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掌公主》
1. 第一章 他是你哥哥嬴政
昏暗的房间内只开着一盏光线暗淡的台灯,电脑的显示屏发出微弱的光线。
游戏大佬黎笙端着一碗刚泡好的泡面从厨房走到卧室,刚要坐下,脚上不知道绊住了什么绳索似得物件,“哐当”一声连人带面摔到了地上。
泡面里的液体一路流到了电线插口的地方,一阵电火之光闪过间,带走了黎笙年轻的生命。
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唯剩桌子上的显示器仍然亮着屏幕,上头的游戏画面一闪一闪的,竟是没有受到刚刚那阵电火闪过的半点影响。
黎笙穿越了。
再一次确认这件事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穿越到了战国时期的赵国,也就是战国七雄被秦始皇统一的二十年前左右。
赵国大厦将倾未倾,导致赵国灭亡的奸臣郭开已经当上了宰相,糟糕的灭国君王赵王迁也已经在位子上就位,赵国之中百废待兴,唯一的好消息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二的李牧和廉颇尚且还在世上。
穿到赵国的黎笙蠢蠢欲动,觉得这个糟糕的赵国似乎还有救一救的可能性。
系统“滴滴”了两声,发布了一个新任务:请宿主辅佐君王治理国家,实现军|事政|治强国的目标
刚看完这行任务标题,一盆冷水就被泼到了她的身上。
真的是现实里的一盆冷水。
寒冬腊月,一盆水泼出去就要在任何一种物体上迅速结冰,黎笙被冻得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抱着胳膊就不断地打摆子,俗称瑟瑟发抖。
她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关于江山社稷的建设性设想里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这辈子的新身体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屁孩,手短脚短,爪子里拎着她妈喊她去购买的盐包,现在因为这一盆突如其来的水,而浸湿了一小半。
盐,对于古代的人家来说珍贵无比,不论是从价格上来看,还是从人衣食住行的必须的地位上来看。
那盐包上一颗一颗水珠子正沿着盐包的外轮廓往下滴淌,刚好滴在黎笙才换上没多少天的新鞋子上,将里头的足衣和鞋子都弄得湿哒哒的,穿着难受。
正想着要拯救国家于水火之中的黎笙双眼冒火的抬起头,带着杀气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那几个手里拿着水盆的罪魁祸首们。
欺负人的小屁孩们各自的站位正好隐隐围成一个半弧形的圈,各自站在自家沿着街巷的家门外,他们本来准备黎笙要是被欺负一下就哭的话,就继续围上去欺负人,现在看她火气这么大,眼神这么凶,当场就觉得不好的准备跑。
偏生在跑之前还非得皮上一下,转过身来,背对着黎笙拍打屁股,然后头也扭过来,嬉皮笑脸的对着她做鬼脸,吐舌头:“没爹的野种回来啦!”
“哈哈哈,这盆水浇得你冷不冷啊!”
这群小屁孩自从黎笙和她母亲两人搬到这里来之后,嘴里就一直不干不净的,可见家里的大人对着他们的时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今天更是放肆到了极点,大冬天的就拿冷水泼人,黎笙可不准备继续放任他们:“给我站住!”
“哈哈哈,大家快跑!”
小屁孩们却早就快人一步的逃了起来,这种坏事他们干了没有十次也有八、九次,对于惹事流程早已烂熟于心,当下见形势不妙就转身赶紧逃跑。
可黎笙却不是那种经常被他们逃跑成功的笨蛋成人,更别说,她身上还带着跟她一起穿越而来的游戏系统,手握十五秒一个的强控技能,当下就几招“风卷残云”,将这群小混蛋一个一个的定身定在原地,然后接“狂风骤雨”、“雷霆之怒”几下将他们打得哇哇大哭。
黎笙将这群坏人心情的小屁孩们穷打一顿,神清气爽地道:“没爹怎么能来到世上,你姐姐我自然是有爹的!”
哭嚎得卖力的小屁孩中有一个扯着嗓子大喊:“你骗人!你有爹怎么不见他回家来看看你!你分明就是个没爹的野孩子!”
黎笙没好气的往他屁股上又落下两个大巴掌,将那肉鼓鼓的小屁股打得又肿上了一圈儿:“闭嘴,你姐姐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剩下的小孩看她眼露凶光,具都死死闭着嘴不敢说话,还有的赶紧跳反投降道:“姐姐威武,我不是诚心来泼姐姐的,我是被他们逼迫着一起来的,真的没办法,他们的淫威太大了,姐姐就原谅我吧,对了,我口袋里有颗糖,上供给姐姐吃啊。”
黎笙挑了挑眉手往他口袋里一摸,倒真是摸出颗糖来,将糖往嘴里一丢,就解开了帮着这孩子的腰带,让他自行离去。
见倒戈真的有用,一群孩子顿时嚷嚷起来:“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被逼的,姐姐原谅我。”
“没错,没错,都怪这个魏何,他心眼太坏了,姐姐快点放我回家吧,回去晚了我妈要骂我了。”
好嘛,锅全推到被打屁股的那个叫“魏何”的小屁孩身上了,黎笙撇撇嘴,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友谊也不大看得上,手举在空中用力一捏,示意所有人都安静道:“想走可以,跟姐姐我道歉,道歉的就能走。”
眼见他们不用继续挨打了,还有离开的希望,所有小屁孩的眼睛都是一亮,七嘴八舌地喊:“对不起姐姐”。
将大部分人都放走,黎笙踢了踢脚边的魏何:“你呢,道不道歉啊?”
魏何从鼻子里吹出一个巨大的鼻涕泡来,“啪”得一声,碎了,他十分有骨气得道:“绝不!”
黎笙“哼”了一声,用他自己的腰带,将他绑起来挂在了他家门口,任由脚够不着地面的他在那边尖叫怒吼,转身潇洒的离去道:“别喊了,等你爹娘回来了,你就能被解放了。”
路边回国述职的李牧围观了全场,一边看着黎笙离去的背影,心头一边还回想着她一开始使出的那几招“风卷残云”,嘴上不由得感叹道:“小小少年,好身手啊,好身手,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啊。若是有一天她参军,真是希望能投到我的麾下来。”
潇洒不过三秒中的黎笙正要垂头丧气的去小卖铺,把弄湿的盐重新买上一包,就听系统莫名其妙地提示“李牧好感+10”,盯着那行字,她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转头朝四周看了看,待什么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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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都没有找到之后,又重新转过头来看着那行提示。
这,这是什么意思,有同名同姓增加了李牧的好感,然后加到自己身上来了吗?
奉行弄不清楚就不弄了的黎笙最后还是耸耸肩膀,将这个事情抛之脑后。
不过李牧的好感度也可以用来抽卡。
没错,黎笙带在身上的游戏系统还是个抽卡游戏,不管是升级用的系统经验,人物好感度,还是做任务获得的奖励钻石,都可以用作抽卡。
而抽到人物卡片之后,系统就会安排一段强制性执行的游戏剧情,让黎笙与抽到的人物卡人物强行相遇。
换句话说这是一条可以让黎笙从一个小小平民快速结交大人物,得到升迁的路径,也是黎笙目前求职的方法之一。
现在有了李牧刚刚给的十点好感度,她刚好攒够了抽一发十连所需要的点数。
于是站在家门口,黎笙就一秒也不能多等的准备把这发十连抽掉。
系统界面上,平静无波的水潭之中,突然划过了十道流星,在慷慨激昂的背景音乐之下,这十道燃着火星的流星缓缓从水底浮现至水面,突然,一阵金光与彩虹爆发而出。
黎笙眼前一亮,这是出货了。
果然,一张张R卡、SR卡一一翻过,最后一张亮闪闪的,正是出货的SSR卡。
黎笙期待万分地屏息等待着卡面的翻转,就见一个头戴冕旒,面前挂着六串宝贵玉石帘串的男人睁眼,朝她看了过来。
黎笙愣了一下,只觉得刚刚那抹视线之中好像带着不知名的情绪,但再一次回神看过去,男人又分明只是系统空间中冰冷无情的系统人物而已。
“怎、怎么回事?好厉害的目光,差点吓了我一跳。”
比起被吓了一跳,黎笙更好奇的还是这个男人是谁。
尽管心中对做此打扮的男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她还是低头看向男子的姓名栏。
“九五至尊·嬴政”。
看到战国时期最为赫赫有名的祖龙,黎笙心中却是一阵失望。
她好不容易抽到一张SSR卡片,可竟然并不是赵国人,虽然嬴政的未来成就很高,但是对于她现在的处境并无能够帮忙的地方。
再者,想想时间线,也不知道现在的祖龙有没有回到秦国,对方说不定人都不在赵国之内,就更不要说对黎笙的现状产生帮助了。
一阵冷风吹过,黎笙抱着自己的胳膊颤抖了一阵吸了吸鼻子,她踩在湿漉的,破了个洞的足衣里的脚缩了缩冰冷的脚趾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当前赚钱是第一位,赚到钱了可以买身新的,更厚实的衣服穿的黎笙“阿two~”的打了个喷嚏。
这动静被门内的女子听见了,立刻跑过来打开门,她大吃了一惊:“你上哪儿弄得,把自己搞得这么湿?”
“我······”
话还没说完,黎笙的视线穿过母亲的身体,率先看见了她身后坐在草席上的少年人。
“他是谁?”
母亲道:“他是你哥哥。”
2. 第二章 为嬴政造床+成为贵族小姐
黎笙的家里一贯只有她和她母亲的存在,而她那个名存实亡的父亲,则在当上了达官贵人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将她们母女俩一脚踢开,转头另娶高门贵户的大家小姐去了。
是以黎笙听到母亲说自己还有个哥哥的时候,还真的是反应不过来的愣了一下。
“哥哥?”
黎笙的视线转向母亲背后的少年人。
他墨发如瀑,肤色玉白,身体欣长,通身贵族子弟的气势,活像是哪个高门大户里走出来的少年公子,此刻却委委屈屈的将就在一身平民的简陋粗俗的衣饰,当真是好不委屈,就像是一头成年的巨龙委顿在一个小小的水池之中一般令人心酸。
黎笙有些结巴:“这、这是我哥哥?”
生长得如此出色的人,能是她那个见利忘义的负心爹生出来的?
她怎么这般不信呢?
母亲却难得的强硬道:“这就是你哥哥,你龙凤胎哥哥,当年你们一母同胞,一并从我肚子里生出来,都是我嫡亲的骨肉,只不过这些年你哥哥一直被寄养在别人家里,所以你们从来没有互相见过面,现如今兄妹终于团聚了还不快好好亲热一下。”
“亲、亲热?”
黎笙还没问出这要如何亲热,坐在草席上的温润少年就走上来,给了她一个浅浅的拥抱:“妹妹,总是听人提起你,现在终于见着了。”
黎笙被抱得一闷。
好嘛,这位也是个演戏高手。
观这少年通身的气势与风度,大抵是某个贵族人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为了遮掩而将人塞到她家里养,不过,想来母亲同意这么做,应该也是收了不少钱财才答应的吧。
黎笙想着接受了自己突然多了个“双生兄长”的设定。
看母亲和“哥哥”二人都如此卖力的表演,黎笙哪里有不配合的份儿,当下就满是协作精神地道:“我、我也是,老听母亲提起,现在终于见到你了,兄长大人。”
黎笙心里盘算着,他们家里十分缺钱,这户将人塞进他们家的贵族一定给了许多钱币,这才让他们家的生活得以维持。
所以黎笙决定把这个少年当做金主爸爸供养起来。
“金主,哦不是兄长大人,多吃点,多吃点。”
“金主,哦不是兄长大人,喝汤,喝汤。”
具体表现为嘘寒问暖,无事献殷勤,热情得直把少年烦得有些上不上。
终于,在母亲询问他刚刚回家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添补的时候,嬴政表示自己需要书籍,要出门去买。
出门,总可以稍微避开一会儿这个粘人精了吧。
谁知道,这一出门的机会都被黎笙残酷地剥夺了。
“出门买书?我来我来!”
在表示“我来”的瞬间,系统那边立时通情达理的显示NPC任务接取完毕,只要点击下划线,就可以让游戏角色主动寻路至书店。
黎笙可不敢在众人面前点击自动寻路,害怕自己等下贴着墙面走的诡异情形被他们看到,当下就用力的将想要站起来的嬴政重新按回草席上,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去去就来,一定给他找到心仪的书籍带回来。
毕竟系统神通广大,嬴政想要什么书,系统就发布任务买什么书,绝对不会有分毫差错,所以黎笙在这方面相当有自信。
她接到新的任务,又离下一个十连抽更进一步,那心情是十分相当之好,黎笙在去买书的沿途上一路观赏各种漂亮优美,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等等,其中就包括先前刚被她修理过一遍,都缩在自家院子里,不敢露头的小屁孩们脸上害怕的神情。
买完书籍,听到令人愉悦的系统经验进账的系统提示音,吃完晚饭的黎笙很快和她新鲜出炉的兄长大人一并躺在了一张床上。
没错,家里一共就两张床,一张是母亲的,一张是她的,兄长年龄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和母亲一起睡,所以就被分派到黎笙的小床上跟龙凤胎妹妹一起睡觉了。
而黎笙的这张小床具体有多小呢,基本上就是睡一个人刚刚好,两个人挤到爆的程度。
跟龙凤胎“兄长”肩膀碰肩膀,脚跟贴脚跟地睡在同一张床上,怎么样也不能睡踏实的黎笙重新睁开眼,又开始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道,像哥哥这样的贵族,何苦要混到她家里来吃这种苦呢?
难道是战国版的变形记吗?
恰逢那头的嬴政也是极其的睡不着,口中忍不住叹息:“唉,要是能有一张新床就好了。”
原本还闭目忍耐着这种狭小与拥挤的黎笙立时睁开了眼,因为——
系统面板上显示着她接到的崭新的任务“制作一张崭新的床铺”!
黎笙原本愁眉苦脸的脸上立时欢乐了起来。
她索性觉都不睡了,直接起来从零开始做床铺。
她连夜蹦起来,提着灯到山上的树林子里去砍伐了两颗粗壮的树木来,斧子都没有带,手里攥着系统技能“狂风骤雨”就往挑选出来的最粗壮的两颗树木上丢,在半夜同样没有睡,担心独自一人跑出来的黎笙会出什么事的,跟从而来的嬴政震惊的目光下,那两颗极为粗壮的树木在黎笙单薄的手掌之下轰然倒地。
嬴政的下巴差点没能合拢,他脚下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声响,又赶紧在黎笙疑惑的转头看过来之前躲在了树木背后。
等到下意识的动作做出之后,嬴政才额头上滑出一滴汗水,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既然已经如此做了,他又下意识地趁着黎笙还没有返回小屋之前,自己先赶在前面返回了屋子。
仗着夜晚没有人在大街上游荡,古人又都睡得极早,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已经沉入梦乡之后,黎笙直接不演的徒手拉着两颗巨大的树木拖到了家里的后院之中。
嬴政:“······”
So,我的新妹妹是个大力水手,可以跟人比赛举鼎的那种。
现在制作床铺的原材料木材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就是制作了,要问黎笙到底有没有制作床铺的经验,到底会不会制作床铺,那答案必定是“没有,不会”。
但是她虽然不会,可万能的系统会啊,只见她轻轻松松地读了个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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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巨大的树木就在四只眼睛,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张崭新的床铺。
嬴政彻底绷不住了,在我的新妹妹是个武功大师、大力水手之后,他又一次彻底的刷新了对黎笙的认知,其实她是天神下凡,会使用仙术的神仙。
不知道嬴政心中所想,黎笙找了块布将这张崭新的床盖了起来,准备等到明天中午的时候再装作是刚刚做好的样子,将床拿出来给嬴政看。
干了半个晚上的活,感觉自己有些疲惫的黎笙跑到客厅的草席子上,找了个新的枕头和毯子,准备在上面先将就一晚上。
一夜过去,黎笙将制作好的崭新的床铺拿给嬴政,发现他一点都没有震惊和欣喜的表情,还有点稍稍的疑惑了一下,而后就迅速的拜倒在对方诚恳的感激之中。
“谢谢,谢谢你的床,我会好好珍惜的。”
嬴政心中少有的生出了感激之情,他的目光停留在黎笙忙活了半夜,都没有生出任何一个伤口的纤纤玉手上,神情可疑的凝固了一下,而后用力的抓住那双手摇晃了两下。
嬴政好感度+10
黎笙的脸上有了笑容,多少声感谢都比不上这可疑用来抽卡的实实在在的时点好感度来得感人。
黎笙眨眨眼,心道自己才是应该感谢他的人,这次的任务经验和任务奖励给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上很多。
还以为日子就会在做任务,刷钻石和抽卡这三件事情当中度过,谁知,那个抛弃他们的达官贵人听说自己其实在外面还有个儿子,又跑回来找他们了。
当年,一做上高官的他立马抛弃了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另娶了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可惜这些年来他膝下一直别无所出,眼看着即将年过半百,还没有个续香火的人在,可将他急了个半死,然而各种医药都用过了,他和那个高门大户的妻子就是生不出孩子来。
如今,在听说发妻当年其实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其中有男孩子的存在之后,更是决意要来将两人接回去,延续香火。
那向来冷清的街道之中,此刻正敲锣打鼓,锣声喧天的走着奏队。
“乖孩子,这些年想死爹了,快点收拾收拾东西,跟爹回去吧!”
眼前人面兽心的男人正双眼含泪的跟黎笙等人演戏。
“其实这么多年来,爹也不是故意不来看望你们母子的,只是被逼无奈,那个女人背后有着她势力庞大的阿父,不允许爹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爹爹也是迫于无奈啊。”
黎笙很想跟他冷笑,尤其是在知道他只接孩子,不接妈妈之后,更是想要执意拒绝。
但是母亲却道他们应该跟着对方走。
作为母亲更加考虑孩子长大之后的出路,不说嬴政的未来如何,黎笙长大了不得嫁个好人家?
而且要是不跟这人回去,他这些年赚来的银钱岂不都便宜了外人?
“阿笙,你得回去。他们家没有子嗣,你俩就是他们家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在金主爸爸和母亲的示意下,黎笙只好接受回去当大家小姐的命运。
3. 第三章 揍了小屁孩惹上的祸事
黎笙还以为日子就会在做任务,刷钻石和抽卡这三件事情当中度过,谁知,昨天那个被她打了一顿的魏何的父母找上门来了。
他们一来就把门敲得“啪啪”响,仿佛是要将自己心中的恼火与怒恨通过这些动作一并宣发出来:“开门!快点开门!黎氏!你快出来看看你家小孩干的好事!”
实在避不开的黎母不耐烦的一开门:“干什么?大半夜的找上门来,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看看你女儿做了什么才是!”
这夫妻俩人站位一错开,将身后的小儿子给露了出来,这不露不要紧,一露,一个惨兮兮地躺在简陋担架上面,脚腿骨扭曲弯折的残疾小孩就这样露了出来。
看到这个惨状,连状况外的黎母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看着那条外翻而扭曲得完全接不回去的腿,黎母再一次意识到了这个先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已经彻底残疾的事实。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家女儿动的手,竟然把我们的孩子重伤成了这个样子!”
惊天大锅扣在了黎笙的头上,然而,黎母可不是好欺负的,护崽心切的她双手一叉腰就大吼道:“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的笙儿可从来不干这种事情!”
见黎母不认,魏何的母亲气得脸都白了:“这么多人都看见的事情,你以为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叫你那畜生女儿出来亲眼看看自己做下的好事啊!”
大晚上的,黎笙还没有挨着床睡下呢,就听到外面大呼小叫的在喊自己的名字,当下跳起来就往外跑,看看究竟发生了个什么事。
这一出来,就见地上担架上躺着的,模样凄惨兮兮,口中还不断发出呻吟的魏何。
搬过来这些日子,黎笙和魏何之间的矛盾确实发生了不少次,包括但不限于今天早上他寒冬腊月地泼她一盆冰水,让她冷得瑟瑟发抖,又被她追上之后狠狠打了一顿的事情,还有口出不逊一直咒骂她没有父亲,是个野种的事情等等,可即便如此,这其中积累下来的仇恨,也还是不至于让黎笙在发现他变成一个残疾人的时候,还要上前嬉皮笑脸的挖苦上两句。
黎笙走出门口,看见魏何的惨状,心中是止不住的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魏何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魏何的母亲急得变了脸,她一见黎笙出来,立马声音也变尖细了,嗓门也变高昂了,要不是有黎母护着,她恨不能冲上去抓着黎笙的胳膊使劲儿摇晃:“还敢问出什么事情了?黎笙啊黎笙,你可真是好演技啊!到现在你这个罪魁祸首还不肯认罪,还要跟我们演戏!你这是什么良心呐!”
黎笙被他们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愣愣地看着面前两个唱作俱佳的成年人,再看看他们找上门来堵着她们家院子的架势,脑子里面模糊的猜测渐渐成型:“你、你们,该不会是来——”碰瓷?
刚说到这里,魏何的母亲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哇”得一声开始哭喊起来,一双手也不闲着,不停的上下飞舞,在地上、天上、乃至自己身上用力的拍打:“大家都出来看看呐,今天早上我们家孩子不小心泼了她家女儿一盆冷水,回头就被打成了这样,一去请大夫问,大夫就说孩子已经没救了,这辈子都要落下残疾了,未来再也不可能再一次站起来用双腿走路了!我们来黎氏家门口讨要个说法,结果她们还装不知道的样子,死活就是不认账啊!”
魏何的母亲见哭天喊地还不管用,索性一下躺倒在地面上打起滚来:“哎呦!这找谁来做主啊!大家都出来看看呐!这黎氏一家子打伤了人,还死不认账,还装无辜,她们下手狠得,将我们魏何的腿都打残疾了,一辈子不能用双腿走路了啊!”
闻言,出来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帮起腔来:“啧啧,这小姑娘看着漂亮,没想到如此心狠手辣啊,人家泼她一盆水,她居然就把人打残疾了!”
“就是说啊,看起来不像是这种恶毒的人呐。”
“赶紧负责啊,谁打的谁负责啊,这魏何虽说自己也有手贱的嫌疑,但是后半辈子的人生都毁了,自然是要你们黎家赡养了。”
有了大伙儿的撑腰,魏何的母亲渐渐停止了哭喊,她擦了擦眼睛,看向黎笙,目光中却没有恨意,只有一股急切和贪婪在里头:“听见没有,大家都让你负责呢,这人就是今天当天打的,也是今天当天残疾的,不管怎么样这账你可赖不掉,要知道你打人的时候,可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黎笙被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碰瓷气得想要发笑:“这都说的是什么呢,我今天是打了魏何没错,但打的都在(|)上啊,腿我是一点没碰过,早上把他绑在你们家门口的时候,他的腿可还是好好的,现在出了事,又怎么能赖到我们家头上?”
“除了你,还能有谁动过我们家魏何?又还有谁跟我们家魏何有这么大的怨仇?何况今天你动手打他的时候,大伙儿都看见了。”
黎笙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疲惫,她当即反口冷嘲道:“既然大家都看见了,那么当时有人亲眼目睹我打魏何腿的现况了吗?有吗?如果有的话,一定有人当场就去找大夫了,怎么会拖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说过了,我从头到尾只打过他的臀部,从来没有动过他的腿,若要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是啊,我当时就在场,确实没有看到——”
一个准备站出来帮黎笙说两句话的小孩突然顿住了,他受到了魏何母亲的死亡凝视,那个坐在上哭闹的女人正用无比恐怖的视线盯视着小孩儿,还突然站起来,一下子走到小孩儿面前,扯着他的手就往魏何身边去。
小孩惊慌失措道:“诶,诶,你要干嘛?”
魏何的母亲凶狠道:“我要带你看看我家孩子的伤口!”
她动作粗暴而用力的将小孩的头摁下去,让他的脸贴在魏何扭曲着的腿骨旁边,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家魏何的伤口,他因为这个伤口,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你知道吗?”
眼前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鲜红色的血花,狰狞的外露出皮肉与白骨,确实显示着这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以后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的事实。
小孩被这个具有冲击力的画面激得一下子哭了起来,再也顾不上给黎笙说什么作证词。
“过来,快过来,在这儿玩什么,我们回家!”
小孩一哭,小孩的父母赶紧走过来拉着他就要回去,临走前看了黎笙一眼,眼睛里夹带着对黎笙的抱歉。
小孩走了,黎笙这边的最后一个棋码也消失了,魏何的母亲再一次开心起来,她的气势又恢复了之前最好时期的昂扬,嗓门极大地就道:“现在大家都明了了,就是这个人,将我们家孩子打成这样的,现在她一定要负责!”
“负责!”
“负责!”
乡亲们纷纷叫喊起来。
黎笙气得面颊赤红,哪儿还不清楚魏何的家人准备把她屈打成招,要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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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何打成残疾的罪名扣在她的脑袋上,泼她一盆恶臭的脏水不止,还要强行跟她讨要治疗魏何的医疗费用。
魏何母亲的语气缓和下来,她盯着黎笙道:“我们也不会趁火打劫的,大夫说了,虽然以后不能再行路了,但是继续治疗能让魏何的腿不那么疼痛,这件事情又是因你而起,所以这笔钱和往后赡养魏何的钱应该由你来全权负责,我们家也不跟你多要,我算了一下,大概总共是五十两银子。”
“多少?五十两?”黎母听了差点昏过去,五十两银子,一个正常的平民百姓要赚到这笔钱大概需要二十年时间,而黎笙和她两个女流之辈本身都不是壮劳力,再孤儿寡母拖家带口的上哪儿去弄这笔钱去?
被莫名其妙地泼了一头污水的黎笙气得双拳紧握,只觉得视野里的魏何父母的嘴脸越发的可恶起来:“五十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呢?我们那里给得出五十两来?”
魏何的母亲双眼一瞪,不依不饶道:“不行,我们魏何的医药费必须要五十两银子,你们给不出来?那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把女儿给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黎母气得两眼发昏,心口都是痛的:“什么?为了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竟然要我把自己的亲闺女卖了?”
魏何的母亲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最近不是把自己的亲儿子找回来了吗?还要这个赔钱的女儿干什么,听我的,早早把她卖了,给儿子攒两个钱,娶个漂亮媳妇儿才是正经。”
嬴政没想到收留自己还会给主人家带来祸事,当场青着脸站了出来,挡在了黎笙面前:“这事没有可能,提都不要再提!”
即便嬴政已经如此说了,但魏何的母亲还是不依不饶道:“我不管,你们一定得出,否则我们魏何的腿怎么办,让他一个人每天都受到那么痛苦的折磨吗?这个钱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就天天来你们家闹,把你们家所有的东西都砸烂——”
五十两银子,对黎笙母女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某些人来说只是闲来看戏吃点心的小费。
“五十两银子,去把门口瓜子摊的瓜子全买下来。”
“唯,老爷。”
这名手握巨款的老爷子也正关注着黎笙母女三人的生活。
“老爷,宗家的人又来了,他们询问之前过问过的,将宗家的几个小孩过继到您名下的事情?”
紫色衣衫的男人喝了口茶,口中呼出一口热气,说话间,光洁的下巴不住摆动:“不了,既然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别人家的自然是不要了,有血缘的跟没有血缘的又哪里能比呢?”
原来,说话的男子就是黎笙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老爹,他转头另娶高门妻子之后,膝下多年无子,不论是吃药,还是尝试各种偏门的方子,他无一例外的都尝试过了,也无一例额外的全都失败了。
最后,只能将延续香火的希望寄托在从宗家那里过户几房的孩子过来支撑门楣,可人心隔肚皮,别人家的孩子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家的孩子好呢?
在听人说,黎母将年幼时因为养不起而给出去的黎笙的龙凤胎哥哥接回来之后,黎舟(负心爹)彻底坐不住了。
他现在官职也做高做大了,不是当初那个一定要靠着岳父撑腰才能在官场里面站稳脚跟的绿豆芝麻小官了,行事也不需要再去看岳父和妻子的脸色,反正,这次的事情,不管这两人会怎么想怎么闹,他都要把黎笙兄妹俩接到自己府上养着,毕竟这件事明明可以不到宗家那边去过继外人的孩子的不是吗?
4. 第四章 没有父亲的野种
清晨,黎笙出门到河边打水,刚走到河边上,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道,使得她的身体猛然前冲:“啊!”
眼看着就要当场摔倒,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晨河面上的湿气都要贴到黎笙的鼻子上来了,她又硬生生的站住了腿,重新挺起腰,直着身子站了回去。
这一下,要不是黎笙下肢稳健,平衡感绝佳,必然要被人推到河水中去,不说将污浊的河水喝个饱,再严重一点,若是黎笙根本不会游泳的话,兴许要淹死在河道里头也说不定。
“谁啊!诚心推我一把是不是?”黎笙满心怒火的转头望去,却见那人已然跑远了,只在街角处落下了一片小小的衣角。
还是黎笙身旁的一个好心人道出事情全貌:“那是魏何的二表哥,从街头那边就一直在尾随你了,直到靠近了河岸才下手,怕不是巴不得你跌进河里淹死,”说着,对方恶寒地抖了抖身子,压低了声赶紧道,“你们家要是有钱就赶紧给了魏何一家吧,否则,你们孤儿寡母的,面对他们一群人多势众的,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点什么事。”
他提也不提是否真的相信了魏何母亲的宣传,说是黎笙亲手打断了魏何的腿,导致魏何终身残疾,只说有钱赶紧给魏何母亲交了,说完便转身离去,再也不敢跟黎笙多搭一句话。
黎笙忍不住又咬了咬牙。
这算什么呢?
屎盆子硬是往她脑袋上扣吗?
明明这件事就不是她做的,魏何残疾的事跟黎笙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就是哑巴吃黄连的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强行索要不应该由他们出的钱。
他们魏何的家人也是狠心,为了跟人讨要五十两银子,竟是硬生生将小儿子的腿打断了,让他落下终身残疾的病来,现在还好意思以苦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推她?当真是可恶可恨可憎!
拳头握得更紧一点的空档里,一个欣长的身影以最快速度跑了过来,是嬴政。
少年口中还喘着粗气,手紧张地搭在黎笙的肩膀上,用力的握住,像是在抓一个差点消失不见的事物,眼神止不住的关切道:“你没事吧?刚刚那一下——”
听见有人关心自己,黎笙忍不住鼻头有点酸涩,她“嘿”了一声道:“那算什么,小事情。”
嬴政眉头攒得死紧,目光在黎笙的身上和脸上来来回回的兜转,也说不出什么太多的关心话语,只是道:“以后打水这些事都由我来吧,这些天你呆在家里,少出点门。”
“这怎么行,你做不来这些事情的。”黎笙讶然。
她还将他当做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家的私生子呢,在对方金主爸爸的人设上重点描画了不会做粗活这一点,又怎么会让嬴政来接手这些事情呢。
“谁说我不会?”少年眉毛一竖,抬手接过黎笙手中的木桶,弯腰下去到河面上打了两桶水上来,也不顾没有叠起自己的袖子,导致在打水的过程中弄湿了衣摆,在将两桶水都打满之后,特意摆到黎笙眼前:“看,这不就打好了吗?”
他提着两桶水,不让黎笙伸手接道:“走,我走外侧,你走里侧,我们回家。”
这是故意保护黎笙呢,他走在贴着河岸的一侧,让黎笙走靠着路的一侧,这样之前的事情就不会再重演了。
黎笙心头暖融融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她落后嬴政半步,一边走,一边看着少年俊美的脸,小声道:“谢、谢谢你,哥哥。”
哥哥,这是黎笙第一次喊他哥哥。
嬴政瞟了少女一眼,心里也浮现出些许喜悦之情来。
“谢什么,往后都是一家人了。”
这是黎笙在为他制作床榻的时候对他说的话,现在,嬴政也对这个才拥有了两天的妹妹这样说着,眼神极为的认真。
兄妹俩回到家,发现又是一群人堵在黎笙家门口,还是魏何家的那群人,口中正嚷嚷着要钱要钱。
嬴政面色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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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黎笙挡在自己身后,双眼圆瞪地看着那群人,又在走近房门之后,侧过身让黎笙先进屋子。
见黎笙也已经到场了,那群堵在门口的人们开始说话。
“给钱!给钱!黎氏,今天再不给钱,我们就把你女儿抓去青楼里卖了!到时候让你们母女两知道,这世上的日子有多么苦!”
“去,砸了她们家的门,把黎笙那个畜生拖出来!”
黎笙在屋子里听得恼火不已,手里紧捏着系统的两个群攻技能,随时准备好动手,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武力值上的差距。
然而,却有一个声音越过众人的喧嚣声:“行了,这笔钱我来出!”
一个衣着富贵的男子越众而出,当场递了一袋子的银两给魏何父母道:“我是她的父亲,这笔钱我来出。”
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又是谁。
盯着面前的钱袋,魏何的母亲顾不上这么多地赶紧接了过来。
她掏出里面的银两,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发出“铿锵”的声音,知晓这是真金白银,一下子高兴的眉开眼笑:“真钱,是真钱,魏何,阿母有钱给你看病了!不过,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我是她阿父,帮她还钱天经地义,你拿上钱就赶紧走吧!不要再吵吵了。”衣着富贵的男人冷冷道。
阿父?
穿越过来这么些时日了,黎笙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阿父,不,或者说,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爹。
他都已经离开她们这么老长的岁月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黎母说出了黎笙心中的疑惑:“你回来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作为一个母亲,她心中有着天然的感到不妙的预警。
果然,负心爹淡淡道:“我是来带黎笙黎政两兄妹走的。”
“黎笙的亲父?”
“带俩兄妹走?”
“奇怪,她不是没有父亲的野种吗?”
5. 第五章 成为贵族大小姐的三两日常
一众看戏的邻里邻居都忍不住的窃窃私语起来。
惊讶的目光不断地打量在黎笙黎政两兄妹的身上。
在接触到两人过于出色的面容相貌之后,又变成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恍然。
确实,确实是两个相当出色的孩子啊。
负心爹付完了五十两银子,动作间轻轻弹了弹自己的袖子,拂去上头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在说这根本不算什么,转头对着黎笙和嬴政道:“接你俩回去的八抬大轿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赶紧上去吧。”
黎笙愣了一瞬。
当年,一做上高官的他立马抛弃了黎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另娶了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来看上她一眼。
然而,这些年来他膝下一直别无所出,眼看着即将年过半百,还没有个续香火的人在,可将他急了个半死。
各种医药都用过了,他和那个高门大户的妻子就是生不出孩子来,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如今,在听说发妻当年其实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其中有男孩子的存在之后,更是决意要来将两人接回去,延续香火。
“奏乐!”
向来冷清的街道之中,敲锣打鼓,锣声喧天的奏起乐来。
负心爹双手后背,眼睛盯魏何母亲的身上,突然张嘴道:“我听人说,有人骂我的女儿是没父亲的野种,应该就是你们家吧?”
魏何母亲的动作一顿,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准备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怎么会呢,我们家的孩子可说不出这种话来。”
负心爹从袖口中又掏了一些银子出来,银晃晃的亮在魏何母亲面前:“给我女儿道歉,我再多给你们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
他要多给二十两银子啊!
操劳小半辈子都没有这赚钱的速度快。
魏何的母亲瞪大了双眼,赶紧弯低了腰,冲着黎笙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们儿子不应该对小姐您出言不逊的,实在是太对不起了!”
黎笙有些解气,又有些难受,给了这些钱,能够解决麻烦,也能够得到道歉,但却也坐实了人是她打残的事情。
“我本来就没有打折他的腿,这笔钱本就不该是我们家来出的。”
黎父摇头:“算了,只是一点小钱而已,给就给了。”
黎笙一肚子的委屈,心思又落到了魏何身上。
今天这些事情都由魏何而起,如果不是他,黎笙还在与母亲一同过着清贫但快乐的生活呢,但现在却要因为不应该由她来支付的五十两银子,而跟着负心爹离开,让母亲一个人过孤苦无依的生活。
说不生气都绝对是假的,黎笙现在已经气炸了。
坐在去高门大户的轿撵之上,嬴政看着自己妹妹气鼓鼓的脸,忍不住低声道:“我相信今天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黎笙听了心头一松,抿了抿唇,道了句谢谢:“那就要麻烦哥哥帮助我调查这件事了。”
究竟是谁,手段这么残忍,竟然能在这孩子已经挨过一顿打的情况下,将人的腿打得以后都要落下残疾,再也不能继续用双腿走路······
最后这个锅还非得推到黎笙身上,让她来背。
今天这笔仇她记下了,往后总有一日要报这个仇!
因为心里实在气不过,黎笙决定氪一点钻石,她把原本积攒在系统里面,等着抽限定卡池的钻石拿来抽了一发十连。
在否极泰来的情况下,一发十连下去,她抽到了一张金光闪闪的SSR——燕太子丹。
黎笙不由一阵牙酸,这人在赵国,一天到晚的抽到别国人物算什么事儿啊,还盼望着能抽到有强制相遇事件的赵国达官贵人,接济一下她们母女的生活呢,可一直等到现在,事情演变得她都快不需要接济了。
看着燕太子丹卡面上英俊的面容,黎笙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个人么,虽然身份地位也高,但是只有在燕国才能起作用啊,他在赵国的处境,恐怕连黎笙之前当平民的时候还不如,别提帮助黎笙了,说不定还需要黎笙的帮助呢。
有些烦躁的划开了燕太子丹的卡面,系统又自动跳出了另一张SSR卡——嬴政。
说起来每张抽到的人物卡,系统都会给与一段强制性会面的事件,有的时候还会特地出一个事件任务,但是也有可能嬴政这个时间段已经回到秦国去了,和黎笙两个人正好在不同的国家地段,所以抽到嬴政卡之后,系统并没有给予强制性会面事件(这是因为黎笙和嬴政在抽到卡的第一时间就碰头了,但黎笙不知道)。
这样一来,嬴政这张卡就更加没有用了。
黎笙看着自己抽到的两张毫无作用的SSR卡,直直的叹了口气,手在系统屏幕上一划,离开了卡片界面。
*
在坐上轿子真的回去当大小姐之前,黎笙又抽空去小卖铺看了一眼自己寄售在那边的纸张卖得怎么样了。
战国时期,大家还在使用竹简和刻刀书写东西,沉重的竹简不便于携带,也不便于雕刻,致使知识和文字的难以传播,所以黎笙认为一到战国时期,最需要拿出来,也最好拿出来的技术就是造纸术了。
纸张的制造工艺也十分简单,将木材、渔网、麻料、竹子等物切碎、浸泡、蒸煮,熬到糜烂之后,进行筛选。
将蒸煮之后的浆料倒在筛网上,过滤出多余的水分,让纤维在筛网上形成纸层的形状。
而后开始压榨,通过压榨辊轮,将纸张当中的水分进一步进行排除,提高纸张的密度和强度。
最后使用暴晒将纸张当中的水分全部去除,再进行大小上的切割,一张全新的纸张就做好了。
简单快速的制造完纸张,黎笙就将这些纸张放在小卖铺中进行售卖,然而,本以为很快就会被售抢一空的纸张,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消息传来,黎笙真是觉得奇怪得不得了。
怎么会卖不出去呢?
这些战国人对于新事物的接受力度都这么微弱缓慢的吗?
黎笙有些丧气的撇了撇嘴,心道还是算了。
既然东西卖不出去,她索性把剩下的纸张全部收回来,带回家去。
反正以后成了大户小姐,金银不愁,就用不着自己做生意了。
千里之外,摇曳的灯火下,一个藏宝匣被人打开,盛放在高位者的桌子上,里头,仅仅只是躺着一张薄薄的纸张。
高位者问清楚这纸张的作用,又用与纸张一起售卖的毛笔进行了简短的书写之后,立时明白了这张白纸的重要程度,他马上下令,要将制作纸张的人找出来,封为他们墨家的上宾。
但黎笙对纸张终于有了懂行的人识货这件事一无所知,她还在她的金窝银窝里面当她的大小姐。
*
黎笙真的跟着那个负心汉爹回了高门大户,过上了高床软枕,脍不厌精食不厌细的生活。
睡觉用的枕头的枕面使用绸缎做的,睡在上面丝滑绵软,脸压在上头一晚上都不会起印子,吃的东西都是用精面做出来的,口感又绵又细腻,再也不会吃面食吃到一边吐出一颗细小的石子出来。
日子是过好了,但是黎笙还总想着她那住在平民窝里面生活的母亲,心想迟早想办法掏空那个负心爹的小金库,然后将母亲接出去一起过好日子。
本以为日子会就这么和和顺顺的过下去,谁知总还有不长眼睛的家伙跳出来要跟黎笙比划上两下,比如说这负心爹娶的第二个老婆,又比如说今天上府邸来做客的宗族家里的孩子。
负心爹确实在朝堂上混好了,宗家的亲都已经攀上了,换做以前过穷苦日子的时候,谁认得他这个同样姓黎的人。
黎笙一开始看宗族的人过来玩,还没当回事,只道是双方关系好了,自然是要让小辈们走动走动的,直到宗族家的小孩的恶意浓重的快要扑到脸上来的时候,才缓慢的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原来,之前黎笙那个负心汉的爹生不出孩子来,照宗家的意思,是直接到他的兄弟姐妹里面去过继一个过来的,所以今天来的这群孩子一个两个的都将自己视为这座府邸未来的主人,可现在黎笙和黎政回来了,直接打碎了这群孩子的白日梦。
这群孩子差点逆天改命,从小门小户的孩子变成富贵人家的继承人的梦想一下子破灭了,哪里还有那个城府能对破坏这桩事情的黎笙端着脸,装作和颜悦色的。
偌大的前厅里,府上的当家主母坐在正上方的主位上,黎笙坐在侧首的草席上,另外的几个宗家来的孩子则分散的坐在更加靠后的,用来接待客人的位置上。
但就他们说话的气势而言,可是半分没有把自己当做客人。
而是隐隐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思在里面。
“呦,这是哪里来的泥脚子,一身的穷酸气,真是穿上锦衣,吃上玉食,也遮不住原来的落魄户气息。”
“就是说啊,上次来还不曾瞧见呢,这回儿就平白的多了一个碍眼的存在,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黎笙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可早早就被相看过,差点变成这家里的孩子的宗家子都知道她呀。
别说黎舟(负心爹)把他们重新找回家的这么长时间之中弄清楚她姓甚名谁了,就是她回府之前住在哪条巷子的哪个弄口里,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使得当下拐着弯骂人骂的格外的精准。
黎笙也不是个受气的主儿,立时就要开口找法子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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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却被人假装好心地拦了一拦。
“诶,哥哥姐姐们这是骂的谁?舒儿怎么听不懂了?”她明知故问的这么一讲,倒像是演练好了似得给这群人找到了台阶下。
“骂得谁?可不就是——”
说话的人眼睛滴溜溜的,故意看了半晌黎笙,而后才慢悠悠地转回到一个佣人身上。
“不就是这个新来的仆从么?出生穷乡僻壤,行为举止粗鄙蛮夷,亏我还好心将他从那个不三不四,勾搭别人丈夫的不要脸的母亲身边接出来培养,现在怎么样,不还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吗?”
表面上听上去像是在骂她家新招用的仆从,实际上,这字字句句的,不都骂得是黎笙吗?
一开始还以为会有人站出来叫停这场故意为之的欺凌,比如说当家的主母、随身侍候的仆从之类,可等到黎笙在主母脸上见到隐隐的笑意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兴许本来就是对方的安排也说不定。
黎笙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不开心的同时连带着胸腔中的心脏都闷疼闷疼的。
他们说她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她母亲一块说!
明艳少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群假装呵斥奴仆的人,双眼里头的直冒着的火焰浓烈得几乎要喷啸出来。
好一个显赫黎家,好一个黎家宗亲!
明明就是她母亲与负心老头相识在前,被抛弃在后,现如今,却成了他们颠倒黑白的口中,不三不四,勾搭有室男子的不守妇道的人了?
黎笙气得整个胸脯都在上下起伏。
正要怒而离席,身后突然伸来一双手,有力地按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英俊的少年像是一座可靠的大山般竖立在黎笙的身后,俊美的脸庞因为听到了一耳朵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语而微微的有些泛黑,他身周浮动着危险的气势,不怒自威地让人忍不住在对着他的时候,收敛起自己放肆的态度。
嬴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略有所指地道:“有些事可得拆开了揉碎了扯掰出来了的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要是有人勾搭有室之人,那也不是现在发生的事,而是过去啊!”
不是现在,而是过去,那这不三不四的人指的就不是黎笙冰清玉洁的母亲了,而是指主位上的当家主母了。
可因为过去负心爹对某些事情的隐瞒,故而这句辛辣的话,在场的人里没几个能听明白的。
反倒是,所有人都因嬴政的加入而微微一愣。
黎笙是他们可以欺负的人,毕竟只不过是一介弱女子罢了,但新来的龙凤胎里的兄长,未来可是要继承整个黎家的人,别说宗家子弟们看到浑身不怒自威气势的嬴政当场焉了气,就连当家主母,负心老头的第二任妻子,都在看到嬴政的当场不好意思起来。
她总觉得接回来的小姑娘和外头那个狐媚子像了个七分,所以费尽心机的打压欺凌,但嬴政又如何一样呢?这到底是个儿子,不管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既然接回来了,以后就是养在她膝下的,自然是要好好待着,以图其归心的。
“原来是哥儿来了,快快快,坐到阿母身边来,阿母这边有甜梨子吃!”
进府这么些天,黎笙还在感慨自己的日子变得多么富裕,多么的好过起来,实则完全不知道,她和嬴政之间有多么的被差别对待。
“不坐了,我是来带妹妹走的。”少年沉甸甸的眸子看在了黎笙身上,眼瞳中有分明的心疼与回护之意。
嬴政启唇道:“我院子里刚炖好了鸡汤,特意来叫妹妹一道过去吃。”
这哪里是要过来叫她一起吃鸡汤,分明是要带她脱离这个修罗场。
黎笙有片刻发怔,胸前原本的气愤化作了融融暖意,心头明白,这和她相处不多久的哥哥,便已经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小心的护着她了。
“可是,”不带当家主母说出些什么阻拦的话语来,少年先一步地道:“母亲这边的汤水,我会遣人稍后送来。”
他絮絮解释道:“我与妹妹自生下来开始,就一直同吃同睡,现在吃东西的时候,身边少了个人在,总是不够习惯,所以,还请母亲割爱,将妹妹借与我。”
话说到这种程度,自是没办法再回绝了,当家主母只好气馁的放下了手中准备招待嬴政的甜梨子,口中轻声道了句:“那好吧。”
嬴政似乎松了口气,明面上他一言一行都不容忍置喙半分,可实际上,即便是他,对于在这样的修罗场里带走黎笙,也心下打鼓,现在真的能带人走,而不是白白在这里受欺负,真是再好不过了。
英俊的少年再度睨向黎笙,变得比先前还要明亮一些的眸子里漾着些许喜色:“妹妹,我们走吧。”
“阿笙,刚刚那样的话,他们和你说了多久?”
6. 第六章 来自兄长嬴政的爱护
“阿笙,刚刚他们和你说了多久的话?”
嬴政很少有担忧这样的情绪与想法存在,他一般才是被人担心的那个,毕竟虽说身为秦国王室之子,但现在的处境却一直是在敌国的领地上,而到了这个家庭里,成了黎笙的兄长之后,他像是又长大了一些似得,将身后的妹妹当做了自己的责任,于是,他越发的想在这个充满荆棘的家里保护这份少有的柔软。
他不担忧别的,只担忧那些人说了不少伤害人的话语,而他的妹妹,只是被动的坐在那里,无措的听着而已。
“没有,哥哥来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开始讲而已。”
黎笙垂着眼,突然觉得如此相处的他们很像一对真正的兄妹。
不是临时在街上随便抓来凑合在一起的两个人,也不是金主和他的员工,而是兄妹,真正的兄妹。
尤其是在嬴政还拉着她的手,用的每一分力道都说明了他很在意自己被人用言语欺负了这件事情的时候。
黎筝的心微微的发烫。
她觉得这个提供给她锦衣玉食生活的府邸不像是个家,只是个花团锦簇,表面和谐的怪物巢穴,但在嬴政的身边,在这个只包括他们俩的小区域之间,这又像是个温暖的家了。
她没想到这个才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两人之间连血缘纽带都没有的兄长会带给自己这种感觉,但说实话,这种感觉实在是相当美好的,美好的让她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见身前人的表情仍然严肃,看样子还是在担心自己,为先前的事情所不快,她忍不住地道:“没事的兄长,我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要是他们下次再这样,我就——”
“下次我不会让你和那些人再碰面了,即便是有人要到府邸上来玩耍,也并不一定非得要主人家陪着,我看有那位主母陪着就已经很好了。”
黎笙为他毫无底线的回护而咂舌:“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以后你不用多操心,这些事我来解决就好。妹妹只要安安心心的当这大家小姐,然后等到成年,从这个糟糕的家里风风光光,开开心心地嫁出去就好了。”
这时的嬴政也不知未来的变化,还以为他们两人会一直生长在这个充满威胁的大宅院里,相依为命。
黎笙看着他,只觉得身形高大的嬴政像是一颗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那般的令人安心、令人感觉可靠。
那么,
“好吧。”
即便心里有找那些人报复,好好算上一算这诬陷了母亲清白的账的想法,现在也只好压上一压,等着之后有好时机再伺机行动了。
兄妹二人走到了嬴政所住的小院子,黎笙在草席上坐定,就听嬴政赶紧询问下人,鸡汤炖好了没有。
黎笙有点吃惊:“还真有鸡汤呢?”
她还以为嬴政就是当时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这随口说说的鸡汤还真有。
一名小厮端着现成的鸡汤上来了,其中一碗递到了黎笙的手里:“小姐请用,公子吩咐做的,正好刚做好呢,还热乎着,快喝吧。”
这鸡汤黎笙一拿到手上,便明白是真的刚做好,连温度都有些灼人。
“哥哥还真是为了叫我喝鸡汤,才特意过去的呀?怎么不叫个小厮代劳呢?”
“哪儿啊,我们公子是半路上遇见了说您坏话的奴仆,这才火急火燎的特意赶过去救您的!”
嬴政身边的小厮和黎笙身边的丫鬟可不一样,如果说黎笙身边的丫鬟都是随意挑选,外加多了些主母眼线所塞进来的人,那么被负心老头和当家主母决定真的要好好培养的嬴政,身边的人,就都是百里挑一,用心选出来的人。
也从一开始就让他们明白了,嬴政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而不是什么别的院落里的主母。
所以,嬴政这么为妹妹出头,又这么小心的护着妹妹,心思灵通的小厮们哪儿还不知道谁是嬴政心上的宠儿呀,这会儿更是赶紧帮着嬴政在黎笙面前表现,将他为她做了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当时,我们走到小花园的假山后面,就听见有人在哭天喊地的要求换人。”
黎笙听得好奇,也一头雾水:“换人?换什么人?”
“就是那些宗家小孩带来的仆从们,在为了让谁去扮演那个被呵斥的仆从而争执。”
另一个小厮接口道:“没人愿意当这个被说得没有半分优点的仆从,所以被选上的人哭成了一团,哪怕主事的承诺在事后会给予高额银两,也不愿意。”
“我们公子一下子就听出来他们是准备指桑骂槐,要骂的人还是小姐!他一知道这个消息,立马站不住了,拔腿就往主母会客的地方跑。”
“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提醒公子要提前炖好鸡汤,也方便到时候带小姐出来有个筏子可以借用。”
其中一个小厮有点犹豫:“公子,那说好了要送给那些坏人吃的鸡汤,我们还送不送过去了?”
小厮柏曳拍掌道:“做戏做全套,当然要送给他们吃了,不然的话,怎么让他们知道,公子说的都是真话呀?”
小厮宏岚横眉竖目一副怒容道:“他们这么欺负我们家小姐,我们还送东西给他们吃?想都不要想!这汤我不送,爱送你送!”
柏曳“哎”了一声:“谁说我们要送好汤给他们吃了,我们加点料进去,再给他们吃不好吗?正好替小姐还了这一报。”
这话,别说小厮宏岚听了脸上的表情阴雨转晴,就连一直皱着眉生闷气的嬴政听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嬴政:“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他看了黎笙一眼,心中也是觉得出了一口气的快意:“以后让他们还敢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出来!”
黎笙心中暖意徜徉,咧开了嘴,跟着大伙儿一起笑。
喝完鸡汤,黎笙在嬴政的芳梧院里又呆了一会儿,呆到觉得那些宗家小孩差不多都走了,这才被嬴政放回黎笙自己的荆桐院去。
可惜天不如人愿,想要的清净并没有来找黎笙,反而是越演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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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烦闹。
走到荆桐院外围的时候,黎笙就隐隐听到里头有不和谐的动静,等到完全进入小院落之中,那动静更是大得像要将屋子掀翻了天去。
背对着黎笙,一群人站在她的衣橱前面,将里头新买的漂亮衣裙翻得满屋子都是,用她们那双肮脏的,不知道触摸过什么东西的有些泛黑的手放在干净的衣裙上头,用力扯动的动作,几乎要将衣裙撕坏。
“舒儿,你喜欢哪一件?是这件红的、蓝的,还是那条墨绿色的?”
“我可不喜欢青色的衣服,还是要红的吧,姐姐你看这件料子也好,我用力扯了半天都没有扯坏,现在披在我身上看起来怎么样?”
说话的人名为舒儿,就是那个在宴席上给诸多带着坏心思的宗家小孩解围的那个,除了她手上拿着的那件儿带着闪粉的漂亮衣服,她手边的床上已经扔了好几条被撕扯坏了的衣裙。
看着自己的好几条新裙子都被撕扯坏了,剩下完好的那几条还在她们脏脏的手心里攥着,黎笙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当下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舒儿和她宗姐先是吓了一跳,被黎笙面上的怒意给逼得退了两步,但很快,她们又恢复了原本就嚣张到不行的态度,理直气壮地道:“什么干什么!你这么凶干嘛?”
黎笙拳头捏得死紧,指甲盖都快掐进手心的皮肉里去了:“我问你为什么呆在我的卧房里,手里拿着我的裙子!”
“哦,这个啊,”舒儿不紧不慢地道:“是畔絮舅母(主母),她说你这儿崭新的还没穿过的裙子多,许诺要多送我们几件,所以就让我们来你的院子里挑了。”
宗姐沈鑫也阴阳怪气地道:“呦,你这坐拥这么大一个院子,拥有那么多条裙子的人,该不会如此小气,连几条裙子,都不肯给难得上门的我们吧?”
舒儿接着道:“要知道,畔絮舅母可是已经答应了!”
黎笙的眼睛里又要气得冒火了,她都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即便是当家主母,也管不到她的房里来,怎么还能把她院落衣柜里的裙子越过了她这个主人,许诺给了旁人去?
长相明媚可人的少女此时面孔气得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地道:“既然是她许诺了你们,你们就问她要裙子去,来我房里做什么?还有,你们既然只是要条几条裙子而已,为什么将我的那么些条裙子都撕烂了?”
“这,”舒儿和她的宗姐沈鑫嬉笑着对视,眉目间将欺负人的快意传递来传递去,她们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恶意,慢吞吞地道,“这是因为我们试衣服的手劲儿不小心用大了,再加上你这些裙子的质量非常不好,一下子就被撕坏了,想来也是不能有幸到我们的衣橱里去呆着了,就留给你缝缝补补再穿穿吧。”
宗姐一下子眉头松展开来,脸上看人笑话的局促意味儿浓重:“就是说啊,你生气什么,这些衣服缝缝补补的不是还能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以前,不是穿着缝缝补补的衣服过日子的吗?”
“你!”
7. 第七章 如何破局
“你什么你?”舒儿大翻了一个白眼,故意在宽敞的房间里用力的撞了一下黎笙道:“让开点,我们把衣服挑好了,现在要走了!”
强盗!这跟当强盗有什么区别?
黎笙气得头脑发热,恨不能当场把她们堵在这个小屋子里,然后像是教训那些小屁孩一样将她们打上一顿,让她们哭天喊地地找不着撑腰的爹娘。
可惜现实是她不能这么干,毕竟是宗家的人,她若是得罪了,恐怕要吃负心老头给的苦头。
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黎笙还是心道忍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星辰大海,现在先不跟她们计较这些事情,等到之后有机会了,再向她们讨还这一笔笔的账!
黎笙暂且退后了一步,但是舒儿两姐妹没有啊,她们不但不在黎笙退后一步的情况下态度客气上半分,还故意假装崴了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倒在了黎笙的身上,弄脏了黎笙的整条裙子。
“啊呀,不好意思啊!这鸡汤太烫了,拿在手上拿不稳,你、你没事吧?”
一番虚情假意的问候之下,黎笙已经被烫得差点叫出了声。
这鸡汤应该是她们中途重新加过热,滚烫滚烫的跟刚刚烧开的开水没有什么区别。
黎笙赶紧调出系统版面的痛觉感知度,一下子僵进度条拉到最低的0,这下痛觉才从身体上消失,可痛觉可以消失,身上的印迹并不会啊,两个大泡泡在黎笙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长了出来。
“啊呀,没事吧,可千万不要留疤了,留疤的话,说不定你以后就嫁不出去了,噗。”
恶毒的舒儿假装关心到一半,还忍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其中的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小姐,啊呀小姐,您还是快点把衣服脱下来吧!”
旁边半点不护着自家主子的仆从们终于上线了,她们七手八脚地将黎笙身上带着滚烫液体的衣裙脱了下来,留下满身被烫得红通通的起了泡的皮肤。
舒儿和她的宗姐沈鑫趁着她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偷偷地抱着满手的衣服走了。
也直到她们走了,黎笙这边的仆从们才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没有衣服,没有衣服穿了。”
是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不是被撕破了,就是被那两个恶毒的女人带走了,黎笙要穿什么呢?
来不及用冰凉的湿毛巾敷一下身体,黎笙因为没有衣服穿,只能暂时的缩在晚上睡觉用的被子里面遮蔽身体。
真是没有想到,明明从老破小的屋子里搬出来到了大院子里面来住,但是过上的日子却还不如以前的温馨甜美。
在手下的仆从们商量了半天,终于商量出来这没衣服的几天,就先给黎笙穿奴仆穿的衣服的时候,黎笙终于暴怒了。
“滚,用不着你们假好心!”
从有着满衣柜的新衣服,到衣服全被撕坏、拿走,再到黎笙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被鸡汤淋坏,最后发现她们连一件干净的衣裳都没有给她留下来,黎笙根本不相信这里面没有一开始就打算好的算计,更不相信她的这些仆从们没人配合她们。
没人配合的话,是谁放她俩进来的?
没人配合的话,是谁坐看她俩到处乱翻东西还不管着点的?
这不是就眼睁睁的看着外人欺负到主子头上来?
连一点最起码的看护东西的作用都没有起到,更糟糕的是最后给出的决意还是给黎笙穿仆从的衣服?
黎笙冷眼看着这大大小小的仆从们,只道是没有一个是向着自己,将自己当做主子的,否则这么大的事儿,哪里至于连个私底下跟自己通气儿的人都没有。
看看嬴政那院子里的人是个怎么向着主子的样儿,再看看自己这儿的,黎笙心道,她们怕是连柏曳宏岚哥俩鞋底上的泥都比不上。
生气的当场,一个外院的仆从进来通报说让黎笙和宗家来的大伙儿一并去吃晚餐。
这下好了,黎笙这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怎么过去吃晚餐?
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仆从互相看了几眼,还是有一个人低着头上前道:“小姐,实在没有衣服穿了,不然您就将就将就,就穿一下咱们下人的衣裳吧。”
黎笙盯着对方的表情,从中也依稀看出几分幸灾乐祸出来。
没错,这些事情要做成,就连她身边的仆从也是帮着她们的才有可能。
嘴边泛出一丝冷笑,黎笙心道,还是很可惜,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计谋到最后还是没能得逞,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一切可能会如他们所愿的继续进行下去,可是她身上还附带着一个游戏系统,所以,恐怕这次要让想看好戏的她们失望了。
她裹着被子,站起身来,走到从母亲那里带过来的小袋子前,假装在里面摸索东西,实则从系统背包里面摸出了一条带有系统属性的衣裙来。
“天织锦罗纱裙·朱红”,属性:智力+10,魅力+10。
黎笙脸上带着笑容,对着一群想要跟着外人一起看好戏的下人们道:“还好我来的时候,母亲非要将这条陪嫁的衣裙塞给我,现在倒是有衣服能够穿了。”
她换上了这条朱红色的天织锦罗纱裙,仆从们果然面色一变,有的是被裙子上的十点魅力值属性给迷惑得目眩神迷,有的抵抗力强一点的,则是在暗自忧心,主母要求的局面,一是让黎笙拒绝出场晚宴,二是让她穿着仆从的衣服直接登场晚宴,有了这件衣服之后,这两件事她们都做不到了,也不知道主母会不会对他们降下责罚。
晚宴
负心爹难得的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上,而不是外出喝酒应酬,他坐在窗牍旁,边儿上是穿着得体的当家主母,两人下首是一袭棕色衣衫,面容英俊的嬴政,这三人的相貌都非常出众,此刻坐在一块儿笑语晏晏的,一眼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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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首,是宗家的几个小孩儿,他们脸上也挂满了笑容,除了对吃宴席的开心之外,其中也不知道有几分是陷害黎笙成功后,对她即将登场的狼狈模样的期待。
甚至舒儿都已经开始小声的和她的宗姐沈鑫讨论开了:“姐姐,那小泥脚怎么还不来啊?”
宗姐沈鑫道:“我也在等她呢。等下她真的穿着仆从下人们的衣服登台亮相了,一定能给舅舅(负心爹)很大惊喜吧!到时候,舅舅就会后悔没从我们几个里挑个上得了台面的姑娘过继了。”
舒儿“嘻嘻”笑了一声:“有什么好后悔的,现在不是还来得及吗?等到我们让他看清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泥脚丑陋低下的真面目,他就会对我们几个感到心动了,说不定下次邀请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要让我们当他女儿的时候哩!”
沈鑫说:“希望是这样!”
两人言语间,黎笙已经走到大堂外厅了。
她带来的仆从比黎笙还要快上几步的走到大厅里通报:“二小姐到!”
仆从半低着头,眼睛却瞟着舒儿这边的方位,她挤眉弄眼的暗示着什么,想说宗家小孩们的恶毒计谋功亏一篑,现在已经被黎笙从自己家里带来的一件衣服给破解了。
舒儿两人却丝毫没有看懂她做鬼脸的意思,只以为一切准备就绪,好戏就要上场了,纷纷正襟危坐,准备欣赏她们一手导演出来的这出好戏。
舒儿瞪大了双眼,带着恶意的嘴角已经提前咧开到了耳朵边,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没能和她料想到的一样,看到一个灰扑扑的,跟仆人的穿着没什么两样的人出现,反而是一身极有魅力的朱红色裙摆在大厅的前门处荡漾开来,走进来的人像是刚刚从天上下凡的仙女那般美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衬着裙摆荡漾间的动态图画,美得就像是从精心雕琢过自己作品的画师手中的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有着魅力+10属性的裙子可是一件大杀器,即便是要让当场的某个谁对黎笙一见钟情也不在话下,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闪闪发亮的黎笙所吸引,就连嬴政也忍不住在眼中划过了一丝惊艳。
他原本就知道自己的妹妹有点仙缘,甚至平常还会使用十分神奇的仙术变魔法,但他完全没想到她偶尔换一换衣裙,就能变成如此仙气飘飘的模样,整个人就和月宫中的仙女一样好看。
负心爹死死盯着黎笙那张漂亮的面孔,脑海中不可自抑地回想起了当年他和黎笙的娘亲坠入爱河的那段时间,温柔似水,美貌多情的女子与他相伴的那段美好的回忆,两人之间的日子虽然贫苦是贫苦了一些,但是却十分的甜蜜与温馨。
看着看着,负心爹忍不住对黎笙露出了些许柔软的情绪出来,他甚至主动站起来招呼晚到的黎笙:“笙儿,你可算是来了,快快快,到你哥哥对面坐下,这是我们为你预留的位子。马上就要上菜了,你快些坐好,等下就能开宴了。”
8. 第八章 泔水车的反击
不得不说,因为这次过于亮眼的亮相,就连不少宗家小孩都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即便不能过继到舅舅家又怎么样呢?
舅舅家里有着这么漂亮的女儿,往后不都还是要嫁人的,反正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多来舅舅家几次,跟舅舅的女儿把关系处好,到时候将美人一娶,万贯家产一接收,跟已经被过继了又有什么两样呢?
在场的男性都在因黎笙的美貌而感到惊艳,唯有当家主母和舒儿、沈鑫三人,面色都是白的,身体也气得隐隐发抖。
当家主母手中的帕子不断地攥紧,捏成一团。
她恼火地侧头,低声问身侧的仆人:“怎么回事,刚刚派过去看情况的人不是说已经准备妥当了吗?现在,现在这叫准备妥当?”
失去了那些崭新的衣裙,却穿上了一件更稀有,更精美,更惹人眼球的纱裙?
“这条裙子是哪里来的?不是已经把她全部的裙子毁掉了吗?”
舒儿私底下也在发飙,她精心计划了一整天,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长期在这种性格有巨大缺陷的主子手底下干活的苦啊,舒儿一发飙,她手下好些个仆从就立刻瑟瑟发抖地害怕了起来。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明明,明明我们已经检查过几遍了,把她所有的衣服不是带走就是撕坏了,现在,现在怎么会突然多出一条裙子来的?”
“难道,这是那种压箱底的裙子?床底下我们没有检查过,说不定是藏在床底下的。”
“这府邸上的下人们虽然明面上已经被我们用金钱买通了,但果然还是不能全信,要是她们跟说好的那样将那小泥脚的全部裙子拿出来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条新裙子出来?”
火眼金睛的下人睨着黎笙身上的那条极为漂亮的纱裙,眼中有羡慕有嫉妒,她的视线死死的黏在裙子上,拔也拔不下来地道:“这裙子一看就没有穿过几次,一定是新的,那些该死的奴仆们竟然还藏了一条最漂亮的裙子给她!”
舒儿气得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这下好了,晚宴的最大风头被个小泥脚抢走了,她最喜欢的潜表哥还色眯眯地盯在黎笙身上,恨得舒儿差点一把捏碎了手里的筷子。
因为没有如坏人所愿的进行丑角演出,漂漂亮亮的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的黎笙美美地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在以胜利者的姿态击破所有阴谋而后退场之前,黎笙被人拉住了手臂。
“你手背上的红晕是怎么回事?”
衣服底下泛红的皮肤是看不见的,但是手背上的却很明显,比起漂亮的衣服来说,嬴政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前后不一样的地方,黎笙吃饭的时候都很注意不在捏筷子和拿碗碟的时候触碰到这些泛红的区域,否则就要细微的颤抖下两下,这一点十分的令人在意。
“怎么回事,你离开我院落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黎笙看了一眼她名义上的,没有血缘却比她真正的父亲做的好的多的兄长,安抚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被洒了一点热水。”
“洒了一点热水?谁干的?”
嬴政皱着英挺的眉,目光顺着那一路延伸到衣服底下的红痕往里,他总觉得事情不是一点点热水那么简单,他小心的抓起黎笙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快速的拉起黎笙的衣袖一看。
大片的红痕盘踞在她的手背上一路向上,将整条胳膊都吞噬其中。
少年的声音拉高:“这叫一点点?我看不见的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
“哥哥。”黎笙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轻一点。
但嬴政快被这些痕迹给气笑了,他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压制自己的怒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黎笙投降了,她意识到自己没办法一个人把这件恼人的事情扛下来,因为她已经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金主爸爸会这么关心自己,“那我就说了,事情是这样的——”
絮絮叨叨的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黎笙成功看到嬴政的脸变得越来越黑。
“消消气公子,这事儿还得从小姐身边的人着手。”
“是啊,得好好收拾一下荆桐院了,小姐介意我们插手吗?”
黎笙看到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心头不觉感到暖暖的,她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了句:“那就麻烦你们了,这些难以管束的下人,我也感到很头疼。”
宏岚和柏曳对视了一眼,向嬴政问道:“公子您看呢?”
嬴政沉着脸道:“这些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下人们一定要好好收拾了,明天我就跟主母说要从你那里要几个下人走,她不会不同意的。”
黎笙没想到他会为她操心到这个份儿上:“那新进来的人一定要是自己人了,我明天到集市上去相看相看。”
嬴政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至于今天那两个故意将你的衣服带走的宗家小孩,我记得鸡汤也是她们故意倒在你身上的。”
黎笙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但是她们现在就要回家了,想要报这一仇的话,还得等到下次他们登门的时候。”
嬴政咬了咬牙:“谁说的,欺负了我的妹妹,我可不准备就这样轻松的放她们离开。”
黎笙瞪圆了眼,有些好奇道:“难道哥哥要留她们下来?”
面如冠玉的少年笑了一下:“是要留她们下来,不过不是留在府邸上,而是留在半路。”
他神秘的没有将整个计划说出来,只是道:“柏曳,宏岚,这件事你们去办。”
两名少年小厮低下头恭敬地道:“唯。”X2
颠簸的车辇,坐在上头的舒儿多少的有些困顿,她在上下起伏的车轱辘的滚动中渐渐落入梦乡,梦乡中,浮现出潜表哥那张好看俊朗的面孔来。
“表哥,中秋节到了,来吃口月饼呀。”
梦中的舒儿手里拿着香甜的月饼,一路放到潜表哥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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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恶臭袭来,让舒儿的鼻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表哥,你身上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像是,就像是泔水车的味道一样。”
舒儿说到这里,忽地有些醒了,她在晃晃悠悠的颠簸里起身,睁眼,鼻子前一阵臭味,隐隐的听见宗姐沈鑫在与谁争吵。
“让开!叫你让开没听见吗?快给我让开!”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两辆巨大的泔水车正一前一后的挡住了他们家轿撵的去路,浓重的骚臭味儿一阵一阵的从鼻尖掠过,享受到臭味双重夹击的舒儿差点将刚刚吃进去的晚餐都全部吐出来。
“呕,姐姐,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赶泔水车的人赶忙向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我们的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现在动都动不了。”
舒儿变了脸色:“两辆都是吗?”
这是一条狭窄的巷子口,一前一后两个出口都刚好被泔水车挡住了,她们家的轿撵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只能在这条巷子里干瞪眼地等着,期间还要遭受超级难闻的气味的骚扰,实在是让人坐如针毡。
“卡住了?两辆车都卡住了?还刚好把我们两家的车堵在中间?”
正要细想,舒儿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是从泔水车外头传来的,显然是捏着鼻子,说话声嗡嗡地:“舒儿,看来是没办法了,你们两家在这儿等等吧,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卡住车子的东西取出来呢,潜表哥受不住了,先回去了,下次再见。”
舒儿着急起来,她也扯着嗓子,隔着泔水车往外喊:“表哥等等我,不是说好回去的路上到我家去拐一拐的吗?表哥!”
潜表哥被熏得不行,哪里顾得上管她,说完上头那番话,就立马吩咐人调转车马走了。
远远的听到有人嘻嘻笑:“这次的味道这么臭,也不知道能熏多久,要是时间长的话,下次见到舒儿和沈鑫的时候,她们两个可就还是臭烘烘的了。”
有人哄堂大笑起来:“臭舒儿,臭沈鑫!”
舒儿和她宗姐两个人听得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虽然今天她们和宗家另外的一些孩子算是配合默契,合伙整了黎笙两通,但看他们喜欢欺负人的劲儿,也知道在私下里的互相之间,也存在这种欺凌的现象。
虽然以往受欺负的都是别人,但现在舒儿和沈鑫运道背,自然就成了这个欺凌链子的最尾端,可想而知,下一次被联手欺负的人,就会是舒儿和沈鑫了。
“等等!你们别走!你们帮忙想想办法,把这两辆泔水车弄走呀!”
“哈哈哈哈,你们俩真是太倒霉了,两辆泔水车同时卡住的事儿都能遇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么窄的巷子,车卡在这儿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你们俩就老实等着吧!”
“哈哈哈哈,是啊,老实等着吧!”
这么听下来,最前头那个夺路而逃的潜表哥竟然还是最厚道的人,最起码他没有明着笑出来不是?
9. 第九章 燕太子丹出场
这一等,舒儿和宗姐沈鑫就等到了月上三竿,这两辆双双被卡住的泔水车才缓缓地有了向前的动静,然而,有时候背到极致,以为的好消息就不一定还是好消息了,更有可能,是伪装成好消息的坏消息。
眼看着被半抬起来的泔水车下,卡住车轮的东西终于被取了出来,连带上驱泔水车的两个车夫,四车人眼中都出现了希望,可“轰隆”一声,被半抬在空中的泔水车忽然倒了。
倒了。
一整车的泔水,就这样湿漉漉地淋在了舒儿和宗姐沈鑫的身上。
好嘛,原本只是熏着臭,现在是咸菜腌制入味儿了。
臭,铺天盖地的臭,舒儿和宗姐沈鑫很难形容那一瞬间鼻子到底吸入了多少臭味,那劈头盖脸如小山般倒过来的臭,又是多么的让人难以忍受,总之,她们确实受到了灭顶之灾。
在这场灾难结束之后,不,或者说,在这场灾难正在进行中的时候,两辆泔水车以整个晚上都没有出现过的速度,逃离现场了。
他们一把扔掉了卡住车轮的东西,扶起倒下的车,然后根本不管这些被倒在地上的泔水,头也不回的跑了。
活像是担心,再跑得慢上一点,就还要赔偿舒儿、沈鑫两人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经历了这一整个晚上的折腾,舒儿和沈鑫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而后在仆从们的“小姐小姐”的叫唤声当中被搀扶着上了轿撵,摇摇晃晃地回了家。
*
舒儿和沈鑫事件的后续只有嬴政知晓,黎笙则全然不知,她晚宴后回到屋子开开心心的洗了一个温水澡,又叫人用冰毛巾在她被烫伤的地方冰敷了好久,等到身体差不多不再感觉疼痛了之后才躺在床上悠悠的睡去。
第二天,黎笙跟嬴政按照约好的步骤几下处置了荆桐院子里有二心的仆从们,而后到集市上去购买心仪的仆从。
丫鬟挑了四个,身边侍候的婆子也挑了四个,正准备回家,黎笙嬴政一行人遇上了一个手握玉扇,腰挂宝石的富贵公子哥打扮的英俊男人。
他一上来就喊住了嬴政,一副跟他相当熟悉的样子,勾了上来:“阿政!好久不见!”
他在嬴政急变的脸色下贴到嬴政的耳边道:“最近风声又紧了起来,我还想说你要是没地方躲,我这边可以接纳两个新来的仆从,谁知道你们先一步消失不见了,动作真是快啊!”
嬴政看见他瞳孔就是一缩,推了推他过于友好的搭上来的手,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黎笙,悄声跟男子道:“她不知道我的事,不要在这里喊我赵政,叫我黎政。”
“什么?黎政?什么奇怪名字?哪里能跟你原来的名字比?”
“哥哥,”黎笙没有听见一开始的动静,只知道面前的人跟嬴政似乎是熟识,她看着这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歪了歪头,“这位是?”
“他——”嬴政皱着眉,吱吱呜呜的有些不大好说出对方的身份,不是因为对方身份尊贵,而是现在的嬴政没有相应的身份能跟他认识。
面容俊美的男子反倒没有什么顾忌道:“哦,我是燕国太子丹,在赵国这边当质子,你好呀。”
燕太子丹爽朗的自我介绍,转头却跟嬴政道:“这是谁啊,你怎么当街跟个小姑娘一起逛街,怎么,喜欢人家啊?”
熟识嬴政,且知晓他一向不爱搭理小姑娘的燕太子丹瞬间想岔了,他瞟了几眼黎笙,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喊一声弟妹。
嬴政听得面色通红,压低了声道:“你说什么呢,这是我现在明面上的妹妹!”
妹妹?还不是妹妹吗?
燕太子丹别有意味的“哦~”了一声:“妹妹,原来是妹妹啊,哈哈。”
嬴政被他笑的有些恼怒:“不是那个意思!”
燕太子丹嘴边夹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突然道:“看我这反应慢的。”
他当场摘下了腰间的宝石挂腰,抬手抛给了黎笙。
“诶!”
宝石容易磕碰,万一黎笙这下没接住,结果一定是“咔擦”一声,好东西摔成好几瓣的下场。
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宝石挂腰,黎笙抬头,就见这面容俊美的少年对她灿烂一笑:“既然是妹妹的话,这宝石挂腰就送给妹妹了,正好出来逛街,手头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它了,妹妹可不要介意这东西不值钱啊。”
····不值钱?
黎笙看看手心里捧着的红宝石腰挂,心道这玩意儿放珠宝里头都是数一数二的昂贵,还能跟不值钱扯上关系?
她赶紧扯出个笑脸谢过燕太子丹。
嬴政盯着黎笙如花笑颜看,随即视线又转到她手里的红宝石刮腰上,顿了顿,突然心道,总有一天,他也会给她买红宝石挂件,让她跟今天一样这么开心。
“对了,这里是买卖仆从的地方吧,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
嬴政和黎笙互相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地道:“买丫鬟。”
燕太子丹“哦”了一声:“我也是来买丫鬟的。”
这么一听,反而是嬴政皱起了眉:“你也买丫鬟?你来赵国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现在还需要买?”
燕太子丹听了就长叹一口气:“唉,说来话长啊——”
燕太子丹带来的消息竟然是跟一桩命案有关的事。
原来,燕太子丹初来赵国时,随身携带了五十名男性仆从,五十名女性仆从,不单单是用以侍奉他自己,也是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但数年下来,男性仆从的人数半点没少,可当年带来的女性仆从却从五十名减少到四十名了。
嬴政皱了皱眉,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这是怎么回事?”
燕太子丹“歘”得一下打开了扇子,扇了扇风,摇着头道:“唉,我府邸上发生了一桩命案。”
一开始,是某一个正月十五的晚上,燕太子丹手下突然有一名侍女留书自杀,其留下的信件中写道她受到鬼神之困扰,经年累月遭神鬼之侵袭,时间长了根本受不住,故而留书自杀了。
“鬼神?”X2
黎笙兄妹异口同声的疑惑道。
虽然经过游戏系统的洗礼,再加上魂穿到战国时代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黎笙对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神明的问题有了更多的敬畏之心,但对于什么装神弄鬼的事情,她还是十分不相信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鬼呐?”
嬴政却是因为黎笙那手神仙一般的法术而相信了这件事。
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黎笙,对燕太子丹询问道:“可是需要什么人来驱鬼?”
说得黎笙不由自主的怪异的多看了他一眼。
燕太子丹耸了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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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其实吧,我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自从那名侍女自杀开始,我的府邸上,就每月准时消失一名侍女,而且消失的时间,每一次都在正月十五那天的晚上。”
黎笙和嬴政面面相觑。
每月都要消失一个人,消失时间都在正月十五?
全都消失,没有半点音讯····
嬴政抿了抿唇,不确定地道:“该不会,这些消失的人也都死了吧?”
燕太子丹摇了摇头:“就算是真的死了,也应该留下尸体才对,可这些仆从每月消失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们,当然,这个见到,也包括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们的尸体。”
俊美的少年面色隐隐泛着铁青,周身是一股生气的低压:“在我的府邸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可真是宵小作祟!”
黎笙问道:“那你有没有尝试过把事情上报给官府呢?”
“没有,”燕太子丹捏着扇子的手用力到泛白:“我是燕国来的质子,要是将这件事情上报给别人知晓,说不定会有有心人趁着我府邸上人手空虚的空子,将细作安插进来,所以,我不止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反而要刻意遮掩。”
对此,同为他国皇室成员的嬴政很能理解他的苦楚,嬴政挑了挑眉道:“所以你才来仆从市场,准备购买一些婢女补充人数,免得消失的人口过多,被人看出不对劲儿来?”
燕太子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是看在你我知根知底,同病相怜的份儿上,我才直接告诉你的,你可不要对外胡乱说出去啊。”
在燕太子丹跟嬴政说话的时候,黎笙注意到自己的系统面板上新跳出来了一个任务“燕太子丹相遇事件任务:帮助燕太子丹找到偷走十多名仆从的犯人”。
黎笙心中一喜,抽卡的机会又来了!
有任务做,就有经验和钻石拿,约等于又可以抽卡!
视线专注地盯着那行任务描述,进入到做任务状态的黎笙慢慢眨了眨眼。
系统用的是偷走这个字眼。
会用偷走这个词汇,说明这些仆从们都不是自愿离开的,而且,说不定她们还留着命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角落里。
注意力稍稍打岔的空档,燕太子丹已经和嬴政说到了要不要去他府邸上玩一玩。
想要早点回家的嬴政自然是想要拒绝的,他还在躲藏官兵的追捕之中,要是期间因为和燕太子丹走得过近,从而被人发现了身份,那可真是得不尝失。
“不,我们还是不去——”
黎笙赶紧接口道:“不!我们要去!叨扰了。”
嬴政黑着脸看向黎笙,黎笙立马讨好地笑笑:“去嘛去嘛,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去过同龄人的府邸上游玩过呢。”
燕太子丹也帮着劝:“政兄不要这么死板嘛,有空常来往来往,也是一桩好事啊。”
要知道嬴政可是燕太子丹的重点交好对象,虽然现在身在赵国,嬴政的身份发挥不了作用,跟街上任意一个平民百姓的价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嬴政回到秦国呢?不就又是一个值得等待的潜力股了吗?所以,拉着他到自己的府邸上逛一逛,可以大大增进两人之间的友谊,燕太子丹怎么舍得放过这个机会呢?
拗不过两个人,嬴政只好选择投降,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背后,前往燕太子丹的府邸。
10. 第十章 任务接取完毕,凶杀案的发生
黄昏薄暮,残阳如血,一行人来到燕太子丹的府邸的时候,时间已接近傍晚。
燕太子丹吩咐手下赶紧准备伙食,索性打算让黎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
黎笙为了延长呆在燕太子丹府邸上的时间,也答应吃了晚饭再走,虽然这样有些叨扰人的嫌疑,但起码方便她到处侦查探看凶案的情况。
“丹兄,可以继续跟我讲讲凶案发生时候的事情吗?”
“凶案?”燕太子丹一愣,没想到黎笙会用这个词汇形容那桩自杀案件,不过他很高兴有人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可以啊,当时,”
“啊——”后厨传来一阵惊声尖叫,巨大的打翻东西的响声传了过来,极为突兀地打断了燕太子丹的话语。
黎笙心中一动。
这是怎么回事?
她站起来就跑,一路冲进后厨有人尖叫的地方,定睛一看,一团巨大的火焰正燃烧在炉灶的上方,越演越烈,在小小的厨房之中显得极为可怖吓人。
比黎笙稍晚到的嬴政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黎笙护在身后。
巨大滚烫的火舌舔舐着众人的皮肤,将这位于人间的小房间变成炼狱般的境地,橘红色的火焰吞噬了正在燃烧着的物体,而后往外一扑,扑向了周边其余的可燃物,眼看着再不阻止火焰的扩大,接下来燃烧的就要变成整座屋子,黎笙赶紧从旁边的小水池里舀了一碗水,泼在上头,将火焰浇灭。
一旁做饭的厨娘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双眼发直,六神无主,口中还喃喃着“阿库妈妈显灵了,阿库妈妈显灵了”。
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扑灭焰火的黎笙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这是?”
后来一步的燕太子丹道:“是我们这边闹鬼。”
少年的面色明显的难看了不少,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两个看到了这副模样,是我没有把事情的全貌提前告诉二位,实际上,我们这边自从那个自杀的婢女离世之后,就一直在闹鬼,而且——”
燕太子丹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而且,之前说过每到正月十五,就会出现新的消失者,而在正月十五真的来临之前,会有类似于刚才突然着火这种事情发生,谁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者,谁就是下一个正月十五会消失的人。”
众人的目光转移到吓得惊慌失措的厨娘身上,那么说来,这次会消失的人,就是这位厨娘了?
燕太子丹一挥手,让人讲厨娘扶下去:“今天换个人来做饭吧,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而反观被扶下去的厨娘,她还在双眼失神,口中不断喃喃着“阿库妈妈”。
黎笙趁机问:“她口中所说的这个阿库妈妈是谁?”
燕太子丹转眸道:“这据说是流传自西域的一个鬼怪,年轻时因为受了女性友人的欺骗,不慎落入悬崖而死,所以在变成冤魂之后,就一直找一些跟当年欺骗她的朋友面容相似,谈吐相仿,亦或者是身形类似的女性索命。”
“索命!”黎笙心中一跳,“那她老是盘踞在贵府上,岂不是——”
燕太子丹身边跟着的丫鬟长月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是这样没错,可是,如果说传言是真的话,我们府邸上又哪儿来这么多跟阿库妈妈的朋友相似的人,难道那些消失的姐姐们全都是因为跟阿库妈妈的朋友相似所以才全部消失的吗?这明显不合常理,所以,我才不相信有什么鬼神呢,这件事一定是人为的!”
另一个丫鬟长风出来辩驳:“如果不是鬼神,那院子里莫名其妙燃起的火花又是怎么回事呢?这是只有神仙法术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这···”长月说不出什么话来,跺着脚咬了咬下唇,半天才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反正不会是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一定都是人为的!”
长风看着她,眼睛里流过一丝暗光。
黎笙将长月和长风两人说的东西都好好记下来,揣在脑子里,也方便下次推理的时候直接拿出来用。
首先,这件事肯定不是鬼神所为。
否则的话,系统怎么会使用“偷人”二字来形容这件事情呢?
再来,既然这些异象频频在燕太子丹的府邸上发生,那么下手的人肯定还一直出没在府邸上,毕竟他要准备这些事情来恐吓别人不是吗?
略一思量过后,心中大致有了想法的黎笙一定神,对着燕太子丹提议道:“丹兄,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调查清楚,否则的话,您府上婢女失踪的情况恐怕会一直延续下去。”
燕太子丹颔首:“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可近来手头上一直有别的事情,还没有腾出手来,所以,”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让小女来进行调查吗?我跟受害者一样都是女性,这样说不定能推进案件推进的快上一点。”
燕太子丹倒是没能想到黎笙会有这么高的积极性:“你想调查就调查吧,只要别被吓到就好。”
黎笙系统面板上的任务名称变幻做了“燕太子丹的委托:调查清楚燕府婢女失踪一案”。
“那么调查的第一步,我要开棺验尸!”
弄清楚第一具女尸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一点十分重要,虽然明面上说是自杀,但也不能保证是否是被人毒杀、使用凶器杀死等等。
只要知道了第一具女尸的死因,后续进行相关的推理,就能更顺利简便的进行了。
站在旁边的嬴政虽然觉得他们太过插手别人府邸上的事情不太好,但看黎笙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按捺下了劝说的念头,横竖他跟燕太子丹都已经这么熟了,稍微逾越一二,应该不会被太过厌恶。
而且,看样子燕太子丹也是满眼茫然,急需有人帮助的模样,再来,不知是祥瑞还是妖孽的黎笙身具仙术,说不定真的能帮助到燕太子丹也说不定呢。
万一妹妹助人为乐,手有余香了呢?
当哥哥没几天,就开始对妹妹有滤镜光环的嬴政如此作想。
既然黎笙要帮忙调查这件让人头疼的事情,燕太子丹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他无不配合的将人带到府邸自带的后山,命人挖开今年年头上刚刚下葬的婢女长音的坟墓。
可不挖开坟墓还好,等到真的将坟墓挖开了一看,这里头哪里还有什么尸体的影子,早就人去楼空的成了一个衣冠冢。
“尸体没了?”
燕太子丹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怎么可能,当初人明明是当着我们的面埋下去的。”
“太子殿下,此事千真万确,长音的尸体就这么没了,一定是阿库妈妈又显灵了,她把长音的尸体也带走了。”
长风跪在地面上,眼中闪烁着恐惧的泪花道。
黎笙瞥了她一眼,手指点了点面前的桌子。
这下好了案子还没有开始调查呢,线索先断了个干净,说要从尸体开始调查起,但是却连尸体都失去了。
黎笙忍不住想,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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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连尸体一并偷走呢?
难道是尸体上面留有他下手的明显痕迹,为了将痕迹抹除,他必须将尸体一并偷走?
那为什么不直接将尸体烧毁呢?
听说燕太子丹的府邸上已经发生了多起物体自燃的事情,既然凶手这么喜欢纵火,当时明明就可以直接一把火烧了尸体,以此掩盖尸体上的痕迹,反而非要用偷走这么吃力还容易暴露的办法呢?
黎笙想来想去,一时想不通这一点,抬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行了,长风今天你也累了,你也下去休息休息吧,就不用了到我面前来伺候了。”
“唯。”
黎笙的视线一路跟着名为长风的侍女走出门框,消失在大门之后,方才收了回来。
“没想到竟然连长音的尸体都没有守住,我这个府邸上还真是四处漏风,已经被人弄成筛子窟了。”
燕太子丹一下子摔掉手中的杯子,在地面上砸得四分五裂,他气急反笑,手不断地捏紧。
黎笙淡淡安慰:“应当不是丹兄的府邸变成了筛子,而是动手的人本就是府中的内部人员,对整个府邸的人事结构非常熟悉。”
燕太子丹听了又赶紧好了一些,赶紧问:“此话当真?”
黎笙点头:“当真,待我帮你将此人揪出来,你就知晓了。”
燕太子丹一喜:“难道妹妹已经有初步想法了?”
话刚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尖叫从后院传遍前厅。
黎笙还是第一个站起来的,起身就向着传出尖叫声的地方冲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打开门,长风倒在地上,一身的血污,黎笙冲进屋子,差点被里头浓郁的铁腥鲜血味儿给熏出屋子:“这什么味儿?好臭!”
往屋子的两面墙壁上看,上头全是血糊糊的字迹。
黎笙捏着鼻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过去,上头还真如之前燕太子丹所言的,写的都是那个所谓“阿库妈妈”的生平事迹,言自己年轻时为一个女性友人所骗,跳崖自杀,死后成为冤魂,凡事跟朋友说过谎,欺骗过朋友的人,都逃不过她的惩罚。
但是,跟朋友说过谎?
燕太子丹身边的其中一个侍女看到这行字之后,就“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小的,小的前天跟朋友说谎了。”
她年岁还小,肩膀缩成一团,身体不断的发颤,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害怕的发飘。
燕太子丹皱着眉,目光不断的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哦”了一声道:“说的什么谎?”
侍女长欣说话如倒豆子般地快速道:“小的告诉长风身体不适,需要换班,但实际上是利用这段时间偷偷溜出府邸去玩了。”
偷偷溜出府邸去玩?
这都算是什么事儿?
燕太子丹冷声道:“罚一月例银。”
手底下的仆从不好好干活,生了活络心思要跑出去玩,本来应该罚得更重一些,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眼前,燕太子丹也就轻轻放过了。
“把长风扶起来。”
经过燕太子丹的出声提醒,大家这才注意到,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吓得坐倒在血浆里面,衣服手脚都被血迹沾湿了的人在。
黎笙捏着鼻子稍微的靠近了一点,见长风所站的那块地面,全都被粘稠的血浆占据着,就立在一旁,没有直接走过去。
燕太子丹皱着眉,看着哭哭啼啼擦眼泪的长风:“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11. 第十一章 破案ing
“唯,回太子殿下,奴婢一走进这个屋子,立马就因为太过湿滑的地面滑到了,等倒在地上,才发现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再往头上一看,发现头顶上的墙壁上也都是用血迹写上去的字迹。”
黎笙一边听一边观察着周围用血写上去的字迹,发现写字之处的最高点也只是在墙壁的一侧中央,而更高的,天花板的地方则没有任何一个字。
或许,这就能够说明凶手的身高高度。
没有达到两米,只在一米六到一米七左右,触碰不到天花板这么高的地方,房间内没有小板凳之类的可以踩踏的地方,所以更高一点的字迹,是踩在床沿上写上去的。
这个身高的高度,说明作案选手应当是一个身高不高的男性,或者一个身高中等的女性。
目光在房间内的几个女性身上掠过,黎笙的视线忽然一凝。
“你身上的这些血迹是怎么回事?”
“哦,是,是刚刚摔倒的时候粘上的。”
长风用手擦着眼泪,但效果并不好,甚至她手上没有干的血迹还擦到了脸上,将一张本来挺漂亮的面孔划得一道道可怖的印子,像是鬼花脸一样恐怖非常。
有好心的侍女已经动作利索的去倒了水盆来,拧干了毛巾给长风擦脸。
燕太子丹用手抵着额头,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今天就别睡这间房间了,换一间睡吧。我记得侧边客房那边还有几间空屋子,你们两人挑一间住进去吧。”
长风、长欣双双应是:“唯。”
黎笙的目光还盯在长风的身上,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盯在她两条长长的,染血的袖子管上,敏锐的觉出不对来。
如果是面部朝上,背部朝下摔倒,那么会从地面上的血浆池子里沾到血迹的部分应当是背部,如果是侧摔,那么沾到血迹的部分应当是侧边的袖子,但是,袖子内侧又是怎么沾到血迹的呢?
黎笙暗自留意下了这一点,看着有旁的下人带着哭哭啼啼的长风下去换洗衣服,没有出声,待看到长欣也要离开了,这才出声将人喊住。
“等等,你、你叫长欣是吧,你留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燕太子丹睨了黎笙一眼,也道:“既然贵客有话要问你,你就留下。”
“唯。”
长欣有点瑟缩的点头答应。
她刚犯了错,现在看见她主子燕太子丹就犯怵、不好意思,连回话都把头死死地往下低,能不抬起来,绝不抬起来。
黎笙道:“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一,你也住这间屋子?”
长欣赶紧道:“是,我和长月、长风一块儿住这个屋子。”
长月,就是之前直面了物体自燃的那个第一目击者,按照阿库妈妈的传言说,下一个正月可能会消失的人应当是长月才对,但现在的血字迹针对的又是长欣,而第一目击者又是长风。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凶手在做事前预告的时候,没有把握好时机,弄错了第一目击者,二是阿库妈妈针对的本身就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而是住在这个房间的三个婢女。
黎笙皱着眉,短短时间内,心中已经掠过了无数次思量,她提出第二个问题:“二、你今天什么时候回过这个屋子,当时屋子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长欣低着头,心说自己原来也有嫌疑在身上,于是小声地回答道:“我今天只在吃好饭后,下午未时(13:00-14:59)的时候回过房间,当时房间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存在。”
黎笙目光闪了闪,仔细的询问道:“那你可有看见例如石墩子之类,可疑用来垫脚的东西在?”
长欣摇头,口称“没有”。
黎笙点了点头,提出最后一个问题:“三、你谎报身体不适,私下里偷偷出去玩的事情,有几个人知晓?”
长欣吓了一跳,转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的燕太子丹,咬着下唇不敢回答。
黎笙安慰她道:“没事,现在说出来,不会有人责罚你,但要是不说,等事后调查出来,说不定就要再罚上几个月的月例。”
长欣吓了一跳,赶紧倒豆子般地道:“回主子的话,我出去玩当天在门卫处当值的小魏子、小魏子他知道这件事。”
黎笙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抿了抿唇道:“只有他?只有小魏子一个人?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黎笙沉默了一段时间,在燕太子丹问“怎么样”的时候,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
说完,黎笙看向燕太子丹:“我大概知道凶手大体是谁了。”
燕太子丹精神一振:“这么说,先前那桩自杀案,确实是人为导致?”
黎笙颔首:“不错。”
“那么后续十多个婢女失踪案件,莫非也都是同一人所为?”
黎笙搓了搓手指:“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应当是如此。”
“那么那十多个失踪的婢女,你可否为孤找回?”
黎笙有点不确定了,她语气略微虚浮地道:“或可一试。”
燕太子丹大喜:“若是姑娘能助孤寻回这十多个婢女,孤定把您奉为上宾对待。”
“客气了客气了。”黎笙连连摆手,而后抚了抚下巴,“而且这件事能不能成,还要看后续才行。”
粗粗调查完一遍大概,黎笙和嬴政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嬴政盯着黎笙,突然道:“怎么如此热心,非要帮燕太子丹调查这桩凶案?再者,此案件的详情如此恐怖曲折,难道你不害怕?”
之前黎笙过于热心,甫一认识就连夜为他赶制床铺,嬴政深为受用,现在看黎笙热心为才刚认识的燕太子丹卖力调查命案,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的妹妹,难道就是这么个急公好义,乐于助人的人?
内心颇为不虞的嬴政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的是,这种热心肠要是单独只对他一个便好了。
“哥哥,这次的可是大事件诶,一口气失踪了十多个婢女,谁看了能忍住不伸手帮忙啊,这种事情当然是能者多劳,见者有份啦!而且我什么事情没有看过啊,这种装神弄鬼的程度,还没有我以前看包青天,咳咳,我是说,还没有我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恐怖呢。”
对于一个经常看包青天、死神小学生等等名著的现代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恐怖在黎笙心里还排不上号。
淡淡的带点敷衍的掩饰过接到任务必须竭力解决燕太子丹面临问题的现状,黎笙只好把热心肠这个标签往自己身上贴。
热心肠就热心肠,这有什么办法嘛,系统给了任务就必须做掉啊。
更何况还是初见面的强制性相遇任务,要是做不掉的话,恐怕还会对后续抽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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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万一导致以后抽不到SSR卡,或者抽到SSR卡也不给相遇任务,必须完成上一桩任务,下一桩才能够开启的话,不完成岂不是相当的得不尝失吗?
黎笙眉头微跳,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倒计时十天的标识,心中赶快把这个任务完结掉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
嬴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黎笙的脸,见人一点回视意思都没有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他目光猛地就是一暗。
想到少女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仅仅只是初相识就经历了被人诬陷将人打到残疾事件,还有黎氏府邸上的排挤、抢衣服、泼鸡汤事件,嬴政甚至不敢去想,黎笙口中所言的曾经经历过比现在的案件还要恐怖的事情是什么,明明她们母女俩孤儿寡母的一直只有两个人一起生活,却还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嬴政抿了抿唇,在心里道,以后一定要对这个妹妹好一点,再好一点。
希望未来在他的庇护下,她不再会重新遇到这些可怕的事情。
两人回到黎氏府邸上,时间就这么过去,直到正月十五当天,黎笙特意拉着嬴政又一次拜访了燕太子丹的府邸。
正月十五,凶手要动手了。
这天,黎笙特意跟燕太子丹提前打好招呼,掩人耳目的来到了燕太子丹的府邸上,并进行了一通梳妆打扮,精心准备,只为最后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
她花了十个钻的巨款,心淌着血,使用系统到厨娘长月那边去复刻了一套她的外观(脸)穿在身上,面对使众人惊讶不已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亮相,黎笙自然是对外宣传了她不亚于东亚邪术的化妆术,或者说易容术。
虽然对这种超乎认知之外的技术,接受力度还不够高的燕太子丹和嬴政还是满脸的惊讶,但是面对如山铁证般摆在眼前的一模一样的面容,两人仍旧承认了黎笙的化妆技术之高超。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光是这一手绝计,就足够在世间纵横来去了。”燕太子丹意有所指的看了嬴政一眼。
“确实。”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黎笙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蛋,嬴政眼神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激动,“要是好好运用的话——”他说不定可以借此永远摆脱官兵的追捕!
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没有让黎笙听见下面的内容。
黎笙则痛快的击了一下掌:“好了,现在距离将罪犯捉拿归案还只差最后一步,长月,把你日常要干的事情都告诉我。”
日常要干的事,就是每天要做哪些活计。
长月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作为一个厨娘,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除了买菜之外的所有——洗菜、切菜、烧菜等等等等。
简单来说就是负责众人伙食的厨娘日常。
黎笙干劲满满的撸起了袖子:“好!干了!长月,今天你就在燕太子丹的卧室里面藏好,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了再出来就好。”
长月还是有些害怕,她眼睛盯着黎笙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看了几眼,心事重重地道:“这样就能让阿库妈妈找不到真正的我在哪里了吗。”
黎笙点头:“不仅如此,她还分辨不出来你跟我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呢。”
分别了嬴政、燕太子丹、长月三人,披上长月外观的黎笙照常进入到厨房内部,开始长月一天要干的活计。
黎笙一边干活,一边等待幕后真凶的出现。
12. 第十二章 凶手浮现
这一等,就等到了近中午的时候,黎笙也没有想到自己还真的有这露一手的机会,当场准备做一顿“好吃(黑暗料理)”的给大家品用。
黎笙还是有点纠结的,虽然在脸面上(指外貌)她跟真正的厨娘长月之间毫无差别,但是,在手艺方面可是有相当大的不同的,比如说,黎笙就不会长月擅长的那么多菜式,而且因为战国时期还没有铁锅的原因,所以就连黎笙唯一擅长的炒蛋都不能现世。
在犹豫是否将系统出品的美食从系统背包中拿出来搪塞一下,和自己亲手制作一份色香味皆无的黑暗料理两者之间纠结了半天,黎笙最后还是选择自己制作一份餐食。
毕竟做完“料理”之后,因为味道而暴露,也是做完料理之后的事情,但如果不做的话,今天切好洗好的菜都没有用上,直接就有美味佳肴上桌,是会当场暴露的,所以在此二者当中,黎笙还是选择了自己做。
动手没多久,黎笙就闻到了一股味道奇异的香味,她没有掩着鼻子抵抗这股气味的入侵,反而用力深吸了几口,心道,终于来了!
一阵晕眩的感觉盘踞了大脑,黎笙顺着自己腿软的力道倒了下去,但全过程中却没看到一个人影进入房间。
咦,不可能作案吗?
全程没有人出现的话,难道还真的是什么所谓的阿库妈妈作祟?
但是,真的要有这个阿库妈妈的话,又为什么没有分辨出她不是真正的厨娘长月呢?
而且,她确实闻到了那股奇怪的香味才对。
那应该就是迷魂药的味道吧?
黎笙努力的撑着眼皮,想等得时间久一点,等到真正的凶手找过来“偷人”为止。
很可惜,在她尚且还清醒的时间当中,一直都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视野范围里,就连进入厨房的人都没有一个。
好在,在黎笙完全昏迷之前,一个绳索圈住了黎笙的上半身,在确定将她捆住之后,绳索将她拖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黎笙没有想到,简简单单一个燕太子丹府邸上的小厨房,内里竟然另有乾坤,在烧火台退后两步的地方,有着一个密闭的机关,只要触发,就会转开一道隐藏良好的小门来,而门的内侧,便是一条隐蔽的密道。
这密道原先是用来当逃生出口的?还是单纯用来做地窖,在冬季摆放上一些需要储存的瓜果蔬菜的?
朝着四周转了转头,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线的黎笙实在是不知道。
如前面所说,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极度黑暗的地方,在小门关上之后,便再也没有一丝光线能够透进这个隐蔽的地方。
黎笙无法用目光探测到这个地道的任何一处值得关注的地方,在用力喊叫了半天“喂喂喂”,听着地道中回荡的回音之后,终于稍显吃力的决定放弃。
每天使用的小厨房之内竟然有一条密道,燕太子丹大概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而凶手又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呢?
难道他实际上根本不是燕太子丹手下的人,而是原来建造这处府邸的工匠?所以才会知道这条密道的所在?
而在燕太子丹搬进这所府邸之后,他就将犯罪之手伸向了府邸之中?
黎笙摇了摇头,对这个猜测有些犹疑。
毕竟如果是府邸外头的人,有了这条密道之后,想要快速隐蔽的进入厨房还是很方便的,但是婢女们的房间呢?
总不会还有另外的密道吧?
实际上燕太子丹的府邸地下四通八达,像是老鼠打的洞一样,可以从府邸的外部轻松地进入任意一个地方?
这种可能性就比较低了。
再来,如果是府外的人员的话,他又是如何知晓婢女之间的私事的呢?
长欣偷偷溜出去玩,对旁人撒谎这件事就被犯人利用了个彻底,要不是亲近之人的话,知晓这件私事,还加以利用起来的难度就比较高了。
最后,想要在府邸上宣扬世界上有冤魂的存在,可不是单单只靠着做几桩吓唬人的事情就能够办到的,如果犯人不在府上的话,最起码也需要在府邸之中有一个内应才行。
这样的话,凶手就变成了团伙作案。
黎笙摇了摇脑袋,完完全全的否决了这个猜想。
果然,还是跟一开始的推测一样,犯人就是燕太子丹府上的内部人员。
至于他是如何知晓这条密道的存在的,很有可能是因为经常进出小厨房这个地点,所以才会发现这条密道的。
如此,犯人的人选范围就缩小到平日中频繁进出小厨房的人了。
如果不是被绑在这个密道里的话,黎笙还真想快点出去和燕太子丹核对一下人选,看看是不是已经能删选出罪魁祸首了。
但是目前还不行······
黎笙的心思飘到了外头的世界,淡淡地想着,自己不见之后,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关于阿库妈妈的谣言是不是越演越烈了,燕太子丹和厨娘长月有没有暴露出自己不是长月的事实,自己的哥哥黎政又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着急等等。
思路越是多,黎笙的肚子就越是饿。
因为有系统作陪,所以黎笙知道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十几个小时了,期间罪魁祸首没有出现过一次,而密道里面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吃,所以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准备再等上一会儿,如果幕后黑手真的还不出现,那就从系统背包中掏一些东西出来吃的黎笙突然想到,难怪这件案件会失踪这么多人,实在是成功率太高了。
首先,幕后黑手挑选的下手对象都是女性,在体力上都有一定程度上的不足,再来,如果每一次实施计划的时候,犯罪者都把人关上这么长时间不给吃喝的话,是个人都会饿到手脚无力的。
等到犯罪凶手真的出现的时候,即便迷药的作用已经消失,所有受害者的神智也都十分清醒,在体力的对拼上,也拼不过吃饱饭的犯罪者了。
想着想着,黎笙的心情有些沉重,犯罪者应该再等几个时辰左右就会出现吧?
总不能是等到把人饿死之后再出现吧?
毕竟他的目的是偷人而不是偷窃尸体吧?
人还有很多作用和可待挖掘的利益可言,尸体能有些什么啊?
抿了抿唇,黎笙决定等下吃东西的时候尽量少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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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幕后黑手出现的时候,她虽然可以装作这段时间没有进行过吃喝,但是等下如果要三急的话,可就没办法忍耐和假装了。
吃了东西容易三急,黎笙没想到办案中最困扰自己的问题是这个。
话说回来,趁着幕后黑手还出现,黎笙抓紧时间,少量的进行了食物上的补充,而后又熬不住的沉沉睡了一觉,等到逐渐苏醒之后,才发现幕后黑手已经来了。
低劣的麻布粗暴的来回划着皮肤,少许光线从孔洞中透射进来,黎笙一下子睁开了眼。
她被人装在一个粗麻袋里面,有人拦腰将她抗在肩膀上,那条用力的细瘦的拦在她腰间的臂膀让黎笙的肚子难受不已,方才吃进去的食物都要因此被勒得吐出来了。
扛着她的人的步子突然停下了,她听到有人跟幕后黑手对话。
“嚯,动作真快,又弄来一个?每个月都弄一个,这么大的动静,你就不怕被抓吗?”
声线轻柔的女声不屑地笑了笑:“只要动作够干净,我再干上一百年都不会被抓!”
“可以啊,妞!够自信的啊!”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而后又是一声接在后面的拍开手的声音,恼怒的凶手凶狠地朝着对方大吼了一声“滚”!
“有火对着我新抓来的货发,不要烧到老娘身上来。”
黎笙眨了眨眼。
幕后黑手是个女人,或者说,正是燕太子丹手下婢女的其中之一。
这是黎笙早已经猜到的事情。
这次的婢女失踪案,本身就是内部人员监守自盗,自相残杀的一件事。
而且,根据幕后黑手和知情人的对话,多少显示出点黎笙目前所在地点的不妙之处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里会是男性十分之多的狎妓之处。
尽管手中有着众多的底牌,但黎笙心中的警铃还是大响。
她来到类似于妓院的地方了!
万一对方谨慎的再次对她下点迷药之类的东西的话——
黎笙的心脏高高地吊了起来。
“喂,要不要给这次的新货喂点迷魂药?”
凶手烦躁的声音响起:“不了,我已经饿了她一天一夜了,没那么多力气跟我们反抗的,而且,老娘快要没有钱跟你们买迷魂药了,难道你肯慷慨的施舍给我一点用?”
前头问话的人的积极性又低了下去:“没钱啊,没钱就算了,老子又不是做慈善的,怎么可能给你免费用,这迷魂药可贵了去!”
凶手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一把将黎笙摔在了地上:“过来给我算算价钱,能不能抵了我上个月欠的赌债。”
赌债?
黎笙心中一跳。
她苦心寻找的最后一块拼图——凶手辛辛苦苦的将这些婢女们全部偷出府邸的目的终于浮上水面了!
原来是因为好赌成性,欠下了大批赌债,所以才不得不将府邸上的姑娘们一个一个偷出来,进行贩卖抵债?
黎笙忍不住咂舌,拿别人的人生自由去抵自己的债务,真是好狠毒的做法。
13. 第十三章 被贩卖到青楼
“你在我们这里欠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一次性还完嘛?是不是又在异想天开了?”
黎笙听到重物击打□□的闷声,似乎是幕后黑手被人打了一下。
那个动手打人的家伙继续道:“除了这个,你最好再多弄上两三个过来,实在不行,你自己也可以下海进行一番买卖,不然你欠下的滔天巨债哪里能够短时间内还清?告诉你,要是这钱再利滚利下去,可就不是你能够还得起的了。”
他似乎看了一眼前头跟幕后黑手搭话的家伙,又道:“一个月绑一个过来这叫动作快?这也太慢了,根本还不清她欠在我们这里的债务好不好?”
凶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地方,声音卑微的低落了下去,有些讨好地道:“纣哥,麻烦再宽限我一段时间吧,我已经在动脑筋,多弄几个人来还债了。”
黎笙心道了一声难怪,难怪这次被恐吓的人有这么多,长月一整个房间的人都被明里暗里的cue到了,原来还以为是凶手没有把握好时间,所以弄错了第一目击对象,结果本来就是要多抓几个人来这里进行人口贩卖吗?
思索间,外界的谈话声也一直没有中断过。
凶手卑微而恶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纣哥,麻烦您打开麻布袋帮我验个货吧,看看这次的货姿色如何,是不是能够卖个好价钱。”
黎笙的视线一亮,麻布袋被人从上方抽走,眼前出现几个站姿不一,面相凶恶的男男女女来。
而其中站在黎笙面前,弯着腰驼着背,面色为难的人,不是婢女长风又是谁?
当然,这也跟黎笙所预料的情况一样。
多次进出厨房间,在所有人都忙碌,没空注意四周的时候偷偷纵火,又趁着大伙儿都不在,自导自演的在房间里用鸡血写下字迹,最后,往厨房间烧火用的柴火里面添加迷魂香,致使黎笙一动手烧饭,就自动点燃迷魂香,自己迷晕自己,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长风。
毫不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罪犯,黎笙眼中透出淡淡的厌恶,反倒是长风面有些许难色的对着她道:“长月,别怪我们姐妹一场,我还如此狠心地把你卖到这种地方来,要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自己思考才是正确的事情。”
黎笙嘴边浮现一抹冷笑,当场呛了回去道:“多的话你不用说,反正也没有人会愿意原谅你,我只想知道,那些被你带走的人都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被叫作纣哥的□□了一下,不干不净的手伸过来毛手毛脚的摸了摸黎笙的脸蛋,“当然是去了妓院了,你们这种小娘们还能去哪里才能卖出高价钱?”
他眼睛色眯眯地看着黎笙,一边侧头对着长风道:“这个长相还不错,可以卖得价格高一点,两百五十两。”
250,黎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长风赶紧道:“纣哥,这价钱也太低了,根本抵不上我欠的冰山一角啊!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再抬一抬价吧!”
纣哥黏腻的,不知道摸过什么东西的手指恋恋不舍的在黎笙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啧了一声:“三百两,不能再高了。”
又增加了五十两银子,长风秒变了面色,欣喜若狂地道:“谢谢纣哥,谢谢纣哥。”
那狗腿的样子,不禁让黎笙抽了抽嘴角。
这哪里像是个穷凶恶极,连续犯下了拐卖十多个人口案件的凶手?
根本就只是个品性低劣的欠债赌徒罢了。
黎笙侧头往旁边躲了躲纣哥的手:“之前的那些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纣哥看着她有点欣赏的样子:“呦,小妞,不哭不闹的有点胆色啊?不过,你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去担忧别的人怎么样了吗?可真是姐妹情深呐。”
说到姐妹情深的时候,纣哥特意扭头看了长风一眼,别有意味,特有所指。
长风因为被看得这一眼,格外的心气不顺,她“哼”了一声,对着黎笙恶狠狠地道:“她们都好着呢,一个个的从伺候人的丫鬟变成被伺候的那个,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呢。”
纣哥睨着她,目光中出现点不屑来,呲笑着道:“好日子还远着呢,你卖来的那几个,据说都不服管理,难以调教,到现在了,还一个都没有进行完完整的教学,再这样下去,就要沦为服侍人的丫头了。”
黎笙听着,心下一定,也就是说,长风偷来的丫鬟们还没有被人侵犯过,等到之后救出来了,可以直接送回燕太子丹府邸上,继续当侍从。
“那就好。”黎笙说着,面上出现了点喜色。
一边数着刚到手的银两,长风一边翻了个大白眼:“劝你等会儿进去了,还是给我安分一点,否则的话,里面教训人的手段可多着了,没有一种是好受的,你要是跟别的那些被我卖进去的人一样折腾,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这显然是在假好心,黎笙撇了撇嘴,不与她作辨,只是抓紧时间道:“既然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那一开始的那具属于长音的女尸又为什么消失了?”
长风不耐烦地道:“看在咱俩多年姐妹的份儿上,我再搭理你两回,你确定只有这种问题要问我了?”
黎笙坚定道:“确定。”
“想也知道,我做事是为了钱,又不是冲着人命去的,所以长音根本没死,只是被我下了点假死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把她从棺材里偷出来,然后跟你们一样统统卖到妓院里换钱,抵赌债。不过假死粉的副作用太大了,长音差点真的没有醒过来,所以我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黎笙点了点头,这算是解开了她的一个疑惑:“那阿库妈妈有事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散播关于阿库妈妈的传言?”
长风捏着手里刚得到的钱袋,那里面已经被纣哥以抵债的名义被拿走了一半多的钱财,现在只剩下三瓜两枣,丁零当啷的在袋子里面互相碰撞,她转头目光朝着有人聚集在一块儿开始赌钱的地方看去,眼神里透露着渴望,态度越发的不耐:“这有什么怎么回事的,就是我随口瞎编的一个女鬼冤魂罢了,毕竟做了这么多事儿,总需要找个背锅的,找不到人就只好找鬼咯。”
黎笙点了点头,觉得这些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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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内。
纣哥看了她们两眼,突然插话道:“都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该交货了。”
他们像是围着绵羊的大灰狼,目光里透出只有坏人才会有的冰冷与狠心。
黎笙点了点头,说道时间是差不多了。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轻轻抖了两下,就将捆绑着她的绳子全都抖落到了地面上。
长风目露震惊:“你、这是怎么回事。”
纣哥皱起了眉头,开始招呼起四周看守的兄弟们:“来人了来人了,都过来,羊要跑了,没看见吗?把羊抓回来。”
黎笙唇边泛着笑,心道过来好,都到她的身周来,方便她释放群攻技能。
“诶,不是绳子都掉了吗,这小娘皮怎么不跑啊?”
“胆子这么小的就别喊人了,老大你自己动手抓抓就行了。”
所有人都包抄了过来,围堵在黎笙的周围,黎笙咧开嘴笑着,道了一句来得好。
开启技能“风卷残云”,将以自身为圆心,半轴五米以内的所有人都强行控制住了十秒,而后“狂风骤雨”、“雷霆之怒”两个群攻技能连上,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一屋子围拢过来的壮汉打手们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叫痛的“哎呦喂”之声不绝于耳。
面对黎笙手中握着的系统技能,不论是两尺八的大汉,还是孔武有力的打手,所有人都要沦为八岁小儿一般,没有任何的反抗力可言。
一抹肆意张扬的微笑扬起在黎笙的脸上,她清脆地开口,声线温柔道:“现在轮到我来问了,这么些年,你们一共抓了多少妇女?”
“啊!”
“哎呦!”
“姑奶奶,求求您停手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面前的女人的身手有多可怕,无论他们怎么合力反抗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些被视为沉年秘密,永远不会说出来的话,现在都在黎笙一人的询问之下,想倒豆子般的快速倒了出来。
“我说,我说!”
“被我们卖掉的那些女人们全在一条大船上,只有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这条船才会靠岸,所以很难被人找到踪迹,而且,船上的人也难以逃跑,这些年,从来没有一个被抓过去的人逃掉过。”
黎笙在这儿清理买卖妇女的家伙,谁知道还有另一群拐卖儿童的也混在一起。
“哎呦,女侠快停手吧,我们只是路过啊,从来没有对妇女进行过买卖啊!”
黎笙一开始还以为他说的是真话,当真停手道:“哦?你说的可是真的?”
却有旁的人出来拆穿道:“女侠别信他,他虽然不买卖妇女,但拐卖儿童啊!前些日子,还把贫民巷子里一家姓魏的人家孩童的腿给打残疾了。”
贫民巷子、姓魏的人家、打到残疾?
三个关键字一出来,黎笙立马联想到了被接回黎家当天,在贫民巷子里简陋担架上看到的可怜兮兮的魏何。
她两条英挺的眉毛倒竖而起:“好啊,打伤魏何的人原来是你们!”
14.第十四章 水落石出
即便是入住黎氏大院,魏何的事情也一直是黎笙心里的一根刺。
当初莫名其妙被人泼上那么一盆污水,顶上压根儿还不出来的五十两银子的欠债,又被迫跟母亲分离,来到这个充满危险的大宅院里面,所有的起因都是魏何,或者说,因为魏何被人打成残疾的那条腿!
那条残疾的腿像是一切糟糕的开始,治疗也无法治疗了,曾经活蹦乱跳的快乐也都回不去了,变得糟糕的人生就一直怪物般的卷缩在魏何身边小小的影子里面,连带着一并扭曲了周围人的生活,将包括黎笙在内的人都一并同化痛苦了起来。
低着头,少女的漂亮好看的面孔沉在阴影之中,不少人想起她狠辣的手段,和过于用力的力道,瑟缩着收了收肩膀,试图将自己变成一个小小的鹌鹑。
“为什么?”
黎笙低沉的声音在乌压压的蹲着一群人的仓库中响起,她再一次地道,带着心中的愤恨:“为什么要把他的腿打断?”
满身的黑气向外乱飚,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面攀爬出来的鬼怪的话语,直把两个坏事做尽,终于遭到报应的人贩子吓得不断后退,直到“嘭”得一声撞上背后的墙壁,再也没有退后的余地可言,才小可怜似得两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因,因为,我们需要他出去乞讨,需要天生就会让人觉得可怜的孩子······”
“呵呵,”黎笙怒极反笑,“需要天生就会让人觉得可怜的孩子,那你怎么不打折自己亲生儿女的腿?又或者怎么不对自己的腿下手?”
那又怎么舍得呢?
黎笙将技能对准两个人贩子的腿,重重扔了下去,两声“咔擦”以及后头滔天的叫痛声响起后,黎笙的内心终于获得了真正的平静。
收拾了这些非法的人口贩子,她又转头将长风打晕,装到了之前用来装她的麻袋里面。
一把将人抗上肩膀,黎笙解开了纣哥的捆绑,叫他起来跟她去“交货”。
“可是·····”
纣哥还有点推三阻四的不愿就范,黎笙却示意他看看地面上这么多被她捆起来的弟兄们:“你的人都在我的手里呢,建议你老实点,否则的话——”
“好、好吧。”面对少女严厉的逼视,纣哥少有的开始瑟缩。
他依言将黎笙带到了船只靠岸的地方。
因为大船只有每个月初一十五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靠岸,所以两人一直等到了夜半子时,才看到那条船终于从远方驶来,缓缓停在了黎笙所在的港口。
“哎哟,又是新货色啊,诶,这次怎么换了个人来啊?”
船靠岸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媚视烟行的走到船边,低了头就往黎笙这边看来。
黎笙走到船上,反手就将长风一抛,对着上前来招待的老鸨开始动手。
落后黎笙两步的纣哥早就瞄着时机脱身,见黎笙的火力都对准着老鸨,他赶忙往离黎笙距离远的地方溜,等跑出好一会儿了,才反身着急地对着老鸨喊:“快喊人来,这是个硬茬子。”
老鸨听了脸色立马就是一变,从腰上掏出个铃铛来,丁零当啷的摇晃起来,没一会儿,黎笙周围就出现了不少壮汉围堵。
但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人能破开系统的十秒硬控,也没人能在黎笙的三个技能之下站在原地的。
技能使出,先前还气势汹汹从四周包抄过来的大汉们一秒齐平的倒在了地上,“嘭”得一声,整整齐齐的倒地声将整艘大船都震动了一下。
看着倒做一团的壮汉们,老鸨咬了咬牙,气道:“平常养着你们难道都是吃干饭用的吗?”
虽然这些包抄过来的大汉们拢共也只拦住了黎笙四秒,但终究是为老鸨争取出了一线生机,终于跟黎笙分开一段距离的她转头就往船尾跑去。
可黎笙又哪里容得她逃跑,足间两下连点便飘飞到了老鸨面前,老鸨不会功夫,只是普通人撕打的水平,哪里是黎笙的对手,一个回合便拜倒在了黎笙的石榴裙下。
“好汉,好汉饶命啊,您要多少钱,我让人去拿!”
老鸨知晓今天确如纣哥所言,是碰到硬茬子了,当下识时务地纳头便拜,准备多认一个收保护费的,以后多受一份保护。
可惜黎笙不是为钱而来,她这熟练工的一套流程对着黎笙是不好使了。
“你船上的姑娘们呢?把她们全都放出来!”
老鸨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心中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升起,但还是被按着强低头的将人都喊了出来。
今天因为要靠岸,所以一整天都没有在船上进行长期以来的“生意”,于是黎笙亲眼看见这些姑娘的时候,她们好歹是穿戴整齐的样子,只是长时间的被打压,不少人养成了瑟瑟缩缩的模样。
“妈妈叫、叫我们出来做什么?”
见老鸨还真想回两句话,黎笙冷笑着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开口道:“我是奉燕太子丹之命,前来救助诸位姑娘的。”
看着原本凶狠看管自己的人全都束手就擒的被捆在了地上,形式大幅度扭转,船上的姑娘们眼睛里出现了新的希望。
真的有人来救他们了!这一天真的等到了!
在意识到什么的女子惊喜的高呼出声之前,另一伙人先一步开口了。
一听到燕太子丹的名头,人群之中当下就有人激动万分的含着泪高声道:“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来救我们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跟燕太子府上的人汇合了,黎笙不禁心情一好。
但这种好很快就结束了,只因为黎笙一眼扫过去,就看到那个说话的姑娘身上裸露在外的地方还有不少伤疤伤口横陈在皮肤之上,当下心情便是一沉。
她捏在老鸨身上的手用力一拧,直把人拧得眼中泛泪,可惜这伤落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老鸨却是不知道痛的,也注定了她下半辈子要用更多的力气来偿还这些姑娘所受的苦楚。
黎笙将船跟地面连接的通道都打开了,嘱咐姑娘们到船上去收拾些细软:“有处可去的就自行离去吧,没地方能去的就留在我身边,一会儿跟我一块儿回去。”
说完话,不少人就立马回船舱上收拾东西,有聪明的甚至到老鸨的房间里去拿东西,不管是签下的卖身契还是别的契约书,一并拿到船头,全都扔进水里,看得老鸨已经被手帕堵住嘴巴了,还挣扎着呜咽不已。
黎笙看不过去,又赏了她一脚。
同为女人,却将同伴推进火坑,太过不是东西,她活该会有今天!
收拾完东西的姑娘们几乎将整条船上的值钱物品搜刮一空,她们一个个背着包袱,来到黎笙面前一一道谢,而后头也不回的冲下大船,再也不愿意多呆上一秒。
黎笙看得有些感慨,手下再度拧了老鸨一顿。
“大人,大人,”
几个没有下船,隐隐围绕着黎笙聚拢的姑娘们小声地叫喊着黎笙。
待到黎笙回眸,她们才继续道:“奴婢,奴婢是从燕太子、燕太子”
她们脸上的神情有些期期艾艾的,想说又不敢说,说到一半了又止口。
黎笙哪里还不知道,这些姑娘们就是从燕太子府邸上被人偷出来的那些个呀,她们想要立刻获救,说出自己的来处,可又怕自身会给燕太子府带去不好的名声,故而说到一半又停止。
黎笙在心下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就是燕太子丹委托我出来寻找的姑娘们吧,在下知道,你们都是燕太子丹府邸上的人。”
此话一出,围在黎笙周边的姑娘们不禁喜极而泣,三两个抱做一堆儿,眼中露出逃出生天的喜悦。
黎笙被她们的喜悦之情感染,开口道:“再等一会儿就送你们回燕太子府邸上,待船上的姑娘们都走完。”
待船上的姑娘们都互相搀扶着走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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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又把这群被她抓住捆绑的壮汉和老鸨押送到集市上发卖。
而后又带着那两个腿被打断的拐子去了魏何家。
庭院老树旧门,黎笙又回到了熟悉的贫民巷子里,带着人三拐四拐,来到了魏何家的门口。
“魏何?魏何!你在不在家?”
“干什么?”是魏何的二表哥出来开的门,他弟弟伤了根本,以后再也不能双腿直立行走,本就是脾气暴躁不耐的时候,现在还有人敢上门叫喊魏何的名字,气得他“嘭”得一声打开门。
可见到的却不是旁人,而是已经被接回黎府过上好日子的黎笙。
“你、你,”想起黎笙这个罪魁祸首,魏何的二表哥原本还想没好气的嘲讽上两句,可又想到对方给的那七十两银子,冲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黎笙对他翻了个大白眼:“我什么我,把魏何带出来,看看当天把他打残的是不是这两个人?”
魏二表哥被她一番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还残留着黎笙打伤了人的恼怒,正要恶声恶气的将人赶走,就听魏何在屋子里“啊”了一声。
原来,说话间,魏何已经被他的母亲给背了出来。
一看见门口两个拐子的面孔,小孩魏何突然泪流满面的叫喊起来:“娘,娘,是这两个人,是这两个人,当天就是这两个人把我打残的!”
魏何二表哥一愣,目光重新又回到黎笙脸上。
黎笙自然是问心无愧,坦坦荡荡的看了回去。
魏何娘将魏何放在草席上,冲出来扑打这两个心肠黑到流油的拐子。
黎笙看着她无需解释的反应,恐怕是从一开始就知晓当初事情的原委,而故意将黑锅推到她身上,也仅仅只是为了讹钱罢了。
想想一开始以为他们是为了讹钱才故意将自己孩子的腿打到残疾的猜想,黎笙只觉得自己偏离正轨的可笑。
抿了抿唇,黎笙将两个拐子留在了这里,自己转身离开,背对这场闹剧。
却被魏何二表哥抓住了手:“黎笙,不,黎大小姐,当初我差点推你下河的事情,非常对不起。”
黎笙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家里还留着个有良心的存在。
但那又如何呢,他终究是他们一伙的存在,黎笙没有原谅他的打算。
甚至反嘴呛了他一声:“对不起?觉得对不起就把那七十两银子还回来。”
魏何二表哥突然神情一呆。
七十两银子是魏何用来救病的命根子,而且都已经用了一大半了,怎么可能还给黎笙呢?
见到对方的表情,早就有所预料的黎笙冷笑了一下:“还不起?还不起就别说对不起。”
因为自己身在火坑里面,就毫不犹豫的将另一伙无辜的人一并推进火坑,说实话,是他们不配了。
当初明知道不是黎笙动手打的人,他们照样将黑锅推在黎笙身上,对着黎笙孤儿寡母就开始讹钱,心肠何曾好过半分?
甚至还出言要是还不起五十两银子,就要将她卖了来换取五十两银子,说实话,他们的行径并没有比今天发卖的那些人贩子的行为好上多少。
要不是被打残的魏何到底还有些无辜,黎笙自己也有冤屈需要洗清的话,她甚至都不想把这两个拐子带到他们面前来。
“黎、黎大小姐,”
魏何二表哥还想说些什么,但几日之间,黎笙身上已然焕然一新,穿着名贵的衣服,身前身后都有大把仆从跟随的她就像是天上的仙人般高高在上,与他生出咫尺天涯般的隔阂,魏何二表哥张口结舌,口笨嘴拙,喊了人的名字,又说不出话来。
黎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行了,要真是觉得对不起,就多在邻居的面前为我说明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们,打伤魏何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我!”
魏何二表哥呆呆的,有些泄气的点头:“好。”
15.第十五章 出入凶险勇救人,水火一场苦尽甘
处理完人贩子和魏何的事情,黎笙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又回到燕太子府上。
暂不提燕太子丹看到这么多回来的婢女是是什么反应,只说多少燕太子府邸上感情好的下人们重新团聚,双眼含泪的在呼喊中抱在了一起。
他们从遥远的燕国万里迢迢的来到赵这个异国他乡之地,在并非故土的地点上,本就十分凝聚的心要比平时更加的拧为一团,感情也更为的好,可不平坦的经历,硬生生地把这些感情深厚的异乡人拆散,直到今天才有重新见面的机会。
“阿姊!”
“妹妹!”
“长音!你居然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站在众人身后,看着大伙儿又一次团圆的场面,黎笙不禁被感染似的眼眶泛热。
像是在叠相扑那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抱在人群的外沿上,众人又重新回过头来看向黎笙。
“我们今天能够回来燕太子府,都是这位大人的功劳,现在回到府上了,我一定要烧一顿大餐,好好感谢这位大人!”
“是啊是啊,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剩下绣艺还能看得过去眼儿,这回儿,定要给这位大人好生费一番功夫绣出一件好看的衣裙来报答大人!”
“还有我还有我····”
在燕太子府的大堂里,所有被黎笙救回来的姑娘们都真心实意的说着这样的话,感谢的话语一时飘到了天上。
黎笙听得都有些忍俊不禁,只觉得,这一下,用不着燕太子丹本人将她列为府邸上的上宾,光是这些姑娘们,就能让她受到如同上宾一样的待遇了。
正要开口委婉的回拒这么多的答谢,黎笙身后一暖,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当中。
在一天之内,目睹了这么多的团聚,黎笙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份独属于她的团圆正等待着她。
“阿笙!”
黎笙一在燕太子府上露面,马上就被飞奔而来的嬴政一把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微微颤抖的手臂,不着痕迹的透露出手臂的主人这段时间来究竟有多么焦心与担忧。
“哥哥!”
黎笙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解救侍女们身上,差点都快忘记了还有个没有血缘,却待她极好的兄长大人在等待自己的回音。
感受到嬴政抱住她时的用力,黎笙不由心中一暖,脸上多了点笑意。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阿笙,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嬴政扶住了黎笙的肩膀,目光扫视般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的往下,就怕看见什么跟侍女们身上一样的伤口,好在从上到下的看下来,黎笙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地方在被拖拽抗抱的时候蹭到了地上的灰,显得有些脏而已。
尽管如此,嬴政还是板起了脸,极为严肃的道:“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以后不论是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再这样以身犯险了!”
没有想到嬴政会如此担忧自己,实际上是手底下还有不少底牌,心存底气才这样做的黎笙并没有进行反驳,毕竟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让黎笙再一次生出家人之间才会有的淡淡的温馨又暖心的情感来。
黎笙对着嬴政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低头道歉道:“对不起哥哥,是我大意轻敌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一个人去冒险了。”
听到了想听的话,嬴政的面色松弛下来了一些,闭上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中包含了这几日等待黎笙毫无音讯的消息,又苦苦坚持着她绝对没有死亡,一定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上的疯狂搜寻等等的疲惫。
嬴政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鼻音和颤抖,一手在黎笙的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有些事情不要只是说说而已,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你已经死了。”
黎笙呆了一下,她看着这么大一个男孩,在自己面前微微的红了鼻子,侧过头去不让自己看闪烁着水光的眼睛,心中知晓这一次是真的让他担忧了,不由自主的上前再次抱住了嬴政:“对不起哥哥,以后我一定一定,再也不这样了。哪里安全我就呆在哪里好不好?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一场意外罢了。我本来想坏人一到场,我就扯嗓子喊你们出来,结果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冒头,反而是远距离的使用了迷魂香,所以才——”
“好了,别说了,我应该相信你的。”
嬴政摇了摇头,心说自己也是,明知道对方身上有着神仙般的法术,别的不讲,如果只是自保的话一定没问题,却不由自主的单方面为她担心了这么久,本来就是他自己有问题。
挠着侧脸,嬴政疑惑的想找个人问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却被一阵鼓掌声打断。
“好一场令人感动的兄妹团聚,孤的眼眶都觉得有些湿润了。”
还有旁人在这里看着她们两个呢!
黎笙一下从嬴政的怀里跳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丹兄。”
太过专注于跟嬴政的道歉当中,黎笙差点都要忘了,她们还没回到自己的府邸上,现在还在燕太子丹的地盘上呢。
“没事儿,再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不抱了啊,是孤打捞了你们兄妹二人的喜相逢。”他顿了顿道:“不过孤也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要上来感谢感谢笙姑娘;出入凶险勇救人,水火一场苦尽甘,好啊好啊,笙姑娘实在是孤的福星勇将,一出手就将所有人都救了回来,更没想到的是,这次事件竟然连长音都安然无恙,真是让孤吃惊。”
他大步上前,有些不好意思道:“虽然政兄一力阻止笙妹妹以身犯险,但孤却要好好谢谢笙妹妹的这次大勇与大义,若不是你的以身犯险,这次的大家恐怕都是九死一生之兆,哪里还有现在的大团圆结局?”
“诶!”
黎笙愣怔的睁圆了眼,看着金尊玉贵的燕太子丹对着她正正经经的一拜,想要躲,又偏生没有躲过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丹兄,您实在是过于多礼了。”
燕太子丹“嘿”了一声:“有什么好多礼的,将孤身在异乡需要依靠的亲人们从水火之中救回,就应当受到这个礼遇。”
“是啊是啊!”不少被黎笙救回来的侍女们都纷纷附和,还有口中称着自己忘了大事的跟着下拜,没一会儿,燕太子府的大堂里就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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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笙拜了一大群。
“诶!”
黎笙哪里拦得住这么多人,从四面八方递过来的下拜之礼,左右闪躲着不小心撞到嬴政的胳膊又重归原位,将这些谢礼受了个正着之后,黎笙才又道:“好了好了,可以了,大家快起来吧,其实这桩事情最后还对我自己有利了呢,解决了一桩我竖在心头的心腹大患。”
黎笙说的事情自然是跟魏何有关的拐子伤人事件了,但大伙儿对此都不太了解,是以只将黎笙此话当做是推脱的谦虚之词。
对着黎笙拜了好一会儿,还有好些人不愿意起身,被拉起来的时候,还忍不住看着黎笙红了眼眶,一想起在大船上头所过的苦日子,心中就更为感谢黎笙对她们的救助。
最后还是燕太子丹出来主事:“好了,大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但是身上的衣服还都没有换,身上的脏污都还没有洗,现在,给我都回去修整洗漱,再来,我们一定要开个大宴席好好答谢我们的恩人是不是?长月休息好些时间了,这回给黎笙妹妹露一手,多烧点好吃的,最后,我们要好好说一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应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众人虽说已经遭到了燕太子丹的驱赶,毕竟大堂里站着这么多人,一直闹哄哄的,说句话都传达不清楚该怎么办,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离开黎笙,又过了十多分钟,待众人把能说出来的感谢都说尽了,能表达的团圆之情都表达完了,这才陆陆续续的听了燕太子的话下去休息。
抢手的黎笙终于空闲了出来,燕太子丹迫不及待的拉过她的手,将人招呼进大堂里面坐下,中途被嬴政不着痕迹的盯视了一眼,燕太子丹不为所觉地道:“妹妹,快说说,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当时不是在厨房里面做饭吗?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可把我们的政兄担心坏了,你是不知道,他一直十分自持,什么时候像前天那样六神无主过。”
黎笙看了一眼嬴政,面皮薄的少年耳尖微红,不好意思的在黎笙的目光下侧头咳嗽了一声。
黎笙心中微暖,脸上带了点笑意。
燕太子丹再次催促道:“别看来看去了,快解答一下孤的疑问啊。”
燕太子丹府邸上的事情是必须尽快解决掉的,黎笙也没打算隐瞒不说这件事情,免得最后又一次被有心人利用,所以,
“我当时之所以突然从厨房里面消失,是因为——”
黎笙索性带着嬴政和燕太子丹两人到厨房里面去看了看:“是因为这里有一条可以通往外界的密道。”
这里有一个机关,一旦感应到烧火台面前的人倒下了,这条密道就会自动打开,而密道里面,还另外设置了一个自动拖拽倒下之人进密道的机关,这才成全了长风这个罪魁祸首从头到尾不出面的作恶计划。
黎笙这次留意在厨房里面寻找了一会儿,不多时就找到了隐蔽的机关,是一条极其细小的丝线,只要勾住就会将密室的门打开。
“当时迷魂香就被藏在烧火堆里面,她等我自己把迷魂香添加到炉灶里,自己迷晕自己,然后靠着机关,让我打开密室,就这样让我从厨房中自动“消失”。”
16.第十六章 邯郸珍品烧鸡
这条祸害了不知多少人的密道是一定要堵上的,否则还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糟糕的事情来。
黎笙一经说出这条密道的存在,燕太子丹就露出一副大为震撼的表情。
也是,不论是什么人,在自己已经生存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突然发现一片崭新的从未了解的新天地,总归是会极为惊讶的。
黎笙救回来的几位侍女更是看见这条密道就眼中冒出浓重的恨意,恨不得现在就能动手,将其立刻填平了。
“孤知道了,填平这条密道的事情,孤会差人去干的。”
说出了黎笙和那么多的婢女们是怎么被人从府邸上运送出去的,而后就是说出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了。
其余进行人口贩卖的人贩子都被黎笙直接丢到人口市场进行发卖了,只有一手策划将婢女从燕太子丹府邸上偷窃出去的长风被黎笙故意留了下来。
虽然她罪恶滔天,黎笙恨不得直接将她活剐了泄恨,但她到底是燕太子丹的人,如何发落还要经过燕太子丹的意见。
“长风?竟然会是长风?”燕太子丹“呵呵”苦笑了几声,摇着头道,“孤猜来猜去,将这里的人都猜了个遍了,都没想到会是你,长风。”
少年人的声音中夹杂着莫大的怒意:“你也是跟在孤身边的老人了,难道孤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何要对孤生出二心?还残害你身边的姐妹?长风,为何,为何!”
燕太子丹孤身一人来到赵国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亲朋好友也没有带来,只有这些面熟的伺候他的侍从们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心中早已对他们生出了如同亲人般的情感,如今这般质问长风,燕太子丹心中满是痛苦之意。
黎笙看得有些共情,这些天来,她跟嬴政也一并经历了不少事情,磨难让两人互相搀扶,也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越发接近真正的亲人,如果,如果有一天她也发现自己视为亲人的嬴政实际上进行着背叛她的事情,她一定会跟现在的燕太子丹一样痛苦不已。
她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面如冠玉的少年身上,被嬴政正好看了个对眼,接触到少年温和的视线,黎笙心头担忧顿时消散了个干净。
怎么会有这种担忧呢?
虽然相处时间还不够长,但是已足够让她知晓嬴政是个什么为人,他是决计不会做出什么陷害她的事情的。
反过来,如果黎笙遭遇到这种事情,嬴政说不定还会奋力保护她呢。
视线重新落回燕太子丹身上,黎笙心中淡淡的叹息道,别说是背叛燕太子丹的诸多行为了,她动手伤害的对象还同样是燕太子丹视为亲人的另外一些侍女的存在,燕太子丹的这种痛苦就更为强烈了。
长风跪在地上,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她泪水连连,匍匐着请求燕太子丹的原谅:“太子殿下,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求求您原谅奴婢吧,念在奴婢侍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
一旁被她贩卖的侍女忍不住怒而出声:“你侍奉太子殿下多年?我们中的哪一个不是侍奉太子殿下多年?可你做了什么?你还不是把罪恶的手伸向了我们么?过去这么长时间,你何曾念过我们之间的旧情?”
燕太子丹一想到被贩卖的侍女们这段时间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立时眉头一竖,面色一肃,口中喊道:“来人,给我打,打到她知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为止。”
他一抬手,立马就有人从两边走出来,抓着长风的肩膀,拖往院子里,扔到长凳上,用粗长的长木板对着长风的下半身“噼里啪啦”的打起来,很快,血红的印子就从衣物下面飞染出来。
怒意在起伏的胸膛上流窜,看了好一会儿,燕太子丹胸腔中的愤怒才渐渐的平息下来,重新获得了些许平静,这时,他才注意到嬴政兄妹还立在一旁看着。
燕太子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黎笙:“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孤府邸上的家丑却是给笙妹妹知晓了个干净,也不知这血腥的场面会不会让笙妹妹感到不适?”
黎笙挑了挑眉,一派悠闲自在地道:“什么家丑不家丑的,既然丹兄喊我一声妹妹,自然也应该将我当做家人相待,都是一家人,就没有什么外扬之说了,再讲,这件事情被我知道了,总好过被别的另外更多的外人知晓的好,最后,这等血腥的事情我看了不少,又哪里会觉得不适?这坏人受到伏诛的情景,只道是赏心悦目,好看不已,对了,丹兄不是说为我做了大宴吃吗?现在有大戏可看,自然是就着吃两口的好,不如让他们上菜吧。”
燕太子丹大笑:“好好好!孤的妹妹就是有胆气,看着这场景,胃口都能开几分,来人,上菜!”
早已准备好的厨娘长月便从偏门里端着菜肴翩翩而至:“今天必须要好好款待我们府邸上的贵客黎笙小姐,来来来,尝尝奴的第一道好菜——邯郸珍品烧鸡。”
盛着烧鸡的是一个棕褐色的锅炉,两边有左右两个耳朵当把手,上头的锅盖上有一个圆形的凸起,捏着凸起部分一揭开锅子,鲜香醇厚的香气便从锅子中飘了出来,浓郁的白色香气像是天宫中的袅袅仙气一般萦绕在人的口鼻之处,直把人的馋瘾都给勾了出来。
黎笙被这扑鼻香气勾得差点直接从草席上站了起来,她不住地翕动着鼻翼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厨娘长月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直接从锅里面夹了一根鸡腿到黎笙碗里来:“这是邯郸珍品烧鸡,还请笙姑娘好生尝尝。”
长月夹着鸡腿的筷子轻轻晃动,只见烧得酥嫩滑软的鸡肉直接从鸡腿骨头上褪了下来,自然脱落,黎笙看得口水不住得往外泛滥,赶紧用筷子接过来尝了一口,当场口舌生香,软烂味鲜,Q弹劲道的口感让她像是一口咬到了活蹦乱跳的公鸡的身上,生龙活虎的打鸣声成了最为悦耳动听的声响。
厨娘长月站在一旁伺候黎笙用食,见了黎笙脸上万分动容的表情,不禁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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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尚且还合小姐的口味吧?”
这次为了酬谢黎笙,长月用出了看家本领,将数十年来的功夫水平及尽一力全都倾倒在了这简简单单的一道邯郸珍品烧鸡当中,让黎笙吃得恨不得连舌头都一并吞下去大嚼一场,只怕今天的这顿宴席会给黎笙带来极为深刻的印象,并且用十多年的人生恨不能重新回到这一刻,再次平常这道美味佳肴。
是以,黎笙怎么有办法对使劲浑身解数来招待自己的厨娘长月说出什么糟糕的话来呢?
她能说的只有“好吃,好吃,好吃”!
“真是人间难有几回尝,此菜只应天上有,美味,实在是太美味了!”
厨娘长月点点头,拍手上了第二道菜肴——“马头酥鱼”。
“这道菜选用优质鲫鱼,抓活,去鳞,下锅,勾芡稠汤,加以白糖,细盐,辛香料等等,火熟起锅,汤汁清淡透明,鲜香清甜,风味十足,口感丰富。”
在那道被倒扣在餐盘上的马头酥鱼呈上来揭开盖子之前,听到这一番细节描述的黎笙已经先一步忍不住了,她的鼻尖不断的耸动着,想从盖子和盘子的缝隙之间抢先嗅闻到那酥鱼的香味。
很快,倒扣在盘子上的圆盖被揭开,袅袅香气从盘子中央一路飘至黎笙的鼻端前。
焦黄色的外壳和一筷子戳下去就露出来的瓷片般白皙软嫩的鱼肉,一切的一切都让黎笙忍不住食指大动。
酥滑莹润的鱼片带着丝丝入扣的甜味,一含到嘴里就融化了一般,黎笙在厨娘长月的伺候下一连夹了三大块,每一次鱼肉刚入口,放到舌尖上一撵,立时就散开了去,其酥软焦脆,鲜甜美味当真是吃得黎笙停也停不下来,筷子举着就搁置不下来了。
厨娘长月看着这一幕,用手掩着小口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她费了那么多功夫制作佳肴,想看的就是眼前这一幕,现在宾客尽欢,她也十分高兴。
见黎笙的无影筷,马上就要仔细的将一条酥鱼剔干净,厨娘长月赶紧道:“笙姑娘,下面还有另一道菜呢,您留点肚子享用下一道菜的好。”
黎笙听到这番话,想想长月极佳的绝顶厨艺,还是意犹未尽的夹起最后一块鲫鱼,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吞吃下肚后,这才动作缓慢而优雅的筷子放到了桌面上。
燕太子丹被她快速且优雅的动作可爱得“噗”得一声笑了出来,大悦道:“如果笙妹妹喜欢长月的手艺,以后大可以常常来我府邸上享用,并不急于今天一时。”
黎笙脸上浮上淡淡的不好意思的红晕,她“咳”了一声:“长月手艺绝佳,菜肴尽数皆是美味,另外就是,我被困密道两天,长风一直饿着我的肚子,什么也没有拿给我吃,实在是饿得慌了,这才吃得急了点,让丹兄见笑了。”
燕太子丹听了面色一肃,又命人给长风加了二十板子,用更长更大的木棍打。
在“嘭嘭”的击打声中,第三道菜“临英扒兔”上桌了。
17.第十七章 临英扒兔
临英扒兔,朱红色的卤汁焦烧凝聚在烤兔子香脆的表皮之上,独特的风味和带着辛香料味道的香气俘获了黎笙的全部五感。
细嫩香滑的兔肉、以熬制许久的老汤和卤料特制而成的深褐色的脆皮,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嫩如豆腐的兔肉微微弹牙,像是有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们欢快的在游乐场里玩耍,鲜嫩而有嚼劲。
黎笙吃得眉飞色舞,旁边帮她切扒兔的厨娘长月也喜出望外,手下快刀慢切,切得又薄又好。
一顿饭吃完,长风打得也快没气了,整个人一条脱了水的死鱼似得扑倒在长凳上进气少出气多,黎笙吃饱了饭走过去散食,步到她边儿上,看她枯败如同昨日黄花的脸蛋,心中的气猛地就是一消:“你可知错了?”
奄奄一息的长风听了话,挣扎着抬起头来,看向黎笙:“奴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求二位,放了奴吧。”
黎笙看着她,见她这副还有力气回答的样子,心中又有点来气:“只求我与太子丹殿下,不求旁的被你害过的人宽恕你,那就是还没有知错,继续打,不要停,什么时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就宽恕了她吧。”
太阳是不会从西边出来的,所以世上也没有人会同情人口贩子,被背叛的姑娘们更是十足的痛恨这个对同胞下了狠手的家伙,恨不得她进油锅滚上一遍,方才可偿还这等伤害,黎笙对此很有同感,绝不肯轻易饶过这个家伙。
黎笙下意识的道,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这还是在燕太子丹的府邸上,她并不是这些人的主子。
燕太子丹看她有些忧心的往自己这边睨过来,当场就笑着挥了挥手:“以后笙主子就是孤这燕太子府上的第二个主人,大家都要尽心侍候,知道了没有?”
“唯!”XN
黎笙还没有说些什么,倒是嬴政敏锐地察觉自己的妹妹就要被别人拐走了,赶紧提出已经在府邸上逗留了三两天之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燕太子丹当真有些不舍的挽留了一下,最后还是看在未婚男女不适合夜晚留宿的可能出现的风言风语之下,将黎笙嬴政二人放走了。
燕太子府邸上的偷人事件就这么圆满结束,黎笙打开系统面板确认系统下发的奖励等等,总共收到一千钻石,两万六系统经验,还有燕太子丹好感度+40。
算上原来已经有30的燕太子丹好感度,黎笙在燕太子丹这边的好感值一下子突破七十大关,从友好变成了知己。
这次又可以快快乐乐的抽一发十连了,黎笙半刻都不等待的将所有的钻石全部投了进去,屏息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幽静的深水潭中,倒映出天际之上划过的漫天流星,其中,有十道璀璨夺目的小星群向着黎笙系统画面所放映的水潭而来,一阵白光闪过,黎笙这十连抽抽了个寂寞。
不但一张SSR都没有,就连紫气东来的SR卡都没有给她留下一张,全是白色的垃圾卡片,黎笙想想自己这次深入险境的辛苦,不由气打一处来。
恨不得回到燕太子丹的府邸上,将长风拖出来鞭打一顿。
如此凄惨的白光遍地的场景,就连系统都跳出来给了一个成就“非洲抽卡手”。
黎笙没好气的点到成就里面去把成就自带的奖励钻石给领了,刚好看到成就下方的那行描述,“缘分尚未到达,宿主仍需努力”。
好嘛,抽卡虐我千百遍,我待抽卡如初恋。
黎笙一下扑到嬴政身上,对他进行了一番嘘寒问暖,当真是从头慰问到了脚,顺带还进行了是否需要按摩等服务的询问。
嬴政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在多多少少的给面子说需要捶肩膀等等,于黎笙的双眼放光之下又遭受了一轮折磨之后,这才面色有些凝重地道:“差不多要回府了,笙儿想好要怎么说了没有?”
整个人还沉浸在如何攒够下一轮十连抽钻石的黎笙微微一愣:“什么怎么说。”
嬴政的眉头聚拢在一起:“就是面对父亲,算了,既然如此就由我来说明吧,到时候笙儿就不要开口了。”
直到回到家,黎笙才反应过来,原来嬴政是在担忧他们两人两天夜不归宿,应当如何跟负心爹回复。
已经将人接回了府上,儿女的去留黎舟自然是要过问的,而在高门大户的严格管教之下,昨晚的夜不归宿,几乎能被视为大逆不道。
夜晚的灯火幽幽的在风中摇曳着,淡黄色的光晕里面夹杂着几丝冷意。
火光摇晃着照在黎舟的面孔上,将他沉着脸的神情照得毕露无疑:“你们去哪儿了?”
嬴政低着头:“燕太子府。”
燕太子府?燕太子丹?
负心爹黎舟端坐于上首,手指轻点着桌沿,沉吟道:“什么时候结交上的这么一个朋友?”
少年收敛了下颚,心脏高高吊起:“前天,在购买仆从的市集上,我和他先是同看上了一个侍女,之后我将侍女让给他,他便邀请我去他府邸上吃酒。”
这完全是在瞎说,但为了隐瞒嬴政在到黎氏家中前,就已经认识燕太子丹的真相,嬴政也只得如此。
就连黎笙都为嬴政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窥了一眼老头。
老头到现在还以为嬴政是他留下的种,喜滋滋的将人往回一接,准备传宗接代了,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儿子,只有黎笙一个女儿罢了。
黎舟眼睛微微地睁大:“同看上一个侍女?你年纪不大,处事倒是风流。”
听出这句话里藏着不喜的意味,黎笙赶忙出来帮嬴政打掩护:“哪里是哥哥瞧上的,是我瞧上的,我一开始不肯将人让给燕太子丹罢了。”
“闭嘴!”黎舟一声怒喝,“不许帮他说话。”
这下坏了,事情从原本的帮忙破解案子做好事,变成了在外面因为一个婢女同人争风吃醋,嬴政估计要被惩罚了。
黎笙暗自着急,却被嬴政递了一个眼神过来,让她安心。
可黎舟明显要发作,黎笙哪里安心得了?
果然,黎舟怒声道:“你年纪小小,行事风流便罢,同人争风吃醋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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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为何带你未成亲的妹妹夜不归宿?你可知道这么做会坏她名声?”
黎笙嘴里微微泛苦。
如果说前一桩事嬴政冤枉,那现在这桩他就更加冤枉了。
是黎笙自己躬身入局,不慎被奸人得了手,关在密道里一天一夜,这才有了夜不归宿的事情出来,与嬴政没有半点关系。
可少年却只是低了低头,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半句不提黎笙地道:“是我半夜与燕太子丹玩投壶,玩得上了头,不愿归家,妹妹便也在那里陪着我。”
黎舟听得面色赤红,心中怒意高涨,站起来一脚将跪坐着的嬴政踹倒在了地上。
“诶!你!阿父!”
黎笙见状大惊,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情急之下终于将“阿父”两字喊出了口。
这么个负心爹,黎笙原是不愿意喊他的,但现在为了维护嬴政,消减黎舟的怒火,也只得讨好着叫上了一声。
“别,不许打哥哥!”
黎笙小小的身子飞扑过去,拦在了嬴政身前。
又被嬴政拉起来,护在了身后。
免得黎舟打起人来分不清对象,连女儿都一并揍上两下饱拳。
待到将妹妹拉到身后了,嬴政才道:“阿父,这次是孩儿的不是,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黎舟气得嘴巴边上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好啊好啊,原来不止好色,而且还贪赌,说,这次投壶是不是赌钱了?”
赌钱?
嬴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是。”
黎舟更气了,满屋子找趁手的东西拿:“说!赌了多少?”
嬴政再次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编出一个数来:“三十两。”
黎舟动作一滞:“金额倒是不大,不过这刚开始有钱就赌,真是败坏家风!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还没有出阁,这深夜不归宿,留在外男的家里,万一被传出去了,你可知旁人会怎么说?到时候,岂不就非嫁给那燕太子丹不可了?虽说他是个太子,但现在人在赵国,前途如何犹未可知,你就这样害了你妹妹?”
嬴政手捏紧了些许,心中倒是真有担忧黎笙非得嫁给燕太子丹的情况,还好心里还记着这是在挨训,开口道:“是孩儿贪玩犯错,连累妹妹,请父亲责罚。”
黎笙又一次扑出来,死死地挡在嬴政身上。
在黎笙想来,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燕太子丹的府邸是她要去的,偷人事件是她要帮的,长月更是她自己要假扮的,这夜不归宿的罪名只该是她的,无论如何都牵连不到嬴政身上去,可现在锅都到嬴政身上去了,她揽都揽不回来,心想最起码这顿打她帮嬴政挡了,却听黎舟泄气的狠狠将找来的鞭子摔到了地上。
黎舟的话语中还是夹杂着怒意和恨铁不成钢:“政儿,你看看,你妹妹多关心你?”
嬴政看着死死扑在自己身前,闭紧了眼准备帮他挡下一切击打的少女,眼中不由流淌过一丝暖意,一直抿着的唇角也悄悄的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18.第十八章 嬴政心疼坏了
眼前容貌妍丽的少女在情急关头死死地扑在嬴政身上,将少年完全的遮挡在了身下,瘦小的身影竟是像一栋要在惊涛骇浪的风雨中庇护小舟的坚定不移的房屋般稳如泰山。
多年漂泊在外,见多了人情冷暖,嬴政多少次在危险的只能顾忌上一个人的处境当中,习惯了自己并不是被顾忌上的那一个,何时有过今日这般时时被人放在第一位的情景?
看着挡在身前的少女,少年心中流淌过一丝暖意的同时,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被人时时刻刻关心担心着的感觉,原来这般的好。
看着他们两个相亲相爱的样子,黎舟则痛心疾首地斥责道:“你看看你妹妹这般护着你,你做事的时候,就不能也先想想她?以后该是要玩闹还是要做别的什么,不能留意着时间早些回来,旁的等到白天再做?”
虽然想一口气解决了嬴政疑似贪玩好色的坏习性,但碍着现在黎笙也在当场,黎舟只能适当的先说早些归家的事情。
嬴政又哪里会不应,归家的时间点和黎笙的闺名信誉,这两件事情,他都比黎笙本人要注意在乎的多,自然是尽数的应了。
少年目光紧紧盯着黎笙一力护着他的身旁,低声道了句:“是。”
他伸手将少女揽进怀里,手臂一寸一寸收紧,直至将黎笙勒得微微有几分难以喘息,像是要整个勒进自己身体里了,才有些舍不得的停下。
“哥哥。”
被抱住的黎笙挣扎着还要挡在嬴政面前,帮他抵挡伤害,却被半天不曾落下的打击给疑惑得半睁了眼。
黎舟没好气道:“行了,快些起来,都这么大了,兄妹俩还抱成这样,成何体统?”
不说黎笙动作如何,单嬴政就不肯放手,他紧紧的抱着少女,贪婪地从她身上获取暖意。
黎舟这下是真拿他们两个没办法了,但真的要说,人家又是多年分散,如今才刚刚相聚没多久的龙凤胎兄妹,到底一母同胞,即便分散多年,互相之间兴许也有不知名的感应,感情好是正常事,他叹了一口气,高声喝道:“放开!我不打你们了,笙儿回去睡觉,阿政给我在祖宗祠堂前跪一个时辰!今天就这样结束。”
黎笙一听嬴政不用挨打,高兴的在嬴政怀里蹿了一下,这下用不着谁护着谁了,她微微的推拒了一下嬴政的怀抱,小声道:“哥哥,我们不用挨打了!”
嬴政也止不住勾起唇,低低应了一声:“嗯。”
黎笙继而又发起愁:“可是哥哥还要罚跪。”
嬴政轻描淡写地道:“一个时辰罢了,小事情。”
嬴政在外奔波逃命,吃多了苦,哪里在乎这一两个时辰的罚跪。
可他不在乎,黎笙在乎!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要嬴政当真傻乎乎地跪两个小时,这腿还不得被跪废了呀。
一时间,黎笙脑子里窜过无数想法,都是如何帮嬴政脱困的,当然,其中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去替他跪着。
自己的身体是由游戏托管的系统身体,对她来说,跪着只是一个可以选择的系统动作而已,只要把痛觉感知调到0,她就一点也不会感受到长时间跪着的酸麻痛痒等等等等知觉了。
这个想法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黎笙慢吞吞的思考着,手下的动作却半点不慢的直接在系统里面用十个钻石,对嬴政的外观进行了一通复刻,完全不记得之前她复刻厨娘长月外观的时候,还为了这十个钻石心疼的死去活来的事情。
她只等到时候直接换上,伪装成嬴政,代替他跪这一个时辰便可以了。
另一头的嬴政不知她的想法,只觉着疲劳奔波了一整天,黎笙也应该累乏了,臂弯有些舍不得的一点点放开,想让人早点去睡觉。
“那你去睡吧。”
黎舟的声音紧接着在嬴政之后响起:“笙儿快些去睡觉,政儿给我去跪祠堂。”
黎笙倔强道:“不成,要是我去睡了,阿父就动手打哥哥怎么办,阿父先去睡觉,我看着哥哥跪祠堂,等到我放心了,再去睡觉。”
黎舟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知晓今天她黎笙护着嬴政是护定了,只得没好气道:“时间晚了,我不管你们了,我去睡觉,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明天早上我来验收成果。”
黎舟先从屋子里离开了,留下两个小的,准备听训,遵从嘱咐罚跪。
柏曳宏岚哥俩都跑去芳梧院里拿垫子,不然傻呆呆的真的枯跪着,还不跪坏了膝盖。
两个又厚又软的垫子拿来,黎舟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嬴政在祠堂外头等着,黎笙在一旁陪着他。
柏曳宏岚哥俩没回来之际,黎笙跟嬴政悄悄咬耳朵:“哥哥,其实我有易容术,可以扮做你的样子在这儿跪着。”
嬴政有些好笑:“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你帮我跪着?这如何使得?”
黎笙一本正经的忽悠:“你不懂,我的膝盖是铁做的,跪不坏,哥哥的膝盖是肉做的,跪一会儿就要疼痛了。”
“何为铁?”嬴政不明白黎笙口中的新奇事物,只觉得妹妹嘴里老是有不知道的东西乱蹦出来。
黎笙像模像样的解释:“铁就是一种金属,制作成兵器的话,能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嬴政深深地将这个描述记在了心里,心中默默诞生了想要一把铁制兵器的愿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嬴政还在苦恼怎么劝说妹妹赶紧去睡觉,不要大晚上的吹着冷风陪自己。
很可惜,黎笙并不如他所愿,而且,她还在动自己乔装打扮代替嬴政在这里跪完一个时辰的脑筋。
之前嬴政大多都顺着妹妹的意来,很多事情上都十分谦让,现在难得跟黎笙在意见上产生了分歧,兄妹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直到柏曳宏岚哥俩回来了,两人还在僵持之中,黎笙想着兄长在此之前已经担心自己的去向一天一夜,未曾有过合眼的机会,现在哪里还舍得让他跪着,当场一个手刀将嬴政劈晕。
少年软榻榻地倒在柏曳宏岚哥俩的怀里,在柏曳宏岚两人震惊的目光下,黎笙进了里屋换了一身男士的衣裳,又切换了外观,可以说,除了身高突然从一米六变成一米七有些突兀之外,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别的差别了。
柏曳宏岚哥俩震惊地看着从小房间步出的另一个嬴政,看看手里抱着的,再看看站立在眼前的,一时陷入了无法言喻的惊讶之中。
黎笙立时出声:“是我黎笙,我用易容术扮做哥哥在这里罚跪,哥哥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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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了,你们快些趁着夜色将哥哥送回房间去休息。”
“小姐竟还有这一手呢!好生厉害。”最起码除了黎笙的身上,柏曳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自己易容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的。还是说,两人是龙凤胎,所以在易容打扮成另一个人的时候,有所便利?他想不明白。
宏岚则是犹豫:“让小姐在这里帮着罚跪,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还当不当我主子,快听我的,将哥哥送回去休息!”
让一个小女子在这里帮大男人罚跪,这总归是说不过去的,但是黎笙是现在唯一主事的主子,嬴政又沉沉昏着,作为下人柏曳宏岚哥俩不能自作主张的将人摇醒,只能听黎笙吩咐的将嬴政带回了芳梧院落里休息,而后复又回到祠堂这里陪着黎笙罚跪。
私下里倒是不由感叹,这对龙凤胎兄妹的感情之好,平生罕见。
这种双方都愿意为对方受罪的诚挚感情,实在是令人羡慕感叹。
另一边,根本谈不上受罪的黎笙十分潇洒的撩开下摆往下一跪,或者说点击系统动作“下跪”,要不是柏曳宏岚哥俩提醒,她又要十分非人的连软垫都不用,肉贴着坚硬的地板跪着了。
毕竟身体是系统托管的,感知拉到0之后,更是什么知觉都没有,黎笙真是想唱一首“我神经比较大,我不怕不怕啦”。
原本两个小厮照道理也要陪着黎笙跪着的,但在黎笙的一意要求下,两人也统统免了下跪的祸事。
“当然是我一个人跪着,这样等我跪完了你们两个才有力气搀扶我回去,否则的话,难不成要我来搀扶你们两个吗?”
如此说了两人还不听,直到黎笙威胁,如果他们两个跟着一并跪,那她就跪他们的两倍时间,一口气跪上两个时辰,两人实在拗不过她,这才免去了一同下跪的惩罚。
不过期间还是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伺候殷勤,生怕这位主子累了渴了被他们怠慢了服侍。
黎笙真是好生享受了一把哥哥手下两个顶级小厮的服务水平,并有些疲累的表示不用他们这么周道。
难道哥哥平时面对她的嘘寒问暖的时候就是这么受不了的吗?
黎笙忍不住地想到。
即便各方面的伺候都已经到位了,柏曳宏岚哥俩还是很忧心跪着的黎笙会累着,直到黎笙极其非人的一动不动的跪着,期间都是标标准准的笔直立着,连姿势和跪着的重心腿都不更换一下,才真的是惊到了两人。
小姐的身体素质这么好的吗?
世上竟有人是先天罚跪圣体,真是在今天到来之前完全想不到啊!
一两个小时的罚跪,在系统无知觉的托管身体下,黎笙表示完全只是洒洒水的程度,但这可完全吓坏了柏曳宏岚哥俩。
两人纷纷表示,黎笙要不要先停下来歇息一口气再接着罚跪。
老爷所说的一个时辰的罚跪,充其量也只是罚跪三分之一的时间,剩下的都在意思意思和正常休息,哪里有真的罚跪完全部时间的呀。
可黎笙需要休息吗,并不需要,所以还是婉拒了柏曳宏岚哥俩的提议,一口气直接从头到尾的跪完一个时辰。
直把第二天醒来之后才知晓此事的嬴政给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