
天阙山派的领头人骂道:“你小子怎么做到的?”
那弟子唯唯诺诺回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着我。”
那天阙山派的领头人秘境经验不少,也快速反应过来了什么,“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有采摘蓝鱼草?”
那弟子点头。
“那就是了。”领头人明白过来了。
同样明白过来的还有其他派系的,温苒蕴说:“据记载,蓝鱼草喜水,我们刚刚采摘的地方大多都是阴暗之地。万物相生相克,万事福祸相惜。克制蓝鱼草之物与蓝鱼草也不会相隔太远。只是这蓝鱼草并非什么毒性药物,既不可入药,又无可炼化的必要性。书中似乎并未记载蓝鱼草的克星是何物。”
姜承轩似是想到什么,他对温苒蕴道:“蓝鱼草在推衍术中偶尔可作为探测水源之物。蛊雕喜玉石,常在水域周围活动。在推衍术中,常可用来火性属地又带玉石之地的我们常用的是火夼石。巧的是,此物常常与夔火木相伴相生。刚刚蛊雕攻击我们的正是夔火木。”
温苒蕴对推衍术了解不深,姜承轩是三长老的得力弟子,他自然信他的话。“这么看来,此地也算个宝地,有这么多天材地宝供这群蛊雕霍霍。”
乔海潞在他们不远处,“蛊雕喜水,刚刚必然是回去补充水分了,蛊雕喜欢周身湿润,那我们也用火攻,逼它们不得不回去。”
默契般,珠崖派的人在乔海潞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们齐齐结阵,一大簇火焰从他们的剑柄之上发出,那力道也不是攻击,只是单纯发出温度,烘烤似的。
很快,领头人基本明白了过来,照葫芦画瓢,蛊雕果真停下了进攻,它们不再大幅度抖动翅膀,似乎在护住体表的水分,没多久它们还是选择了回去补充水分。
“跟紧它们。”
远处山顶,一个身穿黑袍之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怒骂道:“没用的东西,生了灵智就这点不好,难以控制。”
身旁另一穿黑袍之人恭敬地问:“护法,我们还需继续吗?这蛊雕似乎已经不受我们控制,带着那伙修士去找出去的法宝了。没想到这灵兽居然宁可忍着伤也不想伤害这群修士,刚刚若不是我们及时改变阵法,那夔火木投向的就是我们了。”
那人冷着脸,“罢了,我们也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回去长老那也好交代。所有人,撤!”
……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随着蛊雕回老巢,那夔火木果真在老巢附近,大家伙为了不惊动蛊雕,选择小队伍进行寻找,姜承轩几人再一次成为小队。
封岚拍拍胸口道:“可真憋死我了。我这燃烧的八卦魂,好奇死了,却什么都不敢说。”
漆毅拍拍他,“放心吧,进了秘境基本都是靠个人运气,不会有这样的扎堆了。”
封岚:“怎么你们都不好奇吗?珠崖派乔海潞,那可是乔海潞!你们居然不好奇!”
姜承轩摇摇头:“这倒没怎么在意,不过,我很佩服珠崖派弟子们,很团结,心都往一处使,从之前的兰溪大陆比试和三大陆比试就能看出,珠崖派内部弟子吵的再厉害,也不影响他们心往一处使,放眼三大陆,能有这团魂的可不多。”
王鑫舞:“确实。大概也是他们能成为派系的原因吧。只是珠崖派自从邵诗景一事后,不知怎么了,好多年没再招收弟子了,多年后再收弟子,也没什么人愿意去了。上一次的兰溪大陆初阶弟子,他们一人都派不出来,有人说他们后继无人。”
白姣音问她:“王师姐,你刚刚说珠崖派为什么能成派系啊?”白姣音年纪最小,对珠崖派知之甚少。
讲起八卦,封岚可兴奋了,他急急忙忙接答:“这个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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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懂。”
王鑫舞笑骂他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出去由你说个够。当务之急,先把火夼石找出来离开这里。”
姜承轩也赞同。几人陆陆续续找到了几块火夼石,归队。
说来奇怪,蛊雕们回到老巢后,半边身子靠在水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既不进攻也不防守,就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乔海潞问谢铭梃,“你有没有觉得蛊雕就像是故意把我们往这里引似的。我们来这后,它们就收起了爪牙。”
谢铭梃应了声,却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他拉起她的手离开。
等到大部队再次来到七彩屏障前,蛊雕没有再追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那两只被简岐冰雕的蛊雕也化掉了,露出被火烤的尸体,穿透身体的洞,隐约可见内脏器官滴着血水。
乔海潞路过的时候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了两眼,震惊地停下了脚步,谢铭梃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切问:“怎么了?”
“火烤的尸首怎么会有滴血水的器官?”她恍惚地问。
“这也不奇怪吧?冰火两重的外层攻击就是冰,冰化了,也许就……”说到此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同样也是不可置信。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事。
很多很多年前,一次猎兽。当时的谢铭梃刚调到乔海潞身旁,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那时候,珠崖派很多弟子身染上了奇怪的疾病,需要蕲艾角兽将五脏磨成粉末,方可痊愈。那时候的珠崖派的长老们集体出动下山围猎,当时的邵诗景使出的便是冰火三重。
乔海潞摇着她的手臂赞叹:“你这是改进冰火两重了?”
邵诗景颔首,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我们需要它的内脏,冰冻住它的五脏六腑,让它为我们所用,怎么样,我厉害吧,快夸我!
乔海潞点她的额头,“小机灵鬼,你最厉害得了吧。”
廖旭泽嘴角微微勾起,非常难得夸了一句:“还不错,灵力控制得还可以。”
邵诗景听到此话,挑眉,“不是吧,廖大长老还会夸人呐。真可是稀罕事。”
廖旭泽汗颜:“我看你就是欠派规处置,你小心点,我想着法子逮你的错呢。”
“嗯,还得是廖惩罚。”邵诗景故意调侃他。
廖旭泽脑门突突的疼。
一旁的邵柏言笑得自豪又无奈,“看看,你们再夸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邵诗景使劲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瞪了他一眼。邵柏言摸摸她的头,只是笑。
气氛轻松了不少,在场的几人都放松了些许。因为弟子的疾病,他们始终担忧着。知道她这是故意逗大家开心。
时过境迁,当初的人不在了。
乔海潞拉着谢铭梃的手,她笑了一下,眼角不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太好了,她还活着。老天爷哪舍得收走她。”
她那么厉害一定能走出悬珠崖的,她未说出的话藏在了泪中。
谢铭梃对这位前辈也抱着感激,他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先走吧,出去说。弟子们还在呢。”
21. 会面
有了火夼石,七彩屏障仿佛失去了作用。
各派各回各地。所以谁也没注意到等所有人离开后,一位身穿藏绿色衣裳的老者,进入了峭壁,他也未曾深入,只是在屏障附近转悠着,手中握着一个指南星盘。
他自言自语道:“应该就在这,终于现世了。我找你可找了许久。”他眼里闪烁着极度的疯狂与渴望。来人转了几圈没有发现,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句“没关系,你一定会属于我!这天下都将属于我!”
回到客栈的姜承轩几人屁股刚坐下,封岚就忍不住地开口,“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想说。”
白姣音看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示意他说下去。
“就今天看到的那乔海潞长老,够美吧,那可是珠崖派第一大美女,江湖人称乔大女侠。珠崖派没建立之前,乔海潞就在修仙界闻名了,她就是曾经被天灾灭亡的卜泞派乔家独女,当初天灾发生时她正在外历练刚好躲过了天灾,自此,她就游历在修仙界与人间,锄强扶弱,帮助了不少人。
传言中,她对珠崖派掌门也就是邵柏言一见钟情,为了他放弃游历,和他一起创建珠崖派。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邵柏言不仅没有喜欢上她还和她手下的一名女将搞上了。相传,她们极其不对付。”
白姣音打断他,“你这哪听到的,就今天所见,乔海潞和她身旁那男子不是挺登对的吗?你这又是从哪个角落听到的八卦是不是,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瞎说。”
封岚挠了挠头,“确实是平时从各个地方听来的,可是无风不起浪啊。相传,她们就是为了邵柏言大打出手过,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邵柏言还站在她们两面前煽风点火呢。两女人为自己大打出手,在某些男人心里就是一种荣耀呀,你不懂。”
白姣音拧他的耳朵,封岚疼的哇哇直叫松手,白姣音气呼呼地说道:“这么说,你就是巴不得看见女人为你大打出手是吧?”
封岚捂着耳朵求饶,“没有没有,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王鑫舞接着说:“姣音观察得不错,乔前辈与她身旁那人确实是一对,名唤谢铭梃,是她唯一的护法,谢前辈当年追她追了很久才在一起的。至于传言中有没有喜欢邵掌门,那就不得知了。毕竟他们的恩恩怨怨发生在我们正式踏上修炼之路之前了。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呢。”
“诶,封岚刚刚说的那女将是谁啊?我好像没听说过珠崖派掌门有道侣啊?”白姣音好奇地问。
漆毅:“是五十多年前离世的邵诗景,也是掌司处的掌司之一。此人惊才艳艳,一出世就带来很多发明,在整个修仙界都很出名。之前肖常肖圹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她在上一次的匡穗莫秘境确实一剑斩断英豪派洪长老的佩剑,是她彻底闻名修仙界的开端。
或许天才都是自负的吧,五十多年前发动兵变妄图控制珠崖派,失败离世。不过珠崖派对外宣称的是因病逝世,这种借口谁相信呢。也正因如此,珠崖派开启了长达十多年禁收任何徒弟。乔海潞也在邵诗景死后替代她的位置成为代掌司。”
“为什么是代掌司?她大可以取而代之,不是每一派各出一个代表为掌司吗?”白姣音还是不解。
封岚立马接道,“这我知道,这个可不是我道听途说哦,掌司处明确记载着,这是乔海潞自己拒绝的,她只拿走了代掌司令牌,代掌司与掌司的权利不完全一样,按理说这对珠崖派无益,可珠崖派无一人有异议。”
姜承轩不再沉默,“珠崖派掌门其实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他是苍溪派曾经四长老莫穹溯最小的弟子,也是一位人物。修炼半百年后直接破百年大关,因为莫长老被贼人诬陷那事,离开了苍溪派自行建立了珠崖派,一开始珠崖派也是不被承认的,是他带领一群人历经十年努力,终于让三大陆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派系,最终成为兰溪大陆的四大派之一。
上次兰溪大陆比试,珠崖派来的人全都得到了很不错的名次,尽管现在后继无人,但是现存的弟子打同阶段的一打二都没问题。所以珠崖派虽饱受非议,却没什么人真的敢在珠崖派前造次。”
“那也没用啊,如果一个门派后继无人,灭亡是迟早的事。”
姜承轩摆头,“谁懂呢,毕竟这是外派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妥。”
白姣音撇撇嘴,忍不住嘀咕,“真复杂,弯弯绕绕的。”
一晃两天过去了,舒雅清在大量灵药砸下去的情况下,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舒凛皓也因为这件事,储物戒放药品的地方被简岐塞得满满当当。
至于岑银菡,初来乍到青翼,聂芸儿当初的部下不少人都因为这幅脸蛋询问她们的关系,没半天,岑银菡就在青翼有了知名度。
离匡穗莫秘境开放的时间仅剩一天,众人收拾了一番,再度出发南陵城。
匡穗莫秘境开放那天,七彩光彩大亮,三重七彩光圈逐渐合并成一圈,一圈一圈的扩大,将整座南陵城都笼罩了起来,伴随着正午的太阳,七彩光一瞬间并发成无法直视的白光,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光芒消散。整个南陵城却剩下了不少修仙人士。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明明有蓝鱼草,我进不去。”
“我也是,为什么我同伴都进去了,我没得进,什么情况。”
……
一片怨骂声此起彼伏。
白姣音、漆毅、封岚三人也未得以进去。
封岚看着漆毅,不解:“漆师兄,你怎么还在这?”
漆毅脸色一下子黑了,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封岚耸耸肩看向白姣音,他们两个倒无所谓,虽然也会有遗憾,但是他们法术毕竟比较薄弱。
白姣音比封岚想象中更加乐观,她挽住封岚的手臂:“进不去也没啥,要不咱们在南陵城吃喝玩乐一番如何?”
“巧了不是。我也早想试试这南陵城的食物了。走!”
于是两人在一众失魂落魄的修仙人士中异常显眼,两人在其他人都在匡穗莫秘境这段时间,一边吃吃喝喝,一边修炼。一边帮助霍傅堃查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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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岐站在夺财山(聚梡山)登高望远,这里视角不错,光芒消散的瞬间她就感应到了,舒雅清一伙人全都进去了,欣慰地微微勾起唇角。
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无波无澜的声音回响在这一小片天地,“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霍傅堃。”
霍傅堃从她身后缓缓走来,试探性问:“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简岐从怀中掏出令牌,铜黄色令牌上赫然印着苍字。“叫我简岐就好。”
霍傅堃拿出同样的令牌,自我介绍道:“在下三长老弟子,霍傅堃,不知道我该称呼师姐还是师妹?”
简岐摆手,不在乎那一套,“叫我简岐就好。前几日,峭壁外那人是你吧?”
霍傅堃没想到她注意到了自己,“当日,我确实留意到了你进入秘境,后来被一股奇异能量吸引,没想到会是你,当时不知是敌是友,这才藏起来。”
简岐没有多说什么,苍溪派除了掌门和石宗启谁也不知道七长老一系的人都有谁,霍傅堃警惕着自己,是正常的事。
潘强留下的信息,是他一路上逃亡留意到的现象。据他所述,这聚梡山是十多年前突然之间强盗横行的。
原本他也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土匪落寇为王的事,直到有一次潘强发病误打误撞闯入了聚梡山,当时他刚踏入一个山洞,立马被山洞的寒冷呈半醒状态,当时的山洞内布满了尸体,在他闯入后,尸首被驱动,朝他发动了攻击,潘强好不容易才把它们打趴下了,诡异的是,被挖去脑壳的尸首再度站了起来,或许因为战斗大大消耗了它们的能量,反应速度极大减弱,潘强得以逃脱的机会。
看起来是炼魂禁术更进一步发展了,而后不久,潘强再次趁自己清醒之时来聚梡山,根据记忆已经找不到当时的山洞,却误入了一个隐藏极深的地道之中,地道里密密麻麻画着各种诡异阴暗的符咒,明火在地道中无法点燃,只剩下一盏又一盏的紫色火焰在符咒中央燃烧着。
那些火焰极小,却能把昏暗的地道照亮,说不清是紫色的火焰带来的视觉上的恐怖多还是原本来自身体自我保护带来的颤抖让人恐惧多,甚至,潘强在这里感受了那熟悉的压迫感,是当年聂芸儿归途时他所陷入的那种浑浑噩噩的熟悉感。
他甚至撑不住一盏茶的时间便疯狂逃离了,刚出地道的瞬间就再次失去身体的控制权,陷入疯狂之中。
大概是典籍幻甲起了作用,他带着一身伤回到了南陵城,只剩下些微的记忆碎片,被他一一记录下来了。
也因为这两件事,潘强直觉这里不简单,决心在此扎根仔细观察。
中途多年,他多次趁清醒时候密探聚梡山,可一次比一次收获甚微,聚梡山阵法大成后,他清醒的时间也越发少了,记录在册子的东西也就越来越碎片化,这也是简岐整理了有些久的原因。
不过他在记录中很大胆猜测了一种可能性,这座山拥有两股力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清谁是真正的赢家。
22. 二寨主
最新一次被记录在册的是那个商队,潘强之所以把目标盯上他们,还是因为岑银菡所开的那家客栈的小厮金老五因钱冒死进山送信。
潘强追踪调查这家商队发现是对家为了报复这家商队赚钱比他们多,受神秘人的指示,雇佣金老五将信件送进山,聚梡山的土匪派人下山用炼魂禁术迷惑了他们,控制他们的行为,使他们不管不顾的进了山被杀害。追踪神秘人的线索断在了聚梡山。这一点让潘强怀疑起他们的用意是为何?
一群修仙的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把一群凡人弄上山。这一对商队中或许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必须得要让他们自己交出来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山下的药农在中下游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时,潘强自感身体到达了极限。
大限将至,他只能筹划用炼魂禁术的法子把人引来,顺便把所有东西整理起来,祈求终有一天,所有的事情真相都会水落石出。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来人会是早已离世的邵掌司。
简岐前几天试探金老五,解了他的封口咒,金老五如实交代:一商队给了他一小箱金子,让他去夺财山送信,一开始他并不想去,有命去没命回,再多的钱也是白搭。那商队再三保证他一定会安全回来,见钱眼开的金老五脑子一蒙就这么进山了。
凭靠他这一张嘴,手持信件,硬是哄得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土匪晕头转向,破开层层关卡来到了寨子外边。
见着那土匪头头,金老五道:“这位爷,你先别急着杀小的,那人说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若是耽误了您赚钱大业那可是头顶天的大事。”
那土匪果真感兴趣,信封打开,金老五伸头看了几眼,却发现是一封无字书,瞬间周身冒冷汗,心里念了八百遍遗书。
那土匪似乎见惯了,没有一丝一毫意外,掏出了什么宝贝,很快,他就看见那纸张透着光,土匪大惊失色,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他是何人送的,同时吹了一个刺耳的哨子,金老五磕头大喊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受人所托送信而已。
没多久几位黑衣男子凭空出现了,金老五眼尖,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人腰旁有一个椭圆形苍黄色的腰牌,他心头大惊,他活了一辈子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修仙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想逃,可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动弹不得。
黑衣领头人对土匪说:“将这人送下山。”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唰一下又不见了。只不过那土匪们也不是安分的主,就在即将出山那一会,土匪们再次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交出刚刚打点关卡的金子,不然就杀了他。
金老五大喊救命,那些黑衣人再次突现,毫不费力就将那几个土匪甩上树,土匪们死不瞑目,眼睛瞪得老大,大量的血从树枝上直流下来。黑衣人不耐烦对他下令:“还不快滚。”金老五连滚带爬逃下山了。
金老五心大,既得了金子又有命回来,喜滋滋的。
简岐拿起纸笔,不多时,一个六瓣雪花,雪花上画着特殊符文。捏住画纸一角,问他:“你所见的椭圆形腰牌可是长这样?”
金老五一看,忙点头,“就是这个,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活着。仙人饶命啊!”
思绪扯回来,简岐看着霍傅堃,将一幅画拿出来,这是根据潘强对第一个山洞的描述,她画了一副简易的画,“我们先试试能不能找到这里,不过这里应该有迷魂阵阻挡着。
霍傅堃仔细看了看这幅画,“画上植株应是极寒之地的植株,南陵城气候温热,植株多为绿叶盎然之物。这植株从别处移植到此处,必然需要人为创造寒冷之地,适合布置这样的山洞必然需要避开所有太阳直射的可能性,而这里,”他指着地图一处峡谷处,“此处由于地形,又因前辈们与妖魔战斗引发地壳活动形成地裂,完美避开了一日中所有日头直照的可能性。”
“此处既已形成地裂再布上寒月阵,远比迷魂阵来得更具有迷惑性,若我是幕后之人,这里若是藏有东西又被人误闯过,我会加上飓风阵,让人有来无回。”
“有杀伤力的飓风阵对空间大小要求极大,有地裂的话不应该启用灭地阵杀伤力更强吗?”霍傅堃疑惑地望向她。
简岐笑而不语。
霍傅堃不再多言。与简岐一起出发了。真的来到这里,霍傅堃有些许惊讶看她。
眼前峡谷昏暗至极,一条深长的裂痕在峡谷正前方。霍傅堃经验足,一眼就能感知到眼前布下了寒月阵,寒气从裂痕与峡谷传来,只要一踏进阵法之中,所有光芒都将褪去,只剩下月光,看似照明这前路,可只要照着月光之路前行,就会坠入裂谷之下。寒月阵笼罩在地裂之上,只要跌下地裂,便将永远困于地裂之中。如果使用灭地阵,便可加速闯阵之人落入地裂杀阵之中。可布阵之人,竟然不把灭地阵加进去而是选择了难度系数更高的飓风阵。
“你和你师父一样,对人的劣根性抱着庆幸。布杀阵,不仅仅是为了杀而杀,也得起到震慑作用。”简岐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却没有看他,为他解释道。
霍傅堃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飓风阵虽然不会如灭地阵那般可瞬间夺去生命。可是却会陷入风暴之中,风促进寒月阵的寒气入体,维持寒冷,也会让人一步步死于风暴之中,是一种较缓慢凌迟之苦。
若有旁人在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入阵之人逐渐死亡。不仅如此,飓风阵还具有撕裂的作用,人死亡后飓风阵蕴藏着的杀伤力会将人四分五裂。布阵之人是个血腥且具有凌虐倾向的人。
简岐却看着眼前的地裂陷入了沉思,潘强所说的地道会不会就是这道地裂,或许当初他的方向就没有错,只是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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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撞进入了地裂之中,若是贾古帧的势力真的布满整座聚梡山,想要在他的眼线之下植入另一股势力,必然需要更加隐晦的地方,看来前辈们修筑聚梡山为基地时必然留下了许多秘密通道。
霍傅堃拿出破阵的法宝,让简岐往后退几步,召唤出本命剑,配合破阵法宝,不需多时便把阵法破解掉。简岐下意识点评:“破阵的速度不错,只是剑招太直易伤到自己,需改。”
霍傅堃听着这语气,心头感觉怪怪的。
山洞失去阵法保护露出原本的面貌,只见周围一片绿意盎然变成了寒冰。冰面隐约反射着微弱的光。零散的植株倒是和简岐画上一模一样。
霍傅堃随简岐越过地裂,进入山洞,扑面而来的寒气,“这般寒气,是把极寒之地的寒石搬来此地了吧,手笔不小。”
霍傅堃点起灵火,山壁结着厚厚的冰,入口处有不少残骸,既有人的,更多的是飞禽走兽。最新鲜的一个是半边野兽,还滴着血,残肢上还隐约可见刀痕,血迹沿着山洞一路往内。
山洞里有人。简岐和霍傅堃互看达成一致的想法。
快速进入山洞内,眼见着山洞即将到头,简岐能感觉到一股微弱杀意往她脖子袭来,她五指微张,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瞬间从角落摔了出来,趴在她们跟前。
那人也不看简岐二人,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地上很快有了血迹,嘴里念叨着,“我错了,别杀我!”
霍傅堃制止了他的行为,问:“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磕头的人抬头看他们,嘴角全是未干的血迹。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山洞里亮了起来。
霍傅堃打一个寒颤,周围全都是尸体,既有凡人的也有一些散修的,因为寒洞,这些尸体没有腐烂,还能看到青黑色的脸庞,就这么横七竖八的一垒垒堆积在这个宽大的山洞之中。
炼魂禁术一大特点就是拿活人献祭,拿死人炼化。看来这里是那些人一个储藏死人尸体的地方。果真没找错。
磕头男子表情麻木,语速飞快,祈求道:“我说我说,能否放我一条生路。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夺财山的二寨主,前不久有几个修仙的把我们全寨端了,那天,我们大寨主张牛因为那个什么留影机坏了出寨查看,我就留在寨中等消息,后来我们的头头,也是一群修仙的突然来了,他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了,还把寨内的东西销毁了。
我们就被带到了这里,他们给了我们吃了一些东西,我们可以抵御这里的寒冷,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可没过几天,这里的尸体却活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不了,我就这样苟活着,我又冷又饿,只能摸黑去山洞入口找些吃的,好在那里每天都会有一些死物残肢,我想活着,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快救救我!”说完男子继续疯狂磕头了。
“呵。”简岐讥讽笑笑。
23. 隐藏起来的山洞
“两个月前,人间有一个凡人上山给你们送信,收到信后不久你们就下山诱导他们上山并杀害他们,信上写了什么内容?”
男子眼珠子转啊转,脑海里快速回忆:“信上具体写了啥我忘了,大概意思就是那商队大部分是什么定褚后人?我们头头想找他们好久了,然后就下山把那群人搞上山炼化。”
简岐微垂眼眸,定褚?脑海里瞬间出现相关典籍记载,贾古帧他们那群人究竟掌握了多少古籍信息。
霍傅堃脸色严肃发问,“你们头头是什么人?哪个门派的?”
男子摇头,“天地明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门派,我可以给你们画他们腰上的牌子,我一个凡人哪里懂你们什么门派,我若有假话天打雷劈!”说完,拉过旁边的野兽尸体,就着血液,画了一个六瓣雪花附上奇奇怪怪的符咒。
“就是这个图案,我们在那群人身边十几年了,早就把这个图案熟记于心了,绝对错不了。”
“这是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简岐你可知这是什么?”
“炼魂禁术那帮人的专用腰牌。”
男子听到炼魂二字整个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着。简岐问男子:“你们头头既然是修仙的,为何不直接下山反而要你们动手。”
“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张牛就是我们大寨主也问过这个问题,那个人好像是说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他们无法靠近,但是凡人可以靠近他们,然后……对对对,就是不能靠近,但是我们可以给他下一个什么药,反正他们吸入后就会听话上山,他们上山那天我们全寨都出动了,用上了一大堆头头给的东西才把他们全杀了,有几具尸体跌入河流,我们累得要死,哪里有精力去捞那几具尸首,反正荒山野岭的,尸首没多久自己就腐烂了,给花花草草当养料去。”
霍傅堃皱眉,既然是这群凡人所杀,那尸首上为何会留下炼魂禁术的痕迹,简岐一看他的神情就能猜到他想什么,“尸首之事我已调查清楚。”霍傅堃半信半疑。
简岐反问这位人不人鬼不鬼的二寨主,“那群人怎么找到你们的?你们在这段时间内还做过什么事?”
“十三年开始的,这些年好像一直都只是做这些事,帮忙杀人,然后把这些尸首移到山洞前,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用,反正有人就杀,有财就夺,我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呵,活下去。你如今尸气入体,半人半鬼。命不久矣。多行不义必自毙!”简岐知道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直接用灵力搜索他的脑记忆。
一幕幕闪过简岐二人面前,正欲他所说,此人就是个混子。此外还以凡人之躯偷炼过炼魂禁术,入歧途。这也是为什么周围人都死亡,他却还活着,他已经与这群人成为同类人了。简岐停下灵力,毫不留情离开了。
男子因为被强行搜索脑记忆,头疼欲裂,耳旁还回荡着那句命不久矣,他疯疯癫癫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霍傅堃看着他,脑海里回忆起很多年前那一次,多少人如他一般跪倒在地,朝着上苍忏悔,大喊着不可能。炼魂禁术无论经过多少年,带来的始终是伤害。
离开前,霍傅堃点燃灵火,寒冰融化,熊熊大火逐渐吞噬着这里的一切,可背后的罪恶并未消失。
离开山洞后,霍傅堃对简岐身份的戒备放下了不少,他分享起他的推演结果,“我之前用推衍术估算,聚梡山有多处像该地的藏尸之处,这个山洞应该是最大的放尸首之地。剩下的不大不小,逐一摧毁就好,只是,由于古阵存在,别的我暂时还没有思路。我还需要一些时日推衍。”
“大概需要多久?”
“快的话也许十天,慢的话没有定数。我怕拖得越久他们消除的痕迹越多。”霍傅堃有些自责。
简岐安慰他,“已经很厉害了,他们处心积虑布置这里多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摧毁的。况且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我们目前站位,既要遮挡太阳,巽方位就不可能不加以防护,而这里不加任何植株,配合飓风阵,风正好掩饰了这里的不足。”
霍傅堃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不好意思道:“和师父学习推衍术这么多年,知晓前史预测未来的本领学了不少。阵法这方面却这般薄弱,实属不该。没想到七长老的弟子对着这方面也颇有了解。不知道七长老主攻什么方面多?”
“外人皆知,七长老主战。阵法自然有所了解,我懂得不过是皮毛。”简岐无奈摆头,石宗启的弟子们都如他一般,什么心情都表现在脸上。霍傅堃的好奇之心明晃晃展现于人前。
霍傅堃就地推衍。待到他进入旁若无人的状态,简岐收起几分漫不经心。为他弄了个防护罩,观察起不远处的地裂。
潘强当初的路应该没有找错,只是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入口呢。巽为三阶一重阴离子,震为三阶一重阳离子,震对应雷,巽与震异性反向等离子。既有风,无雷。简岐望向巽方位。折断旁边的枝条,在地上画着阵法,快速结着手印,巽方位果真出现了一小裂口。
为了不让霍傅堃察觉,她快速收起结印。就在裂口出现之时,她能感觉到地裂之下的传来不明显的震感,伴随着十分微弱的雷声。
有意思,贾古帧的人特地把震卦作为破阵口,另一方的人反而将它作为警惕。只要贾古帧的人每次打开秘密通道,阵法就会提醒另一方的人——贾古帧的人来了。
难怪这么多年,两方人相处在同一方空间却不曾发现过。贾古帧这边的人布下寒月阵,坎方位无阳为月,死门变生门。简岐看了一眼霍傅堃,他还沉浸在推衍术之中,没有观察到这边来,她从坎位跃下地裂。
她猜的不错,这里果真是生门,短暂的黑暗失重感后。很快,她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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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潘强所说的紫色火焰。她落地站稳后,观察起这里。
紫色火焰滋滋的响着,将这一方空间都照亮。墙壁上刻画着晦涩难懂的符咒,青黑色的符咒仿佛活物一般在墙壁上摇曳。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简岐左右手手指并拢后逐渐拉长距离,一股蓝光从她掌心发出,紫光发出嘲哳的声音,似痛苦啼叫。
果真是嗿阎塔的气息!光芒将墙壁上的画面照的更为清楚,其中一幅画吸引了简岐的注意。是八面体其中一面的符号。简岐稍微将右手挪了一下,掌心正对画面,画上之物突然动了起来,她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灵力快速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心一悸,将手收回捂住胸口。为什么会有这一股熟悉感?
在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来自上千年前的神灵召唤。她再次将掌心对准壁画,却再无反应。简岐压下心头的惊讶往洞穴旁的洞穴探测。这一方空间刻画的符咒更多,密密麻麻的。
当年珠崖派发生了那件事后,简岐把所有关于嗿阎塔气息的书籍都看了一遍,却也只能读懂这里不足一半的符语,她身上黄光一闪,脑海中突然闪过画面片段,简岐顿觉竟能将此处文字完全看懂,其中使用最多的就是一种引灵术。心里猜测过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有些恶寒。
洞穴的一个巨大的鼎炉摆在正中间底下,只露出半个鼎炉头。一股黑气从壁画上源源不断汇入炉鼎,从上往下看。炉鼎里还躺着一具尸首,被挖去了五脏六腑只剩下躯壳,黑气进入尸首腹部,再从四肢蔓延。头部被人种上了各种植株,看不清外貌。藤蔓顺着炉鼎生长,黑气也顺着鼎炉蔓藤汇入最中间逐渐成丹。尸首下方放着许多天材地宝,尽管没有点火,鼎炉也氤氲着热气。鼎炉还在炼化,一看就是还有人在这里维持着运行。
尸首的衣服是河边发现那家商队的统一服饰。原来他们利用定褚后人的特殊体质当炉鼎炼化东西。简岐心想着。
有脚步声传来,简岐将自己隐匿起来。
“每次他们那群人来我们就得躲起来,烦躁。”
“别埋怨了,像我们这种见不得阳光的人也只配在这里苟活着。”
“据消息,他们准备撤离了。很快这座山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再忍忍,等主子大业一成,我们就能翻身做主人。”
两男子边抱怨边走到鼎炉前。
二人灵力虽不高,但是敌在暗,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简岐不会贸然行事,悄悄离开了此地。
回到陆地上,霍傅堃还在原地打坐,静息推衍中。简岐叹了一口气,嗿阎塔悄无声息在兰溪大陆隐藏这么多年,背后势力究竟扩展到何种程度,像这样的地方又有多少?还有刚刚的心悸熟悉感又是为何?
千岩秘境之中种种一切都似乎在提醒她,一切答案都在云杉榳秘境。简岐握了握拳,等芸儿事情告一段落后,调查这千年前的秘境也需提上日程。
24. 狰兽出现
另一边,舒雅清舒凛皓和岑银菡三人进入匡穗莫秘境后恰好被分到同一地方。很不幸,刚进秘境的他们就面临着挑战。他们三人掉落在一片山头,周围寸草不生。
岑银菡看着光秃秃的山头,不安忐忑望着简平悦:“平悦姐,你说咱们一进来就是这么个场景,会不会是像章莪山那样凶兽遍地,狰兽独占山头吧。”
简平悦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一声击石般铿锵有力的叫声证实了她的猜测。
简平悦这时还有心情开玩笑逗她道:“你可以去赌坊试试水,说不定能赢几把。”
只见一只巨型狰兽出现在他们不过几丈之远的地方。那狰兽中央长角,有五条火红的尾巴,身形似豹,全身赤红。一脸凶神恶煞看着他们。
岑银菡耷拉着脸,“看来我们闯入别人的领地了。”那狰兽速度极快,片刻就到达他们身旁,简平悦还未完全恢复灵力,简平安此时成了整个团队的核心。有时候,默契这种东西是一种感觉,相处不久,岑银菡已经能配合舒家两姐弟进行防守进攻。
三人加起来两百多年的功力,没多久,狰兽就节节败退。它竭力朝三人吼出一大口气,把三人往后逼退好几步,简平安感受到喉间有一股铁腥味,落地没有那么稳健。
简平悦第一时间留意到他的异样,她心头一紧。从后背扶住他,握住简平安的脉搏,气息混乱。与前不久她的气息极其相似。此时山头又出现了另一只个头更大的狰兽备好战斗状态,蓄势待发。
简平悦只犹豫了片刻,祭出了本命剑——庭静剑。剑身通身透着石绿色,灵力澎湃。“狰兽与我们灵力相冲,要小心。一路上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简平安担忧的东西她何尝不担忧,匡穗莫秘境人眼众多,说不定下一刻哪个认识他们的人就会出现。他们两人又处在这样灵力不稳的阶段,暴露身份下一刻招来的或许就是杀身之祸。
岑银菡听闻此言,下意识抓稳了佩剑,默默离简平悦更进了一步。
狰兽的嘶吼召唤来另一个身形较娇小的灵兽。只见那灵兽形似猿猴,如雪一般的白耳朵,周身长着黑毛出现在山头,那灵兽功力不足百年功力,但是他们现在的灵力不稳,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
简平悦微叹一口气,“是狂狌,它身形灵活,可变换人形。”
它们缓步走来,尽情释放着灵力压。简平安也没有多加犹豫,唤出本命剑连竹剑。
与庭静剑不同的是,连竹剑通身泛着松石绿。
简单几个回合,三人便分开了。简平安对上个头最大的狰兽,最初的狰兽对上岑银菡。
论现有的灵力,三人分别都不是各自灵兽的对手。不过,简平悦与简平安有高阶灵宝法剑加持,再加上作战经验丰富,手里可利用的法宝也多,一时之间倒也和灵兽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压一头的迹象。
岑银菡就没这么轻松了,她对灵力的控制力还不熟练,几个回合下来,身上被狰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头发也被烧焦了一部分,简平悦分出心来替她挡了几个回合,二人再次背靠背,灵兽一前一后夹击她们。
“没事吧。”
“我还好。”
“还能继续吗?”
“能!”
“那就继续。”
简平悦率先发动攻击,一击即中,借着狂狌的力一百八十度转身,挥向攻击岑银菡的狰兽,再加上岑银菡的攻击,狰兽发出碎石声。
简平安感觉到灵力在进攻中越发不稳定,转为防守。简平悦与岑银菡相顾点头,一个跃身,来到简平安身边,变成三人围着圈背靠背。简平安气息不稳,脸颊通红。
简平悦担心平安的身体,“必须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光秃秃的一片,山洞恐怕也是凶兽的栖息之地。”
“岑银菡说的有道理,姐,我们先下山吧。”
三只灵兽包围朝三人而来,个头最大的狰兽朝他们发动了一个超大气波。三人下意识拿剑抵挡,简平安第一个抵抗不住混乱的气息,靠着连竹剑单膝跪下。简平悦也没比简平安好多少,她脸色苍白,拿着剑柄的手在微微颤动着。
反观岑银菡一点事都没有,她顾不上惊讶,只见那狂狌双手点在额头上,一道亮光从它额头上发出,较小那只狰兽配合着发出气波,岑银菡感觉周遭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岑银菡摸黑寻找了一番,不安地呼喊:“平悦姐?你们在哪?你们应一下我。平安哥,你们在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你在找他们吗?你可知她们是谁?”
岑银菡停下脚步,不耐烦回应:“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是不是你在搞鬼,他们在哪?”
稚嫩孩童声音咯咯咯笑了起来,有些渗人。“她们体内残留着邪魔歪道之气,修炼邪道者自古以来都没有好下场,你既知她们是谁,那你就是同流合污之辈。”
岑银菡双眼透着疑惑,邪魔外道?舒雅清和舒凛皓?似乎师父曾在意识不清时提过一嘴,只是她那是并没有当真。稚嫩孩童见她低头沉思,以为她不信,“不信?那你且看。”
岑银菡面前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是完全不同于现在模样的一对妙龄男女,长着一副好样貌,明眸皓齿,甚是动人。她们背对背靠着,手上各自握着剑,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被溅到的血迹,周围倒下的都是奄奄一息的人,一位年长的长者在一旁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宣布许十五、许十六是本次获胜者。恭喜你们终于可以出行任务,为主上争取荣誉。”那对男女闻言终于放松下来,相互搀扶着坐了下来。
女子望着周围躺下的人,眼睛有些通红,男子也握紧了拳,眼神同样流露出了不忍。
岑银菡望着眼前的投影,问道:“这是舒雅清和舒凛皓?”
稚嫩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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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道:“正是,舒雅清和舒凛皓是一母双胞的孪生姐弟。出生于绥肼城闻名于一小方的舒家。其父其母都是修仙散修,不入任何门派,游历于三大陆,替百姓平不平之事,颇有声望。
后其母怀孕后定居在松桓大陆和灵璧大陆交界处的绥肼城,这一座小城,因为有了二人专门除恶扬善、治理邪魔外道,短短几年便有了“安宁小城”的称号。其母舒迎平时负责在衙门处理一些百姓投上来的诉状,其父文彦在当地开了一玉石器铺,二人偶尔替百姓们处理邪魔外道,一家人日子生活富足,平淡幸福。”
岑银菡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说他们是邪魔外道?”
“可惜啊,命运弄人,他们七岁时,父母双亡,流浪路途中遭人拐卖进了峪安城的许家被当做死士培养,许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实行生死淘汰制,只有一路厮杀到最后的那一波人才有资格当死士。如你所见,此时的她们已满十七岁,手中早已沾满了同伴的血。”
摆在岑银菡面前的场景再次变幻。似乎是他们两人正在执行任务,舒雅清和舒凛皓不忍下手,被对面的杀手抓住漏洞伤及了要害,舒雅清不得不进行反杀,重伤倒地,领头人当即抽出鞭子,那鞭子上蓄着灵力,一鞭子下去,舒雅清喷出一大口鲜血,又一鞭子即将落下,舒凛皓用身躯挡在她面前硬抗下来这一鞭子,同样的,鲜血从他嘴角不断流出。
领头人高高在上望着在地板奄奄一息躺着的他们,目露不屑,“别假清高了,你们杀的人还少吗?这世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别天真了。”
舒雅清与舒凛皓相互搀扶着,两姐弟眼神之中都满是绝望。岑银菡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画面一转,舒雅清目光坚定地望着舒凛皓,她问他:“小凛,你愿不愿意逃出去,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他与她对望着,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画面一转是两人在黑夜中疯狂逃离,一路逃亡至一座城池。在这城池之中躲避了数日。后来他们还开了一家茶水铺,
约莫是正午时分,两名男子正在她们的茶水铺饮茶,突然一名男子捂住肚子,对周围的人大喊:“都别喝,这茶有问题。”
伙伴急忙过去扶住他,周遭目光都看了过来,男子赶紧拔高音调大喊:“老板呢?谁是老板。”
舒凛皓赶紧过来关怀问:“这是怎么了?”
倒地的男子一边捂着肚子打滚,一遍扯着嗓子大喊着疼。
伙伴摇手叫周围的百姓过来,“大家都来看看啊,我们两兄弟先前什么东西都没喝,但是我弟弟喝了这家的茶水就腹痛难忍,定是这家茶水铺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舒凛皓气得脸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定是不安好心,你这黑心商贩。”
站着的男子摸了摸腰带,“我的玉佩呢?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大家伙快帮我找找,有重酬。
25. 威胁
周围老百姓一听有钱得纷纷拥过来,一时之间,不大的茶水铺一下子挤满了人。
一个离舒雅清最近的男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大嗓门道:“快看这是不是你的玉佩。”周遭人都被他的大嗓门吸引过去,顺着他的手指过去,位于舒雅清身后的包袱上躺着一个玉佩。
男子连忙扒开人群跑过去,握着玉佩:“你们果然别有居心,你们偷偷在茶水里放东西,然后偷我们的东西。”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那个包袱我见那个女老板背好多次了,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一个贪小便宜的人。”
一时之间,人群中指责声不断。舒雅清舒凛皓再迟钝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这是被人算计了。路过的百姓们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简单听人说了几句,意气上头,怒砸铺子。舒家两姐弟握着拳隐忍着,试图与这群百姓讲道理,可是于事无补,解释声淹没在了百姓高昂情绪之中。百姓们发泄完情绪,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角落,一人将银子分给了闹事的三位男子,“做得不错。”
“这种小事,那两蠢货一看就涉世未深,好对付得很。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们。”
……
舒雅清坐在茶水铺灶台旁,“自从上次那无赖来闹过后,我们已经大半个月没客源了,我们还要付租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舒凛皓也忧,“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语言刚落,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停在茶水铺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身旁的小厮见二人未曾行礼,怒喝:“大胆,见到我家公子为何不行礼?”
舒雅清和舒凛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微叹一口气,舒雅清简单行了一礼,礼貌问道:“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问公子是?”
“我家公子可是城主的大公子。”
那位自称大公子的人色眯眯地望着舒雅清的脸蛋,放肆打量舒雅清上下,嘴上念叨个不停,“果真是个尤物,这脸蛋,这身材。”边说着,边伸手想要揩油。
舒雅清冷笑一声,在他的手伸过来之时顺着力度将他手臂用力一扭,一脚将他踹到一旁,身旁的小厮见状纷纷想要上前对舒雅清动手,舒家两姐弟毕竟是血海中锻炼出来,小厮们三脚猫功夫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三两下,地板上躺了一大片。
那大公子踉跄站起来,指着他们吼道:“看来是练家子的,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爹是谁,你们就敢惹我,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他踹了一脚最近的小厮,“死小子,起来,给我在大街上贴满布告,谁要是再敢在这娘们的茶水铺饮水喝茶那就是和我过不去,不怕死的尽管来。哼!”说完带着伤上了车落荒而逃。
那公子果真滥用私权,在各大布告处贴满了告示。致使茶水铺长达半月不曾有一名客人。租铺子的老板原本体恤二人远道而来不易,出了这档子事,租金难以再支付,将店铺收回。
舒凛皓气愤:“岂有此理,这世道当真不公!凭什么我们姐弟俩要遭受此等不公,我们做错了什么,权势当道,普通人岂有活路。”
舒雅清双手紧握,手背青筋根根分明。
……
舒雅清和舒凛皓面对着对面数十倍的死士,满眼绝望。
岑银菡见此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孩童声响起,“舒雅清和舒凛皓无法再在小城中生存,就在离开前夕,那恶霸垂涎舒雅清的外貌,念念不忘想要再次动手,特地雇佣了不少练家子。在打斗中,二人不敌,下意识露出了在许家习的功法,邪门禁术,阴狠无比,凡人沾惹上自然是疼痛无比,那恶霸吓得尿流屁滚,把这事在小城一说,舒家两姐弟再无立足之地。不得已,被迫去了另外的城池。
尽管做了伪装,却也经历了和原先小城的大差不差的事情,现在你所看到的正是二人再度逃离城池,却因为先前在小城暴露功法被许家的人察觉,追杀至二人所在之地。”
画面中的舒雅清和舒凛皓被一圈又一圈的死士重重包围着,领头人双手使劲,扯了扯鞭子,嘭嘭嘭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他问,“你们二人可知错?”
“我不知,我有何错!”舒雅清盯着领头人,眼神之中满是不甘心。
领头人似乎是被她言语与目光激怒,他挥鞭用力甩向舒雅清,她的衣服被这力道挣开,露出内里的肌肤,鲜血直流快速覆盖住了皮肤,
舒雅清向后踉跄几步,依旧站得笔直。她擦掉嘴角的血,嘲讽道:“许一,这么多年了,你除了会使个鞭子鞭打我们,你还会什么。我无缘无故被你们抓到许家,成为你们的许十五,日复一日的厮杀,年复一年的杀戮,我早已厌倦,我不过是想为了自己而活,我有何错?”
许一阴狠一笑,“好一个为了自己而活,许十五,你既然进了我许家的门,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为自己而活是吗,那不知你弟弟的命你还在不在乎?”
他微微举起手,比刚刚还要狂暴十倍气息铺面而来,迅猛到二人根本无法反应,这一鞭子扎扎实实挥落到了舒凛皓的右手臂,长长的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胛骨一路到手腕骨,舒凛皓疼得直接跪了下来
“小凛——”舒雅清满眼恐慌,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慌忙上前几步,扶稳舒凛皓。
“许一,你有本事打死我们。”跪倒在地的舒凛皓,目光炯炯,不屈道。
“有意思,原本还有些舍不得你两这天赋的,现在也没必要留了。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舒雅清紧紧护住怀中的舒凛皓,目光却不曾软下来半分,眼中带着怨恨与不甘。
就在蓄着汹涌的灵力鞭子落下的一刻,鞭子被一股灵力拦截住了。
“住手!”
所有人都被这带着威严声音震慑住了。许一更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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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鞭子带头单膝跪地,“属下见过主上。”其他众人纷纷跪下双手抱拳。
“见过家主。”
男子从许一身后缓慢走出,舒雅清抬头望他,满眼不可置信,嘀咕着,“许博岩。”
为了追杀他们,许家家主竟亲自出动。
许一耳尖,不喜:“你也配直呼主上名字。”
舒雅清冷笑一声,嘲讽道:“左右不过一姓名,有什么配不配的,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许博岩也不恼,他微微弯腰,抬起舒雅清的下巴,玩笑道:“倒确实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连续两城都遭遇调戏。你可知现如今世道多混乱,你们逃出来了,然后呢?混出什么名堂了吗?你们连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也敢大言不惭说出为自己而活。”
舒雅清扭头躲过他的手,气势瞬间下降不少,但她依旧挺直了腰板。
许博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强硬将舒雅清的脸掰正,看清她眼中的不甘心,勾了下嘴唇。他将另一只手附在舒凛皓手臂之上,用灵力替他疗养伤口,“我猜你也不想你弟弟这条手臂就此废掉成为废人一个吧。”
许一适时插话:“还不快谢过主上。”
“哼,难道我们身上所伤不是拜你们所赐?如今,我还要谢过你们。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舒雅清嘲讽意味十足。
“将二人带回去,分开单独关押,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得靠近二人。”许博岩站直身子,下令道。
回去后的二人果真被分开关押。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责罚他们,许博岩反而每日都给她送一些小玩意,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有,都被她放在一旁。
大半月后,许博岩终于出现在她所关押的房间里,他的手拂过他送的小玩意,“怎么,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吗?”
“家主所送,哪有不喜欢之理。只不过家主何意不妨直说。”
许博岩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你要是喜欢那我就命人多送一些给你。左右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只要你开心就好。”
舒雅清作势把手收回来,奈何他握得太紧,力量悬殊。她讥讽言:“莫不成,许大家主看上我了,想要送东西讨我欢心。”
舒雅清也不过下意识讥讽几句。倒不成想,许博岩还真顺势接话:“是,许十五,我看上你了。”
闻言,舒雅清反倒愣了片刻,想起私底下听闻的关于许博岩通房的传闻,她也只是笑笑,认命似的,她一边解自己的衣衫,一边说:“既然家主想要,十五给你便是。”
许博岩按住她解衣衫的手,帮她把衣服穿好,系好带子。“我并非要强迫你,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想给我了,也不迟。”
舒雅清抬头望他,眼神透着不解。
“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强迫你。”
“追我,呵?十五不过一个死士,你想要的我恐怕没有。”
26. 死士赌局
许博岩手勾着她的头发,半回答半转移话题道:“原因日后你自会知道,我会护你平安,包括你的弟弟。放心,别的女人所羡慕的东西我都能给你,身份、地位,金钱你都能拥有。你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抛头露面,委曲求全只为了那碎银几两,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舒雅清伸手将头发从他的手中抽出,语气听不出悲喜,“那就请家主现在离开我的房间,并且放我的弟弟出来,我要和我弟弟见面。”
许博岩在她额头留下了一吻,温情道:“放心,你弟弟现在很好,我等你答应我的那一天。”
待他离开后,舒雅清将手指轻抚额间,有些不知所措。
与弟弟见面后,看到舒凛皓全身上下恢复得不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舒凛皓安慰她:“姐姐,我没事,别太担心我了,家主他给我送了不少东西,我已经恢复好了。
“我们所受的伤不正是拜许家所赐,你别用一副感激他的语气对我说这话。”舒雅清明显有些不悦。
舒凛皓犹豫了片刻,斟酌着用词,“姐姐,我现在被分到执事了,可以大大减少出行任务,不用再提心吊胆得活着了。”
“你我出逃不死已是例外了,你现在还升到执事?也就是说这个府上只有许一和许博岩职权在你之上,你老实告诉姐姐,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姐姐,我真的没有,是许一前两日通知我的,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你以后会成为许家女主人,所以……”
“闭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你忘了我们所遭遇过什么吗?”
“可是姐,答应他有什么不好,你想想我们出逃之后,过得都是什么日子,那些恶霸借着权势随随便便就把我们压得苦不堪言,家主说的对,我们出逃连半分名堂都不曾混出来,还处处受人限制,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难道姐姐你还想过这样的日子吗?那些恶霸垂涎你的美色,对你可有半分尊重?”
“够了,小凛,别说了。”舒雅清甩脸色离开了。
……
“后来呢?”岑银菡问道。
“后来,根据二人记忆,许博岩对舒雅清展开热烈的追求,投其所好,舒雅清也在一日又一日中不断动摇,再加之许博岩本就长得不错,情窦初开的女子怎么抵挡着住一个既有权势又深情的男子,不足半年,舒雅清就沦陷了。
至于舒凛皓,因为逃离时所遭受的折辱,让他对权势生出了渴望,舒雅清得许博岩青睐后,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周围众人对他态度都恭敬了不少。他也因此一度沉浸在权势之中无法自拔。
舒雅清也逐渐安于后宅之中,收起了棱角,甚至无意之中替许博岩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所以你才说二人是邪魔外道,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体内存在邪气。”岑银菡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语气肯定道。
“你说得没错,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你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吗?弃他们而去,也没人说你不对,匡穗莫秘境里有很多东西,你大可放心去寻。”
岑银菡想都不想拒绝,“人心会变,哪怕过去走叉了路,难道就要因此彻底抹杀他们现在吗?我相信雅清姐和凛皓哥不是这样的人。”
那孩童声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继续将过往投掷在岑银菡眼前的屏幕之上。
……
一手下对舒凛皓汇报,“执事,许护法吩咐,有一个出逃的女死士已被抓获,护法说了,生死不论,左右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死士罢了。”
舒凛皓放下酒杯,边起身边问道:“人在哪里?”
“就在楼下屋内。”
舒凛皓对包厢内众人客套说几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喝得尽兴!”
待他走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鄙夷之情溢于言表,坐最上位的男子呸了一声,“掌柜的,还不赶紧送美人上来,妈的,这许十六仗着有个好姐姐身居高位还不准我们玩女人,自己的姐姐不也是个玩物。清高个什么劲。赶紧的,把美人们呈上来。”
另一边,舒凛皓推开房门,看到的正是他几个手下色急得撕开那女死士的衣服,女死士抓住机会夺取其中一人的刀柄进行反杀,眼神狠厉,就这么落入他的眼中。而溅起的血正好滴到了舒凛皓左手手背上的小伤疤上。
舒凛皓有些恍惚,身体比脑子更快,手起刀落,快速把离她最近的男子就地斩杀,其他几人正想骂人,看到舒凛皓,硬生生地将话吞了下去,他将披肩盖在她的身上。
其他人不敢多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显示着一句话都没少骂,女死士抬头死死盯着他,“你就是许十六吧。我听说过你,怎么,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吗?你也是逃离过的,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逃吗?”
她的眼神仿佛直击他的灵魂,令人忍不住想要逃避。舒凛皓意图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压制内心的不安,“你犯了许家家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认错的话我还可考虑从轻处罚。”
女死士冷哼了一声,“许十六,你果真如传言一般,权利熏心,变得面目可憎,沉浸在虚无的权势之中必遭反噬。恐怕你都忘了两年前的你逃离时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吧。你怕是连本心都忘得干干净净!”
舒凛皓将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喝道:“住口。我只是不想让人再瞧不起我罢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女死士主动将脖子离剑尖更进一步,渗出了血,沿着剑缘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她没有丝毫畏惧,目光沉沉,讥讽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有本事你让你手下退下,敢不敢和我赌!”
手下人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以防变故增多,他出声提醒:“执事不必听他的,杀了她便是,这人已经出逃多次,是个惯犯!”
或许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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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次”刺激了他,他将剑放下,让手下退下了。
“您的母亲若是知道你们现在模样怕是死不瞑目。”
舒凛皓心头一惊,再度将剑指向她,“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丝毫不畏惧,语气淡定得仿佛被剑指着的人不是她。“舒迎文彦两夫妇在绥靖城颇具盛名,我不过只是一个受人恩惠的普通老百姓,若不是这许家横行,这周围几城的百姓日子会过得更好。”
“没有许家也会有其他人,世道如此。仅凭你我之力能改变什么,许家给你吃给你住,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舒凛皓近乎麻木地说。
“好一套道貌岸然的说辞,那你两年前出逃时又是为何?莫不是麻木骗自己所言,你说你是为了不让人看轻,那你可知周围人是如何看待你和你姐姐的呢?你们的荣辱是建立在你姐姐受那人宠爱的基础之上,你可有想过,那人若是变心了,你姐姐怎么过,你又将何去何从?”
“住口,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根本不知道这世道多吃人,活着,对普通人已是不易。”舒凛皓试图用咆哮压制心底深处那不可明说的心虚。
“许十六,你可知我出逃过几次?”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三次,没想到吧。许家竟然让我一个弱女子逃了三次,我第一次逃出去,没有生存能力,吃得是嗟来之食,我吃不了苦回来了,可我终究还是无法忍受,第二次出逃我扮男装,在酒楼后厨里替人打杂,人人都欺我辱我,我便去了武馆,那里不招收女子,那我就打杂,终于让那老板心软破例收我为徒,好景不长,我又人抓了回去,像你姐姐一般,在一次又一次的出逃中害怕流浪,害怕饥不饱腹,选择委身于他人。
可是那人对我不过是兴致来时一玩物,我绝不要当那个生活皆得仰人鼻息的可怜虫,我要自由。”
看清舒凛皓眼中的嘲笑,她自嘲笑了出来,“很可笑是不是,乱世之下个人力量如同蚍蜉撼树,简直不自量力。第三次出逃,我碰上了一个女教书先生,她怜我便让我在她那里读了不少书,她说女子多读书总归是没错的。
你一定想不到那个教书女子便是你母亲当年从他人手中救下的童养媳,她可厉害了,她在当地开了一个小书院,还资助有志向的女童在她那里读书识字,我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这世间总会有如我一般的女子不甘心去争取,去改变!”
舒凛皓打断了她的话,“多次出逃不死,你也是有本事的,这次逃出你又凭什么谋生?”
女子不顾形象地笑了出来,笑声中含有孤寂,眼角留下泪水,“你说得一个都没错,可是我不甘心,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就先去否定我的努力,成败与否,那也是我温淼的事,轮不到你们对我指指点点。你敢不敢和我赌?
眼前的女子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鬼使神差地接话:“赌什么?”
27. 舒家两姐弟身世
“你不是说你不想被人看轻吗?那你现在不妨隐身去你刚刚来的酒坊看看那些恭维你的人在说些什么,在做什么?你还会觉得自己受人敬重,没被人看轻吗?我赌你回来会改变你的想法,如是我赢了,放我离开!若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
舒凛皓左手一点点握了起来,时间一点点流逝,女子也不急。舒凛皓终于隐去气息,偷偷潜入刚刚前来的房内。
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陌生,昔日里与他共饮的兄弟们哪个不是美人环绕,各种污秽下贱的话充斥他的耳旁。
最上头那男子问身旁手下:“那许十六去了那么久是不是真不回来了?”
“我看那女死士也是貌美的,两人说是说要说悄悄话,打什么赌,我看啊,不就男女那些事吗,那许十六还不知悄悄摸摸干了多少此等事情,还自视清高呢?”
“果真和他那臭婊子姐姐一个样。”
“哈哈哈哈哈哈,他还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仗着人姐姐。还板着脸说不准我们在酒坊唤女人上来”
……
舒凛皓脸涨得通红,说不上是气得还是羞得。
但他暂未失去理智,他握紧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好半响才悄无声息离开了。
女子嘴角噙着笑。舒凛皓却觉得那笑在笑话他的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他闭上眼,认输道:“你赢了。”再次睁开眼,“我会放你走,但是希望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女子在这一刻终于放轻松,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我只想去做我想去做的事情。我想有一样东西,你或许会感兴趣。”说罢,从储物环中掏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是我之前的女教书先生交给我的,是舒迎,也就是你母亲,当年的手稿,是当初她助女先生出逃时所赠,先生将此物赠与我,我想,此时此刻,此物或许更适合她原先主人的孩子。”女子将书籍交予他的手中。
舒凛皓心情复杂地接过书籍,再次望到了手背沾上血迹的小疤痕。他的眼中皆是痛苦与回忆。
许家后院
舒凛皓一脸失魂落魄去找舒雅清,舒雅清也正愁着事情,见着舒凛皓,先行开口,“小凛,你怎么来了,我正巧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姐姐先说。”
“小凛,你也是同为男子,你可知为什么男子会无缘无故突然态度冷淡不少?”
看清姐姐眼中真实的困惑与忧愁,舒凛皓终于忍不住情绪失控起来,脑海中充斥不去的都是他人对姐弟俩的鄙夷。
姐姐口中的男子除了许家家主还会有谁,久居后院,他骄傲的姐姐也会如人间一些久居后院的妇人一般,日日夜夜思念着自己的丈夫,想念着自己的依靠,一心只有那男子,可还有一丝一毫自己的模样。
若是男子变心,姐姐是否还会如那些怨妇一般,指责着男子的变心、怨恨着新欢,从而变得面目可憎。那他呢?他眼前这些权利是不是最终成为那个人想给就给,想收回就收回之物,他人的阿谀奉承最后是不是也会变成凌辱谩骂?女子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回荡
“许十六,你果真如传言一般,权利熏心,变得面目可憎,沉浸在虚无的权势之中必遭反噬。”
真的会遭到反噬吗?舒凛皓抱头蹲在地上,脸上、脖子上都是冷汗……
“小凛,小凛,你怎么了。”舒雅清焦急地拍着他的后背。
舒凛皓抓住姐姐的衣袖,脱力般坐在地上,一五一十和舒雅清陈述了一遍女死士之事。
书籍交到舒雅清的手上时,舒雅清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怀中的书籍似有千斤重,认出母亲的字迹,她失态,用力把书扔到舒凛皓怀中,指着门口,大喊着让他滚。
恰巧门口有下人传报,许博岩多年前曾宠幸的通房们过来,舒雅清眼里仿佛含上冰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回复:“让她们滚!”
舒凛皓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他直视着亲姐姐的目光,虽不曾有一语,但是舒雅清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让她思考。她有些疲倦挥挥手,回房休息了。
许十五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快要六岁的舒雅清和舒凛皓已经达到修炼的条件,舒迎已经教她们最基础的入门练气已有一月余。两姐弟在普普通通的一天,又吵了起来。
“你个臭弟弟,真讨厌,你炼术凭什么比我厉害。”
“你个坏姐姐,你练气锻体又凭什么比我厉害。”
……
舒迎听到动静就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到的就是两姐弟涨红着脸,用最原始的法子扯着衣服,骂骂咧咧。
舒迎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把两姐弟拥入怀中,她温柔对两姐弟说:“宝贝们,你们各有所长。姐姐练气锻体更厉害,弟弟炼术更厉害,你们擅长得不一样,我们不应该用别人的优点盖住自己的优点,无限放大自己的缺点会让人心生嫉妒,正视自己,不随意嫉妒他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我们厉害的人,我们要承认别人的优秀,却不看低自己,我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有我们的价值意义所在。我们要以平等宽容看待这个世界,小雅小凛,明白吗?”
舒雅清和舒凛皓似懂非懂,在父母亲教导下做出了改变,学会了彼此间相互切磋,相互进步。舒迎和文彦对俩孩子的教育越发上心,不仅教二人法术,也在生活各种小事中身行力践地教会俩孩子不少事情。
画面再转,美好生活在舒雅清舒凛皓两人七岁那一年戛然而止。
风和日丽的一天,舒雅清和舒凛皓正在房中练习书画,文彦收到绥肼城周围百姓的书信,信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周围城池百姓们频发丢失孩子,文彦自打成为人父后更加见不得此类悲剧。
他和舒迎商量后,吻别俩孩子,离开了绥肼城调查此事,一日复一日,一月转瞬即逝。文彦一个消息都不曾传回,舒迎内心逐渐不安,她把事情都处理好后,带着俩孩子离开绥肼城,还只是七岁的俩姐弟,谁都没有想到,此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画面最后转到舒雅清在郊外树林中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舒迎,舒迎双目瞪得极大,手中依旧紧紧握着剑柄不放手,舒雅清和舒凛皓撕心裂肺同时大喊一句——娘!
两姐弟迈着小短腿,跑向已经奄奄一息的舒迎,舒迎临终前听到孩子的喊声,吃力睁开双眼,两姐弟摇着舒迎的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娘,你怎么样?”
“娘,我们回家,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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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舒迎想对孩子们扯出一个笑容,可有心无力,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俩孩子,目光满是眷恋,她用尽全力对俩孩子说:“保护……好……自……己……”便再也撑不住的合上了双眼。
“娘!”异口同声地呐喊声,舒雅清和舒凛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
“娘,你别离开我们!小雅知道错了。”睡梦中的许十五喃喃低语,泪水控制不住从眼角落下。
从外回来的许博岩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她提及家人。
他脱下衣衫,上床把她拥入怀中,舒雅清刚好醒了,如果不是今日之事,舒雅清会很惊喜他时隔一月终于再现她的房内,眼下她也只是垂着眼皮,不发一言,明显心事重重的模样。
许博岩也不急,静静候着,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埋怨他的话。舒雅清什么都没说,再度睡了过去。
许博岩觉得有些无趣,硬拉着她赴云雨。舒雅清这次没有配合他,就如两年前一般,反而再度激发他的征服欲。
三个多月后
“许博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凭什么砸了我的玉器铺子。那可是我花了三个多月经营出来的铺子。”舒雅清揪着他的衣衫质问。
“为什么,你是真蠢还是装蠢,你以为仅凭你一人就能在这峪安城搞出名堂?这峪安城是我的天下,你当真以为那王古看上你的才华所以愿意帮你经营吗?你别天真了,他看上的只是你的钱,你背后的权利,他看上的只是许家不是你,没有许家在背后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是!”许博岩语气冷漠,看着眼前有些歇斯里狂的女人,觉得她的无理取闹很是不可思议。
“许博岩,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王古也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是我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经验,是我让它开张,是我让它运营了三个多月,假若没有你横插一脚,它本可以更上一层楼。你现在轻飘飘一句直接否定了我的努力,你许家多厉害啊,你许博岩多厉害啊,所以就可以居高临下审视我所做的一切,是吗?在你许博岩眼中,我是不是一个只会依附他人的菟丝子,没了你我什么都干不成。”她强忍着泪,反驳他。
“难道不是?你和你弟弟两年前出逃时可曾创出什么名堂?你开玉器铺子本金也是花我的钱。我真的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身份名利地位爱情我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反抓住她的手,强行十指相扣,“自从四个月前你莫名其妙对我冷淡之后,我对你百般纵容,你还想要什么?安安心心在我庇佑之下,你可知有多少人羡慕着你。”
舒雅清强行甩开她的手,“许博岩,你真令我感到失望。不是我无缘无故对你冷淡,是你原本冷落我在前。你说得对,两年前我确实没闯出什么名堂,但是不代表我没有能力,你不该低看我。”
“失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词,“能力?你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正确认知。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
“舒雅清,你不要觉得你还是舒家的大女儿,现在的你只是我许家的许十五。”
舒雅清难以置信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28. 害怕
“我想知道的就能知道。”
舒雅清再次揪住他的衣袖,“你调查过我父母亲的事情,那你可知我母亲因何而死,我的父亲现如今在何处?”
“现在才来询问你的父母亲,你不觉得有些迟了吗?不过我敢和你保证,我与你父母亲的死没有一丁点关系。我与你之间没有任何血海深仇。你若是不信,尽管带上你的弟弟,一起去调查。”
“我现在就要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依靠着我,不是吗?”男子轻笑。
舒雅清咬紧牙槽,从齿间艰难回应,“是!”
许博岩饶有兴趣观察她的表情,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尽是玩味,“你真的与我很像。”
“呵!”舒雅清冷静了些许,挣脱无果后放弃挣扎,“所以我母亲父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别急啊,许一,叫上许十六同我们一起前往绥肼城。”
“是!”
绥肼城中一处大院子,躺满了一大片新鲜尸首,不难看出这里刚发生了一场血洗。
为首的老头气得青筋爆出,他被挑断了手脚筋,像个丧家犬一般跪倒在一女两男前。
“许博岩,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灭我满门。我每年给许家上交的金银财宝绝对不少,你为何要这般对待老夫。”
“你与我确实无冤无仇,可惜了,我这小娘子似乎与你隔着血海深仇。”
老头这才正眼打量眼前的女子,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竟是当年那贱人的子女,可惜了,当年斩草没除根留下了你们这两个祸害。没错,当年就是我在绥肼城四周抓捕幼童为我所用,你父亲不识好歹,就只能死在我的刀下,你放心,我一刀下去一点犹豫都没带,必定少了他许多痛苦哈哈哈哈。至于你的母亲死在我带去的人围攻之下,她就没有你父亲那么好运气了,她是被我手下一刀又一刀凌迟而死哈哈哈哈哈。”
老头笑的疯癫,舒雅清和舒凛皓却听得揪心,二人眼中皆噙满泪水,满眼通红。舒雅清夺过许一的剑,快速扎穿其肩膀,鲜血直流,那剑上有邪术,残留在老头肩膀上的气息不断地侵蚀他的肉,老头痛得在地翻滚。
那老头自知没有活路,他蔑视地望着站在眼前长得极其相似的一男一女,继续出声刺激道:“舒家的孩子是吧,你们的父母亲一生为侠,惩奸除恶,惩恶扬善。倒生出你们俩贱种,与这许家狼狈为奸,作恶多端。我不过学他许家抓捕幼童,他许家才是真正坏事做尽,研制邪药,修炼邪术,无恶不作。舒大侠和文大侠在天之灵会被你们俩孩子气得不得安宁哈哈哈哈哈哈。”笑完抓住机会一把撞向剑身,自尽而亡。
舒雅清握着剑柄的手颤抖不止,许博岩从身后环抱住她,一开始只是松松的,见她还没回神,使上了劲,用力环抱着她。
许博岩微微躬身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左手拿起手帕替她擦去眼泪,漫不经心地说,“如何,这下信我所言非虚了吧。我替你报了血海深仇,你要怎么感谢我,嗯?还要和我闹小孩子脾气吗?”
舒雅清似是才回过神来,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引发许博岩的不满,他使了灵力,令她无法挣脱。
“你滚开,许博岩,你给我滚开!”
“你究竟在闹些什么?今天你就把话给我说清。”
“你是个恶魔,若不是你,我不会被拐到许家,若不是你许家横行霸道,底下人有样学样,这城中百姓不会像这般生活得水深火热,我的父母亲不会因此而死,是你,是你们许家,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亲。你把我们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为你出生入死,做尽丧尽天良之事,现如今,却要我对你感恩戴德,这世间没有这样的事。”
许博岩耐心告罄,他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许十五,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你说得这般清高,你手上沾染的血还少吗?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大侠之后吗?若是厉鬼能索命,你和你弟弟手上的冤魂早已让你们死百次千次。
别傻了,离开我,离开我许家,你们就会受万人唾弃,你们修炼我许家功法,烙上许家的印子。离开了这里,受正道排斥,你们拿什么行侠仗义,你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我若收走你所有钱财,你连开铺子的本金都没有,听话,小雅,安心在我庇佑之下,常人所羡慕的你都会有!”
舒雅清闭上眼睛,泪水滴到他的手背之上,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女人身子渐渐松软下来,他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再次被他击碎。他扬起得意的笑容,左手缠绕着她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
舒凛皓心中再次扬起无力感,许博岩对姐姐说的话何尝不是对他所说,离开许家,他们还能干什么呢?
……
又三月过去
又一次执行小任务回来,许十五因任务顺利完成有功,被许博岩奖励了很多贵重物品。后院之中,多的是对她不满已久的人,自然说起不满便不顾场合。
“一个小任务而已,既有金银财宝又有天材地宝,呵呵。不就是主子偏心想赏她嘛,主子的心都偏到没眼看了。”
“我们哪有这般好命得到主子垂青。想想都替自己觉得可怜,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才进来几年,而我呢,同是七岁进许家成为死士,在这可怕的地方每年实行末位淘汰死亡的制度下一路厮杀下来,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是呢,我就没有某些人好命,靠着一张脸和床上功夫厉害把主子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难的任务都轮不到,真是白瞎了那一身天赋,那么强的能力不让去执行任务,反而让其他兄弟姐妹们白白去送死。”
“你们女人真好,下辈子我也要做女人。岔开腿就可以安享后半辈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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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无虑的。哪里像我们男人,得不到主子垂青,拼死拼活的,到头来只能得到人家牙缝里不要的肉。呵,还奖赏呢。”
“你们都羡慕那臭婊子,我羡慕她弟弟,啧,跟着姐姐就能吃香喝辣的!”
“才十几岁,你们还有得苦要受着呢。诶,说不准有更年轻的妞来了,那许十五年老色衰后就能抛弃了呢。”
……
接下来的话越发不堪入耳。许十五原本想迈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许十六就站在姐姐身旁,自然也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他拔出刀,须臾,地板上躺满了痛苦呻吟的人。“再乱嚼舌根,下一次我这把刀就不会只是略施小惩。”舒凛皓面目冷峻地警告道。
许十五退出房间,迷茫的双眼望着庭院的杉树,这棵杉树连着树皮都变成焦糊糊一片,每次许家有人想要逃跑、任务没有完成好,都会在这棵树下被迫结束短暂的一生。
一年又一年,树没死,反倒在鲜血灌溉下,茂盛生长着,只是长出了密密麻麻棕褐色似焦糊的树皮树干。原本她们也该死在这棵树底下的
“姐,你真的不想再走了吗?”
许十五闻言,疲惫按了按眉头,“走?小凛,离开了这我们又能干什么吗?”
许十六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答。久到许十五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一道同样迷茫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是啊。活下去就已是不易”
许十五想着入了神,全然不知许十六早已离开,她的背后贴上了一个有力的胸膛,许博岩从身后环抱住她,许十五身子一下子应激起来,身子紧绷。
许十五长得不算矮,许博岩微微躬身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左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她耳旁的头发,“怎么了?”
许十五身子稍稍放松,“没有,在想事情。你事情都处理好了?”
“撒谎,是不是又有人说了什么闲话,啧,许一还没调教好新来这批人,回头我再让许一管管那批新来的。”许十五刚想反驳些什么,
突然,许博岩打横抱起许十五往房间走去,许十五一惊,手下意识圈住许博岩的脖子,许博岩满意的亲了亲她的唇角,“你去执行任务,有一小段时间没你在身边,怪不习惯的。”
夜深了,床上的动静才停了下来。许十五累得沉沉睡去。许博岩拨开她脸颊的碎发,替她盖上被子,离开卧室,许一站在大厅前方,底下颤颤巍巍跪着好几个人,仔细看,正是刚刚议论过许十五的人。
许一恭敬地说,“属下查过了,就是这几人。绥肼城那边任务需人,刚好派出去。”
许博岩摆摆手,许一意会,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几人有去无回是注定了的。
许博岩坐上主位,漫不经心开口:“说吧,还有什么事?”
“下午你让属下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珠崖派新上任两年的掌司邵诗景准备来了。”
29. 初交锋
“邵诗景刚完善好相关制度,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要下山游历一番,做点大事,想灭我许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派人留意他们的踪迹。”许博岩又想了一番,又问道:“邵柏言呢?”
“按照消息,应该并未到来,但以属下之见,邵诗景若是发生什么,邵柏言不会不下山的。”
“一个女人罢了,她和邵柏言的关系世人皆知,邵柏言无非是想给他珠崖派加点话语权,硬塞的女人而已。把绥肼城那边的消息放出去,若是那女人只是想立功,她会做好选择的。”许博岩语气不屑。
“主上,属下觉得不可轻敌。邵诗景在匡穗莫秘境大出风头,能斩断英豪派长老的剑,本领可见一斑。”
许博岩抬眸瞥了他一眼,暗含不喜。许一头一低,许博岩稍稍正色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先派人留意行踪吧。”
“是。”
待到许一离开后,许博岩这才回到卧室里,看到床上的女人,神色放松下来,上床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的气息入睡。
“不要……娘……我要怎么做,娘,你告诉我……”
早在许十五出声那一刻,许博岩就已经醒了过来,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怀中的女人,随后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珠。许十五醒了过来,眼里噙着泪水望着许博岩,许博岩把她抱得更紧,低声安慰道:“做噩梦了?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没事,缓缓就好了。”说完下意识挣开他的怀抱。
许博岩不喜,他狠狠抓住她的手腕,“适可而止,许十五,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多少人羡慕着你,你在这发什么小脾气,我的耐心有限的。”
许十五有些厌倦,又是这套说辞,敛下眼眸,神情淡淡敷衍道:“我知道了。”
许博岩带着怒气离开了。
另一边,绥肼城。邵诗景初来此地,身旁是聂芸儿陪她一同前来。
岑银菡望着影像里的小姨,果真与自己长得极其相似。
“在二人记忆之中,邵诗景的到来是她们二人生活的转折点。”稚嫩孩童的声音再度响起。
聂芸儿向邵诗景汇报搜查情况,“阿姐,我们来晚了,这一大家子都被杀干净了。炼药相关的痕迹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报,掌司。后院不远处发现两座新立墓碑。名字与卷宗上当地多年前失踪的一对侠侣有关。”
“谁?”
“舒迎和文彦。”
“我知道了,辛苦了。”
邵诗景拿出推衍工具,简单推衍了几番,眸中闪过了然。
是夜
一间落满尘灰的破旧小院,久违地迎来了客人与离开多年的主人。
“那人引我们前来是何目的?”是舒雅清的声音。她转头询问弟弟。
“我也不清楚,总之决不能让小院烧成灰烬。这是母亲父亲留给我们的东西。”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舒凛皓反身格挡,却被这股力量撂倒在地,舒雅清慌忙去扶起弟弟,长剑的力量却削减了不少,朝着舒雅清攻击,来不及召唤武器,身体下意识用灵力盾护住二人,二人站稳后,齐齐唤出武器,那长剑仿佛生了意识与二人过上十多招却不落下风。
舒雅清气恼,“敢问阁下是谁,这样玩我们又是何意?”说完,使上了七八成功力将长剑震退了几米。长剑旋身飞回黑暗处,与此同时,迎着月光,从屋檐下走出一女子,女子身着深蓝色衣衫,长发束起,长剑落在女子手中后又消失不见,离得近些了,发现女子五官长得极其大气,一双眼不怒自威,嘴角却微微勾起。
“你是谁?”舒家两姐弟异口同声道。
“白天差人送信说要烧了这的是不是你,你在搞什么鬼?”舒雅清皱起眉,极为不喜。
邵诗景朝他们一步步走近,一边开口,嗓音清冽,“大约在五十年前,松桓大陆天阙山派一名内门弟子告别师门,选择了离开修仙门派独自闯荡,一路上惩奸除恶,无意之中救助了一名人间散修,二人一见钟情,结为伴侣。从此二人一起闯荡三大陆,在人间颇有声望。约在二十年前,二人在绥肼城诞下孪生双生子。造化弄人,在俩孩子七岁那岁遭歹人算计,二人先后遇难,徒留两个孩子在世上。”
舒凛皓将剑直指邵诗景,“你到底是何人?”
“掌司处,邵诗景。”邵诗景右手手指夹住剑尖下一寸,微微使力,舒凛皓感觉到手掌心一阵阵麻意,剑随之脱落。舒雅清左手拦在舒凛皓前,呈保护姿态。
“姐姐,她就是许博岩口中上头修仙界下来的人物,我们绝不是其对手。”
“二位,合作吗?我需要收集许博岩的一些证据,需要二位帮忙。”
“合什么作,若你是上头修仙的,什么掌司处,你那么厉害,为何不早些派人直接剿灭这群人,你可知周围几城百姓生活在如何的水深火热之中。”
“人间有句老话——强龙难压地头蛇。修仙界也没有厉害到无所不能,正如人间有律法,按律行事。掌司处亦是如此,即便要剿灭一处地方也需得拿出证据,否则,修仙界滥用私权,人间永无宁日。因而,我来寻求二位合作。绥肼城,峪安城以及周围这几座城池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故而修炼界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确实乃修仙界之过。”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助你,你哪里来的自信。”
邵诗景左手使出灵力,舒雅清和舒凛皓顿感体内升起一股灵力,这灵力如水一般滋养着二人身上,洗涤着体内许家功法,二人久违感觉到一股舒畅,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邵诗景左手轻握成拳,收起了灵力,二人身上的灵力消失不见,可是余韵仍在。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舒雅清自小对锻体练气敏感。她能感受到这股灵力是他们体内自发而生的,并非她强加而来。
“你们的母亲是天阙山派内门弟子,行得功法是天阙山派净系功法,你们二人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功法,即便后来你们误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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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修炼起邪术,这锻体之术也在时时刻刻护佑你们不被邪术侵蚀入脑。
你们体内功法是以修炼者消耗自身元神为主的一门禁术,不出十年,你们便会因燃尽自身精元而死。不过,这位姑娘体内似乎被扭转了,换成了另一燃他人精元的功法,若我猜的不错,大概是你们家主为你特地调制了药丸混入你平日吃食之中,护住你元神。”
“难怪除了许一,我从未见过其他死士活得长久,我只当他们执行任务过于艰难,死于任务之中。难怪我突然从一年前灵力停滞不前,原来我的功法竟是燃尽我自身精元。”舒凛皓自嘲一笑。
舒雅清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许久她才说,“你既然说了合作,就有办法是吗?”
“我可以为你们压制邪术,只要你们以后不走修炼路。”
“需要我们为你做些什么?”舒雅清脸上尽是挣扎。
“许博岩作恶的证据。”
“好,成交!”
“姐姐?”舒凛皓唤她,舒雅清按住舒凛皓的手臂,不让他说下去。
直到目送他们离开,聂芸儿这才从破屋内走出,“掌司阿姐,我们真的要让他们替我们收集证据吗?”
邵诗景笑着摇了摇头,“芸儿,凡是留个后手总归是没错的。不是抓了几个漏网之鱼嘛,拷问的如何?”
“还没来得及问,不过根据已知的消息,确定了这绥肼城是周围几座城池最大的儿童捕捉城池,他们专门把小孩子拿来当药引,炼制能让修仙者上瘾,痛不欲生的药丸供他们使用,以此控制修炼界不少内外门弟子这才让他们在修炼界眼皮底下活了如此之久。看刚刚那两人,看来这许家炼制的玩意不少,我们的人也需得多加小心。”
邵诗景叹了一口气,“也是苦了这里的百姓!此番回去,掌司处要处置的人不少,珠崖派少不得又得承受一遭质疑。”
“掌门师父是理解你的,我们尽管去做。”聂芸儿安慰她。
……
“你说什么?”许博岩震怒,地上碎了一地茶盏碎片
“主上,千真万确。我们在绥肼城的几家炼制大家族都被邵诗景剿灭了。她不仅仅剿灭了我们放出消息的那王家,还顺藤摸瓜把整个绥肼城的势力查的干净。我们的药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不仅如此,她所带的那只队伍无一人中我们所研制的毒药,对付寻常修仙族的法子对她完全失效。我们恐怕,太小瞧她了。”
许博岩黑着脸,缓慢旋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释放着低气压,显然是怒到了一定程度。许一大气不敢喘,兢兢业业站在他的跟前,阴狠道:“她修炼不过十余年,原先你说她在匡穗莫秘境大出风头,我还以为是邵柏言替她造势坐稳掌司之位。是我小瞧她了。许一,上秘密武器。”
“家主指得可是嗿阎塔气息?上一任家主特地嘱咐若不到关键时候绝不得使用,此物威力惊人,控制不好恐怕会殃及我们自己人。”许一立马双膝跪地双手作揖,担忧道。
30. 剿灭许家
“这个邵诗景初生牛犊不怕虎,铁了心要除了我们。我们许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嗿阎塔气息非比寻常,但愿我许家能挺过这次。”
许博岩回到房中,房中女人端坐镜前,心情放松了不少。只是这几日他所见这女人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走过去,从颈后一点点吻到唇角,舒雅清冷漠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
“你怎么了,一周都闷闷不乐的。”
“许博岩,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许博岩在她嘴唇之上磨了几下,一番纠缠,直到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怎么了,是那几个女人又对小雅说了什么吗?我明天让许一处理了她们,别多想了。乖。”
“与她们无关,别扯开话题,回答我。”
“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的爱吗,若不是爱你,我怎么可能容忍你一次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这就是你的爱?”
“和你在一起我从未碰过其他女人,之前的我没法改变,知道你心底介意,我也避着她们了。你还不知足吗?身份、地位、金钱,我什么没给你?我把你护佑在我的羽翼之下,这难道不都说明了我爱你吗?小雅,你不该质疑我的感情。我知道,你也爱我的。”许博岩将她用力禁锢在自己的身前,眼底满是占有欲。
舒雅清用力抓着桌上的桌布,眼中尽是挣扎痛苦,“理由,我要听理由,别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
“还记得你我初见吗?你与许一对弈,你说你不过是想为了自己而活,你有何错?我当年也曾这么对峙过我的父亲。我自小就被我父亲当成杀器去培养,无限的杀戮让我成了一个怪物,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也曾如你一般出逃,我告诉他,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我没错。但是结果都注定了,我们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所以,乖乖的接受我的安排,别想着离开。”
“你就是疯子,你受过的苦你就要别人也去承担一样的结果,你这算什么爱,你这是什么爱!你这不过是爱看我犹豫挣扎去满足你的怪癖,你看我不过就像是看一个宠物,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任何忤逆你的想法,你如你的父亲有什么区别,你说啊,但凡我有一点点出格的,你就扼杀它,就如我的玉器铺子。”
舒雅清把手从揪桌布改成揪他的衣袖,她恶狠狠的揪住,手上关节紧绷绷的。眼中含泪却倔强着不让泪水滴下,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你还在为那玉器铺子伤心?没关系,我再开一间给你,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许博岩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她却在此时松了手,神情倦怠,眼中失去了光彩,“算了,你根本没听不进去。”许博岩本就因为邵诗景的事情心中有气,又被舒雅清这番质问,怒意上涨。不管不顾地吻着她,强迫着她。是以,许博岩根本没注意到舒雅清眼中逐渐升起了另一番决心。
绥肼城内,早有人将邵诗景铲除几大祸害家族的事情奔走相告,邵诗景吩咐将几大家族霸占的田地还回百姓,再将一些钱财换成粮食分发给百姓,先度过这段最困难的时候。由于城池较大,手下招了一些帮忙的人帮忙分发,其中就有伪装的舒凛皓。百姓们排着队领取事物,几乎每个百姓都会对他们表示致谢。
“谢谢。”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
……
突然人群中一个妇人,带着她的孩子以及一大篮子水果,到离舒凛皓不远处的一个身穿掌司处衣服的男子处,下跪磕头。“恩人,感谢你把我家孩子带回来,我们家没有什么东西,这是我们这两日上山采摘的新鲜果子,果子很甜,只求恩人不要嫌弃收下我们的一点心意。”
那掌司处男子急忙扶起妇人,“大娘,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这是我应该做的。果子我拿一个尝尝,剩下的给孩子吃,孩子受苦了。石柳,拿一些食材过来给这位大娘。”那男子朝舒凛皓招手,喊着他临时起的名字。
舒凛皓愣了愣,应了声“来了。”舒凛皓小心地将食材放在妇人的手中,又从怀中掏出了几颗糖递给跪着的小孩子,“吃吧,这是叔叔送给你的。你们受苦了。”
掌司处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小子。够上道。”
小孩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看着手中的糖果,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直视着舒凛皓,舒凛皓心神一震,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长出了芽。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说啥掩饰心里的感觉,怕他拒绝,赶紧站起,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是叔叔送你的,我……我才……不要你还回来。”说完,还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孩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谢谢叔叔。”听到这话,舒凛皓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却在抬眸之时看到了邵诗景,她怎么在这,她看了多久?她有没有看出他的伪装。舒凛皓内心一下子闪过好几个问题。
邵诗景唇角微微勾起,朝着他慢慢走来,却从他身旁绕过。舒凛皓一下子身体紧绷,邵诗景对着他身后的下属道:“各位辛苦了。”
下属们齐声回应,“不辛苦,应该的。”
邵诗景眼角瞥了舒凛皓一眼,离开了。
徒留舒凛皓一人僵直站在原地。就在刚刚她经过的时候,他听到她传音给她的话了,“干得不错,舒凛皓!”
她都知道,她不仅看出了他的伪装,他的身世他的名字,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什么都没说。
舒凛皓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
舒雅清逮住侍女在后厨给她上吃食时,拿着小瓶子往食物之中倒了什么东西。“这是何物,你给我下毒?”舒雅清声音之中含着愠怒。
侍女跪倒在地,疯狂求饶,“夫人明鉴啊,这是家主吩咐的,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往夫人食物中下毒,家主说了,这是给夫人的补品,有益于身体的。奴婢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家法处死。”
侍女将药瓶递给舒雅清。她打开药瓶,嗅了嗅,又将药丸倒出用灵力仔细探查,心如坠冰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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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舒家长女收集的证据比我们收集的还要齐全。”聂芸儿看完手中的证据,有些惊讶。
“是啊,我一开始只想着把他们两姐弟拉回正道,顺便做个后手,没想到她比我想象中收集的更多,我们此次峪安城绥肼城进度比预期快了不少。那许家极其擅长炼丹制药,也是大意不得,你吩咐下去,任何人若有任何不适,及时上报。我们是时候去会一会这许博岩了。”
一日后,许家
“许家多年来与修仙界狼狈为奸,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拐卖儿童妇女,炼制丹药……证据确凿,掌司处有令,许家众人按罪关押处置……违令者就地处决。”
一时之间,偌大的许家挨抓的抓,誓死抵抗者就地斩杀。
观影珠前,许博岩看着这许家乱象,脸色阴沉,不再犹豫,将匣子打开。一缕黑气从匣子中缓慢散出,随后那一小捋黑气汲取着周围源源不断的怨气与煞气,逐渐膨大,许博岩施法,黑气源源不断从许博岩身上吸取能量,终于,黑气彻底苏醒,发出响彻云霄的嘶鸣声,逸出房外。
屋外,黑气的嘶鸣声令许家上下众人停下争斗,众人纷纷护住心脉以防嘶鸣声震碎修士赖以生存的心脉之力。
一大股黑气蔓延在许家上空,地上躺着的尸体心脉处飘出一缕缕黑气传至上空,黑气还在不断扩大,有人朝着黑气发出进攻却被黑气顺着灵力痕迹反作用于身体,黑气缠绕着弟子,弟子瞬间口吐黑血,跪倒在地。
邵诗景瞬移过去,扶起那名弟子,替他把脉探查灵力,这是一股她从未见识过的灵力波动,黑气在体内可瞬间透至五脏六腑,全身灵力逆行,与炼魂禁术有些差别。
邵诗景将药丸递给他后,唤出佩剑,灵力对峙着黑气,黑气嘶鸣一声,黑气得到控制,不再源源不断从地上死尸汲取能量。
有效!
“珠崖派弟子列阵,其他人按原先任务行事。注意,不可波及府外百姓。”
“是!”
眼见着邵诗景配合珠崖派弟子列阵,聂芸儿深入府内寻找许博岩。邵诗景位于阵法中心,意图用阵灵力量将黑气逐步束缚在灵力阵之中,可那黑气却能透过最外重封印直指邵诗景。
怎么会?刚刚的灵力分明是有效的。再来!
邵诗景进一步放大自己的灵力,果真被她灵力困住的黑气无法冲出外围封印,黑气吃瘪,飞速从弟子其他阵眼突破溢出,东南角弟子被黑气力量所震,飞出原地几丈开外,黑气从灵力阵逸出,似乎激怒了黑气,黑气再次发出嘶鸣声,连聂芸儿也不得不停下寻找的步伐,单手扶墙,另一手捂住心脉调整灵力。
黑气从东南角飞出后展开报复,无论是许家还是邵诗景带来的人都被黑气掀翻在地,许一被黑气层层逼退,许一杀人无数,身上棕褐色煞气在黑气指引之下从内里发出,瞬速席卷全身,眼睛变得暗红,黑气仿佛找到最适容器,纷纷从上空跃进许一体内,灵力突涨,脖子血管清晰可见。
“列阵,困住他。”邵诗景下令。
31. 下场只有死
有了实体,邵诗景将佩剑唤回手中,朝他直截了当发出进攻,剑意在许一身上划开一道深深的裂痕,血液被黑气吞噬,难辨男女的声音从许一口中发出:“你是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邵诗景把话放下继续对他展开进攻,许一被压制得毫无招架之力。“是你,原来是你!”男女难辨之音再度响起,随即离开许一身体朝上空逃走,邵诗景一剑刺穿许一心脉,此人被煞气所控,不杀后患无穷。
拔出剑,邵诗景将剑插入地中,手上快速结起手印,一股蓬勃之力从她掌心逸出,她将掌心之力汇入剑柄,力量顺着剑四面八方散开来,珠崖派弟子顺势将这股力量传至个人武器之上,变幻着步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逃逸的黑气层层困住,黑气阵阵嘶吼。
“聒噪。”邵诗景右手挥起灵力,黑气瞬间不再出声,在珠崖派弟子所列阵法之中逐渐消散。
黑气不死心,消散前喊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五代终亡。”
阵法散去,黑气消逝。
许博岩目睹眼前一切,知道许家大势已去。开启许家最后守家阵法。
……
“舒雅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邵诗景那些东西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许博岩手狠狠掐着她舒雅清的脖子,用上了灵力。
舒雅清带着恨意的眼神瞪着他,声音气虚微弱,从喉咙一字一字说,“是我又如何?”
“果真是你。”许博岩灵力一挥,她在空中转了几转重重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连挣扎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笑,笑中带着嘲讽,无奈与解脱。
“你笑什么,我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要这么对我。”许博岩用灵力将她从地上腾空起来,手中拇指与四指逐渐拉近距离,愈发用力,“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些什么?”
舒雅清感觉一股灵力压着她的五脏六腑,体内生命力逐渐流逝,她忍着疼,“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我说过了,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人对待,曾经的我自欺欺人的活在你的庇佑之下,失去了我自己。”
许博岩咬牙切齿质问:“这样有什么不好,人间女子谁不是这般过来的。你扪心自问,我给你的难道不是最好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他人精元炼制成丹药让我服下。我恨你!”忍着巨痛,呐喊出这句话后,舒雅清感觉到眼前视野越来越模糊,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打碎了,她再也没有力气回答,眼前一黑前,她看到的是他收起灵力,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想:就这样吧,死了也好,再也不用这般痛苦下去了。
许博岩将失去意识的她紧紧拥在怀中,阵法对外面那人拖不了太久,逃是逃不出去了,死,他也要怀中这个女人一同陪葬。
……
“除少数誓死抵抗的就地处决外,其他人都已用束仙绳束缚,但,没有找到许博岩以及舒家长女。”聂芸儿向邵诗景汇报情况,邵诗景看她脸色有些苍白,替她探查了一下灵力,灵力有些逆行,其他无大碍。
“府外阵法没有异动,他们必定还在府内,刚刚启动阵法的必然是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邵诗景边探查边回答。
“弟子们在破阵,我们再等等。不过阿姐可好?刚刚那黑气鬼叫的时候我觉得心脉极为不适,灵力逆行,刚刚我探查了许家其他人灵力,他们灵力逆转更为严重,似乎这东西是不分对象无差别攻击。”聂芸儿有点后怕,下意识捂着心脉。
“我并无异常,等事情结束后,回去再作调整吧。”邵诗景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聂芸儿也没有把此事放心上,只当是邵诗景灵力高于她们,所以并无异常。
“邵诗景,求求你救救我姐姐!”角落许家残党有人发出声响,邵诗景和聂芸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人因为强行挣脱掌司处弟子的束缚,颈部竖着划出一道大血痕,血痕顺着他青墨色的衣衫流下,滴落在束仙绳。
弟子回复:“回禀掌司,此人有些奇怪。就在刚刚我们进入许家不久,此人一开始还对我们兵戎相见的,没多久就倒戈,反杀起其他许家护卫,最后被我们一招制服,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势,大抵是看情势不对,想做个墙头草吧。”弟子语气中藏着显而易见的不屑,只见被束缚那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
邵诗景将眼前一切敛于眼中,抬手解开了他的绳索,“舒凛皓,你刚刚说救救你的姐姐,你可知你的姐姐现在何处?”
舒凛皓一把抓住她的衣衫,央求道:“我与姐姐一胞双生心有灵犀,姐姐有危险,她的生命力在疯狂流逝,求求邵掌司救救我的姐姐。那许博岩,一定在密室,密室就在许府西南角附近,之前我曾见过许一从那里出来,那里平日里也不允许我们进入。”邵诗景观察着他的表情,舒凛皓眼神真挚,满眼担忧,一举一动都不像作假。
“将这群人带回去严加看管,任泉祯留在此处指挥,芸儿随我进密室。至于你,”邵诗景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接着说:“你也跟着吧。”舒凛皓快速地站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要带路。
“明白。”另一位被提到的主人公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聂芸儿和邵诗景对视一眼,跟着舒凛皓走了。
另一边,密室之内,许博岩将她放在床上,抚摸着舒雅清的脸庞,眼里卸下了平时的冷漠防备与强势,此刻的他笑得温柔,轻轻擦拭着怀中之人的手心手背,轻言轻语,“快了,我们很快就能长相厮守。你不知道,我真的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第一眼看见你,你的眼神坚毅、充满着不甘心,又带着恨意,多像当年的我。多有缘分,我们就是天生应该在一起的,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是周围环境阴森,这场面倒显得滑稽讽刺。
密室之外,阵法被破,长杆银枪横扫密室前一片摆阵物品,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这个好使。”邵诗景收起武器道。聂芸儿摇摇头,“算了,你这武器太重,对我来说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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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舒凛皓转头瞥了她们一眼,有些讶然两人的相处状态。
珠崖派弟子在外破解阵法,邵诗景从内里破坏阵眼,许博岩自然是感受到了,他摸着舒雅清脸庞的手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密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许博岩抬眸看着她们,眼神阴鸷狠毒,与刚刚的温柔大相径庭。密室由于异常人员闯入,发出了蕴含着灵力的毒箭朝着三人直面扑来,邵诗景直接展开灵力罩,抵抗住了毒箭进攻。
灵力掀翻了周围建筑的砖瓦,扬起了一片尘土,煞气就在这时从密室之内飞出来,围绕着三人不断进攻,还有一部分煞气从灵力罩两旁逸出,往外边散去。舒凛皓使出灵力拖住煞气往外溢,可他灵力却像是被人封住一般,灵力严重不足,反被煞气反噬。
“唔。”舒凛皓捂住心脉,声音忍不住从嘴角逸出,夹杂痛苦。
聂芸儿将逸出的灵力硬拽了回来。
邵诗景从进入密室开始就感到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在尘埃散去那一刻,邵诗景与许博岩对视,就是这一眼,让她打心里感到不适,她的脸色冷了下来,抬手,掌心汇聚着灵力,煞气像是极度害怕着这股灵力,纷纷四散逃开,可惜为时已晚,灵力以更快的速度包绕着煞气,刹那间,煞气净化得干净。
两股灵力消散之时,许博岩吐出一大口黑血,他不甚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阴恻恻开口:“能破除以我心脉之血汇聚而成的煞气,邵诗景是我小看你了。”
邵诗景瞬移到他的面前,用灵力挥他落地,他在地上滚了几番,裸露的皮肤开始出现一道道红色丝痕,面目狰狞,她将舒雅清扶起来,探查着她的身体状态,很不好,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邵诗景将灵力输入到她的体内,两股灵力相冲,舒雅清无意识地挣扎起来,全身开始痉挛。邵诗景只得封住她全身灵力,再输入自己的灵力以确保她的心脉正常运行着。
“没用的,我给她下了剧毒。谁也不能将我和她分开,即便是你,也不能拆散我们。”
“以心头血为药引,炼制剧毒。只为了让一个女人陪你去死,许博岩,你也真是个孬种。”邵诗景神色冷了下来,寒气化成实体冰锥,朝着他心尖刺去。
舒凛皓踉跄着跑到舒雅清床旁,握着她的手,着急地询问:“姐姐如何,她没事吧。”
邵诗景将她再度放平,双手结起手势,邵诗景通身发出晶莹透亮的星光,纯净的灵力顺着指尖汇入床上之人的心脉,竟将她体内之毒逐渐朝手心汇聚,邵诗景身上的光愈发耀眼,舒雅清手中黑素沉着也就越多。
“划开你姐姐手心,释放毒血。”邵诗景嘱咐舒凛皓道。舒凛皓照做,毒血顺着刀尖流出,舒雅清痉挛渐渐平缓下来,毒血流到地上顺着地上图腾而行,发出暗红色光波,聂芸儿召唤出长刀,刀尖向下,黄色光波朝着周围扩展,暗红色光波还未来得及进一步绽放就被破坏了阵眼。许博岩再也顶不住,全身被卸去力气一般瘫倒地上。
32. 死于心爱之人之手
“怎么会,你竟然能破解我的心头血。”许博岩被眼前所见所震撼到,他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想起家中长辈所言,他明白了什么,在地上狂笑起来,“好好好,你们毁我的计划,夺我爱人。此仇来日我必报。”
舒凛皓闻言,揪住他的衣领,“你闭嘴,你不配!我们这般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许家,你还想让我们为你陪葬,你做梦,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和姐姐。”
许博岩顶着身体剧痛,不屑地笑:“许十六,你别忘了你也曾沉浸在我所给你的权利地位之中,怎么,见着更大的依靠来了,你就倒戈想做个墙头草了,你也得看你配不配!要不是你姐姐,我早就解决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现在抓着我质问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舒凛皓一拳将他捶倒在地,许博岩也只是歪着头,朝刚停下输入灵力的邵诗景讥讽。“邵诗景,你是不是觉得对这里莫名的熟悉感,哈哈哈哈我告诉你吧,你不过就是个应着这些个东西而生的可怜虫,五代……”他停顿了好一会,脸上讥讽更足,一字一字吐露,“终亡。”随即便不管不顾地笑了起来。
“刚刚那黑气也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邵诗景朝他踱步而来邵诗景朝他肚子袭来一击,许博岩吃痛微张口,
邵诗景将吐真丸投入他口中,“不愿说真话的多得是,不差你一人。“说,你知道些什么?”
片刻后,许博岩将吐真丸夹带着血吐出来,“笑话,我许家也是炼制大家,怎么会被你一个吐真丸吓倒。”
邵诗景却冷笑地摇头,没多久,许博岩皱起眉头,感到全身燥热无比。不受控制地说:“那群老古董曾说能破我们的心头血以及嗿阎塔气息之人不过是个应运而生的东西,五代终亡。”许博岩满脸绝望,他狠毒地瞪着她的双眼,“你给我吃的什么的东西,不是吐真丸?”
被他瞪着的女子漫不经心道,“升级版吐真丸而已,专门用于你们这种自负炼药世家。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详细道来。”
“就这么多,你爱信不信。”
邵诗景暗暗运起灵力,没有反应,她对自己炼制的药丸还是有信心的,想来是真的没有更多信息了,好不容易知道一点自己身世的消息就这么点,心里头还是难掩失落。
“你在峪安城这些年所作所为罪当该死,你不死难平民愤。”
“就算死,我也要你们为我陪葬。”许博岩奋力从地上跃起,跨过几人。一把揽起舒雅清,密室地上被破坏的血纹之下还藏着一层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纹痕。尘埃四起,纹痕彻底暴露在几人面前,一股又一股黑气从府外四面八方涌来进入密室之中,纹痕暗红色波光大亮。
府内各弟子大惊。
“是刚刚的黑气,大家注意躲避,万万不可触碰它。”任泉祯抬眸看着眼前场景,冷静地指挥着。“珠崖弟子列阵,哨兵通知城内其他弟子注意保护城中百姓。”
“得令。”
纹痕一点点显露出来,层层叠叠交错着。邵诗景心里头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黑气顺着阵法一点点汇聚进入许博岩体内,阵法纹痕由暗红色逐渐变成深紫色,舒雅清被黑气浮在半空,许博岩紧紧抓着她的手,黑气却不曾顺着过渡到舒雅清的身上。
“姐姐!你快放下我的姐姐!”舒凛皓唤出佩剑,意图攻击许博岩,却被黑气掀翻在地而无法动弹。
邵诗景却从中看出了一点门道,黑气怕她的灵力?为什么?与她的身世又有什么关联?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否则对周围百姓是一场灾难。她闭上眼,再睁眼。一双冰蓝色眼眸一闪而过,唤出本命剑——濬坤剑。刹那间,天地骤变,天雷滚滚,一道蕴含着澎湃灵力的雷霆之力从空降下直砸许家密室。
“上古濬坤剑!”许博岩运转着黑气,逼近着她们,从上睥睨着她。邵诗景抬眸看他,眼神清冷。
濬坤剑以雷霆破万钧之力突破重重阻挡黑气进一步地汇聚。因为舒雅清的存在,邵诗景出手时保有余地。那黑气发出嘲哳嘶鸣之声,四散开来却又紧紧围绕着许博岩像是有意躲避她的灵力。
也正是这时,在许博岩看不到的身后,舒雅清缓缓睁开了眼。看清眼前之人是谁的背影后,眼里交杂着眷恋、难过与决绝。邵诗景自然注意到她的睁眼,也没有错过她眼里复杂的情感,邵诗景转动剑柄利用剑意破坏许博岩底下阵眼,一道更强的雷霆之力从天降下,从阵法向外发散,大地为之震颤,一道耀眼蓝光迸发笼罩着整个许家,外面的弟子有一些不曾站稳不得不用武器支撑着自己。
许博岩底下暗红色的纹痕一点点消散,黑气被蓝光困住无法逃离,发出惨叫声后消散。聂芸儿和舒凛皓也看出来了,这团黑气力量确确实实受限于邵诗景的力量,或许她真的天生是这股能量的克星。
舒雅清拉了拉许博岩的手,许博岩分心,愕然转头望向她。“小雅。”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眷恋。舒雅清靠近了他一些,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许博岩微微歪头靠在她的手掌心,轻轻地蹭着。
舒雅清身子骨还未恢复,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声音有气无力的,但是许博岩还是听清了,他听到她说:“许博岩,我或许还是有些喜欢你的。在我去人间遭受欺负回来时是你给了一份温暖给我,我也曾因为受你庇护感到满足与欢喜,你会给我买我喜欢的小玩意,会给我买好吃的美食,平时会为我撑腰,也会带我出去玩,哪怕只是寥寥几次。所以,我或许真的是有些喜欢你吧。”舒雅清的抚摸愈发轻,语气眷恋温柔,许博岩也笑了起来,此刻的他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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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间初开情窦的少年郎别无二致。
“唔。”许博岩眼里满是震惊与不解,低头望着心脉的血窟窿,这个由他心爱的人亲手以自身心脉之力凝聚而成的血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他的心脉之处。
邵诗景抓住此次机会,控制着濬坤剑的力度,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心脉却未伤及舒雅清分毫。
血液不停地从许博岩嘴角流出,整个身子因为遭受了强力灵力攻击,已经有了丝丝裂痕。他握住她的手,满心满眼皆是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遭受这些,”她对他吼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因为,你对我的爱太施舍了,你太高高在上了,你从来没有正视过我,哪怕你说你爱我。”她停了一会,痛苦又绝望地摇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沙哑带着恨意地继续说:“因为,你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杀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许博岩的生命力飞快消逝着,下身逐渐消散着,她红着眼眶看着他的消散,狠狠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带着决绝道:“因为,你不得不死。”
许博岩自嘲着笑着,笑声在这一片空旷之地有些渗人。
聂芸儿身形微动,接住了坠下的舒雅清。
邵诗景左手简单起了手势,给予许博岩最后一击,晶莹剔透的冰蓝色聚集在他的心脉,他身上裂痕加大,更快消逝。
舒雅清亲眼见证着许博岩的灰飞烟灭,心头一紧,再也顶不住晕倒在聂芸儿的怀中。
“姐姐。”舒凛皓也忍着痛走到了舒雅清身旁,他摇了摇舒雅清的手臂,似乎也是再也撑不住体内所受之伤,也晕倒在了聂芸儿身旁。
“诶,你。”聂芸儿看着又一位晕倒人士,扶额叹了一口气,“阿姐,我先带他们出去。”
邵诗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收起濬坤剑,冰蓝色眼眸彻底退去。在这被破坏得不浅的密室之中找找还有什么线索,这密室之中除了许家修炼的药就是一些炼药方面的书籍,都是些旁门左道的法子,也不知道许家从哪里搜刮了这么多歪门邪道的法子。
有一个匣子被破坏了大半个角,静静躺在角落之中,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她轻轻抬手,匣子就飞到了她的手中,匣子上阵法却没有完全被破坏掉。这么小一个匣子还要用上修仙界高阶书籍的秘术,倒还真吸引了她的注意。
几息之后,匣子被打开,只是静静躺着一本书,看样子,这书也有几百年历史了。她打开翻开了几页,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收起那本书,又零星收拾了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右手一挥,熊熊灵火燃起。所有的罪恶都将尘封在这把灵火之下,至于活下来的人们即便是带着伤痛也应该重启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
33. 拒绝收徒
舒雅清尝试着挣开双眼,一开始只是蒙蒙的视野,后来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在对面趴在桌子上小憩的舒凛皓,“小凛。”声音沙哑虚弱,舒凛皓听到声音,醒了过来,小跑过来,探查着她的灵力,“姐姐,感觉如何?”
“我还好,我晕倒了多久?”舒凛皓将她扶起靠在床沿坐着,她问道。
“整整三天。对了,邵诗景说了,等你醒来再去叫她,她说她会兑现承诺。”
“何必等她来,我们自行去找不就好了。”
舒凛皓为难起来,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舒雅清不解,她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我们被软禁了?”
“是。你昏迷的这三天,邵诗景将许家剩余势力一并拔除,后天,她要根据我们每人所犯的错定罪,届时所犯过错小者从轻处罚加以释放,重罪者可能会当众处死。她们说这是掌司处规定,或许是想给几城百姓一个交代,也给她自己立威吧。”舒凛皓垂下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舒雅清也沉默了,她拽被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复几次。
“那……”
“那……”
舒凛皓先说,“那姐姐你有什么打算吗?”
舒雅清摇摇头,“那你呢?”
姐弟俩再次陷入沉思。
……
等到邵诗景和聂芸儿到来之时,两姐弟还是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当初答应你们的事我自会做到,只是你们母亲先前给你们打的基础没有完全,你们就修炼了许家的邪功,十多年修炼,这套功法早已深入骨髓,我可以替你们清除这些功法残余。只是你们以后再也无法继续走修仙之路。”
“意思是我们会重新成为一名凡人,连散修都无法成为?”舒雅清垂着头,轻声问道。
“是。”
“那如果还想继续走修仙这条路还有什么办法?”舒凛皓开口问,抬头看着邵诗景,眼睛隐含期待。
邵诗景直视着他的眼睛,从里面读出了不甘心与期待。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办法也有,无论以后你们要入哪一派,重新踏入修炼之路就意味着要重新修习一份全新的功法,三大陆,八大派以及数不胜数的小门小派的任何功法都与你们体内功法相冲,你们修炼途中,要时时刻刻承受着两股功法相冲无法融合的痛苦。
即便我这次把你们的功法残余全部清除,骨髓丹田生出的新灵力必然暗含旧功法之力,你们也得分出心神去分类去压抑旧功法。这也是许家邪功歹毒之处。你们确定要这么痛苦的修炼吗?此次许家被灭你们所提供的证据有大用,功过相抵,不必等两日后你们就可以离开此地,以你们的聪明才智到哪里都可以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舒凛皓握紧双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邵诗景的面前,聂芸儿拦在他的面前,邵诗景轻轻拉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舒凛皓就这么看着她,然后直接跪在她的面前,磕了一头,抬头看她,目光坚定,“我想拜你为师,入你派系。你刚刚所说我都不怕。”
邵诗景和聂芸儿闻言都愣了一下,舒雅清也是惊讶望着自己的弟弟。邵诗景想将他扶起,他不愿意。不得已,她只得动用灵力,待到他站稳,她像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对晚辈说:“你不必因为遇见我就非得入我派下,如果你们想继承母亲父亲的遗志继续游历人间,做那惩恶扬善之事,也有另外的途径。你们的武功不赖,在这人间可以做个惩奸除恶的大侠,真的很想与修仙界有关也可以拜入灵璧山派,他们派对非修仙人士学习修炼之术乃三大陆包容度最高的派系。你们可以在那里学习推衍、炼药、阵术等等,不必拘泥于我这里。”
舒凛皓只是沉默片刻,站得笔直,依旧坚定地说:“可我就是想拜你为师。”
邵诗景好奇心上来了,“哦?为什么一定要拜我为师呢?”
舒雅清也同样好奇地望着他。
“因为你是掌司,我打听过了。掌司处并不完全归属某一个派系所管,主理三大陆不平之事,有独立行事之职。你说得对,我想继承父母遗愿做一个惩奸除恶之人,可我不愿仅仅只是做一个人间大侠去闯荡江湖,也不愿拜入灵璧山派学习其他术法。
我想要的是重新修炼重新走上修炼之路,为天下尽我所能多做一点事。我算不上一个多好的人,在没遇见你们之前,我也曾迷失过,我曾沉浸于权势带给我的虚荣之中一点点忘却本心,曾有一个女子在我面前以命设赌只为了自由,也曾有很多不知情的百姓只是因为我帮助分发物资而对我道着感谢。
更有一个人明明知道我的伪装,知道我曾经犯过错,还会就事论事夸我做得好。”他说到最后,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在她还想要出声之时,再次强调:“或许对于那人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甚至有些利用我们的初衷。但我依旧对她怀有感激,更多的我觉得是因为我们有缘,所以我想拜入那个人的名下做她的徒弟。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与考验。”
邵诗景想说的那句:你不用感激,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不必拜我为师。听完又默默吞了回去。
她转身在一旁桌子上坐了下来,不再言语。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舒凛皓局促感愈发明显,这是他进入许家之后第一次这般提出自己的想法,他忐忑,焦灼着。
长久地沉默之后,她抬眸看着他,郑重地告知他们:“我是掌司处的掌司不假,有你刚刚所说的职权外,我也受限于掌司处规定。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是珠崖派的人,我的行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偏向珠崖派。不仅仅是我,掌司处每一位掌司本质上都有为了自己的门派考虑的打算,并非你所想象中那般掌司处就是惩奸除恶之处,人性如此。
我们只是踏上修炼路而非完全脱离人性,你不要对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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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处,对掌司,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这些暂且不说,就说你要是拜入我的门下,成为我的徒弟,珠崖派那里我尚可想法子,可掌司处那关你就不得面对。
掌司处明文条例上写得清清楚楚,若是有误入歧途者想进掌司处需得承受三鞭捆兽鞭,掌司处的捆兽鞭那可是用来对付百年凶兽所用的武器,即便是寻常过了半百的修士,三鞭子下来不死也脱一层皮。
最后一点,我必须告知你的,即便你熬过了三鞭捆兽鞭,身体上的苦难撑过去了,心灵的呢?你们会因为曾经修炼过与他们不同的道受人排斥,举步维艰。三大陆多少曾经弃暗投明的人最后因为无法承受同伴歧视与排挤再入歧途。
我是珠崖派的人没错,但我并不认为我门派之人可以跳出人的惯性思维。你们大可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不必处处受人审视。”
说完这一大段话,邵诗景是真心为他所想,“希望你能认真思考我刚刚所说的话,不要热血上头就做了决定。我说话不好听,见谅!”
她站起绕过舒凛皓,用灵力简单蕴养了一番舒雅清的身子,才开口询问道,“不知你的打算如何呢?”
舒雅清迷茫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让我想想好吗?”
“好,那你和弟弟商量好了,两日后给我答复。哦,对了,芸儿”邵诗景转头嘱咐聂芸儿,“给他们出行令牌,这两日你们都可以自由进出这里,我想,绥肼城有些地方你们还是想去看看的。”说完,她最后看了眼低着头沉思的舒凛皓才离开。
聂芸儿从储物环中掏出了令牌,分别递给两人,临走前她犹豫了一小会,还是想为自己师父开口解释几句,“我师父其实没有恶意,我们珠崖派成派时间太短了,是八大派中最弱小的派系,再加之我们掌门的事情深受世人歧视,师父刚登掌司不久,诸多人盯着师父所作所为,稍有差错,不仅仅是师父受人诟病,珠崖派也会受到影响。
你们若是想拜入我师父门下,你们也会处处被人留意一举一动,届时你们要面对的或许比师父所说的还要多得多。你们还是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吧。”
“多谢芸儿姑娘的提醒,我会和弟弟再三考虑的。”舒雅清能感受到眼前姑娘的善意,因而她带着几分感谢由衷地说道。
待到她离开后,舒雅清看向自己的弟弟,“行啊你,舒凛皓。问你有什么打算就沉默,原来悄悄的做了个大决定。你真是让姐姐我措不及防啊。”
舒凛皓走过来听着她的调侃就是不说话,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舒雅清气笑了。“我是会吃了你不成,说真的,你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了。”
“我知道,那姐姐你怎么想?”
舒雅清反而跳过这个话题,“舒凛皓,我想回绥肼城的家了,那个属于我们的家。”
舒凛皓一愣,不过一瞬,他“嗯”了一声。
34. 接受惩罚
绥肼城舒迎文彦曾经的小屋内
两人静静沿着庭院走,心情沉重。小半天后,残屋走完了。舒凛皓指着庭院回忆道:“你小时候最爱欺负我,每次我都会在这里和你打上一架。你小时候个头比我蹦的快,老是压我一头。我有一次对你出言不逊还被父亲打了一鞭子。”
他抚摸着手背的细小的伤痕,“你看,伤痕还在呢。可疼了,我还把母亲气到了,后来母亲一直担心我会对你不好,是不是就给我灌输要尊重姐姐的思想。”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笑了,带着怀念。“真好啊,我们的父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亲。”
她听完,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带着苦涩,“是啊,我们总是打打闹闹,父亲带我们最多,头疼得不得了。你这疤痕,就是该打!”她慢慢收起笑容,“果真物是人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拿出了一本书籍,舒凛皓看书皮也想起来了,“是母亲的手稿?”
“对,自从你上次拿来后我便再也没有打开过了。”
“里面写了什么?”
“我也不知,一起打开看看吧。”
两姐弟脑袋凑在一起仔细看着,手稿记载的内容不算多。多是舒迎下山后所见所闻以及她所做的事情,里面有着她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也有着对许多前辈的敬意,手稿中有大量对底层百姓们的记事,在这本手稿中也清清楚楚写了她也曾被所救助的百姓们背后插刀,几近失去信心,忘却本心。不过,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继续行走在这条路上。
或许,当年她将这份手稿传给那位童养媳是为了将这份信念传递下去,童养媳做了教书先生之后又将这份信念传给了女死士,最后这份手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的俩孩子手中,大概是舒迎在天之灵,默默在保佑她的孩子们。
两姐弟的眼眶都不约而同的有些红。
……
两日转瞬即逝
在峪安城正中心祭坛之上,底下乌泱泱的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任泉祯正在念着每一个人的罪行。掌司处的弟子负责行刑,轻者受罚后释放,罪行严重的当众斩杀。
“掌司身旁怎么有这么多女弟子?”舒雅清拉了拉身旁的一名身穿珠崖派弟子服饰的人。
“哦,那是掌司手下女兵队。与我们乔长老一样,拥有一支直属于她们的女兵队。不过这次下山,她只带了一部分女弟子。”那弟子看她衣着,以为是城中哪个好奇的老百姓。
“掌司与你们的乔长老很要好吗?”
那弟子眨了眨眼,语气自豪道:“当然,她们两个可是我们珠崖派的姐妹搭档。关系好着呢。我和你说哈,你们可别信那些凡修地流传的话本什么为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一天到晚争风吃醋。简直无稽之谈。我们掌司和长老才不是这种人。都是一些闲来无事之人恶意造谣我们珠崖派,其心可诛!哼。”那弟子说到最后还有些愤愤不平。
舒雅清轻轻勾了勾唇角。
祭台上,任泉祯看着手中记录中最后的两个名字,往邵诗景处看了一眼,眼里含着询问。邵诗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念下去。
任泉祯往下看了舒家两姐弟一眼,这才继续念道:“舒家姐弟,舒雅清和舒凛皓。二人受其许博岩的教唆误入歧途,后二人迷途知返,为扳倒许家提供了有力证据,更是在铲除许家中立下功劳,功过相抵。”他停顿了一会,接着念道:“但,舒雅清舒凛皓二人欲拜邵掌司为师,根据掌司处规定,曾误入歧途者入掌司处需得当众受刑三大鞭捆兽鞭。扛过捆兽鞭者,方能进入掌司处。”
舒雅清和舒凛皓互看了一眼,“走吧,这是我们的选择。”舒凛皓轻声安慰姐姐道。
“我知道,我才没怕,我怎么也不会比你差劲。”舒雅清深呼吸,为自己打气。
随后两人眼神坚定地并肩走上祭台之上。
唯有邵诗景看着两人微叹了一口气。时间追溯到昨晚。
邵诗景头疼地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之前明明只是弟弟,现在怎么姐姐也跟着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们俩真的想好了?入我派下你们所要承受的真的很多很多,我怕你们日后后悔反而恨我没有早点提醒你们。”
两姐弟异口同声道:“想好了,求掌司收我姐弟俩为徒。”顺势磕了一头。
“你们可知以你们现在灵力别说三鞭,就是一鞭都有可能要了你们的命。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舒凛皓语气满是坚定。
“其实掌司也想收我二人为徒吧,不然掌司大可一开始就拒绝我们,可你没有,你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利。或许在掌司你心里也有对我们的期待吧。雅清可以坚定告诉掌司,我们想好了,我们愿意去承担起此番惩戒,也做好准备去迎接世人审视。落子无悔!”舒雅清直视着邵诗景的眼神。
同样的,邵诗景也从她的眼睛读懂了她们的执着坚定。邵诗景极其轻微勾了下嘴角。
她扶起二人,依旧没有松口,“捆兽鞭威力巨大,以你们的体质绝对撑不过两鞭。”
舒凛皓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掌司有法子?”
“当众之下,无法作假。三鞭都是实打实的打下来。”邵诗景再次强调一遍,试图最后一次劝退两人。
二人脸上丝毫不见任何退缩,邵诗景最后提醒他们:“许家功法特殊,若是你们将许家功法之力全部凝聚在背部第七肋骨间隙之处,捆兽鞭落下之时,捆兽鞭既可以去掉一部分你们体内邪气,同样的也会消耗掉它的部分灵力,使捆兽鞭每次功力发挥得不到七成。只是……”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舒雅清接着她的话道:“只是这个法子有风险。我们的许家功法已停滞许久,贸然凝聚不稳定不说,一旦功法突然消失,捆兽鞭会因为误判我们的功法给我们更重的惩戒。”
“所以你们依旧有反悔的权利,如果你们坚持要这么做,那中途受刑时若是真的挺不住了随时停下来,不要硬抗。活着就有希望,不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
祭台上两人腰板挺直地跪着,任泉祯亲自掌捆兽鞭,蓄积着强大灵力的捆兽鞭天然带着压制邪魔外道的属性,单单只是在那里释放着灵力便让跪着的二人出了一层冷汗。任泉祯公事公办的模样,开口提醒言:“你们现在还可以反悔。”
“开始吧!”
“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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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雅清舒凛皓前后开口道。
任泉祯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邵诗景的方向,手中的捆兽鞭悄悄转了一点弧度,第一鞭落下,正中二人后背第七肋间隙,二人受不住此力,一同双手撑地,体内灵力像泄洪一般流失飞快,冷汗直出。
底下有几位较年长的百姓发出了疑问:“诶,这两人怎么似曾相识?好像以前见过。”
“我想起来了,她们二人与十多年前离开的舒迎文彦夫妇是不是极为相似。”
人群中一下子沸腾起来了,底下百姓不少人来自绥肼城,而舒迎文彦夫妇在其他城镇也小有名气。
“你们这么说,还真是!”
“我知道了,定是这杀千刀的许家把人两夫妇害了还拐走了舒家的子女,然后舒家子女卧薪尝胆这才等到修仙界的人下来。”
“我觉得你说得对,难怪他们说要进这个掌司的派系,不愧是舒家的后代。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啊。志在四方,造福百姓。”
……
底下百姓们热热闹闹,邵诗景却担忧了起来。这一鞭下去,二人身上的灵力几乎被打尽了,“是否还能继续?”任泉祯动了动手中的捆兽鞭,询问。
舒雅清声音虚弱却依旧坚定地说:“继续吧。”
第二鞭落下,捆兽鞭一下子灵力大涨,邵诗景坐着的身子立马前倾,双手悄悄紧握,舒凛皓身上灵力最快消散,捆兽鞭灵力未散尽,留在他的身上,浸入他的骨髓之中,他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黑血,伤口鲜血直流,被逼出来的邪气却在吸取原主人表皮血肉,滋滋作响试图抵抗捆兽鞭的余威,却被狠狠镇压消失殆尽。
舒雅清情况比舒凛皓好上一点,或许因为她体内有许博岩为她调制的药丸,功力比舒凛皓稳定不少,却也在第二鞭余威散尽后,她身上的最后的灵力也消散殆尽。舒凛皓再也支撑不住双手倒在地板上,血液从他的唇角不断流出。
舒雅清握住弟弟的手,“小凛,坚持住,还有最后一鞭了。”说完,她身上灵力开始逆转,蔓延至丹田。见此,邵诗景立马着急地站了起来,满眼担心。
任泉祯突然感受到掌司递来的心灵传音。他也似乎有些不忍,在人前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最后一鞭,你们灵气已散,可捆兽鞭已经记住了你们最初的灵力,三鞭只会一鞭比一鞭重。这第三鞭全盛的你们也抵挡不住,你们现在还可以放弃。”
舒雅清虚弱得只能发出气音,却依旧试图用轻松的话语调节一下氛围,“莫要玩笑,两鞭子都扛下来了,此时放弃,不划算。”
舒凛皓倒在地板上,目光锁定着邵诗景,他嘴角轻轻地笑着。邵诗景却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笑得出来。最后一鞭下去,这两人必死无疑,她飞到祭坛之上,握住捆兽鞭,她道:“这第三鞭不可继续。你们俩莫要执着!”
“不……我……可以。”地上虚弱躺着的舒凛皓听闻此言,强撑着反驳道。
舒雅清也摇头表示不愿意。
“活着就有希望,生命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任泉祯望着邵诗景,眼神询问意见,邵诗景态度坚决下令。
“撤刑!
35. 结束回忆
底下百姓加入祈福队伍之中。阵法逐渐聚集其祈福之力,阵法波动越来越大,不过半炷香时间,灵力似一股绳一般飞近捆兽鞭,捆兽鞭的灵力逐渐消散,阵法渐渐消失,消逝那一刻,任泉祯最后问他们,“准备好了吗?”
二人点头,再次挺直腰板准备接受这最后一鞭。
第三鞭落下,捆兽鞭自带的净化之力与百姓们的祈福之力相对抗,最后砰的一声,竟是不相上下,强大的灵力碰撞使得祭台之上尘土飞扬,巨大的撕裂感从碰撞出诞生,撞击着二人后背。
三鞭既落,一切都尘埃落定。二人终于再也抵抗不住身子上的剧痛,意识混沌。身子向前倒去,邵诗景身形微动,半跪在二人面前一手一个扶住了倒下的二人。
意识最后消散时,舒凛皓听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无可奈何道:“你们呐……”
……
岑银菡这才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双眼,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尖位置,她不解地问,“为什么越到后面我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那样真实。”
“因为我本就可以窥探过去。”稚嫩孩童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骄傲感。周围黑暗逐渐消散。
“嗡嗡”佩剑划破寂静的空气,如闪电般迅速直击岑银菡。她往后退,召唤出武器用力迎接这一击,身后又有异响,岑银菡转身,用尽全力将身后直射心脉的长剑击歪,完后,她的手双手颤得直抖。这是舒家两姐弟的佩剑,是有了杀心的一击,若不是岑银菡用尽全力格挡,此刻怕是都没命了。
只见舒雅清和舒凛皓一前一后地站着,全身弥漫着团团黑气,尤其是心脉之处,邪气顺着剑柄一路向下,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你们怎么了?我是岑银菡啊。”岑银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二人,心下害怕不止,带着一丝颤抖问道。
二人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剑柄稍转,身形一动,带着杀招的剑意朝岑银菡袭来。岑银菡过了几招,暗道不好。她是散修,师从潘强一人,又没有去磨练过,哪里见识过这般邪术,顾不上那么多,她只好在对战中一遍遍呼喊两人名字,试图唤醒她们的意识。
“雅清姐,你冷静点啊,你认真看看我是谁?”
“凛皓哥,你们快醒醒啊!我快顶不住了!”
……
岑银菡在这十来下进攻之下早已抵挡不住倒在地上,舒雅清和舒凛皓两姐弟一步步向她走近,长剑发出银白色亮光,她心生一计,在两人再度攻击前一瞬间,模仿聂芸儿的神态模样语气大喊:“师妹师弟,住手!看清你们眼前的人是谁?”
大抵是这声师弟师妹真的起了作用,两人真的停下了进攻的步伐,止住了剑,剑尖与岑银菡喉间仅有一指距离。两人捂着太阳穴,剑柄落地,黑气散去。岑银菡见两人眼中终于恢复清明,伸出右手在她们面前摆了摆手,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你们,还好吗?知道我是谁吗?”
舒凛皓抬头看她,岑银菡吓得急忙缩回手。舒凛皓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及周身被灵力所伤,心生愧疚。郑重向她道歉:“对不起,伤到你了。”
岑银菡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们恢复啦?吓死我了。”
舒雅清为她疗伤,同样也是郑重的语气:“抱歉,刚刚是我们控制不住,伤了你。”
岑银菡心大,摆摆手,她投入舒雅清怀中,带着一股撒娇劲:“刚刚吓死我了,还好你们醒了,不然我就没命了。话说你们为什么变成这样?是许家邪术再度控制了你们吗?”
“你怎知?对,刚刚的灵兽里有一只狂狌,传说中此兽可通晓过去。你都知道了?”舒雅清将她从怀中扶正,双手握着她的双肩,指尖有些许用力。
“你知道了多少?”舒凛皓补充问,凌厉的双眼静静看着她。
好像谁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岑银菡犯了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一番天人交战后,她犹犹豫豫地说,“你们从小时候到拜入邵掌司下受捆兽鞭刑止,我就只看了这么多。再多的就没了。”她越说越小声。
舒雅清和舒凛皓对视一眼,“刚刚那不是普通灵兽。有一只名唤狂狌,具有知晓过去的本领,另外两只是狰兽,人间对狰兽评价喜坏参半。人间有传闻,狰兽曾是恶兽,在人间四处作恶,一次机缘巧合,被烛龙收复,自此,狰兽便跟在烛龙身边修炼,和烛龙生活在钟山,烛龙体型庞大,狰兽就常伴烛龙身边,为烛龙清扫钟山上的污秽,在烛龙身旁待久后暴戾之气逐渐消失,后来烛龙消失,狰兽从钟山下山,一路上看到哪户人家有邪祟就主动去清除,渐渐地,人间便把狰兽也视作一种驱邪保平安的瑞兽。
传闻可不可信另说,不过狰兽可除邪祟之气倒是真的,刚刚它发出的便可清除浊气,如你所言,我们体内有邪术,狰兽的灵气刚好把我们压下去的邪术激发出来,人间话本上常说的妖魔原形毕露也可以这样形容我们。”
“呸呸呸,你们才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岑银菡反驳她的话。
舒雅清手抚摸着她的头,嘴角带着不自知的笑。
舒雅清的嘴角渐渐放下,再次召唤出了她的本命剑。神情严肃,朝着某个方向甩出剑,夹带着灵力的剑意将隐藏的三只灵兽暴露出来。个头稍大的狰兽将她的剑意灵力波反冲回来,庭静剑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舒雅清和岑银菡站了起来,三人站在一起,舒凛皓再度唤出连竹剑,此时他们的气息比一开始好上许多,约莫是刚刚的狰兽既召唤出了她们体内的邪功也不知不觉中消除了一部分她们体内的邪气。岑银菡虽然与她们认识不久,但却能很好配合他们的功法进行进攻防守。过招数十招,一时之间,三只灵兽竟处于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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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狌难以置信地开口,“怎么会,你们的灵力怎么一下子好这么多?”
舒凛皓似自嘲似嘲讽地勾了一下嘴角,三人继续发起进攻,这次她们三人采取逐个击破,个头最大灵力最高的狰兽节节败退,另外两只灵兽因他们默契配合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援助。那个稚嫩孩童声再次响起:“等等,我们可以告诉你聂芸儿的事情,请放过我们。”
三人果真停下了进攻,看着它们。狰兽趁机回到它们身边。舒雅清将剑直指它们,质问:“此话何意?”
狂狌站在最前面护住后面的狰兽道:“我年龄小,先天能力许多尚未开发出来。先前那番探查你们的过去是因为你们当时极其虚弱,我又借助了你们的能量所以得以窥探你们的过去,但是更多的请恕我无法探查,我可以根据你们的回忆再加之我与生俱来的能力为你们还原当年聂芸儿死亡的真正的场景。”
岑银菡拨开前面护住她的两人的肩膀,越到前方,她盯着狂狌,“我小姨的死因?你真的能还原出来?”
狂狌不再说话,类似人手的爪子向前一抓,周围升起一团黑雾,舒家两姐弟微微转动手中剑柄,狂狌稚嫩的的声音带着安抚,轻声道:“不要担心,我只是防止中途有外人误闯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此黑雾于你们无效。”
三人正前方,一幅场景就这么显露人前。
手持紫色宝剑的身穿昌榮色的女子质问眼前的身穿藤紫色束装的女子,面露怒色,声音愠怒:“大师姐回头是岸,别执迷不悟。”
藤紫色束装的女子眼中露出挣扎与迷茫,只是她的剑依旧颤颤巍巍指着对面的女子,似乎带着些神志不清自言自语般:“别怪我,真的别怪我,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害得我。我没错我没错。”
她身旁的男子在女子身后毫不掩饰面露嫌恶,眉头深深皱起,他不耐烦地命令她:“章招娣,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连自己的师父都能算计,怎么反而对自己的师妹不忍了,妇人之仁。”
似乎这句话刺激了章招娣,她面色骤变,整个人气势一下子变得凶残,她甩手,一股力量从她衣袖冲出,将男子及其周围几人生生逼退了好多步。
章招娣用灵力甩了他一巴掌,冷声道:“闭嘴,我最恨别人说我妇人之仁,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刚刚还傲气十足的男子在这股力量下竟畏惧了起来,身子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章招娣将目光转向聂芸儿,深深地恨意取代了不安挣扎。
似乎是从没想到自己师姐会有这个样子,聂芸儿惊得后退半步,“你的灵力?”而后她抓住关键质问:“你对师父做了什么?师父对你这般好,你为何要背叛师父,背叛珠崖派,转而投靠歪魔邪道。自古以来,修炼歪魔邪道,心术不正者不会有好结果的。你醒醒吧,现在醒悟还不迟。”
36. 章招娣的恨意
“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指责我的行为,师父对我好?”章招娣停顿了一下,冷笑嘲讽地“哼”了一句,接着道:“师父她偏心,我明明才是师父的大徒弟,可是师父呢,她偏偏最爱的却是你这个二徒弟,就连半路杀来的舒雅清和舒凛皓,她都关心得紧,哪怕重新开始,哪怕万般不易,她都愿意为她的三四徒弟着想,可我呢,她除了让我练那些有的没的还做了什么,她的心里可有一丝一毫关心她大徒弟我。她不是我师父,我恨她!至于你,要怪就怪你当年拜入邵诗景门下成了她的徒弟吧。去死吧!”言毕,她甩出符咒朝聂芸儿攻击。
聂芸儿挡下这波进攻,依旧不死心地继续劝说:“你误解师父了,师父是因材施教,只是你的体质不适合走修炼道路。”
章招娣狰狞咆哮道:“我不适合,那舒雅清舒凛皓就适合吗,邪魔歪道出身,邵诗景不还是费尽心思让她们走上修炼道路,我凭什么不可以,你们让我在这天底下颜面尽失,成为一个笑话。”
也许是说出了心里话,她如释重负般重重舒了一口气。下手不再留情,她双手结起手印,嘴里念咕着什么,大量符从她储物空间中溢出,悬浮在聂芸儿的上空。这股力量不是普普通通的符咒之力,夹杂着嗿阎塔的力量。
聂芸儿不多时便皱起眉头,长途跋涉的赶路与刚刚的车轮消耗战早已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与灵力。
符悬浮在周围上空,嗿阎塔的气息让整个上空黑气缭绕,遮挡住了日光,黑暗逐渐笼罩大地,她抬头看着这漫天黑暗,神情复杂看向这位平日里不算活跃的大师姐,“吸收邪功练就这百年功力,你终会被反噬的。”话音刚落,她也不再犹豫,将破山剑往上空投掷而去,深紫色剑意将昏暗的上空撕裂出一道大口子,深藏其中的暗黑色的嗿阎塔气息对抗着破山剑澎湃的灵力,聂芸儿吃力地输注灵力对抗着,汗珠从她的额头一点一滴的滑落。
章招娣往后瞥了一眼,看着倒地不起的男子及其下属,怒骂道:“愣着干嘛,还不干活。”
“哦哦。”男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掌心运起灵力,一道黄绿色的火焰顺势在他的掌心燃起,待到黄绿色火焰彻底变成青绿色,他将火焰投掷破山剑周围,那嗿阎塔气息瞬间力量大涨,顺着剑身而下,击破破山剑的防御,直达剑柄,气息绕着剑柄层层缠绕,只待剑主支撑不住,顺势而下,一举拿下。
在外旁观的舒雅清喃喃嘀咕道:“竟是英豪派的焰孤术。”她的手还握着岑银菡的上臂,手指不自觉地握了起来,捏疼了岑银菡,岑银菡朝她看去,舒雅清已红了眼,再往后看,舒凛皓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昭示着主人不太好的心情,岑银菡心情也沉重,她不知道原来小姨的大师姐竟然和传闻中的唯唯诺诺的性子大相径庭。
那边的对峙还在继续,许是聂芸儿的身体消耗了过多的能量,又或许是那群男子辅助令这股力量更加厉害,黑气突破破山剑直击聂芸儿要害而去,聂芸儿再也抵挡不住这般进攻,向后倒地。
章招娣掏出留影珠,面向聂芸儿开始留影,聂芸儿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她用一只手肘撑住地板,侧身吐血,另一只手捂住胸口,眼中带着深深的难以置信,黑气在她心尖处缠绕着,几番挣扎未果。章招娣勾了勾嘴唇,温柔而又残忍地对她说:“师妹,别急,你的师父和师弟师妹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她唤出一个盒子,一柄通身泛着月白色光芒的剑从盒子里飞出,只是此时这柄剑十分狂躁不安,嗡嗡作响,剑身疯狂抖动着,似乎是受到什么约束,剑身无法挣脱。舒雅清和舒凛皓看得分明,这就是珠崖派掌门邵柏言随身佩剑——惊睨剑。
章招娣身后的男子,在佩剑出来的刹那,嘴中念叨着什么咒语,剑身抖动得更加剧烈,月白色光芒逐渐被一层薄薄的黑雾笼罩着,“咻”的一声,剑身脱离盒子控制,朝聂芸儿的心尖直击而去。
剑身穿透聂芸儿的身子,她握住剑身,血从她的掌心流落,她带着些恨意说道:“你怎么可以……这般忘恩负义。”
“你胡说,是你们对不起我在先,是你们。”章招娣向前用手将剑柄用力往下按,只余下剑柄,因为剧痛,聂芸儿忍不住再吐出一大口鲜血,章招娣的脸上、衣裳上都沾上了血。聂芸儿看着眼前陌生的大师姐,突然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章招娣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着,可是右眼却止不住流着泪。
“师姐,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所认知的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男子上前将章招娣拉开,怒骂:“你别坏了大事。”
聂芸儿最后朝她笑了一下,那是一种带着怜悯可惜的眼神,随即脱力般倒下了身子。
男子将留影珠唤回手中进行内容剪辑,章招娣看着倒下的师妹,麻木而又痛苦地苦笑着,让人看着便矛盾不已。
男子将整理好的留影珠递给走神的章招娣,推了推她的身子,“喂,别坏事。好好做你的事情。”
章招娣擦了擦眼泪,将留影珠收好,收起复杂的神情,再度恢复成那个冷酷模样,朝着男子的下腹袭去,男子吃痛捂住下腹,章招娣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知道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对我指指点点,你算什么东西。”
男子目送着章招娣的离开,身边一随从问他:“这个死了的女人怎么处理?还有这遍地的尸首,用灵火烧还是使其魂飞魄散?”
“从明天起,珠崖派就将不复存在,她们的尸首处不处理有什么所谓。”男子不屑道。
“话虽如此,还是处理一下吧,万一暴露了我们英豪派的身份那就麻烦了。”随从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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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用灵火一把火少了吧,魂飞魄散还得消耗我们大量能量,没这个必要。”男子不耐烦的从他的掌心唤出灵火,将其投掷在周围尸首上,灵火落到尸首上迅速燃起,男子带着人快速离开。
灵火并未燃烧多久,就被熄灭了。一对人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此处,领头人施法将周围尸首收纳进一个约半人高的炉鼎之中,他看向倒地已无无生息的聂芸儿,眼里冒出炙热的渴望,就像是饿狼碰到食物发出饥渴的目光。“这番出来真碰上好东西了,说不定我多年设想就此能实现,真是天助我也!”领头人另外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盒子将聂芸儿的尸首收了进去,破山剑也被他收纳盒中。
他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小盒子,周围尸首也尽数被纳入炉鼎,再度丢下一把灵火,让所有的证据毁之一炬。
舒雅清和舒凛皓对视一眼,舒凛皓皱起眉,“是贾古帧手下的三堂主。”
“都是那老东西手下人,路数大差不差都是拿死人尸首做些炼化之事。只是没想到当年之事居然与英豪派有关,待出去后此事要与阿姐说明。”
周围黑雾逐渐散去,狂狌观察了一小会他们的脸色,说:“我的能力只能帮助你们到这里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舒雅清点点头,收起本命剑庭静剑,舒凛皓和岑银菡也收起佩剑。
三人与灵兽分开后,继续在匡穗莫秘境进行历练。
……
聚梡山
简岐在这里待了几日,与霍傅堃一起剿灭了剩余停放尸首的山洞,除了最初的山洞旁设有阵法作为掩护,这几日下来的山洞都不曾看到有额外的阵法。
“还有这最后一个地方,应该是他的老巢。藏得够深的。”霍傅堃感慨道。
“先进去看看吧,小心些。”简岐嘱咐道。
二人共同施法,一层层击破山洞外防护的阵法。山洞里阴森森的,寒气逼人。周围的山壁结着冰,霍傅堃点起火焰,先踏进山洞探路,简岐紧随其后,这个山洞不同于先前的山洞,他们刚踏进山洞就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攻击,带着五行之力不断变换,好在二人灵力都不低,一波波进攻不断被化解。
终于行到尽头,入目可见一片空旷之地,地上可见好几个炉鼎印记,只是鼎炉不见所踪,山壁两旁立着几排书架子,空荡荡的不见一本书,山洞里还隐约可见几个脚印,足见主人的匆忙。
“这般匆忙,怕是昨晚才离开,这么多痕迹都未来得及消灭。这里恐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们舍不得立马抛下所以一直拖着,否则我们毁了这么多山洞他们早就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简岐表情有些凝重,“也许他们长期定居此处就是为了方便研究什么东西,恐怕此时他们所研究的已经完成。”
“但愿不会。”
37. 渊源
简岐没有这么乐观,检查起山洞里的痕迹,霍傅堃也开始收集残余证据。有一个鼎炉印记吸引了简岐的注意,这个鼎炉印记并不是最大的却是最深的。
修仙界的鼎炉不同于人间的炉鼎,它们所炼化的东西部分灵力能透过炉鼎直达地下,留下独特的印记,除非用专门的阵法消除,否则印记无法消散,从一个炉鼎所残余的能量能大致推断出此炉鼎所炼化之物为何。
简岐将灵力轻轻附上去,残余的灵力便顺着她的灵力到达她的指尖,熟悉的灵力轻触她的指尖,她大惊,脸色一变,低头看着这股残余灵力,另一只手悄悄握成拳头,她单手结印,复杂的符阵从她的脚下逐步扩大,不一会整个山洞都被这股灵力覆盖。
霍傅堃原本正在检查书架,看到地上的阵纹,这个阵法?怎么会?整个苍溪派会这个阵法的应该不超十人。他快速走到简岐身旁,只见此时她脸色冷峻,紧绷的下颌,怒意显而易见。他不知道她为何生气。
山洞里各式细微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她们的跟前,这个阵法可以汇聚残余灵力并能窥见当时留下灵力之人的心情,若是有人魂飞魄散,用此法可将此人魂魄短暂再聚。可惜这里的魂魄受损过于严重,无法在凝聚成完整魂魄。
霍傅堃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怨恨快要将他们包围,“简岐,看来这里应该是他们炼制尸首的地方,炼化之人死前怨恨太重,你继续结阵会让怨灵生成,万一这怨灵逃出祸害人间……”
这也是这个阵法极少数人得知的原因,极易生成怨灵,混杂着成千上万的人的怨念汇集而成的怨灵极度仇世,所过之处杀戮不止。
简岐瞥了他一眼,在眼前数以千计的生灵之中,有一个熟悉的灵力感受到她的灵力,不断靠近她,轻触一下又离开,如此反复。
简岐笑了一下,很快又被悲怒交加的情绪取代。她停下结印,结起一个小水球,周围的怨气怨灵透过水球,怨气逐渐消散,水球消散之时,怨气逐渐消散,怨灵四散。
“净化之力,你想让他们重新转世,只是魂魄不齐,恐怕难以转世。”
“若是生存之念足够强,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他们也会抓住。”
霍傅堃越发看不透她,“七长老的弟子倒是超乎我的想象。只是刚刚有一个灵力很是奇怪,它似乎很亲近你。”
“乃一位故人。”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霍傅堃沉默片刻。“我刚刚探查了一下,书架上没有什么余留的痕迹,看不出曾经摆放过什么书籍,但是这里应该还有什么石室之类的地方存在。我们再找找吧。”
简岐摆手,唤出长枪,简单粗暴地对着某处地方直接进攻,长枪将石壁穿透一个大口子,石壁崩裂彻底敞开,露出里面的石室。石室里温度更低,周围石壁也结着更厚的冰,有一张可以打坐的石床,除此之外,全都是书架子,旁的一丝一毫都没有了。简单的石室,昭示着主人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普通打坐休息的地方,甚至乎平日里以研究书籍为主。
简岐冷笑,“有这个毅力,做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勾当,都是疯子。”
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霍傅堃有些失落,“这样说来,幕后之人真是狡猾,掐着时间点离开却又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可惜了,炼魂禁术的线索断了。”
“那倒未必。”
……
唐鸿源看着饮茶的简岐,莫名觉得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至少某人还能悠闲饮茶不是。
“看来事情没有特别严重?前几日石长老的弟子回来禀告时我还以为事情失控了。”
简岐放下茶杯,抬眸看他,“事情比我们想象中更加严重棘手。”
唐鸿源脸色一下子变了许多,“何出此言。”
“我曾经的徒弟聂芸儿在他们手中,先前在千岩秘境我曾拾到芸儿的佩剑,五十多年前芸儿离世那段时间千岩秘境根本就没在开放期,贾古帧的炼魂禁术恐怕已经恢复了九成以上,老东西,我们与他明面上的友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还有一事,我在那个聚梡山贾古帧势力的山洞旁发现了嗿阎塔的气息。”她将一张纸递过去,纸上画着她在山洞里看到的图腾。
“这三个图腾?”
“怎么,你见过?”
“有些许印象,但是时隔太久我也记不清在哪里见过这三个图腾,这得回去找找古籍。这个跟贾古帧有什么联系?”
“老东西,目光放长远点,三大陆也许不仅仅只有贾古帧这一股势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谁的刀还不一定呢。”
唐鸿源将纸张收好,正色道:“我知道了,我尽快查明。对了,你刚刚所说的千岩秘境,石宗启那边似乎查到了什么,你去问问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线索。”
简岐点点头,一股烟消失原地。
唐鸿源无奈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待见自己。想到自己这个二师弟,他又顿感悲从心起。
贾古帧与他师出同门,唐鸿源其实并不是上一任掌门的大弟子,严格说来,他才是二师弟,贾古帧是三弟子,只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师父雷霆大怒,把当年的大师兄赶出了苍溪派,并对外宣布唐鸿源才是上任掌门的首徒,就这样在各界压力之下,他终究还是扛起了苍溪派的大任。回顾往事,唐鸿源这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唐鸿源与贾古帧早些年一同拜入上任掌门门下,还曾因为谁排老二小小争论过一番。
“唐兄,你年纪比我大,这个二弟子非你莫属。”当时还是青年的贾古帧没有现在的沉稳阴鸷,甚至可以说是开朗积极向上,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
“哪里哪里,贾兄灵力比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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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由你去当师父的二弟子。”年少的唐鸿源慌忙反驳,愣头青的模样没有一分现在沉稳的模样。
已经定好的四师弟莫穹溯打断他们之间的谦让,“不过一个排名,不如就按年纪排好了,大师兄可是苍溪派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年纪比我们还小得多呢,别说师父,整个苍溪派的长老都极其看中这个弟子,下一任掌门也必然是大师兄,你们又何须因为这个排序苦恼呢。”
“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那我就承蒙贾兄谦让当这个二弟子了。多谢贾兄。”唐鸿源笑着拱手道谢。
“哪里哪里,唐兄天赋不俗假以时日必然成就大事。三弟在此提前抱紧二师兄的大腿了。”
两人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在门派里关系最为要好,平日里也经常切磋,交流修炼心得。大概唐鸿源属于大器晚成那一类的,入门十年,修炼法术上竟超越一众弟子跻身弟子前列,成为上任掌门门下弟子名副其实的第二人。一切变化大概要从那次除妖邪之后说起。
当时兰溪大陆支援松桓大陆妖邪频出,贾古帧在这场战役中为了保护唐鸿源身受重伤,醒来之时十多年功力尽数毁去,而唐鸿源因为斩杀妖邪有功,一下子闻名三大陆。当时的掌门乐呵呵地接受众人的称赞,大家都夸他好运气,好徒弟都让他收了。
没过多久,兰溪大陆十年一度的比试中,唐鸿源毫无例外再度夺下高阶弟子第二宝座,第一名当然还是当年的天才少年大师兄。可惜向来前五的贾古帧因为身受重伤,功力倒退,无缘前十。巨大的落差让他在比赛结束当晚在房间里胡乱砸一通,唐鸿源到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房间里的所有东西被砸的粉碎。
唐鸿源心下愧疚万分,“对不起,师弟,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此重伤。”
贾古帧喝得酩酊大醉,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他,好久,他第一次对这位师兄大发脾气,他将手中喝完的酒瓶子用力砸向他,怒喝:“滚!”
酒瓶子落在唐鸿源的额头上,这一击贾古帧用上了十足的灵力,唐鸿源头上鲜血直流,他心下惭愧想要把这十余年功力还给师弟,他握住师弟的手,摆正他的身子,想要将灵力渡给他。贾古帧意识却在此时清醒了不少,他一把甩开唐鸿源的手,“不需要,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唐鸿源心里更加难受,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软硬都试过了,贾古帧就是怎么也不愿意让他渡灵力。
唐鸿源最终被他赶出了房间,就这样,他站在房外等师弟酒醒了一晚上。第二天,贾古帧酒醒了,却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默默帮唐鸿源把头上伤口包扎好,依旧还是会与唐鸿源一起切磋法术,交流心得。
唐鸿源修炼天赋越发明显,进步飞快,而贾古帧却成了同系里法术最低的弟子。
38. 遗言
直到上任掌门大弟子不明缘由地被赶出苍溪派,举派震惊。可上任掌门铁了心似的,任谁劝都无济于事。没多久,他力排众议宣布唐鸿源将成为他的继承弟子。
唐鸿源内心也是渴望的,苍溪派乃三大陆第一大派,能成为这第一大派的继承人,这份成就感不一般。他当时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自然没发觉宣布消息之时贾古帧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就连与他道喜的手势都无比的僵硬。
年少相识,共同拜入苍溪派掌门门下,一同修习,交流切磋,他自是不曾怀疑过这位师弟,以至于后来四师弟被爆出修炼炼魂禁术,三大陆要求他做出相应的惩戒。
当时他居高临下地质问这位向来不爱参与派里事务的四师弟,“师弟,为何如此糊涂,要去修炼这害人害己的炼魂禁术啊!”
莫穹溯当时因为偷炼这炼魂禁术走火入魔,功力法术尽废,意识不清,无法正常言语,他临死前回光返照般强撑意识,拉着他的衣摆,吃力的一字一顿说道:“是……贾古帧……除他……否……有大患。”话音刚落,他这位四师弟就这么带着修炼禁术的污名离开了人世间。
他自是不相信这位四师弟的话语,只当他死前还想拉一人垫背。
一直到了莫穹溯名下弟子邵柏言和廖旭泽多年后组建珠崖派,洗刷罪名后,他才不得不回忆起当年莫穹溯的话,不得不逼迫自己留意当年的种种可疑痕迹。
原来这位与自己要好多年的师弟早已走上了歧途,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为那些无辜的人讨一个公道之时却发现贾古帧背后早已有一股令人生怖的组织力量,在没有完全摸清他的底细之前,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面前,他不想对他贸然出手。这一等,便是几十年。
如今,恐怕这份表面的和平持续不了多久了。
简岐转身去找石宗启,石宗启没有丝毫意外,还为她备好了茶,桌上放好了书籍。简岐毫不客气坐下,“石长老,听闻上次千岩秘境您有所新发现?”
石宗启将书籍翻开递给她,为她解释道:“说来实在奇怪,千岩秘境存在长久,可关于千岩秘境先前的记载苍溪派却寥寥无几。我只得从其他书籍里寻找蛛丝马迹。这本书是上几任的掌门的手稿,我推测千岩秘境并非先天形成的。”
简岐接着他的话,“上古大能留下的遗迹?”
秘境分两种,一种是天地汲取精华自然而然形成的天然秘境,例如匡穗莫秘境。另一种就是上古大能利用自己的超凡能力开辟出一个空间,这样的秘境往往是他们的仓库或者武器库,苍溪派用来历练弟子的就是这种秘境,范围不大,攻击力不强,危险度小。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能创造出千岩秘境的大能必然在历史上留下笔墨,可我翻阅史书却找不到相关的书籍,唯有这几本手稿里提了几句。我怀疑……”石宗启微皱眉头,有些纠结。“苍溪派内怕是有内鬼,特地消除了千岩秘境的痕迹。恐怕此人地位不低。”
能进入机密藏书阁的弟子都是各长老极其重视的人,至于长老叛变,那将会是兰溪大陆乃至三大陆的一大灾难,他不愿深想。
简岐大概猜到对方是谁,保持了沉默。苍溪派终究会有一天会将此人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但一定不会是现在。
“对了,根据手稿内容,这个秘境先前或许是用来关押人或灵兽的地方?”
“监狱?”简岐问。
“嗯,根据你上次所述,秘境中心应当就是关押人或者灵兽的地方,也是全秘境的阵法所在。周围衍生的生灵或许一开始只是看守这座塔的灵兽而已,在千年变化中,有些灵兽进化,有些退化,只剩下攻击本能,又或者被天地邪气所感染,变异成了新物种。关于这座塔的结构与功能。我在另一本修建记录里找到了类似的结构。”石宗启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将底下的一本书翻好递给她,简岐将先前的书放在一旁,接了过来。
正如石宗启所说,松桓大陆有一座关押犯下重大过错修仙弟子的监狱,这座塔内部结构与千岩秘境所见的结构一致,同样用上了锁潼木,同样是层层关押,这座塔越高层关押的犯人法术越高,与现在关押罪犯越是罪大恶极,法术高强,关押越底下,甚至深藏地下不同,这种高处关押犯人的法子古老且及其考验布阵之人的法术,所以逐渐被弃用,改用借助大地之力关押犯人。
她回忆了一下千岩秘境塔内的场景,大概是当初的大能对自己的技能术法极其自信,只是随着时间逝去,原有的阵法逐渐减弱甚至扭曲变异,这才让塔内的空间混乱,而塔又是整个千岩秘境的中心阵法,塔灭千岩秘境自然也就逝去。
石宗启的声音再度传来,“我特地从松桓大陆那边借阅了部分关于此塔的资料,起初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据说大能为了后代免受犯人此类功法袭击,承诺犯人他们只要把功法镌刻在墙壁上便可给予死个痛快,部分犯人为了死的干脆解脱,会自愿将功法贡献出来镌刻在墙壁上,功法便会自动生成书籍样记载下来,供给后人破解秘法。这座废塔便沿用了这样的设计,功法自动生成了秘籍保存在塔尖几层,可是后来,废塔秘籍被盗,加速促进了这种塔设计的灭亡,几百年前正式弃用这类阵法设计。要不是你此次告知我,我也想不到这方面。这座弃塔如今也变成荒无人烟之处了。”
“石长老,你说这世上还有几人有您的能力推衍出千岩秘境会消亡?”
“你是指炼魂禁术的人进入秘境,吸收了秘境的能量?”石宗启想明白她话语所指。“有一人应能做到。”
“谁?”
“炼魂禁术三堂主,此人的资料在这,你看看。”说完,他将小册子递给她,“若不是此人与我有些渊源,就他这般低调我也查不出什么。仔细想来,这人应该就是进入千岩秘境之人,推衍出秘境即将灭亡便利用秘境的能量为己所用,千岩秘境能量不足后转而投向聚梡山。如今此人身上必然有千岩秘境与聚梡山两处能量,你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明白了,多谢。”
“客气。”
浮霭峰
苍溪派严禁弟子踏足的山峰,同时也是苍溪派第七大山峰。此时此刻,浮霭峰顶峰的宫殿之中,简岐正在整理近段时间所获得的信息。浮在简岐面前的是密密麻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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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书写的线索。
回顾聂芸儿此条线索,远在南陵城的潘强想方设法让聂芸儿的消息传至青翼情报处,而后的千岩秘境乃上古大能所造就,却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芸儿佩剑,千岩秘境里那场战斗,岩石蜘蛛所说领头人所操控的无生息的尸体必然是聂芸儿尸首无疑了。
贾古帧手下人炼魂禁术更上一层,相较于几十年前单纯炼化尸首,修炼邪功促进修为,现在的炼魂禁术不仅炼化尸首还可将死人生前未耗尽的能量化为攻击武器,能量耗尽后再行炼化之术。
此等邪术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被当初的大能之辈废除,没想到残余的邪术古籍竟在千年后死灰复燃。
再者便是顺着线索往南陵城探查,潘强存着一口气只为等到她的到来,聂芸儿之死背后夹杂着的势力同时也是当年几乎让珠崖派覆灭的罪魁祸。
此番探查聚梡山,嗿阎塔与炼魂禁术双重势力聚集在聚梡山,奇怪的图腾,传言中一剑平定一方天地的大能定褚的后人为何被人重新找寻还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以及当初破解七彩光圈时所用的八面体究竟何用?
千岩秘境背后大能又是谁,为何让她到千年来未曾现世的云杉榳秘境之中去,在霍傅堃离开后停留在南陵城七日期间,她也找到了大部分潘强所留的线索。
首先是附近义庄这些年来无名尸首总是被固定的一群人所认领,而后是南陵城夺财山山脚下莫名多了几处闹鬼之地,所谓的闹鬼在人间百姓看来便是踏入该地,气候环境突变,人的心情也会大变,疯疯癫癫,更有甚者会对同伴狠下毒手,不是没有一些散修试图剿灭这些地方,但是不是散修自己丧命于此便是消灭一处后很快再起一处,闹鬼之地产生之时恰逢夺财山土匪横行,百姓们说是那些无辜横死在夺财山之人的魂魄不散形成了越来越多鬼区,至此南陵城的祭神节近十几年来愈办愈大,根据潘强留下的地址,简岐一一探访过,发现这里面混杂了两股力量,同时她也知道了为何聚梡山这些年来不曾被掌司处所察觉,这里面有几处地方看似随意无规律,但实则是古阵阵前障眼法,目的是掩饰古阵的存在,故寻常百姓进入容易失去神智。
但有几处地方却不同其他阵法,这几处的目的却是在吸收古阵与南陵城及其周围城池本就稀薄的灵力,混杂这嗿阎塔的气息,同样会让人陷入疯狂,最终疯癫至死,比障眼法阵还要阴毒。
看着眼前整理好的线索,炼魂禁术这边其实很明了,头目是贾古帧无疑,他的手下现如今应当是复原了不少古籍,让这一邪术得以再次面世。
只不过还有几点存疑,贾古帧的左护法为什么要去千岩秘境为三堂主处理善后?塔顶书架上的书籍他们作何用处?千岩秘境灵力耗竭后他们选定聚梡山的目的仅仅只是贪图此山的古阵?炼魂禁术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而另一边的势力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们隐匿在这聚梡山利用嗿阎塔气息目的是什么?
简岐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一个可以串通全部线索的关键,她再捋了一遍下来,依旧没有头绪。眼前看来,还得是在聚梡山寻找答案。她挥手,浮在眼前的所有线索都消散。
39. 数十年后初见
藏典阁
简岐正在查阅定褚的资料,定褚,千年前的大能,作为天才横空出世,当年凭借着一把定褚剑平定妖魔乱舞的一方天地。简岐翻阅整本书籍,除了记载了当年的伟大事迹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更何况,即便有后人,千年过去,血脉之力早已淡薄,如有返祖的后辈出现,也并不会寂寂无名,那南陵城那两势力的人为何还要费心思去捕捉定褚后人,难不成这定褚后人血脉含着什么东西不成?
简岐心想着,却还是毫无头绪,眼下看来只能去探探这定褚后人是什么底细。
简岐将书籍放回原处,转身却看到不远处另一区域内霍傅堃正在查阅书籍,简岐定睛看了一眼——《法器录》,是一本记载三大陆各大法器的书籍,这本书简岐早已将书中所记载的各类法器熟记入心。
此时霍傅堃似看到关键处,不由得发出惊喜之声:“找到了。”说着,他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个小型九灯盏,上头三个神像底座围成三角形的灯盏,下头是七个妖魔为底座的灯罩,通身发着青绿色光芒,十分诡异。
“三神七魔魂锢盏。这就是他们的法器。”简岐思考片刻,出声道,同时释放着自己的气息。
刹那间,霍傅堃警惕地收起法器,看着阴影处的身影,“谁?”
待简岐走近,霍傅堃这才行了一礼,放下警戒心,“不知简岐师姐何时来的,我竟毫无察觉。”
“我来了好会了,那法器是从何而来?聚梡山?”简岐没有在意他对她的称呼。
“嗯,我返程时在聚梡山一个山岩所寻到,觉着此物甚是诡异,便想着来此查阅一下资料,说不定有什么意外之喜也不一定。”
“三神七魔魂锢盏其名字来源于人间中生灵具备三魂七魄的说法,上下分别对应三魂与七魄,可将人的魂魄进行炼化,几十年前炼魂禁术令天下震惊,此物也被收纳进法器录中,只是此物锻造复杂且一次只能炼制一人不如大炉鼎一次成百上千来得迅猛,现如今应不超过百盏才是,当时掌门推测此物应是特制,专门炼制特殊人群。你刚刚手中这盏通身透着青绿色之光,杀戮邪气甚重。怕是一直在使用着,未曾中断过。”
霍傅堃点头,若有所思,他将器物重新召唤出来,展示给简岐看,道:“当时我仔细探查过一番山岩,并无异常之处,有无可能是他们匆忙离去时无意所失?”
简岐摇头,“现在不好下结论,再回原处探查一番吧。”正好顺便去查一下寻影兽的事情,简岐心想道。
与此同时的客栈内
乔海潞正在听属下白熙汇报,“禀代掌司,近二十年来所有寻影兽片段我们都进行了仔细对比,若是统计无误,应是多出了五只寻影兽,两雌三雄,皆是幼兽,我们认真对比了记载在册的寻影兽,发现有两处特殊之处。
巫16二十年前曾有过一个幼崽但因环境恶劣无法生存,属下仔细探查一番发现当时的环境虽不是特别好,但绝对达不到夭折的地步,幼崽离世后当时采用的是土埋法子,属下斗胆猜测可能是贼人抓住漏洞设计了这么一出,另一处蹊跷之处便是一位本该退役的大龄编号筰9雌鸟在十八年前遭受其他灵兽攻击离世,但是有同僚发现当年攻击的灵兽行为极其怪异,恐为贼人所设计。”
“好,我明白了,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了。”乔海潞翻看整理好的资料,“目前这只寻影兽我已寻到,依我这段时间在这里所观察来看,这座山确实有寻影兽生活的踪迹,而且是从幼崽开始便一直在这座山峰生活着,寻影兽幼年时离不开群居生活,否则成长后因孤僻而无法独自执行巡视任务,我寻到的这只寻影兽并无任何孤僻倾向,故我怀疑私底下这五只寻影兽至少早些年应该是经常聚集在一起的。”
“寻影兽编号都会带上区域,巫,筰,衢,沃,阆分别位于三大陆南北东西中心,五处相隔甚远,光是御剑飞行都得花上不少时间,凭寻影兽的本事飞跃如此大范围必定精疲力竭。”白熙提出不解。
“如果有转移阵法呢?聚梡山乃古阵遗址,不好说会不会有转移阵法残留。”乔海潞收好资料,“看来还得再去一趟一探究竟了。”
……
“简岐,就是这儿了,就是在这发现了法器。”
简岐向下望去,这是一个不算高的山岩,有一些矮丛,却不算密集,一眼望去底下道路一览无余,看上去似乎并无什么特别,眼角视野出现了两人。
“这儿确实是寻影兽生活迹象最多的地方,恐怕寻影兽巢穴在此。”白熙一路观察下来得出结论。
“前方不远处就是我当时寻到寻影兽的地方。”乔海潞说完这话往上一看,愣了一下,正好与简岐双眼对视。
简岐正好背对着阳光,她看不太清上方女子的眼神,完全陌生的脸庞,却有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简岐也不曾想到,时隔多年会在此地与乔海潞重逢,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两位女子身旁的人都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异样。
“那是掌司处的乔代掌司。身旁那位可能也是掌司处的人,不太像珠崖派弟子。”
“嗯”
乔海潞微眯一下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简岐与霍傅堃落地。
霍傅堃向乔海潞行礼:“苍溪派霍傅堃见过乔代掌司。”
简岐迟疑了瞬间,也微微低下头行礼,“苍溪派简岐见过乔代掌司。”
乔海潞将手托在简岐的双手肘处,抬起,试探性询问:“不知这位道友隶属哪位长老门下?”
“我只不过一个初入苍溪派的弟子,有幸跟在霍师兄身旁修炼,现下正在调查寻影兽的相关事宜。”说完此话,霍傅堃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压下惊讶,“这位是我们新入门没多久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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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因为资历浅还没参加过什么对战赛,故乔代掌司未曾听闻也正常。”一句话短暂打消了两人想要深入探究的心。
乔海潞重新调整好心情,不再将视线放在简岐身上,看起来似乎真的放下了探究,“我记起来了,是你的师弟最初发现寻影兽的,此番调查也是苍溪派的意思吗?”
“正是,不知掌司处可否有新发现。”霍傅堃接话。
乔海潞不答反问,“不知两位可否有新发现。”
霍傅堃与简岐互看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我先前正是在这寻到了册子之外的寻影兽,想着这儿或许还有什么线索遗漏了。”
寻影兽在这寻到?简岐微微皱了眉头,寻影兽是当年她亲手改造的生物,虽是改变了外貌一些形状,但生活习性却没有特大改变,她开口道:“寻影兽最是喜爱高大树木栖息,即便是短暂休息也会尽可能选择高大树木,这一路上高大树木不少,怎么会选择了这样的一片山岩之地?”
乔海潞赞同点头,“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我怀疑这儿有什么转移阵法,可利用阵法快速转移至另外的地方。听闻布阵高手常常布阵在出其不意之地,三长老推演布阵之术无人能敌,能否帮忙探查一下此地有何异样?”乔海潞说着拜托霍傅堃的话,目光却看着简岐。
霍傅堃明白乔海潞对简岐的疑惑,她那一身的气质任谁都不会把她当成一位初出茅庐的弟子。
他简单向乔海潞应了一声“弟子明白。”便开始布阵探查。半炷香后探查阵法异动提示着此处有着上古大阵。
这一查还真让他有些讶然,该阵法竟如此完美融入在自然环境之中,若不是用上了独门技术普通人还真探查不到,如果说山脚下的阵法已经够令人吃惊,那么这儿的阵法精细程度远超山脚之下十倍。
“可有法子破解?”乔海潞询问。
“有是有,只是该阵精细程度远超我的想象了,布阵之人不仅造诣高深而且布阵多年,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布成的。”
“若是你破解,需多久?”
“弟子惭愧,学艺不精,若是仅弟子一人,短则一个月,长则无限期。”霍傅堃有些羞愧说出此番话,他是天下第一大派苍溪派最擅长推演布阵的石宗启大弟子,在这关键时刻却只能说出此番话。
“不怪你,此阵汲取了古阵精髓,是全山阵眼之一,汇聚了大能的能量,又经过了造诣不浅的人经年累月的重重部署,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破解的存在。”简岐开口安慰道。
这番话让白熙都不禁侧目,这番话绝非一个刚入门弟子所能说出。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一小会,霍傅堃提出:“眼下看来是要请师父一同前来了,只是师父事务繁多,不知能否抽身。”
“眼下看来这是最好的法子了。还是等待石长老的回复吧。”
40. 定褚后人
三日后,石宗启带着两名亲传弟子来临。
“见过师父,此事劳烦师父了。”霍傅堃行礼。
“见过师父。”简岐语气平淡的开口,行苍溪派一致的手势礼。
霍傅堃在信中特地强调了简岐此事,希望师父能够给予配合,毕竟七长老是整个苍溪派最神秘的存在,包括他的弟子,他应当守好秘密,这三日,乔海潞时常旁敲侧听简岐的事,试图打探什么。
石宗启很是平淡的应了一声“嗯。”废话不多说,他立马投入到探阵之中去,神色愈发沉重,乔海潞眼见着他停下手中阵法,询问道:“若是石长老助力,此阵何时能破解?”
“老夫活这些年,这般精密严谨的阵法也是少见,便是老夫也得花上一月余,惭愧。”石宗启摇摇头。
“石长老谦虚了,石长老本领三大陆都有目共睹,只是此番敌人太过强大,有劳石长老了。”
“老夫分内之事必定竭尽全力。”
看来炼魂禁术这条线索暂时查不出什么来了,只能从定褚后人这条线索来查一查了。也不知道这座山还藏着多少神秘图腾之地,他们两势力彼此是否知情?简岐心想着,盘算着如何离开此地去调查。
乔海潞的声音这时候在她耳旁响起,“不知简师妹在想些什么?”简岐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乔海潞探究的眼神,简岐笑了笑,“无事。”随即想到她早些年在三大陆闯荡,说不定真会有些线索,她接着问:“不知道乔代掌司可否听说过定褚后人?”
“定褚后人?我早些年在三大陆闯荡之时确实与定褚后人打过交道,他们虽为定褚后人,大多都是旁支更多些,定褚大能前辈的血脉之力早在千年传承里淡去,大多定褚后人不过在凡间做些谋生生意,并无特别,只是偶有几位还时常会把定褚前辈挂在嘴边,不过是虚荣心作祟罢。怎么?简师妹有何发现?”
“好奇罢了,多谢乔代掌司。”简岐行礼想要离开。
“等等,若是真有什么异常的我倒想起一个不知道对你可有帮助,定褚后人虽过千年血脉之力大大减弱,不过偶有返祖之力的人存在,这样子的人在右肩胛处会有一个三水滴状胎记,这样的后代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能是妖邪退散,我当年闯荡之时偶然间发现过一名韩姓女子,被邪门歪道打伤过右手臂,右肩胛处正好有一个三水滴状胎记,当时那妖邪魔道之人靠近,灵力极度不稳,反被凡人之躯的她所反杀,且治愈力惊人,我不过简单为其疗伤,一日便恢复如初,只是我当时询问,她说拥有返祖之力的乃极少数,即便如此也很难走上修炼之路,至此定褚后人多在人间谋生。”
“多谢乔代掌司。”
“你客气了,能帮上忙便再好不过。”乔海潞对她的探究明晃晃写在脸上,简岐浅笑不语。
客栈内
简岐一改聚梡山模样,角落里不知不觉中多出一人隐在黑暗之中,“帮我去调查定褚后人的事,此事尤其记得避开掌司处与苍溪派。资料我传给你,去吧。”说完,简岐手指一挥,一波能量从她指尖直击那人额头。
“遵命。”那人道完便消失不见。
人离开后,简岐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双肩一下子松了不少,一手扶着额头,眼眸中沉重悲伤之情久久不散。
一月时间转瞬即逝,石宗启师徒四人一直守在阵法之地破解阵法,至于乔海潞和白熙并未静候此地,中途回去掌司处处理后续事情,寻影兽相关部门被总掌司罚了好一顿灵石俸禄,这件事也给掌司处一个不小的警告,不少部门开始了自检,生怕爆发什么事被秋后问责,掌司处上上下下开始了忙碌。
简岐趁着众人心神被分散,把整座山可疑处都搜寻了一遍,还真让她找到了几处神秘图腾的地方,几处图腾之处几乎没太大变化,但却毫无例外都靠近炼魂禁术岩洞附近。
可能是苍溪派派人下来终究还是惊动了其他门派,不仅其他门派生疑,连这些宵小都弃洞而逃,为了预防贼人返回用灵火烧毁,简岐给每个点都设置了阵法。这些事越调查下去越是迷雾重重,简岐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叹了一口气。
……
“师父,咱们此次下山破阵终究还是令其他门派生疑了,近几日各大门派都派有一些弟子假装在聚梡山巡视,明里暗里打探消息。”霍傅堃担忧地说。
“临近三大陆比试,若是对方想在这段时间做些什么,我们也无法隐瞒下去,只能调查出蛛丝马迹让三大陆仔细提防吧。”石宗启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正是简岐,
“情况如何?”
“明日应该就能破阵,这个阵法实属难得。”石宗启言语间有惋惜之意。
“辛苦了。”
三名弟子面面相觑,整个苍溪派有几人敢如此对长老说话,霍傅堃脑海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第二日,四人合力破阵,以石宗启为中心,繁杂的符文在四人脚下生成,一步步向外扩伸,发出极其耀眼的炫光,刹那间空间抖动,山岩上方出现了巨大空洞,黑压压一片,逐步扩大,底下炫目的光芒一点点被黑洞吸收,甚至聚梡山本身的护山阵也在颤抖着。
石宗启明白这是敌人知晓他在破阵,试图弃阵毁阵也要两败俱伤。眼见着四人深陷阵法之中,脸上薄汗冒出,掐点赶回的乔海潞在强压之下用灵力罩护好缩成一团的白熙,走到简岐身旁,试探性开口:“你想怎么做?他们已经深陷阵中,石长老本事高强自是可以逃脱,只不过届时阵法被毁,人,也必定受到伤害。”
她侧过身来紧紧盯着简岐,“别藏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初入门弟子,一起合作救人吧。”
简岐侧头过来看了她一眼,轻轻勾起了嘴角,眼神似赞叹又像是无奈,正欲乔海潞想要深入看得分明时,简岐却瞬移到了阵法对面,空气中留下了轻轻地一句,“好”
两人不再犹豫,几乎一致的手势与步伐牵制住不断扩大的黑洞,同时召唤出佩剑,将黑洞的能量一步步通过佩剑引至大地,石宗启四人捉住机会,四人将法术合并成一柄长枪直击上空黑洞,两相对撞,强大的法术冲击令在场的几位弟子下意识用手护住头颅遮住了视线,若是让术法继续对撞,说不定这一个月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情急之下,简岐与乔海潞隔空对望一眼,两人不再犹豫,结起灵力罩将灵力引至两旁,避免直接对撞。被引至大地的能量令山间都颤了颤。能量散去,阵法被解。不出所料,这是一个巨大的转移阵法,其能量巨大到可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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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陆。
“我在这守阵,简岐霍傅堃你们进去探探路。”石宗启吩咐道。
“好。”
“徒儿遵命”
两人行了一礼进入阵法之中,乔海潞解开白熙的阵法,留下嘱咐,“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情况。”随即毫不犹豫进入阵法中。
阵法之中像是一个迷宫,变化多端。“丛雾阵,常常有众多出口,但只有几个出口通向目的地,剩余的便会通向各处地方,往往这些地方是妖魔鬼怪横行之地,需小心谨慎。”简岐对着身旁的霍傅堃嘱咐,也是对后面的女子所说。
“简岐师妹见多识广,受教了。”乔海潞从后面行至两人身旁,“一起吧,也有个伴,遇到什么事相互有个照应。”
霍傅堃不太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何事,硬着头皮接话:“有乔代掌司相助,那自是再好不过。先前前辈曾说这儿是寻觅到寻影兽之地,看来不假了,寻影兽或许就是想通过阵法转移至其他地方,却不曾想贼人早已封锁阵法,寻影兽破阵无果才会在此地停留。”
“先往前看看吧。”
三人往前走了约一炷香时间。“有寻影兽踪迹。”乔海潞对着左侧一个封闭的道路闭上眼睛感受气息,“这堵墙后气息尤为清晰。”她缓缓靠近墙壁,用灵力缓缓覆上去,墙壁发出能量将她弹开,她侧身躲开,能量砸在另一道墙壁之上,砸出一个小却深的坑。
乔海潞脾气也上来了,唤出佩剑,简岐在看到佩剑时不禁走神了片刻,很快就掩住情绪,乔海潞虽不曾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却能感受到她片刻的失神,心中更加肯定猜测。
乔海潞废话不多说,直接挥剑砍向墙壁,墙壁裂开一条裂缝,将能量反弹回去,乔海潞弯腰躲过,再次蓄力,此次一把破开墙壁,只见一个寻影兽在空间中央趴着,像是被破墙的动作惊扰了,它睁开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们三人,乔海潞将它用灵力托举起来,仔细打量起来,这是衢区域那只。
简岐打量起周围环境,除有一只超大鸟巢窝外还分散着几个小一点的鸟窝,有食物有玩具,是掌司处寻影兽生活之地一个小缩影,光看布置,简岐便知道,掌司处藏有内鬼,利用漏洞,瞒了掌司处多年。
简岐道:“这儿不仅生活着一只寻影兽,或许其余寻影兽也在其他地方有相同的阵法转移。”
“我的想法与你差不多,根据掌司处后面的复查应该多出了五只寻影兽,除了这两只还有三只,这儿应该就是他们将幼崽聚在一起的地方。”
“为何要这般安排?”霍傅堃不解,望向乔海潞询问,乔海潞却将目光望向简岐。
“寻影兽幼崽离不开群居生活,成年寻影兽造假可能性小,幼崽却是不可控的存在,必然从小就拿来培养,这儿就是它们聚集地。”
“简岐师妹所言不假,掌司处调查结果显示巫,筰,衢,?,阆五区域皆出现了记载册之外的寻影兽。”
“居然还有三只,若我是贼人,我必然切断另外三只的联系,让人无法调查下去。”霍傅堃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不错。”简岐指了指明显被破坏的一个阵眼,相似的还有另外两个阵眼同样也被破坏。没其他可用消息,三人不再过多停留。
41. 下意识的反击
三人继续在阵法中走,这是一个庞大且复杂的阵法,每一条路都通向不一样的地方,好在她们三人都非一般人,每一次危险出口发生时都能感受到气息,及时折返,在不知第几个危险出口被发现后,隐藏在暗处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只听见一声又一声尖叫声响起,三人立马警觉起来,空气中黑雾快速弥漫开来,黑雾带有灵力,难以视物。“咚”“咚”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身子笨重地走来。
“是尸毒,又是这炼魂禁术。”霍傅堃怒骂道。手中动作不停,快速起阵想要散去黑雾,黑雾却趁机紧紧缠绕在他的身旁,此时一轮锤子在黑暗中朝他要害攻击,霍傅堃不得不停下手中阵法慌忙阻击,一层蓝色防护罩紧紧将他护住,蓝光强盛,虽不曾驱散黑雾却将周围照亮看了个大概轮廓,有数十个脸色苍白的,面无表情,四肢僵硬的“人”举着武器,灵力全开的朝她们三人而去。
锤子攻击不成,被召回原主人手中,霍傅堃定睛一看那男子:“是龙游派掌门关门弟子,早两年前下落不明,不曾想竟落得如此下场。此人极擅长锤击。”
看到眼前这弟子模样,简岐想起千岩秘境岩石蜘蛛所说的聂芸儿那般模样,这就是他们新进展吗?确实比几十年前棘手。
数十个“人”开始进攻,三人快速闪躲,霍傅堃试图召唤出武器,却感觉头痛欲裂,全身乏力,越运功越疼,简岐再次躲过一个攻击后看到几近倒地的霍傅堃,“别运功,这黑雾就是针对你们的。”轻挥手,蓝光将他紧紧缠绕住。
简岐唤出佩剑,与乔海潞对视一眼,两人开始默契配合反击对手,对面的“人”招式狠戾,招招都不要命似的朝她们攻击而来,一个弯刀朝乔海潞手臂劈下时被她格挡回去,无意划破了乔海潞禁锢寻影兽的储物戒表层,寻影兽从储物戒中跃出慌慌张张跃起往东部飞去,竟让它透过黑雾,远处亮起一个小光点,两姐妹都微微皱起眉头,弯刀转向攻击寻影兽,力道之大穿透寻影兽留下一个血窟窿,黑雾快速散开缠绕住寻影兽,那黑雾腐蚀着它的身体。
一道光波快速越过黑暗把寻影兽头顶的一块宝石状的东西剥离,简岐拿到东西后无心恋战,霍傅堃情况不太妙,她得先把他带出去治疗,下意识挽了个剑花,运起一个她常年未用的招式朝对面攻击。
乔海潞侧目,眼眶一下子通红,只是场合不对,她含着泪与简岐再次击退对面的进攻,眼见着对面的“人”虽一次又一次倒下去又一次又一次爬起来,但两人剑意卓绝,对面身上已无几块好肉,异常血腥。简岐用灵力揽住霍傅堃与乔海潞,脚尖一点,拉着二人快速离开此地。
阵外
“徒儿。”石宗启上前急忙扶住霍傅堃,查探他身上的伤势,难以置信道:“这是?”石宗启转而看向简岐,简岐掏出一瓶药丸,按住他的脸颊,让他服下一颗药丸,一抬他的下颌,好让药丸顺利服下。
“你们在这破解阵法一月余,敌人也专门研究出对付你们功法的东西,我封住了他全身的经脉,我已给他服下药,他先留在我这观察几日吧,此处不是说事之地,先回去吧。乔代掌司觉得呢?”简岐最后看向乔海潞。
乔海潞从出阵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愣了愣,才回神,“啊?嗯嗯,此话有理,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只不过此地必须保护起来不得让贼人有可乘之机。不然这一月余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乔代掌司的担忧也是老夫所担忧的,我已在此布下阵法,也会派人在此守候。”
“那再好不过。”
……
客栈内,已布下重重阵法的房间之内,乔海潞与简岐分别坐在主桌旁不远处的椅子上,床上躺着霍傅堃,石宗启和两个弟子坐在主桌上。
“石长老,炼魂禁术再现世间此事贵派还打算隐瞒到何时呢?”
石宗启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简岐,这才继续开口:“此事并非我等有意隐瞒,只是炼魂禁术兹事体大,我派也是想调查清楚再公布于众。”
“我派与炼魂禁术也有些渊源,我派想要消灭炼魂禁术的心天地可鉴。”
“乔代掌司想必也看到了我徒儿这般模样,炼魂禁术沉寂这么多年来发展到何种程度目前暂未可知,若是这般宣告天下恐引大乱。”
说到这个,简岐补充道:“此话有理,这次的尸毒就是专门针对你们而来的。”一旁的霍傅堃附和,“简师妹说的不错,我越运功尸毒反而更加穿透。”
“如果我没猜错,在你们师徒四人破阵之时,贼人就已经摸清你们运功之法,对症下药,甚至石长老你们师徒四人现在体内已有尸毒侵入了。”乔海潞提醒道。
石宗启闻言,立即闭上眼睛内窥自身,其余两个弟子对视一眼也闭上眼睛内窥自身灵力,良久,石宗启才睁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由衷感慨:“老夫大意了,竟让这尸毒浸入体内。我这两徒儿更不必说,唉,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炼魂禁术经过这么多年,竟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
“不止尸毒发展了,多年前爆出炼魂禁术时他们还只是把人尸首和三魂七魄炼化成为能量,借以提升自身的能量。尸首只是简单操控保留有攻击本能,或许被冠以其他能量源才能够驱动,我们刚进阵法之中所见,那尸首不仅最大程度保留了攻击本能还有攻击防守意识,而且能够激发生前所残余的能量。”
“千年前,炼魂禁术巅峰时期可以将死去之人的意识唤回而保留着攻击防守意识,不仅死后还可以继续修炼,还可将活人或者牲畜的三魂七魄夺舍到死去之人,攻击能力被最大程度激发,像是永远不知疲倦似的听从命令,这令当时的大能前辈极度震惊,不惜一切阻止他们的阴谋,历经众多努力这才剿灭贼人,把所有记载邪术的典籍销毁,谁曾想千年后竟然死灰复燃,这群贼人沉寂这么多年必然在修复古籍,决不能让他们得逞。”石宗启忧心忡忡。
石宗启一旁的弟子不解:“弟子不明白,既然当时前辈付出了这么多努力,那必然留下了破解炼魂禁术的法子才是。既然他们还不曾到达巅峰期,那我们只要掌握巅峰期剿灭他们的法术何愁他们卷土重来。”
霍傅堃捂着胸口,坐直身子,向这位师弟解释,“八十多年前你还未曾入派修炼,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贼人早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近百年前,藏典阁藏书阁都曾遭遇过一次大破坏,同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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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其他门派也遭遇了不小的典籍毁坏事件,也是在那时,他们将现存的这方面古籍都毁掉了。千年前三大陆混乱,发生过很多种重大事情,记载繁多且冗乱,其他门派所记载的都零零散散,不过也正是这零散的古籍让我们在多年前取得重大胜利,我们的掌门下令聚集三大陆所有的信息重新恢复当年古籍信息,现如今掌司处还有一个部门专门用来恢复古籍,只不过具体进度只有掌门知晓。”他还没好全,一口气说这么多牵动了五脏六腑,脸色有些狰狞。
乔海潞点头认同,“确实,掌司处确实有一个大部门管理古籍修复,古籍修复进度确实只有总掌司知道,长老以及弟子们身上的毒需要尽快清除,现在看来可能还需长老尽快回苍溪派询问总掌司后续以及尽早清余毒。三大陆离不开石长老,还望石长老多保重身体。”乔海潞从椅子上站起,向石宗启行礼致意。
石宗启沉思片刻,望向身旁两名弟子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大弟子,打定主意,“简岐,我这大弟子还拜托你多加照顾,我这就回苍溪派与掌门商议,还望乔代掌司这段期间先向世人保密。有劳了。”
简岐看着乔海潞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叹气,石宗启此番哪里像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态度,别说乔海潞不信,就是身旁这几个弟子也心生疑虑了,唐鸿源之前执意要简岐藏匿起来不无道理。
待到石宗启三人离开,乔海潞转头看向简岐,“简姑娘,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至于阵法那边,我也会派掌司处的人去看守。”简岐弯起嘴角,回礼示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乔海潞心中涌上一股酸涩感,出房门前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简岐,难过苦涩尽在眼神之中。
“药一日两次,在解毒期间不要擅自运功,有什么捏锦囊叫我。”简岐嘱咐完离开,留下霍傅堃一人在头脑风暴。
……
走到这一步,简岐的身份也差不多该公布于众了。
简岐取出寻影兽头上的核,寻影兽之所以可以将所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就是因为这个核,她将灵力附上去,不出意外,确实被破坏了。
她冷笑一声,他们以为把它破坏掉她就没办法了吗,寻影兽可是她当年亲手改造的,她将核放在掌心,核慢慢浮到上空,她双手结手印,最后右手手掌心涌起一股藤蔓从她掌心覆盖至核,核一点点裂开,投影出寻影兽生前的影像,一个个片段闪过。良久,简岐气极生笑,左手已不知不觉中紧握,“好!好极了!”
另一边乔海潞离开简岐的房间,在房间里闭眼打坐沉思了许久,心情依旧久久难以平复,心中不停涌上酸涩,惊喜,疑惑,不确定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乔海潞从看到简岐的第一眼,即便她做了伪装,也能一眼感觉似为故人,她言语试探也被她漫不经心敷衍过去,似像非像的很像她一贯伪装作风,让人捉摸不透。
直到简岐在阵法中下意识使用那一招,那一招是苍溪派独门招式,是邵柏言教给她的,却是以她乔海潞的运功起势,独一无二,由邵诗景改编而成!
乔海潞有好多疑问想要问她,最终化成一声哀叹。她用灵力书写了一封信回珠崖派,是与不是,有一个人或许比她更想知道。
42. 简岐实力初显
匡穗莫秘境已开放将近两个月,七彩光圈除了刚开始那几日光彩夺目,这一月多光彩暗淡,只有在晚间时会发生比月光更亮些许的光芒,当地老百姓凡人从惶恐不安到从容看待。
只是这一天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发出它的热量,七彩光圈突然间光芒大盛,原本的三圈一下子倍数增加,六圈,九圈……一直到三七二十一圈方才停下,光彩夺目的光圈刺得普通百姓无法睁眼,在巨大的光彩之中匆忙逃窜,简岐本来在聚梡山加固阵法,天空异常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注意力。
简岐看着天上递增的圈数,狠皱眉头,匡穗莫秘境自从记载在册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许是境内之人做了什么。
她的脸上尽是担忧,青翼和她的两徒儿现还在秘境之中,更何况她两徒儿现在正处百年突破之际,秘境之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她快速离开布阵之地,到达山峰最高处,这儿曾被土匪们占为己有,后又被姜承轩几人铲平,并立下阵法,除苍溪派之外其他派别无法靠近此地。
天上的光圈停止提增,却开始一圈圈转动起来,所产生的引力之大竟卷动云朵为之摇晃,光圈也开始缓慢下沉。阵法的正中心引力极大,正对着南陵城的祭台,一朵较小的云朵被引力吸住,不停地旋转。七彩光圈发出的亮光变成强光四溢,不仅南陵城深受其害,就连其他的区域也被殃及,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整座南陵城将毁于一旦。
南陵城内的漆毅也发现了这般异常,他不加思考直接将自己的灵力去支撑缓慢下降的七彩光圈,七彩光圈下降的速度果真得到了缓冲,他召唤同城的伙伴们,单凭他一人撑不住的。城内的师弟们大多聚集过来了,“先随我一同顶住这下降的七彩光圈,虽然不知道匡穗莫秘境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必须保护好南陵城的百姓。”
“可是我们又能撑多久?”一位弟子不情不愿开口。漆毅怒吼:“身为修仙者不想着护佑天下人,你修仙为何?掌司处的人一定会发现此处异样的。我们只需撑到那时候即可。”弟子撇撇嘴,其他弟子即便有所不满也咬牙将灵力汇聚在漆毅的能量柱之上。
很快众人就发现,他们用灵力支撑的地方确实缓了不少下降的速度,可其他三角却以更加快的速度下降着,眼见着其他三处飓风微起。
其中一角同样升起了能量柱支撑。
“是珠崖派的弟子”刚刚撇嘴的弟子立马喜笑颜开,“对了,珠崖派之前不是下来了个长老吗?还是个代掌司,有她在,掌司处的人一定收到消息了,撑住。”
乔海潞在漆毅汇聚能量柱后不久,立马聚集还在城内的弟子,急报回掌司处后,在祭台正中心由她带头狠狠顶住了七彩光圈正中心的降落。
苍溪派正对角线,与珠崖派同一直线的角落里零零散散的多起了不少能量柱,分别来自各个不同的门派与散修。一时之间,七彩光圈果真停止了降落,飓风逐渐停了下来。
就在大家正想松一口气之时,七彩光圈突然之间开了一个个黑口子,随后一名全身血染的弟子从天降落,不久,一名又一名的弟子从空降落,每个人身上都大大小小的受着伤,把地上的众人吓了一跳。
风云突变,七彩光圈渐渐褪去彩色光芒,黑色逐渐由边缘渲染到中心,原本缓慢下降的七彩光圈仿佛一下子重上千百倍,加速往下沉落,越来越多弟子从上空下像下水饺般掉落,飓风从四面八方暴起,一些掉落在半空的弟子被卷入风暴之中,一些弟子被掉落的人所干扰,支撑的能量柱出现了能量波动。七彩光圈完全淡去光彩,黑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占领了整片天空,白云被飓风分散成一片片小块。
就这个降落速度,估计等不到掌司处了,简岐心想着。她左手小指和拇指摩挲片刻,脸色凝重,她出手必然会暴露,她有些纠结与犹豫。
天空中乌泱泱的一片突然出现了几群能量波,一小群的苍溪派弟子背靠背圈在一个泡泡里从空中快速下落,直到地上,泡泡才消失,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见天空中降落其他门派的弟子同样以泡泡的形式降落,简平悦与简平安带着身后的弟子混在下落的人群中倒没有吸引太多人注意。简岐为他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直到再也没有弟子落下。
黑压压的上空把三大能量柱歪曲卷入飓风之中,失去支撑的褪色七彩光圈直直向下坠落。
事态发展太快,等不到掌司处的人来了。若是任由这东西降落,无辜的百姓就会遭殃。
简岐拿出破山剑,带着眷念抚摸了一下它的剑身,随即将灵力灌入破山剑之中,屈膝将破山剑贯入地下,随即结起手印,一个繁杂的阵法从她脚下生成,一圈圈向外扩大,留守在聚梡山的弟子感觉到脚下仿佛地动一般颤抖着,一股强有力的绿色能量从聚梡山最高处发出,形成一道屏障笼罩住了整座南陵城,顶住了乌云般的下坠巨物。
简岐不断变换手势,灵力源源不断地从破山剑柄传入地下,繁杂纹路逐渐扩展到整座山峰,伴随着轰隆一声,山间一处尖峰崩塌倒落,阵起,简岐跃至半空,能量逆转,山脉之力顺着破山剑供应至简岐身上,简岐整个人身上溢着浅绿色光晕,心脉搏动处闪烁着金黄色光晕,简岐将手势展开,双手掌心向下,从侧身两旁移动至身前,巨大的山脉能量以破山剑为突破口涌起至她的掌心,随即抬起手掌心使之对准眼前的南陵城,双手向前上方推动,屏障将巨物慢慢往上抬。
南陵城的修仙人士仰头,盯着绿光能量来源处,好奇地谈论着。
“那是什么?”
“这股能量好强,好独特,是哪个派系的?”
“你傻呀,这能量怎么可能是个人,一定是来了很多很多人,是掌司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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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有人救我们了。”
……
简平安扶稳简平悦,两人眼中都是一致的了然,趁人群中没人注意到这边,安排好青翼到岑银菡的客栈里稍作休息就离开了人群,往聚梡山而去。不仅仅这两姐弟,也有许多好奇的人离开人群去往能源处。
巨物上升到比原先还要高的位置,聚梡山整座山颤动起来,四处出现崩塌,大地出现裂纹,简岐唇色开始出现几分苍白,手腕转动,双掌心上下对齐逐渐拉进,最后一丝能量从山顶发出严丝合缝包住了巨物,如同一张大网将它罩了起来,一点点挤压它的空间,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趋势,南陵城底下的修仙人士也看出来了。
“护住南陵城。别让灵力波动毁了这。”乔海潞下令,用上灵力的声音,足以让祭台附近所有修士所听到,她不能强制要求所有修士按她说的照做,但至少她的所作所为得问心无愧。
因为她的一声令下,不管是否自愿,哪怕是刚刚从匡穗莫秘境身受重伤出来的人,不少人都将自己的灵力汇聚到一起抵御这一番上方相对撞的能量,待到简岐左右掌心合起,随着一声巨响与一道亮光传来,巨物消散,阳光尽情肆意洒落在这一片城池区域,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简岐舒了一口气,全身松了下来,手忍不住捂住心脉处,有些站不住踉跄了一步,脸色有点苍白,她尚未解开心脉所有灵力,刚刚她将聚梡山护山大阵全部的能量通过上品灵剑破山剑为阵眼由她作为媒介而传送出去抵挡巨物,这样可以降低她暴露的风险,不过极大消耗了她的体能和一定的灵力。
她稳定了一下气息,往下望去,一群人往这儿赶来,不过两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勾起嘴角,看来此次进匡穗莫秘境运气还可以,顺利突破了百年大关。她食指中指合并,转动一下,利用她们体内独有的生物毒素传音。
舒家两姐弟停下前来的步伐又往南陵城方向返回了。
“既然来了,又为我守了这么久阵法,有什么想问的?”她瞥了一眼角落的人,将手放下,站直身子,神色清冷。
霍傅堃从角落里走出,神情恭敬,弯腰行礼,“弟子霍傅堃见过七长老,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长老见谅。”
简岐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霍傅堃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心中忐忑。她笑了一下,很淡,眼底里没有什么温度,“起来吧,处理好这里的痕迹,至于你身上的伤,服下这颗药丸可护你心脉,我尚且有事处理,你尽早回派里治疗。”
“是!”霍傅堃回答道,这才站直身子,接过简岐投掷过来的一瓶药丸,“多谢长老。”
简岐身形微动便离开此地。
从南陵城赶来这里的人看着空无一人还被抹去痕迹的顶峰,无不怒拍大腿,叹息来晚一步。
唯有人群中有两人表情阴鸷,不知在想什么。
43. 找到地方
“我看看你们身上的伤。”简岐一手一个人,左手坐着的是简平安,右手是简平悦,简岐面对她俩而坐。把脉了约半盏茶的时间,“看来这趟秘境之行,收获还不小,不仅突破了百年大关,还清除了你们体内的许家余毒,从今往后你们的修行之路不会再受许家邪术影响了,可喜可贺。”简岐由衷为她两人感到喜悦,他们陪着她真的受了许多苦。
简平悦与简平安两人却对视一眼,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简平悦开口,“阿姐,这次我们在秘境遇到了两大势力。”
简平安接话,“嗯,我们在准备出境之时与他们打起来了。”
“贾古帧那伙人直接在秘境之中对全体弟子下毒手,还把他们当实验对象,有嗿阎塔气息那伙人也混在人群里了。阿姐,恐怕贾古帧那群人忍不住了,这一次三大陆比试他们必然会采取措施。”
“哦,对了,阿姐。芸儿师姐当年之死恐怕与英豪派脱不了关系。”简岐原本沉思着垂下眼皮,闻言,抬眸看向她。简平悦向她解释在秘境之中通过狂狌所看到的。
简岐脸色难看,胸口隐隐作痛。她强忍着怒意,问:“你们在秘境里经历了什么,详细与我说来。”
……
“事情就是这样,岑银菡现在与青翼他们在一起治疗。青翼此次无人死亡,一半受伤,三人重伤,我都给他们对症用药治疗了,后续还得看情况。”简平悦做最后的总结。
“嗯,你们都辛苦了,我今晚去看看他们,秘境之事其他各派都会采取措施,我们先静观其变。明天你二人陪我去做件事”
“何事?”两姐弟异口同声道。
“报仇!”简岐说完这话,将寻影兽所记录下的片段重新投放在眼前,入目可见同样是一个山峰,与聚梡山不一样的是这是一座很小的山峰,地处偏僻,人烟罕至,山下树木茂盛,隐约还能感觉到有阵法跳动,山顶却是一片一览无余的空地,空地上左右两侧密集建设着不大不小的建筑,通过寻影兽的投射,可以看到有黑雾萦绕在这些建筑上方,虽然太阳直射着这片空地,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一个身着黑衣,绣着金黄色蟒蛇的男子出现在寻影兽视线内,他看着它飞来,不耐烦地对它摆了摆手,寻影兽停到原处好一会,沿着空地四周开始巡视,男子吹响竹笛,两旁建筑屋里各出现了好几个人,他们装备防御铠甲,从头到脚武装起来,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因为头盔与面罩的作用,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却能看到他们极其阴鸷的眼神。把整个空地围了起来。
男子在上方,玩弄着一把紫黑色钥匙状的物品,他将钥匙投掷到空地正中央,刹那间,两旁建筑里升起黑色薄雾,越来越浓,越来越黑,它们统一聚集在空地中央,刚刚装备齐全的人开始相互配合起阵做法,形成了一条紫黑色锁链,将黑色浓雾锁定在空地之中,浓雾没多久开始消散,空地之中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人”。
与聚梡山阵法里所见的有些许不同,那里的“人”四肢僵硬,只保留着最凶残的攻击意识,维持着死前最后的模样,面目狰狞,灵力外泄,无法控制,而这空地上的人表情呆滞,灵力内敛,虽不曾运动,却能看出肢体彷如活人般柔软。
寻影兽离他们不远不近,不少僵尸的脸庞都看得一清二楚,上方男子虚握拳头又猛然展开,紫黑色钥匙快速转动,原本低着头的僵尸们缓缓抬起头,两两对立而站,各自召唤出武器对打,一时之间,空地上乱成一团开始争斗,即便打出一个窟窿,也不会出血。
寻影兽巡视到男子角度时对准了空地上一位女子,那女子一身鹅黄色服饰,并未加入到战斗之中,她低垂着头,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机械人。男子一步步地走下阶梯,看着站直在眼前的女子,他抬起她的下颌,女子脸上没有一点神色波动,男子眼中露出满意的眼神,放下抬起她的手,转身哈哈哈大笑起来。他回到高处,将钥匙移回他的手掌心。
那名女子俨然就是聂芸儿。
简平悦拍拍简岐的肩膀,“阿姐想让我们怎么做?”
“我之前去探过聚梡山,再加上寻影兽传递的消息,我当时就猜测这里是衢区域那里的苣州,若我是他,我一定会在聚梡山与这座山连接起来,跨度这么大单单阵法消耗就不少,最快捷保险的法子就是利用聚梡山的护山大阵,在你们出秘境之时我就将护山大阵的能量转移了,明天我们去看看哪里塌陷最猛,哪里就是阵法另一个入口。”
“那阿姐,你今日这一出会不会暴露?”简平安将担忧提出来。
简岐自嘲轻哼一声,“事到如今,该来的总得面对。暴露与我而言已无足轻重,无论哪个身份。”
第二日,聚梡山人头攒动,掌司处的人也来了,一部分是乔海潞派来守阵的,一部分是昨日南陵城突发意外姗姗来迟的,正在调查聚梡山的线索,更多的是修士被昨日的壮观所震撼到一探究竟的。简岐三人混在人群之中观察将目标锁定在某处塌陷的山峰,此处与土匪山庄不远,是她当时大意了,没注意到。避开人群,护山大阵已无,三人几乎不费太大劲,合力破开阵法。
“你俩按照我昨晚说的,一人一边剿灭建筑物的看守者,若我没猜错,那些建筑物里有他们炼化的尸首,干掉守僵尸的人即可,药品都在储物镯里了,万事小心。”简岐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
简平悦和简平安点头向她保证,三人分开行动。
两旁的建筑物都是三层建筑,外形似塔,逐层递减空间,简平安先到达最高处,果真看到两人在第三层闭目休息,以他功力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修炼时间最多不过十余年,修炼邪功将灵力强硬堆砌到了五六十年的灵力,外强中干。
趁二人休息,简平安悄无声息的干掉了两人,不过他没有急着离开,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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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的猜测,这些人必定留有后手,可借由邪术之力,死而复生。
果不其然,躺在地上的两人动了动手脚,缓缓从地上爬起,仔细观察可以同时发现两人的心脏部位与头颅发出微弱的光,中间还可见若有若无的线段般的能量连接着。简岐的猜测没错,简平安趁两人还未完全苏醒,捏爆了两人的头颅与心脏,并洒上药粉末,阻止这些组织重新长到一起。
走到二楼是密密麻麻挤满整个空间的法器,只是这些炼化过邪术的法器令人不寒而栗,发自内心的颤栗与不适。再往下一层就是第一层,果不其然躺着一具具被捆仙索捆住的尸首,就如人间的义庄一般,四周皆是墙壁,一丝一毫阳光都投不进去,在头顶之上,雕刻着复杂的古文字,发出紫光笼罩在这些尸首之上。
简平安离开这一座建筑,前往下一座建筑,在跨越期间,他用三人独有的心理感应与两位姐姐联系,一五一十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我这里也差不多,应该大差不差都是这样子。”简平悦也同样汇报情况。
“好的,多加小心。”简岐关闭感应。她一进阵就直奔这空地之上的最高建筑而来,与简家两姐弟所探不一样的建筑物,这是四层相同面积的建筑,一楼大门敞开,可这座楼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阵法。
简岐隐去身形,脑海里构思着这阵法的步骤,手腕轻动,光明正大踏进建筑之中,一楼与门派众人集中听训之地差不多,向来是这些手下人向他汇报所用,她接着往里走,楼下负一层是炉鼎,简岐检查了一下炉鼎底下的灵力残余并没有聚梡山那么多,天花板上多了繁杂文字发出紫光约束着这里。
她接着往上走,第二层是约有数十盏三魂七魄禁魄盏,相互之间隔开距离,当苍溪派长老这些年,她接触了各门各派的功法,这里面每一盏代表了一个长老的功法,以兰溪大陆的长老为主,贾古帧那老东西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曾放过,最中央最大盏的俨然是炼化他们自己系的弟子。
她眉头一跳,猛然回头,距离不远处有一既有些泛黄又有些泛绿的盏,残余的灵力显示这一盏近一个月内还在使用着,灵力虽稀薄,气息却浓郁,莫非这个就是代表她及门下弟子,一想到那些年牺牲的弟子们,她心如刀绞。
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她才调整了心情,继续往上走,第三层立着好几个高大书架,每一排上面排满了各种典籍,她手指点上书架的书籍,书籍上的文字便跳跃至她的眼前,她浏览书籍的速度极快,很快一个书架的书籍都被她看全了。
她抬眸看了前方一眼,左手张开掌心抵御从暗处突袭而来的攻击,右手一挥,整座空间的书籍都被她收纳进储物空间里,左手随即缓慢收回稍许又快速伸出,成倍的能量将暗处之人轰倒在地。
那男子用手背狠搓一下流血的嘴角,站起来,声音透着一股冷意,“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44. 再见聂芸儿
简岐从空间掏出一本书,细细翻看,不看男子一眼,语气平平淡淡,“我原先很是好奇为何千岩秘境无名塔内密密麻麻刻满了功法,也好奇为什么那些书籍不翼而飞,却偏偏留下炼魂禁术的残页。”
对面的男子一愣,简岐感受到了,嘴唇微勾,声音却快速冷了下来,“千岩秘境早在多年前就露出多个入口预示世人秘境即将灭亡,你们很幸运,抓住了机会,将三大陆各大派系的弟子拐进千岩秘境,利用上古大能留在秘境之内的塔强迫他们写下功法,又利用塔自身的能量将他们的功法记录下来。
你们尽情地在秘境之中搜刮灵果,在秘境肆无忌惮的掠夺灵力灵气巩固你们的邪术,若不是当初镇守秘境的灵兽齐心协力把你们轰出去,恐怕也不会有聚梡山的护山大阵重启吧。
我猜一猜,刚进千岩秘境之时,你们的邪术应该才刚刚开始新研究吧,你们到处捕捉的修士有一部分始终处于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吧,以至于你们一脉无法承担,只得匆忙拜托另一脉为你们处理后续的事,说来世间之事真的无法做到事无巨细,你们另一脉的人为了屠戮那些没有完全失去神志的人,将塔内原本的岌岌可危的磁场破坏得更厉害反而在塔顶留下了你们犯罪的记载。”她挥了挥手中的书籍。
“啪啪啪。”的声音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格外清晰,那男子爬起身子,拍着手,邪笑,“不愧是苍溪派的七长老,真是令人惊喜,世人皆说,七长老神出鬼没,本领通天,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不仅亲入千岩秘境调查,还深入聚梡山毁我护山大阵去护佑那所谓的天下人,真是尽心尽责,护佑天下的好人呢。”他嗤笑,神情疯狂,“不过我这寒舍,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贾古帧座下第三堂主,百年前考取人间仕途多次不成,转身投入修仙大道却被告知最佳年纪已过,天赋不足,一生无缘修仙。为证明自己,私下修炼邪术被苍溪派石宗启知晓,毁了你一身灵力,谁曾想你竟一气之下舍去肉身喂食妖魔邪灵,屠杀整个村庄恢复你的灵力,本是掌司处就地处斩的大罪,却在行刑之时神秘消失,我说的没错吧,巽翁明。”
“是又如何,我现如今不就证明我自己了吗,我有能力可以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是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修士看走了眼。”
“你们这些逻辑自洽之人为自己洗脱倒是独有一套,任何经历都不应该成为你滥杀无辜之人的理由,那些百姓又何其无辜。”简岐冷笑。
“你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个掌司很是相似,可惜她最终也因为抵挡不住诱惑而死了,你这么爱讲大道理,也去陪她一起死吧。”男子双手使出杀招,直接朝着简岐攻击。
简岐偏身躲过,左手虚握住他右手臂,右手直击他的下腹,他吃痛朝她投以一个狠毒的眼神,背上飞出一丝紫黑气团,简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快速掏出一个小透明瓶将他身后气团吸走。
简岐耐心告罄,直接唤出佩剑,这一剑的威力带着他击破了建筑的墙壁,落入外面空地之上,墙上的阵法接收到破坏的讯息快速进行缝合,简岐继续往上走,最上层是巽翁明修炼的地方,还有许多瓶瓶罐罐,简岐探查了一番大多都是些品阶极差的丹丸,还有一些不知何物的东西。她虽有意往全能发展但毕竟不是事事都精,术业有专攻,还是让专门的人去研究这儿吧。
简岐从内往外看,巽翁明身子中央已经穿了一个大血窟窿,却在快速的愈合,简岐从顶层跃下,与他相隔而站,按理说,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早应该把他的那些手下惊动了,如今空旷旷的一片。
男子癫狂大笑起来,“原来还有帮手。”简平悦和简平安同步从左右两旁最靠近高建筑的第一间建筑物出来飞跃到简岐的身边。
男子的脸色扭曲了一瞬,“你就带这么点人来?你太自负了。”他用竹笛吹了个短调,无人。他的表情加倍扭曲,他质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你们在复原千年前前人所做之事时难道没想过前辈也会留记录?”简平悦嘲讽他道,“一个杀人犯,让你苟活到如今便宜你了。”
“不可能,我明明当初就将那些书籍都一把烧掉了。”男子疯疯癫癫地捂着头狂叫,一会儿,他又停止了下来,他扯了扯嘴角,他将紫黑色钥匙再度召唤出来,钥匙快速飞到上空,疯狂转动,一大片浓雾从两旁建筑物散出。
巽翁明大笑起来,他恶狠狠对她们三人说:“那又如何?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千年来那些蠢材不曾做到的,你们懂吗?我是天才,我是这个世界难得的天才,你们懂个屁!”
简岐望着那转动的钥匙,眉头一皱,先前看留影兽的画面时未曾注意到,如今近距离感受了,这钥匙竟是卜魄,莫非是当年卜泞林家那一个宝物。
昨晚,看望完青翼后
“阿姐,你想好对付他的法子了吗?他们有这么多尸首和人手,仅凭我们恐怕很难剿灭他们。”简平悦有些担忧。
“唐鸿源给我看了掌司处修复的古籍,那些所谓人手是他们从人间找来那些穷凶极恶或者想走捷径耍小聪明的凡人,灵力不足一提,而那些甚至连人算不上的怪物拥有死而复生的能力,秘诀在于他们的心与头颅脑干,它们两个只要存活一个就可繁衍出另一个,赐予生命基本活动。将锕旳草洒在这两东西之上可以将他们彻底灭活那就无法死而复生。”
“可是阿姐,他还有那个可怕的僵尸团啊。千岩秘境之时他还尚处研究阶段,可是今日我看寻影兽的片段,恐怕他已经将千年前的巅峰时期僵尸的法子复原了,将死去之人的意识唤回却保留着攻击防守意识,死后还可以继续修炼,甚至将活人的三魂七魄里加上牲畜的灵魂进行改编夺舍到死去之人,攻击能力被最大程度激发。这是一件及其恐怖的事情。”简平安跟着进过千岩秘境,比简平悦更快理清其中关系,
“不错,他已经复原了,若是猜的不错,这份秘籍已经呈到贾古帧手中了,掌司处对于这部分古籍始终复原不到,时间不等人了。”
“那我们如何去面对那僵尸团?”简平悦再次询问。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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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古籍修复困难,只能走险招。用他的能量再次封锁,带回来研究吧。此次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带回芸儿!我的芸儿决不能落在那群人手里彻底沦为杀人工具。”
……
浓雾散去,僵尸团再现,在最前方的俨然是聂芸儿,只是曾经那个冰雪聪明,活力十足的芸儿现如今表情麻木,脸色苍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等候命令。
芸儿出现的那一刻,三人都有些红了眼眶,巽翁明却以为她们叁吓哭了,狂笑起来,对着她们说:“怕了?哭也没用了,你们死在这吧。”
他挥动手臂,排满整个空地的僵尸团各自召唤出武器,聂芸儿也动了,她抬头,双眼无神地望着简岐的方向,她身形微动,竟以一种超越她生前最高修为的速度向简岐靠近。
简平安与简平悦心头一跳,这灵力,远超他们两人,她离世那年还没有如此高深的法术,巽翁明改造了她,把她变成了屠戮工具,凌厉的灵力似刀割断了两人一小撮的头发,直奔简岐而去,其他僵尸团也冲上来了,简平悦与简平安不再犹豫,直接召唤出本命剑,开始反击。
上方的巽翁明眼神一转,看清他们手中的剑,心中浮出一个想法,他手指指向几个方向,有几个僵尸从人群中跃起,其他僵尸团慢了下来为它们让路,简平悦与简平安两人微愣,不过瞬间两人就调整过来心态,尽管心理上有些难以下手,但是他们已经不再是人了,不再是他们曾经并肩作伴的伙伴及手下。
巽翁明邪魅一笑,心想着:原来如此。
简岐这边,从聂芸儿攻击过来,她始终都是躲让为主,以四两拨千斤的力度让她的攻击无法落到实处,挫败感让聂芸儿的攻击意识被激起,招招狠戾致命却又招招落空。
“芸儿。”
聂芸儿瞬间愣住停下攻击,摆摆头又开始进攻。
“芸儿,你听得懂对吗?”简岐喜出望外,一股酸涩之情涌上鼻头,她的手掌侧挡住聂芸儿握剑的手腕,开始动手反攻,她的脚步变化配合着她的手势,在未持有任何法器的条件下保持着上风。
聂芸儿却从这一招一式中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动作逐渐缓慢最后连连败退,本不合适的剑柄脱落手心。
简岐握住一手握住她进攻的手,一手使出灵力定住她的身子,柔声说:“芸儿,停下。”
聂芸儿被定住身子无法动弹,她呆滞的眼球逐渐转动,望着眼前的女子,眼睛一点点恢复清明,捂着头,可还没等她想起些什么。
巽翁明将灵力继续灌入钥匙之中,聂芸儿变得更加凶残暴躁,她朝着简岐嘶吼了一声,开始挣扎起来,身上残余的灵力四溢想要挣脱简岐的束缚。
简岐神情微变,带着不忍,手心输入灵力至芸儿身上,聂芸儿头顶亮起一个小阵法梵文,简岐在替她抵抗巽翁明的召唤,好半晌聂芸儿的眼神再度逐渐恢复清明,不再呆滞浑浊,她颤抖着的身子逐渐平缓,单膝跪地捂头。
简岐乘胜追击,试图唤醒她,“芸儿,你愿意同我回去吗?”
45. 聂芸儿恢复意识
聂芸儿脑海里同样闪过一句话,“芸儿,你愿意同我回去吗?”
似乎是不同于眼前之人的脸庞,声音也有些不同,可这语气确实一模一样的。越来越多的片段闪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多年未曾开口的嗓子极度沙哑,像含了生锈了的金属片,很轻很模糊,但是简岐还是听懂了,她问:“你是谁?”
“我既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姐姐。”简岐束缚住她手腕的手,使出用灵力笼罩住她的全身,简单为她清洗了一遍脸庞,还是一如当年容貌。
简岐的灵力安抚了她无法自控而抖动的身躯,终于她的身子停下了挣扎颤抖,她抬起头看着简岐,脸上似乎有什么流过,液滴划过脸庞滴到简岐为她擦拭脸颊的手背之上,温热的触觉让简岐也忍不住有些哽咽,眼圈红彤彤一片,望着她。
外面的僵尸团受聂芸儿支配行令,统一停了下来,恢复到原先一动不动的模样。
巽翁明怒骂:“蠢货,我把你培养成如今模样,不是让你优柔寡断的,别停下攻击,用你的能量攻击她,不要心软。”他继续注灵力进钥匙之中,可钥匙还是逐渐缓下来转动。
简岐手一推,符文光芒闪耀片刻,转动着往更上方飞跃并逐渐扩大至上空。舒雅清和舒凛皓交换步伐,足尖一跃,往后飞跃入顶空梵文的包绕圈内,将剑收至手臂后,转身查看聂芸儿的情况。
“芸儿师姐,还记得我吗?我是雅清。”
“聂师姐,我是凛皓。你还想得起来吗?”
简岐将双手置于她的肩膀,眼眶蓄着泪,声线不稳,“芸儿,你想起来了是不是?我是邵诗景!”
聂芸儿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猛然间扩大,身子一震,用很轻的声音一字一字喊道:“诗景姐姐,我的师父。”听到她的称呼,简岐忍不住抱住了她,聂芸儿看起来又呆又愣,脑子还未转过来,却也一点点回抱住简岐的拥抱。
“原来是多年前死于内斗的邵诗景,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苍溪派的长老,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呀。”巽翁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着,他不再输入灵力到钥匙之中。他阴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师徒情深,都要把我看哭了。可惜了,她已成僵尸。你猜,若是我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公之于众,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哈哈哈哈哈哈”
简岐眼神一冷,松开对聂芸儿的拥抱,掏出透明瓶子,一股紫色能量从瓶子中升起,她结起手印,悬在他上空的钥匙突然再次转动起来,朝着简岐飞跃而来,巽翁明笑不出来了,急忙输注能量想要抓住它,却发现灵力全失,调动不起一丝一毫的能量。
他的脑海里忆起当时简岐挥剑朝向他那一下,“是你,是那一剑封住了我体内的的灵力脉络。”他面目狰狞起来。钥匙浮到简岐上方,她之前就在观察他召唤钥匙的阵法,如今用他的灵气重新倒推阵法将僵尸团重新封印,僵尸团们重新幻化成浓雾进入钥匙之中。
聂芸儿被她灵力所控,自然不在钥匙之中。
趁着巽翁明还在愣神,简岐将简平悦的剑拿过来,身形快速移动,手中动作不停,快到寻翁明还未曾看清她的动作,他就已经全身布满血痕,控制不住身子双膝直挺挺往前跪下,简岐用捆仙索将他捆住。
“净……衍珠。”聂芸儿再度开口,简岐被这一声唤回神,她闪现回聂芸儿身旁,“净衍珠我拿到了,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是姐姐不好。”
“小心大师姐……和英豪派。”
简岐有些哽咽,“知道了。”
“师妹师弟。”
“欸。”简平悦和简平安闻言也蹲下来应了一声,两人眼里都是不忍,眼尾一片淡红,
“拜托你们,照顾师父。”聂芸儿的眼神已经彻底恢复清明,看着他们,眼里带着眷恋。
聂芸儿慢慢地将手抚上简岐的耳旁,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声音沙哑语气却极致温柔,“师父帮帮芸儿,芸儿但求一死。”
简岐闻言彻底绷不住泪腺,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用力抱住芸儿,自责愧疚的情绪涌上心间。“不,芸儿,我一定想办法救你,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好一对师徒情深啊,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我即便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巽翁明厌恶地看着眼前几人,仰天大喊一声,他的身子被他自身灵火所燃烧着,他以自身为炉鼎,炼化自己的三魂七魄,“我处心积虑多年你们一朝就想毁去我的一切,妄想!你们去死吧。”灵火燃尽他身体最后一点骨肉,他的魂魄化成浓雾,简岐刚收起来的钥匙瞬间离她而去,浓雾包绕着钥匙,他用尽最后一分气力也要将钥匙打开。
“不好,钥匙是用他自身魂魄结合卜魄合二为一炼制而成,他在打开钥匙。”简平悦站起来看着钥匙即将被打开。一小团浓雾散尽却召唤来了更大的浓雾。
简岐当机立断,右手食指中指合并,从心脉处祭出一丝能量投掷至钥匙处,钥匙被蓝色光晕的能量包绕住,硬生生停下快速转动,外表失去光泽锈迹斑斑,从高处落下,简岐将钥匙收好,望着这一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僵尸团,它们已被激起了最大的攻击意识。
“糟了,那家伙将灵魂献祭给了这群东西,怨恨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最大的攻击意识。阿姐,情况不妙。”简平悦说。
简岐手中的储物戒闪烁着微弱紫光,聂芸儿看着她的储物戒,笑了一下,她用手指轻轻划过简岐的储物戒,破山剑就此冲破她的储物戒,许久未开口,她发声艰难,但巽翁明是把她当利器去培养的,灵力自是充足。
她用灵力与简岐传话,“好久前我曾迷迷糊糊地恢复过一次意识,那时的我感受到了与你相似的气息,我将破山剑挥了出去,就是为了与你重聚,好在兜兜转转我们终于相遇。师父,这是徒儿最后一次与姐姐并肩作战。”
聂芸儿手握破山剑,身形一跃,往前方空地厮杀,“芸儿。”简岐喊了她一声,见她离远了,立马唤出佩剑跟上她的步伐。
“芸儿,小心些。”
“来吧,师父。”
简岐与聂芸儿两人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就连神态也极为相似。
可这群怪物杀完还会拖着残肢败体继续重生,与阁楼两侧那些死尸不一样,即便毁了心脏与头颅也会重生,无穷无尽似的,简平悦与简平安向简岐靠拢,“阿姐,必须想法子,不然车轮战会耗尽我们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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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能乱,结阵。”简岐冷静吩咐,四人站立四方共同结阵,聂芸儿持握破山剑,对简岐说道:“净衍珠。”
简岐眼眸一亮,脑海里一下子有了主意,“掩护我。”三人变幻阵型,将她围在正中心,简岐取出净衍珠布阵,阵法刚起,离得最近的聂芸儿就被阵法所影响,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简岐输入灵力的手一顿,意欲停下阵法。
“别停,我可以控制住。”聂芸儿陷入痛苦之中,一会儿是疯狂的攻击意识占据上风,一会是原意识占据身体控制权,三人守口被拉开了一个口子,僵尸团试图上前攻击他们几人,聂芸儿下意识地用身体扛下了这一刀,她抬眸,眼里黑雾如火般燃起,她握起破山剑,她转身想要杀简岐,她体内被改造的东西本能地排斥纯净阵法。
下一瞬间聂芸儿左手握住右手想要进攻的手腕,眼神又恢复清净,她下定决心,眼神坚定转身朝着远处的僵尸团攻击而去,她将自己魂魄融于破山剑,人剑合一,不过一剑,势如破竹,整片僵尸团被一股强劲的灵力横扫在地,一击后破山剑碎成几片,聂芸儿脱力倒下。
简岐刚将净衍珠阵法设好为阵眼,看到眼前一幕,她有些许踉跄赶到聂芸儿身旁,扶稳了她倒下的身体。
聂芸儿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她抚上简岐的手背,“别……难……过。”
“你怎么这么傻,我为你疗伤。”
聂芸儿制止她的动作,“不用了,师父,我三魂七魄早已碎掉,这些年来融入了太多他人的魂魄,承载着所有无辜之人的恨与怨念,若不是师父到来将我唤醒,我怕是还要浑浑噩噩下去,我如今这般半人半鬼的活在世间易遭人利用,不如干干净净离去,师父,你知道我的,我想做什么就要去做,不计后果。”随着她灵力的消散,传音给简岐的话也逐渐微弱。
简岐只觉心中酸涩苦楚,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摇着头,“不要!”语气之中皆是不舍。
“师父,芸儿很高兴认识你,从今往后你要好好走自己的路了,带着我的那份。”芸儿轻扬起一个笑,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简岐,眼睛渐渐地闭上了。
“芸儿——”
心中一直堵着的一股气随着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释放,隐约间,她听到一丝龟裂声从她心尖处发出,脸上一点点的恢复她原先的容貌,一股蓝色能量从她心脉处快速沿着身体脉络而去,她抬头,蓝光从她眸中发出又转瞬即逝。
将聂芸儿放好,她站直身子,右手一挥,一股能量将简家两姐弟紧紧笼罩住,并将他们往后面高建筑带去。
“阿姐……”
“阿姐!”
简岐看着眼前挣扎着重组身子而东倒西歪的僵尸团们,眼中一片森冷,嘴唇微启。
“找死。”
净衍珠结成的阵法感受到布阵者瞬间暴涨的灵力也随之大涨,光芒闪耀得如同烈日下的阳光。
“濬坤!”
本命剑濬坤剑从她的意识中挣脱早些年她自设下的锁链闯出,稳稳地落在她的跟前。
这下,远在珠崖派和苍溪派的两人分别从打坐中睁开眼睛。
46. 为聂芸儿报仇
简岐握住这把尘封多年的本命剑,看着踉跄而起的死尸,冷笑一声,丝毫不压抑自己的灵力挥向它们。灵力之下,横扫一片,东倒西歪的怪物们瞬间被磅礴力量震退,而后破碎。
还留着的僵尸团们本能对这股神秘的能量畏惧,停下了进攻步伐。
徒儿之死的刺激令简岐此刻攻击意识上头,逐渐有些杀红了眼,她穿梭在这些无意识的僵尸团中,手中的剑一次又一次地挥下去,光芒也随之闪烁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她的身形跟随着阵法变动,一股又一股能量挥出伴随着不尽的魂飞魄散,阵法感受到布阵者的心绪波动,不断膨胀着,竟有种冲破天际的趋势。
空地上绝大部分的僵尸团被击倒在地,堆砌成一座座尸山,甚至有些四肢分离,魂魄散去,徒留尸首在世间,这些死尸大多都是有些基础灵力功法在身的修士,又死了太久,体内血液早已干涸,腐臭味弥漫在整座峰顶。散去的怨灵们徘徊在空地上方久久不肯离去。
“该结束了!”简岐将濬坤剑竖立在眼前,看着剩下这一部分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僵尸团,双手施法将净衍珠阵法扩大到整片空地,紧接着结印使出净化阵,凝聚起整片空地之上所有的魂魄与怨灵之力,待他们的魂魄举起成一个巨型怪物之时,净衍珠发出淡黄色光晕照耀在简岐身上。
黄蓝光晕交错着使简岐腾空在半空,她重新握住濬坤剑,使出独门绝技,一击杀伤力极强的剑法直击怪物,这一剑威力极大,空地之上因灵力微微扫过而碎裂,原本大不如聚梡山护山大阵的阵法在一场又一场冲击之下早已岌岌可危,濬坤剑这一剑更是破开了苣州整个区域的阵法,净衍大阵一下子冲破天际,光芒大亮,足以笼罩整个山峰,强光之下,天地仿佛只剩下蓝色。怪物也同时在这一场聚魂净化大阵中伴随着冲上天际后彻底消散。
简岐收起濬坤剑,嘴角溢出一丝血,她用拇指擦去血渍,随手一挥,将刚刚一旁护起来的两姐弟防护罩收起。她噙着泪,眼睁睁地看着聂芸儿的尸首渐渐散去,最终化作虚无。
刚刚的聚灵大阵将她与那些无辜之人的魂魄一同净化。简岐相信,凭借聂芸儿求生的意识她一定可以重新开始崭新的一生,届时她会继续寻她自己的道,成为她想成为的自己。
“对不起,姐姐这次没能带你回家。”简岐声线中带着显而易见地颤动,眼圈通红,心口仿佛堵上了大石块。是她亲手带着芸儿走上修炼之路,最终为由她亲手结束这段修炼之路。
或许是突然使出尘封多年的灵力,身体一时之间承受不住,又或许是一下子接受了心灵的打击,简岐再也顶不住汹涌而上的困倦,收起濬坤剑,身体直挺挺往一侧倾倒。
简平悦用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旁,扶着她,看见她的脸,大吃一惊,“阿姐的悬珠兽剧毒全解了,一定是刚刚芸儿师姐的事情刺激了阿姐,使她的灵力冲破由剧毒而设的自制禁制了。”
简平安看着她恢复邵诗景时的脸庞,有些恍惚,却也没忘记正事。“刚刚阿姐的动静必然惊动了各个地方的人,我们需得带阿姐快些离开。”
“阿姐刚刚还是下意识收了些术法的,你去把阿姐留下的痕迹尽可能消干净,要快,我先带她回去。你注意些,不要被他们发现。”简平悦嘱咐弟弟道,小心调整了一下简岐在她怀里的姿势,下一瞬带着她离开。
放眼看去,刚刚僵尸团还堆砌成一座座小山的地方已经变成空旷旷的区域,他仔细探查,简岐用得是苍溪派的术法,只是濬坤剑非寻常剑,留下的痕迹必然会让人生疑,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消除痕迹他已有一手,在检查了周围建筑后才匆匆离开。
修仙众人还沉浸在昨日的变故之中,尽管对聚梡山能量来源有些好奇,但绝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原地休息。直到突然之间,所有灵兽像是受惊似的,发出嘶鸣声。各派各系还以为是有入侵者,却发现所有灵兽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嚎叫,甚至有些低阶灵兽出现了臣服姿态,嚎叫声极有规律。不多久,山间灵花灵草灵树与灵兽选择了同样的方向倾倒。
万灵齐鸣!
万灵齐鸣的声音穿透力强,即便是灵力稀薄的南陵城也在灵力波及范围内。修仙者们听力远高于百姓,自然是被此等场面所震撼。纷纷出门探查鸣叫方向,也有不少弟子询问各门派发生何事。此时此刻的各系各派都陷入茫然阶段。
鸣叫并没有维持多久,不过一炷香时间便一致歇了下来,各灵兽又恢复原来正在做的事情,只是明显兴奋劲高了不少。
一炷香前的珠崖派
五长老梁玮栩前往掌门凌锵峰议事厅,正好看到二长老廖旭泽站在那里,神情严肃,这些年来似乎他永远都是这幅不苟言笑的模样。
“廖哥,乔姐传消息来了。”
“什么消息?”
“还没看,前两日的消息了,上面写了掌门亲启,今日不是掌门闭关出来嘛,我想着等他出来先吧。”
突然听闻万灵鸣叫的声音,梁玮栩与廖旭泽两人心中警备,一致步伐走出议事厅,“这是发生了何事?”梁玮栩问道。
廖旭泽仔细探查整个珠崖的情况,并无外人入侵的情况,“各处阵法暂未发现波动。老胡管灵兽的,问问他怎么回事?”廖旭泽发送了个信号。
四长老胡玶不多时汇合到主峰,神色沉重道:“是万灵齐鸣。”
“你确定?”
“确定,没有丝毫预兆就开始集体朝某个方向嘶鸣,你看,我们珠崖各大峰现在的灵花灵树与灵兽们的方向是一致的。一如当年遇见诗景妹妹之时。”
而在修炼室内的邵柏言早在简岐召唤出濬坤剑之时,他的心脏处就像是被人紧紧攥着一般,他猛然睁开眼,这种感觉,错不了的,这是独属于他与她之间的心灵感应。
“诗景!”他的眼中一下子变得通红,心中万番庆幸,身子不自觉微微颤抖,修炼打断,他的嘴角流出些血迹,他轻轻擦去,却听到外界万灵齐鸣之声,他嘴角勾起,脸上动容,“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巨大的喜悦令他无暇顾及身体的疼痛,去见她的念头驱使着他起身,一定要再见她!
那三人感受到掌门已出关,围着刚出来的掌门。
“师弟,感觉如何?”廖旭泽询问一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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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到了一丝微弱血腥味,“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不是闭关修炼吗?我帮你看看。”他握住邵柏言的手仔细把脉。
邵柏言轻轻将他的手拨开,脸上的兴奋丝毫不掩,“我没事,只是灵力有些回不到位而已。是诗景回来了。我与她之间的感应再次生效了,一定是她。我要去见她!”
梁玮栩和胡玶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震惊。
“乔姐给你传了消息,恐怕就是此事。”梁玮栩想起要事。
邵柏言轻掷法术,乔海潞留言就这样展示在众人面前——
掌门,近日南陵城内发现一女子名唤简岐,术法高深。此人使出了诗景独门六式起势,极有可能为诗景妹妹。舒家两姐弟也在南陵城,诗景可能已与舒家两姐弟联系上。另,简岐为苍溪派门下弟子。掌门可寻机会下山一探究竟,我也会继续观察。乔海潞留!
“莫非诗景妹妹真的还存活于世?”胡玶喜上眉梢。
“我一直都相信她还活着,她只是不肯原谅我们。”邵柏言捂着心尖,自嘲道。刚刚的兴奋在想起过往之事时又快速冷却了下来。唇色霎那间白了下来。
梁玮栩与胡玶面面相觑,也想起当年之事,都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我要下山寻她。”邵柏言低语道。
廖旭泽拦住他,“不可!”看到邵柏言不满蹙起眉头,他也软了几分态度,“我知你寻邵诗景心切,但是最近匡穗莫秘境重开,许多弟子身受重伤,据他们所说秘境之中遭受了炼魂禁术与当年差点害死我们的邪术袭击,时隔几十年两股力量同时现世,此事非同寻常。
你是掌门,此时此刻还需要你主持大局,诗景既然活着,那么早一日晚一日去寻她有什么差别,她会因为你早一日寻到她而消解对我们的恨意吗?况且我们建立珠崖派的初衷就是为了查清炼魂禁术,邵诗景心怀大义,或许也是为了这事出现,我们需得重新考虑眼下形式。”
沉默了好一会,邵柏言垂下眼眸,敛起情绪,又恢复成一派掌门模样,“炼魂禁术?那贾古帧终于忍不住了吗?”他还是被廖旭泽一番话强制冷静下来些许,“我闭关以来还发生了什么事?”
“大事暂无,不过石宗启带着他好几个徒弟,去了人间一个叫做夺财山的地方一月余。能让他大动干戈下山的,绝非寻常事,此次匡穗莫秘境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苍溪派掌门必然会联合掌司处同三大陆各大掌门联合议事,其次,此次多数弟子在秘境之中获得机遇但也受伤不轻,返程珠崖派的弟子这几日陆续回到。三大陆比试快要到了,你刚出关需得先解决派内之事。至于寻邵诗景,待到掌司处联合议事之时你可借机下山寻她,那时也不会太惹人生疑。”
邵柏言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似痛苦似妥协,“此事依你所言。”话毕,转身离开,只是背影难掩落寞。
“掌门他还好吗?”梁玮栩担忧道。
“哼,”廖旭泽冷哼一声,“不好又能如何?依邵诗景的性子,当年之事我们如此对她,她不报复我们都是她宽宏大量。”胡玶与梁玮栩听完,愧疚之情又涌上心头,心中叹了又叹。
47. 秘境之事
客栈
舒雅清守着眼前还在昏迷之中的邵诗景,整个房间内布下了重重阵法,早在之前,邵诗景就已经解了体内绝大部分毒,还剩下一部分用来伪装样貌,此毒再加上她自身修为,就是苍溪派掌门也无法窥视其真容。还有一小部分被她用来制造生物毒感应了。
千岩秘境之后邵诗景已经寻到解毒之果,考虑到身份,她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解毒,如今却因为聂芸儿的事情刺激了她,她这些年修炼的灵力一下子冲击心脉解开余毒。舒雅清和舒凛皓易容术一般,此刻若是有比他们术法高的修士来访必然能看清她脸上真容。
“芸儿”床上的人轻喃。
“阿姐,你醒了。”舒雅清看着她睁开双眼,扶起她往后坐直,“阿姐感觉如何?”
邵诗景环顾房内,“平安呢?”
“他在客栈外守着呢。”
“我没事。”她运功查了一□□内气息,轻轻叹了一小口气,“此番,怕是哪个身份都瞒不住了。”
舒雅清握住她的手,什么话都没说,眼里满是坚定。
漆毅与搭档汇合,“姜师弟,你们在秘境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么多人受重伤?”
封岚接话,“是啊,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听其他弟子说,他们已经把炼魂禁术上报给了门派。”
“不止呢,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苣州那边掌司处派人将其整个都围起来了,据说查出是炼魂禁术老窝之一。”白姣音说。
“我和姜师兄一开始进入秘境就和门派其他人分散了,与其他秘境相比,其实都差不了太多,闯阵破阵,发现宝器与他人竞争。不一样的就是匡穗莫秘境里灵兽很是凶残,法术也高,需要躲避,阵法也烧脑难破。在没遇到真正的蛊雕之前,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直到……”
匡穗莫秘境
众人进入匡穗莫秘境已有一月多,秘境内时间不定,根据阵法变化,谁也不清楚真正在秘境之中过了多少天,只能约莫感觉出应有一月余。大家伙在秘境之中多多少少都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机遇,有些人遇上机遇后就再无缘其他稀世珍宝,秘境尚未到结束之时,就不得不在一处地方静候,一天又一天,这个地方人逐渐多了起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明争暗斗。一些人通过明里暗里打探观察,起了把他人宝物抢过来的念头,好不热闹。
再到后面,此处地方竟神奇般几乎集齐了进入秘境之中的修士,当然有少部分修士并未有幸到达此处,有些被杀夺宝,有些是死于危险阵法之中,有些是死于灵兽之中,诸多原因。就当众人以为秘境可以出去之时,却发现围攻他们的居然是先前的蛊雕,秘境里的蛊雕身形庞大,是先前蛊雕的三倍有余,大家争归争,大部分还是一致对外的,更何况,这关乎他们的性命。
有先前的经验,他们使出阵法用火攻击他们,以蒸发它们体表的水分,可是这里的蛊雕丝毫不怕火烧,不仅如此还将他们的阵法转为己用反攻回去,它们口中不停吐出火焰,一时之间火焰四起,这是修士的灵火,燃起来可以烧伤他们自己。这一片草地,灵火得以迅猛烧起来,蛊雕趁机伏地攻击,有些修士被蛊雕巨大身子带上天去又重重摔下来,修士们一边灭火一边躲避蛊雕袭击。
岑银菡与舒雅清舒凛皓也被蛊雕瞬间伏击的力道气流吹到离草地不远的一个山洞里。不止她们几人,还有几个修士,看招式应该是松桓大陆清远派,他们同样被赶到此处,他们将目标盯上了山洞里几只幼小的狰兽与一只狂狌幼崽。
为首之人一边靠近一边眼里露出渴望,“狰兽可吸纳污气,狂狌的肉吃了可助肌肉快速紧致结实,可提高灵力,都是宝贝。”
“师兄说得对,捉回去说不定还能当个吉祥物。”
舒雅清心中有了打量,“保护好那几个幼崽。”舒雅清先动手,使出术法拦住几人。
“何人?”为首的男子被术法拦住脚步。
“秘境夺宝,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舒雅清回复,“各凭本事吧。”
“大爷的。”为首男子对比了一下人数,使了眼色,两个人提着刀往幼崽走过去,剩下的三个人朝着舒雅清袭来,“平安,你去拖住那两人,护好幼崽。”
幼崽们感受到来人的恶意,不停地仰起脖子朝上空吼叫,召唤同伴。简平安术法比他们高,轻而易举就制服了他们,谁曾想,变故突生,他的灵力突失,清远派两人一看机会来临,立马从地上爬起朝他下死手,简平安多次运起法术不成,他拿出简岐备下的药丸洒向两人,两人晕倒在地,另一边,舒雅清和岑银菡相互打配合,三人也晕倒在地。
“没事,药粉量少,就晕半炷香,先带幼崽们走。”舒雅清看着岑银菡因为担心皱起的眉头,安慰道。“姐,这个干嘛用?”
“拿去和外面的三只谈条件,解除我们体内的余毒。”舒雅清回过头看,正是先前与她们打招呼的两只狰兽与狂狌,它们走进山洞看向她们,各自吊起幼崽离开山洞。
“你们人间修士当真处处算计,先前我说你们邪性未除,果真如此,和我来吧。”狂狌说道。
到了另一处空地,“你们想要做什么?”狂狌将妹妹放下,另外两只狰兽在后面守着。
狂狌不傻,它听得懂人类语言,知道眼前的三位人类虽然目的不纯,但是确确实实从那群有着恶意的人类刀下救走了他的妹妹。
“解我和我弟弟身上的毒,狰兽有着吸纳天下污气的能力,也有着铲除邪恶之力的能力。”
狂狌冷笑了下,转身对两狰兽嘀咕了什么。两狰兽走到岑银菡身旁,将幼崽丢给她照看,岑银菡受宠若惊,“啊,我吗?”狰兽用它的尾巴安抚了一下幼崽的头,又把它们推向岑银菡,岑银菡下意识护住几只幼崽。
除毒过程并不难,两只狰兽将舒家两姐弟围起来,过程并不复杂,只是难免有些痛苦,想要将入骨的毒彻底除净,这番疼痛与剔骨刮髓无异。特别是此时此刻简平安灵力全失,就是以凡人之躯承受这百年大关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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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炷香时间内,两人满头大汗,全身像是泡在沸水之中,焦灼难忍。不远处就是蛊雕与修士大战,这样氛围之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赌。因为疼痛咬出血的下唇,在疼晕与痛醒之间循环往复。两人终于脱力倒下,岑银菡想要过去查看情况,手中还有几只幼崽,她把幼崽塞回狰兽怀中,急急忙忙去看两人的情况。
“答应你们的,我们做到了。至于后面你们怎么出去那就自求多福吧。”狂狌拎起妹妹带着狰兽离开了这片战场。
另一边修士与蛊雕大战,修士们四五组队,有些负责引领,有些负责阻击,金木水火土各式各样的攻击都上一遍,蛊雕节节败退,高阶修士们负责灭火,修士逐渐占据上风。高阶修士在一次又一次进攻中抓住了它的弱点,倒也击杀了好几个蛊雕,蛊雕生了灵智,在天上徘徊踌躇着要不要伏击。
突然一声竹哨声从一旁草丛中传出,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在这一场斗争之中不幸离世的修士们突然从地上爬起,他们举起武器朝着四周的人攻击而去,甚至被联合斩杀的蛊雕也在竹哨声后复活,受人所控一般攻击周围的修士。这些死而复生的东西攻击意识被人调整到最大,骨子里的肆虐被这声竹哨声激发到极致。
当中一些高阶修士见证过当年炼魂禁术的,难以置信嘀咕:“炼魂禁术居然卷土重来了。”
在场修士听力一个个都异于常人,一传十十传百,一盏茶不到,都知道这是炼魂禁术了。在场的修士几乎都听闻过当年炼魂禁术的恐怖,心中便生了胆怯。就这样,一边是疯狂拼命死而复生的死士,一边是生了胆怯的修士,战斗一触即发。
舒雅清服药后调整了一下身体的感觉,能运起的法术不及原先一半,舒凛皓更是不足三成。三人之中岑银菡一下子成了主力。
“不能坐以待毙,先与青翼汇合。”舒雅清借着岑银菡的力站起,同时去扶稳弟弟。三人踉踉跄跄相互搀扶着去往汇合。
就在大家伙再次陷入恶战之中时,一股力量悄然飞上上空。
“有师父身上的气息。”岑银菡在战斗之中分心与舒雅清道明。
舒雅清抬头看向悄然靠近蛊雕群的力量,“不好,是嗿阎塔。”
舒凛皓也猛然抬头,下意识想要挥散那股气息,那股气息却长眼似的迅猛躲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散开来将蛊雕包裹其中,一只又一只的传染,蛊雕们突然间躁狂而动,展开双翼,毫不犹豫,往下俯冲,战斗陷入了更加白热化的恶斗之中,不幸离世的修士又被复活,被群殴的蛊雕们死而复生更加残暴,修士们为了活命也拼尽全力。可是那股诡异的气息目标绝不仅仅是蛊雕们。
它们自上空蔓延而下,修士们身旁逐渐浸润了紫黑色光晕。岑银菡被蛊雕一击划破背部,身受重伤。
舒雅清和舒凛皓反而在疼痛之中恢复灵力,舒凛皓将岑银菡护入怀中,舒雅清将青翼之人围成一个圈子后,从储物戒中掏出简岐给的法器,将他们一行人紧紧护在法器之下。
48. 点石成惧
“后来呢?”漆毅问,“莫非这就是当时天空异样的缘故?”
“师兄师姐你们不知道,你们出来前那天空多可怕,简直要把人压垮,忒恐怖。”封岚说完这话还有些心有余悸。
姜承轩回忆了一下当时,有些后怕,“早在竹哨声响起的时候,温师兄就分身去草丛罩罪魁祸首,但那人也是一位被死而复生的修士。真正的凶手就藏在我们身边,当时蛊雕发狂,要与我们同归于尽,最可怕的还是我们自相残杀,我们身旁弥漫着黑气团能勾起我们心中七情六欲中的欲望,使一些人失了心智,我也险些失去心神,内心深处最不堪的念头因而诞生,好在我那气团微弱不曾浸透至我的五脏六腑,我靠着推衍术清醒,将内心欲望压制下去,而有些修士贪欲过重,气团浸透至肌理,竟不管眼前生死时刻开始争夺天材异宝。
当时的场面一片混乱,自相残杀,蛊雕进攻,修士死而复生,而且那些修士还杀不死,隔一两盏茶时间又复活了,没完没了,车轮战一样一点点消磨我们的体力、耐心与灵力。可能当时也恰逢秘境准备开放出口,秘境出口不停地旋转着把修士们卷出去。我们趁着机会逃出生天。真不敢想,如果不是秘境临近开放,我们得在里面与他们争斗多久。”
王鑫舞借着姜承轩的话:“确实如姜师兄所言,不过姜师兄可能遗漏了一点,贪生怕死也是人的欲望之一,虽然也有不少修士未曾受气息影响,但也放大了他们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匡穗莫秘境本就是等级很高的秘境了,危险与机遇并存。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幕后之人是抓住了我们一个多月不曾好生休息以及我们对未知天然的恐惧心理,所以故意布施微量气团,想让我们自乱阵脚,自相残杀。话又回来,这一招倒是与我们派收录的一个术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同样利用恐惧心理,这个术法就叫做点石成惧。”
“什么?我只听说过点石成金。”白姣音挽住王鑫舞的手,好奇心上来了。
“就是用术法调动起人内心对未知力量最大的恐惧。我们平时见到那些高手是不是特别羡慕甚至有些凶神恶煞的会下意识害怕,这是我们本能对力量的恐惧与渴望。这种术法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让人感到恐惧忘却渴望,老百姓常说自己吓自己吓死人就是这样。这种术法一点上比自己灵力低的人或者灵兽就可让人产生惊恐,所以叫做点石成惧。别听这似乎简简单单,实际上掌握这个术法的弟子屈指可数。”
姜承轩回忆起千岩秘境塔内简岐的举动,“很难吗?其他派的人也会这个招式吗?”
“姜师兄,何出此言?”
“我之前在千岩秘境之时曾见过简岐用过此招,所点到之人手脚发软,脸上呈惊恐状。浑身泄力一般,而简岐看起来却一点术法都不曾使用过。”
漆毅眼里洋溢着厌恶之情,说,“我之前看过炼魂禁术的记载,几十年前这一招常常被炼魂禁术的那群贼人拿去吓唬人间老百姓和普通修士,致使他们活生生吓死。他们死后怨气冲天最适合拿去炼魂。炼魂禁术被禁止后,这一招点石成惧也被掌司处立下规矩,不得随意使用。你刚刚说简岐会用这一招,要我看,她和她身边那几个人就是幕后黑手。”
漆毅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小瓶东西与留影珠。“在你们进秘境后,我在南陵城调查简岐还真让我查到了线索。诺,我查到最近义庄接了一位土葬的,那个人说卖家要求尽快且下葬礼数一定要周全,给了一大笔钱。我就顺着查过去居然发现下葬那男子就是我们之前在客栈见过在后厨偷吃的疯男人,在下葬前我曾偷偷勘验过尸首,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在那尸首探测到了极微弱的炼魂禁术。这是我从他身上提取出来的。”小瓶子从他手中传给其他人。“然后我顺着疯男人的线索查下去,发现了他制造炼魂禁术的地方在一座破庙里,这是留影珠记录下来的。”他将留影珠内容投屏出来。
“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姜承轩想为简岐说话,“或许她也在调查这些事情。”
“有什么误会。她从一开始就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这些证据虽然说不上铁证,但是她绝对有嫌疑。”漆毅不满。
“漆毅师兄此话也有些道理,我们还是与长老们汇报吧,或者我们去找温师兄,去和他禀明此事,让师兄们去查。”王鑫舞安抚漆毅情绪。
白姣音观察了一下几人的情绪,弱弱地说:“我插句话,我觉得和师兄们说一声没错,但我不觉得简岐是那种人,我怀疑她是隐藏的大佬。在你们进秘境这段时间,三长老曾带过师兄们下来夺财山一个多月,还有乔代掌司一起。当时有其他弟子看到简岐就在乔代掌司身旁。能与长老掌司一起的,能是啥简单角色。”
“我师父?他竟下山了一个月,那我现在传话给大师兄问问情况吧。”姜承轩打自内心不愿相信她是炼魂禁术的一派。
霍傅堃的消息半日就传回来了——
姜师弟所说之事师父已了解,我会与师父调查此事。简岐身份特殊,师弟师妹们不要妄加揣测更不要在其他师弟师妹面前讨论打探,她于我们并无恶意。匡穗莫秘境之事我略有耳闻,此事已经引起长老们极度重视。望师弟师妹照顾好自己。霍傅堃留。
看到简讯,五人神情各异。
……
唐鸿源认真观察茶的颜色,确认这一杯此茶能发挥最大功效后这才端给简岐,“第一杯有助于你恢复。”
“谢了。”简岐拿过茶杯一饮而尽,细看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伸出手来想为她把脉,简岐将茶杯放到桌面巧妙躲过了他探过来的手,唐鸿源也不勉强。
“那日护住南陵城是你用聚梡山护山大阵挪过来的?耗费了不少能量吧。”
简岐为自己慢悠悠续杯,不语。转了转茶杯,轻饮一口。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打草惊蛇,擅自主张把巽翁明一脉尽数屠尽。现在整个苣州我都派掌司处的人去拦起来了,你在那里还献出濬坤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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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帮你抹去了濬坤剑的痕迹,但我可不敢保证百分百抹去了。”
听到他语气中的埋怨,她转动茶杯的手微顿,不紧不慢开口:“敌在暗我在明,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贾古帧这些年暗中的计划几近完成,都敢光明正大在匡穗莫秘境里使用禁术了,下一步他就敢与全世界为敌。”
唐鸿源叹了一口气,“你连着两天使出如此强悍的法术,先不说有损你身体,你的身份也极易暴露。”
“你当真以为贾古帧毫无察觉吗?简岐是苍溪派七长老的身份早已被巽翁明猜出,你以为贾古帧没有生疑?唐掌门,请你清醒一点,我们与他们的战斗就差一个导火索了。”
唐鸿源脸色愈发严峻,丝毫没有被她语气激怒,简岐这话倒是撕开了他一直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贾古帧现在的禁术恢复得如何了。”
“你不是也猜出来了吗?”简岐反问。
“几近千年前的全盛。”唐鸿源一字字道出事实,他看向简岐,“那你是如何破了他们的僵尸团的?”
“聚灵净化阵。他们魂魄经过千百人炼化又组装,是我当时找到的最致命弱点。”简岐再次将杯中茶饮尽,语气也不再故意呛他,神色也严肃起来,眸中有着担忧。
“若是炼魂禁术大成,三大陆遍地分布着他们的势力,聚灵净化阵又有几人能使出?三大陆此次恐真将面临大劫!”唐鸿源语气沉重,“现如今,只能把各派掌门同聚一堂商议对策了。”
“我把他的三堂主杀了,贾古帧多少也伤了些元气,短时间内他必然安静下来考虑下一步,对了我把他的东西带回来了一些,我这两日会仔细研究,至于你,你那破译古籍还是毫无进展?”
“嗯”
简岐摩挲着杯盏,嘲讽道:“你这个总掌司真是够废的,这不行那不行,感情这么多年来就盯着我,别的你是一点儿都不曾有进展啊?我劝你不妨在商议时寻求合作。”
唐鸿源脸色变了变,“我正有此意。不过你说的我不认同,我是废了些但也并非什么事都没干。这些年来韬光养晦,养足自己的兵力,暗中不断打压贾古帧的据点,逼得他们不得不更换据点,若不是聚梡山独特的地理优势躲过了勘察让他们就此占据了十多年,哼!”
“那些家伙心思多着呢,全寄希望于他们不现实。若是问到苣州记得掩饰过去”
“现在知道怕了?”
简岐懒得理他语气中的夹枪带棒。“若我是贾古帧,下一步我就会假死,然后趁机搅乱这三大陆局势。”简岐顿了下,“倒也不是毫无线索。沿着寻影兽这一条线索或许能找出他们老窝。”简岐将查到的寻影兽线索与他说明。“哦,对了,之前让你查的图腾有线索了吗,我怀疑与秘境第二股势力有关。”
“还在查,”唐鸿源头疼地扶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加快些,时间不等人,若是他们联起手来,整个三大陆都将陷入无比被动的局面。”
49. 众人会议
一个金碧辉煌的房内
贾古帧褪去苍溪派的服饰换成了深墨绿色的衣裳,那绸缎质地上佳再配上他通身气势,衬得人更加阴鸷可怖。“啪”的一声,他捏碎手中的茶盏,显然是生了怒意。
底下齐刷刷跪下了好几人,“长老息怒!”
贾古帧将茶盏掷到出声之人的胸口,引来那人闷痛出声,“息怒?老三都死了!共生术都救不了他,我早就让他早些撤退,他偏不听,尾巴没处理干净被人逮住了吧。”贾古帧吸一口气,“这损失得还不够惨重吗?”
跪着的护法立马接道:“巽翁明研究完成后立马给我们传了修复的古籍,他性格好强,力求证明自己,属下想他所传不会有假,尸首没了还能再炼,魂魄怨念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三大陆每日横死之人何其之多,我们再去多挑些战争,怨念应该也是够我们重新炼化出新军团的。”
“不幸中万幸,还好这家伙最后关头把古籍修复完了,也不算白死。”贾古帧心情好了一些。
护法察言观色,继续汇报:“长老放心,我与右护法负责的魂魄之术也在最后收尾阶段了,可能需要长老的弟子一用。”
“白姣音?”贾古帧又重新拿起一个酒杯,自顾自倒酒,“随便,我当年收她就是为了成就我们大业的。”
右护法也及时回应,“属下与左护法一定不负长老所托,加紧炼制。只是,巽翁明死后,苣州所有物品都落入掌司处手中了,唐鸿源亲自照看,我们的人无法将那些典籍法器拿回,更重要的是傀儡钥匙也不知所踪,恐怕也落入斩杀三堂主之人手中。”
贾古帧转了转酒杯,有些玩味地说:“简岐,苍溪派隐藏百年的长老倒真是有点本事,上一任掌门做得最让我疑惑的事情之一就是为何要隐去这个七弟子的所有痕迹以至于百年来无人窥得其中奥秘。这个人必须得探探底。”
左护法脸色为难,“长老想让我们怎么做?”
“不急,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匡穗莫秘境之事,居然出现了另一股势力,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贾古帧扯了扯嘴角,冷笑。
“属下以为,这股势力不得不防,我们的人混在大部队之中曾亲眼见证了它的可怖,是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前提下,我们只能勉强与之抵抗。”右护法提出自己的担忧。
贾古帧垂下眼眸似乎在思索,手指一搭又一搭的轻敲酒杯,“或许与唐鸿源手中那个物品有关,十几年前我曾利用石宗启为我们起卦推算过千岩秘境秘密所在,只是可惜一无所获只能把那儿当做据点。千岩秘境如今已经消亡,说不定秘密已经被人解开。罢了,左右我与那老玩意的情面已经岌岌可危,现如今也没有什么逢场作戏的必要性了,先假死脱身,我亲自去查。”
“属下明白,已按照您的吩咐,在三大陆各处布好线人,只等时间一到就将长老假死之时散播出去。”左护法应道。
待到左右护法带人离开,一直未曾出声的大堂主这才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得有些厉害,似喉咙受过重伤,沙哑难听,“长老所说之物可是那块上一任掌门亲手将此物传授给他的石头?”
“正是,我也曾见过此物发出光芒,无意中瞥见过前掌门手稿,此物亮世间必涌现三大陆所忌惮的力量,看唐鸿源当初紧张的样子,必定还有其他奥秘,如今这另一股势力也在这个时间点随之出现恐怕不是什么偶然。”
“我们这次强行催动匡穗莫秘境提前开启,利用它的能量为我们所用,也难保他们没有盯上这一块肥肉,我这就回去好好探查一番,我怀疑聚梡山有异。”大堂主说。
“好,此时就交给你。”
……
匡穗莫秘境之事一出,三大陆震惊,苍溪派掌门唐鸿源召集各大派掌门以及掌司处各长□□赴掌司处商议此事。
事情还未商议出个所以然来,便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之事,苍溪派二长老贾古帧为了救下山被炼魂禁术捆住的弟子,被炼魂禁术大军首领当着各大派弟子面前残忍杀害,据说当时战斗十分白热化,耗战了一天一夜,灵力碰撞的光芒足以让整个城池日夜不分,最终贾长老不敌,被敌人当面肢解,场面十分血腥,在场者无不震惊。
……
“匡穗莫秘境之事想必诸位已经有所耳闻,多方证据查证以及我们苍溪派石宗启长老推衍之术可确认是当年炼魂禁术卷土重来。”掌司处总掌司的位置上坐得正是唐鸿源,
各掌司各司其位,其他掌门们自寻位置而坐。
“这玩意不是几十年前消逝了吗?怎么还有?这次又是谁?查出了没有。”洪崆阮掌司第一个发出疑问。其他人也看着唐鸿源。
“元凶还在追查中,眼下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如何面对这一次的炼魂禁术,我派的二长老很不幸牺牲于这场与炼魂禁术的争斗之中,足以说明此次炼魂禁术不再是过去那样了,或许已经接近千年前的鼎盛时期。”唐鸿源声音本就自带威严,他略带忧心地向诸位阐明事实。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他。“所以此次我召大家来此处的目的便是商议如何应付此次难题。”
天阙山派掌门冷哼一声,讥讽道:“此话说得,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炼魂禁术是贵派曾经的四长老,哦,还是现在的珠崖派掌门曾经的师父惹出的烂摊子吧,怎么,烂事还想着让其他派为你擦屁股吗?”
邵柏言抬眸看他,嘴角似笑非笑,眸中却森冷无比,“裘掌门慎言,此事我已在多年前证实过与我师父无关。”
“哼,你们一时一个说法?一会儿说是莫穹溯,一会儿又说不是,真凶一日没有捉拿,天下苍生就不可能完全信服。”裘掌门满脸不屑,对邵柏言的轻视毫不掩饰。
乔海潞正欲发怒,裘掌门先发制人看向她:“还有你,关你什么事。一个代掌司,有资格坐在这里吗?我若没记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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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派的掌司早已死在你们刀下了吧,一个邪教出来的徒弟能折腾出什么门派。”
唐鸿源假意咳嗽一声,把话题拉回来,“诸位先冷静,炼魂禁术兹事体大,事关天下百姓安危,自从多年前经历那么一遭,掌司处就一直有部门负责破译相关典籍,效果甚微。至今无法完全拼凑出当年前辈所留下的线索。诸位,我们已经被动了几十年,现如今我们该主动出击,找寻敌人弱点。”
“我不同意。”
“我不赞成。”
英豪派洪崆阮与天阙山派裘瀛异口同声道。两人互看一眼,谁也不愿意继续当这一个开口的人。
最终还是洪崆阮不满接着言:“现在敌人若真如你所说那般强大,连贵派的二长老都能死于他们手下,说明实力远超我们想象,在我们不知道敌人深浅之时主动出击那就是自寻死路,我派弟子比不上贵派实力高深莫测,我派弟子不能白白去送死。”剩下各掌门心思各异,此话不无道理。
“洪掌司此言不无道理。”有一人附和就会有多人附和。
唐鸿源早知有如此场面,“诸位,敌人真正实力暂未可知,可敌人的储备粮我们可以剿灭,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实力。”
邵柏言开口了:“唐掌门的意思是储存尸首炉鼎的地方?”
唐鸿源点头,表示认同,“正是。无论敌人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他们的基础必然还是需要大量尸首进行改造,我们若能在敌人改造完成前先让逝去之人早日安息,那么他们的储备能量进一步削弱,那么他们就会主动出击寻求尸源,届时我们也需得在无辜百姓受害前剿灭他们。此事需得各派掌门长老齐心协力共同保护这天下呀。”
一直在沉思的龙游派掌门项鹏查看了一下周围掌门的神色,“唐掌门,我派临近苣州还算近,前几日苣州出现异常,掌司处派人将苣州包绕起来,此处是否与南陵城的聚梡山一样都是敌人的老巢。”
“正是。敌人在此处与聚梡山呆的时间不短,或许可以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我派石宗启长老将与他的弟子一起探查。”
“想必各位掌门长老都有感应,苣州当日必然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源替我们剿灭敌人这一老窝。若是我们能把人都找出来,各派各系说不定也不用这般辛苦了。不知道唐掌门有没有找出是什么人呢?”英豪派掌门易桦宸适时开口,提出了许多人心里的疑惑。
“易掌门这话倒是有些为难我了,我派距离苣州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事发当时,临近周围的派系和掌司处率先赶过去也不曾看到有人影,说明对方有绝对实力在短短时间内离开。”唐鸿源心里暗骂了一句简岐,继续道,“掌司处虽然把苣州围起来,但是诸位凭手续还是可以各派弟子进山探查的,为了三大陆的安全,为了有更多的线索,希望诸位联起手来一起合作。一边探查线索,一边主动出击剿灭敌人的储备粮。”
底下心思各异,终于开始协商具体措施。
50. 寻找师父
某一处山头
乔海潞与邵柏言两人眺望美景,风起吹过前方的繁茂的树叶,发出呼呼响声。只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美景上。
“寻影兽那边线索我会继续追下去,掌门可以看看苣州那边有没有新线索。据掌司处的回禀,那边残余了大量器物。”
“好。你辛苦了!”
“先前我给掌门传的消息,掌门看了吗?”乔海潞问。
“嗯。”
“是她,对吗?”
邵柏言却沉默了许久,不曾回答。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回答,不愿面对。”乔海潞侧身盯着他,“回答我。”
邵柏言目光依旧放在远处,思绪却放得更远,“能活着已是万幸,她值得更好的生活。何须将她拉回痛苦回忆之中呢,当年一剑,我们之间已无可能。是我们欠她的,没有她,珠崖派早已毁在当年。”
乔海潞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转身离开。徒留邵柏言一人,谁也不曾看到,一滴眼泪快速从他眼角滑落至脸颊下,滴答,落入尘土之中,无人知晓。
他想:当年的诗景想必更绝望无助吧,终究是珠崖派对不起她。
……
贾古帧一死,他的弟子漆毅与白姣音不愿接受事实。姜承轩几人陪伴两人来到当时长老被杀害的沙漠地带。
“根据当时目击的其他弟子说,当时就是在这里看到远处长老与贼人奋战的。”姜承轩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势,这是一个秘境遗迹,原本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衍生出一个秘境,后秘境消散,森林中心受灵力影响,树木干枯,土地贫瘠,渐渐演化成寸草不生的沙漠之地。当时的战斗痕迹遗留明显,沙漠两旁的矮木从有些东倒西歪,灵力四溢,枝干上留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剑痕。几人分成两对,从两旁向中间沙漠靠拢。
漆毅一路走,越靠近沙漠,树干倒得越厉害,剑痕愈发明显,漆毅将手覆在枝干上仔细感受灵力的残余,能感受到执剑者灵力厚度,确实是师父所留。不过这股灵力为何有些莫名的不适感。
王鑫舞陪着他,她也将手轻轻附上剑痕之上,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漆毅也留意着她,见她瞪着眼睛,询问道:“怎么了?”
“有些不太确定,再往前看看吧。”她压下心头疑惑,两人就这么一路探测下去,王鑫舞的眉头愈发紧蹙,漆毅也发现了一些异常,如果说之前的灵力感有些不适,那么到后面就是带有一丝熟悉感,又说不上是哪里熟悉。
另一边,姜承轩三人一路走,被石宗启培养了几十年的弟子本能的保有对推衍术的敏感性。他立马拿出器具摆小型阵,一旁的白姣音也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她是五人之中对气息最敏感的人。封岚看他们两人都奇奇怪怪的,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了?”
“好熟悉的感觉,只是这些力量为什么会合在一起?”白姣音向他解释,“姜师兄,你那有什么发现吗?”
“先往前走,与漆师兄他们汇合吧。”姜承轩同样是疑惑的状态。沙漠中留下的痕迹少了很多,这里沙尘暴不少,沙子四散,无法根据沙子去还原当时战斗时所用的阵法。
五人汇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姜师弟,你那边有何发现?”
“我发现了海市辰楼阵,人造的海市蜃楼。也就是说,当时师兄弟们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
“当真?也就是说我师父极有可能没有死,而是贼人使计让我们大家误以为他已经死了?”漆毅向他看过来,言语里难掩希望与喜悦。
“只是有可能,这个法器是我从秘境之中无意得到,是大能前辈所遗留的器物,有了它帮助我的推衍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应该错不了,就是海市蜃楼阵。”
“这里很奇怪,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千岩秘境的岩石蜘蛛的气息,我和姣音当时被岩石蜘蛛所困,这个气息错不了,这股力量必然是拿它炼化而成。”王鑫舞也提出自己的疑惑。
“还有这等事?我刚刚感受师父所遗留的气息时也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怎么形容呢?不适但熟悉的感觉,太奇怪了。”
一旁不曾说话的白姣音,轻咬下唇,有些犹豫地补充说:“你们所说的都是师父的气息。”
“师妹,你这是何意?”
白姣音沉默了片刻,坚持原想法,她逐渐坚定地说:“我说,那些都是师父的气息,错不了。千岩秘境的岩石蜘蛛还有你所说的不适感都是我曾经在师父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我怀疑,当初岩石蜘蛛抓我就是因为我与师父气息极为相似。”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漆毅看着她,努力理解她的意思。
“这是一个很荒唐的想法,我也很乱。”
姜承轩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法器,叹了一口气,“沙尘暴来了。”话音落,沙尘暴瞬起,蓄着磅礴的灵力,一连起了八个沙尘暴。
“快跑,卷进去不死也得掉层皮。”漆毅大致估量了一下来势汹汹的沙尘暴的灵力。经历过千岩秘境,白姣音下意识地运起灵力为自己护上灵力罩。沙尘暴却在她运完灵力后,不再继续席卷而来,原地缓慢地减速,八个沙尘暴汇合起来摆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沙尘暴再度狂卷起来,几人用袖子遮了一下铺面而来的沙土,围在中间的沙尘暴似乎撕开了什么口子。
联想到刚刚白姣音的话,姜承轩朝她快速喊道:“姣音,把你的灵力汇入它撕开的口子中去,快!”白姣音简单结了手势,将自己的灵力汇进去。
沙尘暴中央起了一个入口,五人相互对视,步伐一致地从入口进去,五人进去后,入口快速关闭,沙漠又恢复了原先平静的样子。
五人进到密道,这是向下的通道,一路上都阴森森,几人用灵火照明,最先看到的是尸首库。几人第一次看到放着这么多尸首的地方,都吓了一跳,白姣音害怕得躲进王鑫舞的怀中,王鑫舞摸了摸她的头,封岚和漆毅护在两女生前,向前走几步看得更清晰,不仅仅是尸首,更具体的说是全被肢解的尸首,有些是被肢解后又被拼接起来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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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心情沉重起来,看来是误打误撞地进入到了贼人的老窝,他们只有五人,灵力不过半百,也不知道等会会碰上什么。继续往前走,是好几个巨大仓库,都是储存着这些异常尸首的地方。
“到底死了多少人呀?太可怕了。”封岚轻声感慨,为他们的残忍感到心寒。
“嘘!有人!”姜承轩握起手心,将灵火熄灭,其他四人也把灵火熄灭,跟着躲进一旁的角落里。
灵火能感应的有两簇,对方实力远高他们几人。姜承轩心里开始发凉,修仙界灵力不是一加一,两个人半百灵力就能打过一个百年灵力的人,一个实力强悍的百年灵力的修士一打十基本不在话下,来着两人皆在百年功力之上,发现他们几乎再正常不过了。
果不其然,其中一人在快要到角落处时突然将他们五人从角落里用灵力挥出来,原本的杀招在远处不曾动身之人的灵火下看清他们五人面貌而收住,“苍溪派弟子?”略微熟悉的声音与身影。
五人知道生命安全暂且无碍后,将灵火点燃。看清眼前两人,姜承轩第一个行礼,轻声言:“弟子见过乔代掌司。”
来人正是乔海潞与谢铭梃。要说他们为何在此,也是误打误撞而来。乔海潞离开掌司处商议会后马不停蹄地带着谢铭梃及其几个弟子前往第三只寻影兽出现的区域——?。
因为寻影兽贾古帧已经暴露了一处地方,剩下的几只寻影兽必然没有好下场,她调查时就做好寻影兽被炼化的准备了,只不过世间万物总会有气息,循着气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寻影兽是邵诗景当年发明出来的产物,珠崖派自然保留有寻影兽的记载与相关工具,她将其他寻影兽的气息录入法器之中,让法器指引他们前行。
只是炼魂禁术功法邪门,他们躲避的位置又设置了重重阵法障碍,刚开始法器一无所获,乔海潞后来查阅整本寻影兽记载,根据当年邵诗景组装零件,分别录入气息,用一个气息在整个区域标记位置,多少种组装气息就多少类型标记,最终在所有标记之中找共同点区域,异常庞大的信息查询,把乔海潞带来的几名弟子累得够呛。
锁定大致阵眼位置后,保险起见,她将几名弟子放在阵法外静候指令,与谢铭梃一同进密道探查就恰巧碰上了苍溪派这几名小弟子,他对为首的姜承轩有一点印象。
“前几年中阶比试第一的姜承轩?”乔海潞对他也有些印象,那一年许多中阶修士冲击百年灵力大关,倒是让他这个修行五十余年灵力却有八九十年功力的弟子拿下了第一,也是一名天资不错的弟子。“你们怎么在这?从哪进来的?”
姜承轩心里对她们也有些提防警惕,“承蒙乔代掌司记得,弟子正是姜承轩。我们是误打误撞闯进阵法之中的,这还没进来多久,感知到有人这才躲起来。”
“既然遇上了,那便同行吧,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姜承轩看向同伴眼神示意询问意见,几人没有意见纷纷向他点头,姜承轩向她行礼,“那就多谢乔代掌司了。”
51. 白姣音受伤
七人继续往密道里走,迎面来了两人,乔海潞让他们自己隐身起来,迎面一人步伐着急,嘴里不停嘀咕:“快点给堂主送过去吧,不然我们都得被丢进炼炉里当怨气燃料。”
“知道了,你说这个这么重要的枯髓丸怎么就让我们两个送呢,堂主最近心情不好,动不动就要杀人,这谁不怕啊。”
“真是要命,快走吧。”
乔海潞和谢铭梃对视一眼,默契走到两人身后打晕他们,将他们拖至角落,谢铭梃让他们服下吐真丸,“枯髓丸有何用?”
被打晕两人浑浑噩噩醒来,嘴里无意识地吐出真话,“给枯髓盾炼化所用。”
“枯髓盾又是什么?有何用?”
“不知道,堂主说必须多加看护,否则就杀了我们。”
“枯髓盾在哪?”
“平日都在堂主身上,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放出来用枯髓丸炼化加固。现在就在炼化室,堂主守着,我们也不敢多看。”
乔海潞听完,抹去他们刚刚的意识,让他们恢复原先的位置,继续隐身跟着他们。
“奇怪,我怎么突然感觉头疼疼的。怪了!”
“我也是!可能压力太大了吧,快走吧,要不然真的会死的。”
两人摸着头,步伐匆匆一路上越过重重关卡,每路过一个室,阵法多重,乔海潞的隐身术无法支持他们进一步,唯有白姣音与姜承轩得以越过阵法,另外三人不得不留在原地待命。乔海潞不由得打量起这位灵力不足半百的女子,是如何可以越过这重重阵法的?
不怪乔海潞惊讶,白姣音自己也觉得奇怪,姜师兄是因为推衍术与灵力相辅相成方可一路过关卡,乔海潞与她道侣更是百年以上灵力,也不得不一边隐身一边解阵,以防暴露,而她轻轻松松越过了所有关卡。
直达炼化室,这里的阵法精妙,即便是乔海潞也无法做到不破阵的情况下进入,眼看着那两人即将进去,白姣音尝试了一下关卡对她毫无影响,进出无碍。她压下心中恐惧心理,手脚有些微抖动,壮起胆对乔海潞说:“乔代掌司,让我进去吧。只不过我需要隐身能力跟着他们。”
乔海潞犹豫了片刻,她掏出三张符,将灵力倾注在上面,“一张可助你在高阶修士面前隐身一炷香时间,从进炼化室前开始算,还有一张可以助你瞬移到我身旁。最后这张是蕴含爆炸性灵力,威力不浅,可趁人不备是掐第二张符快速离开,一定要注意安全。把握好时间!”
白姣音接过符,手都在不自主地颤动。可她依旧坚定地往炼化室走,好在那两人解阵请室内堂主开门也花费了时间,白姣音得以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白姣音自炼化室开时就捏碎了符,跟着进了室内,室内不大,没有刚刚一路上走来看到的那些大炉鼎,这里只有一小个炉鼎摆在室内最内方,这个炉鼎很奇怪,气息若隐若现的,白姣音心想。那个被称为堂主的人身上一点气息都没有,不似活人。
“今日怎么这么迟?嗯?”堂主声音含着怒气,他那阴翳的眼神望着立马跪下害怕得不停抖动身子的两人。
那两人都要抖成筛子了,害怕的结结巴巴地说:“堂主息怒,原料运进来花费了时间,药丸炼化得迟,因此送得也迟,属下绝对没有懈怠啊!堂主饶了我们吧!堂主饶命!”
“没有下次!滚。”说完,挥了一下手臂开启室门,两人磕头谢过堂主,灰溜溜逃走,生怕堂主改变主意要了他们的狗命。
白姣音躲到一旁,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怒吼一声,双臂向上,一股灵力自他身上快速变成灵火点燃炉鼎,一块玩具大小的盾牌从他身体缓慢而出,飞跃到炉鼎之上。
白姣音能感觉那飞出来的盾牌对她有天然的吸引力,鬼迷心窍般,她慢慢地走向盾牌,还有三步,两步,男人拿起瓶子的手一顿,看向她的方向,眼神一下子阴狠起来,他使出灵力朝她的方向攻击而来,还有最后一步,她伸手取走盾牌,对男子攻击躲闪不及,隐身术失效。男子看到她的瞬间,睁大眼睛,“白姣音,你怎么在这!”
白姣音捂着被攻击到的腰部,感觉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了,来不及想为什么他认识她。她拿出符丢向他,灵力献出的刹那,灵力爆炸,她捏破符瞬移到乔海潞身旁。
“跑!”乔海潞背起她,喊道!漆毅几人也接收到了消息,往外撤退!
“追!把白姣音给我追回来!”全洞响彻着男子森冷的声音,同时全洞所有阵法都被启动,乔海潞的隐身术失效,所有人都现出原形。乔海潞快速与漆毅那一行人汇合,封岚见状大步跑过来小心翼翼从她背上接过白姣音。
“姜承轩,你带着你的人赶紧撤,我们来垫后。”乔海潞唤出本命剑,吩咐道。
洞里所有活人都从各洞口中集合过来,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人气息,从各个洞口中传出来将他们包绕起来。这是一种比巽翁明那僵尸团更恐怖的气息,令人忍不住狂躁。姜承轩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带路往后撤退。
谢铭梃也唤出本命剑与乔海潞并肩作战。两人相互配合击退第一批人,不停地往后撤退,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愈发浓烈了。
“一定要把那个受伤的女人追回来!追回来者,论功行赏!”一股不同于刚刚男子的声音再次响彻整片山洞,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却带着些苍老阴冷。
乔海潞无心恋战,一边击杀一边召唤出可燃的法宝,她要用灵火尽可能毁掉一部分。灵火燃起的瞬间果真阻挡了一部分进攻,两人快速撤退。这群贼人藏有不少天材地宝,灵火不过一呼吸之间便熄灭了,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她心一凉,怕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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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恶战了。
姜承轩这边也遇上了阻挡的僵尸,他们身上散发极其浓郁的怨气,姜承轩几人也只能拿出剑厮杀,奇怪的是背着白姣音的封岚全然不在僵尸攻击范围内,像是他们不存在一般,所有朝他们而来的僵尸团都绕过了封岚两人,白姣音强撑着眼皮想要打架的的眼睛,她拍了拍封岚的肩膀,封岚头微微转动,喉咙发出“嗯?”
白姣音轻声说:“我身上有枯髓盾,应该就是能压制这群恶心玩意的东西。你让师姐师兄离我近些,我们想法子出去。”
封岚将她背稳,朝厮杀的几人喊:“你们朝我靠近!”姜承轩一脚踹开朝他而来的僵尸,剑指一侧,格挡住了想要攻击王鑫舞的僵尸杀招,漆毅拉住王鑫舞的衣袖,往后一拉,三人短暂脱离僵尸团的攻击往封岚靠近,围成一个圈子,将他们两人包住,白姣音强撑着身上的疼痛,将自己的气息附上他们三人身上。僵尸团果真停下攻击,四肢缓慢恢复原样!五人见状快速撤退,却找不到来时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厚厚的石洞壁。
“糟糕,他们把阵法全启动了,出不去了”
“肯定有其他的出口的。”漆毅安慰王鑫舞道,他看向姜承轩,姜承轩也有些心慌,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他拿出法器,尝试破解阵法。
探查了一番,这里的阵法精密,要破解可以,可时间不等人,他只好拿出目前带在身上所有的布阵法器,“我们身上有长老布下的咒术,我现在只能尽力利用咒术把我们传送回苍溪派了,希望掌司他们两个可以尽快与我们汇合。”姜承轩仔细布阵,额头不知不觉中出了豆大般的汗珠。
乔海潞这边与堂主打了起来,乔海潞与谢铭梃配合默契,双剑合璧倒是没让所谓堂主占据上风,只是人多势众,这边毕竟是他的主场地,利用人多与阵法优势,乔海潞额能感觉到灵力的消逝,谢铭梃灵力消耗比她更多,他们两个耐着性子尽可能找他的破绽。
堂主似乎十分着急想要去追白姣音,他吩咐手底下人拖住她们,想法子越过她们去追白姣音。就趁这个他们调动时刻,乔海潞放下大量灵力爆炸符,巨大的能量把这里炸塌了一片,有效拦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乔海潞转身往回撤,僵尸团感受到乔海潞到来的气息再次活动起来,白姣音咬唇,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把自己的气息附在奔跑过来的两人,僵尸团感受不到要攻击的人,再度静止下来。
姜承轩这边也快布阵成功了,乔海潞也给她的弟子布下过长老法印,一眼就知道他在干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她立马将灵力注入到阵法之中,有了灵力加持,姜承轩阵法大成,石洞壁亮起巨大的光芒将他们七人包绕起来。
“是传送阵,拦住他们!”被塌方短暂拦住的男人眼睁睁看着他们阵法启动,七人消失在石洞壁前,“追!别让他们逃了!”
52. 何人擅闯浮霭峰
事实证明,姜承轩耗尽身上所有天材地宝所布下的阵法真的让他们离开了原地,只不过或许灵力差了些许,他们只是回到了苍溪派的外围,还未到达的苍溪派护派大阵内。
这里是苍溪派鲜少有人到达的一处外围,周围灵兽遍布,稍不留意就会被灵兽当成擅闯地盘的生物激发它们的攻击意识。再往里走,进了护派大阵,最靠近苍溪派的第七大峰——浮霭峰。
出来后王鑫舞第一时间燃起苍溪派敌人入侵信号,然后往里跑。
堂主也跟着他们留下的阵法余阵来到了此处,与之而来的还有大量的僵尸团与他的属下。他皱起眉头,显然这已经到达了苍溪派的外围,苍溪派有天下闻名的护派大阵,可是那个东西被白姣音拿走了!若是落到苍溪派那群人手中,他们这一系这些年来的努力都将白费,他着急却不失恭敬的向身后一名全身伪装起来的黑衣人请示,“长老,我们该怎么办?”
“撕个口进去,我倒要亲眼看看这七长老有何本领?”黑衣人发话“毁阵的法子不用我再教了吧?”
二堂主犹豫了起来,他眼神躲闪,黑衣人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似重担压得他直接跪了下来,“怎么,怕了?怕像老三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堂主进退为难,“那女人实力高深莫测,那可是整整一个系的尸团就这么没有了。此事我们从长计议吧!长老!”
“你那东西拿不回来下场也会与老三一样!放心,不会让你白白送死,把白姣音给我捉回来即可,顺便探探那女人的底,这天下只剩下这个简岐我不知深浅了,我要亲眼看出她使出的招数,你们差不多就退!”
堂主咬咬牙,站起来,振臂高呼下令道:“所有人随我攻派!”
七人步伐不停往前御剑而行,万幸不曾激怒周围灵兽,临近大阵方才跑步入阵。进了阵,七人方才舒一口气,却见那男子飞到高处,手脚动作不停,像是抽搐不止。一大群僵尸团被他唤出,还有那些属下个个佩戴起专门的武器。变动着队形,像是摆阵。
“他们要攻派!”漆毅分析。
乔海潞看向已经晕倒的白姣音,为她疗伤,这是苍溪派地盘,无论发生什么,都有苍溪派的长老弟子为其撑着。
应是王鑫舞的求助信号起了作用,护派大阵瞬起,在他们与敌人面前隔起了一道大屏障。他们继续往里走去。
“你们这离哪个山峰最近?这小姑娘受伤不轻。”乔海潞一边为其治疗一边询问。
几人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怕我们两外人?”
封岚担心白姣音伤势,也不怕回答她这个问题:“不瞒掌司,此处靠近我派重地,寻常弟子不得靠近。最近的山峰应是掌门的盛宏峰。”
“原来是重地,难怪这副表情。”乔海潞不再询问,她怀中女子也悠悠醒了过来,“你醒了,你受伤不轻需得静养数年。你身上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他们宁可攻派也要拿回来的东西,看来不是一般重要!”
白姣音艰难而缓慢地将盾牌从身体内唤出递给她,“就是这个。”随即又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外边的人阵法大成,外面狂风骤起,风沙飘扬,他们所在的那片天地被他们的灵力所覆盖,黑压压一大片,怨气四起,从四面八方齐聚于一处,不适的灵力压激怒了周围的灵兽,它们发出怒吼,跑出自己的领地朝这些异类攻击。还不等他们攻击,蓄着灵力的一击夹带着旋转的风沙朝护派大阵席卷而来,像是一枚铁钉深深钉入大阵之中,对方越激越强,硬生生让它们凿出了个大洞。怨气激发了灵兽肆虐的一面,循着这股灵力就要往缺口进来。
“你们这护派大阵可真不堪一击!”乔海潞皱眉吐槽一句,抱起白姣音往最近的山峰飞去。
撕开的口子距离他们太近,漆毅与王鑫舞被灵力压向后方,也往浮霭峰而去。姜承轩不得不跟上。所幸,他看到苍溪派弟子已经往这里飞来,有序建立起一道防线。
敌人狡猾,顺着刚刚的缺口,速度极快地带着大部分飞跃进了护派大阵里面,与赶到的苍溪派弟子面对面交战。
二堂主并不想在此时匆忙情况下与这个三大陆第一大派开战,是以周旋片刻便攻向浮霭峰。为首的是五长老亲传二弟子——周淇。她观察对方,看得出来对方意不在他们,他们的目标是直击浮霭峰。
“护好禁地,决不能让他们擅闯禁地!”眼前这帮人的难搞程度远不是五级防线可以解决的,周淇不忘发送更大的信号召唤其他系弟子尽早前来。她追着这帮入侵者一同进入浮霭峰的界限范围内。剩下的弟子一半应对发狂的灵兽,一半追随她反击入侵者。
现场战斗十分激烈,那些僵尸团打不死,打倒了还会复生,乔海潞七人在密洞里时就耗费了不少灵力,现如今也不得不加入主力战争中,与周淇、谢铭梃一起对打这个满身装备的堂主。
二堂主不想在此时过早暴露,他爆出装备,趁机回到队伍后方,白姣音在一个男子怀里,那男子紧紧护着她,不过灵力不高,他指挥队伍合成阵法,意图明显,直拿白姣音,乔海潞与周淇一眼看破他的意图,想要救人,却把大量僵尸团拦住了步伐,救人晚了一步,白姣音被二堂主直接抢走,而护着她的封岚被打成重伤晕倒在地。
苍溪派的其他弟子就快来了,这个七长老还是没有要现身的可能,男子看向后方的黑衣男人,“长老,苍溪派其他长老要来了,再不撤,我们会十分被动。”
黑衣人不愿放过这次机会,他下令,“集中所有力量,攻击浮霭峰护山阵。一定要把她逼出来。”他眼珠子黑了一瞬间,所有僵尸团停下攻击,他继续结手势,嘴里念咕着什么,他扔下一些灵宝,摆成奇怪的形状,下一瞬,他们手底下之人与僵尸都被激发出巨大的能量,酝酿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不好,苍溪派弟子听令!所有人列阵护住禁地!”周淇下令。
苍溪派弟子结成的护罩与火球相抗衡着,两股巨大的能量冲击到了浮霭峰的护山阵,它逐渐显现出原形。巨大的能量对撞,贼人这边人多势众,僵尸团的怨气冲天,苍溪派弟子就快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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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乔海潞本就在刚刚耗费了大量灵力,此番她冲锋在前,嘴角溢出鲜血,护罩能量发生些微偏移。
一声略带威严的清冷女声自浮霭峰深处响起——
“何人擅闯浮霭峰!”
话音未落,一道湛蓝流光已划破长空,在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名身着月白色衣裳女子已立在周淇与乔海潞身前。她轻拂左衣袖,那道摇摇欲坠的护山光罩瞬时泛起层层涟漪,慢慢升起,一点点的继续扩大,吞噬着火球,蓝色光芒逐渐压过橙红,她的右手轻揽过乔海潞,掌心氤氲着温润蓝光,灵力所过之处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乔海潞微抬头似仰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眼眶倏地红了起来,心中百般情绪升起,喉间哽咽难言,“有个女弟子在他们手中。”
简岐微偏过头,眼角余光掠过她略带苍白的脸,喉间微振,发出简短的音节:“嗯。”
就在她转眸的刹那,整座浮霭峰突然震颤起来。万千道蓝光自山体迸发,护山光罩骤然再度扩张数倍,化作半透明的穹顶将整片天空笼罩。那些原本艰难支撑的苍溪派弟子只觉得浑身一轻,如释重负一般缓了一大口气。
蒙面人结成的阵法在如此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简岐双手十指快速变换着,繁复法印由此产生,护山光罩突然分化出千百条灵力凝成的触须,犹如漫天流星般直刺敌阵。
贼人首领暴喝一声,双掌推出黑焰灵力,却在触碰到蓝色触须的瞬间消失殆尽。简岐眼神微眯,看准时机,左手虚空一抓,被困在敌阵中的白姣音被她灵力幻化做的蓝色柔光包裹着,瞬移至简岐怀中。
同时她右手指尖微挑,一道横贯天际的蓝色法印自云端压下,逼得那堂主不得不举臂硬接。
他面目狰狞,眼里洋溢着浓浓的恨意,想要把这群人全杀了,却又不得不咬牙切齿下令——“全部撤退!”他使出全身术法将法印顶上去,后退数十米远,往苍溪派护派大阵缺口匆忙逃走。
同一时刻,一股夹带着汹涌杀意的黄光力量自堂主身旁而过直击他前方的黑衣人,不消一会,黑衣人在这股灵力下消逝不见。
二堂主目眦欲裂,狠狠咬着牙槽骨,用灵力将他的话响彻这一方天地,“此仇我必报。”随后带着后面一大群人非人,鬼不鬼的玩意通过空间裂缝躲避起来了。
众人回溯刚刚的黄光而去,目光落到了刚从浮霭峰出来的掌门唐鸿源身上。唐鸿源飞跃至简岐身旁,询问道:“如何?”
“无碍,穷寇莫追。”简岐淡淡地回答,声音不卑不亢,整个人散发着强大气息。乔海潞狠狠压抑心中的激动,身形都有些微微颤动,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大战过后的脱力感,而只有乔海潞自己知道,她不能出声,她怕一开口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她默默看着简岐。
周淇脑子反应过来,微弯腰立即行礼:“弟子见过掌门、七长老!”
“什么?”
“她是传说中的七长老?”
“七长老是女的?这么年轻?”
53. 重逢
要论最震惊的几人应该是乔海潞,谢铭梃与姜承轩。姜承轩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身影清冷卓绝,谢铭梃下意识看向乔海潞,乔海潞根本没在意到他的眼神,她一心放在简岐身上。
底下弟子议论纷纷,周淇咳嗽一声,想要提醒这群刚厮杀完顶着一身疲倦还在八卦的弟子。
简岐手轻挥,一股灵力从她手心汇出,那些失控的灵兽一下子恢复神志,再一挥手,她将那些灵兽送回外围,让它们各回各家。
底下的弟子反应过来,纷纷行礼,整齐划一的声音回响在这一方空间,“弟子见过掌门、七长老!”
“免了。”简岐不在意地挥挥手,抱着白姣音询问唐鸿源:“此地特殊,带这女弟子送到五长老那救治吧。”唐鸿源摇摇头,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她怀中的弟子,“周淇,你带其他弟子回去治伤。这女弟子交给我!”
简岐将白姣音交给唐鸿源,眼神示意他,唐鸿源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简岐看了一眼鼻子眼睛微红的乔海潞,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她的眼眸,从她身旁走过,那些蒙面人跟着简岐离开。
“浮霭峰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闯!”简岐说完带着那批人又消失在了护山阵之中。
五长老救治堂中,已经很久没迎来这么多人同时治疗了,那些姗姗来迟的弟子只能听着刚刚战斗过的人八卦七长老的事情。
“我和你们说,你们是没见着那七长老,气质清冷卓绝,人站在那里就觉得仿若仙子一般。”
“就是那声音自带威严,破坏了一分清冷感。”
“就是没想到,传说中百年不曾现世的七长老居然是名女子,那灵力造诣绝对不浅。”
“那必须的,那可是七长老,我都和你们说了,千万别惹女人,你们看看,我们苍溪派这群女弟子有几个好惹的啊!”一名伤员躺在床上,全身被包成木乃伊一样,嘴里还不忘念叨。
……
周淇亲自为封岚救治伤口,那男人手段歹毒,伤口直击封岚心尖,若不是残余长老印记关键时候护住他的心脉,他早已一命呼呜了。周围议论纷纷的喧闹声,而这一小方角落冷冷清清,直到封岚从昏迷中醒来,他们才活跃起来。
“你醒了,你先别动,你还有伤,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白师妹由掌门亲自救治,你就放心吧。”姜承轩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干脆一口气说完,按住他想要下床的身子,不给他活动。
“是掌门救了我们吗?”封岚晕倒后什么都不清楚,看着一旁三人的脸色,他闷闷地问: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王鑫舞也搞不懂身旁这两男人的想法,一个疑惑不解,一个沉闷。她开口解释道:“应该说是简岐救了我们。”
“简岐?她怎么在这?”这下子轮到封岚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鑫舞。
“简岐就是七长老,七长老就是简岐。”
封岚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深不可测,果然是大神级别的人物。”
王鑫舞也接着他的话说:“确实。七长老百年不曾现世,我还一度以为七长老不过是长老们骗我们不要擅闯禁地的幌子呢。”
姜承轩脑海里回忆起几十年前简岐的事,直觉告诉他,她身份的背后一定还藏着更多的故事,让他忍不住去探究。至于漆毅,本性不坏,只是在想着他查到的线索是哪儿出了差错呢?莫非她真的不是幕后黑手?
四个人,想法各异。
盛宏峰
白姣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虽然唐鸿源给她治疗了,整个人仍不见任何好转,气息紊乱。
简岐为她把脉,脸色愈发沉重,微蹙眉,“好奇怪的气息,明明还活着,气息却逐渐变成死人。之前我与你所说,这女孩气息奇怪,我当时还不清楚是何原因,今天与他们简单一接触,我猜这女孩应该从一开始就被贾古帧当祭品来养大了。”
唐鸿源在一旁查阅之前在掌司处整理出来的材料,“今天这批应该是二堂主钟贤勇带领的,他们的技术与巽翁明不太一样。今日交手不多,暂时看不出来改良了什么,这批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必须得想法子破解他们的僵尸团。”唐鸿源难掩忧愁,扶额感慨,为三大陆的未来深深的担忧着。
“简岐的身份今日正式宣告于世,你刚刚击杀的就是贾古帧的分身吧。那家伙一定是想来摸清我的底细。”
“贾古帧对灵力招式探测这方面可谓是天赋异禀,你小心行事。”说这话,唐鸿源是发自真心关心她,是以,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带着长辈对小辈的谆谆教导,简岐也没在意他的语气,对于她来说,结盟共抗敌人没问题,可他伤她之事,她也不可能忘记。
简岐为白姣音服下药田灵果所炼化的丹药,气息丝毫不见改变。她施法探测她的灵识。简岐与唐鸿源快速查看了她昏迷前的记忆,简岐停下探测,有些怜悯,“可怜这姑娘。恐怕她自身的体质已经与枯髓盾合二为一了。”
“那个漆毅你可见过?他也是贾古帧的弟子,若是白姣音这样,那漆毅呢?会不会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简岐回忆了一下漆毅,是一个脾气有些拗的弟子,“有点印象,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再观察一下吧。”
浮霭峰护山大阵前
两道身影站立着,一道身影修长带着些许落寞,另一道倩影同样带着些落寞。
“珠崖派乔海潞与邵柏言求见简岐长老。”女子开口了,话音刚落,护山大阵开启一个小口。
入目可见一个小亭子,隐约可见一窈窕女子坐在亭子中似乎在忙着沏茶,“进来吧。”两人迈开步伐,护山大阵在两人进入瞬间关闭,把整座山脉遮得严严实实。
“来者是客,尝尝我泡的茶,请坐吧!”简岐背对着两人,语气平淡道。手中动作不停,流畅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旁位置上,又为另一个位置沏上一杯茶,放好位置。在此期间,身后两人一动不动,简岐能感受到两道灼热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轻叹一声,缓慢站起,转身。
她先看向乔海潞,乔海潞眼眸中充斥着惭愧与庆幸,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她,简岐勾起嘴角,做出邀请的动作,“请吧,乔掌司。正好我与你也有事情商议。”乔海潞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走上亭子台阶。
简岐抬眸看向眼前男子,没有一点伪装,一如当年的容貌。简岐如今面容不似当年,为了隐瞒身份,她用毒伪装面貌多年。心里想了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她想过或许会冷漠对待眼前之人,或许会忍不住动手收拾一顿,或许能平淡从容面对再道一声好久不见,或许此生也不会再见,或许很多很多……
可当两人对视那一瞬间,两人都红了眼眶,心理设想过的许多场景在此时此刻面前都不作数,邵柏言能感觉到喉间酸涩之感,像是被人掐住了他的喉咙令人失语,心中苦涩之情汹涌而上。
即便眼前之人换了容貌变了声音,他知道,这一定是诗景,不会是别人。简岐纵使在来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心还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一样,让人难受。简岐收敛起情绪轻轻扬起一个笑,“邵掌门,请吧!”她转身就座,不再管身后之人。邵柏言收了目光,调整了一下呼吸,入座。
“乔掌司,不知枯髓盾可有随身携带?”
乔海潞将枯髓盾唤出,递给她,“这个小玩意我简单研究过,似乎是一种可以隐藏气息的东西,原理还未研究透,我猜这可能是二堂主钟贤勇控制那群僵尸团所用之物。苍溪派的能人志士居多,我想这块枯髓盾更适合贵派去研究。”
简岐用灵力托过来仔细观察,看上去像是一块不起眼的铁盾,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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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透黑,上面镌刻着一个古文字,简岐识得一些古文字,上面镌刻的是隐字,枯髓盾上的气息与白姣音现如今身上气息一模一样,“多谢乔掌司。”
“我并不是掌司,我只是暂时代理掌司的职务,我派的掌司还未回来。”
此言一出,三人皆为沉默。简岐转了转茶杯,选择暂时跳过这个话题,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不知邵掌门事务繁忙,来苍溪派所为何事?”
邵柏言隐忍克制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语气柔和眷恋,“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之前探测苣州时无意察觉出有故人的气息。若是想继续探查高楼上的秘密还需得请示一下唐掌门,三魂七魄禁魄盏或许能解一二眼前难关。”
“有劳邵掌门与乔掌司了,期待贵派相助,一同剿灭贼人,还三大陆一片清净。至于乔掌司刚刚所说,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惟愿安好。不必过于执着过去,乔掌司过去几十年为三大陆所做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掌司之名名副其实,不如安然接受。”
“都说苍溪派七长老百年不曾现世,如今看来七长老还是很关心天下之事。”乔海潞挑起话题,她又愧疚又好奇,这些年来,简岐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的她更加强大冷静,邵诗景天赋异禀,世人皆知。可跌落悬珠崖后的她,又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苍溪派的七长老,更名简岐。可她不敢直问,他们珠崖派似乎已经失去询问这个问题的资格了,是他们把她逼到这一步的,思及此,她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邵柏言垂下眸,似带着怀念道:“当年我还是苍溪派一名小弟子时,我就曾听闻七长老的事迹,掌管苍溪派兵权,有权调控掌司处与苍溪派所有可调动的弟子与法器。传闻中的七长老灵力高深莫测,气质卓绝,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邵柏言今日得以见长老一面已是万分有幸,过往种种皆为往事,是非过错,已无法挽回,可人总得往前走,柏言曾有幸与其共事,今虽遗憾,却能与长□□商大事,实乃柏言人生之幸。”邵柏言放下茶杯,微弯腰,郑重向她行礼,以苍溪派的礼仪。
礼毕,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眸,眼尾艳红,眼眶中泪珠摇摇欲坠。他说:“我还有要事需找唐掌门一议,多加叨扰,还望简长老见谅,柏言先行告退。”
简岐行礼向他道别,当他走过她的身旁时,他还是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心中万分感触却不能对她言说,她应当有更好的人生,他不该打扰这一切。
乔海潞也站起来,她斟酌了一下,“简岐长老,今日得见,万分荣幸。我派掌司当得起掌司之名,成为代掌司是我的选择。虽斯人已逝,幽思长存!今日,打扰了。”
一抹淡红悄然爬上简岐的眼圈,只是她微微垂着头,谁也没留意到。
……
“掌门,你为何不敢认?”
“那你呢?”邵柏言反问。
良久的沉默,谁都不曾先开口,默契回头看,护山阵已经重新关闭,从外往里看,朦胧一片,天空上始终密集不曾散开的云雾,把整座山遮得严严实实,不给外人一丝探究的可能性。
邵柏言嘴角勾起苦涩的笑,“这样也挺好的,曾经拥有已是三生有幸。”他顿了顿,调整一下心情,“先处理炼魂禁术的事情吧。”
……
简岐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挥挥手,一整套茶具化成齑粉散于亭间,她迈开步伐一步步从山脚下走上山峰的修炼室,心思放空,什么都不想,行走在这一座山峰之间,闻着花香,聆听灵兽鸣叫,时而传来井然有序的训练声,难得的,放空一切去仔细感受这座山纯粹的灵力,最终用灵力形成防护将自己锁在修炼室之中,短暂阻隔住外界所有关注的人或物。
灵力修炼到一定程度,她已经可以摒弃掉睡眠。她大概真的是太累了,才会困到想睡觉,睡一觉就好了,睡着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54. 正式开启七十五年前回忆篇^^……
七十五年前
乔海潞下山做宣传招揽弟子,廖旭泽特地嘱咐过乔海潞“最近珠崖派被人针对得厉害,回来路上多加小心。”
就在乔海潞回去珠崖派这天,修仙界天气突变,整片天空乌泱泱一大片,伴随着电闪雷鸣,天空中降下数十道磅礴紫白色雷火,每一道雷火降落之处皆距离修炼山派不远,雷火所降落之处灵火瞬间汹涌燃起,各派弟子忙着灭火,以至于许多人不曾看到,有两道光芒一前一后划过天际,分别降落到不同的地方。
怪事频起,天空不多时恢复了风和日丽,万里晴空,灵火逐渐熄灭。与此同时,三大陆数百年来第一次出现万灵齐鸣。各大派但凡有灵兽的地方,灵兽停下所有猎食、争斗等活动,朝着某个方向鸣叫,一些灵花灵草也朝着某个地方倾斜。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兽齐鸣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渐停。
乔海潞距离珠崖派山脚下不远时,万兽齐鸣突现,整个队伍一下子戒备起来,乔海潞环顾了一下四周,谨慎提醒:“灵兽暴动,小心它们突袭!”
所有人提起武器戒备起来。
她身旁的乔新茹观察了好一会,“似乎这些灵兽没有攻击的意思?长老你看,它们似乎很有规律地面朝前方鸣叫诶?不对,前方好像有人!”
其他人闻言都仔细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树丛之中隐约躺着一个人影,“我去看看,你们几个随我去看看。”乔新茹对着乔海潞说,手指指着几个临近的弟子,几个人紧握剑柄,小心往前探去,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女子躺在地上,仔细看那女子,真是个美人胚子,煞是好看。
几人将女子围了起来,乔新茹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她的体内,毫无灵力,是个凡人。乔海潞一边观察地上的女子,一边走过来,她问乔新茹:“凡人?”
“嗯,灵力全无,灵髓未开,看来是凡人。但是最近三大陆有一群为非作歹的贼人极其擅长伪装,乔装成凡人祸害修炼人士。”乔新茹提醒她。
乔海潞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她,为她把脉片刻,“体内并无异常,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她将灵力输入女子体内,半盏茶时间过去了依旧不见醒来,乔海潞的眉头轻皱起来,“带回去严加看管,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鬼怪在作乱。”
“长老,这不妥吧,要不还是交给掌司处的人间管理处吧?”
“若她是个普通凡人,交过去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倒在珠崖派回去的必经大道上,明明体内毫无异常却在我给予灵力时丝毫不见反应,事出反常必有妖,带回去看看她是何人。若是她只是普通凡人,带回去培养,也算为珠崖派注入一点新生力量。”
“长老为珠崖派这般着想,掌门一定会很感动的。”
乔海潞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
三天后,珠崖派
廖旭泽在掌门议事厅,告知大家最新进展,“三天前,三大陆灵兽集体鸣叫,各派皆震惊。掌司处那边说是万灵齐鸣,具体意义不详,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不久后就是各派各系的招新仪式,珠崖派最近被人针对得厉害,需得多加防范才是。”
“明白了,对了,廖哥,这次掌门打算闭关多久呀?”梁玮栩顺口一问。
“招新前肯定会出关。”廖旭泽看向乔海潞问道。“乔海潞你是不是在路上捡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是何身份查出来了吗?”
乔海潞想起这个女子,便有些头疼,“还没,那女子已经昏睡三天了,我的弟子多次去施灵力都不见醒来,呼吸灵压等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无灵力无灵髓,就是不醒,我已经派人严加看管了。若是针对我派的敌人,也好顺藤摸瓜查查是哪些人。”
“等会你带我去看看这女子,我探探她的底。”
“好。”
路上,乔新茹匆忙跑来向乔海潞汇报情况。
“长老,那女子醒了,只不过她什么都没说,醒来就定定看着窗户。”
“哦~我去看看。”说完,乔海潞加快脚步推开房门,看向一身淡蓝衣裳的女子,女子听到声响,转身看向她,廖旭泽紧跟乔海潞身后,晚两步踏进房门,女子微转眼球,将目光投向他。女子微侧头,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轮流转着。
两人皆一愣,太干净的一双眼。
该怎么形容她的眼神呢,双眼清澈,不谙世事,如同山间清泉一般清亮透彻,一双桃花眼就这么无辜清澈地看着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是哪里人?”乔海潞不自觉软了语气,一连问了三个常规问题。
女子不回答,还是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乔海潞也不恼,耐着性子解释,“别怕,我们不会伤你的。”
“她是不是聋哑人?听不到,所以也不会说话。”廖旭泽观察她好会,不太确定。
乔海潞走到她的身旁,将她拉到床旁坐着,她指着自己的嘴唇道,“来和我学,啊。”说完又觉得她可能听不懂,手指反复做收展示意,“啊。来,试试。啊。”
女子也学着张嘴发出单个音节,“啊。”声音清脆悦耳。
“不是聋哑人。那可能是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了。”乔海潞转头偏向廖旭泽说道。
“那不简单,将语言灌入她脑海里,让她自己学语言。”廖旭泽将手抚在她的额头,灵力从他掌心流到她的额头。“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女子感觉脑子一下子多了好多东西,她捂着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小小声的,廖旭泽罕见的软了心肠,他将灵力传输到她的身上,缓解她的痛苦,嘴上依旧不停,冷酷的声线里夹带着微弱柔情,“回答我的问题。”
“不……不知……道,没有……名字……不知……道……哪里……人,都……不知。”女子结结巴巴地说着,灵力在她周身转了一圈,大大缓解了她的疼痛。
廖旭泽认认真真仔细探查她体内,确实些许灵力都不曾有,灵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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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有,他眼神突变凌厉,他将她灵识快速扫视了一遍,女子从没承受过这般苦楚,“啊”了一声,直接倒在他的怀中。
廖旭泽将她接住,仔细为她治疗搜索灵识后的眩晕不适,半晌,他才开口,“灵识里一片空白,比失忆还空白的灵识,仿若新生儿。”
“怎么会?即便是失忆,也会有一些片段,一点都没有,莫非是被人搜魂抹灵识了?”
“不好说,再观察看看,这女子看起来会是个好苗子,试试让她修炼,说不定也能成为珠崖派新生力量。可她若是贼人,杀了便是。”廖旭泽用他一贯冷漠口吻吩咐道。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女子一点点接受脑海里的语言知识。修仙界经过千年发展有了统一的文字与语言,但每个地方不一样,凡间更是一村一方言,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有前辈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可将三大陆统一的语言文字变成一个术法,这样就可以进入脑子中自动学习,就像是把一本词典硬塞进修炼者颅脑中。不仅如此,为了历练需要,有时候修炼者需要学会人间方言,此时只需要找到一个人,用术法就可以简单获取它脑海的方言储备。这种法子既不会损害人的大脑,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只不过凡人身子大多承受不住高强度灵力,故绝大部分修炼者不会这样做。
不过三大陆统一语言文字确确实实通过这样的方式一代代传承了下来,这样得到的知识除了刚开始入脑时的疼痛,后边就不会有任何不适。
人有百样,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完全部知识点,绝大部分人只能掌握基础文字,更深难度的有时还需要在脑海中翻看查阅,不过确实比人间查词典更快捷方便。
女子闲暇时也思考起自己的名字了,这里的人好像都有个名字,别人叫这个名字,这个人就会做出反应。她想,她也需要想个名字。
空馀孤屿来诗景,无复横槎碍柳条。⑴
只剩下孤岛上的景色充满诗意,不再有横木阻碍柳条发展。
这是一句略带悲伤无奈的诗词,女子却一眼相中了它。就它吧,诗景!
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声,诗景!从今日起,她也有新名字了!
乔海潞在指点完弟子后突然想起自己还关着这么一个人,当时的灵兽异常,她又恰好出现在那个位置,她的身份还是有些可疑,乔海潞也不太敢完全放下心来,不过廖旭泽有句话说的不错,该女子是个不错的修炼苗子。她把女子叫到练武比试场上。
“等会比试的弟子刚入派不久,还处于巩固基本功的情况之中,你等会观摩一下,若你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乔海潞看着比试场,话却是对着诗景说的。
诗景点点头,“我给自己取了名字,就叫诗景吧。诗歌的诗,景色的景。”
乔海潞偏头看了她一眼,“如诗一般的景色,挺好,简单通俗。姓氏呢?还没想好?”
“嗯,还在想。”
“好,想到和我说声。”
55. 学武
诗景乖乖地坐在一旁观察。正如乔海潞所说,这两名弟子刚入门,刚练气入体不久,所行的不过都是些简单的术法,真正有看头的,是他们的武打动作,三大陆修炼更注重修炼灵力,体力上的缺陷可用灵力弥补,正因如此,渐渐地,越来越多修炼者不爱锻炼体魄,寄希望于高强灵力之中。
不过三大陆也有一些门派很是注重体能上的修炼,故而在前期会耗费不少时间,吃不少苦,有些弟子不一定承受得住,便会灰溜溜逃到其他门派。珠崖派师承苍溪派,是为数不多里重视体能训练的门派。
可能是比试到后期了,两名弟子都用上了有些生涩的招式,一来一往,硬是过了近百招才分出胜负。
乔海潞有些不太高兴,微微蹙眉,她教导两名弟子,“下盘一定要稳,不要小瞧体能训练就偷懒懈怠,明白吗?回去加练深蹲。”两名弟子哀怨一脸,却不敢在乔海潞面前多加抱怨,只好垂头丧气地下场了。
乔海潞侧头,正好看见诗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些像小孩子在看戏曲一般,她摇摇头笑,为自己一瞬间产生的想法感到好笑。
诗景并不是小孩子身材,相反,她长得高,至少比三大陆绝大部分女孩子都要高,身材比例也很好,一眼望去,赏心悦目。乔海潞觉得眼前的女子长得还挺符合她的审美。“怎么,觉得有些难?”她调侃道。
诗景摇摇头,“还好,破绽很明显。”
“是的,不太熟练破绽就挺明显,他们都没抓住对方破绽。嗯?”乔海潞看向她,脑子反应了片刻,反问道:“嗯?你觉得破绽明显?”
“嗯,我觉得十招内他们都应该把对方打倒。”
乔海潞小声“哦豁”了一句,招手让刚才的那两弟子重新上场,正色言:“你们两个不得使用灵力,简单与该女子对练,注意分寸,不得伤人性命。”
两名弟子一看,忍不住挠挠头,眼前之人是一个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女子,哪怕个子高,身材不胖不瘦,下意识地也认为其娇娇弱弱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放水的念头同时闪过两人脑海之中。
“姑娘,请吧。”左边的弟子邀请她上场。他本想着先让对方三招,女子却道:“出招吧。”语气有些随意,男子一下子感觉被挑衅了似的,率先出招,诗景简单躲了两招,用刚刚他使过的生涩招式直接破解了他的进攻,若不是眼前女子力气不足,完全可以把他打趴下。
他不服气,继续进攻,却一次又一次被抓住破绽反攻,用得还是他刚刚使出的生涩招式。他难以置信摆摆手,表示停战。
另一位弟子也是同样的被诗景死死压住进攻。两名弟子羞于面子,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武打招式扎实熟练,若是有灵力,便是那些入派多年的新生弟子也无法打得过她。
乔海潞看着诗景,眸中闪过惊艳与欣赏,她拍手鼓励她,“还不错,从今起,你也一起加入练武中。”不过怀疑的心也没有放下。
一旁的两名弟子一脸震惊,也就是说刚刚和他们对打的是一名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女子?
诗景朝两位弟子点点头,学着他们的样子朝他们行礼,两位弟子心情极度复杂回礼。
诗景就这么加入练武弟子行列之中,大约十天后,乔海潞检验她的学习成果,诗景在她面前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动作行云流水,美观又不失凌厉,招招到位,乔海潞本想挑出她的不足,这会儿也歇了心思。不过她不曾表现出来,她不想让诗景还没入门就先骄傲起来,修炼之人十分忌讳骄傲自大。
“还不错,基本功有了,我先教你灵力锻气入体,届时你就算正式踏上修炼之路了,还有小半月才到新弟子招生入门,到时候你跟着新弟子们去修炼就好。”
“好。”诗景站在那里静静聆听,站得笔直,身形修长,乔海潞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那现在进修炼室开始吧,按照我教给你的口诀,双膝盘腿而坐,引气入体。”乔海潞右手食指和无名指点上诗景的额头,将口诀传授给她。诗景按照她所说坐好,识海里自动运行起口诀,很快进入状态,入定。
乔海潞在诗景后面,双手虚扶她的后背。用灵力替她梳理灵气,一开始只是正常的灵气,逐渐的,大量的灵气涌入她的身体,她整个人仿佛被无形之气围绕住一般,充沛浓郁,乔海潞咬咬牙,不得不输入大量的灵力进入她的体内替她梳理混乱无序的气。诗景的脸颊额头上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她下意识绷直了身体。
廖旭泽观察到闳槜峰灵气异常,整座山峰的灵气从底至上汇聚到了上空,好似一云朵,再顺着直下,那个方向位置是乔海潞的修炼室,他皱眉,莫非是乔海潞修炼出了什么岔子?他快速赶往闳槜峰,到达之时,修炼室外已经挤满了乔家女将团和其他一些因为好奇动静而赶来的弟子。
现场看比远方观察更为直观,灵气形成巨大蘑菇状,灵气转动形成风压,直压修炼室,源源不断的灵气从上空汇聚到修炼室,修炼室外云雾缭绕,隐约可见薄荷绿灵力光闪烁,这是乔海潞灵力的颜色。
“这是发生何事?”廖旭泽开口,所有人向后看去,慌忙朝他行礼,乔新茹回答他的问题,“长老刚刚带诗景进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她的脸上满是着急,不停探望着里面的情况。
“诗景是谁?”
“就是之前长老带回来那名女子,她自己取名叫诗景。”周围一女弟子回答他的问题。莫非是那女子忍不住朝乔海潞动手了,廖旭泽脸一冷。他快步踏进修炼室,却看到乔海潞不停地将灵力汇入到诗景的体内,两人皆是大汗淋漓。他微愣,很快他反应过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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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将乔海潞拉出来。
“别动手,她在引气入体,这时候中断会要了她的命。”乔海潞瞥了他一眼神,开口阻止他的意图。
廖旭泽看向诗景,她全身绷紧,脸色嘴唇苍白,灵气环绕在她的身旁乱窜,浓郁的灵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他微叹一口气,加入乔海潞。他坐在诗景前方,与乔海潞配合一前一后的替她梳理灵气。
有了廖旭泽的加入,诗景的情况逐渐好转,灵气逐渐有序进入她的体内。看着情况差不多了,两人先后收住灵力。诗景的唇色红润起来,体表的汗珠慢慢蒸发。灵气不再横冲直撞,顺着脉路进入她的体内。
廖旭泽扶起乔海潞,关切问道:“还好吗?”乔海潞摇摇头,示意他到一旁。廖旭泽搜寻了一下药瓶,找了几味药给她。
“多谢廖哥。”
“不必客气。”他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女子,也不知道是我们派捡到宝还是惹上灾祸。”
“我现在反而对她没有那么大怀疑了,若是她假装失忆伪装成其他门派混入我们的,未免太过高调了。”
廖旭泽不语,似默认,出于考量,他还是提醒道:“再观察看看吧,倒是辛苦你了。掌门还有十天出关,这段时间还需你多加留意一下招新弟子那边。”
“会的。”
诗景这次引气入体用了一天一夜,结束之时,诗景的脸色比刚来珠崖派时更红润,全身感觉无比轻盈,只是等她出去之时,各弟子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许是她不解的眼神太过明显,有个女弟子拉住她,悄声说:“你知道你引气入体那动静多大吗?”
诗景摇摇头,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太过陌生,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
“大概天才和我们就是不太一样吧,你好好加油,等你成为很厉害的人,可千万不要忘记乔长老啊,要不是乔长老帮助你,难哦,乔长老昨天从修炼室出来脸色都白了。”那女子好心提醒她。
想来也是乔海潞名下的女将,诗景心里想着。
乔新茹在这时走了过来,她将手附在诗景的脉搏处,仔细探查了一番她的体内,并无异常“诗景是吧,长老这段时间很忙,你就先和我学基础灵力招式吧。”
“乔长老在忙何事,我想去向她道谢。”
“免了,长老最近在忙招新的事情,抽不出身。况且我们长老人美心善,你要是心存感激,就好好修炼,报答长老。”乔新茹夸起乔海潞的脸上满是骄傲之情。
诗景乖巧点头。乔新茹虽然对她保有怀疑的态度,但是该教的一点都没落下。不仅是她,乔新茹还同时教很多弟子,尽心尽职的样子与乔长老倒是很相似。只是乔新茹越教她越心惊,诗景对功法的领悟力惊人,若不是敌人,稍加培养,定然是珠崖派的好助力。
56. 一见钟情
几天日子转瞬即逝,邵柏言出关。
“在我闭关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最近又临近弟子招新,事务繁多,多亏有你们。”邵柏言向他们表达感激。
梁玮栩摆手,“掌门说这话就太客气了,这段时间最忙的还是乔姐,整天忙上忙下的,要说谁功劳最大那必然属乔姐,是吧。”梁玮栩看向乔海潞,又向其他人挤眉弄眼。
胡玶接收到他的信号,接话,“是啊,乔姐最近可忙了,乔姐对掌门这心天地可鉴,你说是吧掌门。”
邵柏言看向乔海潞,露出浅笑,更显得整个人温润有礼,“多谢乔长老帮忙了。”由衷感谢的语气中又带着些刻意的疏远。
乔海潞眼神一暗,一股失落之情悄然涌上心头,她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掌门何必对我说这话,这都是应该的,能为珠崖派做些事情也是有助于我自己,掌门不必这么客气,倒是掌门闭关修炼如何?”
“尚可。”此言一出,倒是一旁的廖旭泽眼神变了变。他了解自己的这位师弟,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尚可那就是不甚理想。
“那就好。”其他几名长老一致应道。
是夜,廖旭泽前往邵柏言的卧室,关切询问:“师弟,还是突破不了吗?”
邵柏言就知道瞒不过他这个师兄,他摇摇头,廖旭泽沉默下来。邵柏言安慰道:“没事的,毕竟是大关卡,掌司处的名额我们拿不到就先不拿。”
良久,廖旭泽才开口道:“是我着急了,你也不必又太大压力。我们建派不易,是我太过着急了,你还未满百岁,我就想让你突破一百三十岁的大关着实是为难你了。只是若是有了掌司处的名额,就算是三大陆正式认可我们了,这次我虽然没有亲力亲为招新,但也知道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弟子愿意加入我们,我们的路任重道远啊。都怪师哥没用,未能帮上你的忙!”廖旭泽说出一连串的话,心中满是自责。
“师兄,你别这么说。为了给师父报仇,你已经付出很多了,只是这事我们急不来。”
三大陆近千年来极其奇怪,灵力比较起千年前稀薄许多,不仅修仙者的寿命大打折扣,活到两百岁屈指可数。百年大关更是不少修士的一大关,不少人灵力只过了五十年关,更有甚者停留在第一个三十年关卡中终生未破。
即便幸运的过了百年大关,一百三十岁更是修仙界的一大关,不少突破百年大关的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这一关。早一百年前就有前辈提出三大陆历经数千年前天才遍地的繁华盛世后加速走向了它的灭亡,是以,越来越少人选择修炼,修炼之路艰难,不过比常人多活百年不如及时行乐。
兰溪大陆地处三大陆资源灵气最丰富之地,修炼者功力也比其他大陆更为精进。珠崖派地处兰溪大陆,在这里建立门派考验的是掌门长老与弟子双向的奔赴,兰溪大陆也有些小门派也为三大陆所承认,但是若是要争取到掌司处的名额,则必须是大门派,要么有底蕴要么有强大的实力。
至于底蕴,珠崖派不过成立十年,没有底蕴这个条件,那么就剩下了硬实力一条路。而这第一个条件就是掌门的功力必须达到百三十岁以上。对于苍溪派这三大陆第一门派来说,百三十岁是长老的入门条件,像一些长老的首席弟子甚至都有这个实力。足以看出苍溪派的强大实力与底蕴。而掌司处就是苍溪派前几任掌门设立的一个机构,掌管整个三大陆。
招新日,所有长老的心都跌到谷底。今年新弟子招新,来的人少不说,放眼望去,有天赋的寥寥无几,这其中还混入了几个邪教组织的弟子。原本计划三天的招新大会,后两日一个人影都见不到。整个门派都陷入一片低迷诡异的氛围之中。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为了招新忙前忙后的乔海潞,她将脑袋置于自己的左掌心之中,左手肘放在桌子上,眼神放空,望着远方发呆,唉声叹气的,原本艳丽的脸颊也难掩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失落。
邵柏言安慰她:“外界对我们的偏见太深,找不到好苗子也属正常。不必太难过。”
一旁的胡玶忍不住道:“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啊,门派如何发展?更别说这几年里有些弟子本就想拿我们当跳板,如今更是连有实力当跳板的弟子都招不到了。”
“这一届里恐怕只有那个诗景天赋是名列前茅的,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否有所图谋。”所有人望向出声的廖旭泽,邵柏言闭关不知发生何事,出声询问:“诗景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人。”
乔海潞将手放下来,向他解释:“诗景是我捡来的一名女子,只不过她出现的时候有些特殊,不知掌门可听说万灵齐鸣?”
邵柏言思索片刻,摇摇头,廖旭泽接着乔海潞的话解释道:“这是掌司处那边提出的概念,通俗来说就是当时所有的灵兽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某个方向鸣叫起来,而诗景就出现在那个时候,此女当时毫无灵力灵体就是一普通凡人,还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凡修地曾出现了专门伪装成无灵力的弟子潜入其他门派的邪教组织,她出现的时间太巧,我们对她的身份还抱有怀疑态度。不过不可否认,此女的天赋高,引气入体就惊动了整座闳槜峰,与师弟当年引气入体的场景无二。”
“哦?若是如此,不如多加培养,只是辛苦乔长老了,也拜托师兄多加照看照看。”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月一次的小比试中,本意是为了检验一下弟子们的训练水平,不过这次因为新入门弟子不是很理想的缘故,所以掌门决定借由这次小比试探查一下入门五年内所有弟子的水平。
比试由入门五年的弟子开始,这一批弟子大多心里有恨,修炼起来比较狠,灵力精进程度不错,就是身体锻炼这边有些明显跟不上。各长老也看出了问题所在,轮流点评。
诗景就跟着站在新入门这批弟子之中,快要轮到他们这一批弟子时,廖旭泽站了起来,他向新入门的这一小批弟子介绍,“很荣幸能在新的一年迎来珠崖派新入门弟子,我先自我介绍一遍,我是二长老廖旭泽,弟子们的惩戒就是由我掌管,所以希望诸位恪守派规。下面就由我向你们介绍我们门派长老的情况。坐在正上方的是我们的掌门,邵柏言邵掌门。在掌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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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是三长老乔海潞,再过来这位是五长老梁玮栩。而在掌门右手边的这位是四长老胡玶。”
诗景逐一看过去,心里大概有了些了解。
按照抽签顺序,她第四个上场,因为他们这群人入门不过短短一月,大多刚引气入体,招式简单。没有对上几招便结束一场比试。诗景上场后向长老台方向简单行礼。
邵柏言在看到她时,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掀起些微波澜。
乔海潞向邵柏言介绍,“这个就是诗景,引气入体一月余。”
比试开始,她秉承着友好比试交流的想法,与对方有来有往过招,只是她基础不错,总是下意识攻击对方薄弱处,不过十来招便打倒了一人,这次小比试属于三场擂台,诗景作为战胜方最多可以在场上三场,接下来三个对手一个比一个弱,诗景最后一招点到即止,简单挽了个剑花,收剑。对方及时认输。
诗景浅笑,“承让了。”
诗景抬头看向长老台时嘴角的笑容并未落下,正好对上掌门邵柏言的眼神,连邵柏言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的嘴角不知不觉中已经轻轻弯了起来,眼神含着些许笑意。
眼前的女子身着蓝白衣裳,身材高挑,许是刚刚三胜对手,浅笑晏晏的样子轻轻撩动着人的心弦。
而在诗景眼中,上方坐着之人身着月白衣裳,嘴角轻轻噙着笑,整个人显得温润有礼。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在这一瞬间,这一眼,两个都属第一次见到对方,却能从对视之中感觉到彼此的喜悦。一个是朦懂的心,一个是沉寂多年的心,在这一刻,明显的,鲜活的,跳动着。许多年以后,邵柏言才明白当年这一眼,一眼钟情,一见倾心!
虽然诗景只比试了三场,但是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一届新生弟子里诗景的天赋最好,长老们心里也莫名有了慰藉,起码还有一名目前看起来还算优秀的弟子。邵柏言微侧身,低声嘱咐乔海潞道:“这弟子看起来天赋还不错,你多加培养培养。”
“知道的,我亲自带,争取把她的天赋发挥到我力所能及的最好。”
比试结束没几天,三大陆传来消息,凡修地新剿灭了一个邪教的贼窝,抓到的贼人吐露,各门各派都混入了他们的奸细,伪装成新弟子,图谋不轨。
廖旭泽主管弟子惩戒,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对全派进行摸底调查,短短两日他锁定了好几个天赋不高不低的可疑弟子,唯有诗景,调查了一月多仍没有任何线索。
“如此说来,诗景这女子就像是凭空诞生的?”邵柏言听完廖旭泽对诗景的调查,不由得询问。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还没查出来。所以我打算下山去剿灭这个邪教拿到他们的名单,若是排除了她的嫌疑我们可大力培养,当然也不只是因为她,这个组织屡屡给我们派使绊子,不把他们剿灭,外界更加看低我们珠崖派。”廖旭泽接上他的话。
邵柏言思索片刻,“我同你一起下山,让乔海潞带上诗景。”
57. 试探诗景
廖旭泽想了想,同意了。当天,三大长老带一部分人下山。
为了避免队伍太过浩大,分成了几波人群。廖旭泽为了查验诗景的身份,特地将她放到了三个长老身旁,四人为一小队。其他弟子与他们分开,在周围伪装成路人。诗景是第一次接触人间的事物,对什么都很好奇,以懵懂的心情听着乔海潞一路上对她的科普解释,诗景克制着好奇求知的心情,对周围不断投去新奇的眼神。清澈纯净的眼神也让所有人怀疑眼前的女子真的会是敌方潜入珠崖派的吗。
是夜,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诗景在客栈与乔新茹所带的其他弟子汇合,而长老们选择夜探敌人老窝。乔新茹带队在贼窝附近配合长老们行动。行至半路,乔新茹与周围人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个弟子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行进步伐。诗景刚入门不久,根本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很快,她们像是遗忘了她一般,只留下诗景一人在原地。
周围是一片树林,只有月光撒在地上增添几分光亮,夜风吹过来吹动叶子,倒是带来了几分阴森森的氛围。诗景燃起灵火,打量起周围环境。
在不远处的高大树木之上,原本夜探贼窝的邵柏言三人站立在树上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观察她的行为。只见他们观察着的女子仔细打量了周围环境,眸中带着不解却无任何恐惧,廖旭泽轻抬腕,一股阴风从他袖间发出,吹动着周围树叶发出声音,仿佛恶兽嚎叫般。
邵柏言下意识蹙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别这样吓她。”
乔海潞与廖旭泽带着点讶然一同看向他,邵柏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们观察就好了,别的不用多做。”
树丛里闪出一个人,那人一身邪气,他贪婪地望着诗景高挑的身材,快步向诗景走去,语气猥琐:“哪来的妞在这大黑夜的在这等我是勾引谁呢?”
乔海潞与邵柏言一下子变得警惕,意欲行动,廖旭泽伸手拦住他们,语气中带着些无情,“别急!如果是演戏呢。”
诗景能感受到他释放的恶意,皱眉,她眼中的嫌弃激怒了男人,他探查过了,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个刚引气入体的弟子,他略施小计就能碾压一大群这样的小喽啰。他抬手朝向她攻击,凌厉的灵力带起旋风向她席卷而来,比她高级的灵力压压迫着诗景,让她无法动弹,诗景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的心理。身子一动不能动,让她不甘心就这么等死,身体内仿佛有一股气息顺着体脉冲上额间,她眸中蓝光一闪而过,男人一愣神,攻击的手就这么停下来,诗景趁机躲开。
男人凌厉的旋风还是划伤了诗景的脸颊,留下长长一道划痕,诗景恐惧的心理刺痛了乔海潞与邵柏言,两人一齐动手,男人瞪大着眼睛倒下,背后两个小窟窿。诗景看向男人背后的方向,一颗高大树木,看不到人,但是那股灵力气息确是乔海潞无疑。
廖旭泽叹了一口气,放下拦住他们的手,乔海潞神色晦暗不明,沉声道:“廖哥,我明白你的担忧,可我也无法袖手旁观,一个身无寸铁的女性在充满恶意的异性面前毫无反抗之力,那种无助的内心是不少女性内心无言的痛。”
廖旭泽垂下眼眸,“抱歉,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诗景看向他们的方向,微微侧头,试探性询问一声“乔长老?”
三人撤去隐藏,从黑暗中走出来,诗景语气中含有惊喜,眼睛睁大,“真的是你们。见过掌门、见过长老。”
邵柏言从怀中掏出白瓷瓶,看着她脸上的伤口,长长的划痕在她白皙的右脸颊上十分明显,鲜血血痂交织着,他的眼中闪过些许心疼,却不得不压制着情绪,“这个可治疗你的伤。”
说完,他看了一眼倒下的男人,后悔刚刚的出手太轻了,只是让他陷入昏迷。
诗景接过瓶子,直直盯着邵柏言的眼睛,她的一双桃花眼眸中含着些笑意,不含一丝杂质,不卑不亢地向他道谢,“多谢掌门赐药。”
邵柏言有些不自然躲闪了这一瞬间的眼神对视,乔海潞在一旁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垂下眼睫,不知在想着什么。
廖旭泽没有留意他们三人的弯弯绕绕,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开口,“还好你们没打死他,刚好带回去审审。”
邵柏言三人虽故意设计试探诗景,但是今夜也并非一无所获,得益于先前不少修仙弟子的探路再加上廖旭泽先前所收集整理的消息本就齐全,今夜夜探三人就把大致路线摸得大致清楚了。
事情出乎一切的顺利,袭击诗景的男人是这个组织里的三把手,廖旭泽在审人独有一招,很快,男人就受不住折磨招供了,并向他们提供了一份组织里所有人员的名单。确定好名单与路线,珠崖派选择速战速决,快速果断制定好战略直剿老窝。
诗景是珠崖派下山弟子里灵力最低的,为了她的安全,乔海潞让她在外围消灭一些小喽啰。这些邪教组织的人根本不把低灵力的诗景当一回事,还因为她脸上的伤把鄙夷摆在脸上,一群将她围起来,将她与周围珠崖派弟子分隔开。
这次下山,诗景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了恶意,她秀眉紧蹙,看着将她围起来的一大圈人,有些吃力地应付着。她所学的招式太少了,这群人潜入过各门各派,招式多且杂,有些弟子甚至能看出她的破绽,不多时诗景便落了下风。
再一招,诗景左肩上挂彩,她有些恼意。她看了一眼左肩的伤口,就着最近的一个喽啰,右手使出小喽啰刚刚的招式直击他的命门,一击毙命!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无他,这一招是他们组织里的独门招式之一,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此人是背叛了他们还是上头安排在珠崖派的间谍。
“你是何人?若是同门,你现在则是背叛。”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站出来呵斥她道。
“伤我,就该付出代价!”诗景眸中闪过一瞬凌厉,她先前就观察过他们的招式,不等他们继续发问,率先发起攻击,以他们各自的招式瞄准他们的薄弱处攻击,硬是从一群比她还要高灵力的围攻中厮杀一个小口子出来,回到珠崖派大部队之中。
只不过她毕竟还是刚入门,灵力低微,身上难免挂了不少彩。
诗景背靠着树木枝干调整气息,珠崖派领头的女子名叫荆笀,是乔海潞座下的一名入门多年的女弟子,她踱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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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探究的语气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使这般邪门的功法?”
诗景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此话何意?”
荆笀沉默片刻,“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这般邪门功法?”
“学他们的。”诗景如实回答,语气太过理所当然。
“你的意思是你直接现学现用?看看就能会了?”荆笀被气笑了,反问。
“嗯,很简单。我会的招式太少,用他们的招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诗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认真回答道。
正是这理直气壮、不以为然的语气激怒了当场不少弟子,修仙界诸多功法,彼此功法之间大多互不相同,所用心法也大不一样,若是看看就能使出他人的功法,那许多大能的招式早已被破解得一干二净。
荆笀出其不意伸手朝她袭击而去,她的本意只是想试探她,看看她是否在伪装,诗景能感觉到眼前之人的怒气,却感觉不到她的杀意,她迟钝了一瞬,观察着荆笀起势的灵力运转,使出与荆笀一样的招式。
单从灵力高低来看,荆笀完全可以压制住诗景,但诗景的招式却更精进巧妙,一旁匆匆赶回来的邵柏言三人目睹了这一幕,邵柏言的心不自主地揪了起来,身子前倾了些许,乔海潞则更担心跟随自己多年的女弟子,至于廖旭泽则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诸多想法闪过他脑海中,眼前的女子是如何做到这么短时间内学会并精进功法使其更适合自己的?
两股力量对撞,荆笀的力量显然更占优势,灵力压朝着诗景的天灵盖压迫下去,邵柏言与乔海潞一边移动着身影,一边又各自使出灵力想要去抵挡这一招,看身影,一个想要保护诗景,一个想要拉开荆笀。
诗景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心尖处有一股气息沿着灵脉一路向上到达额间,她的眸中闪过片刻的蓝光,这股气息逸出她的体内,直逼荆笀压下的灵力压,这一股力量极其微弱却强大得有些过分,生生将灵力压反弹回去,荆笀被反噬得吐出一口血,诗景也在气息逸出后仿佛被卸去所有灵力。两人双双脱力跪倒在地。
反转发生得太快,快到邵柏言毫无准备之下也被这股气息逼退了几步,乔海潞扶住跪地的荆笀,运起灵力抵抗余力。
“诗景,你放肆!”乔海潞厉声呵斥她。
邵柏言蹲下身,搭上诗景的脉搏趁机探寻灵力,灵脉灵气充沛,灵力却不足,看得出来基础打得相当不错,但是有些力竭。他放开浅搭在她手上的手指,“冒犯了,姑娘。”他朝乔海潞与廖旭泽摇摇头。
其实他们三人刚刚已经收到了邪教里的名单,名单里还出现了一两个原本他们就没太大怀疑的弟子的名字,唯独不见有关诗景的任何消息,名单是从一把手手里夺来的,可信度高。为了以防万一,邵柏言还是通过灵脉探查一次,他朝他们两个摇头就是告诉他们,并无不妥。
“荆笀,诗景,你二人违反门规私下斗殴可知错?”廖旭泽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诗景侧头看向他,调整身体慢慢站起。
“诗景知错。”
“罚你俩到凌霜峰禁闭。”
58. 乔海潞饮酒
“基本查明了。”乔海潞汇报后续情况,“按照名单,将那些潜伏的弟子一个个揪出来了,绝大部分是入门一两年的外门弟子,问题不大。”
邵柏言点头,“辛苦你了。”
廖旭泽接着她的话道:“辛苦乔长老了,你做的不错!原本这些应是我的工作,倒是麻烦长老了。”他看了一眼邵柏言的神色,他轻叹一口气,原本他说这话是想撮合撮合这两人的,只是邵柏言神色淡淡,与先前无数次一般,并无不同。
他不忘正事,又接着道“倒是诗景这个人,我这几日把当时周围所有的人间城池都去了一遍,都没有关于她的寻人启事。我觉得,此女或许并无异常。”
胡坪好奇心上来,他提出自己的疑问,“不过一女子,为何你们如此在意。甚至廖哥要专门去调查她?”
“诚然一个初入门弟子并不值得如此关注,只是她出现时间太过巧妙。突然出现的万灵齐鸣,还有先前我们刚被人针对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出现了,而且此女当时不会听不会说,记忆全无。恐有阴谋。”廖旭泽向他解释。
“原来如此,既然现在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在新生代弟子里她天赋如此之高,不如放下疑虑,多加培养,说不定以后可以成为珠崖派一大助力。”胡坪提出建议。
“这个女子恐非常人,当时她所爆发的气息,虽微弱却强大让人心悸。胡长老所说有理,既然查不到什么异常,那就把她作为人才多加培养不要浪费,或许这是上苍助我珠崖派。”廖旭泽此话一锤定音,在场所有人并无异议。
……
凌霜峰,此地天然的地理位置,严寒无比。而且在此地灵力会被地脉压制,百年大关前的弟子几乎无法使出灵力。廖旭泽当年发现这个特点后,把它作为禁闭与监狱之地。
诗景安安静静坐在寒石之上闭目沉思,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感受到来人,她缓慢睁开眼眸,望着阵法入口处,阵法波动,邵柏言与乔海潞一左一右地踏入。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
邵柏言看着诗景身上的冰霜,她似乎不怕冷,身子没有些许因为寒冷而颤动。她灵力低,廖旭泽也正是考虑到这点让她到凌霜峰相对最温暖的地方禁闭。他不动声色地替她除去冰霜。
诗景站起来,简单行礼,语气平淡,“见过掌门长老。不知我的身份可有查明?”她的唇色因为寒冷有些苍白,一双眼亮得分明,纯粹干净却不会让人感到好欺负。
邵柏言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似乎公事公办地象征性提问:“你的伤如何了?”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只是语气中暗含着他自己未曾察觉的关切,乔海潞何其敏锐,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语气之下的关心。
“多谢掌门赐药,已无大碍。”诗景眼睫扑腾了两下,语气一转,“当时是你们设局试探我吧,你们多次探查我的灵脉,可有结果?”
“是,抱歉,我们当时只是想试探你,却不曾料想你会遭遇贼人反害你受伤。考虑不周,望你见谅。至于多次探查你灵脉也属无奈之举,姑娘不曾拥有记忆,对三大陆之事了解不多,派外最近并不太平,我与乔长老出于考虑,这才多次探查。”
诗景轻扬嘴角,摇摇头,“无碍,事已过去。倒是被我误伤的荆笀姑娘如何了?”
乔海潞出声,“灵力有些反噬,吃了丹药已无大碍。你当时感觉如何?你可感觉到有一股气息从你体内溢出?先前可有这样的情况?”
“当时与那贼人交手时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似乎有一股力量从我的体内不断向上涌,我无法控制这股力量,是我对不起荆姑娘。”诗景有些愧疚。
乔海潞与邵柏言闻言对视一眼,两人转动着心思,脸上却不显。乔海潞问她:“你可愿意来我门下,加入我的女将团?珠崖派大半女弟子可都是我的门下,有经验,我可带你继续修行。”
诗景笑了笑,嘴角上扬,语气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求之不得,我的荣幸!”
“那好,你的禁闭结束了。回去调整调整,明儿来我这修炼吧。”
看着诗景浅笑晏晏的样子,邵柏言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嘴角极轻微上扬。这一幕也被乔海潞收入眼帘。
……
乔新茹为趴在桌子上的乔海潞盖上薄被,无声地收拾着乔海潞饮尽的酒罐。乔海潞有个习惯,不顺心之时,会喜欢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她酒量不好,所以每次都是饮些低浓度的果酒。胡坪负责灵果,特意为她酿了些果酒。容易用灵力催醒,不至于耽误事。这次乔海潞没饮醉,听到声响,一双有些迷茫的眼睛循着声源望去。
“小姐醒了?”乔新茹手脚麻利地收好最后一个空酒罐子,轻声询问她。在无旁人在时,乔新茹总是以在凡间之时的称呼她,“小姐可是想起什么伤心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
“那便是因为掌门了。”
乔海潞伸手将一旁的酒杯拿起,杯中余量不足一半,她一饮而尽。她好看的两侧眉毛此刻快要贴近,“是,却不完全是。”
“小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莫非小姐醒悟过来,掌门并非良配了吗?”
乔海潞转头看着她,满脸迷茫,“嗯?怎么说?”
“小姐,我都说了好多年了。当年你被掌门所救,被掌门吸引,英雄救美似乎是一个美好的话本故事,但是落花有易流水无情呀,更何况,小姐你是真的还喜欢掌门吗?”
“我都喜欢这么多年了,怎么不喜欢?”乔海潞满脸迷茫,果酒让她的思考能力短暂性迟缓。
“哎呀,小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还是自己想明白吧。就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对掌门的关注大不如前,更何况我根本不觉得当初你对掌门有多喜欢。”乔新茹嘀咕道。
“你觉得他会喜欢别人吗?”
“掌门年少成名,又在苍溪派多年,见过这么多女孩子那都没有成,我觉得掌门大概心理有什么标准吧。”
乔海潞闻言,不服气反驳:“他邵柏言年少成名就了不起吗?我乔海潞也不差啊,家里出事后我游历人间,广交好友,什么优秀的男子我没见过?就他高标准?我还看不上他呢!”
乔新茹扑哧一笑,她点了一下乔海潞的额头,“小姐说得对,是掌门配不上这么美好的小姐!好了小姐,别想了,先休息吧。”乔新茹替她更衣,服侍她躺下休息。
是是非非,人间苦恼。睡一觉就好了。
诗景正式加入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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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潞的名下进行修炼,乔海潞对她也算上心,时常手把手带她进行修炼。短短半年,诗景进步飞速。
更重要的是,乔海潞建立的乔家女将修炼团战斗力极强,她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被她们这一群热爱生活,奋发向上的拼劲所感染。在这修炼的经历也为她奠定了往后行为处事的思想与行为基础。
诗景正在和荆笀切磋,诗景初来乍到之时,就向荆笀道歉。荆笀性子比较大大咧咧,能看出诗景并无恶意。她也欣赏诗景的实力天赋,时常与诗景切磋交谈。几招下来,两人没有使用灵力,打得十分尽兴。
乔新茹过来对两位打得十分尽兴的姐妹花喊道,“好了,先停下停下。廖长老说山下发现炼魂禁术的痕迹,分到我们乔长老的任务是攻破萃硪北边的防线。诗景,按理说你刚入派不足一年,不应该与我们执行这种危险行为。不过你修炼尚可,乔长老让你下山历练历练。荆笀,你也别太惯着她,该打的打。”
诗景努力上进,天资卓越又生性单纯,大部分人与她朝夕相处还是喜欢她的。乔新茹在得知诗景并无异常时也放下最初的忧虑,把她当一个小妹妹看待。有时候,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并没有外界所说充满猜忌怀疑,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这次的任务并不难,她们花了约半时辰就把防线突破直接突进中心。这是诗景第一次感受到邵柏言的深厚灵力。
不知道在她们来之前发生过什么,在场所有长老的脸色黑沉沉的,只见围在最中央的那人,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被剑意划出了大量的痕迹,鲜血染红,皮肉翻卷出来,可他仍然不死心一般,想要逃出,只见他握紧手中的鞭子,将大量灵力输入到鞭子里,用尽全力想要撕开个口子逃出去。
邵柏言眼神凌厉,整个人透露出怒意,他轻转手腕,在他手上握着一把玉骨扇,在鞭子挥过来之时,他将玉骨扇格挡这一击,随后将扇子套入鞭子包围圈中,鞭子将扇子圈紧,邵柏言手向后一拉,鞭子从地上男人手中脱离,在空中化成灰烬。邵柏言身形一动,将玉骨扇抵在他的喉咙,上品灵器自带压迫感,令男人身体忍不住颤动。邵柏言微微低头,以有些狠辣的眼神俯视着他。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般辱骂我的师父?”不同于先前诗景所见的温润有礼的形象,邵柏言说这话声线有些沉,语气寒冷。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的师父就是被三大陆所唾骂,他就是个可怜虫,是罪有应得。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早已不在了,你们注定了失败,就算成立了珠崖派又如何,想为他正名除非主上完成所有事情,不过届时你们恐怕早已经不在人间啦哈哈哈哈哈哈。”地上灰头土脸的男人咆哮大喊道,笑完,他突然吐出一大口黑血,僵直着身体直直的倒下了。
廖旭泽立马探询他的气息,已无生息。他用力锤了一下地,懊恼道:“大意了,竟让他自尽了,线索又断了。”
邵柏言默言,将玉骨扇收起来。眼神一转,撇到了底下的诗景,他微不可见的愣了一下,心里头涌上一股惊慌,下意识地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幅凶狠模样。
他垂下眼眸,眼中的冰冷散去不少。“既然线索已断,先收拾残局吧。说不定还有些未除干净尽的线索可顺藤摸瓜。”
59. 傀儡军雏形
大家各司其职,诗景被荆笀带去收拾尸首,“将他们拖到一处,用专门的灵火烧毁这些尸体,不然又会被他们拿去当炼魂禁术的原料,那玩意,可麻烦了。”大概是看诗景一脸茫然的样子,荆笀进一步补充道:“我又忘了,你刚来还没什么记忆,不知道珠崖派的情况。”
冲天的灵火一蹿而起,大火照亮着所有人的脸上。荆笀的脸上难得出现了麻木痛苦的神情,一改往常跳脱的语调。
“我们珠崖派其实成立不久,你来的时候点还挺有纪念意义,不久后就是珠崖派成立十年的日子。你可知,我们珠崖派大多人都是带着恨意来这里的。我们都有一个共同对付的敌人。”
说到令人生恨的地方,她的语气加重了不少,咬着牙槽骨地说着,“炼魂禁术。这东西本来是千年前就被消灭的东西却不知道被什么人重新弄出来,就是把那些尸首炼化成尸毒或者没有任何感情只知道行尸走肉的僵尸。我们的家人大多被僵尸所害而后又变成僵尸,复而继续加害别人。
我的父母就是这么被他们所害,他们一生勤勤恳恳,信仰多做善事就可以享福,好人有好报。可当他们变成僵尸那一刻,又去杀了别人,他们虽然不过是普通的农民,可残余的美好人性品德让他们痛苦万分,不断地自残。”
我当时在田里干活,等我回到时他们身上的肉被他们自己活生生地扯下来,一片又一片,地上的血干了又流,流了又干,厚厚的血迹,有我父母的,也有被他们所杀的,杀他们的。
当时我以为我也要变成像他们这样的人了,当时是乔新茹及时赶到救下我,也是像此时此刻这般燃起一把灵火将他们燃烧殆尽。我就这么进入珠崖派修炼。”
她苦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诗景的神情——错愕中带着悲悯。
“很吃惊吗?像我这样的还有很多很多,我们珠崖派就是为了剿灭炼魂禁术而成立的。掌门先前就是天下第一大派苍溪派四长老莫穹溯的关门弟子,廖长老是掌门的师兄,同为莫穹溯的弟子。
当年炼魂禁术事发,莫穹溯被诬陷成为罪魁祸首,天下人指责,更因为如此,珠崖派也被外人说成邪教邪派,一直不为他人所接受,这些年来加入我派的大多都是深受炼魂禁术其害的人。”
“原来如此。那你当时是怎么知道莫穹溯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的呢?”
“罪魁祸首死了,炼魂禁术不也继续着吗?不过是个替罪羊。修炼界如此,人间官场也是如此,本质上大家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利益交易。呵。”荆笀嘲讽道。“你不记得过往不理解也没关系,慢慢地你就懂了。”
诗景安静聆听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周遭传来一阵沙哑的嘶鸣声。荆笀伸手立马将诗景护在身后,“是僵尸团的声音,你小心些,它的毒厉害着呢。”
僵尸从脚下的泥土中探出头来,脸上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大多都是惊恐万分。它们朝着珠崖派的弟子中缓慢走来,嘴里不停地发出哀怨声,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
诗景的身后探出一个僵尸,诗景感应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下意识格挡住了它的进攻,随后又一招爆头攻击。僵尸失去了能量供应,倒下去。诗景蹲下身子,用灵力探一遍僵尸的体内,从它脑海中得到了一个黑晶石。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天空中传来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在中央停下来直立,不断分出分身,蕴含的灵力让所有人心头都一跳,天空与地上一前一后的形成互补的阵法,无数的分身长剑就夹在两阵法之间,灵力在剑与剑之间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灵力压,上空的雷云聚集,天空黑了大半,将雷击之力倾注而下再分散到每一柄剑之上,随后每一柄剑精准的下落到每一个僵尸的身上。剑剑爆头,掉落出大量黑晶石。
诗景看着不远处的邵柏言,身姿卓绝,修长的身影,雷击闪过的亮光在他脸上忽暗忽亮,显得整个人神色晦暗不明。灵力从他手心中不停倾注而出。
诗景眼里露出对力量的渴望,她觉得自己全身心沸腾起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更加强大,没有人能够拒绝成为更好的人。
修炼,不断地修炼,增进修为,总有一天,她会比他更强大更优秀!这是一名初入修仙界之人,自然而然地对高阶灵力的渴望,无关合不合适,能不能去做。变得更强的种子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播种进诗景的内心。
在地上的阵法作用下,隐藏在地上的僵尸暴露出来,被一一斩杀。
邵柏言落到平地之上,乔海潞上前关切地询问道:“可还好?”此阵对灵力的精准掌握程度要求极高,否则极有可能误伤本派的弟子。
“无事,师兄先带弟子们回去吧。”邵柏言眼角瞥了一眼诗景的方向,不露声色拒绝了乔海潞的靠近,却不显得太过尴尬,旁人看了只觉得他是在吩咐廖旭泽,只有乔海潞愣了少许,顺着刚刚邵柏言的方向看过去。
那一瞬间,乔海潞只有一个想法,果然!却不知怎么的,她却没有先前的酸涩之感,反而舒了一口气。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微微摇摇头,不再去想它。
诗景将黑晶石收起来,带回珠崖派。一回去,诗景就泡进了藏书阁,白日里修炼,夜里大家伙打坐休息之时,她就在藏书阁看书。
荆笀最早注意到她的异常,“你最近在悄悄干些什么?老是去藏书阁?”
“研究点东西。”
“什么?”
“我在想既然贼人可以用这个储存着能量的东西作为启动僵尸的东西,那么我也可以利用同样的机制制造出类似的为我们所用的东西。”
荆笀满脸不解,“哈?”
诗景将黑晶石拿出来,“就是这个东西,我仔细研究它的构造,发现它如果用在人的身上必须灌入灵力才能让尸首动起来,像你之前所说僵尸咬人后复变僵尸,其实就是能量传递到下一个人身上了,这个东西能汲取人身上的养分化成自己的能量源,从而实现源源不断的传染,除非有高于它的能力将它一击爆头或者隔空取出,否则它就会不停地汲取宿主体内的养分。这个在藏书阁里也有记载。”
荆笀撇了撇嘴,不满道:“你完全可以不说最后那句的,我又不爱看书,我没修炼前只会种庄稼,那些文绉绉的东西简直就是天书,不过你也别瞧不起我,要说这庄稼种植我敢说整个珠崖派都没几人比我有造诣,术业有专攻!”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这样的原理先人前辈们不会没有想法的,所以我就查典籍,我发现之前确实有一种东西可以利用阵法或者灵力注入到死物之中,使死物拥有灵力,拥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不过缺点也挺明显,受限很大,必须在阵法之中或者必须保证有充足的灵力汇入。我在想如果把能量源换成别的可替代的东西会怎么样,于是我就去查典籍看看有没有线索。”诗景拍拍荆笀的肩头解释道。
“然后呢?研究出来了没?”荆笀好没气的拍掉她作恶的手。
“研究出来了。”
“研究不出来也正常,毕竟新东西嘛,哪有这么容易,等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荆笀瞪大了眼睛,看珍宝的眼神盯着她,“研究出来了?你?这么快?”
“嗯。我研究出来了,不过也不是特别完善,不过初步可以了。”
“快给我看看。”
诗景召唤出一个“人”,只见此人的全身以机械为主,身高八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不就是个机械人吗?藏书阁守护的就是这种呀。”荆笀上前仔细端详这个机械人。
“看来我设计得还不错,它虽然长得与机械人一般,不过它却是我用灵果制成的。它全身上下绝大部分都是灵果的果肉制成,所蕴含的能量就被我用来制成能量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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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诗景打了个响指,机械人复活过来,低垂着的头抬起来,双眼发红,它巡视了一圈周围,最后定格在荆笀身上,荆笀被它看得心里发毛。
“这个红眼睛可以定位目标,植物对温度、灵气更敏感,我在此基础上改良了一下探寻器,将它装在眼睛内与能量源相生相息,所以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都可以探测到,眼睛也不会是它的致命点。”诗景再召唤出另一个机械人,两个机械人在指令下开始切磋。
“它们能打多久?”
“一个灵果可能一炷香吧,我去胡长老那里把那些坏掉的灵果全部捡回来了,好一点的灵果时间会更长。”诗景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荆笀将此事上报给乔海潞,乔海潞听说后让诗景到议事堂。诗景到之时,所有长老都在。邵柏言看向诗景,“听闻你设计出一个灵果制成的机械人?可否让我们看看。”
诗景将机械人召唤出来,再次介绍了一遍机械人的制成与作用。胡坪长老有些跃跃欲试,“既然如此,那我先试试这机械人如何?”
话音刚落下,胡坪就与机械人对起招来,不过十来招机械人就已经残缺不已,于是乎大家伙看到眼前的机械人残缺的身体再次快速复原,转眼间再度恢复到最初状态。胡坪与它打上一会,机械人反反复复地再生恢复。
“差不多结束吧。”胡坪下狠招直击它的头部,机械人瞬间四分五裂,露出头颅里面黑晶石。
没多久,晶石闪烁,再度化成新的机械人,唯一不同的就是机械人胸前防御性武器刚被摧毁,如今的机械人没有任何防御性武器。
“好强的再生能力,你放入了多少灵果?”乔海潞惊叹道。
“胡长老那里的烂果应该放了百余颗,如果换成更高等的灵果,效果会更佳。”诗景回答她。
邵柏言朝胡坪使了个眼色,胡坪明白,将一枚高阶灵果递给她,“用这个试试。”
诗景没有多想,当着他们的面演示如何将灵果转换成机械人的能量源。换成高阶灵果的机械人明显与先前不一样。灵力显然易见地上涨起来,廖旭泽与它对打,机械人的打斗技巧没有身经百战的廖旭泽厉害,很快就节节败退。但是由于高阶灵果灵力充裕,机械人使出的灵力更加精纯有力,再生恢复的能力也更强更快。
邵柏言眸中含笑,拍了拍掌,“好,这个机械人可有名字?”
“傀儡军。不过这只是个初步雏形,还有很多地方有待完善。”诗景直视他的眼眸,铿锵有力地回答他的问题。
“好好好!有了这个,我们前方镇守就又多了一道防线。”在场所有人中属廖旭泽最是兴奋。“诗景,你这个设计很好。”
听到夸奖,诗景忍不住翘起嘴角,正好与邵柏言目光相撞,邵柏言的眼中带着欣赏与赞叹,诗景眉眼一笑,心中微微触动。邵柏言闪了闪眼睫毛,视线微微下落,耳朵不知不觉中红了一些。
诗景的设计被长老们所重视,诗景毫无保留地将原理告知邵柏言。邵柏言也在此基础上稍稍改良,便投入到前方镇守之中。谁也没想到这个设计后来会迅速传遍三大陆,当然,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珠崖派手中。诗景的名字初步闻名三大陆。
虽然傀儡军初步完成,但是诗景却因此喜欢上了藏书阁阅览群书。诗景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开始乔海潞为她专门腾出的一处小庭院。珠崖派虽地处偏僻、地势陡峭却地域辽阔,大部分弟子都会搬到有利于修炼的山峰,一人一房。
诗景正式修炼后,乔海潞本想让她与大家伙一起修炼,但是诗景却蛮喜欢这处小庭院,绿意盎然的让人心生欢喜。这座山峰不大,也没有什么灵气,是珠崖派为数不多的灵气稀薄山峰,自己一个庭院也不会遭受其他弟子非议。乔海潞也就随她去,此处与乔海潞主峰很近,如若发生了什么意外,乔海潞也能快速赶到。
60. 心动
邵柏言来到她的庭院时,诗景正在庭院中的藤椅好没气地躺着,脸上盖着一本《机关术法贰》。
她今日穿着一件薄荷绿衣裳,与这满园绿意盎然相映相衬,掉落的绿叶轻轻地点缀在她的腹部,她衣摆的白兰花绣的栩栩如生。
今日轮到诗景半日休息,门派弟子可换自己的衣裳,大概是她上次下山淘来的。邵柏言心想。
诗景感受到气息,抬手将厚厚的书籍拿开,倾注而下的阳光落到她的脸上,白里透红的肤色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邵柏言不知不觉中放轻了呼吸。
诗景抬眸望去,邵柏言今日身着月白色衣裳,身姿挺拨,一双眼眸黝黑,眸中暗含温柔,一眼望进去,仿佛饮了果酒让人不知不觉中醉了半分,在阳光照耀下,他脸庞轮廓更显立体。让人不禁想到,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⑴。
诗景站起来,将书籍标记好放到藤椅旁的桌子上。
“见过掌门。”诗景简单行礼,脑子里思考着他此番独自前来所为何事。
“你对机关术感兴趣?”邵柏言看了一眼书名,问道。
“还好,有些新奇好玩便从藏书阁借来自己研究一番。”
“《机关术法壹》可有不明白之处?”
诗景笑了一下,“壹比较基础简单,暂时没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不过掌门来的正好,我这刚好有个地方不太明白。”她将书籍拿起来,指着刚刚看到的地方,“这里所说,我不太明白这里为何说需要这个材料,难道雍铁不就可以了吗?为何需要加入这个进行调配?”
邵柏言微微侧身看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雍铁可大大增强的这个机关武器的攻击性,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要加雍铁,明明在壹中记载它的主要作用是防御性,攻击性极低,但是你看,这个材料”他一手搭着书籍,一手指出刚刚述说的材料,“还有这个,这两个相互作用抵消了它防御效果,而这个材料却能提高它的攻击性,最后与这个、还有这个,三个一起构成了它的攻击性。”他有耐心的一一为她指出。
诗景身高高挑,邵柏言视线微往后看就能看到她扑闪扑闪的眼睫毛,他躲了躲目光,为她翻页,继续讲解:“类似的还有这一页的这个术法,其实机关术有时候每个材料应该怎么做都有一定的讲究。但看书籍可能会有些生涩,有时间让你去五长老那亲自实践你会更好的理解。”
邵柏言又接着和她讲解多个类似的机关术。诗景受教,时不时点头表示明白,邵柏言传授时生动有趣,既能把书籍简化一遍告诉她,又能结合实践告诉她理论与实践的出入。诗景悟性高,很快就能举一反三。
不知不觉中,两人越靠越近,讲到一个有趣点,诗景忍不住抖动身子笑了起来,脚步稍一后退,邵柏言快速拉住她手臂,“小心!”
诗景借力站好,两人目光直视。
诗景突然觉得,眼前之人似乎长的十分俊美。平心而论,邵柏言的颜值无疑是好看的,轮廓分明,是上苍钟情偏爱的容貌。他的声音温润悦耳,或许在掌门位置呆了几年,不知不觉中带着些许清冷,与温润并不矛盾,倒是与他的性子有些相像。
许是对视的时间偏长了些,两人都有默契地转开视线。
“我这次来,本来是想告诉你我对傀儡军做了些许改良已经投入到一线防守中了,你毕竟是设计者,我想与你”他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妥,立即改口,“与大家一同完善这个,需要你的帮忙。这是我改过的细节处,你看看。”邵柏言将图纸递给她。
“我看看。”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诗景低头仔细看图纸,一脸认真。
邵柏言轻轻抿了下嘴唇,挑起另一个话题,“我听乔长老说你进步很快。”
“是乔长老教得好,还有很多师姐们都在帮我。”诗景头也不抬地回答,眼神快速地浏览着。
“之前下山剿灭我大致看了一下你的运功,你是在乔长老功法的基础上改进过一些吗?”
诗景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是奇怪他的问题,“每个人适应的功法都不一样,我根据自身实际进行改良,掌门怎么会问这个?”
邵柏言一噎,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天赋给别人的震撼性。“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修行之初就可以改良他人功法,你虽改良了些许,但也留下了一些弊端,现在看不出来,到后面你会修行得更加困难。”
“掌门的意思是?”
“我教你一心法吧,结合这个功法可以使你的改良发挥得更好。”
诗景双眼一亮,“好啊,多谢掌门,什么时候开始呀?”
“现在!从今天起往后五天我都会抽时间过来给你讲解。”邵柏言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含笑道。谁也没有意识到一个掌门连续专门抽时间为一个非亲传的新入门弟子辅导有多么罕见。
两人就在这个小庭院里进行心法传授,诗景当真天赋异禀,邵柏言大多数情况下只是点明即可,诗景自己一点就通,有时也会举一反三。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个时辰就过去了。邵柏言不得不离开,他压抑下心中那点不舍留恋,“好了,今日传授就到此为止吧。”
“那明天见。掌门再见!”相对于邵柏言的不舍,诗景心中只有今日掌握了不少新知识的满足。她纯粹干净的眼神,让人一眼看透心中想着什么。
往后五天,邵柏言都会在落日之后过来,诗景一开始是在房间候着,后来就在庭院里修炼练功等着他。
最后这日,邵柏言还是趁着落日之时赶来,落日阳光很是温柔,天边赤橙色云朵晃悠悠地飘动着,空气中漂浮着她种植的灵果香气。
诗景就这么坐在庭院藤椅上看着《机关术法贰》,感受到空气中他毫不收敛的气息,她抬眸望向他。
邵柏言也看着她,落日余晖斜照到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就这么含笑看着他,卷翘的睫毛在光线下落下阴影,她整个人都浸润在落日光晕之中,轻风吹起她的发尾。
邵柏言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脏深处陌生异样的触动,在他八十年来第一次感受这样的感觉,似乎一根羽毛坠入他的心脏深处,令他失语。
同样感到惊艳的还有诗景。她一抬眸,眼前的邵柏言身姿挺拔,身着一袭沧浪色衣裳,与她今日松石色衣裳很是相近,一双眼眸潋滟生波,在暖洋洋的光辉下,显得整个人更加柔和。
她嘴角不自觉地翘起,诗景在那一瞬间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淡红悄然爬上她的双颊,两人都有些慌张,谁都不曾看到对方微红的脸颊与耳朵。
“掌门,今日传授的内容是什么?”
“我要说的其实差不多了,就剩下一点点,剩下的就靠你自己融会贯通。”
“好。”
……
“好,该教的我都传授于你了,现在你自己试一下把全套心法运行一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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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柏言嘱咐。
“嗯。”闻言,诗景闭目直接运转起功法,邵柏言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复杂,他不像诗景不谙世事,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有些乱了心神。或许不该继续了,就此打住吧。
诗景运功完全忘却时间,只觉得这套功法挺精妙,不仅可以弥补她现有功法的不足,而且能引入更多的灵气进入她的体内,心法顺着她的灵脉下去,一点点滋润着她的脉络,一套心法运行下来,诗景觉得整个人身心都顺畅不少,浊气更好的排了出去。
待她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邵柏言早已不见踪影,诗景微微鼓起双颊,有些失落,本想告诉他,她运行下来的感觉的。
往后好几天,诗景都没有见过掌门,她静下心来专心修炼。直到乔海潞把她叫过去,诗景到时,乔海潞还在练剑,她挥剑力度很足,带着一股凌厉感,少了一些寻常女修的轻盈飘逸,却多了一份力量感。
诗景安静地欣赏完,最后鼓掌,由衷夸道:“很有力量,带着一股势如破竹之意。我很羡慕。”诗景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乔海潞笑了一下,“多谢夸奖。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诗景轻轻歪头,一副求解的模样。乔海潞看着她,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手感意外的好,感慨言:“这脸蛋真好捏,好了,言归正传,我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学阵法符箓咒语等。”
诗景揉了揉刚刚被掐的脸蛋,“好呀,技多不压身。只是乔长老为何突然想要教我这个?”
“我昨日去藏书阁,发现你在查阅机关术相关典籍,而且你先前不是设计了傀儡军嘛就让你多学点本事。说不定以后会是我珠崖派一大骄傲。不过,你现在先别骄傲,要是让我知道你年纪轻轻就狂妄自大,我就把你赶出去。好了,废话不多说,跟我来,现在就学吧。”
乔海潞想搂她肩膀,却发现诗景比她还高,讪讪然收回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传授状态的乔海潞是严肃庄重的,她先将一些基础的教给她。她将事先找好的基础典籍递给她,结合自己过来人的经验告知她怎么去理解。
乔海潞与邵柏言传授的特点有些许不太一样,乔海潞会更细致,指着书籍里重要的知识点,还会帮她记好标记。提供的情绪价值也会更多,短短一夜,乔海潞夸她就不少于五次,反而让诗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插个题外话,你有没有兴趣加个姓氏,要不你跟我姓吧,加入我的乔家女将。”乔海潞在快要结束之时,突然对她说。
“?”
乔海潞看她表情就知道结果了,“得,当我没说。不过你真的可以考虑加个姓氏。”乔海潞拍拍她的肩膀提醒她。
“我会多加考虑的。”
“行,我得空就去教教你,你自学能力这么强,可以先自学着先,门派里也有专门的师父负责相关的,你有空可以去蹭蹭他们的课,我们梁玮栩五长老也是这方面的能手,我若是没时间你也可以找他请教,你放心,他啊,可爱教学了,别害怕他。明白吗?总之就一句话,尽可能利用好门派里的资源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不要不好意思。”
诗景能感受到乔海潞对她的善意,正想向她道谢,乔海潞一眼看出她的意图,微抬头,双手捏住她的脸颊,用力揉捏了一番,“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给我捏捏你的脸就好。啧,这手感真好。”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61. 调侃
诗景在日常生活中又增加了一个学习技能,在不落下修炼这边情况下,藏书阁更是成了她每日必去的地方。
从机关术到阵法符箓,她学得极其仔细认真。邵柏言也每天都会来藏书阁,只不过他一般是在藏书阁最里边。
藏书阁也分区域,像诗景这种刚入门没多久的外门弟子只能阅览在外一些的基本书籍,内门弟子才能进入里面一些,这里是更加精妙的典籍,再里面便是亲传弟子与长老才能进入的地方。
珠崖派还有个藏典阁,是只有长老级别或者获得长老们批准才能进入之地。所以诗景当时仅仅凭借外门入门典籍就设计出傀儡军令所有长老无比震惊感慨!不过乔海潞给她找的书籍却是亲传弟子才能阅览的典籍。
这一点在诗景第三日时就发现了。外门弟子区域的书籍已经不能满足她对知识的渴望。所以在她眼角撇到邵柏言来藏书阁之时,她将他拦了下来。
邵柏言看着自己面前的诗景,眼神晦暗不明,“有什么事情吗?”
诗景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不过短短几日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冷淡了这么多。
她来不及深思,她抓紧问:“掌门,乔长老最近在教我学习一些阵法,我看这里的书籍有些不太够,我可不可以申请进入内门区域阅览呀。”
珠崖派有规定,若是外门弟子有特殊理由是可以申请更里面的区域的,只是审查调查需要些时日,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直接向长老级别人物直接申请,获得批准。
邵柏言不言,他盯着她望向他的双眼,那里面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只有对知识的渴望。
他突然有些唾弃自己。他一个掌门若想要进入藏书阁何须要经过外门区域,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想法,明明前几日说好了就此为止的,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留心她前来的规律,有时就是在她身旁路过,然后在藏书阁待一会就离开,有时候会停留久一些,手上却是很诚实的帮她查找相关的书籍。事实上,邵柏言每次来,诗景都有感觉,只是有时候她沉浸在书海里,掌门又没有喊她,她也不管。
他本想回复她,可以,你想进入几日?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可以问我。”话刚说完,邵柏言就哑然了,暗骂一声自己。
诗景眨了眨眼,心下暗暗纳闷,这人是怎么可以用冷酷低沉的语气说出这句略带温柔的话的。不过没关系,他愿意帮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她眉眼一弯,“多谢掌门,那现在开始吧。”
邵柏言将她带到自己的主峰——凌锵峰。诗景是第一次来这座山峰,即便没有靠近内部,也能感受到充沛的灵气。
“我今夜有时间,你想问些什么便问吧。”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诗景一下子看得有些呆了,脱口而出,“掌门你长得,可真好看!”
诗景这话顺从内心由衷发出,言语间尽是真诚,对面之人身子僵了片刻,他沉声呵斥道:“不要嬉皮笑脸,你再这样我就不教你了。”语气却越来越弱。
诗景也反应过来此话唐突,抿了下唇,向他行礼道歉,“抱歉,我并非有意调侃,请掌门见谅。”
“没有下次!”
不过,这句话反而没有一开始的威严。
时间有限,诗景挑着重点问,渐渐地,两人相处又回到了庭院那五日的状态。
两人不经意对视,彼此眼里倒映着对方。诗景本欲提出的问题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他的眼中仿佛含有漩涡,将她深深吸引进去。
良久,邵柏言率先转开视线,“好了,今日就到这吧。”
……
诗景看着摆在庭院里厚厚一大摞书籍,转头眼神询问乔海潞。乔海潞却了然,“这些都是你目前阶段乃至后面好几个阶段相关书籍,我特地去找的,感动吗?”
“多谢乔长老!”
乔海潞捏她的脸蛋,摇摇头,“你呀,还真是单纯。”
乔海璐走后,收起脸上嬉笑,她今日一大清早就听到廖旭泽吩咐让她去藏书阁把相关典籍找出来,廖旭泽几乎都没怎么留意过诗景,真正与诗景交流交往的恐怕另有其人。
等到她真正的到达藏书阁时,说不上心理是失落更多还是自嘲更多,相关的书籍早已被人分门别类的整理到一旁的书桌上。以邵柏言的性子,他不会特意绕个弯借她之手。
大概是邵柏言嘱咐廖旭泽帮个忙,却因廖旭泽事务繁忙而将这个任务转交给她,有了长老的亲自借阅,既没有违背珠崖派规矩,也可以更好的帮助诗景学习。不得不说,确实符合他的性子。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诗景就在修炼场,藏书阁,住处,传授书院几乎四点一线,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转眼间,他们新入门弟子面临一次考核,设立这个是沿袭了苍溪派的规定,弟子可在这次考核中自愿退出修仙界,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并喜欢修炼路,门派给予一次机会重返凡间。同时门派也可以借此机会清退一些混日子的弟子,每个门派资源有限,若是有好吃懒做者无论在哪个门派都是不受欢迎的。
“我要和荆笀师姐比试?为什么?”诗景一脸不解,询问乔海潞派过来的纸灵鹤。纸灵鹤有些类似通话工具。荆笀也一脸茫然,难以置信道:“我与她比试?不是新入门弟子相互比试嘛。”
“是,但是你们不参与等会举行的比试,而是比试结束后到我山峰比试,届时所有长老都会在场,包括掌门。”
荆笀一脸了然,丝毫不在乎摆摆手,“我明白了。”她转头对诗景说,“师妹,尽全力打赢我哦,相信你自己!”荆笀心里清楚,诗景太特殊了,莫说这一届新入门弟子,便是放眼建派开始,她的天赋也是佼佼者。她与诗景对打这几个月,深深被她既有天赋又努力所折服,刚开始她难免失落,后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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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纠正自己的心态,没必要与诗景比较,她只需要做好自己,为自己的复仇尽心尽力。
乔海潞就是看到了诗景现在的功力已经完全可以与荆笀对打这才安排这场比试。
“嗯。”
待到纸灵鹤离开,荆笀半嬉闹半认真问她,“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我们灵力相当?”
荆笀将手肘搭到坐着的诗景肩上,“是,但与不完全是。按理说,你这样的天赋即便不是亲传弟子,也应该成为内门弟子。但整整一年你都只是个外门弟子。可是你享受的却是亲传弟子才能享受的,所有长老都指点过你吧?”
诗景点点头,其实这一整年,虽说乔海潞对她指点最多,但包括掌门在内其他长老都对她很好,时常会指点她。
荆笀难得正色,她站在诗景面前,双手搭在她的双肩,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双眼,“诗景,你要记住,树大招风。人的嫉妒心很是可怕,你要学会收敛。你现在还没有成长到无人能及的状态,务必要学会适当收敛。这并非是我嫉妒你而危言耸听,你又是女孩子,难免会遭受一些流言蜚语。”
诗景正欲说些什么,被荆笀继续打断,“听我说完,你现在见过的,经历的太少了,可能理解不了我所说的意思,但是记得听姐这句话——树大招风,过刚易折。”荆笀心下清楚,这次比试之后,诗景一定会有别的安排。她像一颗不屈不挠的大树在合适的环境之中努力汲取营养,疯狂成长。
诗景这是半年来第一次见邵柏言,自从上次到他主峰后,她再也没有见到他,邵柏言本身也有意躲她。视线相撞的瞬间,他微不可见地僵了片刻身子。诗景觉得心跳得有些快了些,她不太明白这是为何,她轻轻触碰了一下心尖,脸上露出些许疑惑。邵柏言看见她的动作,袖子里的手虚握起拳头,为她的行为触动着。心里头涌上喜悦与不安,脸上却不显一丝一毫。
荆笀这场比试丝毫没有收着劲,诗景的斗志也被她激起,两人对打得十分尽兴。最后是诗景以半招险胜荆笀。
“承让。”
“好样的。”荆笀赞许道。
场上两位姑娘只觉得尽兴,发自内心的笑容,美好地祝福着彼此。
乔海潞甚是欣慰。世人常说,女子最擅嫉妒,那是他们不知道女子之间除了这些,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事情。
其他长老就没有这么淡然了,勤奋努力的天才谁都喜欢,可是谁也没有把握,眼前女子的天赋并不在他们之下,如果不是她失去记忆,那么她或许会选择天下第一大派苍溪派,成为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若是一位天才在自己手中失去光芒,也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廖旭泽将视线投向邵柏言,邵柏言假装没有看到,开口:“诗景,你历经太少,过几日就是弟子们下山看望家人的日子,你随他们下山。在人间走走看看。”
“弟子收到。”
62. 下山历练
诗景第一次独自一人下山,不知道应该去哪儿,随手在地图上指一个点——阔麻镇。
为了不引人注目,诗景选择降落到山里,她刚降落就感觉到了周围有一股奇怪的灵力。
她循着灵力向前走去,眼前是一个极大的山洞,洞口燃着幽绿的光,诗景初生牛犊不怕虎,径直地走进去了。
山洞里长得有些令人意外,经过某个区域时,诗景陡然感到一阵熟悉却不适的感觉,数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瞬间充斥到她的脑海中,她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好些片段,快得令人抓不住。越靠近越能感知到这些高压气息仿佛流动在空气之中,布满每一个角落,越是靠内越是窒息。
突然间,一头恶兽从她身旁越出,锋利的爪子从她胸口直直刺来,诗景弯下身躲过这一突袭,一个片段从她脑海里冒出,脑海的恶兽与眼前的恶兽并无区别。
此兽与蠪侄长的极像,九头九尾,长着如老虎一般的爪子,利爪锋利修长,身形庞大。与它庞大身躯不同,它的声音哀婉虚弱,极容易让人听了便软了心肠。
受脑海里片段的影响,诗景一下子就能感知到眼前恶兽的弱点九头下九寸的位置是它的心脏处,不过此处覆满了厚厚的鳞甲,若是一击不成反而会激怒它,诗景没有修炼武器,先前一直是纯修炼灵力,未曾配有武器,下山前在珠崖派随手拿了一把剑,将剑召唤出来时还不太习惯。
根据脑海里的片段,诗景与它对打起来,在招式上,诗景能察觉出应是完全压制它行为的,但由于她灵力不够强,招招到位却招招不致残,一番下来反而是诗景先消耗了大量能量。
恶兽被它激怒,巨大的爪子一掌拍打在地,扬起的尘土使整个山洞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恶兽使出它的尾巴开始狂扫,每一根尾巴扫下来之时都带着戾气。
诗景挥剑艰难格挡着,恶兽体积比她大,诗景靠着身形躲避也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将它斩杀。诗景靠着敏捷的身形,第一次袭去它心脏之处,却被反弹回来,诗景被弹到远远的地上,随后一根尾巴蓄着灵力直直从上向她压下。
诗景被这一击振到心脏,吐出一口血来,晕倒过去。恶兽本欲乘胜追击,下一个尾巴即将落下,却在一瞬间被一股灵压死死压制住,它忍不住颤抖起来,声线中带着哀婉怨恨,生存的本能使它撤回尾巴想要快速逃离,灵压进一步压制住它,九条尾巴被压制贴近地板无法动弹,一股强大的蓝光灵力似一把利剑直接了当穿透它的心脏,快到它无法反应,每一个头的脸上皆是惊恐畏惧,灵力逐渐消去。
最中央的头眼中映出它死前最后一幕,眼前倒地的女子身上的蓝色光芒逐渐散去,最后一丝光芒将她带出山洞。
……
“姑娘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线在诗景的耳旁响起,她的肩膀似乎被人轻轻地拍打着,诗景缓缓睁开眼睛,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出现在她视线内。
“你是?”诗景捂着心口,想要坐起来,妇女将她扶起来,“我是附近的药农。姑娘是不是神仙呀?”
“神仙?”诗景茫然看着她。
“是呀,就是那种斩妖除魔的神仙。那山洞门前的那鬼火都灭了。也没听见那恶兽在那里哭哭啼啼地叫了,那叫声,可太渗人了。”
恶兽死了?诗景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回答眼前的大娘,“大娘,我不是神仙,只是刚好路过那里,然后被恶兽震出来了,多谢大娘救命。”
“你不是神仙呀,我知道了,一定是神仙救了你,你被恶兽震出来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是神仙救了你,姑娘是有福之人啊。”
“大娘,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诗景没有感受到她身上的恶意,稍放下心来,“你叫我,嗯,小景好了。我想下床走走。”
“哦哦,小景姑娘饿了吗?厨房里还热着几个馍馍,我带你过去吧。”
“好,多谢大娘。”
这个小房子不大,走几步就到了厨房,诗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应该是个村庄,周遭还有不少简陋的房屋,她见到了大娘的女儿,是一位有些脸色发黄的姑娘,个头不高,看起来似乎还有些营养不良,一双眼睛见到生人有些害怕警惕,“刚听大娘说了,多谢姑娘与大娘救命之恩。”
“没,没关系。你,你没,没事,就,就好。”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结结巴巴。
大娘脸色一下子变了,几欲落泪,“姑娘见谅,我这苦命的姑娘刚遭遇了些不好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呀?”诗景轻声询问道。
“郑来娣。”小姑娘小小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好,你叫我小景好了,景色的景,你的名字是哪个来?哪个娣?”
大娘突然笑了,笑着说:“姑娘还说不是神仙,那姑娘家们不都是招娣,来娣,盼儿之类的名字吗?还能是哪个?我家姑娘家排老二,当然是来娣呀。”
诗景蹙眉,也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说法,一下子愣住。
大娘岔开话题,“姑娘先吃东西吧。”说完,给她递过来一个馍馍。诗景道了谢,小口吃了起来,她并不饿,但也不好在这母女俩前点明。
“大娘,我想出去在村里走走。”
“好,丫头你带这位姑娘出去走走,外边不安全,还是让我这姑娘带带你。”大娘拧了小姑娘的胳膊,说着,面对着诗景却是一副亲近模样。
走在路上,郑来娣忍不住问:“姑娘真不是神仙吗?”
诗景摇摇头,小姑娘忍不住失落的哦了一声,轮到诗景不解,“怎么你们对是否神仙如此感兴趣?”
“不是我们感兴趣,而是因为我们这阔麻镇实在多灾多难得很咧,最近要打战咧,我们这靠近两个国家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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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男丁都被国家征去打战了,村里只剩下些老弱妇孺,后山也就是捡到你那山,是我们平日里常常去捡草药的地方,去年突然发现了山洞里烧着的鬼火,然后就听见有人在哭,哭的那叫一个惨啊,我们村有个胆大的勇士壮着胆子进去,没进去几步就被一个九个脑袋的怪物吞了,尸骨无存啊!祸不单行,我们村里能逃得都逃了。”
诗景闻言,心中有些悲伤。
小姑娘带她走了一圈村子,正如她所说,村子里多是些老弱妇孺,大多数房屋极其简陋,有些房屋都破了洞,衣衫上皆是补丁。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姑娘还想看些什么?”
诗景摇摇头,“时间还早,姑娘陪我去镇上换些生活用品吧。”郑来娣询问。
“好。”
郑来娣心中更加确定诗景就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她居然对钱财,货物交易毫不知情,疑惑不解的样子一看就是冤大头,商贩最是喜欢这种人了。诗景确实从未接触过这些生活,先前下山,乔海潞虽然提出几嘴,但并未详细讲明。半日下来,郑来娣生动展示了她的犀利的嘴皮子,讨价还价让诗景涨知识。
郑来娣一改先前强势砍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姑娘没见过讨价还价吧,其实大家生活得都不容易。”
诗景反问,“逃离这里很难吗?”
对面之人摇摇头,“姑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百姓疾苦。两国交战,男人尚且无法苟活更何况女人,我们这也没有女人抛头露面的习惯。我们只需要相夫教子,闲暇时做些手艺活养活家里人就好了。”
“那你往后可有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这条命就是这样了。”
“郑姑娘为何总是把命运挂在嘴边呢,这是这里的信仰吗?又为何不去改变呢?”诗景提出疑问。许是诗景的表情太过无辜,又或者郑来娣先前已经先入为主认定她是神仙不懂人间艰苦,并无觉得这个问题有多冒犯。
她笑了下,“姑娘这话真是,千年来皆是如此,如何改变?改变就是乱了根,会遭祖宗嫌弃的。”郑来娣耐着性子回答她。
诗景没再接话,给两人留下些东西便离开了。
世间诸多疾苦,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诗景刚下山初受震撼。
两国交战,百姓受苦,周围村镇人走凋零,百姓流离失所,一些人举家搬离生活几十年的地方,一路骂一路哭,许多饿得骨瘦嶙峋的,诗景亲眼见证了易子而食,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静。诗景继续往非边境走,路过一所大城池,城池外已经逗留了众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被一扇巨大的城门阻挡着。
诗景隐去身影潜入城池之中。城内却是格外不同的场景,城池内花楼里不少官员在此纵情声色。门外饥肠辘辘的百姓,门内却是一派歌舞升平之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⑴
63. 诗景击杀恶人
一名男子在花楼中拔剑而出,朝着中央围着诸多女人的大腹便便的男人刺去,那男人随手抓起一旁的女人为其挡刀,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彻底惊动了整座花楼,刚刚还围在一起的女人瞬间四散逃离。
男人一边死死揪着另一个女人在身前挡刀,一边一脸惊恐大喊:“神仙!”
一道夹带着灵力的箭矢朝着袭击的男人而去,男人却不管不顾想要去继续刺杀仅隔一剑之遥的人,因而深深挨了这一箭,他咬牙的同时夹带着更加令人生怖的箭矢接二连三地射过来。
大腹便便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被人像提小鸡似的拎起来往后退。
刺杀的人不甘心,大喊一句,“狗官,你滥用私权,挑起战火,令百姓流离失所,你罪该万死。”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他抬头看,刚刚的箭矢停留在空中,在他看过去之时掉落在地。
“谁?”提起官员的蒙面人出声,声线嘶哑。
他扫视了一圈,将目标搜定在了诗景身上,他阴鸷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眼神中燃起欲望。诗景蹙眉,假意使出灵力朝蒙面人袭击而去,趁他格挡时将刺杀的男子带走。
蒙面人被这股纯粹的灵力所惊的同时,也意识到了眼前的女子就是前不久杀死他放在阔山恶兽的修士。
“追!”他吩咐一旁同样蒙面的弟子们。
诗景将男人带出去,男人开口,“姑娘,我有一个地方可暂避。”
诗景按他所说到达一座废弃的府邸。“是张大哥回来了。”她看向身后出声的后面的男人。
男人急忙上前扶稳姓张的男人,诗景手腕轻转,将他身上的灵力剔除,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我不会医术,我只是短暂护住他的心脉,你们尽快救他。”
“你是人是妖?”身材魁梧的男人警惕的看着她。
“我是修士。”诗景向他们解释。
“将军,是他救了我。”他怀中的男人替诗景解释,“不是狗官身旁的人。”
男人带着他进屋去了,剩下一位女子,“你好,我叫洪征。征服的征。”
“你叫我小景就好了,景色之景。你的名字很好听。”
“多谢。我对三大陆略知一二,姑娘可否告知来自哪一门派?”
“珠崖派。”
眼前的女子吓得下意识后退半步,“珠崖派?”语气中带着一丝颤音。
“怎么了?”诗景因她的反应而不解。洪征强行冷静下来,脑子里想法疯狂运转着。
“无事。”洪征强颜欢笑。
诗景不想强人所难,提出告退。洪征叫住她,“姑娘先进来吧。”
此处外面瞧着是一出废弃的府邸,进到里面,地下却是密密麻麻的地道。
“我瞧姑娘应是涉世不深,可是初次下山?”
“我刚修炼不久,路过此地刚好救下而已。姑娘可否告知,那名官员身旁的蒙面人究竟是何人?为何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灵力的气息。”
洪征心下暗叹,果然如此。“姑娘,我见你双眼清澈,入世未深。想来是不知道珠崖派的传闻。我虽然只是略知一二,但也知道十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禁术就是当今珠崖派掌门的师父,姑娘为何如此想不开去珠崖派呀,趁修炼不久,姑娘还是尽早脱离门派吧。人间有句古话,死者为大。可那禁术却是要人的尸首炼制成尸毒,把人变成僵尸,人传人,使得人间成为炼狱。修士如此丧心病狂却只是为了精进功力,丧失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诗景垂下眼眸,未曾言语。洪征继续说着:“那狗官伪造证据,挑起两国战争,罪不可赦。狗官身旁有一个邪修组织,在阔麻镇那一带养了恶兽,专门吃人,百姓们苦不堪言。也不知道他和狗官达成了什么协议,留在他身旁帮助他。也不知道掌司处干什么吃的,都这么久了,邪教为非作歹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管管。要我说,修士修士,反而把人最基本的东西给修炼丢了。”
“掌司处。”诗景低喃道,脑海里回忆起在藏书阁所看到的相关典籍,掌司处是苍溪派所建立起来的一处不独属于某一门派的组织,专门掌管三大陆修士们以及人间灵力横行的事情。邪教横行,百姓苦不聊生,的确是掌司处应该管理的事务。
……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张祥在此谢过姑娘了。”张祥从床上坐起来,那一箭并未伤及他的要害,诗景的灵力使他暂时感受不到疼痛。
“两国交战,战争已避无可避,既如此,谢闻谢大将军你们又何必从前线离开,冒着危险,跑来刺杀那位官员呢。”诗景一路观察,发现密道里的人训练有素,身上难掩肃杀之气。联想这几日所见所闻,诗景猜测那位身材魁梧的应该就是前线的大将军,床上躺着这位应是燕国的先锋将,至于洪征应该就是百姓口中那位骁勇善战新晋的洪将军,只不过出乎意料,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却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将。
三人相互对视,“瞒不过姑娘,姑娘有所不知,前线战局并不乐观,有一种恶兽在前线疯狂作乱,以一杀百,我军将士元气大伤,士气低迷。前几日前线的恶兽突然消失,我军乘胜追击夺回城池。我的暗线调查出那狗官与贼人勾搭交易大量杂粮,前几日那狗官病了一场,恶兽就消失了,我们怀疑其中有什么关联,只能冒死赌一把。”
“你们前线的恶兽可是九头九尾,体型庞大,长着虎爪。”诗景想起山洞的恶兽询问。
洪征点头,快速接话,“没错,小景姑娘见过?”
“嗯,打过。前线大概有几只?”
“大概有三只左右,数量虽少,但是战斗力太过强大,我军节节败退。那狗官得了齐国的好处叛我燕国,将我方后背储备切断。若不除它,我军必败。姑娘不知,我燕国势弱,需得年年向齐国进贡维持表面的和平。可惜齐国日渐强大已不满足原有的地盘便想侵略邻国扩大疆域,战争必定流血,就避免不了牺牲。如果可以,我真想和平!”洪征语气之中带着悲悯与无能为力。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谢闻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
“我来调查恶兽的事。这也是我作为修士应尽之事。”诗景神色无比坚定。
想要解决这里的事情仅靠自己一个人绝无可能,诗景想办法联系上掌司处,让他们尽快派人下来解决。
“废物,三日了,一个修士都找不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蒙面人摔杯怒骂。
官员擦了擦额间的汗,“神仙息怒,我们这几十年都不一定会来一个散修,更何况修士,不过我今日检查时倒是在府里发现阵法有人误触过,我猜一定是那名女修士来过。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只是简单触碰却没有解阵破阵。”
蒙面人召出灵力感受阵法参与的灵力波动,“错不了,就是这个气息。不过从气息上看只是个初入门不值一提的小菜鸟,为何能够斩杀我的无厌兽。害得我不得不从战场撤走以防万一。”
“莫非是她有什么厉害的法宝?”官员狗腿的猜测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那个刺客身受重伤,需得灵草,你派人给我盯死阔麻山。”
“是是是!”
诗景果真返回阔麻山搜寻灵药,先前她按照人间路绕了许久才到现在的城池,御剑飞行时却发现阔麻山竟是横跨在前线与城池的山峰,因为灵力与阵法的遮掩,竟是无人发现。
诗景在搜寻灵草之时发现大量的凡人所食用的杂粮,散落在地,诗景检查了一番,是城池里的杂粮,城池泥土特殊,最是适合种植这种粮食,谢闻洪征他们一行人后方储量就是这个杂粮,莫非那个蒙面人与他们的交易就是将大量的杂粮运到这里?诗景心想着。
很快,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一声巨大的鸣叫声响彻云霄,庞大的身躯从上空俯冲而下,九头贴近地面,以旋风版的速度横扫杂粮进入口中,它咀嚼之声环绕在她的耳畔,诗景突然待在原地不动了,她握紧剑柄,“出来吧。”
从周围横空跃出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他们将剑直指诗景,藤蔓从他们身后快速穿出抓住诗景的脚腕,诗景足尖一点飞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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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藤蔓紧紧抓住她的脚腕使其往下,剑旋转割开藤蔓,藤蔓顺势向上,将她包绕在一个蛹。
还没等黑衣人舒一口气,蛹从内散去灵力,生生炸开藤蔓,炸开的能量圈像一圈冲击波使包饶她的蒙面人齐刷刷往后退,黑衣人们后退到周围的树干,利用树干做缓冲再度向前袭击诗景,有两人将剑横扫她的胸前,诗景空中弯腰躲过这一击,格挡住下一批的直接刺杀,提手一挥,击退三人进攻,向后转横扫两人,诗景飞跃到一人头上,踩着他的头颅,使出灵力罩挡住上方数人的剑合并一起的进攻,硬生生将脚尖所之人按入地下。
她转动身子,灵力罩上升稍许挡住攻击,诗景得以逃脱。
“一起上,单打是打不过她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喊话。
随后,所有黑衣人围绕成一个半球阵,直指诗景。诗景将剑横在胸前,两方相互僵持着,诗景的剑早已无法承受起这样的进攻竟四分五裂,冲击的能量波震退黑衣人几步,诗景的嘴角逸出血迹,她用手背擦去血迹,她徒手抓住最近一个人的手腕,使出灵力废掉他的手,夺下他的剑,打乱他们的阵法,逐个对打。
先前在官员身旁的蒙面人出现在上空,他手上结印,恶兽尖叫一声,停下觅食,俯冲朝着诗景而来,恶兽的头压着剑身逼退诗景,诗景身子撞到树干,竟让树干从正中断开,剑身早已化成粉末。巨大的冲击令她头晕目眩。
“有什么法器尽管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蒙面人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意识已有些浑浑噩噩,蒙面人等了好一会,却不见诗景动手,他失去耐心,结手印让恶兽继续进攻碾死诗景。
诗景半闭着的眼突然睁开,周遭气息一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蒙面人顿感一阵心悸,只见女子微微垂下的眼眸变得浅蓝,一闪一闪的,恶兽疯狂后退。
诗景的身子飞跃到半空,抬眸,一双晶蓝色的眼眸摄人心魂,一股强大力量从她体内逸出,将她整个人托住,一层又一层。
“放肆!”
她漫不经心地瞥一眼恶兽,恶兽吓得尖叫起来,九头相互碰撞,像是在相互指责。尾巴紧紧护住心脉处的鳞甲。
诗景抬手,一股能量从她手中逸出,直击它的心脉,恶兽九只头敲击着地面求饶,却依旧逃不过被一击即中,它顶着残血,发出嘶鸣声,声音悲婉绝望,诗景手指轻动,比先前更强大的能量铺天盖地朝它席卷而去,大地裂开,扬起的尘埃使周围变得暗淡,周遭的树木剧烈摇晃起来,恶兽徒留最后一声哀鸣,化成灰烬。
她瞥一眼最上方的蒙面人,蒙面人哪里还有刚刚的闲适淡然,他深刻的后悔着,眼前的女子是他绝对不能惹的存在,他不死心地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结着手印,一股压抑阴狠的灵力从他身体内爆发出,像是火焰燃烧着他的身体,他的眼球变得青黑色,看起来如厉鬼一般。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这股力量。”诗景薄唇轻启,嘴角扯了个极微弱的冷笑。她的掌心凝结起灵力,一个巨大的灵球从他上空形成,快速将他纳入灵球之内,一点点地将他肢解直到灰飞烟灭,痛苦惨痛的喊声响彻整片上空。
刚刚与诗景对打的黑衣人失去主力骨纷纷四散逃窜。躲在山洞里的最后一只恶兽试图逃离这片区域,它用尽全力飞跃至上空。
诗景抬起手臂,对准恶兽逃离的方向,虚空一抓,恶兽感觉到整个身子被撕裂般痛楚,生存的本能让它疯狂挣扎起来,诗景松手,随着一只哀鸣,一股灵力自它体内爆炸,声响响彻云霄,光亮使本阴蒙蒙的天空瞬间照亮,灵力压形成巨大的旋风席卷了整片阔麻山,刚刚四散逃离的黑衣人被能量波及一瞬间化成灰烬。
诗景眸中的淡蓝逐渐散去,意识渐渐回笼,最后她看了一眼某个方向,一个残影若隐若现,看不清模样。她嘴里无意识吐露出,“你是谁?”残影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在叹息,随后消逝不见。
她眸中的淡蓝飞快逝去,全身脱力径直向下坠。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感到身下似乎有东西托住了她。
64. 女性榜样与启蒙
诗景最后的灵力不多,几乎耗尽藏在心脉之力,她已无法视物,失去意识时仿佛听到洪征的声音,语速快且担忧地问她:“姑娘你怎么了?”
洪征替倒在她怀中的诗景把脉,虚弱得几乎无法探出。
诗景在梦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地之中,迷茫地四转。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身上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她的意识在恶兽袭来之时几乎散失,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感受了自己体内涌出了许多能量,强大到令人心悸。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能量,消耗了大量了她的体力与灵力。
她的脑海里闪过诸多片段,片段闪过太快,她几乎抓不住,反而让她头疼欲裂。
诗景第二日就醒来了,只是容不得她复盘阔麻山的事情,城中就已大乱。蒙面人所带的邪修群龙无首,失去控制般在城池内大开杀戒,一时之间,城中百姓纷纷逃窜躲避。
“众将士,护好百姓!”谢闻目睹着眼前这般惨剧,厉声下令。
“若有退缩者,军法处置!众人随我保护好百姓。”洪征从剑鞘中拔出剑,补充道。说完冲入黑衣人队伍中逐个击破,有了带头之人奋不顾身,谢闻洪征从前线悄悄带回的将士也顾不上暴露会有什么惩罚了,一心加入到保护百姓的队伍之中。震耳欲聋的声音,“杀啊!”
城池中没有别的修士,诗景只得忍着不适的身体艰难杀敌。人间战士顶着一股又一股狠毒的招式被击退数步,下一批人又接着上,邪修们的体力也被消耗着,将士们配合作战抓住空隙,见缝插针将长矛刺入邪修身上,双方打得白热化。
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了许多的声响,躲起来的百姓中议论声四起,“那是什么,飞得好快!”
“是不是来新神仙了。”
一招蓄着灵力的招式从上空落下,将所有邪修掀翻在地。伴随着威严一句,“拿下!”声音由远及近。
终于来救兵了,她抬眸看,一群训练有序的弟子身着统一的服饰从空降落,快速将邪修控制住。
诗景再也撑不住半跪在地,刚从邪修手上抢来的鞭子也随之脱手,整个手腕不自主颤动不止。
诗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掌司处的人,她愣愣地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中年女子结起手印将她周围的邪修制服,从半空一步步降落诗景面前,她将诗景扶起,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她的手指传到她的掌心。
来人头上配着简单的头饰,整个人精气神十足,同样的身材高挑带着力量感,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的锐利,不过此刻她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倒是削弱了不少锐利感,她浑厚有力的声音进入诗景的耳膜,“是你传讯息到掌司处?你辛苦了!”
诗景点头又摇头,对面女子嘴角微微勾起,显得整个人有些和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苍溪派五长老宁琪诃,同时担任掌司一职。接下来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们一起查清这里的事情。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师从何派?”
“珠崖派诗景见过宁长老。”诗景有礼貌的回应。
宁琪诃眼神犀利了瞬间,语气冷淡了不少。“原来是珠崖派,辛苦了。”
诗景心思转动着,洪征与宁琪诃对珠崖派的态度都不是很好,难怪今年招新少得可怜。是因为炼魂禁术吗?
“将这些邪修压下去严加审问,安抚好城中百姓。”宁琪诃转头对所有弟子下令。
“是!”
谢闻扶住脱力晕倒的洪征,刚刚洪征以身作则为其他将士做好榜样,可邪修的灵术还是让她身受不轻的伤。
“啊征,你没事吧。”谢闻语气中藏不住的担忧,他向宁琪诃求药,“这位宁掌司,求你救救她。”
宁琪诃将她体内邪修之力清除,喂她服下药物,又将药物分发给其他将士。
“无事,未伤及要害,静养便可。”宁琪诃安慰他们道。
洪征半睁开眼,给予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谢闻越想越后怕,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拥入怀中。“吓死我了,没事就好。”声线中带着深深颤动。诗景看着他们两人,心中某处被眼前的场景所触动。
宁琪诃雷厉风行,第一件事就是查清官员府邸。府邸里搜查出了这名官员伪装情报,挑起两国交战的证据,齐国以极诱人的条件诱惑官员叛国。以及蒙面人与他们的杂粮交易。
掌司处有令,任何修仙者不得擅自干预人间之事,兴盛存亡,交替规律应遵循人间的自然运行法则。是以,宁掌司将证据交给谢闻后,顺着蒙面人留下的线索顺藤摸瓜。蒙面人所做之事有些奇怪,根据诗景提供的线索,杂粮是官员通过阔麻山与城池的阵法运送到山上喂养恶兽,扰乱前线,祸害百姓。蒙面人在城池内大量地方设下挑起人心的阵法,此类阵法可以很大程度上挑起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尤其在前线设下了大型类似阵法。
宁琪诃亲自破解蒙面人所留下的所有阵法之后,脸色有些沉重,“人心之恶,深不可测。这些人使用禁术激起人类内心欲望所求为何?”
诗景脑海中闪过恶兽的介绍,自然而然接话,“前段时间两国交战,前线出现一恶兽,九头九尾虎爪,身形庞大,凶残无比。此兽又称为无厌兽,专门汲取负面情绪为养分。”
宁琪诃锐利的眼神锁定住她,“诗景姑娘,我听闻前两日有百姓目睹了恶兽被剿灭的过程,在阔麻山寻到了一名姑娘,姑娘可知晓是谁剿灭了恶兽以及蒙面人?”
诗景笑了笑,丝毫不畏惧她的直视,“宁掌司不必套我话,我就是百姓们口中所寻到之人。但恶兽之事我丝毫不知,我初入修炼之路不久,对战贼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被恶兽所伤陷入昏迷,待我醒来之时恶兽与贼人皆消失不见,想来是有人救了我。”诗景此话并无半分隐瞒,她只记得自己明明被恶兽所伤,陷入昏迷,似乎有一股能量从她体内逸出。再往后的事情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宁琪诃慢慢走向她,询问:“姑娘的伤可还要紧,我略懂些医术,可为姑娘把脉。”诗景知道宁琪诃对她还存有怀疑,大大方方的把手腕递过去,宁琪诃替她把脉,从体脉来看,不过四五年修炼灵力。她虽没有亲眼见识恶兽的能力,但也从阔麻山恶兽所遗留的痕迹推测出恶兽的灵力绝不低于半百,据查证应有三只恶兽,所有能量加起来,绝非她一个修炼四五年所能解决的。
心下对她怀疑大大减少,但不否认或许她认识有什么能人异士,珠崖派她是有些了解的,毕竟是从自己门派里走出的弟子建立的门派,珠崖派建立不久,根基不稳,若是有这么一名能人异士,也该是长老的角色了,这样拉拢人心的机会,珠崖派没必要将人藏着掖着。
转念一想,苍溪派乃天下第一大派,七长老同样神秘莫测,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宁琪诃心思快速转动着,诗景却没有她的所思所想。
诗景现如今依旧心思较单纯,心里想什么,脸上表现得清清楚楚。宁琪诃被她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眼神太过清澈无辜,任何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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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测似乎都有些不太合适,“你在看什么?”
“你很厉害!”诗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这几日有幸与您一起剿灭贼人,受益颇深。若有机会,我也想成为如您这般优秀的人。”
宁琪诃心尖触动片刻,对着她纯真坚定的眼神,“姑娘刚修炼不久吧,好好修炼。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不要害怕,不要自我设限,你的前路一定会好的!”
“我会的!谢谢掌司!”
两名女性面对面,相视而笑。
宁琪诃邀请洪征加入她的修炼队伍之中,遭到婉拒,“多谢掌司好意,上战场杀敌虽然时刻担忧着自己这条小命,但对我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能将个人抱负投入到国家之中。修炼不过比常人多活那么些年,若是浑浑噩噩不知所然,多活那些岁数也枉然。再者世间女子多艰难,我能做的就是尽我可能,再影响多一点那些同我先前一样迷茫不安的女子。虽万难吾往矣。”
……
诗景此番下山不过短短半月多,心中想法却与刚下山时大不相同,在人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地位不平等之下,高位者对低位者的深刻压迫。她渴望变得更强,多些本事,也想掌握一些权力,多一些话语权!权利像是一柄双刃剑,即可让人沉溺其中,深陷泥潭,也可成为一把利器,惩恶扬善,除世间不平之事。
诗景回山后修炼得更加刻苦,乔海潞与邵柏言都看在眼里。乔海潞趁着机会检验她的灵力水平。两人简单对打一番,乔海潞指点她做的不够好的地方,诗景认真谦虚的听着。
“你自下山后,身上的傲气倒是收敛了几分。说说看,下山你经历了什么?”
诗景含笑,“这话倒说得我先前心高气傲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顿了一下,“我此次下山倒是感受了与这儿有些不同的文化。不知乔长老当初建立女将团时是为何?”
乔海潞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看来你下山也感受些什么,你没有过往的记忆,可能理解不了,这世道女子生活诸多不易。当然,我并没有说男子就容易,只是整体环境建立在不公平不平等之下,女子更艰难。不知你发现了吗?整个珠崖派我名下的女弟子最多,整个珠崖派女弟子数量远远少于男弟子。其实不仅是珠崖派,三大陆各门各派皆是如此。你可知为何?”
诗景沉默片刻,“因为女子被困住了。”
乔海潞苦笑,“你说得没错。按理说,修仙界实力为尊,在这里无论性别,无论资历,灵力高便是王道。适者生存应当是最适合修炼界的法则。
但是,我们都是从凡人过来的,在凡界都不曾经历过真正的平等,又怎么能真正构建出一个平等公平的世界呢?人有时是无法构建出认知之外的事情的。千年来,我们诞生过众多天才,但是天才的认知也是在环境中逐步形成。我们的前辈立志让更多的女性加入修仙界,更多的女性用实力去证明灵力高低不应与性别挂钩。”
数十年前苍溪派的宁琪诃长老争取到了天下第一大派的第二个掌司位,是我们修炼界一大进步,激励了诸多有志女性加入到平等之中,无论人间或者修炼界,我们永远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我们的力量生生不息。”
乔海潞扯了扯诗景的脸蛋,放松了语调,“所以呀,我期待我们的诗景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做更多的事情。”
诗景也笑了,心中相关的种子快速生根发芽,在岁月的洗涤之中,终究成长为参天大树。
65. 乔海潞身世(1)
一日,诗景结束修炼之时,终于开口,“掌门既然每日都来为何不肯现身呢?”
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邵柏言灵力比她高上许多,若他特意隐去气息,诗景不可能感受到。但是诗景确实每日都能感受到他的到来,有时可能只是片刻,有时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有时会呆上小半个时辰。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来检验自己的修炼得如何,后来邵柏言所待时间越来越长,她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邵柏言闻言,终于现身。
邵柏言还是身着一身月白色衣裳,他似乎格外钟爱这个颜色。诗景一见他,双眼亮晶晶的,语气是按捺不住的喜悦,嘴角带笑,“弟子见过掌门。”
邵柏言放在衣袖下的手握起,身子微微前倾,想要靠近她,被他克制住。“近日看你修炼,进步尚可,需得继续努力。”
诗景一步步走向他,明明是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邵柏言却觉得她这几步仿佛走在他的心尖,独属于她的气息进入他的胸腔,邵柏言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明明先前可以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可是当诗景下山后,他留在山峰的阵法再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他会感到有些不安。以至于她回来后,他会控制不住地来她的庭院里,哪怕只是看看。
诗景凑近他的跟前,“掌门只是来和我说这个吗?没有别的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那?修炼之中你可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
诗景摇摇头,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暂时还没有,我以为掌门会说,有一段时日不见,我来看看你。”
她语气一转,“不过没关系,我来说。一段时日未见,我有些想你。”
邵柏言惊讶得双眼睁大,脑海里反复回想着那句我有些想你,顾不上太多,他几乎落荒而逃。
诗景此次下山,见证并感受到洪征与谢闻之间的感情,在阔麻山与恶兽斗殴后,她意识回笼那短短时间,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大脑快速回忆着她那短短一年的修炼时光,有乔海潞,有荆笀,有很多人,也有邵柏言。
她的脑海里闪过她们相处的细节,连那日微风如何吹过都是如此的清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曾因他跳动过,她不知何为喜欢,但那日后她看见洪征二人相处,她与谢闻之间的默契,眼里的含情脉脉是掩盖不了的。
她想,或许她是喜欢他的。在见到邵柏言之时,她遵循内心想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她说,她有些想他。
……
“廖哥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乔海潞一边走进议事厅一边问,除了她以外其他几位长老都在。廖旭泽将手中的纸张交给她,乔海潞从他手中接过纸张,脸色瞬间变了,声线像是淬了冰似的,“哼,真是便宜了这人,白白让他苟活了如此多年。掌门,廖哥,我现在下山。”
“我陪你下山吧。”梁玮栩接着她的话,“毕竟此人在乔家潜伏多年,熟知乔姐你的招式。我跟着去或许能帮上你些许。”
此话不无道理。乔海潞稍加思考,应下。
“慢着,廖师兄,胡长老,你二人留在门派,我与你们一同下山。”邵柏言出声。
廖旭泽皱眉,乔海潞此刻却没有涟漪的想法,她满脑子都是家仇之恨,“不必,这是我乔家的家事。掌门还是留在珠崖派为好。”
“上次下山调查那贼人让他自尽而死,线索断了,而这恶仆与那贼人有交流往来,或许是个突破口,我下山一起去调查情况。”
山下的茅草屋之中,光芒四闪,一女子与一年迈老头正打得火热。乔海潞召唤出本命剑,招招带着浓烈的杀意往对方的致命处攻击而去,乔海潞的招式与其父亲相似,都是大开大合型极其考验着体力与耐力。
对方深知这一点,以防守为主,抓住机会进行反击,角度刁钻狠毒,刚刚被呵斥不能加入战斗的梁玮栩顾不上乔海潞可能会生气,加入战斗之中,他很好的配合着乔海潞的招式,一招一式之间防守有度,对面老头体力很快跟不上,灵力快速消耗着。
梁玮栩看出乔海潞的杀招,及时开口劝,“乔姐,求留活命审问。”
乔海潞虽然被恨意上头,却没有失去理智,她大喊一声,减轻手中命剑的进攻,一剑下去,老头面目全非,全身被鲜血浸透,筋脉尽废。
乔海潞缓慢却有力的步伐走在这一小小茅草屋,她将命剑从上刺入他的右手臂,老头发出惨烈的叫喊声,全身痉挛起来。
“我父亲待你不薄,当年你身受疾病困扰,是我父亲花费高阶灵果救你,我母亲更是将你的儿子视若半子,供其读书修炼。可你与你的儿子是怎么对待我们家的,你居然与贼人勾搭,里应外合毁了卜泞,毁了乔家!曹肃你罪该万死!”乔海潞紧紧攥住剑柄,轻旋剑柄,剑捣鼓着血肉,老头痛得昏迷过去。
邵柏言从密室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此人有记录的习惯,线索都在密室里了,我已都拿到,先把此人带回派中严加审问。”他走到她的身后,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语气轻柔带着安抚,“乔长老节哀。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贼人抓到,为他们报仇雪恨!”
乔海潞眼中恨意滔天,同时夹杂着深深的悲伤不甘。“掌门放心,我有分寸。就这么让他死了倒便宜他了。回去后我一定会与廖哥撬开他的嘴,好好地,”她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收拾他。”
审讯房里,架子上的老头已分辨不出原先的模样,右手一道深入骨髓的剑痕,全身没有一块好血肉,偏生吊着一口气,廖旭泽将其痛觉保留并且不断增强,老头一开始还撑得住,到后面只会喃喃道:“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该说的都说了。”
乔海潞看着手中的供词,眼眸中露出悲凉,“我父母亲一生惩奸除恶,在三大陆不知道帮助了多少人,最终却死于他曾帮助的人手中,理由居然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平庸无奇儿子进名门大派而相信炼魂禁术,真是讽刺!”乔海潞摇摇头,悲从心来,“没想到此时居然还牵扯到了英豪派,这就是名门正派嘛,倒不如我卜泞乔家来得坦坦荡荡。”
廖旭泽也是一脸严肃,他看着特制的纸张上的供词,陷入沉思,英豪派若是也联合了炼魂禁术那么当年师父之死便没有那么简单,甚至炼魂禁术埋得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深。“乔海潞,你带着供词下山与掌门汇合,麻烦了。”
她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老头,若是眼神可以实质,眼前之人千刀万剐都不能解她之恨,“我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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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的,想想又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灵力灵果,真是便宜他了。”一剑穿胸,曹肃眼睛一瞬间瞪大,没了生息。
乔海潞有些恍惚走出审讯房。外界所有人都在传卜泞乔家死于天灾,其实不是,乔家真正的死因是死于炼魂禁术。
不同于门派修炼,三大陆有一些修炼世家,有些是千年前大能之后,有些是千年来新启的家族,卜泞乔家便属于后者。
相传,乔家创始人是一名女性,因为不满于修仙派不公平的对待一气之下脱离原先的门派,随后下山历练得到机缘,成为一代大能,自立门户。乔家历年来以斩妖除魔闻名于三大陆。乔家历代多以女性掌门人为主,但是在乔海潞父亲乔峖稳这一代却是男性掌权,乔海潞的母亲黎蘅出自灵璧大陆的一修炼世家,以阵法炼丹为主。
当年黎蘅对乔峖稳一见钟情,展开猛烈攻势,很快成为一对佳偶。婚后,黎蘅生下乔海潞,乔峖稳与黎蘅对乔海潞倾注所有,两人性子都大气,所以无论是修炼功法书法等都偏向豪迈大气。
在乔海潞记忆中,父母俩总是和她灌输惩奸除恶的想法,她的父母不仅有小家小爱,也有保护天下苍生的大爱,潜移默化中她也继承了父母亲的想法,从小修炼就很努力,父母亲总是不吝啬自己的爱意,可以说在乔家没出事之前乔海潞也是在爱的包围中生长的。
乔海潞记得,那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夏季,阳光明媚,乔家庭院盛开着茂密的花。
乔海潞在庭院里练功,黎蘅在庭院亭子里看着她,桌子上是她亲手做的糕点。乔海潞将剑收入鞘,转眼就看见自己的母亲。
“娘亲。”她快步扑入娘亲怀中撒娇着,她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将糕点放入口中,“是我最爱的糕点,谢谢娘亲,爱你!”
“你呀,要是你爹也这样就好噜。”
“爹爹又怎么了,是不是又自己出去帮别人了?爹爹也真是的,总是不带上我们,我早就突破半百修为了,可以打倒很多坏人了。”乔海潞小声埋怨着。
黎蘅从鼻尖哼了一声,“你爹就是这样,旁人总说羡慕我,有你爹对我百般好,我看啊,明明就是你爹好运,有我这么个妻子。”
“是是是,我的娘亲最厉害了。论阵法炼丹,这三大陆修仙世家里你可是佼佼者。”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的不是。”一声敦厚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爹,你回来了?”乔海潞从黎蘅怀里一跃而起。
“某人终于舍得回来了。”黎蘅故意不看他,乔峖稳从怀中掏出一些小玩意和一些糕点,“给夫人带了些当地的小玩意,夫人看看可有喜欢的。”
黎蘅心理叹了一口气,谁没有些坏毛病呢,夫妻俩不就应该相互包容嘛,她也不忸怩,把那些小玩意一把揽入怀中,糕点摆在桌面上,“好吧,原谅你!下次你记得带上我们娘俩,潞潞修为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带她多历练历练。”
“谨遵夫人命令。”乔峖稳将她拥入怀中,口中不忘应答。
“咦惹。”乔海潞嫌弃看着突然撒狗娘的父母,发出不满的抗议。
那是乔家最后的快乐,变故发生在第二日。
66. 乔海潞身世(2)
从外归来的乔峖稳突感身体不适,灵力大量流失,更是控制不住自己,伤了黎蘅。
“夫君,你怎么了。”黎蘅顾不上流血的伤口,替他把脉,眉头深深皱起,“这是什么脉象?”
她用阵法控制住丈夫,就地查阅起资料,听闻动静前来的乔海潞被眼前父亲的样子所吓到,只见一向在意自身礼仪的父亲披头散发,双眼通红,整个人身上充溢着反常的气息。
“父亲怎么了?”乔海潞不安的询问。
黎蘅此时此刻冷静下来了,她翻阅着资料,一脸严肃的神情,“你父亲很有可能中了最近苍溪派下达警戒令的炼魂禁术,女儿,你来的正好。快去储物房把上次掌司处发放的丹药拿给你父亲拿来。”
乔海潞应了好,快速前往储物房,却见一黑影快速从储物房里逃出,乔海潞眼神凌厉,朝着黑影使出全力一招,灵力汹涌,那黑影后背生生挨了乔海潞这一击,他吐出一大口黑血,化成一股烟溜走了,地上的鲜血夹杂着与刚刚乔峖稳身上不适的气息。
她踏入储物房,却发觉整整一排的丹药居然不见了,乔家家大业大,掌司处先前给予了乔家一大排的丹药,现在一瓶都没有了,她想起刚刚的黑影,大骂一声。没想到竟让贼人潜入,这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母亲,丹药被人偷走了,配方单子也不见了,储物房里有些常用药草也不见了,我怀疑是丹药的原材料。这是贼人专门针对我们,我们家恐怕出内贼了,不过刚刚我重伤了那名黑衣人,现下也许还在府里哪里躲着。”
黎蘅看着阵法中因为疼痛昏迷过去的丈夫,她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寒冷,“我知道了,贼人交给管家去处置,眼前你父亲的事情要紧。丹药方子我有,不过有一味药我前几日刚好用完了,你速速到后山采集酔草药。我现配药方为你父亲解毒。”
“好,母亲小心。家里有内贼,母亲多加小心,不要轻信府里的人。”
“带上新茹陪你。”
待乔海潞走后,黎蘅喊道,“管家!”
无人应答,她内心不安加大,走到房门,喊道:“敏儿。”
她身旁最得力助手敏儿从外走进来,“夫人,我看到管家刚刚匆忙离开了,不知道去哪了!”
黎蘅眼神凌厉,“是嘛。”她回过头看看了一眼丈夫,不放心的再下两道禁制护住他。“敏儿,你带人与我一起去管家房中。”
曹管家房中,曹管家正在抱着儿子哭泣,乔海潞那一击将他儿子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他儿子眼中是满满的不甘心,他握着父亲的手,语气狠毒地说:“爹,你一定要替我报仇!”说完便断了气。
“曹管家,我乔家待你不薄,你竟心生背叛。”黎蘅踹开房门,她废话不多说,使出杀招,曹管家虽修炼有些年份,实力却是一般,根本承受不了这一击,只能想尽办法逃出,黎蘅加大阵法,将管家束缚住,敏儿施法将他儿子身上的储物袋夺过来,用他的血打开袋子的禁制,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她将储物袋中的推荐信取出,一目十行,一脸难以置信,信上信誓旦旦承诺了苍溪派可以收他为内门弟子,洗经伐髓,内功功法突飞猛进不是问题。
她将信展开推给黎蘅看,黎蘅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敏儿怒骂:“曹管家,你儿子天资平平却自命不凡,夫人当年好心教授他知识,如今你们却为了这个不知道真假的推荐信,背叛我们。”黎蘅失去耐心,直接下了死亡阵法套紧曹管家。
服下丹药的乔峖稳依旧没有太大好转,黎蘅心凉一大片,变故突起,一阵阵吼叫声响起。这是发生了什么?乔家附近布满了她亲设的阵法,阵法外有异动,她闭目感受阵法波动,一个个僵尸从阵法外泥土里冒出,它们的手已经变异,手指变得极其修长僵硬,它们像是被人牵引过来般的,有目的地般朝着乔家主院袭来。
祸不单行,正在黎蘅在想着如何对付这群僵尸的对策之时,后山的阵法以迅猛之势开始崩裂。乔海潞刚好在后山采集到酔草正欲归家,阵法迅猛崩裂,产生的强力旋风将乔海潞席卷起来,黎蘅功力深厚,布阵天资一流,精心布下的阵法不是她这个刚突破半百年所能抵抗的。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全力抵抗阵法所产生的漩涡。
天空突发异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雷声轰隆隆地响着,一道炫目的雷电迅速结成向着后山乔海潞方向劈下来,乔海潞避之不及,生生挨了这一雷击,黎蘅在她身上做设下的法宝替她抗下大部分伤害,法宝几乎碎成两份。乔海潞顶不住晕倒过去,手里紧握着乔新茹的手,两人被漩涡卷入,顺着漩涡卷出后山乔家范围之外。
黎蘅自是感受到了女儿身上的法宝碎裂,她忍不住心痛喃喃,“潞潞。”
许是这一声呼叫唤醒了乔峖稳,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他运功压下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夫人”
“夫君,你醒过来了?”黎蘅回过头来,“乔家现在恐怕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潞潞身上的法宝刚刚破碎了,我担心女儿。”
乔峖稳听着周围哀吼声不断,上空的雷声滚滚,不停地朝着后山方向劈下。乔峖稳眼中不安之情逐渐被坚定所覆盖,“夫人,恐怕我们深陷困阵,逃不过这一劫了,先前苍溪派石长老预言的天劫落下,我们费尽心神所布下的阵法已被贼人毁坏反倒成为天劫助力。”乔峖稳露出苦笑,“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天劫对外界的波及,也为我们的女儿留下一点能量。”
谁不怕死呢?对死亡的恐惧让黎蘅刹那间白了脸庞,她愣愣地看着周围,时间容不得她多加思考,她握住丈夫的手,眼中也逐渐坚定起来,“当初说过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你别想着把我丢出去,光凭借你一人可抗不下这天劫。”
夫妻俩生活几十年,都明白对方的意图,此时此刻死亡不再让她们感到畏惧,她们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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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撕开口子,崩裂的阵法产生漩涡将乔家其余的无辜下人卷出去。敏儿抵挡不住灵力的席卷,身子朝漩涡而去,她撕心裂肺地呐喊:“夫人。”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而下滴落在地。千钧之际,敏儿感觉到手里多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紧紧握紧。
现如今整个乔家只剩下乔峖稳和黎蘅两人,阵法外的僵尸闯入乔家之中,两人并肩作战,奈何僵尸尸毒厉害,上空的雷电从劈下后山逐步转向劈下乔家大院,两夫妻要么被雷击所击要么被僵尸所伤,乔峖稳本就深受炼魂禁术所影响,实力大不如前。两人浴血奋战,最终不敌天劫与僵尸团双重夹击,神魂俱陨。
敏儿看着手中的珠子,里面充盈着黎蘅与乔峖稳的刚刚情急之下匆忙灌入的能量。敏儿将珠子纳入储物袋中,大喊一声,释放出全身的气息,拼尽全力从僵尸团里撕开口子,顶着天雷,脑海里想着:一定要找到乔海潞。一路杀红了眼,杀到双眼朦胧,只剩下本能,她踉跄着朝后山跑去。
乔海潞在短暂的头晕眼花之后,调整气息。恐怖如斯的雷电一道比一道大,劈下来雷火四起,整片乔家区域陷入了浓烈雷火火灾之中。乔新茹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她双手捂着嘴巴,眼里是难以置信。
火灾之中踉跄跑出一个人影,定睛仔细看,是敏儿!乔海潞跑向她稳稳接住即将摔倒的敏儿,敏儿本就强弩之末,她抬头看向乔海潞,完全是本能的动作,扯开储物袋,将珠子紧紧塞到乔海潞手掌心之中,以最快的语速向她解释了乔家发生的事情。
“我父母现在如何了?”乔海潞着急地询问,摇着敏儿的身体。
“敏儿此番无愧夫人。小姐,未来得靠你自己了。”敏儿根本听不清乔海潞问了什么,她强撑着意识见到乔海潞已经是身体本能,她意识溃散的最后时刻,脑海里回忆起黎蘅从天而降帮助她的时候,自那之后,忠心耿耿,心死塌地。
“敏儿?敏儿?”乔海潞喊着她的名字,眼睁睁看着她没了气息。
敏儿消散,乔海潞带着乔新茹想要闯入火灾之中,乔新茹抱住她的大腿,“小姐,危险啊!夫人一定不希望你以身涉险。”
“我父母一定没事,我要回去找他们。”乔海潞想要甩开乔新茹,乔新茹紧紧抱住她的大腿,正当乔海潞狠下心想要挣脱时,伴随着最后一道雷电劈下,整个乔家范围内一股灵力自乔家大院向外扩张,乔海潞与乔新茹被这股扑面而来的力量席卷倒地。
乔海潞一下子感觉血流逆流般,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她迅速爬起,不顾天灾之下雷火燃烧,等她到达乔家庭院之时,哪里还有昨日的鲜花盛开,取而代之的是被烧得干干净净的房屋,乔家夫妻的气息只残余些许,乔海潞彻底脱力,跪倒在地。绝望蔓延在心头使她失语,她说不出一句话,眼里的光芒散去,眼泪不止。短短一日内,乔家几乎全家覆灭。从幸福到地狱,不到十二时辰。
67. 谢铭梃登场
乔海潞带着供词下山与邵柏言汇合。还没到汇合地,发觉离得不远处一处空旷地方似乎有争斗,一方力量气息似乎是三大陆恶兽之一,肥遗。其形似蛇,一头两身,周身通黑,尾巴处长着薄翼翅膀。该蛇身高八尺,气息全开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至少对对面的男子来说,眼前的怪蛇光是在身长上就压人一头。男子应该是一名刚修炼十多年的散修,内功基础也不是很巩固,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躲着好几个老弱妇孺,那怪蛇是个修炼多年的老蛇,修为上压制对面的男子。
男子身上虽然挂彩不少,但是还是坚定的护住后面的人。乔海潞御剑飞行过去,手中也不忘攻击,待到快到男子身旁时,她的佩剑直击肥遗,乔海潞将男子以及后面的老弱妇孺用阵法护住,佩剑穿透肥遗一侧的身体,肥遗发出哀叫声,彻底激发它的凶性。
肥遗将尾巴扫过来,配剑回到乔海潞的手中,格挡住它的扫尾,乔海潞本就心情不佳,如今有一个出气的,她板着脸,主动进攻,肥遗节节败退,身上被她配剑击穿了好几个窟窿,不一会儿,肥遗就奄奄一息,想要尽全力逃离,乔海潞“啧”了一声,心情烦躁,她足尖轻点地面,立起配剑,从上将肥遗从中间劈成两半,扬起的尘土让男子的视野有些不清晰,他睁大眼仔细看着迎面向他走来的女子。
乔海潞今日身着一身暮山紫衣裳,梳着随云鬓最简单的样式,简单大方,姣好的脸庞,一双眼眸此刻虽然有些冷淡,但长得很是好看,唇更是艳如朱砂,令人挪不开眼。像是意识到这样盯着一名女子很是不妥。
男子暗骂一声自己像个流氓。立马垂下眼眸,向乔海潞行道谢,“在下谢铭梃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无事。”她撤走保护阵法,干脆果断地带着其他弟子离开,从头到尾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谢铭梃。
“欸,姑娘。”谢铭梃对着她的身影喊道,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好厉害好漂亮的姑娘。”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扶起刚刚的老弱妇孺们,“你们还好吗?”
“多谢恩人呐。”老人家感激地说。
“别这么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刚刚的姑娘救了我们。”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恩人在危机只是把我们从蛇口救出。”
“没事没事。”谢铭梃安抚好几人,想了想,果断追随着刚刚的乔海潞的方向。
乔海潞到达鱼跃镇的客栈之时,邵柏言正在写着什么东西。“掌门,这是那老头的供词。”
“来得正好,我刚梳理了一番他的手稿,你看看。”邵柏言抬头看了一眼她,将手中整理好的书籍调整方向递给她。乔海潞的神色变得深沉,根据他的供词与手稿,可以大概得知。
当年乔家灭亡在炼魂禁术事发之后,当时根据僵尸团的特点,苍溪派快马加鞭的赶制出相关的丹药发放到各门各派、修炼世家之中,掌司处更是储存了大量的丹药。背后之人在躲避得更加隐蔽的同时改良了僵尸团,修仙正派大规模的剿灭重创了当时的炼魂禁术组织,为了快速恢复,必须找到强有力的能量来源。
当时苍溪派石宗启预言了卜泞将面临天灾,当时的乔峖稳与其妻子黎蘅精心布下防御阵法抵御天灾,当时阵法成后,乔峖稳邀请石宗启下山检验阵法,当时下山的除了石宗启及其弟子,二长老贾古帧也陪同下山。经过两位长老反复多次勘验,确认当时的阵法足以对抗此次天灾降临,乔峖稳也因此停歇了搬迁的想法。
背后之人看中了乔家布下的阵法,打算从曹管家下手,他的儿子天资平平,渴望着更高阶的术法,贼人怂恿他儿子策反曹管家为组织做事,事成之后可以许诺他进入苍溪派修行,抵挡不住诱惑的年轻人想尽一切办法策反父亲,曹管家在多次挣扎之后,还是考虑儿子的前途未来,叛变了。趁着自己管家身份,在食物与房间之中炉鼎下炼魂禁术所炼制由尸毒制成的慢性毒物,同时多次潜入阵法之中,在背后之人的指导下,悄悄改变了部分阵法。
乔峖稳与黎蘅对阵法自信,检验阵法也只是检验最核心部分。曹管家年纪大,灵力也平平无奇,担心忘记,在手稿中明确记录了他每次所下的剂量与改变的阵法部位以及碰面之人。时机到了,背后之人设计让乔峖稳下山处理百姓私事,不知不觉中将尸毒灌入到他的身子之中。事情败绩后,借着黎蘅救下家仆与门生的漩涡之际迅速逃离,几年来苟且偷生。
邵柏言开口:“从这两个信息来看,当年炼魂禁术之所以可以重新崛起,便是当年的天灾。天灾灵力汹涌,雷霆之力更是纯粹,乔家功法澎湃大气是雷霆之力不错的容器。雷霆之力劈下后进入乔家人体内后他们加以炼制,大大恢复了他们的实力。”
乔海潞扯了扯嘴角,脸色苍白,“所以我父母亲神魂俱陨反而躲过了那群畜牲的炼制,呵。没想到他们骄傲了一生的东西居然间接杀死了他们自己。”她的拳头紧紧握着。
“知晓阵法,还能承诺苍溪派内门弟子的资格,背后之人极有可能是石宗启或者贾古帧。根据手稿与供词来看,与他接头的又是英豪派的人,英豪派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邵柏言推测,“莫非与上次英豪派之人有什么关联?”
乔海潞调整好状态,“掌门现如今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根据手稿内容,在这儿蹲与他接头的英豪派弟子。”
说话间,听得客栈下方传来异常吵闹的声音,过了片刻,熟悉的声音传来,“并非是我,若无证据怎可随意下结论。”是诗景的声音,邵柏言微蹙眉,他看了一眼乔海潞,显然,乔海潞也听出诗景的声音。两人撤去防护罩,走出房门,由上往下看。
底下诗景站在一群英豪派弟子的对面,在他们的中间夹杂着两个大汉,英豪派领头的男人手里握着珠崖派的牌子,嘴上咄咄逼人:“不是你是谁?你一个珠崖派的弟子,哪里见过这么些好东西,就是你!再说了,珠崖派是什么货色,大家都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诗景瞬间冷了脸色。周围的人再度议论纷纷,
“我看呐,就是她偷的,高阶灵石如此珍贵,谁不知道好啊。”
“也是可怜这俩壮汉了,辛辛苦苦冒险上山采灵石矿,好不容易采到两块就这么被人偷了。”
“听说珠崖派都是那什么什么禁术的组织余孽,尽干些丧心病狂之事。”
“太可怕了,你们说为什么掌司处不把这个珠崖派全部剿灭了,留着这么大个祸害在世间,苦得不还是我们普通老百姓。”
“喂,那个珠崖派的,你赶紧把东西还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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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我们赚钱也不容易,你就把我们的灵石还给我们吧。”其中一个壮汉开口,只是语气带着不善。
邵柏言与乔海潞大概知道原委了,现在她们所处的地方临近英豪派,这附近有一个小型的灵石矿,为了照顾百姓的生意,英豪派会给予对应的钱财换取灵石,这里生活的普通凡人自然比其他地方更加明白三大陆的事情。诗景身上的灵力虽然有意掩藏,但是在对面那些弟子眼里,这点掩藏算不得什么。
许是壮汉发现灵石不见了,恰逢英豪派弟子来临,扫视全场就将目标锁定诗景了,大厅里有灵力对弈的残余气息,估计珠崖派的牌子就是这样被领头那人夺走。
乔海潞有些担心,“诗景这姑娘入世不深,恐怕是第一次遭遇诬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得了,会不会处理好。”
邵柏言心里头也有些担忧。
话题中心的诗景,确实是第一次陷入这种事情,她梳理了一下事情原委,冷静沉着地开口:“灵石并非我所拿。这两位大哥身上还残余着些许高阶灵石的气息,而这股气息又与平时修士的高阶灵石不一样,因为灵石刚刚采集而出,还混杂着许多金属气息。英豪派背靠一些灵石矿山,对灵石的采集应是十分熟悉才对。”
“那又如何?”领头的男子皱眉,提高声量。
诗景嘴角勾起,眼里有些许嘲讽,“三大陆修士修炼离不开灵石,所以英豪派有一引以为豪的绝技——寻息术。这位大哥一进来就气势汹汹地指责我,丝毫寻息术都没有使出,这不蹊跷吗?”
“还有什么必要去调查?有你这么个珠崖派的东西在,除了你还会有谁?”领头人不屑道。
诗景一步步往后退。
“想逃?”领头男子大喝一声。
诗景却是后退到一名男子身旁,手上快速地运气灵力,男人身上瞬间亮起了绿光,男人惊慌失措地想要迈开脚步,却发现下肢像是灌了铅似的,一动不能动。两颗高阶灵石从他身上升起,悬浮在他的头顶上,围观的老百姓瞬间七嘴八舌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那个刘二狗吗?听说平日里就爱赌,欠了一屁股债。我怎么记得这二狗性格挺怂的,怎么有勇气去偷。”
“赌徒哪里有怂的,把他们逼急了,杀人都有可能。他把东西偷过来,想要倒卖。”
男子怂劲上来,吓得哆哆嗦嗦下跪,求饶:“女侠饶命,这都是那个弟子指使我的,他还在我身上下了那什么隔绝气息的。”男人手指着领头人身旁的一个弟子,将他们的交易过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弟子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忍不住骂道:“你个蠢货!”领头人感觉脸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他踹了一脚那名弟子,“回去再找你算账。”他看向诗景,态度还是十分冷漠,“灵石找回来就行。”
“道歉!”
“什么?”
诗景施法,珠崖派的牌子从他手中脱出,飞回到她的手里,她从怀中取出手帕仔细擦拭牌子,擦拭完后将牌子系回腰带处,做完一系列后,她嫌弃般地运起灵火将手帕烧成灰烬,她将目光放回他的身上,语气不肯退让一步,坚持说,“向我道歉,向珠崖派道歉!”
邵柏言与乔海潞两人闻言心头触动。
68. 追踪线索
领头人被她的行为激怒,他咆哮起来,“我一个英豪派的弟子跟你道歉?你脑子没出毛病吧?”整个英豪派弟子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没拿,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人群中议论非非,有对英豪派的人不满的,但是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他们这儿大多人还是依靠英豪派赚钱。为了不惹祸上身,顾不上看热闹,人群大波散开。
掌柜屁颠屁颠跑到诗景身旁,将几枚铜钱塞到她的掌心,低声说:“姑娘,刚刚你付的钱还你,别闹了,我们整个镇都得靠他们吃饭,惹怒了他们,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诗景蹙眉,对他们的行为难以理解。她将铜钱换给掌柜,哪知掌柜把手撤回来,宁可让铜钱掉地也不愿意再接她的钱。“不瞒姑娘,我开店几十年了,这种事情见过多,黑吃黑的多了是,即便不是这名弟子也会有其他弟子,要怪只能怪那两人命不好,被人盯上了。都是他们太高调,唉,姑娘,我见你双眼清澈,想必入门没有多久,珠崖派不是什么好地方,别被骗了,及时退出另寻出路吧。”掌柜说完,摇摇头走了。
英豪派的弟子哪里还在意诗景,说完那句大摇大摆地上楼坐包间去了,几人嬉嬉笑笑丝毫没有将她当一回事。只有几名老百姓路过她是露出惋惜又唾弃的眼神。
“看来还是涉世未深呀。”乔海潞轻叹一口气,“不过也还可以,起码证明了自己。”
“她对气息的灵敏程度真令人惊讶。”邵柏言看着不知何时垂下眼眸的诗景,点出她刚刚的术法。
“面对术法远高于自己的修士,也能感受到术法掩藏之下的灵石,这份感受气息的能力确实厉害。你说,天赋如此之高的姑娘真的会甘心留在珠崖派吗?”乔海潞这话是故意试探邵柏言的,她能感觉到邵柏言对诗景的不一样。
邵柏言不再接话,他转身回房,声线平平淡淡,“是去是留,选择权在她。”
只是在他踏入房门时,衣袖下悄悄握起虚拳,他的大拇指摩擦着中指的指关节处,心想,她会吗?在经历过这一遭后,在她更加深入了解珠崖派后还会像现在这般维护珠崖派吗?她会不会选择离开?他不确定,心有些沉。
诗景看乔海潞最近一直在忙活些什么,下山这段时间以来什么任务都没有,她感觉就是换了个地方修炼。
诗景感觉最近功法迟迟不得突破,总是差了些什么似的。她向荆笀,乔新茹等人讨教无果,她捉住乔海潞回来的空隙,询问过她的意见,当时乔海潞让她挥舞了一番,什么都没说,只是似乎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的乔海潞与梁玮栩一直在设计让英豪派那位出面,他们放出相关的消息,静候那人的到来。那人终究沉不住气。
夜里,还是曹肃的房屋,蒙面人正在搜寻着什么,曹肃这件小破屋看似小得一览无余,东西却细碎,他找得有些不耐烦,手却在床边摸到了什么机关,床底下藏着一个小小的暗格,蒙面人将里面的小箱子拿出来翻开,一团气体从中冒出,他来不及躲闪,把这气体吸了大半,暗叫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运功排出,却见整个房屋瞬间变得亮堂。
“等你许久了。”
“邵柏言?”蒙面人看着眼前身形修长的男子,又看向他身后屋子外因为光而透出许多站立的身影,他将蒙面的面具扯下,露出原本的面目,“倒是辛苦你这位莫穹溯的闭门弟子了,十年来很不容易吧?”他的语气充满嘲讽,他嘴角露出讽刺,“可惜,你的师父回不来噜。”
“楼础是你的兄弟吧。”邵柏言对他的激将法没有任何反应,“你们两兄弟激怒人的说法都如此相似。”
楼基猛然瞪大眼睛,面目狰狞反问:“是你杀了我兄弟?我杀了你。”他不再废话,使出灵力朝他攻击而来,邵柏言只是反守,数招下来,楼基右手指弯成爪形,朝邵柏言额头袭来,邵柏言头一偏,他将扇子格挡在楼基的手腕处,扇子转了一圈回到邵柏言手中,楼基的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量,体内灵力逆行,他咬牙切齿,“使用邪门歪术,算什么正人君子?”
“我不需要当君子,尤其在你们面前。”邵柏言将扇子敲击在他的胸口,楼基身形往后飞去,力道撞破了门口,楼基脖子瞬间被多把佩剑架起。
乔海潞将剑尖刺入他的脖子处,居高临下质问:“君子?这话也亏得你说得出来。这不是当年你们给我父亲所下之毒吗?稍微改良了一下就认不出了吗?”
楼基满脸不甘心,乔海潞掰开他的嘴巴,塞进去一颗药丸,合上他的下颌,扬起他的头强迫他咽下去,只片刻,楼基感觉整个人身子热的十分可怕,像是烈火焚烧,又像是万蚁爬过体内每一根血管。他蜷起身子,痛苦得崩溃。
乔海潞冷着脸,继续捏住他的下颌,加大药量。楼基痛不欲生,想要从储物戒中拿出东西解开此毒,乔海潞等的就是这一时刻,趁着他打开储物戒之时,邵柏言控制住他的身子不得动弹,乔海潞与梁玮栩合力将储物戒夺过来却又不触发储物戒关闭禁制。
楼基双眼红的想要滴血,弓着身子,嘴角吐出鲜血,他忍不住嘴贱道:“你们使得招数真乃小人也。”
梁玮栩笑了,“真没想到一个参与炼魂禁术的逆贼却是满口君子,明明自己的小人行径却要求他人行君子之事,真是虚伪!宽以律己,严以待人是吗?我呸,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储物戒打开,里面储藏着不少被三大陆所禁止的东西。他们追着线索,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英豪派二长老门下的亲传弟子楼基身上,二长老门下弟子众多,是整个英豪派里收徒最多的门系,既拥有英豪派内一定的实力权利却又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其中与苍溪派贾古帧或者石宗启有过哪怕一次交易往来的弟子,同时又能兼备当时参与乔家事件中时间点重合的。就属这名弟子最可疑,其弟弟楼础乃内门弟子,负责下山采集。邵柏言三人商量完后,将目标锁定这人身上,传出消息,逼他现身。
诗景目睹完整场,像是想起什么,她走到邵柏言与乔海潞面前,“英豪派有一技能是寻息术,若是能将这门技能逆转过来说不定能将这人背后隐藏点找出来。”
乔海潞认真想了一下,“每个门派都有独门的寻息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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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豪派这个仅逊于苍溪派,也是三大陆数一数二的技能了,逆转过来并不容易。”
诗景露出笑容,“那天我在客栈正好见过有弟子施展整套寻息术。我研究了一下,还好。并不算特别难,需两位长老助我一把。”
在场所有人都向她投来惊讶的神情,包括邵柏言。诗景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愣了一下,“怎么了?”
乔海潞似乎已经被她多次行为所震惊过,眼下很快收好情绪,“没事,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诗景将法子告知两位长老,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那人所施展的术法,只见一个阵法在楼基身下逐步形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寻息术一步步地施展出来,却在某些关键处诗景手印突变,乔海潞与梁玮栩趁此时分别建立阵法,这两个阵法都是入门不深的阵法,可以吸纳许多布阵者的术法,两人逐步将阵法结合进诗景的阵法,这一番下来反而形成另一种寻息术,将楼基的气息融入阵法之中,三个阵法彻底合并在一起,诗景手腕一转,两掌心拉开,阵法形成一个罗盘。
“好了,顺着罗盘去找就可以找到他的老巢,趁热打铁,我看现在就不错。”诗景将罗盘递给邵柏言。
“怎么可能?”楼基挣扎着,他瞪大着眼睛,满眼难以置信,“我英豪派千年的技能怎么可能被你一个小丫头破解!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应该说,我很好奇,一个名门大派技能怎么会如此好破解?”诗景不以为意。
“你!”楼基气得大吐一口血。
邵柏言倒是懂诗景,楼基虽是亲传弟子,却因为种种原因并不怎么受长老重视,再加上此人后来一心扑到炼魂禁术之中,寻息术倒是和学得不精,想到幕后之人会选上他,大概也是个自负的。
他接过罗盘,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头的疑惑也加深一步,能一次目睹后并理清其运转原理,逆转其机制,这样的天赋,这天下或许只有石宗启门派亲传弟子可以做到。无论是灵力修炼还是机关术,阵法,她似乎并未有什么短板,几乎一位全能选手。想起乔海潞所说的那句话,她真的会离开吗?
邵柏言采纳了诗景的建议,趁热打铁。邵柏言将她的罗盘进行了微小的调整,让其气息不至于太过霸道,提前暴露。将人用缚仙绳包成粽子锁到专门的法器之中。
顺着罗盘,珠崖派找到了楼基的秘密基地,似乎是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主子楼基已经被擒住,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小小的地下室里,上百人围在一起打坐,他们虽闭着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阴沉沉的。在他们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炉鼎,炉鼎上空飘着黑乎乎的气体,一点点的飘向周围上百人的上方,再顺着他们运行的功法吸入他们的体内,是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阴沉沉的,有些双眼下眼圈青黑一片,他们的手掌心都绕着黑色气团。
一方小空间中充斥着窒息感,无数令人作呕的气息充斥在空气里的每个角落,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眉来。对于他们的到来,这群人无知无觉,像是在吸着什么令人上瘾的东西,无法动弹。
69. 诗景要离开?
邵柏言等人对他们一网打尽,这个炉鼎并不是主要炼化的东西,而是利用了阵法与其他炉鼎连接,顺着炉鼎气息往下查,总炉鼎的地方才是真正他们想要追查的地方。这是一个深藏在地底的空间,四鼎比地下室还要大的炉鼎正在炼化着些什么,邵柏言掏出留影珠,将眼前的场景记录下来,一具具尸体被人放在四个可传送的器械上,缓慢地传送到炉鼎之中,尸体进入炉鼎就像是进了油锅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浓烈的尸毒味弥漫在空气中之中。炉鼎之中的绿色灵火燃烧得正旺,空间四周堆砌了成堆数十丈高腐败中的尸体,有老人小孩,最多的便是穿着各个国家战袍的将士,有些尸首都快腐败成白骨,这些尸体被堆砌在最上方,说这里为乱葬岗都不为过。
在场所有人心生不忍,更有者,眼底透着红,眼角湿润。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在人间生活,知道这是无数个破碎的家庭,他们的家人或许还在苦苦盼望着归来。
“这么多尸首,这是得死了多少人?”梁玮栩感慨道,“早就听闻人间多地爆发战争,现在看来这背后少不得修仙界推波助澜,这帮畜牲!视人命如草芥。”
“为一己私欲,将三大陆所有人卷入其中,丧心病狂!”最后几个字,乔海潞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邵柏言感受到空气的波动,快速提醒道:“小心。”一群蒙面人从上方降落,铿铿锵锵的兵器声碰撞的声音。
“我先去把灵火灭了,你们在这帮助弟子们。”邵柏言对着梁玮栩乔海潞说。
乔海潞有些杀红了眼,她本就心气郁结,现如今有了这帮人,她丝毫不客气,招招一击致命,一时之间,好几个蒙面人围着她不敢上前,他们面面相觑,乔海潞召唤出本命剑,“一起上吧。”
眩目的招式随着她的剑意而出,周围的蒙面人死的死,伤的伤,“想逃,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她加大挥剑灵力的力度,整个人眼眶透着些许不正常的红,所过之处没有活人。
诗景先前暴露出的灵力淤滞不通此时此刻倒是显露出弊端了,她迟迟无法突破,蒙面人朝她攻击而来时,诗景双手格挡住被这股灵力逼得后退数步,好在诗景会的东西不少,她单手结印,刚刚袭击的人脚下升起简单的花纹图案,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徒手接住她身后的偷袭,手腕轻转向着他额头袭击而去,一击不成那便乘胜追击,乔海潞将她定住的人一击爆头,血肉爆出,洒落在她二人脸上,这下子,诗景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邵柏言越到四大炉鼎上空,双手掌心相对缓缓拉开距离,一股力量从他掌心一出,顺而往下倾注到炉鼎之内,在灵力压之下,炉鼎内的灵火快速熄灭。运转尸首的器械停止运行。
“掌门,乔姐状态不对!”梁玮栩原先与乔海潞配合对打,后来他发觉乔海潞整个人都有些疯狂,双眼更是红的有些异常。
乔海潞已经杀红了眼,她有些神志不清,看着专门朝她而来的邵柏言,她把他当成敌人,她冷漠地出声,“全给我死!”手中的动作不停,邵柏言徒手用灵力格挡住她的进攻,掌心朝外,顺着他胸前向身侧拨开,乔海潞的剑因此向下,他的手虚握,手肘往后方一用力,乔海潞的剑脱手掉落在地。邵柏言将她的剑用灵力拾起把它送回她的体内。闪现到她身后,对着她的臂膀,劈了下去。
乔海潞双眼一黑,身子不受控的向后倒去,乔新茹紧紧抱住自家小姐,邵柏言将一股清心术输入到她体内,“麻烦你看好乔长老。”乔新茹点头。
“搜!所有东西一点不落!”邵柏言下令。
“是!”
梁玮栩靠近邵柏言,看了一眼乔海潞,担忧道:“乔姐没事吧?”
“无大碍,应是乔家的事情有些刺激她了,我给她输了清心术。”
“行。”
邵柏言仔细观察这里的布局,感受空气的气息。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似乎是苍溪派的术法,苍溪派的术法有些特殊,功法属于霸道强劲一类,用来镇压这里的尸毒气息最是合适不过,他观察炉鼎下方的阵法构成,他曾是苍溪派弟子,对苍溪派的功法灵力等较为熟悉,这是石宗启的常用阵,可以远距离输送灵力,既可以合并起所有灵力又能减少灵力的损耗。莫非幕后之人是石宗启?
约一炷香后,搜查的弟子陆陆续续回来,他们将搜查到的东西摆放在几位长老面前,大部分是书籍。
“这里恐怕还是得交给掌司处处理。”梁玮栩提醒邵柏言。
“嗯,不过这些东西我们得自己拿走,看看能不能查找出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剩下的这些炉鼎让他们来处理。”他将这些东西,放进专门的法器之中。
考虑到需要等掌司处的人处理这里,邵柏言等人决定再在客栈停留两日。诗景来到乔海潞的房间时,乔新茹正在用毛巾浸湿温水,仔细地擦拭,动作小心温柔,乔海潞虽是昏迷之中,眉头却是时不时紧紧皱起,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她的心尖处表面笼罩着一层莹白光,这是邵柏言为她注入的清心术缓慢起着作用。诗景却明锐感受到了什么异常。
乔新茹看见诗景的到来,抬眼轻声询问:“有什么事吗?”
诗景语气中带着担忧,“我见乔长老状态有些奇怪,我来看看。”她将手附在乔海潞心口上方,一小捋若有若无的气息从她心口溢出至诗景手心,随后消散。
“这是什么?”
“不知道,与先前阔麻镇的气息很是类似,都可以放大人内心的欲望,这一缕气息应该放大了海璐姐内心的恨意这才让她异常。可能是昨夜里那儿有什么阵法被海璐姐误打误撞破坏了而吸入的。长老最近的情绪带着浓烈的恨意,我曾不止一次感受过她的悲伤与落寞。”
诗景想了一下,“如果说她先前是因为身为长老,承担着这一份责任去尽心尽责去完成每一件事,而最近她是非常迫切地想要去完成一件什么事情,以至于修炼中有些冒进。
“身为长老,尽心尽责。”乔新茹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或许你是整个珠崖派里第一个这么认为的弟子。你可知乔长老钟情掌门?天底下之人皆道小姐是因为喜欢掌门而自愿成为长老,为了替掌门分担,忙前忙后,只为了有朝一日打动掌门。”
诗景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此事,脸上难掩惊讶之情,“长老竟然喜欢掌门吗?”
“看不出来?”
“恕诗景迟钝,不知此事。然而在我看来,乔长老并不是为了谁去做什么,而是她自己出于责任,出于仁心,自己主动选择去完成每一件事,诗景愚钝,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事情要冠上喜欢他人而去完成什么事情,这种说法仿佛扼杀了长老的主动性,我想,长老也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乔新茹笑了,她点点头,“新脑子就是不一样。我现在明白为何小姐偏爱你了。”她顿了顿,语气微转,“其实,小姐最近是因为家仇而陷入自我情绪之中。”她刚刚的笑容淡了下去,“我家小姐出身卜泞乔家修炼世家,老爷夫人恩爱,对待小姐更是宠爱有加,在没有碰到炼魂禁术之前,生活美满幸福,造化弄人,一朝事变,乔家毁于炼魂禁术之中,老爷夫人更是形神俱灭。小姐这些年来一直在查找相关线索,前段时间抓到一个乔家叛徒,小姐被勾起往事,修炼出了些许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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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乔新茹或许也被往事勾起记忆,她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比小姐年长几岁,我尚且年幼时被老爷夫人所救,我无父无母,老爷夫人把我当半个女儿看待,与小姐一同长大,冠乔姓。小姐对我亲同姐妹,乔家陨灭后,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小姐,只能陪伴在小姐身边,只要她需要,哪怕豁出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
诗景从房间出来后,心理涌起一股失落与难过,她确实没有察觉出乔海潞对邵柏言的感情,想起她对邵柏言的感情,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虽入世不深,但也知道这样似乎不太好,她觉得有些愧对乔海潞。她秀美的眉毛纠结地轻蹙起来,眼里第一次流露出对人间情感的迷茫。
诗景下楼正好迎面面对邵柏言,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昨夜休息可好?”
诗景摇摇头,“昨夜在乔姐房中。”
“她醒了?”
“嗯。”
“那就好。”
两人相顾无言,诗景想起乔新茹的话,看向他的眼神不自知的带上了迷茫。
许是昨日夜里并未休息好,诗景的眼尾透着些许淡红,一双桃花眼显得更加楚楚可怜,邵柏言不知不觉中软了声线,“怎么这样看我?”
诗景摇摇头,后退了半步,向邵柏言告退,“无事,我想出去走走。”简单行礼后,绕过邵柏言想要离开。
邵柏言却把诗景的反常理解成她把这段时间外界对珠崖派的评价听进去了,心里动摇。
一股慌张的情绪疯狂地漫上邵柏言的心头,手比大脑还快,他拉了一下她的手臂,下意识喊她的名字:“诗景。”
诗景被他一拉,脚步一顿,她看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心里第一念头却是:好一双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理得十分干净。这人怎么连手都这么合她心意。
“怎么了?”
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妥,他快速松开手,“见谅,是我冒犯了。”他朝她走近了些,斟酌一下用词,“你若是想离开珠崖派了,想离开我们了,我……”
还没等邵柏言说完,诗景笑了一下,打断他,“掌门在说些什么呀,我是你的弟子,怎么会离开?掌门在想些什么?”
邵柏言看着她清澈的双眼,“修炼上有什么不理解的,还可以来问我。”
“自然。”
本是一副很美好的场景,可惜,偏偏有人就是要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一声夹带着嘲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出,“哦豁,原来是邵掌门的弟子呀?莫不是邵家军哈哈。
顺着声音看去,诗景的神色一下子不耐起来,“又是你!”
发出声音的正是先前英豪派来征收灵石的那名领头人,事情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他的事迹,此人虽是一名外门弟子,但是却与某位长老带着些亲戚关系,那位长老又比较不管三七二十一护犊子,故这位外门弟子鼻朝天,心高气傲得很,周围的人都不敢惹他,只是没想到,此人狂妄到竟然连堂堂一派掌门都不放在心里。
“你叫邵诗景?难怪那日你那么维护珠崖派,理解了!刚刚看你那眼神,啧啧,不过也正常,女人嘛,满脑子就是那点情情爱爱的,没出息。”
诗景神色彻底冷下来,邵柏言眉头皱起,他直接释放灵力压,控制着不误伤他人,直直朝着那位嘴欠的弟子压下去,那位弟子被灵力压迫得全身皮肤紧绷,鸡皮疙瘩突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请你对他人多一点尊重。”诗景开口,“也不要轻视任何一位女性。”
70. 放下
“说得对!”
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人未至声先到。这声音?在场不少修炼弟子瞬间反应过来,邵柏言收起灵力压,乔海潞与梁玮栩自然也听过这个声音,纷纷从房间里出来。
来人是一位有些年纪的长者,头发有些苍白,但周身洋溢着一股强者的气息。身着一身淡灰色修仙衣饰,“这姑娘说的对,凡修地也在掌司处管理之下,若有人仗着什么权势灵力为非作歹,我们掌司处也绝不会轻饶任何一名不尊重他人的宵小。”
长者眼角瞥了一眼那名弟子的方向,那名弟子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又哪里听不懂长者的警告,他不甘心瞪了一眼诗景,咬牙切齿低声喊道:“邵诗景,你给我等着。”说完,灰溜溜躲在角落,整个人低垂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邵柏言从诗景身后走向前,神色恭敬,“弟子邵柏言见过唐总掌司。”
“见过总掌司。”客栈大厅里也有一些其他修炼弟子,见此长者纷纷行礼。
诗景跟着行礼,原来这人就是苍溪派掌门——唐鸿源,同时也是掌司处的总掌司。此人身上强者气息很强,此刻即便收敛了不少气息,但依旧让人感到压迫感。她醒来有记忆之后,见过的灵力最高的人便是邵柏言,如今看来,这位掌门的功力远高于邵柏言。
这位掌门并非独自一人前来,客栈外门口站着一排弟子,诗景对气息极敏感,门外这群弟子里灵力比邵柏言高的就有俩人,超过一半的人灵力甚至比他们廖长老灵力还要高。这就是天下第一大派嘛,果然高手如云,实力卓越。
“没想到是唐总掌司亲自前来。”
“一接到你的消息我就来了,滋事重大,我来看看此事是何情况。”
“此事不好谈话,请总掌司上楼详谈。”
唐鸿源知道他的顾虑,炼魂禁术兹事体大,先前在大众面前宣布过炼魂禁术幕后之人已认罪自尽,此刻若是在这儿暴露此事,反而加重百姓群众的担忧。他点头,随着他的步伐将要上楼,突然间,他停了一下,他看向诗景,感受了一下她身上的气息,“邵姑娘?可否方便让我把一下脉搏?”
所有人目光落子诗景身上,诗景看向邵柏言眼神询问,邵柏言朝她点了点头,诗景理解他的意思,将手腕放在他的跟前,唐鸿源认真探查起来。“灵力有些不畅,考虑换个心法运行便可解你如今困境。不错的一个孩子,好好修炼。”
“多谢!”她向唐鸿源道完谢,又与邵柏言对视一眼。邵柏言微颔首,眼里尽是安抚之意。诗景微微上扬了嘴角。
唐鸿源看着她二人的互动,微微挑了挑眉。看上去,这位前门派弟子和眼前女弟子那熟悉的状态做不了假,还带着些许默契。
唐鸿源将目光收回,不再多言,与邵柏言上楼交谈去了。
乔海潞将眼前所有收入眼底,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了一口气。
是夜。
“乔长老,你找我?是有任务吗?”诗景询问。
“来啦?坐吧。”乔海潞示意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刚泡好茶,将一块糕点放在她座位前的碟子里,“来尝尝这个,我今早吃着感觉还不错,就让新茹去买了新的,尝尝。”
诗景浅尝一口,愣了一下,口感有些偏甜,但看着乔海潞期待的双眼,她不好拂了这份好意还是将糕点吃完,一直到她吃完,乔海潞这才开口,“怎么了?不太喜欢?”
“还可以,口感有些偏甜,不过味道不错。”
乔海潞笑,“我嗜甜。可能你吃不惯。你这习惯倒是和掌门很像,你们俩还真有共同点。”
“长老叫我来是为何事?”诗景问。
“行吧,那我就直说了。”乔海潞停顿了下,“诗景,你喜欢掌门吗?”
诗景一愣,整个人听完都是懵懵的,这幅样子倒是让乔海潞想起初见诗景之时,她就是这样睁着一副无辜清澈的双眼,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与廖旭泽。
诗景垂下眼眸,她涉世不深,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也根本不懂伪装些许,她此时此刻脸上有些闷闷不乐,“可是你喜欢掌门呀。”
“是!在你没出现之前,我可以信誓旦旦地说,我喜欢他。但你出现了。”乔海潞回答得也干脆。她直截了当说出心里的想法。
诗景抬眸,眉头紧锁,眼里满是纠结,她眨了眨眼睛,不太确定地问:“所以你现在是喜欢我了吗?”
乔海潞一愣,诗景的回答是她从未想过的回复,反应过来后捧腹大笑起来,她将手掌心抚上诗景的手背,“你真的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是不行。毕竟谁能拒绝这么可爱还勇敢聪敏能干的诗景呢。”笑完,她忍不住捏了捏诗景的脸蛋。
诗景将她的手放下来,很认真地说:“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现在不能喜欢上你。”
“嗯,我知道。掌门嘛。”乔海潞接着她的话。
“可是你喜欢掌门。”诗景纠结地说。
“所以这是你刚刚不敢承认的原因吗?”乔海潞反问,她用手拖住自己的下颌,回忆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还算不算喜欢,好几年了,快十年了,我都不清楚这究竟算是喜欢还是得不到的不甘心。”
“此话怎讲?”
“邵柏言这个人我早就听闻过,在我父母还没出事前,我们家与苍溪派就时有交往,身为四长老莫穹溯的闭门弟子,邵柏言早早就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是苍溪派为数不多的半百年就突破百年大关的弟子,也是整个苍溪派很是看好的弟子。莫穹溯此人严厉冷峻,恪守派规戒条,他的这个闭门弟子却是出了名的温润有礼,是个翩翩公子。门派里不少女弟子都曾追求过他,你听到这,是不是以为他是话本里的那种温润深情的男子?”乔海潞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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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她。
“难道掌门是个来者不拒之人?”
“那倒也不至于,掌门那时还是少年心性,或许对这些感情之事还是心怀憧憬的吧,在感情处理上没有我想要的果断,绯闻满天飞还是有的。这样子的人对我来说,根本不可能是我所设想过陪伴一生的伴侣。所以我虽听闻过他,却没有任何想要深交的念头。
几年前,我在三大陆历练,带的人不多,刚好碰上了肥遗的老巢,这玩意一两个我处理起来完全不在话下,但是倾巢而出数十条还是有些吃力,正当我有些烦倦之时,他突然从天而降,身着一身白衣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眉目如画,手执惊睨剑一剑震开我周围的肥遗。我们俩并肩作战一同剿灭了整个肥遗窝。那时候的我觉得他就像是话本里的男主角从天而降,而我就是话本里那个女主角,从此我们开始幸福生活。
然而现实却是我主动追他多年,他明确拒绝了我多次!你知道吗!多次!我乔海潞在三大陆历练修行,人称乔大女侠,要灵力有灵力,要才能有才能,美貌我也不差吧,他对着我居然无动于衷了多年。我本以为坚持下去就是胜利,但是感情之事最是强求不得。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是否是喜欢还是得不到后的不甘心,要说我很喜欢他吧,我现在也不是很难过,反而有些释然,要说不甘心吧,那确实还有点。”乔海潞本就与诗景坐得近,她摸了摸诗景的头发,语气中带着迷茫,“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个吗?”
“因为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诗景确信地回答。
乔海潞一愣,笑容中带着释怀,“怎么办,我现在倒觉得我有点喜欢上你了。你说得没错,因为我做出选择了。我能看出邵柏言对你的不同,他看向你的眼神,我常常觉得就像是我父亲对我母亲的珍视,感情之事不是所有都追求前来后到的。诗景妹妹,我更能看出你对他的不同。那种情窦初开的样子与我当年并无不同。勇敢追求你所想要的,诗景!”
诗景依旧有些不知所措,把手抚上她的手背,轻声言:“我怕你难过,我舍不得你难过。”
“我乔大女侠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天下男人千千万万,那邵柏言活到八十岁了这才遇到你,说不定我命定那人比我小,在哪儿等着我呢,我怕啥。我这般优秀,即便以后遇不到合适的,我自己不会过得很差,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一人呢,你太小看我了。若是等不到那一人,等我报了父母的仇,我就一人仗剑走天涯,做一位大侠,重振我乔家!”
诗景也笑,“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等到那人了,你就不会与他仗剑走天涯了?”
“也是!你懂我!”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很神奇,这本应成为一幕话本子里常常描述的情敌见面,大打出手的场景,此刻这两位女子却坐在一起交了心。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71. 任泉祯出现
邵柏言与梁玮栩一同陪同唐鸿源前往那个秘密基地。乔海潞难得休息两日,约上诗景和新茹三人一同逛街吃吃喝喝。
一道怒喝引起三人注意,“喂,你是谁,怎么可以这样强抢百姓的东西。”
又是那个欠揍的声音,“我抢了吗?明明是他自愿给予,老头,是吧。”
诗景皱眉,“又是英豪派那家伙,怎么这人下山不干正事。”出声那人,正是前几日英豪派的领头那弟子。
“你这副模样,穷凶恶极的,人家老伯有说送你吗?明明是你问他给不给,不给就凶老伯,老伯不得不才给你,怎么就不是强抢了?”出声的是一名青年人。乔海潞仔细瞧了两眼,“这人我好像见过。”
诗景和乔新茹看向她,诗景提议,“过去看看吧。”
“走吧。”
那老伯颤颤巍巍地指着年轻人,满脸着急地说:“年轻人不管你事,你不要给我这个老头子惹事啊,惹上英豪派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啊,你让我这老头子以后怎么办,你快走吧,东西是我自愿送给他的,我自愿的。快走!”
诗景原先走进的脚步一顿,神情一愣,这是继上次下山阔麻镇后再次感受到权势压人对普通人的影响。
“看到没?我都说了,他自愿的,哪来的人,多管闲事。”那人眼角撇到诗景三人,语气不屑,阴阳怪气地说:“这段时间什么奇奇怪怪的垃圾都敢来这了,羞不羞。”他身后的弟子哄堂大笑起来,纷纷附和。
乔海潞三人皱眉。
“神仙姐姐!救命恩人,是你呀!”那名年轻人一看到乔海潞眼里露出惊讶,快步走到她的跟前,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乔海潞,乔海潞被他的热情惊得后退半步,脑海里回忆了一番,不太确定道:“谢铭梃?”
“是我!你还记得我呀。”
诗景看着那副弟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心里隔阂,忍不住开口:“英豪派掌门掌派原则,以礼待人,以德服人,人与人之间应平等。这位弟子你似乎违背了英豪派立派原则。掌司处多年前就曾立下规定,修仙派任何弟子不得以灵力、门派等缘由欺压百姓,按掌司处规定,你该受罚。巧了,我刚好认识苍溪派的宁掌司,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立马传信至宁掌司,这儿有许多人都是目睹证人!”
那名弟子脸色十分难看,他之所以如此嚣张,无非是家里有长老护短,可是这一切若是与掌司处搭上,长老绝不会保下他,他就是看这里的百姓对掌司处一无所知,这些老百姓连官府衙门都不敢接触,更何况会灵力的修仙人士。他们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稍稍施压,他们就会害怕不已,怕惹事,怕人祸,所以这些年他在这片城池可谓是横着走。
“你,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有证据吗?”
“那就等宁掌司来吧,宁掌司手握多种多样的法宝,还怕找不到证据吗?”诗景头微微扬起,无所谓道。
那人不太确定,他身后的弟子也面面相觑,“我不信,你一个小小的珠崖派入门弟子,能认识宁掌司?”
“你可以试试!”
那人眼珠子骨碌一转,将东西扔给老人,“算你们狠,我们走!我真是和你们珠崖派的犯冲,晦气!”
老人双手接着东西,脸色比哭还难看,等人走后,他指着诗景骂骂咧咧道:“你们珠崖派多管什么闲事,我都说了自愿,这以后我的日子怎么过啊!”
老人捂着胸口,谢铭梃帮老人顺气,老人苦着脸,说:“你们为何要多管闲事啊,等你们走了,以后英豪派的人再下来,你们管得过来吗,我怎么办啊,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碰上你们这群晦气的东西。”
“老人家,你以后可以去掌司处投诉。”诗景试图解释,有些着急。
“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和他们斗,什么处和衙门有什么区别,都是压榨我们这些苦命人罢了!”老伯忍不住哭起来,把谢铭梃的手甩开,“还有你,你和那群女人一伙的,都是害人的家伙,你滚,你滚!”
乔海潞拉出诗景想要上前的脚步,朝着她摇了摇头。
谢铭梃跟着乔海潞一行人回客栈了。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呢?”诗景不解。
“民不与官斗,几千年来的思想传承,你怎么去改变一名普通老百姓的观念呢?”乔海潞解释道。“我记得你下山历练过,应当是见证过这种场面才是。”
“是,我见证过,所以我不理解。几千年来传承下来的便是对的嘛?”
“诗景,你知道作为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能活下去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吗?我在三大陆历练经历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多,我见证了太多例子,我们挺身而出了,然后呢?待我们走后,他们怎么办,他们要是遭受报应,届时谁又能为他们出头,谁为他们解决?”
诗景听完,拳头慢慢握起。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安静,“那就去改变。改变原有的不公,补充现有的律法。本该如此,不是吗?
“天真!”
“若我天真,长老成立乔家女将又是为何?努力做到珠崖派三把手又是为何?不就是为了站在更高处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吗?”诗景看着她的双眼,反问。
“是,我做到如此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话语权,但我没有这么不自量力试图改变每一个人的想法,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去提供一个平台为一些想要去改变的人一个机会。
没有人可以真正改变一个世界,没有,从古至今,涌现了多少大能,他们有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吗?没有!诗景,你入世不深,想法天真,这不怪你!你以后总会明白的,没有人可以扫尽这天下不公!”乔海潞激动地站起,居高临下看着坐着的诗景。
诗景沉默片刻,语气却平静了下来,“几千年前,三大陆黄金时代,涌出了众多大能,天才横空出世,遍地都是天才!这群黄金天才一代利用自己的天赋才能改变了当时动荡不安的三大陆,他们当时不就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慢慢改变的吗?”
她抬眸,看着乔海潞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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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坚定地说:“既然做不到护佑所有人,那就尽我所能,若我所能做的能改变一人,那这个人继续去影响下一个人,传承的力量生生不息!”
“狂妄,竟敢自比当年的黄金天才一代!”乔海潞忍不住笑了,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诗景,我承认你的天赋很高,但是少年人不要太过狂妄,现实会压垮每一个人,从不例外!”
“或许吧,少年人一腔热血,常常有着一种天选救世主的自我认知,怀抱着个人英雄主义的大无畏勇气,可是千年来,不正是千千万万如我们一般的人为了所谓的理想前赴后继,我们的前辈在暗夜中踽踽独行,不就是为了成为暗夜的一分光,照耀我们后来者的来路吗?
我不觉得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或者说,我与你的想法应是不谋而合才对呀,我们努力争取更多的话语权不就是为了庇佑更多的人不是吗?”
乔海潞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许久,嘴角轻轻地扯出一抹笑容,“那我乔海潞就等你成长到那一天!”
诗景四人是在客栈二楼敞开的包间谈这个话题,此番言论落下,他们一旁包间传来鼓掌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清冽的嗓音:“好一番关于少年人的言论,还是一名姑娘。”
男子从隔壁包间走出,直接把目光落在诗景身上,诗景今日身着一身浅绿色衣裳,衣摆处绣着竹子,她身材高挑,腰杆挺直,脸上是坚定的神情,宛如一棵屹立不倒的松,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男子感受到左手手腕处的隐隐发热,他没理会,“若你能不改初心地成长到那一天再来说这番话吧。”
“姑娘又如何?况且总得有人去做吧。”诗景闻言看着他,感受到眼前此人身上气息不弱于邵柏言,也是一名厉害的修炼者。从心里感受到一股熟悉感,她开口询问:“我们是否先前认识?”她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朝着他走进,在他跟前不远处站住,“你身上的气息,好熟悉。”
这下子乔海潞和乔新茹也惊讶地望着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邵柏言也愣了愣,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慌张。
“姑娘打招呼的方式真是冒昧,我与姑娘今日分明才第一次见。”男子后退半步,蹙眉道。
看到他这个样子,诗景自知唐突,立马行礼道歉:“公子见谅,是我冒昧唐突了。”
手腕越发灼热,男子轻笑,“不碍事,若你真能成长到那一天,或许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的。”说完,也不管在场几人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男子直到离开客栈,这才将左手的衣袖推开,手腕处显而易见地浮现着一个复杂精细的图案,图案一闪闪的,发出微弱光芒,发出的热量使周围的皮肤变得通红,红嫩一大片。男子右手食指与中指并起来往图案输入灵力,良久,图案渐渐消失,若不是残余的温度提醒着他,他都快忘了这个与生俱来的图案。
“就算你出现了又何如?我的命运,我们一族的命运不可能再受你摆布!”男子紧紧握紧拳头,眼中暗含着恨意。
72. 收诗景为徒?
乔海潞看着一旁一直看热闹的谢铭梃,“谢公子跟着我们何意?”
“原来恩人是珠崖派的乔海潞长老,久仰大名!”
“嗯哼?恶名吧。”
“不,恩人。”谢铭梃突然跪下,往地上重重磕了一头,他郑重对着乔海潞说:“长老,请你收我为徒!我知道珠崖派成立是为何,我从小无亲无故,幸得一名散修所救,可他却死于禁术之中,我想为他报仇。”
“世人皆传我珠崖派乃邪门之地,你刚刚也在大街上感受到了,你确定还要加入我的门派?”乔海潞对他半信半疑。
“确定,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相信你的门派也不会是老百姓口中所说的模样,世间谣言千千万,真真假假只有接触了才能知晓。”谢铭梃目光灼灼盯着乔海潞。
她见过这人与肥遗交手的画面,这人天赋还可以,乔海潞也不想错过这苗子,心下对他的来历虽然存疑,但是可以回去再调查。
“你可以跟着我回去珠崖派,但是,我不收你为徒。”
“为什么?”谢铭梃突然抬头,眼里流露出难过。
“我自有我的理由,不过你可以跟着我修炼。”乔海潞安抚他道。
“好吧!”谢铭梃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
回派后,诗景再次投身藏书阁之中,当然,修炼也没有落下。在此期间,诗景与邵柏言一次面都没有见过,想到炼魂禁术那么重要,他身为一派之主,处理的事情多了去,她虽有些许失落,但是研究东西还是占据她脑海的上风。
没错,诗景又开始研究东西了,自从客栈那次被人一下子看透修为并且栽赃诬陷后,诗景就想研究一种术法,可以掩去她的气息,无论此人的术法多高,都不能轻易看破她的修为。要是研究出来了,她以后下山执行任务就轻松许多。
藏书阁她所能查阅的书籍实在太少,那些入门书籍她很快就看完并且掌握了,不得已她只能再去求乔海潞帮忙。
正巧,这天乔海潞修炼峰的议事厅正好集齐了所有长老,包括掌门。拦着诗景的荆笀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长老们正在协商事情,谁都不得进去打扰!”
“这么巧,往常他们协商事情不都是去主峰议事厅吗?怎么到乔长老这了?”诗景提出自己的疑问。
荆笀耸耸肩,“谁知道呢?人家长老的事情。”
“那我在修炼室等等长老,麻烦你等长老们开完会了,知会我一声,好不好?”诗景使出撒娇大法。
荆笀最是受不得她这样,“行行行!去吧去吧。诶,你修为怎么这么久没见进步啊,上次见你你好像也是这样,这都多久了,不像你平日的修炼速度了。”
“可能瓶颈了?”
“你现在陷入瓶颈?不至于吧,这才哪到哪?”荆笀心里默默认定诗景此时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决定等会先和长老说一说,万一诗景不好开口咋办。诗景不知她心里弯弯绕绕径直去了修炼室。
另一边,邵柏言将手中巴掌大的瓶子展示给乔海潞看。“就是这个,我查阅资料,这个似乎是你乔家的物品。”
乔海潞看着眼前的瓶子,瞪大眼睛,“这个我有印象,不过只在幼年时见过,太久远了,这真的是在那个洞穴找到的吗?”
“嗯,就夹带在炉鼎之中,作为炉鼎一个不可或缺的配件存在。在炼制中起着大抵是一个转化的作用,我记得你曾说你有一个专门的记录册,可否拿出鉴别一下。”
邵柏言几人就是为这个而来乔海潞的山峰之处,乔海潞短暂离开,从自己的修炼室里掏出乔家的法器册,再回到议事厅时,她神色有些沉重,“这个确实我们家的东西,但是是我母亲一族的法器,我母亲同样出生修炼世家,不过是偏向阵法符箓的,这个在我母亲手稿里写了用处。
如掌门所说,主要是能量转化所用。只不过这个原料是铪锝石,这个玩意大约四十年前已经被苍溪派严格管控了,没了原料,我们自然不制作生产了,换了其他替代的。”
“这个我有印象,是贾古帧负责管理这个。”廖旭泽在脑海里快速回忆,得出肯定的结论,“我之前帮师父整理资料时有印象,原料是贾古帧掌管,炼制是石宗启更擅长,阵法更是石宗启的拿手,莫非真是石宗启?”
“也不一定,除了那名神秘的七长老,其他长老岁所会的技能都是互通的,这一届长老最是特殊,他们都出自同一个师父,往上追溯,应是每一名长老各自传各自的长老位。”邵柏言提醒。
“也是,他们所会的技能应是互通的,毕竟师出一人。对了,师弟,唐掌门当时怎么说?
“很吃惊,当时我与玮栩陪他一同前去,他在勘测时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手还抖了一瞬,按他这个灵力级别怎么可能会手抖?不过他似乎有意隐瞒,并不曾告知我们,勘测完就下了阵法所有人不得靠近。”
梁玮栩适时附和道:“没错,当时那个唐掌门就是非常震惊,就是不知道他震惊的是什么。是阵法还是炉鼎构造或者其他。”他耸了耸肩,“反正最后也没说上什么话,他自己一个人干活,我就和掌门在一旁看着,问他他也不怎么应。”
“哼,唐掌门果真一如既往刚愎自用,昏庸无道。”廖旭泽叱骂。胡玶和梁玮栩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接这话。
“师兄,我们已经查了十年,此时此刻也急不来。”邵柏言拍拍廖旭泽的肩膀,安慰道,“总归是有些线索了,我这还有一些搜查来的玩意还需师兄帮我一起查阅资料呢。”
乔新茹在议事厅阵法外轻扣阵眼,乔海潞喊她进来,“什么事?”
“荆笀刚刚汇报,诗景来找你有事,荆笀说是为了修行之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诗景等我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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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乔新茹离开,乔海潞将目光望向邵柏言,梁玮栩和胡玶也下意识看着邵柏言,廖旭泽有些好奇,“怎么都看着师弟?”
乔海潞回应他,“炼魂禁术的事等会再说,诗景这件事,我就直说了,诗景也调查了一定时间,并未查出什么异常。不可否认,她的天赋即便放在整个三大陆也是卓著,若不是我把她捡回来,她即便是去苍溪派得到的待遇也不会差吧,掌门,廖哥,你们两个作为曾经的弟子应该比我们更懂吧。我的功法不适合她,或许掌门没有关注到,她如今已经陷入了修炼瓶颈,再直接一点说,若不是掌门的心法,诗景的瓶颈会出现的更早。”
廖旭泽蹙眉,看向邵柏言,“你把心法教给诗景了?”
“嗯。”邵柏言没有否认,“此女子天赋确实可以,便是放在苍溪派也不会差,若是能更进一步,也有助我们。”
“乔长老有什么想法?”
“廖哥,我想让掌门亲自带诗景修炼。”
“这有什么问题,那就让他带吧?你们俩这神情,我还以为怎么了,不过多收一名弟子。”廖旭泽不明白这俩纠结的点是什么?
“好。我收她为徒,明日起就由我带训练吧。”邵柏言眼睫微扇动,纤长浓黑的眼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淡淡阴影,眼里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就这么定了。”廖旭泽一锤定音。
……
“啊?掌门带我修炼?”诗景听着乔海潞的话忍不住一愣,“你向掌门提出的吗?”
“开心吗?你的机会来了,好好把握。”乔海潞俏皮地朝她眨了眼,“而且抛开那个不说,掌门修炼的功法是非常纯粹的苍溪派功法,同时掌门会的东西还是比较全面的,你跟着他可以学习不少。加油,看好你哟。”
“多谢乔姐。”诗景发自真心地感谢她,她站起来朝着乔海潞行礼。
“不必,你先坐下。”乔海潞拉着她的手坐下,“我问你啊,经历这次下山这一遭,你想不想离开珠崖派!”
诗景摇摇头,毫不犹豫回答:“从未!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⑴。世人的误解一定会有解开那一日的。”
乔海潞放松下来,嘴角勾起笑容,不知怎的,她已经忍不住期待看到邵柏言栽进去的那一日。
……
“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修炼吧。”邵柏言看着诗景,停顿了一下,眼睫垂下又抬起,“我收你为徒,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儿。”
诗景轻轻地咀嚼着“徒儿”两个字,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他长得真是好看,至少真的很对她的口味,身形清瘦却不单薄,精致的眉眼,鼻梁高挺,许是当了这个掌门多年,整个温柔的气质上又多了清冷的感觉。
她摇摇头,对着邵柏言,温柔却坚定拒绝道:“我不想当你的徒儿。”
邵柏言错愕,脱口而出:“为何?”
73. 诗景拒绝师徒恋
诗景走前一步,双眼紧紧看着他的双眸,“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与你在一起,所以我拒绝成为你的徒儿。我虽然涉事不深,也知道三大陆的师徒恋是会遭人指点的。既然如此,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确拒绝。”
“你若不拜我为师,那我便不传授你心法,你想好。”邵柏言有些不敢看她,心下一横,带着许威胁道。
诗景没有被他语气中的威胁所吓到,她坚持地说:“我也说真的,我不会成为你的徒儿。”她笑了一下,“更何况你答应我了不是吗?在客栈时,你说若我有任何不懂的可以去问你。掌门难道要出尔反尔吗?”她挑眉。
邵柏言看着她,却见她一步步朝他走得更近,她带着些俏皮的声音传入他耳膜,“即便你不愿传授心法,那我也会想办法向你靠近的,总有一天,我也会站在你的身边。以势均力敌的身份。”说完这话,诗景与邵柏言的距离已是十分接近。
诗景双眼清透明亮,带着少年人一往无前的热情与勇敢,就这么在他平静的心尖投下一颗石粒,激起心中的波澜。
诗景心中也有些忐忑,不过相较于那些害怕,她更倾向于随心,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她微微踮起脚,趁邵柏言不备,蜻蜓点水般在他颊边落下一吻。
邵柏言一愣,甚至来不及反应,理智告诉他应当呵斥她的行为,可是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微颤,喉间微微滚动,眉间舒展开来,双眸瞪大,眼底是难以置信,他握在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攥住,身体比理智更快,他抓住她的手腕,诗景没有向被抓住的手腕投去眼神,她的嘴角弯起来。
他妥协了!
他努力克制着声线使它听起来正常些,“好,你若不想当我的徒弟那就陪在我身边,我教你。”
“好。”诗景应下得飞快。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的邵柏言,心下暗暗懊悔。但既然话已经说下了,那么他也不好再改,“今日你想学些什么?”语气中带着着急。
“我要进藏书阁查阅典籍。”诗景想起自己近日的研究,补充一句:“我要内门以上的资料。”
邵柏言没有问任何缘故,从储物戒中掏出专门的牌子递给她,“这是凭证,你可凭借次牌进入藏书阁内部查阅你想要的资料。”
“谢谢!”
“不必!”说完这话,邵柏言就匆匆赶回主峰,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在内。
廖旭泽在自己的山峰闭目打坐,却听到一阵箫声,箫声中充斥着无助与迷茫,仔细听还能感觉到吹箫之人内心似乎在跌宕起伏。
“你这是为何?”廖旭泽赶到他们几人专用的音谷峰,自从成立了珠崖派,他们发现这里隔音效果尚可,位置不大,是一个蛮适合他们弹奏自己器乐的地方,有时候他们几个长老会集合在一起,他们每个人会的乐器都不一样,凑在一起却配合得不错。
邵柏言眼角瞥到廖旭泽的到来,继续吹了一小会,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萧,“无事。”
“不仅仅是因为师父的事情吧,我从你的箫声中还感受到了另一种无助。发生了何事?”
邵柏言双眼望着前方,双眸中难得地陷入迷茫空洞之中,“师兄你说,我这样的人还有资格拥有一份纯粹的喜欢吗?”
廖旭泽一听这语气,放松下来,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你终于看到乔海潞的坚持不懈了,也算是好事一桩,这是好事呀。”
邵柏言回头看他一眼,没有言语,只一眼,廖旭泽就疑惑了,“怎么?居然不是乔海潞,是谁?”
他脑海里疯狂回忆这段时间里有无异常,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闪过他的脑海之中,他抓住这点,带着试探性询问:“莫非是诗景?”
邵柏言听到这个名字,再次把头转向远方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情绪。
廖旭泽一愣,“你在纠结什么?若是她对你有利,你就和她在一起又何妨,这姑娘的天赋不错,若是培养得好,把她当成我们珠崖派的一把利刃,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师兄,我不想再这样祸害一个姑娘。我已经很对不起乔海潞了。当年初见,我们势弱,乔海潞有大量女修士,女子力量不容小觑,我需要她们的力量,这些年来我曾多次拒绝她,却也害怕她带着力量离开,让珠崖派本就不强的力量再度失去。这样卑鄙无耻的我怎么有资格接受一份纯粹的喜爱,你明白吗?”
“乔海潞家仇与我们不谋而合,你大可不必有这么大心理负担。”廖旭泽拍一下他的臂膀,“至于诗景,若是你们情投意合,在一起又何妨?”
邵柏言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不一样,师兄可还记得我们当初试探她之时,她身上所溢出的气息?若是这股气息再浓烈些,你我都可死在这股气息之下”
廖旭泽沉默片刻,“你还是怀疑她的身份?”
邵柏言点头,“我们深陷泥潭之中,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带着这样一群身怀仇恨之人在珠崖为了一个不知道能否实现的未来挣扎着。诗景何其无辜,她的能力也不该只限于我们这弹丸之地。若是她知晓我的过去,知晓我的卑劣,外界始终不肯改变珠崖派的评价。若是得到后再失去……”
“哦~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就是害怕她会离开。”廖旭泽一句道出他的疑虑。
“我应当与她保持好距离。她不该与我走得如此亲近。”
“感情那些弯弯绕绕,我搞不懂,明白不了你纠结的点,不过你向来心里有数,你自己把握。”廖旭泽对他说。
……
诗景是一个一旦沉浸在书世界就难以自拔的人,她捧着厚厚的书籍在藏书阁一旁的静静地坐着,桌面上敞开一本笔记,邵柏言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藏书阁的灯光从上往下投下,长睫覆在眼睑,在光圈下拉出一片扇形的阴影,一双桃花眼即使是看着书籍也能看出些温情,她五官虽不及乔海潞那般夺目耀眼,也深深吸引着他。
许是她看的入迷,没发现他的到来,邵柏言拿起桌上的笔记,她的字实属有些难看,想来也是,她才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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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平日里也多是修炼,心理暗暗安排起了要教她练字,字体虽然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写了什么,邵柏言忍不住惊讶,这是关于如何藏匿气息的术法,是鱼跃镇客栈里的经历让她想要精进如何藏匿气息嘛?
诗景终于注意到他的到来,不过思维还暂未转得过来,愣愣地看着他,“掌门?”脑海里还在不停地整理书籍的知识,故而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敷衍。
邵柏言心底莫名有些失落,还不等心底的情绪进一步发展,诗景握住他的手腕,使了巧劲,他的身子往诗景方向前倾了不少,她将书本放在桌上,她指着书上的某处,提出自己的疑问,她的问题明显带着自己的思考,角度也有些刁钻,他摒弃心理那点不适,结合自己的修炼向她解释,诗景听得很是仔细,右手在笔记里记着,她记笔记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她不但会将邵柏言所讲述的记录下来也会把自己所思所想记录下来,既是笔记也是草稿。
“我教你练字吧。”邵柏言看着她最后一笔落下,终于忍不住蹙起眉。
只见纸上那字写得那叫一个放飞自我,龙飞凤舞!诗景难得尴尬,她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羞得她下意识用手心将笔记掩起来,“好,不过你不可以再笑我。”
邵柏言眼里含笑,点点头。
那点尴尬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她拉了一下邵柏言自然垂下的衣袖,“掌门,明日教我什么?”
“先前苍溪派的唐掌门曾点出你的问题,我将我所学心法教授予你,也许会有所改变。”
“好!”
“今夜我还有事,你在这儿先看看书,若有不明白的待我等会回来你再问我。”邵柏言交代好事情,诗景知道他事务繁忙,除了要处理门派里的事情,修炼方面也不曾落下。没多说什么一一应下,再度投入书籍之中去了。
邵柏言离开的脚步稍顿,转身去了藏书阁内部,这里乃他亲手布置,凭着记忆他将有关气息方面的书籍全部收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诗景手中这本厚厚的书籍便翻到了底,笔记上也记录得密密麻麻。
管理藏书阁的弟子在她放下书籍之时,捧着约有三尺高的书籍进来了。“诗景姑娘,这是掌门走前特地嘱咐我待你看完后交给你的,哦,这最上面这本掌门说是他先前的笔记。”那名弟子对诗景态度比较热情,诗景入派一年,时常来藏书阁借阅书籍,为人礼貌亲切,这里的弟子多是热爱看书之人,对待同样喜爱爱书的诗景心里的天平自然也多了几分倾斜。
“我看姑娘最近阅读的都是修炼气息方面的书籍,我这也有些笔记,虽然不全是这方面的,但也有不少。若姑娘不嫌弃便拿去吧。”那名弟子将他极厚的阅读笔记递给诗景,诗景立马站起,双手接着书籍,感激地说:“谢谢您的好意,这笔记如此重要,我一定尽早归还。”这里的弟子常年泡在藏书阁之中,他们的笔记也多有条理带有见解,自是无比珍贵。
“不急不急,尽管拿去,能帮到你最好不过。”
74. 住进凌锵峰
邵柏言一看诗景这状态就知道她没有休息,故他特意板着脸,“诗景,你修炼时间不长,若是你下次再不注意休息,我就将藏书阁牌子收回来,让你看不了书。”
“偶,下次一定。”诗景微鼓起双颊,头也不抬地应道。一看就没把这话放心上。
其实诗景状态也很好,只不过邵柏言自己不知道,他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故她微小的差别也被他放大了。年轻真好,邵柏言一下子又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年纪稍微大了些的焦虑。
“我师父功法继承了苍溪派惯有的霸道,乔海潞的功法虽大开大合,剑意锋锐,不过她的心法是她父母亲为她专门定制,还是偏向柔和,你修炼她的功法已有一年,一下子不一定能接受得过来,修炼途中若有任何不适尽快与我说明。”邵柏言耐心向她解释,嗓音一如既往温润平和。诗景很喜欢他的声音,像是春风拂过湖面一般温和。
邵柏言将心法传授给她,并在一旁小心为她护着心脉,虽然先前邵柏言传授过一次改良过的心法给她,但这是第一次完全将整个心法毫无保留传递给她,他不敢掉以轻心。
淡蓝色的光晕在他们两人身上覆盖运转着,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一个时辰过去,诗经开始出现异常,她全身泛起夺目的蓝光,身子颤抖着,额间出现密集豆大般的汗滴,心脉开始出现混乱,心跳飞速,邵柏言坐在她正前方,握起她的双手,输入灵力,强行介入并缓慢停止她体内心法的运行。
她体内灵力四处碰撞,突然间她睁开眼睛,瞳孔此时变得淡蓝,是一种晶莹透亮十分纯粹的蓝,少了往日里她的调皮活跃,此时此刻的她变得陌生强大,强大的气息一瞬间笼罩整个修炼室,邵柏言与她对视这一眼仿佛身子一瞬间失去了控制权,心理抑制不住的恐惧,那是人本身对未知的恐惧。
这光芒并未持续多久,蓝色眼眸散去,诗景看到的就是一脸担忧着的邵柏言。
“诗景。”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诗景感觉全身像是被人打了一顿,胸口有些闷闷的,视野也开始模糊起来,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虚弱唤他,“柏言。”
邵柏言看着倒在怀中的诗景,替她梳理体内四溢的灵力,很奇怪,刚刚他探查她的体内还是灵力淤滞心口,此时她的这些情况已经消失大半。他用未被扣住的右手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擦去额间的汗,她的身子经过刚刚的意外,整个人皮肤透着红,温度更是高得有些不正常。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脖子上的汗,视野难免往下移了一点,他喉间轻轻滚动,移开视线。
顾不上颈上还有几滴未擦拭干净的汗珠。脑海里回忆起她刚刚喊他那一声,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温柔眷念,她喊他的名字真好听。邵柏言此时控制不住地想着。
他用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整理到耳后,双眼却是充满挣扎,他的表情十分纠结,喃喃出声道:“诗景,你到底是何人?”他没忘记刚刚诗景体内的气息溢出,强大可怖,即便没有任何杀意,也使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
他贪恋她的温暖,可是他的经历却让他产生一股自卑,这样子的他真的可以接受这样一份热情似火的感情吗?若是怀中的女子身份是他所想不到的,他们又能否克服身份带来的重重困难?如今外界对珠崖派的评价如此糟糕,若是他与她在一起,她所要承担的会更多,这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他不想让她承担。邵柏言也握紧了刚刚诗景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眸中情绪愈加复杂。
……
视野一点点清晰,诗景望着头顶这陌生的装潢,“这是哪儿?”
晕倒前的记忆回笼,似乎她正在修炼新心法,然后身体逐渐感到炙热,身体似乎像是被人扯开,撕裂成几瓣,而后身体又逐渐愈合,像是从裂开的地方逐渐长出血肉,身子变得更加轻盈。随后,意识仿佛短暂被人夺去,脑子出现一片空白。她记得自己似乎好像还喊了掌门的名字,诗景咬了咬下唇,尴尬的用手臂捂住眼睛,不过片刻,她又将手放下来,心想着:那怎么了,她喜欢他,她追他,喊一下名字怎么了,起名字不就是为了喊嘛。这般想着,那点尴尬害羞又被她抛之脑后。
她掀开被子下床,这间房间很大,虽然总体是简洁,但该有的物品都有,特别是有一个超大书柜,诗景很是喜欢。
她走出房门,整座山峰装潢与房间内风格相似,可以看出山峰主人是一个喜欢简约派的人。房子正中央是一片空地,邵柏言正站在正中央上练剑,今日他身着一身橄榄绿的衣裳,身形修长,佩剑在他手中快速使出,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极具美观。诗景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观赏起来。
邵柏言眼角瞥到她的到来,挽了个剑花收剑。
“醒了?”
“嗯。这是哪儿?”
“凌锵峰,我所居住的地方。上次带你来的那个地方是议事厅。”看着浅笑晏晏的女子,邵柏言总是忍不住软了语气,少了对外人所特有的清冷,他似乎总是以一副温润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与我一同修炼。”
诗景喜出望外,笑意抑制不住从她眼里溢出,日光从她头顶洋洋洒洒下地落下来,使她整个人都浸润在温暖的光晕之中,“真的吗?太好了!那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吗?”
“我并未收徒,这儿目前只有你。”
诗景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这可是独处的大好机会。
“我可收你为徒,跟随我一同修炼。”邵柏言经过昨晚一夜的思考,还是想要与诗景划开界限,显然易见,师徒身份带着世俗的禁锢,或许可帮他克制一二。
诗景的笑意收敛了不少,一字一句向他表明决心,“我不愿意。”
她一步步向他靠近,“邵柏言,我知道如今的我很弱小,但我有信心,我会逐渐强大,我会一步步走到你的身边,与你齐头并进,我不想加师徒这个世俗的身份去约束我的行为,去禁锢我的喜欢。因为,邵柏言,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无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追求你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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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我想走进你的内心。”
最后一字落下,她已站在他面前约三尺的距离,她的双眼始终盯着他的眼眸,眼中的坚定几乎要动摇邵柏言昨夜的心里建设。
邵柏言不是没有过女子向他告白,这些年来乔海潞也曾多次向他表达过喜欢,早在他还是苍溪派弟子之时,也曾有女弟子向他表达喜欢,婉约的、直接的都有,想起当年的年少轻狂,对往事的不堪再度涌上他的心头。
他突然有些燥意,“你还年轻,你尚且不知我是何性子,若你知我过去的卑劣,你会后悔今日所说之话。”
诗景一怔,疑惑地复述他的话,“卑劣?”
“对,我就是一个卑劣之人。”他不再与她对视,语气一转,带着刻意的强硬,“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没有过往的记忆,你所接触的只有我们,你接触的人太少,你怎知道你喜欢的就是我,若是你接触多一点人,你会发现我不过如此。”
“若是要论所接触的人,廖长老才是我第一个所见之人。可我并未有这般心思。”
“那又或许是慕强,我曾听女弟子们说过,女子多慕强,总是喜欢比自己强大的男子以求护佑。”
诗景蹙眉,“首先纠正你一点,不是女子慕强,是人,便多为慕强。男女慕强方向侧重点不同,女子之所以更易慕强男性,是在人间经历让她们不得不寻求更强的配偶护佑自己。第二,若我真是如此慕强之人,掌门怕是忘记了上次下山之时,我曾见过多人与掌门实力相当之人。”
邵柏言心头一惊,“你能看出我的修为。”
轮到诗景懵了,不知他的思维怎么就跳转到这儿了,她点点头,继续语出惊人:“你们的修为在我眼里没有遮掩。若是说我先前修为淤滞不前,掌门你又何尝不是?”
邵柏言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心头的震惊,他第一反应竟是担忧起诗景的安全,以至于自动忽略了后一句有关他自身的话。他语重心长地劝诫诗景:“诗景,答应我。你能看穿他人修为之事不可再告知他人。外界人心复杂,若你透露出越多与常人有异的技能你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个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技能吗?”
邵柏言心情复杂,不过先前她所暴露的气息已然告知他,她非常人,他并不觉得她在炫耀,她只是简单描述自己掌握的能力而已,他对她的能力已有了很高的阈值。“不是,所以在你没成长起来前,好好保护好自己。”
这番话与荆笀先前之话不谋而合,诗景点点头表明知晓。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诗景一双桃花眼继续含情脉脉看着邵柏言,邵柏言第一次感受到眼眸对人的影响,这样一双眼眸怕是看谁,谁都会软了心肠吧。
“我说真的,我不会放弃的。”诗景率先打破沉默。
“先修炼吧。昨日我传授了部分心法给你,你身子骨受其他功法影响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般霸道功法,我将心法功法分段传授给你,这样你的身体更好接受。”
“好。”
75. 日常相处(1)
虽然搬进凌锵峰修炼,诗景每日的活动与先前并没有太大区别。修炼心法,练剑,看典籍。要说有什么不同,也有。
比如说,不知是邵柏言特意安排还是无心之举,诗景的卧室房门也正对着邵柏言的卧室。中间隔着一个大空地以供他们修炼,邵柏言每日都会比她提前小半个时辰起来练剑,诗景每日醒来就听到他练剑的声音,此时她就会打开房门,先观摩会他练剑,随后另找一个与他相隔较远的空地自己练剑,既是为了不打扰他,也是为了误伤到自己。
邵柏言结束之时,便会过来指点她的剑术一二。练完剑传授完心法,两人这才各干各的事情。
其实邵柏言安排这个房间即有意也无心。他最初本意本想着让她离自己房间远些,这个房间是离他房间最远的房间,也是最大最舒适的房间。无心的便是一时之间忘记了这个房门正对着他的房门。
有时晚上他隔着修炼空地看着亮起来的房间,暖黄的灯光映入他的眼帘,他知道她在一定坐在房间里的大书柜旁,那里他特意放了一张千年古木制成的书桌,古木味道具有安神作用,有助于她更专注,虽然他觉得她可能不需要,她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姑娘。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月,邵柏言与廖旭泽将那日下山山洞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查阅资料查找用处。很多都是那些弟子日常修炼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弟子记录炼魂禁术的日记本,级别更高一点的弟子甚至记录了放了什么物品进入炉鼎。
廖旭泽这几日一本本看下来,发现有一味“药”很是独特,绞荇草。此草可破坏修仙者体内的组织结构,使之不断增殖恶变,最终变成与人体结构大为不同的东西,然而任何物品都应该辩证一分为二去看待,这也是一个治疗神药,若是控制得当,可清除人体内有害气息的残余,保护人体机制。因而这是一种被管控的十分严格的药物,按三大陆记载来看,此物生长之地恰好大多处于英豪派管辖之地,掌司处便将此物纳入英豪派管理。
“楼基虽是亲传弟子,但没有这么大权限使用如此多的绞荇草。恐怕英豪派长老也参与了此事。”廖旭泽猜测道。
邵柏言思索半刻,“那倒未必,英豪派毕竟是三大陆第二大派,所需要管理的东西没有上万也有几千,长老不一定都管辖的过来,若是恰好是负责此物的弟子有意造假,向上隐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他大拇指与食指揉搓了两下,“师兄,你下山去绞荇草生长之地探查看看吧。不过此地毕竟是英豪派管辖之地,小心为上。”
“行,我会多加注意的。还有一事,灵璧山派那边的长老同意我们的请求了,他们会给我们送大量典籍拓本过来,灵璧山藏书阁是楼家世家专门负责,他们的独子新婚不久,按照书信,应是楼家独子与他新妇一同前来,算算时间,应当是这四五日了,你和梁玮栩到时记得迎接一下他们。”
“明白了。”
廖旭泽突然想起什么,微皱眉,“我先前查阅藏书阁记录册,你把书牌给予诗景了?”
“怎么?”邵柏言声线中带着他自己不易察觉的锐利。
廖旭泽与他朝夕相处多年,这点变化感觉不出来便白混了,他展眉,笑:“你听听这语气,你要不要这么护着她,我这没干什么呢。我去看看那姑娘。”
这下子轮到邵柏言不解了,“你去看她干嘛?”
廖旭泽双手环抱胸前,难得调侃他,“掌门师弟,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凌锵峰住进了一个弟子,还是一个女弟子,整个珠崖派都快传疯了。”他挑了一下眉,顿了顿,“不过鉴于她先前是乔海潞的弟子,现在传的可不是什么好话。诗景这姑娘涉世不深不懂也就算了,你要是不懂那可说不过去了。你要是真为了她好就处理一下那些流言蜚语,不过,你口口声声说想要与她保持距离,身体倒是诚实得很,凌锵峰都住进来了。”
邵柏言一时语塞,抬脚走向诗景的房间,廖旭泽摇头笑了笑。
邵柏言修长的手指轻叩房门,诗景在房内应,“来了。”片刻,房门打开,诗景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声线带着女儿家遇上倾心之人所带的甜美,“掌门。”
“嗯。”邵柏言一如既往的应答。
看到邵柏言身后的廖旭泽,诗景眨了眨眼,廖旭泽仿佛在她眼里读懂了一个字——懵。
他率先开口,免去寒暄,“听闻藏书阁弟子说你最近在看修炼气息相关的书籍,怎么,可有什么感悟。”
堂堂一个长老,特地跑过来问她一个小弟子读书感悟?诗景心想着,脑海里疯狂回忆借阅书籍是否按照流程来了,应该没有差错吧。
房间内装饰与邵柏言的大差不差,不过倒是多了不少女儿家所用的东西,相较于邵柏言的房间多了几分温馨。最杂乱的就是那张大书桌,上面的书籍堆砌得很高,好几本笔记在上边摊开。
“你们来的正好,我刚好研究出一个东西,给你们看看。”诗景献宝似的,从桌面上拿出一个类似圆盘的东西,“看,这是我简单制造的东西,这个可以让一小片地方的人隐藏气息。”
邵柏言与廖旭泽一看物品,瞳孔微放大,双人皆是一惊,“此物是你所制造?”
“嗯,你别看这东西长得有点奇怪,圆不圆方不方的,这是最适合它原理的雏形。”诗景把东西递给他们,自己拿起桌面上的笔记,“你们看,这就是我制造的原理。其实就是超级微型阵法,可以容纳气息,可将他人气息容纳进这个小物品之中。”
邵柏言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相同形状的东西,上面的纹路比诗景所制作的更加精细精妙。诗景将笔记放下,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上的纹路,“欸,就是这个,我本想升级下再给你们看看的,原来这东西在三大陆已经有了呀。”她仔细看了看那纹路,心里反向推演。她灵感突现,“这东西我现改一下,肯定效果比你手中这个效果更好,你们等等我。”她自然而然从他手心拿过东西,将它腾到上空,全身灵力释放,邵柏言和廖旭泽这才反应过来哪里有异,从诗景开门到刚刚,他们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气息。
诗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精进物品上微阵法,神情认真专注,身旁两男人面面相觑。
一盏茶过后,她收起灵力,物品再次回到她的手中,“看!好了,我的灵力有限,精进不了太多。如果我的灵力更高,我就能研制出更高级的东西。”
廖旭泽已经将她桌面上的笔记快速阅览了一些,虽然混乱但的确有迹可循,每一步推演都有依据。
“你刚刚是隐藏了气息吗?”廖旭泽眼神锐利,心下对她身份再度产生怀疑。
“哦哦,你指这个呀。”诗景双手快速结着手印,整个人身上短暂覆了一圈光晕,身上修炼的气息消散,“我先前下山挨英豪派的人察觉出气息,回来后我就在研究这个要怎么弄,这个维持时间可能只能半天这样,我还需要继续精进。你们还能感知到我的气息嘛?”
邵柏言摇摇头,按理说他们灵力远高于她,即便她有意隐藏,在高阶修士眼里,这些都不过是徒劳。可是现在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她的气息,只能说明这个术法很高级。诗景有些得意扬起笑。
廖旭泽垂下眼眸,想起他的即将下山,这项探查需要隐藏气息更有利于行事。“我想学这个术法,教授给我吧。”
诗景超慢动作演示了一遍,将术法咒语一并传授给他。突然间,廖旭泽用力握住她的左手腕,诗景没有防备,踉跄一步向前。
“诗景。”邵柏言看到廖旭泽的动作,下意识立马上前扶住诗景。他的语气有些冷,“师兄,这是为何?”
廖旭泽四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不管不顾地直接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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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渡入她的体内,不过这些时日,她的体内居然已经完全换成邵柏言所修炼的心法功法了,体内灵力不再淤滞。脉搏还是能感受她的灵力修为,只是这气息完全感知不到。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佩服她的天赋异禀还是该怀疑她的身份。
诗景转动手腕,使了巧劲,将她的手收回来,她的手腕红了一大圈,可见他真的用上了力气。手腕上又麻又疼的感觉令她有些生气,诗景并非没有脾气之人,结合他们刚刚的表情,诗景就猜到大概的缘故了。
她从邵柏言怀中走出来,站在一旁,有些冷淡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你们又从我的术法和研究中联想到了什么,大抵还是与炼魂禁术有关。我的研究是我这些时日研究而来,桌面上的笔记就是我的证明。若是你们还是怀疑我的身份,担心对珠崖派造成什么损害,你们大可将我轰出去,不要反反复复怀疑我。
尤其是廖长老,在我尚未犯下过错的情况下,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将灵力直接输入我的脉络之中,长老怕是不记得自己灵力高,如此直接粗暴对一位低灵力弟子输入灵力探查极有可能损伤我的脉络吗?”她朝着廖旭泽上前几步,一字一句缓慢却坚定地说:“烦请长老告知我的过错何在,不然,请长老向弟子道歉!”
对面两名男子同时一怔,像是很少看到她这副模样。
诗景轻哼一声,“诗景身体不适,想要休息。接待不周还请掌门长老见谅。”诗景直接下了逐客令,说完向二人行礼。她低垂着头,邵柏言本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心情复杂最后看了她一眼,与廖旭泽退出房间。
房门关闭,诗景生气地拍了一下门框垂帘上的流苏,脸颊微微鼓起,不满地说:“哼,都是王八蛋!”
邵柏言房内
邵柏言带着不满,“师兄,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知你若是控制不好灵力,诗景会多危险。”
廖旭泽盯着他,“你要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样子,脑海里怕是只有情情爱爱了吧,你嘴上说着要远离她,实际上呢,你为了她指责我,若是她是禁术一派的人怎么办?我是担心你,担心珠崖派!”
“师兄,即便是怀疑也不该这样……”
廖旭泽打断他的话,提高音量吼道:“我怎样,若是你真被情爱迷住了眼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给师父报仇了。你自己想想!本来我还想着若是你喜欢谁,喜欢就喜欢了,我也不想那等迂腐之人,连你的感情都要干涉。现在看来,我不允许你和诗景在一起。她身份未明,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她不是炼魂禁术那边的人,她那天赋又恰巧失忆,万一,她真的不是普通人,三大陆身份显赫之人何其之多,届时你怎么办?”
他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原先你拒绝乔海潞几年之时,我还当你改过了身处苍溪派之时的放荡不羁,没想到现在你现在反而重走苍溪派老路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想法设法让你接受乔海潞,至少乔海潞身世清清白白,与我们也有共同的敌人,与你再合适不过了。”
邵柏言一怔,他难以置信地反驳道:“师兄,你怎么可以这般想我们。”
廖旭泽冷笑一声,“我有说错吗?你敢跟他承认你在苍溪派的风流史吗?还是你觉得那根本不算什么风流事?”
邵柏言闭目,袖子里的拳头慢慢攥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势打断廖旭泽还想反驳的话,“就算你这么想我,乔海潞那里你不要再这般看待她,她是独立的个体,是我们离不开她的势力与能力。”
廖旭泽气头上,“行,不扯乔海潞,你也该明白,你和诗景,不!合!适!”他一字一句说道,生气地摔门而出。
邵柏言揉了揉了眉间,沉沉吐出一口气,扶着座椅坐下来,身子仿佛泄气般,将身子大半靠在桌旁上,回忆起过去自己所做之事,拳头松了又紧攥,脸上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