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排球会死人吗》 1、第一章 宫城的四月，樱花像是被谁不小心打翻了粉白色的颜料桶，泼洒在街道两旁，空气里浮动着甜腻又清冷的香气。 一辆略显笨重的搬家卡车吭哧吭哧地停在了一栋空了许久的房子前。 早川凛站在卡车掀起的尾板阴影里，像一株被移植到错误季节的植物，耷拉着脑袋，浅金色的头发软软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灰蓝色的眼睛。他身上那件明显过大的连帽外套裹着微微佝偻的身体，整个人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近乎透明的倦怠感。 搬家工人忙碌的来回搬运拆卸行李，这时一颗排球滚了下来。 “万分抱歉！” 工人连忙道歉，一只手先他一步捡了起来。 “没事。” 早川凛站在门口，抛了抛排球，然后伸出手臂轻轻垫起，每一下都控制在同一高度，保持脚步站定不动。 视野里的右上角出现一排半透明的任务栏。 「日常任务 垫球：56／800*次 扣球：左手0／50*次，右手0／50*次 深蹲跳：0／15次*五组 …… …… 任务失败惩罚：一级电击」 今天搬家，日常任务还没开始，只不过那么多年过来，虽然每年难度都在上涨，但是他也能游刃有余的完成就是了。 大脑放空，不需要思考，双臂却能精准的控制住排球落点，让他不需要挪动半步。 早川夫人出来看到这一幕，笑着和歇息的工人闲聊：“我家小凛从小就有天赋，被挖去巴西训练，拿了好多奖呢。” “太太很辛苦呢。” “真是羡慕啊，我家的小子……” “……” 周围一片恭维声，哄得早川夫人心花怒放，端出冰水和和果子犒劳众人。 早川凛听着这些话，抿了抿唇，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火，突然听到有一道清亮的男声传来，下意识把球传了过去。 “哎——岩酱，你看他垫球好稳，啊呀，过来了。” “人渣及川，不要拿我当挡箭牌啊！” 被拉到前面的男人一边接住排球，一边对着缩在身后的人来了一下。 “痛痛痛，因为知道岩酱一定能接住嘛。” 早川凛抬眸望过去，两个目测应该有一米八的少年穿着白绿相间的校服，背着排球包，往这边走过来。 他上前两步拿过排球：“抱歉。” 稍微矮一点的少年摆摆手，另一个少年则是好奇的看了看卡车：“新邻居？我是隔壁的及川彻，他是对面的岩泉一，这栋房子空了好久呢。” 犹豫了一下，早川凛下意识轻轻扣了扣排球表面的纹理，轻声：“早川凛……” 叫及川彻的少年就很自来熟的搭话：“早川君多大，在哪所学校啊，喜欢打排球吗，打哪个位置？……” “混蛋，你是在查户口吗？”岩泉一及时镇压住少年，对着早川凛点头致歉：“抱歉，可以不用理他。” “……17，应该是……青叶，呃……青叶城西？”早川凛有些不确定，他不太记得住名字，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讨厌排球，主要打强力接应。” 及川彻眼前一亮，早川凛虽然总是低头微微有些弯着腰，但是目测应该有一米八往上，从刚才的垫球和下意识精准的传球可以看出排球基本功很不错，而且还是接应。 在日本初高中的时候，其实位置没有分的很细，有些学校能凑齐首发都不错了，青叶城西队内是没有明确的接应的，认真来说他有时候会客串，虽然很不想想到那个人，但是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不接一传+进攻核心+后排进攻，确实更像欧美的强力接应，却是被称作主攻手和王牌。 在欧美的强力接应模式里，接应的得分占比远超主攻手。 这时早川夫人走了过来，拿着两份包装精美的点心。 “啊呀，两位是邻居吧，我们是新来的早川家，因为才来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访。” 两人都很尊重长辈，岩泉一一看就是靠谱的前辈类型，而及川彻性格很好，长得又老少通杀，在他的故意套近乎下，很讨长辈喜欢，至少早川夫人就差把早川凛今天底裤是什么颜色都扒出来。 在得知早川凛一直在国外训练，并且杀通了高中联赛，拿mvp拿到手软的时候，及川彻强烈推荐青叶城西的排球部，他可没忘记对方说的不喜欢排球。 打的这么好，却不喜欢，很矛盾和奇怪。 “我们家小凛肯定要参加排球部的，对吧。” 早川凛低头扣着排球，直到早川夫人推了推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凛酱可以和我们一起参加部活和上下学哦。” 早川夫人很是高兴：“这孩子有些路痴呢，有你们照顾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早川凛的行程就被决定好了，他倒是毫无意见，反正都要打这该死的排球，去哪都一样，他只想快点离开，然后完成今天的日常任务。 告别两人，早川凛来到后院，当时决定回到宫城县的时候，已经找了家政公司彻底打扫过了，后院连着仓库应他的要求改造成了半开放的排球场，早川家不差钱，自动排球发球机、反弹板、扣球辅助器，甚至是智能传感设备都搞了一套，但是他都没动，只是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垫球。 完成日常任务后，吃完晚饭，早川夫人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些录像带和文档。 “宫本先生刚才送来了这些东西，应该对你有用处。” 低低的应了一声，早川凛抱着箱子往楼上走，早川夫人犹豫片刻，叫住他：“小凛，风间医生已经联系好了，下周末……” “不！母亲，我的意思是……才来这里，能让我适应一下吗？” 见他还是很抗拒见医生，但是好歹没有再像之前一样一口否定，早川夫人松了一口气。 “那你早点休息，明早和那两个孩子约好了一起去学校呢。” “好的，母亲。” 早川凛来到房间，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罗列了宫城县排球部比较强的几所学校的比赛视频，还有现在正选的资料。 当然都是一些留心就能收集到的信息，并没有私密的东西，重点是短时间内能够把这些收集整理在一起，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在心底默默感谢了一番宫本先生，身位早川家族的管家，真是面面俱到，决定明早发去感谢简讯。 他并没有立马翻开这些东西，而是把录像带放到书房，其实是这个房子他们很少来住，早川夫人直接把两间相邻的房间打通，中间装上障子，一边是卧室，一边作为书房，还装了电视和电脑，两面墙全是书柜，只不过一直空空如也，现在一角拿来放录像带。 其他学校的正选资料被锁到了柜子里，他只拿出了青叶城西的正选资料，大概了解每个人的数据和习惯，同时也知道了及川彻和一个叫牛岛若利的主攻手之间的恩怨情仇。 然后在好奇的驱使下，去看了两队的比赛录像。 早川凛是很不能理解及川彻的选择的，他因为系统的存在，逼迫他不断的去拼命，去赢，很早就明白，排球这条路是很残酷也很孤独的。 在巴西时，曾经有过队内一年连换三个二传手，很多被教练直接抛弃。 是那些人打的不好吗？ 不，他们能快速的融入队伍，但是仅此而已了，平庸不应该比现在竞技场上。 早川凛从三岁时就开始抱着排球睡觉了，初现天赋，直到六岁被系统找上，开始地狱模式。 他比同龄的很多人强，同样的，也面临着一人撑起一支队伍。 竞技比赛，弱就是原罪。 他是听说过牛岛若利的，毕竟是日本全国高校三大王牌之一，不出意外就是国家队预备役了，而且两人的风格挺相似的，因为绝对的强大，全队都成为附庸。 及川彻，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翻阅资料后，对方最光辉的时候就是中学时期拿到“最佳二传手奖”了。 可是从比赛录像里看，对方的技术和球感，成就不应该如此的。 这是一个被埋没的天才。 及川彻应该有机会前往更厉害的学校吧。 就比如白鸟泽。 如果他去了那里，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的事，他不可能不明白。 这样的坚持，让早川凛困惑。 录像的定格在去年春高预选赛，落在青叶城西这边球场的最后一球。 早川凛呆坐了一会，关闭电脑。 该睡觉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第二章 早川凛每天的训练量都很大，系统的日常任务和之前排球队的训练内容是有出入的，导致他习惯大清早爬起来先把日常任务做完，接下来系统不作妖的话，一整天心理上都会放松一些。 来到这里后也没改变，在后院做完任务时间还早，早川夫人已经做好早餐，早川凛准备坐下的时候，门被敲响。 早川夫人打开门，是及川彻和岩泉一二人，有些惊讶：“这么早吗，小凛在吃早餐，你们吃了吗？一起用一点吧。” 两人都是吃了早餐过来的，礼貌的拒绝了邀请，没有进屋，探头看到早川凛，及川彻笑着抬起手打招呼：“小凛早上好啊～” 早川凛把牛奶一口干了，早川夫人把便当放好，他拿起面包背上书包边走边吃。 “我出门了。” 昨天回去后，及川彻立马上网查了早川凛的名字，因为从小在国外，日本国内报道的比较少，大部分人都默认他成年后会加入巴西队，所以关注的更少了，但是巴西方面的报道是把他称作“日本隼”。 固然有青春期大家身体发育差不多的原因，但是一个日本人，能在国外那些天然大体格的环境里闯出名声。 很了不起。 及川彻对于他的突然回国，很是好奇，但是尊重个人隐私，早川凛不主动提及，他不会追问，只是控制在活泼但是不出格的范围里。 相较于这些，还有一个让及川彻很在意的点。 “小凛昨晚没睡好吗？” 早川凛慢条斯理的咬着面包，眼睛半阖，走路有气无力，说话时也懒洋洋的，不是岩泉一眼疾手快，差点就撞电线杆上 听到问话，他慢悠悠的咽下嘴里的面包，声音轻轻的：“没……不想动。” 及川彻挑眉：“省电模式？” “嗯……” “哇哦岩酱，小凛一定和小国见很聊的来！” 岩泉一有些头疼，难得的没有反驳及川彻的话，有一个国见英已经够头疼的了，这里再来一个充电宝，万一两人同时上场，排球场上就会出现节能减排的奇观。 两人性格迥然不同，但是都没有前辈的架子是很好的人，这让早川凛松了一口气，在国外太久了对于这样的前后辈关系很不能适应，经常忘记用敬语，再加上他的性格比较冷，不熟悉的人觉得他很装，但是两人都不是很介意这种事情就是了。 到达校园门口，及川彻和岩泉一要去排球部，而早川凛需要教务处报道，所以不同路。 当及川彻絮絮叨叨第四遍让早川凛下午放学的时候，一定要去排球部，岩泉一忍无可忍的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很有礼貌的与早川凛告别。 入学很顺利，高二年级的插班生并不多见，再加上早川凛罕见的浅金色头发，优秀的外表和冷淡的性格，勾起不少人的好奇。 “那个发色，是天生的吗？” “听说一直在国外哎，为什么要回来？” “看起来好高冷啊，御美你要去搭话吗？” “不了吧……” “……” 只不过早川凛一副“没睡醒要猝死了”的懒散模样，同学都不敢上前，而老师知道他背景，也没过多要求。 这个时候早川凛万分庆幸早川夫人不会葡萄牙语，从小教导都是日语，现在能读会写，只不过等期末考会很痛苦就是了。 ———— 下午放学。 青叶城西排球馆。 入畑伸照看着一直向门口张望的及川彻，询问岩泉一：“及川怎么了？” 知道他在干嘛的岩泉一还没回答，就看到及川彻边哀嚎边跑过来。 “岩酱！小凛还不来是不是迷路了？！” 这个时候岩泉一才想起昨天早川夫人说的早川凛路痴，以为是客气，不会是真的吧…… “不行，我要去找他，教练我马上回来！” 对于自家队长，入畑伸照是很信任的，只是摆摆手就让他走了，留下岩泉一在后面解释。 而早川凛确实是迷路了，已经在学校绕来绕去半个小时，终于听到有排球的声音，找到大门探头去看，却发现是女排，一个黄发少年混入其中。 排球经理吗？ 就在早川凛犹豫再三也没能踏进去问路，抱有“找到女排离男排就不远了”的念头的时候，后背被拍了一下。 “小凛怎么来女排了，不可以偷偷看女生哦～” “及川……呃，学长……” “不想叫学长也没关系，说明小凛还没有认可我呢。” “……不是。” “不用安慰我了小凛。” “……” 正在女排队伍中训练的黄发少年听到声音顿了一下，回头看着门口，帮他托球的女生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嘛？” “没事，再来一球。” …… 等到自家队长把人推到面前，入畑伸照笑呵呵的看着早川凛。 “日本隼？” 早川凛听到这个称呼，身体微微一僵，抿了抿唇好歹是没有反驳，轻轻点了一下头。 “嗯。” “你先热身一下，等下3v3训练赛，及川和你一组。” 一言不合就开训练赛，很明显是要试试早川凛的实力，和让他与二传手打配合的意思，这样的安排很合及川彻的心意，开心的拉着他做热身。 “小凛喜欢什么样的球？” 早川凛遇到过很多优秀的二传手，他们和自己的攻手配合时，会给他一种“啊这样也行”的神奇感觉，但是换成他的时候，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他的教练说那是一种化学反应，在他的排球之路上，总有一天会遇到，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二传手。 「喜欢的球……」 比他的答案先一步到的，是系统的提示音。 「临时任务：训练赛取得胜利。 失败惩罚：二级电击」 啧…… 一瞬间关于那些想法都被抛到脑后。 等他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高一点，离网远一点。” “要不要试试？我的托球。” 早川凛微微转动眼球，看向旁边的少年，虽然接触不多，平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是站在排球场上的他，对着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神里充满了认真和自信。 真是……可靠啊…… 早川凛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后退。 “330，330厘米。” 及川彻反应了一瞬，才明白早川凛是在说自己的摸高，看着对方褪下懒散的外袍，逐渐能够看出在巴西比赛时的锋芒，笑着抛出完美的一球。 “这才像样嘛，小凛。” 三色球飞起，高度不断攀升，早川凛扫除所有杂念，几步上前高高跃起，像一张拉满的弓，排球到达最高点时，右手如鞭子般抽在其上，伴随着一声巨响，球压线后高高弹起，飞向二层看台。 球馆内鸦雀无声。 早川凛一来就能和正选组队内赛，其实很多人都颇有微词。 论资历，还有很多三年级的还在二队，替补都没混上。 论未来，大把一年级的可以磨合三年，默契拉满，但是早川凛已经二年级了。 论气势，国见英都比他显得有干劲，这样软趴趴懒洋洋的样子，在热爱排球的少年们眼里很是不爽。 多少人拼了命的训练、配合，却是高中三年都未能在正式比赛中上场，只能在看台上加油鼓劲。 ……看着心爱的排球部困守在宫城县，再难前进一步。 但是这一球，带着破开空间的架势，冲散了迷雾。 “假的吧……” “蒙的吧……” 嘴上和心底带着否认，可是身体却下意识的停下训练的动作，围了过来。 入畑伸照并没驱散他们，同样站在场边，岩泉一拿起排球框里的一颗排球，递到及川彻手里。 “再来一球。” 再来一球。 这是大家的共识。 及川彻眼里带着光，大喊着早川凛。 “小凛！” 同时排球再次飞出，两人从没配合过，及川彻刚才球托得低了一些，现在稍微做了一些调整。 果然这次早川凛打起来很顺手，每一次都是重炮压线。 一球、两球……五球…… 最后一次早川凛跳起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果然排球擦着指尖过去了，他一脸无语的看向及川彻，及川彻揉了揉后脑勺，做无辜状：“哎呀，以为小凛能打到呢。” 及川彻托球的时候，最高点一点点往上升，他在视频里看到的可不止如此，果然早川凛谎报了摸高，在他的引导下，早川凛在不知不觉中越跳越高，直到现在勉强触球。 入畑伸照很满意的拍拍手，让几人停下动作。 “准备队内训练赛，一队岩泉一、失巾秀、松川一静，二队及川彻、渡亲治、早川凛。” 很明显就是要打早川凛这个点，及川彻安排他不用接一传，只管扣球，炮弹会送到他手上。 开局是岩泉一发球，对准了早川凛，他快步移开，避免触球，渡亲治插上接起。 一传到位，及川彻轻松将球托到刚才计算好的位置：“好球，小凛！” 早川凛已经高高跃起，拉开架势，但是托球并不算快，三人的进攻模式也不复杂，1队拦网立马跟上。 重炮冲开拦网吗？ 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他们刚刚都见识到了早川凛的力量，纷纷为对面捏一把汗，岩泉一几人也做好了接重炮的准备，但是早川凛却是手腕一转抬手轻轻一吊，排球被吊到对方后排角落，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二队得分，0：1，一队在前，二队在后。 岩泉一都快被气笑了——这小子。 发球权转换，及川彻上前发球，刚才看到早川凛的发球后，他觉得自己的手感好的不得了，一枚质量极高的大力跳发轰进一队半场，抱着头的早川凛微微睁大眼睛。 他看过录像，自然是知道及川彻的发球在同龄人里是数一数二的，但是都没有在场上亲耳听见巨响，和看到排球应声掠出残影那么震撼。 及川彻的发球很难接，没有几个人能第一球就接上，哪怕是最熟悉的队友，自由人还在二队这边，所以第三次才勉强接起，在一传不到位的情况下，二传的托球质量不会很高，但是岩泉一仍然一记重炮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早川凛的事情他也去了解过，这样一个人的加入肯定是对青叶城西有很大的好处，但是同样的，他也会有压力。 岩泉一承认自己不是天才，身位青叶城西的王牌，他却无法像牛岛若利一样，带着自己的球队摧城拔寨。 从初一开始一直到现在的高三，每年都跪在白鸟泽，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好像就是为了输给白鸟泽衬托他们的强大一样，当然大家都在拼命，这种想法对于白鸟泽很不公平。 可是……可是真的好想赢一次…… 好想去看看宫城县以外的风景。 “及川彻如果来白鸟泽……” 哪怕及川彻用行动拒绝了牛岛若利，岩泉一也提出了“六个人”的重要性，青叶城西也一直是这么贯彻的。 但是…… 这句话无形中成了岩泉一的噩梦。 每次落败以后，及川彻极力调整心情，鼓舞队友，因为他是队长，不能倒下，而对方越是这样，岩泉一越是难过。 如果自己再长高一点，跳得再高一点，力量再大一点，角度再刁钻一点…… 再有天赋一点…… 是不是结果就不是这样…… 早川凛的到来有了部分被后辈超过的压力，不可否认他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管以前如何，以后又怎样。 此时此刻，他可是青叶城西的王牌。 岩泉一这一球又快又重，甚至不亚于刚才早川凛比赛开始前的一球，入畑伸照很满意的笑了笑。 “一个优秀的排球手，同时也会激发队友和对手的潜力。” 沟口贞幸还想询问什么，入畑伸照摆摆手，示意他继续看。 二队进攻力很强，早川凛是个动脑子的攻手，他并不仅限于重扣，吊球、小斜线、打手出界……只要能得分，他都干。 而及川彻也被带动玩了几次二次进攻，甚至拿早川凛当诱饵，让渡亲治二次进攻的。 3v3的训练赛位置并不强求，所以渡亲治这个表面自由人的老二传也是具有攻击性的。 而一队这边更像是青叶城西的缩影，主攻手岩泉一，拦网松川一静，二传矢巾秀，攻守均衡，配合默契，但是就是打不开局面。 入畑伸照知道，他们差一个变数，一开始他看好的是京谷贤太郎，可是因为一些事，他现在连队内训练都不参加了，听说最近出没在女排和排球俱乐部，一把还没有握在手里的乱刃，一不小心就会划伤队友。 这个时候早川凛出现了，参加过很多比赛的他已经逐步走向成熟，他的球风初具雏形，那就是功利。 不等入畑伸照细想，比赛已经进入尾声，这一球及川彻并没有托到早川凛右手习惯的位置，而是偏左低点。 及川彻失误了，还是二次进攻？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可是下一秒早川凛下意识挥出左手，排球带着独特的旋转冲开拦网，砸在矢巾秀脚边。 落地的下一秒早川凛就握紧左手，立马看向及川彻。 及川彻无辜的眨眨眼睛：“托歪了呢。” 我信你个鬼。 早川凛满眼写满了不信，就像他在看青叶城西资料一样，及川彻也一定去找了他历年的报道。 隼——一种凶猛的鸟。 并不单指早川凛的攻击性。 还有他的双利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第三章 比赛结束，哨声响起，却没人关心分数，而是早川凛所表现出来的天赋。 及川彻能够看出他的左手是后天练就的，因为力度和角度控制与右手相比确实存在差距，更别说和牛岛若利相比了。 但是已经够了，在关键时候作为奇兵必能让对手混乱上一阵。 入畑伸照让其他人继续训练，沟口贞幸带着早川凛去测试各项数据，他想了想，把及川彻叫到办公室。 “对于早川凛的位置，你有什么想法。” 及川彻还在赢了比赛的兴奋中，使用过早川凛后，他对未来有了更多的设想，可是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冷静下来。 青叶城西的排球部一直是宫城县内的强队，可是比赛规定最多只能带12人，场上队员只有6人，有的人坐在冷板凳上全程都不一定有上场的机会，更别说看台上加油鼓劲连坐冷板凳机会都没有的队员。 强力队员的加入，也预示着挤压部分老队员的空间，甚至是被挤下去都很有可能。 及川彻信赖着自己的每个队员，他们一起拼搏奋斗了这么久，是并肩战斗的战友。 当中有部分三年级的，这一年会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有的人毕业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碰排球。 也有从北川第一直升上来的，可以说是及川彻一路看着长大的。 可是他是队长，球队需要早川凛。 及川彻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表情冷静沉着。 “早川凛是不亚于牛岛若利的球员，更胜一筹的是他防守能力也不错，头脑灵活，但是和球队需要时间磨合，过分的功利让他有些‘独’，总体来说拥有他我们的整体实力会有很大的提升。” 他冷静的分析着早川凛的优势和缺点，入畑伸照赞赏的看着他，最终拍板。 “早川适合在2号位与岩泉一配合进攻，等沟口领队拿着数据回来后我会让他去定做球衣，背号……” 排球背号是1-18，队内靠前的都是主力和老人，而双数的都是一年级后辈，其中5号是空着的，但是这个原本是为了那个少年留着的，所以入畑伸照有些犹豫。 “如果他能回来，我们的战术会更多变。”及川彻并没有放弃让迷失的狂犬回家的念头，岩泉一也一直在努力。 这让入畑伸照做出决定：“9号给那个孩子。” 这几乎是拍板只要早川凛状态不出问题，他就能上场比赛，可是换掉谁，入畑伸照并没有把压力给他很看好的队长，孩子就该开心的享受排球，其他的，坏人就让他们大人来吧。 走出办公室，及川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布满厚茧，是日复一日的训练磨出来的，他的队友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是他几乎能够猜到答案了，球场上一般2号位和4号位是主攻位置，岩泉一不可能动，而剩下的主攻手里只有…… 他闭了闭眼，转身下楼，再次出现在球场时，脸上又换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 “哎部活已经结束了吗？” 排球场空空荡荡，只有岩泉一对着墙托球，还有蜷缩在他们水瓶边上的小金毛。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谁，及川彻走过去，早川凛的外套蒙在脸上，他轻轻拉起一角，对上的却是异常清醒的双眼。 早川凛并没睡，今天的活动量不至于让他感觉到累，只是懒得动，刚才来去的部员或好奇或复杂的目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干脆藏在外套里。 看到及川彻过来，他有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可以回家了吗？” 及川彻笑眯眯的点点头，又把岩泉一叫了回来，丝毫看不出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凝重。 岩泉一倒是看出了点什么，但是并没有过问，他们之间如果及川彻想说的话，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而早川凛是对情感并不敏感的人，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把事先收拾好的背包挎在身上，今天早川太太要做辣味鳗鱼咖喱饭，他想早点回去吃。 走在路上时，换成了及川彻拉着早川凛的包带，让他不至于走到沟里去。 早川凛掏出口袋里的黑巧克力递给二人，但是两人都不太喜欢吃这个东西，只是放在口袋里。 “小凛不看路的话，小心把你带去拐卖了哦。”及川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不设防的人。 “跟着前辈就好了。” 早川凛和别人出去从来不会关注这些，也不会询问去哪，给什么吃什么，如果遇到坏人还真有这种可能。 及川彻拉着早川凛转过一个弯道，脸上还是一副笑容，声音也轻松，就像在闲谈一样：“小凛怎么会想要来青叶城西呢？” 虽然及川彻很热爱青叶城西，青叶城西在宫城县也被称为四强之一，但是他知道，在更广阔的舞台上，这支队伍籍籍无名，早川凛打排球的履历，很多高校都会特招的。 早川凛嚼吧嚼吧巧克力，有些含含糊糊，语气漫不经心：“老家在这边，抓阄抓到的。” 就这么一个离谱的理由，早川凛就来到了这里，并且很可能会改变一些人的人生。 想到这，及川彻不再纠结那些事情，缘分这件事情，谁有说的清呢，整个人真正的放松下来。 “小凛就因为这么一个离谱的理由吗？我还以为是被及川大人吸引了呢。” “不是。” “啊，这么明确拒绝了吗？好伤前辈的心，作为补偿，明天小凛要陪我加练。” “不要。” “好冷漠，我可是你亲爱的二传手哎。” “混蛋及川不要在街上打闹，看路。” 今天又是让岩泉妈妈操心的一天。 接下来几天都是早川凛和队伍的磨合，他在国外是绝对的主力，所以被惯坏了，在这样一个强调配合均衡的球队里，总是显得有些霸道，而他本人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早川凛加入队伍是挤掉了花卷贵大的位置，但是这个过程中很平和，并没有什么摩擦，岩泉一去找及川彻和入畑教练了解后才知道，这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 这么浅显的东西作为球场上的老人，花卷贵大是能够明白的，被后辈挤掉位置确实很不甘，而且这个人还是完完全全的空降，让人毫无准备。 但是感觉到压力的同时，他也看见了希望。 花卷贵大并不出自北川第一，没有经历过那绝望的三年，可是他也在青叶城西当了快三年的正选，这种情况下，在面对白鸟泽的时候，都有窒息的压力和不甘，更何况是及川彻和岩泉一。 他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挺过来的，但是他知道他想赢。 他想青叶城西赢。 他想自家最好的队长和王牌被看见。 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有了希望，再不起眼的枝叶也在努力为树干提供养分。 所以大家看到了最应该不忿的花卷贵大，却总是跟在早川凛身边，提醒他每个人的技术特点、跑位习惯、配合要点，这些都是大家长期配合总结出来的。 “青叶城西并不是白鸟泽那样的独裁者。”这是花卷贵大带有私人情感的吐槽。 这个时候不了解早川凛的众人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不好接触的家伙，确实没打排球时看起来懒散的让人火大，但是脾气意外的很不错。 别人指出错误或什么都会好好的回应，并且努力改正，虽然效果不是很好就是了，毕竟十年的习惯不是随便就能改掉的。 更何况众人不知道的是早川凛系统的存在，让他下意识的把所有压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只相信自己。 那些比赛可能对于一些人来说输了就输了，下次再来，可是对于他来说就是生死擂台。 幸好这段时间系统没有再出来作妖，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比赛的原因。 轻松闲适的过上一周以后，这天部活入畑伸照把大家召集起来，并没有急着安排训练，而是翻开手中的笔记本。 “乌野高校邀请我们打一场训练赛。” 宫城县以外的学校可能已经逐渐遗忘了这所学校，但是近两年他们的成绩还不错，又是同一个地方的，青叶城西不至于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因为既往他们都没有过比赛。 入畑伸照对上及川彻跃跃欲试的兴奋眼神，笑着点点头：“影山飞雄去了那里。” 对于这个人，大家还是知道的，毕竟是北川第一的天才二传手，只不过招新时没有看到他人，也没有他去哪的消息，就逐渐没人关注了。 但是及川彻不可能不关注他，知道两个学校有比赛后，就有些兴奋：“教练，和小飞雄的比赛！” “只不过听说他还没有成为正选呢。”入畑伸照翻开资料看了看。 凭着影山飞雄的天赋，没有哪个学校是能够放弃他的，对此，及川彻有些困惑：“小飞雄混的这么差吗？” “听说是入学时把年级主任的假发打飞了，受到了惩罚。” 及川彻笑得直不起腰，入畑伸照也由他去，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那就加上一个条件吧，必须要由他作为二传手打满全场。” 入畑伸照很是宠爱自家的二传手兼队长，但是岩泉一这个时候就会及时站出来镇压。 “闭嘴及川，等教练说完。” 教练仍然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翻看了一下最近的安排。 “这周六和周日有两场和其他学校的训练赛，时间排不开，周一的时候不适合，那就定在周二下午吧，大家有没有问题？” 众人都齐声应好，早川凛犹豫了一下，在散开自行训练后，他上前几步追上入畑伸照，及川彻本来是想拉着他练习，看他过去以后也跟了上去，就听到早川凛说要请假的事。 部活和训练是不允许无故缺勤的，所以作为教练询问了原因，早川凛犹豫了一下。 “要去一趟医院，回来以后很久没有体检，上周就约好了这周周末。” 对于以后很有可能走上排球之路的少年，身体是很重要的，所以部分家庭条件较好的都会定期去体检一次。 入畑伸照虽然很想见识一下早川凛代表青叶城西，与其他学校对战的身影，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身体最重要，体检单记得复印一份给沟口领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第四章 早川凛是周六上午部活结束才走的。 青叶城西第一场约了伊达工业，训练赛是在下午，几个要上场的正选干脆中午没有回家，在门口的快餐店吃了一些东西，就看到早川太太开车来接早川凛。 等他上车后，不明白情况的松川一静有些担忧：“希望没有事。” 花卷贵大解释：“只是去体检啦，只不过听小凛说早川阿姨不放心这边的医院，所以要去东京，周一早上赶回来。” “小卷什么时候和小凛这么熟，这些事他都没和我说。”及川彻一脸不可置信。 “啊可能因为我是靠谱的前辈吧。” “我也很靠谱啊，是吧岩酱？” “关注点歪在这种事情上本身就很不靠谱吧。”松川一静吐槽。 下午和伊达工业的训练赛打的有来有回，两所高校同为宫城县四强一员，私底下交流挺多的。 “不愧是‘铁壁’，一场比两场还累。” 国见英前期一直在保留体力，结束后瘫在板凳上，那种怎么打都会拦住的无力感，真是让人回想一次恶心一次。 这次青叶城西二比三输了，但是及川彻并不担心，新人加入队伍磨合还不够，以前两队也都互有输赢，另一个就是早川凛这个强力攻击点不在，队伍不齐整，他相信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如果遇上，他们不会输。 而被及川彻念叨的早川凛，情况并不是很好。 肌肉疲劳。 这在运动员里屡见不鲜，大量的训练和对抗，导致他们总是面临各种伤病。 当然随着时代发展，各方面都更加科学和规范，更好的保障了运动员的安全和延长竞技寿命。 “孩子，你最好重新制定训练计划，趁着离ih预选赛还有一段时间。” 最近系统又增加了日常任务的内容，再加上排球部抓紧磨合队伍，活动量不小。 但是他长期处在高压下，又仗着年轻，对自己身体状态把控失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现在情况不算严重，注意休息和饮食，然后先做一周按摩放松吧。” 而母亲帮早川凛预约的风间医生，正巧前几天临时指派去往宫城县指导学习，为期三个月。 早川凛和母亲商量以后，决定拿着检查报告回去找宫城县本地医院做康复按摩，同时联系风间医生，离得近也不会耽误学业和训练。 但是为了治疗，早川太太和老师延长了两天请假时间，早川凛把情况告知入畑伸照，得到同意后犹豫一下，也发了一条简讯给及川彻。 两人相互问候了一下，虽然是邻居，但是早川凛一直在医院做治疗，及川彻也在忙训练赛的事，所以并没有见面。 周一的治疗也顺利结束，后面一周只需要每天下午结束部活后再去一段时间就行了。 回到家中早川凛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后去往后院训练场。 “医生让你多休息！” 早川太太有些着急，她不懂排球，也不懂医学，但是她知道这种情况是训练累的：“明天我就和你们教练打电话，让他给你减少训练量……算了，这周我们都不去了。” “妈妈，只是说不能大量运动，今天我还没活动过，还有排球的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打电话。” 早川凛站在后门低头换排球鞋，听不出情绪。 “那让宫本先生找一个运动专家，家庭医生也配一个……真是的，当初我就不同意来这种……”早川太太仍然絮絮叨叨，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母亲，您可以回去，我会和爷爷说明情况。” 早川凛抬起头，脚尖轻磕地面，面上仍然淡淡的，语气也没有改变，却让早川太太立马噤声，过了一会儿才嗫嚅着小声开口：“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离开了闪光灯和追捧很不适应吧，‘日本隼’的母亲。” “……” 房间里一瞬间静的可怕。 夕阳西斜，初春的日光还有一些凉，照在客厅那新装的柜子上，一个个奖杯和证书罗列其上，还有报道“日本隼”的报纸被裁剪下来方便翻阅。 阳光投射在一个玻璃奖杯上，反射得有些晃眼，早川凛依稀记得那只是一个小型的商业赛，为了宣传当地商场，早川太太为他报了名，为此和他的排球教练闹得很不愉快。 虽然分了年龄组，但是才初一的他体型上就和初三年级的本地人有着差距，临着上场时系统还发布任务拿下初中组冠军。 他不要命的起跳、鱼跃、拦网、扣球…… 可是他的队伍都是现场临时凑的，他的教练根本不同意他参加这种赛事。 “你有天赋，但是天赋也需要成长的时间，才能开花结果。” 那是早川凛第一次未完成任务，接受电击，系统延迟十分钟执行，他冲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静静等待惩罚。 呕吐、抽搐、痛哭流涕…… 熬过那一次后，他疯狂的训练，不浪费每一分天赋，他不想再体验一吃那种感觉。 球场上粉丝叫他“隼”，对手叫他“疯子”。 听爷爷的意见来到宫城县，是他前半生最放松的时刻，慢节奏的生活，队友友好，没有无休止的比赛，他的心平静下来，系统也难得的安静了不少。 可是一切都在今天被戳破。 早川太太可是“日本隼”的母亲，外人感叹她有这样的儿子，感动她的牺牲。 早川凛在日本并没有很受关注，宫城县对于她来说也太小。 一声门铃声响打破了凝重，他的母亲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又变成了那个平易近人的早川夫人，仿佛刚才眼底的阴郁和冰冷都不存在。 “阿姨，小凛有空吗？我们来看看他。” 及川彻拿着伴手礼，身后跟着岩泉一，两人都礼貌的和早川夫人打招呼。 “你们太客气了，小凛——你的朋友们来看你了。”早川夫人接过伴手礼，热情的迎他们进屋。 及川彻揉了揉头发，露出笑容：“打扰了，这是我母亲自己做的仙贝。” 早川凛拿着排球，正犹豫是带他们去房间还是后院，及川彻就已经走过来。 “小凛要训练吗？” “嗯……” 至少他们来的前一秒是这么打算的。 “那一起吧，哇哦，你家后院有排球场哎！” 岩泉一伸手拉住及川彻的后脖领，控制住他探向后门的脑袋，早川凛轻轻摇头，把门开的更大一些：“走吧。” 让两人先随意参观，他走到厨房接过早川太太准备好的点心和茶，点心是刚才及川彻拿来的仙贝，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刚才的事。 他回来的时及川彻正在好奇的打量智能传感设备。 早川凛走上前：“他能测出你的各项数据，进行分析，要试试吗？” 对于这种东西及川彻很感兴趣，虽然打排球这么多年，但是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去摸索，都没有这种东西来的直观。 早川凛给他装上设备，就让他在旁边测试去了，拿上排球准备做今天的日常任务。 岩泉一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主动接过托球的角色：“肌肉疲劳，没事吗？” “没事，已经有治疗方案了。” 岩泉一点点头，没再追问，他相信早川凛的素质让他不会置自己的身体为不顾。 简单的内容做完，早川凛帮及川彻取下设备，在电脑面前导入数据分析。 「力量：5，跳跃：3，体力：4，头脑：4，技术：5，速度：3」 “这是和数据库同龄人的总数据做对比计算出来的，满分5。” 及川彻懂了：“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同期相比，虽然自己各方面能力没有变化，但是别人都在进步，这个数值就会下降。” “是的。” 及川彻盯着报告不知道在想什么，异常安静，早川凛也不管他，给岩泉一把设备套上，进行测试。 这时及川彻突然右手握拳锤了一下左手掌心：“我明白了！” 也不说明白什么了，只是站在发球区一遍又一遍的发球，不停的调整姿势。 早川凛看着他，有些愣愣的，火红的夕阳照在脚边，像托起他飞翔的枝蔓。 不，让他一次次起跳的并不是什么外力。 早川凛第一次见到这么具象化的热爱。 及川彻好像在发光。 然后，就看到那个人用一个很怪异的姿势起跳，踩滑了，摔了一跤。 “……” 刚才一定是看错了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第五章 早川凛和岩泉一在门外安静的等待，及川彻在诊室里面做检查，等里面的医生出声以后才进去。 “只是扭了一下，没有大问题，回去以后可以冰敷一下，休息上一两天，还是不放心的话，明天上班时间再拍个片子复查。” 早川凛认真的听着交代，忍不住出声询问：“需要喷一些喷雾吗？我家里有一些从中国进口的红花油和云南白药。” “啊，那再好不过了。” 及川彻反而没有那么担心，笑着摆了摆手：“没有那么严重啦，我现在就感觉好了很多。” “回去我就把药送到你家里。” 早川凛拒绝，毕竟人是在自己家里摔的，虽然是及川彻自己作死，不好好起跳。 回程的时候，早川凛甚至想要给他推一个轮椅，被言辞拒绝后改为了拐杖。 “你是想再摔一次吗？” 及川彻有些新奇的拄着拐杖蹦蹦跳跳，被岩泉一忍无可忍的给了一拳，才老实下来。 两人把及川彻送到家里以后，早川凛快步跑回家中，翻出一个小药箱，再次按响了隔壁家的门铃，看着开门的及川夫人，双手举着药箱鞠躬：“实在抱歉，夫人，让及川前辈来看我，还出了这样的事。” 自家孩子很优秀，但是有的时候确实比较跳脱，看到早川凛这样一本正经的认真的孩子，及川夫人觉得可爱极了，笑着拿过药箱。 “我家彻才是，给你添麻烦了，进来坐吧，他在洗漱呢。” “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夫人，晚安，再见。” 看着这个孩子乖巧的离开，及川夫人关上门，就看到及川彻含着泡沫探出头来：“是小凛吗？” “是呀，那孩子还特意来送药箱。” “小凛很可爱吧。”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回到家后，早川凛给及川彻发去简讯，附有药的用法。 「早川凛：母亲明早送我去医院，可以顺路把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送到学校。」 「及川彻：没关系的，没有什么大事，过了今晚应该就好了。」 「早川凛：以后要打排球的话，还是要多注意的。」 ——打排球吗？ 及川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曾经很迷茫——自己该不该继续打排球，这一路太多的天才，而他觉得自己只是有一点能力的普通人。 普通人从一群天才中杀出一条血路，和爽文男主一样，但是他不是主角，坚持到现在也看不到未来。 现在他确信要继续排球这条道路，但是该怎么走下去，让他迷茫。 一整晚及川彻都在做一场梦，醒来以后梦里的事情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好像球网那边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巨人，他跌坐在地上，天花板的灯光是那样刺眼，排球在自己方的球场落地，耳边是裁判刺耳的哨声，属于自己的青春彻底结束。 “高中时代，平平无奇。”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惊醒后再也无法入睡。 躺了一会平稳情绪，窗帘的缝隙透进一丝光亮，看了看时间，现在起床的话还早，放在以前，他可能会选择去晨练，但是扭伤的原因，他不想给脚腕增加负担，只是躺在床上把排球抛起来又接住。 昨晚太晚了，所以没有打扰入畑教练，今早给他发了简讯，晨练请假，下午的话要提前一点去医院，还有和乌野高校的训练赛，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洗漱过后吃完早餐，门口传来喇叭声，及川彻和家人告别，拿上背包出门。 车上只有早川凛和早川夫人，岩泉一因为这个队长今早晨练请假，所以拒绝了搭车去学校，而是提前去排球部开门。 早川凛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犹豫着开口：“及川前辈脚不舒服昨晚没睡好吗？” 及川彻又想到了那个梦，现在模模糊糊，连内容都基本想不起来了，但是那种窒息的感觉，还挥散不去，他并不想多说，于是转移话题。 “还好啦，今天应该就恢复了，小凛呢，肌肉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可以正常训练了。” 空气安静下来，早川夫人从后视镜看了及川彻一眼，带着笑意：“感谢及川君的伴手礼呢，昨天的仙贝很好吃，小凛很喜欢呢。” “真是太好了，下次我让妈妈再多做一些送去。” “那真是太麻烦了。” 到了学校及川彻下车，周围时不时有女生传出惊呼，他也游刃有余的笑着打招呼，早川凛看着若有所思。 及川彻很受欢迎呢。 早川凛今天早上的治疗只是一些推拿和水疗，下午主要是约了风间医生。 见到风间医生，是一个稍微有点胖，长着白头发的和蔼长者。 早晨夫人笑着塞过去两个信封，风间医生也笑了笑拿过介绍信，另一个不动声色的推了回去。 “早川凛是吗？我可以叫你小凛吗？” “可以。” “那我们去里面聊聊吧，今天买了宫城县特色甜点呢。” 早川夫人被请到了外面的等候室，早川凛和风间医生坐在沙发上，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瓶，还有一些茶点，环境很温馨，早川凛却下意识的排斥，盯着桌布的蕾丝花边。 也许是第一次的原因，风间医生并没有一上来就去询问那些敏感话题，而是和他探讨了一些日常，才慢慢引导到排球上，让早川凛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并不擅长聊天，却在这样的氛围里，忍不住多说了一些以前比赛的事。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风间医生结束了谈话，早川凛看了看时间，暗暗惊讶，他很少一次性说那么多话。 “老爷子昨天联系了我，你的情况我会告知他，当然我们依旧遵守保密协议，您的母亲的话……” “无所谓，她想知道的话，我没有意见。” 早川凛垂眸，他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都是一些日常而已。 出去以后，早川夫人迫不及待的去寻找风间医生，他没有阻止，而是安静的站在门口等待。 却不想听到背后人叫他。 “小凛？” 早川凛回头，是早上才分开的及川彻。 也许是他眼中的疑惑太明显，及川彻扬了扬手里的报告：“教练不是很放心，让我再来复查拍片。” 早川凛点头：“还好吗？” 及川彻原地蹦了两下：“感觉很好，现在打满全场都没有问题。” 早川凛还想要再说什么，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传出早川夫人有些怒意的声音，却是在看到外面有人时戛然而止。 早川夫人整理了一下仪容，有些勉强的和及川彻打招呼。 寒暄后早川夫人是想带着早川凛回家的，风间医生拒绝向她透露细节，并表示是早川老爷子的意思时，她只想回家去打电话质问。 早川凛却是得知及川彻还要回学校，今天下午是青叶城西和乌野高校的训练赛，他表示也要跟着去学校。 早川夫人虽然极力维持着仪态，但是蹬的咯噔作响的高跟鞋仍表现了她的愤怒，离开时，及川彻微微落后一步，回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子。 「心理咨询室」 来到学校，再次听到呼喊声、跳跃声和击打声早川凛有些恍惚，只是几天没有来而已。 两人进去，看台上的女生们最先发现他们，引起一阵骚动。 等入畑伸照询问过及川彻，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放心的转向早川凛：“早川呢，怎么样？” “可以正常训练了。” “训练超量让自己肌肉疲劳——” “万分抱歉！我的训练清单已经发给沟口领队做调整了。” 入畑伸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槽点太多了，只不过早川凛认错很快，又是鞠躬道歉，眼神真诚，让他话堵在嘴边，最终无力的摆摆手，让他们去训练。 早川凛点点头，回身看到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及川彻不知道做了什么，引起了场内乌野高校几个人的敌意。 “怎么……” 还没等早川凛说完，就被及川彻推着后背往场边走去：“热身热身。” “及川学长加油！”看台上的女生看到及川彻要上场，激动的加油鼓劲。 “好——的。” 两人热身完，及川彻看向记分牌，青叶城西差点就要输了，他脸上仍挂着轻松的笑容，不见丝毫紧张的意思。 “……做完热身了？” 见两人做出ok的手势，入畑伸照提出换人。 「7号国见英下，13号及川彻上」 「3号花卷贵大下，14号早川凛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第六章 早川凛来到后排，及川彻直接拿着排球站在发球区。 一声巨响让他注意力完全集中，只见排球冲向空地，对面根本没反应过来，球因为力道太强，接飞后高高的弹到二楼看台，打在护栏上，整个护栏发出“哐当”一声，足以见得力道有多大。 全场哗然。 及川彻给了对面一个下马威后，并没有再次选择暴力的大力跳发，而是稍微收敛力气，冲着那个戴眼镜的少年，如他所料，对方接球基础比较差，排球直直的飞回来，成了机会球。 他在发球后已经立马来到网上，早川凛听到对方路过自己时，轻松又充满笑意的话语。 “小凛要跳高一点哦。” 早川凛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身体维持热度，系统没有发布任务，他没有必须得分的必要，能直接发球拿下最好。 但是及川彻故意做机会球，并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他。 让自家新人被看见。 “机会球！” 及川彻轻松接起排球，一个完美的一传将排球送到网前。 “小凛——！” 自家队长发话，明显是想给新人一个表现的机会，队友都听见了，没人会去抢这个风头，纷纷空出路线，矢巾秀把球高高托起。 “早川！” 青叶城西的意图太明显了，乌野高校很快反应了过来上前拦网，但是现在月岛萤和影山飞雄都在后排，前排拦网最欠缺高度的阵型。 早川凛跃起，手臂像鞭子一样挥出，没有人怀疑这将会是一记重炮。 好在日向翔阳反应很快，高高跃起，手已经阻挡在进攻路线上。 手臂反转，此时早川凛却轻轻一垫，排球直接被吊到了田中龙之介身后，压线后弹开。 这个画面和当初第一场训练赛一模一样，现在岩泉一看到这一幕只能手动为对面点蜡，那感觉……每每回想都有够恶心的。 早川凛轻轻落地，青叶城西得分。 “啧！” 果然对面的被恶心的不轻，摆出这么大阵仗就给我好好扣球啊混蛋！ 及川彻笑着轻轻拍了拍早川凛的背：“我才发现小凛你有够坏的。” “最优解。” 只是那种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而已，没有其他意思，及川彻也知道他打排球的功利性，没有说话，拿过排球，再次站在发球区。 月岛萤被队友保护起来，及川彻想了想，还是朝着对方发球。 “哎，为什么还是那个6号？” 场上的人可来不及思考这么多，月岛萤再接起了这球，只不过仍然成了对面的机会球。 接球是日积月累的过程，三年级能通过经验和及时调整状态减少失误，但是一年级还是太嫩，并不能因为一两球就突然顿悟，而及川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机会球！小凛！” 早川凛几步上前，后排起跳。 “这次——不会再被你骗到了！” 乌野做了充足的准备，前排拦网，后排防守，毫无空挡。 球却没往这边飞，而是被托到另一边。 “岩泉前辈！！” 前路一片坦途。 这一球——是青叶城西的王牌。 乌野有人反应过来了，泽村大地手臂立马改变路线，却还是晚了一步，看着排球擦着指尖落地。 记分牌翻页，裁判鸣哨示意比赛结束。 早川凛看了一眼及川彻，没有说话。 他们刚才在热身的同时也在看比赛，也见识到了乌野的那种快攻，还有诱导。 怎么拦住那样子的快攻，及川彻还没有头绪，但是——就算攻击力再强，拿不到球，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在不能通过直接发球得分的时候，让对面给机会球，然后把早川凛推到人前。 双方打了两局了，都熟悉起来，而早川凛对于对方来说是未知的，更好得分。 却不想他做的更好，直接一个吊球把对面恶心的够呛，也误打误撞让及川彻的后续计划顺利进行。 乌野高校让那个小个子成为诱饵，那及川彻就推出早川凛，对面在被恶心到后肯定会重点盯防他。 及川彻又趁着他们被早川凛吸引，暗中打手势安排战术，青叶城西是配合的球队，很多东西稍微给个指引就心照不宣。 这其中也就只有没来多久的早川凛没明白什么意思，而他也不需要明白，等他真心实意起跳的时候，由自家王牌杀死比赛。 ——完美。 及川彻有些得意早川凛还没学他们内部的暗号，不然他有理由相信刚才早川凛一定会像国见英一样，敷衍的演都不演了。 只有把自己都骗过的起跳，才能做一个合格的诱饵。 ———— 比赛结束，早川凛去把体检报告交给了沟口领队，回来的时候却没看到及川彻。 “应该是去找他亲爱的学弟了吧。”花卷贵大收拾着排球，给他指路。 等早川凛到门口的时候，找到了正在发战书的及川彻。 “及川前辈。” 早川凛并没有过去，走近了只会产生不必要的寒暄，只是站在转角处，轻轻的喊了一声。 及川彻听到声音，看过去，回头对着他们说了什么，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早川凛走去，边走边挥手。 “比赛见吧。” 没有询问他们说了什么，早川凛只是等对方走过来并肩以后，沉默着转身往排球馆走去。 及川彻却是个闲不住的，把手背在脑后，侧头看着他：“小凛是特意出来接我的吗？好感动——” “岩泉前辈说后面还有训练，让前辈不要逃训。” “哈——我是会逃训的人吗？小凛才像会逃训的吧。” 早川凛有些心虚的目移一瞬，新的训练内容还没下来，他回家还有日常任务没做呢。 “你不会真是来逃训的吧，我要去和岩酱举报。” “及川前辈把我当诱饵。” “……” 早川凛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但是利用他不知道暗号的事情骗人家当诱饵什么的，及川彻确实有些心虚。 “……扯平了” 回到排球部，大家都在进行着自己的训练内容，早川凛做着最基础的垫球。 他曾经的教练说过看早川凛垫球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因为排球就像他手臂的延伸，只要他想，球就不会落地。 突然一颗球飞了过来，早川凛把手上的球高高垫起，侧身避开，抽空看了一眼，发现是及川彻被岩泉一揍了。 习以为常的移开视线，稍微离远了一点，别被误伤。 “啧天才真是……” “……” 才和早川凛点头致歉的岩泉一一脸无语的看着及川彻，此时他也反应过来，看向不远处认真垫球的少年。 他的动作很标准，身姿修长，神色认真，排球像最优秀的钢琴家的指尖，准确无误的落在他想要的地方，发出带有节奏的轻响。 凭借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及川彻敢打赌对方现在一定思绪放空在偷懒。 但是视线下移，之前早川凛都穿着长袖长裤，所以没有发现，现在换成了短袖短裤的排球服，那一身的药贴才露了出来。 手臂、大腿、小腿，甚至训练赛起跳时撩起衣摆露出的侧腰上，都是肉色的药贴。 及川彻作为队长，找入畑伸照了解过早川凛的情况，也自己去网上搜索了一些以前的资料。 早川凛曾经就有过一些伤病，只不过年轻恢复的快，而肌肉疲劳不只是在来了青叶城西训练重合的原因，更多的是以前就有的大量比赛导致的，反而是来了这里以后，突然放松的反扑。 这也是国见英偷懒他会吐槽两句，但是面对早川凛，谁都不会多说什么，这是大家默认的。 早川凛比谁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他抿抿嘴，扭过头不再看：“我们家的小凛除外。” “对我而言你这种人渣才让人火大。”岩泉一没有否认，又是一个排球砸过去，精准的避开了自家二传宝贵的脑袋，击中后背。 “好痛！小岩就是嫉妒我有后援会！” 早川凛听着惨叫，垫着排球一路退到墙边远离是非之地，靠着墙省力，排球还不会打到墙壁，他动作不停，脑袋里天马行空。 下次试一试边做蹲起边垫球吧，这样就能两项任务一起完成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第七章 就像及川彻和乌野众人所说的，距离大赛已经不远了。 4月开学，6月ih预选赛，如果突破重围，7月就是全国大赛，紧接着春高预选赛。 早川凛是在4月底转校过来的，所以留给他们磨合阵容的时间并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而已，而有的学校高三年级不会参加春高，直接退部准备毕业事宜。 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入畑伸照有心想在大赛前找其他高校合宿训练，但是没有特殊情况大家更倾向于找本地高校。 而本地的伊达工业早就计划了外出集训。 乌野也已经有了合宿安排，白鸟泽直接忽略…… 其他高校合宿意义并不大，纠结来纠结去，还是打算进山特训。 因为宫城县是早川家的老家，虽然后来搬迁，在这边还有一些产业，其中就有一家位于名取川上游的温泉旅馆。 得知入畑教练的打算后，早川凛向他推荐了自己家的温泉旅馆。 “现在是旅游淡季，很适合静心训练。” 入畑伸照想了想，离得不是很远，在山上适合特训，训练后还能泡温泉缓解疲劳，在早川凛的事情以后，排球部格外注意这一方面。 遂拍板决定——周五散学后出发去秋保，然后持续两天两夜的特训，周日晚上返程。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部员都很高兴，这个时候还有樱花，说不定还能看到枫叶，边泡温泉边赏景，更重要的是，和同伴一起泡温泉，睡大通铺。 确定好以后，早川凛回到家和早川夫人说了这件事，并联系宫本先生要到了温泉旅店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拒绝了这位靠谱管家亲自过来安排的提议。 早川夫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态度有些冷淡的在早川凛准备回房间时叫住了他。 “下周我会回到本家，你这里你爷爷安排了保姆，”早川夫人顿了顿，语气里有着微不可查的哽咽：“小凛，你和妈妈在一起真的不开心吗？” 早川凛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母亲是更喜欢早川凛，还是在巴西时的隼呢？” 这个问题又不可避免的再次被提了出来，早川夫人张张嘴，喉咙干涩：“你爸爸……” “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早川凛终于回头，客厅姜黄色的光把他的浅色金发也染上温暖，背后的楼梯却漆黑一片像要把他吞噬：“以后我会站得比他更高，你会是排球明星的母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妈妈以为你很快乐，你看妈妈为你规划的不是很好吗，没有我你能够这么小就在巴西出名吗，为什么要回来呢？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果然当初就不应该回到这种乡下——” “哐——” “闭嘴！” 少年一脚踹倒了楼梯边的花盆，眉眼阴郁，灰蓝色的瞳孔像酝酿着暴雨。 他紧紧攥着拳头，空气安静下来，早川夫人不敢再多说，只是坐在那里小声啜泣。 这种声音让早川凛格外烦躁。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从儿时起，每当他表现出一点抗拒的时候，早川夫人就会抱着他幼小的身体，控诉着父亲，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你一定要听话。” “你一定要努力。” “你一定要——赢。” 他觉得喉咙发痒，刚吃进去的东西在胃里翻涌。 十年，从抱着妈妈默默流泪，到麻木，再到现在的生理不适。 没有再多说，早川凛快步来到卧室，跑进卫生间，门都来不及关就趴在马桶上干呕。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接受惩罚，被系统电击的时候。 那时他晕倒在厕所里，被人发现送往医院，母亲的喋喋不休还在耳边。 “一定是那块饼干，真是的，我就知道他们不干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拿出来。” 医生没有找到病因，早川夫人把失败的原因归结到身体不舒服，而源头，被她按在了比赛前队友分享的一块自家烤的饼干上。 那一次，早川凛失去了得之不易的友情。 他又想到那天及川彻和岩泉一带来的伴手礼，因为送及川彻去医院，当天并没有吃到，第二天他就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见了碎成渣的仙贝。 早川凛其实一点都没吃到。 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落下第一滴雨，然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地板上，模糊了视线。 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事情，一定会讨厌自己的吧。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进了一条简讯，早川凛抹了一下眼泪，点开，发现是及川彻。 「及川彻：小凛明早不要迟到哦，不然前辈们可要来床边抓你。」 「早川凛：好的，前辈。」 「及川彻：不要带太多东西，零食也不能带太多，沟口领队会检查背包的。」 「早川凛：好的，前辈。」 「及川彻：多带两个护膝，还有不要忘了你的药贴，那边应该很难买到。」 「早川凛：好的，前辈。」 「及川彻：摩西摩西——是自动回复吗？」 「早川凛：不是，前辈。」 紧接着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早川凛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摔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 “及川前辈？” “小凛在做什么？” 这是早川凛和及川彻第一次通电话，之前都是简讯，对方的声音通过电流有些失真的温柔。 他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马桶，走出去，来到阳台。 “刚洗漱完。” “嗯哼——”及川彻好像心情很好，拐着调轻轻哼了一声：“小凛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比如对第一次外出集训的激动，对即将到来的大赛的紧张或者是宣言，感谢前辈一直以来的照顾…… 作为靠谱的前辈，他通通都会接受啦。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及川彻也没有在意，他习惯了早川凛的安静，看似冷淡，实则是一个很乖巧，只要询问就会好好回话的孩子。 “及川前辈，”早川凛的声音轻轻的，尾音颤抖，像是随时都会碎掉的泡沫。 及川彻拨弄桌上排球摆件的手指一顿：“嗯？” “那天的仙贝，我没有吃到。” 早川凛紧紧攥着手机，努力控制着声音，但是及川彻觉得他现在一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自觉声音温柔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哦。” “我……呃，嗯？” “我知道哦，后来在垃圾桶里看到了。” 门口共用的垃圾桶，每早都会有垃圾车来收拾，那天他顺路扔垃圾的时候看到了——那满满一盒的碎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番心意被那样扔掉，在车上还听到早川夫人说那种话…… 早川凛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我没有生气，因为是小凛的话，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不用道歉。” 过敏…… 坏掉了…… 不小心…… 外星人会从仙贝里入侵、世界末日从吃仙贝开始…… 不管是什么理由，但一定不会是早川凛的问题。 因为是小凛，这种事都会傻乎乎直白的说出来的笨蛋，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早川凛因为他的话愣住，眼泪控制不住再次夺眶而出，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不不不应该……骂我，吗？然后，然后……绝交……什么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描绘着过去，也是他所预想的未来。 “啊小凛这么说是想和前辈绝交吗？我可是很——伤心的。” “不不不不不是。”早川凛连忙否认。 “骂你还是要的，小凛听好啦——” 早川凛连忙站直身体，哪怕知道隔着电话对方看不到，也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 “早川凛是——，笨——蛋——” 温柔的声音带着晚风，拂过心尖密密麻麻的裂缝。 吹散阴云。 今夜注定好梦。 ———— 第二天早川凛是被阳台上的麻雀叫醒，昨晚梦到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一身轻松，嘴角都带着浅淡的笑意。 下楼。 被他踹翻的花盆已经收拾干净，只剩下一个支架放在那里。 厨房桌上是一份鳗鱼咖喱饭，旁边还有一个信封。 「早川凛亲启」 早川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前离开了。 他把饭放进冰箱里，拿出吐司放进面包机加热，早上还是不要吃太辣的好。 那封信他也没看，随手放到了冰箱上面。 准备好以后，他背上背包，拉开门，顿了顿，终是轻轻的低声呢喃。 “我出门了。” 岩泉一已经站在门口，罕见的及川彻不在。 看出他的困惑，岩泉一抬起手机，上面是十分钟前的通话记录：“起晚了。” 没等两分钟，及川彻就从家里飞了出来：“糟糕糟糕，迟到了迟到了。” 因为下午一放学就要随着大巴前往秋保，所以今早的晨练取消，留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没想到这样的安排，及川彻反而起晚了。 看到及川彻眼底的青黑，岩泉一忍不住吐槽：“你昨晚是去夜游了吗？” 及川彻却是一副“我有事，但我不说”的表情，惹得岩泉一忍不住给了他一下，却是没有再问。 而“昨晚”这个字眼，让早川凛身体微微僵硬，和及川彻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不由得莫名心虚移目，结果就是差点踩空。 “你们两个，真是的——，给我好好看路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第八章 秋保温泉乡位于宫城县仙台市，被誉为“日本三大御汤”之一，大巴随着公路一直驶往名取川的上游。 天色渐暗，五月樱花也落得差不多了，只余星点粉白缀在绿叶间。 此次来的都是正选，一开始挺兴奋，等这股劲儿过去后，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睡觉，没有睡着的，也戴着耳机注意不发出动静。 早川凛看着道路指示牌，低头给旅馆负责人发去消息，让他做好准备。 早川家温泉旅馆的名字就是他家的姓氏，地段不好不坏，旅游淡季没什么人，知道他们要来后，干脆没再对外营业。 “哇——” “好大。” 到了地方后，随着指引来到休息的地方，拉开门，相部屋的中间已经铺好被褥组成了大通铺，两边是柜子和桌椅，方便他们放私人用品。 本来是可以提供单间的，但是入畑教练的意思是睡在一起才能够拉进队友的关系，所以放在了一起，而他和沟口领队却强烈要求住在回廊另一侧。 因为上车前组织去吃了拉面，并不会饿，现在直接训练就可以，放好东西，大家前往收拾出来的排球场。 至于为什么温泉旅馆里有排球场？ 感谢万能的宫本先生。 排球场不大，但是已经够用了，一整天都没有训练，入畑教练先安排了热身，等大家都动起来后，和沟口领队在一张排球网旁边架起两个相互背对着的三角梯。 他们却没有坐上去，而是等热身完集合后，把早川凛和岩泉一叫了出来。 “只要球没有落地，比赛就还没有结束，想必大家都清楚这个道理，接球是基础中的基础。” 入畑伸照停住，扫视一圈自家的队员，大家都听的很认真，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和里这次带了点意味不明的幸灾乐祸。 “你们两个上梯子上去。” 早川凛和岩泉一听话的爬上去呈弓步站稳。 沟口领队分别给他们递了一个排球，入畑教练解释到：“他们两个发球，及川彻组织，你们排队轮流接球，接住一个，就去下一个点，当然接飞不算数，这样绕着球网两个点来回，失误最多的五个人绕场鱼跃一周，明白？” 其实就是接球训练，每个排球部都会有的日常项目，见大家都明白后，入畑教练让先去岩泉一那里排队，接住了再来早川凛这边，他又抬头和早川凛说了什么，带着笑走到场边。 岩泉一大家都熟悉，再加上站在梯子上不会使太大力，排在第一个的是自由人渡亲治，很快就接起来，他跑到早川凛这边，等早川凛打出排球时，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哎——” 渡亲治的惊呼立马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才明白教练刚才为什么笑成那个样子。 左手发球！ 带着独特旋转的排球，哪怕没有使太大力气，渡亲治也接飞了，但是他丝毫没有懊恼，反而兴奋的高喊。 “再来一球！” 尝试几次，终于有一个像样的一传后，又去岩泉一那里接球，但是刚才适应了左手的旋转，又突然面临着正常的右手发球时，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能接起来，但是一传就没有刚开始那么完美。 大家都尝试过一轮后，心里明白了教练是为了什么。 白鸟泽。 队员不甘心，教练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入畑伸照看来，青叶城西的这一批队员，完全有实力站在全国的赛场上，可是因为白鸟泽，他们年年被困在宫城县。 当看到早川凛的左手扣球时，他就已经有用他练兵的想法了。 牛岛若利的扣球不好接，绝对的力量+独特的旋转，怪物一般的扣球和全队鼎力支持，让他在球场上披荆斩棘，但是他们仍止步全国八强，那就说明是可以拦住的。 至于怎么拦住，只要接多了相似的球，量变达到质变。 但是白鸟泽不止有牛岛若利可以扣球，所以他们必须习惯两种球的特性。 入畑伸照相信，经过特训，下次青叶城西在遇到白鸟泽的时候，会更游刃有余。 他拍了拍身边的及川彻的肩膀，按住自家队长想参与进去的跃跃欲试。 “观察。” 及川彻轻轻吐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去看，看球的轨迹、旋转、落点、动向…… “抱歉——，再来一球！” “啊！歪了。” “接的漂亮！” “我来！” 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个目标努力着。 等入畑伸照感觉差不多了，让大家休息一会，该受惩罚的去旁边鱼跃，等会还有扣球、走位、分组对抗等训练内容。 日复一日的训练就是如此的枯燥乏味，但是流的每一滴汗水，都不会骗人。 因为今天下午一直在赶路，入畑伸照没有给他们安排太繁重的任务，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解散了。 来到了温泉旅店，怎么样都要泡一会儿温泉再去休息，所以大家都没有再加练，而是收拾完排球场后三三两两结队离开。 岩泉一担心他们刚锻炼完就直接下水，和及川彻打了招呼后跟了上去，而及川彻站在门口等早川凛锁门。 可是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人出来，反而是响起了跳跃时，脚落地的声音。 “小凛？” 及川彻走进去喊了一声。 “嗯，及川前辈没去泡温泉吗？” 早川凛有些诧异，他以为及川彻和大部队离开了。 “等你呢，小凛怎么又在训练，肌肉受得了吗？” “今天的日常训练还没做完。” 因为今天早上没能起来，又一直在忙，一些锻炼下肢的训练没做。 及川彻没有问他为什么必须做这些固定项目，而是感觉了一下自己状态后，陪着他加练。 蛙跳、摸高……做完这些内容两人才去到汤池，在换衣间，隔着墙壁都能听到里面的打闹声。 早川凛背对着对方脱了上衣后，有些费劲的反手撕后背上的药贴，岩泉一进来拿新毛巾时正好看见，走到他身后帮忙。 “带药贴了吗？” “嗯。” 岩泉一没再多问，边帮忙边交代及川彻：“不要急着下水，不要泡太晚。” “岩酱，操心太多会变成老头子的哦。” “混蛋及川——” 及川彻看到岩泉一捏起拳头，立马换好浴袍往外面跑。 “小凛，我在汤池等你！” “要先冲澡！” “知道啦——岩酱！” 换衣间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药贴离开皮肤的声音，他并不在意拉扯下来时的痛感，但是岩泉一动作轻柔，神色专注，和平时揍及川彻时完全不一样。 两人很少单独待在一起，有交流也更多是为了排球，突然只剩他们两个，让早川凛有些局促。 他透过镜子偷偷看向对方，岩泉一突然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撞上，早川凛立马转移视线，莫名有些心虚。 岩泉一倒是没说什么，很平静的把最后一张药贴撕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去吧。” 早川凛掀起门帘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岩泉一正把大家不小心弄湿的毛巾放进脏衣篓，拿出干净的毛巾数着数量。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初中时期的队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很细心，总是关注着每个队友，明明不是队内的王牌，却是在心气浮躁的紧要关头，每个人最先看向的地方。 对方在初中毕业后去了其他学校，最后的消息是听说对方假期去医院测了骨龄，结果不是很好，高中就没有再打排球了。 门帘滑落，挡住了他的视线。 ———— 早川凛冲完澡进去的时候，岩泉一已经分发完干毛巾泡在汤池里了，左手边是金田一，右手边是及川彻。 看到他进来，及川彻抬起手挥了挥，扬起一些水花。 “小凛好慢，这里。” 早川凛点点头，准备走过去时眼神却不自觉的往金田一的脑袋看去。 金田一的头发湿漉漉的，很明显洗过，却依旧挺立。 不是发胶吗……？ 国见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跟随着看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早川凛的意思，笑着往上面泼水。 “不是发胶哦。” “哈？”被泼中的金田一立马反击泼了回去：“你死定了。” 两人的动作不小心波及到岩泉一和及川彻，金田一立马反应过来想道歉，及川彻却扩大战局，趁机撩到了岩泉一。 大汤池里不一会儿就乱作一团，当中还混合着及川彻的惨叫，和松川一静、花卷贵大的吐槽，导火索国见英却是找准机会爬了出来，悄悄溜到旁边的小汤池里。 早川凛看着混乱的战场，默默的和国见英凑到一块，两个人慵懒的靠在汤池边，毛巾盖在眼睛上，很是惬意。 最后是岩泉一挨个镇压，尸横遍野。 及川彻半挂在汤池边上，一动不动。 看时间差不多了，岩泉一任劳任怨的爬起来，刚才拿的毛巾又湿了，连带着浴袍，怕他们穿上再吹风会感冒，于是去拿了新的，把人全部叫起来，收拾干净浴场才能回去。 早川凛端起装满湿毛巾的盆来到换衣间，大家还在外面整理，这里空无一人。 门帘被掀起来，岩泉一已经穿好浴袍，手里拿着两盒药贴。 “我看到你放在桌子上的，就拿过来了。” 岩泉一解释到，又示意他转过身去：“趁现在我给你贴上。” 他已经注意到早川凛不喜欢裸露太多肌肤和被围观的感觉，等会儿人多了他肯定会不自在，所以提前去拿了过来。 “谢谢。” 早川凛听话的转过身让他动作，等贴完，外面刚好传来了说话声。 岩泉一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顺手把他半挂在后腰的浴袍提了起来，早川凛顺势穿好浴袍。 经过训练和玩闹，大家都累了，再加上时间不早了，回到房间随便找一个被窝就缩进去睡觉。 早川凛因为和负责人说一些事情，回去的时候房间已经关灯了，借着窗外的月光能够隐约看到一个个隆起的包。 他还没有漱口，轻手轻脚拿上东西去洗漱室，走到一半才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 借着月光早川凛已经认出来人，对方抱着一个盒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亮着屏幕晃了晃，小声的叫他。 “小凛。” 是及川彻。 早川凛走过去，及川彻拉着他在回廊坐下，把手电筒打开，让他拿着帮忙照亮。 对方把盒子放在腿上，小心的打开，早川凛凑过去，瞬间愣住。 是一盒仙贝。 “我做的。” 及川彻扬起熟悉的笑容，看向早川凛：“总觉得今天必须拿给你，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被他们看到一定会抢光的。” 对方想把盖子盖上拿给他，早川凛凑得更近了一些，偏头盯着及川彻的眼睛。 “都是我的？” 及川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视早川凛的双眼，月光下灰蓝透着黑，像一片深海。 “……当然。” “我现在可以吃吗？” “它是你的，什么时候都可以。” 早川凛小心的接过盒子，放在腿上，郑重的双手合十，小声开口。 “我开动了。” 捏起一块仙贝，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咸甜的味道带着米香，上面还撒了海苔碎。 早川凛安静的吃完一整块，细细咀嚼后才再次认真的看着及川彻。 “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及川前辈。” 见自己熬夜做出来的东西，被对方认真对待，还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让及川彻觉得，因为声音太大，大半夜被自家老姐吼好像也没什么。 “不再吃点？奥…晚上不能吃太多东西。” “不是……，及川前辈我会把它供起来的。” “给我吃掉啊！！” “那一天一块……” “会坏掉的啦！！！” 早川凛一脸冷淡的说出这种话，让及川彻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是在讲冷笑话还是真的这么打算。 一定是冷笑话吧…… 早川凛抱着盒子洗漱完以后，两个人悄悄回到房间，他把盒子塞到了背包的最底下，才回头找自己的位置。 及川彻给他留了靠窗户的被褥。 躺下后没多久，此起彼伏的鼾声渐起，还有人磨牙，他睁开眼，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终于找到了入畑教练和沟口领队特意住在回廊对面的原因。 一群疲惫睡去后的少年，动静有够可怕的。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扭过头去和及川彻对视上，对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副东西递过来，他才发现对方戴着耳塞。 ……真是可怕的经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第九章 一晚上睡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至少旁边的及川彻睡姿挺老实的。 那边的国见英不亏是随时待机的男人，睡在两个呼噜震天响的人中间，第二天早上还难得的神清气爽，不见丝毫影响。 既然是出来特训，早上就不能睡懒觉，等大家洗漱完吃了少许早餐后，入畑伸照安排跑操。 旅游淡季没什么游客，公路上也没车，从旅馆出发，前往附近的秋保神社参拜又跑回来，主要锻炼大家的体力。 “沟口领队带队，及川彻殿后，不允许擅自离队。” “嗨——” 早上很是凉爽，日出有些晃眼，时不时有樱花飘散下来，早川凛跑着跑着从前面慢慢落到后面。 金田一为了将就国见英，也在后面，再往后就是及川彻了。 早川凛看了看，悄无声息的落到金田一后面，他低头盯着前面的后脚跟，摇摇晃晃的跟着，借着对方的高个子遮挡阳光。 真的好讨厌太阳…… 秋保神社并不远，清晨没有什么人，大家进入以后默契的停下交谈，来到手水舍净手后整齐的排列在拜殿前参拜，入畑教练轻轻摇响铃铛。 希望神明能够注意到这些孩子。 进行二拜二拍手一拜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入畑教练让稍微活动一下，但是不能随意走动。 秋保神社供奉的是“胜负之神”，有很多运动员在比赛之前会来参拜。 岩泉一发现及川彻的视线落在那片迎风颤动的黑白旗帜，和入畑教练说了几句话，得到点头同意后，快步走向殿内。 再次出来时手里拿着一面奉纳旗，白色的纸张中间是用黑墨书写的大大的四个字——“勝負の神”。 他小心的放在桌上，把借来的墨和毛笔放在旁边，队员围上来。 “谁会写毛笔字？” 能进青叶城西的成绩不会太差，但是这里的都是排球脑袋，休闲时间全用在排球相关上了，还真没几个会。 面面相觑时，沟口领队走上前，拿起毛笔。 “要写什么？”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制霸球场！” 落上青叶城西和日期。 由及川彻这个队长代表全队，把旗帜插进那片有着无数心愿的土地。 愿青叶城西——旗开得胜，制霸球场。 做完这些，大家来到门口列队准备跑回旅馆，他们好像真被赐福了一般，感觉胸口一直团火，只想快点回去训练，却不想遇到了另一队也要下山的熟人。 伊达工业。 “哎——” “哎——” 这是双方教练没想到的，之前伊达工业早有计划外出集训，所以拒绝了青叶城西的合宿提议，最后青叶城西也选择了前来特训。 只不过没想到两队的地点都选在了这里，还撞在了一起。 教练和领队互相寒暄，队员也熟悉，互相打着招呼。 及川彻和二口坚治遇上，就忍不住皮笑肉不笑的互喷毒液。 而青根高伸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青叶城西的王牌，直接走到面前盯着他，也不说话，岩泉一抬头看着这个一米九的大高个，两个人拧着眉一脸凶相，好像随时能打起来。 岩泉一却是思绪放空，忍不住想到自己的身高——借自己1厘米，不7毫米也行…… 在某种意义上的和谐气氛下，两个教练达成共识，虽然分别定了旅馆不能合宿，但是这两天一起打训练赛是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回去的路程两队是一起的，同样作为队长的及川彻和二口坚治跑在最后，早川凛还是跟在金田一背后。 太阳好像又大了…… 就在他半阖双眼，低着头视线里只有一双不停移动的脚后跟时，领子突然被拉了一下，人也直起身来。 这个角度除了身后的及川彻不作他想，早川凛回头，有些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眼睛里是无声的一个字：“啥？” 及川彻揉了揉他在阳光下仿佛带着微光的浅金头毛，向二口坚治炫耀。 “我们可是有秘密武器没用过呢。” 对方也拉过旁边的青根高伸：“哈？别被我家青根封死哭鼻子哦。” 被及川彻称作“秘密武器”的早川凛，成功引起了青根高伸的注意，早川凛只觉得后脑勺都快被盯穿了。 “把你们打得稀巴烂！” “是被我们封到腿软吧！” “……” 及川彻真的高三对吧？ 早川凛快跑几步，默默跟在了岩泉一后面。 岩泉·靠谱前辈·一：？ ———— 两队在路口分开，伊达工业是今早才来的，回去要修整一会，所以青叶城西早上进行日常训练，训练赛定在了下午，晚上还有两队混合训练。 今天早上的训练并不轻松，有了特训的样子，又正是少年仿佛永远吃不饱，一早的训练肚子饿的咕咕叫。 入畑教练看时间差不多了，让去吃午饭，再休息两个小时，迎接伊达工业的到来。 旅馆负责人很用心，准备的餐饮都是咨询过营养师的——美味、量大、管饱。 大家吃得很是开心，吃完后休息时间有人睡午觉，不想睡的坐在回廊聊天乘凉。 岩泉一选择了睡午觉，及川彻看了一会体育杂志，旁边坐着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负责人送上了西瓜，没有冰镇不用担心吃坏肚子。 及川彻的视线从杂志上移开，拿起一块西瓜突然想起什么，转着头到处看了看。 “小凛呢？” 松川一静有些含糊的回到：“吃完饭就没看到了，可能在午休？” 及川彻轻手轻脚的来到相部屋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趴在门上探进去一个脑袋，花卷贵大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吐槽。 “好像偷窥狂。” 看了会没找到那个浅金的脑袋，及川彻撤回来，摇摇头：“不在。” 花卷贵大想了想，指向昨天泡温泉的方向：“我好像看到他一个人往那边去了。” 及川彻摆摆手，往那边走去，可是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突然想到排球场也是在这个方向，不禁往那边走去，还没到近前，就听到排球的闷响。 少年对着墙根用力挥出排球，排球打在地上又弹到墙上，因为力度过大又弹到空中，他手臂伸出接住，托起排球，重复前面的动作。 这是早川凛新研究出来的打法，这样发球、接球、托球三个日常任务项目能同时完成。 及川彻走进去，早川凛用余光看了一眼，见是他就没停下动作。 “为什么还要加练。” “……日常训练还没完成。” 这次及川彻没有再选择等他或者和他一起训练，而是在下次排球反弹回来时跳起来接住抱在了怀里。 “你的训练超量了吧。” “没有……”早川凛停止了动作，抿了抿唇：“只是在大家的基础上多了几项。” 他的训练内容在入畑伸照和沟口领队的协商下，融入进了日常部活里，但是有些项目被删减了，那部分是在系统任务里的。 在集体活动里最怕特殊，他不想表现得太与众不同，所以都是在回家后把这些项目补上。 及川彻却仿佛看到了那一年的自己，前有无法逾越的高墙，后有紧追不舍的后辈，他就是通过疯狂的训练，不顾身体去逼迫自己成长。 他不知道早川凛为什么这么做，是习惯使然还是……心理问题，让他肌肉疲劳才缓解就冒着风险加练。 当初有岩泉一把他叫醒，现在及川彻也想为这个笨蛋学弟做些什么。 “小凛在担心什么呢？揠苗助长可不是好事哦。” “没……只是正常训练而已。” 早川凛偏过头不敢看及川彻，轻轻扣着手里的排球，一如初见时一样。 “正常训练是指训练了一早上，才吃完午饭牺牲午休时间又加训？” 他被问的哑口无言，可是如果现在不做的话，等晚上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早川凛的固执让及川彻有些生气，他以为早川凛作为一个经历过系统培训，又面临过伤病的人，会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做什么，可是做的事都在透支他的未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及川彻又不能像岩泉一揍他一样给早川凛一头槌。 终于早川凛放下排球，妥协：“抱歉及川前辈……让你担心了。” 他的动作让及川彻松了一口气，上前拉着他的手腕往相部屋走去。 “现在回去睡觉，我会看着你的，别想再偷偷溜掉！” 早川凛顺从的跟在他身后，垂眸看着被握住的地方，抿唇。 不能让及川前辈担心，那就……晚上偷偷出来完成好了。 电击的滋味……他不想再体验了。 至于过度训练和电击哪个对身体的伤害更大，无非是慢性毒药和直面一刀的区别罢了。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大家见时间差不多了，前往排球场热身，及川彻前往门口接伊达工众人，因为这是早川凛家的旅馆，所以他拉上了对方一起。 一群身高在众排球队里也很突出的少年迎面走来，强大的压迫感引人注目。 青叶城西vs伊达工训练赛开始。 这也是早川凛加入青叶城西后，除对乌野那场外，开场就首发的第一次亮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第十章 没有拉拉队强有力的助威，伊达工业自身的气势就很强，只不过同样身为强队的青叶城西也气势惊人。 前段时间的训练赛大家还记得呢，卯足了劲要一雪前耻。 入畑教练和追分教练是旧识了，不需要过多的客气，只是打了招呼后让自己的部员热身，然后准备训练赛。 伊达工业的上场人员是：主攻手二口坚治、小原丰、笹谷武仁，副攻手青根高伸、镰先靖志，二传手茂庭要，自由人作并浩辅。 青叶城西的上场人员是：主攻手岩泉一、国见英、早川凛，副攻手金田一、松川一静，二传手及川彻，自由人渡亲治。 开局由伊达工业的镰先发球，对着早川凛就过去了，之前从没见过他，包括上次的比赛，所以试试实力。 早川凛是打强力接应，但是不代表不会接发球，身体下压双臂伸直成功垫起。 “漂亮小凛！” 一传不是很到位，但是已经够了，及川彻冲过去把球垫向中间，那里岩泉一已经做好准备。 岩泉一高高跃起，对面却是已经做好拦网准备，青根高伸和二口坚治很有压迫感的阻拦，排球被拦回青叶城西场地，渡亲治差一点，没有接起来。 “抱歉，差一点！” 仍然是伊达工的发球权，镰先转换了目标，朝着国见英，渡亲治立马高喊：“我来！” 国见英往旁边挪了一下，空出路线，渡亲治一个很漂亮的一传送到自家二传手里，及川彻甚至不需要挪动球就到了头顶。 “好一传！” 岩泉一已经微微下蹲做好起跳准备，对面几乎是瞬间双人拦网到位，及川彻等自家攻手起跳后，才传出排球，这个球又高又远，明显是越过了中间朝着另一边的金田一飞去。 而和金田一对位的是身高176厘米的茂庭要，排球被直直击打到他身后，镰先上前慢了一步，排球落地。 球权转换到青叶城西，站位轮转，及川彻来到发球点，伊达工除了自由人是一年级，其他都是老面孔，他像刚才的镰先一样，选择了用排球和后辈打招呼。 上次训练赛伊达工的自由人是接过及川彻的发球的，做足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接到，直到被连下三分，才勉强接起打断了及川彻的发球局。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完全就是上一次训练赛的翻版，按道理来说早川凛的加入应该会有变化，不该如此，及川彻观察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在哪…… 已经轮转到前排的早川凛和国见英两个人居然扎堆偷懒，几乎有效进攻都是岩泉一和松川一静，人副攻差点干成主攻。 伊达工首先到达八分，在技术暂停补水的时候，及川彻来到两人身后，双手分别放在他们肩膀上，脸上皮笑肉不笑。 “你们两个……” 早川凛移目，系统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难得的比赛不用他拼命……吧……应该？ 国见英有些苦闷，之前没和早川凛凑一起的时候，他偷懒一下也不是很明显，可是两个人目标太大了。 伊达工的拦网很厉害，判断也很准确，明明知道会被拦下来的起跳，又为什么要拼命呢，找更好的机会不是更好吗。 很明显两个人心虚，但是都没听进去，这个时候花卷贵大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早川凛。 “如果累了的话，前辈可以上去让你休息。” 这是威胁吧，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早川凛是挤掉花卷贵大才上场的，最后却打成了那个样子，还被点出来。 早川凛轻轻捋了一下头发，抿唇：“抱歉。”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因为小凛并不是为我打的排球。” 要说全队里和早川凛最熟悉的除了及川彻，另一个其实是花卷贵大，几乎是把这几年对队友的了解倾囊相授。 早川凛并不热爱排球。 他这个卑劣的利己者顶替了对方的名额。 真正热爱排球的人只能站在场下。 压力瞬间涌了上来。 为了前辈，带着对方的那一份赢下比赛，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吧。 暂停时间结束，踏上球场的那一刻，系统的声音再次出现。 「临时任务：训练赛取得胜利。 失败惩罚：二级电击」 现在“应该”成为了“必须”。 “及川前辈，把球给我吧，我会拿下比赛。” 及川彻回头，早川凛已经站在网前，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发球权在对面，球冲着岩泉一而去，让他被迫一传无法参与进攻，及川彻快步到网前，进行二传时想到早川凛的话，向后垫去。 早川凛一如既往的慢步上前，看起来软绵绵的，也许是之前他平平无奇的表现迷惑了伊达工的拦网，防守并不严密，手臂快速抽打在排球上。 慢上快打，强劲的力道瞬间冲破拦网，砸在对面的地板上。 这种瞬间的爆发极具观赏性，和前面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漂亮！” “好！” “哎呀，还以为刚才睡着了呢。” 二口坚治笑着，嘴里说的话却不友好，之前早川凛那种懒洋洋的状态连他都看出来了，真是不尊重对手得让人火大。 茂庭要连忙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背：“别说这么恶劣的话。” “切。” 到底没再说什么。 早川凛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很认真的看向对方道歉。 “抱歉，后面不会了。” 因为他要赢。 没有管对方呆愣的表情，转身去拿过排球，轮转后站在发球区。 “小凛发个好球。” 花卷贵大等人在替补席给他加油，他扭头点了一下头，转眼抛起排球，不亚于及川彻发球的大力跳发直冲底线。 “出界——抱歉！” 对面自由人判断失误，排球压线飞出，是个好球。 早川凛的发球力度一次比一次大，但是每次都能压线，让已经判断失误过一次的自由人不敢轻举妄动。 连得三分后最后一球应该出界，但是自由人再次判断失误，想收回手时已经来不及了，导致接球变形飞了出去，再次发球得分。 要是能靠发球就拿下比赛，早川凛巴不得发他二三十个，才不管好不好看。 不得已伊达工要求暂停，安抚自由人情绪。 “不要着急，那个人从小就经过专业训练，上过职业赛场，第三球就能碰到已经很不错了。” 追分教练看向青叶城西那边坐在板凳上的少年。 “教练认识他吗？” 队员都很好奇，这个人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从来没听说过。 “之前一直在巴西打球，甚至被俱乐部看中加入当地职业俱乐部青训，打了3年职业赛事……”追分教练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点多，把话拉回来：“总之对方很专业，但是大家都是高中生，差距不会很大，保持冷静。” “是——！” 正如追分教练所说，等伊达工冷静下来后，早川凛的发球成功被接起，虽然飞过来成为了机会球，但是对方不愧是“铁壁”，把进攻死死阻拦，打断了发球局。 “好！” “发个好球！” “抱歉——” “再来一球！” …… 接下来的比赛说不上焦灼，伊达工的拦网很厉害，但是青叶城西的进攻很多变，连自由人渡亲治都是原二传能够举球，解放出及川彻增加攻击点。 再一次及川彻把二传变成二次进攻，骗了对手和队友一群人以后，二口坚治忍不住吐槽。 “二传手心真脏。” 茂庭要：“？” “早川凛一开始有点懒散，但是后面表现不错，只不过配合还是少了一些。” 入畑伸照和旁边的沟口领队提了一下：“这种训练赛可以多做球给他，不然等正式比赛……” 突然场上发生变化，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原本及川彻是想甩开青根高伸的拦网，顺便调动一下国见英的积极性，把球横传了过去，对方也跑位到位，但是排球到中间的时候，早川凛突然冲上来截胡，半路就把球扣了过去，让国见英真心实意的当了一次诱饵。 等等…… 这熟悉的既视感…… 一定在哪里见过吧！！ 青叶城西在场的高年级有一瞬间的窒息。 及川彻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入畑教练，直到看到教练摆摆手才松了一口气，上前对着早川凛后脑勺拍了一下。 “抢什么。” “得分了。” 早川凛无辜眨眼。 但是这种不和谐，一旦教练不满意，是会立马被换下场的。 及川彻觉得还是要拉早川凛一下。 “你找好位置，时机恰当我会给你球的。” “我能扣球得分。” 早川凛不解，他能得分，那球不应该就给他吗。 这种毫不自知的霸道，及川彻和他的第一次队内赛就发现了，只不过因为是队友，又明确打早川凛这个点，所以只是觉得有些独，但是在正式赛场上是不合适的，青叶城西是一个整体。 也是比赛打少了，配合还不够，这些缺点没法一次性改正，只不过及川彻留了一手。 他又用力拍了一下早川凛的后背。 “那我给岩酱，你和他抢。” “……” 早川凛看了一眼岩泉一，对方正拿着球走到发球点上。 岩泉一感觉到他的目光，面无表情看过来：“？” 早川凛：“……” 早川凛礼貌的点了点头，回头看着球网，没再吭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第十一章 和岩泉一抢球。 这是什么死亡发言。 虽然岩泉一从来没凶过早川凛，甚至是多有照拂，但是他就是没由来的有些怕对方。 果然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好在训练赛只打三局。 2:1，青叶城西在前，伊达工业在后。 后面加赛了两场，系统没有计算入内，判断为早川凛任务完成，让他松了一口气，没有像前面恨不得从一传就开始抢扣球，好歹能好好配合了。 训练赛结束后，伊达工业留下来用晚饭，晚上还有混合训练。 两个教练约着去居酒屋，沟口领队不放心，跟着去了，由各自队伍的队长组织。 大家都是很自觉的孩子，做完热身后自行训练。 松川一静拉着花卷贵大很勇的找到青根高伸学习拦网技巧，丝毫不怵对方的凶相，成功获得了拦网技能书。 镰先靖志找到及川彻，对他的发球很感兴趣，及川彻也不吝啬的多演示了几遍，丝毫没有面对影山飞雄请教时的样子，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发球，已经被亲爱的学弟偷学的差不多就是了。 而独自垫球的早川凛，被伊达工的自由人作并浩辅找上了。 “前辈，我想接你的发球。” 早川凛拿着排球，低头看着这个紧张得脸色微红的少年，面色冷淡，片刻后点点头。 “什么嘛，居然是外冷内热类型的吗。” 关注自家后背的二口坚治看到后微微松了一口气，茂庭要从背后路过。 “相比担心一年级，我觉得你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嘴太毒而被套麻袋。” “……” 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因为作并浩辅的要求是接他的发球，所以早川凛并没有选择技术球，而是直接冲着对方就过去了。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对方砸得向后仰倒翻滚卸力。 早川凛皱眉，思索自己要不要轻一点，担心的二口坚治已经在往这边走了。 作并浩辅连忙爬起来，重新做好接球姿势，双眼放光。 “请再来一球！这样的，再来一次！” “再来一球！” “手要下压，像这样。” “看人。” 这样的场景在排球场每个角落上演，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的发着光。 结束训练双方都有些依依不舍，约定好明天的训练赛也会全力以赴。 “明天我们会打败你们的！” “哈？明天赢的还会是我们！” 教练还没回来，伊达工业在靠谱的高年级带领下回到住处，青叶城西忙碌了一天，纷纷积极的跑去泡温泉。 “疲劳后泡温泉真是太舒服了。” “国见坐好不要滑到池子里，会淹死的！” “小卷，帮忙递一下你旁边的毛巾——” 这次训练一结束，早川凛就被及川彻抓着送别伊达工众人，然后塞进了汤池，没有给他丝毫加练的机会。 乖乖的缩在及川彻旁边，半阖着眼睛，看起来要睡着了。 及川彻凑过去看他，早川凛轻轻的抬起眼睛，看了过去，脸颊因为温度泛起红晕，冲散了那一份冷淡。 早川凛：“？” 及川彻笑了笑：“小凛困了吗？” 只是不太想动，早川凛点点头，他想回去躺着。 及川彻站起身拉了他一下：“我们先回去了。” 岩泉一还要看着其他人不要泡太久，点点头没有跟着一起走。 洗漱过后早川凛安静的躺在被窝里，及川彻想关灯，他摇摇头制止了，掏出一个眼罩。 是负责人知道第一天晚上的情况后，中午买了一批眼罩和耳塞送了过来，有需要的自行取用，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眼罩很特别。 早川凛是一个看起来很冷淡的人，表情很少，也不会激动或者大笑，隔着电话的哭泣看不见表情，不知道在那种时候，他是不是也冷着脸叭嗒掉眼泪。 但是相处久了及川彻发现，他还是有很多小表情的。 被骗当诱饵时会无语，吃到喜欢的食物时会眯起眼睛，没反应过来会迷茫，被批评找不到原因时会满眼都是无辜…… 及川彻还挺喜欢观察他的各种反应的，感觉很有趣。 现在早川凛乖乖的窝在被窝里，浅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柔软的散落在枕头上，睡着时抿着嘴安安静静的也不会打呼。 只不过戴着的眼罩有两个凸起的眼睛，眼睛的黑色瞳孔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看起来滑稽不已， 及川彻忍着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存进相册。 当早川凛手机震动时，他迷迷糊糊的从枕头底下摸了出来，关掉闹钟，一看时间晚上十一点。 屋子里的灯已经关了，其他人都睡着了，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他轻手轻脚的爬起来，走出房间，来到排球场。 拿起一个排球没有立马开始今天剩下的日常任务，而是站了一会儿，消除大脑强制开机的疲惫。 待那一阵眩晕感消失后，才垫起排球。 排球的闷响在空旷寂静的场内响起，又逐渐消散，没有惊扰任何人。 卡着零点的时间，任务完成，早川凛擦了擦汗，开始收拾场地，一只手先他一步捡起滚到门边的排球。 早川凛弯腰的动作一僵。 “半夜爬起来加练？” 及川彻的声音平静，但是早川凛就是能听出来对方很生气，他抿着唇直起身，不敢看对方。 及川彻轻轻一抛，排球精准的落入场中的排球框里。 他感觉到早川凛手机振动时发现他爬起来了，以为只是去卫生间就没有询问，直到很久对方都没有回来，担心出什么事，及川彻爬起来寻找，离排球馆近了才听到那一声声闷响。 难怪白天乖乖的跟他走，原来等着晚上呢。 鬼知道及川彻看到早川凛在加练的时候，有多生气，却强忍住了上去把人揍一顿的冲动。 他看的出来早川凛很困，做完每个项目都要缓一会儿，平时半个小时就能完成的训练，做了将近一个小时。 到底是什么强迫他这么压榨自己，及川彻不明白，他在等早川凛自己解释。 但是早川凛根本无法解释。 说自己被一个只有自己能够感知到的系统缠住了，不完成任务就会受惩罚甚至是死亡？ 会被当做精神病的吧。 所以两个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最后是早川凛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及川彻妥协了。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上次他这么说的时候，早川凛给了个意想不到的反应，这次对方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像一个正在挨训的小学生。 几度张嘴，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 “……必须……这些项目……必须……做。” 早川凛支支吾吾，及川彻沉默片刻：“排球部的日常训练里哪些是你必须做的？” 他很聪明，立马就猜到了。 “左右手扣球、跳发、垫球、摸高、蛙跳……” 早川凛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及川彻计算了一下他每天的运动量，如果没有训练赛的话，还说得过去，但是一旦有比赛，他一定会运动过量影响状态。 “每天必须？” “嗯。” “正式比赛的时候呢？” “正式比赛的时候不需要。” 这个早川凛有经验，以前有正式比赛的话，日常训练会停止，换成临时任务，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为什么？” 看着又变成闷葫芦的早川凛，及川彻是彻底没有办法了，狠狠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柔顺的头发胡乱支起，对方也只是乖乖的低着头，有些无辜的看着他。 “我会和教练说的，但是你必须注意自己的身体，小凛，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也不一定——早川凛在心底小声反驳，面上乖巧点头。 “谢谢及川前辈。” “去睡觉！” ———— 短暂的集训转眼结束，回到宫城县后，又回归到日常。 不知道及川彻是怎么和入畑伸照说的，教练让早川凛在不影响每日集体活动的情况下可以自行训练一段时间。 早川凛终于有了喘息机会，经常抽空去医院做康复按摩，和风间医生的每周两次的心理咨询也在继续。 家里安排了阿姨，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人，烧菜很好吃，三餐和便当会准时放在桌上，家里也打扫得很干净，除非必要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转眼街道两边的樱花彻底被绿枝替代。 马上就是ih预选赛，所有学校的排球部都紧锣密鼓的进行训练中。 青叶城西也不例外，在训练间隙看自家队长挨揍，队友见怪不怪还吐槽几句。 “我可是你们最爱的队长哎！” 这时沟口领队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县内预选赛分组结果出来了。” 刚才还在西子捧心状的及川彻立马复活，部员自觉列队。 “因为是种子队，排名靠前，首场轮空。” 沟口领队把分组表递给及川彻。 a组里青叶城西首轮轮空，对手在千川北和大岬里决出。 乌野vs常波，伊达工vs樱下。 这两组胜出的队伍需要再次竞争，胜者才能和青叶城西对上。 “每个学校都有招新，其中不乏能力强劲的排球手，所以有时间要去观察对手。” “是！” “岩酱，小凛——我们去看小飞雄吧！” 六月二日，ih预选赛正式开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第十二章 仙台市体育馆。 一早青叶城西排球部就组织正选前往观战，走过走廊时能听到其他学校学生的窃窃私语和打量的眼神。 早川凛微微往高大的金田一身后靠了靠，试图遮挡一下自己的身形。 有点烦。 入畑伸照和沟口领队走在前面，带着轻松的笑容。 “及川彻呢？” 入畑伸照看向早川凛，及川彻对他颇为照顾，两人基本上形影不离，这次却只看到快埋进金田一后背的浅金脑袋。 早川凛没听清，迷茫的回望过去：“？”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入畑伸照立马让岩泉一去抓人。 先不论及川彻是怎么被抓回来的，两人赶上大部队，对方立马逮到摇摇晃晃的早川凛。 “小凛不是让你给我通风报信吗？” 及川彻被女生们拦住时和早川凛交代过，让发现情况不对就发简讯给他。 早川凛举起手机，和及川彻的聊天页面停留在五分钟前。 「早川凛：跑。」 及川彻：“……” 岩泉一走在前面把过程听了个遍，猛的回头：“不要带坏后辈啊，垃圾及川！” “岩酱！不要在后辈面前骂人呀！” 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五分钟，场上球员开始热身，观众席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人。 众人走到前面，寻找视野开阔能够看清乌野比赛的好位置。 日向翔阳一抬头就看到了看台走过的金田一，他个子高，头发又很有标志性。 “大蒜头！！！” 金田一：？ “金头发的歪果仁！！！” 早川凛：？ “大王！！！” 及川彻：v＝?＝ 岩泉一：拳头硬了。 走到位置，及川彻几人趴在栏杆上，观察着乌野的变化，早川凛坐在椅子上，没过一会来及川彻也坐了过来，还打着哈欠。 早川凛困惑：“怎么了？” 他不是对乌野很感兴趣吗。 “差距太大了。” 一直这样下去，是逼不出乌野的实力的。 结果也确实如此，常波惨败。 第一轮比赛，淘汰了近半数的学校，其实很多球队都知道自己会是一轮游，拥有天赋的人才是少数，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们仍拼了命的起跳、救球。 哪怕明知道结局。 ih预选赛是分为上午和下午两场，其实对于上午打了硬仗的学校来说，中午的时间并不够休息。 只不过对于首轮轮空的青叶城西，就不存在这方面问题。 他们先是看了一会乌野和伊达工的比赛。 “伊达工的自由人感觉接发球更游刃有余了。” “毕竟发球能赶上早川的不多吧。” 早川凛看向作并浩辅，集训的那两天，对方一有时间就找他训练，双手都被他的大力跳发砸得青紫一片。 疼痛是最好的老师，至少现在影山飞雄的发球，被他完美的接起。 身后及川彻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腕。 “走了，小凛，该我们热身了。” 青叶城西的对手是大岬高校，一个中规中矩的学校。 系统这次没有蹦出来添乱，对手也不强，早川凛只是做着基础热身，显得有些懒散。 及川彻站在网前，喊了他一声：“小凛！” 他转过头去，眼神疑惑：“？” 对方把排球高高抛起又接住。 “第一次亮相，惊艳一下他们吧，让他们知道，这里可不止小不点一个人值得注意啊。” 岩泉一无语：“后面才是目的吧。” 但是他也没有阻止，反而后退两步把球网前让出来。 不管如何，及川彻既然开口了，早川凛点点头，后退两步。 及川彻笑着把球高高抛到对方最舒适的击球点。 “吓他们一跳吧，小凛！” 早川凛几步上前，起跳，右手重重挥出。 “嘭——！” 场馆内原本喧嚣一片，突然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排球如炮弹砸向地面，仿佛连空气都被砸出一圈无形的波纹。 所有声音好像被按下了一秒的暂停键，随后就是更加嘈杂的声响，他们都在找这个动静的源头。 “这声音假的吧！” “哪里，哪里打出来的？” 及川彻对完成的轰动很满意，再次拿起一颗排球。 “小凛，再来一球！” 早川凛参加过很多比赛，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场外环境，从而造就了他的大心脏。 丝毫不受影响的再次起跳，右手抽在排球上，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很多人都看清楚了。 “好像是青叶城西那边。” “及川彻？” “不，好像是个新生，没见过。” “现在的新生这么可怕的吗，刚才乌野那边也有一个。” 不管及川彻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下马威效果极好，不光引起来其他人的注意，即将与青叶城西比赛的大岬队员脸色发黑。 这个球砸身上会死人的吧！ 比赛开始后不出意外青叶城西占据着很大的优势，主宰着球场。 倒是早川凛除开自己的发球局外，表现的不是很积极，但是光是那几球，就没人会小看他。 等乌野比赛结束过来的时候，第一局打到14：23，大岬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让众人不禁想起那场训练赛，及川彻只上场几分钟，就带着青叶城西反败为胜。 还有那个和两个关键分都有关系的早川凛。 “感觉那个人没有之前的那种压迫感哎。” “能够挤掉高三的前辈，一定有过人之处，及川彻和他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 情形不容乐观，但是乌野却有着恐怖的成长速度，每天都在变化，现在的他们和当初训练赛的时候，也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比赛定格在很大的分差上，青叶城西毫无悬念晋级。 入畑伸照第一时间告知了他们隔壁的结果。 乌野打败伊达工成功晋级，下一场两队相遇。 为伊达工感到可惜，但是能和影山飞雄对上，及川彻还是很高兴的。 ——在正式比赛中，同样以二传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击败影山飞雄。 他可不是说说而已。 众人走出球馆，还要回学校排球部进行总结分析，及川彻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入畑伸照在上大巴时没见及川彻，让早川凛去后面催一催。 他到的时候对方刚接受采访，所以在旁边站了一会，采访完镜头移开的时候扫过早川凛，他没有在意。 以前被采访的机会很多，但是他挺不喜欢记者的，有的时候随便一个动作一句话都会被过度解读，还会仗着信息差引导舆论。 记者倒是看着早川凛拧着眉想了想，总觉得这个少年好眼熟，这样子的发色应该很好记，所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小凛，走吧。” 及川彻来到早川凛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脸上官方的笑容还没散去。 “及川前辈。” “嗯？” “笑容，好假。” “可爱的小凛笑一个。” “……” 等记者敲着脑袋想起来那个少年是谁的时候，两个人早就跑没影了。 “那个！那个金头发的少年拍了没？！” 记者着急的询问摄影师，视频里只扫到一个侧影，他却丝毫没有泄气，而是立马给圈里认识的前辈打电话。 “前辈——，我见到了日本隼！他真的回国了！！” 这边早川凛并没有跟着去学校，而是和入畑教练报备后，独自前往医院，进行今天的康复。 现在的乌野是强队，但是赢的一定会是青叶城西。 只要赢了乌野，再赛一局，那将面对的就是白鸟泽，和牛岛若利交手 明天都是硬仗，他不允许自己的身体拖后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第十三章 第二天，仙台市体育馆。 很多学校在第一天就被淘汰了，但是观众并没有减少，很多人都选择留下来，观看其他球队的比赛。 “进攻——进攻，进攻进攻，青城！” “进攻——进攻，进攻进攻，青城！” “青叶城西一如既往声势浩大啊，他们的对手是谁啊？” “乌野高校。” “哎，昨天看到他们有个小个子很不错。” “及川，加油哦——” 看台上有一块全是女生的应援区，高呼着及川彻的名字，正在热身的及川彻朝那边挥挥手。 “啊——！！！” “……及川彻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啊。” 这个时候轮到岩泉一做扣球训练，听到声音往场边看了一眼，及川彻又去撩岩泉一，把人气的够呛。 排队等着扣球的早川凛，看着如果不是被队友拉着，一定会把及川彻痛揍一顿的岩泉一。 ……及川前辈挨的每一顿揍都不冤。 撩完岩泉一，及川彻看向走上前的早川凛。 “小凛睡醒了吗？不清醒可是会被乌鸦啄脑袋的哦。” 早川凛睹了一眼视线右上角，那里有很浅淡的几个字。 「临时任务进行中……」 及川彻把球抛到他习惯的击球点，早川凛高高跃起，把一大早就收到临时任务的怨气，全倾注到了这一球上。 “嘭——！” “醒了。” 这是早川凛的回答。 热身结束，及川彻带领着自己的队员入场。 踏上场地的那一刻，及川彻回头，看着大家，嘴角挂着笑意，眼睛里全是认真，像是说笑话，又像是威胁。 “我今天仍然相信你们哦。” 比赛正式开始。 开局两队的二传就用二次进攻互相恶心。 早川凛看到及川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想了想：“及川前辈好像反派啊。” “是谁把小凛带坏的！” 听到早川凛吐槽的及川彻立马没了刚才的火气。 松川一静：“怎么看都是你吧。” 同时很隐晦的看了一眼早川凛的位置，那里原本是会和他一起吐槽及川彻的花卷贵大…… 影山飞雄罕见的发球失误全垒打，球权又转换到青叶城西。 及川彻站到发球点上。 早川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这段时间的康复治疗效果不错，以前肌肉的隐隐酸痛也没有了，现在状态很好。 后面还有和白鸟泽的较量，他不想和乌野的比赛拖太久，最好直接拿下比赛。 并不是早川凛看不上乌野，而是经历过太多比赛，这让他无形中有了很强的阅读比赛的能力。 他能够看出来乌野成长很快，才没多久就已经和当初的训练赛完全不一样了，未来潜力无限，再多给一点时间，将成长得极其可怕。 但是站在场上的时候，看的是现在，而不是未来。 现在的乌野，还差一些东西，同时早川凛不可能让他们踩在自己身上晋级， 他，必须赢。 在一次一传到位的时候，早川凛从后排进攻。 “及川前辈！” 难得看早川凛这么积极，及川彻把球托了出去，他已至网前，手臂狠狠挥出。 这次进攻的目标太明显了，乌野拦网跟了上来，但是球的力道太大了，直接冲开拦网，砸在对方场中。 随后早川凛展现出了绝对的攻击性，乌野的防守体系并未构成，自由人确实很厉害，但是突然加入三个新人是需要磨合的，里面还有个才规范训练没多久的日向翔阳。 他专门挑自由人的视野盲区或者是跑位路线被阻的地方扣，力道大，球速快，等人到位时哪怕接起来，一传也不到位。 青叶城西率先来到8分，乌养系心使用了暂停，场上的乌野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 到场下的时候，西谷夕第一时间道歉：“抱歉，但是，下一球，下一球一定能够完美接起来。” 这是来自于自由人的自信。 乌养系心很欣慰自家队员能够快速调整状态，同时也看出了问题出在哪里。 “早川凛的攻击性很强，同时也善于动脑，他抓住了你们配合上的弱点，所以多注意队友动向，不要遮挡自由人视线。” 这边及川彻趁着这个时候，说出了自己观察到的乌野快攻规矩。 及川彻安排了一下防守要点，看向乌野场地。 早川凛察觉到他的视线，看向他的侧脸。 ……及川前辈笑得真的好像反派啊。 再次上场，很明显乌野的跑位聪明了很多，西谷夕一下就接住了早川凛的扣球。 他们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并且立马化为己用。 及川彻的发现在乌野下一次进攻时得到了证实，拦网更加得心应手。 虽然乌野仍得了几分，但是局面对他们很不利，这个时候又轮到及川彻发球，针对着乌野的田中龙之介连下几分。 “青叶城西打的好猛。” “及川彻一如既往的厉害啊，话说他们的那个9号，表现也很亮眼呢。” “只不过王牌完全被掩盖住了。” 观众看出来的事情，其实岩泉一本人早就察觉到了。 早川凛很厉害。 这是在第一次队内训练赛就体会到的事实。 那一个个能够冲破拦网双臂的强力扣球，让他仿佛看到了牛岛若利，好像什么都阻拦不了他。 更恐怖的是他不是没有想法的炮台，而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在排球过来的一瞬间，就计算出得分概率最高的扣球方式。 岩泉一体会到了及川彻的那句话——讨厌天才。 他不是天才，他觉得和自家驯幼染组合在一起，才有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可是如果是一个更厉害的人，和对方搭档的话，只会更厉害吧。 升上高三后，岩泉一已经决定了以后的道路，他还会从事体育相关，但是不会是站在排球场上。 可是及川彻和他不一样，在对方最迷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岩泉一却无比确信。 及川彻哪怕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也会一直走下去。 不管是五年、十年、二十年…… 就算是老到走不动路，及川彻也一定不会离开排球。 而现在，是及川彻被世界看到的最好机会。 岩泉一想赢，如果他无法完成…… 那不管是在哪个位置，不管是谁，他都愿意用自己托举着对方。 拜托—— 让青叶城西冲破高墙。 让及川彻被世界看见。 一颗球打断岩泉一的思绪。 多年训练和默契的本能，让他奋力挥臂。 熟悉的位置和速度，眼前像是有一束光落在对面的场地上。 那是及川彻给自家王牌开辟的道路。 “啊——哈！” 球如他预想的落到那个位置。 青叶城西得分，乌野高校再次暂停比赛。 及川彻迎上岩泉一和他拍手。 “小岩不会害怕了吧。” “哈？” “小岩刚才明明一副害怕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垃圾及川，你才是吧！又想‘传球果然赢不过他’这种话吧——！” “……” “你敢这么想我就揍死你。” 岩泉一不爽，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 “呀！你别生气嘛！”及川彻正色，收回刚才不着调的表情：“作为二传手，我是不会输的，所以小岩，一如既往的相信我吧。” 岩泉一愣了一瞬，突然狠狠拍了一下及川彻的后背。 “啊痛痛痛！我又没说错什么，为什么要挨揍！！！”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岩泉一了解及川彻，但是对方又何尝不是。 岩泉一的想法一出来，及川彻就察觉到了。 现在还没有悲情到需要自家王牌牺牲的程度啊！ 这么一打岔，岩泉一从情绪里出来，不由的看向早川凛，花卷贵大正在和他说什么，他也一脸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丝毫没有其他想法，稳定的可怕。 早川凛对情感并不敏感，应该说不在意，如果队友情绪不对从而影响比赛状态，那就调整，如果调整不过来就下场换可以的人来。 这么看很冷血，但是排球场上瞬息万变，本来就只有六个人，一个人不在状态很有可能影响整个队伍，导致功亏一篑。 他想赢。 很想很想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第十四章 暂停结束，再次站到球场上。 岩泉一本来就和及川彻配合默契，队内互相信任，状态回来后，青叶城西运转更为流畅，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及川彻不愧是能够让攻手们百分百发挥出各自实力的二传手，王牌状态火热不必多说，金田一在引导下越跳越高…… 奥，除了偷懒的国见英。 这导致影山飞雄原本就焦虑的情绪直接拉满，特别是和及川彻的一次空中较量落败后。 “乌野攻击好像加快了哎。” “是啊，攻击力变强了。” “这是好事吧，看能不能拉起气势拿下一局。” 但是乌养教练知道，影山飞雄着急了，这可不是好事。 确实如此。 紧接着影山飞雄的一球速度太快，没有考虑队友状态，直接传飞了，青叶城西得分。 仿佛那个独裁的国王又站在了场上。 乌野更换二传手。 9号影山飞雄下，2号菅原孝支上。 看着挨个打招呼，鼓舞自家队友的菅原孝支。 早川凛是从宫本先生搞来的乌野既往比赛录像里见过他的。 看台上也有讨论“悲情的高年级”什么的。 早川凛下意识看向候补席的花卷贵大，随即有些发愣。 他以前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弱者被强者打败，强者被更强者替代，这本来就应该是排球场上的规则啊。 察觉到早川凛视线的花卷贵大对着他挥挥手。 “小凛，加油！” 他下意识也挥了挥手，放下的时候捏紧掌心。 队友吗…… 菅原孝支的上场可以说很有效果，他虽然无法和日向翔阳打出那种“怪人快攻”，但是普通快攻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他和其他队友配合很好。 乌野这个时候更像一个整体。 他清晰的明白自己的短处，借由队友的帮助把缺点变成陷阱，乌野连续得分，拦网成功率也直线提升。 乌野的气势满满的回来了。 金田一被对面的前排搞得有些火大，攻会被提前拦住，但是反过来又拦不住对面。 只不过青叶城西更强势，压倒式比分赢的第一局比赛。 下场准备第二场比赛的时候，早川凛想到刚才菅原孝支所做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直直的就朝岩泉一走了过去。 正在喝水的岩泉一：“？” “我有给岩泉前辈带来烦恼吗？” 周围的青叶城西队员一片寂静。 这个笨蛋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不只是现在，早川凛一直在场上都有些霸道，从而挤压了其他攻手，别的队友其实早就察觉了，但是王牌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就默认了。 不对，这个家伙不是故意的吗，而且现在才察觉到吗？！ 岩泉一看着眼前的少年，灰蓝的眼眸在灯光下透亮极了，一眼就能望到底，明明打球时那么聪明，其实是个排球笨蛋。 “啊。” 早川凛抿着唇，紧紧的盯着他：“一传、二传、拦网、诱饵……我都可以做，只要能赢，我都可以做。” 他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所以直接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透过他的眼睛，岩泉一知道早川凛说的是真的。 这个孩子第一次在主动寻求配合，在努力想融入这个团队。 岩泉一笑了起来，把毛巾扔到早川凛头上，狠狠擦了几下。 “听二传指挥，其他的，有我们啊。” “哎哎，二传可是我的责任啊小凛！” 及川彻见这边缓和，立马凑上来摸科打诨。 “身后交给我，连我的那一份攻过去啊！” “拦网有我，前辈。” “应该是我们。” “小国见也要一起啊！” “……是。” 双方经过短暂的休息，再次踏上球场，第二局开始。 及川彻的发球第一球就被接起。 “啧。” 顺利突破第一关，乌野气势高涨，两方互有来回，球权转换极快。 但是影山飞雄不在，乌野的拦网高点少一个，及川彻就盯着菅原孝支身高不够，一年级接球不稳这几个点打。 “小岩！” 岩泉一避开月岛萤的手，擦着菅原孝支的指尖扣下去。 “好！” “小国见！” 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国见英突然来个吊球到对面空挡处，西谷夕只差一点，青叶城西又得一分。 “小凛！” 早川凛快速扫了一眼，打手出界，再下一分。 “青叶城西的攻击好犀利。” “及川彻对每个攻手的状态把握很精准啊。” “就像在挨个介绍队友一样。” 及川彻在用自己的方式，平衡着队内的关系。 “乌野的二传……” 危险了…… 看台上都看得明白的，乌野教练心里更清楚，他看向影山飞雄。 成长的阵痛啊…… 在金田一精准的拦住了日向翔阳的快攻后，乌养系心叫来了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上场，青叶城西知道那个10号小不点将被激活。 “怪人快攻”再次突破金田一的拦网时。 他被搞得很火大。 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拼命的想跟上影山的节奏，对方却怎么都不满意。 每次日向翔阳的扣球冲破他的拦网的时候，仿佛都在告诉他。 ——是你太弱了。 早川凛看向金田一，第一次场上这种时候开口。 “拦不住也没关系，球给我，丢掉的我都会拿回来。” 相信我吧。 “很嚣张啊小凛，”及川彻笑容扩大了几分：“这是在和我索要吗？” “……好恶心的笑容。” “……话也好恶心。” “你们太过分了吧！！！” 影山飞雄发球，被岩泉一正面接起，成为对面的机会球，怪人快攻再次冲破青叶城西的拦网。 但是金田一好像没有那么焦虑了，过去无法释怀，那就着眼于现在。 日向翔阳的发球堪堪过网，被救了起来，哪怕一传不到位，及川彻也送出了完美的二传。 “凛！！” 早川凛高高跃起，面对月岛萤和影山的拦网也丝毫不惧，排球的位置刚好，他有充足的挥臂时间。 排球像炮弹一样轰开两人手臂间的空隙，自由人到位，力道大得他后仰卸力，排球高高的反弹到高空，砸在了挡板外。 就像早川凛承诺的——丢掉的，我会拿回来。 “啊——” “这一球——！！” “这威力和‘怪童’有的一拼了吧！！” 及川彻听着观众席的夸赞，心情超好：“小凛的状态很好呢。” “嗯。” 早川凛握了握右手，那个戴眼镜的11号拦网有一手，但是感觉和影山飞雄配合的不是很和谐。 这个感觉在青叶城西再次成功拦下对方的扣球后，得到了证实。 轮到早川凛发球，乌野使用了暂停。 补水的时候，及川彻有些好奇的询问早川凛：“好像今天小凛的发球都没用全力呢。” “因为有及川前辈就够了吧。” 早川凛的回答让及川彻笑得合不拢嘴。 “在小凛心里前辈这么帅气吗？” 他还想得瑟一番，就被岩泉一镇压。 确实原因是及川彻的跳发，让早川凛隐藏了起来，比赛越到后面，就会发现直接发球得分越难。 因为面对快速运动的排球，选手会逐渐适应其速度，在外人眼里快的不可思议的球，在场上球员眼里会一定程度的慢放。 早川凛和及川彻的大力跳发比较相似，前面让乌野把注意力全放在对方身上，在关键时候他的发球就能够出其不意。 暂停结束，早川凛站在发球点上。 “9号，发个好球啊！” “像刚才那个一样！” 青叶城西的应援队里不乏一些常年支持及川彻的大叔，他们不认识早川凛，但是都被刚才他的扣球惊艳到。 早川凛把排球在手里转了转，哨声响起立马抛起排球，几步上前，身体完全伸展。 “嘭——” 排球飞出去，直直的砸在对面的底线上。 “出界！” 乌野后排举手，但是裁判举旗示意青叶城西得分。 这是一个质量极佳的好球。 “可恶。” 乌养系心暗骂，青叶城西已经首先来到20分，这个分数不管是优势方还是劣势方压力都是巨大的，早川凛在这种时候还能发这种冒险的球——只希望是蒙的。 再次拿到排球的早川凛看了看对面站位，直冲田中所站的后方直角线处，球再次精准的砸在那处。 所有人都看着裁判。 裁判举旗，青叶城西再次得分。 “假的吧！” “那个速度和力道都能控球吗？！” 西谷夕深呼一口气，早川凛的发球和角度比之前刁钻的多，稳定情绪后他大喊。 “交给我！这一球！” 早川凛这一球发出去后皱了皱眉，乌野的自由人太优秀了，只是两球就能成功触球。 “我来——救球！” 泽村大地立马补救，成功把排球送到网前，东峰旭扣杀冲开拦网，打断了早川凛的发球局。 也不知道刚才暂停的时候，月岛萤和影山飞雄发生了什么，虽然配合还不够流畅，但是很明显影山在努力配合对方，而月岛萤是个打球动脑子的。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月岛萤要扣球的时候，他轻触一下，排球就被吊了过去，毫无防备的青叶城西丢掉一份。 中间还夹杂着“怪物快攻”，哪怕不是，日向翔阳这个诱饵也很尽职尽责的分散着防守。 连续两次吊球骗过青叶城西后，月岛萤又大力扣杀，再次骗过防守。 早就被这样骗过的几人默默看向早川凛：“真是让人火大啊。” 早川凛迷茫：“啊？” 乌野用这一招连追几分，岩泉一一记重炮冲开影山的拦网，拿到了发球权。 “进攻进攻！再来一球！” 青叶城西已经来到23分，只要再连续2分就能直接晋级，对于乌野来说压力是巨大的，而这个时候，又轮到及川彻发球。 及川彻垂下眼眸，轻轻拍了拍排球，大力跳发冲向后场，西谷夕鱼跃过去成功垫起。 拿到排球的那一刹那，影山飞雄在想什么呢。 再丢一球就是青叶城西的局点，这一球至关重要。 给谁？ 东峰旭已经做好准备，田中摆好架势，而那个人…… 那个人像那个时候，哪怕在身后都极具存在感，明明没有出声，耳边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大喊。 给我——，给我吧！ ——日向翔阳！ 看似想了很多，其实就是刹那间，思维还没跟上，手部动作已经下意识送了过去。 “金田一——国见！！” 早川凛大喊。 国见英瞪大双眼，两人立马起跳，拼尽全力的伸出双手，等做出动作才反应过来，万一是诱饵…… 可是排球就是直直的撞了上来。 怪人快攻——被拦了下来。 国见英有些发愣的看着手心，金田一拍着他的背，手掌微微颤抖。 其中滋味，只有二人明白。 他们……原来也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那个时候的经历，成了影山飞雄的阴影，又何尝不是困住了国见英和金田一。 和天才比起来，他们太渺小了，拼了命的努力，也追不上那个人的脚步。 再快一点…… 再高一点…… 可是…… 国王啊，低头看看凡间吧—— 青叶城西拿下局点，仍然是及川彻发球。 他看向球网对面的影山飞雄，脑海里不停浮现在北川一中的过往。 前有高山，后有猛兽。 他差一点——就犯了会后悔终身的错误。 那个时候及时拉住他的人，在这个时候再次站出来。 “赛场上想太多，我就揍你。” 岩泉一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沉稳。 “我知道。” “全垒打也没关系，我会拿回来的。” 及川彻无奈的看着早川凛，什么惆怅的情绪都提不起来了。 “小凛，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裁判吹响哨音，及川彻的发球冲着球场边线而去，西谷夕已经走了经验，完美的一传送上，影山飞雄想到刚才像是被识破的一球，犹豫了，这次是给了乌野的王牌。 东峰旭扣杀，渡亲治注意力极度集中，接了起来，送到网前。 “漂亮！” “抱歉，低了！” 及川彻也面临着刚才影山飞雄的抉择。 传给谁？ 排球落地，记分牌翻到25分，青叶城西2局获胜晋级。 影山飞雄还看着滚到脚边的排球有些愣神，直到日向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去列队。 那个时候，早川凛在影山飞雄传球的瞬间，预判到了他会给日向翔阳，及时提醒前排拦网成功。 及川彻询问过他，为什么那么笃定。 早川凛是这么说的。 “所说的‘伙伴’、‘队友’什么的，就是最信任的人吧，如果及川前辈是影山飞雄的话，这样的关键球会给谁呢？” 答案毫无疑问——岩泉一。 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和影山飞雄同样境遇下，又想起早川凛说的话。 岩泉一已经高高跃起。 及川彻像开局的那一球一样，用一个二传进攻给比赛画上了结尾。 超速进化的影山飞雄，未来可能会超越他，但是不会是现在。 至于有的弯路…… 才不告诉他。 v（＝。＝）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第十五章 青叶城西下一场的对手是泉石，对方已经开始热身，他们休息一会儿后就得进行比赛。 泉石并不是传统强校，以前也没有亮眼的成绩。 “听说他们的新人实力不错，能够拼到现在的每一支队伍都不要掉以轻心。” 因为当时两边比赛同时进行，所以并没有对方的详细资料，入畑伸照看向自家的少年们。 “是！” 早川凛想去洗手间，和入畑伸照打过招呼后往外走，及川彻从后面追上来。 “小凛等我一起！” 两人来到洗手间，早川凛出来后发现及川彻被女生绊住了，对方游刃有余的应对着，他刚想走过去，就听到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 “歪果仁——，还有大王者！” 这个奇怪的称呼让早川凛脚步一顿，回头发现是乌野的那个小个子。 叫什么来着……日向翔阳？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早川凛倒是很熟悉，因为及川彻总是在排球部念叨——影山飞雄。 看着及川彻应该还有一会，早川凛对着日向点点头，没再说话，也没走。 两人的眼眶有些红，身上还带着草屑。 日向认真的看着早川凛，大声喊到：“我是日向翔阳。” 也许是早川凛冷淡的态度显得有些高傲，才输了的少年有些倔犟的看着他，希望对方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 早川凛有些迷茫他说这个干嘛，但是还是礼貌回到：“我知道，我叫早川凛。” 很少有人会不喜欢日向这颗小太阳，哪怕才输了球，眼前的人就是“罪魁祸首”，但是对方并没有把自己放在低位上，而是积极的和早川凛讨论他的压线发球。 无时无刻都在吸收着周围一切。 这个时候早川凛感觉肩膀上搭上来一只手，随后身后有一个重量压了上来。 “在聊什么？” “啊大王者！” “及川前辈。” 才赢了影山飞雄的及川彻心情很好，挥了挥手：“哟小不点和小飞雄，大王者？” “因为前辈是影山想打败的人，所以是大王者，” 影山飞雄并没有否认，及川彻是他一直学习和想要超越的人。 按照以往及川彻肯定要嘚瑟一番，但是乌野才被青叶城西淘汰，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他，对那种滋味再清楚不过。 在别人饥饿的时候，小声咀嚼也是一种礼貌。 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缠，轻轻撩起早川凛耳边的发尾，转移话题：“那小凛的‘歪果仁’，是因为金头发？” “对啊对啊，天生的金发很少见哎，早川前辈是混血吗？” “那小乌鸦的橘色头发呢？” “哎？” 日向从来没关注过自己的发色，突然被这样问，脑袋有些卡壳。 及川彻笑着揽住早川凛的肩膀，两人往比赛场地走去。 “及川前辈！下次，下次我们会赢！”影山飞雄突然出声，紧紧攥着拳头，眼里全是战意。 被下了战书的及川彻没有在意，反而轻哼一声没有回头，只是往身后挥了挥手。 看着明显好心情的及川彻，早川凛和他走过拐角才出声。 “我不在意的。” “嗯？” “头发，我不在意的。” 早川凛并不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却因为发色总是被人询问，他又不喜欢应付那些人，有一次不耐烦被及川彻撞见，没想到对方会替他在意这种事。 “明明小凛超在意吧，被那么问的时候周围空气下降了零点一摄氏度哦！” “……” 早川凛面无表情的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丝毫不管对方的哀嚎。 回到赛场，岩泉一第一时间逮到两个人做热身准备，再来晚一点，他都担心这两个会不会掉进厕所了。 “请多指教！” “嘟——” 青叶城西并没有因为之前和乌野的比赛，而显得疲惫，反而有一种越打越顺的感觉。 “国见！” “嘭——” “啧。” 泉石的二传兼队长松本救球，但是球被接飞出场地，青叶城西再下一分。 “再来！” 松川一静的发球被自由人接起，他连忙滚到一边让开道路，攻手从身侧起跳，后排进攻抢回一分。 “好！” 两人都是今年入学的新生，也是驯幼染，实力不错，可以说泉石能够走到这一步他们功不可没。 松本轻轻吐出一口气，身后突然传来自家自由人的声音。 “队长！尽管进攻吧，身后有我！” 真是……被后辈这样安慰，也太差劲了吧，只不过他确实稍微没有那么紧绷了。 白鸟泽是青叶城西无法逾越的大山，青城又何尝不是其他学校的噩梦。 年年都是这两个学校互怼。 他们……也想站在决赛的赛场上啊！！ “进攻！” “是！！” “哎呀，真是麻烦，搞得我们像什么反派一样。” 及川彻看着对面燃起来的斗志，吐了吐舌头，然后一个暴力发球把自由人砸翻。 “……你就是吧！！” “赞同。” “赞同。” “喂喂喂我们是一队的吧？！” 身为队长的及川彻，今天也是被大家嫌弃的一天。 比赛结束，结果毫无疑问，青城胜利，列队握手的时候，泉石高年级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最近几年最好成绩，高三年级已经决定回去后退部，认真为毕业做准备。 “明年，你们一定……” 话未尽，已泣不成声。 早川凛扭头看着对面，一张球网隔着两个世界。 一只手放在他后脑勺上，把头扭了回来。 “小凛走了。” 回到学校，入畑教练进行简单的分析总结后，就让大家散了，每个人都明白，明天将要面临着什么。 三个人同路，练了一会球最后锁门。 一向活跃的及川彻今天下午格外安静，期间一个二队的学弟送来了一个录像带，他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家。 早早收拾完的早川凛在门口都听到岩泉一骂及川彻的声音，看到两人出来，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岩泉一摆摆手，及川彻站在旁边，不再笑得勉强，好歹有了点真心实意。 早川凛想了想：“及川前辈是害怕了吗？” 和乌野比赛时，及川彻问岩泉一的话，现在又被早川凛拿来询问他。 这个问题让及川彻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 “及川前辈笑得很难看。” 早川凛一针见血，让对方脚步一顿。 昏黄的路灯在他头顶，投下的阴影模糊了面容，明明是站在光下，却好像迷失在道路上。 早川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岩泉一，沉默片刻，第一次主动提及过往。 “十年，我参加了几百场比赛，近百次冠军，赛后评选最佳占比80％，十多岁加入职业球队青训营，巴西和日本的国青多次发出邀请函……” 虽然这些奖项有很大水分，早川夫人确实不懂排球，一个社区组织的排球赛，也不会让他错过，不是在打比赛，就是在打比赛的路上，可是同时也打出了他的技术和名气。 毫无疑问，早川凛如果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现在高中的几大攻手有他一席之地。 及川彻和岩泉一是知道他的优秀，也看到过那一面墙都摆不下的奖杯和奖状，但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的震撼。 说起这些，早川凛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而是因为及川彻。 对方对他很是照拂，不只是他，岩泉一，花卷贵大……甚至是国见，被他抢球也不会生气，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球队。 早川凛不是白眼狼，他能够感受得到，他也愿意去改变自己，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也愿意为了青城的大家，为了及川彻站出来。 哪怕他一度十分厌恶那些应该是荣誉的东西，但是如果能够让他们稍微安心一些的话…… “请尽情使用我，我会为前辈带来胜利。” ———— 到家门口，岩泉一和他们分别，及川彻被早川凛带回了家。 “我回来了。” “打扰了。” 家里没人，因为最近都是比赛，会和队友吃饭，所以给阿姨放了短假，现在屋子里黑漆漆的。 当时早川凛是想到那盘录像带应该是白鸟泽的比赛，就邀请了他俩来家里看，因为他有白鸟泽很多资料，岩泉一还有事，拒绝了，但是把及川彻交给了他。 “这个笨蛋就交给你了，他一看起录像就会到很晚。” 早川凛答应下来，并和及川夫人说了及川彻借宿的事，两家就在隔壁，所以对方很放心。 及川彻进来后就站在那面奖杯墙前，早川凛在厨房热牛奶。 ——请尽情使用我，我会为前辈带来胜利。 这句话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手不自觉抚上胸口。 少年向前一步踏入他所站的路灯下，鞋尖碾碎了昏黄与黑暗的交界线，浅金色发丝泛起柔光，身后浓稠的夜色突然翻涌，像被惊动的兽群般向后褪一寸。 那一瞬间的心跳慢了半拍，耳边是砰砰的鼓噪声。 连对方略带局促的和岩泉一道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是什么感觉？ 他不明白。 但是，仿佛一直压在身上的巨石被挪开，有人指引着他，走出那个困住他近六年的怪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第十六章 早川凛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及川彻，喜欢牛奶面包的对方并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二楼早川凛的房间，他拉开障子，书房露了出来。 “打扰了。” 及川彻是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牛奶，居然显得有些乖巧。 看出来的早川凛把那一箱资料搬了出来，放在他脚边，又打开放映机，把对方拿来的录像带放进去。 及川彻第一个翻看的就是白鸟泽的资料，结果就是很惊讶，因为通过数据分析，把每个人的习惯都罗列出来了。 “不能看太晚，闹钟响就要睡觉。” 早川凛把一个闹钟压在他手中的资料上，等对方答应后才挪开坐到身旁。 “小凛好像岩酱。” “岩泉前辈是很可靠的人。” “那我呢？” “……” “小凛你居然沉默了！” 显示器屏幕亮光明明灭灭，早川凛才知道为什么岩泉一会特意交代他。 及川彻倍数播放着比赛，对照着资料看了很多遍，还要了纸笔写写画画着什么，之前的录像也被翻了出来。 早川凛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如果及川彻以后不打排球了，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教练吧。 一个拥有着女生应援会的教练……很有意思。 闹钟突然响起，及川彻哀嚎着还想再看一遍，被早川凛按在了榻榻米上。 “不配合的话，及川前辈也不想岩泉前辈知道吧？” “……小凛，你这句话好糟糕。” 早川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对方好歹是配合了，起身把灯关掉后，躺在了及川彻旁边。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身旁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明天要面对牛岛若利的原因，及川彻有些睡不着，轻轻扭头。 隐约能够看到少年的轮廓，他能够想象到对方闭着眼睛乖巧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很亮，窗帘透着微光，眼睛适应了环境后，他几乎能看见早川凛卷翘的睫毛。 像洋娃娃…… 然后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眼睛。 还不等早川凛说什么，及川彻连忙拉过被子背过身去。 “我睡觉了！！” ———— 宫城县ih预选赛今日开始，两所学校分别是分别是青叶城西和白鸟泽。 看到结果的众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今年不出意外又是小及川和小牛岛啊。” “是啊，今年是第六年了吧？” “嗯，及川高三了，今年最后一年就毕业了。” “啊时间过得真快……，其实我挺想青城赢的，那些孩子……哪怕赢一次。” “嘿，亏你以前还是排球队的呢，胜利可不是靠怜悯得来的啊。” …… 进入比赛场地，还没开始，就能听到看台上两个学校的拉拉队鼓噪出来的声音。 “白鸟泽！白鸟泽！” “青城——，青城——。” “及川彻！！啊啊啊——加油！” 众多声音中突然冒出为及川彻的应援声，让岩泉一捏紧拳头给他来了一下。 “真是让人火大。” 及川彻捂住被揍的地方，委屈道：“太优秀又不是我的错！” 一声巨响打断了这边和谐的气氛，是白鸟泽的热身扣球。 及川彻扯扯嘴角，站在网前。 “岩酱！” 岩泉一心领神会。 “嘭！”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牛岛前辈！” 白布呼唤着自家王牌。 沉重的脚步声在嘈杂的环境里微不可闻，伴随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高高跃起，排球像炮弹一样轰在场地内，反弹得极高，仿佛要把天花板的吊顶打下来。 “牛岛！牛岛！打的好！！” “牛岛！牛岛！打的妙！！” 不愧是王牌，一球就把气势拉了起来。 “啧！”及川彻有些不爽，看向早川凛：“小凛！” 早川凛点点头，留出足够的助跑空间，及川彻始终记得对方的击球舒适区——高一点，离网远一点。 “嘭——” 又是一声巨响，让观众不由的有些心疼地板，但是这一球…… “早川——，早川——，加油！” “青城——，青城——，必胜！” 青叶城西的拉拉队安静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加油鼓劲，还有人小声的问身边的同伴：“早川这么厉害的吗？” 身后的大叔听到了一阵无语——这不是你家攻手吗？ 这个动静也引起了白鸟泽的注意，两个球队都是老对手了，说实话老队员和及川彻都快打吐了。 一个是太熟了，另一个是及川彻太难缠了，虽然别人看着白鸟泽每次都能赢，青城一局都拿不下，但是只有他们知道，比分追的有多紧，有一点破绽就会被对方抓住。 现在又来了一个这样的攻手，拥有牛岛若利的白鸟泽，最能明白那一球的威力，热身的时候大家都不会用全力，牛岛也如此，而打出媲美自家王牌那一球的早川凛，看起来也留有余力。 最强的领袖，终于等到了最匹配的利刃。 白布知道现在的青城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麻烦，但是看到身侧的身影，突然又安定下来。 自家王牌才是最强的！ 然后就看到自家王牌走到网前，和嘚瑟的及川打招呼。 及川彻的赛前狠话不必多说，每次都是牛岛一脸认真的听完后，耿直的几句话把他噎个半死。 这次牛岛并没有立马回去，而是看向早川凛。 “隼。” 感觉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的早川凛抬抬头：“怪童。” 平时话都不多的两人同时沉默了，及川彻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贫瘠的土地”这种理论，但是牛岛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牛岛现阶段领先很多高中排球手，所以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国青教练已经接触过他了，不出意外他会身披国旗为国征战。 他知道早川凛，国青教练不止一次提起过他，特别是最近得知对方归国的消息，这场比赛暗地里备受关注。 日本男排每年都在进步，但是相较于巴西，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贫瘠”呢。 “嘟——” 比赛开始。 发球权在白鸟泽，由五色工发球，对方大力跳发直冲早川凛和国见英的中间而去。 就让他来试试这两个新人吧。 国见英高喊：“我来！” 早川凛连忙止住脚步，国见触球但是飞出场地。 “抱歉。” “那个一年级主攻手不容小觑，一传起来就行，其他的队友掩护！” “是！” 下一球冲着早川凛去的，旁边的渡亲治连忙冲过去。 “我来！” 早川凛闪身避开，预防两人撞在一起，球被接了起来，虽然一传不到位，但是对于及川彻来说够了。 “岩酱！” 岩泉一从侧边起跳，对面拦网第一时间跟上，但是球却传向了右路，松川跃起感觉这一球手感很好，应该是有了，白鸟泽的自由人山行隼人到位，压低身影接起。 白布毫无疑问的给了自家的王牌。 “牛若前辈！” 牛岛在中路起跳，身形高大像一座山一样压过来，突破青城的三人拦网，排球砸在早川凛脚边。 比分2:0，白鸟泽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青叶城西众人却没有丝毫慌乱，这种情形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五色工两次发球局都得分，笑了笑：“我可是未来的王牌啊。” 随后就是发球出界。 “……你太兴奋了吧，五色。” 五色没有回答大平狮音，而是连忙看向场边的教练，见鹫匠锻治没有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由松川一静发球，山形接起，白布已经插上，再次把球送到自家王牌手中。 仍然是拦不住的扣球，松川半蹲触球，球从手臂上弹飞，带着强劲的力道和特殊的旋转。 及川彻没有慌张，而是看了看松川。 “怎么样？” 松川一静摸了摸印上红印的地方，眼睛里都是兴奋。 “力道更大，但是……旋转，可以适应！” 听到这话，及川彻勾起嘴角，鼓励着队友：“我们做足了准备不是吗？” “是！” 由川西发球，国见英接起，及川彻在右路面对的是天童觉，这个副攻拦网是有多变态他是知道的，所以横向传球，试图拉开拦网。 左路的金田一面对的是牛岛若利，对方的跳跃高度让人咋舌，只能临时减轻力道让球掉回球场。 “抱歉！再来一次！” 球到国见英和早川凛前面，国见主动上前接起，想垫给及川彻。 “及川前辈！” 早川凛却从身旁助跑。 “国见！” 国见英动作顿了一瞬，球改变方向向对面高高弹起，早川凛已经后排起跳跟上直接扣球。 比分2：2，青城扣球得分。 “好！！” 这个球风险很大，国见英吓得一身冷汗。 “早川前辈提前说一下。” “说一下就没效果了。” 被当了诱饵晃了一下对面的及川彻倒是乐见其成。 今天的打法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参考白鸟泽的半成品，他们不可能像对面一样一切为了主轴的运转，但是早川凛除外。 国见英尽量掩护早川凛，其他队员由及川彻指挥，正常运转。 得分后这次由及川彻发球，在以往的较量中，他的发球得分一直占着很大比重。 山形隼人换下副攻，轻轻呼出一口气，严阵以待。 两球，他顶多原谅自己丢两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十七章 发球是一个人的战场。 及川彻站在这个战场上，平复着内心的躁动，眼前只有对面的敌人。 得分有多难呢？ 他轻轻抛起排球，一如千百次练习时一样，恰好的高度，熟悉的位置，和状态极好的身体。 排球也如他所愿出现在了该出现的地方。 山形反应过来扑了过去，却没碰到。 “抱歉！” 及川彻那样变态的发球，居然和之前相比速度更快了。 下一球几乎是上一球的翻版，山形快速移动，球准确的砸在了他的小臂上，然后斜着飞了出去。 白布飞身救球，还是没追上。 当第三球飞来的时候，山形咬牙，排球终于高高飞到中路。 “救球！”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牛岛若利在右路，是他最舒适的位置，白布自然不会浪费，球送过去，牛岛面对的是金田一和早川凛的拦网。 身为扣球风格相似的排球手，早川凛自然知道这样的扣球如果不是时机极其精准，经验丰富且位置极佳，基本上没人拦得住。 他自然也拦不住，但是好在经验丰富，把边界的球路封死，迫使他扣向中路，那里有接球能力不错的松川和及川彻。 排球确实是朝那边去的，及川彻已经垫到了，但是还是侧着飞了出去。 “可恶。” 岩泉一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驯幼染，确定情绪还可以，就没有管他，移开了视线。 接下来，是牛岛若利的发球。 力道很大，球仿佛眨眼间就到了身侧，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擦着他狠狠压在脚边，国见英都来不及救球。 真是……有意思。 对面的这几个发球基本上都是冲着早川凛开的，让他嘴角动了动。 挑衅？ 及川彻却是凑过来：“小凛笑了？！我第一次见你笑居然是因为小牛若？！” 他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岩泉一立即上前镇压，把人拖开。 “混蛋，裁判看过来了！” 早川凛知道对方是担心他心态出现问题，只不过这种情况还不至于，甚至是被激起了几分斗志。 这么想很不尊重其他球队，大家都很努力，而且各有各的特点，但是单指个人能力方面，同样是强力接应的牛岛若利，让他难得的提起了干劲。 牛岛的发球连得四分才被勉强接起，由及川彻扣球得分。 比分来到5：8，技术暂停一分钟，比赛才开始没多久，运动量不是很大，大家都只是稍微补充了一点水分。 早川凛有点跃跃欲试的原地垫脚，快上场的时候扭头看向及川彻，没有说话。 对方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在要球，他看的出来早川凛有些斗志满满的意思，笑着用手肘捅了捅岩泉一。 “小凛想独占舞台，那得看前辈们同不同意了。” 岩泉一白了他一眼：“你才是指挥塔吧。” 这个称呼让及川彻很满意，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队友。 “上吧！” “是！” 接下来的比赛几乎成了两个大炮的个人秀，青城的打法和以前的配合大相径庭，谁有球都一个劲的往早川凛手上喂。 而见到此情况的白布也不甘示弱，较劲一般有条件给牛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给牛岛。 观众看的热血沸腾，这种没有配合，没有战术的比赛，可能在专业人士看来很不好看，可是外行人看着是真的爽啊！ 特别是早川凛的压线大力跳发，连得三分，本局比分第一次青城超越了白鸟泽。 第四球接成了青城的机会球。 “小凛！” 面对着天童的拦网，在前面的较量中，早川凛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技术特点，是一个很不错的拦网，大部分时间直觉的道路都是正确的，但是早川凛并不只是会大力扣球。 他轻推让球弹回本方场地，渡亲治直接举球，及川彻趁对方拦网才落地，斜线扣球得分。 球场上有一种“话不多，就是干”的架势，观众也拼命加油。 紧接着又是对攻大战，一声声巨响不绝于耳。 就像之前入畑伸照说的——一个优秀的排球手，同时也会激发队友和对手。 牛岛若利和早川凛感觉自己的状态好的不得了，力道不停在加重，让人觉得上一球已经是极限的时候，更重的下一球就来了。 “感觉青城这一次很可以啊！” “啧，反正再怎么样，最后都是我们赢就是了。” 这个很明显是白鸟泽的粉丝。 要说双方最受苦的就是拦网和自由人，那一记记重炮，可是需要他们直面的，每次接完都手臂发麻。 没人发现的是，牛岛的直接扣球得分越来越困难。 在本局青城拿到赛点的时候，天童觉紧紧盯着早川凛，他前面拦下过好几次对方的扣球，现在正战意满满。 “左边？右边？被我看破了哦——哎？” “是二次哦～” 及川彻本局一整局都在打早川凛这个点，对方注意力不自觉的会移到他身上，铺垫了一整局，终于在赛点，用二次进攻骗了一群人。 这个感觉是真的爽。 而且青城第一次在对白鸟泽中，开局拿下第一局！ 休息等着换场地的时候，青城众人脸上的笑意根本控制不住，观众席上的拉拉队疯狂的庆祝。 别人都觉得他们疯了，才一局而已，又不是赢了比赛，至于这么兴奋吗？ 可是只有他们知道，这一局青城到底等了多久，有一直跟着及川彻看他比赛的粉丝，忍不住红了眼眶。 始于皮囊，最终折服于少年的努力和才能。 赢一次吧，让他们的少年赢一次，给青春画上最完美的句号。 ———— 第二局开局由及川彻发球。 已经进入状态的山形第二球就接了起来，虽然位置有点偏，但是自家二传仍然顺利的把球传给了王牌。 拦网的几个人刚才指尖已经缠过绷带，这一球打在上面火辣辣的，仍然没有接住。 球又飞了出去。 “再适应一局，不，半局。” 渡亲治不是天才，可以说球队里说的上天才的没几个，除了早川凛，其实在大家眼里，及川彻和岩泉一也是天才。 虽然两人一直不这么认为，可是在普通人眼里，他们又何尝不是闪闪发光呢。 他太普通了，也有自知之明，甘愿为更有能力的人让路，可是…… 再普通的人也有着微不足道的自尊。 这是及川彻教会他的。 他不想就这么认输。 可以说在早川凛来以后，主动找他练习扣球接球最多的就是渡亲治，自由人是最后一道防线，他扣球得分的条件太苛刻，也没有必要，他需要做到的就是把球接起来。 完美的接起牛岛若利的扣球他做不到，那就只是碰到，再到不完美，他的身边，还有队友——只要球不落地！ “漂亮！” 渡亲治再一次鱼跃指尖碰到牛岛的扣球，依旧不完美的一传，及川彻一边鼓励着，一边跨越护栏把球打回场中，努力调整二传让攻手有更好的进攻空间 早川凛准备扣球，视线扫过天童觉，动作一顿，主动充当诱饵，国见英从身后起跳吊球，越过对方的指尖。 如果刚才早川凛扣球，一定会被拦住。 真是难搞。 国见的吊球被惊险救起又飞了回来，及川彻已经赶回场中，这个球很好接，渡亲治调整手臂，稳稳的传给了自家二传手。 早川凛接到球，余光就感受到了天童觉，临时改变主意打小斜线，对方却仍然接住了，白鸟泽借机赢下一分。 “今天我也，120分！” 看着天童觉的脸，早川凛顿了顿：“嗯，很厉害。” 人的脸原来可以做这么多表情的吗？ 天童觉没想到早川凛会这么回他，笑起来。 “你很有趣嘛！笑一下开心一点，下一球也会拦住你。” 早川凛还没回话，开心一点和被拦住有什么联系吗？ 就被拉住后脖领往后仰了仰，及川彻把他挡在身后。 “嘿，这是我家的，要笑你找小牛若啊。” 虽然不让及川彻这么叫自己，但是对方听到后还是看了过来。 牛岛严肃脸：？ 听到这句话的人视线移过去，又默默移开，打了个寒颤。 让牛岛若利笑起来？ 这是什么恐怖片。 双方状态很好，有来有回，比分一直僵持不下，咬的很紧。 鹫匠锻治看向青叶城西的场地，那个一次次跃起攻击力十足的少年。 牛岛很好，他还不至于失心疯拉一个撞位置的人回来搞自家王牌心态。 但是牛岛若利今年高三快毕业了，白鸟泽低年级里没有能够媲美对方的攻手，五色工还太年轻，远远达不到已经成熟的牛岛。 但是早川凛不一样，对方不输牛岛若利，而且才高二…… 入畑伸照还不知道狼来了，只是在为自家队员们的又一次精彩得分而鼓掌。 第二局分数一度互相追赶超过25分，到达27:28，白鸟泽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又是青城的赛点，看到这里的观众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这是白鸟泽和青城的比赛吧？ 落后的是白鸟泽，没有弄反吧？ 不管台下是什么心情，场上的球员只有一个想法——一定拦下／扣下这一球。 当早川凛高高跃起的时候，再次看见了那个红色羽毛球的发型，有一种“怎么又是他”的感觉。 手挥下去的瞬间，早川凛狠狠拧紧眉头，排球不受控制的轻飘飘飞向那颗脑袋，然后弹飞出去。 毫无准备的天童觉“……耶？” 排球出界，裁判判青城得分。 青叶城西，拿下第二局，再下一局，就能冲进ih全国大赛！ 但是众人已经没有心情去欢呼了，因为刚才扣球后，早川凛重重的摔了下去，倒地不起。 早川凛满头大汗，仰面躺在地板上，头顶的灯光刺眼，他只能看到队友围了上来，黑压压的，看不清脸。 耳边是及川彻焦急的声音。 “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十八章 9号早川凛下，3号花卷贵大上。 早川凛的下场很是突然，让青叶城西有一段时间的心绪不宁，总是往场下张望。 还是沟口教练冷下脸来训斥才勉强拉回心神。 “教练会处理，现在我们的责任是比赛。” 岩泉一冷静沉着的安抚队友，随后看向及川彻：“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及川彻收回看向场外的视线。 “当然。” 队长这个身份带来的不只是荣耀，还有责任。 场上的青城又变成了白鸟泽熟悉的样子，多手段进攻，配合默契，既难缠又让人火大。 场下的早川凛是腿部抽筋了，左腿肌肉痉挛僵硬，根本无法伸直，备勤的医生立马上前处理，也持续了近十分钟才缓解。 疼得早川凛满头大汗，他也不敢出声，怕打扰到队友，只能死死地咬住毛巾。 肌肉紧张缓解，但是还是残留有疼痛和僵硬，医生负责的建议前往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和补充维生素。 入畑伸照看了看场上，咬咬牙想让沟口领队陪同前往医院，衣角却被坐在地上的早川凛拉住。 “教练，我可以的。” 他又看向医生。 医生仍然尽职尽责：“建议前往医院进一步检查，可以用热敷和按摩恢复肌肉情况，最好不要立马进行高强度的运动。” 早川凛立马聪明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没有脑震荡或者摔伤，比赛结束后会去检查的，也许可以休息一会再上场……？” 已经这个年纪的入畑伸照怎么会听不懂医生的潜台词，无奈的摆摆手，感谢过医生后送走他们，然后让把早川凛扶到座位上，替补队员自发用热毛巾给他热敷和按摩放松。 这会渡亲治在场下，走过来面带担忧。 “还好吗？” “嗯，需要休息一会。” 帮早川凛按摩的低年级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腿：“前辈，放松。” 看到场上丢球的早川凛抿唇，低声道歉。 渡亲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场前认真的看着他：“别担心，交给我们。” 上场后的渡亲治不知道和队友说了什么，及川彻朝着这边挥了挥手，看到早川凛的回应后，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大家，拿下比赛吧，”及川彻顿了顿：“如果不能，那就尽量拖长比赛。” 白鸟泽发现青叶城西更难缠了。 他们的自由人虽然无法直接接起牛岛的扣球，但是拦网努力一触减轻力道。 自由人每次鱼跃都很狼狈，可触球率越来越高，身边总是有人随时准备救球送至网前。 刚才早川凛拼命进攻，场上的其他攻击点留有余力，现在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如果刚才多分担一部分，是不是就不会导致他被抬下场？ 连国见英也积极起来，拼命的起跳，鱼跃，哪怕是飞到对面场外的一传，他也拼命飞奔过去救球。 万一呢？ 万一接住了呢？ 接不稳可以给机会球，扣不死就再来一次。 这一局硬生生的被拖到三十分才被白鸟泽拿下。 休息换场地的时候，几人连忙来到替补席查看早川凛的状态。 早川凛来回走了走，队友的视线包括看台上都有不少人看过来。 关节还是有些僵硬，他轻微蹙眉的表情立马被捕捉到，及川彻把他按回座位上。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及川彻揉了揉他的头发，休息后没有汗渍的毛发柔软蓬松，让他神情柔和下来：“再休息一局。” 早川凛不死心的看向岩泉一，岩泉一皱眉满脸不赞同，最后只能看向教练，一般不需要开口的入畑伸照走过来，看着已经有些疲惫的少年们。 “刚才的一局我们用了很多方法仍然无法拿下，白鸟泽下一局必定会更拼命，无法速战速决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我们是一个团队，注意配合，保持体力。” 他看向早川凛：“等待队友。” “是！” 第四局比赛开始。 一局比赛有多长呢？ 正常情况下是25分钟。 岩泉一头两局主动为早川凛让路，被掩盖了锋芒，他并不在意，结果也是好的。 第三局拼命的扣球得分，紧紧咬着对方，是他们和白鸟泽打过单局时间最长的一次，可是还是输了。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每一次。 拼搏的结果会是失败，那你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岩泉一看向身旁的队友们，他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企图找到雪鹫懈怠的那一刻，然后伸出枝蔓迅速抓住这一丝错漏，狠狠扯下几片羽毛。 对面的扣球飞过来，国见英和松川同时起跳，长时间的比赛疲惫的不只是青城，还有对手。 五色工：“你怎么还有力气！” 国见英跳跃高度甚至比头两局还高，直接把扣球死死拦下。 那可是青城的超长续航电池啊。 岩泉一笑着主动承担起更多的防守任务。 让球落地晚一点吧……再晚一点…… 早川凛坐在凳子上，腿控制不住的抖动，又生生止住，对这种情况很不能适应。 他应该在场上得分，而不是坐在这里把命途交到别人手上。 看出他的焦躁的入畑伸照走到他旁边。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不等早川凛回答，入畑教练自顾自的继续：“他们在为你争取更多的恢复时间，等你上场。” 他的视线下移，落到早川凛的腿上：“你能保证这种状态上场，就一定够赢下比赛吗？” 比赛没有百分百的输，或者赢，阴沟翻船和绝地翻盘的戏码在竞技场上屡见不鲜，所以才让人沉迷其中。 答案显而易见。 入畑伸照看向场中，松川一静踩到汗水而因为体力不支脚滑摔倒，却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参与防守。 “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他们却为此拼命坚持到现在。” 青城场上的队员完全可以摆烂，反正输两局等到时间以后，第五局让早川凛上场就可以了。 但是他们仍然努力伸出枝蔓拉扯住雪鹫，只为等树上歇息的鹰隼睁开双眼给出致命一击。 再久一点，再久一点——给那个孩子争取更多的时间。 早川凛闭上双眼，把毛巾盖在脸上，怎么都放松不下来的双腿终于安静下来。 “我们会赢。” 头一次，他无视了视野右上角的任务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第十九章 随着一声哨响，第四局结束。 30：32，青叶城西在前，白鸟泽在后。 “牛岛真强啊，这么久了还能打出那重扣球。” “青城也不错啊，好几次都拿到了局点。” “两方都很拼命呢，我看着都觉得好累。” …… 早川凛拿下毛巾，站起身，主动迎上下场的队友，为他们送毛巾递水。 几人一看就累狠了，却还是围上来，及川彻没接他递过来的毛巾，而是顺势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样？” “感觉很好，现在打满全场都没有问题。” 他模仿着及川彻那个时候的语气。 及川彻听着这熟悉的话，想到那次自己崴了脚以后就是这么和对方说的，笑出了声，岩泉一对这种腔调再熟悉不过，捂脸。 完了，早川凛都要及川化了吗。 花卷贵大知道下一局自己会被换下去，走上前轻拍他的肩。 “对不起啊，你赢下的……” “前辈很厉害，”早川凛认真的看着他，再次强调：“能和白鸟泽打得不相上下，前辈很厉害，所以不要道歉。” 白鸟泽的每个人分开都很厉害，单从纸面数据来说，对方比青叶城西强的多，可是他们在一起时可以把对方拖到这种地步，真的很了不起。 “你小子……”花卷贵大轻轻抱了一下他：“接下来，交给你了。” 休息的时间总是很快，准备上场的时候，早川凛拉住及川彻。 “昨天说了大话，但是请前辈再次相信我。” 对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眼神认真的看着自家的队友们：“我一直一直都相信着你们。” 岩泉一率先伸出手，大家围在一起，互相鼓励。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入畑伸照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看着这群少年。 这是最好的青叶城西。 站稳位置，及川彻侧头小声询问早川凛。 “昨天说的，尽情使用你还算数吗？” “请前辈尽情使用我。” “怎么都可以？” “怎么都可以。” 松川一静：救命！这是什么糟糕的对话，你们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会显得我的思想很脏啊！ 他觉得现在自己急需一个花卷贵大。 场上，前面各下两局打平，现在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就看谁先领先2分到达15分就能得到胜利。 早川凛的上场让白鸟泽心一沉，第四局的时候他们就看出来了青城的目的，但是比分实在是咬的很紧。 看台上也躁动起来。 “那个9号上场了哎！” “感觉白鸟泽危险了啊，早川都休息了两局了。” “不一定吧，我看牛岛就一直没有波动啊，而且谁知道他刚才受伤有没有影响状态。” 不管怎么说，都影响不到场上的局势。 开局白鸟泽发球，是牛岛若利，看来他们想通过发球就拉开差距。 但是已经适应了的渡亲治第二次就触球，配合默契的国见英上去救球，角度不是很好，岩泉一轻推让球弹回本方。 渡亲治完美送上一传。 “好一传！小凛！” 疲惫并没有拖累及川彻的思考，反而让他更为清醒，跳起后仰，球传了出去，那里早川凛自己助跑到位。 熟悉的红色脑袋再次出现，直线和左路的扣球路线全部封死。 及川彻勾唇一笑。 ——吓他们一跳吧。 “嘭——” 球狠狠的砸在右侧边界线上。 霎时球馆都安静了一秒，然后都是不可思议的喊叫。 “左手！他用了左手是吧？！” “左手扣球！” “早川凛是双利手？！” 及川彻像自己被夸奖了一样得意，特别是看到对面愣神的样子更是笑出了声。 可是视线移到牛岛若利时，对方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让人火大。 “可恶，他都不惊讶的吗？” “你是小学生吗？” 岩泉一无语。 牛岛若利是多少听说过早川凛会用左手的，但是会用和用的好是两码事，之前一直没见他使用，便没在意，可是正当面对时，不得不感叹一句，确实不错，至少比牛岛自己用右手好得多。 随时注意自家王牌的白布扭头询问：“牛岛前辈知道？” “嗯。” 大平狮音鼓励到：“接左手扣球我们很熟悉，所以不要慌神。” 确实队内有个左撇子王牌，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左手扣球的变化。 可是早川凛不止是暴力扣球，他左手的力气肯定比不上牛岛若利，但是他是打技术球的啊，而且左手比右手打的更好。 很多人都会因为他的扣球而忽略掉他的技术。 打手出界、小斜线、自我掩护、空间差、慢上快打…… “我是在看攻手扣球教学吗……” 一个观众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得益于那些打野球的经历，早川凛自己都不知道学了多少东西，只要能得分，肌肉记忆会比大脑先一步知道正确的路线。 而牛岛就是一个体力怪物，这个时候他的扣球不但没有颓势，反而更快了几分。 及川彻托的很开心，每一次托球都能造成得分的感觉，让他觉得带着自家队员能突破全世界。 基本上发球不需要到第两轮就会被任意一方扣死。 这个时候就是看哪一方先出错。 对面把球发向早川凛，想逼迫他打一传，但是不需要他上前，身侧就会鱼跃飞出一个队友。 “我来！” 国见英不留余力的把他保护的很好。 比分互相赶超来到21：20，青叶城西在前，白鸟泽在后。 这种转换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场上的球员都精疲力竭，谁也没想到首先出错的会是白鸟泽的二传手。 大家出了很多汗，衣服都湿透了，就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二传，球脱手的那一刻白布就知道坏了。 手心全是汗水，球滑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牛岛若利起跳到位置，但是球太低了，他也没想到一直稳定得仿佛不会有波动的白布居然失误了。 球打在他的手腕处，确实飞了出去，但是力道小了很多，被青城的拦网直接拦死，反弹回场中。 按照以往，这样的球构不成威胁，可是大家太累了，事情又很突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扑过去救球，还是晚了一步。 “嘟——” 第五局比分22：20，总比分3：2，青叶城西在前，白鸟泽在后。 青叶城西，赢得了宫城县ih预选赛冠军。 听到哨声的时候，不管是场上还是观众席的众人都一阵恍惚。 赢了？ 青叶城西居然赢了？ 及川彻有些恍惚的下意识看向岩泉一，两人不出意外对视。 “赢了……？” “嗯，赢了。” “我们赢了？” “嗯，我们赢了。” 岩泉一不厌其烦的回应着及川彻，然后被激动的队友们团团围住。 “我们赢了！！” “全国大赛！我们能去全国大赛了！！”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观众席也哭成一片。 六年啊…… 青春六年的汗水，在此终于开花结果。 白鸟泽众人已经开始收拾场地，白布自责的低头道歉：“抱歉！我……是我……” 牛岛若利站定在他面前：“下次赢回来。” “是！” 只是下次参加ih预选赛的白鸟泽，不会再有一个叫牛岛若利的队长，多了一个失去飞翔目标的追随者。 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及川彻看着牛岛若利仍然平静的脸，有些不爽，对方哪怕是输了，也无动于衷吗…… 这样显得和他较劲六年的自己……那么的微不足道。 岩泉一看出他的想法，狠狠拍了他一下：“现在你应该享受胜利，别逼我在这个时候揍你！” “你已经揍了啊！痛痛痛！！” 在场可能最为冷静的是早川凛，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场上的喜怒哀乐，视野右上角的任务栏变成了「临时任务已完成」。 这样的日子，会有胜利的一天吗。 同伴的呼喊唤回他的思绪。 抬头，二楼看台上是为他们加油呐喊了许久的粉丝，高举着“制霸球场”的横幅，闪光灯不绝。 队友们站在前面，回头笑着看向他，及川彻侧身朝他伸出手，一如既往灿烂明媚的笑容。 “凛酱，快过来！” 早川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是低声呢喃了一句。 “排球……真讨厌。” 随后向他们走去，步伐越来越快。 ———— 比赛结束，及川彻身为队长接受采访，排球界的记者圈里早川凛归国的消息已经传疯了，这个时候就有人来抓他。 日本隼回国的首次采访！ 早川凛很不愿意应付他们，缩在金田一身后，企图挡住自己，靠谱的队友们在外围一顿胡言乱语把人应付过去。 记者a：“日本隼能说一下你的归国原因吗？” 岩泉一：“我们对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记者b：“你为什么会来到青叶城西？” 松川一静：“后续我们会继续努力，感谢支持！” 记者c：“对于你母亲的采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国见英：“你踩到我了。” “……”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出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等及川彻回来后直奔烤肉店。 一群人吃着吃着，就吃成了眼泪拌饭，一片鬼哭狼嚎。 让入畑伸照以为他们喝的不是饮料，而是假酒。 五局打了一上午，确实是太累了，吃到最后东倒西歪睡了一地，唯一清醒的反而是早川凛。 及川彻原本趴在他肩膀上兴奋的晃来晃去，渐渐也没了声响。 早川凛接住他滑落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把头枕在腿上，脑袋毛茸茸热烘烘的，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不自觉轻揉的帮他整理有些凌乱的发梢，一张爱豆脸展露出来，近距离看到这张脸，冲击力是真的大。 手指蜷缩，心尖有些痒痒的。 突然对上一双清醒的眼睛，棕色的瞳孔在暖黄的灯光下，仿佛粘稠的焦糖。 对方就仰面看着他，抬手轻轻勾住早川凛因为低头垂落的发尖。 两人都没说话，早川凛觉得有些渴，喉结微微滚动，率先移开视线。 “凛酱。” 声音轻轻的，尾音像带着钩子。 “嗯。” “要剪头发吗，还是扎起来？” “扎起来。” “我帮你。” “好。” “……凛酱，我好开心啊。” “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第二十章 高中生的日常还在继续，但是白鸟泽被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打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宫城县。 那个牛岛若利居然被没听说过名字的人打败了。 不管外面是怎样的言论，生活还是以平凡为主色调，只是最近最开心的应该是及川彻。 他上《排球月刊》了。 “人生格言——‘斩草除根’，这是什么鬼？。” “这个姿势太装了吧。” “哼哼，你们就是羡慕我长得帅。” 及川彻在球场中间就摆起了造型，然后被一个排球精准命中脑袋。 上了杂志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岩泉一揍。 趴在那装死的及川彻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爬起来。 “这个周末我们去还愿吧！” 大家都想起了秋保神社的那面旗帜，纷纷表示要回家请示一下家长。 因为青叶城西多年第一次突破重围进军全国，入畑教练收到了很多外县学校的训练赛邀请。 知道这个事情后让沟口领队带队，他要在学校考虑训练事宜，顺便报给了学校，这次学校很是大方，找了个由头就把这两天的费用报销了。 上次来的队员，这次也一个没落。 包下了早川凛家的温泉旅店，众人再次来到这里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没有入畑教练强制要求睡大通铺，可是大家依然选择了那间屋子。 负责人很有先见之明的提前把眼罩和耳塞准备好了。 这次纯粹是为了让他们休息两天，沟口领队就没带来训练任务，完全是放养状态。 吃完午饭，作息规律的几个人去午休，其他的坐在廊下乘凉，负责人送来一盘西瓜，一切都和那个时候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早川凛也在这里，没有偷偷跑去加练。 那次比赛结束后，及川彻和岩泉一把他看得死死的。 日常训练监督着做，多余的想都别想。 治疗也轮流陪他去，少做一分钟都不行。 吃饭两家轮流去，家人都很喜欢他，导致早川凛都不好意思挑食。 可是这么闲下来，大家都很不习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突然松川一静合上手里的杂志，试探的问到：“也许……谁带了排球？” 在场的每个人齐刷刷的举起了手。 “护膝？” 举手。 “排球鞋？” 举手。 最后他看向早川凛，试探：“排球场……？” “……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纷纷站起来悄悄打开房间门，去拿自己的包。 “你们在干什么？” 岩泉一声音清醒，没有丝毫睡意。 “……打排球。” 这下躺在被窝里的一个个全爬了起来。 好的，一个没睡。 穿上装备摸着排球，才感觉活过来了。 热身后组织队内对抗赛，早川凛被按在旁边负责当教练和翻记分牌。 沟口领队路过的时候站着看了一会，最后转身去厨房询问营养餐。 练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才算是舒服了，可是早川凛都没摸到排球，有些闷闷不乐。 明明是冷淡的表情，但是及川彻就是看出了他嘴角比平时向下一毫米。 “早上不是陪你完成日常训练了吗？” 早川凛默默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 “晚上，我和岩酱商量一下，怎么样？” 他嘴角向下的幅度好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及川彻有些好笑的狠狠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结果确实是在对方的据理力争下，早川凛回避着岩泉一“慈母多败儿”的眼神，扣球扣了个爽。 打完排球自然是离不开温泉啦，只不过气温回升，泡温泉确实有些热，负责人准备了冰饮放在旁边。 国见英感受着热气死活不下水，躺在旁边的按摩椅上装死，金田一时不时去翻一下面，确保还活着。 松川一静几个高年级的泡在汤池里，额头上放着毛巾，手里还端着凉茶，时不时喝一口舒服的喟叹一声，被及川彻吐槽像大叔。 今天挨的揍有点多，及川彻暂时不想去惹岩泉一，就盯上了坐在池子边泡脚没有下水的早川凛。 “在做什么？” 早川凛拿着手机，头也没抬：“玩游戏。” “我看看。”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这玩意……呕……怎么这么，这么……呕晕。” “混蛋及川！敢吐汤池里，你今天就死定了！” 早川凛连忙收起手机，他也没想到及川彻旁观《你的世界》也能晕3d。 把人扶到按摩椅床上，他又是送水又是敷毛巾，及川彻才止住哼哼唧唧。 松川一静看穿一切：“小凛你别管他，他就好了。” “凛酱才舍不得呢。” 早川凛确实不放心他，坐在旁边默默喝水不吭声。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余潺潺流水。 “我们真的……赢了啊……” 不知道谁小声感叹了一句，没人接话，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ih全国大赛要到八月一号才举行，赢下了宫城县代表资格的青叶城西，好像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每天上课、训练、回家，按部就班。 让他们有些恍惚——真的赢了啊。 “当然赢了啊，我的采访还在《排球月刊》上挂着呢。” 及川彻伸出手轻轻撩着早川凛脖颈后面的头发，因为出汗，浅金的发丝粘在白皙的脖颈上。 “以后都不想跟你一起走。”花卷贵大都不想回想那个场景。 因为上了杂志，更多人认识了及川彻，他的后援会壮大了不少，经常有女生跑过来打招呼。 “凛酱也很受欢迎啊。” “因为你更像花蝴蝶吧。” “小卷太过分了！” 见他还有精力和别人斗嘴，应该没什么问题，早川凛想去拿一张干毛巾擦汗。还没站起来，就被对方拉住胳膊跌坐在按摩床上，后背靠着他的大腿，隔着浴巾都感觉到暖烘烘的。 及川彻斗嘴的间隙半撑起身，在他耳边小声询问：“去哪？就坐这嘛。” 早川凛微微偏了偏头。 “……嗯。” 算了，等会去吧。 ———— 第二天。 下午就要回去，早上大家都没睡懒觉，早训后跑步来到秋保神社。 道路两旁的树木更加茂盛了，成片的林荫遮挡住太阳，早川凛不用再拿金田一挡光。 还愿后及川彻提议再次许愿ih全国大赛顺利。 “神明会觉得太贪心了吧。” 大家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再次履行许愿流程。 每一个不甘于所谓命运的人，都是自己的神明。 之前的奉纳旗已经被收了起来，几人打算重写，可是谁都不会用毛笔，沟口领队在温泉旅馆里协调回去的大巴，没有跟过来。 这个时候岩泉一被赶鸭子上架推了上去，至于为什么不是及川彻？ 因为他敢保证，如果是他写，一定会由于写的太难看被揍。 岩泉一的毛笔字好歹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一如既往的写上“制霸球场”后，他想了想，加上“平安顺遂”。 “岩酱才贪心吧。” “哼。” 岩泉一轻哼一声，没有否认。 “制霸球场”是现在，但是排球不是所有人的未来，所以就希望大家一直平安顺遂吧。 今天不赶时间，众人是慢慢走回去的，秋保的风景很好，不仅有山川，也有人文。 “不知道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啊……” 渡亲治看到拐角的一家很小的体育用品店，里面居然在播放青叶城西和白鸟泽的那场决赛。 “八分……之一吧？” “松川太没志气了吧，怎么都要四分之一吧？！” “小卷还说别人，决赛！当然是决赛啊！” 电视里播放着早川凛摔倒的那一幕，镜头下他起跳的时候小腿肌肉明显已经僵硬结块。 “每一步……现在往前的每一步，都是赚到了。” 岩泉一的话让几人沉默了一瞬，及川彻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以为岩酱会说‘目标是冠军’这种话呢。” “这种话很明显是你会说的吧。” “啊，那就冠军吧。” 大家又安静了一会。 花卷贵大举手，打破沉默：“……不好意思，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及川彻这次没有反驳，虽然并不想这么想，但是好像突然有些能够理解牛岛若利的话了——贫瘠的土地。 除开对方所指的队友，这种在及川彻看来是胡言乱语的话，其他的，其实不无道理。 青叶城西无法突破白鸟泽，除开失去进军全国的机会，还有更多的资源。 宫城县以外的学校，基本上不知道青叶城西，这导致他们常年能约到训练赛的学校，兜兜转转就是县内这几个。 很多类型的球队和排球手，他们都无法接触，虽然能搞到录像，但是从视频里看，和正式的比赛是不一样的。 这无形中压缩了青城众人的技术提升上限，还限制了他们的视野。 比如金田一和松川的拦网，渡亲治的举球，国见英的头脑，岩泉一的力量，大家的配合，是否不止于此。 若是能够突破，加上及川彻能够发挥队友百分百的能力，整个队伍都会更进一步。 大局观是需要累积的，及川彻再有能力，也会被有限的资源局限。 青叶城西更像一块璞玉，更多的打磨，才能露出最纯粹的内里。 最后几人沉默着回到了旅馆，在排球场拼命练习，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却没有出口。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胡乱发泄一通，歇息的时候有人问到：“话说你们期末考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排球吧。” “也不知道教练能约到几个训练赛。” 听到这个话题，原本被按在裁判椅上记数据的早川凛笔尖一顿。 “期末考？” 花卷贵大挥洒了一番汗水，现在躺在地板上懒洋洋的：“对啊，期末考之后就放假了。” “去年我们是和伊达工去海边合宿，二口坚治和及川彻比赛游泳遇到鲨鱼了哈哈哈。” 松川一静想到那一幕，又是惊险又是好笑。 “岩泉去找救生员，还踩到螃蟹被夹了脚趾头，肿了两天，训练赛都没能参加。” “你们两个……” 两人看到岩泉一面无表情的看过来，立马噤声。 及川彻笑得合不拢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事被拿来调侃，反而对岩泉一黑历史被挖乐见其成。 他笑着拿出手机，翻开当时的照片，扑到早川凛后背给他看，却发现对方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凛酱怎么了？你不要有事啊，救护车救护车！” 早川凛整个人都要碎了。 他都忘了考试这回事。 让他现在的水平去考期末考，不亚于正式比赛让他去打自由人…… 啊？ 我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第二十一章 “呃……” “嘶……” “哎呀……” 青叶城西排球部众人在训练休息间隙，围在一起愁眉不展，连入畑伸照都一脸凝重。 早川凛坐在及川彻身后，低着头，头顶抵着他的后背，浅金的发丝在后脑勺扎了一个小揪，露出的白皙脖颈和耳尖一片通红。 一切都还要从那天的秋保之旅说起。 青城是很重视全面发展的，入学分数线并不低，所以期末考不及格这种事少有发生。 别看大家好像一天到晚都泡在排球部里，但是学习都不差，所以下意识忽略了常年在巴西长大，最近才归国的早川凛。 在温泉旅馆的时候，听说早川凛成绩不太好，当时还没在意，可是这次小测…… “往好处想，英语差点就满分了。” 松川一静试图安慰。 “确实，比其他几科加起来都高。” “小卷这个时候就别吐槽了。” 及川彻忍着笑，早川凛头埋得更低了。 在一群学霸的夹缝里艰难生存。 这个时候靠谱的岩泉前辈挺身而出：“我来给凛补课。” 岩泉一是他们当中学习成绩最好的，又住在早川凛家对面，入畑伸照点点头。 “那就交给岩泉了，期末考不及格补课会很麻烦。” 这么决定后大家散开做自己的事，及川彻把人从自己身后拔出来，早川凛偏着头不好意思，有些后悔今天让对方帮他把头发扎起来了。 他在巴西也算是个好学生来着。 及川彻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早川凛听到扭头瞪他一眼，灰蓝的瞳孔湿漉漉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他很少有这种表情，所以及川彻觉得很新奇，像掌心被挠了一下，又怕真把人惹毛了，视线从那抹红上移开，看向有些散乱的发尾。 “凛酱，我帮你重新扎一下头发吧，又散下来了。” “我自己可以……” “哎嘿，是前辈的关照不能拒绝啦～” 早川凛抿着唇，背过身去，两个人差不多高，坐在地板上不太好使力，及川彻单膝跪在地板上，拉下松垮的皮筋。 他的头发在不长也不短的尴尬期，总是卡在衣领和后颈的连接处，及川彻轻柔撩起，用指尖代替梳子，擦过头皮，早川凛下意识的往前躲避。 肩膀被温暖干燥的手掌按住。 “别动。” 早川凛就保持姿势僵住，他从来没和别人这么亲密过，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刚退却的红又要爬上肌肤。 及川彻像是没发现他的不自在，心情很好的哼着不知名的歌，那些主人本人都不耐烦的发结，被他很有耐心的梳理开。 等这在早川凛眼里格外漫长的时间结束，他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感受到松紧适中的小揪，抬手想再绑紧一些。 及川彻拉住他的手腕，制止动作：“现在就很好。” “会散开。” “那我就再给凛酱扎，太紧了会头痛。” 早川凛乖乖放下手。 “他们是在过家家吗？” 松川一静叉腰看着那边，岩泉一随着看过去，微微皱眉，看完全过程才转移视线。 放学，岩泉一把早川凛领回了家。 “我回来了。” “打扰了。” “啊呀，阿一和小凛回来了，晚饭还要等一会儿呢。” 岩泉太太前不久才知道早川凛一个人住，平时都是阿姨做饭，虽然困惑早川夫人去哪里了，但是也没多问，而是得知自家孩子想邀请来吃饭后，热烈欢迎。 次数多了早川凛很不好意思，在他的再三坚持下，岩泉太太接受了部分伙食费，只不过都用在改善两人饮食上了。 跟着上楼去到岩泉一的房间，这也不是早川凛第一次来，岩泉一让他随便坐，自己下楼去端茶点。 回来的时候早川凛已经乖乖摊开试卷，跪坐在矮桌前了。 “我们先从历史开始。” “……” 先不说这边的水生火热。 及川彻回家后父母都不在，只有老姐在厨房煮泡面。 “爸妈临时有事不回来，晚饭你自己解决，我上楼了。” “啊，老姐没有泡我的份吗？” 及川姐姐端着碗翻了个白眼：“没有，饿死。” 不再多说转身上楼，她追的综艺马上要开播了。 及川彻想了想，拿出锅煎了几条小黄鱼，又捏了几个梅子饭团，放在食盒里，拎着就往对面跑。 岩泉太太听到铃声开门，看到是他笑得很是开心，及川彻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 “阿彻吃饭了吗？你是来找阿一和小凛吧，他们在楼上哦。” 及川彻把自带食物拿给岩泉太太，眨眨眼：“打扰了，爸妈今天不在，要麻烦美子阿姨关照了。” “你这孩子想来随时欢迎，还带什么吃食，去吧，等会开饭叫你们。” 及川彻欢快的几步上楼，到门口轻手轻脚的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里，机构设立时间，你写的这个时间人都还没出生。” 听到这话及川彻笑出了声，推开门就看到岩泉一单手扶额气的脑仁疼，早川凛头都快埋在桌子里了。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岩泉一见是及川彻，如释大赦，他怕再看下去会控制不住揍早川凛。 那个在排球场上让人惊叹的少年，这会儿可怜兮兮的像小媳妇一样，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去，头毛都仿佛暗淡了几分。 及川彻笑意吟吟的坐到岩泉一旁边，对面是早川凛：“小岩不要那么凶嘛，凛酱很聪明的。” “你来。” 岩泉一对他翻了个白眼，让开位置，下楼去厨房帮忙。 及川彻接着岩泉一刚才教的地方看，差点笑背过气去：“秀忠先生是‘初代大将军’，他爸同意吗？” 对上的就是早川凛清澈见底的眼神，很明显连他的调侃都听不懂。 “……算了。” 如果是影山飞雄，及川彻肯定会嘲笑臭屁一条龙，可是这是早川凛，这个孩子一脸“救救我”和“别救了”来回切换，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楼下岩泉一和母亲一起做好饭，上楼去叫两人下楼吃饭，刚才他走的时候门没关上，现在还保持着半开的状态。 他手放在门把手上，抬眼所见，将要出口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只见早川凛趴在桌上认真的在试卷上写写画画，及川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玩着对方扎着的小揪。 两人挨得极近，腿贴着腿，早川凛写字时，肩膀和手肘时不时会擦过及川彻的胸口。 早川凛低声说了什么，及川彻拿过一张试卷，折叠后捏在左手，轻轻给两人扇风，热成这样也没坐远点的意思。 氛围异常和谐，早川凛时不时偏头询问一些常识，及川彻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轻声回答，嘴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就这么看着低头认真学习的少年，手边放着的杂志没有翻开一页。 要说了解及川彻，岩泉一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包括对方本人。 如果这是排球，及川彻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但是这是课程，面对的还是“清澈到愚蠢”的学生。 能让及川彻安静坐着的，是哪些事？ 看排球比赛、听教练分析对手、新发《排球月刊》和他的拳头。 岩泉一觉得他要替自家驯幼染好好想想了。 “岩泉前辈？” 早川凛抬头揉着有些疲惫的脖颈，才发现门口站了不知多久的岩泉一。 “吃饭了。” “好的。” 来到楼下，岩泉太太已经摆好碗筷，先生经常加班，岩泉一是独生子，所以她很高兴早川凛和及川彻来吃饭。 “我开动了。” “这个香煎小黄鱼和梅子饭团是阿彻拿来的。” 早川凛不太吃鱼，主要是不想挑刺，而且总觉得容易弄得脏兮兮的，所以打算放到最后吃。 “妈妈，下次煎豆腐能不能不放进汤里。” 岩泉一戳着表皮已经软烂的煎豆腐心痛。 “那明天的晚饭就拜托阿一啦。” 岩泉太太笑眯眯的就把做饭的事交给了自家儿子。 吃完饭，岩泉太太拉着岩泉一去洗水果，及川彻把空碗筷放进水池，只剩早川凛还在和鱼斗争。 他只要有鱼就细嚼慢咽吃的很慢，生怕把鱼刺咽下去，不过大家都很熟悉，没那么多规矩，也不用很着急就是了。 及川彻拿出一双新筷子，坐在旁边把鱼拿到自己面前。 早川凛嚼嚼嚼：“嗯？” 剃了刺的鱼肉被放进面前的碗里。 他眨眨眼睛，混着剩下的饭团全部进了肚子。 一起收拾完厨房，又用了些水果，早川凛就被两人拎去楼上继续补课。 就像及川彻说的，早川凛很聪明，只是这些知识需要积累，一时半会还真难全部塞进脑袋。 最后还是岩泉一联系了熟悉的二年级借笔记，想让他不管能不能理解，先背了应付完考试再说。 这些都是明天的事了，时间不早，三人聊了会天就各回各家。 及川彻把早川凛送回去，看着他关上门，转身就看到对面岩泉一靠在自家门口，扬了扬手机，随后进了门。 这是有话要说。 他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岩泉一的简讯已经发来有十分钟了。 「岩泉一：你不觉得你对小凛太过‘关照’了吗？」 「及川彻：这是可靠的前辈应该做的。=v=」 「岩泉一：包括剃鱼刺？」 「及川彻：岩酱是吃醋了吗？」 「及川彻：小时候我还帮岩酱提过裤子呢。」 「岩泉一：我裤子怎么掉的你没点数吗？人渣及川你明天死定了。」 「及川彻：=。=」 岩泉一无语，这个呆子他还以为是开窍了呢，合着还是排球脑袋，那就不用担心了。 至于及川彻怎么想…… 和早川凛互道晚安后，他点开相册，里面都是排球部大家的各种照片。 这学期出现了一抹金色，日期越近，里面那个金色脑袋出现的频率越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张都有他。 每张都看了看，及川彻心情很好的放下手机——后辈真可爱。 金田一／国见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第二十二章 不知不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早川凛补课的事情，被及川彻接手。 一结束部活回家，及川彻就很自然的揽着早川凛往他家走，吃饭的话是对方做。 当时听到及川彻说给他做饭的时候，早川凛是很担心的，因为对方不像是很会做饭的样子。 但是看起来不靠谱的及川前辈，把他照顾的很好。 早川凛趴在餐桌上学习，抬头，及川彻在开放式厨房里边做饭，穿着居家服，围着阿姨买来的粉色围裙，系带把腰线勾勒出来。 他哼着歌，右手单手熟练的打着鸡蛋，左手轻轻搅动锅里的味增汤，香味慢慢溢出来。 也许是察觉到了早川凛的视线，他回头笑了笑：“凛酱饿了吗？马上就好了。” “是。” 时间过得很快，补课稳步进行，期间排球部和外县的一些学校进行了训练赛。 都是进入了全国大赛的队伍，比赛有输有赢，让青城的大家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对提升自己更加迫切。 今天和一所叫“见川”的学校打训练赛，比赛虽然赢了，但是过程很是艰难。 休息时金田一和国见英被安排去买水，两人在路上还在复盘刚才的一次拦网。 “那个时候预判错了啊，果然回去还是要和青根前辈多请教一下。” “目前见过拦网最厉害的确实是伊达工。” 金田一还想说些什么，被国见英拉了一下手臂。 “青叶城西……” 听到自己学校的名字，两人对视一眼，停下脚步，在拐角处伸头出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洗手池边站着两个人，看校服是刚才才对战的见川高校。 “就是他们打败了那个牛岛吧。” “啊，只不过没有想象中厉害呢。” “嘿，刚才是我们输了吧。” “本来就是嘛，王牌比不上牛岛若利，拦网的话感觉天童觉更难搞吧，其他位置中规中矩，自由人的话宫城县出名的好像叫西谷什么的，他们的自由人经常一传不到位，啊只不过二传手挺厉害的。” “那个金头发的也很厉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打三场。” “听说是有伤来着……，但是没有了白鸟泽，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金田一听得攥紧拳头，就要冲出去，国见英及时拉住他的衣领，那边传出另外一道男声。 “能进ih全国大赛就没有弱队。” “队长！” “队长！” “你们两个，等回去以后绕场鱼跃三周，下周的训练翻倍。” “是！” 那边安静下来，探头出去人已经走远，对方虽然被罚了，但是金田一还是有一股气憋闷在胸口。 “刚才为什么要拦我。” 国见英推着他的背，手臂青筋暴起，很明显也被气到了，但是开口还是懒洋洋的：“出去了能怎样呢，闹大了为了面子好看也只能敷衍过去，还徒惹前辈们难受。” 来到贩卖机，金田一握着矿泉水，低着头：“那就让他们诋毁……” “你是天才吗？”国见英突然冷不丁的问出一句不相关的话，让金田一一愣。 天才？ 他肯定不是天才。 答案显而易见，国见英没有等待他的回话：“他刚才说的那些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吧，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进行对比，对于普通人的我们来说不是已经赢了吗？” “而且，我们很强，打败了拥有天才的白鸟泽和……乌野，排球场上可是……” 「六个人」啊。 因为一年级一直没回来，被派来找人的岩泉一和及川彻目睹了全程，时光仿佛回到那一晚。 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想到了一处去，收回了要走出去的步伐，转身往回走。 “拥有这样的后辈，青城的未来……” “岩酱是老头子吗？” “你最近不也在为队长人选发愁吗？” 及川彻沉默，他们快毕业了，身为队长和副队，自然想把青城交到最适合他的人手里。 如果光凭实力，早川凛当仁不让，但是谁都知道他不适合，不管是资历、性格、稳定性，都不可能是他。 二年级有正选，但是实力较弱，一年级又难以服众。 青叶城西的未来啊…… “有了，岩酱留级一年就好啦！” “哐！” “嗷嗷嗷——，痛痛痛！” 两人回到场馆，岩泉一去和入畑教练说明情况，及川彻一进来就趴到早川凛后背，看样子就知道是又挨揍了。 休息结束，两方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这一次青城的大家发现金田一状态极佳，连国见英都积极起来。 理智上告诉别人和自己，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国见英也会不甘心，也会意气用事。 看不起青叶城西？ 私底下不能做什么，那就球场上把你们砸碎。 在其他人眼中莫名较劲的奇怪氛围里，训练赛结束。 “这几天相信大家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实力，能进全国大赛的都有自己的优势，但是也不用过分贬低自己，训练训练，还是训练，流的汗水不会骗人。” 入畑伸照做着总结，又看向岩泉一：“早川的补习怎么样了？” 及川彻举手：“这个我接手了，及格没有问题。” 点点头，入畑伸照没有深究为什么是及川彻在做这件事，继续说到：“暑假会有一次时间较长的合宿，大家做好准备。” “是！” 部活结束后，一如既往的是补课时间。 早川凛偷偷看了一眼在削土豆的及川彻，右手放在桌上假装写字，左手在桌子底下拿着手机。 这是一个新拉的青城排球部正选群组。 「岩泉一：昨天定好方案了，那今天就分工吧。」 「花卷贵大：我和松川去联系以前的学长。」 「松川一静：大部分学校我还保持着联系，高年级来帮忙沟通吧。」 「渡亲治／矢巾秀：没问题。」 「岩泉一：白鸟泽、乌野、伊达工需要一年级跑一趟。」 「金田一／国见英：是！」 早川凛刚要回复，就感觉一个脑袋凑了过来。 及川彻：“凛酱干嘛呢？” 他立马把手机按熄屏，抬起头假装写学习：“没，没什么。” 可是了解他的及川彻立马看出他眼底的慌张：“真的？有事不能瞒着前辈哦。” “嗯。” 应付完及川彻，看他回去继续煮咖喱，早川凛又继续悄悄看手机屏幕。 「岩泉一：小凛呢？」 「花卷贵大：小凛小凛？」 「早川凛：在。」 「岩泉一：你负责报告及川的位置，不要让他起疑。」 「早川凛：是。」 “凛酱！” 早川凛刚回复，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后颈，及川彻低下头凑得极近。 “和谁聊的这么高兴？” “没，没有。” 很明显及川彻不信，狐疑的看着他：“凛酱撒谎，你都结巴了，没背着我干坏事吧？” 岩泉前辈，及川前辈已经起疑了怎么办。qaq 孩子都有自己的秘密，及川彻也不是一定要刨根问底，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要好好补习，虽然上次测试及格了，但是还是要巩固保险一些。” “好。” ———— 及川彻觉得最近排球部众人很不对劲，一百分有一百二十分的不对劲。 训练和比赛都很努力，这不必多说，但是一有空闲就总有一两个人找不到人影，他们还经常同时抱着手机傻笑！ 而且每当他走近，他们就不约而同的收起手机，拉开话题，更更可恶的是，以前岩泉一的手机都是没有密码锁的，两人混用的情况经常出现。 但是！ 岩泉一的手机居然上锁了！还不告诉他密码！ 及川彻找理由借岩泉一的手机打电话时，对方还守在跟前，生怕他翻里面的东西一样。 可恶！及川大人感觉被孤立了！！ 早川凛听着及川彻的哭诉，逐渐死鱼眼，虽然对方假装的成分很大，但是也明白是大家做的太明显了。 他哪会安慰人，光是编谎话都费劲，只能尽力安抚，试图打消对方的怀疑。 最后只能紧紧粘着及川彻，上哪都跟着。 及川彻倒不是真伤心，他们的友谊还不至于那么脆弱，察觉到有事发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看着早川凛红着脸磕磕巴巴撒谎很有意思。 而且多了一个名叫早川凛的小尾巴，让他很满意。 把人带出去炫耀了一番，自然遇上及川彻的后援会，他是很绅士的人，平时也愿意应付那些人的好意，自然喜欢他的人很多。 早川凛就是另一个极端了，明明两人差不多高，就是喜欢跟在别人身后，总是低着头微微弯腰，视野上就矮了一些，人也异常冷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 但是有人就是喜欢这种类型，加上早川凛既往被媒体曝光后，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也隐隐组成了粉丝团。 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女生拿着水走过来。 “那个，早川君……” 早川凛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过去，没有出声。 和他对视上的女生按耐住激动，正调整措辞想着怎么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及川彻，一把拦住早川凛的肩膀。 “找我们凛酱有什么事吗？” 不等回答，他另一只手挠了挠头，做遗憾状：“训练时间要到了，我们得回去训练了。” 说完摆摆手拉着早川凛就跑，留下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我说什么来着，他俩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 “小声点，别被他俩粉丝听见。” 其实离休息结束还有一会儿，及川彻拉着他来到天台，今天阴天，还有一丝凉风，很是舒服。 及川彻想着刚才的事，和排球部的不对劲，心底暗暗不爽，就又开始故意逗早川凛。 对方哪里还有面对陌生人的高冷，眼神乱飘脸红耳热，结结巴巴的撒谎，都快烧起来了，他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今天的捉弄，带人回了排球馆。 众人见是及川彻默契的收回手机闭嘴，然后就对上了他身后那双委屈巴巴的蓝眼睛。 救命！ 大家纷纷望天。 小凛坚持住，让那个幼稚鬼再玩几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第二十三章 转眼快到期末考，排球部面临着这学期的最后一场训练赛——森然高中。 森然高中是全国大赛的常客，今年自然也突破重围，而且他们的打法和青城相似，被称为“团队配合的大师”。 “论团队配合，我们可不会输啊。” 及川彻依然相信着自己的队友们。 开局是及川彻的大力跳发，第三球就被接了起来，这在第一次接触的球队里是很少见的。 “盛一前辈，接的好！” “这个发球，比生川高中还厉害……但是，能够适应！” 一传到位，攻击点同时助跑起跳——多位置时间差！ 青城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球会给谁？ 防谁？ “可恶。” “金田一不要着急。” 森然的发球并不算强劲，在自家攻手仿佛砸碎地板的发球锤炼下，渡亲治无形中得到了锻炼。 “漂亮！岩酱！”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加上都是强调配合的队伍，在比赛中都有所感悟，及川彻利用暂停时间，调整了一下战术，重新上场。 因为是训练赛，规则并不严格，两个教练凑在一起一直有交流，森然的教练看向这边，感叹到：“你们有个很优秀的队长。” 入畑教练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 场上及川彻第一次复刻了多位置时间差，队员硬是用默契跑位出了空挡，没有撞在一起，而唯一不和谐的早川凛原地起跳…… 小鹿野：“9号！” 千鹿谷：“是！” 球落地。 及川彻：“漂亮！” 他用全队作为诱饵，自己打了个二传进攻。 被忽悠了的松川一静忍不住吐槽：“哪有自己夸自己‘漂亮’的。” 打到第四局，早川凛下，花卷贵大上。 下场的早川凛坐在板凳上，有些焦躁的抖腿，自从那次抽筋以后，入畑伸照格外重视众人的身体情况，而他又被按在了替补席无法打满全场。 好想上场…… 早川凛自己都没发现，和以前比起来，他变得不再回避排球。 入畑伸照看他这样子，对他招招手，早川凛乖乖的走过去，两个教练开始轮番考察他的比赛阅读能力。 在场边看，和身在场中感觉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观众觉得很厉害的球，对方却接起来很轻松，而有的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总是失分，让观众费解。 又是及川彻的发球局，森然严阵以待，采用密集防守，可是他的姿势却和以前都不同，轻飘飘的飞出去。 是跳飘。 可惜砸在了前排的岩泉一后脑勺上。 队友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跳飘，要是跳发，人不得打成脑震荡。 入畑伸照看着队员们打闹，笑出声：“及川的跳飘还是不熟练啊。” “及川前辈在练跳飘？” 天天和对方混在一起的早川凛困惑，他怎么没发现。 “啊，很早之前和我提过，一直没有动静，我还以为搁置了。” 那个时候他们无法突破白鸟泽，及川彻有其他想法，但是碍于无形的压力，越想赢，越束手束脚。 没想到现在拿了出来，但是也是个好事，说明队伍在追求进步的同时，也在不断尝试新的事物。 这样进步，才有可能演变成进化。 森然的教练一开始听说青城挤掉了白鸟泽，很是惊讶，去年就是白鸟泽把他们打败，所以毅然决然的带着队伍来会一会这支“小球队”。 结果让他很是意外，这样的一支队伍，居然没有在全国赛事上出现过，两支队伍球风类似，理念相合，所以很合得来，比赛从激烈对抗，转变为花式配合，不停的互相启发、学习。 他想了想，对入畑伸照说到：“你们暑假有什么计划吗？” “找几支学校合宿，只不过还在联系。”这是之前就决定好的，但是合宿对象还在敲定中。 “来东京吧，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练习赛，今年在我们学校开展，我可以推荐你们加入。” 这个入畑伸照是听说过的，里面都是进军全国大赛的常客，没有人推荐很难进去。 之前他也私下联系过其中的一些学校打训练赛，但是都因为太远拒绝了，如果自家队员能参与其中，必然会有所成长，随即很是高兴。 “那就拜托您了！” “这些孩子每年都在成长，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故步自封啊，加入新鲜血液是好事。” 随即他的视线很隐晦的看了一眼认真阅读比赛的早川凛。 那些老家伙对这个人也很感兴趣就是了。 不是人人都期待着早川凛在日本的表现，也有顽固的本土派，认为这种已经被西化的球员，不应该再回到这里，他们已经拥有了最好的本土球员。 甚至有些人视他为背叛者，期待着早川凛摔一个大跟头，然后滚回巴西。 结束了比赛，青叶城西尽地主之谊一起吃了烤肉，才把森然高中众人送上大巴。 “下次再见了，我们那也有一家很不错的烤肉哦。” “嗯，下次再见，你们请客啊。” “哈哈哈哈哈。” 一群排球脑袋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最首要的就是期末考了。 虽然大家的成绩不错，不会存在早川凛这样担忧及格的问题，但是家里还是抓的挺紧的，特别是高三年级，也到了选择未来道路的时候。 排球部的高年级全被叫去谈话，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全体回排球部继续训练，一切都悄无声息，还是矢巾秀突然想起来询问。 “我现在想做的事，是和大家一起打排球。” 花卷贵大哪怕是在替补席上，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留下来。 听到这话的及川彻动作一顿，又笑嘻嘻的打着招呼独自出去买水，岩泉一看着他，跟了上去。 贩卖机不停的吐出饮品，一只手先及川彻一步拿起。 “岩酱怎么来了。” 岩泉一没有和他绕圈子，而是直截了当：“京谷贤太郎你是怎么打算的？” “啊，他啊……”及川彻沉默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和我说话不用遮遮掩掩，你最近去接触他了吧。” 及川彻点点头，低头轻轻扣着易拉罐的拉环发出脆响：“嗯……，凛酱最近好了很多，但是还是不稳定，大赛开始行程很紧密，我怕他……” “所以你想用京谷贤太郎做他的保险。” 这是陈述句，岩泉一太了解对方了，不仅猜到了他的想法，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论实力，京谷贤太郎比花卷贵大厉害，现在花卷的优势是几年来的配合默契，可是还有时间，如果把这把双刃剑驯服，让他融入青城，花卷仅有的优势也会消失。 现在花卷贵大是早川凛的替补，还有机会上场，一旦京谷贤太郎回来，他基本上不可能再上场了，而对方这次还选择留下来…… 及川彻想要青城走的更远，但是他不希望代价是抛下队友。 “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这可不是作为领袖应该具备的啊。” 岩泉一这么说着，却也不忍心说出别的话，两人沉默着。 “京谷贤太郎不会同意做别人的替补，你不一定能说动他，等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再说。” “嗯。” 这件事讨论到最后无疾而终，回到排球馆两人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啊，花卷和松川呢？” “去卫生间了。” 时间来到期末考当天的早晨，及川彻不停检查着早川凛的用具，时不时冒出一个知识点进行随机抽查。 “凛酱多吃点早餐，啊不行，吃多了会困。” “凛酱笔呢，笔呢？再多备一支，多备一支。” “凛酱第一门考什么来着？奥奥奥化学。” “凛酱，背一遍元素周期表……，嗷——” “混蛋，你给我冷静点！” 及川彻比他自己考试还紧张，一大早上絮絮叨叨，让岩泉一满脑子都是“凛酱……，凛酱……”。 把人送进考场，及川彻挥舞着手臂：“凛酱加油啊～” 等人进去后背过身，趴在岩泉一肩膀上面条泪。 “呜呜呜好担心啊。” “你是他爸吗？” 岩泉一无语。 “因为不及格凛酱就要面临整个假期的补课啊！” 是的，青叶城西这样的学校，对成绩格外重视，哪怕是特招生，录取后也要在一定时间内达到学校规定的分数线，不然面临就是重点关照。 当时早川凛转过来一个是特招，另一个是早川家的关系。 考试成绩要等上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老师进行安全告知和各科安排。 排球部的活动也没结束，往年假期训练会轻松一些，但是今年这么好的时机，谁都不想放弃，所以正选全部选择加练。 成绩出来那天，结果自然是好的，不亏及川彻就差住在早川凛家里给他补课了，只不过放假了，两人也没必要经常黏在一起，然后及川彻就发现。 岩泉一就算了，除了每天的排球部加训，连早川凛都抓不到人了！ “小卷，出去玩～” “啊，家里来了亲戚，这几天都出不去了。” “松川～” “出去吗？侄子来家里，我得带孩子，抱歉抱歉。” “岩酱～” “……” “……啊哈哈，没事，你忙。” “凛酱怎么不在家！” 早川凛接起及川彻的电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房间众人，刚才对方联系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他们分别回家后，又悄悄聚在了花卷贵大家里。 看是及川彻电话，才应付完他的众人一致低头做手里事，假装没看见。 “呃，及川前辈……” “粗来丸！” “我……我有点事……” “啊？” “就是有点事……” “哼！” 及川彻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早川凛有些担忧的看向岩泉一，对方受不住眼神攻势，叹气。 “没事，他没生气，实在不放心，等会回去睡前回个电话就好。” 回去后早川凛照做，原本还有些不放心，但是听到电话对面，及川彻高冷不过三秒，就兴冲冲的和他讨论最新版杂志，默默松了一口气。 岩泉前辈不愧是行走的“及川彻说明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第二十四章 七月十九日，早晨八点。 闹钟铃响，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关闭了响动，金色脑袋趴在枕头上又没了动静。 五分钟后，枕边的手机嗡鸣声不断，床上的人终于慢吞吞的爬起来，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拿过手机。 「秘密大作战！」 「花卷贵大：起床了！起床了！」 「岩泉一：早安。」 「花卷贵大：早安阿一，其他人呢，快起床了，不然来不及了！」 「金田一：早安前辈。」 「岩泉一：金田一醒了啊，你负责联系剩下的人，花卷再梳理一遍流程。」 「花卷贵大：交给我吧。」 「金田一：是。」 还没等早川凛回消息，金田一的私人简讯就发送了过来。 「金田一：早安，早川前辈起了吗？」 「早川凛：起了，早安。」 群组里逐渐热闹起来，早川凛看了看，都是一些闲聊，便去洗漱收拾。 打开衣柜，犹豫应该穿什么衣服，已经很久没有外出游玩，集训也是穿的训练服。 最终也只是简单的黑t，白裤，双腿又直又长，配上银色狗牌，戴着鸭舌帽。 嗯，再背个包就能去修水管了。 此时及川彻发来消息。 「及川彻：凛酱！准备好了吗？」 「早川凛：是。」 「及川彻：走吧走吧，岩酱已经在我家了。」 出门后，两人已经在门口站着了，穿着简单的白t恤，及川彻还戴着眼镜。 发现他平时吵吵闹闹，但是穿衣风格反而没那么多花里胡哨，忍不住多看了眼镜两眼。 正对上那双棕色的双眼：“凛酱为什么戴帽子？” “太显眼了……” 及川彻点点头，没再在这种事上拖延时间，今天是放假以来，他头一次把两人约出来，昨晚就说好要一起去游乐园玩。 “游乐园～游乐园～” 搭上电车，窗外是初升的晨光，人不是很多，但是也没有座位，他们就选择了站在角落。 三个大高个很是显眼，这个年纪的少年收拾清爽一点就是青春，风格各异，总是引人注意。 早川凛有些受不了那种评价的眼神，带着窃窃私语，往车厢上靠了靠，另外两人第一时间发现，背过身去把他挡住，隔绝了那些视线。 好不容易熬到站点，三人下车后，再走几百米就能到达目的地，岩泉一给早川凛一个眼神，他会意，立马吸引及川彻注意力。 “及川前辈……” 及川彻侧头看向早川凛，鸭舌帽投下的阴影和微长的发丝遮挡了大部分视线，让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 反应了一会儿才回应：“嗯，小凛？” “前辈最想玩什么？”早川凛偷瞄岩泉一，对方正在偷摸发简讯。 “我的话，过山车、跳楼机都可以，最喜欢果然还是鬼屋了！”及川彻突然想起什么，想回头去看落后半步的岩泉一：“岩酱上次去鬼屋……” “及川前辈！” 早川凛跟着回头，余光却看到了拐角花卷贵大那也很显眼的发色，慌张的一把抓住及川彻的手腕。 对方被他的声音和动作吓一跳，收回往后看的眼神，重新看着早川凛。 “凛酱怎么了？” “我我我……”早川凛绞尽脑汁，一撒谎感觉热气涌上面颊：“我怕鬼！” 很少有男生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及川彻笑着揽住他：“凛酱怕鬼的话，会露出什么表情呢，有点期待呢。” 这个时候岩泉一发完简讯，走上来和他们并列：“对后辈好一点啊，垃圾及川。” “哼哼，谁叫凛酱好像遇到什么都面不改色。” 站在游乐园门口，因为不是周末，人不多，也不需要排队，让三人松了一口气。 此时走过来一个穿着兔子布偶服的人，左手拿着一些氢气球，右手挎着一个篮子。 在三人面前站定，对方不由分说的掏出三个发箍，帮忙迅速戴上就跑了。 及川彻摸了摸，自己的是皇冠形状，又看向另外两人，早川凛因为戴着帽子，所以箍在了上面，是白猫耳朵，而岩泉一是黑猫耳朵。 “呃，入园欢迎？” 岩泉一按耐住把那个兔子布偶人揍一顿的冲动，这和商量好的不一样！但是还是往回圆。 “是吧。” “啊为什么你俩都是猫，我的就不一样！” 及川彻作势要摘下来，被岩泉一按住：“你是小学生吗？戴着。” “哎岩酱也愿意戴吗？那拍个照吧。”及川彻立马抓住这个机会，拿出手机，岩泉一告诉自己今天他最大，看着镜头里的两个猫耳朵，努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哈哈哈岩酱黑历史加一。” “敢发出去，我就把你睡觉流口水的照片发给你的应援会。” “啊岩酱好过分。” 早川凛往周围看了看，直到看到冰淇淋车后面伸出一个藠头脑袋，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点点头，从后面轻轻扯了扯吸引及川彻注意力的岩泉一，对方自然转移话题。 “走吧，你不是想玩过山车吗？” 来到游玩点，早川凛和岩泉一先买票进入，轮到及川彻，检票员看了看他头上的皇冠，直接打开入口：“您是今天的第十八位，规定可以免票呢，真是幸运，请进，祝您玩的愉快！” 及川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眨眨眼睛，看向已经站在里面和他招手的两人，得意的笑着跑过去。 “岩酱，凛酱，我免门票哎！今天超幸运！！” “啊，居然被你遇上了吗？” 岩泉一手撑在下巴上，假装思索：“我听说过这里有幸运号码一说，每个游玩点每天都不一样，当排到那个号码的游客可以免门票。” 早川凛尽职捧哏：“前辈很幸运。” 及川彻露出笑容，一手拉着一个：“走吧走吧，第一站的过山车。” 三人把饰品都收好，排排坐在座位上，及川彻和岩泉一来玩过，自然是不怕的，早川凛没有提出丝毫异议，想来也没有问题。 过山车疾驰而下，车上惊叫一片，转弯的时候岩泉一忍不住往旁边一抓，就听到及川彻嚎得更大声了。 看来及川很开心呢，岩泉一很欣慰。 倒是另一边的早川凛安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直到终点下车，三人领了代拍照片，出来后查看，略过岩泉一和及川彻乱七八糟的表情不提，早川凛纹丝不动，嘴都没张一下，堪称表情管理典范。 及川彻不禁看向早川凛：“凛酱好强！” 早川凛回望过去，顿了顿，张嘴：“呕——” “凛酱！你别死！！” “我……呕！” “拿水！我包里有纸巾！！” 吐干净后的早川凛瘫在座椅上，脸色惨白，活人微死。 整理干净场地的及川彻坐在旁边戳了戳早川凛的脸颊，他的帽子从下车就没来得极戴上，现在微微仰着头，金发垂落，在斑驳的树荫下散发奇异的光。 “啊……没办法，在附近开个房间，带着凛酱去休息吧。” 装死的早川凛立马伸手握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认真的看向及川彻，震声：“不行！” “……哎？” 早川凛绞尽脑汁，最后看向岩泉一，咬牙编故事：“我一直向往游乐园，这些都是我很想体验的项目，但是我不能去的话，希望前辈们替我去尝试，然后拍下照片，我会很开心，就像我也参与了一样。” 感谢这段时间及川彻对他的锻炼，至少这种看起来就很扯的谎话，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啊，既然是凛酱的心愿……”及川彻沉默片刻，抬起头，笑容灿烂：“那就交给前辈好了，让岩酱陪你，我一定把照片都拍回来！” 说罢他就起身，想往下一个游玩点走，早川凛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让及川彻弯下腰，把皇冠发箍戴上。 神情柔和的给他把有些凌乱的发丝理好，眼眶微红，还带着生理不适时的湿润，是及川彻从未见过的蓝，和嘴角一闪而过的温柔笑意。 “前辈们一起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早川凛微微抬头，阳光在金发上染上光晕，瞳孔里倒影的全是他的影子。 及川彻觉得，那一刻他好像被天使眷顾了…… 不管怎么样，两人终归是继续游玩刺激项目，留下其他比较温和的，再等早川凛一起。 见两人走远，花卷贵大从不远处的草丛里冒出来。 “你没事吧？” “没事。” 早川凛有些愧疚，大家的计划很完美，结果没想到他晕过山车，差点让所有的方案全泡汤。 看出他的想法，花卷贵大轻拍他的后背：“没关系，这不是一切都在往既定轨道行驶吗，只不过你撒谎技术有够烂的。” “……我下次努力。” “哈哈哈这种事不需要去努力做啦。” 见他没有跟上去的意思，早川凛困惑：“前辈不去吗？” “啊，国见他们提前过去了，你家里有松川带着布置，他的后援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后，也参与进来，真是帮了大忙了。” 话音刚落，刚才送发箍的兔子玩偶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她站在早川凛面前，取下头套，是一个女生，好像在及川彻的后援会里见过。 对方把塑料袋递过来：“柠檬水和冰凉贴，早川君辛苦了。” 早川凛心中的震动无法言喻，女生个子高挑，有些瘦，留着短发，因为炎热汗水打湿了发梢和衣襟，眉眼间都是疲惫，但是笑得很开心。 他一直以为玩偶服装下是松川或者金田一，不由的站起来：“怎么可以……” 女生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只是轻轻摇头，把玩偶头套塞进早川凛怀里。 “过意不去就帮我拿一会吧，”她很帅气的捋了一下头发，笑容如烈日下的向日葵，浓烈灼热的情感溢于言表。 “女生可没你想象中的柔弱啊，我们无法上场，一直以来，大家辛苦了，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很多人一开始加入应援会是因为及川彻的外表，可是少年们在场上挥洒汗水的时候，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激励着她们。 提起女生应援会，很多心思不单纯的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后宫”等不好的词汇，可是并不是追寻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对方发生一点什么。 这种感情，不应该只拘泥于情爱。 等到以后各奔东西，或是结婚生子，或是孑然一身，仍能自豪的说出那句话。 我的青春，是青叶城西，是及川彻。 ———— 另一边，及川彻发现一个布偶，吵着一定要买下来。 “你不觉得他和凛酱很像吗？” 那个布偶刚好够抱在怀里，有着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 岩泉一表示你高兴就好。 跳楼机、大摆锤…… 岩泉一陪着及川彻玩了个爽，连发型都没乱，而拍回来的照片里，每个镜头都有一抹金色。 早川凛看着这些照片，只能感慨。 岩泉一，真的好强。 “凛酱好点了吗？”及川彻把布偶塞进他怀里，有些担心。 “好多了。” 早川凛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扫兴，抱着布偶站起身轻轻跳了跳，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没问题，引得及川彻轻笑。 “那我们去鬼屋吧。” 鬼屋门口直接没人，岩泉一去买票回来，还拿着三根荧光棒，人手一根。 “售票员说今天有隐藏宝藏，找到的玩家可以带回去。” 这是一个以废弃医院为主题的鬼屋，刚进入，从门口的光隐约可见大厅好像林立着什么，随着大门关上，这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只余墙边和墙上的红色指示灯。 早川凛感觉身旁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凛酱，别害怕。” 同样被攥住的岩泉一眼神死。 这样的鬼屋没有特殊任务，只要找到出口。 游客借助荧光棒微弱的光，发现通道后进去探索，有的是绕远路，有的是死胡同，期间会遇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岩泉一率先发现一扇门，伸手推开，两人想跟上去，对方挥挥手。 “里面好像有什么……” 话音未落，门顺势合上。 及川彻连忙上前推门，但是纹丝不动，被从里面锁住了，好歹声音能够穿出来。 “门锁住了，我这里发现一条路，前面会合。” 确定人没事，松了一口气，及川彻转身安抚早川凛。 “没事没事，还有我在呢。” 早川凛想着刚才岩泉一的嘱咐，努力装作害怕的样子，往他身边靠了靠。 “嗯。” 接下来的路途，及川彻走在前面开路，可以说是不惧任何妖魔鬼怪，把早川凛保护的很好。 这时眼前的门怎么都推不开，及川彻背过身去，准备用两只手，所以松开了早川凛的手腕，还不忘安抚他。 “凛酱别怕，门关的好紧，里面应该就是宝藏。” 每次他说什么，早川凛都会有回应，但是这次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回头，哪里还有人。 其实是刚才有人把早川凛往转角拽，他刚想出声抵抗，对方把头套一掀。 这不国见英吗。 对方套着白大褂，破破烂烂还有红色，应该是道具，头套一戴挺像那么回事。 “npc都是我们啦，前辈走错了，刚才应该转弯的地方你们冲开了，见到我们往反方向跑才是正确道路。” 早川凛想了想，啊，刚才好像是有两个护士丧尸来着，但是及川彻仗着人高马大跑得快，拉着他就冲过去了。 原来吓唬他们的都是自己人吗？ 不等早川凛说什么，背后传来及川彻略带急迫的喊声：“凛酱！小凛！” 国见英手忙脚乱的准备戴回头套，可是这玩意勾住了衣服，眼见及川彻马上过来了，早川凛调整表情，跑出去。 “及川前辈！” 及川彻听到声音赶过来，余光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脑袋，但是早川凛立马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转向另一边。 “前辈那边危险，这里。” 两人在昏暗的通道里奔跑，周围时不时窜出造型可怖的怪物，伴随着骇人的声响。 早川凛像慌不择路一样，带着他东躲西藏，掌心的热意和颤抖传递过来，让及川彻恍惚，他们仿佛就是在逃亡的求生者。 他跟上早川凛，手掌反转，紧紧相握。 “别怕。” 转眼来到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一前一后通过，哪怕紧握着手，及川彻仿佛仍怕早川凛像刚才一样搞丢，时不时回头看他。 通过狭窄通道，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这里堆满了杂物，感觉像一个仓库。 及川彻拿着荧光棒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确定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后，才牵着早川凛往前走，在中间放着一个宝箱，仿佛怕人忽略一样，周围围了一圈彩灯，还用荧光笔写了大大两个字——宝藏。 “……” “啊，这是刚才岩酱说的宝藏吧？” 及川彻有些犹豫，这玩意这么出现在这里，属实有些诡异。 知道内情的早川凛努力平稳语气。 “应该是，前辈打开看一下吧。” 这种时候，及川彻都拉着早川凛，小心上前，单手打开了箱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箱子上贴着一张纸。 「尊敬的勇者，恭喜你闯过关卡，以下是对您一往无前的奖励，请带回家吧！」 及川彻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摸了摸，拿出来，是一枚排球。 有着何塞·布兰科亲笔签名的排球。 . 吃过饭后，三人坐在电车上，及川彻抱着排球，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喜欢。 “今天超幸运啊，游乐项目不用排队，还全是幸运免费数字，鬼屋拿到宝藏，连晚餐都是幸运免单！” 岩泉一神情柔和下来：“啊，沾了你的光。” 及川彻又凑到早川凛旁边：“凛酱在干什么，不会还是被吓到了吧？” 正在群组里发送定位的早川凛吓了一跳，连忙收好手机。 “没有，前辈很厉害。” 夸得及川彻又得意起来：“哼哼，我可是最可靠的前辈。” “……” “凛酱这个时候就不要沉默啊！” 三人来到家门口，及川彻心情很好的告别：“说好了明天要来我家啊。” 早川凛像是想到什么，拉住已经转身要走的及川彻。 “前辈，我家里有些事，能来帮我一下吗？” “那你说我是世界第一靠谱的前辈！” “……” “别为难后辈啊，及川。”岩泉一看到二楼的窗帘被拉起一角，微微点头，拉住及川彻的后领就往早川凛家走。 推开门，窗帘是拉上的，漆黑一片，早川凛最后一个进来，顺手把门关上，这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及川彻心情很好的轻哼着歌，熟练的伸手想去开灯。 有人轻轻握住他的手，和鬼屋时一样的触感，让他止住动作。 “前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30 第25章 “生日快乐！” “及川君, 生日快乐！” “及川，生日快乐！” “阿彻，生日快乐！” “……” 屋内彩灯亮起, 还呆愣着的及川彻被牵引到沙发上坐下, 正对面原本放奖杯的地方拉下一块幕布, 播放着一幅幅画面。 不同的人, 不同的场景和时间。 他们或熟悉，或陌生，或就在身旁, 或早已不联系。 却都看着镜头, 为同一个人送上祝福。 “彻，生日快乐！” 排球部的大家从不同的地方窜出来, 空旷的客厅立马挤满了人。 “笨蛋……明天才是我的生日啊！”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表情，早川凛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自然。 “现在过十二点了。” 岩泉一捧着点燃蜡烛的蛋糕，轻轻放在及川彻面前，上面不出意外画着排球，两边写着青城的标语。 松川一静拿出象征着今日主角的皇冠, 戴在他头上。 “快许愿啦！” 见他罕见的有些呆滞，岩泉一好笑的伸手把皇冠正了正。 闭上眼，环绕在周围的同伴轻声唱着生日歌, 让他一时间竟然大脑空白。 感觉眼眶有些发烫，及川彻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就……大家平安顺遂吧。” 随即睁开眼, 吹灭蜡烛。 “啊没想到及川是传统派啊。” “笨蛋, 说出来就不算数了啊。” “我以为会是‘取得冠军’什么的。” 众人纷纷吐槽，立马把刚才还萦绕的伤感氛围冲散。 灯被打开，还不等及川彻适应光线，眉心就被抹上一块奶油。 “耶, 我的头筹。” 花卷贵大得意，下一秒脸颊就被及川彻报复回来。 “混蛋——”这是被误伤的岩泉一。 众人立马乱作一团，围着客厅追逐嬉闹，不多时每个人都被抹成了花猫。 早川凛熟悉环境，早早的缩在厨房柜子后面，时不时探头观察，怀里还抱着及川彻送的布偶，生怕被误伤。 猝不及防，一只手伸过来，把奶油点在了他的鼻子上。 早川凛有一瞬间的愣神，抬头，是及川彻弯腰低头，脸上是彩色的奶油，挂着得意的笑，还未收回的食指上沾染着证据，罪魁祸首是谁毫无疑问。 他借着对方端着的盘子，沾了一点反手回敬了过去。 及川彻却是保持着动作，愣住。 少年抱着布偶抬头，乖巧异常，同样的发色和眼睛，鼻尖还沾着白色，回敬得逞后眼角眉梢都是舒展的笑意，眉眼弯弯，嘴角勾起。 及川彻第一次见到早川凛那么开心，才发现他笑起来会有一颗小尖牙，格外的孩子气。 喧闹一瞬间远离，只剩下心口的鼓噪声。 “及川在这里！” 直到花卷贵大发现他，要扑过来再战，及川彻连忙把早川凛的头按回去藏好。 “别出声。” 回身加入战局，把人从这里引开。 等闹得差不多了，众人围在一起吃蛋糕，脸上抹得乱七八糟，却都很小心翼翼的没弄到家具上，也只是抹了奶油，点缀的水果和蛋糕胚都没浪费。 这个时候早川凛钻出来，众人看到他只有鼻尖上的一点，直呼看起来你小子最老实，结果最能藏。 不出意外的用最后一点奶油给他敷了个面膜。 视频里的祝福进入到尾声，及川彻看到居然还有白鸟泽和乌野， 牛岛若利一如既往的扑克脸，说祝福语时也一板一眼。 小飞雄有些别扭的看着镜头，手里拿着的卡片写着“及川学长最棒”，可想而知能拍下这段视频得下多大功夫。 从初中开始，同学、朋友、老师、对手，很多只见过几面，已经忘记的脸，也有以前一起训练，如今各奔东西的学长，一次次出现。 最后是现在排球部的全体，站在排球馆前面，认真的喊着：“生日快乐”。 他们共同组成了及川彻的青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这是独栋的房子，也没有长辈，闹到凌晨也差不多了，包了车，等会挨个送回家。 打扫干净房屋，及川彻和岩泉一离得近，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众人准备离开时，及川彻站在客厅，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出声。 “大家……” 一个个停住动作，回头，看着今天的主角。 及川彻被多次打断的泪意，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深深鞠躬：“这三年，万分感谢！” 泪水滴在地板上，晕染开来。 众人哽咽。 “以后，也请多关照！！” 回到家的及川彻，仍然有些恍惚，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 洗漱后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最后爬起来，把今天在游乐园得到的一些小礼物在柜子里摆好。 他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今天一天的幸运，背后肯定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和人员支持，他们共同为及川彻编织了一场名为“幸运”的美梦。 最后是排球，何塞布兰科是他儿时的偶像，一直到现在也未曾改变，把有签名的一面转过去，后面是“生日快乐”四个字。 这是一颗属于及川彻独一无二的排球。 他想了想，把那个像早川凛的布偶拿出来，走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又厚着脸皮讨回来，现在正放在床头。 走过去拿起来，排球塞进去，正好卡在布偶怀里，微微转动，“生日快乐”四个字显露出来。 及川彻笑着拍了拍布偶的脑袋，抱在怀里坐到电脑跟前。 把祝福视频的碟片又播放了一遍，放回盒子的时候，发现还有一张，怀着好奇放进播放器。 第一幕就是及川彻趴在桌上睡觉，流着口水的样子，一看就是岩泉一友情提供，紧接着是一些类似的照片和视频，不只是他，还有很多好朋友的，但是大部分都发生在排球部。 第一次和牛岛打比赛输了的时候的气愤；拿到“最佳二传手奖”时的意气风发；合宿时的糗事；众人感冒后相聚儿科；聚餐的时候把牛奶当酒喝…… 还有面临白鸟泽的五年连败。 “视频一定是岩酱剪的。” 及川彻愤愤的捏了捏布偶软绵绵的脸颊，小声嘟囔。 但是画面最后定格在了那场胜利，他们相互搀扶，站在看台下，抬头看着前来加油支持的粉丝，大家一起高喊“制霸球场”。 只有经历过失败，才知道胜利果实有多么甜美。 看着这一幕，及川彻露出笑容，不禁思绪放空，想到今天种种。 如果这一场比赛没有赢…… 岩泉一和及川彻的生日都在IH宫城县预选赛后不久，以往的每一年的生日，大家都心怀不甘，只想着春高继续努力，谁都没有过生日的心思。 这一次是二年级的矢巾秀和渡亲治提出来的，本来只是想小小的庆祝一下，结果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变成了只有及川彻蒙在鼓里。 每年进不去的全国大赛，大家都很不甘，可是也有愧疚，因为热爱青叶城西，因为热爱的队长，所以愧疚。 在他们眼里，自家队长就是最强的，可是他们太过于普通了，无法跟随他摧城拔寨，还要对方慢下脚步等待自己。 早川凛的到来，委实让众人松了一口气，所以能够纵容对方的特殊。 这次胜利不知道让多少人回家后独自落泪。 他们簇拥的大王，终将被世界看见。 胡思乱想一通，及川彻回神，忍不住给岩泉一发消息。 「及川彻：岩酱～睡了没？」 「岩泉一：现在凌晨，你最好有事。」 「及川彻：我睡不着。」 「岩泉一：看到那一盘碟片了？」 「及川彻：嗯……」 「岩泉一：敢胡思乱想你就死定了。」 「及川彻：=。=」 「岩泉一：来，开门，不揍你我睡不着。」 及川彻吓得连忙趴在阳台往街边张望。 「岩泉一：你一定去看我在不在门口了，骗你的。：P」 「及川彻：……」 和岩泉一聊天考验心脏，及川彻点开早川凛的聊天框。 「及川彻：凛酱～」 「早川凛：前辈。」 「及川彻：凛酱在做什么？」 「早川凛：准备睡了。」 他犹豫一会，询问。 「早川凛：前辈今天开心吗？」 「及川彻：超级开心巴拉巴拉……」 及川彻把电脑关掉，滚到床上，兴致勃勃的捣鼓手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和与岩泉一的感觉不一样，他想和早川凛黏在一起，想和对方说话，想看他因为自己的托球高高跃起，他想再见一次……不，很多次对方的那种笑容。 及川彻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感，至少他看到岩泉一笑不会产生“啊好可爱”的想法。 和他表达心意的女生很多，他不能免俗的谈过几次，可是每次都过不了多久就莫名其妙被甩，让他觉得恋爱很没有意思，约会很没有意思，排球最有意思。 不由自主的想到和早川凛相约去体育用品店选护膝、秋保的温泉、医院、快餐店、游乐园…… 和早川凛待在一起也很有意思。 （背景里的岩泉一和青城众人：？） 夜深，对面没了动静，上一条话题只说了一半，早川凛等了一会，仍然静悄悄的，想来及川彻应该是睡着了，希望他今晚有个好梦。 早川凛发出最后的讯息。 「晚安，生日快乐。」 世界最好的及川彻—— 作者有话说：这两章是为了给大王过生日，我不想夹杂其他的东西，所以看起来没有推进，明天继续主线啦（好担心各位不喜欢） 最后，生日快乐，世界上最好的及川彻！！[求你了] 第26章 时间来到东京合宿前一天晚上, 大家需要连夜出发，然后第二天清晨到达森然高中。 早川凛顺路去就诊过的东京医院复查，早上会提前下车, 所以坐在了大巴出口处。 及川彻数完人数最后上车, 大家都找好座位坐好, 只有岩泉一和早川凛身边的位置空着, 他站在那前后犹豫。 早川凛低头整理背包，没有注意到他，岩泉一翻了个白眼, 拉过及川彻怀中的包, 放在自己旁边，把人按在早川凛旁边。 “你当是在选什么呢, 坐着。” 及川彻对着岩泉一笑着吐了吐舌头，在对方要被惹火的时候，立马转头，把手上的耳机递出去。 拿出眼罩的早川凛抬头，才发现旁边坐的是及川彻。 “听着睡觉吧。” “是, 前辈。” 车里安静下来，岩泉一侧身拿水，一抬头就看到过道对面的场景, 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早川凛已经戴上眼罩躺在座椅上，微微偏头, 及川彻俯身, 轻柔的给他调整系带，拉出被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勾起的嘴角彰显着好心情，两人共用的耳机指示灯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岩泉一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确定。 自家幼驯染完了。 因为是学校的大巴, 司机并不介意绕一点远路把早川凛放在医院门口。 及川彻絮絮叨叨的给他收拾东西，恨不得自己一块去，早川凛在旁边插不上手，乖巧的点头。 “去吧，路上小心，森然见。” “好的前辈。” 来到医院，做完检查后来到心理咨询室，风间医生已经结束出差回来了，只不过早川凛并不信任别人，所以两人一直保持着线上联系。 提前预约过了，这一路畅通无阻，于公于私风间医生都很喜欢这个孩子，见到他很高兴。 两人聊了一会，结束后再去找医生看检查结果，拿着病历坐在去森然高中的出租车上，早川凛回想到刚才的对话。 “你觉得对你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是什么？”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系统的出现，让他陷入无尽的泥沼，徒劳的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可是这些话无法说出口，看着那双温和的眼眸，脑海里不停闪过一幅幅画面。 排球部的时光，比赛时的记分牌，母亲的哭泣，马桶里的呕吐物…… 最后定格在遥远模糊的过去。 一个男人躺在床榻上，嘴巴开合说着什么，仿佛现在还能闻到那股腐败的味道。 很多事情已经遗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做心理治疗一开始是被催得太紧，后来感觉确实没有那么焦虑了，才一直做到现在。 手机这时响起，打断思绪，拿起来，备注的是「爷爷」。 对方很少联系他，爷孙俩见面的次数也很少，说不上太过于深厚的亲情，但是这次能从巴西回来，背后是对方在施压，这让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滋润的早川凛很感激。 “爷爷，日安。” 电话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肃：“凛，你的心理医生刚才给我打电话，做了一些建议。” “嗯。” 风间医生时不时会向对方汇报他的治疗进展，是早川凛默认的，所以并不意外，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就这个问题打电话过来。 “你的心理问题需要规范治疗，我会联系美国最好的医生，你这几天做好出国准备。” “不行！” 也许是常年居于上位，对方说话带着命令，若是在以前，早川凛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排球在哪打不是打，系统反正会做出相应调整。 但是这一次，早川凛根本没想到这些，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满脑子想到的都是青叶城西和……及川彻。 他不能走，大家还在森然等他，IH全国大赛快开始了，还有春高…… “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自己……” “我知道！在这里，我再好不过，”早川凛觉得来了这里以后，自己好转了很多，也因为没有比赛，系统出现的次数也减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老人谈了一口气，终于不再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你真像你父亲，不撞南墙不回头，罢了，你母亲那里我已经告诫过了，她不会再出现在媒体面前，但是下次你再出现情况，我不会再询问你的想法。” 早川凛没有答应，或者说对方这是陈述，而不是和他商量，等老人挂断电话，他拧着眉想了想，最终没把人拉黑，也没去搜索母亲到底干了什么。 到了学校门口，是森然的小鹿野来接他，对方很热情的迎上来。 “快快快，你们的比赛还没结束，现在能赶得上。” 早川凛一头雾水，这都中午快饭点了吧，什么比赛打到现在。 进入体育馆，这次合宿的学校有枭谷、音驹、森然、生川、乌野、青叶城西。 花花绿绿的校服围着一处排球场地，时不时能听到猫头鹰叫。 早川凛：哪来的猫头鹰？ 小鹿野有些兴奋的边跑边招手：“早川到了！” 听到动静的众人纷纷转过身，只看到一个金发的少年一手里拎着包，一手拉开外套的拉链。 “哦哦哦！是那个隼吗？！” 白鸟泽被打败，胜出的是青叶城西这件事，其他地区也早有耳闻，一个陌生的球队，加上风声很大的“日本隼”，森然高中的教练一引荐这群学校时，基本上全票通过。 手下的球员也或多或少去了解了，对这所学校抱有好奇。 早川凛垂眸不看他们，神情越发冷淡，小鹿野跑得太快了，连一个遮挡视线的都没有。 倒是入畑伸照看到他，笑着挥手让他过去：“早川，检查怎么样？” “呃，应该没……”对上对方的视线，早川凛有些心虚的偏头：“三场半……” 入畑伸照让他去做简单的热身，接过病历看了看，转手递给沟口领队。 密密麻麻的视线投注过来，因为在热身，没人上前打扰，但是这种情况已经够让他不适了。 热身完毕，站在场边，花卷贵大挪到跟前，和他打招呼，连多说两句的力气都没有就下去了。 “凛酱！！” 及川彻跳过来，趴在他身上，早川凛注意到大家的出汗量比平时多得多。 “啊对面太难缠了！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家伙！！” 视线移到记分牌上，总比分2：2打平，这是第五局，比分14：15，青叶城西在前，音驹在后。 音驹吗……？ 见到青城有人上场，音驹现在的状况也有些不好受，白鸟泽可是全国都数得上名号的强队，能够打赢他们的，会是什么善茬？ “啊，那个‘日本隼’？说是有事，已经回来了吗？” 黑尾铁朗叉着腰，站在网前，往对面看去，旁边的孤爪研磨满头大汗，显然体力消耗的不少，没想到青城是这样的一个球队，那个二传手是个用脑子的，但是攻击力也很强，和队员配合默契，有点像点了攻击力的森然高中。 音驹喜欢先试探，再织网，等对手发现已经被牢牢困住，但是青城第一次面临这些学校，不了解风格，所以格外谨慎，不知不觉间拉锯战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早川凛的出现，无疑是个变量。 站好位置，音驹发球，对着早川凛，很明显渡亲治平时接的重扣不是白接的，立马鱼跃上前，保护好攻手，及川彻接到球，看向早川凛，很明显是想让他亮个相。 早川凛也助跑到位，跃起时肌肉紧绷，手臂挥出，这无疑将是一记重炮。 但是球并没有过来，及川彻发起了二传进攻，早川凛的高存在感，以往他用这招都无往不利。 可是球却被预判到了一样，接了起来，虽然成了青城的机会球，但是也够及川彻咬牙：“可恶，这都没骗过吗？” 累成猫的孤爪研磨接起排球，脑子格外清醒，两人互相博弈了这么久，他多少了解到了这个二传手兼队长的打球风格。 球再次飞起，这次确实没有其他意图，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就是给早川凛。 “凛酱！” 助跑，起跳，球正好在他平时最喜欢的位置，手感也很好，身体如弓，手臂为弦，击打在球上。 “轰……” 直朝着孤爪研磨的拦网而去，黑尾铁朗想补位，可是球速太快，手再伸过去一些触球一定会飞出界外，而排球紧紧压着边界线弹出。 青叶城西得分。 场外早就打完比赛，连惩罚都做完了的其余学校队员错愕，知道青城不会简单，但是音驹也是强校啊，这场比赛纠缠了这么久就已经很有看头，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个重炮手没上场。 “刚才那个球！可以和牛岛相比了吧？！” 木兔光太郎摇着自家二传手，脸上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 “是。” 不管场下如何，场上黑尾铁朗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研磨刚才缩手了吧？！” 孤爪研磨扭头不看他，有气无力的回答：“对着指尖来的，会断的。” 早川凛确实是对着他的指尖去的，但也不是故意要伤害他，而是刚才及川彻趴在他背上，小声的交代了一些事。 “那个布丁头，等会扣球对着他的手指，往边线上，架势拉开一点，他会躲开的。” 孤爪研磨在了解及川彻的同时，及川彻也在飞速的收集对方的情报。 大脑对上司令塔，是棋手之间的博弈—— 作者有话说：这一天，孤爪研磨认识了青叶城西的及川彻。[爆哭] 还有感谢各位的收藏、营养液和地雷！！[好的] 第27章 记分牌翻动, 换成青城拿到优势，但是音驹却咬的很紧，早川凛也知道了及川彻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记重扣被接起, 虽然仍成为了青城的机会球, 但是就是最关键的一分没办法拿下来。 “这都能接, 呜我觉得我……” 木兔光太郎光是看着青城被拦下来的进攻, 都觉得窒息，这是什么攻手绝望现场。 不等他说完，赤苇京治就及时制止了他的想象：“不要把自己代入被拦方啊, 如果是前辈的话, 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吧。” 被打岔的木兔顺其自然的就遗忘了刚才那一幕，转而考虑是自己的话, 应该会怎么做呢。 青城和伊达工关系很好，应对高强度拦网也有一套，可是面对着黑尾铁朗这种成熟的副攻，也感觉很苦手。 “可恶。” 金田一的进攻再次被拦了下来，这样的场景今早发生了无数次, 自由人不在场上，国见英鱼跃救球，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前辈！” 早川凛已经来到右侧, 从后排助跑，及川彻看了一下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去吧, 凛！” 青城多点进攻, 在之前就用过几次，这次不同的是，他们打破了之前密切的配合，所有人都主动避开了早川凛的道路。 诱饵还是主攻？ 木兔光太郎也想清楚了自己会采用的进攻方法。 “直线球被拦死的话……” 及川彻球送了出去, 音驹判断正确，组成双人拦网。 “那就打开视野……” 早川凛快速扫了一眼网前，直线和左侧球路全封死，吊球后场自由人已到位，打手出界前排是经验丰富的黑尾…… “我会选择斜线球或者卧果。” 黑尾已经伸出右手预防着他的斜线球。 早川凛伸出手，排球的球路是从左侧过来，这个方向很是舒服，左手挥下，为了角度力道不会很大，可是球稳稳当当的擦着球网落在了右侧边线上。 左手超小斜线球。 “好厉害啊！”日向翔阳跳起来惊呼，又对着木兔星星眼：“木兔前辈猜到了会用小斜线，也超厉害啊！！” 夸得刚刚还有些错愕豆豆眼的木兔挠头大笑：“哈哈哈好想比一场啊！” “啊我也好想立马上场比赛！” 乌野其他成员沉默。 IH预选赛上，乌野败给了青叶城西，不止怪人快攻被拦住，早川凛根本没用左手，还是听说青城打败了白鸟泽，他们找来录像学习，才发现这件事。 自己拼尽全力，却没有逼出对方的全部实力，真的感觉很糟糕啊，可是乌野也不再是当初的乌野，他们相信经过进化，一定能和青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菅原和赤苇分别拦下自家有些过分活跃的体力怪物。 “该吃午饭了。” 下午的训练赛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有输有赢，早川凛都只上三场，就会被换下，让他很是郁闷，只不过想到晚上还有自主练习，就歇了其他心思。 青城的大家一起用完晚饭，在学校里散步消食，森然树木多，很凉快，但是蚊虫也多。 旁边的灌木丛发出沙沙声，突然探出一个鹿头，紧接着两个、三个从旁边伸出来。 国见英这时才发现树上挂着指示牌。 “鹿园。” “啊森然居然有鹿园吗？”花卷贵大蹲下身，小鹿并不怕人，脑袋凑过来，他惊喜的伸手抚摸：“话说白鸟泽有马，伊达工养天鹅，乌野有乌鸦，我们学校养了什么？” 松川一静想了想：“湖边最近来了一群大鹅，那天我看到及川摸鹅蛋被追了来着。” 岩泉一盯着及川彻，两人进行着无声沟通。 岩泉一心声：什么时候的事？ 及川彻心声：哎哎哎我们俩没说话怎么交流的？ 岩泉一心声：你刚才一定想了这鹿能不能骑着跑是吧？ 及川彻望天。 岩泉一心声：在外面注意点青城的形象啊，垃圾及川。 然后外人看来，及川彻就是莫名其妙又挨揍了。 旁边的早川凛：？ “哎！是鹿！” 另一边走过来一群人，抬头看去，首先入目的就是充满活力的橘发，蹦蹦跳跳的冲过来。 身后乌泱泱一群人，这个时候不得不说黑色是真的有压迫感，青城也停止了打闹，纷纷站起身。 火药味无形中弥漫开来，两队人今天的比赛都没相遇，憋着一口气明天好好打上一场。 “让我看看，你的进化吧，小飞雄。” 及川彻眼球微微转动，看向影山飞雄，仿佛他才是唯一认可的对手，让乌野想起第一次训练赛时，青城让对方上场的那个要求。 真是让人火大。 “这个可以骑吗？” “太小了吧。” 及川彻脸上还挂着嚣张的笑容，他就是故意的，旁边日向和早川凛蹲在那嘀嘀咕咕，丝毫不受气氛影响，青城众人瞅着也散了开来， “松川你哪来的饼？” “我还在长个，晚上会饿。” “你不高三以后就没长过吗？” “……这种事不需要特意提及了吧。” 乌野众人来回看了看，忍不住下场，融入到青城当中，总的来说，两队没有太大的恩怨，还是挺和谐的，都是同龄人，队内有靠谱的前辈，不靠谱的问题儿童更多。 泽村大地和岩泉一对视一眼，统一战线——辛苦了。 留下及川彻和影山站在原地，萧瑟不已。 玩了一会，天快黑了，听到乌野要去自主训练，青城看时间不早，也跟着去。 森然是排球强校，排球馆很大还有好分几个场馆，里面已经有其他学校的队员在进行训练了。 从服装颜色来看，并不是只队内训练，更多的是不同学校互相指导学习，氛围很是不错。 其他学校都是第一次接触青城，但是并没有陌生感，只要热爱排球，就是同伴，有一边休息的上前打招呼。 松川和花卷跟着生川高中的走了，矢巾秀主动找到小鹿野请教…… 每个人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国见英和渡亲治则找到做接球训练的夜久卫辅。 两队打训练赛的时候，国见英在后半局给音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夜久挺印象深刻的。 “要做扣球训练吗？” 夜久跃跃欲试。 “前辈可以教我自由人接球吗？” “哎？” 因为昨天连夜坐车来到东京，早上还耽搁了一下，早川凛的日常任务还没有做，和及川彻打了招呼后在场边一个人垫起了球。 及川彻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发现了角落的焦糖布丁，他对孤爪研磨的眼神诱导很感兴趣，刚准备走过去，就被人叫住了。 “及川君我们差一个人，来不来？” “好啊。” 来到隔壁场馆，一进门就看到地板上半死不活的灰羽列夫，感兴趣的挑挑眉。 “大王者！” 日向在网对面跳高高，及川彻笑着挥挥手：“呀，小不点。” “列夫起来了，人到齐了哦。” 对面是木兔、日向、赤苇，这边是黑尾、及川、列夫，这种奇葩的组合进行扣球和防守训练。 结果是黑尾铁朗拦了个爽，他早就发现了，及川彻有大局观，视野开阔，不管防守还是进攻都很有实力。 三个拦网两个带了脑子，灰羽列夫只用跟随身高压制，木兔没多久就颓了。 “赤苇，今晚……” 糟糕，枭谷的大家不在，光靠赤苇自己感觉压力山大。 “木兔前辈好厉害！刚才是临时调整进攻路线吧？！” “哎？” 木兔豆豆眼。 “之前的推球也好厉害！把拦网都骗过去了！” “哎嘿嘿……是，是吧？” “那个小斜线帅爆了！木兔前辈可以教我吗？！” “哎嘿嘿嘿嘿～那小不点就看着吧！” 赤苇：啊……不用担心了。 状态回来的木兔，连着几个扣球让灰羽列夫接得生不如死，趴在地上装死，没办法黑尾铁朗只能抓住门口路过的月岛萤。 枭谷的二传手和王牌在一起，小不点和高个眼镜也是一个学校的，及川彻看了看身边的黑尾，阵亡的列夫和他也是统一战线的。 可恶，及川大人被围攻了。 身边的黑尾对上他的视线，莫名就接上了脑电波：“要不再叫一些人打4v4？” 及川彻毫不犹豫转身叫人。 “岩酱！凛酱！” 岩泉一被拉去给夜久卫辅几个做接球训练，及川彻视线一转，看向角落，原本放在那的焦糖布丁旁边多了一抹金色。 这不他家小金毛吗？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及川彻从背后悄悄走近。 “这样过去……，这样……” “嗯嗯。” “然后这样……” “嗯嗯。” “不能着急，这样……” “嗯嗯！” “这样就可以了。” “研磨好厉害。” “你们干嘛呢？” 及川彻突然出声，从俯下身阴影把两人笼罩，吓得早川凛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个时候及川彻才看到他的手机画面，就是上次泡温泉把他看吐了的那个游戏。 “研磨教我打游戏。” “啊布丁酱打游戏很厉害吗？” “……这是什么称呼。” 孤爪研磨无比确定及川彻和黑尾铁朗一定很聊的来。 “及川前辈找我有事吗？” 及川彻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一样：“我们差人来着，凛酱和研磨一起来吧。” 得知对战双方是哪些人后，研磨严词拒绝：“我要回去睡觉了。” “哎，这个点吗？” 其实是回去打游戏，研磨移目，背过身收拾背包，早川凛和他加了联系方式。 “研磨下次来我的地图玩。” “好。” 见人都到齐了，黑尾微微一笑，拉着早川凛去旁边说了些什么，等站到场上的时候，及川彻一抬头，早川凛在网对面。 及川彻：？ 第28章 “凛酱！你不和我在一起吗？！” 及川彻趴在网上, 看着对面一脸天塌了的样子，罪魁祸首黑尾拍着早川凛的背笑得狡黠。 “队友在对面，你们可别放水啊。” 所有人都被拆开, 赤苇那边是日向、黑尾、早川凛；及川彻这边是列夫、木兔、月岛萤。 完全是家暴现场。 及川彻听着这话, 收起不着调的表情, 嘴角勾起, 眼里都是对胜利的势在必得。 “真糟糕啊，这样我只想把凛酱打爆啊。” “我也要！我也要！月岛！”日向模仿着及川彻的样子，看向月岛萤：“打爆你哦！” “啊啦啦, 谁在说话, 没看见呢～” “不要装没看见啊！” “哦哦哦哦！大家都好有干劲！” 还没开始，木兔就被调动起来, 状态好的不得了。 赤苇察觉到后，找到几个人开了个小会，各自站定黑尾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比赛开始时，因为都是第一次在一起打球，先熟悉队友, 差不多后及川队事先露出獠牙，木兔一记重炮点燃战局。 “嘿嘿嘿！这个球位置超好啊及川！” 及川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各个队友的舒适区，并且托出最舒服的球。 又利用早川凛有些独不喜欢防守的特点, 打乱赤苇队的站位和配合，早川凛只觉得怎么跑位都束手束脚, 无法充分助跑起跳。 三番五次差点与日向撞在一起。 “啊啊啊抱歉抱歉！” “我没注意, 抱歉。” 及川彻一直说早川凛太独，被宠坏了，可是青城的大家又何尝不是一直在溺爱着他呢。 而赤苇有意的慢慢把木兔那个点变成一座孤岛，当其他队友总是处在最佳进攻点的时候, 及川彻没有理由特意把球别扭的传给别人。 毕竟这个局是临时组的，需要尽可能照顾到大家，另外两个人又某种意义上性格简单得可怕，就导致木兔突然消极。 赤苇不愧是掌握猫头鹰饲养指南的男人，而枭谷才是最适合木兔的地方。 双方二传手一上来就首先把自家原队友搞哑火，主打一个坑的就是熟人，黑尾笑得要背过去，转手就把列夫卖了。 “列夫接球超级烂的。” “黑尾前辈我听到了！” 日向和黑尾都具有很强的攻击力，只要能避开拦网，列夫的接球防御相当于没有，而让及川彻去接一传，其他人二传又太暴遣天物，一下限制住两个人。 剩下的赤苇还不适应日向的速度，无法配合出那种快攻，只能用普通进攻，导致只要碰到月岛，就哑火。 “不愧是单细胞动物。” “下一球，我一定能甩开你的！” 只不过及川彻作为强力进攻型二传，天然比这边多一个攻击点，双方打的有来有回就是了。 就是苦了早川凛和木兔，前者太独又有伤，赤苇不敢太过于依赖，后者及川彻是无法短时间掌握饲养指南只能由他去了。 两个人上场后一直隐身到下场，感觉打了个寂寞。 比赛一结束，赤苇第一时间就是顺毛自家猫头鹰，消极状态保持到明天就糟了。 及川彻也立马找到早川凛嘘寒问暖，对方才有一点团队意识，别一局给干回原样，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日向气鼓鼓的立马跑去加练，月岛萤一结束就不见了人影。 黑尾把列夫送给夜久进行接球特训，一场比赛，双方均输，以出主意看戏的黑尾取得最后的胜利。 时间不早了，早川凛的东西还在隔壁球馆，他去拿顺便叫青城众人回去休息。 剩下几人收拾干净排球馆，也去找各自队伍，只剩下黑尾和及川彻。 两人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才认识，但是相处起来感觉还不错，交换了联系方式。 黑尾想到刚才的比赛，忍不住吐槽：“你们也太惯着小凛了吧。” 及川彻莫名其妙：“你们不也一样。” 老大别说老二，不是要轮转，音驹恨不得自家二传手长在原地。 “那不一样，”提及幼驯染，黑尾神情温柔了一瞬，却没忘了此次聊天的对象：“你个人，没觉得对小凛……” “啊……，凛酱确实不一样。” 黑尾没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有些诧异。 “谁都会遇到这样的人吧，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东西，同时也影响着周围的人。” 青城没走出宫城县的时候，总是盯着白鸟泽，可是这次合宿，对大家的冲击格外的大。 早川凛因为伤病还没好全，安全起见入畑伸照只会让他打满三场，虽然没了对方青城不至于很差，但是却很明显能察觉到有他和没他的差距。 不只是攻击性，还有对对手无形的心理压力，就像牛岛的对手，总会觉得这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样。 肯定会很不甘啊，大家共同努力已经走到这里，自己却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黑尾不由想到研磨，虽然是被他拉着一直打排球，但是他的出现，又何尝不是改变了音驹。 “特殊的孩子，总有适合他的队伍。” 比如牛岛、比如木兔、比如影山…… “只不过天才的必备属性是性格独特吗？真让人火大。” “噗。” 被讨论的主角早川凛来到隔壁，看了看，岩泉一他们已经走了，只剩日向拿着毛巾准备去另一个场馆找影山飞雄。 日向见到他，拎着一个背包跑过来：“早川前辈，这是你的吧？” “谢谢。” 两人并排走着，日向穿着短袖短裤，在身侧很有活力的蹦蹦跳跳。 一阵凉风袭来，对方张开手臂开心的感受着夏日难得的凉意。 “哈哈哈好凉快！” “日向不穿外套吗？” “因为才训练完很热。” 又是一阵风，早川凛从背包拿出一张干净的毛巾，盖住那一头已经汗湿的橘发，对方抬头看他。 “日向知道我为什么无法打满全场吗？” 乌野看过青城和白鸟泽的比赛，自然也看到了早川凛腿部抽筋下场的一幕，虽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那种不甘让热爱排球的日向感同身受。 不能上场的早川前辈一定很难过吧。 日向抿唇，低低应了一声。 “机器会磨损，人也一样，健康可不是理所当然的事，翔阳。” 健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日向翔阳运动细胞发达，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怎么生过病，对于他来说活蹦乱跳的打完全场比赛，还能加练，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不足为奇。 他愣愣的看着早川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很有天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注意身体。” 不要像我一样。 早川凛不是多话的人，但是日向对排球的热爱，那种纯粹又热烈的情感，让人难以忽视。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在意什么，早川凛做不到爱上排球，那就用自己的伤痛，为这一撮火苗，加一个玻璃罩吧。 日向捂住头上的毛巾，再次起风的时候，脑袋不会再有直冲天灵盖的凉爽，反而有些闷闷的，但是他没有拿下来，往前快跑两步，又回身看着早川凛。 “早川前辈会恢复健康的吧？” 早川凛，愣了愣，点头：“嗯。” “那真是太好了！前辈我先去场馆穿外套！” “好。” 早川凛回到场馆的时候，只剩下及川彻一个人靠在墙上，见他过来，直起身。 “走吧，岩酱他们呢？” “他们先回去了。” “嗯哼。”.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才合宿没多久，就要结束，每支队伍都互相比赛了很多次，各有输赢。 乌野赢局垫底，但是他们的成长和进化肉眼可见，等回去再磨合一段时间，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枭谷是综合实力最强的，赢局最多，但是也被拉下马很多次，证明了排球运动并不是纸上数据的简单相加，一切皆有可能。 青城输赢比较均衡，队员们都有着各自的收获，让及川彻对未来有了更多想法，只差完善。 而最后一场比赛，战斗尤为激烈，各方混战打的天昏地暗。 那就是「烤肉大作战」！ 这边各自无肉不欢的大胃王飞快的消耗着存货，那边各家的饲养员想法设法投喂自家猫猫和小乌鸦。 及川彻低头看着坐在旁边乖乖吃饭的早川凛，自豪的表情收都收不住。 他家的小金毛会好好吃饭！ 让看到的岩泉一无语，这在骄傲个什么，青城就没有胃口不好的，每次入畑伸照都不敢轻易开口请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才空出嘴来，讨论着全国几大攻手。 “牛岛若利，桐生八，佐久早圣臣，顺带一提木兔是前五哦。” “喂喂喂，为什么我就是顺带一提啊？！” “那打赢了牛岛前辈的青叶城西呢？” 日向的思维很简单，牛岛若利是前三，那打赢了他，就能进前三。 众人看向还在风卷残云的青城，最后视线落在早川凛身上。 单论个人实力，明年的排名上一定有他一席之地。 早川凛是罕见的双利手，有技术也有力量，他愿意的话，防守也不是短板，按道理来说在高中生中已趋于完美，可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 伤病。 他无法打满全场比赛。 一把随时可能崩坏的利刃，还能为自己的队伍冲锋陷阵吗？ 日向忍不住回想到那晚早川凛的话。 健康不是理所当然的。 对方用自己，教会了他这个道理。 合宿结束，大家在夕阳下挥手告别，年少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这段时间很辛苦，但是和志同道合的同伴们在一起，好像苦涩都是甜的。 “回见！” “回见啦！” 他们相信未来肯定还会相见，可能是下一次合宿，也有可能是在正式比赛的球网两边。 而青城也要进入下一阶段，IH全国大赛即将开始，他们终于要站在全国的赛场上，被世人看见—— 作者有话说：这次翔阳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 还有及川彻要站上全国的舞台了！[爆哭] 第29章 回到宫城县, 还有一周IH全国大赛就要开始，青城的大家都不愿意休息，立马投入训练, 努力把合宿时学到的东西融入到比赛场上。 “国见, 好球！” 球又高又飘, 国见英冷静的判断落点, 在即将落在边线上的时候，鱼跃到位成功救起。 在这种团体运动里，每个人为了总体, 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牺牲, 国见英是很理性的人，类似于乌野的月岛萤, 但是他没有对方的身高，跳跃也不算突出就限制了他的拦网高度。 在早川凛来了以后，青城补足了进攻，国见英冷静分析后，与入畑伸照和及川彻协商, 转成了主防守。 随着早川凛被越来越多的人了解，无法避免的像牛岛若利一样，总是有人逼他一传, 限制进攻，那么就需要一个人在自由人不在的时候, 为他保驾护航。 冷静又防守不错的国见英是最好的选择。 及川彻看过当初雪之丘中学和北川第一的那场比赛, 因为里面不仅有影山飞雄，还有他看好的后辈。 日向的最后一球，谁看到了都会惊叹，可惜出界。 可是及川彻看出来, 连影山飞雄都没跟上的球，国见英跟上了，冷静的判断让他控制自己的手只伸到界内，但凡那一球没有出界，国见英一定能碰到。 不管能不能接起来，碰到就够了。 “这次合宿回来后，明显大家更敢尝试了。” 入畑伸照话音刚落，那边及川彻为了救球，飞出球场，一次超长距离二传偏离道路，直接砸在了自家自由人头上。 “……就是还需要锻炼。” 每个人都把学到的东西消化，青城本就多变的手段会更具威胁性，但是还不够…… 入畑伸照视线轻轻的扫过早川凛，然后看向门口。 消失了一早上的花卷贵大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发型很有特色的少年。 等大家结束这场训练赛，发现入畑伸照身边多了个人，了解他的二三年级都很震惊。 “他怎么来了？” “花卷找来的？” “啊……真是……” 早川凛困惑大家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很小声的询问旁边的松川一静。 “他是谁？” “京谷贤太郎。” “……呃，狂犬？” 这个名字，好嚣张。 及川彻笑着从身后趴在早川凛背上，胸膛的震动连带着他的心脏也微微发颤。 “哈哈哈哈是哦，小狂犬。” 他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低声：“热。” “凛酱是在嫌弃我吗？” “不是……” 这边的动静引得少年恶狠狠的看过来，岩泉一走过来，拉住及川彻的后领，把他往教练那带：“好好叫别人的名字，不要带坏后辈，垃圾及川。” 京谷贤太郎虽然算是社团的人，但是这学期都没来过，所以一年级的都不认识，教练介绍以后，让沟口领队把5号队服给他。 他并没有要，而是随手拿了一件。 16号。 入畑伸照没有说什么，让他去热身，然后加入一队训练赛队伍。 这让有些人不服气。 早川凛就算了，及川彻这个队长拉来的人，在国外很出名，实力也很强，性格也很好，插队他们没有意见。 可是京谷贤太郎早就加入了社团，从来不参加活动，还垮着脸，一副不良的样子，一来就加入一队，真的很让人不爽。 能够在假期没有强制要求的情况下，还来排球部训练的二队队员，都是真的热爱排球，一些高年级知道他的事，感官都不是很好。 和低年级解释的时候就带着个人情绪，拿两人做对比，若有若无的捧早川凛，贬低京谷贤太郎。 听到他们对话的一队下意识看向两人。 只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比赛，他们对早川凛的滤镜厚的可怕。 某些方面来看，两人其实半斤八两。 早川凛今天的运动量够了，入畑伸照让他在场下休息，京谷贤太郎上场。 一来就有球打，京谷安静的听教练安排，乖巧得让花卷几人以为他转性了。 直到对方直接撞开已经后排进攻跳跃到位的国见英，抢下了给对方的球。 众人看向教练，入畑伸照没有表示，只是站在场边，比赛继续。 这样的情况不停在场上上演，京谷的扣球很有力度，他虽然不算高，但是弹跳很强，只要球扣过网，基本上就能得分。 但是因为总是抢球，并不管位置适不适合自己，就导致起码有一半的球没有过网。 入畑伸照看了一会，走到坐在场边看比赛的早川凛身边坐下：“你看出了什么？” “他扣球……” 入畑伸照眼前一亮，自家孩子终于有一些团队意识了，不枉队员的溺爱，这就是双向奔赴吧。 “他的扣球……技术好烂。” 入畑伸照：？ “之前那个球位置低，应该吊过去，这个球已经被拦死，应该再来一次，进攻路线有障碍物，就应该做好诱饵吧……” 这是应该怎么进攻的问题吗？ 被当做障碍物撞翻的队友会哭的，只不过早川凛又知道配合队友当诱饵，真是让入畑伸照眼前一亮一黑又一亮。 场上再次被撞翻的花卷贵大火很大的揪住京谷贤太郎的衣领：“混蛋，看队友位置啊！” 眼看着两人起冲突，众人也顾不上打比赛了，围了上去，及川彻抱住花卷的腰，把人拉开。 “冷静点，小卷。” 岩泉一也来到另一边拦住京谷贤太郎：“京谷。” “啪——” 他伸出的手被一把挥开，打在上面发出脆响，这一声让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京谷贤太郎没有再纠缠，转身准备离开场地，岩泉一看了看自己微微发红的地方，突然出声。 “你想要特殊待遇，可以，但是前提是你的实力够强，所以比一场，你赢了，以后王牌就是你的。” 京谷还没有说什么，其他人就躁动起来。 “不可能！” “我们的王牌只能是阿一！” “他算什么啊……” 话语越来越过分，岩泉一轻轻扫了一眼周围，纷纷噤声，他又看向入畑伸照，见对方点点头后，最后转向京谷。 “怎么样？” “你的王牌我不稀罕，但是挑战，”对方转过身，看向岩泉一：“我接了。” 双方只有两个人，像沙滩排球一样，岩泉一和及川彻一队，京谷和矢巾秀一队。 等真准备开始打了，周围的人反而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那两个人的组合，会打不过京谷贤太郎？ 不可能。 京谷贤太郎是“暴力扣球”的类型，攻击力很强，但是只要故意让对面接球不舒服，传球质量差，那他的球不用拦，自己都会撞网上。 “这种球你扣他干什么？！” 矢巾秀心很累。 “进攻当然要扣球才爽啊！” 结果就是比分差距越来越大。 一场比赛结束，京谷贤太郎坐在场边没吭声，表情有点臭。 岩泉一走过去递了一瓶水给他，京谷抬起头：“再比一场。” “排球是团队的活动，输了有各种原因，所以跑步、立定跳、掰手腕……随你选。” “岩酱真是，很有自信啊，”及川彻看不见一点担心，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我也要参加！” 然后两个人的比赛，变成了部活，只有早川凛被按在原地陪着入畑伸照。 这样的特殊，引起京谷的注意，对方看了过来。 他知道早川凛，虽然不参加部活，也没有正式比赛可打，可是排球手就很难不去关注相关赛事，而青城突破宫城县，已经在当地传的沸沸扬扬。 身处风暴中心的少年们，自然是讨论的热点，老选手在与白鸟泽对战中早被人熟知，早川凛这个相当于横空出世的人，讨论度相当高。 当花卷贵大找到他时，他是不感兴趣的，之前及川彻和入畑伸照也反复接触过他，但是京谷对于青城排球部的高年级很是不感冒。 特别是花卷贵大也是高三年级的，他态度更差了。 但是知道了能上正式赛场打球，他心动了，而那个让他给早川凛做替补的要求，早被抛到脑后。 这边及川彻听着入畑教练的交代，不动声色的偏过身遮挡住他的视线。 首先是跑步，他们围着青城外围跑一圈然后回来，最起码也得半个多小时。 入畑伸照看着空荡荡的场馆，轻拍早川凛胳膊：“早川会骑单车吗？” “会。” 得到肯定的答案，入畑伸照边笑着边往外面走：“那就走吧，沟口，场馆就交给你了。” “是。” 虽然是下午，但是仍然很闷热，路上都没有人，穿着队服的少年们奔跑在人行道上，一开始还有说有笑，慢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啊好热。” “不行了不行了——” “真不愧是一队呢，看起来游刃有余。” 一队和二队拉开差距，而正选们之间的差距也在慢慢拉开，始终保持在前面的就是岩泉一、京谷、及川彻三人。 “别中暑啊。”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众人回头，只见早川凛骑着单车，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还载着一个人。 夕阳、少年、单车、两人…… 这些美好的词汇组合在一起，光是听着就能让人想象出美好的画面。 ——如果后座坐的不是入畑教练的话。 入畑伸照不知道哪里弄了个手握风扇，给两人吹风，一边叮嘱自家少年们，早川凛的单车蹬得飞快，声音刷的一下就过去了，原地只留下一个尾音。 众人面面相觑。 早川君是自愿的吧……？—— 作者有话说：[摊手]感谢各位的支持，每次写不下去都是各位给了我动力。 [捂脸笑哭]然后蠢作者是第一次写，很多东西不会用，在宝子们的提醒下才知道有段评、捉虫审核等功能，如果有的时候我反应冷淡的话，很有可能是蠢作者不知道这些东西，不好意思 [捂脸偷看]最后，爱你们 第30章 时隔没多久, 青城众人再次来到东京，参加IH全国大赛。 “啊真是久违……” 花卷贵大刚张开双臂拥抱东京的风，就被松川一静镇压了, “上周才来过吧。” 找好下榻的酒店, 明早将前往东京体育馆参加开幕式, 紧接着就是一天两场的正式比赛。 入畑伸照稍微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 少年们都很自律，饮食和作息严格遵从教练的安排，晚上也只是窝在自己房间里, 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至于房间的安排, 采用的是两人一间，以前去哪都是及川彻和岩泉一一起, 但是谁都不愿意和京谷一间房，唯一没意见的早川凛，众人又怕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最后把人交给了岩泉一。 京谷安静的跟着岩泉一，堪称乖巧。 及川彻心情很好的调侃他：“岩酱不愧是‘妈咪’。” 然后在要挨揍的下一秒, 拉着早川凛进入了房间。 及川彻先去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早川凛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他凑过去, 看到是之前那一款，早川凛还一边打游戏一边打字。 “这是……在聊天？” 早川凛微微偏了偏头, 避开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是研磨, 他带我打游戏。” 仔细一看，聊天内容全是游戏相关，好像两人对于明天的比赛一点都不紧张，让有些兴奋的及川彻略微放松下来。 他带了前两年几所强校的比赛录像, 坐在电脑前观看分析，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早川凛：研磨这里有钻石。」 「研磨：东西凑齐了，可以打BOSS了。」 「早川凛：我要不要再练习一下……」 「研磨：没关系，我吸引火力，你远程攻击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及川彻看录像的注意力，被岩泉一发来的简讯拉回现实，是提醒他睡觉的，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 “凛酱。” “凛酱——” 及川彻关掉电脑，走过去取下早川凛的耳机，对方才如梦初醒一样抬头。 “前辈？” “去洗澡，该睡觉了。” “呃……好。” 及川彻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回头，早川凛还窝在沙发里，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点开加了联系方式，就没聊过天的黑尾铁朗。 没过多久，这边存档后准备去讨伐BOSS时，研磨的角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早川凛：研磨？」 「研磨：凛，今天不能打了，小黑来抓我了，拜拜。」 不等早川凛回话，对方就秒下线，早川凛只能关掉游戏，拿上浴巾去洗澡，而这边收起手机的及川彻深藏功与名，丝毫没有卖了研磨的自觉。 酒店的浴室是磨砂玻璃，隐约可见人影晃动，还有打开热水蒸腾的雾气。 及川彻正在翻早川凛提供的每个球队的资料，却在一页停留了很久，没有再翻动。 直到水声停止，早川凛的声音透过玻璃有些闷闷的。 “前辈，我的毛巾掉地上了，可以帮我在包里重新拿一条吗？” 许是太久没说话，及川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哑：“好。” 找到毛巾后，他走到浴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指尖还挂着水珠。 "谢谢前辈。" 在门又要关上的刹那，及川彻突然出声：“我帮你吹头发吧。” 不等早川凛说话，他继续补充，好像生怕他拒绝：“时间不早了，早点吹干睡觉。” “好，等我穿一下衣服。”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及川彻就站在门口，盯着门把手，随后门被拉开。 热气夹着香味扑面而来，早川凛头裹着毛巾，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蒸得绯红，浅色卷翘的眼睫还挂着水珠，望向他。 “麻烦及川前辈了。” 早川凛乖顺的坐在板凳上，微微抬头，及川彻站在身后解下毛巾，轻柔的擦拭头发，随后拿起吹风机。 也许是酒店价格较高的缘故，吹风机用的也是最好的静音品牌，导致现在安静的让及川彻有些不自在，感觉过分灵敏。 指尖不经意擦过柔软的肌肤，空气中充盈着两人的同款沐浴露香气，撩起发丝，他才发现对方左耳后有一颗浅淡的小痣，带着潮湿的水意。 “……前辈？” 早川凛的声音轻轻的，却像闷雷在耳边炸响，及川彻才反应过来自己指尖摩挲着那颗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着不正常的红。 “抱歉。” “前辈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吗？” 早川凛以为他是因为第一次进入全国大赛，所以有些紧张担心。 那些自己都没彻底搞明白的情绪，及川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将错就错的点点头，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是啊，前辈好担心一轮游，凛酱怎么办？” “前辈不会一轮游的。” 头发已经吹干，及川彻笑着揉了揉手感很好的脑袋，嘴上说着担心，神色却很轻松：“那凛酱觉得我们能拿冠军吗？” “不知道。” 及川彻拿过梳子，轻柔的给他梳理着，打趣到：“这个时候应该说‘我们会是冠军’才对吧。” “竞技场没有绝对的输赢，”早川凛在这种时候依旧冷静得不解风情，抬眸看着镜子里的及川彻，两人视线相触。 “我能做的，就是不辜负前辈托过来的每一球，所以……” 头发被及川彻梳到脑后，那双眼睛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像透过钻石折射出璀璨光点，眼睫轻颤，光影便随之晃动，夜色也为之倾倒。 “……相信我吧。” 及川彻颤抖着指尖，轻轻伸手盖住那抹蓝，掌心被睫毛扫过带来丝丝痒意，爬上心尖，酸涩从鼻腔滚到喉头坠入腰腹，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早川凛就这么乖乖的坐着不动，任由他动作，片刻后，才听到一声叹息。 “我完了……” 早川凛疑惑：“相信我这么糟糕吗？” 及川彻一噎，什么心思都没了。 “……笨蛋”. 众人一大早就做好准备出发前往东京体育馆，来的不算晚，到的时候也人山人海。 IH大赛是综合性的比赛，里面包含各种体育项目，排球只是其中一种，但是也备受关注。 幸好有专门的选手入场通道，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 “青城青城！！制霸球场！！” “啊啊啊啊及川彻！！” “阿一！阿一！！” “小凛——！” 青城众人刚下车，就听到观众入场等候区传来一阵欢呼，有人急忙翻出应援棒挥舞，高喊着他们。 这动静自然引起很多人注意，纷纷望过来。 “这谁啊？” “青城是哪只队伍？没听说过啊。” “我们排球的，听说就是他们压下了白鸟泽，拿到了宫城县的名额。” “这么厉害？” “……那个叫及川彻的，怎么这么多女粉，真让人火大啊。” “你是羡慕人家吧哈哈哈哈。” 及川彻对着给自己应援的后援会挥挥手，引起一片欢呼后，转过身来：“走吧。” “你不过去？” 岩泉一困惑，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及川彻都会跑去感谢她们的支持，因此没少挨揍，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大老远来应援，也算壮大青城的士气，他并不会反对。 但是这一次及川彻把手搭在早川凛肩膀上，揉了揉他的脑袋，就这么靠在对方身上，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笑得合不拢嘴。 “不用，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早川凛轻轻推了推他，一副快要被压垮的样子，他从早上起床开始就有些有气无力，人都热蔫了。 “前辈，好热。” 及川彻把手掌放在他脸侧挡住阳光，就是贴着不放，那边应援队又是一阵骚动，引得早川凛都往那边看去。 他直接掰过早川凛的脑袋，让他往前看。 “走吧走吧，进去就不热了。” 岩泉一跟在后面看了看他的举动，又看了看那边因为两人贴近更加激动的应援会，无语凝噎。 所有队伍进入场馆列队，等致词结束，也代表着万众瞩目的IH全国大赛正式开始。 排球队伍有几十个，分组同时进行，一早上就会刷掉一半的数量，而剩下的队伍，在下午进行比赛，决定出八强，第一天，大半的队伍都会被刷下去。 第二天，上午是八强对决，下午就能决出决赛的两只队伍。 时间紧，任务重。 青城被安排在第一轮，是一所从没听说过的学校，叫做“八木谷”。 入畑教练翻看资料，找到这群学校。 “八木谷是全国大赛的常客，但是之前都是一轮游，主要特点是以王牌为核心……和白鸟泽有些相似，放轻松，我们现在在场上多待一分钟，都是创造了青城的历史。” “是！” 进行热身时，入畑伸照犹豫了一下，叫住及川彻和早川凛。 “第一场我想让京谷上。” 他们都知道原因，之后的比赛只会越来越艰难，不是看不起对手，而是青城都相信，自己不可能一轮游，那么就要为之后做打算。 “早川也做好热身，有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你上场。” “是。” 京谷没有意见，能上场打球管他是做别人的备胎还是什么，只专注于眼前就好了。 及川彻昨天就熟悉了他的扣球习惯，托球到最舒适的位置。 京谷助跑起跳，身体往后翻卷，手臂借由腰腹的力量狠狠挥出去。 “嘭——” 果然扣球才是最爽的啊。 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早川凛反思：相信我这么糟糕吗？ 及川彻扶额：自己白开窍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及川彻站在发球点, 深呼一口气，青城在大赛征战的第一球，将由他开始。 紧张、兴奋、激动…… 这些情绪在站在场上的这一刻, 都归于平静。 将排球在地上拍了拍, 等待着裁判的哨声。 八木谷的队友并不是很紧张, 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幸好白鸟泽翻船了, 不然这一局就是面对他们了。” “那个牛岛的球我可不想接啊。” “今年咱们看来有期望更进一步。” 八木谷的队友皱眉，有些不满队友的轻视：“能打败白鸟泽的一定有过人之处，不要掉以轻心。” “是。” 发球哨声响起, 及川彻把球抛起, 到达舒服的位置，重重挥出手臂, 和之前的成百上千次一样，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训练赛而已。 鞋底与地板接触发出摩擦声，比这声音先到的，是球落地的轰响。 对面没有人反应过来，球已落地。 在一次次练习中, 所流下的汗水已经化作肌肉记忆，铸就了这完美的一球，让人震惊又理所当然。 “青城青城！制霸球场！！” “阿彻阿彻！再来一球！！” “这个发球……有点厉害啊。” “何止是有点, 是这一轮队伍里开局发球最厉害的一个。” 看台上的中立观众被这里吸引，而青城和及川彻的应援会激动的脸色通红, 隐隐含着泪。 这一幕, 青城等了很多年，及川彻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开局。 一球、两球、三球…… 及川彻的发球连得四分，才在第五球失误出界，让八木谷得到了喘息。 八木谷的自由人擦着头上的冷汗, 他连球都没碰到，及川彻连发这么多球质量都很高，最后居然还有力气轰出界。 “可恶，这人之前为什么没听说过！这个发球可以媲美牛岛了吧！” 松川一静听到有些无语：“牛岛是什么计数单位吗？” “那就让他们记住青城吧。”岩泉一微微蹲下身，表情平静，语气里都是理所当然。 “啊～真是可靠的王牌呢～” 及川彻做娇羞状。 八木谷是王牌发球，虽然力道不如及川，但是毕竟是以王牌为中心的球队，质量上佳。 渡亲治接丢一球，让对面意外的是第二球就跟上了。 “被牛岛的球砸了三年，好像我都有经验了。” 渡亲治的一传到位，及川彻把球托给了岩泉一，王牌得分，他这句话脱口而出才发现不对。 松川一静死鱼眼：“所以牛岛就是计数单位对吧？” 事实确实是这种模式的球队，白鸟泽是顶尖的，他们拥有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攻手。 那青城可太熟悉了，属于专业对口，打起来游刃有余，及川彻还有心思实验新阵型，就是其中总有一个棋子不和谐。 京谷本来想冲上去扣球，结果看到是给岩泉一的，半路硬生生刹车拐了个弯，把被撞的最多的国见英都气笑了。 只不过连自家人都摸不准动向的京谷，对手更加难以捉摸。 八木谷的拦网有些火大：“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冲出来的啊？！” 已经有经验的青城众人微微一笑：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好歹后半场有岩泉一镇压，对方乖觉了一些。 “果然还是阿一厉害啊，能够驯服这只狼。” 花卷贵大感叹，鬼知道他把对方找回排球部花了多大力气。 听到这句话的早川凛疑惑。 “狼？” “对啊，那天他对阿一的挑战全输了，从那以后就只听他的话，像不像狼群里的狼王规则？” 提到那天的情形，众人还心有余悸。 他们训练了一上午，下午才结束一场训练赛，岩泉一就和京谷对上了，一开始大家还能跟上，后来慢慢的变成了两个人的对决，余下的人围观。 结果就是京谷一局没赢，岩泉一竟恐怖如斯。 青城成功拿下第一局，第二局入畑伸照直接换下了京谷，把花卷贵大换了上去。 不知道岩泉一怎么和他说的，倒是乖乖站在候补区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让及川彻大为震惊。 “为什么他就不理我，我才是队长吧？！” 松川一静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因为你打不过岩泉一啊，孩子。 第二局青城总算是恢复到最初的样子，默契的配合，让才适应京谷打法的八木谷感觉很心累。 你们会配合，那把前面那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放上来干嘛？ 花卷贵大久违的站在正式比赛的场上，那种默契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而是像喝水吃饭一样顺其自然。 从一开始的早川凛，到现在的京谷，谁都没想到他的一再让步，却又没有选择回去好好备战毕业考，而是留了下来，只为了青城多一个选择。 万一呢？ 万一什么时候就需要他了呢？ 那天和森然高中的第一次训练赛后，他和松川一起去卫生间，无意间听到了及川彻和岩泉一的对话。 当时脑袋里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青城现在最需要什么，那他就去寻找那最后一块拼图。 有及川彻当时的犹豫，就已经够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珍惜当下的每一次机会，和队友们的每一次并肩作战。 “小卷！” “扣的漂亮！” “阿一阿一——再来一个！” “国见好球！”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毫无疑问，青城拿下了比赛，残酷的竞技场容不下失败者，地板上的汗水和眼泪很快被清理干净，不留着一丝痕迹，新的队伍踏上这里，开始新一轮征程。 因为青城的比赛是第一轮开赛，结束的时候时间还早，入畑伸照带领他们前往看台观赛。 正好枭谷在第二轮，众人就坐在了他们看台的后面。 整齐划一的队服很是显眼，场上的赤苇看到后转头看向自家王牌。 “木兔前辈，青城的人来看你了。” “在哪在哪？！” 木兔光太郎抬头，看到那白绿相间的一群人时，兴奋的挥手打招呼。 几人也挥手表示自己看到了。 “耶——，赤苇，我状态好的不得了！球给我！” “知道了，前辈。” 本来也是要给你的。 及川彻看着场下活跃的木兔，开场没多久就大比分拿下第一局，轻笑：“啊，猫头鹰酱今天状态很好呢。” “可能是有认识的人看着吧。” 花卷贵大猜测，和枭谷合宿的学校都知道木兔那堪称神奇的启动机制。 “那及川觉得小凛和木兔谁更好用呢？”松川一静一脸坏笑的凑过来问到。 及川彻立马拉过旁边认真看比赛的早川凛，把头按在自己肩膀上：“都是鸟类的话，乌鸦也好，猫头鹰也罢，当然是我们家隼酱啦～” 没注意前面对话的早川凛任由他动作，眼神一片迷茫，引得及川彻狠狠揉了揉脑袋。 “难得见你都配合不来的攻手。” 花卷贵大想起合宿时，他们玩过交换攻手、副攻、自由人、二传手…… 当时及川彻堪称万金油，在哪个队伍都能快速适应，简直让人惊叹。 表现最糟糕的就是早川凛、木兔、研磨。 早川凛是太吃队友配合，不然很容易隐身，研磨是太吃一传，不然体力消耗巨大。 其中和木兔的搭配，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就像名为木兔光太郎的体验卡使用到期一样，连能够万能搭配的及川彻，愣是调动不起来。 很显然及川彻也想到了那段日子，视线不自觉放在了赤苇身上，对方正给了木兔一个好球，拿下一份。 “我那是没必要去研究好吧，又不会长期给他托球，”及川彻撇撇嘴，给自己找补，又想到什么，坏笑起来：“就看是他先摆脱‘王牌保姆’这个身份，还是自家王牌先成长起来不满足于现状。” 只能说都是自家队伍溺爱出来的孩子，他们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伙伴，但是有一个人成长太快的话，其他人跟不上，就很容易牵绊住别人啊。 岩泉一有些受不了他的笑：“你笑得跟个反派一样。” “附议。” “附议。” “可恶，我只是笑一下啊！凛酱，就你没说我，来，前辈爱的贴贴。” 及川彻把头顶着他的头蹭了蹭。 早川凛面无表情的由他贴，感受着热烘烘的脑袋，想了想看向单独坐一边的京谷：“京谷也没说。” 听到自己的名字，京谷贤太郎看过来，他根本没听到在说什么，只是天生的凶相和不良发型让他看起来恶狠狠的。 花卷贵大笑出声：“来，及川学长给一个‘爱的贴贴’。” 及川彻对上京谷的眼睛，默默松开蹂躏早川凛的手。 玩闹间，枭谷已经大比分打败对手，结束比赛。 “希望前几场别撞上他们。” 松川一静由衷感叹，虽然能进全国大赛的都是地区厮杀出来的队伍，可是也有实力悬殊的老牌强队，谁都不想遇上。 “松川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几人站起身，准备离开，花卷不满的用手肘拐了一下他：“而且遇到了就赢下来，别想着现在打退堂鼓啊。” “那我们不就是黑马？” 早川凛低头看了看衣服：“绿马？” “怎么看都是白马吧，凛酱。” 大家后面还有比赛，没有下去找枭谷寒暄，挥挥手告别就出去吃午饭，调整状态，上午的比赛彻底结束，下午30进15的对战表也出来了。 青城回来的有些晚，大家都散场回去休息了，老远的就看到一群人站在看板面前。 “哎，是青叶城西。” “及川！” 对面很明显也看到他们了，等他们走近了打招呼。 “啊是森然的，小鹿野。” 大家关系很不错，询问了近况，知道对方都赢了第一场很是开心。 “真不想跟你们遇上，早川的扣球太头疼了。” 及川彻抬头看向看板：“那来看看下一场的对手吧。” 顺着找下来，早川指着右下角：“这里。” 然后众人都沉默了。 果然是乌鸦嘴—— 作者有话说：牛岛——无处不在的男人。 第32章 “刚才是谁说的那句话来着。” 小鹿野慢慢转头, 看向自家副攻手千鹿谷。 千鹿谷望天：“哈…哈哈哈……真是……” “我刚才问枭谷的人，他们下轮对战的队伍不是很强。” 花卷举起手机，把刚才联络的简讯展示出来。 及川彻也拿出和黑尾的聊天界面：“音驹也赢了, 只不过他们下一局的对手是……狢坂高中。” “呃……” 众人沉默, 这也不知道是合宿队伍青城和森然相遇倒霉一些, 还是遇上有桐生八的狢坂高中倒霉一些。 “往好处想, 你们明天和后天的时间，都可以拿来游玩东京呢。” 及川彻笑得一脸无辜，说出的话却是恶劣得可以, 已经自然而然的把身份从朋友切换到了对手上。 小鹿野身为队长, 也不甘示弱：“相较于配合的话，我们森然可是‘树’啊, 绝对不可能输的。” “哈？我们才是树吧，看队服就知道了啊。” “我们才是！” “我们才是！” “你们是花椰菜吧！我们可是有鸟的！鸟停在树上！” “……” 其余众人看着自家的两个队长吵架，满头黑线。 “他们真的是高三吗？” “这种幼稚的话，我国小的妹妹都不会说了。” “……” 忍无可忍的岩泉一拎着及川彻的后领，强行把人拖了回来。 “下午见, ”他朝着森然众人点点头，一脸严肃的告别：“另外，提前替我们看看东京塔吧。” 刚才还淡定的千鹿谷, 看着已经离开的青城众人，愤愤道：“看他长得老实, 结果是这种人, 我们学校在这边，早就看过东京塔了啊！” 森然：所以你纠结的地方居然是这个吗？ 离下午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青城下榻的酒店离这里不远，所以打算回去休息一会。 早川凛低头给研磨发去慰问简讯, 同时把下午对战森然高中的事和对方说了。 当初合宿的学校是有一个大群的，时不时会讨论一些美食、排球、游戏相关，但是这次大赛有学校没能来，所以众人默契的都没在群里发这些东西，而是选择了私下联系。 两人也只是提了一下下午对战的事，就立马转到了之前被迫终止的BOSS战上去。 「研磨：奇怪，还没到小黑抓我的时候，他就提前来了。」 「早川凛：没事，那个时候刚好及川前辈让我睡觉。」 「研磨：……你们睡一个房间？」 「早川凛：嗯，我还想和研磨打完BOSS再睡来着。」 「研磨：……」 他好像破案了。 这个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捏住早川凛的后颈，他迷茫的抬起头，就是及川彻那张池面脸。 啊，这么看及川前辈真好看。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种想法，及川彻见他莫名其妙发呆，有些无奈的手上稍微用力。 “走路不要玩手机哦。” “是聊天。” 及川彻听出他的潜台词——聊天不算玩手机。 他视线下移，落在早川凛的手机屏幕上，突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凛酱很喜欢研磨？” 别说合宿的人了，青城里和他联系较多的除了及川彻和岩泉一，就是算半个指引者的花卷和守卫他的国见。 其他的人熟悉，但是算不上亲昵，早川凛不是主动聊天的人，每次都是及川彻先发来简讯挑起话头。 可是这样的人，玩手机聊天，及川彻逮到的时候，十次有七次是研磨。 早川凛有些迷茫他这个表情，老实回答：“研磨人很好。” 及川彻轻哼一声，因为同是二传手，他对研磨很感兴趣，但是每次去找对方，都感觉在躲着他。 其实是研磨不习惯应付及川彻这样的人，毕竟有一个小黑已经很累了。 “我不好吗？” 早川凛看着对方那仿佛他说出不满意的答案，就会立马炸毛的脸，连忙点头：“前辈很好。” “那就和我聊天。” “……好。”. 在合宿的时候，森然高中和青叶城西的对决，总的来说是青城赢得更多一些，只不过排球是圆的，球没有落地前，一切皆有可能。 第一局，入畑伸照仍然是让京谷上。 “第二局我会让早川把你换下来，他需要熟悉场地和适应气氛。” 京谷偏头不看入畑伸照，但是也没多说什么，等裁判示意后，跟着其他人踏上场地。 比赛开始，森然见早川凛居然在替补席，而上场的是以前都没见过的人。 “啊，早川不上吗？” 森然拿到发球权，小鹿野拿着排球走到发球区，有些惊讶的看着青城。 “不是他更好吧。”千鹿谷捂着后脑勺站定：“那种球我拦够了，只不过能替换早川的，应该也很厉害。” “那就让我来试试他吧。” 森然并没有像青城这样的强力发球手，他们更注重于集体的攻防，经过合宿青城对他的发球已经很了解了，所以小鹿野对着京谷发了过去。 京谷蹲下身去想接。 “我来！”渡亲治一边高喊一边冲过来，气势很足，让京谷下意识躲开，球被对方稳稳的送给了及川彻。 “我在场就会保护你，你只管向前。” 过去的球又被森然扣回来，渡亲治没有时间闲聊，飞扑救球。 “好球！” 这次岩泉一没有辜负队友的信任，拿下开局第一分。 京谷重新站好位置，但是总是控制不住看向渡亲治，这一细微的变化，让入畑伸照捕捉到，微微一笑。 排球场上没有人会主动孤立自己，一旦他尝到集体的甜头，就会再也无法忍受孤独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迈出第一步了。 “金田一不要学国见，我知道你能再高一点。” “……是。” 刚才的扣球被拦了下来，及川彻很明显察觉到是金田一犹豫了一瞬，指出来后看了一眼国见，转移视线。 算了，等会早川凛要上场，先放过他。 “给我！” “给我！” “我的！” 京谷一如既往的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只不过好歹冲过去的时候，会先喊一声，队友不是毫无准备。 这让及川彻热泪盈眶，孩子还是有进步的。 松川趁着拿下一分，还没开球的间隙，好笑的询问及川彻：“木兔和京谷，你选哪个？” 作为都是让及川彻头疼的攻手，他却毫不犹豫的看向京谷：“我选京谷。” “哎？我以为你会选木兔。” 毕竟及川彻是多么看重团队的一个人，京谷三番两次撞到队友，阻拦队友跑位路线，他发了好几次火。 “选自己人很正常啊。” 因为是队友，所以包容，没见国见英都会一边气鼓鼓，一边替京谷补位吗。 “国见再生气要变成河豚了哦～” 及川彻在对方再一次补位救球成功后，打趣到，京谷下意识看过去，那应该是他防守的位置，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开局时，渡亲治说的话。 “啧。” 他只要享受扣球就好了啊…… 这样的青城，与森然之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样，有明显的失误，但是进攻又完全拦不住。 “那个16号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他好像抢队长的球了吧？” 一个男人很困惑，排球这么打真的不会被孤立吗？ 越到后面，比赛越精彩，看台上的观众越多，有很多都是下午才赶过来的，他就是其中一员，旁边就有知情的人解释。 “啊，我看他们上午也是这种打法，可能是特色吧。” “但是失误也很多啊，”男人来回在场上看了看，皱眉：“隼呢？” “啊，你说的是早川凛？喏，替补席呢。” 男人果然在替补席看到了那颗金色脑袋：“哎不可能啊，他怎么在替补席？！我是为他来的啊！” 虽然早川凛在巴西更出名，但是随着他的归国，也有一部分关注青少年队伍的球迷，粉上了他，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好苗子啊。 “他上午那场也没上，不知道等会有没有机会了。” 男人没再接话，低头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 第一局被青城稳稳拿下，众人下场补水，花卷和早川凛给他们递上毛巾。 “这里怎么搞的。” 花卷把水瓶和毛巾递给国见英时，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手肘位置有明显的青紫。 “自己摔的，前辈，我后面会注意。” 国见英不想多说，但是众人都不相信他的话，保护自己是每个排球手的必修课，如果可以打分的话，一向冷静理性的国见英一定名列前茅。 第一场对抗并不激烈，对方较为危险的几次摔倒都是为了给京谷补位，和紧急闪避为他让路。 众人检查过确定没事，既然国见英和入畑伸照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就沉默着没有多说。 京谷只是莽，但是不是没长脑子，思考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以前并不会思考这些，因为他的性格，和那年与高年级的冲突，一直游离在正规比赛之外，可以说从打排球开始，他都没有在一个固定的队伍里长时间待过。 不用在意，只要自己打的高兴就好了，反正那些人……也不待见他，所以不要靠近，不要融入。 那些刺人的话，轻蔑的眼神，就伤害不到他。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他只是为了打排球而已…… 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嘭——” “呃……” 头上的疼痛让京谷恶狠狠的瞪过去，看到是岩泉一的拳头后，眼神一瞬间就清澈了，乖乖低头捂住脑袋。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道歉。” 京谷撇撇嘴：“我又没……” “嘭——” 又是一拳。 “没人在责怪你，但是做错事就要道歉。” 京谷放下手，在身侧攥紧拳头，猛的抬起头，表情凶悍的朝着国见英走过去。 被鄙夷、嘲笑、辱骂…… 确实是他造成的，那就该去面对，他可不是那种只会躲避的懦夫。 京谷的气势太足了，就像要去找国见英打一架一样，金田一皱着眉头挡在他身前。 “你要干什么？” “让开！” 京谷把人扒开，瞪着国见英，咬紧牙根，猛的鞠躬。 “对不起！” 不等国见英反应过来，立马直起腰转过身想离开。 “前辈，没关系。” 国见英一贯的嗓音让这句话听起来轻飘飘的，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任何的恶意情绪，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原谅了。 京谷身形一顿，没说什么，走回原位。 岩泉一却看见他微红的耳根。 临着第二场开始，入畑伸照直接让早川凛上场。 岩泉一轻轻拍了拍京谷的背，往前走去。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轻轻原谅了…… 京谷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是之前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才不论是非多错，而一旦开始在意……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岩泉一却能够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青叶城西是树。” 所以包容所受到的一切，不管是英杰还是旅人，前来就任其纳凉歇息，鸟来筑巢，就为其遮风挡雨…… 现在只是多了一只刺猬罢了。 京谷不懂，入畑伸照走过来，仍然是笑呵呵的样子。 “现在是最好的青叶城西，所以，好好看着吧，京谷。” 他抬头看着场上。 最好的青叶城西吗…… 千鹿谷站在网前，看到走过来站在面前的是早川凛，对方面无表情，还友好的和他点头致意，一阵窒息。 “怎么是你？！” 他的指尖已经开始痛了啊。 “别长他人志气啊，荣吉！” 森然发球，渡亲治鱼跃到位：“及川前辈！” “好球！凛酱！” 早川凛早就准备好了，从侧边助跑起跳，千鹿谷和二传防守到位，高高跃起。 球却没飞过来，而是给了网另一边的岩泉一，对方只有一个人盯防，轻松得分。 “啊哈哈哈哈！被骗咯，千鹿谷酱～” 及川彻得意的叉腰对着千鹿谷做鬼脸，果然早川凛是真好用啊，但凡和他们对战过的队伍，都会下意识盯防他，其他攻手压力会小很多。 他这个动作把对方气无语了：“你是小学生吗？” 轮到青叶城西发球，早川凛站在发球区，没有丝毫紧张。 这样的比赛他面临了无数次，早就已经习惯，其实这种正式比赛现场秩序有人维持还好，起码不会有过激行为，大多数都是在为自己支持的队伍欢呼呐喊。 可以说，这样的氛围真是——太棒了。 “青叶城西！！加油！！” “小凛来个好球！！” 排球抛出，应援声戛然而止，生怕打扰到自家攻手。 “轰——” “可恶，抱歉！” 森然的自由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要在意，早川的发球很难接我们都知道了，他喜欢发压线球，多注意。” “是！” 一次、两次、三次…… 之前看台上的那个男人举起手机，屏幕里是在和别人视频通话。 “伊藤，不要晃，我都看不清了！” 叫伊藤的男人才为早川凛的第四次发球得分欢呼，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固定好。 “这不是太久没看到隼比赛了吗？” “你还真是喜欢他啊。” “当然啊！他消失这段时间，我们还以为他不打了呢，呜呜呜，他怎么能没有应援队呢？！” 视频那边的人一脸嫌弃：“你不是通知了他的后援会了吗？” “啊大家离得太远了，明天才能赶过来，谷口你也来吧。” “不要，我要加班。” 早川凛还不知道明天他会面临什么，发球局终于被打断，在球被接起的那一刻，就看准时机后排进攻。 这次他没有再被当诱饵，而是扎扎实实的扣了下去，只不过森然不亏是以配合出名，反应过来瞬间，就没想单纯用拦网拦死，而是采用多人防守。 拦不住，那就尽量一触，其他人补救。 全攻全守的森然和青叶城西打的有声有色，场下的京谷第一次全神贯注的看着比赛，没有坐冷板凳的急躁。 他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赛看早川凛打球。 “怎么样？”入畑伸照站在他身边：“早川的排球。” 两人的排球风格有些相似，都挺独的，但是青城就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把早川凛融入到队伍里，他还是特殊的那一个，但是不会影响到整体体系的运转。 “他拿球很多。” 京谷皱眉，早川凛的拿球次数基本上与王牌岩泉一一样了，但是队友都心甘情愿的给他做着补充。 视线落到国见英身上，他基本放弃了进攻，更像第二个自由人，保护着早川凛，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进攻。 入畑伸照听到这话轻笑：“你有算过早川的得分效率吗？” 京谷愣住，就是这么短短的对话时间，早川凛又一次吊球得分。 “这场比赛，早川直接得分占他触球次数的七成，诱饵成功占比八成。” 相当于九成的得分都与他有关，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京谷你想一直扣球吗？” 这是当然。 京谷沉默着没有说话，入畑伸照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到：“这有个前提是，能够赢，一直站在场上。” 京谷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也是青城一直包容他的其中一个原因。 不想眼睁睁看着天才被毁掉。 他享受排球，没有正式比赛，没有正规系统的训练，却靠吃天赋和热爱就能到达这种程度。 因为没体会过正儿八经的输球，也就没有对胜利的渴望，才让他的扣球肆无忌惮。 天赋是会被消磨的，入畑伸照希望京谷能够在青城的包容下，有所领悟，不然再这样下去，等年纪增长，没有走上排球道路的人，只会被生活给打磨成在琐事中沉浮的大人，最终淹没于人海。 京谷没有再出声，而是盯着场上，嘴角紧绷。 哨声响起，青城高中兵不血刃成功晋级，森然高中惜败在第二轮。 千鹿谷等人倒是没有泄气，而是挥挥手：“春高见。” 这是他们的自信，自信自己能够脱颖而出，也自信朋友的实力。 “春高见。” 下午的比赛队伍不多，他们的比赛结束没多久，结果就出来了，同时15进8的对战双方也决定下来。 IH全国大赛第三轮。 青叶城西VS音驹。 看到对战表的早川凛掏出手机。 「早川凛：研磨！！！」 「研磨：……」—— 作者有话说：果然写比赛真的好难啊啊啊啊 然后不符合现实的地方当做私设吧，只是想这么写而已。 第33章 “真不想和音驹打呢。” “是啊, 和他们的训练赛都有一种被凌迟失血过多的感觉，明明二传手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明天就是和音驹的比赛，青城众人吃了晚饭, 聚在及川彻房间讨论战术。 “黑尾的拦网像牛皮糖一样很难甩开。” 及川彻看着画出来的阵型图, 摸了摸下巴。 “列夫的拦网高度和臂展也很头疼。” 岩泉一指了指灰羽列夫的位置, 对方身高整整有196cm, 加上手臂很长，防守范围很大。 “还有还有，卫辅前辈的接球很漂亮。” 和对方一起做过接球训练的渡亲治几人深有感触。 花卷贵大哀嚎一声：“简直是铁桶嘛——” “他们虽然没有名列全国五大的主攻手, 但是几个攻手也不容小觑, 福永招平经常打出神进攻。” “防御值点满的战士，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核心——聪明的大脑。” 及川彻在代表研磨的5号身上画了一个圈, 空气有些凝重，没人再出声。 他突然把笔一扔，笑着把纸揉成一团：“只不过我们又不是没遇到过擅长拦网的队伍，同类型的队伍就有共通性，像击败伊达工一样打败他们吧。” 气氛稍微放松了一些, 又讨论了一会，松川站起身：“我要去找坚治，临时抱佛脚突击一下。” “那我去找青根。” “我也去！” 人走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岩泉一、及川彻、早川凛，都是不容易被情绪影响的人, 及川彻才表现出抓狂。 “啊啊啊啊真不想遇上他们, 我宁愿遇上枭谷。” 岩泉一锤了他一下：“枭谷就好打了吗？合宿的时候他们可是排名第一。” “至少可以玩一下猫头鹰，研磨太敏锐了。” 早川凛知道及川彻还有另外一个顾虑，和音驹打很耗体力，三局两胜的对决, 总让人觉得和打了五局一样。 他们有时候到后面都吃不消，更何况是早川凛。 及川彻不想再次看到他倒在球场上。 “我看一下录像。” 对战表出来以后，入畑伸照就搞到了音驹前几场的录像，及川彻站起身走到电脑前，点开了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的视频。 “抱歉。” 早川凛低头抿着唇，声音轻轻的，及川彻因为戴着耳机并没有听到，岩泉一的手放在他的头顶，拍了拍。 快点好起来吧，小凛. 今天东京体育馆的观众比昨天还多，大多数被淘汰了的队伍选择留下来观看，备战春高，也有千里迢迢赶来的才到，网上还有很多看直播的观众。 “啊！终于到了！” 场外一辆大巴停在路边，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下来一个男人，早就等在那的伊藤一把抱住他。 两人寒暄了一会，男人看向伊藤身后的人：“谷口，昨天不是说不来了吗。” 谷口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陪这家伙。” “哈哈哈哈哈这么久不见，谷口还是这么傲娇啊。” “……啧。” 突然大巴的车窗探出一个脑袋，对着他们喊到：“你们几个，拿应援的物资，前期准备工作交给了女生，就做好干体力活的觉悟啊！” “来了！” 场内枭谷、稻荷崎、井闼山等高校被安排在下一轮比赛，所以提前来观众席观看自己感兴趣的队伍。 作为合宿的一员，枭谷自然是来看音驹和青城的内战。 木兔和赤苇找好最佳观测点，场内众人正在热身。 “之前他们两个是音驹赢得更多吧，”木兔看着场上那一个个奋力跃起的身形，感觉自己的肌肉都燃烧起来：“啊啊赤苇我也好想上场。” 赤苇想了想：“嗯，经常青城能拿下第一局。” 然后就被拖入泥沼。 “国见，我在看着你哦。” “嘭——” “状态不错，下一个，岩酱！” 及川彻在分别托球做扣球训练，早川凛排队站在后面有些走神。 「临时任务：IH全国大赛取得冠军 失败惩罚：二级电击」 昨天早晨，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系统发布了临时任务，但是昨天任务不算重，倒是显得他游刃有余。 但是今天是音驹…… 糟糕，感觉被电的概率很大啊。QAQ “凛酱！” “小凛！” “前辈。” 身后的金田一轻轻推了他一下，早川凛才回神，就看到及川彻已经凑近的脸，对方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回事，你从昨天开始就有些蔫。” 早川凛摇摇头：“没事，前辈。” “要集中注意力，不然很容易受伤啊。” “是。”. 同时场边涌进来一群人，伊藤带头，四处看了看。 “那边，隼加入的学校叫‘青叶城西’，看那个横幅，我们去他们旁边。” “哦——，学校的口号挺霸气啊。” 他们穿着白色T恤，后背是金色泼墨样斑点，胸前印着一个字“隼”，简单明了。 几十号人全是社会人士，服饰统一，走过去很有压迫感，人群不自觉散开，轻松坐到了青城的应援队旁。 除了及川彻的女生应援队，青城里面很多都是排球部二队的，好奇的侧头张望，看到他们衣服上的字后，有些惊讶。 “你们……来看早川的？” 伊藤指挥着挂横幅，听到询问转头看去，发现只是个高中生，笑到：“我们是隼的应援队。” 他也不多话，见横幅挂好，挥手让大家坐好。 “这么久没应援，大家有没有生疏啊。” “我们可是看他从萝卜丁就应援到现在啊。” “怎么可能忘。” 伊藤看着场中毫无所觉和队友互动的金发少年，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那么大家，吓我们的隼酱一跳吧。” 早川凛站在助跑点，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总有不好的预感，耳边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但是及川彻已经准备好抛球，便不再想其他。 一步…… “Klek-klek!” 早川凛：？ 什么玩意，好耳熟，再听听。 两步…… “Klek-klek!” 声音越来越大，但是还有些不熟练和混乱，显得有些嘈杂。 三步…… “Klek-klek——！” 突然的整齐划一，响彻场内，引人纷纷驻足张望。 早川凛跃起的瞬间，那些羞耻的记忆涌上脑海，脚下一滑。 球“咻——”的从头顶越过。 他头一次手臂挥了个空。 青城众人顾不上打趣，而是转头看向自家应援队，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群动作整齐划一的人。 他们一只手放在嘴边，另一只手拿着扩音筒，发出奇异又尖锐的声音。 “哪家的应援队？” “不知道啊，没见过。” “好霸气……” “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现在只是场上热身，观众还有心思讨论，有球员还凑在一起猜测哪个队伍这阵仗。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在哪里听过。” 早川凛站在那，不敢回头，及川彻揽住他想说些什么，就发现他的异样。 “凛酱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及川彻不说还好，他一说，在青城众人的视线里，那抹红快速的蔓延开来，爬上脸颊、耳根、脖颈。 尤其是听到观众席有人反应过来：“好像鸡叫。” “鸭子吧，鸭子。” 早川凛头顶都快冒烟了。 花卷贵大几人顿悟：“小凛，不会是来看你的吧。” 及川彻大笑：“隼鸣声？原来凛酱是这么叫的吗哈哈哈哈。” 早川凛捂住脸，羞耻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听到及川彻的笑声从指缝瞪了他一眼。 身后的声音大有他不回应，就不停止的架势，做好心理建设，他拍了拍脸颊，让温度下去一些，视死如归的转身，站在看台前。 伊藤等人见久违的少年一如既往的反应，眼中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他高举一只手，翻转。 整齐的队伍立马背过身去，有人戴上帽子遮住头发，T恤上的设计很巧妙，连在一起是一只高飞的隼，没戴帽子的黑发和金色泼墨样的图案组成羽翼上的斑点。 他们有节奏的晃动身形，嘴上发出鹰隼狩猎时的鸣叫。 底下挂着的横幅以白色为底，黑金渐变的几个字苍劲有力。 「猎空！」 这只隼，活了过来。 “赤苇！！” “我也想要这个！！！” 场边的木兔抓着挡板，一脸兴奋得仿佛要冲下去，赤苇拉住他的背包，面无表情。 “前辈，以后会有的。” 果然不同的人，这种应援效果不一样啊，看早川没有丝毫惊喜，都快吓死了吧。 “我真的会有吗？那我要一个霸气的标语！”木兔总算是被转移视线，开始纠结：“‘赛场之上，唯我称王’怎么样？” 赤苇移目：“不怎么样，前辈。” 伊藤众人展示完，总算收了神通，早川凛挥挥手，和他们打了招呼，快步跑回去。 旁边的青城应援队星星眼的凑上前：“好帅！” 伊藤得意的用扩音筒敲敲掌心：“那就让我来教你们吧。”. 热身完毕，比赛开始。 入畑伸照直接让早川凛上场，面对音驹这样的队伍，京谷还没融入体系只会成为突破口。 队伍上场站定，青城拿到发球权，毫无疑问由及川彻开始。 “居然不是隼吗？” 谷口看了不少早川凛的比赛，教练一般都会安排他开局发球，因为他总能为队伍带来优势。 “这是队长，发球很不错的。” 发球很不错的及川队长，把球击出的那一刻都感觉手感好极了，但是夜久卫辅移动到位，不但接起来了，一传过去的位置很好。 及川彻表情瞬间扭曲，来不及吐槽，站定位置准备迎接音驹的攻势。 山本猛虎助跑到位，将球击出，气势很足的冲向后排边角，国见英已经补充好防守空隙，球就像故意打在他手臂上一样，又高高弹起。 及川彻抬头，前排有早川凛、岩泉一和金田一这个高点，后排国见英已经触球无法进攻，松川拉开距离助跑。 “凛酱！” 他高喊着对方的名字，眼神隐晦的扫了一眼金田一，以往这种情况灰羽列夫都会被骗到，但是直到及川彻触球他都没有动，手肘微转，球飞向了岩泉一。 常年的默契岩泉一都不用调整，直接扣杀，但是夜久卫辅又从海信行的身后窜出，接了起来。 “漂亮！” 研磨已经后排插上，音驹攻手同时助跑。 同时多位置差进攻！ 灰羽列夫高高跃起，遮挡住了早川凛的视线，他下落时露出身后的福永招平，球擦着金田一的手扣球得分。 开局0：1，青城在前，音驹在后。 发球权转换，音驹轮转，黑尾铁朗来到前排。 他看向早川凛。 “别被撕碎了，小鸭子。”—— 作者有话说：指路隼的叫声，真的好像小鸡和鸭子，我不对起凛崽[狗头] 第34章 “噗——哈哈哈哈。” 及川彻笑得超大声, 早川凛幽怨的看过去，他才止住声，这么一打岔, 青城紧张的气氛稍缓, 大家都知道打音驹不容易。 轮到灰羽列夫发球, 他的发球不是重炮, 却精准的落到了早川凛旁边，国见英和渡亲治的前方。 这个位置早川凛和金田一接是最好的，但是触球会限制无法进攻, 若是不接, 后方的自由人和他的“守护者”国见英一旦分工不明确就会冲撞，冲上去接了也会多多少少干扰到前排的走位路线。 早川凛没有丝毫犹豫, 向侧边闪避，就开始助跑，进攻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国见英也后退留出助跑距离，渡亲治快步上前，这个位置在金田一左侧斜后方, 接起后立马向后翻滚。 金田一都没看身后的渡亲治，脚步稍微后撤，给已经插上的及川彻让开球路和视野, 但是和渡亲治撤退的位置稍微错开，避免了踩踏队友。 这就是青城队内的默契, 团队配合下谁都知道该干什么, 也相信队友能做好自己的事。 整个配合丝滑流畅，也就是一瞬间，所有人到位，刚才音驹的同时多位置差进攻, 青城又还了回去。 球传出去，与早川凛对位的山本猛虎已经和他同时起跳封堵，海信行却跟随着黑尾铁朗没有动作，直到对方对方做出反应，才跟随拦网。 及川彻把球给了金田一，和他对位的海信行身高176厘米，金田一的击球点高得多。 左侧山本猛虎已经被早川凛吸引起跳，金田一选择了这个空挡，扣了下去，灰羽列夫在那个位置接起排球，但是一传又高又飘，离插上的研磨有些远。 “回去一定让他加练接球。” 场下的夜久卫辅看着研磨跑过去救球，磨刀霍霍向列夫。 一传实在是有些糟，给了青城一个机会球。 “没关系，球没落地，再来一次。” 黑尾鼓励队友。 这个球很好接，渡亲治卸掉旋转送给二传手，及川彻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假动作也不管骗没骗到对面，远距离传球给了早川凛。 山本猛虎盯紧了早川凛，和他同时起跳，两人在空中抵住球形成对峙，及川彻可不信早川凛会输。 结果也确实如此，球从山本猛虎手间突破，他大喊：“救球！” 排球又来到灰羽列夫的防守范围，经过对峙的球力量并没有减弱，但是他仍然接了起来，比刚才还高和远的飞出去，只不过力道减轻了，研磨有时间调整角度，送到福永招平手中，小斜线突破拦网得分。 比分0：2，青叶城西在前，音驹在后。 “啊——，才两个球吗？感觉过了好久。” “确实一个球都会僵持很久呢，隔壁都5个球了。” “好累啊。” 观看这边比赛的观众在球没落地时，总觉得憋了一口气，等待结果时差点没憋死。 及川彻拍拍手，鼓励到：“大家别紧张，放轻松，追回来。” “没紧张啊。” “是吧，刚才那一球也是没办法呢。” “是啊是啊。” 很显然青城的大家心态很好，让及川彻僵在原地：“这样让我这个队长很没面子啊。” “从你冲着夜久发球已经没面子了。” 花卷轻拍他肩膀调侃。 隔着网，黑尾看着这边的一派轻松，捋了捋头发，笑得有些不爽：“得分的是我们吧。” 灰羽列夫再次发球，仍然是冲着早川凛的方向去的，他避开身，渡亲治想鱼跃过去，国见英躲闪举手。 “出界！” 渡亲治立马刹住车，紧紧盯着底线。 这是一个很容易判断错误的出界球，大部分自由人为了保险都会接，但是裁判的判罚证明国见英是对的。 “国见！很厉害啊！” 夜久卫辅在场边，兴奋的蹦了一下，引得靠近他的山本猛虎看过去：“夜久前辈你是我们这边的吧？！” “夜久很喜欢国见，”海信行把那次合宿的情况和他讲了一下：“他很冷静，头脑灵活，也很果断，夜久觉得他打自由人应该会很有趣。” 黑尾困惑：“所以那小子的接球是夜久教的？” 轮到岩泉一发球，及川彻和对方拍了一下手，听到后笑得一脸真诚：“还有我家自由人，多谢关照啦。” 这个笑容在黑尾眼里贱兮兮的，他额角暴起青筋：“不用谢。” 岩泉一发球，这一球势大力沉，海信行稳当接起，研磨眼球微微转动，看向黑尾铁朗，金田一和对方对位，蹲下身想起跳，被早川凛拉了一下衣角，动作猛然顿住。 果然球没有给他，而是后排进攻的福永招平，金田一并没有着急，而是掐准时机再起跳，在对方击球的时候，正好跃至最高点。 球被封了回去，在研磨跟前，他鱼跃接起，只好由海信行进行二传，位置并不是很好，山本猛虎小斜线击球擦了一下网，及川彻连忙救球，有意识的送到左路。 那里国见英已经准备好，对位的山本猛虎还没归位，只有后排的灰羽列夫，几乎是空门，他冷静的二次进攻得分。 比分来到2：2，青叶城西追平。 金田一对着黑尾点点头，语气里全是尊敬：“谢谢前辈。” 因为他的拦网，也有对方的指点。 音驹众人看向黑尾，他咬牙切齿：“你们这些混蛋。” 岩泉一发球再次被接起，场上排球来回飞跃，轻易不会落地，双方都很是顽强，但是观众并不会觉得枯燥，而是很过瘾。 “两方都没有发球得分呢。” 伊藤看到青叶城西再次落后，趴在护栏上没有丝毫着急，因为那个少年站在场上。 终于来到早川凛的发球局，伊藤等人期盼已久，整齐划一的发出呼号。 “Klek-klek！” “Klek-klek！” “原来这个声音是为了这个9号应援的啊，只不过为什么是鸡叫？” 早川凛轻吐的一口气在喉咙噎住，无语的对着那边摆摆手。 这是应援吗？ 分明是对面派来的间谍吧。 他站定位置，声音停止，抬头看了看站位。 及川彻的状态很好，前面的发球都被接住了，在合宿的对练中，不只是对抗，也是互相了解的过程。 早川凛把球在手中捏了捏，裁判吹响哨声的一瞬间，球被抛起击出，夜久卫辅站在场上，是他们的最强接球阵容。 球很快，但是路线直白，并不难，他很快判断出落点，身体下压稳住重心，只等排球砸在手臂上。 可是排球在快要靠近时突然有一个很大的拐弯，擦着他的手臂狠狠砸在身后。 本场比赛首次发球得分。 不懂排球的人很是困惑，怎么球都飞过去了，会拐这么大一个弯。 “足球有香蕉球，排球也有，球带着很重的旋转，导致路线偏移。” 有人在看台上给周围的人讲解。 青城众人都很惊讶的望过去，及川彻直接说出大家的心声：“你还会这个？” 他们这些队友都不知道，更别说音驹。 早川凛心虚移目：“学的太多了。” 不经常用就忘了。 在常规思维里，这种不经常使用的技能，很容易出现失误，所以基本上都不会拿出来用。 但是早川凛不存在，这就是他天赋的体现，什么都学，拿来就能用。 至于想不想得起来用……这个另说。 香蕉球并不同于跳飘，他的旋转是固定的，只要提前察觉，就能接起，对于夜久卫辅这样优秀的自由人来说，并不难。 他有自信下一球自己能接起来。 “再来！” 不出所料，仍然是香蕉球，只不过是左手版，这样夜久卫辅都碰到了，只不过错估了旋转和力道的强劲，飞了出去，海信行没能救回来。 早川凛的两次发球均得分，让落后的局面再次来到同一起跑线上。 第三球，早川凛仍然用的左手，夜久卫辅紧紧盯着排球，提前迎上去。 “起来！” “嘭——” 球高高弹起，虽然一传不完美，但是终于是接起，而球没落地，就是机会。 现在孤爪研磨在前排正中最好的位置，而青城前排是及川彻、松川和国见英。 他扫了一眼及川彻，球传出去。 及川彻不为所动，而是大喊一声：“国见！” 判断正确，研磨把球传给了和国见英对位的灰羽列夫，但是对方助跑到位，起跳从容，哪怕有松川从中路压迫过来，也于事无补。 他的击球点太高了，像五指山一样压下来，力道很足，球擦着标志杆砸在边线上。 音驹再次反超。 灰羽列夫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对早川凛挥挥手臂。 “早川前辈！边线球真好用！” 及川彻立马领悟，迅速回头看向早川凛，两人刚好对视上。 及川彻：你教的？ 早川凛移目：…… 福永招平发球，冲着岩泉一去的，没有自由人，国见英也在前排，他只能主动接起。 “好球！” 没有丝毫花里胡哨的动作，及川彻做高球，金田一后排进攻，瞄准的就是研磨。 球擦着他的指尖飞出界外。 很明显的以牙还牙。 及川彻像开局黑尾戏谑早川凛一样，对着研磨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毛要被扒光了哦，小猫咪。” 他可是很记仇的啊—— 作者有话说：看的时候，大家都互相帮助不藏私好感动。 [狗头]除了某彻对上影山，只不过也被学的差不多就是了 第35章 没把对面恶心到, 自家人先受不了了。 岩泉一给了他一锤：“好好说话。” “前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连一向尊敬前辈的金田一都一脸诚恳的看着及川彻, 求他闭嘴。 自觉被伤害到的及川彻看向早川凛。 他正低头研究。 这个地板……真地板啊…… 比赛回归正轨, 音驹还是致力于接起每一球, 基本上得一分发球权就会转换, 但是比赛进展极慢，隔壁都更换场地开始第二局了，这里才开始争夺赛点。 正好又落到早川凛发球, 猫又教练喊了暂停, 大家虽然流着汗，但是并没有感觉到很累, 这是音驹熟悉的节奏。 猫又教练什么都没说，看向研磨，研磨弯腰撑着腿休息，转头看了一下青城那边。 “按照我们的节奏就好，着急的会是他们。” 有句话研磨没有说出口, 到后面最着急的会是及川彻。 对方很抗压，也很成熟，可以说三年级了才出现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 白白浪费了两年，不然他应该会被国青关注到。 但是及川彻不知道为什么, 太过于在乎早川凛了, 这是他本人都没察觉到的问题，敏锐的研磨发现了——及川彻比合宿的时候还关注早川凛。 这就会影响他的行为，也许次数不会很多，但是只要有一次, 紧要关头就是致命的。 再次站到场上，夜久卫辅已经进入状态，早川凛的第一球就被他接起来，又是来回拉扯，只不过黑尾铁朗这个拦网中枢不在，岩泉一一记重炮冲破高墙。 比分来到24：23，青城率先来到局点。 “黑尾不在，列夫还是太嫩了一些，”及川彻鼓励着队友：“一口气拿下这局。” “是！” 早川凛再次开球，夜久鱼跃到底线，把球送回中路，研磨扫视一眼网前，给到灰羽列夫。 对位的是国见英，他击球点太高了，国见一定拦不死，所以早川凛在后排做好补位准备。 但是灰羽列夫并不是傻大个，相反，他是一个随时都在思考，不管是发球还是站位都是有目的的。 见后排被拦死，中路松川一静已经挤压过来，他借由自己的力量，把球推过去后立马卸力。 “卧果！” 国见英瞳孔一缩，球擦着标志杆和他的胸前下落，这个角度没有人能插进来救球。 灰羽已经摆臂准备庆祝，但是球以一种又高又飘的幅度再次弹起来，飞向后场。 “一触救球！” 那个位置是岩泉一，因为球很高，他还有时间调整角度，尽量送到网前。 “及川！” 位置和高度都不是及川彻的最舒服的击球点，但是已经够了，他高高跃起，对位的是福永招平。 及川彻虽然是二传手，但是他的进攻性在青城里也名列前茅，与福永招平的空中较量丝毫不落下风，最终把球推过去。 研磨救球，但是夹角太小，弹到网上，落地。 25：23。 青城拿下第一局。 “好耶！” 看台上应援队发出欢呼，场上交换场地能稍微歇息。 一下场及川彻就看向早川凛：“你还好吗？” 今天才一局而已，并没有很大的运动量，早川凛觉得状态很好，所以只是点点头。 关注这场比赛的不只是场内观众，还有没能参加的各个高校和加班的社会人士。 其中最特殊的，就要说在准备招选优秀青少年的国青教练组。 “云雀教练，我这里看到一个好苗子。” 助手使用好几个设备，关注着场内同时进行的比赛，传统强队都在下一轮次，所以这一轮只是让他观看，云雀田在旁边整理着已经确定下来的人员名单。 听到这话，凑过去看助手指着的屏幕上的人。 “青叶城西，宫城县的话……是牛岛他那里的？” “是的，他们今年击败了白鸟泽，已经赢下两轮，现在和音驹高中对战。” “等等，我记得那个谁……” “上次有消息‘日本隼’回来了，就是来的这所学校。” “我看看。” 当然对于场上的选手来说，眼前的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早川凛并没有表现出疲惫，但是及川彻仍然采用了多方式进攻的打法，这才是青城熟悉的方式。 黑尾铁朗的拦网很是让人头疼，他老练的技术总是能封堵住进攻，但是及川彻可是能够和白鸟泽打得有声有色的男人。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世界上不存在无法突破的高墙。 “岩酱！” “抱歉，再来一次！” 球飞回场地，及川彻没有丝毫停顿，又立马组织起进攻，松川的扣球再次被拦回，但是他最后收力了，及川彻都不用调整直接平快送出，国见英已经到位。 “嘟——” 比分来到7：5，青叶城西在前，音驹高中在后。 黑尾看向研磨，对方仍然没有丝毫焦虑，眼球微微转动。 该收网了。 音驹的球更多的扣向了早川凛所处位置，但是有国见英的保护，他并没有受到影响。 青城总体占优。 随着比赛推进，国见英接飞的球越来越多，及川彻反应过来，看向研磨。 对方看似是针对早川凛，其实是在限制国见英，他的低能耗，让他在比赛后半段总是能够成为得分利器，但是为了护卫早川凛，他的耗能越来越高。 在第二场，国见英就因为体力问题，出现失误了。 但是又不能放任早川凛去接球，这样会增加他的跑动，加重身体负担。 这哪里是猫，根本就是狡猾的狐狸。 此时已经第二局，音驹拿到局点，比分已经拉开，青城用了两次暂停，最后扔丢掉了这一局。 等待交换场地，入畑伸照走了过来，以前都不需要他开口，及川彻拥有着理智和大局观，会处理好一切。 但是这次，优秀的队长遇到点麻烦。 “国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入畑伸照看向早川凛：“你怎么样？” “我很好，”早川凛犹豫了一下，来到及川彻面前，对方坐在板凳上低着头：“及川前辈。” 及川彻没抬头，他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不怪任何人，问题出在他身上。 及川彻对自己的感情有了大概的认识，但是最近的忙碌让他只能把这件事往后放，想等到大赛结束再处理。 可是感情之所以有别于理性，就是他的不可控制。 他担心早川凛。 比他自己还关注他的身体情况。 下意识的，他已经把早川凛当做了一个瓷娃娃，恨不得把他放进玻璃罩里。 所以在以团体配合为主的青城，默认甚至是支持了早川凛的特殊待遇。 哪怕是把以保留体力的国见英推出来。 理智存在，但是感情却帮他做了决定。 早川凛蹲下身，微微抬头，两人双目对视。 “前辈，谢谢。” 虽然他不明白及川彻为什么会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他确确实实受到了对方关照……不，应该是特殊待遇。 而早川凛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但是我不是瓷娃娃。” 所以…… “相信我。” 岩泉一带着大家围上来。 “是相信我们。” 再次站到场上，第三局开始。 球仍然冲着早川凛飞去，但是国见英没有动，早川凛横跨一步，送出完美一传。 “漂亮！！” 及川彻甚至不需要挪动，只站在原地球就来到了头顶，早川凛的接球是真的漂亮，他背飞出去岩泉一瞬间跟上。 “这个球快赶上怪物快攻了吧？！” 木兔摇着赤苇，他没想到及川彻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是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的默契。”赤苇作为二传手看得很明白，这个球不同于怪物快攻，只是一传很好，岩泉一对及川彻太熟悉了，甚至不需要他多余，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基于默契和信任的一粒球。 音驹众人没想到一开局他们就来这一下，没有防备让青城拿下第一分。 黑尾看着早川凛：“这家伙终于愿意接球了。” 而研磨看的更明白。 紧紧包裹住受伤鹰隼的树枝，终于舍得放开，让他高飞。 但是他并没有被识破的沮丧，如果青城这一点都没办法突破，那比赛也太无趣了。 连着几次，针对早川凛的进攻都被对方化解，甚至形成了不错的反攻，音驹终于放弃他这个点。 研磨也没想能够困住青城太久就是了。 保护早川凛不止国见英会束手束脚，其实本人也不是很能放的开。 现在他毫无顾忌的起跳—重扣，冲破拦网。 “金田一！” 及川彻喊着金田一的名字，却是多点进攻，这场比赛音驹面临了很多次这种局面，并没有慌张，而是站稳位置，最终及川彻把球给到了早川凛。 他从右侧跃起，对位灰羽列夫，三人拦网到位。 “毫无空隙啊。” 应援团在看台上哀嚎。 早川凛右手扣球，灰羽以为要和他对抗，已经做好准备，但是早川凛手腕一转，球顺着灰羽列夫的手掌推到界外。 “持球！” 音驹举手示意，但是裁判却是暂停比赛，查看回放。 最终棋子举起，青城得分。 “抹手球，和卧果一样是一种技术球，但是有经验的排球手很容易发现，并且反造为对方持球犯规，所以正规比赛很少见。” 伊藤给旁边的青城应援团科普。 简单来说就是——灰羽列夫吃了年轻的亏—— 作者有话说：看我们的新封面！！！ 还有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36章 “音驹的二传手脑子很不错啊。” 云雀田看着直播, 但是视线一转，来到了及川彻身上。 “是，但是他的身体是一大短板, 抱歉, 青叶城西我观察失误了。” 助手也发现了第二局的问题, 对于找来总教练, 看到及川彻这个表现感到懊恼。 云雀田摆摆手，反而是说起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早川凛怎么样？” 答案毫无疑问，助理肯定点头：“是力量和技术兼顾的球员, 但是他的伤病……” “我已经决定招选牛岛进入国青队, 除开伤病，你觉得他们两个能够共存吗？” 很难, 应该是现阶段基本上不可能，他们的定位冲突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谁都懂。 云雀田却是目光锁定在青叶城西1号身上。 来吧，既然不想走白鸟泽的路，那就让我看看,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场上孤爪研磨的发球触网，改变路线后坠往青城的场地，渡亲治连忙鱼跃救起, 位置比较偏，早川凛调整手臂, 送到中路, 对位不对人，只看他们谁来进攻。 及川彻后排进攻，压线重扣，被夜久卫辅接起, 研磨扫了一眼青城的站位，选择从山本猛虎，进攻扔被渡亲治接起，飞出场地。 及川彻几步狂奔，直接越出围栏，飞身接住的同时，扭腰预估了一下距离，手上用力，排球再次飞回场地，并且精准的来到早川凛的头顶。 对位是灰羽列夫，其实孩子有点慌，早川凛会的技术球太多了，而他打排球并没有多久，很多都没见过。 球虽然是从右边来的，但是早川凛选择了左手，并且空中对峙再次复刻，灰羽列夫察觉他有一个手掌向外的动作，回想起黑尾铁朗交代他的，连忙想在早川凛之前收回手。 抹球的判罚主要是看球飞出去时，最后一刻是谁触球，灰羽列夫需要做的，就是在他抹手后，先离开球，早川凛就会被判罚持球。 但是球并没有被抹出去，早川凛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轻轻触球后立马收手，随着灰羽列夫同时收回的双臂，造成了卧果。 灰羽列夫：！！！ 他落地的瞬间还没站稳，下意识右脚一勾，排球被他像足球一样，勾了起来，飞回音驹场地。 “列夫接的漂亮！！” 谁都没想到他靠着身体素质硬生生反应过来，把球救了起来。 “啊——，我果然很讨厌天才。” 两队15：15持平，但是都是音驹优先打破僵局，及川彻以为稳了的一分居然就这么飞了。 两队再次僵持起来。 早川凛有些稳不住了，他时不时看向视线右上角，呈半透明的任务框并不显眼，在高度集中的比赛里，很容易把它忽略。 但是在这种整体不占优的情况下，早川凛就是觉得碍眼极了。 好想赢，好想赢。 快一点！快一点！ 他不自觉的把节奏拉快，要球更为积极，无形之间的统治力让音驹拦网有些喘不过气。 同时使得青城也不知不觉绷紧了弦。 这个时候，及川彻突然选择了把球给国见英，他位置并不是很好，面对着海信行，旁边还有黑尾铁朗。 而且他因为前面体力的消耗，扣球力度稍有不足。 但是球过来的时候，刚好卡在他疲惫时的最高击球点，那里，有海信行的一个空挡。 及川彻不止精准的把握了国见英的状态，还有对手的。 国见已经跳不了很高了，滞空时间也很短，海信行的高度和中路压迫过来的黑尾铁朗，让这一次拦网看似很坚固。 但是疲惫归疲惫，国见英头脑很清晰，他看见了一处空隙，是及川彻给体力不支的他，指引出的一条道路。 他装作瞄准指尖，要打手出界，但是斜线扣球从海信行手臂下方穿了过去。 海信行是攻手，而“善守的音驹”是需要他们也参与到防守中来的，不可避免消耗体力，人在力气充足时，摆臂是可以很快速的，但是疲惫的时候，光是使力把手臂下压，都感觉是在和空气做对抗。 这一点，被及川彻把握住了。 看似考虑了很多，其实就是在一瞬间，在观众看来，就是海信行反应慢了半拍，国见英不算石破天惊的攻击就这么突破了拦网。 云雀田挑了挑眉毛。 不确定，再看看。 事实证明，云雀田的想法没有错，及川彻把握住了每个人的状态，是球场上每个人，包括对手。 早川凛的节奏加快，他并没有选择同样加快节奏，或者提醒早川凛，让他跟随球队。 而是给每个人设计了一套运行模式。 抛开了储存体力和保护身体，早川凛节奏加快，给他的球就又短又快，结合他的技术特点，球过去就行，他有自己的想法。 国见英第三局状态不佳，那在给他做球时，就需要多考虑和他对位的几个对手的状态，并且要给他流出思考时间，把冷静的大脑利用起来。 至于金田一和松川一静，这两人如果参与进攻，就需要把为他们开辟的道路明确，让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岩泉一……太熟了，肌肉记忆会比大脑先一步找到最佳位置。 最关键的是，根据对位的对手情况，每人都有定制服务的情况下，所有人还能整合在一起，而不是各自为战。 这个少年很厉害。 云雀田觉得对于他担心的情况，及川彻已经交出了独属于他的完美答卷。 跟随多年的助手看到云雀田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翻出准备好的资料，有些犹豫。 “及川彻已经三年级了。” 他们的青年队强化合宿，一般都只招收一二年级的，根本没有招收三年级的先例。 “只是强化合宿而已。” 又不是直接招收进国青队。 对于少年们而言，这是只有两年的出头机会，但是云雀田教练组每年都有数不尽的适龄排球手可以挑选。 进入了被刷下去再没从事排球行业的，很多很多…… “我去打个电话。” 云雀田不再关注比赛，体育竞技没有不败神话，一两场的比赛结果并不能代表什么。 而正在场上的少年们打的焦灼，之前是青城总体不占优势，可是慢慢的，变成了音驹在追逐平局的那一分。 早川凛太疯了。 这是不管场上还是场下，看到他打法的人，唯一能的想法。 “这家伙不是有伤吗？” 黑尾铁朗忍不住看向早川凛，他和灰羽列夫联手拦下早川凛的又一个扣球，但是灰羽列夫的手指指尖被暴力扣球挫伤了，队友给他缠着绷带。 早川凛正好看过来，与黑尾铁朗对视上，他摆摆手，表示没事。 对方的扣球太猛是一回事，也有列夫拦网手型没到位的锅，怪不到谁头上去。 这边岩泉一第一次很严肃的把早川凛单拎出来说话：“你膝盖不要了？” 早川凛低着头，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表情。 但是岩泉一知道他下次还敢。 暂停的时间很短，岩泉一只是给了他一个等会再算账的眼神，暂时放过他。 回到场上，不出所料，早川凛为了进攻，丝毫不关心会不会膝盖受伤，单脚跳起只为了技术球到位。 比分来到24：23，青城拿到局点。 但是及川彻并不开心，忍无可忍：“再做危险动作，你就别想拿球了。” 早川凛急啊，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就能平安度过这一场比赛了，他不敢赌，比赛瞬息万变，没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敢松懈分毫。 局点的关键发球，正好是早川凛，夜久卫辅严阵以待，但是到这个时候，已经很难靠发球就得分。 这次也是如此，此次早川凛手感极好，放在开局，这一球就有了，但是现在夜久接了起来，动作标准，球刚好就在研磨头顶。 现在的情况，换做谁都会压力很大，但是研磨没有。 他打排球本来就是黑尾铁朗拉着打的，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坚持到了现在，说不上喜爱，但是也不讨厌。 不喜欢输球，但是相较于认识的排球笨蛋们来讲，胜利的欲望也不是那么强。 还行——是他对排球的评价。 他挺喜欢早川凛的，对于他和青城这一支充满悲情又励志的队伍，不可能讨厌的起来。 不然他不会借由这场比赛，把对方存在的问题直白的摊在太阳下。 虽然黑尾铁朗调侃他这一点挺可怕的。 孤爪研磨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那个橙色头发的少年，大喊着一定会让他觉得排球有趣。 青城很好，但是果然还是想和翔阳来一场啊…… 孤爪研磨猝不及防的二次进攻，及川彻手忙脚乱的接起来，这个时候还敢这么玩的对方，真是一个大心脏。 及川彻进行一传，基本上限制了青城的多点进攻，音驹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球应该没有威胁。 青城也打算先过度一下，松川准备接球，但是早川凛突然窜出来。 “我来！” 他很久没这么干了，幸好松川被京谷锻炼出来，下意识就是个闪躲避免冲撞。 早川凛都没进行二传，就着一传的高度直接扣球。 耳边传来比赛结束的哨声，观众席上应援团涨红着脸高喊着口号。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青城首次进入IH全国大赛，直接冲进八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关注着这一只黑马。 但是及川彻脑海里冒出的念头只有——这家伙又单脚跳！—— 作者有话说：被看见的阿彻。[哈哈大笑] 还有即将被揍的凛。[狗头] 下一场青城会遇到谁呢[捂脸偷看] 第37章 比赛结束, 双方列队感谢后，离开场地。 他们两队的比赛时间是最长的，隔壁第二轮的队伍都热身完毕准备比赛了, 他们的场地才空出来。 “凛。” 研磨看起来累狠了, 对他有气无力的招招手, 示意有话要说。 早川凛看向入畑伸照。 “去吧, 时间还早，你们接下来的对手会从这些队伍产生，我们去观众席观看比赛。” 这是让早川凛说完话后, 去看台找他们的意思。 早川凛点点头, 跑去找研磨，及川彻的视线一直跟着他, 入畑伸照干脆把他留下来等对方。 “研磨。” 研磨找了个地方坐在椅子上，早川凛不是很想坐，只是站在他面前。 两人叙了会旧后，研磨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扫向早川凛身后，突然凑近：“凛和及川学长关系很好呢。” 他说的有些含糊, 早川凛没太听清，弯下腰凑近：“什么？” 突然感觉后领被拉住，他被迫直起身, 一具结实又温暖的身体贴上后背，紧接着一只胳膊从后面伸过来, 揽住他的脖子。 毛茸茸的头发扫过耳朵、脖颈, 带起痒意，他不自觉偏了偏身子想躲开，那只胳膊稍稍用力，两个脑袋又贴在了一起。 鼻尖萦绕着和他同一款的洗发水香气——是及川彻。 “布丁酱, 黑尾呢？” 研磨算是发现了，及川彻正常的时候，是叫他名字，不爽或者要干坏事的时候，就是奇奇怪怪的昵称加黏黏糊糊的语气。 知道今天的谈话泡汤，但是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站起身，看向拐角，黑尾从厕所走了出来。 “小黑。” 及川彻看向黑尾铁朗：“接下来什么安排？” 音驹输了，猫又教练没有选择这个时候复盘，而是原地解散，让少年们各自放松去。 “把下午的比赛看完再走。” “给我们加油？” 黑尾笑着拉起研磨：“帮赤苇的忙，给木兔加油。” 及川彻：…… 见两人走远，及川彻才扭过头看向早川凛，但是依旧靠在他身上没松开。 “谈谈？” 早川凛：……研磨把我也带走吧。 他抿了抿唇：“我，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行，一起去。” 及川彻跟着他来到洗手间，因为比赛已经开始，基本上没人，早川凛钻进隔间，他就站在镜子前低头玩手机：。 ［岩泉一：在哪？］ ［及川彻：楼下洗手间。］ ［岩泉一：快点。］ ［及川彻：岩酱好粘人哦～］ ［岩泉一：：）］ 早川凛根本就没上厕所，而是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反正横竖都躲不过一顿揍，早死早超生。 坐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拉开门，及川彻抬头收起手机，快走两步把他推回去，自己也挤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隔间的门。 看见这一幕的保洁大爷瞳孔地震：！！！ 岩泉一收到及川彻的消息后，半天没见人回来，和入畑伸照报备后，往他说的那个洗手间走去。 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动缓慢的大爷在打扫卫生，但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及川彻说话的声音。 “唔唔——” “……等会……难受……” “嗯嗯……唔——” “就舒服了……听话……” 岩泉一：什么动静。 顺着声音找过去，敲了敲隔间的门。 声音立马停住了，从里面反锁的门“咔哒”一声打开，岩泉一看了看情况。 在大爷震惊的眼神里也挤了进去。 大爷瞳孔余震：！！！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样了吗？！ 隔间很小，三个少年在里面站着着实拥挤。 早川凛坐在马桶上，脸颊被及川彻轻轻捏住，只能乖乖仰头听他说话。 及川彻轻叹一声：“如果等会腿难受要和我说，知道吗？中午回酒店你先去泡按摩浴缸缓解肌肉疲劳，就舒服了，听话……别发呆！” “嗯嗯……”早川凛看着他，眨眨眼，轻轻点头，但是脸颊被捏住，就发出了“唔唔”声。 及川彻突然脸上涌上热气，耳根泛红，松开手，单手捂住脸，哀嚎一声，稍微后退一些给岩泉一让出位置。 “啊——我没办法了，你来。” 岩泉一站在他面前，早川凛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就这么乖乖的抬头看他，脸颊上还有被捏起的一点红印。 岩泉一一脸严肃。 早川凛继续和他对视，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睛。 一片沉默过后，岩泉一抬起手。 及川彻后悔了，他常年挨揍可知道对方手劲有多大，孩子只是太想赢了，不至于动手，他皮实挨点揍没关系，都习惯了，别把这孩子打傻了。 不等他阻拦，岩泉一的手握成拳已经到达跟前，早川凛没有躲，闭上眼睛。 “啪——” 扎扎实实挨了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好了。” 岩泉一收回手，转身，就被收力不及时的及川彻扑了一下，也没站稳，往回倒去。 保洁大爷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动，紧接着就是几声哀嚎。 大爷：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三人手忙脚乱收拾好自己，推门出去及川彻挨了岩泉一一下，瘪瘪嘴。 “为什么当初我就是一头槌鼻血都出来了，凛酱就是个脑瓜崩！现在我还又挨揍了？！” 岩泉一沉思一会，感觉有道理，回头看向乖巧跟着一声不敢吭的大尾巴：“知道错了吗？” 早川凛看着及川彻痛的龇牙咧嘴，连忙点头：“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岩泉一满意了。 三人终于回来了，入畑伸照松了一口气。 这洗手间跟黑洞一样，去一个没消息一个，他差点让花卷去捞人。 松川看向早川凛，及川彻和岩泉一都没用力，脸上的印子已经消下去了，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反而是及川彻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揍了。 花卷贵大挤过来，一脸得意：“我赌对了，没有混合双打，欠我一碗拉面。” 松川只能一边推开他，一边郁闷。 你们两个不争气的！ 慈母多败儿知不知道！慈父也一样！. 岩泉一着急找回及川彻除了确实耽误了时间，另一个就是现在场上的比赛情况。 全国大赛那么多学校，他们不可能全部都关注，重点关注的就那些传统强队，其中枭谷最为熟悉，但是其他的也看过录像，就包括现在场上出尽风头的稻荷崎。 人数众多的应援团，装备齐全的管弦队，扰乱对手的场外助力，还有…… 罕见的对自家队伍喝倒彩。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我们的应援队其实已经很可爱了。” 花卷贵大搓了搓手臂上被巨大的管弦乐器震出的鸡皮疙瘩，他刚才还说羡慕稻荷崎的阵仗来着，但是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稻荷崎的队员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拦网犀利，进攻多变，配合默契，特别是那对双胞胎。 青城一直以完整和配合自豪，但是不得不承认，稻荷崎做的更好，他们的每个位置都很强，但是又不会出现衔接问题。 这是目前遇到的最完整的球队。 大家都会对和自己同一个位置的人更关注，及川彻也不例外，他在观察稻荷崎整体的同时，视线不由自主的放在了那对双胞胎身上。 又是一个天才。 他看的录像带是宫侑一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有很明显的毛躁和不成熟，但是只是短短一年，对方的改变巨大。 再加上和双胞胎兄弟天然的默契，果然很难搞。 随着一声巨响，尾白阿兰扣球得分。 啊这个巧克力酱也很难搞。 稻荷崎的优异表现，明显把对手压得喘不过气，能够来到16进8的队伍，不存在弱队，但是他们表现的游刃有余。 绝对的实力碾压。 青城众人都面色沉重，异常安静。 这是一支谁都不想碰上的队伍。 这时旁边球场传来阵阵惊呼，和一声熟悉的声音。 “哦嘿嘿嘿——” 扭头望去，就是熟悉的猫头鹰脑袋，正叉着腰面对看台大笑，而看台上是刚才才和青城打完的音驹。 他们已经穿好外套，坐在枭谷应援队旁边，手里还拿着应援棒挥舞。 赤苇扫了一眼看台，突然指着青城这边，木兔兴奋的看过来，就和正好看过去的及川彻等人对上视线。 同样身为二传手，赤苇是真不容易，及川彻对着他挥挥手，表示鼓励。 其实开场的时候，木兔消极了一段时间。 稻荷崎的应援真的太酷了！！！ 让会因为“不是在主场馆比赛”，就进入消极模式的木兔，很是沮丧。 然后又看到他们因为失误，居然被自家应援团喝倒彩，再代入自己身上，整只猫头鹰都不好了。 如果说有哪支队伍天克木兔，那一定是稻荷崎。 还好音驹及时下场应援，被自家二传手一阵忽悠，木兔稳住了状态。 “赤苇真不容易。” 及川彻感叹一句，刚才队里的沉重也被这个场景一扫而空，果然人类需要对比。 众人视线拉回到及川彻身上。 这人一点都没有自己也是队内问题儿童的觉悟。 因为队伍不多，同时进行，很快结果就出来了，不出意外稻荷崎和枭谷突破重围。 大家没有立马去吃饭，而是等了一会对战表。 “应该先吃饭的。” 看着下一个将面临的对手，青城众人感觉有些胃痛—— 作者有话说：果然我更喜欢写日常，比赛真的好难（撒泼打滚）[爆哭] 还有感谢各位的支持！！！呜呜呜好开心有更多的新朋友来玩，但是陪伴我的老朋友我是眼熟名字的，要经常回来看看啊[爆哭] 第38章 一支冠军球队应该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攻防犀利、配合默契、不断追求进步…… 各个位置都是顶尖的同时, 还能联合在一起。 稻荷崎就是这样的队伍。 他们没有明显的短板，甚至每一个人都是所在范围的中流砥柱。 想要打赢他们。 很难。 午饭吃得很压抑，青城回了酒店后, 早川凛被压着做按摩去了, 及川彻抓紧时间反复观看稻荷崎的既往录像。 不行…… 不行…… 不行…… 脑袋里有很多设想, 但是都被推翻重演。 自从打赢白鸟泽后, 及川彻很久没有这个样子了。 虽然说现在青城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突破记录，可是已经到达这里, 谁也不想止步于此。 入畑伸照也在拿着资料反复研究, 站位方案改了又改，可是青城的短板太明显了, 相比于进攻，他们的防守太弱了，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稻荷崎更像进阶版的青城。 进攻位还能碰一碰，但是防守渡亲治是二传手转的自由人, 松川经验丰富拦网老练，带领着金田一表现不错，但是面对这样的队伍, 光是不错是不行的。 以往青城最大的优势是配合，他们有宫城县最优秀的二传手, 但是稻荷崎配合没有问题, 还拥有高中第一二传手——宫侑。 “真难办啊……” 在孩子们面前保持淡定的教练头发都快拔光了。 不管怎么纠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来到下午比赛前一小时。 这一场八强进四强，很有看头, 球员们还没上场热身，观众席就已经挤满了人，应援团为了好位置，早早的就来做应援准备，其中最惹眼的就是稻荷崎。 他们带着各种乐器，组织有序，训练有素。 伊藤和几个男人扛着两大个箱子，来到场馆，从中午知道青城和稻荷崎打比赛后，他们就去采购了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把应援团分为两部分，分别坐在稻荷崎应援团的两边，后面也安排了一些人，无形中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只看对方怎么做。 比赛前半个小时，比赛选手入场热身，各个学校的应援团开始加油鼓劲，为自己的队伍造势。 花卷正在帮助早川凛拉伸，扫视一圈观众席，有些疑惑：“小凛怎么没见你的应援团？” 早川凛没说话，他和伊藤是旧识，对方支持了他很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一定会带着应援团来看比赛的。 “小凛，扣球训练了！” 队友在网前叫他，花卷贵大帮他做完最后的拉伸动作，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加油。” 耳边是各种嘈杂声，早川凛一如既往的手感很好，扣下一球后视线被稻荷崎那边吸引。 除了头发真的一模一样啊…… 在对方察觉视线看过来的瞬间，转身进行下一项。 “哎哎，那个是那个谁吧？！” 宫侑满脸都是“我很感兴趣”，手肘拐了拐旁边配合的宫治，他顺着宫侑的视线看过去，虽然对方没说清楚，但是他也知道什么意思。 “看起来挺普通的。” 这是宫治的评价。 热身完，双方站定，稻荷崎拿到发球权。 宫侑来到发球区，身后的应援团声势浩大，他抬起手，就像按下了暂停键，一片安静。 青城众人压低身形，严阵以待。 没有花里胡哨的技术，完全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美学，球直接来到底线，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球得分。 知道对方的发球很难接，但是直面的时候才更能体会到其恐怖。 “不用完全接起，触球就行。” 及川彻安抚着队友。 但是连丢三分是他没想到的，最后还是宫侑发球失误，挂网没能过来，才打断了发球局。 “一开始就拉开三分了吗？” “好厉害啊。” “好逊——” 突然看台传来稻荷崎应援团对自家队伍喝倒彩的声音。 中立的观众会下意识的怜悯不占优势的队伍，然后把其当做自己的主队加油喝彩，很明显在这场比赛里，青叶城西是弱势方，但是这种情况还真一时不知道该帮哪一方。 球权转换，该及川彻发球，现在三球落后，他自然压力是巨大的。 看了一下对方的站位，球对着尾白阿兰所在的边角而去，一个是对方的速度并不快，另一个就是限制进攻。 及川彻的发球势大力沉，不输于刚才宫侑发球的速度，位置控制也很精准，自由人赤木路成反应过来，但是没能追上，青城得分。 说实话，稻荷崎对青叶城西一无所知，只是大概知道今年宫城县换队伍来参加全国大赛了，队伍里有个早川凛，其他人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一路冲到八强。 稻荷崎自然没想起这号人物，之前都是去观看了老牌强校的比赛，突然遇上，还真什么都不知道，全靠中午恶补。 隐约记得这个二传手兼队长的发球不错，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厉害。 “很厉害啊。” 宫侑有些兴奋。 第二球仍然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早有准备的尾白阿兰下手去垫，力道很足，带着旋转，直接飞了出去，宫治只是看了一眼都没去追。 接不回来的，没必要， 连续两球得分，及川彻想了想，瞄准了银岛结，却在抛球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响动，是稻荷崎的应援团，试图打乱他的节奏。 及川彻不是容易受场外因素影响的类型，但是球抛起来的时候，心里就知道手感不好，抛低了。 调整起跳步伐，球擦着球网狠狠砸向银岛结，好歹有个缓冲，对方垫了起来，宫侑已经插上，球送向宫治的方向，而中途尾白阿兰后排进攻到位，球来到他最舒适的地方。 对面是金田一和早川凛的拦网，直接冲开了两人手臂的间隙，稻荷崎得分。 “阿兰阿兰打的好！” “阿兰阿兰打的妙！” 早川凛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外侧，那里被排球擦得火辣辣的疼——力道好大。 稻荷崎是银岛结发球，他的球质量也很高，但是还在国见英的接球范围，他不止接了起来，一传也很到位，及川彻同样选择了自家王牌。 对面是角名伦太郎，他速度很快，虽然不了解岩泉一的技术特点，但是手臂封锁的路线很好。 岩泉一扣过去两人形成空中对抗，只不过他力量更足，硬生生把球推了过去，青城得分。 目前比分4：3稻荷崎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没想到青城咬得挺紧啊。” “但是他们的发球还是被对面的应援团影响到了。” 稻荷崎应援团的做法很让人不喜，特别是中立观众觉得很没有体育精神，会下意识偏向他们的对手。 但是不得不说稻荷崎应援团这一招屡试不爽，他们带领着节奏，影响的不止是场下还有场上。 管弦队的声音太大了，节奏也很强，把旁边其他的学校或中立观众的应援节奏，不知不觉整合进了他们的节奏里，半边看台都仿佛成了稻荷崎的应援场 下一球由早川凛发球，耳边是稻荷崎急促的应援声，他安静的站在发球区，等待裁判示意。 球员会下意识的跟着那种节奏起跳，或者助跑起跳步伐被打乱。 但是早川凛把球高高抛起，脚下步伐和应援的节奏产生偏差，他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记香蕉球拐着弯的飞过去。 他的发球直接对着自由人而去，位置很正，赤木路成身体下压，球却在刚过网有一个急剧的幅度，擦着他的身体砸在宫侑脚边。 “这个球好厉害！” 宫侑又露出那种跃跃欲试的表情，宫治立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宫治觉得不行，放任这家伙一定会在下一轮自己的发球局里做实验，示意他看向场下抱臂站在候补区的队长：“蠢侑，不行。” 那边双胞胎闹腾起来，看台上的伊藤等人拿出了购买的东西，拆开包装人手一个，还很贴心的提示旁边的中立观众等会要捂好耳朵。 小兔崽子们不考虑体育精神，那就别怪我们大人欺负小孩儿了。 早川凛再次站在发球区，稻荷崎的声音再次响起，动静比刚才还恐怖，应该是加入了大鼓，及川彻狠狠拧眉看向看台。 在看台上旁观的时候只觉得讨厌，在场上切实体会到后，只剩下烦，白鸟泽的应援团都变得可爱起来。 裁判还没示意发球，突然看台上传出一声巨大的动静，稻荷崎的声音都淹没于其中。 “哔——” 伊藤等人一人拿着一个气喇叭，举起来对着身边稻荷崎应援团的方向使劲按，声音很单一，但是劲儿是真的大。 这声音过后，半边场馆都安静了。 “……谁家大车开进来了吗？” “这哪家的应援团？” “不知道啊，没看见。” 伊藤等人特意穿的都是便装，坐在稻荷崎应援团旁边跟中立观众一样，看见他们沉默片刻又准备搞事情，鼓声刚起，想继续干扰早川凛发球，对着那个方向又来了一下。 三面对着中间的稻荷崎应援团狂按气喇叭，余音绕梁回音不绝。 耳朵里嗡嗡的。 他们彻底老实了。 这一半看台异常安静，裁判鸣哨示意发球，早川凛跳跃间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出界！” 球来到银岛结所处位置的边角，他举手高喊，裁判确认后却举起旗子。 早川凛再次发球得分。 看台上再次热闹起来，期间稻荷崎应援团试探着给自家队伍加油鼓劲，伊藤没有管，他们还不至于那么霸道不允许对手给自家加油的。 看着场上的早川凛，那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少年，他走过来的每一步，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想欺负自家孩子，也看他们答不答应。 早川凛已经察觉到不对，看向看台，但是人太多了，没有找到想找的身形，只能放弃。 他其实不在意这些东西，因为以前在那个国度，当地人热情奔放，正式比赛有管控还好，地方上的野球比较随意，可谓是群魔乱舞。 很多人其实对东方人很不友好，哪怕早川凛长得并不像，也遭受过很多歧视，曾经在野球场上观众拿着香蕉，模仿着猩猩的叫声，暗指他是东方来的猴子。 相比起来稻荷崎的动静不算什么，但是有人维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接下来稻荷崎应援团正常应援，伊藤众人就悄声不管看比赛，一旦他们有干扰对手的动作，就对着他们狂按气喇叭，耳朵受不了，人就老实了。 在早川凛扣下一个好球的时候，伊藤站起来鼓掌叫好。 外部因素已经解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隼—— 作者有话说：文明观赛，从你我做起，现实中可不能学这些缺德大人。 这章带着私心，稻荷崎排球部大家都很好，但是我很不喜欢他们的应援团，而且好像人人拿他们都没办法的样子，看的时候越看越气。 场上的大家很厉害，根本不需要他们去耍这种小手段，白白带坏了狐狸们的名声。不喜欢的读者要怪就怪我没有道德吧[化了] 第39章 “可恶！” 松川的拦网再次被尾白阿兰冲开, 他捏了捏指尖，倒不是很生气，就是这种重扣让他不禁觉得熟悉, 熟悉到有些生理不适。 很明显大家都想到了某人, 及川彻张了张嘴, 刚鱼跃爬起来的渡亲治就连忙摆手：“前辈别……” “都快媲美小牛若了呢。” 可惜晚了一步, 还是让他把大家心里想的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好不容易不用和白鸟泽死磕了，出来后发现他们提的最多的还是白鸟泽。 “及川你是M吗？” 松川忍不住吐槽, 早川凛想了想, 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 “相爱相杀？” 这下换及川彻噎住了，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虽然丢了一分, 但是两队比分咬得挺紧的，队内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重新站好位置，等待对面发球。 他们才注意到是尾白阿兰发球，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这下谁都没再提那个名字，专注于眼前。 渡亲治压低身形，随时准备好触球。 是的, 触球。 他知道在青城里最不起眼的就是二年级，没有强劲的攻手, 也没有坚韧的拦网, 他是换位置打的自由人，矢巾秀几乎上不了场，唯一一个有天赋的京谷也才开始融入队伍。 自由人的战场在地面，他是最后一道防线。 渡亲治曾经听到过乌野的西谷夕那句很帅气的话——大家只顾往前看就好了, 背后由我来守护。 真是羡慕啊。 因为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的话。 初中的时候，他也有一段在队内比较辉煌的时光，不然也不会打的二传手，那时他觉得，自己也许也算个有点天赋的人吧。 但是上高中以后，他最大的进步好像就是接受自己的平庸。 一道不靠谱的防线，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球直接对着他冲过来，没有丝毫犹豫或者忌惮。 啊，又被当软柿子了。 排球打在手臂上，直接飞到了看台挡板后面，根本没有救球的机会，一点都不出所料。 “没事，再来一球，触球就行。” “再来一球。” 队友安慰着，渡亲治笑了笑没说话。 尾白阿兰再次开球，仍然是冲着他来的，力道很足，速度也很快，转眼就到眼前。 渡亲治微微挪动脚步，控制着手臂偏向场内，球再次飞出去，只不过是横跨了后场两个人的头顶。 “抱歉！救球！” 及川彻反应很快的冲出去，甚至鱼跃差点撞到挡板，球确实是被送了回来，但是位置有些差，岩泉一勉强扣过去，被宫侑轻松拦下来。 比分来到19：20，青叶城西在前，稻荷崎在后。 尾白阿兰这一球准备打在及川彻和早川凛中间，这样不管谁来接，都会限制住他们的进攻，只不过距离估计错误，出界了。 该金田一发球，中规中矩的落在了尾白阿兰的位置，对方接起还送出不错的一传，但是好歹限制了他的进攻。 宫侑在中路最好的位置，把球直接给了银岛结，岩泉一和他对位，站位微侧，把边界球封锁，国见英也挤压过来。 对方看到中间的通路下意识扣过去，金田一突然从岩泉一身后冲出来。 这是故意留的破绽，等他反应过来，金田一已经站到位置把球传向左路。 “及川前辈！” 及川彻插上，这个一传因为有准备，所以位置不错，他背飞传给身后的国见英，扫视了一下站位，在银岛结的位置隐晦的顿了一下，宫侑没被骗到，但是微微顿了一下，起跳晚了一些。 “治！” 宫治鱼跃接起，宫侑才落地，余光看到球的位置，原地起跳，没有二传，直接就着他的一传扣出去。 “阿治阿治接的好！” “阿侑阿侑扣的妙！” 在别人看来就是宫侑头没回头就扣下了球。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吗？” 原本该大耳发球，黑须法宗教练换上了发球员，只不过质量中规中矩，松川一静起了个高球在中路。 “我来。” 早川凛提醒着前排，岩泉一和国见英都没有动，转眼就来后排进攻来到他俩中间，很明显就是他来扣球。 角名伦太郎反应很快，立马几步过来和银岛结双人拦网，早川凛换作左手狠狠挥下，角名瞳孔一缩，但是球路已经拦死，哪只手都一样。 早川凛的动作很大，看似是左手暴力扣球，其实是避开角名，故意把球轻轻推到银岛结的手臂上。 卧果。 对方刚才二次进攻得分，早川凛就回了一个，还是在双人拦网的情况下。 “凛酱漂亮！” 及川彻举起双手和他拍了拍，早川凛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张望了一下也没发现异常。 那边的宫侑看向早川凛：“他是双利手哎！” “中午教练提过啊。” 宫治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网对面，宫侑提起一些兴趣：“终于有一个有点意思的了。” 这句话让青城前排听到的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岩泉一发球，稻荷崎已经换上自由人，这样的强队每个位置都是精英，自由人也不例外，一球接起后还送出不错的一传。 宫侑直接越过中间的银岛结，送到网的另一边，角名伦太郎跃起，对位是国见英，他冷静的等着和角名同时起跳，眼看着封锁住了球路，排球却从手臂外侧扣过去。 在之前的录像里大家都看到过他堪比神奇的扣球，直面时更是防不胜防，但是…… 有人腰这么好吗？ 真的不会拉伤吗？？ 大家下意识的看向角名伦太郎的腰，又看向场下的京谷，视线太过于强烈，让两人都忍不住拉了拉衣角。 再次轮到宫侑发球，青城众人的心都忍不住提起来，对方每次发球都能直接得分。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跳飘！” 及川彻提醒，宫侑发球走四步是跳飘，六步跳发，稍微关注一下就能知道。 渡亲治咽了咽口水，他们面对的更多是强力跳发，倒是及川彻在练跳飘，但是成功率不高，没有拉他训练过。 不等他多想，球转眼就到眼前，只来得及抬起手去垫，都没碰到就落地。 “不怕，再来，看准。” “再来再来。” 比分已经到21：22，稻荷崎领先，再得两分就是局点了。 一分、两分、三分…… 谁都没想到宫侑直接靠发球就拿下了第一局比赛。 青城气氛有些沉闷，他们还没找到怎么破宫侑的跳飘，入畑伸照看向及川彻：“及川有什么意见？” 毕竟这里面就他在练跳飘。 及川彻想了想：“跳飘最好不要等他落下变化，而是确定球路的瞬间迎上去。” 宫侑的跳飘速度很快，这对自由人的要求很高，及川彻不说渡亲治也明白，他的能力有限。 “那个10号副攻，能解决吧？。” 跳飘只有上手接的时候才能解决，入畑伸照看向松川一静。 金田一还挑不起拦网的大梁，更多的是看他的指引，角名伦太郎的球路变化太防不胜防了，但是对于青城不算是问题。 松川一静看向自家的队友们，笑容里满是自信：“可以，但是我需要帮助。” “很好，不要有太多压力，我们是六个人，注意配合。” “是！” 再次站在场上，新的一局开始，由于上一局开局是稻荷崎发球，所以这一局轮到青叶城西。 及川彻站在发球区，跳发拿下一分后，第二球被赤木路成垫起，宫侑把球传给了角名伦太郎。 金田一比角名高近5cm，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拼高度，而是在对方起跳后突然侧压下腰，手臂路线改变，把球从侧面击出，国见英鱼跃不及，青城失掉一分。 比分拉平，银岛结站在发球区。 青城发现稻荷崎的攻击和防守都更犀利了，渡亲治在场时就不停给他施压，一旦换下就开始针对岩泉一，让他无法扣球，其他人的进攻对于稻荷崎来说中规中矩，就可以集中力量限制早川凛。 早川凛还是能得分，但是越来越吃力，总是面临着三人拦网，时不时还加个自由人，让他觉得对面是不是多一个人。 再高超的技巧和进攻，面临着拦网的人海战术，都要头疼。 黑须法宗坐在场边面上严肃，已经对本局比赛胜券在握。 第一局双方咬的这么紧，是因为稻荷崎还不熟悉对面，而青城做的工作比他们充分，还有角名这样比较慢热的球员，总是要交一些学费的，。 没有其他因素，说不定第一局稻荷崎就栽了，但是场上，唯有发球是一个人的战争，宫侑的发球，青城没办法处理，也许可以期望直接两局连胜，不用打第三场拿下比赛。 宫侑再次站在发球区，一如既往的四步，短暂的休息和琢磨并不能让渡亲治的技术立马突飞猛进，一如既往接丢两球。 “这个自由人怎么回事？” “接飞的跳飘加起来得六七个了吧？” “他们的自由人好一般啊。” 观众席虽然稻荷崎的应援团没再搞事情，但是其他人不免说一些风凉话，中立的观众没有支持的队伍，所以更喜欢看势均力敌的比赛，而这稻荷崎靠跳飘怕是能直接结束比赛了，委实不好看。 宫侑的手感很好，连续直接得分让他状态起来了，入畑伸照只能申请暂停。 青城稍微补了一点水，本来就不累，只是为了打断对方的状态而已。 再次上场，宫侑看着渡亲治，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毕竟只有打排球打的好的人，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虽然技术一般，但是心态不错，没想到已经这种情况了，对方还没有崩溃。 渡亲治轻呼一口气，对观众席的声音充耳不闻，他早就知道这里是天才们的乐园，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凡人，所以接丢了才是正常的。 能力不会因为热血或者大吼几声就立马提升，而是需要日积月累。 可悲的是，他平庸到可能能力的上限都是别人的起点。 不出所料的跳飘再次来到眼前，渡亲治想到岩泉一的话。 “碰到球，只要足够高，不管方向，我们都会到的，相信队友。” 所幸他不是一个人。 “漂亮！！！” 明明接的很烂啊…… 经过这么长时间，渡亲治终归适应了一些球路，不管接触的部位，用力往上用力，排球向后斜出场地，及川彻一边追，一边鼓励队友。 跨步越过广告牌，跳起来的同时往回扭转，就着这高难度的姿势，排球如炮弹一样飞回场内，他则摔在人群散开的空地，来不及呼痛，就努力往场上赶。 “凛——！！！” 凛，球还没落地。 “救起来了！！！” “这个1号好厉害！” 排球又高又快，冲着稻荷崎的场地飞过去，早川凛站在原地，没有回退助跑。 宫治看他这样。 是放弃了吗？ 确实这个球…… 早川凛却直接下蹲原地起跳，排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来到刚好的位置，左手狠狠扣在上面，排球一瞬间仿佛发出爆破声，转瞬间来到底线，压线飞出直接冲到应援团人群中。 早川凛轻轻落地，这一球不管是极限场外救球还是扣杀，全部完美至极，不管是不是青城的粉丝，都忍不住欢呼。 但是宫治和早川凛不经意对视的瞬间，却没发现里面有任何的情绪。 没有兴奋，没有得意，也没有急躁。 “凛酱帅呆了！” 及川彻扑到早川凛身上。 “蠢治！你又偷懒，都没起跳！！！” 宫侑被对面的操作惊艳得手心发痒，但是也没忽略自家兄弟跟个呆子一样杵在网前。 谁能想到这种球对方没助跑原地起跳都能碰到，而且扣的这么好啊！ 自知理亏的宫治别过头没说话。 好歹打断了宫侑的发球，也许是被这一球鼓舞，青城被压着打的情况慢慢好转一些，自由人有好几次高光表现。 让人没想到的是角名的进攻被松川限制住了。 很多人看到他的扣球，第一反应都是该怎么拦住他，但是得益于白鸟泽按着两年的捶打，松川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颗Q弹的肉丸——滑不溜秋。 队内除了那几个，其他人的个人实力都不算很强，所以才有了配合的青城。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单挑对面的进攻。 不是很能打侧面球吗，那就把一侧彻底拦死，减小变化范围，剩下的队友会补充防守。 虽然不至于让他一分拿不到，但是绝对进攻的很不舒服。万一是诱饵？ 另外还有两个拦网可以补位，青城队内最忌讳的就是大包大揽，守住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一个拦网能做的贡献。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没人能想到青城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个人的高光很少，但是慢慢的，就是让人感觉到缺陷变少了。 比分已经纠缠到了23：24，青叶城西在前，稻荷崎在后。 黑须法宗想轻松赢下这局的计划泡汤，他明白为什么青城会这么难打，视线放在及川彻身上。 说实话他的队伍大部分人只称得上“还行”，但是及川彻让他们变得“不错”起来，再加上早川凛这把利刃，让青城有了和强队拼一拼的实力。 来到局点，由宫治发球。 早川凛控制不住右脚小幅度抖动，能反超还有第三局可打，但是如果这一球丢了，青叶城西就输了。 这一刻临时任务无比醒目。 一定要赢，一定要接住这球。 宫治看了看对面站位，在早川凛身上顿了顿，球发向了他身后的及川彻，因为在边角，及川彻被迫一传，渡亲治参与举球，给到金田一和早川凛中间，更靠近中路一些。 早川凛和金田一同时起跳。 “侑！” 宫治只是喊了一下宫侑的名字，对方立马明白，瞬间跳起封住了早川凛左手扣球的路线。 一直以来早川凛的得分效率都很高，这让队友有些球会下意识让给他，至少金田一确实是充当的诱饵，而早川凛也用最舒服的左手扣球。 撞上了宫侑瞬间到位的拦网。 “救球！！！” 球下落的轨迹仿佛在眼睛里慢放。 灰蓝色的瞳孔紧缩—— 「临时任务失败……」—— 作者有话说：[化了]我是后妈……应该？ 第40章 “啪。” 排球落地的声音在喧闹的场馆微不可闻, 可是却像炮弹一样炸响在早川凛耳边，让他瞬间耳鸣。 「临时任务失败-二级电击准备倒计时：100、99、98、97……」 数字在眼前跳动，早川凛大脑如断电一般一片空白, 所有思绪在瞬间熄灭, 刚才还因为运动发热的躯体冒出凉意, 冷汗顺着脊柱往下爬, 四肢却僵硬无法动弹。 怎么办，怎么办…… 救救我！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来自记忆深处的恐惧涌上心头，明明还没开始惩罚, 胃里已经翻涌, 手心传来阵阵刺痛…… “凛酱！” “小凛！凛！” “这是怎么了？” “那个9号怎么了？” 看台上的欢呼戛然而止，紧接着躁动起来。 遥远的地方好像传来阵阵喊声, 慢慢耳鸣声减弱，那一道道声音逐渐清晰，伴随着的是眼神聚焦，人影浮现。 入目是及川彻着急的双眼。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喉咙涌上灼烧感，止不住的干呕。 “教练！” 早川凛瘫软下来，及川彻从正面接住他, 把人搂在怀里，着急的看向入畑伸照。 备勤医护入场, 抬来担架。 早川凛根本没有力气无法挪动, 就像被抽去了骨头，及川彻想把他公主抱起来放到担架上，队友都上前帮忙，宫侑也从网下钻了过来。 「20、19、18……」 灰蓝色的瞳孔蒙上一层薄雾, 早川凛紧紧抓住及川彻心脏上方的布料，指尖发白。 及川彻看到他眼睛里溢满恐惧，泪水如一条小溪没入发间，中午给对方扎起的小辫已经有些散乱。 他不知道对方在害怕什么，亦如当初温泉合宿时的感觉一样。 早川凛的头顶好像悬着一把只有他能看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致使其惶惶不可终日。 花卷贵大拿来一件外套，盖在他身上。 「10、9、8……」 “救……” 声音如垂死之人的叹息，早川凛紧紧盯着及川彻，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即使知道没有用，也努力向他发出最后的挣扎声。 谁来—— 救救我…… 及川彻被他眼中的绝望骇住，颤抖着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和残留的呕吐物，没有丝毫嫌弃。 对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放心，你先去医院，比赛不用担心。” 他努力压抑声音的情绪。 比赛？ 比赛不是结束了吗？ 早川凛怔愣住，医护抬着担架往外跑，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着撑起身体。 “孩子，不要动。” 医生按住他的肩膀，早川凛努力抬起头，透过人群的夹缝，看到记分牌。 24：24。 “刚才宫侑触网犯规了，还有机会。” 「3、2、1——」 「滋——」 早川凛是怎么被送往医院的他已经不知道了，临时任务栏的倒计时卡在最后一秒，他愣愣的看着，直到那一行字消失，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恢复到没有任务时的样子。 一切归于平静. 早川凛下场，无数人牵挂着他，但是比赛还没结束，入畑伸照思虑再三后把京谷贤太郎换了上去。 “那个9号还好吗？” 尾白阿兰几人因为离得远，并没有凑上前去，有些担忧的询问宫侑。 “不知道。” 早川凛的一系列变化，从表情到动作，对位的宫侑是看的最清楚的。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平时最活跃的小狐狸难得的沉静下来。 比赛并没有一边倒，打法已经被了解的差不多的青城，因为京谷的加入再次变化。 既往霸道不计后果的京谷，有着明显的改变，他仍然有着与别人画风不一样的扣球，但是也学会了顾及队友，假以时日会是一名优秀的排球手。 可是排球是日积月累的过程，也许未来经过磨合，拥有新鲜血液的青城实力会更进一步，但是今天注定是狐狸们的狩猎场。 一直拖到稻荷崎拿到30分才结束比赛，一开始观众和黑须法宗都觉得他们能到这个地步，靠的是早川凛和及川彻，他们两人的表现在队内太过于耀眼。 但是早川凛下场，青叶城西仍然很顽强，王牌的表现超常，其他人心态稳定的可怕，基本上没有失误。 虽然一局未赢，但是没人会再小看这支队伍。 至此，青叶城西IH全国大赛止步八强. 来不及伤怀，一结束比赛，青叶城西全体奔赴医院。 “凛酱怎么样？” 众人坐在大巴上，看着入畑伸照挂断电话，及川彻立马上前询问。 “在做检查，目前还没确定是什么问题，但是人稳定下来了。” 没有说的是，入畑伸照最害怕是癫痫发作，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孩子的排球生涯基本上是完了。 来到医院门口，下了大巴，这里居然蹲着不少记者，看到他们的队服后，像狼看到羊一样，之前被围攻的情况再次上演。 “‘日本隼’情况还好吗，是宫侑对他恶意犯规了吗？” “早川凛突发恶疾，是否有生命危险？” “隼归国意外不断，是不是水土不服，有没有回到巴西的计划？” 一句句问话的背后都是恶意，他们好像巴不得早川凛出点事，然后回去大书特书，博人眼球。 之前那次青城众人还有心情答非所问，现在直接冷着脸推开人，进入医院，因为带着摄像机和工作证，记者被拦在了外面。 少年们乌泱泱的一群人，一进入医院就轻手轻脚的，在引导下来到病房，隔着门上的小窗往里面张望，入畑伸照和沟口领队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早川凛安静的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挂着点滴，脸色还有些苍白，头发已经披散开来，整个人显得寂寥又脆弱。 似有所感，他慢慢转过头，就对上了挤在玻璃上的几张脸。 岩泉一见及川彻堵在门口犹犹豫豫，明明刚才人都快急冒烟了，直接推开他，打开了门。 “小凛怎么样？” “你没事吧？” “吓死我了。” 其他人一窝蜂的挤进来，因为是单间，他们把门关好，隔绝声音，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打破了刚才的寂静。 及川彻落下一步，床边就没了位置，在外围探头探脑。 他怕早川凛有事，又怕对方问起比赛结果。 因为他知道，早川凛对比赛输赢有一种病态的执着，甚至隐隐感觉这次的情况就和那一球有关。 手不自觉按在胸口，那个时候早川凛抓住这里的衣服，却像揪住了他的心脏。 「救……」 「救救我。」 他听懂了，那是对方在向他求救。 及川彻想抓住早川凛坠入悬崖前拼命伸出的手。 也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沟口领队把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下及川彻和岩泉一。 岩泉一看了看自家幼驯染的脸色，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跟着出去了。 “抱歉……” 没有赢下比赛。 及川彻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早川凛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看向床头柜开口打断他。 “前辈，我有些渴。” 他立马倒了一杯温水，把床摇起来，方便早川凛活动。 有些话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再开口，其实早川凛能够猜到比赛结果，倒不是对队友不信任，而是除了及川彻，其他人进来从头到尾都没提这件事。 “前辈，对不起。” 早川凛现在感觉很好，系统在刚才抽风以后，哪怕输了比赛，除了个空白任务框，没有丁点消息，所以也没有了失败惩罚。 这已经是早川凛第二次在关键比赛上出现问题，让他在缓过来后格外的愧疚。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的身体最重要啊，不要再……倒下了” 早川凛一次次倒在面前，那种惶恐又无能为力感觉，让他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房间安静下来， “我很开心，前辈。” 早川凛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句话，及川彻颤抖着手，把掌心压在他额头上。 这孩子怕不是物理上的脑子出问题了吧。 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早川凛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扭头看他，灰蓝色的瞳孔透亮无比，他拉下他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一定会好起来，前辈，春高也要拜托了。” “……嗯。” 及川彻与他对视，被握住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虽然是夏季，但是早川凛的手还带着凉意，他手指收紧反握回去。 这双眼睛，不要再溢满泪水了。 突然岩泉一敲了敲门，两人还保持着这种姿势对视着，听到声音立马有些心虚的松开。 早川凛把手缩进被子里，及川彻欲盖弥彰的拿起没喝几口水的水杯。 “啊凛酱渴了吧？我给你倒你最爱喝的水！” 岩泉一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水壶里倒了几滴热水，因为水杯实在装不下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有些无语，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进来，但是早川凛的主治医师带着其他人来查看情况，只能把他叫出去。 及川彻像干坏事被抓包了一样，心虚的跑了出去，岩泉一殿后，视线扫过早川凛有些发红的耳尖。 两个傻子实锤了。 主治医师带人进来后，早川凛抬头，看见来人愣了一下。 “您怎么来了？” 对方和他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做出总结：“之前的建议是出国治疗，只不过您坚持的话，老爷子的底线是把人请来，您回到本家。” 早川凛沉默良久，刚才被及川彻握住的手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 “好。”—— 作者有话说：[狗头]我可是亲妈 最近大家挺活跃，让我心暖暖的。 果然干这行最忌讳爱上读者[捂脸偷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IH全国大赛结束, 紧接着十多天后就是春高预选赛，宫城县的学校分为八组，胜出的八所学校和另外八所种子学校将在十月份参加代表决定赛, 决胜出最后代表参加明年一月份的春高全国大赛。 青叶城西是种子学校, 不需要参加第一轮的选拔, 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真的没事了吗？” 花卷贵大递了一瓶水给早川凛, 他们刚结束一场入畑伸照帮忙约的大学排球部训练赛，早川凛全程活跃，打满四场, 最后是教练以变阵为由, 把京谷换了上去。 接过水，早川凛低声道谢, 只是握在手上并没有喝：“谢谢前辈，没事了，这次治疗效果很好。” 那天早川家的管家宫本先生来到医院接手了他的相关事宜，青城众人结束了赛程，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及川彻倒是想留下来陪他, 但是被岩泉一镇压了。 一个是不知道早川凛要治疗多久，另一个是外出比赛的时候，家长和学校签了安全协议, 必须把人安全送回家。 岩泉一觉得自己总是被迫坏人好事，以后要是遭天谴, 他们两个负主要责任。 而早川凛这次狠下心来持续治疗半个月, 加上之前的治疗，效果很好，主治医师确定他的肌肉已经恢复最佳状态了，就是运动量需要慢慢增加。 “你不知道阿彻最近总是念叨你, 把阿一烦死了哈哈哈。” 看花卷贵大笑得超大声，不难猜到及川彻把人骚扰得烦的不行，肯定挨揍了。 “教练，我回来了……”门口传来及川彻有些懒洋洋的声音。 “及川休息一下，下一轮比赛你上。” “是，”外面的日头正毒，及川彻满头大汗，和教练打过招呼后脚步拖沓的走过来，抬起眼皮突然眼前一亮：“凛酱——！！！”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 他嘴上满是责怪，却是几步跑过来直接扑到早川凛背上，周围仿佛冒出粉色小花，任谁都能够感觉的出来他的开心。 早川凛微微弯下腰，方便他动作：“早上回来的，听说前辈上午讲课去了。” 在医院的时候，及川彻一有时间就和他打电话，聊生活琐事，聊他最爱的排球，每次都是以“不着急，凛酱好好治病”结尾。 如果不是花卷贵大刚才说的，他还一点没察觉到对方的惦记。 “是少儿排球兴趣班，让我去做公益。” 青城IH全国大赛打进八强，宫城县并不是排球强县，所以很是惊喜，学校在空闲之余给他们安排了一些公益活动。 及川彻突然想到什么，揽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明天还有一天，凛酱和我一起去吧？” “呃，”早川凛没有一口答应，他是不会应付小孩的类型，生怕搞砸，又不想让对方失望。 “不想去也没事，你才回来好好休息。” 见他略带犹豫，及川彻连忙摆手，他只是想和对方多待一会，但是并不想让他为难。 “我没有经验，作为助手的话要麻烦前辈了。” 早川凛怎么没看出对方言语中暗含的失落，想到花卷贵大的话，答应下来。 他以前没有要好的朋友，可能好朋友就是要粘在一起吧. 第二天一大早，及川彻就带着早川凛来到一所学校，兴趣班在学校里，因为放假，里面没什么人。 及川彻昨天来过，认识路，带着他走在校园里，指了指告示栏，上面贴着优秀学生的照片。 “他们有些特殊，等会你跟着我就行。” 早川凛看着照片，那些孩子笑容灿烂，不带一丝阴霾。 “你们来了，孩子们已经到齐了。” 走到小型体育馆门口，一个中年女性立马迎上来：“今天他们知道‘日本隼’要来，很是开心呢。” 早川凛有些拘谨的打了招呼，跟在及川彻身后。 进去后，他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及川彻会那么说。 这是一群残疾儿童。 十几个孩子，有男有女，都是十岁以下，乖乖的排队坐在排球场中间，叽里咕噜的聊着天。 看到他们进来很是兴奋，但是并没有跑上来，而是停下动作，眼睛亮得像小灯泡。 中年女人应该是这里的老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坐到旁边不再参与。 很明显昨天及川彻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等他介绍完早川凛后，就有小朋友高高举起手。 “隼哥哥我最喜欢你啦，我是你的粉丝！” 及川彻佯装生气：“小斗昨天还说最喜欢我哎？” “那是昨天的小斗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也喜欢隼哥哥！” “哥哥好像王子！” “隼哥哥好像大人，彻哥哥太幼稚了。” “你们这群小叛徒！” 这些孩子都是腿部残疾，有些是先天的，有些是后天意外引起的，年纪还小可能还不能够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是单纯的为见到十几天前还在电视里比赛的哥哥们，今天出现在了面前而开心。 别看年纪小，最小的都打了两年排球了，在及川彻的安排下分组比赛很是有模有样。 “我是红队的教练，凛酱是蓝队的教练。” 早川凛哪做的了这个，有些无措的看着及川彻，对方安抚的拍拍他，叫过来一个看起来很安静的孩子。 “这是小光，他很聪明，”他又转向那个黑发黑眸的孩子：“隼哥哥笨笨的，小光帮哥哥照顾一下他好不好？” 名叫小光的孩子抬头看着早川凛，像是在记住他的样子，然后抬手轻轻握住他垂在身边的一根手指，对着及川彻认真点头。 “好。” 这个孩子确实很聪明，制定战术有模有样，还时不时抛一个可有可无的问题给早川凛，增加他的的参与感。 残疾人排球是坐在地上打的，屁股不能离开地面，孩子们穿着长袖长裤，需要在地上不停挪动，这样能保护他们不会擦伤。 而小光安排完以后坐到早川凛身边。比赛开始，其实全程都是及川彻在组织和调动氛围，早川凛就像一个吉祥物。 他看着场上不停用双手撑地调整身体的孩子，有些出神，突然感觉腿上放上来一只暖呼呼的小手。 低头，是小光这个孩子正在盯着他的腿。 “怎么了？” 早川凛不太爱说话，特别是面对陌生的人，但是任谁遇到这样一群孩子，都会柔软下来。 “哥哥，还痛吗？” 早川凛愣住。 小光轻轻摸了摸他的大腿，抬头看着他，对方的瞳孔比一般人更黑一些，按道理来说盯着人看会很瘆人，但是现在里面带着担忧，多了几分柔和。 没有等到回答，小光低下头，轻轻吹了吹早川凛的腿：“妈妈说呼呼就不会痛了，小光给哥哥呼呼。” 早川凛刚才知道了这些孩子在电视上看了青城和稻荷崎的比赛，可能是他出意外的一幕也被转播了出去。 有些窝心的把裤子拉起来，皮肤白皙，肌肉均匀：“不痛了。” 小光也拉起自己的右腿裤子，里面一直到大腿都是金属的，他整条腿都被截掉了，难怪刚才走路有些奇怪。 “之前这里很痛，妈妈说呼呼就不痛了，可是还是很痛，妈妈掉眼泪，小光不想妈妈哭，所以骗妈妈不痛了，哥哥也是这样吗？” “……不，哥哥没有骗你。” 他手伸过去，却在将要触碰到那泛着金属光泽的假肢前顿住：“可以摸摸吗？” “可以。” “很酷。” “小斗他们也这么说。” 早川凛帮他把裤腿整理好，小光小声嘀咕：“是我最先说是哥哥粉丝的。” “小光为什么不上场？”他忍不住嘴角带着笑，轻轻的揉了揉对方同样黝黑的头发。 “他们打不过我。” 从早川凛注意到小光起，对方的表情就很少，说这句话时，难得的有了孩子气。 “我在哪边，哪边就一定会赢。” “很厉害。” 没有敷衍，早川凛由衷感叹。 “嗯嗯，我会努力像哥哥一样，以后我还要参加残奥会。” 像他一样……吗？ 早川凛自认为排球打的得过且过，如果不是系统，可能也不会有现在的实力，毕竟他并不热爱排球。 系统出现问题以后，早川凛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再没出现过，今天早上突然冒出来，也只是让他跑了几圈，再没动静。 无法控制的心底蔓延出一些恐慌。 如果没有了系统呢？ 不热爱排球的他，凭着那一点点天赋，还能走多远？ 不，这说明他可以摆脱束缚，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可是不打排球，他还能做什么？ 他讨厌排球，憎恨系统，可是……他从来没想过真正放弃打排球。 早川凛第一次对此产生了迷茫。 时间过得很快，此次的公益活动彻底结束，临走的时候，早川凛认真记下了对方的名字，又给他的T恤签上了名字，还写下了祝福语。 “感觉怎么样？” 早川凛一直话都不多，但是及川彻就是觉得对方活动过后格外沉默。 “嗯……他们很可爱。” “小斗那孩子还吵着要把头发染成黄色。” 及川彻笑出声，这孩子回家怕是要挨揍。 “不是黄色，是金色。” 早川凛对这个有莫名的执着。 及川彻又讲了一些趣事，早川凛低着头不自觉踩住对方的影子。 “往这边，”及川彻拉住他的手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方没再说过让他看路的话，而是直接引领他去往想去的地方。 “前辈有想过，如果不打排球会做什么吗？” 及川彻愣了愣，仔细想了想：“啊……我以前也迷茫过要不要继续打排球，但是好像都没有想过如果不继续打排球，要干什么呢……” 早川凛脚下不停的跟着及川彻，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对方嘴边带着浅笑，看向远方，眼底映出漫天的火烧云。 “现在想想，我果然会打一辈子排球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及川彻转过头，棕色的瞳孔融入一抹浅金，化作甜腻的焦糖。 “扑通——” 早川凛事先移开视线，老老实实看路，但是对方仍然握住他的手腕没有放开，两人都没再说话。 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些，转眼就来到了家门口。 早川凛才回来，家里的阿姨那有些事需要他处理，所以这两天都不会去及川彻或者岩泉一家里吃饭。 及川彻轻轻放开他，给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下来的头发。 “假期最后一次合宿，教练约了伊达工，我们去海边，正好能遇到烟花大会，记得带浴衣。” 海滩、浴衣、烟花和……前辈。 早川凛食指动了动。 “好。”—— 作者有话说：小凛：好朋友就要粘在一起！ 第42章 合宿定的地方是松岛, 松岛是一个岛群，大大小小有260多个小岛，不管是人文景观还是自然景观俱全。 早川凛没去过, 不管是海鲜还是猫岛, 都让他难得的有些跃跃欲试。 邀请人来家里看杂志的及川彻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干脆拿过旅游手册, 两个人头碰头研究起来。 “凛酱想吃海鲜的话，这家不错，鳗鱼饭评价也很好。” “嗯嗯！” “猫岛……那几天天气不错, 可以去玩, 带好水和食物。” “嗯嗯！” “凛酱晕过山车的话，会不会晕观光船？算了我提前备好晕船药。” “嗯嗯！” “凛酱是真的很喜欢那里啊。” 及川彻看着说什么都疯狂点头, 但是仍然面无表情的浅金脑袋。 乖死了。 他突然把人按在床上，上下其手开始挠痒痒肉。 “看招！看招！” “哈哈哈啊…前前辈……呜！” 很明显对方没有打闹的经验，这么大一个只会捂住胸口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床铺。 及川彻就从后面扑上去，手从空隙里伸进去捏他腰间的软肉：“全是破绽啊凛酱。” “啊哈哈，前辈……别——” “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 一面倒的战斗早川凛完败, 躺在已经散乱的空调薄被里满头大汗，金发凌乱的贴在绯红的脸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像一个破布娃娃。 及川彻也玩得有些热，怀里抱着之前游乐园买的像早川凛的布偶, 斜趴在对方旁边, 拿起杂志给他扇风。 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凛酱好弱啊。” 早川凛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随手拿过枕头砸过去，做着最后的挣扎，及川彻轻松挡住, 抢过来压在身体底下。 这下早川凛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彻底不动了。 及川彻把他的头发从睫毛上轻轻取下来，看他热的厉害，起身去拿空调遥控器，坐在床边打开空调。 早川凛看着及川彻不设防的后背，卷着薄被从后面偷袭，把人直接后仰压倒在床上，两个人一起罩在了里面。 “抓到了！” 早川凛双手按在及川彻的肩膀上，居高临下撑在上面俯视着他，嘴角轻轻翘起，尾音上扬，有些小得意。 他都准备好应对及川彻的反扑了，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方毫无动静，眼球微微转动。 早川凛是从身后把人仰面按倒的，两人都蒙在薄被里，没控制好距离，挨得极近。 他的发尾垂下扫在及川彻的脖颈、脸颊，被褥带着阳光的干燥气味，混合着及川彻身上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这是及川前辈每天盖着的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早川凛觉得薄被里很是湿热，特别是对视上的瞬间，那双棕色眼眸像蜜糖融化出的漩涡，睫毛一颤就能拉出丝来，甜腻得人从喉咙一路灼到心窝。 视线、呼吸、气味交织纠缠在一起，挪不开眼，下意识屏息，生怕惊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早川凛不明白。 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不自觉分泌出唾液，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暧昧又怪异的姿势，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是刹那。 及川彻突然用右手抓住按住他的胳膊，微微撑起身，嘴唇开合，一改以往粘糊轻佻的音调，有些沙哑含糊，似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 扑通—— 扑通—— “嗷——！” 及川彻才抬起来一点的脑袋，瞬间被早川凛一巴掌按在了脸上，陷进床铺里，以往早川凛一定会连忙道歉加哄着幼稚的前辈，但是这次他连忙手脚并用的飞快爬下床穿上鞋子，顾不上道歉。 “前前辈，我我我先走了！” 紧接着就是乒呤乓啷的下楼声。 “哎——，小凛不吃饭了吗？” “阿姨抱歉我有点事，今天先回去了。” 及川妈妈握着锅铲走到门口，看着早川凛鞋都没穿好就飞奔回了家，怒气冲冲的爬上楼。 “阿彻你是不是又欺负小凛了？！” “才没有！” 安抚好母亲，及川彻躺在床上，手轻轻抚上颈间，那里还保留着早川凛发尾扫过的痒意。 会留下他的洗发水味道吗…… 突然抓过金发布偶抱进怀里，在床上滚来滚去。 凛酱得意的小表情真的太可爱了！！ 回到家的早川凛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关上门的瞬间捂住脸，指缝间露出来的肌肤泛着薄红。 原来朋友间的玩闹是这样子的吗？ 有点高兴。 有点…… 喜欢. 这次去往松岛，青叶城西上层很爽快的大手一挥，把学校的最新大巴派给他们，因为座位足够，伊达工就没再单独包一辆，而是和他们一同前往。 “伊达工的三年级全部不在啊……” 花卷贵大看到笹谷武仁、镰先靖志和茂庭要都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没有见过的年轻人，明白这是他们选择了退部，把位置和机会都留给了更有希望的后辈。 就像他一样，只不过在最后半年，他更想和队友们在一起，哪怕是在冷板凳上。 松川最能够明白他的心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有队长和教练互相打了招呼，在车上队员们并没有立马寒暄，合宿才开始，有的是时间。 在和二口坚治表面友好，实则互喷毒液中取得胜利，及川彻心情很好的回到座位，却发现自己放在窗边的那么大一个金毛不见了，变成了藠头脑袋。 及川彻：！ 金田一：？ 四处张望，在国见英身边发现了早川凛，走过去俯下身：“想坐这里吗？” 随后看向旁边的国见英，国见英也不知道早川凛今天怎么了，刚才突然想和他坐，坐下后还一直盯着他看，让他坐如针毡。 见及川彻过来，立马如释重负，站起身想把座位让出来。 “我想和国见坐。” 早川凛抬头，对上及川彻的眼睛，酸涩感细细密密的爬上心头。 好奇怪…… 昨天也是如此，今天又是这样，为什么和及川前辈待在一起时才有这种情况，是因为和其他人关系没有那么好吗？ 早川凛想和他们搞好关系，想要更多的好朋友。 国见英因为他的话僵硬的坐了回去，及川彻没想到会被这么直白的拒绝，都没有耍赖打混，而是大脑空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大巴行驶在公路上，进入松岛地界，已经能够透过车窗看到海岸线，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金色的光点。 国见英扭头看着外面，再好的景色都食之无味，就这么保持着这种姿势，脖子僵硬也不敢回头。 因为旁边的早川凛盯了他一路，而不远处的及川彻也盯着这边，眼神里都是委屈和不解。 早川凛一直都是黏着他的。 一直都是他！ 两所学校一起包下了一栋海边别墅，他们到的时候，时间还早，下车后就发现这里视野广阔，前面是海，后面是松树林。 “啊——冲浪！” “啊——日光浴！” “啊——比基尼……” 砰！砰！砰！ 二口坚治和岩泉一分别镇压了自家的问题儿童。 “我们是来打排球的，搬行李去。” 岩泉一发现伊达工三年级走后，二口变得成熟了，转眼又看向自家贴在学弟身上要求睡一个房间的队长。 算了，好歹没出去霍霍别人…… “凛酱和我一间！” 及川彻一下车就抓住了早川凛，提前宣誓主权，生怕到手的鸟儿飞掉一样，而看了一路国见英也没看出个花来的早川凛点点头。 “好。” 及川前辈睡着后安静老实，不打呼，是很好的睡觉搭子。 花卷和松川路过，带着二年级的，好心提醒：“是四人间。” 岩泉一领着京谷，走过来：“我们四个一间。” 能在一间就行，及川彻这样想，和早川凛并排跟上去。 大家稍微休息了一会，入畑伸照和追分教练商量后，今天先基础训练和适应场地，明天是这里的烟花大会，届时会很热闹，那些孩子怕是没办法静心练习，还不如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打正式训练赛。 得知这个安排，大家都很兴奋，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浴衣带了过来。 今天只有一些环沙滩跑步、扣接球训练等，干脆把场地放在了沙滩上。 “果然来海边就要穿椰树图案的沙滩裤！” 松川一静只穿裤子，叉着腰，站在太阳底下，常年运动让他身上没有赘肉，薄肌附在其上，充满力量感。 “传统派？”花卷贵大也换好走了过来吐槽到，松川看着他的粉色裤子，有些心动。 大家陆陆续续都换好衣服走出来，队长挨个叮嘱擦上防晒霜，不然晒伤就得不偿失了。 “青根居然有八块腹肌？！” 松川看到青根高伸走过来，惊讶的把手伸过去，众人听到都围了过来比肌肉。 “毕竟这么大块头啊。” “我有六块。” “你那明明是一块。” 及川彻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四处看了看，岩泉一知道他在找什么，指了指旁边的换衣间。 “他还在里面。” 换衣间的门是挂的帘子，能从下面看到双脚，里面的人抬起来一只脚，好像有些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那可靠的前辈就来帮帮学弟吧～” 及川彻双手在胸前拍了一下，微微歪头，笑容灿烂真挚，仿佛真是一个关心后辈的可靠学长，一蹦一跳的跑过去。 “凛酱～” “人渣及川。” 正进行到一半的早川凛：！！！—— 作者有话说：好喜欢写日常。 还有看看我们的新角色卡！有封面了！！ 第43章 拉开门帘, 入目是晃眼的白，还没看清楚什么的及川彻反而是自己不好意思起来，背过身有些磕磕巴巴。 “你快, 快好了, 没没啊？” “嗯。” 紧接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 及川彻有些后悔进来了, 狭小的空间里对方时不时会不小心碰到他，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就是能通过细微的声音和动作判断出对方进行到哪一步了。 及川彻：……糟糕。 “前辈好了。” 突然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皮肉相触的感觉让及川彻整个人惊了一下才回头, 早川凛没有像他们一样只穿了大裤衩，而是上身套了一件扎染的沙滩外套。 “不热吗？” “不喜欢太阳。” 这个季节正是游客多的时候, 一群毫不吝啬展现肌肉的少年，成群结队在沙滩上挥洒汗水，自然引人注目。 “那个白毛又高又壮我喜欢！” “啊看起来太凶了，我更喜欢那边那个棕色头发的少年，像爱豆一样。” “可是感觉笑得很轻浮哎, 他旁边那个金头发的是外国人吧，还穿着衬衫，我喜欢这个！” “要不要去要联系方式？” “等他们训练完就去！” 旁边随行的男生幽幽开口：“看起来是学生, 还是未成年吧？小心被请喝茶哦。” “……没意思，走了走了。” “唉散了散了。” “生不逢时。” 伊达工和青城都没有穿队服, 所幸训练的时候混在一起。 二口坚治正在和及川彻炫耀关注自己的女生多一些, 以往两个幼稚鬼凑在一起都会各种对此，这次及川彻却没有反应。 “那几个女生一定是在看我，及川前辈你输了。” 二口坚治得意，他其实也算有个池面脸来着。 “哦, 凛酱往这边挪一点，有树荫凉快一些。” “这么敷衍我太过分了吧？！” 小原丰从他身边跑过去，忍不住吐槽：“二口炫耀这种事情才恶劣吧。” 二口坚治耳根一红，别过头去小声嘀咕：“希望被他女生关注很正常吧……” 不像这个家伙，两个男人有什么好贴贴的！ 烈日当头，经过简单的环海跑和一些排球训练后，吃过午饭，教练让他们自由活动，等凉快一点的时候再继续训练。 但是来到海边，大家都很兴奋，散开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早川凛被晒的有些蔫，躺在遮阳伞下。 二口坚治带着青根高伸路过，难得看到及川彻不在他周围，蠢蠢欲动想把人拐走。 “小凛冲浪去不去？” 早川凛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紧接着是提着桶的渡亲治几个二年级的，京谷也罕见的和他们一起行动。 “小凛去抓螃蟹！” 他摆手拒绝。 一个大高个跑过去，又退了回来：“没见过的前辈，我是黄金川贯至，加一下通讯录吧。” “早川凛。” 加上号码后，对方很有活力的叫着岩泉一跑开：“只差岩泉前辈就集齐了！” 啊……真有活力。 早川凛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懂这种体力怪的运转模式。 躺了没多会，跟前又站了两个人。 “前辈，可以一起吗？” 是国见英和金田一，早川凛挪了挪位置，三个人躺成一排，其他人见了便没有再过来。 时不时吹来一阵热浪，伴随着树叶沙沙声，喧闹渐渐远去，早川凛很少有这么安逸的时候，忍不住昏昏欲睡。 及川彻是看早川凛晒得难受，跑去买椰子水，远远的能看到这边的情况，见好几波人都没把他拐走，有些得意。 拿着椰子水回来，就看到早川凛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腹部，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把水放在他的脸颊旁，染发的凉气应该能让他舒服些。 另外一边是国见英，低头玩着手机，躺在两人中间的金田一也睡着了，还慢慢有了鼾声，青城合宿的时候，动静最大的就属他和松川。 及川彻眼睛转了转，跑去买了一套儿童沙滩玩具套装，笑得不怀好意的递给国见英一个沙铲，看向了金田一。 国见英犹豫不到半秒就一改之前的懒散样子，接过铲子爬起来对着一无所觉的自家好友下手。 早川凛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是遮阳伞，外面的太阳还是很大，应该没有睡很久。 耳边是熟悉的鼾声，让他想起温泉旅店的第一晚，伴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和两道压低声音的交谈。 “前辈还差一点。” “我再去运点沙子来。” 及川彻拎着桶站起身，发现早川凛醒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懵懂，很明显还没有彻底清醒。 他笑着把沾着细沙的手指竖在嘴边，示意早川凛不要出声，又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确保沙子都拍干净后，拿过一旁的椰子水塞进他手里。 看到早川凛下意识的喝了一口，才指了指旁边。 他一口椰子水卡在了喉咙里。 金田一整个下半身都被埋在了沙子里，沙堆形成了一个向右弯曲的鱼尾巴的形状，看起来很结实，国见英和及川彻没有偷工减料，是实实在在夯实了的。 弄了这么久，还差个尾巴尖，及川彻跑去挖沙子，国见英趴在那用工具画着尾巴上的鳞片，而金田一还打着呼，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早川凛：…… 他俩真的是高中生吗？ 不多时，终于大功告成，两人从不同角度拍下了这个作品，看起来很满意，发到了青城正选的群组里。 「花卷贵大：你俩好闲……等我，我要过来围观。」 「松川一静：不要欺负后辈啊及川，我也去。」 「及川彻：金田一不同意你就眨眨眼。」 「及川彻：（图片）（图片）。」 「及川彻：好的金田一没有眨眼，看起来很满意呢。」 看到群组消息的青城众人都跑过来，伊达工看到他们围到一起，也凑了过来。 一群人在一起难免吵闹，金田一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是围成一圈的脑袋。 金田一：？ 想起身才发现腿动不了，单手撑着沙滩，低头看看怎么个事。 “对，就这个角度，再娇羞一点。” 二口坚治不是自家学弟不心疼，举着手机一阵猛拍。 岩泉一心累：不愿意的话就不要忍气吞声啊金田一！［1］ 只不过对方一直尊重前辈，及川彻的良心痛了一秒，和花卷贵大联手把人小心翼翼的拖出来，沙堆因为压得很紧实，并没有塌。 二口坚治玩起来连自己都不心疼，顺着洞缩了进去。 他上半身半趴在沙滩上，对着及川彻伸出手，表情悲痛，努力掐着嗓子，模仿着女声。 “MyJack！” 及川彻秒懂，单膝跪在沙滩上，也努力向对方伸出手。 “MyRose！” 两人指尖相碰。 “Ijump，youjump” “Youjump，Idontjump.” 看得众人一阵恶寒。 “好恶心。” “好幼稚啊。” “你俩真的是高中生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纷纷拿出手机录视频和拍照，并且跃跃欲试。 轮番上演了“寸头美人鱼和七个壮汉”，“对八块腹肌美男鱼强取豪夺”等等戏码，大家终于消停了。 早川凛腿上弄的都是沙子，及川彻带他来到海边洗了洗。 他很开心，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但是眼睛亮亮的，看着蹲下用海水洗手的及川彻，伸出一根手指，学着刚才的二口坚治。 “Ijump，youjump.” 及川彻动作一顿，没有起身，对上难得这么情绪外露的双眼，伸出手，水珠顺着手臂滚落进腰间，湿热的掌心温柔的包裹住他的指尖。 “Youjump，Ijump.”. 一天没打训练赛，伊达工又换了三个新人，青城众人都有些手痒，两个队长一拍即合，找到教练申请打训练赛。 入畑教练和追分教练看天色渐晚，凉爽起来，也就同意了他们的申请。 别墅后面就是排球场，当初租下这里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早川凛状态好了以后，入畑伸照还是不太敢让他打满五场，也为了让京谷能更加融入体系，所以一人打两场，最后一场让花卷上。 伊达工黄金川、女川、吹上这三人顶上了已经退部的三年级的位置。 “虽然听说了他是打二传手，但是这么站在场上还是有些惊讶啊。” 及川彻仍然第一个发球，站在发球点上，对着的正好是黄金川，对方一米九，在二传手中比较少见。 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实力吧。 及川彻直接重炮发球对准了黄金川，对方有些手忙脚乱，并没有碰到球，连下三分后他转换了目标，训练赛目的不是为了赢，所以盯着他没有意义。 倒是作并浩辅的成长相较于上次很明显，虽然勉力接起但是努力控制着落点，给才成为二传手没多久的黄金川。 黄金川压下心里的紧张，把球送到二口坚治的上方，但是没控制好力度，差点飞出场地，二口努力伸手去够，才勉打过网，但是已经没有了威力。 松川接起送到网前，及川彻在那里等候多时，岩泉一就在旁边，他想配合一个快球，送出去时，感觉灯光都有些暗了下来。 现在网前是青根高伸、二口坚治、黄金川贯至，伊达工最高的拦网。 “再来！” 因为是第一次对打，对面跳起来阴影把岩泉一笼罩，显得他更加渺小，事发突然，他把排球轻轻推过去打在赶过来的青根高伸手上，反弹回场内。 松川把球给了及川彻，刚才的一幕像复刻一样再次上演，但是有了准备后，黄金川的拦网在岩泉一眼里漏洞百出。 还是太年轻啊。 岩泉一把球往上托，不管人再高，球总是会比人更高的，吊到了黄金川的身后，青叶城西得分。 “你们又得了个好苗子啊。” 入畑伸照点点头，不管他的二传打的怎么样，假以时日，伊达工的拦网一定会让人头痛不已。 “他还差的远呢。”追分教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乐开了花，黄金川是目前最适合伊达工体系的球员。 再次发球，为了能够锻炼到自家突破拦网的能力，及川彻没有用暴力跳发，而是有目标的让对方做机会球，给自家攻手更多的进攻机会。 这次球找到了早川凛，他后排进攻面临的是二口坚治和青根的双人拦网，青根的站位比上次更有经验了，大家都在不停的成长进化。 早川凛选择了打手出界，但是二口像是察觉到了一样，立马缩回手指，球飞向后场。 “救球！” 作并浩辅碰到了，但是没能接起。 虽然得了分，但是早川凛看着自己的指尖，有些不满意，想了想找到及川彻。 “前辈试试把球送到你最想要的位置，我会跟上的。” 及川彻一直都是根据队友的状态来调整托球，那种很霸道的托球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以前的影山飞雄。 他很少做那样的球，考虑了一下，还是依着早川凛：“试试。” 只不过这需要等待时机，期间青城见识到了黄金川的托球。 怎么说呢…… 神托球的时候能和队友配合出泰山压顶的气势来，糟糕的时候能直接砸在自家攻手的脑门上。 一次一传位置较高，对于黄金川刚好，他只是跳起来轻轻把球推到更好，青根高伸就直接在最高点扣下，对位的金田一已经很高了，也只是勉强够到，排球擦着指尖扣到了底线。 “是真的高啊。” 场下看到这一幕的花卷忍不住感慨，如果黄金川再有经验一点，排球的位置偏向国见，他跳起来很难造成一触。 接下来花卷发现他不是没有经验，而是和他的性格一样，直来直往。 ——只要我比你更高更快，那么哪怕攻击意图暴露了，拦网也无法拦住我。 相较起来已经掌握住对方二传心理的及川彻，就像一个玩弄正直少年的大反派。 及川彻一直在找机会托出早川凛所说的那种球，直到两人都轮转到了前排，他才找到舒适的位置。 只需要找到对面的突破口，而不需要考虑队友的状态、技术、位置…… 有了，那里！ 青根和二口的中间，两人因为刚才的拦网站位有些开还没有收紧，青根已经在边界，二口的移动速度没那么快，自由人又在对角。 但是那个通道很小又有些低，时间差上一点，就会直接变成触网或者对面的机会球。 机会转瞬即逝，等他下意识想找早川凛的位置时，球已经传出，速度很快，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松川，对方看出来球不是给自己的，仍然跳起佯攻，早川凛的身影被他遮挡住，及川彻瞳孔一缩——人在哪里？！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那个位置，仿佛只是碰了一下，球在网上一点对着及川彻找到的道路飞了过去，明明球速不快，但是拉网漏了，后排视野被遮挡，再去接时已经来不及了。 及川彻明白了影山飞雄想要的那种感觉。 早川凛像是他的另一只手臂。 人在进行抬手这个动作的时候，不需要去想肌肉该怎么收缩舒张，血液该怎么流动，经络该怎么扭转拉伸。 只需要下达指令，对方就会完全按照他的想法执行。 这样会把他惯坏的啊…… 早川凛尝试了两局这种打法，下场后看着京谷贤太郎逐渐能和队友打配合了，脑海里是一些构想。 随着青城进入更广阔的舞台，他们面临的对手越来越复杂和强大，早川凛的个人实力毋庸置疑，但是就像白鸟泽的牛岛若利，身为三大主攻手，也没能把队伍带领进决赛，最好的成绩是八强。 现在早川凛能够和队友打一些配合，但是基于相互的退让，会一定程度影响他和队友的发挥。 那如果把操作他的开关放到及川彻手里呢？ 及川彻用球路，来决定早川凛的攻守、站位。 具体怎么做，他还需要想想。 但是不断追求改变和创新总是好的。 此次训练赛，伊达工的分数有些惨，到最后一局花卷上的时候，打的格外轻松。 虽然只是一场训练赛的最后一局，但是他格外珍惜和队友们站在一起的时光，这样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 青城换了两次人，都体会过了伊达工的拦网，而对方也和不同风格的青城对打了，可以说各有收获. 训练赛结束，大家也有些累了，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别墅总共三层，每一层有两间厕所，一个洗澡间，及川彻四人住在顶层，旁边是青根高伸几人，协商后大家用猜丁壳决定洗澡顺序。 黄金川和京谷运气意外的好，拿到了第一位和第二位，紧接着就是早川凛和小原丰，及川彻和二口两个冤家最后。 及川彻趁着早川凛去洗澡的时候，把两人的被褥挨在一起铺好，岩泉一看他这副样子都懒得揍人，把和京谷的位置拖到墙角，离他们远一点。 等早川凛在洗漱台吹干头发回来，及川彻已经拿着毛巾去洗澡了，京谷去找花卷有事，房间里只剩下岩泉一。 岩泉一洗了头，头发还像刺猬一样炸起，早川凛看了看，突然想到昨天和及川彻的事情，白天他看国见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他和岩泉一关系比国见英更近一些，对方又和及川彻一样是学长…… 对这件事求知欲旺盛的早川凛，对着岩泉一伸出了魔爪。 “岩泉前辈……可以和我进被子里一下吗？” 岩泉一：……？？？ 及川彻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疑惑这么晚人能上哪去，就看到角落里岩泉一的被褥鼓起一个大包，四条腿伸在外面。 及川彻：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这两人是谁！！！ 和早川凛头对头趴在被子里的岩泉一有些难受，他们在里面有一会儿了，又闷又热，他不明白为什么开解后辈要用这么诡异的姿势。 当时看到早川凛一副迷茫又困惑的样子，正是需要前辈的时候，岩泉一一时心软，同意了那个古怪的要求。 而听到早川凛磕磕巴巴的说出“为什么及川前辈不一样”时，岩泉一觉得对方在逗他，但是早川凛的眼神真诚极了。 早上大巴上上演那一幕他也看在眼里，只能说国见英受了无妄之灾，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解释。 “是不是我多一些像及川前辈这样的好朋友，就会习惯？” 孩子，你的这个朋友和我们的这个朋友不一样啊…… 一直都很靠谱的岩泉前辈犯了难，特别是早川凛一看就是白纸一张。 确认了，及川彻就是人渣。 就在岩泉一斟酌语言时，被子被一把拉开，抬头入目就是人渣……不是，及川彻右手拎着被子，左手叉腰，一脸“捉J在地铺”的委屈脸。 岩泉一拳头硬了。 早川凛倒是没有异样，乖乖爬起来，看着及川彻还在滴水的头发：“前辈不吹干吗？” “……吹。” 及川彻机智的找借口把岩泉一也给拉上了，房间就剩早川凛一个人，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拿出手机点开游戏。 「早川凛：研磨，我来了。」 「孤爪研磨：走吧，下洞，你不用动手，我来。」 这是研磨拉他入的坑，对方已经是大佬了，还丝毫不嫌弃，费心费力的带他这个新人。 早川凛想，他和研磨是好朋友吧？ 下次也找研磨钻被窝试验一下好了。 再说把岩泉一拉出去的及川彻，他倒是没有真觉得刚才有什么，只是有一种“两个朋友背着自己有小秘密还被自己抓到”的神奇体验，特别是在他旁敲侧击下，岩泉一的表情说明这个秘密还和他有关！ 啊——好想知道。 但是岩泉一不管出于什么方面，现阶段都不会主动帮他们两个。 还不是时候。 岩泉一不想说的事，及川彻知道他一定问不出来，只能有些郁闷的回到房间。 看到早川凛戴着耳机背对着他，认真和研磨联机打游戏，把自己和周围隔离开来时，及川彻更郁闷了。 等早川凛打完游戏后，及川彻拉着他去睡觉，却是突然想起什么，握住他的手臂。 “今天的训练，你的日常训练……” 及川彻还记得对方对这件事有多重视，他计算了一下，按照以往的情况，还差很多，下意识就想爬起身穿外套，陪着他去加练。 早川凛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右上角，那里的今日任务只有跑步，他已经完成。 一把拉住及川彻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今天……不用了。” “那明天呢？” 明天有烟花大会，大家都休息，他也想早川凛好好过这个节。 现在还没过十二点，早川凛也不清楚，左不过就是那些训练。 “不管他。”. 四人睡觉都没有磨牙打呼的习惯，一夜无梦，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 今天虽然是烟花大会，但是最热闹的时候其实是在晚上。 两个教练交代完安全注意事项后就让他们自行活动。 大家都在知道要来松岛合宿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游玩的项目，这个时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商量，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及川彻和早川凛要去猫岛，岩泉一想留下来就在沙滩上走走，便拒绝了，这一趟只有他们两个。 因为时间比较早，所以赶上了最早一班的船，还没出门的时候早川凛就吃了药，所以船有些晃也并没有感觉很晕。 猫岛不大，猫咪比岛民多，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两三个小时就能逛完。 早川凛在便利店买了猫条，但是没有刻意找猫咪喂，而是打算环岛一圈。 “我查到山上有一座神社，要去吗？” 及川彻在手机上搜索，他对于这些东西兴趣一般，主要是为了陪早川凛。 “去。” 小岛的山准确来说是个土坡，阶梯蜿蜒向上，一路会遇到很多猫咪，有的直冲冲就走了过来，在脚边撒娇，一点不怕人，有的只是在远处观望，并不过来，直到他们掏出猫条。 及川彻把猫条都塞给早川凛，对方的脚边瞬间围满了喵喵叫的猫咪。 早川凛双手微微抬起，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眼里都是被小动物喜爱的欣喜，晨间的阳光正好，让他发顶泛起淡淡光晕。 “凛酱！” “嗯？” 及川彻突然叫住他，早川凛疑惑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对方的摄像头。 “前辈真是……” “因为你不喜欢拍照嘛，这样拍出来你不会不自在，也能把路途记录下来。” 及川彻把照片保存进一个私密相册里。 猫条喂完了，告别这一群猫猫，两人继续往上爬。 神社很小，两人心底如一片明镜，只是简单拜了拜，别无所求。 这里能够俯视整个猫岛，还隐约可见他们居住的别墅。 “楼顶上那个粉色的点，是不是花卷昨天穿的那条大裤衩？” “这里看不见吧？” “应该是。” 及川彻还是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发给了花卷贵大。 两人在鸟居下站着，一只玳瑁猫走过来蹲在及川彻脚边舔爪子，早川凛有些遗憾：“刚才猫条喂完了。” 及川彻对着猫咪拍了几张，突然往前走几步，把手机放在了不远处的石堆上，按下延迟拍摄走跑回来。 早川凛抿了抿唇，倒是没躲开镜头，及川彻靠得近了些，脚边的猫咪跳到了旁边的路灯上。 “我们互相叫对方的名字怎么样？这样就不会不自在了。” 拍照倒计时，早川凛在最后还是开口，低低喊出声。 “及川彻。” “早川凛” 及川彻跑过去拿回手机，照片里两个人靠在一起，旁边齐腰的路灯上蹲着一只猫咪，好奇的抬头看着他们，早川凛在阳光下神色柔和，看着镜头，嘴角勾起。 那是在叫他的名字。 猫岛没什么其他可以玩的，早川凛撸猫撸了个爽，然后两人乘坐着上午的船回去。 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两人来到做好的攻略里那家饭店，人很多，幸好两人早就预约了。 “这是您的爆辣鳗鱼饭，这是牛舌拉面。” 及川彻知道早川凛很能吃辣，但是看到他面不改色吃下那些辣椒时，还是有些担心。 “要不要尝尝我的拉面解辣？味道很好。” 早川凛享受得微眯着眼，嘴里塞满了，只能轻轻摇头。 总的来说上午的行程两人还是很满意的，中午过后太阳很大，早川凛在别墅里不想出去，及川彻看他又和研磨打上游戏了，便跑去找岩泉一一起钓鱼。 钓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把鱼竿抛给岩泉一，又去找二口坚治比赛游泳，浪了一圈下来，青城和伊达工众人都被他霍霍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回到别墅，安静躺在早川凛身边。 早川凛怕他是为了陪自己，会感觉无聊，结束一局游戏后，和研磨打了招呼下线收好游戏机。 “及川前辈有想做的事吗？” 他躺在那，手指玩着早川凛衣服后面的系带，想了想突然眼睛发亮的坐起来。 “凛酱我帮你穿浴衣吧！” “哎？” 烟花大会不只有烟花，下午开始小贩就会摆上货物，还有各种表演，游客走上街头，让长街变得更有烟火气息。 看看时间，其实现在开始也差不多了。 上次穿浴衣，好像还是五六岁的时候，早川凛具体的也记不清了，什么都不懂，所以东西都是拜托宫本先生准备的。 及川彻接过早川凛带来的浴衣，米白色为主色调，布有白色和米色暗纹。 “很适合你。” 他拿着浴衣进到换衣间，缠来缠去都感觉不对，最后只能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从换衣间探出头来叫及川彻。 “前辈……我不太会。” 对方已经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把浴衣换上了，只差穿上木屐。 及川彻赤脚走进去，先帮他把浴衣理顺，又转到正面，低头认真的整理衣襟和窄幅腰带。 早川凛忍不住视线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对方又凑近了些，低头时发顶蹭着他的鼻尖。 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洗发水，香味和他一样。 手顺着布料下滑，压平不听话的褶皱，他好像能够感受到对方炙热的掌心，好像要把他灼伤一般 身体慢慢僵住，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及川彻给他整理好后，直起身，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放松。” 把他带到了镜子前。 两人都是赤足，并排站在那，早川凛记事以来第一次穿浴衣，没心思细细打量自己，眼睛却是忍不住看向及川彻。 对方的浴衣是淡绿色，带着条纹图案，让他看起来温柔又平易近人，腰带是深色，强调腰线，及川彻本来就高，常年运动的躯体被完美勾勒出来，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 早川凛觉得这种颜色，就属于及川彻。 及川彻来到他身后，勾起一抹笑容，将手放在早川凛的后脑上，微微用力把他的头转正，自己的下巴从后面放到他的肩膀上。 “看你，看我做什么？” 自己的视线被对方察觉，还直白的点出来，早川凛努力维持住冷淡镇定的表情。 他在看及川彻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米色让少年气质柔和下来，黑色的腰带又显得禁欲不至于那么轻浮，布料舒适又贴身，将少年良好的身材比例凸现出来。 就是似是有些紧张，眼睫低垂轻颤，像振翅的蝴蝶。 “很好看。” “……前辈也很好看。” “是吗，那凛酱觉得我们两个谁最好看？” 及川彻看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笑出声：“走吧，去玩。” 感觉两人在里面也没待多久，出来后发现大家都从外面回来，穿上了浴衣。 “还说你们上哪去了，发简讯也没回，”花卷看到他俩下楼，挥了挥手：“就差你们两个了。” 十多个风格迥异的少年身穿浴衣，成群结队走在路上，总是吸引人眼球的。 但是刚进入集会时还算整齐的队伍，没逛多远就各自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摊位去了。 “这里有打气球哎。” “我来我来！” “谁要去看太鼓表演？” “我。” “我！” 大家分开，岩泉一不近不远的跟着一年级的，及川彻看到后拉住他的浴衣袖子。 “节日就要好好享受，岩酱是他们的妈妈吗？” “哈？” 岩泉一看金田一和国见英被二口带着去玩射击游戏了，当下放下心来。 三人穿梭在人流中，岩泉一看出早川凛对这些东西很陌生，便绘声绘色的讲起由来和相关传说。 早川凛有种——果然是靠谱的前辈啊……这种感觉。 而需要时靠谱，不需要时最不靠谱的及川彻蹲在一个摊位前，兴致勃勃的喊住两人。 “捞金鱼！玩不玩？” 早川凛眼前一亮，他听说过这个，早就想试试了，岩泉一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两人走过去一起排排蹲。 “要不要比赛？我的最高纪录可是一张网捞三条才破！” “……不和你比。” 难得看岩泉一吃瘪，及川彻立马戳破他：“哈哈哈哈岩酱是捞金鱼黑洞，我就没见他捞起来过。” “……砰！？” “痛痛痛，岩酱恼羞成怒了！” 三人买了几张网，这种小鱼网网面是纸做的，遇水很容易坏，加上要把鱼捞起来它们还会挣扎，早川凛试了几次以后，轻呼一口气。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而岩泉一刷刷刷就把纸网用完了，正站在两人身后看，早川凛把自己剩下的网塞给及川彻，这是把宝全压在了他身上。 “看我的。” 及川彻倒是很自信，认真的盯着简易水池里的金鱼：“你们想要哪一条？” 岩泉一随手指了一条黑色的：“这个。” “哈，太肥了吧！” “捞不捞？” “捞。” 及川彻下手快准狠，用了三个纸网把它捞进了老板给的容器里。 “厉害。” 试过才知道难度有多大，早川凛由衷感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对方，及川彻在这崇拜的眼神里有些飘：“凛酱喜欢哪个？” 他指了一条纯红色的：“想要这个。” “好，等着。” 那条鱼很灵活，及川彻用光了网才捞起来，早川凛想再买几个网。 “凛酱还想要哪一条？” “前辈没有。” 三个人就他这个干活的两手空空。 “没事，你好好养，我去你家看。” “嗯嗯。” 早川凛抓紧了装有金鱼的袋子——他是植物杀手来着，养鱼应该没事吧？ 一路上还有各种小吃摊，几人拎着一堆小食提前跑去烟花观赏位占座位。 早川凛和及川彻确实饿了，一坐在那就埋头吃东西。 “这个好吃你尝尝。” “前辈这个。” “好吃好吃。” 章鱼烧好吃，章鱼小丸子好吃，海鲜生腌也好吃！ 离烟花表演还有一会儿，岩泉一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找座位，招了招手。 “这里！” 是二口坚治几人，岩泉一没见到自家两个一年级，询问：“金田一和国见没在吗？” “他们和松川两个去船上看烟花了。” 岩泉一才放心。 对方也带了很多吃食，大家互相分了分，吃饱喝足后耳边响起音乐。 “要开始了。” 音乐渐进，来到高潮时，突然一簇簇带着尾烟的光点冲上高空，炸开时连成一片，金色的流光如瀑布倾泻而下…… “好漂亮……” 烟火随着耳边音乐的节奏升起炸开，形成绚烂的图案，前一个还未完全消失，下一个就紧跟其上，光与色的洪流冲击着观众。 终于天空归于沉寂，让紧张的表演有片刻放松，突然一道金光刺破夜空，一直攀升到八百米高空，漆黑的天幕像泼上了一桶金色油漆。 点点金箔般的火花坠落至半空，又化作立体的巨型菊纹，每一片花瓣末端都拖着细长的流光。 这一幕仿佛神迹，早川凛被震撼得有短暂的失语，下意识的抓住旁边及川彻的手。 这梦幻的场景还在持续，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般喃喃。 “真的……好美……” 旁边靠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及川彻任由他抓紧自己的手，反握回去，侧头看去，他看到的烟花底色是让人悸动的灰蓝。 及川彻不由自主的贴近早川凛的耳边，鼻腔里都是两人分辨不出来彼此的香味。 他有些紧张的喉结滚动。 “凛……我……”—— 作者有话说：要说什么呢，好难猜啊[捂脸偷看] 注释［1］出自《排球少年》漫画第126话，「第3面」封面。 第44章 “凛……, 我——” 人声鼎沸，烟火声嘈杂。 但是早川凛仍然听见了对方带着犹豫的低喃，话未说尽, 又止住了, 这一点都不像他。 “怎么了, 前辈？” 没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早川凛有些奇怪的转过头, 一眼就撞进了粘稠的棕色蜜糖里，倒影的那一抹浅金分辨不出是烟花，还是他。 又来了, 那种感觉。 喧嚣仿佛离他们而去, 替代的是心脏鼓噪的跳动声。 扑通—— 扑通—— 是谁的？ 是自己的吗？ 早川凛直视着温柔得能滴水的双眸，心脏仿佛溢出一团酸涩, 顺着食道、胃部……一路跌进小腹，有些坠坠的酸疼。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信——来青城真是太好了，能遇到及川彻真是太好了。 及川彻突然轻轻勾起唇角，先移开视线, 滑到眼尾，主动松开对方的手，抬起手为他拿开挂在睫毛上的发丝。 浓长的眼睫在他指尖颤抖、翻飞, 像受惊的金色蝴蝶。 “我说……明年也一起看烟花吧？” “嗯嗯！” 烟花秀长达两个小时，结束后就是一些比较有名的师傅进行比赛, 主要是为了吸引资金和抬高业界地位。 众人商量后, 又分散开游玩，一个小时后回到别墅集合点名。 及川彻三人跟着金田一和国见英去玩射击游戏，早川凛很少穿木屐，觉得有些脚疼, 但是看到几人都兴致勃勃的，不好扫了兴致，只是靠在旁边看他们玩。 “前辈不玩吗？” 金田一走过来，比较意外的是他对这个喜爱度一般，只是国见英难得干劲十足，陪他一晚上都泡在了射击摊位上。 “……嗯。” 早川凛知道对方是很尊敬前辈的人，有的时候面临及川彻有些幼稚的请求，也不会拒绝。 但是因为前后辈的关系，他们两个只有排球场上交流会多一些，平时很少闲谈，一时间谁都没再言语。 及川彻又打完一局，有些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奖品：“小国见又输了～” “……前辈拿了我的子弹吧？” “哼哼，没有哦，是它自己跳到我的盒子里的。” 他抱着奖品，把一把印着“祭”字的扇子塞进早川凛怀里。 “谢谢。” 早川凛稍微换了一下重心，好奇的打量扇子的印花，虽然是奖品做工不会太好，但是配色挺不错的，他打算带回家。 “凛酱还有什么想玩的吗？” 他摇摇头，不太想走路了。 “那我们回去吧，有些晚了，”及川彻和岩泉一说了一声，对方带着一年级的继续玩，他便引着早川凛往回走：“还能坚持吗？” “嗯？” “脚疼吧，我也不经常穿，现在感觉有些不舒服呢。” 早川凛没想到对方察觉到了，低低应了一声，两人走的有些慢，海风卷着湿气带来凉意，吹走心底的燥热。 谁都没有再说话，烟花仍然在天上绽放，印在他们身上。 及川彻想起刚才自己欲言又止的话，心底的悸动在对上早川凛清亮懵懂的眼神时，突然安静下来。 他不止明年也想和对方一起看烟花。 后年、大后年…… 樱花、烟火、红叶、落雪…… 及川彻想要自己的未来里一直有早川凛的名字。 可是他的未来在哪里，自己都无法确定。 而且他知道，早川凛什么都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跟着他的步调走，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所引领的路。 在早川凛的纵容下，有些忘乎所以，岩泉一说的没错，他就是个人渣。 及川彻相信，如果他想，早川凛这张白纸会任由他涂抹上自己的色彩，可是…… 因为喜爱，所以珍惜。 及川彻主动收回了不知不觉间越界的手。 再等等吧。 等他看清未来，等早川凛长大。 “前辈。” “前辈？” “嗯……啊，凛酱怎么了？” 早川凛喊了及川彻好几声，才有回应，以为是烟花声太大，对方没有听见，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合宿后我要去大阪。” “哎，要去玩吗？离得有点远呢，快开学了有些赶，只不过凛酱想邀请前辈一起的话——” 早川凛没想到对方会愿意陪他去，心里有些熨帖，但是早川本家在那里，他回去是为了确定一些事，只能遗憾拒绝。 “不，前辈……我要回本家，有些事……要处理。” “呃，”及川彻的声音卡住了一瞬，立马挠头掩饰尴尬：“什么时候回来？快开学了。” 早川凛想了想：“春高县代表决定赛之前一定能回来。” “春高啊……什么时候走？” “合宿结束第二天。” “嗯……好。”. 这次合宿持续一周，烟火大会结束后，就是密集的训练，少年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游泳摸鱼。 期间有几个人的成长是明显的。 黄金川因为起步低，经过大量的训练赛，对方的拦网和二传肉眼可见的成长，在及川彻的“玩弄”下，也学会了去隐藏自己的攻击意图，偶尔能偷上一个二次进攻。 还有国见英，他的拦网一直一般，身高没有青根他们那么高，也无法像日向那样用跳跃来弥补，那么时机的把握就很重要，这一点二口坚治教导了他很多，效果也是显著的，队内赛他利用金田一的身高，让对方有几次单人拦住早川凛的单纯暴力扣球。 另一个就是渡亲治，他不再强求对方发球局的一传到位和接起来，而是触球，歪出去也没关系，只要垫的足够高，队友会支援他，这也是入畑伸照给他的要求。 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训练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收获，除了互相学习和打磨，讨论的最多的就是春高。 青城一直都是县内强队，保送进县决定赛，伊达工是这次IH的时候表现不错，以往在县里也数得上号，故而最后一名进了种子队名单。 他们在合宿的最后一天，得知了乌野在小组赛上突破重围，取得前往宫城县代表决定赛的门票。 “乌野真的很厉害啊……好吃。” 二口坚治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拿着椰子水，吃得满嘴流油，由衷感叹。 坐在旁边的青根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我夸乌野你高兴个什么劲，就这么喜欢那个小不点吗？” 见他这个样子，二口有些吃味，他们才是队友吧？ “翔阳，很厉害。” 小原丰笑起来：“青根一定在想‘要在赛场上把他彻底封死’这种事吧？。 “嗯！” 前几天训练很辛苦，每次结束早川凛和国见英都像晒干的咸鱼，其他人也不遑多让，教练便在这最后一天的下午进行海滩烧烤，结束再一起坐大巴回家。 及川彻心情很好的给烧烤刷上烤酱，嘴里还轻哼着欢快的调子，听到乌野和白鸟泽的消息也只是动作一顿，继续手上的动作。 “岩酱——，烤豆腐要好了～” 岩泉一在整理要带回去的特产，听到声音走过来隐晦的看了一下及川彻的神色，见没有异常才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我来。” 他的这番打量及川彻自然感觉到了，让开身位靠在旁边的桌子上。 “岩酱真的很像妈妈哎——咳，”觉得任由发展下去烧烤签能插他屁股上，立马转移话题：“不用担心，毕竟我们可以打败他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两次。” 顿了顿，及川彻看向不远处蹲在树下，和渡亲治他们一起玩螃蟹的早川凛，柔和了眉眼：“我眼前已经没有迷雾了。” “……人渣及川。” “嗯哼～” 大家吃了个肚儿圆，有些懒散的躺在沙滩椅上，看时间差不多了，教练们让自家队长挨个捡回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来的时候晨光微曦，走的时候身披霞光，有再多不舍也只能向前看。 大巴把队员挨个送回家，及川彻三人因为住在一起，又是队长和副队，所以是除了教练外最晚下车的。 早川凛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队内都知道了，已经做过告别，岩泉一以为及川彻这最后一晚会想和对方黏在一起，或者明早一定要送早川凛去车站。 但是在门口分别的时候及川彻只是像前辈鼓励后辈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就放开了。 “早日回来。” “注意安全。” “好的前辈。” 就这么分开，两人目送早川凛打开家门，踏进去的前一秒，他突然回头，及川彻和早川凛还站在那，背对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影子拉的很长，看不清楚表情。 “怎么了吗？” 岩泉一声音稍微抬高了一些。 早川凛有些犹豫，搭在门握把上的手下意识攥紧又松开。 “及川前辈……岩泉前辈……”他抿了抿唇：“后面有空，可以，可以打电话吗？” 空气突然安静，早川凛手慢慢收紧，及川彻愣了一下，闷笑几声，再也抑制不住笑出声来，带着快要溢出来的开心愉悦。 “凛酱你太可爱了吧？！” 他脸色通红，几步进屋“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及川彻开心极了，拍着岩泉一的肩膀：“凛酱是不是很可爱？” “……” 没多久，早川凛就收到及川彻发来的简讯。 「及川彻：随时都可以哦，凛酱～」. 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早川凛踏上了最早的新干线列车，他定的头等舱，很是舒适，有些昏昏欲睡。 到站后，睁眼，发现外面已经是傍晚。 奇怪，宫城县到大阪这么远吗？ 是宫本先生亲自来接的他，一路无话。 早川凛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在这里住的时间也很少，宫本先生让仆人把他带到房间去。 “带早川少爷去那间屋子，我去和老爷子汇报。” “是。” 仆人恭恭敬敬，全程走在斜前方引路，遇到的其他仆人也全程低着头，看不清楚脸，轻手轻脚，连脚步声和动作时布料摩擦的声音都听不见。 到达一间屋子前，房门禁闭，仆人只是轻轻把他的行李放在门口，就快步走进走廊，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楚。 鼻尖嗅到厚重的苦涩药味，和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腐败气味，连带着这一扇禁闭的门，既熟悉又陌生。 他站在原地，内心有一个声音疯狂叫嚣着。 “不要打开！” “快跑！” “好痛——” 可是身体却控制不住，像被操纵的木偶，轻轻向右拉开透出一点光线的门障。 入目是昏暗的房间，对面的窗户大开，残阳暗红的光只在窗台徘徊，照不进来半步，那里坐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 他听到声音，动作缓慢的转过头。 早川凛对上的是没有五官的脸，眼睛的位置只剩两个黑洞—— 作者有话说：岩泉一：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抱抱]不怕，希望大家没被吓到 第45章 “先生。” “先生？” 早川凛突然睁开眼睛, 坐直身体，穿着制服的列车员站在面前，脸上是得体的笑容。 “先生列车到站了, 请您查看是否带好随身物品。” “……谢谢。” 拖着行李箱, 站在站台, 早川凛看着遮阴板外的太阳有些恍惚。 刚才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灼热的日光都无法驱散手脚的冰凉，但是具体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房间……男人……还有什么？ “早川少爷。” 耳边传来呼喊，抬头, 宫本先生已经等候多时。 “宫本叔叔。” “上次一别, 少爷好像更精神了。” 宫本让助手接过早川凛的行李，打量了一下他, 见他状态不错，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 早川凛之前在国外，很多事情其实是宫本先生在和他接触，见面的时间反而比爷爷多得多，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所以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两人坐在车里，助手全程很安静，早川凛看着车窗外陌生的街道, 有种无处扎根的漂泊感。 才离开宫城县，就已经想回去了。 “只有老爷子和您母亲在家里。” 宫本先生知道他不喜欢应付社交, 宽慰着他, 但是早川凛想到之前和早川夫人的不欢而散，爷爷也不熟悉，隔着布料摸了摸手机才稍微定下心来。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是相别多日的母亲。 早川凛一下车，对方就迎上来，亲密的挽住他的手臂：“小凛，路途辛苦了，晚饭已经备好了，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辣味鳗鱼咖喱。” 身体一僵，他好歹是没有甩开，任由她动作，跟随着走了进去。 因为老爷子的喜好，建筑整体是日式古宅，穿过庭院回廊，留着白须的老者在檐下品茶，见到他们招手。 “凛回来了。” 早川凛有些不自在，抿唇坐在旁边，轻轻应了一声，宫本先生让人把行李拿去给他准备的卧房，就下去做其他事了。 “小凛才回来，先让他去吃饭吧。” 早川夫人是很怕老爷子的，但是看到儿子拘谨的样子，有些讨好的笑着想将他带走。 “啪嗒。” 茶杯轻轻磕在托盘上，老爷子看向女人：“现在想起来他是你孩子了？” 早川夫人笑容僵在脸上，嗫嚅着最终还是没再开口。 他的视线随即转移到早川凛身上，似是关切，又像是审视，脸上满是岁月刻下的纹路，唇边的胡须微动。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明天的行程煦和会安排。” 宫本先生全名叫宫本煦和，早川凛听着他分辨不出来情绪的话，点点头，仍然没有吭声。 廊下安静下来，只余流水叮咚，片刻后老爷子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离开后早川夫人明显自在了许多，把人带到用餐间，里面已经摆好了餐食，早川凛一天就吃了点面包，也饿了，沉默的用起来。 很明显早川夫人很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是早川凛从回来就莫名有些烦躁，不应声就这么听着。 “小凛那封信……你看了吗？” “没有。” 早川夫人脸上勉强的笑再也挂不住：“你是我的孩子，就一定要和妈妈这样？” 早川凛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没吃完就放下餐具，心里轻轻叹息。 “妈妈，你在记者面前说了什么？” “……”她低下头，眼眶微红，有些磕磕巴巴：“妈妈只是……妈妈只是太伤心了，才说了几句抱怨你的话，是他们乱写。” 早川凛一直都没去关注那些报道，宫城县太小，他又不怎么和排球部以外的接触，而排球部的大家哪怕听到点什么也不会特意拿到他面前，所以是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只不过从这只言片语，也能知道大概内容了，他不想再多说，站起身：“我累了，带我去卧房吧。” 早川家人丁兴旺，父亲的兄弟姐妹众多，虽然各奔东西很少回来，但是每个人都留了一间卧房，包括几年都不一定回来一次的早川凛。 位置他早就忘了，早川夫人应该是不想再面对冷漠的儿子，让仆人带他过去，自己不见了踪影。 穿过众多回廊，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方位，终于在一间房间前停下，仆人帮他拉开障子，里面不大不小，很是干净。 点头致谢后进入把障子关上，他站在原地片刻才动起来。 里面的私人物品很少，但是还是有一些的，桌上放着相框，里面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少年，开心的对着镜头比剪刀手。 早川凛一阵恍惚，他以前会这么笑吗？ 看了一会伸手把相框扣倒。 衣柜里有他从小到大没穿过几次的衣服，没有丝毫损坏，能够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角落的箱子里全是一些小号的排球用具，带着磨损的痕迹。 对了，他从小就开始打排球了，只是那个时候年纪小，只记得有系统，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 再翻找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他洗漱后盘膝坐在地铺上，外面天色暗了下来，还有一段时间才到睡觉的时候，有些无聊，点开手机聊天框，犹豫了，还是关上界面。 研磨今天有事，上游戏转了一圈就很无聊的下线。 他以为今天会很忙，早上出门前就把系统任务做了，结果没有社团活动，一空下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 以前没有人陪伴的时候，他是怎么度过的呢…… 此时手机振动，是有简讯的通知，早川凛立马拿起手机点开。 「及川彻：凛酱怎么样，现在有空吗？」 「早川凛：有的，前辈。」 「及川彻：（图片）（图片）」 「及川彻：今天排球馆飞进来一只乌鸦，我觉得是乌野的侦察兵。」 「早川凛：怎么说？」 「及川彻：因为我觉得它长得很像小飞雄。」 「早川凛：有道理。」 有计划但是还没展开的影山飞雄：？ 及川彻说了很多事，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但是在他的眼里好像加了滤镜一样鲜活有趣。 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等他惊觉时间已完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互道晚安，早川凛把手机放在枕边，终于有了脚踏实地之感。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回廊里静悄悄的，早川凛四处看了看，回想自己来时的方向。 应该是左边没错。 走廊两边有很多房间，大致长一个样，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早川凛看不明白，只能顺着一直走，不知道为什么，一路没遇到人，根据记忆七拐八拐，他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 自从与及川彻和岩泉一一起行动后，他基本上没有再发生这种事情，最终只能站在原地拨通宫本先生的电话。 “宫本叔叔我迷路了。” “附近有什么比较醒目的东西吗？” 早川凛四处看了看，目光在触及一处房间时顿住。 他走过去，很熟悉的门，好像在哪里见过，慢慢的也能嗅到一些熟悉的味道。 想不起来了。 但是一路走过来，只有这间房上了一个很明显的锁，不知道这算不算醒目的标志。 “这里有一扇上锁的门……锁很明显。”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早川凛以为这个不算明显标识，又抬头张望：“小庭院中间有呱太郎一家。” 那是几个石制景观，打着荷叶伞的青蛙泡在浅水里，上面已经爬满青苔，“呱太郎”这个词脱口而出时，连他本人都一愣。 呱太郎？ “我现在就过去，您在原地别动。” 宫本先生回话打断他的思绪，没过多久就步伐匆忙找了过来：“今天需要去医院，老爷子联系了专家再次为您检查身体，还有心理医生已经到了，下午安排见面。” “嗯……这里，是什么？” 早川凛对那间上锁的房间有些在意。 “……老爷存放旧物的地方。” 一定很重要吧。 早川凛没再多问，跟随对方的安排，开始一天的活动。 他们并没有去医院，更像是私人的实验室，经过复杂的检查，报告分析需要三天。 回来的时候，早川凛看到商铺，想了想，外出回去的话，是不是要给朋友们带伴手礼？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伴手礼？” 宫本先生心里快速规划了一遍：“您可以给我一份名单和喜好偏向，我会为您准备好。” “我想自己准备。” 这种东西，应该自己准备才有心意吧。 宫本先生有些意外，随即一向严肃的脸仿佛都柔和了一瞬：“看来您拥有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早川凛纠正到：“是很好的朋友。” “嗯，是我的错。” 经过宫本先生的介绍，早川凛在备忘录里大概记录了一下，打算晚上再筛选。 回到家，宫本直接把他带到了老爷子的住处，对方正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聊天，看到早川凛的瞬间止住声音。 “凛过来。” 早川凛走过去，乖乖坐下。 “这位是我邀请来给你看病的医生尾崎先生，你要把心里想的全部告诉他，不要隐瞒。” 语气里全是命令，早川凛感觉有些不舒服，中年男人则是带着歉意的笑了笑，站起身：“可以安排一间房间吗？我想单独和早川君聊一下。” 随即两人被带到了小会客厅，早川老爷子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开口：“煦和，人老了，是不是就不会好好讲话了？” 宫本煦和走过来，坐在早川凛刚才坐的位置。 “小少爷是个心软的人。” “保儿的孩子自然是好的，”老爷子脸上褶子更深了一些，胡子遮住嘴角：“长得乖巧，性子也好，又有天赋，就是太心软了一些，他那母亲……” “您夸奖的话要是当那孩子面说，他肯定很高兴。” “……哼。” 老人有些别扭的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坐在廊下，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早川凛和尾崎先生才回来。 “这是我对早川君病情的初步评估。” 尾崎递给老爷子几页纸，早川凛也有些好奇，对方的交流过程和风间医生不太一样，但是同样的比较和蔼可亲。 “我的建议是用药。” 老爷子脸色不太好，他虽然不懂心理学和医学，但是报告单里的只言片语里，已经够他了解具体情况了。 “好……” “咳咳。” 同意的话刚出口，宫本先生就咳嗽了几声，老爷子止住话头，看向早川凛，沉默片刻：“你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回事？” 早川凛明白自己有些问题，不管是情绪还是社交上，并且从那场比赛过后，心底隐隐有个猜测，但是他不愿意去怀疑。 不然那些积压了十余年的委屈和恐惧算什么…… 老爷子犹豫再三，把报告递了过去，早川凛细细看来瞳孔微缩，纸张被捏的皱起：“我根本就不记得……” 说到这，早川凛抬头看向老人：“我到底忘了什么？” 老爷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视线与尾崎医生相触。 “早川君之前接受过温和的治疗，我的建议是可以使用冲击疗法，但是存在一些……” “我同意。”. 已经开学近半个月，青城排球部的活动一如既往，春高在即，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松懈。 入畑伸照找来一些大学生做他们的陪练，希望用前辈们的经验和身体优势来锻炼队伍。 “啊都快运动会了。” 校园里最近很是热闹，运动会和学园祭安排在了前后脚，花卷外出买水，发现附近几个自动贩卖机都来不及补货，有些感叹。 经由他这么提醒，松川看向及川彻：“学园祭我们社团是不是要做点活动？” 花卷提醒：“去年是打观赏赛来着。” 他不想再打那种比赛了。 众人也想起来当时的场景，看台上都是本校和其他学校慕名而来的女生，组成及川彻拉拉队，完全就是爱豆见面会。 “我也想要有女生看我啊！” 看着花卷抓狂的样子，及川彻只能单手叉腰，轻飘飘的捋了捋刘海。 “都是我太受欢迎的罪过啊～” 糟糕，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几人看了看他，默契的背过身不搭理他：“排球教学怎么样？” “好普通啊，现在流行反串，女仆装打排球？” “……花卷这个学校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鬼屋吧，那次国见装的挺像的。” “你们几个理一下我啊！” 早川凛没有经历过日本学园祭，大包小裹回学校的时候还疑惑，上个学能这么兴奋的吗？ 看看时间今天的部活应该还没结束，努力拖着宫本先生提供的超大号行李箱往排球馆挪。 隔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附近徘徊，气势像是要去砸场子。 走近一看。 “影山？” 正鸟鸟祟祟趴在窗口的影山飞雄：！！！—— 作者有话说：根本虐不起来[捂脸笑哭] 第46章 “放这里就可以了, 谢谢。” 因为行李箱很重，早川凛和影山两个人一起从后门拖进了排球部休息室，其他队员还在训练, 楼下不停传来击打排球和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影山来看及川彻, 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 有些拘谨的站在那。 早川凛没有询问他来这里是干什么, 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对方，他们两个并不熟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 “那我就先……” 影山飞雄刚想离开, 活动室的门被打开，是准备进来换护膝的松川, 对方一推开门就看到中间立着俩大活人。 “哎……？” 影山飞雄：糟糕，秘密潜入被发现了。 “及川，飞进来一只小乌鸦。” 他对着楼下喊了一声。 “前段时间也进来过，”熟悉的声音逐渐靠近：“不会是同一只吧。” 然后就看到了活动室里的情况。 “凛酱！”及川彻第一眼就看到他，笑得眉眼弯弯：“都会骗人了, 说明天才回来。” 不过他喜欢这个惊喜，把人头毛揉了又揉，才意犹未尽的收手看向旁边的影山飞雄。 “小飞雄～” 说着便把人带了出去, 早川凛有些担忧的探头，毕竟人是自己带进来的, 松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担心, 他们两个顶多互相放狠话‘我一定会赢’什么的。” 这两个幼稚鬼也干不出别的事了，视线落到早川凛身上：“倒是小凛，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这个行李箱是什么, 终于忍不住要把及川埋了吗？我可以帮忙哦。” “是伴手礼。” 除了行李箱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大袋子。 “……你是把大阪搬来了吗？” 等及川彻和亲爱的学弟友好交流完，回到活动室，就看到队员都在这里了，围着一个东西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前辈们送走了吗？” “嗯，阿一去送了，及川快过来看这个！” 花卷神神秘秘的和他招手。 及川彻走过去，一低头。 半人高的哥斯拉。 “哇哦——，我有一个好点子！” 及川彻灵机一动，就有人要倒霉。 “我们这样……再这样……再这样……” “……你好幼稚啊，我参加。” “我也要！” “我去望风，岩泉前辈应该快回来了。” 岩泉一回来的时候在外面就看到体育馆关了灯，但是门是开着的，现在是秋天，天黑的时间比较早，现在已经黄昏，他走到门口里面静悄悄的。 他们今天走得这么快吗？ 突然角落的黑暗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岩泉一皱眉，想把灯打开，角落里先亮起亮光，照亮了那里的东西。 粗壮的双腿，如蜥蜴般的脑袋，凹凸不平的皮肤加上张开的血盆大口。 它旁边躺着一个东西，蠕动着爬起来岩泉一才发现那是个人，对方扑到怪物的身上，自下而上的光打在他脸上，满面都是慌张。 “岩酱快跑！有哥斯拉！” 排球馆的灯突然被打开，岩泉一才看到场地“尸横遍野”，队员横七竖八的躺在周围，最中间的就是还在嗷嗷叫的及川彻，和他怀里半人高的哥斯拉大型手办。 “阿一……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快跑！” “不要管我们！” “去告诉外面，青城排球部……沦陷了……” 岩泉一拳头硬了，顿时排球馆真的遍地哀嚎。 “嗷嗷嗷……痛痛痛，为什么就追着我一个人揍！” 及川彻边跑边委屈，岩泉一冷笑：“一看你就是主谋。” 打闹过后，大家收拾完场地，拿着各自的伴手礼回家，虽然没有岩泉一的大，但是包装起来的盒子份量很重，也难为他一个人拖过来。 早川凛想让岩泉一把哥斯拉先放在已经空了的行李箱里，被拒绝了，抱在怀里往家走，一路脸不红，心不跳，臂力惊人。 而及川彻的礼物被他装进包里，早川凛让他回家再打开。 岩泉一因为视线被遮挡了一部分，变成及川彻看顾着带着两个尾巴，他视线落在早川凛身上，微微皱眉，刚才就想说了。 “凛酱瘦了好多？” 早川凛确实瘦了很多，却不想对方担心，不在这件事上多说：“可能是苦夏吧。” 对方有没有苦夏及川彻还能不知道？ 但是早川凛虽然瘦了，精神却变好了，人也看起来轻松了不少，总是下意识抿起的嘴角和带着愁色的眉眼舒展。 像蒙尘的宝石终于被擦拭干净，散发出原本的光。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这里还有可靠的前辈们。” “好。” 到门口匆匆告别，及川彻和岩泉一忙着回去看自己的礼物，早川凛拒绝了他们的用饭邀请，进入屋子关上门。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早上联系过阿姨，对方已经把饭做好放在桌上，现在还冒着热气。 他走到厨房洗手，水声仿佛与记忆里庭院中的潺潺流水交织，他坐在廊下，用水枪滋着呱太郎一家，它们那个时候还没有长满青苔。 “小凛不要欺负呱太郎，来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男人的脸早已忘记，只记得他眼眶深陷，眼睛突出来，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唯一的希望。 “怎么又是这个……” “小凛不是很喜欢排球吗？” “喜欢是喜欢啦，”他推了推放在床榻边的儿童排球，咕噜噜滚到墙角：“天天一个人玩也有点无聊，欧尼酱他们都不打……” “捡回来。” 男人看向排球，声音有些冷，他乖乖的跑过去捡起来抱在怀里，站在男人面前。 “你不一样，小凛，你是天才，这是上天给你的礼物，面对别人的礼物我们要怎么做？” “要好好珍惜。” “还有呢？” “……不然会受到惩罚。” “那小凛现在想做什么？” 他想和呱太郎玩，想去爷爷的庭院里捉蜻蜓，想和欧尼酱下河游泳…… 他想…… “我想打排球。” “真乖。” …… 桌上的手机响起，把早川凛的思绪拉回，他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冲刷得有些泛白。 擦干净手，拿起手机，是及川彻打过来的视频。 好像每次他陷入情绪当中，对方都会及时出现，把他拉到人间。 像会魔法一样。 “摩西摩西——，凛酱！！！” “前辈我在。” “这个礼物！我超喜欢啊！！” 视频里及川彻整张脸挤在屏幕里，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并且时不时给礼物一个特写。 早川凛边吃饭，边看他在礼物里寻找彩蛋，心情渐渐好起来。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排球部的声音不绝于耳，因为早川凛返校晚了一些，只碰上最后一个邀请来打训练赛的大学排球队。 入畑伸照没让京谷上，而是直接让早川凛打满全场。 “真的没问题？” 入畑伸照翻看他的检查报告，还有最近的身体情况，确实瘦了，但是却是最适合他的体重。 来这以后在及川彻和岩泉一家轮流养着，胖了些，他之前还想着要不要让孩子控制一下饮食，现在倒是不用了。 “没问题。” 早川凛感觉到了久违的兴奋，视线右上角仍然出现了任务栏，但是却没了惩罚。 「临时任务：取得胜利」 早川凛上场，很罕见的和每个队员都击掌以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对面发球渡亲治已经站定位置，他这段时间成长了很多，这个一传意外的稳。 “前辈！” “好球！” 及川彻回想着早川凛的扣球习惯，把排球送到对方最舒适的位置。 既然攻手状态这么好，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啊。 一记久违的重炮再次在场上响起，亦如他第一次来的那天一样。 “有点低了。” 早川凛看了看掌心，然后给及川彻反馈。 及川彻则是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开心的笑着：“进化了啊凛酱。” 不只是打点上移，他作为二传手，最是把控队友的状态，早川凛的速度、滞空、力量，都有提升，而且刚才那一跃，他看的出来，对方还留有余力。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场上都说不上酣战，早川凛才回归，有意给他找手感，十次有七次进攻都在他那，而早川凛不习惯让人失望。 “这个球是高中生打出来的吗？” “他才高二吧。” “不要只盯着他，还有王牌啊！” “可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结束后岩泉一把人送走，早川凛坐在休息区肌肉还有些兴奋，无法平静。 “小凛这局打开心了。” 花卷摸摸他的脑袋，才运动完汗津津的，抹了一手汗，又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的话让早川凛微微抖动的腿顿住。 他，看起来很开心？ “可不是，以前打得苦大仇深，一开始及川还和我吐槽过，他的二传扣着有那么痛苦吗。” 松川走过来，早川凛坐着，高度刚好，也想顺手揉两把，看见花卷的动作，手转了个弯伸向旁边的毛巾。 和入畑伸照交接完的及川彻跑过来，站到早川凛旁边身后，把他凌乱的辫子解开，又认真的编好。 松川和花卷互相对视，挤眉弄眼的用脑电波沟通，做完这些事的及川彻莫名其妙。 “你们两个在演漫才吗？” 松川移开视线：“咳，对了，学园祭的活动快上报了，我们今年做什么？” 上次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来。 “不要表演赛！” 花卷再次投票否决。 早川凛连学园祭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迷茫的看着他们。 最后把队员都叫到一起，把大家想到的活动记录在一起投票。 及川彻看着选项：“表演赛。” 鸦雀无声，只有及川彻自己举手：“你们这些糟糕的家伙。” “鬼屋。” 松川一静举手。 “好的鬼屋一票。” “女仆店……我们排球部有女生吗？” 渡亲治默默举起了手：“女仆装就行。” “否决。” 大家异口同声。 “掰手腕大会……这张过。” 接下来都是自己投的自己的选项，都不需要念完，众人陷入沉思，岩泉一做出决定。 “抽签吧。” 反正选不出来，就看运气，都没意见后由及川彻来抽。 只见纸条上写着——魔法少女排球赛。 众人：？ “谁写的？” 矢巾秀默默举起了手。 俩二年级平时静悄悄，这一波来了个大的。 让花卷忍不住去翻京谷的纸条，掰手腕大会就是对方的，幸好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反串，不然感觉这一届二年级要完，只不过想到对方和岩泉一的过往，一时间语塞。 及川彻一锤定音：“说话算数，就它了，衣服我会拜托后援会。” “你这副表情，我会误以为是你逼着矢巾秀写的。” “你有点开心过头了吧？” “哎有这么明显吗？”及川彻努力压下嘴角：“但是你们不想看岩酱变身魔法少女吗？” “……通过。” “……通过。” “……通过。” 岩泉一：“……哈？” 国见英乖宝宝举手。 及川彻老师点名：“国见同学请说。” “正选凑不齐两队，还需要有人组织秩序，如果是3v3或者4v4的话，不需要全员女装吧？” “有道理，那就3v3，上场人选的话……猜丁壳决定吧？” 早川凛缩在角落连忙点头，猜丁壳他可擅长了。 果然开始后，早川凛就运气爆炸一把赢。 “赢了。” 开心。 及川彻露出反派的邪恶微笑。 “赢的穿。” 早川凛：？—— 作者有话说：早川凛：目光呆滞，有人演我。 及川彻：一个人是丢脸，一群人就是看谁最不要脸。 [捂脸笑哭]妈耶被捉了好多虫出来，我找个时间批量修改，还有感谢各位的支持！！！一下看到这么多人开心死了[亲亲] 第47章 早川凛讨厌太阳, 特别是盛夏，在炎热的午间顶着日光在室外的排球场上托球，没过两天就晒成了小煤球团子。 “好了, 进来休息一会, 等下进行三组鱼跃训练。” 煤团子开心的把排球扔到角落, 边跑边脱掉湿漉漉的上衣, 胳膊和身体晒出了明显的分界线，像穿了一件背心。 “爸爸，想吃冰西瓜！” 房间里很是凉快, 但是正是贪凉的年纪, 有些不满足的瘫在地板上，仰头望着坐在床铺上的男人。 “不可以。” “呜——” 他瘪瘪嘴, 在地板上滚了两圈才消停。 “轰隆隆——”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打响闷雷，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 “下雨了，下雨了！” 煤团子坐起身，开心的趴在窗户上, 伸手去够飘进来的雨水，这代表着他不用顶着大太阳在外面活动。 “那就在室内排球室训练，我会让妈妈看着你。” “哼！” 休息了一会, 就被催促着去排球室，早川夫人很是溺爱他, 叫两声累就有些心疼的把他抱进怀里。 “妈妈我想吃冰西瓜。” 早川夫人看了看丈夫所在的房间, 门一如既往的紧闭，小声的让仆人下去准备：“手脚轻一些，别让主屋听见。” “是。” 没有训练，又吃上了冰西瓜, 他心满意足的窝在母亲怀里，小声的说着雨中的呱太郎、墙角的小草、新买的护膝…… 早川夫人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往他额头抹了一些水：“走吧，找爸爸。” 孩子有没有偷懒，男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煤团子还掩耳盗铃一样往他跟前凑，一副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他顿时冷下脸来。 “妈妈说淋雨的小草会长长长，爸爸你把头伸出去，让头发也长出来。” 男人摸了摸已经光秃秃的头顶，一时语塞，算了，就让他休息一天吧。 晚上煤团子变成了烧红的煤球，高烧让他睡得很不安稳，白天贪凉的结果就是又是感冒又是拉肚子。 爷爷把夫妻两个骂了一顿，他被接到了老爷子身边，休息的日子很清闲，就是这期间禁止再接触排球。 好想打排球啊。 早川凛睁开眼，最近他总是梦到过去的事，有些恍惚。看了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就到起床时间，背过身去又眯了一会，好像才过去几秒，闹钟就响了。 今天正式结束请假，回到学校上学，早川凛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有一瞬间的安静，又恢复了往常。 他不太和班上的人交流，开学的新鲜感褪去，同学也不再围着他，只是正常的日常问候，让早川凛很喜欢现在的状态。 “早川同学。” 刚坐下，就被叫住，抬头是一个眼熟的女生。 对方见他满脸迷茫，就知道十有八九早川凛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没记住，只能介绍。 “我是御美，这次班上的运动会相关事宜由我负责，早川同学回来的比较晚，很多项目都满员了，我把你安排在集体项目里没问题吧？” “集体项目？” “就是趣味游行，会作为学园祭的开幕式，每个班大部分人都会参加。” 混在人群里的活动，没有那么麻烦，早川凛点点头，御美便把他记在了名单上。 散学后的部活一如既往的热闹，早川凛和及川彻的新配合还在磨合，入畑伸照也在头疼他和京谷贤太郎无法共存的问题。 “听说今年的春高有改动，你那里有消息吗？” 入畑伸照抱着手臂，站在场外，询问着沟口领队，眼睛却没有移开。 “没有接到消息，结束后我去问一下鹫匠先生。” “嗯，只不过再怎么调整，最后看的还是比赛结果。” “他们很努力，最近进步很大，今年应该……” 队伍加入新鲜血液，又经过不停的自我成长，沟口领队一直不苟言笑，但是对自家少年们很是看好。 “沟口，走到这里的队伍都很拼命，”入畑伸照笑了笑：“只不过今年我对他们很有信心。” 春高全国大赛啊。 但是少年们的生活不止学习和排球，适当的放松并不代表着松懈，队伍可不想再出一个早川凛，对方好不容易恢复健康。 休息间隙，及川彻罕见的缩在角落啪嗒啪嗒的按着手机，时不时发出怪笑。 “他怎么了？” “从休息开始就这样了。”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及川彻正在和后援会的负责人联系。 「及川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款式。」 「及川彻：尺码已经发过去了。」 「负责人：好的，还有什么要求吗？」 「及川彻：尽量做大一点，因为要穿着打排球，中途炸开就不好了。」 「负责人：好的……要小一点……缝合不用太好……记下了！」 「及川彻：……」 他笑得实在让人瘆得慌，几人威逼利诱下也没问出个什么，特别是昨天赢了要cos魔法少女的几位，总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部活结束后走在路上，早川凛突然想起烟花大会时及川彻给他捞的金鱼，当时因为他要去大阪，归期未定，把它交给了岩泉一，和它的放在一起。 那几天对方天天给他打卡金鱼动态来着。 “岩泉前辈，阿红还好吗？” “嗯，去我家拿吧。” 跟着去了岩泉家，及川彻有事先回家了，早川凛看着在鱼缸里浮沉的阿红，对方很精神的样子。 “麻烦前辈了，那我和阿红就先走了。” “留下吃饭吧，母亲快回来了，前段时间一直没见你，她还问我来着。” “改日一定拜访！今天家里有点事。” “嗯去吧。” 早川凛回到家，他记得之前早川夫人抱怨过有个大鱼缸很占位置，从地下室找出来，洗干净后把金鱼放了进去。 他看着一米长的鱼缸和里面拇指长的阿红陷入了沉思，拍了一张照片发在青城排球部正选群组里。 「一年级几人：哇哦。」 「二年级几人：哇哦。」 「花卷：……你们在哇哦什么？只不过这个鱼缸确实太大了。」 「松川：要不要买点什么放进去？」 「岩泉：我这条拿过去给它做伴吧？」 「早川：谢谢岩泉前辈，我再去买几条放进去就可以了。」 「松川：话说不知道鱼要不要买保险？」 「及川：保险？」 「松川：前段时间带侄子买了一只仓鼠1000日元，可以上保险，拒绝了，结果没两天腿骨折了去医院装夹板12000日元。」 「一年级几人：哇哦。」 「二年级几人：哇哦。」 「花卷：哇哦。」 「及川：哇哦。」 「早川凛：……我问问。」 现在时间有些晚，早川凛打算过几天再去，今晚给阿红留了一盏台灯. 日本高中的运动会不止包含了常规体育项目，还有一些趣味活动，包括叠罗汉、抢旗、枕头大战等，只不过早川凛回来的太晚，没能参加，也正好如他意。 御美见他这么闲，就让他和拉拉队一起活动，给自家队伍加油。 这个时候早川凛才发现——拉拉队里的同学一个不认识，要加油的对象是谁也不知道…… 自己好像一直在排球部打转，没有关注过身边其他同学。好在周围的人都带着善意，主动和他打招呼。 “早川同学和我们一起喊加油就好。” 旁边的女生给他塞了一根应援棒，上面写有班级名称，随后干什么都带着早川凛，让他不至于手足无措的一个人站在那。 对于很难主动对一切都陌生的早川凛来说，简直就是天使！ 比赛项目的顺序是低年级到高年级，二年级结束了三年级还没开始，只不过因为高年级学业压力比较重，参加的项目更多是趣味活动。 “要不要去给及川学长加油？” 早川凛有些心动，女生直接带着他去到一处看台，那里夸张的拉着一条横幅。 「阿彻阿彻！所向披靡！」 “绪方，你怎么才来，及川前辈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一个女生对着这边打招呼，看到绪方身边的早川凛，话语顿了顿，然后有些激动的拉住对方。 “你居然把早川同学带过来了？！好样的！！” 然后自来熟的把早川凛拉到应援团最前方，给他拿了一把印有及川彻名字的扇子，教他怎么挥舞。 及川彻和一个同学一只脚绑在一起，栓了一些气球，正是“两人三足踩气球大战”。 而对手是3年纪5班，岩泉一就在其中。 “早川同学觉得哪边会赢？” 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绪方感觉到早川凛并不是难以接触的人，所以慢慢的放开来，像朋友一样闲谈。 “岩泉前辈。” “哎，为什么？” 因为血脉压制啊—— 果然最后双方只剩下及川彻和岩泉一同他们的搭档。 岩泉一凭借着常年追逐及川彻的经验，成功把人堵在角落，取得胜利。 及川彻没有丝毫沮丧，笑着和对方说着什么，岩泉一往这边指了指，对方看过来，挥挥手，引得应援团蹦蹦跳跳。 下一个项目就是有趣又暧昧的接物环节，参加人员抽一张纸条，然后向现场的观众借相应的东西，拿回指定地点，看谁又快又准确。 因为是学生会学生写纸条，所以每一年都难免会写一些比较隐晦且带有暗示的话，比如喜欢的人，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川凛看了几轮挺有意思的，旁边的绪方还把粉色的应援扇借了出去。 轮到及川彻的时候，对方看了一眼，就拔足狂奔，边跑边往这边喊，早川凛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懵，低头看了看身上，也没看出来自己有什么能借给他的。 倒是身边的绪方隐隐有些激动，把他推了出去：“早川同学去就可以了。” 她就知道他们是真的！！！ 早川凛被拉着手腕，对方掌心的炽热紧贴皮肉，带到指定地点，裁判展开及川彻递过来的纸条，早川凛探头看过去。 「金发」 按道理来说这个题目很难，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早川凛临时被拉过来，岩泉一提醒对方，及川彻恰好抽到，一切都是这么阴差阳错。 也许及川彻也是惊喜于这种运气，蹲下身抱住早川凛的大腿，一个旱地拔葱就把人举了起来，他猝不及防只能紧紧抓住对方的肩膀。 及川彻向你炫耀了他的鸟。 今天的运动会结束，明天就是学园祭，一般持续三天，因为每个学校举办的时间不同，而且到时候全校对外开放，很多外校的学生也会来游玩。 及川彻和应援团打过招呼后，把早川凛领回了排球馆，在那里其他人已经到了，在为明天的活动做准备。 应援团负责人玉子刚才没有去比赛现场加油，就是提前过来帮他们准备明天要穿的服装。 对，就是魔法少女套装。 今天试穿一下，如果有问题晚上还有时间调整改动。 “早川同学只差你了，岩泉前辈他们已经去活动室换衣服了。” 玉子看到两人开心的打着招呼，然后把一套罩着黑色防尘布的衣服塞早川凛怀里。 毕竟是男生在里面换衣服，玉子没有等在外面，而是跑去准备其他东西。 及川彻有些兴奋的上前直接推开门。 及川彻：…… 然后刷的一下关上。 早川凛跟在后面都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 “怎么了，前辈？” “……我觉得今晚我会做噩梦。”—— 作者有话说：幼年小凛出没[摸头] 明天是魔法少女凛酱[狗头] [爆哭]然后蠢作者太蠢了，那个抽奖搞不明白 第48章 “小凛进来。” 门打开一条缝, 岩泉一露出一只眼睛，及川彻刚才虽然话那么说，现在迫不及待的往里面挤。 “岩酱不要害羞嘛, 让我进来看看。” “你敢进来我就揍死你。” “那你等我进去再揍死我。” “垃圾及川！” “凛酱快来帮忙。” 早川凛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是……反正都要穿了, 他想先看看大家穿着是什么样子。 岩泉前辈, 对不起。 心里土下座，却不由自主的朝着门伸出了邪恶的双手。 岩泉一力气再大，及川彻和早川凛两个人一起推门, 他也有些扛不住, 对着活动室其他几个人喊到：“你们好歹也来帮忙啊！” “阿一不要挣扎了，反正你都穿了, 看看这大腿。” “有一说一这裙子做工蛮不错的。” “岩泉前辈，我们国见好像有点死了。” “哦哦，国见穿着蛮适合的嘛！” 听到这动静的及川彻更来劲了，在本该是同盟的统一背刺下，岩泉一败下阵来。 “啪——” 门被猛的推开, 因为太过用力砸在墙上，活动室的柜子都贴着墙，也没遮挡物, 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及川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嗷嗷嗷哈哈哈哈咳咳咳，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垃圾及川闭嘴！” 及川彻被揍了也没止住笑声：“岩酱你不要抬腿哈哈哈哈哈, 你踢我的时候走光了哈哈哈哈哈, 你居然穿着哥斯拉周边裤衩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哥斯拉？刚才没注意，我看看。” “松川你是流氓吧，怎么可以掀别人裙子。” “花卷你嫌弃别凑过来看。” 岩泉一稍微黑一些，身着深紫色及膝短裙, 内搭是白色，裙摆如鸦羽重重叠叠，身后两条到小腿的拖尾，没有繁复的配饰，因为要运动，也没做鱼骨束腰，给活动留出空间的同时微微修身，就把少年的腰线突显出来。 他左手捂住裙子，右手单手就把这三个人镇压了，一套动作下来只是裙摆微乱。 早川凛看着对方的拖尾在空中划出凌冽的幅度，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可是岩泉一还记着他帮忙推门那一茬，朝着他伸出了魔爪。 “来吧小凛。” 救、救命！！！ “你脱还是我帮你？” 早川凛被堵在墙角像个小媳妇儿，而岩泉一就像村口欺男霸女的恶霸。 “我自己来！” 岩泉一接过他手上的裙子，上面盖着防尘罩，举起来正好能把缩在那的早川凛遮住，他微微偏过头，不看对方。 “快点换，裤子等穿上裙子以后再脱。” 岩泉一一直记得他不喜欢在人前裸露太多肌肤。 两三下把裙子套上，早川凛觉得勒的难受，岩泉一走到他身后，帮他把缩在一起的裙子拉开，然后拉上拉链，动作熟练的可怕。 早川凛缩在岩泉一身后，有些不好意思。 “凛酱出来亮个相吧。” 及川彻把另外几人挨个招惹了一遍，心满意足的把早川凛从岩泉一身后拉出来。 “哇哦，感觉挺适合小凛的哎。” “确实比魔法和尚好看。” 渡亲治：…… 及川彻把他的辫子解开，然后与靠在角落微死的国见英放在一起。 早川凛和国见英虽然一米八往上，但是骨架不是很大，发型也很乖，五官稍微精致一些，看起来就没有那么违和。 而渡亲治头发短得都快成光头了，花卷也不逞多让，岩泉一发质看起来就很硬。 “你们三个好像变态啊，来把假发戴上，我要瞎了。” 松川对比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拿出一包假发。 岩泉一开始拉身后的拉链，装好后连同假发一起放进箱子里：“听说梳假发很麻烦，明天再戴。” 旁边像捣鼓洋娃娃一样，对两个学弟上下其手的及川彻听着扭过头数了数人数。 “是不是少一个人……小狂犬呢？” 几人都看向岩泉一，当初京谷不想参加这种活动，是对方拉着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的京谷就没再抗拒了。 “他是先试过了才去参加的运动会，所以结束后就先走了。” 其他人：……人怎么可以聪明成这样？ 几人换回常服，又打闹了一会，玉子前来敲门，记下几处需要调整的地方后，叮嘱第二天要早点来化妆。 “不会贴假睫毛这些东西，但是基础的妆造还是要的哦？” 对方忙前忙后操持这些事情，大家实在难以拒绝，也就同意了。 回家时天色还早，早川凛想去买几条小鱼放鱼缸里，三人稍稍饶了一点远路，来到水族馆。 “哦哦哦，这个乌龟好大。” “还有六角龙。” 早川凛看着鱼缸里颜色各异的鱼群，有些犹豫，主动把阿红的照片给店员看。 “我家里有一条这个，想买几条陪它，不会欺负它的。” 店员并没有因为他这种为了一碟醋，包了一桌饺子的行为，而有其他反应，尽职尽责的介绍起符合的种类。 最后也只挑了两条，一条黑色，一条白色，买了一堆水底布景的东西。 岩泉一看着这些东西：“松川说的很有道理。” 买的两条鱼加起来还没有一个躲避小屋贵。 阿红终于有了伴，早川凛也放心了，晚上没再给他留灯。 洗完澡后手机响个不停，点开发现是及川彻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下午在活动室的照片发到了正选群里。 「松川：这么一看，国见是冷美人类型呢。」 「花卷：早川很有西方的风格，只不过躲在岩泉身后好像小鸡找妈妈哈哈。」 「岩泉：花卷看起来很适合粉色。」 「花卷：我也这么觉得。=。=」 「及川彻：岩酱一看就是使用大锤的魔法少女。」 「渡亲治：魔法少女近战吗？」 「及川彻：不老老实实被魔法打败，那就把你们都锤成肉酱哦～」 「松川：及川你看阿一是不是朝你家去了。」 「岩泉：：）」 及川彻再也没在群里冒泡，也不知道他今晚做的梦是不是穿着魔法少女裙的哥斯拉。 而早川凛难得一夜无梦，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第一时间就是查看鱼缸里的鱼，感觉整条鱼活泼了一些。 他不知道要怎么化妆，联系早川夫人借用了她的面膜，在路上的时候故意提起。 “我早上敷了面膜。”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两人，带着一点小得意。 及川彻实在受不了把他的脑袋揉了又揉。 “太狡猾了——凛酱。” 早川凛一脸迷茫，不知道及川彻又怎么了，看穿一切的岩泉一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来到学校，早川凛以为他们算早的了，但是校园已经热闹起来，学校提供的摊位上东西五花八门。 活动室当做了化妆间，玉子和几个人在其中为早到的花卷等人化妆。 明明是及川彻的应援团负责人，这次见到早川凛和岩泉一眼睛蹭的一下亮了，不管旁边的及川彻，把两人按在座位上。 “我来给早川画吧。” 绪方刚好空出手来，看到她忙不过来，便上前帮忙，早川凛看到熟人，点点头打招呼。 陌生人的手在脸上摆弄他怎么想怎么不自在，虽然对方他也才认识一天。 “早川同学是敷了面膜吧，保湿做的很好呢。” 只有离得越近，才越知道这群排球场上光芒万丈的少年，私底下也和邻家的小弟弟一样，有时候爱玩闹、不着调、大大咧咧，也有着很多人没有的责任心、永不服输…… 早川凛确实更像混血，浅金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让绪方惊叹了很多次，最后没舍得像别人一样给他戴上假发，而是披散下来。 不需要换装的人，被玉子赶到了场地上做准备。 “早川同学好了，我要是有你那张脸，每天对着镜子亲八百遍。” 绪方满意死了，把镜子拿给早川凛，一边摆弄他的头，告诉他自己用了多少小巧思。 而岩泉一的妆是最难画的，给他化妆的女生哀嚎到：“我不行了，怎么画都没法成为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玉子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安慰道：“没事，小蛋糕交给国见，根据眉形特点，可以更飒一些。” 终于折腾完，换上裙子戴上假发，玉子等人沉迷于自己的艺术无法自拔，而被打扮成小蛋糕的国见英拉着京谷有些不忿。 “为什么这个家伙能穿裤子？” “啊京谷同学昨天询问我有没有偏常服一点的，正好这套在，我就给他了。” 国见英又瞬间蔫了。 京谷的是一套黑色套装，偏中性，裤子长度和大家排球服差不多，还露出了底下的西装夹。 本来很抗拒假发，但是玉子挑了红色短发，和另一个酒红色大波浪，让他挑一个，京谷立马指向短发，另一个留给了岩泉一。 京谷往岩泉一身后一站，像是守护的骑士，两人眼神一致，都苦大仇深得厉害，不是穿成这样，更像是要去打架。 渡亲治和花卷戴上假发一眼看得出是男人，倒是很能放的开，做着各种姿势大大方方让绪方拍照，就是不能流传出去。 及川彻如果是以前早就跑到各个摊位上浪了，但是今天和松川带着其他人把场地又检查了一遍，拿着排球抓心挠肝得时不时就看向活动室。 终于看到玉子对他们招手，立马冲上去。 打开门，渡亲治和花卷首当其冲，对着跑上来的人举起排球，眨巴一下眼睛：“代表排球之神消灭你们！” 说完把排球扔了出去，松川把球接住，忍不住吐槽：“你们两个在漫画书里肯定是拿给魔法少女练手的前期反派。” 又看向旁边凶神恶煞的红发二人组：“啊这两个可以加入主角团，但一定是叫着‘友谊’啊、‘同伴’啊，就冲上去的炮灰笨蛋。” 最后是躲在末尾企图原地隐身的早川凛和国见英。 及川彻抢答：“误入歧途等待被拯救的全剧颜值担当！” “Yes。” 两人举起双手击掌。 早川和国见五官精致但不是雌雄莫辨的类型，平时并不会有人把他们误认为是女性。 玉子和绪方根据他们的特点，选择的衣服是淡绿和浅蓝，同样白色为底，两人的化妆技术很好，不只是一味的往甜美上靠，保留了他们男性硬朗英气的一面，成为了柔美和不屈的结合体。 可以说此次改造大成功！ 及川彻和其他人联手把六人推到门外：“走吧走吧，游行快开始了。” “游行？” 几人僵住。 “对哦，你们班的活动负责人都把名单发给我了，特意打招呼让我不要扣着你们几个呢。” 早川凛是不太清楚这个东西，一年级是没经验被坑了，而二三年级留了一手，根本没报游行。 “我没报。” “我也没有。” “我也没有。” 他们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及川彻，对方看天看地。 “就是有名单，走吧走吧要迟到了！” 已经到这个地步，几人也不再扭捏，视死如归的踏出排球馆，只希望化妆给力，别遇上熟人，没人能认出他们来。 及川彻落后一步，来到早川凛身边，两人对视上，早川凛微微偏过头不看他，没有扑粉的地方一片绯红。 “低头。” 早川凛有些困惑，还是乖乖低下头，发丝调皮的从两边垂下，及川彻撩起一边，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樱花发卡别起来。 “好了，这样就不会遮挡视线了，凛酱的颜色和排球服很搭呢。” 对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今天没有换成其他的，一如既往的队服。 都是浅绿和白色的清新色系。 不知道是因为发卡还是因为什么，早川凛有点开心。 “嗯嗯。” 走出去没多远，就迎面走来一群身着黑色队服的学生，一看就是外校的来参加学园祭。 “大王——，岩泉前辈——，早川前辈——，花卷前辈……” 一个很有活力的身形蹦过来，挨个礼貌的大声打招呼。 众人：……倒也不用这么有礼貌。 身穿浅蓝蓬蓬裙的国见英抬头，就和橘发脑袋旁边的身影对视上…… 国见英裂开了—— 作者有话说：[狗头]谁敢信女装人选也是我抽签抽出来的，抽了三次，阿彻次次都躲开了，岩酱次次都在，真是…… [捂脸笑哭]这么久的怎么还没写到魔法少女排球赛 第49章 “是小不点和小飞雄啊, 乌野的全都来了吗？穿队服我还而已哪家打进来了。” 及川彻看到他俩就走不动道，岩泉一自觉的找到对方的队长打招呼，然而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打扮。 伸出的手戴着蕾丝花边手套, 两人同时看向那只手。 泽村大地：…… 岩泉一：…… 他才反应过来刚想收回手, 泽村大地努力保持住面部表情, 握了上去。 青城的副队长真不容易啊…… “这样走在一起看起来是不是超级厉害！”日向叉腰挺胸, 他很喜欢自己的队服，又看向及川彻身边的早川凛。 “早川前辈也超级厉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前辈的姐姐呢。” 早川凛没戴假发, 他的头发在那天答应及川彻后, 再也没剪过，现在一想, IH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很久没见到日向翔阳了，倒是时不时会在研磨那听到对方说起。 “翔阳，研磨说你长高了。” “是的！！！” 寒暄了一会，乌野去到处转转, 青城众人回到各自的班级，他们需要按班级绕着周围的商铺街道游行宣传，然后再回来, 代表着学园祭正式开始。 得知要分开去找自己班级位置的早川凛天都塌了，今天人很多, 到处都是摊位, 他还这个样子。 ——穿着女装独自穿过陌生的人群，并大声呼喊自己的班级找到队伍。 早川凛觉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过如此。 及川彻见他一副“要死”的表情，憋着笑低头在手机上敲了敲。 “你们班现在在校门口，走吧, 我把你送过去。” 两人走在路上，及川彻算是学校的名人，现在身边还跟着一个一米八几的美女，十分引人注目，当然也有认出是谁的上前调侃。 “及川同学这是你女朋友吗？” 一个男人挥手打招呼，及川彻也笑眯眯回应：“是哦～” “原来及川找对象要求是一米八的女生吗？看来我家妹妹没机会了呢。” 及川揽过早川凛，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胸口：“还要摸高能到三米五。” “哈哈哈哈。” 见人走远，早川凛推了推压过来的脑袋：“前辈，我摸高没有三米五。” “我的对象要求也不一定是女生。” 他的语速很快有些含糊，早川凛有些懵，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还不等脑子转过来，就被及川彻轻轻推了一下后背，打断思绪。 “到啦～凛酱游行结束就回排球馆，一个人不好意思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 “快开始了，”御美见他回来松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这一身：“绪方说你能领头我还不信，真的很漂亮啊早川。” 早川凛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裙摆。 是错觉吗，怎么总觉得都在看他的腿…… 御美拿过一个写着班级的牌子：“早川同学就举牌走在最前面吧。” “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刚想拒绝，御美就示意他看班级队伍。 一群少年少女身穿抹着番茄酱的病号服，努力扭曲身体嘶叫，毅然沉静在自己的艺术里，发了狠忘了情。 “今年搞的是医院鬼屋冒险主题，因为早川同学有排球部的活动，所以没把你纳入进去。” 这么一看，他还真只能在前面举牌。 然后就有了一米八的魔法少女举牌走在前面，脸上全是视死如归，身后一片群魔乱舞。 “妈妈，我长大要当魔法少女！那个姐姐好厉害！” “……” 游行持续了半个小时，把周围的街道走完，大家就要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接收游客。 也许是感觉不会有比刚才更糟糕的情况了，早川凛自己一个人回到排球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凛酱自己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早川凛想到给路边小孩发放糖果时他们的欢呼，同学们善意的打趣和玩闹，居民们的热情和照顾…… “大家很好。” 及川彻不知道早川凛在回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晚上总会接到对方的电话，却没有声音，只知道对方很难过，他只能把身边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讲给早川凛听，希望对方能够从这些熟悉的事物身上感觉到力量，希望他早点回来。 然后他就回来了，带着很大的变化，但是感觉是好的，就像被注入了生气，人鲜活了过来，而不是游离在人群之外，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消失一样。 “很好啊……那明年大家一起穿女性和服吧，感觉会很有趣哎。” 花卷路过：“穿和服打排球，你是要当保龄球的地瓶吗？” “那就把排球换成超大的瑜伽球，一起打保龄球吧，感觉会很有趣哎！！” 两人越讨论越觉得有戏，早川凛抬起的手微微一顿，放了下去。 明年……前辈们就不在了啊…… 今年排球部成绩不错，再加上及川彻的后援会，排球馆很是热闹。 及川彻组织秩序，赶鸭子上架的六个人在场地内热身，只觉得如芒刺背，从来没这么煎熬过。 动态热身时需要做一些动作舒展肌肉和拉伸韧带，穿着排球服时没感觉怎么样，但是这一身布料弹性好，略微修身，做大一点的动作不会感觉不适，就是太贴身了些。 岩泉一单膝跪地做“伟大拉伸”的动作。 “这个腰，哇哦——” 岩泉：…… 花卷做“胸椎旋转”。 “花卷前辈的背部肌肉……好……” 花卷：…… 京谷贤太郎做“转身深蹲”。 “这个深蹲！！！” 京谷刷的一下扭头看向身后看台。 眼神凶狠。 “姐姐好飒！！！” 京谷：…… 见小狂犬都败下阵来，早川凛原地托球，暗自庆幸，幸好绪方偷偷让他在活动室把这些拉伸全做了。 绪方：我不懂排球，但是我懂女人。：D 垫着球，早川凛看到看台上一群显眼的乌鸦，日向正开心的举手给他打招呼，他抱住排球，对着那个方向挥了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白毛。 青根。 视线左右扫了扫，果然有青根出没的地方就能逮到二口坚治，伊达工也来了几个人，只不过都穿的便服。 “伊达工来了。” 早川凛犹豫了一下，还是和队友说了一声。 岩泉一看过去，正好和青根对视上。 “幸好我要毕业了。” 花卷无比庆幸。 没被提醒还好，被提醒的一二年级们已经碎得拼不上了。 他们可是还要待上一／两年的啊！ “嘟——” 及川彻吹响哨子，这一局他是裁判，有些自豪（？）的看着自家的六个魔法少女。 “黑白配来分队，输的队伍今天一天都要穿着女装活动。” “之前没说过吧？” 花卷抗议。 “因为昨天我还不是裁判，今天我当裁判我说了算，这位球员再挑衅裁判，我就吹偏哨了哦。” 及川裁判毫不遮掩自己是黑哨，并且以此要挟球员。 几人黑白配，最后结果为： 白队岩泉一、京谷贤太郎、早川凛。 黑队花卷贵大、渡亲治、国见英。 “我都能预见结果了呢。” 及川彻吐槽。 白队的这个配置，是青城除开及川彻攻击力最强的，而黑队算是接球和拦网比较出色，但是想拦住那三个人，光是不错了不够啊。 看台上的乌野和伊达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一起，二口坚治看到球网双方的阵容后，也下了和及川彻同样的结论。 “不，白队没有二传手，会很难打。” 影山飞雄实在想不出白队会由谁来托球，而黑队那边，他不由看向国见英，对方一改懒散姿态，认真的注视着对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国见都变化了…… 国见英死鱼眼：要死要死要死，不认真打，输了的话就要穿一整天。 黑队先发球，双方都是两个人在前排，一个人在后排，花卷站在发球点上看了看，岩泉一在后排。 他大力跳发，直指前排的京谷，落地时裙摆像松软的蛋糕弹了两下。 “我来！” 岩泉一冲上去，京谷躲开，早川凛没有动。 也许是不习惯裙子，花卷的跳发力道不是很大，而岩泉一鱼跃过去接起排球，自己却滑到网下，裙子翻起来，露出了底下的安全裤。 “奥……” 看台上一片叹息身，让岩泉一额角青筋暴起，及川彻坐在裁判椅上笑得仰倒。 日向听着叹息声，以为是在失望这一球被接起来了：“支持黑队的人挺多的嘛。” 影山飞雄认真点评：“发球质量一般，接起来很正常。” 其他人看着他俩，眼神复杂，不知道该感叹后辈单纯，还是担忧他俩的排球脑袋以后怎么办。 只有青根认真点头：“嗯嗯！” 让刚才还庆幸俩小傻子不在自家队伍的二口坚治扶额——幸好黄金川今天没来。 底下的比赛还在继续，京谷把在自己头顶的球托向早川凛，他微微蹲下身，原地起跳，京谷毕竟不是二传手，球路不是很好，但是对于他来说足够了，狠狠挥下手臂，直接砸开渡亲治的双臂，花卷支援不及，成功拿下一分。 球权转换到白队，京谷发球，直打后排，渡亲治高喊：“我来！” 京谷的发球可不好接，渡亲治因为和他熟悉，垫了起来，但是飞了出去，国见英几步快跑，蹬住地面跃起，背对着球网就这么把球托了回去。 “花卷前辈！” 花卷充分助跑来到网前，白队没想到这样都能救回来，拦网慢了一些，被擦着指尖打手出界。 “好厉害……” “……好漂亮。” 看台上一阵欢呼，他们本来是来看及川彻的，但是国见英的救球动作实在是漂亮，让人很难不激动。 排球打的有来有回，因为排球服相对宽松，观众能看到的又大多是紧张刺激的正式比赛，所以很少把视线放在排球员的自身条件上。 现在却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用力时绷紧的肌肉，跃起时柔韧的腰线，落地时优雅的姿态。 此时渡亲治做出二传，他虽然现在是自由人，可是二传手的功夫可没忘，精准的找到国见英的位置。 国见英后退几步，然后箭步斜冲而出，三步助跑像猎豹一样蓄势。 只见他双腿肌肉骤然绷紧，左腿在前肌肉微微隆起，右腿在后蓄势待发，结实的小腿线条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皮下青紫的血管如藤蔓缠绕。 他猛然跃起，整个身体在空中舒展开来，隐约可见腰腹肌肉的轻浅沟壑，扭转间腰肢如软剑，看似纤细，却绷出令人惊诧的韧劲。 “嘭——” 一记重炮随之劈下，少年落地，柔和的浅蓝像花一样绽开，这一瞬每片花瓣都仿佛带着刺人的冰渣。 裙摆从来不是带刺的玫瑰，而是裹着天鹅绒的子弹——里面藏着致命的钢芯—— 作者有话说：[亲亲]献给我的宝贝们 第50章 “……那是国见英吧, 感觉比之前比赛的时候进攻更犀利了。” 二口坚治摸着下巴，又看向早川凛：“那小子也比上次合宿跳的更高了吧？” 青根点头：“嗯！” 这里最了解国见英的当属影山飞雄，他看着在下面冷静判断出出界球的少年, 抿了抿唇, 也许最不了解对方的也是他。 “右边！” 国见英在后排指挥着拦网, 京谷的扣球与刚好到位的花卷手掌相撞, 排球反弹回场地，早川凛惊险的鱼跃救起。 白队没有二传，全是进攻手, 但是并没有混乱, 而是意外的和谐，国见英观察了一下就发现, 对方的攻防有迹可循。 很简单，轮转谁在后排谁送一传，一传到谁那边，谁就二传托球，另一个人进攻。 好处是不会因为责任不清冲撞, 但是坏处也很明显，一旦被抓住规律，就很容易组建起拦网直接拦死。 国见英很聪明, 渡亲治主要负责一传或二传，剩下的他和花卷负责, 逐渐能跟上拦网。 乌野和伊达工都在等待那三人怎么化解当前局面。 早川凛从后排助跑起跳, 身体像弓一样舒展拉开，把自己高高抛出去。 “哇哦……好长的腿。” “我才发现早川同学好白。” “听说女装腿模都是男性，我现在相信了。” “这个肌肉，觉得他能抱着我做蹲起！” 及川彻往身后看台看了一眼。 幸好看台声音嘈杂, 不然早川凛听到这动静扣球得扣歪。 岩泉的二传比京谷的位置好一些，但是黑队已经组织好双人拦网，他眼睛微微转动，扫过斜角，花卷很有经验的已经封堵死路线，他直接强行从手臂中间冲开一条道路，球砸向后排。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白队的策略就是莽，京谷的球风就是很霸道，早川凛是恢复健康后就喜欢打暴力扣球，两个后辈都如此，岩泉一自然不甘落后。 避其锋芒？ 不存在的。 让本来还想在春高前收集一些情报的众人无话可说。 及川彻觉得比赛有点寡淡，提议大家扣球的时候喊一两句招式名字，就像电视里那样。 “代表排球消灭你！” “排球之神请听取我的召唤，……” “……” “这种事你应该找乌野的那个自由人。” 花卷已经认命，自己得穿一天裙子去游园，但是喊口号什么的坚决不行，这是他身为前辈最后的挣扎。 比赛在大家欢天喜地，只有六人遭到迫害的和谐氛围下圆满结束，他们一下场就遭到观众围追堵截，想要合影留念。 早川凛凭借着良好的身体素质突破人群，缩进了活动室，这里静悄悄的，一片安静，让他松了一口气。 想尽快换下衣服，才背过身去，就听到身后门开合的声音，警惕回头，是及川彻避开粉丝摸了进来。 早川凛没管他，打了三局比赛挺热的，特别下面是蓬蓬裙，层层叠叠没法透气，站在只想脱下来。 可是他背过手去拉拉链的时候，头皮一痛，也许是刚才的运动让头发缠绕在了拉链上。 他使劲扯了扯，想把头发扯断，一双手轻轻盖住他的手指，及川彻从身后贴了上来。 “对自己这么狠？我来给你拉。” 早川凛松开手，乖乖低头，把头发整理到两边，露出后脖颈方便对方动作。 刚运动完的皮肤汗津津的，但是并不烫手，反而是泛着凉意，衣服修身，活动拉链的时候，温热的指尖不可避免的蹭上肌肤，让早川凛不可抑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及川彻有些疑惑询问：“冷吗？” “不……不冷。” 手指上动作不停，头发终于解开，往下拉的时候，一半卡住，一半滑下，导致拉链错位。 外面闹哄哄的，只留这一隅静地，明明不是很热，但是两人就是觉得活动室气温不断攀升。 及川彻越想快点把拉链回正，就越是手忙脚乱，对方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汗水顺着蜿蜒隆起的山脊沟壑滑下，没入他手边的布料中。 空气仿佛掺入了蜜糖粘稠起来，及川彻不知道是蹭到了早川凛的汗水，还是自己紧张得手心出汗，指尖捏着小巧的拉链一次次打滑，按在那白皙细腻的背脊上。 “……我不是故意的。” “嗯？” “……没事。” 早川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及川彻很紧张，连带着他也喉头干涩，垂在身边的手悄悄捏住裙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今天很多人在看你。” 现在的气氛很不妙，及川彻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自己粘在禁忌线的眼睛挪开，主动挑起话题转移注意力。 “及川前辈是在吃醋吗？” “呃？” 听到早川凛问话的及川彻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对方被掉包了。 早川凛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只能实话实说。 “那次我和岩泉前辈在被子里聊天，感觉前辈有点生气，就询问了研磨，”他顿了顿：“研磨说你是吃醋了。” “……” 及川彻哽住，有一种对方开头和结尾都错了，但是过程是对的感觉。 也许是他的沉默有些长，早川凛找补到：“也有很多人在看前辈……一直都很多。” 最后这句话有些微妙，及川彻轻笑，呼吸喷洒在蝴蝶骨间染上浅红，他把早川凛的那句话又还给了他。 “凛酱是在吃醋吗？” 吃醋吗？ 不，早川凛十分确信，自己没有产生那种情感，更多的是开心和隐秘的得意。 及川彻就应该被喜欢、被追捧、被拥戴，那么多人的视线追随对方是应该的。 不管是什么情感。 喜欢上始终贯彻自己的及川彻是人之常情。 所以他不会妒忌，不会吃醋。 反而有一些窃喜，这样的人居然注意到了自己。 早川凛喜欢打直球，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没有吃醋，有那么多人喜欢前辈，我很开心。” 拉链终于被理顺，但是身后的人仍没有动静，他拉了拉领口，想把裙子脱下来。 及川彻手指缩紧，阻止了他的动作。 早川凛总是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扰人心神的甜言蜜语，但是真诚的不带一丝杂念，让人挫败得生不出旁的心思。 他把额头轻轻抵在对方肩膀的布料上，终是不敢玷污那触手可及的纯白。 “凛酱……” 及川彻终于开口，早川凛被他动作弄得有些僵硬，低低应了一声。 “凛酱……出了好多汗，臭臭的。” “……才运动完都……都这样啊！” 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早川凛结结巴巴为自己辩解，最后红着脸恼羞成怒的捂住裙子转过身，瞪着及川彻，第一次用毛巾糊了对方一脸。 “出去！” 本来两人是打算早川凛换完衣服，一起去游园玩，但是经过这么一遭，他愣是找了个地方打理自己，引得及川彻笑得直岔气。 “哈哈哈哈好了没啊凛酱。” “……” “要来人咯凛酱。” “……骗人。” 早川凛找的厕所很偏，基本上不会有人过来，他在隔间里收拾完，才一身清爽的和对方离开。 他们离开没多久，这一间平时人迹罕至的卫生间，又有了新的来客。 国见英因为输了比赛，只能在学长的监督下穿着裙子，好不容易跑出来，找到了这间很是安静的厕所。 解决完问题后，思考是在这里待到学校人群解散，还是偷偷回去换成常服跑掉，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国见英。” “国见英。” 对方的声音很耳熟，有一种他不回答，就不停下的执着，国见英生怕他把学长引过来，只能出来，结果看到来人，还不如在隔间里装死。 “……叫我做什么。” 影山飞雄的眼神有些怪异，又带着犹豫，国见英并不想和他多谈，当初的事，好像谁也不愿意主动触及，也不想对方率先低头。 “国见，你……” “学长和金田一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我……” “不需要多说其他的，下次比赛我们也会赢。” 国见边说边往门口走，身后影山飞雄不得已抓住他的手腕。 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国见，你裙子夹裤衩里了。” 国见英：…… 影山：…… 国见英：…… 影山：…… 国见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那是安全裤……” 影山飞雄乖乖改正：“国见你裙子夹安全裤里了。” 国见英：…… 一辈子其实挺短的，对吧…… 学园祭结束，青城众人把乌野和伊达工送到门口，花卷没见国见英的影子，就知道怎么回事。 “国见一定是躲到哪里去了吧。” 只不过本来就不需要太较真，大家都没当回事，只有知道原委的影山飞雄默不作声。 感觉原本想说的一句没说，就把国见英惹毛了。 学园祭持续三天，排球部后面两天恢复正常，都是一些表演赛宣传排球及排球部。 结束后学生们又回归了平凡的日常，但是对于排球部而言，最为紧张的时期终于到来。 10月27日，宫城县春高县决定赛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每天都致力于迫害国见美人[狗头] 研磨猫猫事件 「早川凛：有一个人和好朋友钻被窝聊天，另一个朋友不高兴了，是因为什么？」 路过并看穿一切的黑尾，拿起了研磨猫猫的手机 「他吃醋了。」 「早川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妈妈, 我今天棒不棒？” 还是矮萝卜头的小凛握住早川夫人的手指，来回晃悠。 他刚结束人生第一次幼儿排球兴趣班举行的比赛，优秀的表现远超同龄的孩子, 这也让他有些得意的昂着小脑袋。 “我们家小凛最棒。” 早川夫人蹲下身, 拿出手帕擦掉他额头上的汗, 温柔的夸奖自家孩子。 “那妈妈要奖励我一个冰淇淋。” “可是小凛上次发烧了, 爷爷不让吃。” “那我们不告诉爷爷，好不好嘛妈妈。” 孩子轻轻晃着她的手，这个年龄独有的软糯的声音让早川夫人心都快化了, 只能答应下来。 “早川夫人？” 小凛如愿吃上了冰淇淋, 他得趁着司机还没来，把它吃完, 不然对方一定会和爷爷告状，此时却听到身后传来略带惊喜的声音。 早川夫人有些困惑的看着这个男人：“您好，请问您是？” “您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早川先生的粉丝，他近日身体可还好？” 早川夫人和丈夫并不是自由恋爱, 对对方的过去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一个挺有名气的排球手，只是后来遇到意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得知他居然还有粉丝，有些局促。 “啊……他最近精神还不错, 感谢挂念。” “听到他精神不错我就放心了, 毕竟那件事以后早川先生就没了消息，我们……抱歉，我不该提这些事，这是您和早川先生的孩子？” “不用在意, 是的，小凛打招呼。” 早川凛抬头看了一眼：“先生日安。” 男人挠了挠头表达歉意，随后低头看向认真和自己打招呼的孩子，看到他身上穿的排球服眼前一亮。 “小凛也打排球？” “是的哦，刚才还赢了呢，妈妈说我打的可棒了！” 男人蹲下身与他平视：“小凛喜欢排球吗？” “我最喜欢排球了！” 听到这话对方神情柔和，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那叔叔做小凛的粉丝好不好？” “好啊，这样我就有第一个粉丝了！叔叔叫什么名字，等我出名了给叔叔签名。” “小凛，我叫伊藤。” 回家后早川凛先是和爷爷分享了自己的开心。 “我们家小凛现在是排球手了，爷爷做小凛的第一个粉丝。” “爷爷是第二个，我已经有第一个粉丝了，哼哼～” “哦？是妈妈吗？” “不是哦，是爷爷不认识的人。” 早川凛很开心，蹦蹦跳跳的去找爸爸，他想让对方也开心，却头一次挨了打。 “我是这么教你鱼跃的吗？” “为什么要去接一传？” “杀死比赛的球就应该你自己来扣！” “队友？那些弱／智算是你队友吗？” “……” “妈妈……排球好像没有那么好玩……”. 今天就是春高代表决定战，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梦的早川凛，头天晚上又做梦了，却没想到见到了伊藤。 对方说要成为他的第一个粉丝，这段缘分从此开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余年，却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没有进入过对方的私生活。 如果能赢下春高冠军，也许对方会想要一个签名？ 视线右上角再次出现任务栏。 「临时任务：春高冠军」 早川凛却再没有以前的慌乱和压力，经过冲击治疗，习惯了日日夜夜的痛苦，恐惧逐渐消退的同时，也带走了悬在头顶的剑，留下的只不过是会随着时间消失的残象罢了。 “凛酱该走了。” 及川彻在楼下催促着，脸上是难掩的兴奋，岩泉一看到他轻轻点头打招呼。 “来了，前辈。” 宫城县体育馆，之前八个小组的头名，再加上八个种子队，总共十六支队伍将在这三天角逐出最终的冠军，代表宫城县进军明年一月份的春高全国大赛。 以往这个时候，青城最是气氛压抑的时候，因为不管怎么安慰鼓励自己，可是面对白鸟泽必败的大山一直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可是经过IH大赛以后，青城的心态有了明显的变化。 伊达工立起高墙，乌鸦穷追不舍，白鸟泽在头顶盘旋。 但是青城曾经把他们都战胜过，有了一次，他们坚信就能有第二次，这条路不好走，可也不会比以前更艰难了。 “啊啊啊及川彻——” “及川前辈——可以合影吗？” “隼酱好可爱，来叔叔抱抱——” “隼酱看叔叔这里～来剪刀手，茄——子——” 一群女生和一群大汉挤在一起又泾渭分明，及川彻的后援团一如既往前来加油，而那群壮汉…… 众人眼神不自觉放到了早川凛身上。 花卷贵大：“……不管怎么看，小凛的粉丝团都很神奇啊。” “原来小凛这样的是爸爸粉钟爱吗？”松川摸着下巴来回看了看早川凛：“确实挺乖。” 早川凛无语，及川彻的就是一水儿青春靓丽的女生，自己就是穿着痛衣的中年社会人士…… 但是看着最前面对他挥舞手臂的伊藤，早川凛停下脚步，刚才让他“茄子”的就是对方，心里叹气，面无表情的举起一只手。 v =-= 无视那边更过分的要求，跟上队友，及川彻好笑的捏了捏他通红的耳朵。 “前辈不去找应援团吗？我可以打掩护。” 早川凛轻轻侧头躲开及川彻的手，凑到他耳边小声嘟囔。 以往都会去感谢前来应援的女生的及川彻，却只是朝着那边挥挥手打招呼，就没再有其他动作。 “不去了。” 及川彻对上他疑惑的眼神，用力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以后都不去了。” 没再过多解释，来到场地热身，他按住早川凛在休息区坐下。 刚才怎么就顺手揉了，最后还是他给对方编辫子。 第一局青叶城西的对手是新山工，一支以进攻为主色调的升降机，不同于白鸟泽，他们除了自由人，其他人进攻性都很强。 新山工成绩好的时候，白鸟泽老大，青城老二，他老三。成绩不好的时候预选赛的小组赛一轮就回家，让上面的人都不敢把他们直接放进种子队伍里。 归根结底是他们的激进打法，丢一球就进攻拿一分回来，拦网平平，防守主要靠自由人。 他们的自由人曾经是宫城县的综合排名第二，离那一届最佳自由人只差分毫。 可是西谷夕只是沉寂了一年都差点被人遗忘，三年前的最佳自由人都没了消息，更别说他这个第二。 体育界最缺天才，但是最不缺的也是天才。 “我们以前和他们打过比赛，只不过是两年前，之前的人应该已经退部了，只剩下自由人黑木，其他人都不认识。” 及川彻给自家队友分析着新山工，最后得出结论：“黑木很难缠，但是我们已经经历过伊达工和音驹了。” “攻手们，好好享受这一顿盛宴吧。” 比赛开始，青城取得球权，仍然是及川彻发球，保持平时超高水准的发球砸在对面的地板上。 只不过如及川彻所说，黑木很难缠，像这种队伍他一般能用发球连下四到五分，但是对方第二球就适应，只不过飞了出去，第三球直接接了起来，甚至一传位置还不错。 “这两年进步很大啊。” 不止是青城在努力，其他的队伍都没有停滞不前。 新山工的进攻性很强，每次二传球传出去都会有多点进攻，甚至会有人撞在一起，碰巧把球推过网，青城拦网因为球路临时改变，被拿走一分，但是却无暇顾及。 这个眼熟的画面…… 花卷看向同样坐冷板凳的京谷，忍不住调侃：“这支队伍感觉很适合京谷呢。” 自从京谷融入集体后，也许是当初是被花卷找回来的，对方对他稍微客气一些，听到这话轻轻“啧”了一声，倒是没其他反应。 而新山工撞在一起的两个人互相鞠躬道歉，很有礼貌的样子。 “前辈对不起！” “应该是我对不起中田君！” 然后两人偷偷瞄站在后排的黑木，见对方没骂人才松了一口气。 别人家都是王牌二传手最硬气，他们新山工可是靠自由人坐镇，唯一一个三年级，虽然不是队长，但是连队长都会挨揍啊。 新山工不愧是以进攻为主色调，发球质量很高，但是渡亲治可是经常被队内几个攻手血虐，习惯了一下第二球就完美接起。 “漂亮！” 这个一传好极了，及川彻推给四号位岩泉一，他一记暴力扣球，有些差异这拦网被轻易冲开，后排就冲上来一个人，易于队友的排球服，昭示着他自由人的身份。 黑木把球垫到中路，感觉位置还不错，狠狠啧了一声，刚才拦网的人立马身形僵硬。 “说了多少次拦网手要压下去，别学二年级，他们是没救了。” “是！” 新山工二年级的队员都只有两个，一年级整整有四个，看得出来冲劲很大，好几次都能把拦网撞开，可是技术和配合很是欠缺，如果不是黑木在后面兜底，怕是对局早就结束了。 可是排球不是一个人的战争，黑木也不是次次都在场，他不在的时候，青城的攻手可谓是扣得舒爽极了，享用了一番饕餮盛宴。 而技术不成熟的攻手，越来越难在已经进化的金田一和松川手上拿到分。 最终以0-2，新山工在前，青叶城西在后，结束比赛。新山工在宫城县代表决定赛中一轮游。 “这次回去后我会退部，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黑木的话引起早川凛的主意，网那边新山工的其他人泣不成声，虽然在场上一副害怕死了的样子，但是对这个定海神针一样的学长很是不舍。 “学长没了你我们以后肯定会被血虐的。” “学长要不然你像隔壁乌野的王牌一样，留级个两年，我们一起毕业。” “学长对不起呜呜呜……” “对不起。” “对不起。” 黑木看着这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往自己身上蹭的后背无奈。 “我虽然退部了，但是答应了教练经常回去指导你们接球。” “……散了散了。” “啊……好累好累。” “走咯——” 早川凛的视线落到黑木身上，黑木注意到了，看了过来，轻轻点头，随后跟上队友退场，面上没有遗憾或者不舍。 是在一次次失败中消磨掉了斗志吗？ 但是又为什么会在高三年级全部退出备考的时候，留下来参加这一场一眼就能看出没有希望的比赛呢？ 也许他以后能够找到答案吧。 青城来到看台下感谢应援团们的鼓励加油，其他场地的结果也出来了，乌野对上和久南，白鸟泽打白水馆，而青叶城西下一场是老对手——伊达工。 及川彻看到这个结果哀嚎一声：“早知道合宿的时候就不教那群傻大个了。” 岩泉一白了他一眼：“当初给黄金川喂招喂得最欢的就是你。” 只有金田一认真举手：“青根前辈教我们拦网技巧了。” 松川和花卷对视一眼，每个队里都有耿直孩子。 青城相信自己能胜出，就是不知道下一场的对手会是乌野还是白鸟泽了。 “体委的最新改革政策出来了，”入畑伸照拿着在今早最新出炉的文件。 “因为这两年全国大赛冲出不少黑马，后体委商议，部分地区名额增加一名，今年试行。”—— 作者有话说：早川凛：v =-= 第52章 对于给各县增加春高全国大赛名额这件事, 社会各个行业反应不一，但是对于正在比赛的各个学校来说，无疑是好事。 当然, 青叶城西的众人内心是无比复杂的。 之前当了万年老二那么久, 结果在最有希望突破的一年里, 有了这样子的改动。 “如果是去年的话……” 花卷忍不住想, 如果是去年的话，那他是不是也能够在全国大赛上登场？ 早川凛很好，京谷也很好, 虽然是自己主动让位, 但是要说没有一点不甘心，那也不可能的。 “我挺喜欢稻荷崎的标语‘无需追忆昨日’。” 松川一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花卷突然狠狠一巴掌拍他后背上。 “今年要是拿不到名额，我会嘲笑你的哦。” “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啦，我们会以第一挺进全国大赛的。” 话虽这么说，今年增加了名额, 看似更加容易能够参加全国大赛，但是宫城县还是几方大混战，伊达工已经更新版本, 白鸟泽一直是头名，乌野每天都在进化, 青叶城西也改头换面。 大家都不再是IH时的样子, 四方争夺两个名额，形势依旧严峻。 几场比赛不是同时进行，青叶城西在热身的时候，乌野和和久南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离上次合宿还没过去多久, 双方很是熟悉，黄金川开心的和青城的前辈打招呼，然后被二口拉了回去。 二口坚治很感谢及川彻对黄金川的指点，但是现在双方只是对手。 “我们可不会手软的啊，做好被栏死的准备了吗？” 面对挑衅，及川彻露出大反派的笑容，对着被拖回去还往这边看的黄金川招手：“不要再吧球传给教练了哦～” 一句话让球网双方的球员都僵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合宿的时候，黄金川因为传球技术不熟练，闹过的笑话可不少，没人提起还好，一提起众人再也压抑不住笑声。 这边热身都能闹出这动静，属实是引人注目，看台上忍不住感叹关系真好，只有黄金川眼含热泪。 他可是因为这个在合宿的时候被罚托球托到手软啊。 赛前一片和谐，比赛正式开始，站上球场列队的那一刻，只剩下战意和斗志。 “Go go lets go lets go 伊达工！” “Go go lets go lets go 伊达工！” 伊达工的应援口号节奏依旧魔性不已，青叶城西有及川彻和早川凛应援团的加入后更是声势浩大，只不过都只是给自家队伍加油，倒是没什么冲突。 “进攻——进攻，进攻进攻，青城！” “进攻——进攻，进攻进攻，青城！” “嘟嘟——” 青叶城西vs伊达工，比赛正式开始。 青叶城西拿到发球权，不再是及川彻首发，而是安排给了早川凛，他站在发球区，及川彻在前排中路，右边是松川这个高点，左边是岩泉一，确保了不管怎么轮转前排和后排都有强力进攻点。 “凛酱发个好球。” “嗯。” 踩着哨声，球带着强烈的旋转直冲作并浩辅。 这是早川凛第一次开局就用左手大力跳发，虽然合宿的时候作并接过一些，但多数是比赛过程中的左手扣球，球明显就是冲着他去的，但是没有第一时间习惯旋转，飞向了观众席。 乌野众人已经结束了和和久南的比赛，胜出了以后都在抓紧时间补充体力，因为等这里和白鸟泽那边的结果出来以后，就将开始半决赛。 “学园祭的时候就发现早川前辈攻击力更强了。” 日向嘴里塞着能量棒，说话有些含含糊糊，眼睛里全是想和强者较量的期待。 旁边几人也同样塞得张不开嘴，只能点头发出“唔唔”声，让队长泽村大地担忧不已。 “吃东西就不要说话，小心噎着啊！” “伊达工换了很多新人，那个二传手个子很高啊，”菅原孝支递过去一瓶水，岔开话题，又看向之前被封到自闭的王牌：“唔旭感觉还不错呀。” 因为已经击破了那面高墙，所以不再畏惧。 场上早川凛连下三分，第四球的时候想压线，作并浩辅早就熟知他喜欢打压线球，经过判断举起手。 “出界！” 作并判断正确，早川凛罕见的在发球上失误了，对方并没有因为他极高的发球成功率而盲目前去营救，反而是自己冷静判断，拿下一分，打断青城的发球权。 早川凛有些郁闷，恢复健康后的正式比赛，让他感觉手感好极了，却也因此有些用力过猛。 “凛酱今天很兴奋啊。” “嗯嗯。” 及川彻看出他的状态很好，心里盘算了一下，也许可以对对方有更高的期待，等会就试验一下吧。 女川的发球拿下一分，渡亲治就接了起来，合宿不只是让伊达工成长，接球训练可是一起的，对方的进攻渡亲治也很熟悉。 “及川前辈！” “好一传！” 这个一传委实不错，球飞过来及川彻感叹的同时快速看了一下网对面，两个一米九一，一个一米八四，往那一站，压迫感是真的强。 早川凛已经后排助跑起跳，只需要他把球轻轻往后一托，黄金川被吸引了注意力，但是青根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 一个假动作后球飞了出去，却是向着另一边的岩泉一。 青根高伸没有被骗到，判断准确和二口形成了双人拦网，岩泉一丝毫不畏惧，对着二口。 这三面墙有多难缠，岩泉一作为王牌被他们盯着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他经常会把经验还不够的黄金川当做突破口，但是没和对方对位的时候，最矮的二口看似是最好的选择。 二口显然也明白，但是他丰富的经验让他把球路封死，岩泉一突然手部翻转把球托了出去。 女川慢了一步，球轻轻落地。 “岩泉前辈真是……变化很大啊。” 队内三年级退部，二口担任起队长位置时，也会更多的关注到球场外的事，青城三年级全部留下，后辈异常优秀，连他这个外人都感觉到了岩泉一身上的压力。 被遮掩了光辉的王牌。 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岩泉一回视过去，眼里没有丝毫动摇或迷茫。 “眼神很不礼貌啊，二口。” “抱抱歉！” 岩泉一肯定有压力，但是在以往的每一次失败里，最先恢复状态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连根基都崩裂，王牌被击碎，树也会倒塌。 也许王牌应该一往无前，但是得分才是最重要的，暴力扣球得分虽然能鼓舞士气，可失败的扣球也会给队友压力，能赢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向早川凛，对方的功利，也无形中影响着球队。 更冷静、更高效、更多变。 黄金川虽然有过合宿时期的磨练，不会再闹出笑话，可是经验还是不足，青叶城西趁机拿下了第一局。 也许是懂的越多，越有些畏首畏尾，二口指出了黄金川传球的问题，并把之前的设想提了出来了。 “把球送到更高的地方。” 第二局开始，青城就面临着伊达工的新技能，黄金川本来就很高，他把球直接托起送到一个新的高点，青根助跑起跳，在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网下扣球，球又快又重，直砸后场，这个时候拦网就像摆设。 轮到前排的国见刚准备跳起，就发现不对，毕竟青根这么大一只，他的动向很难被忽略，但是这种球他是摸不到的，换更高的金田一倒是有可能。 所以他只是举起双手像投降一样蹦了一下，球就砸在身后，那是及川彻的位置。 及川彻没碰到，正懊恼抬头就看到国见这个姿势，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什么情绪都消散了，国见有些心虚。 “太高了……” “知道啦，但是举手不跳起来看起来好傻。” “……” 入畑伸照喊了暂停，众人一致判断这个球不是蒙的，但是打点实在太高，而球刚脱手就被打出去，很考验反应力，最终也没商量出个什么。 “他们那样的配合应该还不熟练，只有黄金川和青根能打出来，所以限制接球就好了。” “是！” 果然如入畑伸照所说，针对还是新人的黄金川以后，现目前他是没有经验去解决这种问题的，局面好了很多。 早川凛看到那种打法有些跃跃欲试，控制不住往及川彻和教练身上看。 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任性，但是有想法的时候，明明人没有说话，就是感觉很躁动，及川彻在一次死球后无奈转过头。 “凛酱怎么了？前辈是二传手不是神明哦，有什么要说出来。” “那个……那个扣球我想试试。” 早川凛又看了看场下的入畑教练，之前他乱来，及川彻就下意识看过教练，怕对方把他换下去，这次他学乖了。 “那个？哦——那试试吧。” 没想到对方直接答应下来，早川凛有些意外，松川这个学长也很宽容的点点头：“如果失败了，那就请全员吃拉面吧。” “……才不会失败。” “凛酱意外的很自大啊。” 伊达工正好最高的三个全轮转到了后排，及川彻看时机不错，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呼喊对方。 “凛！” 估计了一下早川凛的最高打点，及川彻把球轻轻托起，毕竟是第一次配合这种球，球速不能太快，但是球刚脱手，早川凛就已经冲上来挥出手臂，小原没反应过来球就落地了。 二口差点跳起来：“你们学我们！” 及川彻吐着舌头，一脸得意：“啊呀真好用呢～” “太慢了，前辈。” 只有早川凛纠结刚才的手感，他冲太快，球太慢，差点一巴掌挥空。 最终伊达工0：2不敌青叶城西。 二口众人看到看台上的前辈，差点没忍住泪崩，只不过这些都和青叶城西无关了。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享受胜利。 “其他场次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入畑伸照拿着对战表一脸复杂。 “由于增加了名额，并不是采取小组进阶制，而是随机混战，所以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面对哪支球队。” 及川彻有些迫不及待：“那我们下一场是白鸟泽还是乌野？” 不管是小牛若还是小飞雄都让他无比期待啊～ “……下一场，乌野对上白鸟泽。” “……”—— 作者有话说：我恨不得把他们全塞进全国大赛，最后对战的队伍纠结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然这会让剧情不那么精彩，但是大王的路平坦一点吧。[爆哭] 还有我的预收有封面了，贼可爱！！！ ↓↓↓ 第53章 这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结果, 青叶城西早就做好了需要连克伊达工-乌野-白鸟泽，才能拿到唯一门票的准备。 但是规则调整，多了一个名额本来压力就小了很多, 现在又告诉他们乌野和白鸟泽死磕, 而青叶城西对上的是实力一般的翠川。 虽然能够走到这里的队伍都不容小觑,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 这个局面对他们是最有利的，几乎可以说是保送进了全国大赛。 “……好幸运啊。” 花卷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只要把翠川打败, 那就代表青叶城西踏进了全国大赛, 紧接着与乌野和白鸟泽间胜出的队伍角逐第一和第二。 春高全国的舞台从未如此的触手可及。 入畑伸照也满面轻松，但是为了不让队伍阴沟里翻船, 还是强行压下心底的情绪。 “不要掉以轻心，排球是圆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确定结果如何。” “是！” 由于青城结束的较晚，还有一段休息时间, 这个时候白鸟泽和乌野已经开始比赛，众人便前往观赛。 一来便看见乌野有些慌乱的开场，及川彻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呀～小乌鸦慌了呢～” “毕竟对面可是白鸟泽啊。” “你的表情太屑了及川。” 岩泉一看向自家幼驯染, 虽然知道他没有坏心思，可是那个表情太让人不爽了。 “就是这个位置很奇妙嘛, ”及川彻撇撇嘴, 松川拍了拍两位，示意他们坐下看：“坐着吧，我明白，以前乌野那个位置都是我们, 突然变成旁观者还真不习惯呢。” “等着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渔翁得利。”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场上西谷夕被针对了，作为宫城县现目前的最佳自由人，这是很罕见的，更多的人会选择避开他，从这里可以看出白鸟泽对牛岛若利实力的绝对自信。 而对方也不负队友的信任，开局就把分差拉开，好像比赛才开始没多久，结局就已注定。 “这两个队一定要选一个支持的话，及川会选哪一个？” 花卷有些好奇询问，及川彻无所谓的耸耸肩：“不选，谁赢就和谁打。” 支持牛岛和影山？ 及川表示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场上双方竞争激烈，打的有来有回，影山飞雄和西谷夕顶着压力，状态如常，一个假扣真传又拿下一分。 这样有压迫感的二传，让白鸟泽不禁想起那个和他们厮杀了近三年的男人。 “不愧是及川彻的学弟啊。” “真是难搞。” 天童看向看台，那一小撮青白相间的队服很是显眼。 “啊青城来看比赛了。” “真是悠闲啊。” 听到这话的影山抬头，也看见了那一抹显眼的颜色。 隔着距离虽然无法确定有没有对视，但是场上网两边的人都往这里看，青城众人很确定他们提到了自己。 连年不胜也好，逆风翻盘也罢，他们都是互相认可的对手。 看到白鸟泽特意安排了一个人护卫牛岛，熟悉的配方引起及川彻的思考。 之前青城也用国见英来为早川凛保驾护航，但是当时两人的体力都是问题，效果并没有那么好，而现在他们的板凳厚度比以前好很多，要不要在正式比赛试验一下新阵容…… 乌野和白鸟泽的第一局结束，交换场地，青城也该上场热身，离开的动静不小，正在补水的两队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不知不觉间，青城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他们的关注。 及川彻心情很好的对着下面挥挥手，大声喊到：“加油啊小鸟们～” 乌野：…… 白鸟泽：…… 这个男人好恶劣啊。 岩泉一把他推着往外走：“挑衅对手很不道德啊垃圾及川。” “现在我可是观众哎，而且这么远他们听不见的吧。” 其他人：他们的表情一看就是听到了啊. 翠川高中能够和伊达工、和久南等学校一起，以种子队伍直接参加宫城县代表决定赛，肯定是有自己的长处的。 但是青叶城西从来没遇到过他们，所以并不了解，沟口领队从其他球队那里打听到，对方貌似是一个很综合的球队。 就是那种各个位置都没有特别突出的人，但是在一起就能配合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 “以配合为特点……感觉和我们很像。” 入畑教练摇头，否定了岩泉一的说法：“据我所知，他们的整个高中排球部是从初中部直升上去的。” “那就是配合了五六年了吗？”花卷惊叹，这种是很少见的：“他们没有新人加入吗？” “肯定是有的，但是排球部内大多数都是直系学长，在初中时就开始配合的关系，队内已经很融洽了，新人除非实力特别突出，不然很难融入进去吧。” 松川皱着眉头，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虽然配合很重要，但是感觉被垄断了一样。 “不管是怎么样的球队，胜利都会是我们的。” “及川这么有信心啊。” “因为我一直相信着你们啊。” “……”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看向自己的队长，这是高三年级的最后一次大赛，三年很长也很短，幸好，还有机会。 他们始终坚信及川彻是最好的二传手，是最好的队长，如果世界无法发现这一点，那他们就簇拥着对方，走向世界。 一只手伸到大家面前，手指修长，手臂肌肉恰到好处，但是布满了厚茧和淤青，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美感。 向上看去，是早川凛与手臂不相匹配的脸，他有些困惑和无措。 “这个时候，应该加油吗？” 及川彻大笑着伸出手，搭在上面，一条条拥有同样训练痕迹的手臂，如枝丫一样重重叠叠，紧密相贴。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加油！！！” 比赛开始，虽然不了解对方，但是入畑伸照仍然大胆的启用了早川凛和岩泉一在前排的攻击阵型。 青城拿到发球权，及川彻发球，让人意外的是拿下两分，第三球的时候，自由人就成功触球减缓力道，位置不太好，旁边的人配合着把球送到网前，结果擦网弹了一下，落向青城的球场。 早川凛险之又险的鱼跃勾了一下，排球在中路高高飞起，他差点从网底下冲进对方的场地。 及川彻已经前插到前排：“好球！” 球很高，有足够的时间调整位置，同样的对面也站好位置，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冲击。 轻轻一托，岩泉一跃起，对面已经反应过来，在前排的王牌和另一个副攻没有着急起跳，而是等着确定不是诱饵以后，才起跳，但是他们一瞬间的爆发力很足，速度很快，后起跳也能追上岩泉一。 岩泉一瞳孔一缩，狠狠挥臂，球撞上拦网的指尖出界，青城又下一分，但是他皱眉看向对面，没有很开心的情绪，及川彻也发现了，靠过来。 “速度很快。” “但是手臂的力量不是很足，听说这个副攻是一年级的，岩酱能冲开吧。” “当然。” “哼哼～”及川彻根本不担心自家王牌，他可是能够从正中间冲破伊达工拦网的男人，又看向国见英：“小国见不用考虑体力问题。” 国见英知道队伍想试验一下新阵型，以前是板凳厚度太浅，现在京谷和花卷两个都在。 全国大赛的强队很多，赛程又密集，虽然前面都是三局两胜，可是都很拼命，导致每一场消耗是成倍的，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用冷静的头脑帮助队伍拿下开局，后面就会好打很多。 “是！” 对面突然传来道歉声，是刚才被打手出界的少年，正在对着身边的王牌鞠躬致歉，那人摆摆手没说什么，少年才直起身。 虽然青城也有前后辈，但是并没有严苛到这种程度，不禁有些侧目。 学长霸凌？ 仍然是及川彻的发球，他球一出去就知道有些歪，但是是冲着对面王牌去的，也算是歪打正着限制了对方的进攻。 球力道减轻，翠川王牌送出一个好一传，二传手紧跟而上，直接扣下去，落在及川彻前插的后方，松川补位不及时，翠川得分。 两人配合的时机很好，很难看出来翠川的王牌是三年级，而二传手是一年级。 “这应该就是入畑教练说的，他们的队内直升关系。” 松川爬起来，叉腰。 对面完全看不出生疏感。 “没事没事，比幼驯染我可不会输啊，是不是岩酱？！” “……谁和你比这个了。” 发球权转换，翠川的发球中规中矩，已经习惯捶打的渡亲治一球就接起，送给及川彻，及川彻一个高抛向早川凛那一侧，看高度和位置，这边的金田一和早川凛就知道不是给自己的，也尽力掩护。 国见英从后排冲出来，左路对位的是王牌和刚才的副攻，自然挑着软柿子捏，扣向翠川副攻，他知道对方手臂力量不足，强攻就能有效果。 “别担心！” 球被指尖改变路线高高弹起，翠川后排的队友鱼跃而上，成功救起，二传手横向拉开距离，传给了自家王牌，而他对位的是早川凛。 早川凛把左侧斜线球球路封堵，金田一也跟上，正好拦住直线扣球，但是球又被对面接起，飞过来成了青城的机会球。 “小国见！” 这些动作只是一刹那而已，国见发现对面的王牌还没站稳位置，再次起跳，不需要太高，直接从对方慢一拍的拦网中间突破。 对面后排的一年级攻手没能接住，也开始弯腰鞠躬道歉，但是问题并不是出在他那里。 翠川王牌摆摆手，有些无奈：“你们太紧张了吧。” “万分抱歉！” “喂喂喂……教练，申请暂停。” 翠川主动申请暂停，那边时不时传来道歉声，让人侧目。 “……你们这样很像我在霸凌你们哎。” “万分抱……” “停停停！”少年语气中是深深的无奈：“你们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我也知道你们不想三年级的失望而归，但是……” 他望向看台，那里有主动退出让位的同伴：“我们需要做出改变，‘封建畸形的翠川’是你们不想听到的吧？” “前辈……” “这是一场被放弃的比赛，但是你们也要努力从其中汲取养分啊，不然明年竞争位置的可不止是初中部直升的学弟们了。” 翠川故步自封太久，需要改变，这期间肯定会有一部分人被抛弃，但是割除烂肉肯定会伴随着阵痛。 “球场上没有前后辈，只有队友，所以，做好自己的事，知道了吗？” “是！” 那边发生的事，青城并不知情，只是感觉翠川一直有些别扭的氛围缓和了一些。 众人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隔壁乌野和白鸟泽的对战结果出来了。 “不知道会是哪一支队伍首先拿到晋级全国的门票。” 松川一静感叹。 为了不影响队员的心情，入畑教练并没有告诉他们。 “不知不觉间，乌野成长到了可以和白鸟泽不相上下的程度了啊……”—— 作者有话说：[爆哭]保送了青城，但是另外两队纠结死我了 第54章 暂停结束, 再次站在场上，翠川的气势终于提了上来。 作为对手，青城没有立场谴责对方的不在状态, 但是如果要练兵, 果然还是稍微有点实力才有意义。 国见英第一局就火力全开, 冷静的头脑加上不用顾忌体力, 可谓是一把利器，加上旁边有早川凛当诱饵，岩泉一轮转到后排进攻, 把翠川拦网搅和得天翻地覆。 “他是只要想做, 就能做到最好的孩子。” 入畑伸照很满意现在场上的情况，沟口毫不留情的打上补丁：“就是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哈哈哈哈年轻人的路还长嘛。” 青叶城西大比分拿下第一局, 第二局开始的时候，国见英下，京谷贤太郎上。 早川凛和京谷同时启用的阵容，他们在训练时用过，但是效果都不太理想, 可入畑伸照想让青城多一些变化，这种对手是最好的磨刀石。 开局翠川场上只剩下王牌一个三年级，另外两个全换成了低年级, 连发球也交给了一年级的，看得出来春高已经被他们放弃了, 但是也和青城想到一处去了, 用正式比赛练兵，为未来做准备。 他们的配合不错，但是基础还是不够稳固，拦网扣球都有明显的漏洞, 胜在不顾一切的拼抢。 “京谷！” 及川彻喊着对方，球却是送到后排早川凛习惯击打的位置，京谷高高跃起，伸出去的手硬生生顿住，而早川凛以为他想要，主动退让，只是做了一个助跑的动作，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落。 幸好旁边的金田一急中生智用脚勾了一下，球吊到对面，又慢又高，翠川抓住机会配合拿下一分。 这种情况让及川彻都无语了，这两个人哪里是缺少默契，是一点默契也没有，以前都无比霸道，现在这种互相谦让是怎么回事。 这么明显的配合漏洞，翠川自然发现了，有意识的针对两人的交界处，虽然没有造成直接得分，但是同时牵制住了两个人，青城的主要得分来自岩泉一和副攻。 入畑伸照第一次使用暂停，不等别人调和，早川凛主动找到站在旁边的京谷，两个一直话很少的人，居然商量起来，及川彻叉腰站在岩泉一旁边，有些欣慰。 “都长大了。” “嗯。” “……你们俩个是什么大家长吗？” 因为没有上前，也不知道早川凛和京谷商量了什么，再次上场就发现两人和谐了不少，很少再出现漏接或者冲突的情况。 众人观察了一下发现策略很简单也很难复刻，有争议的球就两人你一个，我一个，极为公平，但是这些都是在他们实力强劲的情况下，哪怕是传给对方的球，位置不顺手，也能保证自己可以扣过去。 这就是有实力，所以为所欲为。 结果是好的，青城连胜两局拿下比赛，已经踏进了全国大赛的门槛，但是就那两个人的配合而言，入畑伸照想实在不行就把他俩拆了，及川彻却是有了一些想法。 “队友无法配合，应该是我这个二传手的问题。” 具体怎么做，他今晚回去还要想一下。 这边比赛结束，入畑伸照也把明天的对手告诉了众人。 “明天的对手是乌野。” “乌野居然打败了白鸟泽吗？” 虽然几人有预感乌野很强，但是当初预估的是胜率三七开，从IH开始，对方的进化是现象级的。 “虽然已经确定春高全国大赛的宫城县代表是我们和乌野，但是也存在第一和第二之分，全国大赛的时候，各区的第一会对上别区的第二，所以为了拿到优势，这一场也不能松懈。” 入畑伸照讲解了一下春高最新规则，让他们不要高兴过了头，然后让众人收拾东西。 虽然就在宫城县，但是为了避免意外，在附近定了酒店，今晚大家就住在那里。 及川彻带领着大家感谢应援团，同时安排人员收拾东西，就是这个时候，遇上了同样要离开的牛岛若利。 他们同时顿足，相对而立，一道黑白分明的界限横亘其中。 牛岛脚下是窗外倾泻而下的阳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而及川彻则完全隐没在阴影里，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此交汇。 对于曾经无法逾越的大山，及川彻内心是复杂的，他曾想过在春高决赛上与对方再次较量，然后打败对方。 但是当白鸟泽被乌野击败的时候，及川彻有一阵恍惚，好像不该如此的，可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后知后觉，上次的比赛，居然是他们代表白鸟泽和青叶城西的最后一场。 相顾无言。 “我仍然觉得你走错了路，及川，”最终是牛岛若利先开口：“你浪费了两年的时光，本来有更广阔的道路让你施展才华。” 及川彻觉得牛岛永远都有面无表情就把自己惹火的本事，闭上眼睛偏过头去不想看他。 “现在能去全国大赛的是我，你不会还想说那套‘贫瘠土地’的理论吧？” “国青教练应该给你发出邀请了吧，参加强化训练的事，但是你的年龄，是无法加入国青队的。” 牛岛若利顿了顿：“因为一文不值的自尊，浪费了两年在错误的道路上，你本该和我一样。” 他坚信如果当初及川彻选择了白鸟泽，那现在的国青一定有对方的位置。 “被你这样的家伙认可我可一点都不感动啊，”及川彻撇撇嘴：“我并不认为这是错误的道路，贫瘠也好，泥泞也罢，才造就了现在的我。” 他抬头正视着眼前之人。 “我们的排球生涯还不止于此，牛岛，不要被我这份‘一文不值的自尊’抛下了哦。” 因为两人的相遇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导致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全部收拾好到齐了，及川彻挠头和大家道歉，然后在入畑伸照的示意下归队。 “发生什么事了吗？” 岩泉一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说不上太坏，但是也说不上很高兴，及川彻摆摆手。 “只是遇到了小牛若而已。” 听到这话的队友都看过来，他有些莫名其妙，然后是无可奈何：“喂喂喂，我又不是什么小牛岛过敏体质，你们不需要这么大反应吧？” 松川轻咳一声：“这不是怕影响你明天的状态嘛。” “哼。” 这一场对话，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这么多年，他对对方也多少有些了解，说话直，没情商……但是没有不好的心思，就因为明白这个才能够每次都把他噎个半死。 想到对方说的国青教练——云雀田，确实在早川凛去大阪的那段时间有了接触，为了12月初的强化训练。 此次训练是为了备战两年后的比赛，青年队会召集15到16岁的排球天才进行训练，然后筛选出最强阵容征战世界的舞台。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方想要让他参加，虽然知道不可能留下来，但是这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肯定会去的。 哪怕那里都是小他两岁的学弟们。 及川彻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早川凛，云雀田当时在电话里也提到了他，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当说客，拉上对方一起。 早川凛居然拒绝了云雀田的邀请，不知道理由是什么呢？ 等这次比赛结束后，好好的询问吧。 这次学校出手很阔绰，一人一间房，饭后大家都没再出去，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 第二天大家都精神抖擞，等待着和乌野的比赛。 唯有及川彻时不时发呆，岩泉一忍无可忍给了他后脑勺一头槌。 “你别跟我说光是面对影山，就让你这副德性，我不介意让你醒一醒。” “好痛！已经醒了！”及川彻捂着后脑嗷嗷叫的躲到早川凛身后，小声嘀咕：“我只是昨晚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到和乌野打比赛的最后一球，他没能接住，导致比赛输了。 岩泉一的手一顿，他昨晚也做了一个梦，及川彻拼命传过来的球，明明是最好的位置，他却…… 两人罕见的都像宕机一般，没再动作，被憋住后领的早川凛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 “前辈，喘不上气了。” “凛酱！你不要死啊！！” “……不会的，前辈。” 大家进到排球馆，虽然进入全国大赛的队伍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观众的热情不减，纷纷前来观看。 不曾想刚好遇到从厕所出来的影山飞雄，双方都顿住脚步。 及川彻刚想日常调戏一下自己这个学弟，突然发现对方有些不对劲。 “小飞雄你不会……害怕哭了吧哈哈哈哈哈！” 确实有些紧张，又因为昨天的比赛有所感悟的影山飞雄只是去洗了个脸，就被这样误会，狠狠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 “没有的事。” “小飞雄哭也没用哦，”及川彻露出狼外婆要吃小孩的表情：“这只会让前辈我更兴奋呢～” “……收起你这糟糕的表情。” 岩泉一从背后攮了一下他，然后向对着他礼貌喊“前辈”的影山点点头：“你的队友在等你。” 影山飞雄回过头，乌野众人靠在窗边对他挥手，显然已等候多时。 见人走开，及川彻撅着嘴：“我都还没宣战呢。” “前辈好幼稚。” 早川凛的吐槽让及川彻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谁带坏凛酱的？！” “小凛只是在说实话而已，”松川往前走，和及川彻擦身而过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要是赢了，你请我们吃面吧。” “附议！” “附议！” “渡，国见，你们几个也别和学长客气啊。” “……附议。” 及川彻快走两步，笑嘻嘻的趴在松川肩膀上，回头，眼中全是笃定：“这样我不是请定了吗？” “队长准备好钱包被吃瘪吧。” “你们真是……” 乌野vs青叶城西。 正式开赛—— 作者有话说：[化了]日万好难 第55章 开局需要掷硬币选先发球还是接球, 乌野猜对了，选择先接球，裁判示意青城选边, 及川彻选择了背靠青城应援团。 及川彻来到发球区, 一记质量极高的大力跳发, 在以往一定可以拿下一分, 可是却被泽村接了起来，泽村的位置就是传统的防御型接应，可以说他在这方面做的很好并且一直在进步。 球飞了回来, 成为了青城的机会球, 及川彻把球送到金田一手中，对方对位的是田中龙之介, 擦着手臂的往场内飞去，西谷夕及时赶到，鱼跃救起，他身前就是影山飞雄。 影山的位置很好，前排有日向和田中可用, 后排的中路是王牌东峰旭，他的站位只有往左方传，但是经验丰富的二传手是在球传出去前, 没人知道他会传给谁。 而网对面是金田一和国见英，初中时候的三人组, 现在却一分两半。 日向从开始就有些太过兴奋, 金田一的拦网高度很高，那么只有……田中的斜线扣球。 球如他所愿的扣出去，擦着国见英的手臂落向地面，乌野拿下第一分。 及川彻的发球一分未得, 这在以前是很少出现的，但是乌野成功后攻防逆转，青城一下成为了追赶方。 影山刚才觉得日向太过于兴奋，到他发球的时候失误出界，看得出来青城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连看台上的观众都能够感觉到乌野的紧张，知道内情的完全能够理解。 “上次对青城不胜，看来对乌野的影响很大啊。” “但是乌野连白鸟泽都能打赢，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毕竟小影山是小及川的学弟嘛。” 场上轮转到岩泉一发球，西谷接起，影山做的球再次失误，有些偏高，但是田中跟进狠狠的扣了下去，没有触碰到拦网，那个位置是早川凛和渡亲治的交叉位，他伸手减缓力道，方便了渡亲治举球。 渡亲治不愧是原二传，时机和角度恰到好处，及川彻罕见的后排进攻，打了乌野一个措手不及。 比分来到2：1，青叶城西在前，乌野在后。 场下菅原孝支有些着急，这和上次IH的时候对战青城的情况差不多，再这样下去情况很不妙。 “冷静下来啊！” 影山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偏头看向日向，对方想要球的想法，强烈到他难以忽视，之前的快攻被金田一和国见英联手拦下，不止是影山，日向也很不甘吧。 仍然是岩泉一的发球，他知道光靠大力跳发无法直接取得分数，那就用球路限制住对面的进攻，后排有西谷夕，那就选择前排的日向，只要他接球，乌野就无法组成怪人快攻。 因为要注意角度选择的又是前排，所以力度会没有那么强劲，日向接起排球，影山从后排斜插进前排进行二传，假动作给到身后的田中，早川凛都被骗到了，往左手偏移，结果对方单手送到中路，东峰旭直接对着国见英的双手间正面突破。 “啧。” 东峰旭虽然并没有入选三大主攻手，但是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在一群怪物里能够占据王牌的位置，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国见英只觉得小臂间火辣辣的，甩了甩手。 “没事吧？” “没事。” 看到他的动作，金田一上前询问，见只是有些红便没再多问，及川彻看着他们的互动，缓解气氛到：“放心啦，排球是很少死人的～” 早川凛双眼迷茫，发出灵魂拷问：“很少……所以打排球还是会死人的？” “呃……” “呃……有道理。” 轮转到早川凛对面的日向最有发言权：“我之前发球砸到影山的头，当时真的以为会死掉呢！” “……翔阳，影山在看你。” 站在后排中路的影山：盯——。 田中的发球很不错，但是对于习惯了这种直白的强力发球的渡亲治，反而不算大问题。 但是及川彻为了不遮挡他的视线，前插的脚步慢了一些，只能由中路的国见送出二传，这个球他没把握背飞传给身后的金田一，面对着早川凛推出去。 球路又短又快，但是位置不错，早川凛起跳时有些惊讶于日向居然跟上了，一瞬间调整角度，击向中路。 影山补位及时，压低身形接起，他知道早川凛的扣球很重，但是与上次相比对方居然还能有所突破，有些惊讶，球已经斜向飞出。 “西谷！” “我来！” 西谷在后排跃起，轻轻把球送到前面的东峰旭上方，才落到前排。 东峰旭冲开金田一和国见英手臂中间的路线，砸在岩泉一脚边。 乌野再得一分。 “咬得真紧啊。” 双方一上来就互不相让有来有回，正是中立观众最喜欢的打法，而双方的拉拉队制造出声响，拼命鼓舞着自己的队伍。 “啊今天两边的自由人都很有进攻性哎，都参与到了举球。” “我记得青城的自由人是二传转位的，会举球不奇怪，没想到西谷夕也会啊。” “毕竟是第一自由人嘛。” 只有成功配合拿下一分的西谷夕和东峰旭知道，这一球的背后有多少汗水，而浇灌出来的果实又有多么甜美。 比赛继续进行，田中的发球找到岩泉一，限制住王牌，及川彻再度插上但是并没有二传，而是金田一毫不犹豫的送到了国见英手中，两人配合多年，双方最舒适的打法了然于心。 国见英也没辜负队友的信任，腿部肌肉紧绷全力跃起，球擦着泽村的指尖，落到影山飞雄脚边。 他保持着接球的姿势顿住，不由自主的看向球网对面，国见英正开心的和队友击掌，脸上的笑容灿烂。 作为以前北川第一三人组里的一员，影山又何尝不了解国见英，所以才会对现在的他感到惊讶。 那个总是懒散、讨厌拼命、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国见英，原来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大家都在成长，并拥有了各自的道路…… “翔阳刚才好快。” “哈哈哈哈真的嘛，早川前辈是临时改变方向的吧，好厉害！” “翔阳……能看见那个吗？” “嗯嗯能看见哦！” 早川凛和日向互相夸夸后，讲起了让人听不懂的加密语言，听得想上前庆祝的及川彻死鱼眼。 你们这些天才太讨厌了！ “日向！” 影山叫住那个橘发脑袋，日向回头，对上的就是对方直白又带有战意的双眼。 脸上傻乎乎的开朗笑容慢慢收敛，换上同样的表情。 来吧？ 来吧！ 金田一知道自己的发球比不上及川彻和岩泉一，所以更追求的是位置，找到了影山飞雄，西谷夕上前护卫，两人默契的错开位置，没有冲撞在一起。 泽村接到一传，传给日向，被松川一静很有经验的封死，球反弹到后场，西谷夕好像猜测到了一样，已经到位，再次接起球，而日向落地后立马转向，向左路冲去，跳起的一瞬间影山的球送到手中。 怪人快攻！ 国见英看到对方转向的一瞬间已经猜测到了，他知道打到这个时候，乌野不可能忍住不用这一招，但是跃起来的那一刻，一向直来直往的日向却有选择的扣向了侧方，避开了原本的通道。 这一瞬间的配合快得不可思议，也最是让球员觉得酣畅淋漓，乌野应援团激动的大喊，场上队员围成一圈互相鼓励。 乌野的气势因为这一球，拉到了极致。 入畑伸照使用了本局的第一个暂停，不能让乌野用以这样的状态继续打下去。 而亲身感受到那一球的国见英，眉头微微蹙起，在商量战术时，主动站出来。 “那个日向翔阳，会选择球路进行进攻了。” 从闭眼扣球到睁开双眼，再到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思想的怪人快攻会更难应对。 早川凛举手：“日向能看到那个。” “那个？” “就是……”早川凛思考了一下，面对着及川彻轻轻跃起，然后做出一个扣球的动作，却一直盯着对方的双眼：“我能够打出很多技术球，也是因为这个，在顶端的时候，好像时间静止了……” 感觉这么说有些魔幻，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及川彻在他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明白了刚才那一番奇怪的对话。 “天才这是让人火大啊……” 及川彻握住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把人轻轻拉到很前，想狠狠揉他的头发，却在触碰到被自己梳理柔顺整齐的小辫子时，顿住指尖，改为轻轻揪了一下。 “就是那一瞬间能够看清对手的情况，然后改变扣球方式。” 青城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松川一静站出来。 “我们最习惯的不就是无法拦死的扣球吗？” 那些年的一次次失败，组成了现在的青城，痛苦化作养料，让他们更加坚不可摧。 他单手揉了揉自己的黑发，自信一笑：“我会封锁死对角，其他的……靠大家了。” “不要加上最后一句才帅气啊。” 花卷不能上场，着急也没有办法，现在有了解决方法松了一口气，还能开玩笑。 “因为我们是六个人在场上啊。” 暂停时间结束，众人踏上赛场，继续他们的征程。 “及川。” “队长。” 及川彻蓦然回首，撞上的是一双双灼热、盈满笑意与信任的眼睛，像能燎原的星火。 “今天我们也一如既往的信任着队长你啊。”—— 作者有话说：吃谷子吃得满嘴流油（抹嘴）[撒花] 第56章 这是30岁的及川和29岁的早川不负责任采访～～—— 某无良记者：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及川先生和早川先生, 万分感谢两位百忙之中抽空来接受本无良小报的采访，请两位跟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及川彻：嘿～各位朋友日安。 早川凛：日安。 （早川凛凑近及川彻小声嘀咕：这个靠谱吗？） 某无良记者：咳咳，咱们麦克风是开着的哦。 早川凛（正襟危坐）： =-= 某无良记者：好的, 那我们来到第一个问题……哦哦及川先生和岩泉先生八月十九, 也就是昨天共同受邀成为仙台旅游大使, 对此有什么感想吗？ 及川彻（官方假笑）：这是我的荣幸, 感谢大家的喜爱，仙台是个美丽的地方，欢迎大家前来游玩。 某无良记者：网传有人拍到早川先生在现场的身影了, 请问是真的吗？ 早川凛（点头）：是的, （小声）以家属的身份去的话，可以吃到鳗鱼仙人的限定手作爆辣鳗鱼咖喱饭。 及川彻（吃惊）：哎, 凛酱早上还说是要陪我，原来是为了鳗鱼饭吗？ 早川凛（心虚移目）。 某无良记者：好的，第二个问题是比较隐私的问题，两位当初是谁最先对对方心动的呢？ 及川彻（积极举手）：凛酱当时根本就是个不开窍的笨蛋，当然是身为前辈的我啦～ 早川凛（淡定的看着镜头, 耳廓微红）：嗯…… 某无良记者：两位最近有吵过架吗？感觉感情很好的样子呢。 早川凛（举手，略带委屈）：有，阿彻管的太严了。 及川彻（无奈摊手）：也算不上吵架吧, 他想学木兔留胡子，我投了反对票。 早川凛（抗议）：可是每天刮胡子很麻烦。 及川彻（摸了一下早川凛的下巴, 对光洁度很满意）：你的胡子都是我给你刮的吧, 每天早上你坐在马桶上眼睛都睁不开。 早川凛（再次心虚移目）。 某无良记者：好了……采访期间禁止打情骂俏。再看下一个粉丝问题……两位当时长期异地是怎么保持情感的？ 及川彻（思索）：顺其自然吧……（笑，眼神温柔）不知不觉就相伴这么久了。 早川凛（耿直）：因为都是运动员，想要保持竞技状态就要洁身自好，然后有时差, 我睡觉他起床，我起床他睡觉，不会吵架。 及川彻：……浪漫一点啊凛酱！ 早川凛（想了想，与他对视）：因为我想和阿彻一直在一起。 某无良记者：啊及川先生是脸红了吗？ 及川彻：咳咳下一题下一题。 某无良记者：哈哈哈好的，啊……这是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有粉丝好奇，早川先生为什么去年隐退了？很多人在为你可惜呢。 早川凛：西谷把他钓鱼的照片给我看了，我想尝试一下不同的东西。 某无良记者：那现在早川先生有什么感想吗？ 早川凛（看向及川彻）：我有很多选择后还是最爱排球，那些事等以后我们退役再做吧，我现在还想做阿彻的对手。 及川彻（感动蹭蹭）：凛酱～～～ 某无良记者：……下次一定把你们两个隔开采访。还是一个私人问题，两位是谁先表白的？ 及川彻和早川凛同时开口：我！ 某无良记者：哎？ 及川彻（扶额）：我第一表白的时候，他根本没懂是什么意思！ 早川凛（理直气壮）：所以不算数。 某无良记者：可以讲讲及川先生当时发生了什么嘛？ 及川彻：不行，因为我们两个的共同传记《打排球会死人吗》里要写，所以敬请期待吧～ 早川凛（点头）：嗯嗯！ 某无良记者：哇，两位是在这里打广告吗？要收广告费的哦。好了后面还有很多问题，我们先去吃点下午茶，等下再继续吧。等等，先来个合照吧。 两人：V（0v0）人（=-=）v—— 作者有话说：3k收开心！！！[撒花]还有当初1k营养液的加更，牛岛生日的福利番外……[化了] 哦莫，还不完了，俺不中嘞…… 本想设置成福利番外，就不用购买了，但是没有完结不能设置（可恶），会有多多福利番外的！ 第57章 乌野和青城的比分咬的很紧, 通常差距不会超过两分，另一队就能追上来，轮到早川凛发球的时候, 也只是习惯了一球, 第二次就接了起来。 西谷夕太优秀了, 作为自由人, 几乎做到了这个位置能做到的极致。 而对于日向翔阳，青城采取的策略和当初面对稻荷崎的角名伦太郎时一样，封锁对角, 限制通路, 效果很是不错。 看着日向的表情，就知道松川的这种拦网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进攻——进攻, 进攻进攻，青城！” “进攻——进攻，进攻进攻，青城！” “乌野——加油！乌野加油！” “乌野——加油！乌野加油！” 比分来到了23：23，谁先赢得一份, 就能率先拿下局点。 迟到的观众陆续到齐，气氛很是热烈，都在为自己喜欢的队伍加油。 这个时候却是乌野发球, 影山轻轻转动排球，抛起就是一记大力跳发, 对着早川凛而去。 国见英想上前掩护, 早川凛却拒绝了。 “我来。” 他只是不喜欢接球，不喜欢进攻受限制，但是不代表着不能和不行。 对方打完这局就要下场换上京谷，不知道今天教练会不会再让其上场, 所以他想让对方画上完美的句号。 这是一记带着强劲力道和速度的发球，毕竟影山是从及川彻那里学习的，又有着他自己的理解，所以威力格外的大。 早川凛压低身形，双臂伸直，是标准如教科书般的接球姿势，球与手臂相触，发出闷响，他保持着姿势不动如山，卸去旋转的同时，把球送到中路，岩泉一看了一下，立马起跳。 国见英在早川凛送出球的一瞬间听到他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 “去吧，国见。” 球在中路有些高，岩泉一高高跳起，高度却还是欠缺一些。 “对面王牌失误了吧。” “跳早——” 乌野身后的看台直面球网，所以能够清晰的目测出排球的高度，从而下出结论，却又戛然而止。 因为金田一和岩泉一主动早一步起跳，遮挡住了对面的视线，他们开始下落时，排球才到最高点，最后露出了身后的国见英。 他跃至网前，排球刚好下落到合适的位置，手臂挥出，乌野前排的田中和日向起跳已经晚了半拍，被遮挡住视线的除了拦网还有身后的自由人。 排球砸在底线上。 青叶城西用一个配合精妙的二次进攻，率先来到赛点。 “阿一的这个起跳漂亮啊！” “小凛一传也很漂亮啊，送的位置很不错！” “国见的视线也被遮挡了吧，亏你能跟上还调整了扣球点！” 这一球着实漂亮，几人围做一团庆祝，教练坐在场下笑着为这些少年鼓掌。 不着急，等他打完这一局吧。 互相夸夸完毕，及川彻拿着排球站到发球区，转动着排球，屏气凝神。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早川凛和及川彻同时皱眉。 想了想，早川凛先一步开口：“前辈不要全垒打。” 及川彻：…… “要是打到队友的后脑勺……” 岩泉一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谁都明白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让原本还想要一球拿下比赛的及川彻稳住心神。 谨慎一些…… 再谨慎一些…… 球带着势不可挡的架势，冲向底线。 “出界！” 乌野后排举手示意，及川彻顿时哀嚎出声。 “啊啊啊啊抱歉！怎么会出界——” 他明明刚才的手感很好来着！ “嘟——” 裁判这个时候却举旗示意，发球得分，青叶城西拿下第一局。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阿彻阿彻发得好！！” 应援团发出迟来的欢呼。 众人下场，休息片刻，等待清理场地，和听从教练的战术布置。 “国见，打的很漂亮。” 入畑伸照看向国见英，眼神柔和，其他人也轻拍他的肩膀，对方不需要顾忌体力，第一局像在打最后一局，给乌野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还有那快速跟上的配合和扣球时的大局视野…… 只可惜这个孩子差了一点东西，那就是如日向、影山和及川彻等人那样子的热爱，对排球的痴迷。 国见英点点头，他知道下一局要被换下，这是早就说好的事，而且那样的打法撑不了全程比赛，所以并没有沮丧或者是不甘。 第二局开始，大家发现青叶城西表现亮眼的13号被换下，换上来的是一个看起来长得很嚣张的短发黄毛。 乌野发球失误，及川彻想复刻刚才定下赢局的那种发球，熟悉了一下手感，结果全垒打。 “呜啊啊啊啊抱歉！” 暂停的这段时间，还是让他刚才的感觉没能保持住。 各让一分，双方又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月岛萤发球被完美接起，这个时候的站位京谷在左路前排，而身后就是早川凛。 两个不注意就可能会冲突的家伙。 及川彻选择这一球先给岩泉一，毕竟是“头狼”嘛。 岩泉一不负信任拿下一分，瞬间攻守逆转，但是发球被接起，田中的扣球正好在及川彻斜角，他不得不鱼跃上前，一传送到中路，那里是京谷。 球路不算好，毕竟是鱼跃救起的，京谷双眼凶狠，手臂高举。 二次进攻？ 对位是影山和田中，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却没想到京谷贤太郎居然进行了二传，而对象就是早川凛。 有人说每个人的打球风格，就代表了其主人的性格，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但是放在京谷的身上是极其精准的。 这个球短-平-快，说是二传，更像是送出了一颗炮弹，稍不留神，球就会直接被置飞出去，飞向观众席。 但是对于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早川凛来说，并不算难，他跃起扣球的瞬间，还能抬眼扫视对面情况。 影山很优秀，不止是二传，拦网、接球、进攻都同样优秀，只能说上天选择让影山飞雄打排球，而对方刚好选择了二传手这个位置而已。 哪怕是这种队友都不一定反应的过来的快攻，也瞬间跟上，田中压迫过来，早川凛在这种角度，突然换手，用左手向右扣出超小内角扣杀球。 那个位置是日向，没人能想到这个排球会从这个角度过去，对方伸手接住，碰到后飞向观众席。 “超级帅啊！” “好啊！” “哦哦哦！京谷你长大了！！” 这种球最能鼓舞士气，特别是居然是京谷和早川凛配合出来的，青城众人深表欣慰，花卷更是在替补席嗷嗷叫，引得京谷恶狠狠的瞪过去。 青城打出状态，但是乌野也不甘示弱，日向像是不会疲惫一样，不停的跳跃冲刺跳跃，哪怕是经常作为诱饵，也总是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这一球一定是给自己的。 日向不是影山的附属，在及川彻看来，能够拥有这样一个，随时保持饥饿的攻手的百分之百信任，是二传手的幸运。 所幸，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岩酱！” 他呼喊着这一个名字，却引起自家攻手们的全力进攻。 多位置时间差！ 乌野也站稳位置，坚守阵地。 谁进攻？ 月岛眼球微微颤动，突然横跨一步跃起，宽大的手掌史机正好的阻拦在通道上，稳稳的把球拦在了青城的场地内。 众人回头，身后就渡亲治一个人。 及川彻：…… “你们几个，进攻也要站稳位置啊！” 几人挠头，比赛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视野狭窄，这也是太兴奋了导致的。 “抱歉抱歉。” “太兴奋了。” “下次一定。” 第二局即将到达赛点，双方打得难分难舍，早川凛和京谷都是不可多得的攻手，但是开局那样的配合不是随便就能打出来的，被乌野抓住机会，紧咬不放。 沟口领队在入畑伸照的旁边，多次欲言又止。 “沟口是想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京谷放上去？” “嗯，他们的配合太难看了些。” 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一直以优美的配合为主色调的青城里，他俩的配合确实不够看，但是…… “沟口我们彼此春高的目标是什么？”不等对方回答入畑伸照再次强调：“是冠军。” 不只是他，特别是场上的少年们，IH全国大赛这个战场让青叶城西变得贪婪，常年困守在县级第二，是会一点点消磨人的斗志的，直到第一次闯进全国，拿到了全国八强的成绩。 原来他们有这个实力吗？ 那更进一步呢？ 决赛的舞台是什么样子？ 好想去……好想去…… 所以要积蓄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 “嘟——” 刚说出大话的入畑伸照被噎住，然后无奈的耸肩。 乌野用更换的发球手，连续三个跳飘拿下第二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抱歉……” 即将更换场地，渡亲治抿着唇，低头有些沮丧的和队友道歉，他好像又回到了面对稻荷崎的时候，那种无力感。 岩泉一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一场比赛大家都印象深刻：“没事，我们都在，你不是孤军奋战。” 渡亲治点点头，站在旁边，不由自主的看向乌野的休息区，他们把那个发球手团团围住，像是在庆贺将军凯旋。 不一样啊……这不一样…… 他握紧双拳。 没有天才，没有怪物…… 这是一场两个普通人的战斗—— 作者有话说：某无良记者：由于严重怀疑两位在上一场采访里打广告，所以在此追加采访！ 及川彻（挠头）：啊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吧，来吧。 某无良记者：最近两位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及川彻（思考）：长得太年轻吧…… 早川凛（抿嘴笑）：一起出去我会被认成哥哥。 某无良记者：啊可能是及川先生有的时候看起来不着调呢（笑），那早川先生呢？ 早川凛：留胡子…… 及川彻（扶额头疼）：你的发色留出来真的很像金毛狮王啊。 早川凛（撇嘴，勉强同意）。 某无良记者：两位在学生时期有最为敬重的人吗？ 及川彻：有啊。 早川凛（点头）。 某无良记者：可以分别说说是谁吗？ 两人对视一眼：岩泉前辈／妈咪。 不等某无良记者询问，响起敲门声，一个人推开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俩。 早川凛（乖乖打招呼）：岩泉前辈日安。 岩泉一（看向早川凛，神情柔和的点点头）：日安。 及川彻（呈画作《呐喊》脸）：你们怎么没说邀请了岩酱！！ 岩泉一（很有压迫感的走过去）。 及川彻：哒咩！！！ 第58章 因为是决赛, 采用了五局三胜的赛制，现在各下一局，反而双方又再次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第三局轮到及川彻发球, 大家已经进入状态, 发球得分越来越困难, 及川彻调整方向对着站在1号位的东峰旭而去, 限制住对方的进攻。 东峰旭接起，影山开局就在前排中路的3号位，是最方便组织进攻的位置, 他侧过身的同时观察网对面的情况。 IH全国大赛乌野虽然没能参加, 但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关注了关键场次的直播，当然对于影山来说, 青叶城西是重中之重，他把他们的所有场次都看完了，自然是对前期上过场的京谷有所了解。 独狼。 已经不再是球场上独裁的王者的影山飞雄，给出了对方这个评价，难得青城还能如此包容他。 虽然刚才对方和早川凛配合打出快攻, 和队友也不像IH时那么对立，但是远远赶不上其他人的配合默契，那就是一个突破口。 影山飞雄背对着球网, 不让对面发现自己的进攻意图，手腕翻转, 把球送到了月岛莹的左手边, 那个位置对位的是金田一和京谷的拦网中间。 月岛莹得益于身高优势，扣球点很高，而京谷则矮了他将近20厘米，金田一有心想帮对方补充拦网。 但是京谷虽然改掉了不顾及队友的习惯, 可很少有队友会挤压他的位置，所以起跳时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两人不出意外撞在一起。 后排被这个冲撞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扣下来的排球接飞，乌野拿下第三局开局第一分，开了个好头，青城无心关心这些事，他们更关注的是那两人的情况。“没事吧” 岩泉一走过去，叉腰皱眉。 两人只是互相蹭了一下，也没摔倒，金田一摇摇头，看向京谷，京谷看着岩泉一低声应了一声，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这次意外说到底并不是哪一个人的错，只是配合上的问题而已，岩泉一沉默片刻，开口到。 “京谷，多注意队友动向。” 及川彻凑过来:“小狂犬脑子长期不动是会生锈的哦～” 引得对方对他的瞪视，倒是没有再像之前无视，而是撇过头去:“知道了。” 乌野发球转位，轮到月岛莹，对方再次替换上了12号山口忠，看到是他，渡亲治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旁边的及川彻察觉到，开口安抚。 “不用担心。” 渡亲治像休息时一样点点头，但是到底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山口忠站在发球区，以前在关键场次发球失误导致球队功亏一篑，这么说对于关键发球员来说有失偏颇，但是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汗水、眼泪混杂着不甘，在那一个个练习到脱力的深夜，像是吞下铁钉，将其强行融进血肉，把自己的平凡之躯铸成钢铁，只为加入这一场怪物的盛宴。 而第二局的胜利，证明他拥有了这场宴会的入场券。 抬头，以对面看台的一处指示牌为锚点，忽略耳边鼓噪的声音，心静如水，然后抛球、起跳，亲手打破自己制造出来的平静，让水面泛起波澜。 他的跳飘不像宫有的那么有力和极速，但是轨道飘忽不定，难以判断，渡亲治伸出双臂快要接触时，突然有一个转向，侧着手臂外侧飞出，因为力度不是很大，连弹起的幅度都不是很高，及川彻鱼跃没能赶上。 比分2:0，乌野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好啊！” “阿忠，阿忠发的好！” “阿忠，阿忠再来一个！” 这里是宫城县，哪怕很多观众不是这两支球队的粉丝，但是都是自家的孩子，将要为自己的家乡前往全国，所以并没有出现在那个时候对自由人的苛责。 但是正是如此，渡亲治才难受，对方次次的高光表现，后面都是自己这个背景板，却没有得到丝毫责备。 早川凛看向身边的伙伴，突然开口。 “我会扣球，总是被针对，他们觉得我的接球会比较差。” 对方有些迷茫的看过来，不知道他突然怎么说起这个。 自己果然不会安慰人啊…… 早川凛试着用另一种说法:“渡以前是二传手吧，如果是这个位置……” “没错……没错！” 话未尽，对方眼睛越来越亮，被逼到绝境时，会下意识紧紧抓住手里仅有的武器，从而忽略了很多东西。 如果是二传手，那就用“传”的方法接起来就好了，这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容易的。 他用力拍拍双手，扎稳步伐。 “我来接！” 那一记比以往更飘忽不定的发球，在他眼里不断放大，双臂接球一个微小的偏差都会导致球飞出去，但是对于稍高的跳飘来说，完全可以压低重心，用双手去托，也是青城总是面临重炮，大力跳发接多了，才走进了死胡同。 双手稍微分开，十指张开，增加能够防御的面积，把这一球当做不到位的一传就好了，没有旋转，没有跳发的力道。 渡亲治其实作为二传手的时间和经验比自由人多得多，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迎上去，抓住球路，手指呈伞状，轻轻一触。 那里，是王牌。 排球直接越过插上前排的及川彻，来到岩泉一上方，这个球位置好极了，长时间的配合让他默契的只需要跃起，挥手，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球已经被扣了过去。 乌野的发球局被打断。 “由自由人发起的二次进攻！” 解说员刚才还讨论着乌野用跳飘拿下第二局的事，现下看到这一幕有些激动。 渡亲治无疑是被他们下意识放在了“不善接跳飘”的弱势位置，除了粉丝，很多人都喜欢看弱者推翻强者。 绝地反击的戏码，永远令人心潮澎湃。 “阿渡，阿渡接的好！” “阿渡，阿渡传的妙！” 场下的西谷夕勾起嘴角。 “挺厉害的嘛，真是可恶啊。” 他虽然在自由人的位置上极其有天赋，但是也同样会遇到险境，如才结束没多久的和牛岛若利的对决，所以才能够感同身受。 世界上不存在无法接起的球，同样也没有不会落地的球。 但是只要自由人能够接起，比赛就不会结束，某种意义上来讲，真正左右比赛的是他们。 有时就是这样，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当咬牙跨过去以后回头，无非也就那样。 而在这条路上，渡亲治已经迈过了一道坎。 “我来！” “我来接！” “这里！” 接下来一整局，大家看到了青城的自由人但凡在场上，就活跃异常，状态神勇，多次救回几个必得分的球，乌野不得不用暂停试图打断他的节奏。 及川彻大笑着重重拍了几下对方的后背，让人一个趔趄。 “很可以啊渡！” “你小子不会是漫画里的主角吧。” “难为你那样的球都能接起来。” “咦惹——” 几个前辈围着他上下其手，揉了脑袋以后统一嫌弃的把手往毛巾上擦了擦。 汗津津的寸头是真不好摸。 让经常被及川彻rua的早川凛沉思，也许自己也可以剃个板寸，然后视线挪到京谷的脑袋上，像这样还挺帅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不知不觉间已是第四局结束，第五局开始的哨声响起时，观众才有些恍惚的惊觉，原来已经打了这么久了吗？ 双方攻守转换太快，互不相让，对抗很是激烈，人们都舍不得眨眼，因为一个错眼的瞬间，就可能会错过一次精彩的拦网或者扣球。 场上的少年们大汗淋漓，期间几次有人踩到洒在地上的汗水。 上场前入田伸照看向早川凛，对方是恢复以后，第一次将在正式比赛里高强度的打满五场，虽然检查上已经没有了问题，但是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早川凛点点头，排球服的前后都被汗水浸透，包括护膝也有些潮湿，但是他感觉好极了。 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好想上场、好想扣球。 这次和那次抽筋坐在场下等待恢复时完全不一样，心脏兴奋得好像要跳出来。 及川彻对于自家队友们的状态最是清楚不过，攻手的饥饿感就是对他最好的邀请。 “上吧！” “是！” 第五局是15分制，容错率很低，要求疲惫的选手们必须提足精神，小心应对。 现在几乎无法仅靠发球就得分，乌野的怪人快攻虽然一开始被松川限制球路哑火了一段时间，但是日向是一个优秀的诱饵，而且还是体力怪物。 明明才起跳完成快攻，被拦下后还能立马跃起再来一次二次进攻，和他对位的松川都忍不住哀嚎。 “你怎么还跳得动啊！” 这根本就不科学吧！ 日向刚得一分，正是兴奋的时候，挠了挠头，脸上都是明媚的笑容:“就这样，‘咻——’就跳起来了。” 松川:……你以为你解释了我就能学会了吗？ 攻守转换，渡亲治接起一球，及川彻送到早川凛和京谷的中间，京谷看了一下位置，主动充当了诱饵，早川凛打手出界追回一分。 及川彻研究了很久两人共存的事，后来找到了办法，就是把“饥不择食”的狂犬喂到“挑食”。 京谷这么独，追根究底就是把每一次扣球都当做最后一次，过往让他像从来都没有吃饱过的独狼，一有机会就会胡吃海塞，为接下来可能的长期饥饿做准备。 而及川彻用这么长的时间，潜移默化的喂养着这只还没驯服的狼，每次量身定制的二传就像一顿及其合胃口的大餐，让京谷很是满足。 长此以往，给别人的扣球，哪怕抢过来自己扣，也会像海鲜过敏的食客误食了海鲜一样难受，京谷变得挑剔起来，学会了忍受暂时的饥饿。 “小狂犬！” 京谷罕见的笑容带着吓哭小孩的邪性，腰腹极其不科学的翻卷，然后带动手臂抽在排球上，带着破空声砸在边界。 他没有拒绝松川高举着伸过来的双手，配合的击掌，和队友庆祝。 状态会互相影响，青城的强大也让乌野不停的突破，双方死死咬住平分。 15:14的比分，乌野在前，青叶城西在后，双方这样交替超越着前行，排球在球网上来回两轮都没有落地。 田中的一次重扣，打偏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松川的右手，排球飞出界，来到护栏外的人群上空。 “乌野的5号是一个很能抗压的选手，我们可以看到他面对几次拦网不过，还能再次发出这种强力进攻，看来是乌野……” 解说员讲解着，刚要为这一球下定论，却突然卡住，紧接着激动的提高音调。 “青城的1号，他们的队长没有放弃！他在追球！他追上了排球！” 镜头下背号为1号的身影追着排球，然后高高跳起，衣角在空中翻飞，只脚精准的踩在护栏上，义无反顾的扑向排球，在此围观的观众纷纷散开。 及川彻借势腾空，扬起的衣摆下，腰腹发力，整个人在空中扭转，排球精准的落在他的指尖，隔着重叠的队友身影，站在网前的岩泉一与其视线相撞，一瞬间时间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知道，这个球会传给他，也只会传给他。 排球像安装了精准定位的导航，炮弹一样飞向网前，来到岩泉一身边，而送出这让人惊叹传球的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连忙爬起来，踉跄着缓走两步，拒绝了观众的搀扶，立马赶回自己的战场。 岩泉一从来没有直白的夸赞过自家幼驯染，诸如"最棒的二传手”，“可靠的队长”，哪怕是在对方获得"最佳二传手”的时候，他们一路走来有太多的不甘了。 可是这一球…… “很漂亮。” “1号，及川彻！他救起了排球，甚至送出了一次完美的传球！我敢说这是此次宫城县春高赛上，由二传手送出的最亮眼的一次传球！" 解说员无比激动，他站了起来，看台上的无数观众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场上的球员注意力极其集中，岩泉一用尽全力挥出手臂，他不能浪费这一球！ “啪！” 手接触排球的瞬间，他瞳孔紧缩，大力击球时的疼痛不是来自于手掌而是手腕。 也许是太过于重视件事，反而容易搞砸。 这一球，他打偏了。 排球偏离既定轨道在网前落下，乌野的拦网已经起跳来不及救球。 “我来！” 此时西谷夕的声音犹如天籁，传入众人耳中。 排球再次被接起，这一奇迹般的进攻戛然而止，观众的叹息声整齐划一，岩泉一落地，击球的右手微微发颤。 这一幕似曾相识，却无从忆起。 不等众人懊恼或可惜，乌野的快攻袭来，就像及川彻一样，影山选择了那个人——日向翔阳。 “拦网！” 金田一大喊，和队友封住球路，日向一如既往的弹跳至高空，刹那间空气仿佛被抽空，连时间都慢了下来，他看见一处通路。 排球擦着金田一的指尖，改变了球路，归位的及川彻在后排等候多时，但是球路的改变，让排球擦着他的手臂向后飞出。 及川彻回忆起了那个做了多次又遗忘的梦，梦里也是这样的球，最后擦身而过，哨声响起——结束了他的青春。 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充满遗憾。 “嘭——” “球！” 排球撞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回头，身着7号球衣的身影鱼跃后，撞在后面的墙上。 空中，排球在灯光照射下投下阴影。 “队长！还没结束！！！”—— 作者有话说：[化了]最不忍心看的一场比赛，那个时候，他一定很想听到这一句话吧 第59章 “那个自由人！” “阿渡” “小岩！” “再来一次！！” 拦网不算触球, 擦着及川彻手臂是一次，渡亲治的救球是第二次，这并不算漂亮的二传, 再次来到岩泉一的位置, 霎那间, 他脑海里不停闪过那些被拦下的扣球, 还有…… 刚才那次没能抓住的机会。 是轻推弹回场地再来一次，还是……相信自己。 离网太近了，球有些低, 对面的拦网已经反应过来, 准备起跳。 他很少在球场上笑，可是这一次, 岩泉一勾起嘴角，甚至有些狰狞。 他可是青叶城西的王牌啊！ 哪能这么简单就倒下！ “喝啊——！” 岩泉一挥出手臂，田中拦网已经到位，形成对峙，两人互不相让, 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扭曲和坚毅。 比力气，自己可不会输啊！ “臭小子！” 这一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最终冲破拦网, 砸在乌野的球场内。 “15:15！比赛再次持平！” “抱歉！” 跌坐在地的田中有些懊恼，影山飞雄难得开口：“岩泉前辈的力气很大。” 除开身高压制, 空中对峙连及川彻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只能说岩泉一再高一点点，就会是质的飞跃。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当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场馆有一瞬间安静的可怕，再就是青城看台上的欢呼雀跃, 鼓噪声让场上还想回归站位，等待再次开球的众人恍惚。 居然，结束了吗？ 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身体上瞬间涌上来的疲惫，告诉少年们，他们已经精疲力竭。 “本届宫城县春高代表决定赛冠军是——青叶城西！” “好啊！” “啊啊啊啊！” 松川和冲上场地的花卷抱在一起欢呼，及川彻一把把扣出决定球的京谷举起来，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咬人，就把他放在了岩泉一面前。 ——对方给了你一个小狂犬。 叉着腰的岩泉一和京谷面面相觑，最后身为前辈，他笑着捶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干得漂亮！” “是！” 跑开的及川彻又抱住渡亲治的腿弯，将人举到看台前，让他接受来自应援团的热情。 渡亲治后几场的表现堪称完美，特别是惊天救主的那次鱼跃，让人回想起还会热泪盈眶。 “阿渡，阿渡！接的漂亮！！” 果然相较于责备，人类肯定是更喜欢这种直白的夸奖，渡亲治的双眼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我们是——” “冠军！！” 及川彻拉住独自站在那的早川凛：“凛酱，一起！” “嗯。” 看台上和队员疯狂庆祝，他们并没有恶意炫耀的意思，只是情不自禁。 有很多人是从北川第一出来的，跟随着及川彻和岩泉一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到这里。 这一条荆棘遍布的路，他们终究是闯过来了。 高三这一年，美妙得像一场梦。 IH打败白鸟泽进入全国，让大家知道了这么一支队伍。 现在春高又能再次征战那个舞台。 “御美，你掐我一下，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不是梦，我要哭了……” “呜呜呜我已经哭了。” 及川彻的应援团哭作一团，这是最后一年啊，他们的青春就将结束。 混在里面的早川凛应援团的大叔们，手忙脚乱的安慰着这些能够做他们孩子的少年少女们。 只不过这次的泪水，不再是苦涩的。 乌野虽然输了这一场，但是因为今年的政策变动，仍然能进军全国，除了棋差一招的不甘，倒是没有太过于伤心难过。 这也是近些年乌野第一次前往全国，接下来的比赛会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双方一起庆祝进入全国，场馆气氛热烈又和谐，解说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扫兴，为一些不太了解情况的观众解释道。 “由于政策变动，今年宫城县有两个参加春高全国大赛的名额，恭喜青叶城西和乌野拿到全国门票，请大家多多支持这些少年们！” 列队时氛围很好，泽村大地和及川彻握手时紧紧攥着，难分难舍，脸上勉强挂着得体的笑容。 “多谢指教啊！下次遇上赢的会是我们。” “辛苦你们了啊，可别让我失望啊。” 泽村：这人手劲好大。 及川彻：可恶，好痛。 列队结束，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场，及川彻还想去“关爱”自家可爱的学弟，被岩泉一一巴掌按在脑袋上终于老实了。 “你给我消停点！” 队长互掐就算了，还想在那群护崽的乌鸦面前欺负人家的宝贵二传手，怎么想的. 早上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把行李放在了大巴上，也不用回酒店，直接前往就近的烤肉店，先把消耗的体力补充回来，塞满咕咕叫着抗议的胃。 “大家敞开了吃，学校买单！” “哦哦哦！！！”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作为教练的入田伸照深有体会，只不过随着青叶城西成绩越来越好，学校也越来越重视，他现在也能说出这么豪气四射的话了。 点完单，少年们虽然身体上疲惫，但是心里很兴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的比赛。 因为是中午，少有人来吃烤肉，所以店家上菜很快，得知他们刚赢得比赛，送了好些赠品。 “干杯！” 几个人喝牛奶果汁都能喝出啤酒的架势，入田伸照和沟口领队单独在一张桌子，时不时让他们压低声音，别吵着别人。 老板倒是不介意：“中午没人来吃的，就你们，所以不用担心，今天开心，饮料我包了。” “感谢老板！” “叮铃——” 门被推开，传来一阵熟悉的笑闹声，青叶城西众人一探头，就和一群小乌鸦对视上。 “哦哦，好巧啊。” 入田伸照和乌养教练挥手打招呼，对方算是他的前辈，乌养教练走上前去寒暄，也打消了乌野想离开的心思。 反正都打算在一起吃了，直接拼桌，大家都是同龄人，虽然刚打过比赛，但是是一起在东京合宿的队伍，关系是不错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排球脑袋们的话题无非也是排球那点事。 “那一球，你救起来，我吓坏了呢！身体没事吧？” 西谷夕和渡亲治凑到一起，讨论着对方鱼跃救球，然后撞到墙壁的事，提起那一球，现在渡亲治还心有余悸。 “就是后背有些疼，现在缓过来了。” “你今天表现超级好啊！” “西谷也是，居然能够正面接起早川的大力扣杀，真的很厉害啊！” 被提及的早川凛和日向翔阳在角落里拿着手机嘀嘀咕咕，时不时冒出“研磨”“音驹”这样的字眼。在得知研磨很期待和乌野相遇时，有些迷茫又莫名委屈的给对方发简讯。 「早川凛：研磨，我进春高全国大赛了。」 「孤爪研磨：恭喜。」 「早川凛：……」 「孤爪研磨：怎么了吗？」 「早川凛：研磨不想和我遇上吗？」 研磨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些好笑。 「孤爪研磨：因为已经遇上过了。」 早川凛觉得有道理，瞬间被安慰好了，又和日向聊起对方故意打指尖的那一球。 而靠谱的泽村大地、菅原和岩泉一坐在旁边烤着烤肉，一派祥和，就是时不时需要镇压一下自家有些得意忘形的队员们。 特别是及川彻，对方好死不死的和影山飞雄坐在一起，又喜欢逗人家，岩泉一生怕当人家家长面前玩过头。 后面又发展成为三人共同兼顾后辈们，因为不知道是谁发起了“吃烤肉大赛”，生怕这几个吃吐了。 “垃圾及川，不要往人家碗里挤芥末！” “可恶，小飞雄这么能吃。” 裁判菅原下场，保持比赛公平公正：“这位及川选手不能干扰其他选手哦。” 比赛到最后居然是西谷夕赢得了比赛，让众人都好奇他究竟把那么多东西吃进了哪里。 “其实我们食量最大的是队长，只不过他今天不愿意参加。” 西谷夕挺着西瓜肚子，瘫坐在座位上，感觉输了的松川拍拍自己的肚子：“及川都败下阵来了吗，果然好强啊。” “是因为那家伙的注意力都放在影山身上了吧。” 花卷没有参与战场，悠闲的支着头喝果汁，还和松川碰了一下杯子，对方瞬间哀嚎：“饶了我吧，肚子要破了。” 教练组单独坐在一桌，讨论着全国大赛的事，共享一些选手信息。 今年春高增加名额的不只是宫城县，还有一些本来也是死亡预选区的地区，所以看似给了基层队伍很多机会，全国大赛的时候竞争会更加激烈。 只不过作为冲击老牌强队的两匹黑马，青城和乌野倒是很有信心。 青城IH时就是全国八强之一，而乌野能和他们打得难分难舍，自然不会差。 “不要太早被掰断翅膀啊，乌鸦们。” 及川彻靠在早川凛身上，像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的开口，只不过这是真心话。 对方的队长开口，泽村不甘示弱：“你们也是啊，好歹是八强，我们还想再打一次呢。” 这话让众人有一瞬间的沉默，在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青城和乌野好像已经打完了最后一场。 “你们不会是想在全国大赛上遇上吧。” 菅原忍不住拆自家队长的台。 及川彻嘴硬，支持对方的想法：“万一呢，决赛赛场上……” “哈哈哈哈那就约定好，一定要再打一场！” 田中跳起来，众人又乱做一团。 可是谁都知道，这种可能，今年微乎其微，明年，两位队长都不在了吧. 吃完饭，乌野先告辞，他们的车已经来了，青叶城西也没多坐，再次感谢过老板后，坐上了回程的大巴。 入秋后太阳还是有些刺眼，拉上窗帘，不一会儿车上就鼾声四起，早川凛默默的把耳塞戴上。 春高全国大赛要等到明年去了，期间对于早川凛来说比较重要的就是期末考和过年，这么算下来还算轻松，就是今年过年在哪里过有些犯难。 算了，等到时候在说吧。 众人被送回家，时间还早，但是都累的够呛，回家倒头就睡，早川凛也不例外。 呕吐……疼痛……忍耐和遍布四肢的抓痕…… 早川凛睡得并不安稳，最后是被电话铃声惊醒。 他缓了缓，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治疗的时候的事。 天色已晚，房间里黑漆漆的，手机铃声孜孜不倦的响着，他拿起手机，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您好。” “您好，打扰了，我是国青队云雀田教练的助手，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第60章 “期末考？！” 当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 早川凛是惊恐加恍惚的。 “不是才开学吗？不……离放假还有一个月吧。” 及川彻无情的说出真相：“因为凛酱这学期开学请了快一个月的假吧，现在不开始补课真的跟得上吗？” “……跟不上。” “岩酱要准备升学考试，所以就由可靠的及川大人来教导凛酱吧～” 早川凛趴在桌上装死。 一切都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春高决定赛结束后, 各自又回归了平静的生活。 已经快到十一月, 一个是面临期末, 另一个就是高三年级以后的人生规划了。 青叶城西队内明确好未来的是岩泉一，他已经决定好要出国留学，学习运动学科, 所以在比赛告一段落后, 抓紧现在的时间做准备，因为明年二月份中旬就将面临考试。 松川也要报考大学, 但是目前还没确定，花卷大概率是毕业后直接入职工作，不再进学。 一群人探讨未来的时候，及川彻只是说想继续打排球，具体的没有透露, 却是在这天，拉着岩泉一和早川凛在自己家里补课时，突然以一种“中午吃蛋包饭吧”的平淡语气, 抛出了重磅炸弹。 “我打算毕业后前往阿根廷，在‘CA圣胡安’寻找机会。”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哦, 挺好的。” “嗯嗯。” “……你们两个的反应太平静了吧！‘哦’和‘嗯’是什么意思啊！！” 及川彻抗议的趴在桌子上, 遮挡住两人放在课本上的视线：“好歹看着我吧！” 没有办法，岩泉一抬起头，轻抿了一口茶水：“你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是在通知我们吧。” 事实确实如此, 及川彻的性格，导致了他作出的选择都是通过反复斟酌过的，也导致了一旦认定，就很难有外力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哪怕这个人是父母，是幼驯染。 “那凛酱呢？一点都不惊讶呢。” 岩泉一能够有这样的表现，得益于两人对对方的了解，可是早川凛居然能这么淡定。 “因为猜到了吧，”从及川彻的偶像，到现在日本国青的配置，再到他的性格：“这个选择很不错。” 早川凛能猜到，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本人就从小在国外打排球，所以觉得这种行为稀松平常。 本来想吓两人一跳的及川彻有些蔫蔫的，早川凛哪怕知道对方是装的，还是有些不忍心见到对方这种表情，想了想，把前几天接到那通电话的事，说了出来。 “我接到了来自国青的电话。” 他主动提及，及川彻顺势说出那次云雀田从他这里打听对方的事。 这让早川凛有些意外，抿了抿唇：“那天也是强化训练的事，我拒绝了。” 对于他的拒绝，及川彻和岩泉一知道一些，但是具体理由不清楚，所以都好奇的看着他。 “为什么？” “我在巴西的合同还没到期，有一些规避条款，还有就是……”早川凛看向及川彻，脸上漾出浅笑，露出一个可爱的小尖牙：“我的职业规划在巴西。” 这就代表着虽然不是同一个国家和俱乐部，但是两人会离得很近。 及川彻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人，不管是连年受挫，还是决定孤身前往异国他乡，去追逐那个不确定的未来，他坚持到了现在，以后也绝不会退缩。 但是在他做好准备独自面对那些未知时，有人告诉他，他并不是一个人。 及川彻扑上去紧紧抱住早川凛，开心的干嚎：“啊啊啊啊啊凛酱！！！” “闭嘴，吵死了。” 岩泉一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眼中含笑：“这两个地方关系可有点微妙啊，你们两个不会被揍吧。” 确实从各方面讲，这两个地方都相爱相杀，导致国民也对对方的情感复杂，可以预想两个人闯出名声后，关系亲密，岩泉一还知道及川彻对早川凛的那种想法，要真是在一起了，各自的粉丝怕不得打起来。 心大的两个人根本没听出来他的潜台词。 岩泉一叹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有人能陪着这个笨蛋，真是太好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的及川彻格外兴奋，然后就自告奋勇的要帮早川凛补课。 让他痛不欲生. 三个人在及川彻家学习了一整天，期间都是在他家吃的饭，等岩泉一宣布今天的学习到此为止时，早川凛吐了一口气，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凛酱魂要飘出来了！！” 及川彻上前抢救，两人瞬间滚做一团。 岩泉一不想看他两人耍宝，收拾完课本，打算告辞回家，收到了来自青城正选群组的消息。 「花卷：大家都在吗？」 「松川：举爪。」 「渡亲治：举爪。」 「国见英：。」 「……」 岩泉一也发了个句号过去。 「花卷：今天是万圣节啊，大家都没有什么打算吗？」 「松川：在家看电视。」 「渡亲治：这个点……松川前辈在看的不会是《翻滚吧啵酱》吧。」 「松川：嗯嗯，小渡也看这个？」 「渡亲治：是的，特别有意思！」 「岩泉一：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子供向的动画吧。」 「松川：……我说是我表弟看的，你们信吗？」 「花卷：明天看重播，今天可是万圣节，试胆大会来不来！」 打闹完的及川彻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看到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 「及川：去！」 几人商量了一下，都打算去玩一玩，岩泉一因为学业属实紧张，还要回家再补一下课业，所以拒绝了，其他人倒是没事，就凑到了一起。 今天街上挺热闹的，路上经常能够遇到各种Coser，店家挂上可爱又怪诞的万圣节装饰。 早川凛没有过过，松川几个高年级的是已经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是万圣节不好玩，学弟好玩啊！ 听到花卷说去附近的小树林玩《讲鬼故事》时，去年已经被吓过一次的二年级面如死灰，还不知道凶险的国见英和金田一二人，对自己很是自信。 众人来到小树林，确实小，就是中间一条小路穿过去，旁边摆了一些石制桌凳供人休息，抬头就能穿过层叠的树干，隐约看到不远处的灯光。 去年也是在这里，二年级很有经验的坐在了离小路近的一边。 路灯昏黄，背后是空洞洞的黑暗，已经深秋，时不时吹来一阵风带着凉意。 花卷是发起人，首先由他来讲，他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开始了他的故事。 “一个女孩深夜加班回家，在电梯里撞见了一个一直面对着墙白衣女人，楼层按键也没按，女人询问对方，对方也不回话。 等电梯门关上以后，白衣女人突然警告她千万不要让任何东西掉在地上。 女孩她紧张之下眼球突然脱落滚向角落，白衣女人缓缓转身露出没有五官的脸：‘看，掉东西了吧……’，对方伸手替她捡起粘稠的眼球轻轻按回女孩空洞的眼眶中，‘下次，可要小心一点哦。’原来这两个人都不是活人！！” 此时突然刮起一阵风，渡亲治有些神经兮兮的抱着手臂往树林里看了看。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金田一听了听，否定到：“没有吧，前辈。” “下一个，下一个。” “不害怕。” 故事老套，众人都催促着下一个人，早川凛竖起耳朵听了一下，突然开口。 “确实有声音。” 众人：……早川凛的信誉还是挺良好的，不像那几个高三年级已经信誉欠费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暗示，接下来的每个人说完自己的故事后，都感觉身后有窃窃私语，但是回头又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时候轮到了早川君，他想了想：“这是我在巴西时候的事，那个时候我每天训练会到很晚，有一天我一如既往的训练到那个时候，准备收拾场地锁门，突然停电了……” 他看着围坐的大家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声音越发低沉起来。 “我只差排球框没有放进活动室，所以借着月光往活动室拉排球框，身后突然传出‘嘭——’的声音，一颗排球滚到我的脚边，我抬头往球滚过来的方向看过去，那里……” “啊——！！！” “什么啊！！！” “啊！” “国见你背后！” 及川彻突然尖叫一声，把大家吓得一个哆嗦，二年级更是转身撒腿就跑。 这个时候有人跑，其他人就会下意识跟着，不大的树林里也传出几声尖叫，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东西追过来了！！！” 及川彻只是想营造气氛，突然吓他们一跳，结果大家都在跑，他拉着早川凛也下意识跑起来，没曾想树林里真的有东西，还边叫着边追着他们。 “到底是什么——” 松川胆子最大的一个，都撒丫子跑起来，边跑边回头，像是看到什么，声音突然拉住，跑得更快了。 树林外面是一个小公园，因为万圣节，很多人出来游街，所以这里也坐着不少人，看到一群少年鬼哭狼嚎的冲出来，纷纷好奇的张望。 人一多就壮胆，几人冲进人群，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头，只见不时，几个身穿斗篷的人也冲了出来。 “吸血鬼？” 金田一好奇，国见英因为跑得太快岔气了，撑着腿缓神，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哪来的吸血鬼。” 这分明就是人扮的。 双方都发现了问题，一个女Coser顾不上吐苦水，拉住路人就往回走。 及川彻几人好奇的凑过去。 对方的同伴瞪着及川彻，没有好气的说到：“我们躲猫猫，藏的好好的，你们跑来讲鬼故事，讲就算了，突然有人嚎了一声就开始跑，吓死我们了，只能也跟着跑。” 松川心有余悸的抹着头上的汗：“我回头的时候……看到一个脑袋飞了起来，挂在树上，身体突然就不见了。” “这个树林，难道真的有……” 渡亲治后退半步，试图用学弟们遮挡住自己。 那个女生去而复返，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胖墩儿，听到这话气鼓鼓的看过来：“那是他假发挂树上了，人还摔了一脚没爬起来！” 所以说到底就是一场乌龙。 小胖墩也是心大，见这么多人，止住哭腔，盯着早川凛抽泣：“所以球滚过来的方向有什么？” 早川凛平静脸：“门卫。” 及川彻笑得差点背过去：“确实恐怖哈哈哈哈哈。” 加练到门卫来赶人，可不恐怖吗。 虽然双方都没什么错，但是花卷见小胖墩得知答案后哭得更伤心了，边忍笑边买了糖来哄，终究是给了糖就不捣蛋，万圣节圆满结束。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面临期末考，国青正式把今年的强化训练时间和名单公布出来，而早川凛最终仍旧没有参加，但是却接受了白鸟泽的训练邀请。 宫城县落下今年的第一场雪时，及川彻踏上了列车。 “等我回来啊凛酱、岩酱。” “嗯嗯。” “嗯。” 及川彻踏上了更广阔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托腮]大家都上学去了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在白鸟泽举行的是“模拟青年队集训”, 集合了宫城县各个位置比较优秀的高一排球手，至于为什么高二年级的早川凛会受到邀请，他并不完全是去训练, 还有当作陪练。 从之前IH预选赛时, 青城和白鸟泽打过一场比赛后, 鹫匠教练就比较关注对方, 在他看来，早川凛是很适合白鸟泽体系的，可是把对方挖来并不现实。 在得知及川彻受到国青邀请并前往, 但是名单上没有早川凛的名字时, 就很困惑，如果年龄这个限制能够打破的话, 对方肯定会受到邀请，但是理由他并不感兴趣，如果对方能够前来，对于此次集训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帮助可能的潜在对手练级，这种事太过于无私, 可以说每个学校的训练都是保密的，偷录其他学校的训练内容传播出去是很无耻的行为，所以他还询问了入田伸照, 得到“如果早川同意的话，我没意见”的回复, 然后才联系了早川凛。 至于早川凛, 他来到日本后，可以说受到很多照顾，印象很深的是在东京合宿时，各个球队不留余力的互相帮助, 所以他并没有抵触，再加上国见英和金田一也入选了，有人一起更是不错，没有拒绝的理由。 十二月五号，青城的三人踏上前往白乌泽的路途，宫本先生不想他在路途太过于折腾，特意安排了司机接送，所以他们到的时候还挺早。 陆陆续续其他人也到了，比较相熟的有黄金川、月岛萤、五色工，看到早川凛都挺惊讶的。 “早川前辈也来了啊！”因为青城和伊达工关系比较好，黄金川和三人很是熟稔，有些高兴:“有认识的人真的太好了。” “恩，黄金川。” “及川前辈去国青强化训练了，好厉害，我也不会输的！” 真有斗志啊…… 国见英死鱼眼。 在宫城县，早川凛在排球圈子里是不亚于牛岛的名人，其他学校来的人看到他，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让他忍不住的往金田一身后缩，但是集合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就彻底被转移。 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日向翔阳。 还算齐整的队伍突然凹下去一块，想不注意到都难。 “那个是乌野的正选吧。” “好小的个子，是自由人吗？” “你居然不知道他，乌野的那个什么快攻就是他打的。” “安静，”前来帮忙的穴原教练翻着名单:“这位同学……名单上好像没有你的名字吧。” “我叫日向翔阳，是乌野的副攻手，我是自己来的！” 穴原教练有些苦恼的挠头:“啊……你跟我来一趟吧，其他人做热身，早川同学帮我监督吧。” 说着转身把人带往了办公室。 “是。” 早川凛一直看着日向的背影，直到对方走远。 “那个小个子，我还以为是小学生呢。” “能追到这里，真是某种意义上的强大啊。” “嘭——” 早川凛拿起一颗排球，往地上拍了拍，面无表情的看向又凑在一起谈论的几个人:“该热身了。” “是！” 不管是早川凛是高二年级的前辈，还是他在排球上的建树，又或者是教练的交代，都让这些不管之前有没有和他交过手的排球手，下意识的不敢冒犯。 金田一看到这一幕，戳了戳身边的国见英:“早川前辈真的很喜欢日向啊。” 明明那么不喜欢视线的一个人，却因为不想听到那些讨论的话，而主动站出来。 “啊。” 众人一边热身，一边等待着教练归来，一个人引起了早川凛的注意——两米的百泽雄大。 对方个子很高，在排球这个运动里很有优势，但是也很明显是个新手，连一些热身动作都带着细微的迟滞感。 热身完毕，教练也回来了，身后跟着已经满脸斗志的日向，对方甘愿当球童也要留下来，让人很难不动容，除了“心硬”的鹫匠教练。 鹫匠教练让众人开始一对一传球，把早川凛叫到跟前: “早川帮忙纠正一下他们的动作吧。” “是。” 早川凛经历过长期系统性的训练，所以排球的各种动作很是标准，而有的有天赋的苗子，上高一后才露出苗头，很多时候都是在依葫芦画瓢，存在着一些不好的小习惯。 能把人拉来，鹫匠教练就不会存在不好意思使用他的情况，这些少年能在这短短的五天内，学习到什么，就看各人的悟性了。 这里面高中才接触排球的，就是黄金川和百泽雄大。 伊达工本身就很重视基础训练，再加上之前合宿时黄金川被队友和青城轮流“磋磨”，基础突飞猛进，不存在大问题，最主要的还是百泽雄大。 “这样……” “嗯嗯好的。” “太斜了，球会飞的。” “是，是!” “早川的基础真的很好啊。” 穴原教练站在鹫匠教练身边，他们安排的一对一训练不止包括接球，还有扣球、拦网等，早川凛都能够指导并示范。 日向在后面徘徊捡球，总是探头探脑的看过来，早川凛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有意无意的侧过身，稍微放大一点声音，让对方能够看清楚和听清楚。 勇往直前的人，世界都会为他让路。 训练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因为是冬天，天黑的很早，教练安排球员们去吃饭。 早川凛吃完饭回来了，发现日向还在排球馆里训练，于是走过去。 “翔阳不回家吗？” 他们这一批出来训练的人是学校特批的，所以不用上课，但是日向是自己跑来的，一定要上课吧，而且刚才鹫匠教练说的很明白，没有给他准备宿舍。 正在面对着墙训练接球的日向翔阳有些手忙脚乱的转过身，排球差点砸在脑袋上，很明显是刚才太过于专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我再训练一会就回去。” 早川凛盯着他，日向被那双灰蓝的眸子看得有些手部僵硬，好像感受到了窗外突然飘起的风雪一样。 “翔阳没吃饭吧？” “呃……唔我回去就立马吃饭！” “……” 早川凛拿过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个三明治，是今早司机先生担心他没有吃早餐而准备的，因为已经在家里吃过了，所以放在背包里留到现在。 “这是早上的，如果不嫌弃的话……” 不等他说完日向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对方红着脸捂住肚子：“万分感谢！！” 两人坐在墙角，日向连一个冷三明治都吃得津津有味，早川凛有些好奇：“日向平时不做饮食管理吗？” “饮食管理？” 他对上对方迷茫的眼神，没想到有人在生活上比自己还迷糊：“运动员的消耗会很大，普通的食物只能增加饱腹感和不必要的热量，所以平时需要自己补充一些微量元素和调整饮食结构……” 难得说了这么大一段话，早川凛顿了顿，掏出手机，把之前自己在巴西时候的食谱给对方发过去。 “谢谢早川前辈！” 日向几口啃完三明治，满血复活，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啊啊啊啊我要回去了，已经这个时间了。” 得知他居然要在这样的风雪天骑自行车然后转大巴，打电话询问过司机后，把一切都安排好。 “不需要担心，我家的司机一直在附近等我，我住这不回去，接下来几天他都会接送你。” “前辈，不用了，我……” 日向连忙摆手，他感觉今天受到了对方太多照顾，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早川凛捡起地上的排球，轻轻抛了抛，然后传给对方，日向下意识接住，两人就面对面传起球来。 “不用不好意思，我很喜欢你，翔阳。” 球直接落下砸在满脸通红的日向的脑袋上，他连球都忘了接。 “喜喜喜喜喜——欢？！” “对啊，”早川凛歪头：“很难有人不喜欢你吧。” 从来没有人这么和日向说过，让他有些得意又有些害羞，头顶都快冒热气了。 早川凛看他这个样子，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很小的幅度：“我们是朋友吧？” “……是，是！” “那就不要拒绝我了，有车接送还有时间，我可以给你托球，很想扣球吧，翔阳。” “呜呜呜是！！” 日向都快蛋花眼了。 同为一年级，同样都是正选，在别人都在训练的时候，他却是球童。 球童不只是捡球，他还需要给球员们装水、擦地、晾训练服等等，这些杂活不止辛苦，还有对自尊的践踏。 日向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也会尴尬，也会无措，他也有自尊。 但是对排球的热爱，对变强的追逐，让他压下所有。 鹫匠教练的打算早川凛很清楚，其实对方很喜欢也很看好日向翔阳，在用他的方式，教导日向走以后的路。 可是这种方法太痛，太辛苦了。 能够坚持下来的日向，很了不起。 外面的风雪小了一些，早川凛坚持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嘱咐好司机大叔后，轻轻拍了拍乖巧等待在身边的橘色脑袋。 “辛苦了，翔阳。” “……早川前辈，我会努力的！” “我知道，路上小心。” 车慢慢消失在风雪中，日向回头，白鸟泽被一片白茫茫遮盖，难以看清，紧紧握住手中离开时早川凛塞给他的苹果。 他一定会变强！ 送别完日向的早川凛回到宿舍，刚才在路上时，手机就响个不停，因为有些冷懒得拿出手，就任由它响着，站在走廊里，现在才拿出来。 “凛酱～想前辈了没，今天过得怎么样？” “想，过得很好。”早川凛一直都很直白，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让刚加练完的及川彻躺在地板上开心的翻滚。 旁边同样在休息的千鹿谷看向冷淡但是姿势乖巧的影山——他没记错的话，及川彻才是学长吧。 两人互通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得知及川彻融入的很快以后，早川凛弯起嘴角。 他就知道如果及川彻想，就能够融入任何一支队伍。 早川凛这时进了一条短信，他没有挂断而是点开，发现是日向到了的信息，不知不觉间两人打电话居然打了这么久。 想了想，要挂电话的时候，早川凛突然脱口而出：“前辈，我果然很喜欢翔阳啊。” 及川彻石化当场：？？？ 千鹿谷再次感叹：“影山你居然才是学弟吗？” 莫名其妙的影山飞雄：？—— 作者有话说：[爆哭]彩漫里可以看到一开始翔阳好几个画面其实很尴尬，但是仍然在坚持，孩子正是青春期啊，好心痛 第62章 强化集训正在继续, 因为有司机的接送，日向不需要太辛苦的转车，省了很多事情, 但是因为仍需要上课, 他只能赶上下午到晚上的训练。 日向不在的上午, 发生了很多事, 其中就有国见英和五色工的冲突。 “你能不能努力点啊！” “本来就赶不上吧。” “你这家伙真让人火大啊，万一赶上了呢？！” “肯定赶不上。” “万一呢？！” “肯定。” 气得五色工的妹妹头都快炸起来，特别是看到国见英还是那一副懒散的样子, 更是火大。 “他们两个不会打起来吧？” 百泽雄大最近和早川凛走得比较近, 也许是因为早川凛是学长的缘故，询问一些问题和被教导不会显得自己很笨拙。 现在两人就在做垫球训练, 百泽经过指导动作规范后，轻松了很多，还有余力担忧那边吵架的两个人。 早川凛看过去，淡定的回到：“不会。” “也是，被教练看到会有处罚吧。” 不, 单纯的就是国见现在都懒得斗嘴了，更别说动手。 “早川，过来一下。” 穴原教练找到早川凛, 让以后会加入白鸟泽的初三后辈陪着百泽训练，两人来到鹫匠教练跟前。 “教练。” 早川凛礼貌点头。 对方开门见山：“等会牛岛他们会来和他们打练习赛, 你加入白鸟泽的队伍吧。” “是。” 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 是上完课赶过来的日向，对方才歇了一口气，就被拉着去打杂，两人只是点头打了招呼。 早川凛很难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跟随着对方移动, 日向好像还没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就只是用了一个笨办法，球往哪跑他就去哪。 扣球的选择、拦网的双手，他已经开始动脑思考，但是总觉得还不够，又抓不住究竟差在哪里。 早川凛想了想，主动跟着他来到杂物间。 “翔阳。” “早川前辈！您有什么事吗？” 这孩子才当一天球童，就已经完美的代入身份了，让早川凛不由叹气，他这辈子的主动怕是都给了对方。 某二传手：？？？ “等下白鸟泽的部分正选会过来打练习赛。” 这个消息让对方两眼放光，哪怕不能上场，光是能近距离看到他们的训练，就让他心满意足一般。 “牛岛前辈会来吗？” “会。” 日向已经兴奋得满脸通红，早川凛低声提醒：“到时候注意看我们的脚。” 排球是向上的运动，一般地面都是自由人的战场，但是自由人不适随时都在场上，而脚步可以反应很多人的动向。 这些早川凛觉得不需要过多和对方解释，他很聪明，到时候会明白的。 球场上传来惊呼，两人往那边望去，看到的就是牛岛待着队友入场的画面，早川凛轻轻拍了拍日向的肩膀，往那边跑去。 白鸟泽的正选队伍并无齐整，一二年级各有各的事做，反而是三年级因为很早就有规划，所以现在反而闲下来。 比如白布就不在，现在的二传手是赖见。 早川凛主动跑过去，天童觉老远就挥手打招呼，并且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腿。 “早川现在恢复了吗？” “嗯嗯。” “你没有做运动管理？” 牛岛看着早川凛，语气平淡，如果是及川彻在这里，肯定觉得对方是在开嘲讽，但是他知道牛岛在关心他的竞技状态，所以乖巧的点头回答。 “在做，这是意外。” “嗯。” 两人相顾无言，天童觉有些无聊，看到日向的时候特别兴奋的挥手，只有和乌野打过比赛的才知道，对方多有压迫感，但是正因为如此，看到做杂活的他才有多唏嘘。 早川凛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的排球生涯除了系统，其他可谓是一帆风顺，从没有经历过日向的这种情况，以后不出意外也不会有。 只希望这次以后，对方的未来能够平坦一些。 练习赛开始时，一年级看到早川凛和牛岛都站在对面，有一瞬间的死机。 好消息，同时和这俩攻手一起打比赛。 坏消息，那两人在网对面。 国见英觉得双臂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预感是没有错的，哪怕是练习赛，大家都没有放水的想法，像是对待每一场正式比赛一样认真，这就导致了一年级这一支本来就是临时搭建的队伍，痛不欲生。 攻手们的进攻很好看，但是防守也一丝不苟，能够到达这个位置的排球手，哪怕是牛岛，其实都是多面手。 日向站在场外，回想到早川凛和教练的话，低下了头，看向地面。 他的移动很快，才有了最强诱饵和快攻，可是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排球场里的移动分为很多种。 经常用以传球、垫球的并步，短距离移动的滑步，稍远距离的交叉步，还有低俗、近距离的跨步等等。 日向有些回忆不起自己在快速转位时是怎么跑动的了，但是很明显，越是能力强的球手，越能够得心应手的使用这些步伐。 “早川很喜欢日向啊。” 穴原教练站在鹫匠教练身边，看到对方比平时更多的使用技术和移动，脚下的步态已经能够当做教学参考了。 鹫匠教练轻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去管已经看入迷的日向。 这位也很喜欢日向啊…… 穴原悄悄打量着身边的这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者，也许年纪大了，就越来越口是心非吧。 一天的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今天的日向经过昨天早川凛的提醒，带了便当，在大家都去食堂吃饭后，他坐在角落一个人默默吃着饭团。 在消化食物的同时，也在不停吸收着今天的知识。 感觉到有人走过来，日向抬头，发现是早川凛，有些开心。 “早川前辈！” “嗯。” 早川递给他一瓶牛奶，然后一起靠坐在角落，今天日向没有急着训练，而是对白天的一些事有些困惑，他也耐心的回答着对方提出来的问题。 “真的很感谢早川前辈。” “不用谢，日向真的……很辛苦啊。” “不，前辈，”日向认真的看向早川凛：“这一部分别人都从小就开始练习了吧，我只是把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放在了现在而已。” “而且，前辈，我很开心！”他又扬起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能够站在场上打排球，和更多强大的对手比赛，真的好开心。” 他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早川凛有些怔愣，沉默片刻，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日向是怎么做到这么热爱排球的？” 这样的问题，对于日向来说很奇怪，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认真思索后回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热爱，我只是想站在场上更久一点。” 说罢，又歪头看向早川凛，他是大大咧咧，但是并不是傻子，可以感觉出来在他看来强大无比的前辈，好像被什么给困住了。 屡次受到对方帮助的他，想帮助对方。 “前辈也一样啊。” “我？” “前辈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日向绞尽脑汁，可以说除了帮助，早川凛给他的震撼也很大，对方是日向面对的第一个打排球被抬下场的人。 “如果我这是热爱的话，在我看来前辈对排球的热爱很耀眼！” 早川凛有一瞬间的失语，然后就是无奈，这个少年意外的让人感到窝心。 可能是看出来早川凛并没有信他的话，日向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然后用力过猛，脸色涨红。 “前辈打排球的时候，和平时很不一样！我保证！” 早川凛是有复盘比赛的习惯的，但是视线更多的是在对手身上，而且那种镜头一般拍下来的都是全景，球员的面部在运动下很难看清。 他打排球是什么样子？ “好。” 等会询问一下及川前辈好了。 两人练了一会球，早川凛一如既往的和及川彻煲电话粥，听着对面吐槽影山不停在进步就算了，还有个宫侑也是个小怪物，嘴上说着压力山大，但是他听得出来，及川彻过得很开心。 “凛酱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不等早川凛回答，及川彻根本憋不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何塞布兰科！” “嗯？” “凛酱很困惑吧？哼哼，他记得我！！” 那个留在白色护膝上又被不小心洗掉的亲笔签名，迷茫时的教导，生日时带有对方祝福语的排球，和现在的偶遇。 早川凛想，哪怕及川彻如牛岛所说，尽早的被国青挖掘，他估计也不会待在日本，而是追逐着幼时偶像的脚步前往阿根廷， 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前辈要签名了吗？” “要了！签在了护膝上！这次绝对不会再被洗掉了。” “嗯嗯。” 对面突然没了动静，早川凛以为是信号不好，小声询问，过了没一会儿，才传出对方压低的声音。 及川彻应该是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询问了我的规划后，说会帮我写一封前往CA圣胡安的推荐信！” 自己前去，和有推荐信是两码事，就像日向现在在白鸟泽的位置。 虽然对方不至于被当做球童，但是被排挤、歧视、冷板凳肯定是免不了的。 可是有了推荐信，及川彻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 “真是，太好了，前辈。”—— 作者有话说：为两人的未来铺路[撒花] 第63章 转眼五日过去, 这一场由鹫匠教练组织的模拟青年队训练结束，大家都收拾行李回家。 这期间日向一直都被当作球童，仍然坚持了下来, 可以说后期大家都被他激励着, 不愿意服输的前进。 如果占到了更好的位置, 却被别人比下去,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日向比赛见。” “早川前辈比赛见！” 司机先生把离得比较近的国见英和金田一先送回家，然后是早川凛，他下车后, 日向还在车里, 两人互相告别，1月5日就是春高决定赛, 相约那个时候再见。 “凛酱——！！！”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等早川凛回头，一具身体就压在了后辈上，一张脸从脖颈旁伸了过来贴贴。 “好巧啊凛酱！哎，小不点？” “大王者！” “哈哈哈小不点还是一样有趣啊。” 天色不早了, 几人没有过多寒暄，车辆驶离，带着日向离开, 这个时候早川凛才有时间和及川彻寒暄。 “及川前辈也才回来吗？” “嗯嗯，门口就遇到凛酱超级幸运啊！” 及川彻是看到他站在那, 兴奋得把行李箱仍在路口就跑过来, 现在又跑回去拖被抛弃的行李。 本来见到对方的早川凛也很开心，又被他的心情感染，忍不住眉眼带笑：“嗯，超级幸运。” 穿着黑色的大衣立于雪间, 暗红色的围巾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肤色，仿佛带着莹润的光，再加上冷淡生人勿进的气场，像是在迷路的冬之使者，最后因为这一抹笑，有了又人间的烟火气。 “凛酱又变可爱了啊！！” 及川彻迫不及待的身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脸颊，入手是一片微凉，便没了打闹的心思：“脸上好冷，快回家吧，我收拾完过去找你。” “好。” 回到家，因为有阿姨打扫，并没有灰尘，路过鱼缸的时候，停下脚步，凑过去看精神奕奕的金鱼。 “阿红日安。” 它被养的很好，按理说金鱼短时间内不会长得很大，但是也许是伙食太好，阿红被喂养得很是肥美，像一颗球一样。 把行李放在卧室门口，明天阿姨看到后会收拾，他则进浴室好好的洗了个澡，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后才擦着头发走出来。 楼下传来声音，是及川彻在厨房，早川凛早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对方，周末补课的时候还被他从被窝里拉起来过。 对方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早川凛穿着居家睡衣，脸上带着红晕，一派满足的慵懒。 “没吃饭吧？” “嗯嗯。” “这个天气适合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 “嗯嗯。” 面做得很快，不时就出锅了，两人面对面坐在厨房，谁都没再说话，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和温馨。 吃完饭，早川凛吹干头发，就看到对方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 “给凛酱的礼物。” 他接过来，有些无措的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有些尴尬，自己穿的睡衣，而且本来就没想到要准备礼物，这下都没有能给的回礼。 看到他这个样子，及川彻笑了笑，按住他的手：“本来就是我自作主张啦，拆开看看吧？” 早川凛暗中记下欠一个回礼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拆开。 浅蓝的礼盒里，放着一个护膝，他有些好奇的拿起来，才发现白色的护膝上，带着何塞布兰科的签名。 “这个，我我我不能要。” 早川凛轻轻的把护膝放回盒子里，推脱到。 他是知道对方有多喜欢何塞布兰科，而且这个护膝一定是前几天及川彻偶遇偶像的时候签的，见证了对方确定未来的重要时刻，拥有着特殊的含义，又怎么能给他呢。 才到早川凛会拒绝，及川彻按住他的手，棕色眼眸里全是温柔。 “我那里还有一个哦，我想能够和凛酱分享我的快乐。” 话说到这份上，早川凛无比珍重的收进怀里：“我会当作传家宝……” “不需要供起来啊！” 两人同时想到初见没多久，深夜的温泉旅店，坐在长廊下吃仙贝时候的对话，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认识了快一年了。 “凛酱过年的话，怎么过呢？” 及川彻其实对他在这里过不抱有希望，而且一个人过年的话，也太孤独了。 “在这里。” 他以前经常在国外，有时差，和家人也不太熟悉，母亲时不时会飞回日本，他觉得麻烦和没有必要，通常都是一个人在国外过，有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过年当天才反应过来——啊，已经过年了啊。 这次家里也不是没有提前打电话给他，经过那次治疗，早川凛和爷爷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过年其他人一定会赶回去，他不想一次性面对一堆不熟悉的亲戚，老爷子也知道，只是叹了一口气，拦下了不停哭诉的早川夫人。 知道他会留在这里过年，及川彻下意识打量起屋子，然后皱起眉头：“早川阿姨会过来一起？” “不。” 真的放心早川凛一个人在这里吗？ 及川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从小家庭美满，条件也不错，从来不需要担心金钱方面的问题，不管是做什么家人都很支持，包括最近透露会出国，及川夫人几人都是举双手支持，所以对早川凛的情况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方的私事，他现在的身份没有资格去打听和干涉，只能小心开口，嗓音干涩：“来我家吧？” “这……太打扰了……” “不打扰！爸爸妈妈姐姐都很喜欢你，能够多一个人过年他们一定很开心！” 及川彻抓住他的手臂，因为心绪复杂，带着对早川凛的心疼，所以忍不住凑近了一些：“来吧？” 声音柔和，尾音略带上翘，像是询问又像是撒娇，却没有平时故作姿态的不正经，让与之对视的早川凛指尖颤了颤，控制不住的移开视线。 “好。” 一起过年的约定就这么定下，及川彻没有再多待，而是回家告诉及川夫人这个好消息，早川凛一个人坐在客厅，没有感觉到孤独，手轻轻拂上胸口，静静等待着躁动归于平静，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来。 心脏满得想流泪。 不是因为有人陪伴，也不是有人关心，其实早川夫人和爷爷对他都不吝啬爱，但是他就是无法坦然面对，好像一旦和他们不计前嫌的和谐相处，就是对那个十几年都在痛苦恐惧中挣扎的早川凛的背叛。 面对及川彻感觉就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早川凛还是不明白。 可是他知道，因为对方是及川彻。 寒假并不比其他几个假期漫长，但是坐在廊下，看着满园飞雪，手里端着热茶，钟表好像都被冻结了，走得格外的慢。 对外物没什么要求的早川凛，第一次和阿姨提出，想在年前重新布置一下房子，至少有人上门拜访的话，有一些节日的感觉。 两人把屋前屋后都打扫了一遍，庭院里的积雪没有动，这个气温他不会在里面走动，那就留着也挺好看的。 早川凛对习俗并不了解，幸好阿姨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和他讲解了很多东西，及川和岩泉两家对于每年都会做的事，做起来得心应手，看到快到29日了，及川家还没有布置完，及川彻和岩泉一前来帮忙。 “今晚一定要完成，29日到31日就不能动了，那可是对神明的不敬。” 岩泉一帮忙把买来的门松放在门口，及川彻踩着梯子，把注连绳挂到正门上，早川凛后退几步，指挥着不让带着纸垂的稻草绳歪斜。 “要保佑早川凛家新的一年清净无垢，为其阻挡一切不净之物。” 及川彻下了梯子后简单拜了拜，听到自己的全名，早川凛有些奇怪的望过去，他解释到：“要叫全名，神明才能够准确找到凛酱的家。” 他们相信着名字承载着人的灵魂。 早川凛突然出声：“及川彻。” 一向平静冷淡的嗓音，轻轻喊出自己的名字，及川彻有片刻的怔愣，看着眼前的少年，早川凛喊出口以后才想起来这里是日本，连名带姓的叫前辈的名字很不礼貌。 “对不……” “我很开心哦。” 及川彻是真的很开心，没有被前后辈身份困住的早川凛，真是太好了。 目睹全程的岩泉一：…… 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人多力量大，最后在客厅放上镜饼，就算大功告成，天色也不早了，阿姨煮好饭，及川彻和岩泉一两人干脆留下来吃饭，然后才回家。 家里都打扫完，早川凛也给阿姨当场放假，与家人团聚。 本来除夕前应该准备好更多的年菜，但是因为说好了要去及川彻家，索性只备了伴手礼，在除夕夜早川凛轻轻敲响了及川家的房门。 “除夕快乐，敬请迎接一个好年。” “除夕快乐！快进来，你这孩子一直这么正式，阿彻，小凛来了！” 及川夫人接过伴手礼，侧身让早川凛进来，然后对着厨房的方向高喊。 及川彻端着一个碗，手里动作不停：“凛酱除夕快乐！快来，马上要吃荞麦面了！” 早川凛脱下厚重的外套，散去身上的寒气以后，才走过去，在水管下洗菜，他只会最基础的这些事情，但是什么都不干又觉得不太好，及川彻知道要是真让他坐在那看电视，反而会不自在，就边打鸡蛋边凑过去和他聊天。 及川夫人看着两个少年亲密的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特别是自家的小子，不自觉把人都挤在角落了，就是要贴着，眼神藏都藏不住，不由自主的对着自家女儿挤眉弄眼。 “这么好的白菜被他拱了。” 姐弟两人虽然年龄差有些大，但是是天生的冤家，及川夫人有些不满的戳了戳自家女儿：“我看着倒是挺配的。” 人家还没开窍呢，就被叼回窝里藏着了。 及川姐姐看得清楚，可是拱人家白菜的是自己家的，倒是没说什么。 煮好荞麦面，大家坐在桌子前，感谢着神明，然后祈祷新的一年能够断除厄运和长寿。 “我开动了——” 吃完荞麦面，及川夫人几人坐在电视前，看着直播，及川彻和早川凛缓了缓，然后站起身。 “我们和岩酱约了去寺庙听除夕钟声。” 及川夫人让及川顺路给岩泉家带去贺礼，然后嘱咐完安全事项就放任他们去了。 两人穿戴好，戴好围巾出门，岩泉已经收到消息站在家门口，接过及川的伴手礼，没有客气，开门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三人一起出了门。 寺庙并不远，边聊天边走，不多时就到了，也许是来得早，前面人不是很多，两人立马拉着早川凛上前排队。 “排在前面的话，可以亲手撞钟。” 岩泉一解释到。 不多时，人逐渐多起来，想要亲身感受这一刻，但是并不吵闹，都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到时间，寺庙会敲响108下钟声，象征着去除人生的108种烦恼，人们都安静的听着钟声，很快轮到他们三人，在僧人的协助下撞响梵钟，沉重浓厚的钟声响起，仿佛穿透身体，震荡心灵。 最后一下在零点准时敲响。 身旁传来两道轻声祝贺：“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第64章 除夕夜早川凛是在及川家里过的, 晚上从寺庙回来后，及川夫人已经在及川彻的房间里铺好被褥。 及川彻是不介意两个人睡床的，但是早川凛有些不自在, 最后变成了他睡床, 及川彻睡在床边的地铺上。 晚上熄灯后, 早川凛窝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 被子盖住下半张脸，感觉鼻腔里都是及川彻的味道。 熟悉又安心。 两人不是第一次在对方家留宿，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 早川凛有些睡不着, 忍不住侧头看向床边。 眼睛适应了黑暗，及川彻的身影逐渐清晰。 “凛酱睡不着吗, 这样看着前辈”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直白，及川彻突然询问，让早川凛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呃……”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地铺是贴着床铺的，及川彻直起身双臂趴在床边, 脑袋放在手上，低头正好对上早川凛的脸。 两人就这么在昏暗中对视。 早川凛咽了咽口水，率先移开视线, 就听到旁边传来轻笑。 他被子下的手指勾了勾，努力忽视现在有些莫名的气氛, 转移话题:“前辈有我比赛时候的照片或者视频吗？” 日向的话早川凛还记得, 只不过比赛的时候大家都在场上，对方又怎么会有呢，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打破现在奇怪的氛围罢了。 “有啊。” 出乎预料的答案, 及川彻从柜子上拿过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然后凑过来，两人头碰着头，一起观看。 视频里的场景，应该是上一场和乌野的对决，早川凛轮转到左路网前的时候，拍摄的人正好在左边看台。 这个人应该是他的粉丝，拍的并不是全景，而是拉近放大的镜头，因为设备很好，并没有模糊不清，他的发丝都根根分明。 包括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早川凛怔愣住。 少年稍短而没能扎起的金色散发，随着跳跃在空中划出轻盈的弧线。汗水缀在额角与颈侧，在灯光映照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仰起头追随着排球的轨迹，灰蓝色的眼瞳如磷火一般熠熠生辉。一记漂亮的扣杀得分，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主动转身寻找身边的京谷击掌相庆。 他看起来明媚又快乐。 视频只有十几秒，及川彻并没有收回手机，而是指尖滑动，一段段影像播放，从近期到IH时，再到更久之前，都是早川凛。 正式比赛的时候、社团练习的时候、在猫岛、看烟花、发呆、吃饭…… 开始早川凛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表情上，但是随着及川彻的指尖滑动，不再拘于视频，还有照片，从合照里的截图。 不对劲。 一百有一百二十分的不对劲。 早川凛下意识往身边看去，及川彻一直没有看手机，而是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侧脸，不出意外在手机幽暗的灯光下，双眼对视。 太近了。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看向屏幕。 最后翻到底，露出了众多小图的页面，这个用早川凛的名字命名的相册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这个名字的主人。 及川彻轻点着返回，来到桌面。 后面的壁纸是两人在猫岛时的合照，他们都在笑，正在呼唤彼此的名字。 不妙。 很不妙。 早川凛的心底警铃大作。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他的照片，为什么壁纸会是他，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让早川凛觉得心口发慌。 他脖颈僵硬，不敢再扭头，因为他知道，一定会对上身边人蜜糖一样粘稠的双眼。 空气安静的可怕，没有人再说话，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操作，慢慢熄灭。 房间再次归于黑暗。 及川彻看似游刃有余，其实握着手机的手心已经出汗，长时间支撑着身体的胳膊有些发麻，但是他不敢动作，生怕惊扰到胆小的小鸟。 迟钝？ 这只鸟其实敏锐得很。 早川凛总是在察觉到一点苗头的瞬间退缩，每次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就转移视线，扯开话题。 所以这次及川彻就是故意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早川凛发现在以往，对方一定会贴心的随着他的心意，退回到安全线，但是这一次，他好像铁了心的想得到什么。 许久，这种氛围下，两人谁都不可能睡得着，身旁再次响起细碎的声音，紧接着早川凛感觉被子一角被掀起，伸进来一只手。 先是指尖轻轻触碰手背，早川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张得握紧拳头，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他僵硬，但是却没有躲开，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这次退缩了，一定会后悔的。 也许是他的不拒绝给了对方勇气，宽大的手掌附上来，掌心并不柔软细腻，带着长时间锻炼而留下的粗糙痕迹，提醒着早川凛这是一只性别和自己相同的，男人的手。 早川凛手攥得更紧了一些，指甲陷入手心而不自知，旁边传来叹息，那只手轻柔的揉开他的五指，然后指尖强势的挤进他的指间。 湿热的掌心与他的手背紧紧挨在一起，悸动从砰砰作响的心跳顺着血流传递到紧贴的肌肤。 及川彻很紧张。 早川凛察觉到旁边之人动作果断，却掩盖不了指尖的轻颤。 明明都没有说话，但是他就是觉得对方在询问。 「可以吗？」 「要松开吗？」 「接受我吧？」 喉咙干涩说不出一个字，但是他有一种迫切，一定要说些什么，一定要回应对方。 「为什么？」 「这是什么？」 早川凛的手指微动，对方看似霸道的动作，其实轻松就能挣脱。 当感觉到手心里的温热脱离掌控时，及川彻下意识想收紧手指。 一定要抓住他！ 可是身体却僵在那里。 如果这是早川凛的选择的话，他应该尊重不是吗？ 理智和情感纠缠。 心脏鸣起警钟，像脱轨的火车，强行被拉下刹车。 就这样吧…… 及川彻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拉回已经控制不住颤动的手臂。 到此为止吧…… 那些深藏在角落的心思，还来不及见天日，就将被他亲手掐灭。 就在绝望之际，一点指尖像胆小的兔子，轻碰了上来。 黑暗中随着早川凛的动作，及川彻睁大双眼。 紧接着是手指、掌心，整个手掌灼热又濡湿，像刚才他做的那样，插进指间，两人的手掌紧紧贴在一起。 十指相握。 少年紧张的动作青涩，又难掩炽热。 「我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所以带我去吧？」 不需要言语，那种托付全部身心的信任，让及川彻心底酸涩不已。 早川凛很紧张，感觉心脏都要跳出了。 紧张得他想下楼去跑800米。 两人就保持着这种姿势，早川凛迫切的想做些什么，不然他的注意力总是忍不住放在掌心的触感上。 说实话只要是会经常使用到的地方，一定不会细腻柔软，打排球经常会用到手部，每个排球手都会精心保护自己的双手，修建整齐的指甲，湿热适中的皮肤环境，以期能保持最好的球感。 但是不停与地面和排球接触，平时拦网会挫伤手指，健身房锻炼与器具摩擦，很多时候是难免粗糙的。 及川彻是一个很注意形象的人，同样很刻苦，付出的汗水像刀刃一样刻在了这双手上。 「才能要用来实践，球感要用来磨砺。」 身体力行贯彻这一理念，才有了现在的——及川彻。 早川凛走神之际，感觉到床边的床褥微微凹陷，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躯体挤进被子，身体的主人就着牵手的动作抱了上来。 以前两人睡过一张床，但是都是各盖各的被子，泾渭分明，本来光是牵着手就已经很紧张的早川凛，控制不住喊出声，差点咬到舌头。 “前，前辈！” “嗯哼～” 及川彻愉悦的轻哼，呼吸喷洒在后颈像要灼伤早川凛的肌肤般。 他更紧张了。 “手，手……抱，抱……” 早川凛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言语，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不对劲后，直接自闭闭麦。 紧贴后背的胸口传来震动，耳边是对方压抑不住的闷笑。 “好哦，前辈抱。” 及川彻故意曲解早川凛的意思，他只感觉热气忍不住往上冒，大脑直接宕机，最后自暴自弃。 算了……就，就这样，也也也行…… 也许是脑子里本来就没有一根筋，强行插入的结果就是大脑过载，等及川彻发现时，早川凛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啊，真是……” 及川彻有些无奈，却又抑制不住心底的欢喜。 绝地逢生也不过如此。 当初在海边合宿时，璀璨烟花下，他主动放开了对方的手，但是发现，早川凛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对于试探总是一退再退，他不只是在回避可能存在的危险，还有他伸出的手。 及川彻敢肯定，如果他再不主动一点上前，等两人七老八十了，对方还是会缩进自己的壳里，装傻充愣。 如果说两人相距一百步，早川凛不管感情如何，一定不会率先踏出一步，或者走出五十步，所以及川彻尝试等待过后，走出了第一步，并且连带着剩下的九十九步，而最后的一步，是留给对方的选择。 万幸的是，及川彻等到了对方的那一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一生很长，足够他把早川凛裹进名为及川彻的蜜糖里。 有幼时起就想要打一辈子的排球，和年少就找到想携手走下去的人。 及川彻觉得现在的他很幸福 第65章 除夕夜下了一场大雪, 压弯了门口的树丫，元旦清晨却升起了太阳，雪粒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外面彻夜的风雪并未惊扰到屋里相拥而眠的两人, 早川凛一夜无梦, 睡得通体舒畅, 只带有一些初醒时的迷蒙。 揉了一下眼睛, 轻轻翻了个身，正正好对上睡在外面的及川彻。 棕色的头发柔软的垂下，侧着身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 两人面对面躺着, 一大清早睁开眼就被这一张池面脸冲击到，早川凛立马清醒过来。 前辈真好看。 早川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从发梢到鼻梁，再到青涩的胡茬，最后停留在他眼底淡淡的青黑。 思绪回到昨晚的那一番拉扯上，不止他在紧张，对方也在不安吧。 有什么东西彻底变了样, 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早川凛轻声：“前辈新年快乐。” 及川彻没有动静，呼吸平稳，看得出来睡得很沉, 也不知道昨晚是到多晚才睡着的。 没有再打扰对方，他轻手轻脚的从床尾钻出去, 下楼洗漱。 “阿姨早安, 新年快乐。” 及川夫人已经起床，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见早川凛两颊的发尖带着湿气，明显已经是洗漱过了, 招招手：“小凛新年快乐，怎么不多睡一会？” 早川凛乖乖走过去，边探头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边回答：“睡不着……唔。” 也许是年纪大了，就会喜欢乖巧的孩子，及川夫人抬手把炸好的天妇罗塞进早川凛嘴里。 他鼓起腮帮子嚼嚼嚼，咽下去后才认真点头：“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 及川夫人把能够立即入口的都给他尝了一遍，直到楼梯传来自家女儿的声音才停下手。 “小凛去叫阿彻起床吧，该吃早餐了，你们不是还要去寺庙祈愿吗？” “嗯嗯。” 回到楼上，早川凛站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有些茫然。 他应该怎么做？ 想了想，早川凛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声：“前辈？” 对方没有丝毫反应，早川凛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但是仍然没有得到回应，改用手抚在他肩膀，轻轻推了推。 “前辈。” 及川彻：…… 早川凛半跪在床边，俯身探头去看及川彻，对方的脸埋在被子里，有些看不清，他手撑在旁边，脸凑近了一些。 “前辈。” 轻轻拉开对方脸颊旁的被褥，露出一双清醒透亮的双眼，及川彻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逗他。 明白这一点，早川凛想起身，及川彻却转过身，正对着他，动作间把他跪在床边的膝盖挤了下去，整个人一滑，控制不住扑到了对方的身上。 “凛酱一大早就这么热情啊” 手下是及川彻说话时，胸口的振动，耳边充满愉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着调，让他耳朵发痒。 早川凛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及川彻拉过被子，直起身，像卷春卷一样，就把他给卷了起来，手和腿都无法动弹，只有个金灿灿的脑袋露在外面。 他不由自主的挣扎着，想钻出来，但是在及川彻看来，就是早川凛蠕动了一下，然后不动了。 “哈哈啊哈哈哈哈凛酱好可爱。” 及川彻忍不住扑上去压在上面揉搓他的脑袋，手脚被约束住的早川凛只能眨着眼睛，默默承受。 “前辈——唔。” 弱小、无助、又可怜。 “叩叩叩。”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然后是及川姐姐的声音：“我进来了，” 入目就是自家小子在欺负小白菜。 早川小白菜挣扎得满脸通红，头发散乱，眼泪汪汪，看到她像看到了救星:“姐姐……” 及川姐姐：……造孽啊。 然后及川彻在新年第一天就受到了爱的教育。 及川姐姐把人扔到还裹成花卷，目睹全程瑟瑟发抖的早川凛旁边，拍拍手。 “妈妈叫你们下去吃饭了。” 说罢潇洒走人。 早川凛看着身边出气多，进气少的及川彻。 “前辈不要死！”QAQ 常年被岩泉一的铁拳锤炼的及川彻倒是没有那么脆弱，饭桌上吃了两大碗，满血复活。 等早川凛也吃完饭，两人约好岩泉一后，在玄关换衣服，及川夫人捧着一个盒子走过来。 “小凛，来。” 早川凛有些无措：“我，我我没准备……” 没有回礼太不礼貌了。 及川夫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红色围巾。 “小凛。” 因为自己的儿子是排球手，所以才能对对方的伤痛感同身受。 “今年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柔软的围巾缠绕上脖颈，脸颊和下颌都忍不住陷入其中。 “谢谢。” 温热的手掌轻抚他的发顶：“去玩吧。” 出门，三人碰面，互道新年快乐，然后就踏上前往寺庙的道路。 一路上早川凛都忍不住轻轻抚摸围巾，然后偷偷把脸缩进去。 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及川夫人身上的味道，又像及川彻。 他忍不住看向身侧的人，及川彻正侧头，心情很好的和岩泉一说着什么，白色大衣和卡其色的围巾很衬他，带着少年气，又不失沉稳。 早川凛走在道路最里面，低头数着地砖，右手插在口袋里，捏了捏掌心，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昨晚的余温。 突然感觉到及川彻走得近了一些，两人衣角相贴，早川凛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让位置，对方却步步紧跟的贴过来，他疑惑的抬头看过去，及川彻还是在和岩泉一说着青城下一任队长的事，看似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 就在早川凛再次想挪动脚步往里退让时，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插入他黑色大衣的口袋里，狭小的空间里，两双手皮肉相贴，对方的手指轻轻掰开他握紧的拳头，挤了进来，温热的掌心相对，紧紧贴合在一起，如同昨晚。 早川凛顿时抬头，及川彻侧头的姿势没变，连脸上的笑容都一如既往，岩泉一毫无察觉时不时沉思一会，这个时候及川彻就会悄悄用手指轻挠他的手背。 越临近寺庙，行人逐渐多起来，且没人发觉这处隐秘的，违背世俗的禁忌。 心脏砰砰直跳，早川凛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甩开，而是主动凑近对方，挤在一起，衣襟相连，交缠在底下的双手更为隐秘。 也许是有些被牵着鼻子走的不甘心，早川凛偷偷蜷缩手指，像小猫一样，挠了挠对方的掌心，及川彻也许是感觉有些痒，也许是被他的小动作可爱到，没忍住笑出声。 岩泉一：“你中邪了？” 及川彻再也控制不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凛酱挠我痒痒肉，没忍住。”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早川凛手下意识想挣脱开，但是被紧紧抓住，岩泉一看过来，中间隔着及川彻，也只是觉得两人挨得太近了里些，多的没看见，只觉是两人光顾着说排球的事，忽略了他，从而主动转移话题。 早川凛在及川彻终于双眼含笑看过来的时候，瞪了过去，对方非但没有歉意，反而把头凑过来耳边咬耳朵。 “手心出汗了啊，凛酱。” 随即心情很好的放开了手，早川凛才发现自己掌心一片灼热濡湿，心中有瞬间空落落的，抬头看到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大家排队参拜许愿，求得了御守，里面人很多，但是井然有序，没有吵闹，三人结束后也尽快退出寺庙，给后面的人空出位置。 “岩酱、凛酱许了什么愿？” 早川凛刚要张嘴老实回答，就被岩泉一制止：“说出来就不灵了。” 听到这话的早川凛立马闭紧嘴：=x= 及川彻可稀罕他这个样子，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才转向岩泉一。 “但是岩酱不说，我也知道哦～除了家人平安顺遂的话，一定都是及川大人我啦～” 让早川凛意外的是，岩泉一没有说话，而是有些别过头默认了。 两人是幼驯染，每一年的新年都会前往寺庙参拜许愿，幼时的愿望五花八门，随着时间，也逐渐变得质朴。 岩泉一不是物欲很强的人，家庭美满，学业优秀，如果说还有不甘的话，就是自己的身高和青城的成绩。 所以以前他的愿望总是包涵了这两个，但是经年累月，成长总是教人接受无法改变之物。 最后他的愿望都变成了那个人，如果自己无法长高，青城注定无法突破重围，那至少让及川彻以后的路走得顺遂一些。 幸好这一年，什么都变了，让一向内心强大的他都觉得仿佛被神明眷顾。 岩泉一的心愿里除了家人，一直都有自己的幼驯染。 只不过及川彻这种得瑟的样子，真让人不爽啊，岩泉一选择了给对方一拳。 “不要太得意忘形啊，人渣及川。” “嗷——痛痛痛，岩酱是害羞了吗？哈哈哈哈！” 两人在雪地里追逐，早川凛下意识拿出手机，开启前置摄像头，屏幕里一半是自己的脸，另一半是自由追逐打闹的两人。 “咔嚓——” 画面定格，连同这一年冬。 一团雪球袭来，砸在早川凛头顶，不远处传来及川彻含笑道高喊：“凛酱太迟钝了！” 早川凛勾起嘴角，把手机放回口袋，加入战局。 “啊啊啊你们两个好坏，居然组队！” “前辈，这里。” “凛酱看招！……岩酱这一坨雪球砸下来我会死的！！” “来吧，及川。” “凛酱救我，嗷——！” 不待冬雪融化，他们将踏上前往东京的路途，在全国的瞩目下，尽情享受怪物的盛宴。 第66章 一般春高全国大赛都是在东京举行, 今年也是如此，本来有两个名额，加上是东道主, 所以是三所学校可以参加, 而音驹拿到其中一个名额。 青城千里迢迢提前两天赶来这里, 众人在酒店大厅办理手续时, 正好遇到黑尾带着队员下楼往外走。 “你们也住这里啊，真巧。” “是啊好巧。” 队长互相打招呼，之前就有互通消息, 所以对对方进入全国并不惊讶, 又因为在一起合宿过的友谊，队员三三两两在一起寒暄。 早川凛主动找到研磨, 有些开心：“晚上可以一起打游戏。” 研磨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黑尾铁朗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小声应答：“晚上叫你。” 两人鬼鬼祟祟达成一致，自以为天衣无缝，但是各自的饲养员随时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仍然是两人一间房，入畑伸照拿着放开过来, 让他们自行分配，岩泉一主动带着京谷一间, 及川彻和早川凛一起。 两队告别, 黑尾回头看着那勾肩搭背的两人，若有所思，然后找到更为敏锐的研磨询问。 “小凛和及川……” “嗯，是真的。” 黑尾：……我还没说什么呢。 “啊真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会……, ”顾忌身边还有别人，黑尾没有说的很详细，只是有所感叹：“明明合宿的时候都没有……。” 研磨按手机的动作一顿，想了想：“我察觉到是在IH和他们打过比赛以后。” 那个时候及川彻看到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的动作，第一时间就是把早川凛稍微拉开一些，然后宣示主权，研磨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只不过那个时候应该是及川单方面的，只不过现在嘛…… 黑尾惊讶于居然是那么早的时候，研磨有些无所谓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们高兴就好，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早川凛在情感方面就像婴儿一样，需要一个人去引导他，及川彻看似轻浮，但是一个人的球风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在，他是再适合不过对方的人。 身为朋友研磨为对方高兴，也不会自作主张的过多去干涉。 黑尾听到这很有研磨风格的话，笑起来：“也是，这就是青春啊。” 旁边的福永招平突然出声：“出现了，毕业季学长台词！” “哈哈哈哈你真是。”. 这次的比赛分组早早的就出来了，根据地区第一与第二对战的规定，在B组的青叶城西的第一场对手是和他们有些相似的“万年老二”。 很多有实力的学校都在这次改革中冒了头。 虽然青城在IH时是八强，当之无愧的黑马，但是也担心翻车，特别是B组还有一个犬伏东。 如果青城能够拿下B组头名，将要对上的就是A组的头名，而A组最为人熟知的就是夺冠热门——井闼山。 前路肉眼可见的一片坎坷。 宫本先生知道他们的分组后，送来了很多资料，其中重点就是这两所学校，还有其他组枭谷等强校，在他眼里，拥有早川凛的队伍就是最强的，他们一定能脱颖而出。 可是连入畑伸照都是一个头两个大，带着大家把可能遇上的强队翻来覆去分析，及川彻私下把他们历年的录像看了很多遍，今晚也不例外，企图找到有用的破绽。 早川凛陪了他一会儿，收到研磨的消息后，就有些坐不住，及川彻察觉到后无奈的捏住对方的脸颊，等到他有些无辜的小声叫着“前辈”，才松开手。 “去玩吧。” 看着那欢快的背影，及川彻稍微放松了一些紧绷的弦。 研磨约着早川凛到他房间，黑尾和福永招平他们在楼下休息角聊天，不会有别人打扰。 就像研磨白天所说的话，他并没有去询问早川凛和及川彻的事，也没有丝毫别的想法。 早川凛是孤爪研磨的朋友。 对方永远先是他自己，才有后面那些附加的身份。 而迟钝的早川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开心于终于能够和朋友在线下一起玩游戏。 “研磨好厉害！” “嗯。” “研磨以后如果职业打游戏的话，也一定能够做的很好。” “职业打游戏……我会考虑的。” “……” 两人时不时聊两句，研磨发现没有水了，主动站起来：“我去买水，你要喝什么？” “我去吧？” 早川凛也跟着站起来，他是知道研磨有多么不喜欢社交，还是自己来好了，却被对方拒绝。 “小黑他们在下面，没事。” “嗯嗯。” 研磨下楼去了，早川凛拿起手机翻了翻，刚才进了两天简讯。 其一： 「宫本先生：明天就是比赛，少爷加油！（注：老爷今天询问了很多次您的消息。）」 「早川凛：我一切都好，还有替我向爷爷问好。」 其二： 「早川夫人：小凛加油哦，妈妈会和爷爷他们一起看直播给你加油的！」 「早川凛：好的妈妈。」 回完消息，早川凛觉得心底暖洋洋的，自那次以后，他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这样的日常问询，好像也不错。 不时，还没有等到研磨，早川夫人的电话先进来了，早川凛心情很好，只是犹豫了一瞬，接了起来。 “妈妈。” “小凛晚上好啊，在做什么呢？” “在和朋友玩。” 早川凛估计研磨快回来了，这种家庭电话一般大家都会回避，担心对方万一听到他在打电话，不进来，所以主动出门去到走廊拐角处。 感觉早川夫人心情也很好，和早川凛说了一些自己最近的事。 “妈妈继续画画了，只不过这么多年没有碰画笔，真是有些生疏了。” 对于她能够重拾爱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早川凛是支持的，不管是早川夫人为家庭所做的牺牲，还是之前对他的掌控欲，他都不想所谓的“爱”这个东西，强行绑住他们母子两人。 “还有哦，小凛，妈妈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现在没事，妈妈。” “我啊，要结婚了。” 早川凛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走廊灯光昏暗，研磨站在不远处的房间门口，明亮的灯光照对方的脚边，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然后指了指房间里，示意自己会在里面等他。 他对着对方笑了笑，往走廊更深处走去，早川凛觉得是刚才的声音导致他没有听清母亲的话，有些歉意的开口。 “妈妈，我刚才好像听岔了，您能再说一遍吗？” 早川夫人的声音明媚甜蜜，却像掺着砒霜的糖浆。 “看你这孩子都高兴傻了，妈妈要结婚了，小凛要有爸爸了。” “……” “我本来想带他去现场看你比赛，再介绍你们认识，让他看看我的宝贝儿子有多优秀，但是你爷爷不让，真是的……” 这些话如恶魔低语，早川凛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胃部开始翻腾。 视线右上角在年后就消失的任务栏再次出现，没有明确的内容，却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让他头晕目眩。 “喂？” “喂？” “小凛？” “嘟嘟嘟——”. 研磨和黑尾他们在楼下说了一会话，返回楼上，推开门却见里面空空荡荡，就听到不远的转角处隐约有说话声。 他后退两步看过去，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故意弄出一些响动，早川凛回头，研磨示意在里面等他，看到的却不是对方今天常挂在脸上的轻浅笑容。 而是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走过去，却看到早川凛头也不回的往黑暗走去，缩回了脚。 这个时候，还是那个人最合适吧。 然后，正在专心致志看录像的及川彻，接到了交换了号码，但是从没联系过的研磨的第一通电话。 “小凛好像出事了。” “嘭——” 身体比思维先一步动作，椅子因为动作后仰着摔倒，及川彻没有管，快步走到门口，取下挂在门后的外衣。 “他在哪？” 等及川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早川凛穿着单衣，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一只手扣着墙皮，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电话。 他走近，没有特意控制脚步声，但是早川凛已经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电话里还不停的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及川彻听出来是早川夫人，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猜到和她有关系，伸出手附在早川凛的手上，挂断了电话。 没了电话里的喋喋不休，角落静的可怕，但是哪怕电话被拿走，早川凛还是保持着右手举起的动作，盯着墙角，没有抬头。 及川彻沉默片刻，把人转过来，两人面对面，他把对方的手拉下来，然后伸出左手，轻轻的盖住了他右耳。 “我们不听了。” 早川凛身形颤了颤，终于缓缓抬头，及川彻鼻头一酸。 那张脸早就泪流满面。 右手抬起，轻柔的抚摸对方的头发，然后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及川彻声音温柔缱绻。 “哭吧。” 颈间的布料和皮肤瞬间被打湿，但是早川凛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就静静的流泪，滚烫的泪水让及川彻觉得那片肌肤仿佛要被灼伤。 及川彻终于以这种方式知道，早川凛哭泣的时候，就是默默掉着眼泪，但是他宁愿一辈子也不知道。 “痛苦的话，可以咬我。” 他可以歇斯底里，可以咒骂摔打。 但是不要连难过都是以这种方式啊。 早川凛突然泄气一样往下滑，及川彻连忙搂住他，跟着一起跪坐在地上，他抖落开出来时带的外套。 温暖又宽大的羽绒服紧紧包裹住两人，鼻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耳边是及川彻轻声哄慰的细语，构成了一个可供精疲力竭的小鸟歇息的避风港。 早川凛张开嘴，呜咽出声，引得对方更为温柔的安抚。 他终于控制不住，号啕大哭。 继父亲病逝以后…… “我没有妈妈了。”—— 作者有话说：「小凛，有人想听你叫“姨姨”。」 早川凛移目，不自在的别过头，支支吾吾。 “呃……那个……1……”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捂住他的嘴。 及川彻凑过来，笑容灿烂：“来，谁想听？” 第67章 “我没有妈妈了。” 少年努力控制着声线, 但是颤抖的尾音和浓重的鼻音里，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痛苦。 及川彻连同着羽绒服，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他猜测到早川凛的家庭存在很大的问题, 可是当这一切都来源于对方的父母的时候, 他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只期望自己的陪伴和情感, 能够给他一些力量。 “嗯我们的凛酱很努力了。” “小凛是好孩子。” “我会一直陪着你。” “……” 当痛哭慢慢变成细碎的抽泣，再次归于平静，及川彻都没有放手。 一直蜷缩着的早川凛终于有了一些其他反应, 轻轻动了动, 然后及川彻就感觉到一双手从腰间探出，先是试探的半搂住他的腰, 见他没有拒绝，才臂弯上探，抱住他的背，慢慢收紧。 及川彻毫不犹豫的立马给出回应。 两人胸口紧贴，从未有过的亲密无间。 心跳在这一刻同频。 早川凛埋头在及川彻肩上, 发泄情绪后紧随着的就是头晕脑胀，他甚至有些迷糊，但是下意识的近乎贪婪的祈求着这一片温柔。 及川彻因为成年和长期运动, 身型并不单薄，身高和较大的骨架, 让他胸口和后背宽阔。再加上每次都以前辈的身份自居, 对他很是照顾，让早川凛不知不觉依赖着这个前辈。 但是细算下来，及川彻也就比早川凛大一岁。 光是如此，对方也为他撑起了一处喘息的角落。 一团浆糊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 早川凛深吸一口气，贪恋他的温柔，但是理智回笼后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消沉下去，更何况就这么抱着坐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 “前辈……想回去了。” 早川凛这么说着，抱着对方宽阔后背的手却没松开，及川彻听着耳边带着鼻音的喃喃，轻哼一声。 “嗯。” 也没撒手。 又过了片刻，早川凛再次开口：“要回去了。” “好。” 两人依旧没有人动。 扔在脚边的电话在黑暗中亮起又熄灭，在刚才早川凛崩溃的时候，他的手机就不停的在进电话，及川彻按下静音没有再管，等他冷静后处理。 早川凛的眼底被屏幕亮光照亮，他忍不住侧头看去，是宫本先生的电话，礼貌的保持了十秒左右，就被对面挂断，再也没了动静。 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及川彻的衣服布料。 “前辈……回去了。” “好。” 等早川凛主动松开双手，及川彻才放开他，站起身时感觉到衣领一片濡湿，无所谓的拉了一下衣摆，看向仍然跪坐在地的对方，有些困惑。 早川凛偏过头：“腿麻了。” 所以站不起来。 看他心情还可以，及川彻松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把人拉起来，早川凛站起来后立马撑着墙壁，站着不敢动，脚底针扎一样的疼。 这种情况只能等他自己缓解，及川彻看了看时间，指了指研磨的房间。 “我去帮你把东西拿出来？” 早川凛哭过，知道自己脸上一定不好看，不想研磨担心，就点头：“好。” 及川彻快走几步走进那间房间，黑尾几人已经回来了，打过招呼后，他看向研磨。 “凛酱的东西我帮他拿回去。” 就是外套和游戏手柄，研磨已经收拾好了，规整的放在桌上，他视线扫过及川彻那一大片颜色较深的布料，自然开口：“明天要留下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及川彻却听懂了，研磨是在担心早川凛的状态，但是这里人太多，知情人都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不能直接问出口。 及川彻抱起早川凛的东西，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无懈可击：“当然，有我在。” 其他人只以为是在讨论明天的比赛，山本猛虎有些感动的热血大喊：“连研磨都这么有干劲吗？我们也不能输啊！” “确实难得看到研磨下战书啊，”黑尾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感觉研磨有事瞒他，但是如果是对方不想别人知道的事的话，他主动岔开话题：“乌野可是也来了的，研磨是要把宫城全部踢出局吗？” “……我没有说。” “既然大脑都这么说……” “……我说了，我没有说。” 趁着他们打闹起来，及川彻礼貌告辞，走出去带上门，就看到早川凛背靠着墙，等在门边，还穿着他的外套。 “走吧，回去了。” “嗯嗯。” 回到房间，早川凛去洗漱整理了一下仪容，通红的双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明天一定会肿起来。 稍微用毛巾敷了一下，还是没有缓解，只能想想明天怎么和队友解释。 出来后及川彻已经关闭了看录像的电脑，买了两罐饮料上来，见他出来对他招招手：“来，先给你冰敷一下。” 早川凛坐在床边，想自己敷，及川彻站在他身前，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坐着，头抬起来。” 早川凛乖乖抬头，两人并没有对视上，及川彻贴心的把冰镇过的罐装饮料外壁上的水珠擦净，才小心翼翼的贴上他的眼眶。 眼神专注，心无旁骛。 早川凛视线在他的眉眼间转了一圈，才扫过对方肩头颜色不一样的地方，很明显及川彻回来后都没有打理自己，一直在为他的事忙碌。 喉咙涌上涩意，他喉结滚动。 “谢谢前辈。” 及川彻认真的按照网上搜索的步骤冷敷，注意不让他冻伤，漫不经心的回应：“和我不需要说谢谢。” 对于才面临家庭变故的早川凛来说，这种不带有任何杂质的付出，让他控制不住心头一颤，控制不住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能够遇到及川彻，真是太好了。 冰敷后就是热敷，及川彻停下手，想让他的皮肤稍微缓一下，眼波流转间两人对视上。 这一次早川凛没有再躲避。 看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及川彻心底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合上他的双眼：“要热敷了。” 早川凛任由他动作，抬头闭眼，乖巧得不行。 及川彻感受了一下手中饮料的温度，轻轻贴上他的眼眶，房间寂静，只有动作时衣料摩擦的声音。 被扔掉的仙贝、一个人在宫城县、从未出现过的父亲…… 再加上这次的事，及川彻犹豫片刻，这次不打算沉默。 “你……如果想倾诉的话……”他组织着措辞，想尊重对方的想法，不想言语里有丝毫逼迫：“可以和我说，任何时候都可以。” 早川凛放在膝上的双手突然握紧，及川彻没有再多说，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就在及川彻觉得这是无声的拒绝的时候，早川凛不自觉的捏着手指，下唇轻颤，开口是干涩低缓的嗓音：“父亲……在我小时候去世了，那一晚我睡在他怀里。” 及川彻手上一顿，控制住颤抖的手指，轻柔的继续动作，没有急于表达，而是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这个反应，正是早川凛需要的，他吐出一口气，思绪渐渐回到那个时候。 父亲是家中幼子，从小就喜欢排球，不顾爷爷劝阻经常外出训练，但是一次载着队伍前往比赛的大巴出事故，其他人擦伤，唯独父亲碰到腰椎，半身瘫痪。 他还年轻，爷爷一时糊涂，觉得他应该有一个传承者，找了族中偏远旁枝的一个姑娘来照顾他，两人在没有情感基础下结婚，好歹有了早川凛，这个家才逐渐有了生机。 早川凛觉得，好在他有排球天赋，让长期卧床的父亲，燃起希望，热爱生活，母亲也真正融入这个家。 但是坏也坏在这个天赋，让他自己痛不欲生。 那些超量的训练，让他正在发育的身体每一天都很痛苦，可是他想他还是喜欢排球的。 从牙牙学语时，排球第一次出现滚到身边，注定了纠缠一生。 早川凛每一次的向上跳跃，都代表着他已经能看出的辉煌未来，可是父亲躺在床上太久了。 当某天在室外训练完，小小的小团子难得想和父亲撒娇凑过去时，懵懂无知的捂住鼻子，有些话脱口而出。 “爸爸好邋遢，臭臭。” 那个男人才后知后觉，瘫痪在床，他又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腿，没有好好护理的结果就是——双腿萎缩，臀部压疮。 他快烂在床上了。 年幼的早川凛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开始越来越暴躁，母亲的哀嚎声会在他训练时，从那间越来越臭的卧房里隐约传出。 爷爷也沉默起来，不会再在他哭闹时，抱在膝头轻声安慰。 一定是自己排球打得不够好，所以爸爸很生气，自己一定要努力，让爸爸开心！ 爸爸开心了，妈妈就不会总是哭，爷爷也会再次喜欢自己。 可是他跳得越高，爸爸就越是暴怒。 为什么？ 为什么？ 那就再努力一点！ 可是膝盖好痛，手臂好痛…… 爸爸妈妈小凛好痛。 那一天男人突然表情和善的把他叫进房间，早川凛已经很久没见到对方了，差点没能认出来这个形销骨立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哪怕自己的孩子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男人也只是温柔的牵起他的手，父子俩人在这一晚终于像普通的家人一样，躺在一起，勾勒着未来。 然后第二天，早川凛醒来时，他已经僵硬，怒目圆睁，双臂如铁钳一样紧紧困住怀中幼童。 救救我！ 我好害怕！ 早川凛哭喊着，却如何都挣脱不开。 终于是早川夫人听到孩子的声音，跑进来，抱走了他。 他发了高烧，然后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最后跟随着母亲前往巴西。 再未踏足过那间房子。 “那次我回去了……” 突然有滚烫的水珠滴落在脸上，早川凛想睁开眼，温热的掌心笼罩住他的双眼。 “大阪？” 及川彻的言语简洁，早川凛听出其中颤抖的尾音，微微一顿，轻声应答：“嗯。” 那段时间，两人总是通电话，但是早川凛几乎都不出声，及川彻察觉到他情绪不好，出于尊重没有多问，反而是绞尽脑汁的说一些趣事，想要让对方好受一些。 如果知道是这样…… 他一定会赶到早川凛的身边，不让他独自面对这些。 那个时候该多痛苦啊。 及川彻又是鼻头一酸，俯下身把头抵在早川凛的脖颈间。 终是痛他所痛，流下泪来。 早川凛从未和别人说这些，倾诉出来没有情绪崩溃，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仔细想想，是他还沉溺在那个庭院的夏天。 池里的瓜太郎，停在其上的蜻蜓，笑着招手的母亲，提着新点心的爷爷，和虽然躺在床上仍然儒雅的父亲。 早川凛无法只是憎恨那个家，美好的过往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但是他也无法全心全意的爱他们，当时的痛苦，和十余年折磨他的深渊也是真的。 想来母亲也是如此吧。 爱他，也恨他。 早川凛轻笑着，抬手轻轻抚摸及川彻的头发。 “前辈，我终归是走到这里了。” “嗯。” “别哭了前辈，眼睛会肿的。” “嗯。” “明天岩泉前辈看到我们两个这样，会挨揍的。” “岩酱又不会揍你。” 他小声嘟囔，把脸在衣服上蹭了蹭，抬起头，看到早川凛居然在笑，及川君脸上的表情一时控制不住，又哭又笑五官都挤在一起。 “前辈这样好丑。” “哈？”及川彻拉住早川凛的脸颊，让他做鬼脸：“这样凛酱也丑了。” “好幼稚，唔。” 打闹了一番，两人终于是双双躺在床上，岩泉一被叫过来，给他们敷眼睛时，一阵无语。 “你们两个，明天比赛要是失误，我就把你们踹到东京塔上挂着当风干肉！” “好暴力啊岩酱，嗷——” “闭嘴别动！毛巾要掉了！” 早川凛翘起嘴角，然后脑门上也是一个脑瓜崩。 “唔——” “两个大傻子。” 那个夏天就停留在那里吧，他拥有了更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幼年早川凛（举起双手）（蹦蹦）：“小凛痛，姨姨抱。”[可怜] 第68章 春高全国大赛和IH大赛有所不同, IH是全运动性质，是体育界的盛宴，而春高就单纯是高中排球的狂欢, 所以当初地区队伍选拔政策调整能够顺利实施, 也有个原因是只涉及排球一个领域而已。 虽然只是高中排球的比赛, 但是是在众多同类型的比赛中, 关注度最高的大赛，再加上今年的参加名额增加，所以东京体育馆的人格外的多。 来参加比赛的队伍和他们的应援团, 组织观摩学习的其他学校队伍, 想现场观看的观众等等，让场馆内外人山人海。 赛事第一项是开幕式, 用以介绍前来参赛的队伍，所以在开始前，所有的选手都被聚集在单独的场馆内，做着准备。 青城进到会场的时候，就惊叹于这里的规模, 他们去过IH全国大赛，但是排球只是众多项目其中的一项而已，并不会有特殊待遇, 但是春高不一样。 “真不愧是春高啊。” 花卷看着到处都是排球元素的场馆，像第一次进城一样, 感觉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是啊, 这个时候居然都有采访了吗？” 松川看到不远处有记者在人群里穿梭，时不时拦着一些队伍做着参访。 这样的待遇他们在宫城县也遇到过，毕竟青城在老家是地区强队，但是青城打入春高太晚了一些, 在这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够看。 可终归是走到了这里。 及川彻打量了一下：“啊都是老牌强队啊，井闼山、欧台……哎那不是木兔吗？” 才接受完采访的木兔光太郎也发现这边的青城众人，带着自己的队伍走过来。 “嘿嘿！及川看起来你们的状态很好啊！” “猫头鹰酱也很精神啊，”及川彻对着木兔身后的赤苇点点头，打算帮这个了不得的二传手一个小忙：“刚才是在接受采访吧？啊真不愧是强校啊木兔，比赛还没开始就上电视了。” 木兔叉腰大笑：“哈哈哈及川今晚要回去看电视哦，真想和你们打一场啊！” 对于直来直去的木兔来说，想和青城打一场是真的，他并不会讲什么场面话。 在合宿的时候，枭谷虽然总是赢，但是也不是没有败绩，其中就输在音驹和青城头上的次数最多。 能够和不同的强校比赛，然后在紧要关头扣下帅气的一球，木兔想想就干劲满满。 特别是此时看到了走过来的乌野众人，兴奋的跑过去和自己的徒弟击掌。赤苇落在后面和青城告别，然后跟了上去。 有这些好友的存在，木兔现在的状态好极了。 及川彻看着队服有些相似的两支队伍凑在一起，并没有过去，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早川凛。 两人经历昨晚的那一遭，并没有影响今天的状态，幸好有岩泉一的救急，眼睛也没有红肿，表现如常连队友都没察觉到不对。 他没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早川凛正在低头和研磨发自己的位置，感觉到后疑惑抬头，用眼神询问。 “没事。” 及川彻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没有缘由。 不时，收到早川凛定位的音驹也找了过来，四所学校就这么凑到了一起，让周围的队伍都忍不住看过来。 “那个是枭谷的木兔吧。” “嗯，还有红色的音驹，都是强校啊。” “另外两支队伍是哪里的啊？能和他们凑到一起。” “那个绿色的，IH的时候见过，是全国八强，当时最大的黑马。金发的那个攻手挺出名的，如果不是最后出问题，稻荷崎都可能翻车。” “不是吧，那可是稻荷崎，哪有这么邪乎。” “那场比赛我就在现场，打得可胶着了。” “那旁边黑色队服的是哪个学校？” “……不知道，没听说过。” 问了一圈，一些队伍认识青叶城西，毕竟在全国的舞台亮相过，但是乌野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完全全的新队伍，如果不是和枭谷这样的队伍在一起，一副熟稔的样子，都不会有人关注到。 “对了，今年好像白鸟泽没来啊。” “他们IH的时候没来，但是宫城县春高不是有两个名额吗？” “不知道啊。” 讨论的声音并不小，看似不在意的乌野众人，暗地里纷纷捏紧拳头。 这一次，一定会让他们记住乌野这个名字。 早川凛在见到研磨的时候，第一时间走过去，低下头，对上对方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眼，轻声道谢。 “谢谢研磨。” 那个时候及川彻能够陪伴在身边，对于早川凛来说，无疑是一种救赎，而背后是研磨及时发现和推动。 研磨不喜欢与人对视，但是那双眼睛里的温柔情感他并不讨厌。早川凛能够平安无事的站在面前，看起来很好，他就放心了。 “只是打了电话而已。” “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所以真的很谢谢研磨。” 看着有些倔强的少年，研磨带着浅淡的微笑，接受了对方的感谢。 因为要比赛，很多事不方便，早川凛打算等比赛结束后郑重准备谢礼，现在一切都要往后放一放，只是回头小声询问：“今晚继续那个游戏？” “好。” 昨天只打到一半，就被打断，今天虽然有比赛，一半的学校都会一轮游，但是两人都无比自信一定不会是自己的队伍。 日向和木兔聊完后跑过来加入，两人顺势结束了昨晚的话题。 “大家久等了——” 广播响起，原本热闹的会场里瞬间安静下来，抬头静静等待着。 “全日本排球高中锦标赛，现在正式开始！请各支队伍准备入场！” 所有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以自己学校的队伍为单位排队。 不管是否是多次进入全国大赛的老牌强队，还是新星队伍，这种能够代表自己学校和家乡出征的时刻，都最是激动人心。 “东京都代表男队——枭谷学院高中！” “东京都代表男队——音驹高中！” “……” “宫城县代表男队——青叶城西高校！” 及川彻手举写有自己学校名字的校牌，走在最前面，紧随身后的是自己的队友们。 大家都有些紧张，四肢僵硬。 早川凛的前面是花卷，看到对方的走路姿势，有些好笑的低声提醒。 “花卷前辈同手同脚了。” 惊得花卷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差点自己绊住自己：“卜……不要说话，” 听到对方紧张得咬了舌头，早川凛抿唇轻笑，没再出声。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路过看台，应援团高声呐喊着自家队伍的口号，绿色的标语第一次出现在春高全国直播的镜头里。 也许在乎这一幕的只会是老家看电视的亲友们，但是及川彻带领下的青叶城西，为了这一刻走了整整三年。 那一双双直视前路的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 短短的一分钟，足够他们铭记一辈子。 入场完毕后，是一些例行鼓励的场面话，等待开幕式结束，所有人收拾东西换好衣服准备转移阵地。 东京体育馆无法容纳这么多的队伍比赛，这里是决赛的场地，前几轮的比赛是分配到周边的体育场馆进行，所以他们要尽快前往。 青城是有自己的大巴的，但是这个时候周边一定堵车很厉害，还不如坐电车。 他们将要比赛的地方并不远，进去后正好碰上了乌野，大家行色匆匆并没有寒暄太久。 泽村想到预选赛决赛后，两队在烤肉店的对话，笑着询问：“要不要决赛见？” “好啊决赛见。” 及川彻丝毫不怵，挑了挑眉头，两人用力的握了一下手，同时松开，带领着自己的队伍离开，走向两个相反的方向。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局定生死的比赛，想要在顶峰相见太难，只能努力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青叶城西的第一局对手是菊叶高校，也是第一次进入春高全国大赛。 宫本先生寻找资料的时候，花了好些功夫，只能总结出他们是一支偏向于防守的队伍。 没有全国知名的队员的球队，才是占参赛队伍的大多数。 早川凛做着拉伸，不自觉看向那边，在花卷过来帮忙的时候低声拒绝。 “前辈要上场的吧。” “我已经做完了，没关系。” 花卷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入畑伸照很直白的表示，全国大赛的时候会让他上场。 队伍越到后面会越艰难，他的机会并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一场。 三局两胜的比赛，为了避免翻车，第一局肯定要百分之百拿下，所以花卷唯一的机会就是对战菊叶时的第二场比赛。 奋斗三年，在全国大赛上，只能打关注度最低的第一轮的其中一局，看似很不公平，但是花卷已经满足。 这已经是入畑伸照能够拿出来最感情用事的决定了。 早川凛在他的帮助下动作，没有过多纠结，而是说出自己刚刚想到的事。 “把高中每个位置的最佳抽出来组队，然后和这次比赛的冠军打比赛，哪一边会赢？” 花卷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这种事情，只不过确实是一个有趣的假设，思索起来。 “唔，应该是冠军队伍吧，毕竟排球的配合很重要，”他又看向早川凛，笑到：“那小凛觉得呢？” 早川凛不假思索：“有及川前辈的队伍。” 不等花卷有反应，身后先传来及川彻开心的笑声，紧接着带着热气的身体从背后扑上来。 “该说凛酱是自信还是对我有信心啊？” 因为早川凛的回答，要么青城夺冠成为冠军队伍，要么就是在说及川彻是高中最好的二传手。 花卷却是拍着他的肩膀，带着一如既往的肯定：“让他们看看我们青城的二传手，就是最厉害的。” 不管外界怎么排名，青叶城西队员对“及川彻是最佳二传手”这件事坚定不移。 “你们真是……” 哨声响起，队伍在网前列队。 作为队长的及川彻站在最前列，身后是自己最信任的队员们，他没有回头，只是招了一下手。 “上了！” “是！队长！” 青叶城西在春高全国大赛的征程，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写到最后已经不是我在决定他们的人生，更多的是他们告诉我，“这一步我会这样走”，一开始是想让小凛去守护及川，可是笔下的大王总是在告诉我“青春的不后悔”。 IH我是想让青城拿下冠军的，但是到了那一步僵持良久，最后妥协。从头到尾被救赎的那个居然是小凛。我本不想写小凛直面那些过去，至少要等人生美满以后，考虑番外透露，所以在大阪的时候，我强行跳过了，可是小凛这孩子告诉我，他比我想象的强大[爆哭]。 我一直觉得给小凛的爱不够多，他是家人爱父亲的附属品，粉丝团一开始也是他父亲的粉丝，他只有妈妈了，可是小凛说想妈妈能够幸福，在此之前我都没有让早川夫人再婚的打算。及川很好，可是我不想让他们两个捆绑在一起，他们有各自的人生路，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牺牲，本来想小凛去阿根廷陪及川，最后却写下了巴西，他的第二故乡[托腮]。 小凛得到的爱太少了，我有些着急，没有作者不爱自己的孩子，我却给了他这么多磋磨，可是看到大家这么爱他，我突然释然了，这些过往和现在再加上未知的未来，才有了小凛[亲亲]。 （因为成年小凛不好意思，所以幼年小凛出来感谢姨姨们吧 幼年小凛（乖巧鞠躬）：谢谢姨姨们。 还有感觉自己文案诈骗了，想写爽文来着，结果一点都不爽。[捂脸笑哭] 第69章 橘叶高中算不上是强队, 他们主要靠防守，然后寻找对手的破绽。这种类型青叶城西不算陌生，铁壁伊达工、维系的音驹都是防守的专家。 入田教练考虑再三后, 第一局先把进攻犀利的京古放上去用以打乱对面节奏, 为王牌岩泉一撕开裂缝。 开局及川彻用大力跳发试探, 结果是橘叶的自由人挺不错。 但是, 不是人人都是西谷夕或者夜久卫辅，长期面对优秀的自由人，及川彻也在不停的磨练自己的发球技术, 现在和IH时相比, 不可同日而语。 连着四球得分，终于在第五球的时候, 及川彻的发球局被打破，他有些遗憾的吐出一口气：“啊呀，本来还想试一下跳飘呢。” 松川有些惊讶的看过去：“你跳飘练成了” 从去年开始，及川彻就在准备跳飘的事，但是别说正式比赛了, 训练都没见怎么用过。 “呃…… "及川彻沉默，岩泉一在旁边拆台：“一半的概率。”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在比赛上可不算高，只有金田一很捧场的夸赞：“前辈很厉害。 “尊敬前辈可不是用在这个上面啊, 金田一。” 松川轻笑着把人推回位置上，等待橘叶开球。这边的气氛很融洽, 甚至说得上轻松, 场下的早川凛认真阅读比赛，入烟伸照站在旁边时不时指导分析一下。 沟口领队做事比较一丝不苟，对于场上队员的松懈有些不满，喊了两声让他们打起精神, 入烟伸照没有阻止，抱着手臂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队员们。 “早川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表现吗 " 现在的青城说不上松懈，但是也有些太放松了，和以前很不一样。 早川凛想了想：“因为我们变强了。” 因为强大，才会显得游刃有余，和强者对决后赢得胜利，不仅让他们技术精进，还有建立了自信。 就像现在，青城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从容，让本来就落后的橘叶倍感压力。 明明都不是老牌强队，但是橘叶就是有一种面对的是井闼山、稻荷崎这样的队伍的感觉。 “不要慌，等待机会，这是我们最擅长的！” “是！” 及川彻没想到橘叶这么快就能冷静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可是这还不够啊，他的视线来到岩泉一身上，两人对视上。 「传球给我！」 自家王牌今天的状态这么好，他可不能辜负了啊—— “岩酱！” 球来到刚好的位置，岩泉一面对着双人拦网，眼神锐利，排球直接霸道的从对方的双手间突破，狠狠砸在三米线上。 他要是倒在了这里，可就真对不起伊达工的陪练了啊。 “好帅啊岩酱！哈哈哈哈。” 王牌的突破最是能够鼓舞人心，及川彻兴奋的跳到他背上。 “阿一阿一！扣的好！” “青城青城！制霸球场！” 岩泉一抬头，天花板的灯光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他却突然想起IH的最后一场，对战稻荷崎的时候，早川凛下场，身为王牌的他却没能带领队友取得胜利…… 「无须追忆昨日」 是啊，无须追忆昨日。 现在的他被簇拥着欢呼，已经够了。 “京谷！” 岩泉一接受着队友的好意，突然朝着站在外围旁观的京谷贤太郎举起手。 京谷顿了顿，终归是走进队伍当中，也举起双手和他击掌。 “很厉害，前辈。” “这是你的队伍，京谷。” “……是。” 这一场岩泉一的状态很好，及川彻托球托得很开心，让他意外的是京谷。 其实从他逐渐融合进队伍后，锋芒有所收敛，很少会刺伤队友，但是同样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 及川彻和入畑伸照提起过，教练思考后决定不干涉，这是京谷成长必将面临的困境，以对方的性格来讲，别人的过多干预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没想到不等他们烦恼太久，在春高全国大赛的第一场比赛，京谷自己调整过来了。 “小狂犬！” 京谷后排助跑，回忆刚才看到的对面的站位，到位时用力猛蹬住地面，果然橘叶的拦网瞬间到位。 他摆足了架势，跳跃高度足够，发达的背肌让他后仰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然后腰腹带动手臂狠狠抽出去。 刚才京谷的扣球给了橘叶一个深刻的印象，拦网封堵，自由人补位，他却是勾起一个嚣张的笑容。 带着强劲力道的手掌挥空。 “国见！” 原本只打算当诱饵的国见瞳孔紧缩，紧急调整姿势，他面前的拦网已经被对方吸引了注意力，身形有些歪。 虽然这个托球原本就是给京谷的，所以并不是国见喜欢的位置，但是几乎是空门的绝好机会，如果失手是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程度。 “嘭——” 扣球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是橘叶的队员大脑疯狂叫嚣，也无法调动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落地。 京谷的位置不能扣球吗？ 是能的，但是百分之六十的机会，他主动让给了百分之九十八的队友。 按照以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是京谷就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踏踏实实做了次诱饵。 “早一点和我说啊！” 国见吓到眼睛都睁大了一点，不是他反应快，这个球很有可能就飞到裁判怀里了。 “你的反应力，能接到。”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明明国见英最讨厌这种独断的态度，可是此时却说不出任何话。 他确实能接到。 更让他无言的是，那个京谷，居然在着信任他。 按道理来说，像这样的排球脑袋，最讨厌的就是国见这种省电模式，总会觉得他偷懒没有尽全力，从而不对付。 哪怕是来到青叶城西，他也经常会受到沟口领队的责备，好在及川前辈是一个适配性很高的二传，他们配合的还不错。 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京谷居然观察到了国见的打球风格，没有任何意见，反而默默适应后给出了自己的信任。 “贤太郎！贤太郎！打得好！” “阿英阿英！扣得妙！” 应援团没有忽略京谷的精彩诱导，为两人欢呼。 “小狂犬很漂亮啊！” 京谷下意识看去的方向，却是边上的岩泉一。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岩泉一忍不住柔和了神情，走过去击掌，一如刚才：“很厉害，京谷。” “嗯。” “我才是队长吧！小狂犬不要假装没听到啊！” 被忽略的及川彻嘴里抱怨，却一同把手掌搭上去，队友围过来紧紧靠在一起。 欢迎迷失的狂犬真的回家了。 入畑伸照看着场上的少年们，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他现在有一种感觉，青叶城西会走得很远很远。 第一场毫无悬念的拿下，京谷被换下，花卷上场，三年级的纷纷上前拥抱这个老战友。 “你们可要努力啊。” 花卷带着笑，鼓励着队友，松川没忍住吐槽：“你现在可是站在三米线上。” “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啊，花卷，”及川彻轻拍双手：“今天不让你跳到腿软，就是我的失职。” “我现在要求换人还来得及吗？” “老实站着吧你。” 花卷感觉很少站在正式的赛场上了，但是训练赛可没少上，所以和队友们的默契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和刚才的京谷相比，青城像涂抹了润滑剂，运转得更流畅了。 他的最后一场狂欢。 “花卷！” “花卷前辈！” “卷！” “给我把姓念全啊！” “嘭——” 橘叶一开始看到那个存在感极强的京谷被换下去，还有些松了一口气，花卷给他们的感觉挺温和的，但是真正打起来又是两码事。 球传给那个3号的时候，喊他就算了，怎么不管传给谁都是在喊那个花卷。而且对方的触球率极高，几乎每次进攻，花卷都会在三次触球里担任其中的一环。 花卷有些无奈，幸好在候补的这一段时间，他仍然在为了可能的上场磨砺着自己。送出的每一颗球都质量极佳，做的每一步都极其稳定。 “那个换上来的好稳啊。” “感觉是为了调整球队风格才被按在候补位的，有点可惜。” “听说是三年级的，很厉害啊。” 场上的少年在努力托举这个值得尊敬的队友，哪怕只是一场，也想让他享受应该属于他的掌声。 沟口领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打断他们这种堪称胡闹的行为。 因为这是春高全国大赛，没有人有资格意气用事。 入畑伸照安抚的轻拍他的手臂：“看计分牌。” 青城仍然领先。 “他们心里有数，岩泉在场上不用担心。” 沟口领队瞬间松开紧皱的眉头。 听到这段话的早川凛看向笑着拥抱在一起的三年级四人组。 青叶城西大比分赢得比赛，顺利进入第二轮。 春高全国大赛的赛程没有很紧张，第一天是上午和下午两场，为了不影响排球手的身体状态，后面都是一天一场。 青城的比赛结束没多久，其他分组的结果也出来了。 众人现在围坐在一起休息，抬头就是大屏幕，一直关注着那里的矢巾秀在结果出来的一瞬间，立马出声提醒：“结果出来了！” 不管是路过的参赛选手还是观众，纷纷抬头看过去。 青城找到关系比较不错的几支队伍，看到大家都存活下来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紧接着就是下午要对战的队伍。 青叶城西vs犬付东。 乌野vs稻荷崎。 音驹vs早流川工。 枭谷vs守川。 其中稻荷崎和守川是种子队，第一轮轮空。 可以说所有人都是一场恶战—— 作者有话说：犬付东的资料只有一个队员，妈耶[捂脸笑哭] 第70章 现在时间还早, 重要的是休息和吃饭，沟口领队强调过安全和时间安排后，让大家自行活动。 虽然不是在东京体育馆这个主场馆, 但是这里也很热闹, 有些商家会摆摊卖各种周边, 不只是观众, 比赛完的队伍也会逛一逛买些纪念品。 中午定的盒饭还没有送过来，才运动完胃口也不是很好。有来应援的二队前来帮忙看行李，大家就打算先在周边逛一逛。 因为目的一致, 青城众人并没有分开, 而是集体行动，走在街上很有压迫感, 引得周围人不自觉看过来。 这样的注目礼他们早已习惯，时不时在感兴趣的摊位面前驻足，没有丝毫不自在。 路过一处，及川彻好像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队友跟随着自家队长的视线看过去。 是乌野的几个一年级和一个没有见过的白发少年。 “认识” 岩泉一看出来及川彻的蠢蠢欲动，询问道。 “当时一起参加的国青强化训练。” 及川彻带着他们走过去。 “哟小飞雄，小不点们。” 他一开口, 立马把仇恨值拉到了自己身上，原本还在隐隐对峙的少年齐刷刷看过来。 见到是他, 日向有些高兴的蹦哒了一下：“是大王者！” 一向特别讨厌别人拿自己的身高说事的星海光来, 听到那个称呼却只是撇敬撇嘴，让来寻他的昼神笑出声。 他可是知道在国青强化训练时，及川彻干了什么的。 初次见面时及川彻脱口而出的“小不点"，让两人还没开始训练就对上了, 但是分组对抗时，他们又总是在一组。 因为星海不喜欢媒体采访，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而让那些小看他的人大吃一惊，是对方最喜欢做的事。 可是第一次配合的及川彻就托出了完美的一球。 嘴上喊着“小不点"，用起这个攻手却毫不留情，仿佛星海光来能够做到这一步，是理所当然的事。 倒是再小瞧一些我啊! 星海仍抵触对方的称呼，但是对于送来的托球很是满意。 结果就是他对及川彻喊他“小不点”这件事，脱敏了。 一个称呼，直接成为焦点，及川彻很满意，趁着他们的“大家长”不在，挨个逗了个遍，收获一堆气鼓鼓的小河豚，直到岩泉一拳头蠢蠢欲动，他才意犹末尽的收手。 昼神忍着笑对星海招手: “该回去了。” “我会在赛场上打败你的，”星海叉腰，视线转移到一直安静旁观的早川凛身上：“还有你的搭档！” 早川凛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知道原因的及川彻赶紧岔开话题，把人支走，转身面对的就是岩泉一看穿一切的眼神。 岩泉一：屑。 及川彻：哎嘿。 乌野几人还在挑选T恤，日向举起一件，展示上面印着的热血文字，眼睛里全是闪闪发光的满意，并且强烈推荐给早川凛。 早川凛沉默着，内心纠结不已，在自己的审美和朋友的好意之间来回横跳。 “小不点再不做决定，就要被小飞雄抢先了哦。” 贴心的前辈适时出声解救，日向扭头，果然影山已经拿起了他最先看中的，立马就被转移注意力。 午饭时间到，告别乌野众人，青城众人来到他们的休息区，盘腿坐在地上吃着盒饭。 早川凛摇头拒绝了及川彻夹过来的排骨，他喜欢在比赛前保持适当的饥饿感，过多的热量只会让他昏昏欲睡。 吃完饭裹着毛毯靠在一起稍微假寐了一一会，沟口领队看着时间将他们叫起。 “我们在第二场，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开始了。 ” 众人纷纷起身活动一下，朝着那边的场地走去。 从纸面上看，稻荷崎可是IH全国大赛时的亚军，根本不是乌野这个第一次进入全国大赛的队伍可以比的。 但是不管是稻荷崎还是青城都知道，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 开局乌野也许是太兴奋了，失误频频，特别是日向很有气势的跃起，把对面吓了-跳，却没有挥手扣球的时候，及川彻笑得后仰。 “哈哈哈哈小不点也太好玩了。” 旁边刚才被唬住的观众这个时候忍不住抱怨: “这个10号是来演漫才的吗” “很有气势，别是个空架子啊。” “太矮了吧，这个身高做副攻。” 及川彻倒是挺喜欢这个后辈的，特别是从早川凛那里得知了他去白鸟泽当球童的事。 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对手。 所以他不介意为对方说几句话。 收起刚才不着调的样子，双眼平静无波的看向说这些话的几个人：“那就睁大双眼看好了。” 那可是让青城和白鸟泽都吃过苦头的怪物们。 明明声音没有起伏，但是无形的压迫感让那些人嘴唇嗫嚅一下，没再轻易说出诋毁的话。 像是为了印证及川彻的话，日向和影山瞬间的背飞必杀，轰动全场。 这是不管是乌野应援团、中立观众，还是对手都会忍不住被点燃的程度。 在一片欢腾和惊讶中，岩泉一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站起身。 “该我们了。” 飞不起来的乌鸦已经挣脱了枷锁。 他们也不会落后就是了。 场上对抗激烈，青城的离去悄无声息，等他们来到自己的战场时，犬伏东已经入场开始热身。 犬伏东是当之无愧的强队，不管是春高还是IH，都是能够进军全国的队伍。 在别人眼里，青城在这场比赛的位置，又何尝不是和乌野一样。 大家做着热身，互不干扰，直到比赛快开始时，犬伏东里的一个球员走过来，对着这边挥手，及川彻也走过去，熟稔的打招呼。 松川站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吐槽：“明明都是第一次来春高全国大赛，怎么感觉他遍地都是认识的人。” 寒暄完回来的及川彻听到这话，得意耸肩：“太过受欢迎也是很难苦恼的啊。” “不说正事拳头要来了哦。” 及川彻回头，对上的就是岩泉一轻轻挑起一侧眉尾的双眼，立马把话题拉回正轨。 “他是甲斐凉晴，我们在国青强化训练的时候搭档过，是不亚于黑尾的副攻，”他把自己了解到的对方的技术特点大概讲了一下，然后就是犬伏东这一支队伍。 “犬伏东是综合性的队伍，没有明显的短板，相反各个位置都很突出。” 青城的既往对手里，与其最为相似的是稻荷崎。 应该说在这种比赛里，能够走到后面的队伍都没有很明确的短板，就像拥有强如牛岛的白鸟泽，最好记录也只是到八强，难以更进一步。 就是因为他们的缺点很明显，容易被针对。 反复观看犬伏东既往比赛录像的及川彻，对他们的实力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长别人威风的时候，而且他的队友，也不差。 “没有短板，就强行制造，”岩泉一的视线投注到及川彻身上：“你能做到的吧。” 被这样信任着的及川彻没有感觉到丝毫压力，反而是兴奋不已，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给攻手开辟道路，可是我的职责啊。” “嘟——” 裁判掐准时间，吹响哨子，两队分列两边，队长上前猜硬币。 犬伏东先选，他们选择了发球，及川彻则选择了背靠自家应援团的一边场地。 入畑伸照让早川凛首发，京谷和花卷都被按在了替补席上。 早川凛走到位置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伊藤等人早就混在了青城应援团里举着纸筒大喊，为他们奋力造势。 属于早川凛的春高全国大赛在这个时候，才正式开始。 开局犬伏东选择了让王牌进行发球，一记大力跳发直接拿下一分。 渡亲治拍了拍手，没有丝毫的慌张，对面发球确实很强，但是光只是力量和速度的话，可难不倒他。 第二球就在观众不可思议的眼神里，顺利接起，而且位置很不错。 “好球！” 及川彻在右路，球飞到他的头顶时，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研磨。 球路不需要丝毫的调整，前排中路的岩泉一已经做好准备，早川凛从后排助跑，他作势要送到中路，对面的拦网却岿然不动。 心底感叹不愧是强队，不管看多少回录像，只有在直面时，才能体会到对方的冷静和果决。 时机不等人，及川彻手腕一扭，二传进攻骗过了拦网，在对面缝隙落下，却被后排的副攻接起，送了回来。 “机会球！” 渡亲治高喊，调整手臂再次把排球托给及川彻，他思考后假意送给岩泉一，中间的拦网被骗着跳了起来。 但是球本来就不是给王牌的，飞的有些高，越过中路，来到了金田一的位置。 他蹬住地面，努力跃起。 金田一知道自己的扣球技术相较于队内的其他人来说很粗糙，所以尽最大可能的发挥自己的身高优势，来压制对面。 手重重挥出，排球过网的一瞬间，一只手刚好出现在那条通路上，早川凛和国见同时救球，也只是刚好触到，排球从网低下钻到了对面。 甲斐单人拦网成功，犬伏东拿下第二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青城应援团众人不禁捏紧手中的应援物，在球权转换的间隙，为自己的队伍加油，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眉头紧皱。 现在的比分是10:5，犬伏东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青城头一次在这么大的分差里落后。 但是从全局看，他们更占优势，就是进攻不成，然后被反攻。 那种感觉和面对音驹时不一样，犬伏东的动作干脆利落，目的性很强，排球来回传送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就一定会有个定数。 而他们的突破口放在了金田一的身上。 松川技术很好，再加上经验丰富，并不好对付，所以在他主导拦网的时候，犬伏东更多的是用网前远距离传球甩掉他。 但是他一旦轮转到后面，由金田一主导拦网时，犬伏东就多位置进攻，打乱他的节奏。 金田一的同理心让他下意识的想做更多，去保护一直压力很大的渡亲治，对方在强队中挣扎的困境，他都看在眼中。 做点什么。 多做点什么。 想要兼顾，就容易什么都顾不上。 犬伏东的二传手将球传到中路，那里是他们的王牌，从前面拦网的经验，金田一知道他现在无法将其封死，只能尽量一触，给队友减轻压力。 “被骗了啊。” 及川彻站在后排轻叹。 犬伏东的王牌明明能够扣球，但是临着缩回了手，排球来到右路。 金田一瞳孔紧缩，在大家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硬生生改变手臂轨迹，往旁边伸过去。 “抱歉。” 球擦着指尖飞出界，他下意识回头道歉，看到的却是已经摆好架势准备接球的自由人。 如果他不捅那一下的话，渡亲治是有机会接起来的。 这个认知让金田一下意识攥紧刚才触球的手。 他做了多余的事—— 作者有话说：犬付东的资料太少了，我怕万一哪天古馆老师爆料打脸，所以当自设吧[捂脸笑哭]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不要在意。” “没事。” “下一球。” 怎么可能不在意。 金田一攥紧拳头, 渡亲治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不要小瞧前辈啊，金田一。” 被看穿想法，他有些磕磕巴巴的否认, 国见英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拦不住又不会有人责怪你。” 让他瞬间涨红了脸。 “我又不是怕……” 国见英挥挥手打断他, 回到自己的位置：“知道了。” 有些话被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金田一只能默默回到原位, 准备迎接对面的发球。 犬付东的发球针对及川彻而去，他被迫接球。 渡亲治在后排起跳参与举球，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这么做, 前面又是高大的金田一遮挡住对面拦网视线, 早川凛三米线跃起，排球在对面猝不及防时传到手中, 狠狠扣下拿下一分。 “小凛小凛，扣得好！” “小凛小凛，再来一球！” 随着轮转，松川来到前排，金田一暂时沉静下来, 这一局几个主攻手的状态很不错，立马把分数追了上去。 “盯紧那个12号。” “他已经开始心态不稳了。” “多点耐心。” 犬付东的安排入畑伸照怎么会看不出来，在又一次金田一轮转前排被针对后, 他喊下了暂停。 这次松川主动站出来，把人拉到旁边, 几十秒的时间并不能做过多的事, 但是他希望能够帮助到对方。 “你的身高确实是利器，但是封不死才是常事。” “好的前辈。” “那个攻手喜欢打技术球，你还记得训练赛怎么封堵小凛的吗？” “用站位逼迫球路。” “是的，他们不可能比小凛更擅长技术球了, 所以别怕。” “好。” 松川作出一些技术上的指导，轻拍他的后背，以作安慰。 暂停时间很快结束，准备在此上场的时候，国见英叫住了金田一。 “你还在想那件事。” 这句话让那个高大的少年脚步一顿。 虽然松川作为同位置的前辈，教导了对方很多，但是要说了解的话，没有人能比得上一起经历过那些事的国见英。 两人在北川第一之前，并不认识，在入学后，和影山飞雄因为同为一年级，又被教练共同培养，才熟络起来。 随着训练，三人组的关系逐渐变得越来越好，就像是现在的青城三年级一样。 但是他们远远没有现在这么成熟。 不错的天赋在天才面前根本不够看，再加上影山纯天然的性格，他们两人逐渐开始不满起来。 年少的自尊、无法沟通的无力、再加上怎么也追不上的背影。 影山难得交上算得上朋友的两人抱团了。 对于国见英来说，错就是错了，现在他们都过得挺好，就已经够了。但是金田一与外表相反的同理心，让他越来越痛苦。 国见英以为他在一次次和乌野的对决中释怀了，原来对方只是原谅了那个时候不成熟的小勇太郎，但是愧疚随着影山现在飞得越来越高，而更为加重，甚至投射到了别人身上。 两人都知道国见英说的“那件事”代表着什么，金田一没有说话默认了。 “那就比赛结束去道歉吧。” “不可能。” 金田一知道一旦说出口，影山也会就那个时候的行为道歉，因为大家都成长了，但是他就是不想。 告别过去，那未来呢。 挥挥手，最后的关系就是陌路。 那个时候的影山肯定很痛苦，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他亲手制造了对方的阴影，他想不到三人组还有其他的出路。 既然那个时候没能碰到球，现在就不能让学长们再留遗憾。 好像越重视，就越容易出错。 最后他还是搞砸了。 “那就把对面想成乌野吧，影山可是在网对面，”国见英难得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呢你出糗呢。” “……” 国见英没有在多说，专注的接起对面的扣球，及川彻用了一次二传进攻得手，犬付东紧接着下一球也用同样的招式还了回来。 这个场面让人格外的熟悉，刚才听到国见英那段话的众人纷纷转头看他。 国见英：…… 有的时候少年的情感就是那么奇怪，明明心情复杂，但是一想到对面是影山的话，金田一反而镇静下来。 如果是影山的话…… 应该会这么做…… 虽然判断错方向，但是金田一已经找到感觉。 是他想多了一步，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那个人，能够托出那种手术刀一样精准的传球啊。 青城各个位置状态回归，犬付东没想到金田一这么快摆脱负面情绪，比分本来就咬得很紧，在及川彻毫无顾忌的使用国见英的情况下，第一局被他们拿下。 国见英那种毫不顾忌体力的打法，分明是冲着直接用两局胜利结束比赛的意思，根本没考虑会不会打第三局。犬付东考虑过后，打算第二句针对对方，毕竟从外表和开局打表现看，他都不是什么体力过人的角色。 但是入畑伸照把人换了下来，让京谷上去。 板凳上有轮换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在高中的比赛里，一般一所学校的打法是固定的，有个原因就是没有另外一套差不多实力的阵容来更换。 国青强化训练的时候，影山飞雄、宫侑、及川彻这三个风格各异的二传手都被叫去，入畑伸照就知道，是在为以后的奥运会做准备。 可惜早川凛的未来规划不在这，不然及川彻能够让他和牛岛在一个队伍共存的话，留下来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但是及川彻不会让别人改变自己的未来，来为他铺路，所以从来都没有和早川凛提过这件事。 思绪拉回到比赛，在青城开局接连拿下三分，入畑伸照稍微放下心来。 京谷和国见英可完全是两种类型的攻手，现在场上可是他们攻击性最强的阵容。 适应了国见这种脑力类型，突然上来一个打暴力扣球的，犬付东积极调整节奏，封锁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早川凛平行于网助跑起跳，超小内角扣球得分，他落地的瞬间看向京谷，果然对方也看了过来。 毕竟这一招是京谷的拿手好戏，被他学了去。 下一球果然京谷立马跟上，在另一路镜像复刻了上一球。 “这种球是烂大街了吗？” 犬付东的自由人吐槽，这种技术球要求很高的，结果一个队伍两个人都能打，还表现得这么轻松。 甲斐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没有接话，他看出来其实这一球是及川彻强行做给那个换上来的攻手的。 结果也如及川彻的猜想一样，攻手们的状态互相影响，越打越顺。 当哨声响起的时候，犬付东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比赛结束。 青叶城西连续拿下两局比赛，直接晋级。 这个结果让两队的应援团和观众都有些吃惊，他们的设想是哪怕拿下比赛，也起码是打到第三局。 “你们那个快两米的攻手呢？” 列队握手的时候，及川彻拉住甲斐，其实比赛开始时他就很困惑了，在录像里犬付东有一个个子很高的攻手，表现极其出色，但是今天没有看到。 “感冒了，”甲斐有些无奈，虽然没发烧，但是明显的呼吸不畅，明明上午还好好的，想到这个，他不由提醒到：“最近东京有流感，你们最好戴上口罩。” 有的时候运气也是比赛的一部分，及川彻郑重的点头，感谢对方送来的消息。 入畑伸照接到这个消息后，上网查了查，其实流感不是很严重，但是可能是这几天春高全国大赛人员聚集，加快了传播。 今早疾控中心才挂出通告，但是他们忙着比赛，没有注意。 “沟口去多准备一些口罩，还有最近的饮食也要注意。” “是。” 今天青城的比赛算是告一段落，因为连胜两局，所以结束的比较早，按照以往入畑伸照一定会带着他们去旁观其他队伍的，但是犹豫了一下只是让原地休息。 虽然他们下一场的对手还没有出来，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是井闼山，对方并不在这个会场。 他不想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让这些少年们出什么意外。 沟口领队买来口罩，大家戴好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 金田一捏着口袋里的备用口罩，看向通道另一头，犹豫良久。 看不下去的国见英找到入畑伸照：“教练，我和金田一想去一下卫生间。” “早去早回，车快到了。” “是。” 国见英走过去拉上金田一的手臂，就往对方刚才注视的方向走去。 “厕所不在……” 不等金田一说完，国见英就打断他：“你也想亲眼看吧，乌野的结果。” 他特意避开了那个人的名字，金田一沉默着跟随他的脚步。 站在原地的及川彻叉腰感叹：“这就是可爱的学弟们啊～” 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早川凛迷茫，思索片刻还是问出来：“厕所和可爱有什么联系吗？” 这话让松川捧腹：“你已经得到我和花卷的真传了小凛，哈哈哈哈。” “不要变成吐槽系啊凛酱！” “反思一下及川，真不是你平时的槽点太多了吗？” 那边金田一和国见英到乌野比赛看台后面的时候，对方第三场已经过半。 他们没想到曾经把青城打败的稻荷崎，居然在乌野手上吃瘪了。 只有真正面对过，才知道他们有多强，所以才会吃惊曾经的小乌鸦居然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不多时，比赛结束，两人像来时一样，悄悄的离开，这次是真的前往卫生间。 “下一场是研磨他们啊！垃圾场对决！！” 解决完走出来的金田一在拐角脚步一顿，不等他避开，两道身影就从墙边出现。 影山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他把话咽了回去，但是也停下脚步。 两个人没有走开，也没有开口。 日向倒是自来熟的打招呼，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了。 出来的国见英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时间：“别让前辈们久等了。” 这个时候金田一才迈开步子与影山擦肩而过。 国见的话和刚才影山和队友庆祝胜利的样子在脑海浮现，他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喂。” 还没有动的影山也没有回头看，但是就是知道对方叫的是自己。 金田一也不管影山有没有听到，捏紧口袋里的口罩。 “最近流感很厉害，不想不能上场的话，你最好把口罩戴上。” 没有等对方回话，跟着国见英快步离开。 影山飞雄回到队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教练，纠结了一下午，在泽村和菅原的建议下，终于点开那个尘封已久的联系人页面。 上次的消息还停留在一年前。 「影山：知道了，队长让感谢你的消息。」 哪怕关系到那个地步，他们也没有互相删除或者拉黑，这让消息成功发出去的影山有一瞬间的怔愣。 为什么？ 「金田一：嗯。」 有什么东西好像被这轻飘飘又别扭的两条简讯打破了。 比赛紧张，谁都来不及思考太多，众人回到酒店后，立马就知道了接下来的比赛安排。 关系比较好的几支队伍仍然存活下来。 青叶城西vs井闼山。 乌野vs音驹。 枭谷vs狢坂。 及川彻不由感叹：“最后不会是东京合宿队伍的内战吧。”—— 作者有话说：成年后太晚了，北川三人组还是早早的和好吧[亲亲] 第72章 根据喜好不同, 每个人心中都有最优秀和最喜欢的队伍。当然其中也有“赢球迷”，他们奉行着赢才是一切，追逐着强大的队伍。 如果说最符合这类粉丝喜好的学校, 井闼山一定名列其中。 “最具冠军相的队伍”。 是此次春高全国大赛开始前, 就被人广泛认同的称呼。 及川彻坐在电脑面前, 屏幕不停变幻的灯光照亮, 让他的身形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啪嗒。” 早川凛从外面回来，顺手打开了灯，也打断了及川彻的思绪, 他抬起头, 又看了看时间，有些惊讶：“你和研磨打完游戏了？” 其实是大战在即, 每个人都有些紧绷，虽然研磨表现得一如既往，他也不好在人家的房间里久待，索性回来了。 这些事不需要解释，他点点头走过去, 挨着及川彻坐下。 不出他所料，对方在看井闼山前几场比赛的录像。 画面正好暂停在背号为10号的佐久早圣臣的身上，对方跃起时面对着对手到位的封堵, 应该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拦网，通路被堵死, 但是他的手腕呈一个不规则的角度, 手掌击打在排球上。 依据早川凛的经验，这颗球不只是角度，应该还带着旋转。 果然等及川彻继续播放视频时，那颗排球被对面的自由人察觉并接起, 但是由于旋转，排球直接朝着侧面飞出界。 “那个自由人反应很快了。” 及川彻感叹到。 毕竟佐久早到扣球角度应该是临时起意，这个时候还能干察觉到并到位，是很优秀的自由人。 早川凛直接指出结果：“球飞了。” 再让人惊叹的技术，也无法改变丢掉分数。 被无意间小小的拆台的及川彻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勺，没有反驳：“很严苛的凛酱。” 比赛逐渐来到末尾，随着井闼山队长的一记妙传，佐久早为最后的对决画上句号，视频也戛然而止。 及川彻并没有停下观看，而是把进度条拉回到最开始。 精妙的配合，扎实的接传，犀利的进攻…… 这支队伍仿佛没有短板。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及川彻并不遮掩自己的烦恼，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身边也在认真看视频的早川凛：“凛酱能做到那样吗？” 他把自己的手腕往下掰了掰，做起示范。 “做不到。” 队友都知道早川凛的学习能力很强，会许多奇怪又好用的技术，甚至会因为一些不常用而想不起来。 但是佐久早这样的是先天条件决定的。 手腕柔韧到那种程度，可能要把自己的手腕掰断才能做到吧，早川凛想。 及川彻也只是试探的询问，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事上。 国青强化训练的时候，井闼山里被选中了两个人——佐久早和古森元也。 他和两人都搭档过，对于他们的实力再清楚不过。 佐久早是三大主攻手之一不必多说，而古森元也是他目前遇到的最优秀的自由人。 第一次面对这支队伍的早川凛也发现了这个人，手指指着屏幕里来回窜的13号。 “他的路线选择很好。” 乌野的西谷夕，音驹的夜久，还有很多表现不错的自由人，为什么云雀田独独选中古森元也，及川彻一开始不明白。 二传手是在场上和自由人配合最多的位置，只需要一场训练赛，他就明白了对方现在的无可替代。 井闼山其他位置也有很多优秀的表现，两人翻来覆去的研究，直到岩泉一推门进来借充电器，他们才去洗漱睡觉. 因为第一天的两场比赛淘汰了大半的学校，所以第二天的比赛是在东京体育馆内的分馆进行。 接下来的三场将在三天分别进行，每天一场，而决赛就安排在东京体育馆的中心，受万众瞩目的地方。 虽然是分馆，也比昨天的周边体育场气派，而且观众被聚集，看起来热闹很多。 早川凛给从昨天开始就很兴奋的向阳发了鼓励简讯，又给研磨发去“加油”，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没再管。 旁边的及川彻看到他这个操作，笑出声：“所以凛酱是希望他们谁赢？” “都可以。” 反正结果对自己没有影响，而且昨天研磨难得的有些干劲，和他说起了“垃圾场对决”的事情，身为朋友，他是为两人开心的。 对于这一答案，及川彻没有意外，拍了一下他的背：“换衣服，准备热身了。” 观众陆续入场，两支队伍也到场准备，及川彻和古森的关系不错，稍微打了一下招呼。 早川凛拉伸韧带的时候看向网对面，佐久早正坐在地上，双腿分开，双手平伸按在地上，往前一推，对方的手掌很柔韧的贴在了手腕上。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早川凛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 真的不是断了吗？！ 井闼山的其他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让早川凛不由自主的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手腕上。 他悄悄抬头左右看了看，队友们都在认真的拉伸，没人注意到这边。 模仿着刚才看到的动作，早川凛尝试着轻轻下压，光是手掌和手腕的夹角能够略微小于九十度都算不错了。 啊好难。 “那个就是你说的早川君吧？” 和及川彻寒暄着的古森元也有些好奇对方在强化训练时一直说起的人，所以一来就忍不住寻找。 浅金头发很好找，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然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佐久早可不是那么好学的啊。” 及川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就是自家的小金毛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停转动脑袋看看佐久早，又看看自己，企图模仿。 及川彻：…… “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他家孩子别把自己玩废了。 古森挥手，还在忍笑，直到及川彻回到自己的队伍里，他才来到佐久早旁边，和对方讲这件事。 引得佐久早往对面看过去，只不过早川凛已经被及川彻拎起来做接球训练了。 井闼山的支持者很多，从他们身后的看台上的人数就能看出来，而且东京是他们的地盘。 只不过也有观众充满同情心，在他们看来青叶城西是那个想要挑战巨人的弱势方——勇气可嘉。 这个时候再没有人应援，也太可怜了，所以一些中立的观众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他们。 “啊要不我们支持那支球队吧，毕竟千里迢迢赶来的。” “都没听说过啊，遇上井闼山也太可怜了。”、 “反正我们不是东京的，支持一下外地来的也行吧。” “……” “真是让人不爽。” 青城好歹在县内是数一数二的强队，很少会接收到那样的眼神，让一向脾气比较好的花卷都有些火大。 他们能够走到这里，都是队员一场一场打过来的，从来不需要怜悯。 “我们会赢。” 被他帮忙做热身的京谷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看向看台，语气漠然。 却让花卷露出笑容，揶揄道：“我们小狂犬在说‘我们’哎。” 京谷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然后移开视线。 这时看台上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整齐划一道呼号声。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会，看台上有些混乱，应援的粉丝们还在做着准备。 这一声声口号像一支穿云箭冲破人群，直冲云霄。 人群朝那边望去，连场上队员也不例外。 伊藤站在最前面，身后是穿着整齐的应援团，不管是青城的队粉还是个人粉丝都在其中，团结在一起努力壮大声势。 见大家都被这边吸引，他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口号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整齐又低沉的声音。 “嘿——唔！” “嘿——唔！” 听起来像船夫划桨时的号子，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有力，伴随着的是从上到下一列列转过身的粉丝。 就像在当初伊藤带领众人给早川凛应援时一样，青城应援团的衣服背后印有不同的图案，随着他们转过身去，画面逐渐浮现。 那是一棵巨大的树。 树干粗壮，深褐近黑的纹路沟壑如鳞片，庞大的身躯之上，是无数的枝桠近乎狰狞的向四面八方贲张，他们缠绕、扭曲在一起，再猛的刺向天空，像一个个不屈于囚困的灵魂。 当号子再次响起，人群随着节奏摆动腰肩，或浅淡、或深绿的枝叶颤动，像是在抵御飙风，又仿佛风雨就是由它而起。 这是一个惊喜。 场上的青城队员们猝不及防迎接着自家应援团带来的冲击。 刚才那些怜悯的话语，毫不遮掩，他们不是没有听见，都是憋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可是在那之前，有一群人先一步站出来。 “我觉得这辈子无憾了。” 渡亲治蛋花眼。 及川彻对着那边挥手，眼里都是势在必得：“怎么也要等拿下胜利吧？” 井闼山是一个很好的对手，里面还有认识的人，及川彻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只不过少年总是容易热血的。 这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而早川凛的视线落到了最前面伊藤的身上，对方也在看这边，但是距离有些远，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自己。 下一秒对方转过身，双手拉住衣摆，一个图案展现出来。 早川凛先是一愣，随后眉眼柔和，露出笑容。 他的后背上是一只展翅的金色鹰隼。 “做早川凛的粉丝”——伊藤一直都在做这件事。 哨声响起，比赛即将开始，青城众人围成一个圈，双手交叠。 “这么大阵仗，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啊。” “当然。” 及川彻扫过大家的眉眼，最后手臂重重一挥。 “制霸球场！”—— 作者有话说：早川凛努力尝试，皱眉：这不科学。 及川彻：…… 佐久早：…… 古森元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3章 开局及川彻赢得了优先选择权, 他选择了先开球，井闼山的队长饭纲掌选择了背靠自家应援团的场地。 此次入畑伸照将他们的站位调整了一下，把早川凛放在了发球的位置。两个攻手在后排, 看起来是要拿开局和主要打后排进攻。 “小凛小凛, 发个好球!” 青城的应援团看到他站在发球位, 而蹦蹦跳跳的给他加油鼓劲, 早川凛挥挥手算是打招。 “可能有观众不知道这位选手，但是他其实在圈内的青年组里很有名气。” “是的，这也是他在国内首次参加春高比赛, 看得出来教练委以重任。” 解说员趁还没发球, 快速的介绍了一遍选手，然后把镜头拉回到本场比赛第一个触球的早川凛身上。 这些话他听不到, 也不会在意，只是将排球在地上拍了拍，熟悉手感。在教练吹响哨声后，压哨抛起排球。 一步、两步…… 几步上前，排球达到顶点, 早川凛也来到了位置，高高跃起。 手臂挥出，球像炮弹一样发射出去。 “嘭——” 排球压着底线飞出, 巨大的声响昭示着它的威力。 “小凛小凛，打得漂亮！” “小凛小凛, 再来一个！”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很有自信, 发球的位置是在自由人和主攻手的中间。” 解说负调整了一下耳返，让声音稍微大一些，另一位解说员趁机接话到：“这也看 得出来他的控球能力和心态很不错，哪怕是在奥运会的赛场上, 也经常会出现发球出界的情况。” “我需要再适应一下。” “好。” “不用在意。” 古森元也压低身形，并没有紧张，他虽然才二年级，但是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自由人，对于开局接丢的情况一点不意外。 井闼山很强，但是他们并不会自大。 哪怕外界把他们吹得仿佛冠军已经是囊中之物，可是比赛是要一局局赢下来的，前往决赛中心赛场的路，也需要他们一步一步走出来。 早川凛看了一下对面的站位，想到昨天看的录像，抛弃了针对佐久早的想法，继续大力跳发。 只不过跃起的那一刻换成了左手扣球。 古森元也已经做好准备，他有自信这一球能够捕捉到球路，但是左右手扣球的旋转是不一样的。 他虽然接起，球却斜飞出去，旁边的主攻手想要补救，排球太低，没能救起来。 “左手啊。” 他在球飞出去的那刻就知道结果，没有在意，而是想到那个人，下意识看向右前方的位置，果然佐久早在盯着那边。 早川凛是双利手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他以前的事早就被媒体扒个干净。 但是青城近些年第一次出现在IH全国大赛，止步八强，相当于才引起别人注意就陨落了。 这次春高全国大赛又增加名额，也是第一次参加的青城自然难以分到太多注意，井闼山赛前准备资料的时候，有参考价值的比赛只找到了和稻荷崎的那场。 可以说青叶城西对于井闼山来说无比陌生。 而曾经打败过白鸟泽，也会用左手的早川凛，自然会引起佐久早的注意。 开局拿下两分，对于青城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头，连下三分概率不太大，早川凛从来没有低估古森元也的能力，思考一下排球冲着饭纲掌的左手边飞去。 角度很是刁钻，让人难以判断会不会出界，那个位置自由人也不好支援。 饭纲掌心底感叹发得漂亮，同时调动身体去接起了那一球。 他不会去赌一个优秀排球手的失误。 排球被接起，但是对方的二传手无法组织进攻，对于青城是好消息。 井闼山位于中路的副攻担任起二传，将球送到了右路佐久早的位置。 他的传球意图没有丝毫的遮掩，对位的是及川彻和松川一静，两人都是球场上的老油条，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准备封堵。 佐久早却是做着起跳姿势，制造一人时间差骗过松川。 此时排球已经到达最高点开始下降，及川彻觉得他会打手弹回场内组织进攻，但是佐久早手腕一转，排球以一个特别小的角度，扣向了球网和边界的夹角处。 及川彻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去捞。 裁判的哨声随着他的动作响起，井闼山得分。 “哎呀，犯规了。” 及川彻有些懊恼的扯了一下头发，那个动作很容易导致触球时间过长，而判罚持球。 刚才在旁边的松川看得一清二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办法的事，感觉比视频里看到的还夸张。” 井闼山发球，轮转位置后，站在那个位置的是佐久早。 他并没有用像压哨这样的心理战术，而是隔着人群，看向了早川凛。 啊，对视上了…… 早川凛有一种感觉，对方盯上自己了，有些不自在的转动眼球，视线移到他手上的排球。 随着球的运动轨迹，看向空中，在他出手的瞬间，早川凛肯定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来！” 双手并拢，早川凛主动迎了上去，排球到眼前时，画面仿佛在慢放，他看到了双色花纹颤动着带上极速的外旋。 手臂应该向内…… 球速太快了，大脑飞速运转，但是身躯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排球击打在边缘，然后立马弹飞出去。 比分来到2:2，青城建立的优势转眼被扯平。 早川凛低头看了看手臂外侧的红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居然跟上了。” “嗯他看到旋转了。” 饭纲掌很惊讶早川凛主动迎上去的动作，因为带着旋转的球都会有偏转，很多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做得最多的是留出更多的思考时间，从而等待排球落下。 而作为击出这一球，并且一直死死盯着对方的佐久早看到了更多，早川凛有一个调整手臂的动作，那个方向是控制这种旋转的最好选择。 他并不觉得对方是蒙对的。 再谨慎一些，再小心一些…… 佐久早不是倔的人，经过他的判断早川凛最多再适应两球就能破解他的发球，所以他根本不给对方这个练级的机会，转而看向了自由人。 入畑伸照寄希望于松川的拦网技术能够给井闼山一些压迫感，起码扣球时有所忌惮，所以这次渡亲治是和金田一进行换位。 排球再次带着旋转急速飞来，这次却是换了目标，渡亲治心中一沉，保持着原有习惯，先试探一球。 虽然心里明白不可能一球就接起，但是在排球拐弯后落到脚边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叹——自己果然就是那个软柿子吧。 早川凛站在旁边思考想说些什么，渡亲治主动转过头，感叹道：“早川真厉害啊。” 只有直面时，才知道那一球有多厉害。 不等他回答，渡亲治再次开口询问起刚才他的做法：“迎上去是吧，那旋转呢？” “迎上去是对的，可是反应时间会很短……” 早川凛反应过来了，但是时间太短了，身体跟不上。 暂时没有很好的办法，渡亲治想先试试。 一球……两球……三球…… 入畑伸照在连丢四球后喊下了暂停。 渡亲治倒是没有之前那些比赛的沮丧，而是努力思考着应该怎么去反应，这个时候及川彻看向早川凛。 “凛酱可以看出来旋转方向吧？” 那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所以轻轻点头。 “那能不能过把‘看到’的时间稍微提前一点呢？”及川彻比划了一个扣球的动作，只不过手腕扭转了一下：“这样，通过手腕的旋转或者是手臂的动作去判断。” 听到这里岩泉一皱眉：“要求太严苛了。” 要知道那些动作都是瞬间完成的，两人又是对角线的最远距离，能够看清都算不错了。 早川凛却是思考起来，如果是在球击出的瞬间看破旋转方向，那么迎上去接球之前就能调整手臂方向，不用担心动作跟不上的情况。 他又回想了一下佐久早刚才发球的样子，有些模糊，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了球上。 “……我试试。” 天才总有一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天赋，但是队友不想给他负担，松川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没关系，之前面对那几个学校都找到办法了，不要有压力。” “嗯。” 再次站到场上，早川凛隔着人群和球网，像开局对方做的那样，直视着佐久早的双眼。 裁判哨声响起，他的注意力极度集中，仿佛球场和队友都消失一般，只留下了那道跃起的身影。 手臂绷紧的肌肉、挥出的幅度……如蛇一样柔韧翻转的手腕加上偏移的击球点。 就是这里！ “左旋！” 才踏出一步的渡亲治瞪大双眼，紧接着的一步就往右偏去，几乎是一瞬间排球就到眼前，正好击打在手臂中间。 渡亲治：“就球！！” 他接球的位置极好，但是手臂翻转的角度还不够，不足以卸掉排球自身的旋转，所以冲着场边高高飞去。 幸好力度已经削减，岩泉一立马冲出去，接到了排球。 “来！” 这种球能够救活就已经很不错了，落点实在难以把控，国见英冷静的判断了一下力道和角度，然后快速扫视一眼对面的站位。 三步助跑，然后来到三米线用力起跳。 “这个位置，青叶城西的13号是要扣球吗？” 解说有些惊讶的微微探起身，很多观众都站起来，仿佛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 国见英跃至高点的时候，球像长了眼睛一样飞过来。 因为球速不是很快，井闼山网前已经做好准备，那个位置正好是副攻和二传手饭纲掌。 那个角度除非对方是佐久早，不然无法扣球。饭纲掌判断后做好空中对抗的准备，却不想国见英却是临时改变击球点，把扣球的动作改为了吊球。 他还特意避开了佐久早的位置，而是另外两人的跑位中间。 排球没有强有力的力度或者是旋转，就这么轻飘飘落了地。 “他是怎么判断出落点的！” “吊球也能这么帅吗？！” “这一球从接球到二传都只是救球，看似已经没有机会的时候，13号居然强行逆转，十分漂亮！他是青城队中年纪最小的队员，只有15岁，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解说并不吝啬夸奖对方，这个年纪就能在春高全国大赛并且作为主力登场，很是少见，而且还打出那么漂亮的一球，就证明对方是有真实实力的。 现在比分6:3，井闼山在前。 青叶城西终于打破佐久早的发球，球权轮换。 第74章 除了渡亲治, 其他人都没发现接球时的小插曲，比赛还在继续。 “佐久早！” “岩酱！”” “可恶，救球！” 井闼山的纸面数据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青叶城西单个人拎出来不算特别强, 就是能够牵制住对面。 比分不停的在上涨, 井闼山一直领先, 分数差距却拉不开。 他们想稳稳的拿下第一局，青城又何尝不想追赶上去。 三分，三分而已。 这个时候却又轮到了井闼山的佐久早发球。 “圣臣, 圣臣, 发个好球!” 他站在发球点上时，身后的应援团自动消音。 一样的局面, 一样的站位。 渡亲治有些紧张的拽了拽裤子，想到刚才早川凛说的话，稍微定下心神。 当排球急速飞向他和国见英的中间时，他毫不犹豫的冲过去。 “我来！” “右旋! ” 他随即往左边跨步，手臂调整方向, 应对排球的自转。 果然排球带着幅度向左偏移，被到位的渡亲治接到，而侧翻的手臂压住急速旋转的排球, 控制它不往场外飞去。 还没适应的原因，起了个高球, 但是位置没有偏, 就在场地中间。 “接的漂亮！” 及川彻仰头看向己经卸掉旋转的排球，由衷夸赞。 这样的球对于二传来说很友好，有足够的时间调整位置和组织进攻。 同样的也给了井闼山时间进行防守。 在他触球的那一刻，除了自由人, 所有人都参与进进攻中去。 同时多位置进攻! 及川彻背飞将球传至右路，那里是青叶城西的王牌。 “拦住他！” 饭纲掌在前排中路，跟随对位的主攻手前去封堵，另一边的副攻被国见英的插上骗到，没有动作。 排球过来时，早川凛也从后排助跑，这个点是极好的，前后两个都是强有力的主攻手，不管是谁扣球都能够制造网前杀机。 这个时候饭纲掌想起跳封堵住岩泉一，但是从空挡看到了准备起跳的早川凛。 是谁 他下意识晚起跳了一步岩泉一自然当仁不让的把球从他还未到位的指尖扣下。 早川凛落地的时候，控制不住勾了勾嘴角。 骗到了，开心。=v= 这个表情让饭纲学有些哭笑不得。 同样看到的还有岩泉一，他正转身打算找队友庆祝，入目就是对方的这个表情，单手拦住他的肩膀，揉搓头毛。 “干得漂亮。” 这个配合不是偶然，在之前岩泉一就将手背在身后打暗号，胜在井阔山对青城不够了解，成功把人骗了过去。 及川彻跑过来击掌，一把拉过早川凛，小心翼翼的给他整理发型：“辫子都要被你们搓乱了。” “前辈会帮我编的。” 早川凛微微低头，对于他们动辄揉脑袋的行为没有什么意见，倒是旁边的岩泉一看到自家幼驯染听到这话后，压都压不住的嘴角，移开视线。 眼不见心不烦。 佐久早这一轮第一个发球就被阻拦，属实是让人意外，不止井闼山和观众没想到，青城众人也没想到，围着渡亲治想对着他的脑袋下手。 但是看到那颗汗津津的寸头，岩泉一默默收回了手，改为夸夸 “其实是早川告诉的我排球旋转方向。" 他们下意识往那边看去，入目就是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们两个没忘记现在是在比赛吧 谁忘了裁判都不会忘，再次开球的哨声响起，青城发起下一波攻势。 只差两分就能再次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在三局两胜的比赛里，加起来的总分起码有七八十分，两分实在是不起眼，但是当来到局点时，这两分又最是致命。 当哨声响起时，青城下意识看向计分牌。 25:23。 第一局输了。 他们已经很少出现丢掉第一局的情况，突然这样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在下场的时候有些不在状态，时不时抬头看向计分牌。 “表现不错。” 入畑伸照挨个轻拍肩膀鼓励，然后扫视一圈众人，视线先是落到岩泉一身上。 “岩泉怎么样？” 岩泉一并没有敷衍，而是低头擦汗的时候认真想了想，抬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坚定，让人心安。 “好极了。” 虽然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像别家王牌那样，能够带领队友摧城拔寨，但是对比的对象都是牛岛、木兔这样子的攻手。 而全国那么多队伍和队员，能够被看见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而已。 他无法跻身最强梯队，但是做到最好再加上有及川彻，岩泉一觉得自己上一场的表现很好。 事实也是如此，井闼山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入畑伸照挨个点名，到早川凛的时候顿了顿，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很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刚才太过于关注防守，进攻不足，下一场不会了。” 他总是下意识的去观察佐久早的扣球方式，但是结果证明，学习模仿不可能，盯着对面攻手这件事还是交给拦网吧。 早川凛很擅长阅读比赛，之前入畑伸照就喜欢在他替补的时候，拉着人在场边教学，所以放心的点点头，继续指出其他人的不足和制定接下来的战术。 “那个攻手的发球由早川来辨识走向，扣球的时候两侧尽量封死，留出来的通道大一点没有关系，你们知道怎么做。” “是教练！” 其他的方向，队员聚在一起商量，及川彻哪怕面对过那么多精通防守的球队，还是对井闼山的拦网有些头痛。 对面的饭纲掌在前排的时候，拦网是他主导的，并不是副攻。 硬要说他的弱点的话，弹跳不是很高，扣球不是很出色，当然这些都是相对的，拿来对付现在的青城足够了。 及川彻想了想，看向几个攻手：“多做打手出界吧，古森的弹性和速度相较于技巧会薄弱一些，多制造他的跑动。” 跑动多了，应接不暇才容易出错，当初在国青他就是这么干的。 “好。” “不是在说他们的二传手吗？”岩泉一看过去：“他太稳定了，是三年级心态很好，队员没有一个一年级，和队友配合时间够久。” “所以没办法啊。” 及川彻半开玩笑的耸耸肩：“如果国青他也去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研究一下。” 打击队友的积极性可不是他爱做的事，把手搭在岩泉一肩膀上，露出笑容。 “可是球场上是六个人，古森不在场上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拉扯他，比体力你们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大家异口同声，国见英刚想举起来的小手默默的放了下去。 及川彻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不需要保存体力，这是一场不能重来的比赛，拿出全力。” 国见英拿出全力，这局比赛如果赢下来的话，还有第三局可以打，到时候把风格完全相反的京谷放上场，应该能给适应了他们节奏和风格的井闼山制造一些麻烦。 这就是板凳够厚的好处啊。 “……收一收你的笑容，怪猥琐的。” 松川有些受不了，搓了搓手臂。 “哈？我这叫势在必得！” “走了，及川。” 岩泉一拉住及川彻的衣领，把他拖到场边，及时制止了一场幼稚园小孩的斗嘴。 再一次站到场上，计分板清零。 及川彻深吸一口气，脸上嬉笑的表情褪去，正色道：“把这当作最后一场比赛，拼尽全力吧！” “是！” 这一局该井闼山发球，只不过是饭纲掌。 佐久早点发球在第一局的末尾，已经很难直接得分了，旋转被早川凛识破，大力跳发是渡亲治最熟悉的发球，所以更多的是为了战术。 而饭纲掌是战术球的最佳人选。 青城这一局的站位并没有变，他观察了一下后，将球发到了岩泉一的位置。 角度很好，自由人的路线难以志愿，身后又是早川凛，他只能接下这一球。只不过因为长期的默契，他送出去的一传跳过中间松川的头顶，找到另一边的及川彻。 就像及川彻了解岩泉一一样，他也一样清楚对方的最佳托球高度和位置，所以在得到球的时候，及川彻有一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感觉。 因为这一球，开局手感就好到爆炸。 “好球！国见——咳咳。” 国见后排助跑，之前及川彻并没有和松川打过招呼，所以这个球应该就是给对方的，他也跟随着原地起跳，充当诱饵。 这个时候球却没有飞出去，而是二传进攻。 对位的是佐久早，及川彻的传球动作太完美了，想救球时已经来不及，擦着身边的副攻胸口制造了卧果。 国见英又一次全心全意的当了一次诱饵，死鱼眼看过去，就是及川彻憋红的脸。 “咳咳咳——！” 及川彻等裁判吹哨，计分牌翻动表示青城得分后，才猛的咳嗽出生，他的样子让众人心头一惊。 难道他还是不小心得了流感吗？ 对位的佐久早原本落地后下意识看过来，现在立马后退两步，捂住口鼻。 “喂喂喂，这个动作过分了吧？！” 及川彻缓了缓，一抬头就在队友关心的表情的夹缝里，看到了对面佐久早的动作，有些不满。 岩泉一也捂住口鼻：“大家散开，别被传染了。” “对啊及川，捂住口鼻可是咳嗽礼仪哎。” 饭纲掌也凑到网前。 “……我这是呛住了！”及川彻无语：“跳起来的时候同时张嘴说话，呛着很常见好吗？！” 不等对面反应，岩泉一捏紧拳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自觉理亏的及川彻躲到早川凛身后，露出半张脸：“因为岩酱的传球太舒服了嘛～而且不是得分了嘛！” 其实是手滑了来着，但是他不说又不会有人知道。 早川凛呆呆的站在原地充当掩体，岩泉一对上他故作无辜的眼睛动作顿住。 算了，儿女都是债。 闹剧结束，继续比赛。 也许是及川彻和入畑伸照的战术起了作用，也有可能是早川凛和国见英的全力发挥，青城虽然没有一开始就占据优势，但是好歹有来有往，双方比分咬得很紧。 当古森再一次冲出场外救球的时候，撑地爬起的动作一顿，猛然抬头看向及川彻。 居然是国青训练时候的那一招吗…… 他轻笑着跑回队伍——现在的我可是更新版本了啊。 不等他兴致勃勃的等待青城的挑战，发球权转换和轮转，让古森不得不下场换上副攻。 也就是他下场后，站在场边才发现，不只是他，饭纲掌也被针对了。 不只是来回调动，还有强迫去接一些容易造成机会球的扣球。对方应该也发现了，但是扣球就在眼前，古森又不在场，只能自己来接，导致了他体力的大量流失和难以阻止进攻。 及川彻真是难缠啊。 古森由衷感叹。 这个时候场上突然变化，早川凛本来是严格执行及川彻的战术，但是在扣球的瞬间发现拦网的漏洞，临时改成了打手出界。 饭纲掌就站在边界，球飞出去的时候他下意识往那边跑去，两步跨过护栏，在最高点接到排球，背飞回场。 “救球！” 等井闼山用他救的球扳回一分时，回头庆祝却没能找到自家队长的身影。 他淹没于观众当中，没能再爬起来。 第75章 饭纲掌最后被架了下去, 他的那次精彩救球让井闼山赢得一分，但是却崴了脚，别说上场继续比赛, 连正常走路都无法进行。 这个意外让比赛短暂暂停, 早川凛看向那边, 饭纲掌正强忍泪水和队友说着什么,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遮挡在他眼前。 抬头，是及川彻被汗湿的前襟，对方把手在毛巾上擦了擦, 伸手把他还想伸出去的脑袋扶正, 然后解开辫子。 “不要代入到自己身上。” 早川凛感受着运动后灼热的指尖轻轻插入发间，蹭过头皮慢慢梳理到发尾, 低头抬手捏住对方运动裤下细密的缝合线，扣了扣小声嘀咕：“才没有。” 头顶传来一声轻哼，很显然及川彻是不信的，早川票抿唇：“那天，我是什么表情？” 及川彻手上动作一顿, 然后继续编着小辫子，没有隐瞒: “快哭出来了。”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时不时摩挲一下他的裤边。 原本在揉搓和运动下有些散开的头发，在及川彻学心逐渐变得柔顺规整。 把它归位后, 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早川凛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拽了一下裤腰。 “再扒前辈的裤子都要掉了。” 早川凛立马松开手。 暂停的时候，井闼山的二传手换了人，是及川彻在录像里从没见过的人。 对方实力不错，毕竞能够替补饭纲掌, 但是也因为是替补，和队友的大赛配台还有待加强。 及川彻在井闼山密不透风的网下找到了缝隙。 “多把球做到二传手对角，让对面一传不到位。” “是。” 青城已经落后，但是也不能着急，现在谁稳不住就容易出错。 渡亲治再次接起佐久早的扣球，带着旋转的排球接触手臂后斜飞出去，那个方向只有松川，他冷静的送出二传，来到及川彻头顶，排球冲破副攻的手臂，被古森元也接起。 佐久早接到二传手的传球，眼球微微转动，扣球的手势突然临时改变为上托，吊球到前排。 在后排压低身形的渡亲治立马向前接起，却正好挡住了及川彻的进攻路线。 不只是青城在利用对面的二传手，井闼山也在尽量限制着及川彻。 比分纠缠到20平分的时候，入烟伸照站起身，打出换人的牌子。 这两场国见英都是拼尽全力，取得了一些分数和吸引了一部分防守，但是随着比赛的进行，井闼山的防守习惯了他的节奏的同时，他的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两人在场边擦肩而过，国见英的衣服被汗液湿透，接过号码牌的时候，指尖的滚烫让京谷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那只手。 “赢下来。” “当然。” 这边换了人，井闼山更谨慎了一些，这个时候青城第一次进军春高全国大赛的好处就显露出来。 排球再一次来到及川彻手边，他被逼迫不得不进行一传，但是长期以来的配合和默契，让他们每个人能够参与二传，游刃有余的做出队友想要的球。 这就是青城最大的优势。 金田一的传球不聪明，他没办法送出甩开拦网的远距离传球，但是击球点很好，是京谷熟悉的高度和距离。 发达的背肌牵动手臂，手掌击打在排球上，炮弹一样发射出去。 古森元也因为轮转被换下场，井闼山的防守出现一条裂缝。 对手一般看到换下国见英的京谷，第一反应都是他是一个用脑子打球的。 直到京谷几个不讲道理的暴力扣球冲开拦网，反应过来他的打球风格和外表一致。 可以说把他换上来，让熟悉了青城节奏的井闼山有短暂的不适应，虽然很快就调整过来，但是及川彻借着这个机会让分数反超，成功拿下第二局。 古森元也叉腰站在候补区，有些无奈，饭纲掌不仅是队伍的司令塔，还是队长，他的下场是战术上的损失，气势上也有影响。 佐久早站在身边擦头发上的汗水，作为攻防两端开花的选手，这一局他不只需要像第一局一样拿分，还需要积极参与防守，结果就是频繁的倒地和鱼跃。 但是平时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一旦站在球场上和每个拼命的队友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直白，佐久早换了一张毛巾，神情冷淡:"我只是把在意的细节直接说出来而已。” 比如提前用淋浴间、戴口罩、用滚筒粘毛器…… 又没有妨碍到他人。 所以佐久早是不太认同"洁癖”这个标签的。 “所以在早上别人说话的时候你戴上了口罩？” “他有口臭。” 古森元也听懂他的潜台词，没有直接把这件事说出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这么想想还真有点道理。 他因为比赛平局而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笑着想拍上对方的后背，佐久早身后像长了眼睛一样躲开。 “手上全是汗。” “喂喂喂，你身上也不干净吧。” 一想到别人汗津津又热烘烘的手掌按在自己背上，佐久早就觉得十分难以忍受。 两局比赛两队名赢一局，现在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最后一局，决定了谁能够进入四强。 不知不觉青城居然走到了这步。 “上了。” “是！” 开局由青城发球，比赛到现在大家不管是身体疲惫还是心理压力都很大，最后入畑伸照选择把自己的队长放在了发球点上。 那个需要幼驯染关注情绪，仿佛随时处在悬崖边缘的及川彻，不知不觉间变得游刃有余。 岩泉一收回看向他的视线，勾起唇角。 看来以后他不再需要自己的头槌或者拳头去提醒，也能好好走下去了…… 耳边鼓噪的加油声逐渐停止，及川彻直视着网前，眼神没有明显的落点，指尖微微用力去感受排球熟悉又陌生的纹理。 发球的哨声一响起，及川彻就抛起排球，三步助跑，手臂挥出时仍然带着强劲的力道，但是击球点明显改变。 “跳飘！青城的队长选择了使用跳飘！之前他从未使用过，没想到现在拿了出来。” 讲解员有些激动，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及川彻居然还有招数没有使用，并且在开局最需要提振士气的时候拿了出来。 这需要很大的信心和抗压能力。 古森元也已经习惯了前面及川彻的发球，可以说双方的发球都很难得分了，但是他没想到及川彻居然会跳飘。 转眼排球就到眼前，极高的自由人素养，让他鱼跃迎了上去，但是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下意识用接大力跳发的方式，是捕捉不到跳飘飘忽不定的球路的。 排球在接触手臂时，突然往左偏移，接球点错位，球立马斜飞出去。 第三局开局及川彻用跳飘拿下第一分。 “阿彻，阿彻打得好！” “阿彻，阿彻再来一一个！” “你居然练成了？”松川就在旁边，大笑着伸手拦过他: “可以啊，连我们都瞒住了。” 岩泉一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干得漂亮。” “哈哈哈哈。” 及川彻嘴角压都压不住，满脸都是“快夸我”的表情。 一年，他的跳飘练习了近一年。 部活的训练很紧，像这样的个人技术，他一般都是私底下学习。在无数披星戴月练习的日子里，及川彻相信反复的磨练一定能取得成果。 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上使用就是在这样的场合，可以说他的压力是巨大的，但是他仍然发出了质量极高的一球。 青城的士气因为这一球，提升到顶点。 古森元也皱眉看着对面，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士气这东西玄之又玄，但是有的时候就是很重要，它会让球手越打越顺，让对手压力倍增。 这个时候就需要场内有一个极具号召力，或者压迫力的队员坐镇，就像稻荷崎的队长，白乌泽的牛岛。 他们的存在或是让队员快速冷静下来，或是让队伍永远都有“一定会赢”的自信。 可是以往在井闼山里，这样的人物是饭纲掌，佐久早是王牌，但是他的性格并不适合这个位置。 古森元也不得不承认，及川彻是一个优秀的队长，井闼山现在确实他被压制住了。 不管想再多，比赛还是要继续，及川彻转换目标，避开古森和佐久早，对着其他攻手而去。 那两个人的实力，隐隐有成为新的主心骨的趋势，他可不想井闼山重振旗鼓，既然无法彻底打压下去，那就把他们的枝丫全部砍掉，强行制造孤岛。 及川彻的跳飘连下三分，古森及时换位接起第四球，二传手等候多时。 “佐久早！” 他的意图太明显了，这种明显让金田一动作一顿，旁边的京谷拦网不如他，所以也跟随着他没有动。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佐久早当了诱饵，前排的攻手从旁助跑起跳，金田一二人此时拦网时机正好，排球被轻轻推到手臂上反弹回井闼山场中。 “再来一次！” 接起球的并不是古森，而是二传手，直接送到网前，这个时候佯攻的佐久早再次起跳，金田一刚落地，排球擦着指尖扣下。 井闼山打断及川彻的发球局，拿下一分。 接下来的比赛，及川彻一直想隔断佐久早和队伍的联系，但是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实施起来有些艰难。 没有饭纲掌的井闼山，青城堪堪打成平手。 及川彻大脑飞速运作，视线在每个队友身上扫过。 有些不甘心啊…… “前辈。” 他动作一顿，看过去，是早川凛。 “前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乌野和音驹的比赛早开场一些，所以他们打完的时候，青城和井闼山最后一局还没结束。 音驹打算去看枭谷的比赛，反正一天只有一场，乌野干脆去看了青叶城西。 几人找到一个角落，小口吃着能量棒，日向更是咬一口就立马把口罩戴上。 菅原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欣慰：“翔阳现在很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呢。” “因为健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日向咀嚼着食物，有些含糊不清，对上队友不可置信的眼神，补充道：“这是早川前辈教我的。” 身边坐着认真看比赛的影山没有插入他们的话题，这时突然站起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上。 伴随着他的动作，青城的应援团里，那些年长的中年大叔们纷纷站起，嘴里发出带有节奏的呼号。 “猎空！猎空！” “我要向大家介绍9号‘日本隼’！巴西归来的天才攻手，现在真正的露出了他的獠牙，我敢说最新的主攻手排行，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叫早川凛！” 第76章 早川凛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霸道、独狼、攻击性极强…… 但是来到青城后, 还不等他在正式比赛上展露这些，就主动的收敛起了獠牙。 所以其他人只知道早川凛很有名气，可是总是难免嘀咕, 实力配不上那么大的阵仗。 在场最了解‘日本隼’的不是教练, 不是及川彻, 而是相伴多年的伊藤等人。 早川凛独, 他们就是后盾，压下一切不平的声音。早川凛沉静下来，他们就在背后默默支持。 一切都是那个少年的选择, 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溺爱。 可是当那利剑再次带着无人能挡的气势劈开高墙时, 伊藤等人还是控制不住为其振臂高呼。 不需要考虑早川凛的位置、状态、习惯，只需要把球送到及川彻觉得最该去的地方——他就能扣下去。 这是很早之前早川凛就和他说过的, 他们也尝试过，但是很少在正式比赛的场合使用，配合才是青城的主色调。 但是现在，平衡早晚都会打破，及川彻想尽早的拿下主动权。 以前顾及队友时, 球网的两边都需要考虑到，顾虑很多，现在只需要观察对面, 视野一下子打开。 那里——井闼山前排拦网的缝隙下，空无一人。 不需要去想球速、高度, 甚至不需要去考虑要不要安排一个诱饵。 ——去吧, 隼，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观众只看到及川彻手臂送出时，排球几乎呈一条斜线飞向空中，带着要托到看台的架势。 手滑了吗？ 因为那一球实在是太快了, 不带一点抛物线，不禁甩开了拦网，还有队友。 但是在球出去的瞬间，一个身影带着疾风冲向那里，猛的蹬住地板时，发出让人牙酸的咔吱声，谁都能感觉到那人起跳的的瞬间仿佛能踏穿地面的力道。 他像真的插上了翅膀，跃起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排球仍然带着势不可挡的架势丝毫不见颓势。 一只手掌却拦在了它的通路上，强行让排球拐道，顺着及川彻设想的位置，狠狠扣下去，如同一柄大锤击碎逐渐愈合的裂缝，砸在边界线上。 排球瞬间变形，巨大的力道仿佛让它镶嵌进地面，停顿一瞬才反弹到看台。 全场的鼓噪因这声巨响按下暂停键，只余伊藤等人的呼号。 “日本隼！日本隼！” “猎空！猎空！” 早川凛落地，微微刺痛的掌心、独属于他的欢呼、砰砰作响的心脏……都让他仿佛回到了那片热情又充满痛苦的土地。 攥紧拳头，早川凛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看台，高高举起了双手。 他像一个凯旋的将军，接受着自己子民的崇拜欢呼。 这样的早川凛，及川彻只在以前的报道里看到过。 不，那个时候的他总像背负着枷锁，远不像现在这样肆意。 及川彻带领着队友扑到他身上。 “很厉害啊，小凛。” “凛酱之前都在偷懒吗？” “好啊，之前都没有使全力啊。”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的早川凛都不是一个人，他不是孤独的胜利者。 接下来的比赛，青城没有丢掉他们的配合，及川彻把早川凛完美的融入到了队伍里，其他位置借由他的压迫感，轻松拿下分数。 井闼山的防守有苦难言，早川凛的那一球石破天惊，他们不得不时刻紧盯，可是京谷等人可不是吃素的。 纵然他们再厉害，球场上也只是六人而已。 及川彻也不会暴敛天物的只是让早川凛作为诱饵，他根本不需要去打暗号或者是提前安排，因为托给早川凛的球其他人根本跟不上。 那是实力的绝对碾压。 不管是在哪里，有多快，早川凛总能立马赶到位置像飞一样的起跳，然后挥下手中的鞭子。 如果这还不足以征服观众的话，那他能够在那种转瞬即逝的情况下，扣出各种技术球，足以堵上那部分人挑剔的嘴。 仿佛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面对手臂力量稍弱的就直面突破，摸高普通的直接压制，三人拦网吊球、抹手、打手出界方法数不胜数。 早川凛就像一把不断变幻的武器，及川彻就是操控者，他只需要抬手指向需要攻打的方向，对方就能攻城拔寨带来胜利。 光是这一场比赛，早川凛绝对会一跃成为二传手最欢迎的攻手。 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只要托球就能得分的巨大成就感。 国见英站在场下，不由自主的看向金田一，对方还在挥手庆祝有一个扣球得分，丝毫没有其他想法的样子，心底最后一点别扭也放下了。 如果影山看到这一幕的话…… 影山飞雄是看到了的，有些呆楞，直到日向把他拉回座位才回过神。 “球场上的王者”。 “专横独裁”。 …… 他在以前不知道听了多少这种相似的话，在来到乌野后逐渐改变观念，调整了打法。 对初中时候的事也是抱有一定歉意的。 可是现在的早川凛，无疑是在告诉他——你的打法没有错。 错的是时间，错的是地点，错的是对象。 及川彻现在给早川凛的托球，就是在复制初中的影山飞雄。 给我去到这里！ 过来！ 在这里，扣下去！ 你能做到的吧？！ 相反的是，他的每一个托球都有人能够立马回应。 那蛮横到不讲道理的要求，真的有人能百分之百执行。 影山飞雄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他突然想到在国青训练时，宫侑的话。 太过于乖巧。 他抿了抿唇，随即视线移到身旁的日向身上，若有所思。 场下的人不管再怎么想，场上的比赛随着古森鱼跃时，踩到汗水的脚滑落下帷幕。 开始谁都没想到这个来自“小地方”的队伍，会扳倒了井闼山，但是现在又好像不是那么意外了。 列队致谢时佐久早一直凝视着早川凛，两人握手后，早川凛一直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但是得到的只是一个背影。 及川彻以为他是在介意，不由出口安慰：“他是这个性格……” 不等他说完，早川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汗津津的手心：“前辈，我好像被嫌弃了。” 及川彻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落到那上面，笑出声，一把抱住他托举起来。 “我不嫌弃。” 及川彻很开心，青城又进一步，挺进四强。 这一局他托球托得很爽快，也看到了早川凛肆意的样子。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他不想醒来的美梦。 等他们结束完全流程时，乌野早就离开，双方都没有碰面。 但是在最新的对战表里，那个在烧烤店里的玩笑话，仿佛要成真一样。 青城赢下井闼山挺进四强，下一个对手是枭谷。 垃圾场对决精彩至极，最后乌鸦再次高飞，即将对上欧台高校。 至此全国三大主攻手全部出局，让人唏嘘。 同时众人的眼光不自觉放在了青城和乌野两所学校身上，他们是宫城县的一二名，也都是近些年头一次进入春高全国大赛。 每年都会出现黑马，但是出现两匹黑马并且同时冲进四强可是头一遭，不禁让当初还有些反对地区名额扩增的人闭了嘴。 这些少年在未来必然是排球界的新星。 回到酒店，早川凛有一些坐立不安，不是情绪不好，而是积压已久的突然爆发，让他有些兴奋，总想做些什么。 及川彻否决了他还想出去加练的请求，并且把护膝和排球鞋藏了起来，早川凛和他看了一会儿枭谷的比赛录像，就打了招呼去找研磨。 音驹虽然出局，但是学校财大气粗，他们也还想观摩学习，所以留了下来，打算看完春高的最后两场比赛再返校。 对于比赛输了研磨并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反而有一些欣喜。 ——能够打排球，真的太好了。 早川凛来找他时，研磨难得的没有在玩游戏，而是在看找来的青城对战井闼山的录像。 音驹的其他几个人也在，大家讨论最多的是饭纲掌的下场和早川凛的最后一场爆发，黑尾自来熟的揽住他的肩膀：“你小子之前都没有用全力吗？” 早川凛移目，反而是研磨分析出原因：“这种打法对身体要求很高。” “嗯，”他点点头：“之前有伤，现在这种打法也只能坚持一场。” 他短暂的冲刺、转位是极其吃肌肉爆发的，看起来有些像日向配合影山时的怪物快攻，但是他不需要及川彻去配合自己，所以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极高，同样一直保持下去很容易受伤。 这也是之前有和及川彻练习，但是极少拿出来的原因之一。 及川彻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使用。 可是现在已经快到决赛了，每一场都至关重要。 早川凛的这种情况算是私人情报，几个三年级的快毕业了，以后的比赛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但是一二年级都有人在这，未来也不是没有遇上的可能，黑尾贴心的岔开了话题。 几人又聊了一会，避开了比赛相关内容，这个时候早川凛的手机响起。 看着显示的「爷爷」，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身。 “我去接个电话。” 其他人都摆摆手，只有研磨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身上，思考需不需要召唤及川彻。 对方的心思早川凛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接起电话，同时四处看了看，最终还是来到了那个角落。 “爷爷。” 第77章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的的声音：“进入四强了。” “嗯。” 紧接着就是短暂的沉默, 早川凛忍不住走神，那边隐约传来宫本先生的小声嘀咕，那个小老头才清清嗓子, 语气生硬：“很不错。” 像是在和下属说话一样, 早川凛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又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明明关系缓和了, 但是好像早川夫人的那件事，爷孙两人中间又建起了高墙。 排球场上的高墙早川凛有千百种方法冲破，但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早川凛仍然记得那个时候,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在意识到家人给他造成的伤害时，掩面痛哭的样子。 就当是为了幼时的自己吧。 他垂下眼眸, 伸手去扣墙上的墙皮: “爷爷，如果我进了决赛，你要来看吗？” 对方近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了，所以很少出老宅总是静养，可是有些任性的想要对方来到现场, 亲眼看一次他的儿子、孙子所热爱的排球。 又是短暂的沉默，传来压抑的咳嗽声让早川凛手上的动作一顿，正想改口时, 对方的声音带着岁月雕刻的粗粝，语气郑重的承诺。 “好。” 挂断电话, 早川凛呆站了一会儿, 转过身抬头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保持着不会听到别人隐私，有什么事又能及时察觉的距离。 他迎着往前走了一步, 对方就立马跑了过来。 “你一直没回来，我就过来看看。” 绝口不提是研磨不放心，最后打电话给他的事。 早川凛怎么会不知道，点点头，默契的谁都没在这件事上纠结，两人并肩往回走。 路过贩卖机时，及川彻买了一瓶热牛奶给他，早川凛握住手心的温热，突然停住脚步，看向身边人的侧脸。 “前辈。” “嗯？” 及川彻转过头来，这一次早川凛的脸上再也没有泪痕。 “我应该是……喜欢排球的。” 和爷爷打电话时，差点脱口而出的“热爱”二字，让早川凛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自己对排球的感情，与父亲的热爱相提并论。 爸爸哪怕不爱他，也一定是极其热爱排球的。 早川凛下意识否认了自己的情感，但是喜欢，应该是能够称得上的吧？ 及川彻看着那双眼睛，他见过它的各种色彩。 通透、灰蓝、沉静、明亮…… 突然伸出手，把对方紧握的牛奶拿过来，打开盖子，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完。 已经习惯了及川彻的照顾，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拧瓶盖的早川凛睁大眼睛，脸上的不可置信把及川彻逗得大笑。 “哈哈哈凛酱真的很迟钝啊。” 现在是，对排球是，对他也是。 揽着人回到房间，早川凛还拿着轻飘飘的牛奶瓶子，下意识晃了晃，确定已经被某个无良前辈喝完了，才有些泄气的放在了桌上。 也不是很想喝，可是就是有些微妙的别扭。 明明是买给他的。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默默去浴室冲澡，吹完头发后出来，边低头边和研磨发消息，边坐到床边。 他已经回来的事忘记和对方说了。 这时脸颊突然贴上一个温热的东西，下意识伸手握住，熟悉的硬度和质感。 抬头，及川彻就站在面前，带着一如既往的笑，见他拿好了瓶子，顺手揉了揉他干爽蓬松的发顶，才收回手。 “没有在浴室偷偷骂‘前辈是坏蛋’吧？” 早川凛把手机放到床上，伸手拧瓶盖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对方打开过了。 没有回答，先是学着及川彻那个时候的样子，仰头一口气全部喝完，然后把瓶子当着对方的面晃了晃，再塞进他手里。 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幅度，像是在得意。 及川彻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空瓶子往后一扔，精准的落到了垃圾桶里，和另一个牛奶瓶作伴。反手就把这个小坏蛋按在床上，挠起痒痒肉。 “所以是偷偷骂了吧，我给你买的还不能喝了？凛酱好小气。” 早川凛滚来滚去，控制不住的溢出笑声：“哈，明明…哈哈哈是是，给我，我买的，哈哈哈前辈…是给我的。” “错了没？” “哈哈哈…没，没有！” “错了没？” “呜——”早川凛眼泪都笑出来了，也就及川彻知道他最怕痒，而且很明白他的弱点在哪里，终于是受不了求饶：“前辈…错了，我错了。” “凛酱没错，但是立场不坚定，还是要受罚。” 早川凛： 直到岩泉一有事商量，才把他解救下来。 对方是为了明天比赛的事。 在合宿的时候，青城和枭谷两个队伍不止对上了一次，但是结果是惨烈的，他们很少有赢的时候。 仿佛比赛还没开始，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 难得的，一向是定心石的岩泉一有些浮躁起来。 这几乎是青叶城西历史上第一次站到这么高的位置，不管是出于因为什么原因，岩泉一都不想输。 真的好想站在决赛的中心赛场。 及川彻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只是难得看到岩泉一有这样的时候，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早川凛见没有自己的事，跑到卫生间打理刚才滚得乱糟糟的头发，等出来的时候，岩泉一已经走了。 那个刚才还在玩闹的人，现在安安静静等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刚才被研磨一个电话就打断的事。 没有过去，早川凛只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及川彻头都没抬：“我戴耳机，你开大声音没有关系。” 早川凛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不停的按动遥控器换台，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视线不知不觉移到不远处的那个人身上。 他抱着一个靠枕，身体前倾，下巴放在上面，昏黄的灯光为他的侧脸铺上一层暖色。眉宇间一贯的轻松写意不在，被认真到有些严肃的神情替代。 视线微微下移，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对方并没有近视，这是用以保护眼睛矫正视力，屏幕的亮光在镜片上反射，早川凛看不清他的双眼。 那张嘴总是在笑，或者说出一些让岩泉一苦恼的话，为此没少挨揍，但是唇却意外的有些秀气，特别是现在微微抿起的时候…… 早川凛手指抽动了一下，没再看，而是抬起眼睛，却对上了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动过来的眼睛。 按道理来说镜面的反光遮挡住了那糖浆一样的瞳孔，早川凛是看不见的，但是他就是莫名觉得对上了视线，及川彻取下眼镜后，证明他是对的。 “怎么了？” 被那几乎赤裸的眼神注视着，及川彻想忽略都难，抓住抱枕的手越扣越紧，最后妥协放开，无奈的回视。 可是早川凛并没有察觉到，及川彻能够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让他不由自主的觉得嗓子有些干，喉结颤动一下，这个时候对方终于从上面移开。 对视的那一刻，那双灰蓝的瞳孔在姜黄色灯光下，仿佛落日坠入深海。 明明都拥抱过，牵过手，互相袒露伤痛，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睛里还是只有一片迷茫，透过窗口，能够一眼看到灵魂的纯白。 及川彻有些挫败，摘下眼镜，主动打破了安静。 也许连这种旖旎的气氛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臆想。 早川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直视上他的眼睛后，不由自主的觉得—— 前辈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也好看。 哪里都很好看。 也许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及川彻站起身，走过来，微微俯下身：“怎么了？” 及川彻害怕早川凛还是被刚才接的电话影响到了，什么别的心思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担心。 早川凛看着对方的眼底因为自己染上别的颜色，神情有些愣愣的。 “前辈真好看。” “……” 那些酸涩、挫败、丧气，因为这短短的几个字，瞬间化作蜜糖，甜得喉间发腻。 及川彻想咬这个傻子一口。 最后也只是俯下身把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低低笑出声，慢慢声音越来越大，牵动着胸腔和肩头不停耸动。 早川凛沉默。 原来夸前辈好看，就能让他这么开心吗？ 被这么一打岔，及川彻的录像再也看不下去，本来就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很多遍，只是习惯使然来回播放而已，干脆关了电脑，和早川凛躺在一起看电视。 本来很无聊的节目，在及川彻的时不时解说下，好像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前辈也有演漫才的天赋。” 及川彻无奈的捏了一下他的脸：“边打排球边讲笑话吗？” 早川凛想了想，认真点头：“如果对面是木兔前辈的话。” “噗呲，”想到那个场景，及川彻笑起来：“凛酱也很有天赋嘛，那明天就做前辈的搭档，用漫才打败木兔吧。” “那是犯规的，前辈。” “所以不是犯规的话，凛酱就愿意配合我了嘛？” “……” “不说话就当作默认了哦？” “……嗯。” 及川彻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如此，但是他觉得早川凛总是能冷着一张脸，萌得他一脸血。 “凛酱太可爱了，来接受前辈的爱吧！” 也顾不上看电视了，及川彻有对着身边的人伸出毒手，早川凛连滚带爬的冲到房门口，他发誓在球场上都没这么快过。 “桀桀桀——” 岩泉前辈救命！！ 第78章 第二天来到东京体育馆, 此次已经用上了中心场地，两组比赛同时进行，当时就能决出最后两支队伍, 竞争冠军的桂冠。 来到场地, 四面的空间很大, 基本上不会再出现饭纲掌那样的意外, 同样看台离得也有些远。 及川彻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入场时，遇上了前来观看比赛的音驹等人。 队长互相打招呼，早川凛凑到研磨身边, 有些开心, 眼睛亮亮的看着对方。 “研磨要给我加油吗？” 面对着他眼中的期待和欣喜，研磨觉得有些被闪到了, 而且他们并没有这个打算，所以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 简直无法拒绝啊…… 这个时候枭谷学院众人也入场了，立马看到这边的热闹景象走过来。 木兔很有活力的和及川彻、黑尾打招呼，丝毫没有面对对手的紧张，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看起来状态很好。 其中赤苇对着早川凛点头打招呼后，转头看向研磨。 对方还没说话，研磨就满脸痛苦别过脸去：“我不会给你们加油的。” “木兔前辈很期待你们来看比赛。” 有熟人在旁边看着, 木兔光太郎的状态总是比平时好一些的。 换做之前，音驹肯定会前去支持, 但是枭谷的对手是青城啊, 研磨扭头就对上了早川凛面无表情的脸，察觉到藏在平淡低下的委屈。 早川凛：明明是我先来的。 研磨：……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堪称天籁的声音响起，拯救了左右为男的猫猫。 “啊哈——, 好多人啊，是师父！” 一个很有活力的声音传来，瞬间吸引众人视线，橘色脑袋一上一下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大王者、黑尾前辈、岩泉前辈……” 日向像报菜名一样很有礼貌的挨个打招呼，然后找到围在这的三个人。 “赤苇前辈，早川前辈，研磨！” “翔阳。” “研磨来看我比赛吧！”日向原地跳了一下：“我今天状态超级好啊！” “好。” 早川凛和赤苇两人没想到，这样都能跑出来个人截胡。 那边几个队长该放狠话的放狠话，该说的都说完了，黑尾带着研磨几人跟随着乌野离开，走之前对方还坏笑着，对满脸被抛弃了的木兔和早川凛几人摆摆手。 “哟，加油啊，各位。” 现在的四强里，三个是当初的东京合宿成员，大家私底下关系很好，哪两个对上都是修罗场，音驹才不要插一脚呢，所以为对上不熟悉的欧台的乌野加油，是最好的选择。 音驹偏向哪边，另外一边都有微妙的被背叛的感觉，这样的安排正好。 赤苇见木兔虽然没有得到他们的应援，但是对象是自己徒弟的话，也没什么好沮丧的，状态一如既往的火热，放下心来。 “哦哦哦！那走吧赤苇，要上了！” “是。” 木兔踏上场地，站在人前的那一刻，一挥手，披在肩膀上的外套像披风一样飞出去，帅气极了。 早川凛眼前一亮，刷的一下转头看向站到身旁的及川彻。 “前辈要试试那个吗！” 那个动作感觉特别适合对方啊。 及川彻挠着头打哈哈，没接话。 松川这个时候语气带笑，毫不客气的戳穿对方：“他之前干过，但是没人给他捡衣服，最后只能自己灰溜溜的跑回去。” 宠爱二传手 他们又不是音驹，岩泉一不揍他就不错了。 听到这个，早川凛看向了正任由自家王牌耍帅，在身后默默捡起又叠好衣服的赤苇。 “我帮前辈拿外套。” 从来没有这种待遇的及川彻都快蛋花眼了：“凛酱～” 最后及川彻还是没能实现愿望，入畑伸照去找工作人员交完表回来，看到队员还没入场进行热身，连忙催促，只能作罢。 排球本身是没有意义的，深究下来，很多东西都没有意义。 但是体育竞技的热血、拼搏、激情，总是能感染众人，在这个过程中，就是有意义的。 在早川凛看来，没有进入三大主攻手排名的木兔光太郎，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没有说其他几位不好，但是在某些方面，对方已经诠释了排球这个运动。 就像现在，只是一个热身，木兔就凭借着自身，带动了场上场下的气氛，不管是队友还是对手都被调动起来，准备大干一场。 “真是不妙啊。” 及川彻擦着热身后额头上的薄汗，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是一派斗志满满的笑容，看向网对面，从刚才开始就明显格外兴奋的木兔。 “害怕了吗？” 一个人站到身侧，平稳的声线一如既往的给他带来力量，及川彻偏头：“害怕的是岩酱吧，昨晚还来找我呢。” “嗯，我害怕了。” 这句话让及川彻慢慢睁大了双眼，里面全都是不可置信，他只是在习惯性的赛前放松气氛来着。 岩泉一低头看着慢慢握紧的手掌：“畏惧失败，”然后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幼驯染：“我也是正常人，害怕失败是正常的事吧，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这是青城最好的机会，如果到此为止的话也太憾了吧——难免会这么想。 “我给你点自信，”及川彻把练习完接球热身的早川凛喊过来：“凛酱！” 等人走过来，他轻轻锤了一下对方的胸口：“我们会赢下比赛。对吧？” “呃……不一定。” 在早川凛看来，比赛没有百分百的事，所以只是实事求是而已，结果就看到及川彻有些崩溃的扶额：“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但是岩泉本来就不会因为这种东西泄气，捡起滚到脚边的排球，塞进及川彻手里，难得的打趣。 “那就好好使用我们吧，司令塔。” 比赛开始，及川彻站在了发球点上，他转动着手里的排球，等待裁判吹响哨音。 “嘟——” 一步、两步、三步…… 排球出手的那一刻，他眼睛瞪大，感觉要糟，结果也确实如此，带着劲风的球砸在国见英身侧的网上，力道之大甚至在上面停驻了半秒。 国见英：……好险，差点死了。 “啊啊啊啊抱歉抱歉！” 岩泉一一眼就看出来问题出在哪里：“不要犹豫啊混蛋！” 两队一起训练过，再加上及川彻反复研究对方的录像，脑海里对对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就比如自由人小见，枭谷队伍的开心果，有着惊人的能力，他能够直面接起桐生八的重炮。但是技巧欠缺，不擅长跳飘这样的技术球。 开局的第一球应该大力跳发提振士气，还是用跳飘骗过自由人的眼睛。 及川彻有一瞬间的犹豫，也就导致了这一球的失误。 失误是很常见的事，不必过于苛责，所以入畑教练和队友都只是鼓励了一下，就过去了。 枭谷拿下一分，球权转换，由副攻手尾长发球。 他的发球属于大力跳发，对于渡亲治来说并不难，稳稳接起后送给已经插上的及川彻，对面的拦网是赤苇和木兔。 及川彻在空中一扭身，把球送到了金田一的手中，对方的身高优势能够很好的压制赤苇，拿下一分。 球权转换很快，青叶城西又拿回发球权，由国见英发起。 他自知自己的优势不在发球上，所以也没要求直接得分，而是听从开赛前及川彻的战术安排，发到了木兔的身上。 这个球太直白了，但是又不得不接，木兔接起后传给身边的赤苇，和他对位的是岩泉一，自由人就在后面，防守很全备。 排球飞出，来到了最左边的网前，那里是枭谷的最高点鹫尾。 当遮光蔽日的影子压下来时，金田一毫不示弱的起跳，但是对方不管是身高还是弹跳都比他稍微高一些，压着手指打手出界。 “一触，救球！” 后面的国见英象征性的跑了两步。 如他所料，排球在三米多高的地方又弹起到了一个更新的高度，直接跨过了场边大部分的摄影设备，落到了角落。 根本是不可能救回来的球。 金田一回头，轻声说了一声抱歉，他应该缩手指的，而不是抱着拼一拼高度的想法。 “再聪明一点。” 国见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多说。 赤苇的发球也是中规中矩的战术球，直接限制了同为二传手的及川彻，但是渡亲治从后排起跳参与举球，送到早川凛和岩泉一的中间。 木兔和鹫尾瞬间到位像两堵高墙，岩泉一丝毫不畏惧的挥手，但是挥了个空。 他只是诱饵而已，落地时眉头微微蹙起。 鱼儿没有上钩。 排球已经从最高点开始下落，早川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眼前密不透风，用左手假扣真推，很顺手的打在拦网的手臂，上反弹回场内。 “再来！” 新的一轮进攻开始，及川彻接到球速缓慢，位置正好的排球，不需要经过二传，直接送出去。 鹫尾为了阻拦早川凛和岩泉一，站位偏移，左路只有木叶也个人。 “金田一！” “哈——” 金田一大喝，高高跃起，木叶受限于身高，并没有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拦住对面，而是眼角余光看到后面的猿杙已经准备好，才起跳阻拦。 不出所料的没能碰到球，那是因为金田一根本没有扣，在木叶错愕的眼神中，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住的国见英已经助跑到位，狠狠扣下排球。 猿杙的视线被网前的两人吸引住，没能接到这么触不及防的球。 一年级的两人很少能有机会打出这样的配合，击掌庆贺。 赤苇看向及川彻。 为了一分，两次进攻，两个诱饵。 用研磨的话术来说，就是对方把枭谷放在了终极Boss的位置。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那个仍然兴致勃勃的男人身上。 第79章 每一个面对枭谷的队伍都明白他们很厉害, 同样的也知道他们存在一个很明显的弱点——木兔。 如何打出木兔光太郎的消极状态，所有队伍都会针对这一点研究，并且进行战术布置。 及川彻的目的很明显, 让在网前的木兔多触球, 这样就无法参与到进攻当中, 长时间无法进行扣球, 对于攻手来说是很折磨人的。 赤苇自然知道这一点，为此研究出了众多木兔使用方法，但是至今还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所以机会不太好的时候, 及川彻会多往木兔跟前做球, 让一触后哪怕接起来，对方因为刚才的起跳, 也很难参与进攻。 普通的攻手没有好机会，会主动成为诱饵或者巩固队内的防守。 但是你是王牌啊，木兔光太郎。 在前排的时间只需要三次轮转而已，很快木兔轮转到后排，及川彻仍然让发球针对对方, 只不过有自由人保驾护航，效果不会很好。 及川彻在一次死球的时候，视线扫过赤苇, 嘴角勾起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然后对着早川凛招手：“凛酱, 过来一下～” 松川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个脑袋, 抬起手肘斜靠在岩泉一肩膀上：“我打赌他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二传手总要多想一些。” “哈哈哈哈阿一是想说二传手心真脏是吧？” 岩泉一突然放松肩膀，松川没趴住，一个趔趄，他才露出一个浅笑, 耸耸肩，没有否认。 “你们两个不愧是幼驯染啊，这坏笑如出一辙。” 这边听到及川彻交代的早川凛，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赤苇身上，在对方察觉之前，及川彻按着他的脑袋转回来：“别瞎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 再次站好位置的时候，早川凛还是控制不住，视线在木兔和赤苇之间来回转了转。 松川的发球放弃了力道，更多的选择了精准度，来到木兔所站的右后方边界处，这个位置其他人无法支援，他只能自己接起。 一传很好，赤苇后排插上忍不住拧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球却很精准的送到中路的木叶手中。 对位的是国见英，金田一跑过来支援。 木叶硬生生靠着力量打穿他的手臂，落地后兴奋的大喝，猿杙冲上来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 “不愧是你啊，样样通！” 被木叶嫌弃的拍开：“不要这么叫我啊！” “嘿嘿嘿。” 虽然限制了木兔，但是枭谷并不是白鸟泽，赤苇也不是白布，他们并不依赖一个人的能力，其他人可是拼了命抱着“不能让球都被王牌扣了”的想法，不停努力着。 及川彻也没想就靠这个拖垮他们，而是隐晦的看了看早川凛，等待对面发球。 鹫尾的发球中规中矩，但是位置极好，在早川凛和岩泉一的中间，不论他们谁来接都会限制住一个强有力的主攻手。 “我来！” 岩泉一高喊，然后扑过去接住，因为对方追求精准，力度并不大，所以接起来后还有余力调整后送到中路。他紧接着后撤让出位置，让出早川凛助跑时所需要的进攻路线。 刚才那两人嘀嘀咕咕，一定是有什么计划的，岩泉一不介意配合队友，掩盖自己光辉。 一切为了胜利。 果然如他所料，及川彻把排球托高，送到国见英的头顶，对方假装起跳勾引对方拦网，但是木叶并没有上当，球网两边的队友也第一时间过来支援。 这个时机和位置并不好，发球限制岩泉一很成功，青城少了一个很有威胁力的攻击点。 早川凛后排助跑起跳，国见英下落后第一时间闪避为其留出空间。 他像木叶之前一样，狠狠挥动右手，击穿两条手臂，直指正中后排的木兔。 一记重跑袭来，木兔蹲下身，神情专注。 “我们可以看到9号的扣球很有威力，但是落点太正了，被枭谷的王牌完美接起。” 解说尽职尽责的描述着场上画面，他昨天也讲解过青城和井闼山的那场比赛，所以对早川凛印象深刻，一直很期待对方能够来到那次最后一场的状态。 高球，对于二传手来说很友好，赤苇的眉头却一直没能够松开，哪怕枭谷通过他的托球拿下一分，但是总感觉很别扭，控制不住的去看自家王牌。 幸好木兔在接起早川凛的重炮后看起来有些兴奋，状态还不错。 松川几人稍微安慰了一下早川凛，毕竟这种重扣被直面接起的感觉肯定很糟糕，他点点头接受了，转头之际和及川彻对视上，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等待…… 有耐心一点…… 仍然是猿杙的发球，刚才所选的位置效果不错，所以再次将排球送到岩泉一和早川凛的中间。 岩泉一隐约猜到及川彻要跟什么了，主动上前接起后如出一辙的后撤让路。 他不仅了解幼驯染，也了解队友，这是青城配合默契的基础，早川凛自然在这其中。 那个球如果是对方的话，不能说百分之百得分，但是因为掌握了大量的技术球，所以有很多种方法把球送到更好得分的地方，而不是这种单纯到直白的暴力扣球，像送到木兔怀里一样。 他们都了解木兔根本不怕接球。 所以一定是故意的。 至于原因……只能说松川说的没错。 这次排球再次来到国见英头顶时，对方敷衍的起跳都让人怀疑他脚尖离地了没，木叶肯定不会被骗到，做好准备。 但是一如之前的冲破手臂间隙，暴力重扣又被木兔接上。 枭谷仍然由其他攻手扣球得分，此次是尾长的功劳，他正对的就是及川彻。 “啊，真让人苦恼呢，这个扣球真棒啊！” 及川彻有些夸张的挠头，看起来很懊恼的样子看着尾长，把声音放大，实则视线余光看向他斜后方的那个身影。 队友一次次的精彩表现，对手的夸赞，有些蠢蠢欲动了吧，猫头鹰。 木兔确实感觉到有些躁动，他现在觉得状态好的不得了。 好想扣球。 好想让全场为自己欢呼。 自家王牌兴奋起来是好事，总好过消极状态，但是赤苇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顺了，就像是青城配合着调动木兔的状态一样。 顺利得像打假赛。 不管怎么样先趁着王牌现在各方面都是最佳，赶紧拿下分数吧。 吃到甜头的猿杙并没有放弃那个发球点，前几球的运动轨迹像复制粘贴一样。 “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9号是和枭谷的4号杠上了吗？” 观众都看得出来的事，场上的人更是心中有数，早川凛在起跳到位的时候，临时换了一下手，左手的旋转终于打破了木兔的屏障。 及川彻下意识看过去，木兔虽然接丢了球，但是这是开局以来早川凛第一次使用左手扣球，所以对方很是兴奋的抬着被砸出红痕的手臂给队友看。 还好还好。 他随后看向早川凛，两人对视上。 “分数……差距不能太大。” 早川凛凑过去，背对着球网，压低声音。 好吧他就是明明看到了得分的道路，但是不能扣死有些手痒。 及川彻笑着狠狠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好吧好吧，差不多该收网了。” 球权终于转换，新的一轮，及川彻站在发球点上，这次没有犹豫，手臂挥出时击球点正好，排球不带任何旋转的朝对面飞去。 正是不带旋转，轨迹才越发飘忽不定，经验告诉小见主动迎上去，但是球路稍微有些判断错误，排球擦着手臂侧飞出去，木叶补救未遂，青城发球拿下一分。 不愧是强队啊，第一球就能触球了。 及川彻内心感叹。 再次使用跳飘，对方仍然接丢，及川彻察觉到他已经适应了，下一球干脆用大力跳发，找到赤苇。 虽然打算收网，离不开对方的参与，但是不只是早川凛忍不住，同为二传手，他也不想对方那么舒服，用发球限制进攻。 赤苇接起球，送到中路网前。 “木叶前辈！” 虽然经常因为木兔而被掩盖了光芒，但是几乎全能让他被队内称呼为“样样通”，进攻和拦网都极其优秀，二传自然不在话下。 被呼唤的人侧身，扫了一眼青城的网前，背飞找到鹫尾，和他对位的是早川凛。 很显然刚才在他这里尝到了甜头，而且后面就是木兔，两个攻击点都不错。 “金田一！” 身后传来松川的喊声，金田一想起对方赛前的叮嘱，没有盲目使用自己的身高优势，而是假装晚到一步，留出中间的空档，实则封堵住侧边的道路。 左右两边都被封锁，鹫尾跳起充当诱饵，让身后很有气势的自家王牌接手。 木兔很兴奋，可以说这是开局以来他接到的位置最好的托球了。 “砰——” 在直线球过来的时候，松川突然从金田一遮挡住的视野后冲出来，但是他还是错估了木兔在这个状态下的扣球，手臂直接被打翻，排球飞出界。 所有都计划好了，但是两队合宿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从视频里看到的和直面到底不同。 木兔一直在进化，及川彻的安排看似偷鸡不成蚀把米。 几个人都看向自家的二传手，及川彻沉吟一会，笑着摆摆手：“都在计划内，不用担心。” 他看向球网对面，枭谷众人在互相鼓励庆祝，木兔也很兴奋的挥动着手臂说着木叶刚才的托球有多么精妙。 那你呢，赤苇？ 自己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能送出满意的托球，直到时间过半对方才在别人的手里拿到机会。 及川彻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怪队友抢了风头。 但是会不甘吧？ 会急躁吧？ 身为二传手却无法为自己的王牌开辟道路。 真的是…… 太糟糕了啊，赤苇—— 作者有话说：[狗头]打心理战的坏及川 第80章 赛前都在让音驹帮忙加油, 其实在相邻的场地，看台又稍微远些，完全能观察到两边的比赛。 乌野和鸥台的对决很精彩, 但是研磨时不时的也会探头关注一下隔壁的情况。 “和及川前辈对上真的很麻烦啊。” 黑尾看过去, 正好看到木兔被针对的样子, 不由点头认同：“木兔不会开局就陷入消极状态吧。” “不是木兔前辈, ”研磨趴在护栏上，脸上是不自觉代入的痛苦表情：“是京治啦，主攻手打不出好状态, 其实最着急的会是二传手。” 因为和赤苇京治关系好, 所以才知道对方的排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木兔，甚至去枭谷也是为了他。 看起来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但是能够理解枭谷王牌脑回路的人，又怎么会那么简单。 他有他的执着。 可以说研磨认识的二传手只要接触过日向，多少都会有“一定要给他托一次球”的念头，但是据他观察，赤苇从来没有挪开过放在自家王牌身上的目光。 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执念被及川彻看破并且利用了。 及川彻针对别人只是顺带的, 他的主要目标一直都是枭谷的二传手。 一直不算是天才的赤苇，难以为王牌开辟道路，从而影响对方的状态, 真的不会产生自我怀疑吗 哪怕只有一瞬，就足够了。 研磨能够看清楚, 一个是因为自己就是二传手, 对那两支队伍又足够了解，另一个就是身处局外，而当局者迷。 “木叶！” 排球过来，松川立马拦网跟上, 当对方想打手出界的时候，很有经验的立马缩回手指，无触球飞出界，青城得分。 “可恶，抱歉着急了！” “没事没事。” “不要样样通样样松啊，木叶。” “啊啊啊知道啦！” 枭谷的节奏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快，进攻也越来越犀利，这是及川彻预料到的，也提前交代过，青城众人并无意外。 收束进攻，专心防守，连岩泉一和早川凛都积极参与到拦网和接球当中，一时间竞然抵抗住了对方的攻势。 当然在防守的同时，也没忘记限制木兔，不需要封死，只要让他扣球时觉得别扭就行。 迟迟打不开局面，二传手不止是指挥中心，也是节拍器，赤苇无意识的进一步拉快了节奏。 那里，有一处空挡。 也许是青城疲于防守，有了疏漏，他们居然漏掉了木兔。 赤苇球传过去，是对方最擅长的高度、距离。 “前辈！” “我来！” 相处了这么久，自然配合默契，木兔感觉自己现在好得不得了，压抑了许久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高高跃起，青城的拦网反应很快，直线和界外彻底被封死。 那就来一记超级无敌小斜线扣杀，惊艳全场吧！ 排球扣下去的那一刻，他感觉手感特别好，这一球一定有了。 “青城犯了一个错误，枭谷的二传手抓住机会了！4号王牌跟上，是小斜线！这一球漂亮及了，青城……青城接起来了！自由人就像故意等在那里一样！” 解说激动不已，在中立观众看来，这种恨不得把对手扣进地板里的攻势才好看，但是当另一方惊天救主时，也会有一种酣畅之感。 而那个破绽就是故意留出来的，封锁中路，用副攻高大的身材遮挡住对面二传手和攻手的视线，接球的人隐匿其中。 刚才失败过一次，这次特意让自由人来接这一球，渡亲治不负期望。 小斜线虽然又重又快，但是对于已经有所预期的他来说，不成问题，甚至还有余力卸去旋转和力道，传到中路。 “我来！” 位置好极了，不需要任何的调整，所以不等及川彻上前，岩泉一提醒队友，然后助跑上前，正对着刚落地的木兔，重扣下去。 球擦着木免，砸在赤苇京治的脚边。 “青叶城西取得一分！” 裁判吹响得分的哨音，赤苇僵在原地。 他的托球，把王牌引到了陷阱里。 那是青城故意埋下的陷阱，并不高明，他却因为着急，视野狭窄，轻而易举的踏了进去。 他下意识的看向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对方叉腰站了一会儿，缓慢回头看着队友，挠了挠脸颊，眼神恍惚。 “我以前是怎么扣球的来着？” 枭谷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变化多端的进攻才是枭谷的特色，但是状态极好的木兔不仅是得分，他能够调动别人的情绪，让队友和对手都积极起来。 对于青城来说，这种情绪加持无所谓，队内靠的是配台，而且枭谷没了这一一个强力的得分点，他们能轻松很多。 “国见，该动起来了。” 及川彻轻拍国见英的肩膀，刚才对方偷懒他可以忽视，但是现在是到他拼命的时候了。 “是。” 现在国见英在队内的战术定位是无法打满全场的，所以趁着还在场上，发挥出自己的优势，才是他应该做的。 毕竞这可是全国大赛的赛场啊。 青城没有给枭谷调整的时间，立马发起攻势，每个位置都攻击力十足，包括自由人也频繁的参与到举球当中。 这个时候枭谷众人只能先进行防守，小见的能力很强，一般的重炮对于他来说不足为惧，两个副攻手身高臂长防守面积很大，而木叶和猿代都是全能型的攻手，接球能力很强还能参与举球。 这些资料及川彻已经烂熟于心，与自家队员相对应，用田忌赛马的计策一一应对。 副攻身高臂长，同样的力量很足，重炮很难冲破，所以用国见英和早川凛灵活的技术球去应对。 全能型的选手优缺点都很明显，及川彻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而他唯一认同的同类型的对手就只有一个人——影山飞雄。 各方面做到都不错确实难得，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不错”本身就是缺点。 “岩酱！” 重炮直接冲开木叶的手臂，狠狠砸在后排的边界上。 他要让世界知道，青叶城西的王牌也很棒啊！ “阿一阿一扣得好！” “阿一阿一再来一个！” 枭谷叫了暂停，青城众人赶紧进行补水，时间很短，及川彻大概扫了一眼对面，那个猫头鹰还是一双豆豆眼，看起来呆萌得厉害。 很好。 及川彻回头强调：“不要特意避开或者针对木兔，把他当做个竖在那里的木头桩子就好。” 虽然对对方的了解，他肯定不及赤苇，但是大概也能知道木免对“关注”这件事很在意，针对会调动对方的情绪，而“忽略”本身就是一种在意，平常心是最好的。 短暂的暂停过后，木兔参与接球和扣球积极了一些，但是只能称得上普通，赤苇经过调整，也明白了及川彻的谋划，慢慢的把控节奏，组织起其他人的进攻。 因为木兔的使用说明书实在是太长了，按以前的经验来说，队友的状态也能够影响木兔，所以姑且先尝试一下。 青城趁着这段时间已经领先，大有拿下第一局的架势，让一些人惊讶不已。 IH大赛的项目太多了，很多人都不会关注到其中一个项目的八强，所以青叶城西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陌生的。 一个陌生的队伍，第一次进入春高全国大赛，压住了老牌强队枭谷学园。 有一些懂排球的咂摸出一些门道来，由衷感叹：“青城的二传手很优秀啊，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但是对于排球小白来说，看到的就是青叶城西原本还在被按着打，结果枭谷的王牌突然哑火不在状态，队伍频频失分。 对方就开始给他们讲解现在的场上情况。 比赛来到赛点。 23:20。 青叶城西在前，枭谷在后。 罕见的枭谷以这么大的分差落后，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一局的结果。 及川彻看着木兔，估摸着他的状态，把球传给了国见英。 国见英扫视网前，吊球越过赤苇，小见鱼跃上前接起，赤苇也察觉到木兔的跃跃欲试，把球传过去。 对方扣球的位置不是很好，但是仍然冲破了双人拦网。 早川凛压低身形接起，感觉到那经过一触后仍然强劲的力道，不由得皱了皱眉。 排球被他卸掉旋转送到网前，及川彻假动作传球，实则二传进攻拿下一分。 只需要一分，青叶城西就能拿下第一局。 “青城的状态真的好猛啊。” 山本猛虎原本在给田中龙之介加油，死球的空挡扫了一眼隔壁，被比分吓一跳。 基本上关注了全程的黑尾正好看到及川彻那干净利落的二传进攻，脸上带上熟悉的坏笑：“他胆子一如既往的大啊。” 反正自家都出局了，两队的输赢他们都无所谓，所以黑尾不嫌事大的看好戏。 “木兔前辈差不多该回归了。” 研磨看到早川凛接起的那一球，很肯定到，黑尾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的那个人身上。 “那当然，那可是木兔啊。” 随着最后一球的落下，宣告着青叶城西拿下第一局。 等待交换场地，早川凛找到及川彻：“木兔前辈差不多找回状态了。” 那一球的力道，他都差一点接飞。 “当然，”及川彻拿起一张干毛巾给他，示意早川凛把汗擦擦：“我也没想能限制他多久就是了。” 见队友围过来，及川彻轻拍一下双手。 “他们的这种状态只会有这一次，下一场木兔绝对会觉醒，做好防守面对冲击。” “是。” 临着要上场的时候，他找到早川凛，脸上是轻松的笑容，借着给他整理头发的动作低声到：“第三场，做好准备用全力。” 早川凛动作一顿，对方已经笑着去鼓励自己的队员，大喊着要一口气拿下比赛。 看着对方的背影，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边枭谷也准备上场，木兔背对着队友，叉腰面向看台。 “木兔前辈，该上场了。” 赤苇走到他身后。 “赤苇，传球给我吧，”他仰着头，看着奋力加油鼓劲的应援团，然后转身。 声音沉静又可靠。 “一直是你们支撑着我，但是没有多久就将分别。” “我也该成为独立的王牌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木兔光太郎状态火热的时候, 是什么样子呢 强力扣球能够冲破三人拦网并且砸翻自由人；活用斜线球让人防不胜防。 青城众人原本拿下第一局有些飘飘然的心被那一个个扣球砸回到了地板里。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可恶！” 松川想像应对牛岛时一样，去尽力触球, 减缓力道, 为后排创造机会, 但是木兔也会活用技术球, 总是能找到缝隙扣过去。 一点，每次都差一点就能接起来，可是这点就像无法逾越的鸿沟。 “光太郎！光太郎！扣得漂亮！” “光太郎！光太郎！再来一个！” “好啊！” 木兔有些人来疯, 耳边是为他精彩表现的欢呼, 眼前对手无法阻拦的挫败，都在让他心脏鼓噪。 再来一球！ 再来一球！ 赤苇！再来一球！ 云雀田和助手也来看比赛了, 他们其实从上一场开始就在观看。 只不过优秀的队伍很多，大多数都是需要录制下来等回去后再回顾，现场只会挑选自己最感兴趣的。 这几支队伍里都有他挑选去参加国青强化训练的成员，自然很关注，昨天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 青城安排在最后，最终因为他们的表现看完了最后一场。 只能说看过那一场的人，都会为早川凛热血沸腾 只可惜…… 云雀田视线从木兔转移到早川凛, 然后是及川彻，最后又回到了木兔身上。 对方一个扣杀打手出界得分, 正因为挫到了金日一的手指挠头道歉。 满意点头。 “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 只不过还是少年, 终究会成长。 赤苇在青城暂停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这局到现在，枭谷吹响进攻的号角，一半以上的球都是传给了木兔, 而且大部分都取得了分数。 但是自家王牌的饥渴感让他心惊。 不够！ 还不够！ 对方一直在无声的渴求着更多的传球，更多的进攻。 赤苇感觉到有一些吃力，他甚至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了。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把球送过去。 不只是他有这种感觉，其他队友亦然。 排球是需要配合的，木兔状态神勇，背后离不开队友的掩护和支持，对方频繁的强力进攻，同时要求他们能够跟上节奏。 可不能扯后腿啊……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有的时候作为这样天才的队友，享受的不只是对方带来的光辉，还有成倍的压力。 “国见怎么样？” 入烟伸照看向弯下腰双手撑腿的少年，国见英掀了掀眼皮，点点头：“还可以。” 他在第一局没有丝亳收敛，本来体力就不是强项，这局又不停的参与防守，自然消耗比别人大。 但是他的防守比京谷强上不少，十有八九比赛会进入第三局，不能就这么让木兔顺利保持下去，所以现在还需要他。 国见英很讨厌“拼命”这个词，但是并不代表他做不到。 那时为早川凛保驾护航所锻炼出来的接球能力得到了发挥，在渡亲治无法上场的时候，他成为了后排防守的中坚力量。 “那个9号昨天打得不是很厉害吗？我是为了他才来看这边比赛的，早知道就去看鸥台了。” “可不是，我还以为可以看到黑马杀翻豪强呢，结果就这？” “你们两个，青城第局打得不错吧，没必要这么说吧？” 有人看不下去，提醒到，那两人不依不饶：“那是枭谷的王牌状态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归国天才？我看吹嘘的成分很大啊。” “砰砰——” 东西敲击地面的响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扭头对上的就是一双鹰一样锐利的双眼， “咳咳。” 一个中年男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身边的老人，对方见他们闭嘴，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双手交叠拄在身前的拐杖上，看着场上的金发少年。 暂停结束，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枭谷在这种局面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更换了二传手。 及川彻看向对面坐在冷板凳上的赤苇，轻叹一声小声嘀咕：“太麻烦了啊。” 他埋的陷阱，这次是彻底被清除于净了。 得亏枭谷的教练在那颗定时炸弹爆炸之前，冒着输掉的风险，当机立断的选择了换人调整。 换上来的是一个一年级的新人，可能是第一次在这种大赛上上场，看起来很是紧张，托球中规中矩，优点是失误比较少。 “我就说太麻烦了啊！” 及川彻一个二传进攻骗过对面拿下分数，仍然不满，这次不再是嘀咕而是喊出声。 赤苇都下去了，木兔居然丝毫不受影响，换了一个二传手仍然能够和对方配合融洽。 那可是你的搭档啊！ 好歹露出沮丧的表情吧！ 一个带着劲风的巴学从脑后袭来，及川彻汗毛倒竖预感不妙，下意识蹲身躲开了岩泉一爱的铁拳。 “你要是开始慌了，我觉得教练不介意把你也换下去，矢巾秀应该非常想上场。“ 及川彻下意识看向场下，不止是矢巾秀跃跃欲试，京谷也抖着腿有些坐不住了，被沟口领队镇压了好几次，更别说其他基本没机会上的替补队员了。 “才没有慌，”他撇撇嘴：“只是觉得你们攻手只要托球好，哪个二传手都可以，果然都是渣男！” “哈？你别说你没想过要给日向托球？” 其实已经在合宿的时候悄悄这么干过了的及川彻心虚移目，怎么有一种偷吃被抓的感觉。 说到这个，早川凛在旁边插嘴：“影山给我托过球来着……” 不等他说完，松川从后面扑上来捂住他的嘴。 这个时候就不要冷脸拱火了啊！！ 果然及川彻面部狰狞的看过来，网对面在调整站位的木兔还要蹦起来横插一脚。 “及川的托球我也扣过，棒极了！” 这下轮到大家看向及川彻。 岩泉一捂脸，这是什么大型伦理现场吗 整体来说，枭谷新来的二传玩不过及川彻这个老油条，但是木兔调动起来了其他几个队友的状态，打得有来有回，青城想趁着赤苇不在的时候掰回比分的计划泡汤。 等赤苇调整好上场的时候，两队分差不大，但是仍然是枭谷领先。木兔见他走过来，兴奋的举起双手击学。 “大干一场吧，赤苇。” “是！” 见到他们如此的国见英压低身形。 冷静下来的赤苇总是能找到各种机会将排球托给自家王牌，当然赛前教练就提醒过，几个攻手并没有不满，反而伺机而动。 更好的站位，更好的时机，就能够得到托球。 从满状态的木兔光太郎手下抢到机会，想想就让人激动到战栗，队内就形成了良性竞争，及川彻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扣不死没有关系，把比赛拖长。” 他看向国见英，这一局基本上已成定局，为了把节奏拖慢，不让枭谷以这样状态进入第三局，只能加固防守。 察觉到他的视线，国见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还可以。” 啊好累。 那个扣球接到会死人的吧。 心里这么想，当球来的时候，还是鱼跃过去，等待着排球砸在手臂上，烙下红印。 “漂亮！” 及川彻夸赞到，带领着发起新一轮进攻，虽然仍没能取得得分，但是这一球在球网上转了三轮才落地。 当第二局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时，双方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拉锯战真的太累人了。 此次大赛除了决赛，其他都是三局两胜，第三局为15分制，可以说但凡到这个时候，比赛都极为精彩。 入畑伸照拍了拍国见英汗透了的肩膀，让他去旁边休息，京谷已经热身完毕，与几人站在一起听教练的安排。 而他再一次把指挥权让给了自家的二传手。 “京谷注意配合，”及川彻挨个安排了副攻手的任务以后，攻手里第一个点到他，直到对方点头，才看向早川凛：“肌肉怎么样？” 第二局后半段，国见英有意识的主动分担了早川凛的防守任务，让他能在第三局放手一搏，所以现在觉得状态很好。 早川凛点头，眼里的自信甚至有些倨做，还是那一句话：“队长做想做的事，其他交给我。” “真是傲慢啊凛酱，” 及川彻心情很好，最后站到岩泉一面前，四目相对。 过往在脑海浮现又消失，他挂上笑容，伸出右手，小臂曲起手肘呈直角，等待着对方握拳：“上吧，阿一。” 岩泉一看着他伸到面前的手，露出相似的笑，手臂用力相撞，然后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上吧！” 为了公平，最后一局重新猜硬币，及川赢了选择先发球，木兔自然选择靠近应援团的一边。 现在小见不管是跳发还是跳飘都已经适应，最好的方法还是打战术球。 仍然是针对木兔，让其无法参与到开局的第一次进攻，对方的基本功很好，及川彻的发球为了精准牺牲了一部分力量，但是仍然强劲，他却稳稳接了起来。 “赤苇！” 木兔和后面的小见在一条线上，左路基本没有进攻机会，青城把防守中心挪到左路。 赤苇经验丰富的没有任何小动作，轻轻跃起，手臂上举。 一个二传进攻拿下第一分。 防守重心移动后，对方对位的是京谷，而那原本应该是精明的国见英。 刚上场的京谷还需要适应，就被抓了空挡。 不等众人反应，隔壁的场地吹响结束的哨音。 乌野和鸥台的比赛结果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狗头]攻手和二传手之间的ntr 第82章 乌野的比赛结束, 音驹众人已经来到场边，待他们收拾完东西出场地，黑尾上前拍着泽村的后背安慰, 日向忍着眼泪来到研磨跟前。 “下次, 下次我们一定……” 越过对方的肩膀, 泪眼婆娑间, 看到学长们通红着双眼还在安慰后辈，终究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们还能重来一次又一次，可是这是三年级的最后次机会。 一人控制不住, 原本其他还能忍耐的同伴看到, 纷纷别过头去，脸上的水痕一时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只是倔强的咬着下唇，身体颤动间不愿出声。 待几人发泄的差不多了，旁边的场地传来阵阵骚动，泽村咽下酸涩，抬头看去。 “青城和枭谷的比赛还没结束吗？” 黑尾顺应着转移话题：“第三局已经过半, 应该马上就能出结果了。” “我去看看！” 影山拎起背包往那边的场外跑去。 日向狠狠擦了一下眼眶，紧跟其后：“我也要去！” 剩下的几人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场上比赛已经来到7: 8, 青叶城西在前，枭谷学园在后。 他们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及川彻接到传球毫不犹豫一个背飞, 他本就站在靠近边界，那处根本就没人，转眼就要掷出界外。 但是一道身影如鹰扑食，从他身后快速掠过, 不等站定，斜着起跳伸出左手，排球从还未到位的拦网间轰出，带着劲风砸向边界。 比分来到8:8平分。 “小凛小凛扣得漂亮！”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惊讶啊。” 泽村昨天也观看了青城的比赛，对于早川凛的表现印象深刻，那种瞬间的位置转换，敏锐的网前嗅觉和变化多端的进攻手段，在这种近距离的视角下，是另一番感受。 “那样的传球得亏他追的上，”而身为二传手的菅原关注的角度又不尽相同：“感觉和最初的怪人快攻有些像。” 不管场下如何，场上及川彻高呼着和早川凛击掌，木兔丝毫不见颓态，和赤苇兴奋的商量着什么。 紧接着京谷发球，仍然限制木兔，小见从斜后方冲出接起，立马翻滚到界线外，让开道路。 赤苇跳起上手接球，在吸引了注意力后缩手，居然是一个假动作，木叶插上举球，木兔已经助跑到位。 对位的金田一立马起跳封堵，人人都以为会传给王牌的球，却被送到了右路，尾长扣球得分，木叶胆子很大的用木兔当了诱饵。 木兔也真心实意的以为会是传给自己，所以在挥空的时候有些意外的眨眼。 “啊咧？” “噗哈哈哈……” 现在的站位是早川凛在木兔的斜对面，所以能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也听到了这下意识发出的声音。 及川彻正好站在早川凉的身后，就看到对方肩头耸动，正有些担心的想要上前，耳边传来熟悉的声线伴着陌生的笑声。 “木兔!木兔！” “光太郎！光太郎！” 看台上都在高呼这个名字，青城的场地上却鸦雀无声，队员都看着那个站在网前中心的少年。 对方并没有夸张的前仰后合，先是肩膀微微颤动，再到忍不住溢出一点气音，眉梢轻盈的上挑伴随着眼角细碎的光点，最后一向紧绷的嘴角彻底投降，倏地扬起，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哈哈哈哈。” 及川彻在短暂的愣神过后，立马几步上前扑到他的背上，探头去看，入目就是眼角眉梢间还未褪去的欢愉。 不同于打闹时他故意招惹出来的笑声，现在他的一言一行里都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真是，太好了。 木兔丝毫不介意，看到他笑起来后，随着也露出他标志性的爽朗笑容。 “哈哈哈哈打排球真的好累好开心啊赤苇。” “嗯学长，很开心。” 明明是最后一局的生死战，双方的队伍却笑作一团，黑尾站在场下，他们被感染得忍不住带上笑容。 “真不愧是木兔啊。” 比赛不会因为和谐的气氛中断，反而由于这个插曲更为激烈，他们终究要比出一个输赢。 下一球木兔不再是诱饵，高高跃起直面拦网，以不可阻挡的气势，让比分来到了8: 10，枭谷学园连下两分。 “木兔!木兔！” “光太郎！光太郎！” 不只是应援团的声音，中立的观众也在为他喝彩。 木兔光太郎以一己之力，将敌人、队友、观众带向疯狂的天空。 “他会是一个伟大的球员。” 云雀田面带欣慰，无比肯定。 枭谷想趁着这个劲头，一举拿下比赛，但是青城又怎么会如他们的意，及川彻在接到渡亲治送过来的排球后，下意识想传给早川凛。 对方现在在享受排球，他很确定。 但是理智让及川彻将球背飞给了京谷，显然这个决定让先一步防备早川凛的拦网都很意外，京谷拿手的超级内角小斜线，以几乎平行球网的角度，砸在赤苇脚边。 “好！” 京谷大喝一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然后反手稳住跳到背上的渡亲治。 轮到金田一发球，针对木兔的发球再次被小见接起，木叶举球青城的拦网不敢轻举妄动，果然排球来到赤苇的头顶，但是有些高。 他跃起想直接压过去，岩泉一看着位置跳起，两人在空中对峙。 比力量赤苇肯定是赶不上岩泉一的，他控制方向，让排球落回小见所在的位置。 “再来一次！” 因为不是扣球，球速不快，只是排球离网有些近，小见小心的鱼跃垫起，将其控制在赤苇托球时最舒适的区域。 这次不出意外，传给了左路的木兔，现在和他对位的是早川凛。 早川凛没有急着起跳，而是死死的盯着对方的动作，在手臂的细微变化间判断出方向。他猛的蹬住地板，与对方同时跃起，硬是在单人拦网中顶住了排球。 “一触，京谷！” 在后排中路的京谷咬着牙，看着高高弹起的排球往后退，一直退到出底线，球开始下落时鱼跃出去，判断准确，手背刚好垫到排球下面。 及川彻看着飞得有些歪的排球，暗暗想着回去要把人拉着去训练接球，然后几步赶到，将球超远距离背飞回场地。 他将球传回来的位置是早川凛的对角，并且快要越出围栏，但是并不是随手一抛，精准度仍然很高。 网前的早川凛和岩泉一都盯着排球，但是在其下落时，早川凛就知道这不是给自己的，仍然很有气势的起跳。 多年默契让及川彻的肌肉记忆下意识托出了适合岩泉一的球路。 这一幕让岩泉一想起不久之前对乌野时的那一球。 同样的远距离传球，他却失手打在了手腕上，差点导致队伍功亏一策。 排球在瞳孔里逐渐放大，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最后清空。 他不像早川凛能够扣出各种技术球，也不像京谷拥有先天发达的背肌，但是他也不是没有优势…… 把所有都交给身体反射，用尽全力的起跳，眼前出现一双手臂，排球在最怡当的位置被击出，像曾经的成千上万次一样，锁定双臂间，狠狠扣下。 倾注一切的排球冲翻后排准备好的木叶，然后飞出场地。 “阿一！阿一！” “干得漂亮！” 赶回来的及川彻飞身扑到他肩膀上：“干得漂亮啊岩酱！不愧是王牌啊！” 岩泉一明白，自己这个王牌在这几场对战的学校里，并不闪耀。 但是他不是因为是王牌才去努力扣球的，而是每一个扣球都拼尽全力，才成为了王牌。 好在从未有过松懈，才有了这恰到好处的一球。 青城连追两分，比分来到10:10，两队再次打平，离15分之差5分而已。 队友接二连三的高光表现，让早川凛刚才就有些兴奋的肌肉，现在紧绷得微微颤抖。 球给我。 球给我！ 没有发出声音，甚至没有看向队友，但是及川彻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控制不住原地蹦了一下，握紧拳头。 拥有这样的攻手，是每个二传手的幸运。 这次发球，金田一听从及川彻的安排，控制在了赤苇的右侧，如他所料枭谷其他人在为王牌和二传手保驾护航，自由人无法到位的地方，木叶从后排往前鱼跃救起。 木兔是重点防守对象，赤苇余光观察到青城的动向后眼睛就不再转动，而是将排球往上托起让开位置。 右侧的尾长和后面的猿杙伺机而动，两人同时压上，最后由最高的尾长在岩泉一头上扣球。 岩泉一：啊这些仗着身高为所欲为的家伙。 处在后排的金田一连忙上前接起，位置不算好，对于及川彻来说够用就行。 给我。 给我。 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感觉，让他不需要思考，就知道球应该送到哪里。 这是一个正正好的高球，留给攻手足够的调整时间，也让两队都知道这个球是给谁的——早川凛。 三人的高墙树立在眼前，早川凛觉得刹那的时间暂停，他甚至能看清赤苇纤长的睫毛。 手臂挥出空气的阻力清晰可查，心脏的鼓噪声压过了看台热烈的应援声，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只有自己。 扣下去！扣下去！ 拦住他！拦住他！ 早川凛觉得肩颈异常放松，视野前所未有的开阔。 那里。 手臂翻转，下压的手型由下扣转为上托。 排球被吊到了角落，那里空无一人。 在谁都觉得这会是一个无与伦比的重扣时，早川凛并没有被情绪左右，理智的做出了最有得分可能的选择。 不管是队友还是对手，都对这一球充满了错愕。 看着他们的神情，早川凛眯起眼睛，再次露出笑容。 排球，真的很棒啊—— 作者有话说：木兔真的是一个很棒的人啊 第83章 “凛酱哈哈哈哈, 真有你的！” “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冷静，你是怪物吧。” 及川彻和众人将他团团围住，大笑着摸头夸赞。 看台上的老人不懂排球, 但是有的时候策略这件事是共通的, 他难得的眉头舒展, 眼角的细纹细细密密的爬上来。 “那孩子的潜质可以培养一下。” 别人听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排球天赋, 但是宫本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老爷子是指的手上的生意。 早川家的家业早就有了继承人，早川凛再排个十个八个都轮不到他, 但是架不住老爷子偏心, 自己手上最后的一点资产早就签了遗书是给这个孙子的，并且亲自打理了十多年。 并且连宫本, 都将作为遗物，在他去世后，继续照顾那个孩子，最起码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现场气氛炒到这么火热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顺势被推着走, 但是早川凛仍然冷静思考，迎着人流逆行是最难得的。 这让老人很欣慰，有的人七老八十了都不一定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觉得小少爷还是更想打排球一点, ”宫本委婉提醒：“哪怕有意也要等他退役以后了。” “排球手的职业寿命最多到三十来岁，我这个老家伙等不到亲自教他, 你还等不到？” 这话不中听, 宫本和他相伴这么多年，自是不在意，只是笑了笑，掩下眼底的担忧。 今天来看比赛的观众很多, 再加上乌野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其他人都没走，留下来关注这一场比赛，一抬头看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两人也没告诉对方提前来的事，早川凛自然没有发现他们。 比分来到11:10，青城在前，枭谷在后。 但是并没有保持太久，木兔和木叶连续拿下两分反超。 这时枭谷是尾长站在发球点上，听从教练的安排将排球发向了及川彻，没有他的托球，其他人配合虽然默契，但是威胁性没有那么高。 及川彻接起，岩泉一主动后撤半步跃起上手托球，他不像及川彻，能够短时间内和任何球队打配合，相较于一二年级，配合更多的松川是最好的选择。 松川面对的是赤苇，蹲下身起跳，想制造一人时间差，但是对面赤苇和前来支援的木兔都没有被骗到，只能打手反弹会界内。 “抱歉，再来一次！” 这个时候及川彻空出手来，看准位置上前举球，从左路远距离横传到右路，甩开这两人的拦网。 鹫尾膝盖弯曲，紧紧盯着早川凛，他看了看球路，轻轻跃起，对方同时跟随起跳，排球却没有如之前一样扣下，而是被传了出去。 很多球早川凛都能找到最佳的进攻方式，不挑是一触还是二触，而且相对于不爱防守，更别说二传了，之前就很少，这一场还是第一次，所以鹫尾下意识忽略了这种可能。 面对着堪称空门的拦网，京谷从后排助跑到位，直白的直线扣球砸在木叶脚边，笑纳这份大礼。 他现在明白了队伍的重要性，已经能够打配合了，但是有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就是——果然扣球最爽了！ 比分再次追平，青城由早川凛发球。 “可恶，这个时候怎么是他。” 木叶狠狠抹了一把汗，稍微调整了一下脚步，让视线不被遮挡，低声嘟囔着说出枭谷众人的心声。 要说发球，青城里面最有威胁的就是及川彻和早川凛，一个是二刀流，一个是双利手，力量和速度并存的同时又变化多端。 现在的每一球都至关重要，遇上这样的发球手有够糟糕的。 这个时候枭谷用接球能力更强的自由人换下副攻手尾长。 早川凛站在发球点，将排球像篮球一样往地上拍了拍，不需要去感受状态和手感，他感觉自己好极了。 今天早川凛打的很开心，没有系统的逼迫，没有伤痛的制约，对手很强，但是有信任的队友在侧。 他不需要去担心自己被封死怎么办，不需要去焦虑如果输了会受到的惩罚，不需要忧愁家人的眼神是不是会染上失望。 这一刻排球回归了排球本身。 他甚至回想起第一次站在排球场上，扣下爸爸抛出的球时，那种纯粹的快乐。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其实不打排球，不打比赛，系统就不会随时跳出来，他就不会受这么多折磨。 但是现在他很想谢谢那个坚持了十余年的早川凛。 没有放弃真的太好了。 还能站在场上真的太好了。 日积月累的训练不会骗人，流的汗水和眼泪不会骗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能已经开花结果。 没有助跑，原地左手将排球抛起，右手划出一个圆弧牵引手臂，身体的重心从右腿转移到左腿上，这一系列动作做了成千上万次，一切都水到渠成。 手掌击打在球的中下部，早川凛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后排的自由人。 带着劲风却没有丝毫旋转的排球席卷过球网，对着木兔而去，对方微微蹲下，准备迎接这声势浩大的一球时，球却带着明显的弧线绕过他，袭向小见。 “青城由早川凛发球，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时候对方也显得很放松，”解说员稍微压下有些激动的声音，轻缓一口气，继续说道：“看来是针对枭谷王牌的发球……”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然后站起来高喊：“香蕉球！排球界的圆月弯刀！这个弧线太漂亮了！！” 排球相较于足球这样的世界第一运动而言，关注度肯定没有那么高，所以解说员用足球的经典弧线球来给排球小白解释，帮助他们理解这一球的含金量。 “香蕉球又叫勾手发飘球，对发球员的要求很高，据我所知近几年春高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最近一次是对方在今年ih大赛时使用，在这种时机再次使用出来，只能说他有一颗大心脏！” “日本隼！日本隼！” “猎空！猎空！” 伊藤激动的带着应援团给他造势，一个人的战场，早川凛打出了漂亮的胜仗。 能够在高中联赛上打出这么漂亮的球，云雀田也被惊艳到，眼前一亮，但是听到这个全场高呼的名称时，轻声叹息。 助手也激动的挥了一下拳头，听到这声轻叹不由困惑：“请问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云雀田摆摆手，有些消息只有他这个位置的寥寥几人知道，早川凛的未来不属于日本，这个称呼可能是最后一次响彻东京体育馆。 可惜啊…… 心里为国家失去了这么一个好苗子惋惜，但是他的眼界没有那么狭隘，并不会为此宣扬出去，毁了这个少年的职业生涯。 现在比分来到13:12。 早川凛的这一球引爆了场内外，枭谷自然压力山大，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对方还有招数没有拿出来。 现在是他们没有经验的勾手发飘球，那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没有展示过呢？ 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 “镇定下来，还有机会！” 赤苇冷静点声音让在场的队员稍微平静下来。 对，还有机会，不到最后一秒，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仍然是早川凛的发球，枭谷众人严阵以待。 他再次站定没有助跑。 “要来了！” 赤苇提醒，看动作应该还是刚才的那种发球。 果然排球再次带着弧线划过，看似对着木兔。 “我来！” 球应该还是冲他来的，小见手心冒汗，再有一分，青城就要来到局点，但是这道声音的响起，让他这个时候甚至愣了一瞬。 “仍然是勾手跳飘！不知道枭谷……木兔光太郎！他们的队长站出来了，并且接住了球！” 这么高质量的发球，木兔却在刚才关注到第一球的轨迹后，主动站出来去分担小见的压力，并且成功垫起。 “救球！” 排球虽然被垫到空中，但是位置并不好，不需要木兔提醒，赤苇立马关注着球的方向冲出去。 一定要接到。 一定要送回去！ 比赛打到现在，体力已经耗尽，呼吸之间肺部甚至有灼烧感，但是赤苇不敢停下脚步。 快一点！ 再快一点！ 跃起单脚踩踏在护栏上，那里围观的乌野和音驹众人立马散开，并且准备好有任何意外立马上前。 借助着护栏，赤苇将自己抛到更高的高度，看似一定会飞出界的排球硬生生被他拦下。 少年后仰着腰部扭转，急急扫了一眼场上情况，这种高度的视角能够让他看清所有人的情况，然后将球送出去，自己却因为惯性落下，已经有准备的黑尾和泽村等人在他摔下的时候，伸手托了一下。 那个角度他的腰一定会砸在坚硬的护栏上。 “谢谢。” 来不及说太多，球还没落地，一切都有可能，赤苇立马转身回到自己的战场，和队友并肩作战。 木兔因为进行了一触，无法再扣球，但是利用身形遮挡住视线，掩护猿杙上前扣球，硬生生打断了早川凛的发球局。 “太漂亮了！这是个人能力和配合的完美结合，枭谷用自己的坚持把两队拉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13:13，比分再次拉平，接下来就是局点的争夺。 谁都没想到青叶城西先失误，也许是太紧张了，渡亲治在上前接赤苇针对岩泉一的战术球时，没能及时撤退，一下限制住了早川凛和岩泉一两个主攻手的路线，木兔抓住机会，扣球得分，枭谷率先来到局点。 “抱歉！” “不要介意。” “还有机会。” 青城的众人都看得明白，赤苇现在还保持着冷静，那一球不怪渡亲治，是对方专门设置的陷阱。 上当一次，下一球袭来时渡亲治应对的更谨慎，成功掩护岩泉一及时让出路线，及川彻妙传配合王牌拿下一分。 比赛再次打平。 “啊啊啊啊好紧张啊！” 场下日向看着这种你追我赶的紧张时刻，控制不住憋着一口气，好像担心自己的呼吸会干扰到场上一样，直到死球才放松一会，脸颊憋得通红，短暂的放下了输掉比赛的悲伤。 观众也是如此，默契的都没有再进行加油，生怕影响到众人的状态。 岩泉一发球，他知道自己的大力跳发在这个时候很难直接拿下分数，采用了战术球，限制住赤苇，木叶上前举球，仍然找到木兔，松川和及川彻掐准机会，第一次正面拦下了对方扣球。 “好啊！” “漂亮！” 这种感觉对于副攻来说棒极了，两人握紧拳头振臂高呼。 一分，只差一分，决赛的门票就能收入囊中！ 还有机会，还有一分，没到最后关头不能放弃！ 两队各怀心思，重新站定—— 作者有话说：啊，谁输都舍不得 第84章 排球抛向空中时, 时间仿佛都被拉长了。 场馆里寂静无声，无数双眼睛聚焦于这方寸之地，空气粘稠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重量。 一分。 过去无数个努力到披星戴月所流下的汗水, 共同经历的苦痛眼泪, 还有携手同进的快乐欢愉, 都将压缩在这一瞬间, 寄托在那个被抛起的黄蓝两色球上。 发球、接起、进攻、阻拦、再来一次…… 这个过程不停的重复，所有人都奋力跃起，但是排球总有落地的时候。 看似很长的时间, 也不过短短半分钟而已。 “砰。” 没有失误、没有意外、没有千钧之势。 排球就这么轻飘飘的、猝不及防间落地。 及川彻的二次进攻拿下最后一分, 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被压缩到极致，拥有成千上万观众的场馆有短暂的落针可闻, 然后触底爆发。 “阿彻阿彻！！”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好啊！阿彻！！” 青城的应援团先一步反应过来，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举起旗帜挥舞，其他人才大梦初醒般站起身。 欢呼、掌声。 既是给胜利者的嘉奖, 也是对另一个队伍的敬意。 “让我们恭喜青叶城西，此次春高全国大赛的半决赛获胜队伍已经新鲜出炉，下一场决赛将是青叶城西vs鸥台高中！” 中心赛场, 唯一的比赛，万众瞩目。 不管是哪一个都让人热血沸腾。 “我们要去决赛了。” 及川彻握紧右手, 刚才决定胜负的一分就由此产生。 他还站在原地, 看着网对面滚动的排球，似在发问，又似在喃喃自语。 “我们要去决赛了！” 替补席的众人已经扑.上来，将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大家团团围住, 高声欢呼。 青叶城西从未走到这么远。 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第一次参加春高全国大赛，就直接冲击冠军的宝座，让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也正是印证了那句话——排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 赢者享受胜利，这是及川彻教会早川凛的，他这次没有再去看网的另一边，他们并不需要可怜或者是来自胜利者的安慰。 “走吧，去感谢应援团。” 由众人共同组成的参天大树再次出现在看台，早川凛主动和队友上前，鞠躬致谢。直起身抬头，看到的就是最前面的伊藤，对方大笑着拉起自己的上衣。 一只金色的隼抖动着羽翼。 早川凛没有吝啬笑容，对他挥手致意。 决赛在明天早上，在此之前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养精蓄锐。 两支队伍都努力平稳情绪，互相握手感谢指教。 不管其他人如何，木兔倒是仍然很有精神，用力握紧及川彻的手，露出一向爽朗的笑容。 “今天打的很开心啊及川。” “你有够难搞的。” “哈哈哈哈。” 这句话真心实意，面对后期的木兔，及川彻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初对战白鸟泽的样子。 那种强大的实力，好像他所有的谋划都像脆弱的纸片一样，一戳就碎。 好在他不再是当初的及川彻，他们也不再是那个时候的青叶城西。 旁边的赤苇还是有些蔫蔫的，木兔笑著攀上对方肩头安慰着，及川彻知道不只是因为输了比赛，还有枭谷很多队员都是三年级。 不知不觉，竞然就结束了最后一场正式比赛，而青城又如何不是呢。 及川彻拍了一下木兔的肩膀，带着队伍来到场边，那里的音驹和乌野众人还没有走。 大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落败而沮丧，很大度的送上了祝福，并且顺路下达战书，默契的都没提毕业的事。 早川凛第一时间找到研磨，低下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研磨。” 其他一句话都没说，研磨就是知道对方在要夸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今天很开心？” “嗯很开心。” 对于才体会到排球乐趣的研磨来说，很能够共情早川凛的感受。 在他看来，对方其实对排球一直都有执念，但是这个执念是一把双刃剑，早川凛一直紧紧握在手里不肯松开，直至弄得满手是血，伤痕累累。 这种情况下亏得他能坚持这么久，并且始终保持着热爱。 是的，热爱。 研磨早就发现了，早川凛对排球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并且一直内耗于这种感情的不纯粹，所以会很羡慕日向和及川彻这样的人。 可是热爱就是热爱。 一个人怕累怕苦怕脏，但是一直坚持打排球，就因为那些人性上会有的共性，就要否定他对其的情感吗 那是否太过于严苛了。 但是现在早川凛能够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前，率先享受在球场上飞翔的快乐，也还不错。 当然，还有来自朋友的认可…… 研磨看着对方仍然紧紧盯着自己，里面是微不可查的期待。 “凛今天很厉害。” 好的，早川凛满足了，自以为云淡风轻的点点头，去找日向。 这个时候枭谷众人也走了过来，研磨面对着赤苇，招招手。 “早川前辈！” “翔阳。” 早川凛过去的时候，日向正在演示及川彻最后冷静的那次二次进攻，见到他很是开心，上前探讨着觉得最精彩的几个球。 在看到木兔过来后，又跑过去对着对方进行夸夸，忙得不亦乐乎。 寒暄完，及川彻带着几人先行告别离去。 “翔阳好有活力。” 在回酒店的路上，早川凛和对方约好明天要来看决赛，不由感叹。 及川彻倒是看的清楚：“才一年级就打进四强，后面还有机会啦。” 而悲伤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更多的是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吧，他和青城经历过太多失败，说一句自嘲的话。 失败后痛苦哭泣的流程已经烂熟于心。 这一次终于没有尝到那种苦涩真是太好了。 只不过这些没有必要告诉他，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这样啊……”早川凛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大战在即，不想多想。 走进酒店时扭头想要和国见英说什么，但是眼角余光看到两道身影分外熟悉，再仔细看去就找不到了。 “怎么了吗，早川前辈？” 国见英有些困惑，对方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早川凛心里想着事情，连原本自己想要说什么都忘了。 算了，应该不重要。 下午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再去加练，而且现在流感肆虐，虽然还没有听说哪个运动员染上了，但是还是安安心心的窝在房间里休息比较安全。 晚饭后连早川凛都没有再去找研磨，而是和及川彻打了一声招呼后，在走廊的尽头打电话。 “嘟——，爷爷。” 也许是意外，他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那边稍微顿了一下才开口：“小凛。” “爷爷和宫本叔叔是已经来了吗？” 早川凛在酒店门口恍惚间看到的人影就是他们，只不过老爷子并不想让他知道，他们连早上的比赛都看过了，打开免提让宫本去应付。 “我们还在车上，少爷是有什么事吗？” “……不，没事，请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宫本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跟随多年的主人，好像年纪越大越像孩子。 “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少爷，我们提前来的事情？” “哼，”老爷子哼了一声，理直气壮：“不知道。” 宫本：……您高兴就行。 打完电话的早川凛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收起手机走到房间门口，门虚掩着，但是他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自己是关好了的。 推开门的刹那，里面传出岩泉一的声音。 “你决定好了？” “嗯，除了凛酱外，二年级里他最合适。” “那等大赛结束，回去以后再宣布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话戛然而止，屋子里的情况也尽收眼底。 及川彻一如既往的戴着眼镜坐在电脑跟前，应该是在看鸥台的比赛。岩泉一站在旁边靠着桌子。 两人听到开门声同时抬头看向门口。 “及川前辈，岩泉前辈。” 早川凛握住门把手，想退出去关上门，给他们让出场地，却被及川彻叫住。 “既然来了，凛酱也进来听一下吧。” “及川。” 岩泉一微微抿起眉头，有些不赞同，及川彻把双手放在脑后，靠在靠背上，撑着身下的椅子转了转，一副轻松的样子。 “安啦，凛酱可不会轻易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早川凛听话的走进来，关上门，来到两人面试。 “凛酱对于队长有什么想法吗？”及川彻开门见山，早川凛倒是被问的有些迷茫：“队长？及川前辈……” “不是说我哦。” 及川彻连忙打住：“是指下一任队长，凛酱有想法吗？” 这问的早川凛一愣，又有些了然，应该是白天的事，让队长和副队有所感触，商量接班人的事，却被自己撞见。 “我不想，其他人都可以。” 早川凛的直白在及川彻的预料之中，但是岩泉一被逗笑了，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影响第二天状态，也放松下来：“那你觉得谁合适？” “呃……” 很难办啊。 早川凛虽然从小都是队内的关键球员，但是队长一次也没当过，用曾经的教练的话来说就是。 “早川凛只适合做一把刀。” 伤人伤己的刀，甚至不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 所以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但是如果对标及川彻和岩泉一，早川凛可以保证，现在的一二年级，甚至接下来的几届都很难出现他们这样优秀的领导者了。 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纠结的神情，及川彻欣赏够了以后，才给出人选。 “凛酱觉得京谷和渡怎么样？” 其实他们都觉得由早川凛作为队长，然后渡从旁辅助是最好的，但是他来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而且和本地基本上没有联结，这是很忌讳的。 早川凛可以是队内吉祥物，但是不能有任何职务。 及川彻知道对方想不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直接在他这里解决掉。 早川凛确实没想那么多，只是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二年级能上场的就那么几个，渡太和善了一些，京谷做大棒压场正好。 只不过一年级就金田一和国见英比较够看，如果不半路再杀出一个早川凛，青城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但是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学校也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枭谷现在的主力阵容里，等三年级一走，二年级只剩赤苇一个，一年级只有尾长，还有今天替补上场的二传手穴掘秀一，看起来甚至比青城还要艰难些。 今天两人只是看着白天的事有感而发一下，他们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明天的决赛。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岩泉一主动离开，走的时候嘱咐早点休息。 第二天的东京体育馆比之前几天更热闹一些，而万众瞩目的焦点只有一个——中心赛场。 青叶城西vs鸥台高中。 决赛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宫城县白鸟泽、乌野、伊达工都进入过全国大赛，就是不带青城玩，心痛死了[化了] 第85章 “啊啊啊啊决赛决赛。” 及川彻从早上起床开始就有些激动, 站上中心赛场以后，更是不停来回扭头张望。 “啊啊啊啊好多观众。” 虽然昨天也是在这里，但是是两场比赛同时开始, 和现在的万众瞩目还是不一样的。 “啊啊啊啊——嗷！” “冷静点。” 岩泉一用力拍了一下及川彻的后背, 让对方往前一个趔趄, 但是他本人脸上也难掩兴奋。 这可是中心赛场啊。 “你不也很激动嘛！” 手劲比平时都大。 “阿彻！阿彻！加油！！” 及川彻的应援团发力, 全是女生的加油声很是引人注目，特别是他对那边挥手致意之后，更是引起一片尖叫：“啊啊啊啊啊！！” 鸥台高校的主攻手野泽出不由羡慕的看过去：“啊, 那个像爱豆的二传手真受欢迎, 可恶，居然有自己的女生应援团。” “他叫及川彻啦, 哈哈哈哈野泽一直在想受女生欢迎呢。”诹访爱吉边做着拉伸，边戳穿他，毕竟在队伍里，野泽出烦恼怎么才能得到女生欢迎的事一直不是秘密。 “昨天有看他们的录像，我知道名字啦！”心里总有一种叫出对方名字就是输了的感觉, 野泽出撇过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就看到自家王牌叉腰站在场边, 扬起脑袋。 野泽出忍不住吐槽：“我打赌他一定在想，‘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人再小瞧我’。” “早就不会有人小看他了吧。” 比赛那么久, 还参加了国青强化训练, 现在进入决赛，怎么可能还有人轻视。 这么想着，昼神幸郎就忍不住走过去打趣。 “阿凛！阿凛！加油！！” 一群壮汉这时捏着嗓音，紧跟着女声后面, 矫揉造作的喊着早川凛，引得及川彻捧腹：“凛酱怎么不和粉丝打招呼？” “因为打了招呼就是在承认对方是自己粉丝了吧？”花卷一眼拆穿，拦腰把不愿意面对的早川凛从地上拔起来，转身放到看台前。 忽略他幽怨的眼神，应援团喊得更起劲了，早川凛只能无奈挥手。 一声巨响吸引去众人的注意，转头就是星海光来落地时扬起的衣角。 由诹访托起的排球，来到熟悉的位置，白发少年再次助跑起跳，在让人惊叹的高度上狠狠扣下一记重炮。 “好高啊。” 早川凛哪怕在录像里看到过，还是忍不住惊叹。 “他的摸高应该和日向差不多了吧。” 岩泉一走到他身边，同样往那边看去，及川彻转动排球熟悉手感：“不止哦，他比小家伙还高，而且不是重炮球手，”他看向早川凛：“很擅长打技术球哦，凛酱。” 那其中带着挑衅的意味，让早川凛轻轻挑了一下眉。 现在就开始刺激自家攻手了吗？ 只不过确实引起了他的好奇就是了。 “比得分，我不会输的。” “哈哈哈凛酱很有自信啊。” 岩泉一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的少年，把手抬起往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后辈这么有干劲，身为王牌的自己，也不能松懈啊。 “及川，给我托球。” “是，”及川察觉到岩泉一平静下的战意，面上笑容扩大：“是，王牌～” “春高全国大赛决赛，现在开始！”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双方在网两边站定，队长去裁判处猜硬币选边，解说员分别依次介绍着场上的球员。 “鸥台高中依次是二传手兼队长诹访爱吉、主攻手野泽出、自由人上林鲸一郎……” “青叶城西依次是二传手兼队长及川彻、主攻手岩泉一、副攻手松川一静……” 此时是由高年级到低年级依次排开，等选边结束后，跟着自家队长去自己所在的场地安排站位。 及川彻是有一点运气在身上的，猜对了硬币，选择先发球，鸥台选择背靠自家应援所在的看台。 “阿彻，阿彻发个好球！” 他右手抱球，左手举起握紧，应援声戛然而止。 这让人窒息的熟悉感，松川忍不住吐槽：“我打赌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亏的他从IH遇到稻荷崎开始憋到现在。” 站在场下的花卷虽然没听到对方的话，但是顺利接上了吐槽。 在看台上的乌野、音驹、枭谷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黑尾捧腹大笑：“真想知道那些狐狸们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了解宫侑的影山难得接话道：“宫侑前辈应该会闹起来吧，‘这是我的’什么的。” 只能说完全猜对了。 及川彻装的通体舒畅，将排球高高抛起。 气氛满分、手感满分、状态满分。 然后排球冲着球网而去，在网上挂了一下，在松川堪称惊恐的表情下，当着他的面堪堪过网。 正对面刚好是昼神，对方很显然也没想到开局就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好在反应很快，立马蹲下身接起。 “救球！”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球被接起来了，但是打乱了鸥台的一传。 诹访从后排狂奔过来，上手接球的时候调整了一下，卸掉了旋转和力度，给了身旁的星海一个不错的二传。 排球是一个身高占很大成分的运动，因为这代表着足够的高度，想一想一个两米的人光是把手举起来，就能超过拦网，踮踮脚就能够到大多数攻手的扣球高度的时候，对于对手来说是很绝望的。 但是打破众人这一固定观念的，前有小巨人宇内天满，后有日向、光来。 当需要俯视的小个子拔地而起，伸长手臂的时候，与他对位的早川凛慢慢睁大双眼。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眼神，吓一跳吧，大高个们！ 星海光来挥出手臂，早川凛的摸高不如他，拦网高度要更低一些，排球要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察觉。 无法一触，那就判断方向…… “渡！” 后排中路，冲着自由人去的！ 居然第一球就想直接击溃队内后排防守的中坚力量吗。 啊又被当作软柿子了…… 这是渡亲治的第一反应，但是这一球并没有刁钻的角度，早川凛的拦网很快，多少给对方造成了一定干扰，又有了他的提醒。 重炮而已。 渡亲治能够自信的说出这句话。 日积月累训练出来的肌肉条件反射带动着四肢，敏捷的鱼跃而出。 不需要苛求控制旋转和力度，只需要保持排球不要飞出去太远，在那里…… 他的队友一定会赶到！！ “队长！” “来了。” 及川彻后退几步，高球让他有空间和时间调整脚步，同样的鸥台众人也站位位置，等待着来自青城的冲击。 现在前排从左至右是早川凛-松川一静-京谷贤太郎，岩泉一就在松川身后随时准备助跑后排进攻。 可是对面的拦网是两米的白马芽生，被冠上「不动」之名的昼神幸郎，还有下一代的小巨人星海光来。 及川彻第一次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交给谁…… 排球来到中路，京谷和岩泉一一起发起进攻，昼神蹲下身子，两人挥空，对方也没有起跳。 可恶，没有骗到。 几人长期配合的默契，让排球过来时的一瞬间，就知道那样的高度和速度是最左边早川凛擅长的，纷纷自觉当了诱饵。 但是很明显鸥台并没有因为他们是第一次打进春高而掉以轻心，反而自己就是全国大赛的常客，明白这里是怎样的斗兽场，更注重青叶城西几分。 更为谨慎的拦网，导致了此次诱饵失败。 排球已经过来，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依靠早川凛的个人实力。 昼神和星海的拦网同时到来，侧边的球路被封死，早川凛扫了一眼，手臂像鞭子一样抽出去。 “出界！” 鸥台拿下开局第一分，青叶城西在及川彻的发球局一分未得。 星海光来的拦网高度也很高，早川凛选择了打手出界，但是那一瞬间，对方居然察觉到了，立马缩回手指，想要收力已经来不及了。 而后排的诹访听到星海的提醒，俯下身死死盯着边界线。 确实是一个出界。 “我可不止跳得高啊。” 迎上早川凛的视线，星海面对他的面无表情丝毫不怵，还有心情撩拨，昼神挂着笑容把人拉回来。 虽然对方并没有对这句话有什么反应，但是他们的二传手可是快起火了。 “抱歉。” 早川凛回头，他很少有这样的失误，可以说技术球就是他的舒适区，但是没想到被对方看穿并加以利用。 不等他说完，及川彻打断：“不用介意，”对方轻松的耸肩，然后是熟悉的笑容：“还是说，这一球就把凛酱打败了？” 早川凛对上他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这一分，我会拿回来的。” “就是这样啊，凛酱，有我不会让你输的。” “喂喂，我们还在呢，是有我们输的。” 松川有些受不了的摆摆手，把两人隔开。 这里可不是无人区。 球权来到鸥台，由星海光来发球，对方一发高质量的发球，由及川彻主动上前接起，但是也限制了他的二传。 “渡。” 松川看着对面的拦网，主动二次进攻，把球推到白马的手上，反弹回场内。渡亲治提前得到信号，这一球本来就是为了调整，所以并没有难度，他努力控制方向和高度。 “漂亮！” 这个一传舒服极了，及川彻忍不住夸赞，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将排球传向最左侧。 他的视线里带着压迫。 扣下去，或者后面老老实实当诱饵。 排球场上不止排球员的言语交流。上场阵容、站位、球员特点都是无声的语言，包括每个人的排球。 而早川凛读懂了对方的话——这分明就是威胁啊。 昼神和白马都到位了，三人在空中形成一个夹角，显得早川凛在边界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手臂挥出时，排球撞击在昼神的手掌上。 对方的时机把握很到位，直接拦死了早川凛的扣球。 这可还没有结束啊。 早川凛用的左手，球被按在对方的手上，然后轻轻往外一拨，在昼神反应过来之际，立马撤回手。 最后一个触球的是昼神。 “抹手出界！” 这是鸥台第一次遇到这种技术球，并且容易变成持球，裁判进行了回放，然后举起旗子。 青叶城西得分。 早川凛越过前排拦网，直直的看相星海光来，两人就这么对视上，谁都没有挪开眼。 那是来自对方的战书。 被夹在中间的昼神用刚才稍微慢了一瞬的右手挠头。 哎呀，第一次被主攻手无视呢。 鹰隼对上了海鸥，这是来自天空的战争。 第86章 球权再次转换。 此次入畑伸照先把京谷放了上来, 然后让国见英等待时机。 决赛是五局三胜制，谁都知道不可能连胜三局拿下冠军，所以要做好打满五局的准备。最后两局众人的体力一定会明显下降, 所以让教练有些犹豫。 鸥台的拦网很厉害, 几乎只有满状态的伊达工能够相比, 相较于京谷的强力扣球, 国见英聪明的大脑和优秀的接球能力更有性价比，但是他又无法高强度的打满五场。 而且入畑伸照是对早川凛有更多的期待的，所以将其放在了那个位置上, 同时面对着昼神和星海。 可是又舍不得他只能维持一局的高机动模式。 该怎么安排, 要不要放人下来休息一局，用在关键时刻。 最后还是打算先看第一局的战况如何, 如果能够首先全下，肯定后面会好打很多。 这些事都是需要教练考虑的事，场上的球员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京谷站在发球点，他现在比IH时稳重了很多，看了看对面的站位, 将球发给了对角线的星海。 犹豫不决就限制星海光来的第一次进攻。 这是及川彻开局就安排好的。 星海是一个攻守两端开花的选手，顺利接起，并且送出很好的一传, 诹访就在旁边从容插上。 现在青城网前经过轮转后，早川凛来到中路的位置, 岩泉一顶上。 当排球过来的时候, 岩泉一微微下蹲，对面不掩饰的就是给与其对位的昼神。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拦网高度会低于扣球高度，再加上昼神一米九的身高，让岩泉一处于劣势。 好像从打排球开始, 高度就像魔咒一样紧紧束缚着岩泉一，哪怕他不停的锻炼，调整饮食强化肌肉，拥有了了不得的力量。 可是对手只要掐准时机就能阻拦他孤注一掷的球。 好想高一点，再高一点。 至少这种时候能够触球给队友拖延救球的时间。 “一触！” 排球堪堪擦过指尖，带起火辣辣的疼痛，身后传来鱼跃和排球落地的声音，他慢慢收拢掌心。 “抱歉！” “不用在意。” “再来！” 产生总分3分，已经转换了两次发球权，此次是第三次，由轮转到后排的昼神发出。 这个站位让青城的攻手们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其他人也很具威胁，但是身为拦网中枢的昼神幸郎不在前排是好事。 排球被其发至及川彻的位置。 “我来！” 渡亲治主动上前接起。 “好球！” 在接到球后，他顺势滚到一边让开前进路线，及川彻一边夸赞边上前，扫了一眼网前，岩泉一对上白马不占优势。 背飞出去，来到右路，那里是松川。 松川挥手，斜线扣球被野泽出拦住，反弹回场地，身后的京谷反应很快，鱼跃接起。 早川凛想直接二次进攻，但是后退一步，觉得这个球位置不是很好。 “凛酱。” 声音从背后传来，早川凛脚步顿住，没有助跑，下意识原地起跳，果然一颗球从后面带着幅度吊到自己的上空。 岩泉一在侧面把排球的幅度尽收眼底，这种球一不小心就飞到网对面了，他敢这么传，也亏得早川凛明白他要干什么，配合起跳。 球到视野内的时候，球网两边的拦网已经往中间挤压过来，和早川凛对位的是野泽出。相较于白马和别所，不管是拦网技术还是高度，肯定是他好对付一些。 野泽出才刚拦下松川的球，落地就要进行二次起跳，时机差上一些，所以早川凛并没有选择斜角的技术球，而是直接用重扣冲开对方的手臂。 比分来到2:2，球权再次转换。 “两方都没有直接发球得分啊。” 夜久因为位置原因，关注的主要是这一方面，两支队伍的自由人可以说发挥的很好了，目前没有一点失误。 “也没有连续得分，”黑尾接话，然后摸了摸下巴：“感觉青城还差一点。” 作为副攻，他太明白鸥台拦网的厉害了，而青城很难直接把对面拦死，没有感受到威慑力的进攻，可是很可怕的。 应了他的话，松川轮转到后排，又没有自由人，金田一对上白马还是有些吃力。 “三人拦网也拦不住他吗？” 松川再一次轮转到前排，刚才扣球刚从指尖擦过，扣向场内。此时是青叶城西的第一次暂停，星海光来连续拿下三分，不得已入烟伸照只能打断对方的节奏。 他们的拦网一直是松川为主导，所以都看向他，他沉吟一声：“那就用限制拦网吧，这才是我们擅长的不是吗？” 青城的防守习惯了身处弱势方，各种攻手好像都能砸穿他们，也摸索出来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那就要辛苦其他位置帮忙补位啦。” 花卷送来毛巾，把手臂顺势搭在京谷肩膀上。 “多依靠一些渡吧。” 那些时候的缺席，确实让他和其他人相比，基本功差一些，所以京谷并没有反驳，暗暗打算等回去后进行专项训练。 然后花卷又转向金田一。 相较于其他一年级，金田一是一个很让前辈省心的孩子，尊敬长辈，努力训练，听话懂事。 也许是他冷板凳坐久了，总是下意识去观察每个人的其他特质。岩泉一很有抗压能力，对手几乎很难从他身上找心理破绽；及川彻对每个人的状态把握很清晰，能及时调整配合；早川凛给对面的压迫感很强，会无形中让防守往他身上偏…… 说到金田一，在新生代中拥有强校的拦网水平，并且参与到了白鸟泽的强化训练中，技术是毋庙置疑的，但是他才一年级，还有些稚嫩。 如果国见英的脑子和金田一的身体融台起来就好了，松川有的时候会感慨。 球商不是一天能够练成的，阅历也需要积攒，那就利用上他原本有的东西。 花卷把人拉到角落，嘀咕了几句，看得出来金田一眼神有些迷茫，很显然没太明白，但是也没反驳，只是乖乖点头。 再次站到场上，已经是新的一轮，所以站位和开局时相同。面对着星海光来，松川压低身形。 他可要给后辈做好榜样啊。 诹访的发球找到早川凛，这是他们商量出来的战术，刚才青城的很多威胁球都是他发起的，所以打算针对着限制一下。 早川凛接起垫向右路，及川彻等候多时。 鸥台的拦网自觉往右侧偏移，也就是青城的左侧，因为及川彻在最边上，身后是自由人，进攻的发起只会是中路的京谷、岩泉一和另一边的松川。 球给到京谷，昼神和两边瞬间跟上，少一个攻手的进攻点，拦网的压力骤减，等扣球的时候，面临的就是三人拦网。 “可恶，再来一次！” 京谷没有死磕，尽力让球平稳的弹回场内，渡亲治接起，及川彻松了一口气。 几个攻击点都解放出来了。 排球被他吊到左路和中路的中间，四个人同时助跑向网前冲去。 三人拦网再次跟上。 “我来！” 京谷大喝，也不管队友会不会撞上来，只管往前跃起。 他看见了一处缺口。 也许是青城的进攻太偏向这边，白马为了补充位置，也来到了中路，导致原本防守的位置空缺。 其实算不上很明显的漏洞，但是刚好遇上的是习惯扣超小内角球的京谷。 他手臂像鞭子一样抽上去，排球几乎平行于球网向那处的边线装去，堪堪砸在边线内，然后弹出去。 青城得分，终于打断了鸥台的攻势。 “真有你的，那个角度也能扣！”松川举起手与其击掌夸赞，之前对方还需要内角助跑，不知不觉跟着进化成了这个样子：“只不过刚才很危险啊，撞上怎么办？” 三个大汉一起冲过来，身体会下意识退縮，他居然还能放心起跳。 “你们会避开啊。” 京谷有些莫名的看着他，好像队友的配合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让松川一噎。 只不过确实，凭着以往的了解，其实在对方喊出来之前，几个人脚步不慢，但是起跳的动作都收力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京谷贤太郎也开始无条件的相信队友。 及川彻发球，凭借着跳飘拿下一分，这也是开局到现在，第一次有人的发球直接得分。 但是第二个跳飘就被星海光来接了起来，对方只用一球就适应了这种球的路线。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事实是星海的接球数量一度会超过队内的自由人，这让上林很是苦恼。 不是对方去打主攻手，自己怕是要失业。 星海接起球后，无法参与进攻，排球被诹访背飞送到左路，野泽不等排球来到最高点强行打快球，成功突破京谷还未成型的拦网。 “啧。” 京谷恶狠狠的盯过去，等回去后不止接球，拦网也一定会加强训练。他逐渐明白，想要胜利，光是扣球是不够的。 青城仍然落后两分，由星海光来接球打强力跳发，针对着岩泉一，渡亲治上前支援，因为力道太大，来到及川彻头顶的时候仍然没有下降趋势。 感觉是个机会球，对位的野泽准备接球，看到及川彻下蹲的动作，立马也跟着跃起。 果然及川彻想偷个球，推到鸥台场中，但是泽野速度很快，两人同时在球网双方学握着排球。 看到这一幕，看台上的影山飞雄捏紧掌心。 因为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不认为能够在空中对峙赢过他的及川彻会输。 第87章 事实确是如此, 排球错开野泽出的手，落在地上。星海光来的发球局被一球阻断。 京谷的发球局也没有拿到很好的成效，被欧台打断后, 球权又再次更换。 金田一轮转到前排, 但是他的拦网成效还是不够好, 面对着星海光来, 野泽出这样的冲击，稍显稚嫩。 想要采用限制篮网，但是他的身后是及川彻和京谷, 很容易造成限制二传和攻手的局面。 鸥台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把早川凛重点盯看，然后进攻压迫金田一。 “鸥台的队长临时反应也很不错。” 入畑伸照没有因为场上的局面而陷入焦虑, 排球的阵型随着轮转，各有各的优势，没有十全十美的说法。只是现在的弱点刚好被抓到而已。 果然随着又一轮球权转换，金田一来到前排中路，后排自由人换下松川, 他的心理负担瞬间小了很多，用起渡亲治来毫不含糊。 “鸥台鸥台加油！” “青叶城西！加油！” 场上对战激烈，看台上的应援团也互相较劲。 排球对着后排中路和左路袭去, 看起来又快又沉，但是上林仍然完美接起成功掩护诹访。 诹访站在网前, 背对着青城, 让对手看不见他的神情，左右两边都有人助跑上前。 多位置同时进攻。 最后排球送到及川彻对位的位置，可是单人拦网没能拦住，斜线球从手臂边擦过去, 自由人被遮挡视线，慢了一步。 昼神发球，他和诹访都是跳飘选手，好在这一球飘忽的弧度不是很大，青城队内也有两个人会跳飘，多少练出来一点，找到落点接起。 “渡的接球能力成长了很多啊。” 花卷叉腰看着，带着欣慰，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家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 都是一如既往的训练，为什么单就今年进步那么多呢？ 作为教练的入畑伸照最是清楚不过。 青城总是差一点，每个队员包括及川彻都不是那种天才。 天赋上差一点，运道上差一点…… 可是这条路上，哪方面差一点都不行。 早川凛的到来恰到好处，打破了青城再难寸进的平衡，也打破了他们面对的困境。 破而后立，这是根本。 场上打得有来有回，渡亲治发挥超常，几个必得分的球都被他接起；早川凛压迫感极强，让拦网难以忽视，其他攻手抓住时机进攻。 那你呢，金田一。 入畑伸照看着和自由人交换位置的少年。 他仍然差那么一点，能不能突破这一点，只能靠他自己。 “他们的拦网策略又变了。” 死球的时候，岩泉一擦着汗，微微皱眉。可以看得出来鸥台对于应对青城的进攻有些研究，但是早川凛的场上状态出乎他们预料的好，在开局的时候拿上不少机会。 但是随着比赛的进行，大家都逐渐进入状态，鸥台一直在不停的调整防守策略，现在变成了“2+1”，那一个“1”，几乎死死咬住岩泉一，剩下的两人随时跟进，再加上上林和星海都有超强的接球能力。 这个防守几乎是铁网一样罩下来。 及川彻看向计分牌，青城仍然落后两分，并且马上就快要来到局点，这对他们来说是很不利的。 刚才为了甩开拦网，他们用了很多次的多位置同时进攻，可是会大量消耗众人的体力，这才第一局。 他又转头看着场外的教练，入畑伸照伸出右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第二套方案。 “凛酱，该动起来了。” 早川凛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等开球以后，球过来，及川彻第一次没有做任何的战术安排，就这么明晃晃的将排球短平快送至空挡处。 鸥台拦网反应及时，可是有个等待多时的人更快，早川凛已经出现在那里，排球被他几乎贴着网扣下。 最直接的速度与技巧，冲破对手设下的天罗地网。 “和乌野的怪人快攻很像啊。” 昼神下意识看向看台，他们入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昨天的对手乌野来看比赛了，但是人太多，并没能一眼找到那些乌鸦，也不知道对方看到是什么神情。 看台上的日向脸颊通红，双眼亮晶晶的，完全是一副自己的招数被认同的得意。 影山看不下去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样子，引开话题：“你不戴口罩了？” “因为比赛结束啦。” 他想想也是，三局两胜时间还长着呢，一直戴着真的很闷，也摘了下来。 场上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星海光来和昼神分析着。 “也不一样，影山的传球在最高点有个停顿，但是及川前辈的完全是一条直线，攻手跟不上的话，就会飞出去。” 他们在看录像的时候也解析过，这种对攻手的瞬间爆发里要求很高，而且没有时间去思考扣球的角度和路线，完全依靠对方的网前下意识的嗅觉。 那样的托球谁都能送出来，但是不是人人都打得到。 “当时不是说了吗，那样的球很消耗攻手的身体和精力，无法长时间如此，所以不用太担心。” 商量好后，鸥台众人倒是没那么担心，而且他们也封堵过怪人快攻，有经验。 那颗球就像昙花一现，后面及川彻没再使用。 引起对方的警觉，拦网有所顾忌就够了，现在还不是完全拼命的时候。 比分咬得很紧，虽然最后用岩泉一的扣球追回1分，鸥台更早一步来到25分拿下第一局。 双方需要更换场地，趁现在商量下一局的战术，青城众人围在一起。 “下一局凛酱放开一点，以强力接应为主，京谷尽量搅乱网前，队友注意避让，都别受伤其他我没意见，”及川彻又看向岩泉一：“先收一下力，后面还有三局。” 虽然入畑伸照经常把安排战术的权利给及川彻，但是在这种比赛的赛前，肯定会进行备战的，那个时候两人已经反复分析商量对战方案，最后拟定出三种。 经过第一场，决定用第二方案。 第二局能拿下最好，如果仍然无法拿下，所有人拼后三局，当然里面还伴随着人员的调整需要入畑伸照把握时机，球场上临时的安排就交给了及川彻。 鸥台对青城的站位是有效的，所以第二局他们仍然没有调整，青城打算解放两个攻手，看似也没有变化，其实是加强了攻击。 “不管用什么方式，把球给我扣过去。” 及川彻难得用这种话术，引得几人看过去。 “当然。” “好。” 此次由鸥台发球，诹访送出一个跳飘拿下一分，第二球渡完美接起，及川彻将其送到左路和中路的中间，那里有四个攻击点。 那个球的高度和位置，应该是送给早川凛的，但是在起跳的时候看到京谷先一步起跳，硬生生截断了排球，斜线扣球平行于球网扣到右路。鸥台的白马和昼神一组跟随拦网露出不算空挡的空挡。 毕竟京谷抢球了，而且那个角度不是谁都能扣的。 “那个人是抢队友球了对吧？” “这是什么打法，刚才不还配合得挺好吗？” “有一说一，那个扣球挺帅的。” 被抢了球的早川凛还保持着半蹲准备起跳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在松川回头看过来的时候，淡定起身。 “习惯了。” 京谷后来配合得很好，很少打那种霸道的球，虽然刚才得到了及川彻的批准，但是两人之前都是不顾队友的类型，突然那么一看，还有些手痒。 后面青城的进攻就让人有些看不懂，及川彻像是扔飞盘的，而京谷和早川凛看到飞过来的盘子就比谁先到位。先到先吃，后到的老老实实避让。 冷不丁及川彻还让渡亲治举球，自己进攻，别说别人不知道下一个扣球的会是谁，用什么样的方式，连青城自己都不知道。 “啊还真是怀念啊。” 松川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下意识避让开来，下一秒那个地方就飞过来一个小狂犬，结果早川凛先到一步，吊球到对角。 上林鱼跃接起，诹访的二传，由野泽打破青城的进攻。 鸥台第一次使用暂停。 “不要慌，他们漏洞很多的，静下来观察。” 这样的打法确实漏洞很多，只是青城一直以配合下的进攻为主，进入春高后基本上没这么乱来过，亏的这样了二传手还能维系着全队。 由一种节奏到熟悉另一种节奏肯定需要时间，鸥台改变拦网方式，从“2+1”变为三人集中拦网，确保不管他们在哪个位置进攻，面对的都是鸥台最大的防守面积。 再次上场，青城的弊端就出现了，京谷和早川凛这种方式会让两个进攻点靠拢，三人拦网的价值被最大化，一旦拦下来或者接起来，他们将面对的是稍显混乱的站位和星海光来的强力进攻。 岩泉一主动殿后，收敛光芒承担起更多的防守任务。 教练和及川彻应该是打算打满五场，后面三场才是他发力的时候。 耐心等待，不要着急。 “凛酱。” 等这种进攻方式彻底被封死，及川彻突然喊出对方的名字，对位的白马芽生一惊。 果然眼前的人瞬间不见，转移到另一边，排球又低又快，这不是京谷能够抓到的托球，他手臂挥了一个空。 早川凛已经来到另一边，因为事发突然，他稍微慢上半拍，球差点飞出去，幸好他会用左手，在左路是顺手，将球扣了出去，拿下一分。 及川彻就像要把对方在这一局消耗完一样，不停的送出高难度的角度球，和他之前每次都精准把握队友状态的样子很不同。 让人错愕的是，每一次早川凛都追上了，并且送出当时那个位置最恰当的扣球方式。 特别是能俯视全局的观众，才能直观看出来他的跑动有多厉害。 研磨有些不赞同的皱了一下鼻子：“这会消耗他大量体力。” “是啊，接下来还有起码两局。” 青城来到局点，但是很明显早川凛的出汗量比队友大得多，时不时需要弯下腰缓一下呼吸。 听到黑尾的话的研磨突然眼前一亮：“对，这是三局两胜，如果不强求连胜三局的话……” 后面的声音变成了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随着他的尾音消弭于欢呼声中，青城拿下第二局。 一下场，早川凛就被按在了凳子上，其他人商量下一局的战略也不叫他，看到这一幕，研磨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凛会被换下来。” 黑尾下意识反驳：“他的实力很强，应该不会……”随即也反应过来，手指点着下巴，对这种策略饶有兴致的思索起来：“也亏他们转得过来。” 第三局开始，如研磨所料，青叶城西换人了—— 作者有话说：可以猜猜换上来的是谁[狗头] 第88章 花卷贵大虽然在替补区, 但是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够上场。明明说着已经做好做后勤的准备，真到要上场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手指微微发颤。 毕业季的春高决赛。 他想这一刻他会回味一辈子。 “上场了, 小卷不会被大场面吓住了吧？”及川彻走过来, 对于他们三年级的四人组还能一同站在这个赛场上很开心, 笑着对一样表情轻松走过来的岩泉一说道：“小卷害怕了, 岩酱要不要用爱的铁拳鼓励一下。” 花卷一手揽住一个：“那种东西还是留给你吧，阿一之前你背后的蝴蝶结贴纸是他贴的。” “哈？明明是你和小静买到，叛徒！” 岩泉一知道这是及川彻在帮助花卷放松, 也不介意配合他举起胳膊：“垃圾及川, 你死定了！” “抱歉抱歉！等比赛结束再揍我吧，不然你会失去一个最好的二传手的！” “哈哈哈哈真自恋啊阿彻。” 虽然正式比赛打得比较少, 但是入畑伸照以防万一，让他和其他人一起训练，和以前一样，所以配合上并不需要担心，拿起来就能用。 这边的换人也引起了鸥台的注意, 青城是黑马，意味着情报很少，他们只拿到了最近两场的比赛录像。国见英倒是有些了解, 但是只知道花卷是被早川凛挤下去的以前三年级正选。 “不会比早川凛更难缠就是了。” 他那样的选手几年都不一定出一个，所以诹访安抚着众人：“先试探, 然后盯紧攻手, 第一个……从那个16号开始吧。” “是！” 第三局场地再次更换，面对着鸥台的标语，花卷心里默念。 “习惯是第二天性”。 在舌尖反复咀嚼，最后看向金田一：“要看清楚哦。” 不等对方反应, 已经被催促发球，金田一只能压下困惑，来到发球点，按照及川彻的战术，仍然限制星海光来的进攻。 星海的接球一如既往的恰到好处，诹访上前送到左路，野泽出后排进攻被及川彻拦下。 “一触！” “来了！” 金田一掩护岩泉一，上前接球，因为有一触减缓力度，他顺利接起。及川彻刚落地，立马扭身快速将排球送到一个高点，京谷高高跃起，在扣球的瞬间，瞳孔一缩。 鸥台的三人拦网已经到位，看起来准备多时。 盯住你了。 不止是三人拦网，他比较顺手的边球也被后排封死。 “啧。” 想收力已经来不及，他立马高声提醒队友：“救球！” 京谷的扣球力度一向很大，所以反弹的时候速度惊人。 “我来！” 松川刚充当诱饵落地，眼睛和思维跟上了，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这个一道声音传来，让他感动得想落泪。 那是才换上来的花卷，他鱼跃上前，手紧紧贴着地板，排球精准的砸在手背上。 “漂亮小卷！” 球来的角度只有岩泉一能接到，他一边抬头后退，一边下意识喊出了及川彻给对方的昵称。 现在的机会不多，秉承着不知道怎么处理更好，就交给而二传手的原则，送了出去。 及川彻这个时候只能进攻，不管是扣球还是再来一次，已经是第三次触球，必须让球过去。 相较于机会球，还是再来一次吧。 在排球故意撞上手掌的那一刻，昼神突然缩手。 “哎？！！” 为了反弹回来的时候队友好接，他并没有很用力，导致飞过去的时候有些轻。 “机会球！” 自由人最喜欢这种球了，上前调整旋转和力度，然后快速后退，诹访上前，星海打手出界拿下一分。 及川彻哀嚎一声，连忙致歉：“抱歉，轻了一些，我有点想当然了。” 还有一个因素是昼神居然能够对抗惯性，强行收手，这是很难得的，所以队友都理解。 “那可是‘不动’。” “不用在意。” 还在庆祝的昼神听到揉了揉头发：“啊虽然称呼很羞耻，但是说了就叫全吧。” 刚叫出名号的松川思考一下，很认真的询问：“所以为什么是‘不动’？这明明是‘很能动’。” “可是‘不动’更帅啊。” 星海也凑过来三个人隔着网讨论起这个称呼，花卷忍不住在后面损到：“你吐槽的对象已经不限于队内了吗。” 鸥台轮转，星海光来来到后排发球，金田一被渡亲治换下，路过花卷的时候，被对方叫住。 “在场下的时候，多观察一下吧。” “是。” 虽然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但是金田一还是乖乖应声。 来到场下，入畑伸照并没有让他在等候区站着，而是叫到身边，他的另一侧坐着早川凛。 岩泉一拿下一分，球权轮换到青城，教练并没有让他去替换自由人，而是指指场上。 及川彻发球，身后伴随着应援团很有气势的呼喝声，带着劲风的排球被星海很稳的接起，诹访看出花卷接球能力也不错，有心试一下他的防守能力，所以将球送到右路。 经过轮转，花卷来到左路边路，和中间的松川搭档，他还有些恍惚，他们这样配合了两年多。 看到排球来到昼神和白马的中间时，花卷半蹲下身。 在冷板凳的这段时间，哪怕知道自己上场的概率不大，但是仍然在不停的观察对手，以期在队伍陷入困境的时候，自己能够帮忙找到突破口。 他的冷静和察言观色，帮助他快速分析着眼前的人，不是技术特点而是——习惯。 习惯是第二天性，他再认同不过。 白马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很多表情都挂在脸上，而昼神会平常心得多，应该是需要刺激才能燃起更多斗志的人。 而现在自己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中路！” “收到！” 松川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将中路往中路的球封死，留下左边这一块通道。 昼神和白马同时起跳，花卷捕捉到其中一闪而过的兴奋，在昼神挥手时没有管，判断正确对方只是烟雾弹。 真正的威胁来自于中路压过来的白马，排球过来的时候瞬间蜷起手指：“出界！” 在身后的岩泉一立马止住鱼跃的动作，紧紧盯着边界地板。 “嘟——” 排球出界，青叶城西得分。 “干得好，小卷！” “哦哦，预判的不错啊！” 花卷和队友庆祝后，扭头看向场下，对上金田一的眼睛。 有的时候同理心是天赋，也是痛苦的根源。 ‘从前你深受其扰，与其逃避，现在主动使用一下怎么样？’ 金田一有些愣怔，他好像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鸥台又试探了几次，很肯定花卷是比较全面的人，没有早川凛那么强的攻击性，但是攻防两端都做得不错。 是团队配合的万金油类型。 这一场的节奏没有之前那么快，青城进攻没有那么犀利，但是防守加强了；鸥台仍然保持着高强度的拦网，但是进攻端逐渐解放出来。 不出意外青城随着比赛的推进，慢慢落后，几个攻手没轮流点名封堵很是难受。 入畑伸照看向身侧的少年，金田一已经上场轮换自由人。 “怎么样？” 浅金色的脑袋轻轻点了点，自天花板投下的灯光映出光晕：“恢复了。” 感谢五局三胜，让他轮换得到喘息，如果是三局两胜，可没有那么多机会。 “那就做好准备吧。” 他的视线又落到国见英身上，笑着调侃：“一上场就要拿出状态哦，国见。” “是！” 花卷也知道自己就这么一局的机会，是为了让早川凛得到休息，所以不留余力。见这一局拿下的几率不大，逐渐专注于防守，让其他人也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第三局硬生生拖到28分被鸥台拿下，花卷累的够呛，及川彻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谢啦。” “那等结束请我吃拉面吧。” 及川彻立马放开他，装作没听见。 为第四场做准备的时候，国见英和早川凛在重新热身，场上的地板擦了又擦，上面都是少年们一整局挥洒的汗水。 等两人热身完，时间也差不多了，青叶城西一下子换了两个人，这在高中的联赛里很少见。 换人都需要适应，但是这好像对于这支队伍并不是难题，除了默契的配合外，还需要二传手的精准把握和调度。 国见英上，京谷下。 两人对视一瞬，在松川和岩泉一两个前辈的凝视下，僵硬的拉起一个笑容击掌。 早川凛上，花卷下。 两人很自然的交接，花卷却是看向金田一，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大胆的去尝试吧，判断错了也没关系，阿彻还会被拦网耍呢。” 不待他开口，及川彻有些不满的叫嚷：“就那一球好吧。” “发球也擦网了，”顿了顿，花卷又补充一句：“不止一次。” 及川彻不吭声了。 尊重前辈的金田一为此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点头：“是。” 第四局开始，现在的局面是，鸥台赢下两场，青叶一场，后面两局都是必赢局。 入畑伸照不止换人，还更换了站位，将早川凛和岩泉一放在对角，把攻击点分开，尽量拉扯对面的防守。 鸥台也改变了位置，将之前在后排的三人放到网前，自由人主替换昼神。 看到这个，入畑伸照勾起唇角，幸好把那两个攻击点分开了；艾隆教练则是没想到对方连换两人还变阵，跨步太大也不怕扭成麻花。 因为换了位置，由星海光来发球，对着左路和中路的中间，那里有三个攻手。 国见英主动鱼跃救起，托那几个月护卫早川凛的福，他的一传很有模有样送给了及川彻。 鸥台开局的站位是在加强进攻，只有一个中路一个副攻，他将排球送到中路，早川凛的直线球果然被封死的头脑和技术很好，立马上前封堵斜线。 只能将球对着空隙强行扣下，因为休息了一局，体力回升，力气很大，别所一触没能拦住，冲着右路后排飞过去。 星海已经扎稳马步等着了，接起后前方就是二传手，诹访侧着身，将排球送到左侧，拉扯住青城的拦网。早川凛刚落地，前往支援时慢了一步，尽管及川彻已经封锁了对面的直线球和边界球，还是擦着他的手指砸在底线上。 开局最鼓舞气势的一球被鸥台拿下，星海继续发球。 这次排球直接针对国见英，诹访和松川的大体格遮挡了一下他的视线，这一球接飞了。 “抱歉。” “没事，再来。” 这一场是国见英的第一场，果然不能立马进入状态，星海光来的发球又有着不输直接扣球的质量，接丢了情有可原。 队友们这么想着，但是国见英轻轻撩开垂下来的头发，吐出一口气。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鸥台连下两分，开局对他们很有力，星海的发球这次再找到国见英时，松川已经调整姿势，不让后排视线被遮挡。 这里。 不输自由人的一传送给及川彻，他心里感叹对角线还能有这么高质量的传球，一边偷了个二次进攻。 要说对于二传手来说什么最爽，除了托球攻手扣球得分，另一个就是面不改色溜拦网偷球成功吧。 打断了对面的发球，由及川彻站在发球点上，砸穿地板的大力跳发擦着白马压底线得分，两队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第二球上林立马反应过来，鱼跃救起，诹访也二次进攻，国见英反应过来碰了一下，可惜砸到网上，没能过去落到自家场地。 国见英冷静道歉，面上丝毫不慌，哪怕丢掉的几分和他多少都有关系，仍然面无表情。 不容易被针对导致心态失衡。 诹访皱眉，关键场攻手被针对多少状态上会有问题，但是青叶城西现在的三个攻手，岩泉一表现平平被针对也不见失衡，早川凛很难针对，这个新上来的也是动脑子的类型。 真是的，高三就算了，后辈第一次上这种赛场，好歹露出点胆怯啊。 己方队伍体力充足，及川彻一开始想针对一下星海，但是后来发现又是一个日向就放弃了，转到二传手身上。 紧接着诹访就发现青城的发球和扣球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有一种故意往自己身上扣一样。能接起，但是就需要其他人组织二传，无形中限制了鸥台开局站位的进攻性。 互相都有限制，分数一时间难以拉开。 你一分我一分，阵容的前后排互换，鸥台最强拦网来到前排，青叶城西的最强攻击也来到前排。 这是矛与盾的战斗。 也许是之前岩泉一收力下的平平无奇，在排球过来时鸥台并没有采用三人拦网，而是留了一个盯着后排的早川凛。 岩泉一憋了三局，现在用尽全力的挥手，直接冲开了星海的手臂。 对方的身高不高，但是跳跃很高，滞空的时间就会长一些，但是同样的，小个子的力量应该是他相较于其他方面为数不多的短板。 当时对于这一方面，岩泉一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振臂握拳，给自己鼓劲，看台传来应援团的欢呼，及川彻知道自家的王牌开始发力了。 鸥台的几个攻手也越打越在状态，青城还换过人，他们一群人打了那么久不见疲态，个个都是体力怪物。 金田一一开始拦网还在观察——如果在那个位置是自己，会怎么做。对方现在应该是什么感受，什么想法…… 一开始很难把握，灵感像狡猾的游鱼，能摸到却抓不住尾巴。但是花卷让他努力尝试的话语还在耳边，金田一强迫自己变得果决。 “想做什么就去做。” 国见英看不下去他又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痛苦：“我给你补位。” “……知道了。” 星海光来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定的，金田一把视线放在了野泽出和白马的身上。 在一次两人同时进攻时，金田一突然瞪大双眼。 野泽出在这支队伍里并不是很突出，他觉得对方就像待机模式的国见英，但是该露出獠牙的时候毫不含糊。 白马表情用力，刚才那分是对方得的，也许……会把这次多风头让给前辈？ 一直平静的眼里带出一丝攻击性——就是他！ 金田一没有再分出一丝眼神给白马，而是专注于野泽出。 一定是他！ “砰。” 排球砸在手心，金田一眼睛越来越亮。 “嘟——” 打手出界，鸥台得分。 光顾着判断是谁，忘了这一茬的金田一僵硬回头，不等前辈说什么，国见英直接开嘲讽。 “你是被肌肉支配了大脑吗？” 及川彻莫名其妙想到了伊达工某人，笑出声：“没事没事，判断出了进攻的人，值得夸奖。” 随后笑容幅度减少一些，看过去：“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对吧？” “是！！” 站回位置，金田一一向认真的脸上带出几分激动，他好像抓住了。 事实也是如此，鸥台仍然领先，但是扣球得分的难度越来越高。金田一就像开窍了一样，除了星海的扣球实在难接，只要他在前排，其他攻手都能反应过来，有好几次甚至预判到了。 “这个风格，和白鸟泽的天童有些像啊。” 菅原看着金田一再一次预判出了白马的扣球路线，摸了摸下巴。 不远处的研磨听到开口：“还是有不同的。” 也不是为了反驳对方，只是有些理解金田一的想法，嘀咕的内容只有身旁的黑尾听见，他低头看了一眼研磨，没接话。 研磨很在意别人的视线，多少能理解对方——同理心，也叫做“设身处地”。 需要跳出个人情感去体会共情别人的感受，从而判断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但是比较鸡肋的是不需要对陌生人感同身受，对熟悉的人又难以跳出自身的情感。 能用到这种地方，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 比赛过半局，金田一发挥超常，及川彻很满意现在的防守，所以把几个攻手从中解放出来。早川凛不需要再省力，直接在网前搅局；国见英当作影子因为脑子足够好使，并不需要他多操心；岩泉一这门重炮在对面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就拉出来。 青城进攻花样百出，就体现了鸥台防守的密不透风，特别是拦网。白马居然可以在被骗到后二次起跳拦下扣球，昼神越打越兴奋，好几次早川凛的快攻都被对方察觉并且单人拦下，星海也能跟得上对方。 谁能想到这么坚实的拦网，里面掺着两个主攻手呢。 靠着金田一突然爆发和对方对国见英的不熟悉，青城艰难拿下第四局，两队又再次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虽然知道十有八九会打满五局，但是青城是真难对付啊，他们居然是第一次进春高吗？” 诹访接过毛巾擦头上的汗，看向对面的场地。 “肯定是我们更强，你们还跳的动吗？”星海在原地蹦了蹦，丝毫不疲惫的样子。 “你以为谁都是你这个体力怪物啊，”白马身高高，同样的体重会更大一些，跳跃和鱼跃对于他来说负荷会比较大，所以现在坐在凳子上：“只不过最后一局十五分而已。” “膝盖还好吗？” 昼神看着他的动作，皱着眉头，白马摆手：“可以。” 在他们说到青城的时候，及川彻也在隐晦的打量那边，暗暗勾起嘴角，然后就被花卷发现了。 “你的笑容真的很狡诈啊。” “我这叫运筹帷幄！” 松川学着岩泉一的样子喊道：“反派及川。” “哼，”及川彻仰头喝了一口水，然后是毫不遮掩面上的得意：“那个两米的大高个不行了。” 他在后半局故意让国见英用小动作和眼神诱导对方，所以白马的二次起跳和横向跑动很多，但是在早川凛横拉整体拦网的情况下，被掩盖了。 这样的强度对方不至于受伤，但是动作会慢下来一些，那就足够了。 裁判吹响哨声，众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第五局即将开始。 及川彻首当其冲，站在最前面。 “大家，”他叉着腰，侧过头，嘴角挂着笑：“最后一场，拜托了。” 是五局三胜的最后一场胜利、是春高全国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还是高三年级的青春？ 众人捏紧拳头：“是！” 为了流下的汗水、为了热爱、为了前辈、为了青叶城西！ 春高全国大赛决赛第五场，现在开始！—— 作者有话说：啊写不动比赛了，不出意外明天出结果 第89章 开局仍由金田一发球, 并没有像前几局一样针对星海，而是后排的白马芽生。 排球正好卡在需要他鱼跃的位置上，白马毫不犹豫倒地接起。别所将球托到一个高度后野泽紧随着发起快攻, 对着及川彻和早川凛中间扣下。 该鸥台发球, 白马轮转到前排, 及川彻轻咳了一声, 早川凛微微点头。 这个时候几乎难以直接发球得分，诹访的控球找到岩泉一，上一局对方发力拿了不少分数。才换上来的渡亲治斜插过去接起排球又快速让开。 及川彻估计着对面拦网的高度, 将球给到早川凛, 他和白马同时起跳，看似用力的挥手, 但是碰到排球时减轻力度，让其轻轻反弹回场地。 渡亲治再次救起，及川彻避免动机太明显，将排球传到了网的另一边，鸥台的三人拦网紧紧跟上, 国见用小动作干扰，扣球得分。 仍然是你追我赶来到10:10，及川彻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增加白马的负担。 鸥台最先发现问题的是二传手诹访, 然后是离他最近的昼神。两人在死球的时候凑过去询问，面带担忧：“怎么样？” “只是脚滑了一下, ”白马倒是比较乐观, 摆摆手：“能坚持到比赛结束。” 毕竟只差五球了。 鸥台是强校，板凳厚度肯定是有的，但是这是他们最强的阵容了，现在换人新人需要适应, 根本没时间留给他们。 诹访还是有些不放心，昼神主动提出自己会承担更多的防守任务，他才勉强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裁判已经催促开球了。 国见英的发球点一如既往针对着白马，自由人勉力接住，送到了网前，不等诹访二传，星海直接扣球得分。 11:10，鸥台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鸥台的发球被国见英接起，及川彻佯装传球，二次进攻打手出界。 11:11。 早川凛发球在自由人和白马中间，白马反应慢半拍，两人差点相撞，野泽拿到球后扣球得分。 12:11。 鸥台换了关键发球员，仍然被渡亲治接起，早川凛跑动拉扯拦网，及川彻趁机二次进攻得分。 12:12。 这个时候鸥台已经看出青叶城西就是在故意消耗白马，从他刚才思维跟上了，但是慢上一点的动作可以看出，双腿的负荷确实很大。不等教练作出抉择，松川发球再次针对对方，野泽主动站出来护卫，却挡住了后排的进攻路线。 鸥台出错了。 当机会球飞来的时候，及川彻就知道自己谋划了整整一局，终于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 白马是针对的对象，但是队友一旦过于关注他，就会被扰乱站位和布局。 早川凛再次扯动拦网，国见英也用小动作干扰，及川彻跑过去却没有接球，而是松川。 这是一个多位置同时进攻。 松川轻松将球在网前托起，及川彻罕见的参与了进攻扣下排球。 12:13，青叶城西率先来到局点。 国见英再次扯动白马，野泽没有轻易出手，星海主动上前，避开队友路线的同时送出完美一传。野泽的托球，鸥台也用了多位置同时进攻，诹访扣球被金田一死死拦住。刚爬起来的星海再次鱼跃接住排球，送到网前。 被拦下的诹访察觉自己的想法被金田一看穿，改为托球，反其道而行之，使用白马将球扣过去。 防守在后面的早川凛也主动加入防守，鱼跃上前接起。 “漂亮！” 及川凛将排球给到自家王牌，岩泉一抓住空隙挥下手，昼神却出现在那个位置，直接拦网得分。 13:13，同时来到局点。 这一球互相拉扯了很久，让音驹看得酣畅淋漓，夜久不禁感叹：“几个攻手的接球基本功很扎实啊，特别是星海。” 随即看向身边瞪着眼睛紧紧盯着场下毫无所觉的灰羽列夫，察觉到视线转头回来两人对上眼。 灰羽列夫眨眼。 夜久：……算了，有些事不可强求。 看到这一幕的黑尾打着圆场，让自家后辈不要太灰心：“毕竟手长脚长嘛，可能空气的阻力也大吧。” 场上鸥台的发球再次被接起，只不过针对的是及川彻，场上除了对方脑子最好使的国见英插上举球。利用眼神暗示了白马，被他的小动作干扰了很多次的白马犹豫一瞬，但是仍然仗着身高，晚起步也拦住了金田一的扣球。 早川凛险之又险的救起，及川彻上前托球，对位的金田一再次扣球。已经没有体力的白马再没能二次起跳。 13:14，鸥台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一分，只差一分。 青城离冠军前所未有的近。 岩泉一站在发球点，这么关键的一球居然是由自己发起，在以前从来不会想到有这一刻。 万一出界怎么办？ 打网呢？ 或者是及川彻的后脑勺？ 岩泉一想着，居然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 及川彻抱着脑袋背对着他，不知道自家幼驯染是什么表情，只是心底都是安心。他坚信着岩泉一是青叶城西的压舱石，哪怕有一天队伍任何一个人动摇了，那个人也不会是他。 一枚高质量的发球如他所愿向星海袭去，白马的身体负荷已经到极限不需要再施压了，那就换成鸥台的支柱。 自由人上前掩护，立马让开道路，诹访将球托起。 一定是星海光来！ 双方都知道，这一球一定会是他。 那个不算高大的身形，这个时候却满载着所有人的期望。 “砰——！” 耳边传来惊雷一般大巨响，及川彻看到排球在瞳孔里不断放大，就像那一场对战乌野的那一球。 一定要拦住！ 一定会拦住！ 可是排球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那颗球带着庞大的力量冲开了他的手臂。 那个时候有渡亲治救场，可是这个时候对方并不在场上。 还有谁？ 还有谁？ 及川彻不知道，但是他仍然嘶声大喊：“一触！！” 队友，我的队友…… “我来！！！” 如那时一般，有一道声音坚定的回应了他。 及川彻还没有落地，就下意识回头。 那人疾跑几步，13号的背号一览无余，他边仰头看着被垫起的排球。直接双膝触地滑跪过去，同时身体一个下腰，用一种高难度的姿势去迎接这颗球。 没有借力点无法在空中回身，这种姿势不但重心低，还能观察到网前到情况。 可以说国见英这个时候都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不停分析着。 至于这一球能不能接到？ 冲出去再说。 之前护卫早川凛时所练习的接球能力在这一刻发挥出了金子般的作用，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排球以一种让人震惊的方式，划回场地，及川彻一瞬间感觉喉头有些哽咽，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 比赛，还没有结束。 双方这一刻达成共识。 及川彻左边是早川凛、松川，右边是金田一、岩泉一。 选谁？ 这一球如果成了，将是中心赛场万众瞩目的英雄。若是没成，队伍要面临被翻盘的风险。 “岩泉一！” 及川彻突然点名，不提对方心中的惊涛骇浪，鸥台众人也疑云重重。 他们看过录像和双方名单，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 究竟是烟雾弹，但是反其道而行之？ 昼神因为对面的发球被自由人换下场，这个时候只能攥紧手心看着队友们。 时机不等人，排球已经飞到头顶，及川彻上手托球，岩泉一从后排助跑。 就是他！ 鸥台的三人拦网瞬间到位，手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罩下来。 不，并不是没有缝隙。 那里有自家二传手谋划了一整局的裂缝——白马起跳时动作迟钝了一瞬，他这一局的倒地和起跳甚至比第一局还多。 他的膝盖拖了后腿。 “砰——！” 扣球的瞬间其实什么都想不到，只是靠着千万次的肌肉记忆，带着血泪锻造的力量，将球狠狠扣出。 当排球冲开还未到位的指尖，狠狠砸在底线外时，岩泉一大喝一声仰起头。 比裁判的判决和全场的欢呼先来的是眼角划过的泪。 及川彻被困住的六年，又何尝不是他的六年。 幼驯染将奔赴更好的未来，却像赌徒一样，把最后一球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为了让他用这一球给自己的排球生涯画上最美的句号。 幸不辜负。 裁判吹响哨子，打手出界，青城得分。 计分牌翻动，比分13:15，鸥台在前，青叶城西在后。 全场有一瞬间的寂静，紧接着是震天的欢呼。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这不将只是标题，而是事实——青叶城西，取得冠军，制霸球场。 替补席上的花卷贵大几人立马冲到场上，抱在一起号啕大哭，好在这一次不再是不甘的泪水。 官方很贴心的给他们留出整理心情的时间，看台上的口号不绝于耳，包括中立的观众也加入进来。 没有一支队伍是轻而易举拿到冠军的，他们值得这一声声喝彩。 最后失误的白马捂脸痛哭，两米的身高却趴在地上像个孩子。 明明大家都做到了最好……明明…… “喂，还能起来吗？” 他抬头，泪眼婆娑见看到了那个身形娇小现在却好像无比高大的身影。对方看着他，伸出手。 “我们的排球又不是就此为止。” “后面的ih大赛，明年的春高，以后的职业赛、奥运会……” “总会找回来。”。 工作人员迅速布置好赛场中央的颁奖台，两支队伍在引导下前往场外休整。 首先是亚军队伍的表彰，诹访身为队长，上前接过准优胜旗和银牌，背对着队友流泪。 结束后带领着队伍退到旁边的列队区域，观看冠军队伍领奖。 趁着这段时间，青城众人整理发型，打理衣物。哭了一场的队员还要抹去脸上的泪痕。 mc把握着节奏，高声喊道：“有请此次春高全国大赛的冠军——青叶城西！” 教练在前，然后是队长和其余队员。 入畑伸照笑呵呵的结果奖牌，立马退到一边，将这个舞台让给少年们。 及川彻上前几步，双手捧过冠军旗，弯腰鞠躬后低头接受奖牌。入目是一片浓郁的紫，刚才还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青叶城西的名字，以后也会被绣在这一面旗帜上，激励着后来的队伍。 除了奖旗，还有奖杯，及川彻和岩泉一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长，当仁不让的上前将其高高举起。随之而来的是看台上连绵不绝的口号声。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青叶城西！制霸球场！” 领完奖还没结束，大家重新列队，他们将在校歌声中，看着校旗因为他们在赛场中央冉冉升起。 早川凛毕竟来的不久，归属感没有那么强，但是在场的青城学生都跟着边唱边落下泪来。 这是他们最好的青叶城西。 暂不提还有后面的留影和媒体采访，春高全国大赛在主持人兴奋的总结语中落下帷幕。 “本次春高全国大赛的总冠军是——青叶城西！” 第90章 “这不是阿彻吗？恭喜夺得优胜啊, 来来来这个苹果拿去吃，真是辛苦了。” “谢谢阿婆，苹果就不用了。” “哟阿一, 最后一球超级帅啊, 有时间来喝一杯啊。” “你个死酒鬼怎么能叫高中生喝酒, 别听你叔叔的, 来阿一吃点关东焘吧。” “……谢谢里子阿姨和叔叔，我已经吃过饭了。” “小彻啊……” 这样的情况在及川彻和岩泉一回到宫城县后，只要一上街就会出现。 街边的商店橱窗里也在循环播放他们的决赛录播视频, 走到哪都会有人认出来。 宫城县已经很久没有拿到这种含金量的荣誉了, 自然要大肆宣扬，不仅他们两个, 其他队友都是这种情况。 一开始及川彻还有些臭屁的和岩泉一炫耀，但是每次路过橱窗，看到电视里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无数次懊悔。 早知道会被拿出来反复鞭尸，他一定要用最帅气的一面啊！ 特别是某人顶着本就漂亮的脸蛋，微微抬头看着看台的应援团。 前面是欢呼雀跃的粉丝, 身后是抱头痛哭的队友和对手作为背景板，那清浅的笑容不知道圈了多少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及川彻不知道捏着早川凛的脸颊肉絮絮叨叨了多少遍，然后在对方的无辜眼神里败下阵来。 因为总是被围观, 高中生还是很好面子的，至少及川彻每次都让自己露出最好的一面, 意图挽回一点形象。次数多了也有些疲乏, 除非不要出门，但是他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一开始大家还在青城正选的群组里撒欢，但是随着即将开学都在做准备，三年级的趁着最后的时间为以后打算, 群里也逐渐沉寂下来。 早川凛打算毕业后去巴西，他在这边夺冠后，那边本来就一直保持联系的教练和俱乐部就在催促宫本了，但是他还想调整一年，都推了。 及川彻的话因为有推荐信，等今年一毕业直接去试训，也不用为未来发愁。 倒是岩泉一很忙碌，他报考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尔湾大学的体育学科，要提前去考试，现在一直在做准备。 一个人待着很无聊，及川彻不想去打扰幼驯染，跑到了早川凛家，两个人就练排球、打游戏。 离开学还有几天，早川凛想了想，对及川彻发出激请。 “我要去秋保温泉乡，就是之前合宿那里，前辈要一起去吗？” 及川彻今天做了仙贝和铜锣烧，趁热给岩泉一送了一些，然后就来找早川凛玩。 现在正趴在地毯上看最新的《排球月刊》，听到这话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盘腿在旁边打游戏的早川凛。 “凉酱要去泡温泉吗？”他右手支着下巴想了想：“唔，这个气温确实适合去。” 早川凛小心翼翼的咬一口仙贝，不让碎屑掉到地毯上，两人都那么熟悉了，也不在意什么用餐礼仪，有些含糊到：“我爷等来了，这里还是有些冷，他身体不好，受不了，我想去看一下他。” 原本见他吃得香，想够盘子里铜锣烧的手一顿，及川彻一溜烟爬起来坐直身体，有些磕磕巴巴：“见，见，见家长？” 之前见过早川夫人，但是一是那个时候他对早川凉还没有那种心思，二是可以看出来她对对方并不好。 但是这可是早川凛的爷爷！ 早川凛有些迷茫他的紧张，只以为是正常的面对陌生长辈的反应，毕竞当时去及川家过年，一开始他也僵硬得不行。 “不用担心，”早川凛想安抚一下他，但是实在说不出老爷子和善的话，只能曲线救国：“他身体不好，可能不会见客，前辈正常活动就好。” 及川彻有些犹豫不定，他想更加了解早川凛，但是又大概知道对方不太好相处，万一看出自己的心思…… 有种微妙的见老丈人的感觉。 见他面上实在纠结，早川凛不想让他为难，本来也是担心自己走了他一个人无聊，所以开口解释：“前辈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可能两三天就回来了，毕竞要开学了。" “我去！” 犹犹豫豫可不是他及川彻。 而且他有打算毕业前告白，之前早川凛都没有排斥他的接触，应该会成功的……吧 到时候就是长达一年的异地，分离就在眼前，当然是抓紧时间培养感情啊！ 而且及川彻还想到一件事：“我们还没有还愿。” 虽然他相信是大家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但是既然许了愿，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那我联系一下其他人。” 早川凉加快手里的动作，及川彻看他游戏正在关键时刻，主动拿起手机：“我来吧。” 群里原本一片寂静，上一个话题还是春高全国大赛后对青城各位的采访，及川彻把纸质报道都拍照发到了群里。 这个时候他一冒泡，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聊了一会，早川凛结束对局后没有去拿床上充电的手机，而是挪动屁股挤过去。 及川彻感觉一个热乎乎的身体凑过来，两人腿贴着腿，胳膊挨着胳膊，紧接着一个浅金色，带着浅淡洗发水香味的脑袋探到了肩头。 “要去吗？” 早川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距离太过于贴近了一些，及川彻更不可能去提醒他，反而主动将手机屏幕伸到两人中间，脑袋顶着脑袋。 “大家都有事，可能就我们两个去。” 确实群里大家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有的人因为冠军得到了更好的兼职，有的家里亲戚对排球产生了兴趣，要去教导。 早川凛点点头：“明天可以吗，前辈有没有事？” “可以。” 别看外面逢人就被夸，在家头两天也是过的很安逸，但是时间一长就开始被猫嫌狗厌。 既然要出门，虽然不是很远，但是还是要准备一些东西，两人又在一起看了一会儿杂志，及川彻就站起身回家收拾行李 早川凛爬上床，给宫本先生发去消息，征得他的同意后，对方打电话过来。 “下午好，早川少爷。” “下午好，宫本叔叔。” “您要来老爷子很高兴，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需要和您说一下，”宫本声音顿了顿，仿佛是在组织语言：“夫人和……那位昨日也来了。” 里面的未尽之意让早川凛下意识攥紧电话，不小心按到音量键又连忙松开。 他垂眸思索，宫本在对面安静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其实刚才老人家知道孙子要来，确实很高兴，但是想到他那个糟心的母亲，居然想在结婚后将孩子也一并带走，就极度恼火。 带走干嘛 别跟他说是为了弥补，就那个脑子不清楚的，灵机一动就能把人气个半死。 当年的事，是他的错，所以在早川夫人想改嫁时，他亲自压下族中反对的声音，又给了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陪嫁。 可是唯独带走早川凛不行。 当然这些事早川凛现在是不知道的，可是很多事总要面对，而且也不是事先没有心理准备。 他看向被自己放在书桌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奖牌。 “我会带一个前辈一起去。” 见他还是打算过来，宫本先生松了一口气，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了，可能就是这两年的事。 虽然平时嘴硬，但是他知道，对方最希望的就是能够缓和和这个孙子的关系。 “好的，我会给您准备一个单独的庭院，还有其他要求吗？” “没有了。” “明天早晨司机会在门口等您。” “好。” 挂了电话，来到楼下喝水，路过鱼缸的时候停下脚步。 岩泉前辈的那一条金鱼最后还是送了过来，他要是出国的话，实在没办法带走。 想到这早川凛有些愧疚的用手指在玻璃上摩挲，其实他也没怎么管它们，外出的时候比在家里多，全靠阿姨来换水喂食。 几条小鱼游了过来，轻轻啄了一下这里的玻璃，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又游开，倒是莫名把他逗笑了。 进到厨房，两个同款水杯放在一起，这是及川彻带来的，白色的是自己的，黑色的是他的。 喝完水把水杯冲干净重新放回另一只的身边，一回身，餐桌上摆着的还是早上及川彻拎过来的苹果。 早川凛动作一顿，拿起一个，最后还是啃了一口。 上楼时拐角处好像有一个很小的东西放在那里，他之前来去匆匆都没发现，现在咬着红苹果蹲下身。 那是一个兔子样子的小摆件，早川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它只有自己一个指节大的小脑袋。 没有拿走也没有挪位，他回到房间，仔细看来，这里和对方有关系的东西更多。 刚才没看完的杂志还摊开放在桌上；床上有之间夹的玩偶；那次海边合宿对方顺手递过来的扇子被自己放在了展示柜里；前几天拿到冠军后拍下的集体合照，是他放进相框挂在墙上的；一起拼到一半的拼图；书架上的录像对方翻看的更多一些…… 甚至进到卫生间，及川彻在这里还有一套洗漱用品。 牙缸、毛巾、淋浴时穿的拖鞋、睡衣，都在自己东西的旁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及川彻贯彻了他的生活。 早川凛站在原地有些迷茫，楼下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除了阿姨这个点会来并且有钥匙的只有及川彻。 快走几步到楼梯口，果然对方拎着行李箱进来，熟练的拿出拖鞋换鞋。 及川彻抬头看到穿着居家服站在昏黄灯光下的那人，笑着抬起手晃了晃自己提着的塑料袋。 “我想今晚直接住这里得了，也不是白住，我给你带了牛奶。” 刚刚才直接喝了饮用水水管里的凉水，早川凛有一瞬间心虚移目。虽然也能喝，但是对方照顾他以后，不是牛奶就是热水。 及川彻看看时间，直接拿着牛奶进到厨房，边走边说：“说不定我们两个还能再长长个子。”然后就掏出牛奶锅热牛奶。 早川凛走下楼梯，来到他身边，看着对方轻轻揽拌牛奶的动作，认真开口。 “前辈，你真是个好人。” 及川彻虽然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仍觉得有些心梗，他还是第一次被发好人卡来着。 把火关小，他转身半靠在柜子上，看向早川凛，思索一番开口：“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及川彻自认为不是那种事无巨细照顾后辈的类型，尝试着引导早川凛：“你看我就不会给岩酱煮牛奶。” 早川凛有片刻思索，抬眸小心开口：“因为岩泉前辈会怀疑及川前辈在里面放芥末。” 及川彻又是一噎，居然无法反驳，因为他真的干过。 有些恼差成怒的双手齐上阵，把那一头金毛揉成鸡窝才停手。 “自己再想想！” 说罢关火，伸出手去拿那一黑一白的两个杯子，往里面分热牛奶。 早川凛知道自己猜错了，摸摸举起手去扒拉自己的头发。 可是……前辈本来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他对自己没什么耐心，打结的发尾想直接上手扯，最后还是及川彻收拾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 喝了牛奶两人打了一会儿游戏，看时间差不多就洗漱躺下。 以前还会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现在这么熟了，干脆都睡一张床。 早川凛也不会紧张到睡不着，见及川彻躺下后，轻轻按灭床头灯。 “前辈晚安。” “凛酱晚安。” 等身边人的呼吸平缓，及川彻轻轻拿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点开一个论坛，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巧克力的图片。 选什么款式好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上次来秋保, 是ih预选赛青叶城西第一次突破重围进军全国。 那个时候还是夏季，大家一起树荫下跑步、吃西瓜、打排球；更早的时候是春季，还能一边泡温泉一边赏樱花。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 短短半年多, 中间发生太多事。 及川彻坐在庭院里, 手边是年轻人喜欢的热可可和牛奶, 还有一些小食。早川凛在身侧敲烤栗子，他并不是很喜欢甜食，吃了几粒后像是没事干, 剩下的全部敲开进了及川彻的肚子。 之前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察觉到早川凛家应该很有钱，但是及川彻家里也不差钱, 所以并没有在意。但是这次也许是早川爷爷在，才体会到他究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族。 有专人在后面的小厨房里现烤栗子，熟了的被擦干净摆好用小托盘呈上来，如果不是早川凛想自己剥，下人应该会弄好后再切开摆个盘。 栗子容易饱腹, 及川彻吃不下了，摆摆手，早川凛就将手一摊, 立马有人送上热湿毛巾，看起来想帮他擦手, 早川凛直接拿过擦净后又还了回去。 “还在飘雪啊……” 及川彻喝了一口热可可, 将杯子轻轻放在一边，一月份的秋保确实还是很冷，庭院里堆积了厚厚一层积雪。只不过应该是有人打理，一些地方的雪被铲除, 一些又保持自然流了下来。 充满野趣。 有人悄无声息的上前将杯子中的饮品加满，又默默退下，期间没有惊动两人。这也是为什么及川彻第一次处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顺其自然的适应，来的这两天甚至感觉太过于安逸。 是的，他们已经来了两天了，一开始及川彻还紧张兮兮的，但是在第一天拜见了那位早川爷爷后，再没人打扰他们。 其实是早川凛这么要求的，只不过这些事也不需要特意提起。 及川彻侧头，看向身边认真看着落雪的少年：“要不要去打排球？” 早川凛收回视线，看了看及川彻的肚子，两人穿着居家浴衣，袍子宽大，怕着凉腿上还盖着毛毯，所以也看不出个什么。 “前辈才吃饱的话，再等等吧？” “嗯哼。” 及川彻伸了个懒腰，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打排球，只是这样吃吃喝喝玩玩的日子，真的太容易消磨一个人的精神，再加上身侧人无时无刻的陪伴——简直就是温柔乡啊。 担心对方是无聊，早川凛想了想：“前辈要去钓鱼吗？” 这边水系发达，冰上娱乐挺多的，还有雪橇等项目。 及川彻听到有些意动，正想答应，宫本从拐角处走来。 对方点头打招呼后，有些犹豫的看向及川彻，应该是有些事不好让他知道。 及川彻很有眼力见的手撑着地板，想站起身：“我去那边……” 早川凛伸出手按在他的膝头，对着宫本摇摇头：“没事，说吧。” 作为老爷子的大管家，宫本很忙，除非必要不会来瞎转悠，也就是早川爷爷对早川凛很重视，对方才对他的很多事亲力亲为，不然一般人还真见不上。 宫本见他没有意见，便没再犹豫开口：“夫人想见您，老爷子的意思是一切以您的意愿为主。” 其实这件事在早川凛来的第一天，早川夫人就要求过了，可是老爷子不愿意，硬生生让人拦了两天，期间对方愣是没能靠近这里半步。 但是早川凛只在这里待三天，后天一大早就走，老爷子再不想那个女人去破坏自家孙子的心情，她也是他的母亲。 及川彻看着早川凛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只能无言沉默。 这毕竟是对方的家事。 “好。” 早川凛刚才带着温和的面容变得有些冷硬，看向及川彻的时候又放松了一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及川彻及时开口：“坐得太久了，我想到处走走，顺路先把你送过去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了对方这句话，早川凛内心平静下来，眉眼弯了弯：“好。” 这一切都被宫本放在眼里，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移开视线装作没有看见。 早川凛率先起身，下人立马簇拥上去，有人引路，有人先行查看回廊有没有飘进来的雨雪水渍，宫本也挪步站到身后。 褪下校服和运动装的少年身着淡蓝色浴衣，一行一动间上面隐隐浮现月白色暗纹，仔细看来应该是早川家的族徽。 沉着冷静，像是短短几天就长大了好几岁，哪里还能看出他是一个排球手呢。 及川彻感觉到这个时候的早川凛熟悉又陌生，视线上移，又不禁弯了弯眼睛。 早川凛的浅金色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及川彻有时间就会帮他梳理。今早也是他动手为对方编发，悄悄拿出早就买了的红色细绳在发尾绑了个小蝴蝶结。 尾部还坠着两个毛茸茸的小球，随着对方的动作调皮的晃了晃。 早川凛走了两步，察觉他没跟上来，半侧着身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前辈？” 及川彻快走几步和他并肩：“来了。” 老爷子的住处是一个小庭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关键的是中间有一个温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热气。离两人的住处并不远，绕过几个回廊就到了。 宫本先带他们去见了老爷子，对方气色还不错，正在房间里喝茶，窗户开着，窗外就是蒸腾的温泉热气融化着飘散的雪花。 “来了，”老爷子放下茶杯，早川凛带着及川彻跪坐在榻榻米的另一端，见下人上了热饮才再次开口：“去吧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爷爷给你做主。” 早川凛点点头，站起身，旁边有下人给他领路，他看向及川彻，正欲开口，老爷子亲自将桌上一看就是给小孩准备的茶点往对方那边推了推。 “让这孩子留下来陪老头子我聊聊天吧。” 早川凛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及川彻抬头对着他安抚的笑了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爷爷别欺负前辈。” 他一脸认真，说出的话却成功把两人逗笑了，原本有些别扭的氛围被打破，老爷子佯装生气的摆摆手赶他：“去去去，我七老八十了还能揍他一顿不成？” 这边早川凛被人带了出去，老人板下脸来，这个时候及川彻才发现，对方在面对孙子的时候确实已经算得上表情和善了。 “哼，好大的胆子，”老人的双眼没有因为年纪而浑浊，反而看过来时锐利如鹰：“小凛也是你能肖想的？” 原本还想发挥自己社交技能，给对方一个好印象的及川彻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抬头对视上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 他收起脸上故意做出来的讨喜笑容，脊背挺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这位老者。 “是，我喜欢着早川凛。”. 早川凛被带去的房间并不远，门被拉开时，早川夫人正偏头一脸甜蜜的和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见他来了，又欣喜的直起身亲自给他倒水。 “小凛来了，来快进来，外面很冷吧。” “妈妈，”他没有拒绝，坐到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茶桌，接过茶水：“谢谢。”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早川夫人有些着急，揪着衣服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是那个男人先对着这边伸出手。 “我是长藤大野，你母亲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我可以叫你小凛吗？” 早川凛也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你好。”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早川夫人桌下的手把裙摆捏得皱巴巴的，男人轻轻把手附上去。本来离得就不远，早川凛自然看见了，低了低头喝水。 早川夫人深吸一口气，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年。 他长高了，头发也长了，也许是最近过得不错，总是有些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她有一阵恍惚，他们有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了。 “对……对，”一开口就是哽咽，早川夫人颤抖着唇：“对不起，小凛。” 对不起什么呢…… 早川凛垂眸没看她，也没吭声。 原本早川夫人是想要他和自己一起走，可是反反复复想了很久的话梗在喉头，最后还是没能吐露出来。 一个人是爱是恨，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她突然反应过来，母子二人携手的这段路，就到此为止了。 早川凛看着捂脸泣不成声的女人，轻轻叹息递过去自己的手帕，对方连着他的右手一起抓在手心。他感觉到滚烫的眼泪滴在上面，打湿了指尖。 “对不起小凛。” “对不起……我的孩子。” “妈妈把痛苦全部算在了你的身上，真的……很对不起。” 比赛前的电话是故意的，受害者的柔弱姿态是故意的，抛下他也是故意的，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心安理得的报复那个男人罢了。 可是这个孩子出生时的喜悦是真的，听到第一声“妈妈”时的激动是真的，从那个已经僵硬的男人怀里抱出惊吓过度的孩子时，心疼也是真的…… “妈妈……” 早川夫人最终还是说不出爱他，爱恨交织，现在不仅有愧疚，还有一丝不可否认的松了一口气。 无法带他走，反而如释重负。 男人揽过她，早川凛顺势抽回手，看着掌心的泪，用纸巾擦了擦。 也许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也许是他也不是那么爱自己的母亲，所以并没有那么难过。 早川凛的视线在男人的脸上停顿片刻，然后落在了女人身上，最后垂下眸子。 “妈妈，新婚快乐，”这句祝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他轻抬眼眸，眉眼柔和，像寒冬难得的暖阳：“对不起，要幸福啊，幸子。” 他站起身，弯腰鞠了一躬，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身后的抽泣一顿，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哀嚎，门被轻轻关上，声音戛然而止。 早川凛抬头，看着房檐还未来得及被扫除的冰锥，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阳光照射在上面很是好看。 那一晚男人最后一句话，便是这一句道歉。 “对不起，你要幸福啊，幸子。” 早川夫人本姓早川，后面冠以夫姓早川。 在此之前，她是出生早川家族偏远旁枝的早川幸子。 喜欢画画，喜欢跳舞，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伊藤大野。 早川凛指着最长的两根冰锥，下人立马拿出凳子上前。 “帮我把那个折下来吧。”. 及川彻坦然的说出那句话后，老人反而眼神复杂起来。 “你们两个都是男的，”他没有生气，反而言语间带着叹息：“那个孩子下半辈子应该衣食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儿，结婚生子。” 老爷子错开视线，看向窗外的太阳，眼神里带着怀念：“……结婚生子，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不管我们以后如何，不管有没有我的存在。” 及川彻眼神和言语里充满坚定：“我都想早川凛过上的是他所亲手选择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希望爱的人过上他所喜欢的日子，是理所当然的事 第92章 及川彻出来的时候, 早川凛在不远处玩雪，用一根细长的冰锥去戳护栏上故意留下的积雪，导致原本很有意境的景观, 有了缺陷。 宫本先生端着茶跟在旁边, 看起来毫不介意, 还时不时用手指去他画好的图案上捣乱。 快步走过去, 早川凛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转过身，看到是他往前迎了几步。 “没事吧？” 及川彻看着早川凛现在的动作有些好笑。对方一手抓着一根冰锥，上面沾着一些泥巴和叶子, 看得出来等他的时候霍霍了不少东西。 离得近了, 早川凛把手中的一根递给他，及川彻没有拒绝。 等他握住以后, 轻轻和他碰了碰：“看剑。” “凛酱居然偷袭，”及川彻立马反应过来，反手抓住，拉了一下，仗着早川凛怕伤着他松开, 上前給了对方一个脑瓜崩：“早川桑，对对手心软可是剑客的大忌。” “我是排球手，又不是剑客。” 早川凛手被冻的通红, 接过宫本递过来的热毛巾，伸到及川彻跟前。 及川彻将已经融化成细棍的冰插进旁边的花盆里, 然后伸出手, 早川凛连着自己的手与他的裹在一起，感觉到慢慢热乎起来才松手。 “要不要去练排球？”及川彻并不打算在这里当着人家长辈的面，占早川凛的便宜，将手插进宽大的袖子里道。 早川凛无不可的点头, 立马有仆人先行一步去打理相关事宜。 等两人到室内排球馆到时候，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门在他们进入后被拉上，再没了外人。 这个时候早川凛才又把一开始的问题又提了出来。 “爷爷没为难你吧？” 及川彻有些无奈的拉着他进入换衣间，里面已经放好了干净的排球服：“先换衣服。” “奥，”早川凛乖乖答应，然后立马背过身去换衣服，穿好后边转身边再次询问：“刚才爷爷没有为…难……你吧？” 入目是及川彻的背脊，他微微弯腰低头，肩胛隆起，腰椎的沟壑明显，像一条小径一样向下延伸，两侧的窄腰肌肉扭转间可见若隐若现的青紫血管…… 原来是对方听到后面静悄悄没了动静，有些困惑的微微扭身侧头，就看到了盯着他后背的早川凛。 “怎么了，我背上有什么吗？” 及川彻下意识背过手去抓，肱二头肌肌肉鼓胀，带动肩颈和锁骨的幅度格外明显。 “没、没！没事！我先出去了！” 早川凛连忙把视线从上面撕下来背过身去，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目光在对方通红的耳尖到匆忙的背影上转了一圈，然后被落下的门帘遮挡，及川彻勾起一抹坏笑，压抑住喉头的笑声。 哎呀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如果岩泉一在这里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骂一句“人渣及川”逗纯情后辈玩，可惜现在对方还在家里疯狂复习，还要时不时面对及川彻的信息轰炸。 及川彻好心情的哼着调，出来的时候早川凛已经平静下来做着热身。他走过去自然贴着压腿，感觉到对方动作顿了一瞬也没挪开，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会放弃。 没注意到的时候还好，注意到了就很难忽略身边的热源，早川凛控制不住的往旁边挪了挪。及川彻凑过去低声：“想不想知道早川爷爷说了什么？” 这句话成功止住了早川凛的动作，他有些好奇的偏头：“什么？” “哎呀，这个嘛……”及川彻装作苦恼的继续动作，才继续道：“爷爷问我凛酱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 早川凛没想到是这种事，丝毫没有怀疑的连忙摆手：“才没有！” “那凛酱喜欢什么样的呢？” 借着机会，问话里全是私心。 这倒是早川凛没有想到的，日本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八岁，不排除有高中生一毕业就结婚的。不知道思绪怎么就飘到结婚上面，明明恋爱都没谈过，早川凛倒是低头认真思索了一下。 “呃……棕色短发……好看……性格温柔……有领导力成绩好……会打排球……的女生吧？” 早川凛越嘀咕越觉得不对劲，这些词怎么那么熟悉呢。 及川彻就差笑出声了，直接报他身份证得了，直到听到最后的性别，笑容僵在脸上。 好歹前面的填空都对了，及川彻安慰自己。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能把人逼的太急，他巧克力还没做呢。 “一定是女生嘛？” 早川凛一愣，不等他细想，及川彻已经把他拉了起来：“来吧凛酱，教我上手跳飘吧？” “是。” 自动切换到前后辈模式的早川凛只能暂时放下心头的疑惑。 第二天两人又去滑了雪，前往神社还愿，还冰钓钓起来几条鱼，宫本拿去炖汤了，难得的爷孙俩加及川彻第一次在一起吃了顿饭。 以前的事随着故人逝去，斗转星移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有的人往前走，有的人自愿留在了过去。 早川凛知道自己会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对于母亲和爷爷说不上原谅也说不是仇恨，顺其自然就这样吧，总有一天时间会告诉自己答案。 离开那天，老爷子、宫本先生、早川夫人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门口送行。 两人上了车，及川彻没有多问，看到早川凛盯着后视镜，直到拐过一个路口，那几道身影再也看不见，对方才收回视线。 那天老爷子最终默认了他的行为，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只是说了一些早川凛小时候的事。 “那个孩子从小就心软，看到蜻蜓被蛛网缠住都要放生，然后又怕蜘蛛饿着缠着我想办法补偿。” 也许是忆起难得的温馨时光，老人脸上印出深深浅浅的沟壑：“他还总是贪嘴，吃冰西瓜拉肚子，好了又不长记性。” 他双手抬起来，在身前比划了一下：“那么小个孩子，排球这么大，经常抱着边滚边跑。” 及川彻想了一下，弯了嘴角。 回忆不是很多，可能是老人老了，年份久远难以记起更多，也可能是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很少，又没有新的回忆填充，不多时就讲完了。 沉重的叹息声响起，像生命的最后回响，老人和及川彻对视，双眼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小凛心很软，亲近的人做什么都无法完完全全的去恨。他很依赖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原谅你。” 及川彻张嘴想说什么，被老人微微抬手制止。 “……不要伤害他，算是我这将死之人的请求。”。 回到宫城县不久就开学了，生活恢复了平静，但是又有很多变化。 首先就是排球部，青叶城西一直是县内强队，排球部成员挺多的，三年级正选并没有悄无声息的退部，而是在第一天晨训时开了一个早会。 三年级的都在前面，看着一二年级的后辈们，及川彻和岩泉一站出来，入畑伸照在旁边给他们站台。 “今天以后，三年级全体会退部，”及川彻顿了顿，看到有人已经红了眼眶，突然高声点名：“京谷贤太郎！渡亲治！” “是！” 两人走出来，可以说这一年成长了很多，连面貌都沉稳了不少。 “我和岩泉一卸任后，将由京谷贤太郎担任队长，渡亲治位副队长，有没有谁有意见？” “是！” 二年级正选就那几个，早川凛都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卸任和就任同时进行，没有任何波澜。 只不过他们要开始备战新一年的IH预选赛了，及川彻毕业的出路已经决定，花卷是不打算继续读书，在教练的邀请下，他俩会在空闲的时候来排球部陪练。 “希望今年能来几个有实力的新生。” 开完会学长们就被叫去了教导处，渡亲治带着众人训练时，忍不住说到。 熬了整整一年没能上场，终于要担任主力的矢巾秀点头认同：“是啊，前辈们一走，感觉人少了好多。” “不努力训练，新人来了就会被挤下去，”京谷毫不犹豫的直戳肺管子，渡亲治倒是有些欣慰：“京谷在关心团队了，真是个好队长啊。” 成功让京谷一脸受不了的走开，找到早川凛请教发球技巧。 毕业季也只是涉及到一些社团和少部分人，紧接着的二月份的情人节几乎是全校都会参与进来。 明明才二月十三日，可是感觉校园上空都是巧克力的甜腻味道。这让不太喜欢吃甜食的早川凛觉得打排球时嗓子眼都仿佛被糊住了。 “为什么这么甜。” 下午训练休息期间，在和渡亲治几人一起吃便当的时候，早川凛终于问出了心中困惑。 是巧克力工厂泄漏了吗？ “哎，早川居然不知道吗？”渡亲治愣了一下，然后科普到：“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大家都在送巧克力吧。” 像是想到什么事，渡亲治露出一个笑：“去年的情人节及川前辈收到的巧克力最多，他的柜子塞都塞不下。” 知道及川彻很受欢迎，可是在早川凛的记忆里，情人节送巧克力，不是情侣就是告白……对方全部都收下了吗？ “你的笑容好邪恶。” 京谷吃了一大口寿司看着渡亲治嫌弃到，被嫌弃到本人嘴角抽了抽：“你变成吐槽系了吗？崩人设了小狂犬。” “不要叫我小狂犬。” “好的小狂犬。” 只能说前辈不在后，大家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而没人注意到角落的早川凛满脸纠结，谁都没想到他从小在巴西长大，面临着不一样的文化差异。 无形中渡亲治给自家尊敬的前辈挖了个坑，而及川彻本人还在家里开开心心的做巧克力，一口“渣男”的黑锅就飞到了背上。 第93章 因为及川彻一早就说下午有事, 岩泉一更是复习到关键时刻不见人影，所以今天早川凛是一个人回家的。 这条路走了将近一年，一开始没人陪着还会迷路, 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了。 以前总有人一起走, 现在一个人还挺有新鲜感, 早川凛边走边打量路两旁的景色。 没有积雪但是仍然空荡荡的小公园, 天色太晚早就关门的店铺，昏黄的路灯照亮拐角。 早川凛站在路灯下，突然想起之前要面对白鸟泽的前一天晚上, 和两个前辈训练到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走到这里。 那个时候的及川彻明明在笑着宽慰, 说着“不害怕”，可是眼底尽是迷茫。 他很庆幸一向不喜欢主动的自己, 一脚踏进了那个光圈里。 脑子里回想着，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灯，再低头时，发现不远处一家店铺开着门。 不知道是新开的，还是之前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 正好路过, 早川凛到跟前时探头看了看，然后停下脚步。 甜腻中带着苦涩的味道充斥鼻腔，一盒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陈列在橱窗前。 按照以前来说, 这样的店他是不会进去的，但是等反应过来时, 已经拉开了门。 “欢迎光临, 晚上好。” 店家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阿姨，正在整理商品柜子，见到有客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 这让踏进来一步的早川凛僵在原地, 有些进退两难，顿了顿才进去慢慢关上门。 “打扰了。” 也许是察觉到早川凛有些拘谨，老板娘并没有紧跟着，而是保持着客人能看到自己身影，又不会感觉被盯着的距离。 早川凛确实松了一口气，慢慢打量着货架。 店铺不大，到后面时巧克力的味道越发浓郁那里面有个房间，这里应该都是手作巧克力。 转了一圈，脚步在一款巧克力面前停下。 本体的颜色和及川彻的瞳孔很接近，上面还点缀着浅金，底下的包装却是浅淡的蓝绿色，冲淡了糖果的甜腻感。 “这一款巧克力的颜色和您的眼睛很像呢，”老板娘走过来笑道：“而且最近很流行包装盒的这个颜色，看起来像是春天要来了。” 早川凛点点头：“请给我拿一份吧。” “……请慢走。” 拎着连手提袋都很精美的巧克力，早川凛回到家里将其放进冰箱。 他并不想吃，也没有喜欢的人需要送，但是看到那个颜色就莫名其妙的买了下来。 应该早晚会用得到吧…… 因为每天都要晨训，所以早川凛起了个大早，出门的时候发现及川彻已经靠在门边等着了。 “前辈早上好。” “凛酱早啊。” 现在两人的课程安排不一样，所以能一起走的时候越来越少，如果可以一起走的话，头一天都会发消息告诉早川凛，但是昨天他并没有接到消息。 早川凛侧头看向及川彻，对方没有像平常一样和他聊一些生活琐事，而是一直看天看地，又时不时的挠一挠身上。 “前辈身上很痒吗？” 这句话然让对方想挠头的动作一顿，硬生生收了回去：“没，没啊哈哈哈，可能是太冷了吧。” 早川凛想到过年的时候，对方的行为，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我暖和。” 及川彻：！！！ 可是马上要到学校了，这一路上都会遇到认识的人，心里蠢蠢欲动却只能连连后退，疯狂摆手表示自己拒绝的决心。 “我抖一下就好了！” “好吧。”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只能重新将手插回口袋里。 来到学校在岔路口分开，早川凛像以前一样告别，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凛酱。” 早川凛回头，看着那人站在原地没有下文，只能开口询问: “前辈怎么了吗？” 及川彻手下意识的摸到身后的背包上，嘀嘀咕咕好像说了什么，就在早川凛想走过去时，对方抬起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如既往的开朗笑容。 “没事，凛酱今天下午还是去排球社吧？” “恩。” “那就不要乱跑哦？”及川彻看到早川凛脸上迷茫的神色，知道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反常，连忙找补：“下午的部活我会去。” 早川凛眼睛一亮，对方这几天都在忙，队伍还有些问题需要他指导，连忙乖乖点头：“好的前辈，我们等你。” “嗯嗯，那快去上课吧。” 目送人离开，及川彻吐出一口气，小心拉开自己的背包，一个盒子安静的躺在里面。 确定没有磕到碰到，里面的巧克力也整齐排列着他才放心下来，又开始发愁怎么送出去。 及川彻一直都是收巧克力的人，不管是义理巧克力，还是告白巧克力，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塞到柜子里未署名的礼物，他从来不是需要发愁的那一个。 当然和岩泉一他们也会有来往，但是开玩笑的情况居多，他还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 知道早川凛今天一定会收到很多礼物，一些里应该还会夹着有字体娟秀的告白信，但是可以肯定对方一定不会接受，并且不会有丝毫回应。 作为报有同样心思中的一员，及川彻虽然自诩与他们都不同，可是也会忐忑纠结。 不想代表自己心意的巧克力石沉大海。 想要一个月后的回礼。 但是该在什么场景下，怎么送出去，要说什么，准备好几天也毫无头绪。 “啊啊啊啊！” 及川彻双手狠狠揉了一下脑袋，喊出声来，胡乱发泄一通。顶着乱糟槽的头发，一转身就看到了抱着资料路过的岩泉一。 及川彻：…… 岩泉一：…… “小凛。” 两人沉默对视，岩泉一突然对着他的身后喊道，让及川彻一个激灵。低头手忙脚乱的扒拉好头发，以自认为最帅的姿势回头，结果那边空无一人。 “噗，”岩泉一觉得连日来的疲累，因为看到了及川彻这个样子而成功消散：“你是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吗？” “啊啊啊啊岩酱太过分了！” “别在公共场合喊得这么大声啊！” “你不也一样啊！” “啊！” “啊！” “公共场合也不能揍人啊岩酱，你这是扰乱社会治安！” “我现在就发消息告诉小凛，你——唔唔。” “我错了。” 及川彻和岩泉一是要去教务处填报资料，早川凛前往社团晨训。 来到排球馆的更衣间，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的柜子嘀嘀咕咕。 渡亲治听到开门声回头，一见是他，连忙兴奋招手。 “早川快来！” 早川凛边脱下外套边走过去，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柜子半掩着，前面堆放着快有他高的礼品山。他有些犹豫的轻轻拉开柜门，包装精美的盒子立马涌了出来。 “哇哦，和去年及川前辈的柜子一样夸张。” 一些礼物滚到了渡亲治脚边，他轻轻挪动步子小心不要踩到，而直面冲击的早川凛完全不敢动。 最后是金田一推来一个装排球的框子，把它们全部收起来，才让他摆脱这样的窘境。 早川凛大概翻了翻，有些愁：“我要怎么退回去？” 都是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上面连名宇都没有，他又不想收下，怕哪天从角落里蹦出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女朋友”。 渡亲治边换衣服边随口道：“这样的巧克力不用退啦，应该大部分都是粉丝送的，退了反而伤人吧。” “这样啊……”早川凛点点头，将它们推到角落，矢巾秀有些羡慕的看着：“真好啊，我也想有女生送巧克力。” 迎来的就是渡亲治的兜头冷水：“别想了，不仅看球技，还看脸呢。” “我不信，”矢巾秀指着换鞋的京谷：“连京谷都有！” “哈？” 京谷抬起头，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是一脸凶相。矢巾秀挑眉，一副“看吧”的表情。 “京谷虽然看起来凶，但是细看长得不错啊，而且排球技术很好，还是班长。” “可恶，这么一对比感觉输了。” 早川凛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而是快速的换完衣服后进行训练。 一切都一如往常，训练完和二年级的一起回教学楼，但是因为不是一个班级，很快又分开。 自己楼下放个人物品的柜子里也塞满了礼物，早川凛想到渡亲治的话，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没有管。 来到班级，又是熟悉的景象，自己的桌子前围了一群人，御美看他来了主动让出位置。 “早川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 走过去，果然桌子上和抽屉里也全是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只不过和之前的不同的是，一些包装盒里塞着信封。 早川凛受渡亲治的影响，随手抽出一个想打开看看怎么个事，就被御美一把按住。 “里面都是少女心事啦！早川同学想看的话还是回去独自看比较好哦？” 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连忙塞回去：“这个，这个……” 终于有人考虑到早川凛是从国外回来的，可能不了解日本的文化，所以御美简单科普到：“现在早川同学收到的有义理巧克力和告白巧克力。义理巧克力除了关系近的特意送来的需要回礼，其他的都是顺手发的，不用管。” 看到他的视线落在那堆明显是女生送的包装礼盒上，给他讲解：“这种夹着信封，包装又格外精美的是告白巧克力，一般会写清楚名字和班级，所以其中有喜欢的女生的话，一定要在一个月后的今天回礼。” 早川凛明白了，义理巧克力是朋友送的，告白巧克力是女生送的。请求对方帮助自己把两者分开后，把告白的放在一边，剩下的都是班上的同学给的，记下名字后收好。 他这边忙忙碌碌，绪方在座位上狠狠咬了一口男朋友送来的巧克力。 可恶，晚了一步，告白巧克力不是只有女生会送啊！早川同学！！你这样会让我磕的CP BE的啊！！！ 情人节不止有送巧克力，还有在个个角落的告白。在课间时，时不时就能看到楼下有男男女女互诉好感，楼上看热闹的学生不停起哄。 大部分会在“以后请多指教”的含蓄回应里得偿所愿，只不过也有人收到“抱歉”就是了。 早川凛坐的位置就靠窗，撑着下巴看着感觉挺有趣的，只不过他并没有想过成为当中的一员，反而脑袋里全是及川前辈下午会来社团指导。 所以在放学铃一响，拽着背包就跑到了排球馆，让几个胆子比较大想当面表白的女生扑了个空。 不只是班级同学，一二年级的队员也都有准备义理巧克力，早川凛收到礼物时有些拘束的接过，低声道歉一个月后一定补上。 也不会有人怪他，都笑着摆手不介意。 入畑伸照知道今天及川彻要来，临时修改了训练内容，结果左等右等不来。早川凛想到刚下课时对方说要去一趟图书馆，所以和教练打了一声招呼后裹上厚外套前去寻找。 “及川前辈……” 路过水房时，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早川凛探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刚想开口，就又听到刚才的女声：“这个给你。” “我很喜欢，谢谢。” 早川凛走过去的脚步顿住，就这么愣愣盯着女生双手递上一个盒子，而及川彻没有拒绝，反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一脸欣喜的收下。 经过御美的科普，他知道一般送给异性包装精美价格昂贵或者自己手作的，就是告白巧克力。 及川前辈……接受了女生的……告白？ 他这么个大活人站在那，女生有些惊讶的看向他，然后红着脸和及川彻说了什么，早川凛感觉耳朵里一片嗡鸣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抬眼就对上了那一双棕色的眼睛。 早川凛扯了扯嘴角，立马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狗头]完咯，对象跑咯 第94章 及川彻的双眼、巧克力、少女绯红的脸颊, 一一在脑海里闪过。 早川凛忘了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腰腹有一团酸涩一直蔓延到心底再到鼻腔。 自己是怎么了？ 早川凛不知道。 前辈有喜欢的人, 并且成功在一起, 他应该高兴的。 及川前辈会将她介绍给大家认识吗？ 会教她打排球吗？ 会牵手吗？ 会……像安抚他一样拥抱对方吗？ 会给她热牛奶吗？ 那一份温柔……不再独属于自己吗？ …… 早川凛一直都知道及川彻对自己很好。 家到学校的路早就熟悉不会迷路, 自己也会烧水喝温水，吃饭其实没有那么挑食，不善社交最大的原因是懒而不是不会…… 可是一旦想到有个人会主动站在前面, 为自己遮风挡雨, 就不想那么快长大了。 如果及川前辈谈恋爱了的话，就没那么多精力顾及自己了吧。 早川凛感觉眼眶有些发烫, 自己居然要掉眼泪了吗？ 就像小鸡被鸡妈妈第一次教捕食一样，感觉到的并不是兴奋，而是会离开避风港的惶恐。 母鸡挪一步，就想叽叽喳喳的贴过去，重新钻进对方柔软温暖的怀抱。 及川彻又不是鸡妈妈, 他也不是小鸡，所以这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他早该明白的。 早川凛不知道该去哪里, 闷头往外走，也许回到充满对方痕迹的房间会好一些。 “凛酱！” “小凛！” “早川凛！” 手被紧紧攥住, 然后就是巨大的力道拉住了早川凛, 甚至把他按在了墙上。 “怎么了？” 及川彻现在人还是懵的，他只知道自己回头就看见了念叨了一整天的人就在眼前，开心的想打招呼，对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转身就走。 “你还不去追！” 少女恨他是块木头。 刚在正主面前知道自己磕的CP是真的时候，她兴奋得满面通红差点晕过去。但是刚刚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惊恐。 妈妈！在磕的CP里成了小三，你知道对腐女本人来说有多恐怖吗！！！ 她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推对方，及川彻一个趔趄差点摔个面着地。 “他误会了啊！！！” 充满绝望的呐喊在水房回荡。 及川彻下意识追出去，只能说不愧是打排球的，你追我赶他终于抓住了对方的手，将人拉到旁边的角落里，撑着膝盖大喘气。 这个时候脑子才反应过来。 情人节，偏僻角落，少女，巧克力…… 糟糕！ 早川凛没有挣扎，垂着头不看他，悄悄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下一秒就被及川彻按住脑袋掰起来，对视上的刹那心脏颤动，连忙移开不看他。 为什么要追上来？ 那个女生呢？ 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作为最好的朋友，他应该祝福的，可是…… 就因为前辈以后无法照顾自己，所以就说不出祝福的话，这样的卑劣…真的配得上对方的好吗。 及川彻知道早川凛对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对方干净的像一张白纸，需要慢慢的引导。 他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以说除了排球以外，很少有人或事能让及川彻心甘情愿的去等待。 可是很多看似是底线的东西，在面对这个人时一次一次默默降低。 在一起很简单，但是及川彻希望在更正式一些的时候，拥抱这个人。 结果计划了好几天，稀里糊涂的就被自己搞砸了。 看到少年像是在抹眼泪的动作，指尖颤了颤，不自觉抬起手想看他的眼睛。 千万千万，别因为我哭啊。 只见早川凛的瞳孔灰蓝一片，眼尾不知道是哭过还是蹭出来的红，连对视都不愿意。 及川彻有些心疼和无奈，却又控制不住心底的窃喜。 看吧，早川凛哪怕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动作就先一步暴露了这一个事实。 真是，太可爱了。 “凛酱在哭吗？” “……没有。” 声音里带着清浅的鼻音，及川彻怕再逗把人惹恼了真的一溜烟跑掉了，无奈的叹息。 “不是哦，不是你想的那样。” 早川凛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扣了扣侧缝线，但是仍然没看对方。 “我做了巧克力，但是不会贴包装纸和缠丝带，所以在中午的时候拜托了对方，”终于和他对视上，及川彻松了一口气，有些好笑：“刚才是她包装好了特意送过来而已。” 生怕早川凛不明白，他再次澄清：“不是表白，不是告白巧克力，她只是帮忙而已。” 空气安静下来，明白前因后果的早川凛觉得脸上越来越热，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敏以后，更是感觉大脑要烧宕机了。 他不仅误会了，还莫名其妙跑掉…… 虽然一切都和计划的不一样，但是这个时候的气氛也还不错，及川彻拿出巧克力。 “真是的，明明想在更好的时机……” 及川彻声音黏黏糊糊，尾音几乎听不见，相较于抱怨更像是撒娇，然后重新振作起来，脸上挂上笑容、看起来从容不迫，但是只有自己知道手心不停在出汗，耳尖滚烫。 “这是我的巧克力，你——”喉结滚动，手都有些发颤：“你愿意收下吗？” 紧张会传染，及川彻的情绪带着早川凛也忍不住捏紧裤子，然后轻轻松开。 双手伸出，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珍尔重之的接过。 “谢谢，我愿意，”像是表达自己的重视，补充道：“下个月我会回礼的。” 虽然知道对方不出意外会答应，但是及川彻还是控制不住紧张和欢喜，抓住早川凛还未收回的胳膊。 “我，”咽下滚到喉头的欲望，慢一点……慢慢来，到嘴边变成了：“我可以抱你吗？” 早川凛想着收到渡亲治他们的巧克力时，也没有这个流程，顶多是拍拍肩膀。 也许是我们关系很好吧。 这个想法一出，他就控制不住扬起唇角。 “好。” 两个人差不多高，而且都是打排球的，体型上不会有太大的差距。早川凛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及川前辈真的很让人安心啊。 而且对他也是真的好，连送的义理巧克力都这么精美，比之前收到的一些告白礼物还好看。 是的，早川凛觉得，是同性前辈送的，刚才对方又亲口说了不是“告白巧克力”，那肯定就是义理巧克力啊。 精美成那个样子，应该是女生包装的缘故吧。 一定要好好的准备回礼！ 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及川彻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和岩泉一炫耀，对方还是母胎单身，他已经得偿所愿和早川凛在一起了。 要不要牵着手去秀恩爱呢…… 两人都没想起忘了个事，直到在排球馆的入畑伸照怎么都等不到人，一脸黑线的让渡亲治打通了早川凛的电话。 要等的人没来，去找人的还丢了。 早川凛感觉到口袋震动，掏出来才想起自己是出来干嘛的，轻轻推了推及川彻，有些不好意思。 “前辈……我们应该去排球馆了。” 这个时候及川彻才想起来，自己当时是想用这个借口拖住早川凛，并且给自己的出现找理由。 只不过现在告白成功，再去和队友们一起打打排球。 啊，他果然是人生赢家吧。 及川彻埋头蹭了蹭早川凛的肩膀，直到对方又小声的叫了他一声，才松开手。抬头就是自家“恋人”红彤彤的脸，控制不住揉了两把。 可恶，这人是吃可爱长大的吧。 “走吧走吧。” 因为在一起了，感觉以前存在的距离也瞬间贴近，及川彻恨不得趴他身上，但是考虑到这里是学校，忍住了，只是肩膀贴住肩膀。 视线落到早川凛手上的巧克力，想了想。 自己即将毕业，早川凛起码还要一年。虽然大部分学生都是很好的人，但是也不缺嘴碎的，他并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变成对方的负担。 享受恋爱，享受校园，享受排球。 同性相恋毕竟不是主流，况且他们也算是名人了。 及川彻想向所有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宣告，这个闪闪发光的少年是自己的伴侣。 但是……再等等吧。 早川凛肯定考虑不到这些，所以需要他来为两人的未来做打算。 “凛酱，”及川彻感觉声音有些干涩，心里刚才还喜悦的小麻雀，现在都蔫蔫的：“这个……就先别告诉别人吧？等，等……” 等他们足够强大的时候。 早川凛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好。” 及川彻肯定送出了很多义理巧克力，但是自己的这一份一定最特殊，为了朋友之间的和谐，还是不让他们看到比较好。 想着早川凛就主动将巧克力裹进外套里，到达排球馆先去更衣室偷偷将其藏进自己的背包里。 看着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及川彻蛋花眼。 呜呜呜，他的恋人太懂事了，心好痛。 “被女生表白绊住忘了训练吗，人渣及川。” 岩泉一看着他的表情莫名其妙，松川走过来调侃：“不会是被女生的男朋友揍了吧。” “啊大家都在！” 及川彻以为今天只有自己，没想到大家都在，有些开心的扑上去。 “别破坏我的清白啊你们两个！” 他可不想早川凛误会，对方那样的表情确实……看起来挺爽，但是伤感情的事还是少一些吧。 其他人没察觉到不对，但是岩泉一几乎立马就发现了他的异样，特别是接下来的训练赛，及川彻对早川凛的黏糊劲儿，看得他牙酸。 趁着休息的时候，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这边，叫住又要贴上后辈的及川彻：“过来。” 及川彻来回看了看，还是走了过去，但是盯着岩泉一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干嘛？”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 一说到这个及川彻就控制不住翘嘴角，但是又不能说，表情就又得意又扭曲，直到岩泉一举起了拳头。 想了想让对方知道也不是不行，及川彻谨慎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听到后，压低声音，遮住嘴凑过去。 “我告白成功了。” 岩泉一挑眉，他们居然在一起了。 视线在两人间不停扫过。 “你别看这么明显啦！” 及川彻连忙挡住他的视线，然后又控制不住贴上早川凛。 岩泉一看着两人的互动，早川凛一点异样没有，及川彻倒是极力控制的样子。 真有什么的话，依照早川凛的性格，肯定是首先遮掩不住的那个，但是现在这个表现…… 及川彻那个傻子不会连表白都没说清楚吧？—— 作者有话说：[狗头]写出姨母笑 第95章 早川凛觉得及川彻有点粘人。 虽然之前两人也经常凑在一起, 但是自情人节过后，这种变化是明显的。 及川彻的未来已经确定，加上本来成绩就好, 所以课业轻松很多, 经常都是去处理出国事宜, 早川凛已经习惯一个人去学校了。但是最近两个人又开始一起上学了, 准确的说是及川彻特意送早川凛去学校。 “凛酱，起床啦～” 一只手伸出被窝，在枕边胡乱的摸索, 紧接着手机就被递到手边。 “谢谢。” 早川凛下意识道谢, 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迷蒙，看时间时被屏幕的亮光刺激得眯起眼睛。见他醒了, 及川彻去窗户边上把窗帘拉开，让冬末难得的阳光照射进来。 9:30. 因为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凌晨的时候悄悄爬起来和研磨打了一会儿游戏，用对方的话来说—— 凌晨起床算早起，而不是晚睡。 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的时候, 早川凛感觉大脑的褶皱都变得平滑了。 好有道理。 但是这个事情一定不能让及川彻知道就是了。 也就是现在这个点还在睡觉的原因。 早川凛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枕头上还握着手机，另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 慢慢的呼吸平稳。 及川彻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突然弯下腰轻轻捏住早川凛的一边脸颊。 “嗯……前辈？” 声音含糊不清, 还带着鼻音, 像是在撒娇一样。 真是的…… 这让想拉他起床的及川彻动作一顿，不出一秒就给对方找好了赖床的理由：“好吧，我去做早餐，最多再睡半个小时哦？” 说着催促的话, 却是走到窗边将靠近床的这一半窗帘拉上了。 “嗯。” 早川凛也不是很困，肯定无法再次睡着，但是就是没力气，不想立马起来，连答应都懒洋洋的，让人觉得他到底有没有听清。 及川彻并不喜欢做饭，经常吃牛奶面包固然有喜欢的原因，还有就是很方便。但是早起能看到恋人迷糊柔软的样子，照顾对方也能在其中体验到乐趣。 不知不觉就一直做到了现在。 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及川彻打开装食材的冰箱。 早餐就吃梅子饭团、煎肉肠和溏心蛋……再简单做一份味增汤吧。 可以说早川凛家的厨房有什么，及川彻比屋子的主人还清楚。拿出这些东西放在桌上，又打开旁边专门放水果和茶点的小冰箱。 最近消耗掉的又被补齐了，一定是照顾对方的阿姨买的，肯定不会是早川凛。 及川彻想早上加一点餐后水果还不错，就拿出一个装有蓝莓的盒子，放在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 包装很是精致，而且有着熟悉的颜色，所以及川彻伸手拿了出来。 是一盒巧克力。 外包装纸是浅绿色，从不同的角度能看到上面印有银色的心形暗纹，绸制丝带在正中央系上了一个规整的蝴蝶结。明信片插在里面，上面空白一片，显然其主人还没来得及写上什么。 很明显是一盒告白巧克力。 及川彻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肯定是早川凛为他准备的回礼啊！ 突然又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提前发现了，这明明是惊喜来着。想着就小心翼翼的将其放了回去，还将放在前面遮挡的水果尽力恢复原样。 哎呀哎呀，最亲爱的前辈可什么都没看见哦。 及川彻做早饭的时候，全程嘴角就没下来过。特别是上楼看到床上被子隆起的幅度，没忍住扑了上去。 “凛酱～～～” “唔——” 早川凛已经没了困意，只是及川彻对自己的体型没有点数，这下彻底清醒。 “前辈……好重。” “抱歉抱歉，起床吧？” “嗯。” 早川凛洗漱的时候，及川彻就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看着他笑，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前辈心情好不是坏事。 下楼坐到餐桌前，两人面对面就没再说话。 这段时间不管早川凛要不要去晨训，及川彻都会提前一点时间过来，两人一起吃早餐，然后对方哪怕不上课也会将其送到学校门口。 早川凛也疑惑的询问过，但是及川彻总是有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开玩笑，想多和恋人黏在一起这种一点不帅气的想法，自诩更成熟方的及川彻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当然，作为唯一知情的岩泉一，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及川彻炫耀这些甜蜜苦恼的地方。 看穿一切的岩泉一一想到对方那得意的样子，就默默咽下了自己的猜测。 你和早川凛谈恋爱，人家知道吗？ 不知道自己多出来个对象的早川凛默默吃完早餐，然后主动去洗碗，及川彻在旁边捣鼓手机，拉出一条清单。 “这些家伙也太能吃了。” 及川彻看着昨晚群组里大家发出来的菜单，忍不住吐槽。 为了庆祝岩泉一考试和审核顺利通过，大家谈论了一下，决定在早川凛加聚餐吃寿喜锅。 这也是及川彻一大早过来的原因，他们上午要去超市购买食材。 早川凛脑袋凑过去看了一眼，昨天大家讨论的菜品很多，最后是对方汇总写了清单，他还不清楚有些什么。 “牛肉卷、丸子、鱼肉片……”他小声念叨，补充道：“我想吃鲑鱼籽。” “嗯哼。” 刚才还假意抱怨的及川彻立马将其加了上去。 收拾好以后两人就出发去超市，离得并不是很远，所以打算走过去，如果东西太多就让超市送到家里。 虽然是冬末，还出了太阳，但是还是很冷，两人都穿着厚衣服。早川凛很喜欢及川阿姨送的围巾，出门都戴着。 及川彻将他的喜爱看在眼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织围巾的可行性，然后就放弃了。如果这么简单，他也不会挣扎了好几天，最后将送给对方的巧克力交给别人包装。 去超市需要拐过两个路口，早川凛想到最近的排球部训练安排，将其告诉及川彻。 “乌野联系了教练，最近会安排训练赛。” “嗯……什么时候。” 及川彻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自然的垂下。 早川凛摇头：“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好像是因为白鸟泽和伊达工也联系了，有可能会变成集中合宿。” “啊……这样，”及川彻左手有些僵硬，轻轻握紧又松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早川凛，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我能不能混进去呢……” “前辈想去的话，要不要临时担任排球经理？”早川凛走的有些热，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技术指导也可以？毕竟前辈是最佳二传手。” 春高全国大赛出了优胜奖以外，还有一些个人奖项，主要产生于决赛的两支队伍，mvp被早川凛拿到，及川彻是最佳二传手；最佳阵容是鸥台，得分王星海光来名至实归。 剩下的一些给了虽然没进决赛，但是表现优异的个人，其中影山飞雄是最佳新人。 及川彻觉得如果不是乌野没有进决赛，这个最佳二传手一定是给影山的，但是他现在已经不会去纠结这些东西了。 更为广阔的世界在等着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所以早川凛提到这件事时，及川彻露出笑容，坦然的说道：“那我可要好好‘指导’一下我那亲爱的学弟。” “影山应该会很开心。” 早川凛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出自真心的，却成功让及川彻悄悄翘起，并伸向身边这人的尾指一僵。 依照那个人的性格，这种可能性还真的很大。 来到第一个路口，现在是红灯，两人并肩而立。这个时候的人流并不多，并且随着春高的热度消散，也很少有人关注他们。 及川彻的手指又开始蠢蠢欲动。 想牵手。 两人不是没牵过，并且更大面积的肌肤接触都有过，可是当这些动作冠上“在一起后第一次”，就显得不同起来。 一起外出不就像是约会一样吗，然后……情侣牵手逛街是正常的吧？ 过马路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握住，后面再也不松开…… 想到这及川彻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引得早川凛凑过来：“前辈感冒了吗？” “没有，就是嗓子有些痒。” 及川彻感觉到温热的肌肤碰到了自己的手背，他指尖微颤，反手抓过去。 就现在！ “回去喝点药预防一下吧……”早川凛还是有些担心，马上是季节交替的时候，很容易生病，看过去时视线却扫到不远处街边的三个人，控制不住惊讶的抬手指过去：“前辈，你看是国见他们。” 让他吃惊的不是国见英和金田一凑在一起，是因为另一个人是影山飞雄。 他们没背排球包，而是穿着常服，应该是出来逛街。 这三个人以前有些事，大家多多少少有察觉，可是早川凛想到那个时候的事，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春高全国大赛的决赛，很多学校都留下了看了，其中就包括乌野全体。早川凛注意到这三人在赛后卫生间门口遇到了，好像说了什么，他离得远没有听到，但是看到金田一笑了，国见英和影山也神情轻松。 也许是和好了吧，现在已经能够约出来玩。 早川凛为他们感到开心，想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 可是及川彻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脸臭得不行。 可恶，这么好的牵手机会，抓空了！！ 看出早川凛意图的及川彻抗拒道：“还是别过去了，啊绿灯了，走吧。” “嗯。” 早川凛也不是一定要去打招呼，应下后，两人随着人流往前走。及川彻悄悄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 他反悔了，这个学弟一定天生就克他！ 和金田一讨论哪家护膝好用的影山感觉到手机进了一条简讯，看到这个意想不到的备注，立马点开。 「及川彻：（龇牙表情包）」 影山飞雄：……？—— 作者有话说：[狗头]影山迷茫ing 第96章 及川彻将手机揣进口袋, 忽略消息的震动，看向身侧的人。 啊…直接说想牵手的话，太刻意了吧, 想顺其自然的…… “前辈, 红灯。” 早川凛见对方像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等人停下脚步后放下手。 “抱歉抱歉, 在想事。” 为什么对方就能这么从容的相处呢，已经纯天然到这些事都不在意的程度了吗。 及川彻心底咬手绢。 在一起后就是要名正言顺的贴贴抱抱才正常吧？！ 斑马线的红灯开始闪烁，倒计时的计时器亮起醒目的数字。 “10”。 “9”。 “8”。 及川彻左手有些僵硬的动了动, 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同样放在身侧的手。 侧过脸, 看到早川凛正微微仰头，专注的盯着对面的显示器, 灰蓝的瞳孔在寒冷的清晨像一汪冻住的泉水。浅金的睫毛轻轻的扑闪了一下。 就现在！ 紧张到微颤的左手状似随意的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的蜷缩起，蹭了蹭裤缝。他下意识往右看去，左手的小指却极轻的往外一撇，试探性的伸出去, 擦过一片温热的皮肤。 人群的喧闹和计时器盲人提示音都慢慢远去，只剩下心脏砰砰直跳。 在一起后第一次外出约会的牵手…… “5”。 “4”。 “3”。 喉结轻轻颤动，手腕不着痕迹的往内旋转, 让小指自然的勾上对方的手指，然后整个手掌都准备贴上近在咫尺的温热。 他已经能够预感到那只手温暖、干燥、带着薄茧的触感。 可是就在附上去的刹那, 手掌错开, 身边的人向前趔趄了一下，及川彻下意识拉住他的胳膊。 “啊抱歉！抱歉！后面有人推我，我没站稳，您没事吧？” 早川凛看到绿灯刚想踏出去, 就被人撞了一下，好在力气不是很大，还有及川彻拉着，没什么事。 对方不停鞠躬道歉，早川凛摆摆手，放他离去，然后看向及川彻：“谢谢前辈，我们也走吧？” “啊……” 及川彻松开拽着他胳膊的手，早川凛自然而然往前走。 那只手，就这样孤零零的悬在寒冷的晨风中，走路后带来的热气也仿佛一瞬间蒸发，只捕捉到一丝刺骨的冰凉。 感觉到对方并没有跟上来，早川凛有些困惑的回过头：“前辈，再不走绿灯要结束了哦？” “啊……好。” 及川彻连忙将手插回口袋，攥成了拳，快步跟上去，故作轻松，甚至还开着玩笑：“凛酱这么迫不及待想吃我做的寿喜锅啊？” “不是松川前辈做吗？”早川凛一如既往的耿直：“花卷前辈说及川前辈做的不好吃。” “凛酱你太伤我心了，把早上的早餐吐出来！” 这么一说早川凛感觉到自己确实过分了，犹豫一下说到：“明天我做早餐吧？” “哎——真的吗？” 早川凛抬起手挠了一下脸，有些窘迫：“就是，很简单的煎蛋什么的。” “我要吃！” 及川彻连忙答应，生怕他后悔，像往常一样嬉笑着，只有他本人知道自己的声音里不自然的顿挫。 口袋里的手松开又攥紧，许久才再次松开，等指尖暖和起来才拿出来。 再……找找机会吧。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饭点，所以超市里的人不是很多。 早川凛推着手推车，及川彻负责挑选食材。 这种情形下也不可能牵着手，及川彻暂时歇了心思，但是和恋人一起来超市购物，然后回家做饭，就像生活在一起了一样。 这么想着好像又没有那么难过了。 “松川前辈要的牛肉，那里。” 两人看着清单，然后在琳琅满目的种类里犯了难，早川凛下意识看向及川彻。 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对方都有办法解决一样。 及川彻想了想，露出笑容：“交给前辈吧，在这里等我一下。” 只见及川彻在一众服务员中挑选了一个柜台后的阿姨，上前笑得很讨喜的说着什么，那个阿姨被逗得笑个不停，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这边走。 “煮寿喜锅的话就要用这几个部位的牛肉，羊肉也要吗？啊呀这个特别好吃，本来是留着下班带回家的，想要的话就给你吧。” “谢谢漂亮姐姐，真是帮了大忙了！” “啊哈哈哈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哪里还是什么漂亮姐姐。” “可能心地善良的人就显年轻吧，是吧，凛酱。” 及川彻对着早川凛眨眨眼，他犹豫不到一秒，坚定的狠狠点头：“嗯！” “小伙子最真甜，”阿姨捂嘴笑得不见眼：“你们还要买鱼吧，我让那里的阿姨给你们挑一个好的。” 早川凛光是知道，只要及川彻想，下到十岁，上到八十岁，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 长得好看，嘴又甜，还会灵活变通。买下来的食材哪怕是早川凛这个不会挑选的，都能看出来是同价位里最好的。 不多时清单上的东西就都买完了，托超市送货上门，两人站在门口。 时间还早，聚餐是下午的事了，及川彻还不想那么早回去，想了想建议到：“要不要在外面吃午饭？” “好。” 及川彻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对附近有什么店都很熟悉，看向早川凛：“想吃什么？” “嗯……”早川凛思考一下举手：“鳗鱼咖喱饭。” “你还真是喜欢吃这个。” 之前及川彻也尝试做过，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不得不放弃，早川凛想吃的时候都是告诉家里的阿姨。 及川彻想到附近有一家评价不错的店，往前一步带路：“走吧，这里。” 刚坐下点完餐，店铺的门铃就又响了起来，有人推门进来。 “早川前辈，及川前辈。”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抬头，看到的就是早上见过的金田一三人。 “你们好，”早川凛点头，往里面坐了坐：“要拼桌吗？” 五个人的话不太好坐，他们选择了旁边的桌子，中间只隔着过道。 从看到影山飞雄开始，及川彻就控制不住想到早上的事情，表情臭臭的。直到早川凛看过来，怕对方觉得自己和他待在一起不高兴，才努力控制住表情。 可恶，还是不甘心，诅咒影山飞雄和排球过一辈子！ 但是想到对方那个排球脑袋怕是巴不得，就更气了。 早川凛倒是吃得心满意足，默默把这家餐厅记在了“必吃”的小本本上。 “好吃。” 及川彻见他是真的吃的开心，心情又好起来。 啊啊啊自家恋人真可爱。 一顿干三大碗也可爱！ 一开始金田一三人是打算去打排球的，但是想着毕竟不是一个学校，还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所以就改成了逛街。现在遇到了他们二人就不一样了，毕竟及川彻在。 面对着三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和国见英的死鱼眼，及川彻抱着手臂有些得意的挺胸翘嘴。 “走，打排球！” “好！” 及川彻心里吐槽一群排球脑袋，但是想着要打排球，其他心思都没了。 五个人不好组队，来到排球俱乐部后自然打散分到了两个业余队伍里。成年人虽然体力和反应没年轻人那么快，但是经验丰富，身体素质很好，倒是有来有回。 因为已经有了一个二传手，及川彻主动想试试主攻手，结果和几场过后分到了影山飞雄的队伍里。 扣下对方的托球时，他有一瞬间恍惚，却比以前从容得多，要说什么的话，一定是——这个球该死的舒服。 影山飞雄将球给及川彻时，是发挥出了以百分之两百的实力，在得分后立马扭头盯着对方。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怎么样？ 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 及川彻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眼神会这么吵，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免……免强算还不错吧。” 又觉得夸了对方实在太不帅了，刷的一下回头做鬼脸：“但是和及川大王比起来差远了！” 这里没有岩泉一，所以没有人能制止这个幼稚的家伙，影山飞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认真点头。 “我知道，我会超过及川前辈的。” 成功让及川彻一噎，但是没了以前那种不停被优秀后辈追赶的恐慌，而是有些得意的笑起来：“那亲爱的学弟可要加油了，我就先行一步了。” 他终于是走出了宫城县，踏上了更为广阔的舞台，下一步就是站到世界面前。 影山飞雄无疑是憧憬的，哪怕再有天赋，他也还只是才上高一的孩子而已。不只是现目前的技术、荣耀不够，最基础的年龄和身体发育就不允许。 真好啊，世界。 但是他肯定，以后一定会在那里相遇。 及川彻看着他流露出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以前的种种说不上对错，但是他毕竟年长一些。 “以后有问题，可以……可以发消息给我，但是我很忙的！而且你还是青城的对手，不一定会回你！” 影山很开心，只要是对排球有益的他都很感兴趣，早川凛看着他的表情，可以肯定以后耳边少不了及川彻的抱怨了。 眼前仿佛浮现了另一个小个子的少年，倔强的亲自踩碎自己的自尊，只为飞得更高。 两人其实是一类人。 不愧是搭档啊。 球练得差不多了，时间已晚，影山家不在这边，与几人告别后往回赶。早一点的时候及川彻就收到了松川几人到早川家门口的消息，告诉他们钥匙放在门口花盆底下后，就不着急回去了，四人现在慢悠悠的走回家去。 金田一和国见英在前面讨论刚才的几次拦网，及川彻带着早川凛故意落后几步。 冬日的夕阳不知道落到哪去了，只感觉天色越来越暗，又是饭点，慢慢的路上只有他们几个。 这个时间光线又不足与出发路灯，就这么昏昏暗暗的，路两旁的巷子里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打排球的兴奋劲过后，及川彻又开始手痒了。 好想牵手。 可恶，一天都快过去了，手指头都没勾上。 这些学弟上辈子一定是彩灯，亮得五光十色。 心里的小及川面条泪。 眼见着再过一个红绿灯就要到家了，他挣扎了一天的手最终还是老实了下来。 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也许是模样早就印在了心底，早川凛侧脸半隐在昏暗的光线里，在及川彻眼里却清晰无比。 他舒展眉头，眼角眉梢是柔和的暖色，嘴角下意识轻轻勾起。 一副轻松愉悦的样子。 今天就……先算了吧…… 他开心就好。 及川彻感觉自己也被对方感染，繁复心绪归于宁静。 身后传来急促的响铃声，下意识想回头看，但是不等他动作，就被身边的人拉了过去。 一辆单车急行而过，车主满含歉意的尾音还未消散，及川彻已经无法顾及。 温暖的、干燥的、带着薄茧的手握上来，掌心紧紧贴在一起。 并非一触即离，现在还在自己手心。 早川凛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说：小凛（对着过去的单车龇牙） 阿彻（牵手了牵手了牵手了牵手了……） 第97章 “前辈, 没事吧？” “没事没事。” 何止没事，终于得偿所愿只能说好极了。 早川凛感觉到几乎是一瞬间，对方的手紧紧的握住自己, 只以为是吓到了, 他连忙回握过去, 两人都没松开手。 路灯亮起, 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暖黄色的大月亮。 两人牵着手走在上面，影子缩成一团慢慢融合在一起。 早川凛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感觉，及川彻最近很黏着他。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是早川凛挺开心的, 他从来没有和比人这么近过。 及川前辈会是他一辈子的挚友吧。 不知身边人的想法，快到家门口, 就算再不舍，及川彻也不得不放开手。 一进到屋就闻到一阵香味，只见松川带着渡亲治和矢巾秀在厨房忙碌，花卷和京谷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机。 听到开门声，松川探头出来看了一眼, 举起汤勺抗议：“你们四个，居然背着我们去打排球。” 及川彻毫不心虚：“我们是去探听乌野的情报去了！” “摆一下餐具吧，”金田一乖乖上前帮忙, 松川低声嘱咐了一句，然后又扭头询问道：“探听到什么了, 话说IH预选赛快开始了吧？” “本来有白鸟泽和伊达工, 乌野也崛起了，后辈们可要努力啊。” 他说的一本正经，松川手上忙着抽不出空来，花卷接过吐槽重任：“这不是什么都没探听出来嘛。” 清楚前因后果的其他三人都没吭声, 国见英见厨房挤不下了，坐到京谷身边，看他们打游戏。 这个时候去后院水池洗水果的岩泉一回来了，路过及川彻时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个草莓，成功堵住了他的嘴。 松川看着锅里咕嘟咕嘟沸腾的食材，放下汤勺宣布：“可以吃咯！” “好耶！” “好奥，这一关马上打完！” “我来倒饮料。” 大家围着桌子坐好。 “我开动啦！” 都是正值青春的少年，松川的手艺很不错，一时间都在埋头苦吃没人说话。 等菜都下了两轮，松川才第一个抬起头，满足的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我的厨艺。” 一年级的是第一次尝到，自然是连连点头，花卷也十分捧场：“感觉比去年更好吃了。” 矢巾秀空出嘴：“好吃到能够开餐厅的程度。”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点吧。” 都吃得差不多了，几人讨论起宫城县的几所强校合宿的事，他们已经退部，这样的事自然是现在的队长京谷最熟悉。 被几双眼睛牢牢盯着，京谷想了想点点头：“嗯！” “没了？” 京谷又想了想：“下个月去。” 渡亲治连忙出来解释：“已经协商好了，在下个月中旬，地点定在了白鸟泽，参加的学校除了我们和白鸟泽，还有伊达工、乌野、条善寺等共八所学校。” “哇哦，这次挺大手笔的。” 之前宫城县也有自己的合宿联盟，但是白乌泽很少参加，毕竞基本上是铁打的第一名，青叶城西和他们竞争大，关系也不是很好。 其他学校除了伊达工都不是很强，乌野也没崛起，所以基本上几所强校都是自己训练。 就像入烟伸照找来大学对练一样，他们需要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只不过今年开始宫城县各个学校都冒头了，倒是值得参加。 “这样倒是不好混进去了。” 及川彻摸了摸下巴，毕竟有不太熟悉的学校在，这相当于给青城开后门。 “老实呆着吧，”岩泉一打消他的念头，询问道：“你出国的事情弄完了？” “还差一点资料。” 他要前往阿根廷加入“CA圣胡安”在这个小团体里不是秘密，只不过细节并没有透露。 花卷算了一下时间，好奇：“你什么时候走？” “三月低一毕业就有。” “嘶——”松川下意识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是二月底了，只有一个月了？” 感觉昨天才打完春高全国大赛，今天就要分道扬镳一样，平时大大咧咧的几人有些感伤。 “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及川彻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狠狠拍了一下花卷的后背，让他差点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我又不是没了，到时候打电话，通视频啊。” 渡亲治好奇的看向岩泉一：“岩泉前辈要去美国吧，什么时候走？” “我要等到他们秋季招生再去。” “啊那还早，前辈应该能够来看我们打IH预选赛吧。” 几人将行程商量了一下，除了及川彻，其他人都能到场。 “啊不去了！不去了！” 及川彻趴在早川凛的肩膀上耍赖，不过是不想面对离别而已。 大家都明白，哪怕有手机，但是到时候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联系只会越来越少。 早川凛学着岩泉一，夹起一个牛肉丸塞进对方嘴里，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岩泉一对于他的学习能力竖起一个大拇指。 食材买了很多，大家都停筷后还剩下一些，但是留着后面早川凛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松川做主全下锅里挨个分食了，最后吃得众人摊在位置上摸肚皮。 见吃得差不多了，岩泉一把最后剩下的饮料分了分，坚决不浪费食物，然后举起杯子示意。 其他人秒懂，坐起身大家一起碰杯。 “希望大家，过上想要的生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吃完后合力打扫完，离得远的都走了，只剩下岩泉一和及川彻做最后的收尾。 岩泉一看着擦桌子也要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上前拍及川彻的肩膀：“我来，你去洗一些水果。” “奥。” 及川彻不疑有他，站到冰箱面前挑选。岩泉一拿过毛巾站在早川凛身边接替刚才对方的工作，想了想，虽然很想看自家幼驯染吃瘪，但是只有一个月了，临着那个时候才发现是单向恋爱也太可怜了。 所以用背后的及川彻能听到的音量，询问早川凛：“小凛，你觉得及川怎么样？” 早川凛听到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迷茫抬头：“及川前辈很好啊，”他顿了顿补充：“岩泉前辈也很好。” 大可不必补充后面这一句，虽然后辈敬爱自己很开心了，但是岩泉一的目的不是如此。察觉到是问题问的有问题，但是直白点出来的话，三个的场合也太窒息了。 “谢谢，”他停顿一瞬，继续道：“就是你们两个最近……” “恋爱”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一下，对于一个直男来说，两个同性好友相恋，实在是没办法坦然问出口，难得的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最后心一横压低声音说出口时，及川彻却在那边打开了水龙头。 “最近是在谈恋爱吗？” 这句话的尾音淹没在了流水中，好不容易问出口的岩泉一有些崩溃的回头，看到及川彻虽然开着水，但是动作极度缓慢，明显就是竖起耳朵在听这边的对话。 早川凛确实没有听清，但是结合前面的话，大概能够明白对方是在问两人最近总是黏在一起的事。 没注意对方回头瞪及川彻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毕竟这么大个人还要受即将毕业的学长的照顾，还被问到了跟前。 “嗯……我们很好，前辈……前辈很照顾我。” 他不是一个善于袒露心声的人，所以有些含含糊糊。 岩泉一看着他这个样子，准备曲线救国：“你不要总顺着他，如果嫌麻烦的话，可以拒绝，毕竟你们只是‘朋友’。” 他把朋友两个字重音，提醒着两人。 “不会！”早川凛连忙抬头，又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激动了，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我很喜欢……可以说是‘真的太好了’。” 喜欢有人陪伴自己，感谢对方的照顾，这一切，都太好了。 得到这个答案的岩泉一沉默了，转头看向身后，及川彻果然嘴角都咧到耳朵了，又看向面前耳根微红的早川凛。 难道自己……感觉错了？ 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 岩泉一回到家以后，左右脑一整晚都在互搏。 而得到本人亲口说“喜欢”的及川彻，今天还牵上了手，感觉有些飘飘然。 今晚要回家去睡觉，及川彻趁着这个时候热好牛奶盯着对方喝下。早川凛很干脆的仰头一口咕嘟咕嘟全干了。 及川彻看着他仰头时不停滑动的喉结，下意识摸上自己的。他以前从来不会觉得一个男人的这个部位好看，但是看到他的……想咬一口。 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吸血鬼。 思绪发散一瞬，早川凛已经将牛奶喝完，舔了舔嘴唇上的牛奶沫。 感觉到及川彻盯着自己的嘴看，早川凛有些疑惑的看过去，又看了看手里的杯子，聪明的脑袋瓜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前辈想喝吗，我给你热一杯喝了再回去吧？” 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及川彻下意识拉住他的手。 干燥的、温暖的、恋人的触感。 他喉结微微颤了一下，盯着水润的嘴唇看了几秒，抬眸对上早川凛写满困惑的眼眸。 果然人是无法被满足的动物。 才牵过手，就想…… 及川彻强迫自己别开视线，松开抓住对方的手，挠了挠头有些干笑道：“啊，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要赶忙回去处理。” 不等早川凛反应，就边笑边走到玄关换鞋，然后回头与其告别。 “凛酱晚安啦～” “……前辈晚安。” 等人走后，早川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对方的视线他怎么会察觉不到，然后就摸到了牛奶沫。 糟糕！没擦嘴，原来是在看这个吗？！ 回去的及川彻躺在床上叹气，本来是想赖在对方的房间里，一起看一会儿杂志再走的。脑海里却不会会放着早川凛喝牛奶时候的样子。 啊……好想亲一下。 反正都是恋人了，后面试一试……应该没问题的吧？—— 作者有话说：[狗头]这算不算耍流氓呢？ 第98章 早川凛在两天后的傍晚, 再次来到了那家手作巧克力店。 空气里一如既往甜腻中带着苦涩，橱窗里的巧克力更换了种类。 “欢迎光临。” “打扰了。” 女人微笑着打招呼，让早川凛有些惊讶的是对方还记得他。 “因为客人长得很帅气啊。” 她的坦然, 反而让早川凛有些不好意思, 窘迫的揉了一下头发, 说明来意。 “我想学习做巧克力, ”生怕对方拒绝，连忙补充：“我可以支付相关费用的。” 老板娘没有立马拒绝，而是保持着微笑：“我可以知道您学习制作巧克力的理由吗？” 早川凛脑海里闪过及川彻的脸, 他最近将对方送的巧克力全部吃了, 才反应过来那是对方自己做的。 ‘用随便买的巧克力来还礼太糟糕了’。 心里那么想着，就想自己也能学着做着试一试吧。可是报班学习的话, 没有时间去，又不想及川彻知道这件事，路过这里好几次才鼓起勇气进来问问。 将这些事简单的和对方解释清楚，老板娘了然：“是对象啊，真好啊。” “不不不不是！”早川凛连忙红着脸摆手：“是, 是很重要的人。” 作为过来人的老板娘眼中带着怀念的看着少年，然后对着商店后面喊道：“太郎，出来一下。”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不时一个厨师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先是塞了一颗蓝莓在老板娘的嘴里, 才扭头看向早川凛。 “这位是？” 老板娘轻笑着嗔怪的拍了一下男人的胳膊介绍到：“这位客人是想来学习做巧克力, ”又转向早川凛：“这是我家先生桥本岸，店里的巧克力都是他做的，我负责包装。” 然后老板娘又垫起脚在对方二耳边说了什么，桥本岸眼里都是了然：“既然是娜娜答应了的话, 你和我来后面吧。” 早川凛知道这是答应了的意思，连忙道谢，和男人去往了后面。穿戴上对方递过来的围腰和帽子，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奇怪，现在流行直接找到手作店头上，都不去培训中心了吗？” 桥本岸嘟囔着，早川凛张张嘴，对方摆手，本来也不是真的在问他。见男人抗出一个大袋子，他连忙上前帮忙。 “放在那里就好了，”男人拉伸了一下腰，突然看向早川凛身后：“哟，小子，来了，今天有些晚了。” “今天回社团看了看。” 早川凛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转身看过去，两人对视上。 “那个青城的鸟！” “……是隼，天童前辈。” “啊，你们两个认识？” 天童觉在隔间里换衣服，一边解释：“之前打过比赛，是一只很灵活的小——鸟呢，把我都骗过了。” “青城？很出名的强校啊，只不过我是伊达工的粉丝。” 三人你来我往的聊着，天童觉熟练的和桥本岸做做巧克力前的准备，看得出来很有经验。 “你先看一遍，”男人阻止了他上前的动作：“先记住步骤，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准备第二天的巧克力，上手操作的时间很多。” 早川凛乖乖的缩回手，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抬手间的长袖袖口露出低下的青紫纹身，神情却温柔得像刚才面对老板娘一样。 “小凛是要做巧克力送给女朋友吗？” 天童觉一边操作一边询问，转移了他的视线。 “不是，”早川凛犹豫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是送给及川前辈。” “哇哦~” 对方莫名拐着弯的音调让早川凛有些迷茫，但是见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顺其自然反问回去：“天童前辈呢？” “我啊……” 男人抬头露出带着痞气的笑：“这小子，两年前情人节闻到香味就进来了，每年这个时候就过来帮忙。” 早川凛视线落到对方熟练又灵活的手指上，点点头：“看起来很厉害。” “可不是，”对方言语里带着嫌弃，但是语气里都是自豪：“他再不毕业，我的手艺都被他学完了。” 天童觉正尝试着往巧克力里挤芥末，男人连忙阻止：“喂喂喂你从哪里掏出来的这个东西，别往我的巧克力里面挤啊！” “不用担心啦~”天童觉手上用力，看着青绿和黑色融合：“我想尝试新品嘛，做出来的拿给若利就好啦！” 早川凛沉默看着，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给对方通风报信的念头。天童觉选好模具建议：“小凛可以先想想要做什么样子的哦？” “呃……牛奶巧克力，”他想到对方做的形状：“方形和心形吧。” 天童觉用那种当初在拦网时，看穿早川凛动向的眼神看过去，言语里带着深意：“你知道我要给若利做什么形状吗？” 想到牛岛若利的样子和性格，早川凛觉得应该是菱形或者水滴状吧，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哼哼，模具做出来的造型好看，当然是给警惕心强的后辈，若利就吃边角啦~” 牛岛前辈知道你这么对他吗？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天童觉若有所指；“关系好在对方面前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不会给及川的包装上还要用正式的粉色礼盒吧？” 想到对方送来的就是粉色礼盒，早川凛沉默了。 天童觉做完收尾工作，脱下手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可不会在情人节送若利自己做的心形巧克力，还是用的粉色包装。” 对方顿了顿：“但是如果他愿意吃鳗鱼馅的巧克力的话，不是不行。” 越想越有搞头，天童觉回头期待的看着桥本岸，男人额角暴起青筋：“你敢把那种东西拿进我的厨房，我就把你塞进巧克力里。” “啊啊灵感，黑色巧克力掰开，里面是白色巧克力小人怎么样！” “……我们只是厨子啊！只不过里面可以换成脆饼干，不要做太大，一口一个层次感会很不错啊！” 两人拐到新品的研发上，早川凛则是愣在原地。 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天童觉和牛岛若利，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其实关系最好。白布为了牛岛而来，但是毕竟是后辈，又带着崇拜，私下总是有些拘谨的。 早川凛觉得他和及川彻更像平级，而不是前后辈。及川彻并不在意他有的时候的“不知礼数”，对他很是照顾的同时，又很能开玩笑。 挚友。 他一直都这么觉得。 可是经过天童觉提醒，那些组合，怎么那么像御美说的……告白巧克力？ 不对，前置条件不对。 御美说过是异性来着…… 内心纠结，但是早川凛仍然每天按时前往店里打卡学习。 头几天及川彻忙于准备资料和联系阿根廷那边，所以只是白天送他去学习，结束部活后是早川凛自己回家。 但是等忙过那一阵后，特意在社团门口蹲守的及川彻发现——我那么大个凛酱呢？！ 被拦下来的渡亲治想了想：“早川的话，最近一下部活就会离开。” 及川彻最近忙得有些晚，去早川凛家的时候对方已经在家里，所以以为是回家了。有些遗憾不能在晚上牵手散步回家，但是早点回去一起窝在床上打游戏也不错。 和后辈们挥手告别，及川彻往家赶，路过一家手作巧克力店时探头看了看，一个女人站在柜台后面轻轻擦拭着礼盒。 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巧克力，他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 啊呀，也不知道亲爱的恋人会准备什么样的巧克力呢。 只不过也知道对方厨艺不好，巧克力看起来简单，其实很难。他练习的时候手上烫了好几个泡。而失败品就成了岩泉一几个的义理巧克力。 想着不禁加快脚步，来到早川家门口，抬头看着屋子里一片黑暗。 也许是开的台灯？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凛酱？” 而被惦记的早川凛正在店里的厨房里手忙脚乱。 “放多了小子！” “小凛你是要毒死及川吗？” “抱歉……嘶。” “快冲一下，现在的器皿可是很烫的。” 早川凛连忙将被烫红的地方放到冷水低下，然后立马加入战局。 情人节已经没有几天了，但是他的进度缓慢。 “不要用揉面团那一套啊！这样放做出来的巧克力你是要吃到明年这个时候吗？” “多来点糖。” “巧克力要苦涩中带微甜才是王道。” “你那是老古董味蕾啦。” “可恶，你小子！” 经常就是做着做着，天童觉和桥本岸两个人因为理念不同吵起来。 如果声音太大的话，就会出现送走顾客的老板娘拉开门帘，微笑着探头进来：“吵架的人负责把今天的废料吃掉哦？” 剑拔弩张的气氛会立马和谐起来。 “啊啦，小凛的手是烫伤了吗？”老板娘连忙走进来：“来，我给你擦一点烫伤膏。” 早川凛后退摆手：“没关系的，我把这里做完回去擦吧。” 却没注意身后装着可可粉的碗，全扣在了背上。 虽然穿着围裙，但是后背并没有包裹，白色卫衣上全是黑褐色的粉末，他下意识一抹，更是完蛋。 这样子没办法穿出门，卫衣里面又是一件单衣，最后老板娘拿出老板的备用衣服让他换上。 “穿这个回家吧，别着凉了。衣服留在这里我给你洗，明天来拿。” 衣服很干净，桥本岸应该健身，身上有肌肉，所以早川凛穿着稍微有些大。被老板娘洗得很干净，还带着独属于女性的温柔香薰味。 早川凛连连感谢，表示明天会将衣服送过来，然后告别回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透过窗户发现里面的灯亮着，不用想都能够知道是谁。 “我回来了。” 推开门，早川凛在玄关低头换鞋，自然的打招呼。及川彻从厨房探头出来，手里还端着刚洗好的水果。 “欢迎回家。” 原本挂着灿烂笑容的脸，在看到对方的外套时表情一僵。 早川凛没有发现，走过去接过水果，衣领却被及川彻伸手拉住，紧接着对方就凑了过来，在脖颈处轻嗅。 陌生的外套。 陌生的香水。 手指不自觉收拢。 “凛酱……是去哪了？” 第99章 早川凛以为他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巧克力味, 连忙偏过头，握住对方抓住自己衣领的手。 对方下意识松开，他顺势后退半步, 有些吱吱唔唔的。 想给及川彻一个惊喜, 不想让对方现在就发现这个小秘密。 应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早川凛一脸得救了的举起电话：“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走到旁边窗户前, 看来电显示是天童觉。因为他们结束的比较晚，刚才分开始约好了互报平安，他耽搁了一下没回对方, 所以打电话进来了。 “我已经到家了, 谢谢前辈关心。” “到家就好啦，明天……” “哟天童～” 不等对方说完, 及川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贴在早川凛放听筒的耳边和对方打招呼：“找我们家凛酱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好像是分辨出来现在说话的是谁，才再次开口：“哦哦及川君晚上好” “晚上好啊，今天下午凛酱是和你在一起吗？多谢照顾啊。” 及川彻自己都没察觉, 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敌意。天童觉不懂这种感情，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一定很好玩～ “唔——，”天童觉想了想, 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是的哦，我们今天在……” 电话已经开了免提, 早川凛连忙在旁边插话：“我们逛街去了……嘶。” 及川彻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柚子, 将不能吃酸的早川凛酸得愁眉苦脸，下面的话也被堵住了。但是天童觉了然，意义不明的轻哼一声。 “哼哼，是哦, 我和小凛去逛街了，”摸摸下巴，直觉不够，他补充道；“不止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要借小凛用一下啦。” 可恶，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果然白鸟泽的家伙最讨厌了！ 及川彻觉得影山飞雄都可爱了起来，有些皮笑肉不笑：“是吗，啊我也很想加入呢，可以吗？” 旁边的早川凛还想说什么，及川彻看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拿过手机，将装有水果的碗塞到对方手里。看在刚才他酸得直皱眉也没吐掉，有些心软的指了指葡萄。 “这个甜。” 电话那边还在继续，天童觉坏心眼的说道：“若利也去哦？” 及川彻：“……” 那天的争执过后，算是不欢而散，至少及川彻是这么认为的。他从没想过这辈子有一天会和白鸟泽的一起逛街，其中还有牛岛若利。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及川彻最后咬了咬牙：“可以！” 他倒要看看，什么街能够让人大晚上穿着带有女人香味的旧衣服回来。 “骗你的，”天童觉欢快的声音传过来：“要看小凛同不同意啦，我就不过多打扰了，晚安及川君，小凛～” 电话被挂断，早川凛扭头，看到的就是及川彻瞬间扭曲又恢复面无表情的脸，两人对视上。 早川凛连忙低头啃水果。 快堵上！ 见他这个样子，及川彻放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握紧又松开：“不想我去？” 早川凛没敢抬头，大脑疯狂思考怎么能够拒绝又不伤人。及川彻胸口起伏几息，最后妥协的呼出一口气，两只手同时用上，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直到变成鸡窝才松开。 “我不是要干涉你的正常社交。” 及川彻承认随着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有些焦虑得越发黏人。但是就像他不会因为想和对方呆在一起，就推迟前往阿根廷的行程一样，他也不会用“恋人”这一层身份，去捆绑限制对方。 他喜欢的是早川凛，而不是随心意改造后的“完美恋人”。 同样每个人都有秘密，除非对方主动袒露，他不会特意去挖掘。 可是及川彻并不认为自己成熟到能够处理一切情绪，欢愉、嫉妒、欲望…… 相反他觉得自己挺幼稚的。 幼稚的耍酷、幼稚的喜欢、幼稚的自尊…… 这些所有的总和，才是他及川彻。 他相信早川凛喜欢他，就像他喜欢早川凛一样，是喜欢彼此的全部，包括这样他这近乎自大的自信。 所以…… “我担心你，遇到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他虽然才成年没多久，但是有在努力成为大人。 想为恋人撑起一方避风港，是理所当然的事。 早川凛无从得知身前的人心里想了多少，只是乖乖低头任对方蹂躏，然后在听到这句话后抬头，眼底全是愧疚。 呜呜呜前辈越好，瞒着对方的自己越是愧疚啊。 及川彻对上他的眼睛，捂脸：再这么看着自己，真要觉得对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了！ 最后这件事，在及川彻的妥协里不了了之……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第二天早川凛又是晚上跑的没影，及川彻控制住跟踪的想法，找到岩泉一倒苦水。 “啊啊啊啊啊凛酱家还没开灯，他还没回来。” 岩泉一过了测试，但是没有浪费时间，现在已经在预习大学课程里。正坐在书桌前随意翻看淘来的课本，随意回道。 “那就打电话去问他在哪里。” “他不想说，我不想逼他。” “那就找天童打听，”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岩泉一看向正在他床上打滚的及川彻：“按你的性子居然没有跟过去，我还挺意外的。” 及川彻停下翻滚，撇撇嘴：“岩酱果然是母胎单身，尊重恋人的意愿可是第一要务啊！” “那怎么了，”岩泉一意味深长问道：“你敢当着小凛的面像以前一样回应应援团的好意？” 说到这个及川彻一噎，他在之前感谢粉丝支持，还让早川凛打掩护通风报信来着。安静了片刻，才弱弱的狡辩：“应援团也有我们的cp粉来着。” 早川凛班上的绪方，帮他包装巧克力的女生，都是cp粉。她们磕的cp成真了，身为当事人不能现身证明，所以大家都是私下圈地自萌，不敢舞到正主头上去。及川彻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对此岩泉一耸耸肩，不予评价。 而被惦记的早川凛终于在天童觉和老板的协助下，制作出一款卖相不错的巧克力。 “虽然不能放进橱窗，但是送人是完全足够了。” 桥本岸一如既往毒舌，旁观早川凛第一次成功的老板娘暗地里踩了对方一脚，然后扭头对着早川凛温柔一笑，鼓励到：“很棒哦小凛，才学习没多久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早川凛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一颗：“请品尝一下吧？” 因为还有两天是白色情人节，所以还有时间，他想这次味道也不错的话，明天再认认真真的做一份最终版。 天童觉夹起一颗，放进嘴里：嚼嚼嚼。 早川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唔，味道不错，就是再甜一点点。” 对方食指和拇指捏起，作出一个一点点的手势，早川凛认真点头，表示记下了。 桥本岸紧接着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然后皱了皱眉。同时也品尝了的老板娘预判了自家老公要说的话。 “一般女孩子吃的话能够再甜一点，如果是能吃甜食的男性的话，这个口味已经很不错了。” 早川凛尝过后点点头，开始学习礼盒的包装。 随着情人节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及川彻有些亢奋。虽然已经看到了冰箱里的巧克力，但是当时上面的卡片是空白的啊！ 凛酱会写什么呢？ 是直白的「致亲爱的，最最最喜欢你了」 还是文艺风的「今晚月色真美，风也很温柔」？ 及川彻当然知道对方的性格不会那么写，但是不妨碍他幻想啊。 把自己哄高兴了嗷嗷叫着滚来滚去，岩泉一忍无可忍下，久违的揍了对方一顿。感觉到耳边终于清净了，长舒一口气。 可以说最着急的除了及川彻，另一个就是岩泉一了吧。 终于在白色情人节的头一天晚上，早川凛做出了最满意的一个版本，并且小心翼翼的包装起来。太过于追求完美的结果就是回家的时候格外的晚。 走在漆黑的路上，早川凛庆幸提前给及川彻发了消息，让对方不用等他早点回家。 但是等到家门口到时候，发现屋子里还是亮着灯。 有人在等他回家。 早川凛控制不住的露出柔和的笑容，轻轻打开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及川彻在沙发上捣鼓手机，见他安全回来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去煮牛奶。因为不确定对方到底什么时候到，所以只是把东西准备好了。 “把牛奶喝了就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晨训。” “是。” 背包里放着装有巧克力的礼盒，早川凛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沙发角落，才走到及川彻身边。 以往及川彻会准备一些晚间水果，因为早川凛有些懒，让他自己动手的话，烂在冰箱里都不会动一下的。 但是今天太晚了，怕他晚上不舒服，所以只是拿了几个草莓。 “好大。” 早川凛主动接过搅拌牛奶的任务，及川彻站在身边洗草莓，他看到对方手里水果，有些吃惊。 这次阿姨也不知道买的是什么品种的，一盒只有四个，但是几乎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了。 及川彻轻笑着洗出最大的一个，将草莓放到早川凛嘴边。 早川凛一分神，感觉牛奶有些糊，注意力就转移了过来，手上用力，只是下意识咬住草莓尖，叼在嘴里。 手指不小心蹭到柔软的嘴唇，及川彻手指一僵，放下时努力掩盖不自然，但是眼神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对方的唇上。 早川凛嘴唇不大不小，不厚也不薄，没有很突出，所以很多人看他的第一眼，都会把视线放在那双眼睛上。 可是仔细观察，恰到好处的大小和形状，颜色是健康的粉。早川凛有涂润唇膏的习惯，所以没有明显的唇纹和干涩。 现在正微张着将草莓含在唇间，齿尖破开表皮，沁出的汁水染上嘴角，将那抹淡粉清润得莹润透亮，同时也沾染上了果实原本的艳红。 “咕噜。” 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及川彻觉得自己喉结滚动间的声音格外的响。 “凛酱。” 嗓音有些干涩，早川凛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将煮好的牛奶拿起来，然后转过头去，看向对方，眼带疑惑。 “嗯？” 可以的吧……可以的吧……他们是恋人…… 早川凛瞳孔随着对方的靠近慢慢紧缩，对方像今天自己做的巧克力一样浓稠又甜蜜的双眼，仿佛要印上来一样。 嘴上微微一重，草莓少了一半。 “我觉得，你这一颗更甜一点。”—— 作者有话说：让我看看谁再说我们大王不行！！！ 第100章 及川彻并没有碰到他, 而是在即将相触的前一秒对上那双澄澈的双眼时，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迷茫和无措，也许自己还是心急了一些。 可是就此收手又有些不甘心, 所以轻轻咬掉了有点泛白的草莓屁股。 “噗哒。” 早川凛嘴上一松, 叼着的草莓应声落地, 熟透的果实当场溅出红色的汁水, 弄脏了地板。 “对……对不起！” 他连忙将手里的牛奶锅放在桌上，想蹲下身去收拾，但是又手忙脚乱间没有放稳打翻在地。 “小心！” 顾不上旖旎心思, 及川彻急忙伸手将他拉开, 没有管顺着地板流淌的牛奶，而是弯下腰拉起他的裤腿, 露出白皙的小腿。 幸好早川凛穿着长裤，飞溅的热牛奶没有将其烫伤，让及川彻松了一口气。 好气又有些好笑。 “吃你点草莓慌什么，”看着早川凛低头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心软, 主动递出台阶：“草莓屁股酸，我想着你不爱吃，就……” 剩下的话化成一声叹息, 转身去拿工具打扫起来。 早川凛站在边上胡乱点头，他的心就像这一地狼藉, 乱七八糟。 之前在排球部的时候, 大家关系好，有时会将便当、零食混着吃。 可是这种吃同一个水果的情况，还是太超过了。 对方以前偶尔会喷少量香水，后来停掉了只剩下衣服洗涤剂的香味,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用了起来。但是可能是今早刮胡子的原因，凑近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早川凛觉得很好闻。 当及川彻的味道随着对方的靠近越发清晰时，他明明能避开的，但是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头都没有动一下。 为什么呢 看到对方只是咬掉了一半草莓的时候，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为什么还会有失落感 他原本想得到什么 早川川凛迷茫困惑。 他的前十几年没有朋友，没有爱好，每天都在系统的阴影里挣扎。 家人对他不是纯粹的亲情，父母之间没有爱情，回国后也失去了巴西大部分粉丝的支持。 爱是有条件的，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早川凛连男女间产生跨越生死的感情都会感到不理解，更别说同性的爱。 没接触过，也从来都未往这方面想过。 心里一团乱麻，对方的解释来得恰到好处，帮他收拾好了心情。 及川彻是他各种意义上的第一个好朋友，他占据了早川凛很多事情的第一次。 第一次袒露心扉，第一次抵足而眠，第一次让别人踏足自己的安全区…… 这一次，应该也是和之前一样不需要大惊小怪的第一次？ 早川凛稳下心来，及川彻已经打扫干净地板。 他再次道歉：“前辈，对不起。” “没关系啦，是我太突然了，”及川彻重新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牛奶还是要喝的。” 这一遭总算是过去，两人分食了牛奶，时间已经很晚，及川彻就回家了。 他倒是想留下来，但是想到第二天是情人节的话，留一点余地给彼此，收获惊喜的时候会更满足吧. 宫城县今年比去年暖和一些，樱花树梢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花苞。 校园再次溢满巧克力的香气，当然还有让人心悸的暖昧气息。 白色情人节，及川彻本来想从一顿丰盛的早餐开始，但是临时有事只来得及给早川凛发了简讯，所以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学校。 排球部的晨训并没有因为这个节日而取消，正选们更是全员到齐，毕竟都是单身，没有需要约会的对象。 早川凛来得早，休息室只有他一个人。将准备的一份份义理巧克力放在每个队友的柜子上，还剩下一部分，是给同学的还礼。 其中有一个比较大的礼盒很是显眼，早川凛小心翼翼拿出来看了看，确定连绸带都没有褶皱才放下心来。 “日安。” 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他连忙将巧克力塞回背包，回头原来是京谷。 对方自从成为了队长后，变化越来越大，虽然仍沉默寡言，但是看起来稳重了很多。 之前他就有给每个队员准备义理巧克力，听说是自己做的。很难想象京谷一脸凶相的围着围裙搅拌巧克力，渡亲治还打趣过担心里面有毒。 “日安。” 京谷看到柜子上的小礼品袋，对着早川凛点点头：“谢谢。” “感谢你上次的巧克力，很好吃。” 听到这话，京谷直接拆开掌起一颗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你的也很好吃。” 渡亲治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笑着揶揄：“我们队长真贴心。” 成功得到对方的一个瞪视，只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早川凛的巧克力虽然在桥本岸和天童觉那里还不够看，但是他们指导下调制的原浆很是不错，收到了排球部的一致好评。 晨训完来到班级，给每一个送了自己义理巧克力的同学认真回礼，不出意外得到的也是很好吃的答复。 这样的话，及川前辈应该会喜欢吧。 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这么想着，他不禁弯了弯嘴角。 午休是吃的饭团，感觉到前桌的椅子被拉开，抬头看到的就是绪方偷偷摸摸的样子。 早川凛：？ 绪方见御美不在，对着早川凛招招手，他犹豫了一下，低头凑过去。 “你今天除了回义理巧克力，有没有其他打算？” 早川凛迷茫：“什么？” “就是，”绪方想找糖磕，又觉得舞到人家正主面前不太好，想了想换了种问法：“你要给及川前辈回礼吗？” “嗯。” 绪方眼前一亮，带着他看不懂的兴奋：“和我们是同一种吗？” 这让早川凛犹豫了一下，毕竟相较起来他送给及川彻的华丽了太多。不需要他回答，这片刻的停顿就够绪方解读出很多东西了。 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不然cp粉怎么磕！ 绪方举起手打住他想说的话：“我明白了。” 早川凛也不知道她明白什么了。 “绪方！”这个时候一个女生拿着一本杂志突然跑过来，将其摊开在他的桌上：“你看《兄弟情人》的白色情人节庆典海报没？！啊啊啊啊，快看！！”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东西？ 下意识低头，早川凛就看到了极富冲击力的画面——两个男人面对面咬着pocky的两端，周围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兄弟情人》几个大字印在下面，想忽略都难。 ……这两个词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绪方有些尴尬的立马合上杂志，站起身推着那个女生往座位走：“啊……哈哈哈哈我们回去看，早川同学我就先回去了。” “那是……什么？” 早川凛觉得自己好像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没想到他会询问，绪方愣了一下，那个女生有些兴奋的转身几步走过来，然后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早川同学想知道吗？” “嗯。” 难得见有男生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女生再次翻开杂志给早川凛科普，后面的绪方看着他的脸，明明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但是……她怎么感觉好像闯祸了。 上课铃响起，给他疯狂安利的女生终于意犹未尽的收起杂志：“别说出去哦，这个书可不能出现在这里。” 而早川凛已经有些恍惚了。 男生和男生可以不只是兄弟情谊，也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在一起。 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早川凛一整节课都不在状态，老师以为他不舒服，批了假让他去医务室。 校医见他魂不守舍，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只当是不想上课躲到这里。早川凛是学校的名人，他板着脸说了两句，还是让他去了后面的病床上休息。 躺在床上，耳边是帘子外面校医偶尔动作的窸窣声，除了他没有第二个学生进来。 早川凛恍惚的是，他得知这个信息时，脑海里却首先出现了及川彻的脸。 夕阳照在窗帘上，女生蹑手蹑脚的将背包放在他的床头，又小心翼翼退出去。医生不在这里，她小心拉开门，门口站着一道身影。 “及川前辈来了？早川同学在里面睡着了。” “嗯，谢谢照顾了。” “没事，那我先走了，前辈再见。” 两人压低声音，交代过后绪方放心离开。她看到早川凛下午去医务室一直到放学都没回来，但是背包还在座位，就给及川彻发了消息，并且将东西送了过来。 而及川彻原本是在排球部等早川凛，这是早上他们说好的，但是收到绪方的简讯后立马赶了过来。 动作轻巧的走进去，拉上门，掀开帘子可以看到枕头上的浅金色脑袋。 早川凛醒来后睁开眼，发现室内的光线已经很昏暗了，现在的时间应该不早了。 反映了一下突然撑起身体准备掏手机。 糟糕，排球部的训练和和及川前辈约好的见面。 一只手伸过来将它按回床上，他才发现及川彻坐在床边，有些惊讶：“前辈怎么在这里？”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及川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找校医吧？” 说着就站起身想往外面走，早川凛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没有不舒服，不用了。” 及川彻认真观察他的脸色，确定不是在逞强，才坐回去。 “排球部那边我说过了，你今天不用去了，再休息一会吧。” 早川凛点点头，靠在床头，看到旁边的背包，想到里面的巧克力。 现在医务室只有他们，正好能送出去，所以拉开背包掏出礼盒。 及川彻没想到是在这种场景下，装作不在意的抬头看床帘看天花板，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他知道早川凛不擅厨艺，不管是买的还是手作的，他都会全部吃光的！ “前辈。” 听到对方的叫自己的名字，这个时候及川彻才低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年。 “嗯。” 笑容根本控制不住啊，等会要怎么接过对方的巧克力呢，要说些什么呢？ “这是我的义理巧克力，感谢前辈一直以来的照顾。” “我会吃完……”及川彻接过礼盒的手一顿，有些无奈的用右手揉了一下早川凛的头：“凛酱记错了，这种时候是告白巧克力。” 早川凛迷茫，下意识反驳：“就是义理巧克力啊。” “恋人之间的是告白巧克力啦，笨蛋。” 早川凛更困惑了：“恋人？” 谁？ 他和及川前辈吗？ 见早川凛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及川彻的笑容慢慢僵住。 “对啊，你不是答应我的告白了吗——” “早川没事吧？” 门突然被推开，是渡亲治知道早川凛进医务室后，带着队友们来探望。 结果就听到了这句话。 众人面面相觑，空气安静得可怕，渡亲治的手还僵在门把手上。 送温暖得知劲爆消息的队友：“……” 才知道自己谈恋爱了的早川凛：“……” 丢了对象的及川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01章【VIP】 第101章 宫城县的合宿联盟日期定在了三月十五日, 正好是白色情人节的第二天。 举办地点是在白鸟泽，毕竟就在县内，两所学校离得不算远。青城众人一大早就在学校门口集合, 乘坐大巴车前往。 因为只有几个正选去, 所以车上座位很多, 除了国见英和金田一是坐在一起的, 其他人都单独坐。 早川凛也不例外，安安静静的缩在窗边，看着入畑伸照在大巴下面做登记, 慢慢的有些出神。 昨晚他几乎一整晚没睡, 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及川彻的那句话，还有过往的种种。 中午才被科普男性情侣的各种知识, 下午就得知亲近的前辈喜欢自己并且以为两个人是在谈恋爱，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实在睡不着就在网上论坛翻了翻，可以说之前那个女生说的已经是很含蓄的了。 一边面红耳赤一边不知不觉看了个通宵，导致现在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早川用一下这个吧？” 早川凛慢半拍抬头，渡亲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 掏出了一个一次性蒸汽眼罩。 等会儿到地方就要立马开始晨训，因为合宿时间只有两天两夜，所以训练安排肯定是很紧的。 “谢谢。” 明白这个道理的早川凛没有拒绝, 伸手接过，只是眼神闪躲很明显的不自在。 昨天真的太过于巧合, 大家都围观了那件事, 虽然他们今早表现得没有丝毫异常，但是作为事件主角的早川凛觉得很尴尬。 渡亲治当然也看出来了，心中叹气，面上没有表现：“你先睡一会吧, 到地方我叫你。” 说完贴心的没有在旁边多待，转身坐到了他身后的座位上。 早川凛确实松了一口气，将蒸汽眼罩戴上。他现在仍然心绪繁杂，觉得自己应该无法睡着。 直到感觉有人轻轻推了推自己，早川凛拉下眼前的遮挡，也许是酸涩不适的眼睛在蒸汽眼罩下慢慢缓解，随着大巴微微摇晃，竟是不知不觉入睡。 “谢谢。” 毕竟年轻，休息这么片刻后眼睛和身体舒服了很多，早川凛认真和渡亲治道谢。 “不用谢。” 青城并不是第一个到的，有几所学校先到一步，而他们的大巴和乌野的正好碰上。下车时早川凛有些沉默的跟在队伍身后，其他人也默契的没去打扰他。 “早川前辈！” 很有活力的声音响起，早川凛还没看到人就知道是谁：“翔阳。” “啊啊啊前辈也和我一样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吗？黑眼圈好重。” 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能胡乱点头。日向看出他情绪不对，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就轻轻抱了一下他：“前辈加油啊。” 早川凛愣了一下，柔和了眉眼，点头：“好。” 回头，寒暄完的大家虽然没有刻意看过来，但是都站在原地等着他跟上队伍。 其实在三年级退部后，早川凛是有些不适应的。他关系最好的及川彻、岩泉一、花卷几个人都是三年级，二年级的互动不是很多，有些意外的是和国见相处还不错。 但是国见毕竟是后辈，一直和金田一一起行动，其他人也有自己的搭子，他不自觉有一种被落下的感觉。 “走了，早川。” 京谷见他和乌野的说完话，难得的主动出声叫上他，早川凛快走两步：“来了。” 不多时参加的几支队伍都到齐了，训练模式和当时在东京合宿时差不多。只不过青城由一支让人好奇的新队伍，变成了大家都想攻略的大Boss。 早川凛作为拿了个人奖项的攻手，自然在训练赛里受到了重点盯防，这让他不得不收起其他心思，刨除杂念认真着眼于当前. 今天是阴天，窗外的树叶都仿佛有些郁郁。 及川彻已经待在房间一整天了。 他趴在桌上，右手轻轻滚动着一颗包着糖纸的心形巧克力，左手握住手机点开聊天软件，又推出。 “唉——” 昨天早上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沮丧。 他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卧室床上，手里还拿着……义理巧克力。 怎么就变成义理巧克力了呢？！ 明明……明明答应了的。 放开被自己蹂躏得有些软趴趴的巧克力，再次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抬眼就看到书桌上放着的照片。 是之前去猫岛时他抓拍的早川凛喂猫的样子。 盯着看了两秒，手机突然震动，连忙拿起来，结果是一条垃圾简讯。他却没有立马放下手机，而是有些愣愣的看着屏保。 那里是他和早川凛的合照，他从去年一直用到现在。 像是发现什么，及川彻站起身环顾房间。 除了桌上的照片，床边是和早川凛很像的布偶，遗落在靠背上的外套一直没拿回去，杂志夹着书签还停留在两人一起看的那页…… 其实及川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他很肯定自己以前对同性没有兴趣。但是就像这些痕迹一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清理不掉了。 是在他抱着自己痛哭的时候吗，是他和自己说尽情使用他的时候吗，是烟花下的澄澈双眼，是球场上锐利如鹰，还是……初见时说着“讨厌排球”，眼底却是热爱到执拗的少年。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喜欢就是那么没有道理，时间无法去衡量。 也许很多事在相遇时就已经注定。 可是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及川彻脱力般仰躺在床上。 对方对他的感情，原来一直都是他多想。 手机响起，是闹钟。 及川彻没有管它，等待自动停止后再次响起，他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关闭。 这个时间应该是早川凛结束部活快要到家的时候，他就会提前一点去他家，然后两个人腻在一起。打游戏也好，看杂志也好，或者各自做各自的事。 快要睡的时候一起热牛奶，有时他会回家，有时就直接留下来。 可是及川彻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 昨晚他没有去对方家里，犹犹豫豫到很晚，甚至没能发过去一条简讯。那个小没良心的也没有丝毫解释，或者主动联系他的意思。 及川彻几乎是通宵没睡，早上的闹钟很早，他应该起床然后开开心心的去给早川凛做早餐。但是今早他实在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就坐在客厅里，等到对方去学习时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看一眼。 守了一天的手机，每当有一点动静就连忙打开，无一例外都不是他所等待的消息。 依照及川彻的性格，他是不会这么优柔寡断的。但是他每当回想之前的种种，就忍不住捂脸。 他以为的甜蜜瞬间，在对方的角度完全就是在耍流氓啊。 会被讨厌的吧？ 「作为直男却被亲近的前辈喜欢着，并且借着身份占便宜」。 及川彻换位思考了一下，一想到这种可能，哪怕心里有再多的积极想法都瞬间被浇灭了。 桌上包装得像告白巧克力一样的礼盒，里面的东西看出来是早川凛自己做的。按照以往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拆开吃掉，但是就像不愿意承认这场乌龙一样，他没有吃掉一颗义理巧克力。 就像吃了，他就……放弃了一样。 可是就此放弃，真的很不甘心啊。 一个人想破脑袋也没有办法，及川彻最后风风火火的跑到了岩泉一家里，在对方的卧室里大倒苦水。 岩泉一才知道这场乌龙和昨晚的社死事件，控制不住面容都扭曲了。 这两个人但凡把球商分一点给情商呢？！ 而辛苦了一天的早川凛终于在晚饭时有时间休息一会了，下意识拿出手机点开某个置顶的联系人，想要分享一天的经历，却在反应过来后慢慢放下手机。 他该以什么身份去打扰对方呢？ 早川凛甚至都不知道及川彻是什么时候告白的，自己又是怎么让对方误会他已经答应的。 莫名其妙有了恋人，稀里糊涂的又弄丢了。 对方是不是因为他是“恋人”，所以才对他那么照顾有加呢？ 这种情况下再用前后辈或者朋友为借口去打扰的话，早川凛莫名就是觉得及川彻会一如既往的回复他。 但是对于对方来说太不公平，而利用这份感情的自己也太卑劣了。 胡乱的吃完晚饭，早川凛回到排球馆，因为不能剧烈运动，他只是坐在一边消食。 这个时候场馆里的人都去吃饭去了，只留一个还活蹦乱跳的翔阳。 日向翔阳看到早川凛回来，开心的跑过来：“早川前辈要一起加练吗？” “我才吃过饭，不用了，”他摆摆手，看向对方：“你没有去吃饭吗？” “我吃过了，只是吃得快而已。” 日向没有再回到场上，而是坐到早川凛旁边，手里还转着排球。 他是憋不住话的，像屁股底下扎了针一样，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早川前辈今天状态好像不太好，打排球不专注的话会受伤。” 想了想，他补充道：“健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到这句话早川凛露出浅笑，又慢慢淡下去，犹豫片刻。这件事他很困扰，但是又没有足够信任的人去商量，最后下定决心换了一种说法。 “翔阳有谈过恋爱吗？” “哎哎哎——？！” 日向跳起来，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发现自己反应太大了，又坐回原位，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有谈过，只不过我现在还是学生啦！” 那就是没有经验的意思，早川凛有些气馁，还是继续说到：“那你有喜欢过别人或者被别人追求过吗？” 这些他当然也没有啦！ 日向脑子里一直在想排球的事，根本没精力关注其他，但是很明显早川凛是遇到了情感问题，他想了想，认真的看过去。 “虽然我都没遇到过，但是早川前辈有烦恼想倾诉的话，可以找我。” 对上那双真诚的眼睛，早川凛觉得他虽然是学弟，但是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就是一个……朋友突然和我表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表白！” 日向努力控制住情绪，认真思索着这道在自己知识盲区的难题。 现在就变成了两个人愁眉苦脸的坐在角落。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感情问题，一直困扰日向的都是关于排球。怎么找到人帮他训练，怎么能够凑够人打排球，怎么站到赛场上，怎么更久的待在上面…… 突然他好像抓住什么，有些兴奋的外头凑到早川凛面前，橙色头发像一团充满生命力的火。 “前辈现在讨厌他吗？” “当然不。” 得到这个答案，日向的眼睛更亮了：“我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是我很喜欢排球。” “早川前辈可以假设一下，如果你和她一天不联系的话，你会难受吗，两天呢，三天呢？” “反正我肯定会受不了，一天不打都不行！”他小声补充一句，又回到正题：“如果前辈像我一样的话，那就是喜欢吧。” “你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你。” “互相喜欢的话，前辈是在烦恼什么呢？” 「互相喜欢的话，前辈是在烦恼什么呢？」 早川凛愣愣的看着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两人已经算是有一天没有联系了。 他是什么感觉呢？ 打排球的时候还好，因为他的职业素养让他强迫自己专注于球场上。 但是一旦空闲下来，关于对方的想法就见缝插针的塞满了这些空隙。 想和及川前辈联系，想和他分享日常，想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最好的话能打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 他，喜欢着及川前辈吗？ 是可靠前辈关照的感激，是面对队友的默契，是挚友的陪伴——也是单纯的被吸引。 他喜欢着及川彻啊。 于此同时，那边的及川彻诉说完始末后，眼巴巴的看着岩泉一。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主人公又是自家幼驯染，他觉得自己会憋不住笑。 亏他还一度觉得是自己判断错误。 岩泉一对上他的蛋花眼，有些头疼扶额，并没有和他分析感情：“离你去阿根廷只有十来天，现在已经没办法做朋友了，你甘心就这么走了吗？” “不好好解决的话，你们以后的关系，只能会有一个——球网两边的对手。” 及川彻低头，头发垂下的阴影遮挡住眉眼，看不清神情。双手紧紧攥住裤子，握紧拳头。 再次抬头时眼睛里全是坚决，而远在白鸟泽的早川凛，此时的表情与之如出一辙。 “我不会放弃的。” “我明白了翔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02章【VIP】 早川凛觉得日向简直就是天才。 作为报答, 他站起身，低头看向对方：“翔阳，来练习吧？” “真的吗？！”日向连忙蹦起来, 大笑着跑向球场：“前辈, 我们来接球训练吧！” “好。” 将东西放在边上, 早川凛拉下外套, 接过对方抛过来的排球。 口袋里的手机在他离开后屏幕亮起，露出两人的合照壁纸，紧接着进来了好几条简讯, 随后熄灭, 再没了动静。 见及川彻重新振作起来，岩泉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将人赶回了家。他回到家后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点开早川凛的头像，但是又顿住，早知道就和岩泉一商量该怎么发起话题了。 及川彻并没有打算立马再次进行告白，对方现在可能脑子很乱，可能还是将他当作前辈, 甚至可能有些厌恶自己。 「告白应该是胜利的凯歌，而不是冲锋的号角。」 不确定的情况下，做好最坏的打算, 利用好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培养感情。 脑海里模拟了千万种场景，最后还是采用了最日常的方式。 「及川彻：凛酱今天训练怎么样？」 「及川彻：有遇到牛若吗？」 「及川彻：今天阴天哎。」 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回消息, 及川彻看了看时间还早, 转而给渡亲治发去消息。 「及川彻：晚上好，现在还在训练吗？」 渡亲治看到备注的名字，连忙放下餐具，坐在对面的矢巾秀奇怪的询问：“怎么了？” “没事, 没事。” 「渡亲治：下午的训练已经结束，我们在吃饭，前辈有什么事吗？」 吃饭不应该不回消息，应该是没看手机？ 及川彻犹豫一下，之前那尴尬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他想了想，还是没问及早川凛。 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早川凛应该也不想周围有人提及或过多的关注他吧。 「及川彻：没事，和岩泉一聊天想到你们合宿的事了。」 「渡亲治：多谢前辈关心。」 渡亲治猜到了及川彻是想问早川凛，但是对方没有明确开口的话，他也不好主动干涉这件事，所以没有说更多。 消息的窗口切换，早川凛还是没有回复。及川彻有些郁闷的趴在床上，心里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对方是没看到吗？ 或者是不想理他？ 应该不是讨厌他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及川彻就觉得心底酸酸的，鼻腔一阵隐隐刺痛。拿过床头那个像对方的布偶，将脸埋进它的怀里。 “理理我啊……” 浓重的鼻音闷在棉花里，尾音被夜色吞没。 早川凛一直表现冷冰冰的，加上人的名，树的影，不熟悉的人觉得天才都有这自己的独特性格。所以原本想上前请教的一些队伍，在那张脸面前望而却步。 直到大家吃完饭后，都自觉的回来加练，看到早川凛在和乌野的那个小个子副攻练习托球。伊达工的青根和黄金川走过去说了什么，变成了拦网训练。白鸟泽的五色和白布又紧跟着加入，影山想给早川凛托球试试看，为了凑双数又随手拉了一个路过的人。 这几个人在宫城县已经是各个位置上的顶尖了，其他队伍见他们也不是很难讲话，争先恐后的加入训练，导致居然凑出了两支六人的队伍，打起了对抗赛。 指挥不熟悉的队员，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自己的影山有些兴奋。但是他的最终目的是早川凛，所以立马锁定对方。 早川凛感觉了一下状态，主动找到对方。 他看过影山“国王”时期的录像，而他完全能够满足对方。 “要不要试一下？” 没有指明是什么，但是影山飞雄就是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迟疑一下。看过春高决赛的他，一直很想再试试那种托球方法。 不是经过现在调整的，融入了队伍的托球。而是更激进的……当时没人跟上而落地的那种球。 早川凛看了一眼网对面，日向在那里蹦蹦跳跳的和青根说话，以为他在顾及这个：“是担心翔阳有别的想法？” 至少及川彻听说影山给他托过球，当时的表情挺臭的。 这是二传手对自家攻手的占有欲？ 影山跟着他看向日向，脸上咧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就拜托前辈了。” 搭档了那么久，影山当然清楚对方不会因为这种事一蹶不振，反而会更加有精神吧。 但是不光是日向一直想打败他，他也……一直正视着对方啊。 很期待和早川凛的配合，但是影山并没有在开场就用出来，而是观察了对面一段时间，分析每个人的特点后，抓住一次时机。 “早川前辈！” 排球几乎平行于球网飞出去，影山落地的瞬间攥紧拳头。 虽然对方那么说了，他也知道早川凛的实力，但是没有和他配合过这种球的影山还是忍不住收力了，并且事先提醒了对方。 这种情况下早川凛立马就追上了，并且还有余力调整位置。十分了解影山和清楚这种打法的日向立马跟上。 跟上的还有青根，但是开局来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排球都没碰到就被早川凛压边线无触得分。 他落地时握了握扣球的那只手，看向影山：“可以再信任我一些，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跟随你。” 同样吃完饭的青城几人在旁边围观，渡亲治嘴角抽了抽。 难怪及川前辈会有那种想法，早川前辈是对二传手都这么……黏糊吗？想到这他不由的戳了戳身旁的矢巾秀，小声和他嘀咕道：“早川前辈也和你这么讲话？” 两人脑电波瞬间同频，矢巾秀看到听到这话脸刷一下红了，身后隐约有被这种信任激起的斗志火焰的影山飞雄，有些无奈点头：“嗯，像‘什么要求我都能完成的’这种话。” 说实话别人听着可能觉得有些粘牙，但是在场上，特别是比赛的时候。早川凛的存在，会让二传手觉得很安心。 两队打得激烈，教练吃完饭消食走进来看他们加练情况，见到这奇异的组合也留下来，并且不约而同的分析起比赛。 最后愣是打了三场，早川凛高强度的状态勉强保持了两场就萎了，主动离场将位置让给其他攻手，他们继续比赛。影山试探了几个球后在给他托球时托了个爽，这是他曾经最想要的队友。 但是视线放在球网对面的那个人，和旁边加油的乌野队友身上后，他释然的勾起笑容——现在最适合他的人是他们。 早川凛下场后没围观，而是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回到自己放外套的位置。这个时候恰巧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发现是宫本先生。 “小少爷，晚上好。” “宫本叔叔，晚上好。” “不知道小少爷现在有空吗？”得到早川凛肯定的答案后，宫本一如既往的直入正题：“老爷最近身体好了一些，我们明日要离开这里回本家了，所以和您说一声。” 早川凛点点头，想到对方看不见说道：“好的，替我向爷爷问好，我有时间会回本家看望他的。” “好的，我会为您转达的。” 其实老爷子就在旁边，只是一直沉默着喝茶，默认了他的说法。宫本想了想，他应该是想念这个孙子了，但是又觉得自己一说话就不中听，干脆只是听一听声音，所以有意扯了一下日常生活。 “您最近还好吗，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我很好，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恢复得很好。” 他又想到一件事，询问道：“我让司机带过去的奖牌爷爷收到了吗？” 从秋保回来以后，他想了想，也许是心态变了，也许是可怜这个现在孑然一身的老人，将当时拿到的mvp的个人奖牌送给了对方。 “收到了，”宫本没有说的是老爷子裱起来放在了枕边，经常对着阳光照着看：“老爷子很开心。” 后半句话让一向口是心非的老人瞪了他一眼。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早川凛想着最近的事，犹豫着看了看身边，然后走到了储物间里。这里没有人，又能观察到门口走动的人，离场地有点距离，只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加油声。 “宫本叔叔……我遇到一个问题。” 他并没有恋爱经验，周围的人都是熟人，日本的家长不是很反对孩子谈恋爱。所以在对方打电话来才想起自己可以和对方求助。 宫本年长，有足够的阅历，和妻子情感甚笃有感情经历，自己又是对方看着长大。 是再适合不过的一个人。 从来没有拒绝过早川凛的宫本这次同样给出肯定的答案：“您说，我可以帮您分析，或者需要的话我会替您解决。” “我……我喜欢上了及川彻。” 老爷子在旁边竖起耳朵仔细听，原本寻思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早川凛头上，接过听到的是这句话，一口茶喷了出来。 宫本都顾不上自己的吃惊，连忙想上前帮忙拍背，被老人挥开，示意他继续打电话。 “嗯……”早就知道真相的宫本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您觉得那位是怎么想的呢？” 这一点早川凛自然能够肯定，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也喜欢我。” 然后犹豫着，吞吞吐吐又美化了一下过程，将那件乌龙透露了一些。 电话那边的两个人都是人精，从已知信息稍微推断一下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控制不住抽了抽嘴角。 原本就对及川彻拱了自家白菜不满的老爷子，露出一个嘲笑的笑容。 宫本清楚自己主子是越活越小，认真的想了想：“那您现在的困扰是什么呢？” “咳咳……”早川凛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探头看门口没人，往深处走了几步才小声道：“这次我想表白，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有一个问题，少爷您是一时兴起，还是……做好了长期打算呢？” 他说的委婉，但是早川凛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想趁年轻体验一下，还是做好了共同抵御未来可能存在的困难的准备，一直在一起，甚至是……一辈子。 早川家看起来很封建，但是其实除了早川凛的父亲，其他几个要么是自由恋爱，要么是政治联姻，都是不允许婚内有各种外室或者妾的。 在老牌家族里，表面再光鲜，表演夫妻恩爱，但是在早川家是不允许的。所以早川凛的叔叔婶婶们结婚都比较晚，经过慎重考虑的，现在感情很是不错。 老爷子很不喜欢及川彻，但是他也希望自家孙子搞明白，别稀里糊涂的做了决定。 早川凛没想过永远在一起，毕竟才明白过来自己喜欢及川彻。 沉默下来思索，电话那边没听到回答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一辈子太长了，他们太年轻了，更何况早川凛并不明白及川彻喜欢自己什么，对这份感情……是没有太多信心的。 可是光说早川凛自己，他虽然没想过和对方谈恋爱，但是……他的未来规划有及川彻。 对方今年毕业前往阿根廷，他明年毕业要去巴西，两地有一千多公里的路上边界，总有一处离两人都近的地方。 两地互相免签，有空时可以待在一起，节日可以一起过。自己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有他的陪伴的话，及川彻应该不会那么孤独。 假期也可以一起休息回日本探亲，或者周游世界。 等两人退休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回到日本做国青教练。 七老八十的及川彻一定还是会打排球。 这个时候早川凛才反应过来，他在之前就将对方划进了自己的生活，并且从来没有考虑过及川彻会结婚生子拥有自己的家庭，他们会有各自的生活。 这一切都源自于及川彻对他的态度。 “我想……一直和及川前辈在一起。” 年少时的情感总是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浪漫。 宫本沉默片刻，将自己的建议告诉了早川凛。 “我明白了，宫本叔叔。” 早川凛想了想，对方毕竟有经验，而且这确实符合自己的风格，默默将之前心底的方案化掉，重新构思。 而宫本等对面挂掉电话后，很无奈的看向旁边气呼呼的老人：“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老爷子递出手，在他的搀扶下起身，准备去换衣服，听到这句话又吹胡子瞪眼起来。 “如果小凛这么做了，那小子接不住招，那就是怂蛋一个，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老爷，不能骂人。” 要知道老爷子年轻时最是儒雅，主意形象，宫本善意提醒，然后在对方敲得砰砰响的手杖下闭嘴。 “那小子要是真有心思，我们早川家也只要赘婿！” “……现在年轻人不讲究这个。” “我不管。” 宫本：“……行。”—— 作者有话说：[捂脸笑哭]感觉还有的写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正文完】 第103章 挂掉电话的早川凛看到了及川彻发来的简讯, 斟酌着措词回复。 「早川凛：今天训练顺利。」 「早川凛：没有遇到牛岛前辈。」 「早川凛：是的，阴天。」 已经趴在床上快要睡着的及川彻，感觉到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 迷迷糊糊拿起来点开, 看到备注时立马来了精神。翻了个身躺在床上, 头枕在玩偶上。 「及川彻：什么时候回来？」 「早川凛：后天早上。」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之前的那件事, 一开始聊天还有点生硬，慢慢的像是恢复到了以前一样。 早川凛今天的运动量很大了，和教练打过招呼后提前回了宿舍, 期间手机不离手一直在和及川彻发消息, 直到大家都回来后才放下。 及川彻看着最后那句“晚安”，在床上来回翻滚, 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对方没有拒绝和他联系，特别是还是知道他心意的情况下。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戏。 一想到这种可能，及川彻就激动得睡不着。 明明才两天时间，就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也就现在没有比赛, 他都是去的排球俱乐部打球，才没有出什么差错。 宫城县的合宿虽然短，但是教练和队员都有所得, 可以说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只不过时间确实有些赶了，几所学校约定在假期的时候, 要再进行次长时间的合宿训练。 头天晚上才和及川彻聊起牛岛若利, 第二天的时候白鸟泽在校的几个三年级，就被鹫匠教练找来指导这些学弟们，其中就包括了牛岛。 可以说不管是用自家人帮助大家练兵的鹫匠教练，还是之前邀请了非本地队伍合宿训练的猫又教练, 他们的眼界并没有困在当地。 这些孩子不止是在比赛上可能遇到的对手，也是自家队伍很好的磨刀石，更是日本体坛的未来。 而这样的教练有很多，都在努力共同培养这些好苗子。同时不同队伍的队员们，是对手也是同伴，毫不藏私的指导着前来请教的人。 早川凛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其实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作为被请教的人，一天忙得不亦乐乎。另外比较受欢迎的还有伊达工的拦网三人组，白鸟泽进攻位和乌野几个人。 他为了身体情况，总是休息得多些。看着那几个体力怪物还活蹦乱跳，不由感叹，及川彻前辈吐槽的单细胞动物精力充沛有一定道理。 丝毫没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的早川凛，又默默掏出了手机。 时间转眼即逝，就到了分离的时候，大家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建立起了友谊。 日向跑过来和早川凛告别，同时下了战书 “前辈，H预选赛见！” 早川凛还没开口，旁边的二口就凑过来，笑着露出尖牙：“嘿，小乌鸦不要只盯着青城看哦，小心撞晕在我们铁壁上。” 其他人见这边聊得热闹也纷纷凑过来，直到教练催促才踏上归程。 早上取消了晨训，直接去上课就行。早川凛见时间还早，先回家放东西。没想到一开门就听到了厨房有声音，他进屋的动作一顿。 能在家里的一定是及川彻，虽然心里下定决心要寻找合适的时机主动表白，并且这两天也一如既往的聊天。 但是上次面对面还是那件事……现在控制不住有些尴尬。 “凛酱回来了？” 及川彻在渡亲治那边旁敲侧击得到了他们的行程，所以提前来早川凛家里做早餐。但是光听到开门声却没听到其他动静，立马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 原本有些轻松开心的表情有一瞬间浅淡下去随即立马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像以前一样探头出去问候：“早上好，饿了吗，早餐马上好了哦。” “……好。” 早川凛见一切都没有变化，松了一口气，低头换鞋后走到厨房。一如既往是他喜欢的早餐，没有变得寡淡或者更丰盛。 这让他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及川彻知道，没有刻意的变化，才是早川凛的舒适区。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餐，聊了一些训练上的事。在早川凛收拾好背包准备去上学时，及川彻很自然的走到玄关拿起外套。 “走吧，一起去。” “好。” 哪怕今天早上才合宿回来，下午的时候青城的大家散学后，仍然来到排球部进行常规训练。 早川凛有自己的打算，告诉及川彻今天晚上有点事，会晚点回去。所以一结束部活立马跑了出去。 及川彻看起来像温水煮青蛙，一切如常，但是收到早川凛的消息时还是忍不住叹气。 他只差十几天就要走了，已经定好航班。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很紧迫。 哪怕不是为了别的，及川彻也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和对方呆在一起。 而他不知道的是，早川凉再次踏进了那家巧克力店。 因为情人节过去，店里也闲了下来。桥本岸难得没有在后厨忙碌，而是和妻子两个人站在柜台前聊天。 听到门上安装的铃铛响起来，他下意识欢迎：“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 等抬头才发现是早川凉，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真心：“你小子怎么来了，上次巧克力怎么样” “日安，桥本先生和桥本夫人，”早川凛先是一本正经的问安，才回答：“他们很喜欢，谢谢两位的帮助。” 桥本夫人有些嗔怪的看着他：“怎么这么客气？” 早川凛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我，我想拜托桥本先生再教我做巧克力。” “情人节不是过了吗？” 早川凛直视两人，然后视线落到了柜台后面包装精美的礼盒上。 “这次是告白巧克力。” 桥本岸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夫人反应过来后也控制不住掩唇轻笑。 “啊啊，原来是情窦初开了啊。” 桥本夫人打趣，桥本岸走出柜台：“走吧小子，青春真是好啊。” “万分感谢！” 得知早川凛这次做的巧克力口味和之前的一样时，桥本岸回头看了他一眼。 “之前你送给对方，吃起来怎么样，他有没有说味道上的问题？” 早川凛系围裙的动作一顿，他把这茬都给忘了。 见他这个样子，桥本岸将手中准备的材料更换了一下。 “告白巧克力，当你倾注所有感情制作的时候，对方是能够吃出来的，需要尊重他的口味哦？” “抱歉，那我……” 早川凛反手想解下围裙，思考回去打听一下及川彻对那份巧克力的评价。 桥本岸摇头：“那种事回去再做吧，今天先和我做一下准备工作。” 需要准备的事情不是很多，早川凛再次感谢对方后回到家，不出所料及川彻在家里看电视，看到他回来了有些开心的招招手。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吃饭了吗？” “路上吃了饭团。” 早川凛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身体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他很喜欢窝在沙发里的感觉，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之前及川彻只要他靠近，就会像没有长骨头一样滑过来，但是那次以后对方都保持看若有若无的距离。 不会疏离，但是也没有那么亲密。 早川凛不喜欢。 他主动往对方身边挪了挪，假装认真看电视的及川彻有瞬间微不可察的愣神，又立马压下去努力不表现出来。 “前辈。” “恩。” 及川彻还在对方主动靠近的雀跃中，现在的气氛很好，他喉结滚动一下，轻声应着。抑制住内心的遐想，对方可能都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所以不要再脑补了! “上次的巧克力，你吃了吗？” 提到这件事，及川彻感觉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罕见的没有立马回答早川凛。 对方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的询问，还是在隐晦提醒义理巧克力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见对方一直没有回答，早川凛以为是没吃，又怕他不开心，所以在犹豫怎么说。 善解人意的早川凛自认为给了对方台阶：“没吃也没关系，及川前辈回去尝尝，然后告诉我味道怎么样吧？” 及川彻继续头脑风暴：是在借义理巧克力直接拒绝他吗，还要问询味道，是担心他以别的事为借口不吃，所以要再三确定吗 一时之间及川彻都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谢谢对方最后给的体面。 他猛的站起身，别过头没看抬头看他的早川凛。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表情，吓到对方。 喉头干涩极了，他像是被逼到绝境，最后从略微颤动的嘴唇中挤出几个字。 “好，我现在就去。” 早川凛怎么会没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对但是想不明白及川彻是怎么了。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跟着一起站起身 。 “今天可以在前辈家睡觉吗？” 这句话成功让及川彻急切离开的动作一顿，脸上来不及遮掩的难过和震惊混合在一一起，有些扭曲。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有些被对方的表情吓到，早川凛以为不可以，有些犹豫：“不行的话……” “可以！” 及川彻连忙打断对方，他仿佛看到一丝生机，紧紧抓住就不愿意放手，现实是他确实握住了早川凛的手。 但是又怕自己的急切吓到对方，连忙放开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找补到。 “呃，妈妈最近一直在念叨你，我想你去的话，她定很开心。” 我也会很开心。 “那就，打扰了。” 及川夫人看到早川凛来家里后果然很开心，一直夸他比赛的时候有多帅气，让他脸红得拽着及川彻，不让对方走开。 及川彻见他这样，心情好了一些，善解人意的将人拉到自己的卧室。及川夫人送了好些水果和茶点上来，才罢休。 乖巧跪坐在小桌前的早川凛在对方走后，才放松着将腿伸出来，往后靠着床铺。及川彻递给他两个靠垫，早川凛顺势个放在背后，一个抱在怀里，这是他来这里的习惯。 两个人不可能干瞪眼坐着，及川彻想了想，拿出游戏机。 “要玩吗？” 早川凛摇头，他经常和研磨一起晚上打游戏，有大佬带领的结果就是对方不在的话，会感觉很没有意思。他抬头看向及川彻的书桌，视线不经意落到了那盒巧克力上。 原本还想转移他注意力的及川彻顺着看过去，心里哀叹，最后还是拿过来放在了桌上。 可以看出很明显是拆开过的，打开盖子就看到一颗没少，但是其中有一颗外包糖纸皱巴巴的，很明显被人反复蹂躏过。 早川凛看着那颗球，想了想它原本应该是心形的吧 “咳咳。” 及川彻连忙将其拿出来，揣进口袋里。 “前辈是……不喜欢吗？”早川凛觉得是这个理由，能够理解对方看到这个巧克力，就会想到那场乌龙的心情，所以伸手想拿走：“那我先拿走吧……” 然后重新做一份。 “不用了。” 及川彻立马拒绝。 不喜欢的不是巧克力，而是“义理”两个字。但是真当早川凛想拿走时，他又别扭的不愿意。 因为那是对方亲手给他做的。 看出了他的纠结，早川凛不明白为什么，想了想，拿起一颗轻轻剥开糖纸，露出了里面的巧克力，然后将其伸到对方面前。 “要吃吃看吗？” 这个时候及川彻才发现，巧克力球上刻有他的名字。 垂在身边的手指动了动，心里又涨又涩。 为了对方的贴心，也为了对方的无情。 这么好的早川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呢。 “好。” 如果是之前，及川彻一定会低头就着对方的手，直接吃进嘴里。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并没有撒娇的权力，只是用手小心接过不碰到早川凛的手指，然后将其含进嘴里。 大小刚好可以入口，舌尖下意识转动巧克力，不经意蹭到雕刻的名字，随着口腔的温度，融化成糖浆。 虽然是巧克力，但是其中的牛奶味冲淡了苦涩，两种味道均匀的融合在一起。 是他会喜欢的味道。 “很好吃。” 早川凛担心他是客气，又将一颗递到及川彻嘴边，专注的看着他：“再吃一颗吧，味道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这种态度，好像真的是在关心他喜不喜欢，及川彻有些迷惑了。 他试探着提出意见：“甜味可以再少一点。” “好的。” 早川凛点点头，认真记在了心中，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东西，及川彻这下才放心下来。 他总是控制不住去解读早川凛的各种或大或小的行为和言语，然后引到自己的想法上。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两人不知不觉分食了巧克力，睡前挤在卫生间里刷牙，也幸好镜子和洗漱台够大，勉强塞得下他们。 早川凛冲完泡沫侧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下颌线，表情严肃：“前辈，我是不是长胖了。” 闻言及川彻一愣，偏过头认真看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好像是有一点。” 确定后早川凛有些蔫巴，比赛回来后饮食上控制的不是很好，再加上因为情人节吃了很多巧克力，全长成了脂肪。 “没关系，”及川彻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出声安慰：“bmi在标准线以内。” 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下定决心要控制饮食加大训练量，不然等入畑伸照或者沟口领队发现，一定会生不如死。 之前都是一起睡床上，但是今天及川彻拿出了柜子里的被褥，打了地铺，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更早之前的样子。 早川凛没有说什么，爬上了床，盖着充满及川彻身上味道的被子。他悄悄将其往上拉了拉，遮住下半张脸，微微片头看向床边的地上。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些电器的指示灯亮着，发出微弱的光，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脸。 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睡了？ 早川凛在心底生闷气，还有一方面是他的计划不方便进行了。 及川彻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自己的房间里有了一抹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得倒头就睡。 “前辈？” 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川凛很小声的叫了一声对方，停顿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为了确定及川彻已经睡着，他逐渐加大声音，直到对方翻了个身，早川凛立马噤声。 又等了片刻，早川凛又叫了一声：“前辈。” 依旧没有动静，他轻手轻脚的爬下床，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明脚下，注意别踩到对方。 其实及川彻在他叫的第三声就醒了，刚翻身想回应，结果早川凛又没了声音。 像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是要做什么？ 及川彻假装继续睡，果然没多久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是自己的被子被踩到了的感觉。 早川凛站在那又没了动静，及川彻犹豫着要不要醒过来，突然觉得脸上有些温热，熟悉的味道包裹上来。 是对方俯下身凑到了跟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 要，要做什么？ 及川彻有些紧张，实在拿不准什么事要抹黑趁他睡着了做。 因为答案只有啊！ 心底下意识否认，但是却总是有个声音不停的挑拨他的神经。 万一呢？ 万一是想…… 他喉结颤了颤。 早知道睡前涂一点润唇膏，他的嘴唇会不会有点干。 及川彻感觉到手机屏幕的光越来越近，照射在他的眼皮上。 然后……自己放在枕边的左手被小心翼翼拿了起来。 及川彻：？ 拿起来还不够，早川凛还在指缝间来回摩挲，让那一块皮肤有些痒痒的。 及川彻：？？ 片刻后手被轻轻放回原位，对方离开爬上了床，再没动静。 及川彻：？？？ 没了？ 就没了？？ 早川凛不会是梦游了吧？ 及川彻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几天及川彻都找借口在早川凛床边打地铺，两人仿佛回到了之前。但是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一晚的情况，及川彻最后只能放弃，回归正轨。 而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只等三年级一走，剩下的一二年级自动升一级，紧跟着就是新生入校。 排球部众人提前和学长们告别过，有了准备，离别的情绪不是太过于明显。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准备迎接新生，因为青城是去年春高的冠军，届时一定会有很多人报排球部。 每一个正选都被安排了值班招新，原本作为mvp的早川凛是金字招牌不应该缺席，但是他找到教练后成功请到假了。 理由是及川彻毕业的第二天就是要走，飞往阿根廷。 入畑伸照很欣慰，看着长大的少年，终于要前往更为广阔的舞台。 三年级毕业当天学校很是热闹。 有后辈感激前辈长久以来的照顾，有舍不得校园生活，也有悄悄谈恋爱的小情侣不愿分离，更有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告白的。 排球部免了今天的训练，让大家好好告别。 早川凛和及川彻两人却一如既往的起床，在早川家后院训练了一会儿，简单的吃了点早餐，往学校走去。 丝毫看不出明天就将各奔东西。 也看不出都是打算在今天告白的人。 一进校园，及川彻就被围住了。虽然不乏告白的，但是更多的是应援团成员的不舍。 她们的青春，即将结束了。 早川凛贴心的让出位置，和及川彻打了招呼后独自来到教室。 及川彻收下了应援团的小礼物，但是拒绝了一些人的纽扣，同时将自己胸口的位置捂得严严实实。 不管是那个位置，还是前面的第二颗纽扣，都已经有了归属。 对于和三年级没有太多交集的学生来说，至多是感叹一句时光匆匆，不会有丝毫影响。 早川凛就和他们一样，平静的度过了一天。直到下午散学，刚拿到手机，就收到了及川彻的简讯。 「及川彻：放学，来天台。」 看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前的消息了，他回复后拎着书包就往楼上跑。 “早川同学！” “早川学弟！” 门口有几个女生看到他，红着脸手里攥着什么小跑过来。 “抱歉，我有点事。” 等她们反应过来，只能看到楼梯拐角一瞬而逝的衣角。 “虽然早知道没希望，但是觉得好歹能送出去呢。” “尝试过我就甘心了，……你要不要收下我的纽扣？” “互相交换，喜欢过同一个人，好像也不错哎！” “哈哈哈哈，那如果早川同学继续打排球，也要一直支持哦？” “当然！” “当然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早川凛已经来到天台门口。他深呼吸稍微顺了一口气，摸了摸背包里一大一小点两个盒子，然后将手放在门上，轻轻推开。 及川彻不知道来了多久，正站在天台边低头看着下面人来人往。 对方抬头的瞬间，早川凛能够捕捉到脸上没有收拾好的冷淡，在见到他时瞬间柔和眉眼，笑的温柔。 “凛酱，过来。” 他抬步走过去，顺势关上门并扣上了锁。 不长的距离，脚步很轻没有声音，却仿佛走在了及川彻心上。 扑通——扑通—— “凛酱。” “前辈。” 两人不知道该不该说是默契，同时开口，又在听到对方的呼唤后同时闭嘴。 只剩下楼下遥远的喧闹和风声。 及川彻其实是想在确定对方心意后再告白的，这个在球场上总是能看破对手的优秀二传手，却无法掌握早川凛的心。 可是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在这个时刻，将自己的心放在对方面前，供其抉择。 是收下，还是拒绝。 他没有把握，生怕听到的是委婉的提前拒绝，让自己连表白都没办法说出口。 所以及川彻止住了早川凛想开口的动作，用温柔得仿佛能腻死人的糖浆般的双眼，细细描摹眼前人的样貌眉眼。 然后伸手扯下了胸口旁的第二颗纽扣，双手递到早川凛面前。 一秒、两秒、三秒…… 早川凛迷茫极了。 这是干什么？ 就在及川彻随着时间越来越心灰意冷，不敢抬头的时候，感觉到手上被放进来了一个东西。 手中多了一枚纽扣。 抬眸，就看到了早川凛将自己胸口的第二颗纽扣也扯了下来，放进了他的手里。 及川彻：…… 他好像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他两次千算万算，都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早川凛不懂日本风俗啊！！ 及川彻看着手里的两颗纽扣，大眼瞪小眼。 这种场景饶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但是此时对面的早川凛动了。 早川凛拉开背包，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口袋里，然后又拿出了一个有些眼熟的盒子。 “前辈。” 及川彻看过去，微微有些发愣。 早川凛双手捧着一个礼盒，认真看过来的灰蓝瞳孔在夕阳的红晖中像是带着火焰，让他一向淡漠的深情，带着罕见的热烈。 没有轻言细语，没有为了省力的懒散，也没有面对陌生人的拒人于千里。 早川凛提高音量，让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 喜欢，就是要大声说出来，所以…… “及川彻，我喜欢你！”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的及川彻，就像面临了一阵穿堂风，吹过他躁动不安的心。 设想过自己告白后，要怎么去安抚肯定害羞到不行的对方。却从没想过早川凛会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真是让他…… 想掉眼泪。 及川彻连忙侧过脸，用手擦过眼角，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笑声。 “你真是，明明是我先告白的啊……” “我也，喜欢你。” 说完接过礼盒，带着蛋花眼就想扑到对方身上，但是早川凛后退一步，抬起一只手拒绝。 没想到会这样及川彻僵在原地，这个时候早川凛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那是告白巧克力，”早川凛将这几个字咬得很清晰，然后对着及川彻打开小盒子：“请和我交往。”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素银指环，也许是考虑到他以后到职业，穿上了一根细绳，可以作为项链来佩戴。 谁家告白直接送戒指啊！ 这是求婚吧？！ 及川彻愣在那里，早川凛并没有胡思乱想，而是认真重复了一遍：“及川彻，请和我交往。” “……我愿意。” “那我可以吻你吗？” 早川凛将指环项链给他挂在脖子上，可以说及川彻第一次在面对他时，失去了主动权。 他从没想过早川凛会这么打直球…… 你崩人设了你知道吗！！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提议不错。 及川彻走上前一步，脸上带笑，夺回主动权：“也许凛酱需要前辈指导一下？”。 当晚，之前及川彻是打算回家的，但是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还回什么家啊！ 及川夫人都有些无语：“你去给小凛当媳妇得了。” 听到这话的及川彻要用力压住嘴角，才不至于笑出声。 现在不能拿出来炫耀，但是面对岩泉一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啊！ 所以两人回家后，及川彻第一时间就拉着早川凛跑到岩泉一的卧室，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两人十指相扣，在岩泉一面前晃了晃。 岩泉一：…… 结果就是一人头上顶着一个包出来。 回到只有两个人的房子，及川彻更是放飞自我，黏黏糊糊得像牛皮糖一样。但是早川凛想着明天就要分离，心中也有不舍，便变成了互相黏在一起。 晚上及川彻立马抛弃了自己的地铺，爬上了早川凛软乎乎的床。倒是没做什么，及川彻只是想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时光而已。 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及川彻从领口拿出放在里面的戒指。试了试，圆环刚好贴合他的左手中指。现在他才知道那天早川凛在做什么，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早川凛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忍不住软的一塌糊涂，也拿出自己戴在胸口的指环，戴在了手上。他将手凑过去，举到了及川彻的那只手旁边。 及川彻立马反手握住他的手，将手指插进早川凛的指缝，两枚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我不会让你难过。” 郑重的许诺像是已经约定了终身，也仿佛穿越时空，回答了早川凛爷爷的话。 “没关系，宫本叔叔说你不同意，可以安排将你关起来。” 及川彻：“……所以是宫本先生给你出的主意？” “嗯嗯。” 早川凛点头，他觉得对方的建议好极了！ 及川彻沉默了，虽然他收到了一点点惊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真的很开心。 可恶，两次告白都输了。 随即看到那两枚戒指又控制不住露出笑容，好像如愿以后，笑就再也没从他脸上下来过…… “就送到这里吧，我要飞往东京，再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要24小时以上才能到达目的地，我会第一时间给你们发消息的。” 第二天一大早，及川夫人、岩泉一和早川凛将及川彻送到机场，因为来得早，在门口寒暄了一会儿。 这次离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及川夫人眼眶微红，孩子大了总要高飞。及川彻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哄好，去厕所擦眼泪去了。 及川彻上前一步抱住岩泉一，两人互相用力着肩背。 “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对手了。” “当然！” 岩泉一去美国学习运动学，目标是进国家队服务的。他清楚及川彻的野心和目标，同时也信任着自家幼驯染的实力。 及川彻，一定会走向世界。 最后是等在一边的早川凛，及川彻走到他面前，轻轻为他整理有些凛乱的发尾。 “我后面要剪短发。” 及川彻的手顿了顿，轻轻揉了揉早川凛的头发：“好，以后再留回来。”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是相对无言。 “要吻别吗？” 听到这话的岩泉一默默转过身去，及川彻再次露出灿烂笑容。 “好啊。” 贴近。 轻触一吻。 “我在未来等你。” “好，我会去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后面不定时掉落番外，有三年级的早川凛出没。 还有各个少年成年后的故事。 巴西啊，可以带小太阳一起玩。 啊还有好多能写的，开心。 在此，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 我们下一本书见！！！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