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 第389章 炫儿的心达到顶峰 许锡仁不知道什么样的日子算好日子,总之自打他请白灵筠吃了顿糖火烧和咸豆花后,围堵市政公所的各界大佬彻底消停下来,也不拿银钱引诱他部里的下属了。 耳根子清净下来,干什么都顺风顺水的。 他想,这大概就是白少爷口中所说的好日子。 然。 一周后的某日傍晚,大总统的亲信秘书将他请到总统府。 反复确认了三遍,是的,他没听错。 不是政府大楼,也不是总统办公室,就是大总统日常起居的住所! 一路上,许锡仁满头雾水,千般惶恐,万分紧张。 秘书见他如此,好心出言安抚。 “只是闲来无事话家常,许所长不必紧张。” 不安抚还好,此话一出,许锡仁更觉头皮发麻。 两个肩膀向内扣紧,高高耸起,脖子都缩的看不见了。 日理万机的大总统,闲来无事同他一个小卡拉米话家常?这话搁谁听了不害怕?不惶恐?不紧张? 秘书张了张口,想解释一二,但见许锡仁额头上布了一层汗,只得摇头作罢。 算了,多说无益,他还是闭嘴吧。 来到总统府,步入庭院,穿过回廊,停在一扇古朴的雕花木门前。 秘书侧身推门,“许所长,大总统就在里面,您请进。” 许锡仁紧张到肌肉僵硬,四肢不听使唤。 方一抬腿,来了个同手同脚。 他,顺拐了! 目睹全程的秘书:…… 闻声抬眼的大总统:…… 一时间,空气中萦满了无语,房间内充斥着尴尬。 滴答、滴答—— 安静的室内令隔间里的滴水声无比清晰刺耳,无端为眼前凝滞的气氛更添几分压迫。 许锡仁喉头发堵,不由自主吞咽着口水,却因过度紧张,口中分泌的唾液反而呛进喉管。 “咳——唔——” 大总统面前失仪,许锡仁连忙捂住嘴巴低下头,咳嗽从胸腔冲进口腔,憋的整张脸通红。 段开元皱了皱眉,抿起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秘书暗自叹气,知道许锡仁胆子小,却也没想到小成如此,完全不上台面。 正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滴水的隔间里率先出声了。 “爹,水龙头好像好像坏了。” 吱—— 隔间门从里面推开,白灵筠边擦着手边往外走。 “一直滴水,关不严呢。” 段开元皱起的眉心瞬间展平,眼中含笑,父爱溢满。 “待会儿叫人来修,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谭珩非说风格搭配,到头来,啥也不是。” 谭珩,大总统的亲信秘书,天降横锅,背的稳稳的。 且不说迁都前他始终待在江宁,从未离开外派。 单说他一个秘书,咋就跟总统府的水龙头扯上关系了呢?岗位与职责也不匹配啊。 白灵筠抱歉的看了谭珩一眼,今儿这顿饭局是他撺掇的,倒是无端连累了谭秘书。 谭珩回以一笑,吐槽归吐槽,实际没什么打紧,今儿这口锅无非是大总统瞧见许锡仁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有气,借着埋怨他指桑骂槐罢了。 二人短暂眼神交流后,白灵筠将视线转向手足无措,捂嘴傻站在门口的许锡仁。 “呀,许所长来啦?快进来啊。” 打从熟悉的声音在隔间里传出来,许锡仁就知道自己有救了,一直等着这位救世主的召唤呢,这会听见救世主叫自己,立刻迈开大步走上前。 “白少爷……咳咳……” 许锡仁被呛的声音沙哑,话音未落,没忍住,咳了两声。 白灵筠方才在隔间里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气氛尬在这了,该装的傻还是得装,该解的围也得适当解。 “哎呀,徐所长这是怎么了?怎地还病了?前几日咱们一同吃饭时不还好好的嘛。” 看似一句没什么特别的关怀,既解了许锡仁失仪的窘境,又暗戳戳的透露出二人颇为熟识的讯息。 果然,段开元抬了下眼皮。 再看向许锡仁时,眉头不皱了,眼神和善了,都亲自招呼人落座了。 “好了,你咳够了就坐吧。” 说罢,朝谭珩挥挥手,“传菜。” 饭菜很快上桌,时蔬、炒肉、蒸蛋、米粉,外加一道萝卜丸子汤,家常到连装饰的摆盘花边都没有。 许锡仁诧异极了,大总统的饭食竟然与他们日常餐饭没甚区别。 并且……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眼前的情景。 比如,主食篮距离白灵筠近些,他给大总统拿了块蒸红薯,还顺带剥了皮。 又比如,汤碗在大总统旁边,大总统给白灵筠盛了汤,又用勺子搅散了碗里的热气递给他。 如此亲近默契的餐桌行为交流,在寻常人家父子身上是很常见的,并不稀奇。 但! 众所周知,白少爷是大总统的义子,而且流传在外的版本有很多种。 有加深情谊巩固地位,捆绑下属联络情感的常规版。 还有恶意揣测,下流难听,不堪入耳的非常规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谣传不可轻信,这个道理许锡仁是懂的。 尤其先前亲眼见识过白灵筠在大总统面前的话语权,他更觉谣言扯淡。 不过终归是初入新手村的菜鸟,不明事情真相,面对眼前的父慈子孝,犹如亲生版本,还是被震惊了亿下下。 “许所长动筷呀,总统府的厨子手艺好着嘞。” 家常便饭,饭桌上没配公筷,白灵筠没法给许锡仁夹菜,只好动嘴催促。 “好的好的。”许锡仁连连点头应和。 筷子是动了,就是吃的小心翼翼,好似多咀嚼两口都会受到斥责似的。 饭菜什么味,厨子手艺好不好,他压根没尝出来。 见此,白灵筠也不再同他讲话,平白给许所长增加负担。 饭吃到七七八八,擦了擦手,与大总统话起了家常。 “天气转凉,我托永仁堂的梁师傅裁了几件羽绒袄,回头做好了给您送过来试试。” “哎唷,那敢情好。” 段开元习惯性的回头想跟身边人炫耀,结果谭秘书去厨房传甜品,没在屋里。 炫儿的心达到顶峰,夸赞的话涌到唇齿边,不吐不快,咽不了一点。 于是,视线一转。 “许……”什么来着? 白灵筠小声提示,“许锡仁,许所长,字怀忠。” “怀忠啊。”大总统接的顺畅至极,“你瞧我这儿子,心细又孝顺,干什么都想着我这个爹。” 突然的亲厚,突兀的炫耀,突突的许锡仁险些又呛到。 喉头一滚,附和拍马。 “白少爷孝心如水,润物无声,周到细致,无可挑剔。” 夸白灵筠的话,许锡仁无需过脑,张口就来。 段开元一双眼睛由下至上将许锡仁打量了一遍。 嗯,这还差不多,有点人样了。 没先前瞧着蠢笨无用,看久了倒也顺眼了些。 不打算再多说废话,耽误他们父子二人相聚的宝贵时间。 段开元道:“长安街融资项目,你做的不错。” 许锡仁立刻放下筷子,临危正坐。 只听段开元又说:“既如此,横门湾海战军费筹集一事也交给你办吧。”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0章 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来制裁我 各部门惊了:什么情况?筹集军费如此大事竟派给了修桥造路的市政公所? 许锡仁哭了:被做局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把那些送上门的大佬们赶走呢! 部内同仁疯了:出人头地!妈的,出人头地啊!激动的敲桌子砸椅子,终于轮到他们上桌吃饭了! 然而。 当许锡仁丧着脸问:如此任务艰巨,部内何人堪担大梁时。 一屋子嘴上喊着“出人头地”的,听到这话集体向后退去。 不怪他们担不起大梁,实在是市政公所有一个算一个,不是画图的就是测绘的,浑身上下,除了技术只剩技术,往外花钱在行,但往里搞钱,那可太不擅长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诶?”了一声。 紧接着,技术工们玩起了抽象,彼此之间像是肯定了什么,陆续发出“嗳!”“哎!”“噢!”的语气助词。 许锡仁听的嘶嘶抽气,在“这不合适吧”“那不太好吧”“真的可以吗”中一拍大腿。 踩着椅子站到桌子上,“我讲两句奥,巴拉巴拉……” 团结一心,努力拼搏,奋勇前进的官话套话讲了好几句,最后一句终于步入正题。 “我宣布——”用力深吸一口气,鼓起胸腔高声说道:“正式任命三部代理部长钱摆睿先生升为本所副所长,即日,不,即时生效!”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喜笑颜开的祝贺中,钱副所长懵懵懂懂上任了。 懵懵懂懂的钱副所长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下午,下班后,直奔宛京城内最大最贵最有牌面的酒楼订了一桌酒菜送去湖广会馆。 月上梢头,酒过三巡。 湖广会馆内突然响起狂吠不止的狗叫,间或夹杂着钱摆州“牛鬼蛇神不是人”“猪狗不如断亲绝”的疯狂咒骂。 直到鱼肚泛白,狗叫累了,人骂废了。 第二日,市政公所一大早就传出了好消息。 支持横门湾海战的第一笔军费已到账! 出资人来自:钱副所长同父异母的怨种弟弟,中央银行宛京分行副行长钱摆州! 正所谓,人类的欢喜并不相通,此时此刻,有人欢喜有人忧。 钱摆州将秘书送来的喜报团吧成一团狠狠扔进垃圾桶。 他真是服了,昨天被钱摆睿的三寸不烂之舌磨叽到后半夜,要睡觉他扒你眼珠子,要撒尿他勒你裤腰带子,最后实在跟那二皮脸耗不起,出了个他满意的数额才算完。 结果今天这货就给他发了个喜报过来,不仅在宛京城各大人群聚集地公开宣扬他为横门湾军费筹款,还他妈给他登报了! 头版头条!! 标题起的比他命都长!!! “那个,沅江商会和鄂州商会今日一大早来电,明里暗里打探您筹集军费的口风。” 钱摆州闭上眼,仰头靠进椅背里,他不想听。 秘书硬着头皮继续汇报,“西、南两粤半小时前也托人前来询问……您看,是不是给回应一下?” 钱摆州不吭声,秘书也不敢走,四大商会都快把他内线电话打爆了,两粤驻京商会负责人现在就坐在他办公室里等答复呢,他一个按月拿死工资的小职员,哪敢得罪这些大老板啊。 一个闭眼不说话,一个等的满心焦急,气氛正凝滞着,门外伸进来一颗脑袋。 “哟?忙着呐?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脑袋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一脸看好戏的白灵筠。 如今他来宛京分行跟回自己家似的,进钱摆州办公室比进家门还顺脚,不需要任何人通传,随进随出。 “白少爷!” 秘书激动的与白灵筠打招呼。 艾玛,一点都不忙,可来的太是时候了! 钱摆州还保持着仰靠的姿势,只睁了眼,斜着眼珠往门外瞪。 “你怎么不等四大商会打死我再来?” “嘿嘿嘿!” 白灵筠露出一排小白牙,大步流星走进来。 “林秘书快去忙吧,我来跟你们钱副行长唠唠嗑。” 秘书感激涕零,但还是抬眼望向自家老板,再怎样,大小王他还是分得清的。 钱摆州哼了哼,语气不算好。 “下去吧。” 秘书长舒一口气,抱着笔记本一溜烟的跑走。 待人走后,白灵筠关上办公室的门,笑眯眯的坐到班台会客椅里。 “林秘书多好一人啊,你可别把他吓跑了。” 钱摆州白了他一眼,跳过这个话题。 “指使五哥拿我开刀,你可真行!” 白灵筠一脸无辜的承认。 “一般行,你手把手教他从我这融资四十万,我略微指点他从你那筹集八十万,加点利息怎么了?我有错吗?” 钱摆州:“……” “当然,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来制裁我。” 钱摆州:“……” 白灵筠进门后拢共没说几句话,却一句比一句噎人,恨不得把钱摆州嘎巴一下噎死在自己的工位上。 “哎呀好啦。”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扔过去。 “吃块巧克力,释放一下内啡肽和多巴胺,为糟糕的心情打一针快乐激素。” 钱摆州不知道内啡肽和多巴胺是什么东西,谁吃他这破玩意。 抬手就要将巧克力扔垃圾桶里,跟那张刺眼的喜报一起给他死! “那上面可印着你们宛京分行的图像呢,限量款的,你不要就扔吧。” 钱摆州高高扬起的手停下来,放到眼前一看,巧克力的包装纸上还真印着宛京分行的办公大楼。 顿了顿,决定给这块巧克力一次复活的机会。 “你又搞什么?” “也没什么,不是准备开巧克力直营店嘛,搞个小活动带一带销量而已。” 钱摆州低头看了看手中怀表大小的巧克力。 “就靠这?” “嗯啊。”白灵筠指着巧克力的包装纸,“那个玻璃纸是特制的,不容易撕坏,上面印了宛京城内各大地标性建筑物。” 钱摆州虽然觉得这玩意有些扯淡,但以他对白灵筠赚钱脑子和商业嗅觉的了解,还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看完后,依旧没能理解“带动销量”这四个字的精髓。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1章 男的女的? 宛京城的地标性建筑物多走两步就能见到实物,怎么搁包装纸上印个图就能带动销量? “你确定这玩意管用?” 白灵筠耸耸肩,“不确定,试试呗。” ……好吧。 钱摆州不理解但接受,将巧克力扔进抽屉里,坐正身体,一脸严肃。 “既然你来了,也省的我去找你,说点正事。” 相比于钱摆州,白灵筠松弛极了。 “昂,说呗。” 顿了顿,钱摆州开口道:“你可知,把我筹集军费的消息公开宣扬出去意味着什么?” “嗯哼。”白灵筠慢悠悠的点了下头。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让钱五爷这么干的。 钱摆州的声调陡然拔高,“你既然知道,还……” 他似乎很不愿意提及四大商会,刚起个话头就闭嘴掐声了。 白灵筠兀自起身,走到茶台前坐定。 投茶、醒茶、润茶,白玉般的手指十分灵活。 “我知你与四大商会关系错综复杂,你那湖广会馆为他们免费服务这么多年,吃喝拉撒睡全包,牵线搭桥走关系全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话间,煮水的温度差不多了,手执茶壶在半空凤凰三点头,茶香很快溢了出来。 “如今不过是让他们出点份子钱,为横门湾海战添添砖加加瓦,往高尚说,是君子爱国,先生大义,朝通俗讲,商会里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账目走一走,洗一洗,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呢?” 话落,茶汤从公道杯分至品茗杯,七分满正宜入口。 白灵筠笑的人畜无害,抬手作邀。 “舅舅,请。” 一番话有理有据,里外通透,末了又十分难得罕见的来句“舅舅”收尾,钱摆州是真没招了,全程被牵着鼻子走。 既然摆弄不了白灵筠,那就只能回家告状了! 当晚,钱摆州将爹兄姐集聚一堂,泣血控诉。 “爹、大哥、阿姐,五哥他杀红眼了,上岸先斩亲兄弟,自家人不放过自家人,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被cue到头上的三人集体选择性失聪。 钱老爷子手握汤匙搅动汤碗,滋溜滋溜喝的专注又认真。 钱摆时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盅酒被他咂摸出了花。 沈夫人更是懒得搭理他,同钱大夫人、赵姨娘一同翻看首饰图册,为将要出嫁的钱小姑娘选花样。 钱摆州憋气的刺啦刺啦挠桌子,他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一大家都把他当矮矬子耍呢? 脚一跺,牙一咬。 不管,今天死活得要个说法! “我要成亲!” 一语惊起万重浪。 哗啦—— 咔嚓—— 啪嗒—— 选择性失聪的三人不药而愈,手里的汤碗、酒杯、图册纷纷坠地。 钱老爷子顾不得溅到身上的汤水,激动起身。 “当真?” 钱摆时连忙扶住激动到颤抖的老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却因大幅度的挑眉而滑落到鼻翼。 “活的?” 不怪他问出如此诡异的问题,实在是曾经的钱摆州有够离谱,为了吓跑上门说亲的媒人,弄了副空棺材,塞了个稻草人,大摆冥婚! 至于沈夫人,惊诧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抽出帕子半掩口唇,直入核心。 “男的女的?” 桌上其他插不上话的人听闻此言,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又颇有些恍然。 就……怎么说呢? 自打家中出了首个案例钱九爷,小辈里又续上个登报成婚的沈啸楼后,相比钱老爷子激动的真假,钱摆时疑惑的死活,沈夫人才是问到了尖锐又现实的核心问题。 呵呵! 钱摆州眯起眼,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滑过。 “耳力恢复了?” “那能给我的80万做主了吗?” 理亏三人组互相对视几眼,钱老爷子率先开了口。 “哎呀,年纪大了嘛,耳朵背,一时听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钱摆州才不吃他这套,“商团军虽已解散,可湖广会馆还在,如今我这个先河昭然于世,不是明摆着逼四大商会筹集军费?” 钱老爷子长长“哦”了一声,“湖广会馆这么有号召力呢?” 钱摆州抿唇不语。 若是从前便罢了,国家面前,黄白之物不值一提,可如今他受命于大总统,任职于宛京分行,这个头一起,字里行间就带上了挟制强迫之意,与湖广会馆的号召力没半文钱关系。 他与四大商会的恩怨情仇已经够复杂了,再这么搅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钱老爷子呷了口茶,慢腾四稳的自问自答。 “也是,毕竟你湖广会馆不养闲人,亲爹去了也得干活。” 钱摆州:……!!! ber?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钱老爷子要嘛已读不回,要嘛已读乱回,四两拨千斤的倒是把钱摆州堵的哑口无言。 八千字的状词腹稿没了用武之地,钱摆州郁闷的只能闷头喝酒。 众人见状并未阻拦,钱摆州与四大商会早该切割分席了,如今刚好打着国民政府的旗号,名正言顺的切,光明正大的割,谁也奈何不了他。 海难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四大商会的代表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钱摆州一人封存在那段阴影里,将自己桎梏在过去。 他自愿当韭菜,利益至上的四大商会自然不会手软,心安理得割了他许多年。 眼下要不是白灵筠借筹集军费的由头,强行把钱摆州这块韭菜地铲了,怕不是要被割一辈子。 80万换后半生割席,死赚不亏,管他憋气不憋气,郁闷不郁闷呢,钱家从上到下,举双手双脚支持。 果然,没多久,四大商会联合筹集了一笔数额可观的军费,而宛京城内也再无湖广会馆。 不日,钱摆州带着他那二十条狗搬离原址,偌大的宅院低于市价十个点很快售出。 至于宅子卖给了谁,这事白灵筠最有发言权。 煌鼎记包房内,瓷杯相碰发出脆响。 “此番新房选址多亏白少爷帮忙,位置便利,价格优惠,书怡平日回家探望父母亲人也十分方便,在下以茶代酒,再次谢过白少爷。” 入景戏园快开业了,作为股东之一,白灵筠不仅要参加剪彩,还要登台撑场面,酒水辛辣之物已经戒了有段时间。 “景司令太客气了,往后咱们是亲上加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互帮互助,共创辉煌。”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2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白灵筠与景牧之除了亲上亲的三分裙带关系以外,还是十分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 奉天兵工厂、造纸厂,冀州汽车制造厂,包括即将投产的药厂,每一处都有他们合作共赢的痕迹。 亲加利,利固亲,这二人的关系,恐怕是除了沈啸楼外,最为紧密坚实的了。 今日见面,白灵筠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给景牧之过礼单。 钱、景两家本就关系密切,如今结亲,双方长辈们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礼单都是共同敲定好了的,但景牧之是准新郎,该走的流程还是要同他本人走一遍。 眼下沈啸楼不在家,钱家的几位小辈少爷又与景牧之搭不上话,钱摆时这才托了白灵筠帮忙跑这趟腿。 将一叠厚厚的嫁妆清单递过去,“你瞧瞧有没有哪里不满意,需要增补的。” 景牧之没翻看,伸出两指按着礼单封皮,原封不动的推回去。 “我是娶妻,不是捞金,无论聘礼、嫁妆都是给书怡的,她满意就好。” 这一举动大大取悦了身为娘家人的白灵筠。 心机老男人,啊不,成熟大暖男还是如此的大方、慷慨、有格局。 不错,非常不错! —— 入秋后,东郊戏院的改造也进入了尾声,定在农历九月十七开业,距现下还有不到半月时间。 白灵筠推了大部分公司事务,日日泡在戏院里,不分昼夜的练功。 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他已经空了许久,如今重新捡起来,堪比回炉再造。 股东贺启明、溥侗自不必说,亲眼监工出来的园子,越看越欢喜,越欢喜越舍不得离眼,要不是房间有限,俩人恨不能打包行李搬进来常驻。 另一位股东温瑞云,白天坐镇风投公司,晚上下了班也是要来看上两眼的,看完顺带接贺启明回家,主打一个公私两手抓,哪手都不落。 而梅九梅和杜鸣悦来的也怪勤快的,二人作为开业当天的特邀表演嘉宾,借着彩排由头,只要不开戏就往东郊戏院跑,美其名曰:了解地形,熟练走位。 除此之外,还有大剧评家杨南甘,今儿说商量改戏,明儿说改的不好,总之不见面好像酝酿不出灵感似的,三不五时晃悠过来。 人倒是不白来,院中的花苗、树苗有一半都是杨老先生赠予的。 拿人手短,正因此,堵住了口口声声停业期间保持神秘,严禁对外开放的各位股东们的嘴。 练功的、欣赏的、接人的、好奇的、找灵感的,一群人每天三进三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东郊戏院重新开业的倒数第三天,入景戏园首演曲目终于对外公布。 白灵筠:《天女散花》 梅九梅、杜鸣悦:《大登殿》 溥侗:《莲花湖》 曲目一出,轰动半个宛京城,各大报纸花样百出争先报道。 “千呼万唤始出来,白灵筠婚后首登台。” “春和双美诚不欺我,谣言终将不攻自破。” “师兄弟三人齐聚一堂,顶峰相见百花齐放。” “业余选手不自量力,云泥异路天差地别。” “落魄皇族见缝插针,夹带私货…… “不是,你等等!” 溥侗眯缝起眼,开口叫停读报读到兴奋的人。 英哥儿:“……好不丢人……” 兴奋的人如今不仅口条利索,还有些报复性话痨。 叫停入耳后,嘴巴没控制住,丝滑又顺口的溜出后面四个字。 “……” 溥侗伸出手,大宝石戒指和玉扳指一如既往的晃人眼球。 “报纸给我。” 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强硬,但生于帝王之家的王孙公子,周身上位者的气势是打娘胎里自带的。 英哥儿紧紧抿住嘴巴,含胸低头,擎起双手,呈递奏折似的将报纸交出去。 溥侗一目十行,看的飞快。 一篇占据了大半版面“落魄皇族,夹带私货”的文章,一会儿功夫就看完了。 梅九梅横着眼珠瞟了瞟,见那大大的报头上印着《游京报》三个字,心下了然。 “这家小报惯常以抹黑调侃、胡说八道博取眼球,五爷莫要在意。” 溥侗助他完成了迁都宴的《双蛇斗》,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惜才也好,结交也罢,单这份危难之中拔刀相助的情谊便足够他感恩戴德。 报纸被轻飘飘的扔到桌子上,溥侗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同长篇大论的讥讽相比,此报主编文笔扎实,遣词幽默,造句风趣,甚是不错。” 梅九梅眼皮眨了一下,这是……气到说胡话? 溥侗扯了下嘴角,笑的无奈又感慨,“我只是在想,若我那梨园票友会也有个笔杆子如此硬挺的,何至于因为大众认可度太低迫于解散取缔。” 额……这…… 梅九梅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溥侗关注的点竟然是人家主编文笔好…… 他师哥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抽、抽象? 对,这位侗五爷可忒抽象了! 见梅九梅面上惊异,溥侗只好再做阐述。 “打从王朝覆灭,明嘲暗讽、含沙射影的人多了去,跑到我家门口指名道姓,唾弃辱骂的也大有人在,一篇不疼不痒的报道罢了,我这颗心拢共就拳头那么大个,哪里有位置装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顿了顿,梅九梅双手抱拳,啧啧称赞,“五爷虚怀若谷,海纳百川,是九梅短视了。” “嗳。” 溥侗一摆手,“咱们俩就甭恭维那些彩虹屁了。” “彩虹屁”是他从贺启明那新学来的词,自从学了这个词后,家里家外的使用频率特别高。 咚—— 拿顶时间到,白灵筠两脚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抹掉额头上的汗珠,不满抱怨。 “不是我说,你们喝茶聊天不能另寻他处吗?” 非得在这围观他练功是几个意思? 把他当茶点吗? “师兄!” 杜鸣悦一对眼珠子睁的溜溜圆,马上捧着茶杯小跑上前。 “渴了吧?喝点水,不冷不烫,刚好入口。” 白灵筠斜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一准没憋好屁!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3章 大方怯弱,坦荡畏缩 “英哥儿!” “嗳,在呢!”英哥儿立刻答到,一溜小跑,“师父您吩咐。” 冷不防被叫“师父”,白灵筠还有些不适应。 顿了顿,一指杜鸣悦,“将这只黄鼠狼叉出去。” 英哥儿愣了愣,紧接着,嘴子快过脑子。 “不是傻狍子啦?” “操!” 杜鸣悦秒炸,飞身跳起来去踹人。 “你特么找揍呢?” 英哥儿反应也够快,左突右晃闪到白灵筠身后。 露出一对湿漉漉的大眼睛,没什么气势,但很气人的发问。 “你咋又急眼?” 一个“又”字在杜鸣悦的雷区里梅开二度。 长衫下摆别在腰间,叉腰劈腿,手指目标。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站我跟前再说一遍!畏畏缩缩藏于人后算什么男人?” 英哥儿抿抿唇。 片刻,小声反驳。 “师父说,十八岁前都叫男孩。” 他距离十八还差两个月呢,所以按照师父的定义,他还不算男人。 “你特么的……” “咳!” 梅九梅用力咳了一声,提醒杜鸣悦注意言辞,别动不动把脏话挂嘴边,像什么样子。 深吸一口气,杜鸣悦在心里安慰自己。 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容易早嗝屁,财产成就他人喜,变鬼只剩干着急。 莫生气,莫生气…… 但!他还没咽气呢! 所以必不可能一味忍气吞声,高低得把场子找回来。 俩手往身后一背,皱起眉头板了脸。 “你既拜了白……咳……师兄为师,也算我的同门师侄,言谈举止自当大方坦荡,如此怯弱胆小,畏畏缩缩,传出去没得丢了我杜流芳的颜面。” 训诫小辈嘛,最重要的就是气势,杜鸣悦把自己的表字都亮出来了。 白灵筠与梅九梅互相对视一眼。 白灵筠:我收个徒弟,可给他装明白了。 梅九梅:头一回升辈分,师哥理解万岁。 摇摇头,白灵筠无话可说。 日前,戴沛川的第一封家书寄回来,洋洋洒洒写了十好几页。 报平安、讲学校、念兄长、思故乡,以及…骂沈宿。 除此之外,还念叨了大半篇的英哥儿。 什么身世浮萍、颠沛流离,什么家破人亡、孤苦伶仃。 大概是用尽了他十几年来学到的所有悲惨词汇,话里话外请求白灵筠多加照拂。 这些话不用戴沛川讲,英哥儿在东郊戏院做长工,端股东这层面,白灵筠都是要罩着他的,不过能让戴沛川隔着大洋彼岸写下那些毕生所学的成语,其中真意显然没那么简单。 果然,在家书的末尾祈愿里,一句涂涂抹抹,勾勾划划的“英哥儿勤勉有加,不知兄长可否收英哥儿为徒”呼应上了前面的那大半篇唠叨。 就这么着,问过英哥儿意愿,喝了拜师茶,行了拜师礼,师徒关系成了。 师兄弟里,没名气跑龙套的,坚持不下去改行的,唱着唱着人失踪的,十几号人如今没剩下几个,白灵筠算是第一个正式收徒的,连带着把梅九梅和杜鸣悦的地位也一并拉高了。 一夜之间,从师弟变成师叔。 眼下终于被杜师叔逮着个训诫弟子的机会,以他那欠欠的操行,能不好生过把瘾吗? 过瘾师叔还在巴拉巴拉。 “我不管你今年十八还是十七,总之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活着一天,就甭想指望别人过活,整天师父长师父短的,可显着有师父了?你师父忙着干大事呢,没功夫见天儿搭理你。” 虽然语气不咋好,但话糙理不糙。 英哥儿嘴皮子是变利索了,但胆子还是芝麻丁点大,一遇上硬茬,没等交锋他先蔫吧了。 唱戏这行当地位低贱,旁人瞧不上他们,但那是形势的成见,是外界的偏见,他们生在这个无能为力的时代,自幼身不由己的入行,为了活命讨一口饭吃有什么错? 旁人不知道,反正他杜鸣悦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英哥儿被寒碜的满脸通红,脖子缩的更短,脑袋垂的更低了,手指头一个劲儿的薅袖口线头,眼瞅着其中一只袖子从包边变成了散边。 杜鸣悦就不乐意看他那副人尽可欺的模样,上前半步绕过白灵筠,一把将英哥儿扯出来,“啪”的打掉他薅袖口的手,手指头用力戳着他的肩膀。 “师叔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的都给我言语一声,这叫尊师重道懂不?还有,你方才那利索嘴皮子呢?属昙花的啊?一现就完了?” 英哥儿被劈头盖脸一顿训,心中又惊又怕,只觉得这位杜师叔好生厉害,唯有傻愣愣的猛劲点头。 “啧!” 服了,又不说话。 杜鸣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黑眼珠转了半圈落下去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师兄~”(〃''▽''〃) 白灵筠跷着二郎腿斜靠在榻边,听见傻狍子带着波浪音叫他,不动声色的端杯喝茶。 茶还是杜鸣悦先前奉的那杯,方才看了会正义师叔在线教学忘了喝,这会入口已经凉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凉茶散去大半茶香,入口微苦,但恰好适合他练功练到发干的嗓子。 杜鸣悦挪着小碎步凑到白灵筠身旁,两手交叠端于胸前,两腿弯曲矮腰半蹲,妥妥大户人家端茶倒水侍奉主子的丫鬟样。 英哥儿耳朵里还回荡着他杜师叔方才教导的“言谈举止自当大方坦荡”,现下却眼睁睁看着大方坦荡的人不仅变如脸,还躬如身,犹如婢…… 所以,大方坦荡的意思是…… 大方怯弱,坦荡畏缩? 梅九梅适时起身,跨步挡在英哥儿面前。 淡笑道:“这个不用学。” 他师哥才收入门的徒弟,老实孩子一个,是万不能给教导偏了的。 此时此刻, 另一边,大方怯弱,坦荡畏缩的杜鸣悦一双眼睛笑成了笤帚米。 “师兄,打个商量呗?” 白灵筠微微偏头,眼角闪过一丝笑痕。 开口却是无情拒绝,“不打。” 杜鸣悦咬住下唇,视线由上至下,滑到白灵筠的腿上。 交叠在胸前的十根手指悄咪咪活动了几下,随后,轻轻覆上白灵筠的小腿。 白灵筠摩挲杯壁的指尖一抖,差点将茶杯扣杜鸣悦脑袋瓜子上。 “我小时候练功练到腿抽筋,怕挨师父打不敢吭声,是师兄你借着撒尿的由头把我拉进茅房里揉腿。” 白灵筠:…… 他见过打苦情牌的,没见过苦情牌里还飘着屎尿味儿的。 杜鸣悦边说边在白灵筠的小腿穴位上按压,手法不错,力道适中。 白灵筠嘴唇动了动,决定再往下听听这飘着屎尿味儿的苦情牌是怎么个事。 “唉。” 杜鸣悦发出一声叹息,“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年夏天,奇热无比,秽夫三日上一次工,茅房里……” “吁!停!” 白灵筠大力按住杜鸣悦的脑瓜顶。 “苦难的细节无需回忆,你只需记得师兄曾经对你的好足矣。” 杜鸣悦耷拉下眼角,扁了嘴巴。 “可是师兄,你当年就是将抽筋的我推进了苦难的细节里呀。”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4章 白老板嘿嘿一笑,定有人生死难料 前有杜鸣悦服了英哥儿不说话,现有白灵筠服了杜鸣悦话太多。 敢情他嘚啵嘚了一堆屎尿回忆,打的根本不是苦情牌,而是翻旧账! 翻旧账的人此时仰面朝天,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师兄,当年的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无法忘却那一日的经历而已。” 白灵筠抬手扶额,怪不怪都被他一张嘴说完了,不过事实真是如此吗? 幽幽的视线瞥向梅九梅,向这位当年在场的证人求证。 我真把他推茅坑里了?不是他胡说八道蒙骗我? 梅九梅默了默。 茅房确实是他师哥带着去的。 但…… 十一掉进茅坑,主要是他腿抽筋没站稳,自己摔进去的,跟他师哥并没有直接关系。 可…… 手心是师哥,手背是师弟,两边都是肉。 末了,只好模棱两可的点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 白灵筠“啧”了下嘴巴,行吧,他无话可说。 就这么着,杜鸣悦凭借自己少时的茅坑一日游,在东郊戏院蹭到了入景戏园每周一场的大戏。 嗯,免费的。 东郊戏院免费…… 自以为得了好处的杜鸣悦欢天喜地跑去选景。 待人一走,溥侗立马朝白灵筠伸出大拇指。 “不愧是白老板,分文未花,白得了位红角儿镇场。” 白灵筠谦虚拱手,“哎呀,共赢,共赢啦。” 同门师兄弟,少时茅坑缘,说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 英哥儿左瞄瞄,右瞧瞧,思忖了老半天终于明白过味儿来。 小小的“啊”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像杜鸣悦这样的咖位,如果不是在长期合作的戏园子演出,园子是要按场次、戏份、大小戏来支付出场费的,并且要配合角儿的时间,角儿说什么时候唱就什么时候唱。 即便如此,人家也未必肯睬你。 临时戏园吃的就是角儿带来的红利,没有任何话语权可言。 而东郊戏院虽然重金打造了入景戏园,但跟宛京城的老字号“两广楼”相比,依旧不是一个量级,没有良好的基础打底,又没有固定合作的大戏班子,想要快速破冰回本,唯有靠名角儿、红角儿镇场。 挂靠戏班子的角儿不好请,独立在外的角儿报价高,杜鸣悦虽不是梨园行里大红大紫的顶尖名角儿,但在宛京城也是榜上有名,受众多戏粉儿疯狂追捧,大把砸钱的小粉红。 角儿在哪戏粉儿在哪,戏粉儿在哪钱在哪,而钱在哪爱就在哪。 英哥儿越琢磨脑子里的脉络越清晰,这不就是师父说的那什么“连锁效应”吗。 拳头一握,下定决心。 以后定要好生爱戴杜鸣悦这个傻……不,是钱袋子! 说干就干,转身向白灵筠知会一声,一路飞奔追随杜鸣悦嘘寒问暖去了。 溥侗朝跑出虚影的人抬了抬下巴,“我瞧着相比唱戏,这孩子倒更有些做生意的天赋。” 如此有眼力劲儿又有行动力,是块从商的好料子。 白灵筠不置可否,唱戏和经商并不冲突,英哥儿既然拜他为师,身为师父,他有义务好好教导他。 不过那都是后话,眼下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商谈。 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咱这戏园子也忙差不多了,侗五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哦?”溥侗眉眼上扬,笑眯眯的反问,“白老板可是又有什么好营生分享?” 白灵筠咧起嘴,嘿嘿嘿的笑起来。 勾了勾食指,“附耳过来。” 不远处,看见这一幕的温瑞云默默将跨进门的一只脚收了回去。 他与白灵筠共事久了,也有一些心得体会的。 就比方说现在。 白老板嘿嘿一笑,定有人生死难料。 合作伙伴也好,上下属也罢,直觉告诉他,此时不宜露面。 伸手抓住他爹的胳膊,“我突然想起来,白老板今天不在戏院里,咱们改日再来。” 温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tui”了一口。 “还说你在主子跟前混的好,三番五次通传不上去,搁从前,你这样式的连侍监都混不上,闪开!” 对亲儿子,温老爷子一如以往的嘴毒。 温瑞云本就皮肤白,被温老爷子骂的脸色愈发青白了。 晃晃悠悠跟在后面的贺启明听见这番话,不乐意了,几个大跨步上前,一把将人扯到自己身后。 “我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把自个儿子跟太监放在一块比较?” 温老爷子从鼻腔里发出冷哼,“有区别吗?都是绝户。” 说罢,挥开碍事的不肖子,跨进院门。 “嘿!我这暴脾气!” 贺启明撸胳膊挽袖子要上前去理论。 温瑞云伸手拦住他,“算了,他心里有气,骂我两句出出气罢了。” 贺启明眼珠子一横,“你属出气筒的啊?还绝户?他儿子孙子一大堆,绝哪门子户了?” 说着,视线下移,落到温瑞云的下半身。 “你又不是不行,怎么就绝户了?” 望着贺启明晶亮的眼睛,温瑞云深深叹了口气,时至今日,他也解释不清了。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不行,我非给你扳回这局不成!”贺启明嘟嘟囔囔的追进去。 越过隔断,发功狮吼。 “你儿子有鸡有蛋,能屈能伸,怎么就太监绝户了?” 啪叽! 温老爷子左脚绊右脚,摔趴在地上。 院中喝茶聊天的三人齐齐抬头。 什么?隔得远有些没听清。 几日不见,温瑞云成太监了? 待将温老爷子扶起来,安顿到椅子上,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破皮也没流血后。 被迫吃瓜的三人犹犹豫豫,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询问“太监”“绝户”的事。 最后还是生于封建王朝里,最有发言权的溥侗站了出来。 “温老板脸色看着不大好,这个……还是多休息几日的好。” 一句王炸出口,温瑞云一张脸从青白转为绯红。 “我没有……我不是……我这……唉……” 磕磕绊绊了半天,以一声无语至极的叹息收尾。 没办法,斯文人,实在解释不出口。 关键时刻还得是贺启明! 只见贺小少爷高高举手,特别骄傲的昂着脑袋。 “我作证,他不是太监,生唔……”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5章 这遭瘟的玩意 “别说了!” “闭嘴!” 一左一右两只手,温家父子难得统一战线,同时伸手捂住口无遮拦的贺启明。 贺启明唔唔唔的挣扎摇头。 干嘛?这是干嘛?捂他嘴干神马? 仨人手忙脚乱忙活了半天,直到白灵筠给他们面前一人送上一杯茶才停手。 贺启明呸呸呸吐了半天口水,用力擦拭着嘴巴,嘴唇蹭的又红又肿。 温家父子好像有那个大病似的,温瑞云活该当出气筒,温老头就该继续扎冰窟窿,再也不掺和他们家那点破事了! 温瑞云默默在背后捻着发烫的手指尖,还好他手快,没让他爹那只糙手按在贺启明的嘴唇上,那么软的唇微微一使力就要磨破皮了的…… 至于温老爷子,不愧是浮浮沉沉,历经风雨的骁骑大将军,相比两个小的,淡定的不要不要。 抚了抚衣襟,马蹄袖一拍一甩,左手扶膝,右腿半跪。 “主子吉祥,奴才温恕给您请安。” 白灵筠条件反射想抬屁股躲开,溥侗却在这时轻轻搭了下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旗奴向旗主跪拜请安,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只要一天是旗奴,礼数就一天坏不得。旗主若是躲开不受礼,在旗奴看来就是遭到了唾弃鄙夷,主子瞧不上的旗奴是要被各旗排挤嘲讽的。 民国成立不过短短两年,革新还没革到这些老家伙身上,且宛京城内八旗子弟不占少数,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以温老爷子的固执性子,保不齐又要寻死觅活,冰窟窿扎不成,扎个水泡子也不是没可能。 暗自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受下这一拜。 请完安,温老爷子被儿子气到老长的脸终于有了笑模样。 起身后又朝溥侗作了个揖,“国公爷。” 溥侗略略颔首,“温都统。” 二人对彼此的称呼都颇为讲究。 一个是不入八分辅国公,含糊的称一句“国公爷”,里子面子都周全。 另一个虽是从一品骁骑营大将军,但常年驻防东四盟远离京畿核心,又是满、蒙、汉三军混合编,“血统”不纯,叫其一声“都统”以示敬重。 王朝灭不灭的另说,做人的体面得给足。 白灵筠不理解,但表示尊重,等体面人互相见完礼才招呼人坐下。 人突然多了起来,屋里的椅子不够用,遂差挑云去库房搬椅子过来。 贺启明眼珠子转了转。 “自己个家里头,坐哪不是坐,还搬什么椅子?” 说着,众目睽睽之下,将温瑞云按在椅子上,一屁股坐到人家大腿上。 “你别……” 温瑞云惊慌的想起身,却被贺启明用力压住大腿根。 “大家都坐啊,现在椅子够了。” 众人环视一周,巧了不是,还真就少一把椅子…… 温老爷子气的喉管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遭瘟的玩意,怕不是要嘎巴一下气死他! 白灵筠生怕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引着他坐到距离温、贺二人最远的位置上。 “您坐这,背风。” 温老爷子耷拉着嘴角,身子一背,脑袋一转,干脆眼不见为净。 溥侗隔空点了点捣乱的贺启明,转身亲自给温老爷子换了杯热茶。 旗主哄着,国公爷陪着,温老爷子再生气也不好当着这二位的面掉脸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 片刻,开口道:“奴才听闻横门湾打矮矬子军费吃紧,便凑了些银钱奉交于主子。” 温老爷子从鼓鼓囊囊的内兜掏出一沓庄票,全是1000的最大面额,粗略估摸有四五十张,而且还是宛京当地钱庄发行的。 这些庄票加起来不过四五万,但却烫的白灵筠心头一热。 温老爷子抵制国民政府,自不会信任政府主办的中央银行,日常交易多半以庄票为主。 而他此次来京是为捉温瑞云回去定亲,身上即便带了银钱,也是奉天钱庄发行的庄票,北方虽然货币统一,但钱庄之间并不互通,奉天的庄票若要兑换成宛京庄票就要折损一定比例的手续费。 四五十张庄票兑换下来,手续费就要大几千。 “温老,您这钱我不能收。” 白灵筠虽然号称白扒皮,但也不是什么皮都扒的,温家既不是豪绅,也不是军阀,这些钱够他们一家人生活好几年的。 温老爷子羞愧的搓着手,“奴才眼盲心瞎许多年,害瑞哥儿一人担负家业,不过您放心,这些钱不是瑞哥儿的,是我……是我……” 话到一半,垂下头,他一把年纪,有些话实在羞于开口。 “呵。” 阵阵落不下的贺启明嗤笑出声,温瑞云已经起身站到了旁侧,现下就他一人没骨头似的歪坐在椅子上。 “笑死人了,你们温家上下几十口,一年到头吃喝拉撒有哪一样不是靠温瑞云供养,怎么?如今做起好事倒是不留他姓名了?话说出来,也不嫌臊得慌?” 贺启明如此怒怼嘲讽,身为人子的温瑞云竟然没吭声,眼下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温老爷子大概对贺启明逐渐生出了免疫,面对这般不客气的言语冲撞竟没暴跳如雷。 强行将庄票塞进白灵筠怀里,起身打千。 “奴才告退。” “爹!”温瑞云出声叫住人。 “您把兵器库卖了。” 语气不是询问,是肯定。 家里虽不至于过的窘迫,但一口气也拿不出四五万的闲钱来,他思来想去,只剩下他爹那个死守了十几年的兵器库。 温老爷子没做声,身形顿了顿,跨步出门。 温瑞云拱手告了声罪,快步上前搀扶住温老爷子。 此时此刻,父子二人心照不宣,无声胜有声。 贺启明撇了两下嘴,也抬腿追上去。 嘴上欠欠的问“不招兵买马扶持小皇帝复辟啦”,手上的动作却很是轻柔小心的扶住温老爷子另一边手臂。 温老爷子推拒了几下没推开,放弃咒骂。 “小兔崽子你把我气死吧,等我死了,你俩好双宿双飞!” 牙尖嘴利,吃不了一点亏的小兔崽子立刻回怼。 “您活着也不耽误我俩双宿双飞,好死不如赖活,您啊,且活吧!” 一家三口张牙舞爪的来,骂骂咧咧的走,白灵筠低头看着怀里的一沓庄票,哭笑不得。 “五爷,您能想到咱这‘八皮’计划的第一枪,竟是立志推翻国民政府的温老爷子开的吗?” 溥侗无所谓的耸耸肩。 “谁开不是开,反正都是八旗,都得扒层皮。”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6章 杜铁扣对战沈嚯嚯 80公里外的海军署。 沈啸楼一边听电话,一边在海防沙盘上做战事推演。 “诱导、激将、鼓吹、赞扬,明的暗的,阴的阳的,虚的实的,甭管什么招式,能在八旗子弟身上套出钱来就是好招式。” 修长的食指点了下其中一处海事防御,时刻待命的通讯兵立刻将蓝色三角旗插过去。 年轻的军官方才还面容冷肃,生人勿近,这会讲起电话来却如沐春风,和声细语。 “哦?初见成效了?” “当然!” 说到成效,白灵筠腰板拔的笔直,兴奋的声调高扬。 “三日不到,筹出一艘炮舰你敢信?” 清浅的笑声从沈啸楼齿间溢出,嘴唇更加靠近话筒,仿佛靠的近些便能亲吻到电话那端的人般。 “我信。” 隔着电话,白灵筠只觉一阵麻痒从耳朵眼传进心口窝,瘙的他一颗心怦怦乱跳。 小声腻歪哼唧,“我、我有些想你了。” 话筒里突然安静,连呼吸声都停滞了。 片刻,沈啸楼轻轻“嗯”了一声。 偏冷的音色像是裹挟着某种破茧而出的火热欲望,压抑克制,低沉撩人。 白灵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仗着天高皇帝远,沈啸楼一时半刻不能把他怎么样,故意冒起坏来。 “沈司令今日走的是高冷禁欲风吗?如此婉约含蓄,看样子也没有很想我呢。” 顿了几秒钟,沈啸楼才开口说话。 “不是。” 这次说了两个字,比刚才多了一个字。 白灵筠眉眼含笑,悠哉悠哉的晃起腿。 “一会是,一会不是,到底是不是啊?” 沈啸楼的呼吸似乎加重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这一次的笑音不再低沉浅淡,宠溺喜爱的仿佛要将人湮没。 “宝贝。” “昂。”对面答应的脆生乐呵。 “我左右两侧分别是北海舰、奉天舰、东黑江防舰三大舰队舰长。” “……” 吱——白灵筠腿不晃了。 沈啸楼语带笑意,接着又道:“对面坐着海军署军衡、军务、军械、军学、总务、事务?六司司长。” “……” 咔——白灵筠腰坐直了。 报菜名似的报了一大堆机构和职务后还不算完,最后再度补充一句。 “海军署的军用电话,需经军话台监听。”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啸楼一连三句话,总觉得一句比一句得意,字字透露着炫耀。 嘎——白灵筠二话不说,立刻挂掉电话。 好极了,他在海军署这块地界里,彻底社会性死亡了…… 嘟——嘟——嘟—— 话筒里的忙音响了半天,沈啸楼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电话。 再抬眼时,什么如沐春风,宠溺调戏,幻觉似的瞬秒散去。 周身肃杀凛冽,威严慑人。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稳声下达作战指令。 “致电横门湾,011、013、015号炮舰今晚8时发起佯攻,同步向122坐标汇合,明晨2时,所有海湾炮舰全面发动进攻,直逼鲸海!” 一语既出,全体哗然。 鲸海,毗邻横门湾,隶属脚盆国海域! 沈啸楼这一波不仅是要把矮矬子彻底赶出横门湾,还准备一口吞并鲸海?! 三舰六司瞠目结舌。 三舰长惊愕的瞪大眼珠子:垂死病中惊坐起,列强竟是我自己? 六司长苦逼的耷拉下嘴角:烟笼寒水月笼沙,兜里没钱咋个打? 彼此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了半天,总务司长终于憋不住了,硬着头皮举起手。 “那个,沈司令,昨儿财政部的杜铁扣……咳、杜部长,才因军费严重超支在电话里骂了我一个小时,今晚上咱这佯攻是不是……” 是不是悠着点嚯嚯? “嚯嚯”这个词,他只敢意会,不敢言说。 沈啸楼虽年轻,但江湖传言可不少,他们共事时间又短,万一祸从口出,惹了这黑豹子不快,还不一巴掌给他直接扇鲸海填海去? 总务司长一开口,其他五司纷纷跟着附和点头。 打仗烧钱是没错,但自打沈啸楼来到海军署,那都不能叫烧钱了,得叫烧银行! 甭管什么型号的炮弹,库存多与少,进口难不难,轰隆轰隆就是放,根本不挑选时间,不定位目标,一整个随心所欲,全海域乱飞。 知道的是横门湾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宫里表演什么天女散花,雨露均沾的神仙戏码呢。 财政部那个杜绍辉,本就抠门爱算账,这下可好,每天必来电骂满一个小时才肯罢休。 为此,他们海军署专门开通了一条财政专线,六司每天轮流坐在话机前听训受骂。 昨个正赶上总务司轮骂,整整一个小时,杜绍辉骂人的话都不带重样的,手里给他塞两块板,他都能站前门大街上卖艺说书! 不过,话说回来,今儿的每日一骂居然晚点了,眼看快到中午,竟然还没送达? 正在心里嘀咕着,电话响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别人那,正是那“卖艺说书”的杜铁扣! 杜绍辉今天这通电话打的邪性大胆,拨的不是财政专线,而是总指挥那据说受军话台时刻监控的专属话机。 六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又在心里为他捏了把汗。 杜铁扣对战沈嚯嚯! 财权与兵权的碰撞交锋,大战一触即发,究竟花落谁家?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连平时不参与轮骂的三舰舰长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偌大的作战室里针落可闻。 “嘿嘿嘿!嘿嘿嘿!” 室内过于安静,话筒又不隔音,所有人都听见了电话里杜绍辉的六个“嘿”。 总务司长先是愣了愣,过后才缓慢反应过来。 嘿?黑? 黑……黑豹子? 右手握拳一锤掌心,坏了,杜铁扣肯定是气到话都说不出来,瞧这结巴的! 沈啸楼没空跟杜绍辉嘿来嘿去,他还想速战速决,早早归家呢。 “知道了。” 啪! 电话挂了…… 对面六司长人都傻了。 不是? 说什么了就知道了? 加密通话?摩斯密码? 沈啸楼抬眼扫视六司,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怎么?” 都没听懂指令?还杵在这干什么? 总务司长第一个反应过来,唰的站起来,椅子腿摩擦地砖发出刺耳的噪音。 “报告司令,总务司保证完成各项物资配发任务!” 说完,连扯带拽,把其他五司薅走。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7章 姐夫! 五司领完任务各自退下,轮到三大舰队摩拳擦掌。 东黑江防舰与四盟军是一方地界上的自家人,舰长赵祖培与沈啸楼都是老相识了。 先前支援横门湾击退矮矬子就没轮上他们,这回说什么得仗着老熟人这张脸皮先下手为强,出点彩不可。 “楼帅,脏活累活俺们东黑江防包圆了,弟兄们不怕苦不畏难,就怕四肢麻爪干瞪眼,一个个憋的抽筋扒骨,五脊六兽的,就等什么时候大干一场呢!” 沈啸楼话不多说,直接抛过去一枚黄色令旗。 “132坐标归你。” 赵祖培定睛一看,哎嘿,脚盆国的侦察舰?这活好,正适合他手底下精力旺盛、狼哇嚎叫的小子们。 当即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楼帅放心,一个都不带放跑的,小鱼小虾一走一过都给它捞回来。” 小鱼小虾? 沈啸楼点了下头,也好,家里那馋猫还未曾食过新鲜打捞上来的海物。 赵祖培嘴上的一句跑火车莫名取悦了沈啸楼,进而得到了沈指挥官的特殊恩典。 沈啸楼:“侦察舰速度快,不必同它追逐,射程之内无需上报,直接开炮。” 啪! 赵祖培从拍胸脯改为拍桌子。 就他妈这个射程之内无需上报,爽! 令旗往怀里一揣,双手抱拳,立下豪言壮语。 “132拿不下,我赵老二提头来见!” 三大舰队各掌一方,合力围攻,炮火连天的横门湾打的更凶了,脚盆国连连后退的同时,军费也井喷式的暴涨。 海战不比陆战,一打起来,三天五天是它,十天半月也是它,战线拉的远,周期扯的长,前面打的越爽,后方财政压力越大。 杜绍辉打从看到第一份支出报表起,肠子就悔青了。 不停拍打自个的嘴,“哎呀呀,我这破嘴,没事嘿嘿个什么劲?”把沈啸楼那败家子嘿上头了么不是。 钱摆州忙的脚打后脑勺,眼皮都没功夫抬。 “少说废话多干活。”说着甩过去一沓军费拨款明细,“滚去找大总统签字盖章。” 杜绍辉重重叹了口气,宛京分行是军费筹集的唯一官方渠道,他财政部权力再大,现下也得听从钱摆州差遣,认命的夹起表报闭嘴走人。 总统办公室里,溥侗翘着二郎腿,姿态放松,神情惬意的啜英咀华。 侗五爷没戴晃人眼的大宝石戒指,十根手指特别素净,身上也没穿金丝绣线的华美服饰,一身藏蓝马褂甚是普通。 同他往常的贵丽装扮相比,今日低调的堪称穷酸。 但穷酸也掩盖不掉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虚掩杯盖嗅了嗅茶香。 “浓而不腻,清而不扬,重而不闷。” 低头轻啜,入口醇厚甘甜,质地顺滑,是记忆里那股泛着茶木香气的味道。 “没想到,时至今日竟还能喝到金瓜贡茶。” 段开元象征性的沾了沾唇便将茶杯放下,没长皇族的嘴,享不了进贡的福,他实在喝不惯这种入口粘稠,像米汤似的皇室特供。 下巴指了指门口的博古架,满眼嫌弃。 “粘不唧唧的,剩下那些你赶快拿走。” 溥侗笑眯眯的拱手道谢,“那就多谢大总统割爱了。” 秘书重新泡了杯老班章送进来,段开元喝了一口,皱巴巴的五官终于舒展开来。 嗯,还是他家筠儿有品位,江宁特供老班章比那徒有虚名的皇室金瓜好喝一万倍。 想到儿子,心里美的冒泡,遂主动询问溥侗。 “今儿来找我是遇上困难了?” 溥侗放下茶杯,回味的咂摸咂摸嘴。 “算是吧,八旗这次被扒的狠了,最近不大听话。” 段开元环胸挑眉,一针见血。 “是不听你的话吧?” “嘁。”溥侗嗤笑自嘲,“我一个没有爵位傍身的闲散人士,帮你维稳到今天而没被砍死街头引发暴动,全靠天生命硬干杀不死,付出至此,你午夜梦回惊醒,跪地给我磕两个都不为过吧,姐夫!” “姐夫”二字是咬着牙根,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上辈子定是造了大孽,这辈子被段开元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狐狸忽悠成了小舅子! 莫说他与果新贝勒,便是再往上数到惠亲王绵愉那一代,他们也不是一个宗支体系的,没甚血缘亲戚可言。 可因缘际会这种事很玄妙,他幼时受到秦姜照拂,又爱听她讲稀奇异事,便时常姐姐长、姐姐短的讨她欢喜,若较真论起辈分来,秦姜长了他两辈,他得尊称一声姑奶奶才对。 叫秦姜姑奶奶不打紧,但这里面还夹了个老狐狸段开元。 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姑爷爷”,他宁愿叫“姐夫”。 溥侗虽叫的不那么情愿,却架不住段开元爱听。 从前周学恺上赶着叫他姐夫,他烦的要死,恨不得拿针线把那张聒噪的臭嘴缝上。 如今溥侗再不愿意叫出口,他都听的浑身舒畅。 只因溥侗的姐姐是他唯一认定的正室妻子、总统夫人、段氏的女主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周学恺的姨姐,以及那些为了政权、利益,无奈结合绑定在一个屋檐下的女人,从来都不是他的妻子爱人。 茶喝了,姐夫叫了,溥侗也不掖着藏着了。 “王命旗牌已经归位,白老板就是正蓝旗的额真,他手中还有双鱼令,八旗之内,无人大得过他,若他能出面,那些装死卖惨的老东西都得跪地舔鞋底子!” 到了那时,哪里还需要他费劲巴力,绞尽脑汁的去掏他们家底筹集军费? 段开元亲自给溥侗续上茶水,好言好语的捧着他。 “这点小事还难得倒你侗五爷?打小我就瞧你这颗脑子不简单,是块政商一把抓的好材料,你再想想办法,努努力,筠儿不是常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溥侗被段开元气笑了。 真行啊,他可真行啊,彩虹屁也是让他学到精髓了! 放下茶壶,段开元接着道:“先前的斗地主你做的非常不错,前几日筠儿还同我讲,应当成立一个社会局,专司负责各项娱乐日常项目监管,我觉得你就很合适。” “停停停!”溥侗马上出声打断,“白老板也常说,生而为人,不要随便给旁人画大饼!” 他一个满清遗贵,私底下给段开元做事,神不知鬼不觉便罢了,若打起明牌跨进国民政府这道门槛,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还不被列祖列宗组团锤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半天机锋,谁也没讨到好处,倒是竭力维持和睦的两张脸皮笑僵了。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8章 婚后首登台,梨园再复出 杜绍辉方一进门便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可来都来了,他总不能再退出去,硬着头皮将需要签字的文件送到段开元面前。 “海军署刚提上来的军火采购清单,需要您签字同意。” 段开元与溥侗磨叽了大半天,茶水喝到涨肚不说还赔了两包金瓜贡茶,最后说着说着翻起旧账,闹了个不欢而散,眼下正心气儿不顺,看谁都没好脸色。 乍一见到巨额支出的军费,唾沫星子直往杜绍辉脸上喷。 “沈啸楼杀疯了?要这么多微型潜艇干什么?” 一艘200万大洋,那败家子张口就要十艘!直接要他命得了呗? “啊?” 杜绍辉为难挠头,沈啸楼要干什么他咋知道啊? “啊什么啊?” 段开元瞪了杜绍辉一眼,又往后翻看两页。 除了微型潜艇,还有鱼雷、水雷、舰载机枪等等一系列枪支弹炮,从产地到数量,从规格到型号,明细列的比他横岭军火库都详尽清晰。 越看眼珠子越疼,一甩报表,横眉立目。 “他每天花钱如流水,你们财政部问都不问一嘴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 杜绍辉委屈低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眼下正值战时,作战单位提报的采购清单既然到了他这里,说明前面各环节都已经审批通过了,他只管付钱就成,至于买什么,用作什么途径,如何规划布局,涉及军事机密,沈啸楼并没有向他们财政部说明的义务。 况且…… 如今支撑前方作战的资金来源中,一半都与白灵筠挂钩,他是脑子生锈准备砍了才会为难沈啸楼提报上来的采购申请。 “那……” “少给我这这那那的!” 段开元抄起桌上的报表,愤愤砸进杜绍辉怀里。 “不签!不同意!!麻利滚!!!” “好嘞。” 杜绍辉战战兢兢的来,怂里怂气的走,从政府大楼出来直奔东郊戏院。 他一个打工牛马,势微力薄,哪方都得罪不起,眼下只能去找大腿求救。 到了东郊戏院才知,白灵筠今日一早就去了广和楼助演。 这会已经临近晌午,一东一西俩方向,杜绍辉立刻调转车头,马不停蹄朝广和楼赶去。 路上,熟人遇到一大堆。 等到了广和楼,不仅扒皮小分队聚齐了,国民政府各部叫得上、叫不上名号的全来了! 什么情况?杜绍辉一头雾水。 他是过来办正事的,这些人是……集体翘班早退了? 对此,顾丰宁淡定解释。 “今儿是重阳节,提前放了。” “什么时候重阳节也放假了?” 他失忆了? “哎呀,今天刚放的,你怎么那么能刨根问底呢?” 段永祯扯起杜绍辉的胳膊往广和楼里拉,“走走走,咱们去后台瞧白老板。” 今日唱的是《明公断》,白灵筠扮秦香莲。 他有程子没登台,早早就上了行头,在后台做起准备。 扒皮小分队来时,只见一身穿蓝白女青褶子,发戴铜制镀银头面的素雅女娘,怀抱琵琶端坐榻上,正在调音定弦。 “哎呀。”叶誓延突然来了声感慨,“陈世美个负心汉,秦香莲长这么好看竟还拒不相认,该铡,着实该铡!” 其余三人跟着赞同点头,白老板扮的秦香莲端庄贤淑,秀美清丽,与旁的角儿一味营造沧桑贫苦之相很是不同。 若秦香莲果真秀雅如此,那确实是陈世美不知好歹了。 白灵筠左手按弦,右手弹挑,从1弦扫向4弦,再从4弦拂过1弦,扫拂确认音准后,放下琵琶,双手交叠于膝上,朝四人微微颔首。 “你们怎么来了?” 上了行头,扮了相,便不能有大幅度动作了,妆面破坏还要麻烦再补,于是一低眉、一垂目更有那楚楚可怜,含冤负屈的柔弱之感。 段永祯龇牙搓手,他以前只顾在骂人行当成就伟业,极少进戏园子听戏享受,现下还是头回与梨园名角儿如此近距离接触,更遑论这位名角儿还是他们白队长。 哎呀呀,好想伸手捏一下呀。 顾丰宁眼角余光一扫就知道段永祯又手欠皮痒了,抬手按住这人肩膀。 “您难得登一次台,不止我们,各部都派人来了。” 白灵筠提气在胸,想说大可不必如此形式主义,他就是太久没登台,今日刚好有这样一个助演的机会找找感觉,免得等到东郊戏院开业那天砸了场子。 段永祯被顾丰宁用力按着,甩了好几下都没将自己的肩膀解救出来,无奈只好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贫嘴叭叭。 “白队长你这是婚后首登台,梨园再复出,多有纪念意义,国民政府各部脑袋瓜子削个尖的往前冲,就为了一同见证这一时间节点,今日能来的代表可都是从幸运签里抽出来的,竞争激烈着呢。” 白灵筠嘴角动了动,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末了,只好摇头作罢。 未时三刻,鸣锣开戏。 预热的开锣戏是《三岔口》,武生、武刀、武旦、武花,四武齐聚一堂,动作难度、危险性、观看值都非常高,如此上强度的开场向来见一次少一次,是十分难得的小冷戏。 台上二武生一美一丑,套完对打招式,一个鹞子翻身,一个金鸡独立,踩着节奏收势亮相。 台下的座儿立刻欢声雷动,鼓掌叫好。 开锣戏便如此精彩,今儿这戏票值大发了! 白灵筠掩在下场门的门帘台帐后瞧了一会儿。 一场短打武戏,滚毛、劈叉、打飞脚,跌筋、铁门坎、矮子步、乌龙搅柱都凑齐了,台上的武生个个身法轻盈、动作精准,功底相当扎实。 忍不住频频点头称赞,“好,极好!牛,超牛!” 杜鸣悦听的耳朵根痒痒,支起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我把这月仅剩的‘转儿’和‘坑儿’都让给你了,待会你可别给我唱砸了。” 冷不防听见“转儿”和“坑儿”这两个古早行话,白灵筠反应了半天才转换过来。 “转儿”的现代叫法就是档期,而“坑儿”则是指演出的地方,也就是广和楼。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9章 黄狍师弟发了个疯 当下宛京城的一流戏院都是合作制,一周七天分别为三到四个戏班子提供演出场地,除了打泡戏,春合堂每周在广和楼开两天大戏,行话就叫“两转儿”。 这“两转儿”里,台柱子梅九梅每周固定占一转儿,剩下的那一转儿要分配给堂内其他大大小小的角儿,一个算月下来,杜鸣悦能排上“两转儿”都是春合堂对他的特殊偏爱。 月初他已经开过一场戏,眼下已到月中,可不就是他本月的最后一场了么。 如此大方大气又大度,不管是不是为了置换东郊戏院的入景戏台,白灵筠都是要感谢一番的。 于是,上身微微前倾,右手轻扶鬓角,左手自然垂于身侧,做了个花旦行中特有的“戏化礼仪”。 “多谢十一郎忍痛割爱,自不会令十一郎失望丢脸。” 咚!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剧烈的心跳令杜鸣悦手足无措,拳头背在身后死死捏着。 短短几秒钟时间,一张脸从白到红,惊惧惶恐。 白灵筠怔住,“你没……” 关切的话没问完,杜鸣悦突然一甩胳膊,犹如被恶狼追撵似的,猛的转身,撒腿狂奔。 ??? 白灵筠茫然四顾。 他是说什么戳痛黄狍师弟肺管子的话了吗?怎么莫名其妙就原地发疯了? 哦,对了。 黄狍,新起的称号,黄鼠狼和傻狍子结合体。 梅九梅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眉头微微皱起。 白灵筠也瞧见了梅九梅,冲他招招手。 梅九梅立刻变换表情,含笑上前。 “师哥,距离中轴还要两个时辰,我先带你去后台歇歇吧。” 白灵筠点点头,“也好。” 民国大剧场登台唱戏是个十分耗体力的活,广和楼又不唱大班戏,每日下午一点半开场,通常排五到六个曲目,一直唱到夜里九十点钟结束。 热场的开锣戏是第一个,后面上场的曲目分别是早轴、中轴、压轴以及大轴。 登台的角儿按照名气和地位,由小到大,依次递进。 以白灵筠先前红透半个梨园行的势头和如今在宛京城的名望,唱个压轴好戏、大轴武戏绝对够格,但一来他是助演嘉宾身份,不好抢了主角儿风头。 二来,便是戏园子的常态化问题。 中轴戏的上场时间多在傍晚五六点钟,正值饭点,这个时间段大多听戏的座儿开始疲惫,以至离场,有些一去不复,或者逛去了别家戏园子,会大大影响晚上的压轴戏和大轴戏。 梨园行评断各大角儿的数据当中,上座率是十分重要的衡量指标,当上座率连续不达标,则说明角儿开始走下坡路了,再往后便要“查无此角儿”了。 所以为了挽留台下的座儿,维护角儿的持久热度,戏园子会联合戏班子,绞尽脑汁的在中轴戏上安排些调动气氛的热闹曲目。 白灵筠不唱压轴、大轴,刚好能安排到中轴,不仅承上,更能启下。 英哥儿见白灵筠回到后台,小跑上去,将披风给他披上。 戴沛川出国念书后,白灵筠身边全是保镖,没有跟包,好在如今收了英哥儿为徒,这会倒是能跟前跑后的打打下手。 进了梅九梅专属休息室,英哥儿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小蜜蜂似的殷勤伺候。 休息室拢共没多大地方,英哥儿三进三出,里外来回转,白灵筠都要眼晕了。 “好了,你别忙活了,坐下歇会儿吧。” 英哥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从前在胜福班,跟在他叔父身边伺候惯了,不干点啥好像特别不尊师重道似的。 白灵筠轻叹一声,想说这里不是胜福班,他也不是陈福生,但死者为大,过往不提,话到嘴边改了口。 “你是我徒弟,不是我仆人,只需把心思用在好好同为师学习上即可。” 英哥儿眨眨眼,少顷,大概是听懂了,脆生生的应下。 “嗳,我听师父的。” 师徒两个说完话,梅九梅偏头瞧了眼白灵筠的镀银头面,很是有些重量,戴久了免不了遭罪。 “要不要松一松?” 白灵筠立腕轻摇,“不必,我许久没登台,刚好多些时间适应。” 况且,行头一旦扮上,便没有卸下的规矩。 不过说到登台,倒是需得提前安顿好杜鸣悦后面的档期。 “我占了十一郎的转儿,回头高低得补他几场大戏不可,眼下春合堂的话事人可还是那位许棹许公子?” 梅九梅摇头,“他去了翼州,大抵不会再回来,如今春合堂的掌班是我。” “哦?你是掌班?那东家岂不是?” 白灵筠话中的戏谑意味太浓,以梅九梅与景南逢的关系,许棹能活着走出宛京城已是天大的恩赐,如今管事的掌班是梅九梅,出资的东家是谁自不必说喽。 想到景南逢,梅九梅眼中浮出笑意,讲话的语气也俏皮起来。 “所以我先前同师哥讲,无需在意助演身份,大可尽情宣传时可是很有底气的。” 白灵筠呷了口茶,笑着附和,“是是是,那黄狍师弟去我东郊戏院登台一事就烦请梅掌班多费心了。” “那是自然。” 这边师兄弟两个在休息室里喝茶休息,那边原地发了个疯的杜鸣悦在某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以头撞墙。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见到白灵筠戏服加身就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上一次出现这种诡异症状还是在湖广会馆,白灵筠顶替柴红玉唱蹦蹦戏,扮了其中的美角儿。 大红龙凤褂衬得他仙姿玉貌,风华绝代,那一刻令人无法挪开眼。 今日,那奇怪的症状又来了! 不过一个稀松平常的戏台互动礼而已,竟令他心跳更快,脸颊更热! 以前,他只在戏剧报的剧评文章里看见过“以礼为基,以俏为魂”这样充斥着美感的评价。 然而今日,他却在白灵筠的秦香莲扮相上具象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杜鸣悦越想越烦躁,光亮的大脑门砰砰往墙上怼。 有毒! 剧毒! 白灵筠的身上怕不是有什么一接触空气就会发散的霸道蛊毒! 毒死他,好让别人去入景戏园登台唱戏。 比如那个业余选手侗五爷。 对,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0章 兄弟你这么爱学习吗? 白灵筠今日登台并未对外宣传,但消息灵通者大有人在。 且不说日盼夜盼时刻关注他动态的死忠戏粉儿,单是提前放重阳假期的国民政府代表就有一二十人。 误打误撞来娱乐听戏的座儿在公告栏中看见白灵筠的大名时,当即连连拍腿大呼:不白来,今个不白来! 待到傍晚时分,平日里最容易冷场的中轴子竟已人满为患,无处下脚。 而彼时的戏院外也得了白灵筠在广和楼登台的信儿。 一时间,消息滞后的戏迷粉丝,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爱凑热乎闹的闲散街溜子,各类成色的人群将广和楼前后左右,里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个个脖子抻的老长,试图一探这位宛京大名人的风采。 下午四时一刻,早轴戏下场,垫戏、杂耍陆续登台暖场。 白灵筠对着镜子做完最后的登台检查,确认无误后走出休息间准备候场。 门一开,外面站着名中年男子,身材中等,面相平庸,是那种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类型。 此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广和楼老板:王海斗。 见贵客出来,点头哈腰,手扶门帘,笑呵呵的操着一口地道京话招呼着。 “后台光暗,白老板留神脚下。” 白灵筠颔首微笑,“有劳王老板。” 王海斗侧着身子在狭窄的后台引路开道,嘴上更是一点没耽误阿谀奉承。 “白老板忒客气,您能来广和楼登台,是咱们这小戏园子天大的福分。” 说着,双手抱拳,举到右上方拱了拱。 “老天爷可开眼,这红光也是让咱沾上了。” 白灵筠余光扫了眼这位满嘴京片子的王老板,牵动了下嘴角,没再说什么。 王海斗今天心情极好,嘴丫子从太阳当空就咧着,到了夕阳西下都没耷拉下去,一张扁平寡淡的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对待白灵筠更是不必说,恨不得跪舔喊一声祖宗。 殷切的道:“台上且得热一热,已经给您备了茶水点心,就在上场门不远,您挨那坐下休息片刻。” 白灵筠上台前一小时不进水食,但也不好当面驳了人家好意。 况且是借了人家的地方,该做的场面活还是要做的。 “多谢王老板,听闻您闲暇之余颇喜香道,刚巧日前得了些奇楠沉香。” 说着,英哥儿快步上前,将一方黄檀木盒递过来。 白灵筠手上涂了脂粉,没碰香盒,示意英哥儿将香送给王海斗。 “小小心意,还望王老板笑纳。” 王海斗一双眼睛瞬间亮起来。 奇楠啊,沉香中的顶级品类,素有“琼脂”之称,在香文化中地位极高,甚至连装香的木盒都十分讲究,优选黄檀、次之紫檀。 “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已经接了香盒,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生怕不小心手抖摔到地上。 说话间,已经到了上场门,热场的杂耍引得台下高声叫好。 透过门帘,白灵筠见戏台上的杂耍艺人正在用扇子煽动纸蝴蝶,五颜六色的纸蝴蝶于空中盘旋飞舞,在舞台灯光的加持下,制造出非常逼真的视觉效果。 眯了下眼,问王海斗,“那是什么?瞧着怪新奇的。” 王海斗连忙收敛神情,谄笑作答。 “这是咱们广和楼的杂耍一绝,名作浮游舞。” “浮游舞?” 白灵筠低声重复,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 良久,嘴角翘起。 “倒是个好名字。” 不多时,暖场结束,幕布与灯光迅速转换,场面的节奏由轻快逐步转向平缓。 武场慢长锤配合文场京胡一拍一音,身着素衣的秦香莲蹉步登场。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杨南甘立时扬着声调“哦”了一声,一群不大懂戏的政府部门代表当即转头看向他。 怎么个意思?他哦什么? 圈子不同,天生有壁,代表们不大懂戏,自然也不晓得杨南甘是何许人,乍一听见这道挑着声调的语气助词,一时分不出好赖,一个个全望了过去。 段永祯咳了一声,提醒众同僚注意分寸,保持低调,不要给白队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然后客客气气的与杨南甘搭话。 “老先生当真行家,白老板方才出场您便瞧出门道来啦。” 杨南甘今日是一人独自前来,身边正少个能共同探讨的票友,闻得有人搭话,立马打开话匣子。 下巴指向戏台,侃侃说道:“正旦登场,皆为蹉步,但白老板今日的步法略有不同。” 段永祯大外行一个,知道“蹉步”这个专业名词还是来的路上向顾丰宁现取的经。 闻言,立刻追问。 “怎么个不同法?” 杨南甘不错眼的盯着白灵筠的脚步,“《明公断》有十四折戏,但今日白老板唱的是中轴子,故而只有三折,其中又以《琵琶词》为主,紧靠唱念做打来展示秦香莲的人物特征不免苍白单薄,这时,就要调动整个身体来填充丰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段永祯尴尬的张了张嘴,“啊……”没听懂一点。 好戏难得,杨南甘根本不在意身边的人听没听懂,分享欲十足的继续往下讲。 “秦香莲的人物特征是端庄、正派、悲情,因此白老板在初登场时,脚跟先落地,再过渡到脚掌,双脚小步幅的向前移动,如同踏在薄冰上小心轻柔,这里所表达的便是她贫苦卑微,不敢张扬的处境。” 段永祯睁大眼睛努力看向白灵筠的脚。 诶?你别说,经行家老先生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顾……” 一扭头,见顾丰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掏出小本本,唰唰记起了笔记。 段永祯眨巴眨巴眼。 ……不是,兄弟你这么爱学习吗? 顾丰宁没说话,往椅背上靠了靠,将旁边奋笔疾书的叶誓延让了出来。 看见了吗?爱学习的不止他一个。 不等段永祯作反应,又推着他的脑袋向后转。 后排坐着的十几位代表,满眼求知欲,眼珠子要掉人行家老先生的身上了。 “啧。” 杜绍辉等不及了,踢了脚段永祯的椅子腿,甩着脑袋催促他麻溜继续请教。 段永祯无语,回瞪了他一眼,而后飞快在顾丰宁耳边嘱咐一句。 “记全了,回头借我抄抄。” 人挨人的贴着坐着,杨南甘也发现了周围的异状,又是惊讶又是激动,万万没想到在这浮躁慌乱的年代,居然还有这么多年轻人热爱戏曲文化,好啊,真是好啊! 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