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爷的替身甜心逃跑了》 1、第一章 第一章 一周年结婚纪念日 烛光餐桌上的蜡烛焰火不断摇曳着,映衬着宁琛脸更加柔和,他看着对面一样精致摆盘的位置上即将迎来它的主人,红晕爬上他白皙的脸蛋。 墨黑的发丝因为汗液黏在额头上,那张清冷的脸庞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此刻却因为某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而咬着下唇纠结。 他身上还散发着氤氲的雾气,显然是刚刚从饭店中打工结束后跑了回来,急匆匆洗澡过后的状态。 宁琛从熨帖整齐西装口袋中摸出手机,右手颤抖个不停,犹豫片刻,终于点击了黑白头像的备注为景川的对话框里。 今晚是他跟沈景川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他千万叮嘱管家要好好准备这次的晚餐,他因为能够再次见到他而心脏砰砰个不停,提前了十分钟在这里等候。 那张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为他的紧张而不经意之中咬地通红,他在对话框中输入又删,删了又输。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才下定决心发了出去。 【宁琛:先生,今晚是我们一周年纪念日。】 【宁琛:我在家等你。】 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好几分钟,对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他觉得心底发凉,他与沈景川结婚一周年了,聊天的记录一大半左右都是自己拼命找各种话题闲聊,而沈景川的回复则是寥寥无几,甚至石沉大海。 朋友都说是他嫁给沈景川是高攀了,这样男人在京城只手遮天,长相俊美,是所有omaga的梦中情人。 是的,他嫁给S+alpha的沈景川是他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纵使婚约建立是在逼迫的前提下。 他忘不了当初父亲怎样以救治她母亲需要的高昂的医药费作为胁迫,逼迫他嫁给与他信息素契合度达到百分之百的沈家长子沈景川,以达到两家商业上的来往,巩固父亲在宁家的地位。 这一年以来,宁琛千方百计讨好他,而沈景川依然对他冷冷淡淡,即使易感期受到难以忍受的折磨,也没有让他帮忙。 他仿佛是这栋别墅的外来者,永远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名义上的主人。 “夫人,沈爷今晚不回了。”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冷淡地转告他。 宁琛感受一股从脚板伸到脑子的凉意,他忍着心中的酸楚,轻轻点了点头。 他一回到卧室里,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小香兰的信息素从腺体不断散发出来,充斥整个冷色调的屋子里,他嘴里不断呢喃着一些混乱的话语。 痛到极致一切言语都无法诉说,提前到来的发情期让躺在床上的宁琛蜷缩自己身体,眼角溢出的泪水浸湿了干燥的枕头。 这种像是被蚂蚁侵蚀到骨髓中的瘙痒感让他难以抑制住用手指抓着被单,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让那张巴掌大的清隽的脸更加苍白。 他情不自禁地发出痛苦地呻吟声,“啊……呃……” 宁琛强撑自己的身体,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抑制剂,可是什么都摸不着,他只能无力地睁着浅色的瞳仁看着白花花地天花板。 原来心如死灰是这样的感觉。 没有抑制剂的帮助,他感觉到眼皮沉的很,他仿佛看见了全身瘫痪的母亲站在床边向他招手,他渴望触碰母亲柔软的掌心,拼尽全力地滚到地面去。 顿时响起了一声很大物体的撞击声。 宁琛即将意识恍惚那一刻,紧闭锁着的房门被人从外边大力踹开,从外边倾泻下来的亮光把这间黑暗的房间照亮。 沈景川立在门外,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宁琛,冷峻的下颚线崩的紧紧地,他蹙着眉头细嗅着快要溢出房门的信息素,喉咙滚了几下。 他低沉呵斥道,“麻烦。” 管家是个beta,对空气中那浓郁的信息素完全没有半点影响。 但看到沈爷那不舒适的表情,心中已了然,径直拨通客厅中的电话,“顾医生,来一趟客厅。” 沈景川居高临下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宁琛,看着那张无比相似的脸,他克制不住地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先……先生!”宁琛突然被赶回来的沈景川抱在怀里,那颗被封闭的心脏又一次涌动起来,他欣喜地喊着他,忘却了身上的疼痛。 沈景川皱眉看着怀中的人焦躁的表情,他盯着那张朝思暮思相似的脸沉声道,“别乱动。” 倏地,他把宁琛丢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自己倾身而下,这么浓烈的信息素把他的欲望重新燃烧起来,让他脖颈上的腺体隐隐发热,水仙花香味的信息素絮乱起来。 宁琛眼眶有些湿润了,自己的腺体被沈景川啃咬着,那锋利的尖牙似乎要把他吞之入腹,他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不敢发出任何的不满。 沈景川咬住他的腺体,眼眸被情欲的欲望醉的晕了神,低沉沙哑温柔出声,“阿卿……” 这是沈景川第一次如此失态跟他靠近,他不能做出任何不妥当的行为让他不高兴。 但沈景川根本就没有正确念着他的名字,他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纠正道,“不是阿卿,是,是阿琛。” “不许露出这样的委屈的神态。”沈景川突然粗鲁地捏着他的嘴巴。 一看到这副模样,他就忍不住动摇,蓦地想起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跪着他面前求着他原谅。 他觉得恶心透了,下方瞬间熄了火。 蓦地间又闻到一股若隐若无的油烟味,他突地想起宁琛这几日的动态。 “你身上还有饭店的油烟味,你没有洗干净吗?” 冷不丁的,沈景川突然来了这句话,吓得宁琛燥红了脸,他慌乱地别过眼神,吞吞吐吐道,“我洗了两次了,我以为洗干净了……” 眼看着沈景川从他身上退出来,他急忙拉出他的手臂,着急承诺着,“我……我下次一定洗干净,求求你别走了,求你了……” 沈景川只是斜睨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臂,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那个饭店的杂活你辞掉吧,沈家不少你吃穿。” “不……不可以辞掉。”宁琛嘶哑着喉咙,“这样就可以多赚一点钱了……” 沈景川双眼微眯,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 “怎么,爬上沈夫人的位置,钱还不够多吗?” 看着先生愈发黑暗的眸子,宁琛白皙的小脸早已遍布泪水:“够……够的,我只是想给我妈……” “够了!” “你那个休学申请我已经让学校给撤回了,明天起给我滚回学校。” 宁琛很害怕沈景川生气,他一旦生气会连续一周都不搭理他。 “好……” 沈景川连续几周就看到宁琛起早贪黑不知道在做什么,每次一回来就带回来一身浓烟味,搞得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的,心里格外不舒服。 而且连续几天没有给准备早餐,加之他易感期快到了,最近格外的暴躁,非得宁琛释放信息素才能安抚自己的暴戾因子。 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心里不爽道,宁琛这小子做什么管我什么事。 沈景川正准备做出房门时,自己的西装衣角被宁琛小心翼翼扯着不放手。 “先……先生,我不舒服……不要走好吗?”宁琛眸中含着氤氲的气体,看着沈景川决然离开的背影,只能咬着下唇克制自己哭泣声。 沈景川蹙着眉,“你这发情期太严重了,我帮你叫医生进来。” 管家领着顾医生进来时,就看着这一光景,床榻上的人眼神空洞的很,没有一丝波澜,除了那两行不断滚动的泪珠可以看出他还活着,真的像个没有意识的陶瓷娃娃。 顾医生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又长又细的针管,里面灌满了能够抑制Omega发情期的药液,这个功能比一般喷雾药效好上几倍,自然而然副作用也很强。 一般alpha是不会给自己的Omega注射这样的药液,可显然沈景川对宁琛冷漠达到极致了。 从医多年的顾医生第一次对宁琛有着强烈的同情感,连平常凶巴巴的语调都拐了个弯变得温柔起来,“沈夫人,打完这一针就好了,可能有点疼痛你忍着点。” “嗯。”宁琛低着头把玩着手指,纵使自己像被钉子刺进肉体那般疼痛,他依然脸上不显,极为克制咬紧牙关不让旁人发觉他的不妥。 待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才回过神来,委屈哽咽道,“我……会乖乖听先生的话……去上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第二章 第二章 先生的生日快到了 清晨,微醺的阳光暖洋洋地打在窗台上那几盆水仙花上,它的香味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缓和了昨日宁琛熬过易感期的疲倦期。 宁琛从厨房里面搬出来两碗刚熬过的虾仁粥,还有一些自己烘焙出来的芒果蛋糕。 他搓了搓手,脸上洋溢着笑容,“先生,会不会喜欢,我做的芒果蛋糕呢!” 昨晚他惹先生发了这么大火气,心中愧疚不已,很害怕先生不再搭理他,一想到这个他就紧张不得了。 宁琛知道先生喜欢他的饭,每次看到先生波澜不惊地拿筷子在同一盘菜夹里很多次,他就知道先生嘴里嚷嚷着不好吃,其实只是个口是心非的主。 他抱紧自己装满书籍的书包,晃荡着腿,那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地看着楼梯处转个不停。 昨晚疼地让他睡得不安稳,今日又起了个大早专门为先生做一顿可口的早餐,现下完全放松下来之后有点困倦,便低着头假寐。 沈景川从房间出来之后,便看见客厅的宁琛在打瞌睡,那团扇似的睫毛下似乎因为睡得不好,一直在扑闪着。 他眉眼深邃地撑着头看着宁琛那清隽苍白的脸蛋,心脏好像被柔软的羽毛拂过,痒痒地又有点酸酸涩涩的。 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透露着不染世俗的美,但比阿卿还是少了点活力,他最看不惯宁琛这一副怯弱的样子。 留在身边终归有些突兀,待阿卿回来求他回去那天,再抛下宁琛也不迟。 “宁琛。”沈景川声音暗哑道。 先生念叨他的名字就像是透过山间的云雾,清泉凛冽的嗓音不带一丝污垢,却又带着震慑心魂的压迫,把昏昏欲睡的宁琛吓得支棱起来。 他捏着自己手指,鼓起胆量跟先生的眼眸对视,眸中那潭秋水波澜不惊,看不清先生此刻的心情。 “先生…… 不要生气好不好?” “嗯。” 这种趋于平淡的话语给了宁琛莫大的鼓舞,他小心翼翼地把餐桌上的吃食全部推在他面前。 “先……先生,我做了早餐。” 宁琛怀着忐忑的心情看着先生用勺子把粥送进嘴巴里,“好,好吃吗?” “还不错。”沈景川淡淡道。 “那这个蛋糕,先生也尝尝。”宁琛亮起眼睛,邀功般把芒果蛋糕用手指小心地推到他面前。 沈景川看着他这幅殷勤的模样,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宁琛去饭店兼职的时候是不是也舔着脸对那些不怀好意的顾客这样。 沈景川看着他,并没有把那块蛋糕送进嘴里,只是开口道,“我吃饱了。” 没有任何解释,先生就是不想吃了。 宁琛看着周围空气的气压把他笼罩在密集网内,让他呼吸不过来,他委屈地啪嗒掉下眼泪了,他愈发觉得先生越来越讨厌他了。 “可是……粥还剩很多。” “我说吃饱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沈景川烦躁扯着刚系好的领带。 领带又乱了,他正想把黑金的领带一把扯掉丢在地上,一双骨节分明,清瘦修长的手指怯怯把他弄乱的领带重新绑好。 整个过程,宁琛一直不敢抬头,他能感受到头顶上方那炙热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吃透。 “先生,领带……系好了。” 他似乎听到上方的人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声冰冷又渗人,让宁琛身体抖了几下。 帮先生弄好领带之后,他迅速退后几步,胆颤地看着沈景川。 沈景川拧着眉头,意味不明看着他,“宁琛,你该知道我们的婚姻只是迫不得已,别对我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差一年,我们就会解除婚约,在此之前我不干涉你的个人感情。”他似乎有点心累了,连眼神都没有留给他半分。 宁琛颤抖着身子,忍着眼角的泪水,“是我,逾越了,是我惹先生不高兴了。” “有这个觉悟很好。”沈景川像是解脱般长舒一口气,“要不要管家送你去上学。” “不……不用。”宁琛啜泣发抖地慌忙拿着凳子上的书包,落荒而逃。 去往南春中学的路上,跟他穿着同样的校服的学生都是两个两个一起走的,唯独他孤零零的一人咬着刚买来的肉包,鼓着腮帮子闷闷地前进。 前段时间母亲的病有些恶化了,需要的费用更加高昂,虽然他知道先生会无条件地帮他支付费用,可是宁琛不想亏欠他,想跟他站在同样的高度。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休学直到参加高考,这段时间他会靠自己的努力赚钱还债,可是他赚的钱少的可怜。 昨晚先生还呵斥他不该辍学,他仔细想想也是对的。 为了学习赚钱两不误,所以经过他的深思熟虑,他决定白天上课,晚上去饭店打工,这样就不会有冲突了。 宁琛不知不觉地坐在座位上轻笑了起来。 后桌何柏松百般聊赖地趴在座位上支着肘子,正在游神地发呆,突然感觉休学两周的前桌竟然回来了,而且头顶上翘着吊毛因为他开心而到处摇摆。 他展开顽劣般的笑容,一把揽住他的脖颈,“宁琛好久不见呀,怎么笑的那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柏……柏松,放开我。”宁琛不舒服地动动了身子,一不小心把他校服扯到边去,把昨晚被针扎的青肿皮肤裸露在何柏松视野内。 何柏松看着前桌那一大块区域的青肿,敛了神色,收回了箍在他脖颈上的动作,有些着急道,“你昨晚发情期了?现在怎么样?” 宁琛乖巧地点了头,忽地又摇了摇头,“不……痛了。” 何柏松有些生气把他身体掰了过来,正对着他,“你知不知道注射抑制药液副作用很大?” 宁琛似乎想起来昨晚先生甚至连一丁点安抚信息素都没有释放给他,他觉得心脏有些隐隐作疼,但还是不露声色道,“没……没有关系的。” 瞧着前桌那副欲哭要笑的表情,他就觉得恼火,对于宁琛的境遇还是了解一点的,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你下次要来发情期,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安抚信息素。” “不用,谢谢你。”宁琛吓得连忙摇头拒绝。 要是被先生发现了,可能更不喜欢他了。即便先生对他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但是他身上要是沾染别的alpha的信息素他肯定更加厌恶他了。 宁琛不理睬了前桌循循善诱地话语,听着下课铃声急忙把作业塞进书包了,争分夺秒去打工的地方。 后面还传来何柏松那句,“你考虑一下呗。” 天色已晚,一轮弦月挂上枝头,把满天的繁星点缀地更加灿烂。 将近傍晚十点的凉风带着让人寒颤的凉意,沈景川因为合同的事情陪了难缠的客户从早聊到晚,终于把最终的项目敲定了。 但因为喝了太多酒而脑袋有些晕晕地,他到达庄园后用手指捏了捏涨疼的太阳穴。 “沈爷,厨房我已准备好了醒酒汤。”管家毕恭毕敬地拿着餐盘把醒酒汤端在他的面前。 沈景川闷声一口吞了,冷峻的眉眼环视着屋子的一圈,没有往日半点人气,他忽地发现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宁琛呢?” “夫人还没有回来。”管家有些惶恐地低下了头。 此刻宁琛正在饭店后厨打杂,他的身上被油烟气搞得黏糊糊地,额头上渗出密集的汗珠,他轻轻用手背拭去,看到钟摆指针停到“十”数字后立马站了起来。 他朝着正在看琼瑶吃瓜子的老板娘软糯糯地说道,“老板娘,我……下班了。” “嗯嗯,注意安全。”老板娘视线没离开过电视机。 宁琛坐在街边的靠背椅子上,从书包拿出一个记账本,把今天的工作的时长谨慎地记在本子上,“今天,工作了三个小时,每小时15块,今天赚了45块。” “虽然很少,但是我自己赚的。先生的生日快到了,到时候我可以……买礼物?” 先生会喜欢他的礼物吗?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把他织的围巾丢进垃圾桶。 宁琛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委屈,金豆子无声掉在干涸的纸张上,瞬时间成了一条流动的小溪流。 他连忙用手掌擦掉泪水,但越擦越乌黑,自我催眠道:“肯定是因为我不知道先生的喜好,绝对是这样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第三章 第三章 猝不及防的家宴 宁琛在庄园外逗留好一会儿,看着自己身上的油烟味被风驱散差不多,才敢偷偷摸摸溜进屋子。 此刻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宁琛这是第一次这么晚回来,他知道无论他多么早回来先生根本就不会在意。 他想到这点心情也没有这么糟糕,踮起脚尖拉开自己的房间,月光倾斜下来把他的书桌一角照亮,显得有些冷清。 宁琛摸索着卧室灯亮起了按钮,“啪”的一声,伴随着暖光的照耀下,他的心情也像过山车一样心脏被漏了半跳。 “先……先生?”宁琛看着坐在床上的沈景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看着先生穿着质量上乘绸缎的睡衣,双肘交叉搁在胸前,眸中的眼神晦涩不明,薄唇随着他进来缓缓开口。 “宁琛,你教不乖是吧?” 宁琛有些后怕,忐忑不安移动在他跟前,“先生,我有乖乖的去上学。”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件事?”沈景川一下子从床上边站起来,鹰隼般的眼神抓捕了宁琛眼中那极快闪过去的害怕。 “你胆子长肥了,敢忤逆我的命令,我不让你去饭店打工是在害你吗?” 沈景川腺体无意间溢出大量的水仙花香味的信息素,这种来自S+alpha的压迫感像一张密集网状把脆弱的宁琛包围其中,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先生这是在关心他吗?可是为什么这么生气…… “不是……”宁琛脸色煞白地咬着下唇。 沈景川看着宁琛脸色不对劲,又急忙把信息素收敛了回来,但态度不减。 将近傍晚11点,宁琛才偷偷摸摸回来,那扑面而来的寒气一看就是在屋外逗留了很久。 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不是让宁琛迷了眼,最近局势不稳定,新闻报道了有几门Omega被人拐走案例,至今都没有抓到嫌疑犯。 宁琛这一看就是容易哄骗的主,他要是被拐了,铁定会哭唧唧的。到时候自己还要费力费力把宁琛救回来,他可不想浪费多余时间在他身上。 “你一个Omega深更半夜在街上逗留,潜在的危险是你无法预料到的。”沈景川脑子还有隐隐发疼,他用手指捏了捏太阳穴,继续说,“还敢再有下一次,你就永远不要出去了。” 宁琛圈子很小,三点一线,学校,饭店,庄园。 要是连他外出的自由都剥夺,宁琛怕是会很压抑。 宁琛迅速地挽着沈景川的手臂央求道,“先生……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一定在八点半之前回来。” “八点!”沈景川语气不容置喙。 宁琛抬头看着先生一直捏着太阳穴,那张英俊冷峻的脸庞,因为不舒服有些微皱起来。 他很心疼先生,可是自己除了每天准备早餐,根本就不能为先生分担。 “先生……我帮你揉揉额头好吗?” 沈景川半抬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去洗澡。”沈景川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油烟味,皱眉道。 宁琛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后,意外地发现先生竟然睡在他的房间,那一瞬间不知所措了,差点被地毯绊倒了。 宁琛蹑手蹑脚地躺在沈景川的旁边,用手指慢慢勾勒着枕边人脸轮廓每一处地方。 他用指尖探着先生均匀平稳的呼吸声,用纤细的手指慢慢抚平先生皱起的眉眼,然后温柔地帮先生揉着太阳穴,看着先生舒服“哼”了一声,他心脏也跟着开心起来。 翌日清晨,宁琛是被管家叫醒的,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吩咐好几位的仆人把昏昏欲睡的宁琛庄重打扮。 宁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昂贵的西装煲贴地套在自己的身上,他的骨架比一般Omega都要宽一点,但是很窄细,头发也被精细地整理,显得他整个人精致又漂亮。 宁琛不解得问,“管家,我这是要去哪?” “夫人,是要去沈家。”管家回道。 沈景川这一天心情本来是不错的,但被父母那一通电话扰乱他的心神,又是那一句要把宁琛带回去看看。 这一看就是借口,回去肯定是劝说他要孩子。 他心烦意乱地看着手上财经报纸,听见楼梯窸窸窣窣地下楼声,抬起眼帘看着让人眼前一亮的宁琛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先生……,我穿成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隆重了。”宁琛有些拘谨的扯着袖套。 “不会,刚好合适。”沈景川语气淡淡道,让宁琛缓和了紧张带来不舒适感。 去往沈家老宅的路途中,宁琛一直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物,眉眼爬上了甩不掉地忧愁。 他其实知道像他这种身份根本就进不了沈家的大门,要不是他与沈景川信息素契合度达到百分之百,能够很好地缓解高阶alpha易感期带来的巨大的折磨,或者可以说他们可以诞生高阶的alpha。 沈景川就不会情愿地与他领证,要不是他狠插一脚,他指定还是个为了母亲高昂的医药费而不断奔波的人。 沈景川皱着眉看着缩在角落的一言不发的宁琛,“逼迫你去沈家不乐意了?” “不是的,我很高兴。”宁琛为了掩盖自己的低落,大大地扯着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但在沈景川眼中就是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 太阳爬上梢头,地面上蒸腾着滚滚热意。 宾利驶过种满梧桐树的道路上,从热闹的中心区来到僻静幽深的郊区,沈家老宅坐落在被层层竹林挡住拥有无法用价值衡量的地皮上。 它的架构属于中外结合的风格,里面不仅拥有马场,露天泳泉,高尔夫球场等,还具备着类似江南庭院建筑的风景区。 停车场边已经停了好多辆的商务车,后面还紧随着不断驶过来的车子。 沈景川一时间被父母这么大阵仗搞得有些怀疑人生,更别说像宁琛这个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的人。 他们下一车,沈母就笑脸吟吟地迎了上来,有些嗔怪地看着沈景川,“你也真是的。我都念叨你多久了,把阿琛带回来,你就是不带。” “你怎么这么宝贝你的Omega。”沈母眉眼含笑看着宁琛红的能拧出水的耳垂,更加证实她的想法。 “不是的……,是先生平时工作太忙了,不要怪先生。”宁琛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慌乱地摆摆手,侧过身看着沈景川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扯着沈景川的衣摆。 沈景川用手掌拍了拍他,以示安慰,“妈,行了,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您还在让我们在这里杵着。” 沈母用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感觉两人般配极了,“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最疼阿琛了。” 宁琛微红着脸,任由着沈景川拉着他的手进入正厅。 先生的掌心暖暖的,要是可以一直能够握下去就好了。 宁琛睁着希翼的眼光看着面前沈景川那挺拔修长的身姿,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片旖旎的涟漪。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第四章 第四章 沉沦在先生的温柔里 这次家宴举办非常隆重,可以说是特意为宁琛而举办的,就是想要在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面前承认他作为沈家儿媳妇是当之无愧的。 宁琛走进正厅时,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跟前,那种明晃晃不加掩饰的打探让他的额头上密集冷汗。 他不习惯这种隆重的场合,这些人的眼神就像毒蝎似的带着恶欲地想要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刨根问底,看看内芯存在什么东西能够让沈景川迎娶他为妻。 童年被殴打阴影一下子又浮现他脑海里,他害怕缩在沈景川的后面,前方的人渗出来少量水仙花的信息素让他心慢慢平稳。 李文秀作为盛世集团的总裁,与沈氏集团一直都是互利互赢的关系,但他很少能够见上日理万机的沈景川一面,对于他来说这种场合是商谈公司工作好机会。 “沈总,最近南海项目进度如何?” 沈景川捧着红酒杯,对他点了点头,神情冷淡道:“一切还顺利。” 沈景川对于李文秀最近投资一事也有几分兴趣,便顺着他的话道。 “我听说你正在投资盛世娱乐,这是在打算进军影视行业吗?” 李文秀偏好咖啡色的西装,此刻坐在沙发上,曲着一条腿,颇为懒散地含着狡黠的笑意,看着躲在沈景川后面偷偷抿咖啡的Omega。 “沈总,今日可是您的主场,你在这里跟我聊工作的事实在有些不妥当吧。” “怎么不把你的Omega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李文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充满侵略性,让沈景川拧着眉头把身后的宁琛完全挡在身后。 他寒声盯着李文秀,“我的人不是你能够随意觊觎的。” 李文秀有些吃惊,沈景川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某人了,当年他也并没有这么对待阿卿呀。 沈景川看着李文秀并没有收敛万分,他的忍耐度达到极致,他把红酒杯底重重地砸在桌上。 “给我收回你那眼神!” 李文秀被震慑住了。 眼前的沈景川犹如一头嗜血的恶狼,随时都可以把他的脖子咬住一口巨洞,这种在商战上锻炼出来的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狠辣,让他不由畏惧几分。 他只能转移视线干笑。 宁琛小口抿着果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沈景川与李文秀因为他而对峙起来,让宁琛不由害怕地咳嗽起来…… 宁琛咳得满脸通红,不安的低下头。 “你喝着果汁怎么还把自己呛到?”沈景川气笑了,连忙用手掌心在宁琛的背上通气。 “是因为……果汁不好喝。”宁琛圆谎道。 沈景川听到他的话,把手旁边的草莓汁塞到他手上,“喝这个。” “好。” 宁琛用手指触碰着带着先生温度的杯身,心里感到暖洋洋的,似乎只有大口喝着才能证实此刻他的心情是多么开心。 李文秀看着沈景川这态度转换如此之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瞥见了某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总,你的Omega跟某人长得好相似,你大概是偏爱这一款。” 沈景川听到这句话,立刻气息骤冷。 李文秀也意识到在这种场面说出这话也不太合适,立马连声说抱歉。 沈景川侧过头,伸手握住宁琛那颤抖不停的手,抬头瞪了几眼李文秀。 李文秀讪讪笑着,但依然改不掉他煽风点火的性子,余光撇着那身影已站在他前方。 “偌,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不是在娱乐圈混的一帆风顺的江影帝吗?”李总怀着看好戏的心情,那腔调像是故意让人引人注目。 江倾雨今天的着装并没有像在场那么隆重,一套运动套装衬的他身姿修长,细软的发丝随意搭在眉毛上,显得那双丹凤眼更加妩媚多情。 他绽放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眼神一直聚焦着沈景川身上,“景川哥,好久不见。” 想上前挽住了沈景川的手臂,却被他退后几步拒绝了,江倾雨笑容僵住了,这才发现了他旁边的宁琛。 沈景川皱着眉头,语气冰冷道,“你来做什么?” “景川哥,我来肯定来看看你的媳妇。”江倾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勾起嘴角看着躲在景川哥背后的宁琛。 宁琛呆呆看着江倾雨俯身看着他,他差点停止了呼吸,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真的很漂亮。 远远比电视上更为精致,在冷棕色发色的衬托下,本来较为清冷的五官愈加显得出色无比,眼角下的泪痣让他显得无害,他一笑起来,带着两颗淡淡的小梨涡。 江倾雨带着纯粹无害的笑容,对着宁琛说道,“方便让我跟你的丈夫说句话吗?要是你介意,那就算了……” 沈景川已经全然不爽了,“你问他做什么?你要说什么赶紧说。” 江倾雨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耐心等待他的答案。 宁琛感受视线热烈,只能被迫开口道,“可以……” 他们已经离开了半个小时了。 宁琛坐在红漆木凳上,支着下巴一直注意听着二楼的动静,一楼的噪音太大了掩盖住二楼声响,什么都听不清。 茶几上放着一排又一排摆盘整齐的小蛋糕,宁琛拿起了一个杯子蛋糕,犹豫片刻吃了进去,可是送进嘴巴里索然无味。 江倾雨的出现,让他感觉心惶惶地,明明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他就是不安。 宁琛有一个毛病,在高度紧张害怕的状态下,他的胃就会出现小毛病,比如说不经意的痉挛起来。 他忍不住蹲着身子对着垃圾桶一直干呕着。 “阿琛,你这是怎么了?”沈母眼尖看着坐在角落里不舒服的宁琛,赶紧加快步伐替他拍拍了脊背。 宁琛用手迅速擦拭掉泛出生理性的泪水,勉强地带着笑意回复,“没事……,我的胃病又犯了。” 沈母心疼把宁琛扶到座位上,发现沈景川不在他身边,带着责怪的语气道,“景川这孩子也真是了,自家儿媳妇不舒服这都没发现,我回头教训教训他。” “别……,先生对我很好,不要责备他。”宁琛着急站了起来。 沈母吩咐仆人拿了一杯热水,看着宁琛喝完之后脸色好转,才放心离开布置餐桌。 忙碌之前,沈母让他把沈景川叫下来,他连忙答应。 宁琛踩着最后通过二楼的阶梯时,突然闻着空气中馥郁浓厚的水仙花信息素的气味,放在扶梯上的手紧紧大力地攥着。 他终于知道这种不安感是来自哪里的,是因为江倾雨的出现让他惶恐,虽然他不确定江倾雨和沈景川之间过往是什么,但他好像看到沈景川离他越来越远了。 途径到紧闭着那扇溢出信息素房间时,他停了下来,沉默地立在门外。 看着那光滑圆润的门把手,他多么想勇敢把它扭转然后冲进去查看里面到底发生啥状况。 可是,他不敢,他是胆小鬼…… 房间里,江倾雨撕掉了腺体的阻隔贴,一股甜香奶油味迅速充斥整个房间。 沈景川蹙着眉感觉到自己的腺体隐隐发热,alpha高傲的自尊心因为娇软身体扑进而有些松懈。 “景川哥。”江倾雨眼里蒙着一层朦胧的欲望,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沈景川的脸庞,“你心底里还爱着我,你是在惩罚我吗?” 沈景川放纵着任江倾雨抱着他,诱使他的腺体分泌出大量的水仙花信息素,空气中这两股信息素的融合让门外的宁琛靠在墙外,隐隐不安。 当江倾雨准备撕开自己的衬衫时,沈景川心里一惊,寒声道,“给我出去。” 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像一把利剑似的把沈景川绷紧的弦一根根割掉,让他对怀中的人厌恶达到了极致,散发出一种让人寒颤的气息。 “景川哥。”江倾雨迷茫看着他。 “出去!”沈景川再次命令道。 江倾雨只能闷闷不乐地夺门而出,剧烈的破门声震得蹲在地上的宁琛站了起来。 他看着江倾雨眼神不悦看着他,便匆匆离开。 宁琛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只能站在门外胆怯不安地传递信息,“先生……,是时候去吃饭了……” 屋里没开灯,漆黑一片让站在门外的宁琛什么也没看清,里面也没有传来先生的动静。 他正想再次开口,便被泛着青筋的手一把拉入房门,扔到床上。 “先生……”宁琛胆怯看着睁着猩红眼睛的沈景川,他似乎是忍耐了很久,撑在他旁边的两条手臂暴起的青筋着实吓人。 沈景川撕开了宁琛脖颈的阻隔贴,轻轻亲吻着他的腺体,温热的呼吸洒在宁琛敏感的耳旁,他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很爱你,很爱你。” 宁琛注视他那双深情的眼睛,感到不解,但是先生说爱他,这足以让他不安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先生……我也爱你。” “我后悔了!”沈景川灼热的气息喷到他的鼻尖,“我收回那天清晨的话,你得永远呆在我身边。” “真的可以吗?”宁琛觉得不可思议,“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景川没有回复,只是加重了撕掉宁琛衣服上的力度。 他们之间的信息素达到百分之百的契合,让沈景川失疯般丧失理智,床榻被推动嘎吱作响,宁琛眼神失去了焦点,只能呢喃道:“先生……够了……” 沈景川看着身下的人在剧烈逃脱,他心中很恼火,毫不留情地在把宁琛纤细的脚裸往回拖。 “先生……我真的不行了。”宁琛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身下奇异的感觉让他羞耻,他用手遮住了眼睛。 “不够,远远不够。” 沈景川好久没沉浸这么让人沉沦的欲海里,他掐住宁琛窄细的腰腹,不顾下方人苦苦哀求,心中那种得不到满足恶欲感让他体内原始的欲望倾泻而出。 宁琛此刻就像不断摇曳在欲海里的帆船,被狂躁的大海推动的向前,毫无停歇,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啜泣声,以为大海会对他缓慢速度,但只是表象而已。 他的身上遍布了密集的吻痕,脆弱的腺体上留下一个深红的牙印。 沈景川一直持续到半夜三点钟,才结束这一场单方面的压制,随后带出一连串白浊的液体。 “我的阿琛,真乖。” 宁琛朦胧之中,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是他就是醒不过来,鸦羽般的睫毛抖个不停。 沈景川发泄过后,身心达到前所未有的舒畅,看着宁琛微红的脸颊,他按捺不住又烧起来的欲火。 附身吻了吻宁琛那柔软的唇瓣,抱着他走进浴室,在揉搓中欲望又一次上涌,浴缸里的水流被击打的飞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第五章 第五章 爱与不爱都是错 纯黑的窗帘把外界的光线遮挡起来,更显得这间屋子漆黑无比。 水仙花与小香兰信息素的融合,使得空气中的香味馥郁无比,宁琛仿佛置身于花丛中,被柔软的花瓣包裹住。 甜甜丝丝让他沉醉如此,然而身体上痛感却让他惊恐睁大了眼睛,他侧身看到闹钟已经过了八点。 上学迟到了!宁琛害怕地一把扯掉被子,从混浊的状态中立马惊醒起来。 “去哪?” 背后有人迅速伸出手臂把他重新揽回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 宁琛转过身来,看着沈景川睡眼惺忪地盯着他,腰上的劲让他牢牢禁锢在他的怀里。 “先生……我要上学了。” 沈景川好笑似的撮撮了他的嘴角,蛊惑性地询问他,“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 “昨天是9号,现在应该是10号。” 沈景川把头搁在宁琛的肩上,像似听到什么笑话,肆无忌惮地把宁琛抱的紧紧的,身体一抖抖地。 “今天是13号了,我已经跟你们老师请假了。” 宁琛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身体上巨大的酸痛让他无法忘怀整整四天先生就没让他下过床。 易感期的alpha具有强烈的领地意识与可怕的占有欲,让宁琛根本无法逃脱这个房间,他这些天里每天都被先生压在床上进行原始欲望的结合。 他觉得羞耻极了,不敢抬头看先生的眼睛,然而肚子上传来“咕咕”叫声在这寂静的屋子内显得尤为清晰。 “先生,这不好笑……”宁琛双手捂着脸,耳边传来先生低沉的笑声。 沈景川掰开宁琛的手指,略微严肃道:“好了,不逗你了,穿鞋下去吃饭。” 毕竟不是在沈景川家,宁琛直起腰板拘谨地很,连勺粥都是低着头不敢看着大厅里的沈家的仆人。 他不知道上次的家宴之后怎么样了,但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这里的人对他产生微妙的变化,这对他来说不知是喜还是忧。 沈景川未去公司那段时间里,工作上已经堆积了一大堆合同要处理,这时没空管宁琛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的助理小张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十分恭敬,“沈总,昨日李总又催了信件过来,有意谈关于娱乐圈的项目。” “以后关于李文秀任何合作的事,凡是不达到本集团利益最大化一概不接受。”沈景川沉着脸道。 “那还有……” 沈景川及时打断了他,“我回公司在说。” 宁琛闷声勺着嘴,耳朵却时刻注意对面人的动静。 他用余光撇着优雅喝着咖啡的沈景川,薄凉的嘴唇细细抿着,宛如身份尊贵的贵族,举止之间尽显俾睨众生的气质,修长的长腿晃荡着,也带动着宁琛的心脏砰砰乱跳。 沈景川刚挂断电话,便看见宁琛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腿。 “不好好吃饭,在看什么?” 宁琛吓得差点魂都掉了,“没……看什么。先生,等下是要去工作吗?” 沈景川听到这句话冷笑,“我不去工作,难道会留下来陪你吗?你值得我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去浪费吗?” 天空完全暗下来了,乌云滚滚,狂风怒作,把院子里种植各种花朵吹得歪斜在一旁。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到玻璃窗上,宁琛的侧脸半明半暗的隐藏在黑暗中。 他那狂热似火的心好像在这一刻泯灭了,“不值得……” 沈景川对于他的回复极其不满意,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呵呵,宁琛你可是真的好大的胆子,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拥有这种思想吗?” 宁琛被掐着通不过气,只能用手攀上沈景川的手臂,“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景川脸迅速暗沉下来,双眼微眯,掐住他下巴的力道更重了点。 “闭嘴,你不爱我,难道会爱别人?” 大门被风吹的敞开着,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很大的撞击声。 阴凉的寒风侥幸席卷进来,从宁琛裤脚上攀升而去,让他从脚底到头部激起一道电流,流动的血液有一瞬间凝固起来。 沈景川笼罩在阴影下,那双瞳仁黝黑无比,却又格外渗人。 宁琛从来没有如此矛盾过,他不知如何作答,才能消除先生莫名其妙的火气,泪腺此刻已经失禁了,无声无息地在脸庞上凝聚一条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沈景川的唇瓣,讨好似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做。” 宁琛无力地阖上眼,任由着沈景川掌控亲吻的掌握权。 沈景川最后恶狠狠在他嘴巴咬出血,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宁琛被标志的腺体,轻轻稍微使劲,疼的宁琛闷哼一声。 “你要敢爱别人,我绝对饶不过你。” 直到沈景川离开之时,宁琛依然有些消耗不了这自相矛盾的对话。 他曲着腿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即使仆人为他带来了温暖的毯子盖在腿上,他的手脚依然冷冰冰的很。 电视上的节目转换一个又一个,本来打算直接关掉电视时,一抹熟悉的背影让宁琛停住了手边的动作。 这是……江倾雨参演的电影吗? 这部电影是由某知名导演进行监制的,从去年十二月份上映一直热度不减,而且这也是江倾雨获得影帝称号的成名之作。 电影中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那柄青剑被他挥洒的行云流水,转动之间美感与力量并存。 他在里面扮演侠客,左手喝酒,右手持剑,豪迈之气尽在一举一动之中展示。 与现实中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人截然不同,影中的他更有魅力,更活力。 在转换江倾雨陷入困境之时,那张脸郁郁寡欢,毫无生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宁琛在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 不对,不是这样的,肯定是他看错了…… 宁琛把脸埋在颈窝了,心绪在这一刻瞬间絮乱,他慌乱地把掉在地上的遥控器捡起来,按掉关机。 电视变黑那一刻,宁琛看到他那颤抖不停地右手,“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 宁琛撑着黑伞穿梭到人烟稀少的街道旁,在等待红绿灯时,他伸出手接住了那冰冷的雨滴,失魂地盯着被雨水不断击打的人行道,他沉默走了过去。 住院房外的走道旁寂静无比,宁琛把伞搁在门外,透过透明的窗户,看着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女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吊瓶毫不停歇为这脆弱的女人输入营养液。 护士长刚从隔壁房里记录完病人的身体数据,转头便看见那个全身瘫痪昏迷不醒的病房的女人门外竟然出现别的探亲人,她感觉有些讶异,不免多瞧瞧少年的模样。 他单薄的身体被一件灰色薄薄的外套裹在里面,微卷柔软的发丝上有些微湿,鸦羽般的睫毛下那双瞳仁装满了忧愁与悲伤,他沉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护士长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很惊艳,他身上流露出一种缥缈淡然的气息,让人很舒服,她眨了眨眼睛终于回想起来他是谁了。 她试探性地问:“是宁琛吗?好久没看到你来看你母亲了。” 宁琛被人打断了思路,侧过身看到是护士长立马温和笑。 “我最近有些忙碌,所以没时间过来探望,我母亲有苏醒的可能吗?” 护士长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妈妈终归有一天会醒过来了,最近她的身体指标都达到正常值,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那就好,不管怎样,我都会陪伴在我妈妈身边的。” 宁琛用母亲的掌心抚摸自己的脸庞,他看着病床上的脸再也没有往日那温柔的笑意,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他就感到落寞无比,心脏像是被刺狠狠插进去。 “妈妈,我想你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第六章 第六章 惩罚性地求原谅 宁琛坐在公交车站上,淅淅沥沥雨水砸在他的脚旁,看着来来往往撑伞的人群,他的手机屏幕在这一刻因为没电而关机了。 他站了起来,看着准备搭乘的公交车停到他的对面。 而他因为口袋没钱只能懊恼看着它向前飞驰,飞溅出来少许的雨水把他裤脚浸湿了。 他无奈笑着,打算撑伞回医院打个免费电话让先生接他回去时,迎面走来一位笑容甜美的Omega。 “你好呀,我在那边看你坐在这里很久了,你一个人吗?” Omega清甜红袖味的信息素穿透雨水缝隙中,沁入到宁琛的呼吸中。 他抬眸看了几眼,便随后移过视线,“你好,我不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宁琛抱歉对他点了点头,雨滴下的越来越猛烈,嘈杂的声响让他听不清Omega到底说了什么,从手臂上只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力气挽着他手臂。 他茫然地看到Omega凑到他耳边说道:“现在雨势不适合行走,相见即是缘,我请你喝热饮。” “不用……真的不用。”宁琛不知所措地推搡着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Omega甜美无害的笑颜,又加上那甜蜜的信息素,总让人招架不住这盛情,宁琛也不知为何紧绷的弦被迫放松下来,被他牵着走。 便利店里,Omega为他带来了热饮。 宁琛小口抿着,微烫的咖啡顺过干燥的喉咙进入胃部,瞬时间升起来一股暖意,驱散了阴雨天的寒冷。 Omega一直给他讲着自己生活中的趣事,好像自己是他的朋友,甚至自己一些难以挂齿的事情到他嘴边都能转换成小段子,让人捧腹大笑。 宁琛时不时会附和几句,他从来没有享受到这种平等的交谈。 即使Omega很热情邀请宁琛去见他的其他朋友,宁琛也没有多想。 一下午在医院里深陷那种无助悲伤的气氛,找不到人倾诉让他内心积累的负面情绪达到无法消解境界。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敞开胸怀,聆听你那无足挂齿的唠叨,排解你的坏情绪,甚至为你出谋划策,这对宁琛而言无不是一件幸事。 “怎么了?我的朋友住的地方就在尽头,不用怕的。” 但走的小巷越来越偏了,宁琛也不由警惕起来,“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门禁,下次我们再约吧。” 在他说完这一句话时,对面的Omega突然转变了嘴脸,勾起嘴角肆无忌惮地,从脚底直到头部用一种打猎猎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你们……到底是谁?” “终于把你引过来了,真的比以前的Omega还好骗,蠢得太天真了吧。哈哈哈!” 宁琛愈发不对劲了,他只想逃。 他脑中好像闪过先生说的话,可是他晕乎乎的脑袋让他想不起内容是什么,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想迅速撤离,可是…… 躲在巷子的里人闪了出来,把他层层包围住。 宁琛恐惧地看着这么多人持着铁棍向他奔来,那一瞬他僵在那里手足无措,脚底似乎有千斤重让他无法动弹,隐藏在内心的恐惧让他惶惶不安。 摧毁一个人,只要在他幼小的内心埋下一根针,不管日月如梭,那根针总得在特定的时间提醒你,通过零碎的画面让你再一次陷入恐慌。 宁琛惊恐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了。” 预想到的铁棍便没有狠狠砸在他身体上,反而传来他们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他小心翼翼从臂弯中探出无法聚焦的眼睛,只看到地面上黑色西装裤下那双锃亮的皮鞋。 还没看清楚,上方传来一股劲道,把他整个身体往上拽,直接拖着他往已经敞开的后座上往里扔去。 “宁琛,有家不回,出去玩的潇洒吗?差点就被人卖了。” 沈景川身上挂着少许的雨滴,他的眼神阴沉的很,仿佛一头嗜血的狼,恨不得把这个身下之人吸光精血。 宁琛刚才的恐惧并没有消散,新来的压迫又让他脸色煞白,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给我说话!”沈景川捏着宁琛下巴,使得他被迫仰起头。 “对,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宁琛感受到头部的痛感愈发明显了,眼翼上还挂着泪珠,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先生气消散。 “先生……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早点回家。”宁琛哭的身体颤抖起来。 沈景川粗鲁地擦拭掉他断了线的泪水,“别哭!” “我今天要是来晚了,你将会被贩卖到穷苦的边境,被人欺压在身下,只能当无止境的繁衍工具,一辈子你都无法逃脱那个鬼地方。” 宁琛被恐吓到停止哭泣,懊悔地蹭了他的鼻尖:“我今日的确错了,不该跟着陌生人走,先生……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也得付出实际行动。” 宁琛一下子脸部通红,抬眸盯着沈景川毫不掩饰地欲望。 这些天积累的疼痛现在还在持续,一想到那让人羞耻的画面,两腿就忍不住打颤,真的不能持续了。 “先生,真的不能再做了……”宁琛低下头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衬衫衣领。 沈景川微眯着眼,“确定吗?不要逼我让你第二天上不了学。” “我做,我做。” 宁琛试探性观察到先生眼光有所缓和,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环上他的脖颈,用冰冷的嘴唇舔舐着先生的嘴角,舌尖小心撬开唇齿,与他舌尖缠绵,可是自己的青涩吻技直接被先生全盘否定。 “太慢了!”沈景川暴力地撕开宁琛的衬衫的扣子,宁琛羞红了脸撇开对焦的视线,却被沈景川把他脸扭转到前方,“看着我。” “先生……慢点,慢点。” 窄小的后座位上容纳着两位成年男性属实困难,宁琛只能被迫坐在沈景川的腿上,脖颈往上红了一大片,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腹部突起某个东西的形状。 “先生,求求你……不要咬那里。” “嘶,好痛!” 宁琛临时标志的腺体又被沈景川锋利的尖牙撕咬,大量密集的水仙花的信息素蜂拥涌进来,让他飘乎乎地只能仰起头了。 交欢情事结束之后,宁琛无力地躺在沈景川的怀里,昂着头看着先生一脸餍足后的神态,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先生……我想回家。” “嗯。” 沈景川替宁琛穿好衣服后,便吩咐在外面已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归来之后等待已久的保镖,下达指令回去。 宁琛这一晚睡得迷迷糊糊,在梦境中闪过大量的模糊的记忆碎片。 梦中那位救过他小哥哥又与现实中的先生重合了,但是神韵却是极其不相似,可能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何柏松看到眼底青黑的宁琛一脸疲倦走了进来,“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像是被人吸了精气神,病殃殃的。” 宁琛从书中掏出《高中语文必背》,翻到了被便签标志那一页,才缓缓转头对他说:“我帮我家先生渡过了易感期。” 何柏松听到之后,张大嘴唇:“你知道alpha的易感期与平常完全是两幅面孔,你,你肯定是遭了不少罪。” “没有了,能够帮助先生,我很高兴。”宁琛如实说,完全忽略后桌一脸惊恐的眼神。 宁琛头部又在隐隐作痛了,今早在先生的眼神逼迫下才吃完一碗虾仁粥,现在胃里不知为何有点反胃,看书时候也恍惚起来。 但看到黑板上写着:高考倒计时92天。 他不由地紧张起来。 宁琛曾休学一年,年龄比他们都要大上一岁,准确来说他已经快迈入二十的年龄段。 这种年龄落差感,让他无可奈何地咬紧牙关逼迫自己清醒。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第七章 第七章 连串反应引起的晕倒 晨读结束后,迎来学校惯有的晨跑环节,各个学校由体委举着代表各班标志的旗子。 一队接着一队整齐划一跟随着音乐跑步,操场的响起的音乐声一如惯常,但宁琛却觉得这个声音比以往都要大声。 宁琛皱着眉头,头部的痛感让他脑袋想要炸裂开。 他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可不知为何眼前一片模糊,随后他失重般向前倒去。 “宁琛——” “老师!有人晕倒了!” 宁琛模糊之间隐约感受到有人把他焦急地抱了起来,一个劲儿喊着他的名字。 他在陷入黑暗的循环中感知到身体被独特的柠檬信息素的怀绕。 校医室内。 何柏松垂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宁琛,随后撕开退热贴的贴子,小心撩开他的墨黑细软的发丝,把它温柔稳妥地贴在滚烫的额头上。 一切结束之后,才轻声地询问校医的诊断。 校医穿着白大褂,用纸轻轻擦拭老花镜之后,才把体温计甩了甩,放在太阳光线下查看,拧眉道:“我刚刚为这位同学把脉,发现这孩子体质有些虚弱,这几日因天气阴冷不及时保暖,导致受寒发烧了。” 何柏松焦急地问道:“打点滴之后,要不要吃些药,会留下后遗症吗?” “你这孩子这么心急干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了呢!”校医佯装生气,撇了他一眼。 何柏松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焦急如焚了:“抱歉,我只是太担心了。” 校医无奈笑了笑,坐在木凳上,拿起钢笔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下了一些药材:“等这位同学醒过来之后,把这张纸交给他,上面有些补血的中药。” 何柏松珍重地接过来:“当归,大枣,熟地……” 都是一些补血凝气的中药材,宁琛这身体到底虚弱到何种程度,骤降的的气温能够迅速把他打倒。 他记得宁琛以前身体比他还好,那时经常一起打篮球都不会很累的。 何柏松沉默地看着病床上把眉头皱成川字形,睡得不安分的人,他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温柔地抚平他皱起来的痕迹。 宁琛醒过来时,已是下午五点时分,病床上一角被橙红的夕阳映照在上面,白色的被单与之形成鲜明地对比,更让人捕捉到光线的暖意。 他微愣几秒,才慌乱地看着自己左手背上针孔,脑袋的疼痛已然缓解了不少。 “我这是怎么了?”宁琛不安地发觉自己正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 何柏松是被宁琛的动静吵醒的,“宁琛你冷静一点,你今天是因为发烧晕倒的,打了吊瓶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原来是发烧才导致自己昨晚脑袋一直晕晕沉沉,怪不得自己早上就有些浑身无力。 宁琛听到这句话,才慢慢地侧过身,“我现在感觉很良好,现在是放学时间,我不能待在这里,不然……” “不行!”何柏松呵斥他接下来的动作,把宁琛的手机递给他,“叫你家的先生过来接你,否则我来接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你,我打电话让他接我。” 何柏松满脸不高兴地拉开校医室门,出去外面站着。 宁琛垂眸地接过手机,界面停在通讯录上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眼看着病床上的一角继续它的扩展范围,他才按住【景川】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先生……” 沈景川此刻正在开着集团的会议,他坐在位置上扶着额头,认真聆听着项目经理的方案的讲解,手机被他随意丢在一旁。 在这种严肃的会议上,所有人除了总裁的手机一律得关机处理。 否则要是打断会议的进展,在这家公司待下去的几率渺茫,而且公司上下所有人从来没有人看见总裁会在这个场合接过电话。 毕竟总裁批准的公司的条例虽然很严格,但能够整顿公司的风气,朝着更好的趋势发展。 小张看到沈总接电话时,也是有些惊讶,他连忙打断项目经理的讲解,所有人低下头捂着耳朵不敢偷听总裁的电话内容。 沈景川自从宁琛差点被拐卖时,到现在都有心有余悸,想到过往就是因为自己未来得及接听阿卿的电话,导致有一些本可以避免的事情,最终造成事态恶化。 他万不能让此类事件再发生,这是他在自我弥补吗? 他自嘲笑着,他只是在宁琛身上看到另一个的影子罢了。 此刻接到宁琛的电话,虽然心底有些略显着急,但话语却是冷淡的:“有事吗?” 宁琛有些哽咽的声音从电话传来,让沈景川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宁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今天发烧了,晕倒了,躺在学校的校医室病床上,可以过来接我吗?” 沈景川用眼神示意小张,“你呆在那里别乱动,我现在过去。” 沈景川一离开,所有人面面相觑,抿着嘴巴用眼神相互传递内心的八卦。 无不在思索沈总通话那个人到底是谁,让性子孤傲的他能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他们明面上没有展露一丝打听的念头,此时在公司的小群信息已经爆炸了! 何柏松靠在墙边上,用余光打量着坐在病床上看书的宁琛,他握着拳头狠狠砸在刷着白灰的墙壁上。 宁琛这么好的人,偏偏被他父亲利用嫁给不爱他的男人,真是让他气愤。 如果自己当年鼓起勇气阻止这场闹剧,会不会宁琛可以等等他呢…… 沈景川进学校时引起轩然大波,学校领导也甚至出来当面迎接,而他只是摆摆了手,让小张处理这种情况,毕竟无人不知道年轻有为的沈总可是很让人仰慕的。 何柏松在手机专注玩着贪吃蛇,医护室走来的拥有着强大气场的男人让他不得不停下手边的动作。 他,就是宁琛的丈夫,沈景川吗? 走来那位男人,黑色西装显得整个人笔直挺立,肆意张扬地眉眼放荡不羁,额头上的发丝被梳理整齐搭在后方,硬挺的鼻子外加薄凉的嘴唇显得他冷漠寡言。 他身上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S+alpha的信息素使得空气凝固起来,让何柏松强忍着这种压迫感,额头上因为不适渗出密集的冷汗。 沈景川目视前方,不理会旁人,对于这种微小的敌意似乎不把他当做一回事。 “沈景川是吗?” “是。”沈景川冷笑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 何柏松眼神迅速闪过不易察觉的懊恼,同为S+alpha,但是成年男性的信息素更为强烈,气场更加强大,使得他被迫处于劣势。 他愤愤地从口中掏出记录中药材的纸条,“你自己的妻子都没有发觉他的不适,你可真是失败。” 沈景川在听到这一句话气息骤冷,腺体中溢出大量水仙花的信息素,把何柏松彻底击溃,只能紧紧握着拳头。 “给我听着,我自己的妻子用不着你这些外人担心,管好你自己吧。” 沈景川好似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的父亲是盛世娱乐的老总吧,我突然很想照顾照顾娱乐项目了。” 何柏松不安地睁大眼睛,最后只能妥协无力地离开。 沈景川进病房时,宁琛早已收拾好自己,安静地站在床边透过窗户看着在篮球场挥洒汗水的少年们。 他曾经也是校篮球队的一员,不知什么时候就退队了。 太久了,记不清楚了。 “在想些什么呢?” 沈景川从后面有些略显心急抱着他,从后面探出一双手附上他的额头,吓得宁琛身体绷的紧紧的,不安地垂下眼眸,他听到先生说:“不烫了。” “先生。” 宁琛转过头来,头抵在沈景川肩膀上,“回家之前,我想去个地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第八章 第八章 鸡飞狗跳的宁家 夜晚微风吹起来凉嗖嗖的,沈景川脱下西装外套把穿着单薄校服的宁琛裹在里面。 他看着宁琛的眼角洇着红,蛮力地把他抱在怀里:“怎么?我没资格陪你进入宁家大门吗?” 宁琛畏惧地连忙摆摆手:“不是的。” “我就是回宁家取个东西很快的。” 沈景川黝黑的瞳仁里充斥着强烈的磁铁力,能够让毅力不稳的宁琛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快点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宁琛重重地点了点头,便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疾步向宁家的红漆木门前走去。 在踩上阶梯时,他停顿一会,转过头来,对上了沈景川凌厉的眼光温柔地笑了笑。 作出口型:谢谢先生。 恍惚间,沈景川仿佛看到阿卿在向他招手,沉淀在心底深处的思念让他把两个重叠影子交叉混乱了。 沈景川眼底的让人寒颤的光芒立即消失殆尽,取而代之了是拥有着无限爱意的缠绵。 他从裤袋中抽出烟盒,用两手指夹住轻轻呼出白雾的烟气。 在宁琛身边待太久,都有点分不清谁是谁的影子了。 傍晚时分,宁家一家三口吃完饭后,正在客厅里面消食,笑声从装横富贵的建筑内传了出来,融洽的气氛让宁琛又一次陷入黑暗的泥潭里。 宁琛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他垂下眼帘轻轻地拍掉沾在袖套上的少许灰尘。 宁文川没想到这么晚竟然有人上门拜访,他以为是隔壁邻居过来跟他谈谈最近企业行情的状况,一拉门时看到宁琛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难道你又惹沈总不开心了,回家哭诉了?” “我回阁楼取些东西。” 宁琛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明面上却是淡淡看着这位虚情假意的父亲。 这位便宜儿子比以前见到时更高一些,在沈家居住那些日子里被那里风水滋润了不少。 虽然嘴唇有些苍白,但神情不似以往那么暗淡,脸部呈现柔和的光彩。 原先病殃殃的一副模样都好像活了过来。 这些变化让他微愣了几下,甚至客厅里面自己的妻子询问好多次他都有些恍惚了。 不是听说他在沈家过的不好吗?沈先生也不待见他,怎么…… 宁文川的妻子趿拉着棉鞋,外面裹着一件毛绒绒的披风,疑惑道:“文川,谁来了?” 她看到宁琛时,脸上也纷繁复杂,甚至不知道以何种表情来迎接这个突如其来闯入他们生活的人,只能干笑着:“原来是宁琛,不知道回来是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其实也帮你和你母亲很多了,而且你也不能一味索取,是头狼都知道感恩……” 宁父眼看着宁琛眼神越来越低沉了,连忙制止住自己妻子无脑的发言:“够了,适可而止吧。” 宁父的妻子被吼的莫名其妙,只能恶狠狠瞪了宁琛一眼便不甘心地大步返回客厅。 宁琛漠不关心越过宁父:“我真的只是回来取个东西。” 宁父急忙跟上他:“你也知道她没有其他意思的,沈总那边你也不会去转述,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是吧?哈哈。” 宁琛停在楼顶阁楼门前,拉开了门把手随后砰的一声关上,留下了站在外面尬笑的宁父。 宁父摸了摸鼻子,不屑地嘀咕了一句:“混账,要不是还要仰仗你背后的人,谁会给你好脸色,跟他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宁琛捏着拳头靠在门后,月光透过窄小的窗户把光线映射在他气的发白的脸庞上,侧脸半明半暗,只能察觉到他不断滚动的喉咙。 他全身都被一种低沉的气压包裹住,宁琛自嘲笑着摸着已经蒙上灰尘的书桌上,他用指腹刮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掐掉。 被沈景川领回沈家那天,走的太匆忙了,好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好,他这次是打算把这里一些重要的东西搬走。 衣架上挂着一件女式的外套,他记得这件衣服是当时花了不少钱在商场上购买的昂贵的新品,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让他妈妈穿上。 他小心地取了下来,放在床上想整齐叠好,可是不论怎么摆正,都会留下细小的折痕,很难看。 宁琛很懊恼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忽然眼睛一亮看着衣架下放着一个铁质盒子。 尘封已久的盒子即使被侵蚀着生锈了,但内部的物件依然保存完美。 他卯足了劲道扭转着盒子,而门口被大力踢开来,吓得里面的东西一窝蜂跑了出来,撒了一地。 “坏蛋!大坏蛋!” 持着弹弓的宁浩,眼神有些痴傻,他一脸凶神恶煞地把牵扯的弧线对准宁琛的脑袋:“就是你这个大坏蛋,竟然让我妈妈生气,我要给你个教训。” 宁琛瞳仁突然紧缩,还没来得及反应,锋利的小石块以瞬息的速度打在他光洁额头上。 他感觉脑袋被石块磕着疼,随手摸了摸竟然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敞在他的掌心里。 宁琛抬眸瞪了宁浩一眼,便阴鹜地站起来,从床边顺手拿了一本书,这个举动吓得宁浩大哭嚷嚷着跑下楼:“妈妈,妈妈,阁楼那个坏蛋欺负我!” 宁琛浑身乏力地甩了甩头,宁家没有一天不是鸡飞狗跳的,真是让人闹心的很。 这个鬼地方他不会再来第二次了,而且他也无福享受。 地上的物件被撒得到处都是,他蹲下身体片刻,一楼传来宁浩巨大的哭喊声让他有些疑惑,揽住他腰部那双结实有力的手让他明白到底是谁为他撑腰。 “先生!我不是说不用上来吗。你怎么……” 沈景川阴沉地看到宁琛额头上的伤口,他大力揽着那清瘦的肩膀:“受委屈在心里憋着是吧?对付这些调皮的孩子就应该硬气一点。” “要不是我耳力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你难道就要这样怯弱的逆来顺受吗?” 宁琛摇了摇头,轻声道:“跟他们作对不值得,没必要。” 又是出现这样的表情,不论是阿卿,还是他,都是可以让人所有人踩在脚下,就算满腹委屈也只能噎着吗? 沈景川气的只能干瞪着,他不爽地用脚踢翻旁边的椅子。 宁琛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上前抱着沈景川胸前剧烈的起伏的胸膛,“先生,消消气,消消气。” 沈景川被气笑了,掰着他的肩膀,指腹使了点力气按着他额头上血迹干涸的肿块,疼的宁琛闷哼一声,“这就当给你个教训。” “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还是这样的态度,简直是给我丢脸,下次硬气点,听到了没有?” 沈景川眼底晦涩不明,能够直观感受他内心的怒火被狠狠地压制,而没有爆发出来。 宁琛轻“嗯”了一声,手指捏着他的衣摆,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种的讨好的态度让沈景川很受用,便也不计较他先前的怯弱。 随后在沈景川的视线下,宁琛蹲在地上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又一件收拾在盒子里,碰到一本厚实笔记本时,他迅速地把它压在盒底。 然后有些心虚看着沈景川的方向,发现他并没有注意他细小的动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之惊讶看着沈景川能够把那件大衣收拾没有褶皱地套在大衣袋上。 宁琛不可思议看着先生竟然为他收拾东西:“先生……我自己收拾就好,不用帮忙的。” 沈景川挽起衬衫的袖口,手指捏住他滚动的喉咙冷笑道:“帮自家媳妇收拾东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宁琛这一瞬也觉得理所当然,但是回想起先生之前说过的话语,竟然升不起期待。 沈景川注意到宁琛这别扭的情绪,心里也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掐着宁琛下喉咙的力道更重了些,“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怎样好好感谢先生。”宁琛说完后,立马意识道不对劲。 抬眸便撞上沈景川嘴边那意犹未尽的笑意,他能感受到自己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猎人垂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第九章 第九章 抑制剂药液伤身毁心 “先生,我……我可以去收拾东西吗?” 宁琛哽咽着,许是沈景川目光太过直白,让他有些发悚。 沈景川阴沉地凝视着他:“回去再收拾你!” 宁琛迅速撇过眼睛,睫毛因听到他的话语不受控地微颤着,他迅速在这间屋子内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装在行李包内。 沈景川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内空气不流畅。 窄小的窗户洒下来的光线,散布着肉眼可见的灰尘,他算是明白了宁琛在这个家只是个受气包。 脚边滚过来的一个带着许多缺陷的篮球,上面密集着一些小缺口,外围的黄牛外皮向外翻着,但并没有污垢,显然这个篮球被他的主人照顾得好。 沈景川低头看着锃亮的皮鞋即将被这个腌臜物玷污,不经意之间散发出冷冽的寒光把蹲在地上宁琛的惊了一跳,他立马把滚动的篮球抱在怀里。 “先生,对,对不起,这个篮球不脏的。” 宁琛害怕地把篮球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它突然就被先生暴躁扔在垃圾桶。 这个篮球是他当年高一时,自己跟同班同学在篮球赛获得冠军的奖品。 他珍爱的很,每次下午放学都要携带这个篮球一起和同学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可是不知道这个篮球哪里惹的先生发这么大的火气,他睁着茫然的眼神仰头看向他…… “宁琛!” 沈景川狭尾上扬,微眯着双眼,半张着嘴像是气的不轻:“这个篮球烂成什么样,这么爱护它,我沈家有少你生活费吗!” 竟然连一个崭新的篮球都买不起吗? “给我起来,别给我丢人现眼!” 也不管宁琛紧紧攥住篮球发白的拇指,揪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把人提了上来。 失去平衡感的宁琛瞳孔迅速涣散,脚底丧失支撑感,让他只能握住一切可以握住的东西:“先生,求求你不要让这个篮球丢掉,我会把它擦干净的……” 沈景川脸色青黑,看着披在宁琛身上那件黑色西装上烙印了球形的灰尘痕迹,握住后衣领的手臂的青筋暴起,好似下一秒就要把眼前人掐死。 但他忍住了,他无法对上宁琛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大发雷霆,只能把怒火转移到站在门外尴尬想要进来帮忙的宁氏夫妻。 沈景川冰冷地斜睨着来的不是时候的宁氏夫妻:“这场戏好看吗?” 宁氏夫妻属实没预料这种情况会发生,这种强大的气场让两人脸色霎时间苍白,脊背上冷汗把睡衣黏在皮肤上。 宁文川情况属实好点,不至于像他妻子那样直接全身颤抖,身体软趴趴将欲倒的状况。 他只能胆颤地扶住妻子的肩膀,低声下气道:“不……不好看,抱歉沈总,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既然来的不是时候,那还不快滚!” 沈景川低沉冷漠的嗓音把他们惊吓地不知所措。 “是,是……” 他们就像是被蛇尾攀上身,甚至能感受到有一双藏在黑暗的眼睛,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直接把他们吓得狼狈逃脱。 宁文川走的时候,不忘留意房间里的动静,这跟他之前想的好像有些大相径庭,这个混账其实也过的不好…… 待一切回归寂静时刻,宁琛这才敢支起有些发软的身体,对上沈景川那双睥睨寒颤的目光:“先生,我,我不带这个篮球了,我把它放在这里。” “别什么垃圾都往沈家带。” 宁琛眼里迅速闪过失望:“好,好的。” “先生,不要生气了……” 沈景川睫毛笼罩成一片阴影,胸腔的怒火并没有因刚才的呵斥而有些转移,反而被宁琛三言两语火上浇油。 他蓄势待发地一把握住掐住宁琛的后颈,逼迫他仰头。 “先生,先生。” 宁琛瞳孔骤然紧缩,又长又密的睫毛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小幅度的微颤。 他柔软的唇瓣被沈景川疯狂地吮吸,蛮力地撬开他的唇齿,灵活的舌头在里面有目的性地搅动。 沈景川闭上眼睛享受着一场有由他主导型的亲吻,掐在宁琛后颈的力气让他无止境地承受来自先生惩罚,可是又急又狠的招式让宁琛喘不过气,呜咽着。 宁琛断断续续地一直在求饶:“先生,求你停下,不要在这里,求求你了……” 沈景川眼神越来越暗沉了,被打断过后的戾气油然而生。 他掌掴在宁琛臀部的手停了下来,得不到纾解的暴戾让他恨不得把身下之下好好蹂躏一番。 宁琛害怕地缩成一团,眼泪疯狂地以极快地速度打湿白色枕头,嘴里一直嗫嚅着:“呜呜……不要在这里。” 这个狭窄的阁楼里面充满着宁琛无数次的悲伤,与其说是宁父施舍给他的庇护所,不如说是一间囚笼,把宁琛的自由狠狠捆绑住。 宁琛双手捂住脸痛苦,极为小心地抑制住哭泣的声音,这方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然而在沈景川眼里,宁琛这是在拒绝他的靠近。 沈景川感到心烦意乱,破门而出,留下了还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宁琛。 一轮弦月挂在树枝梢头上,别墅外的的梧桐树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 墙上爬着一只野猫,它极为舒服地伸着懒腰,突然门被推开的嘎吱响声吓得野猫“喵”的一声迅速逃跑。 宁琛拎着几个行李包,全身上下都被塞得满满的。 他大步流星地靠近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宾利,透过拉开的车窗,可以看见坐在驾驶座位上不断吐出烟雾的先生。 沈景川掐灭了烟蒂,疑惑道:“你这是打算把阁楼的所有东西搬过来吗?” 宁琛咬住下唇,轻声解释道:“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就只是一些衣服,书籍之类的,不会太占用多少空间……” 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会让还在怒火中的先生过激。 看着先生侧脸崩的紧紧的下颚线,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把两人之间划开一道裂缝,先生那边是他无法轻松迈过避湾港。 “还愣着干嘛?后备箱已经开了,难道还要我屈尊降贵帮你?” 沈景川此刻正烦躁,说出来的话也不经过大脑思考,完全没意识到宁琛放在行李包上的手指微微僵直。 宁琛抱歉道:“我现在就去放。” 傍晚时分,公路上的车辆稀少,将近十二点的桥梁上放眼望去全是远处的霓虹灯在照耀。 宁琛坐在副驾驶位上,害怕地用双手握着安全带,颤颤巍巍道:“先生,求求你开慢点。” 坐在驾驶位位置上的沈景川置若罔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单手握着驾驶盘,开着最大码的速度疯狂地向前弛聘。 凉风从江边的河畔席卷大量的水汽把宁琛的脸上吹得煞白。 宁琛心脏不断跳动着,未完全康复的感冒此刻又若隐若现浮上来。 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可又怕这个时候惹恼先生的兴致,他只能忍住喉咙涌上来的不适紧紧攥着安全带。 一路上畅通无阻,耳边少了一些聒噪的声响,让沈景川浮躁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到达庄园门前管家已在外等候已久,并吩咐几位仆人把后备箱的行李包一一取了出来。 沈景川下车之后并没有发现车内的不妥当之处,车上宁琛一直很安静,他以为宁琛在睡觉。 听到后面乱成一团的动静,他才僵直身体侧过身看着副驾驶位上昏迷的宁琛。 “快叫顾医生——” 宁琛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形容了,微弱的气息从鼻尖从呼吸出来,又缓慢又稀少,像是病入膏亡的境况。 顾医生皱眉看着病床上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人。 他的家世背景跟沈景川不相上下,之所以屈尊在沈家当家庭医生,只是因为这里有他需要寻找的东西。 所以自然而然对于责怪沈景川的话语完全不顾虑后果,甚至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脸色。 他耿直地说出自己的不满:“沈景川你也真是的,本来这孩子早上就已经感冒了,你还发疯拉他一起兜风,人不晕倒才怪。” 沈景川呲着牙,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不爽压制住:“我也没想到他身体素质这么差。” 顾医生像是只炸毛的猫,劈头盖脸地把事实道出来:“上次那次抑制Omega易感期的药液你难道不知道副作用有多大吗?他这种情况还算好了!再多注射几次难免命都没有。” 顾医生继续沉着脸警告道:“你要是不喜欢他,就不要祸害他了。” 沈景川的脸色又暗了几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第十章 第十章 荣达商场里遭遇变故 宁琛再次醒来时,不啻于碎石砸在他身上,身体钝痛一片。 他茫然看着窗外洒下来的光线,愣了好几秒才注意到床柜上放在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南瓜粥。 管家推门进来:“夫人,沈总嘱咐你吃完粥再去上学。” 宁琛此刻早已穿着好校服,正蹲下身子捆绑着白色运动鞋的鞋带。 当听到是先生的意思,他的脸上浮现了美滋滋的笑容,过往的跌入深渊的失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好的,好的。” 一碗热乎乎的粥下肚,清除了胃里的不适,褪了血色的红唇也被滋养带了点水润。 宁琛蹦跶地小跑到门口。 庄园外花草郁郁葱葱地茁壮生长,许多受到春天讯号的带翅的小虫子围绕着它们旋转,最惹人注意的是门外放置一捆还带点露珠的新鲜的玫瑰花。 他还没来得及把它拾起来,管家先他一步敏捷地把玫瑰花丢在垃圾桶里。 宁琛不明所以疑惑着:“这捆玫瑰花还新鲜着,扔掉怪可惜的。” 管家未留给宁琛任何挽回的动作,直接把垃圾桶盖子盖上:“夫人,这些来自外界的不明之物,最好不要触碰。况且这些物品三番两次潜入庄园内,已经引起了我们的戒备。” 宁琛俞发心生疑窦了,从管家的话语中得出这几天时常有人把玫瑰花送到门口,却捕捉不到背后之人,也不知他的用意为何。 他只能噤了声,沉默地看了一眼垃圾桶,便迅速离开前往学校。 南春中学这几天要进行高三学子的联考考试,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浮躁地翻着试卷检查错题,巩固知识点。 书本的“刷刷”的声响频率的起起伏伏,让有些沉不住气的同学直接偷偷在课桌底下打游戏,或者集中不了精神看窗外发呆。 宁琛整个早上都在专心复习,直至考试前都心无旁骛。 除了后桌何柏松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才有些松动:“柏松,你,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何柏松拍了拍宁琛肩膀:“没有,就是我想问问考试完后,咱们一起去荣达商场看看电影放松放松。” 宁琛略显犹豫道:“可是……就只有我们两个吗?” 何柏松低哼一声,敢情宁琛是夫管严,出去一趟还要跟他家先生报备一下? “不是,还有其他同学,你放心我绝对保护你的贞洁。”何柏松嬉笑,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保证着。 宁琛微红了脸颊,有些嗔怪地道:“你别乱说……” 预料到的联考并没有如此缓慢,笔尖在空白纸张上写下一行行答案时,时光也在不断流逝,带走了笔管子半罐墨水。 宁琛考完之后,沉重的心情无半分缓解。 这几日先生都不着家,连管家都缄默着连一丁点他的行踪都没有泄露出来。 他每晚都在聊天框上发一连串信息轰炸之外,就是背靠在门上,听客厅里的动静。 考试完那晚,他依旧把他当天的行程汇报出来。 【先生……我今天下午考完了联考,感觉难度不是很大,应该可以挤进年级前一百。】 【先生,同学邀请我明天去荣达商场看电影,就是那个新上映的《谁是凶手》影片。】 【先生,你在忙吗?你好几天不搭理我了,可以跟我说句话吗……】 【我想你了……】 此刻另一边,在三亚某个会员俱乐部内,灯红酒绿的光影在这热歌辣舞的场所内四处照射,暧昧激情的氛围笼罩整个空间。 在这里消愁的人无不一一用酒精麻痹自己,从而获得短暂性的解脱。 “沈总,这手机响个不停,看起来很急,不打开看看吗?” 沈景川晃荡着酒杯里的高浓度的酒水,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然后毫不留情地直接关机。 他重重地把酒杯砸在玻璃桌上,抬眸极为冰冷地审视着这个多嘴的人:“你在命令我做事?” 坐在对面跟沈景川西装革履的成年alpha,是这家俱乐部的经理,专门接待拥有高级会员身份的人,从而用尽手段促进店面经济收益。 然而这个过程往往艰难无比,就如此刻。 那一瞬经理差点陷入沈景川瞳仁折射出那种密集危险的漩涡里,只能谄媚道:“不敢,不敢,沈总您这么高贵的身份,不能一贯借酒消愁,恰巧今天新到了一批未经人事的Omega,要不……您先尝尝鲜?” 沈景川对于他的提议并无任何兴趣,搁下酒杯后径直走了出去。 十五月亮圆又圆,上一年这个时候宁琛肯定大张旗鼓照地庆祝这个节日,瞻前顾后为自己夹菜一副讨好的模样真是想让人狠狠欺负一番,沈景川自嘲笑着,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他真是奇怪。 他略微烦躁地掏出烟盒,夹住一个香烟抽了起来,在烟雾缭绕麻痹下,脑中愈发浑浊。 同一片天空下,两个忧愁同的人仰望着这天边的美景。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合离欢。”大概就是描述这种氛围吧,宁琛呢喃着。 宁琛站在窗帘旁边,望着一轮圆而亮的月亮,心绪剧烈地浮动中,手机的屏幕依然没有亮,冷冰冰的触感就像今晚他准备的盛宴因迟迟没有迎到重要的主角而彻底凉透了,最后只能全部倒进垃圾桶。 宁琛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手持握着手机,清隽的脸微皱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两三点后才昏昏欲睡。 翌日清早,宁琛是被窗外麻雀的啼声吵醒的。 他习惯性把手机屏幕亮起,看到微信弹出消息时,整个人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是先生的消息吗…… 【何柏松:快出来,我们已经在你家门外了。】 宁琛苦笑着,这是想先生想魔怔了,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都会因为先生一言一语而全身做出反应。 这一整天宁琛都有些心不在焉,经常对着屏幕发呆。 沈柏松也注意到这现象,揽住宁琛的肩膀拍了拍:“行了,出来玩,就不要顾虑其他事了。张瑜去买电影票了,我们去买点爆米花吧!” 张瑜是他们的班长,为人正直开朗,是个beta。 以前跟沈柏松和宁琛是一个篮球队里的队员,并且经常喊宁琛为“师哥”,拼读起来显得热情不那么生分。 张瑜手上握着三张电影票,小跑过来,然后用打量的眼神围着宁琛转了一圈:“师哥,我刚刚去洗手间看到背影跟你很相似的人,我都差点上去打招呼了,还好我及时瞧清眼神不同。” 何柏松一拳击打他的脑袋:“你看到鬼了吧?宁琛刚才跟我在买爆米花,你眼睛度数是不是加深了,赶紧去配对新的。” 张瑜哭丧着脸:“冤枉呀!我真的没看错了。” 宁琛今日套着一件黑色带logo的卫衣,并且搭配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 即使简单的搭配却把他整个身姿衬着修长又青春,柔软发丝有些呆毛微翘,显得他清隽脸上多出一些可爱。 这再正常不过的装扮,即便撞衫也是常事,宁琛也没有想的太多。 他瞧着张瑜埋怨的眼神,噗嗤笑了起来:“行了,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多得很,不奇怪的。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何柏松低头看着宁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终于让宁琛心情好了起来,这种胜券在握的信念感让他又一次对沈景川鄙夷起来。 电影屏幕上上映这一场不断反转在反转剧情桥梁,每一个新的发现都在原基础上推翻前一个结论,让在场的观众目不转睛揪着心情,都在心里猜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宁琛在观看过程中,一个劲儿喝着奶茶。 他在半明半暗的观影院下侧头看着旁边两位已经看的入迷的伙伴,他小声道:“我先去上厕所,你们先看。” 何柏松看着宁琛即将离开座位,他一把握住宁琛纤细的手腕:“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宁琛摇了摇头:“不用,很快的。” 卫生间外挤满了人群,把男厕所门口包围的水泄不通。 宁琛着急想要挤进去,而前方像是一面坚实的墙壁硬生生地把他挪出去,他只好去别的卫生间方便。 本以为会顺畅返回电影院,却被仓促逃跑的人撞倒在地面上。 他隐约之中听到跟他一样穿着的人对他极为歉意地说:“宁琛,抱歉了,只能拿你挡挡枪。” 宁琛还未琢磨他其中的意思,便被他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手里被塞着一个绿色应援的指挥棒,分量有些重并且能感受握住他的人紧张捏出汗来。 宁琛藏在心底的不安感又强烈浮动起来,无法预料到事件让他把握不住现在的节奏。 他极度渴望有人分担他的苦楚,可有害怕有人把他狠狠地推开。 “你……”宁琛话音未落,身后就追来几个持着警棍的保安,一窝蜂朝他跑来,而罪魁祸首早已消失不见。 “前面的人给我停下,砸了人还敢跑!” “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追错人了!” 宁琛有些不知所措地持着指挥棒,漫无目的地朝前奔跑。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个不停,脚底又好似捆绑着千斤重的沙袋,迈起步伐来异常吃力。 眼看着保安即将追上他,他在奔跑过程中酝酿好的陈词,却因为刻在骨骼上的教训让他不敢停下来,只能躲进狭隘的通道里。 维修电梯处故障的窄小的通道里,铁锈腥味的气味充斥整个空间。 宁琛左右为难,上下楼梯空间都是如此窄,有许多掉落的铁板洒落一地,他不小心踩着趔趄一下,外面不断追逐的动静如此强烈,让他不得不拾起一块铁板恐惧地睁大眼睛对向那里。 他一边持着铁板做出战斗的姿态,一边心惊胆战地等待电话的接通,可是迟迟未接通的电话让他如坠冰窟,脚底的凉意一股脑涌进他脑中,但他心中的希翼依然未减弱半分。 他在心底祈祷地默念着: “先生……先生,求求你接电话。” 宁琛害怕哆嗦着眼泪,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境况。 追着他那帮人不仅有手持摄像机的记者,还有一个一个持着警棍的保安,都让他心生畏惧。 公-/.主//号[-/闲./闲/-]/-[.书/坊-/]    电话拨打好多次,没一个接通的,门外被强烈推开来撒下来的光线,让适应黑暗中的宁琛眼睛一疼。 “终于逮到你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迟来的爱意依然是一道光(上) 正午的太阳热辣的很,沥青公路上的上方蒸腾出少许的热气。 途经繁荣的荣达商场路段时,车辆拥挤的让沈家的司机能透过车窗看到前面车辆不断冒烟的车尾气。 沈家司机看了屏幕上红成一条线的路况,他坐在驾驶位上犹豫不决,只能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看沈景川的脸色。 刚刚从三亚飞回来,沈景川昨日的酒意还残留少许,这走走停停节奏也让他脑袋眩晕。 沈景川抬眸看了一眼,便冷淡道:“先去荣达广场避一避。” “好的,沈爷。” 沈家司机立马醒悟地转移路线,朝着荣达商场的停车场开去。 今日荣达商场外人口数量比以往翻倍,他们青春脸庞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手上摇晃着绿色的指挥棒,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某个新上映的影片的主演们在电影院宣传。 沈家司机好不容易瞄准时机把车占到一个停车位时,却被开着房车的司机抢先占领。 而且那个房车司机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妥当,瞧着是一辆昂贵的宾利车之后,连忙下来敲打着车窗,沈家司机连忙按下按钮。 “真的很抱歉,我现在有些事很着急,我家那个艺人又犯事,我得去找他……” 房车司机絮絮叨叨话一顿输入,当看到后座位上那个矜贵的男人不由微愣几秒。 他身上那种睥睨犹如帝王般尊贵的气质让他大气不敢踹,特别跟那双凌厉的目光对视时,他只觉得恐惧。 “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就开走。”房车司机既想慌张离开时,被莽撞狂奔的人撞到在地上,底下的小石块搁着他屁股疼。 他怒瞪着个罪魁祸首一眼,发现是再熟悉不过是他的艺人江倾雨时,他急忙从地上弹跳起来:“江老师,你今早怎么闹到电影院那里去,还在《谁是凶手的》宣传影院上砸人,你知不知道事态很严重中,有媒体抓捕道有你的镜头了。” 江倾雨脸色顿时煞白:“他该打!” 众所周知,江倾雨作为影视界内最年轻荣获影帝称号的演员,他身上携带的荣耀惹人无比,有不少新晋的演员想攀上高枝想一路飞黄腾达。 其中林笙就是其中一个,颜值在演艺界很出挑,举止言谈也深受艺人的喜欢。 他对江倾雨展开热烈的追求,并且获得了某位知名导演指导影片的资源,就是担任《谁是凶手》男二号的主演。 未公开婚隐婚动态前,林笙对江倾雨百依百顺甚至死缠烂打,要不是有人告诉江倾雨林笙其实早已经结婚时,他都不知道被瞒了多久。 他一怒之下想打电话质问林笙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拉黑电话号码。 他气不过,只能趁着拍广告的间隙时间,偷偷摸摸来到荣达商场上映影片宣传会上,假装林笙的忠实粉丝,拿着几根绿色的指挥棒狠狠地砸在负心男人林笙的身上。 因为是第一次犯事,加之江倾雨还要维持自己影帝的身份,没丢几根就被维护秩序的保安发现了。 他只能慌乱逃脱,可是自己虚弱体力根本跑不过这些身轻力壮的人。 逃跑过程中,恰好碰到了跟他穿着一模一样的宁琛,他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所以想也没想拉他替自己挡刀。 想到这里,江倾雨脸上愧疚几分,不敢继续往下说他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只是粗略地想房车司机说明了情况,就不了了之了。 他说:“我逃脱过程中,顺手拉一个素人挡刀了。真烦,不知道他怎么样,你找几个人帮他解脱吧。” 房车司机继续问:“那人是谁呀?” 江倾雨支支吾吾半响才说道:“宁琛。” 沈景川垂眸,对外面的谈话漠不关心,指腹按压手机的开关,屏幕刚亮起来的时三十多个来自宁琛拨打过来的未接听电话 他倏然心凉了半截,突然听到外面对话涉及到“宁琛”名字时,他神色骤冷几分,惊的里面的沈家司机连忙回头看。 沈家司机心想:这不是夫人吗?怎么趟上这倒霉事了。 他一把拉开车门,大力地握着江倾雨地手腕,怒道:“宁琛到底在哪?” 车外两人并没有预料到沈景川突然出现,都震在原地大气不敢踹,如此高阶alpha身上的气场让他们只能臣服和畏惧。 尤为剧烈颤抖的是江倾雨,被他握住的手腕皮肤上迅速有一圈红。 江倾雨害怕地低垂着头,像是犯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地一直说着对不起。 沈景川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握住他手腕的力度狠厉几分:“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耗。” 他艰涩道:“我……我对不起他,都是因为我一时冲动,不顾虑后果,用指挥棒砸了林笙,嫁祸给了宁琛,他现在被商场保安追……” 江倾雨甚至不用抬头,都能感知到周围笼罩着骇人的气场,像一把把锋利的利刃随时把他跳动的心脏刺穿,他此刻如坠冰窖:“我错了……” 沈景川眼中翻腾着汹涌地怒意:“你最好期望他没事,否则饶不了你。” 未等江倾雨苦苦哀求原谅,面前的人如一阵风消失不见,空气中还残留着沈景川阻隔贴溢出来的水仙花信息素。 江倾雨陷入沉思,这好像是沈景川第一次如此失态,仅仅是因为害怕宁琛出事而卸下了往日矜贵傲慢的伪装,变成不该有的正常人的情感。 沈景川拳握着,焦急地四处寻找。 宁琛,宁琛,你在哪? 都怪他一时犯浑听信顾医生的话,暂歇了不用逼迫手段让宁琛去承担他虚伪的爱意,或者试图在他身上浪费精力只为了缓解自己的愧疚之心。 商场上的人来来往往,放眼望去全是一连串的人头,他试图穿梭期间,可是又迅速随着人流移动,猩红的眼眸因为担心宁琛的安全而愈发恐怖,他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他急速地扒开密集的人群,朝商场里疯狂地向前跑。 他僵直着身体眼神迅速扫过一个又一个面貌,生怕一遗漏什么:“宁琛,在哪?” 他清晰地抓住了江倾雨话语中提供的电影院的位置,至少总比胡乱毫无方向地寻找更为效率高一点。 沈景川一边火速燎原地攀上电梯,一边从口袋摸索出手机拨通宁琛的电话。 无数次拨通过程上都没有联系上,他只觉得五雷轰顶,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一刀刺伤自己赎罪更为让人信服。 “您所拨打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该死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迟来的爱意依然是一道光(下) 沈景川拨通不了电话,只能疯了似地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朝着宁琛事故所在地奔跑。 狭窄的电梯维修通道门外,站满了许多凑热闹的人。 有几个记者推搡着要不要下去进行实时报道,里面传来的打斗的声音让他们踌躇不前。 其中一人埋怨道:“都过去了二十分钟,保安到底有没有把砸人的凶手擒了没有?” “要不你下去看看,反正那小伙子身子瘦削的很,你一拳就把他摞倒了。” 他们相视都看见对方的眼里戏谑的笑意,揶揄地对话还没进行,就被从电梯快速冲上来的挺拔身姿的alpha地推开。 一句“滚开”把他们震慑不敢动弹,只能干瞪着看着这位疾风般的alpha冲了进去,并把门锁上。 沈景川粗喘着,眼眸散射震惊之色,喉咙微哑喊着“宁琛”的名字,声调有些抖,从中可以听出有一些不可思议。 他脑海里想过一百种宁琛求助无望被欺负的场面,但从来没想过宁琛能够一敌五,把这群训练有素的保安摞倒。 虽然他此前听宁琛说过他会一点武术,却没想到会如此厉害。 宁琛此刻跟阿卿模样更像了,甚至可以是个完美的替代品了,或许他可以从宁琛身上获取他往日贪图的温柔,来以此缓解掉自己爱而不得的痛苦。 看着这群保安鼻青脸肿,打的在地上哀嚎的状况,他捂住嘴巴低沉的笑着。 宁琛瑟缩在墙角里,剧烈的不安感让他小声啜泣着,埋在膝盖的头因为突然起来的动静而小幅度地抖动。 他抬眸颤抖地辩解道:“人……真的不是我砸的。” “我知道人不是你砸的。对不起,宁琛,我来晚了。”沈景川贯以先前对待阿卿的温柔的语气,试图用在宁琛身上来以示安抚。 宁琛依旧不吭一声,一直闷闷地无声哭泣着。 即便他被沈景川耐心哄着抬起头,他依然半张着嘴,眼角溢出泪水如掉了线的珍珠往下掉,这副模样让沈景川不知所措。 沈景川这一刻恍惚间又看到曾经如此熟稔的脸在宁琛身上重合,使得他不有心软了起来。 沈景川用指腹擦拭道他泪珠:“乖,不哭了好吗?” 宁琛倔强地抬起头拍掉沈景川的手掌:“我打了人,是要受惩罚的。先生你还是先离开吧,不然……会连累你的。” 倒在地面上的保安因为疼痛,小腿把边上的绿色指挥棒踢滚在了楼梯下。 物体相撞地板滚落的动静让宁琛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把沈景川推倒,身体痉挛着:“求求你……离开这里。” 即使这是一件乌龙事件,是宁琛被陷害在先,可到底自己还是因为害怕被而揍伤了人。 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有错在心,他怎么会连累先生,况且先生还这么着急地找寻他。 说到底,宁琛不想牵连其他人,也不想亏欠他。 被推开的沈景川霎时脸色阴鹜,从宁琛神态中看到不解,他又迅速地恢复方才的神态。 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撩开宁琛额头的发丝,殷红的嘴唇舔舔了嘴唇:“宁琛,你在害怕什么?我可是你丈夫,你怎么狠心把你丈夫抛弃掉呢?你想想是不是不对。” “不对。但是……” 宁琛眨了眨眼晴,依然坚持己见:“先生,外面好多人会拍到你的,拍到影响就不好了。我求求你……离开好不好?” 沈景川粗暴地把黏在地上的宁琛扛了起来,逼到狭隘的墙角边上,手指嵌入他的后脑勺发丝里,深吸了一口气:“不好,我可是你的alpha,无论你是否有错在先,我都站在你这一旁的。” 宁琛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脸上也呈现了潮红般不正常的神色:“先生,谢谢你!” 他高兴地抱着搂着沈景川的肩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身上烫的惊人,发情期因为方才一系列的慌张,引起了心率飙升,在肾上激素作用下发情期提前了两天到来。 沈景川试探问:“你发情期是不是到了?” 宁琛被抱在半空中,双腿失重般只能被迫地夹住沈景川的腰部,他脸上闪过挣扎,感受身体的异样,只能怯怯回答:“好像……是的。” 沈景川眼眸深沉,空气不流通的狭窄的空间内,清香微甜的小香兰的信息素从他腺体内大量迸发出来。 宁琛阻隔贴在反抗揍人时掉落不知所踪,此刻完全毫无阻挡的腺体暴露在外面,全身的温度像烫伤似的那么赤热。 他浑身难受的很,身体在半空中动来动去,洇着红的眼角却在诉说他忍耐地很痛苦。 眼看着沈景川尖牙既要刺破他腺体时,他立马推开先生的靠近,斟酌用词道:“脏……后面有汗水。” “我……我想离开这里。” 沈景川沉默片刻开口道:“不脏,想给你做个临时标志再出去。” 宁琛默认着沈景川的做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出谋划策解决现有得困境更值得庆幸了。 即便他来的晚,但总比彻底断绝讯息更让他心死的更快。 沈景川嵌进宁琛发丝的力度更重了些,他舔舔了尖牙,然后毫不留情地刺进宁琛的腺体,宁琛痛的闷哼一声,溢出生理性泪水,“慢点,慢点。” 临时性标志持续将近十来分钟,宁琛能感受到沈景川注入到腺体中的信息素含有大量安抚的意味,这种的感觉很奇妙。 沈景川标志完后,舔舐掉刺破皮肤的血迹,才脱下西装外套把虚弱的宁琛从头部包裹住,便稳稳当当地抱了出去。 外面驻足的记者还没离开,看到里面的Alpha抱着被西装外套遮住头的人出现时,他们一窝蜂争先持着话筒准备采访,却被那人样貌震慑住了,大气都不敢喘。 如此拥有顶级颜值的人真是甚至又少,那双猩红的眼睛充满强烈的领地占有欲,怀中的人似乎是他的软肋。 他连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仿佛他们是一群蝼蚁。 有些记者一眼就猜出他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捂住嘴巴惊讶道:“他是沈……沈景川!” 连摄影师都恍惚了几秒,急忙准备把镜头对焦他们两人时,爆着青筋的手掌把镜头遮挡掉,沈景川眼眸映射出彻骨的寒意让摄影师急忙关掉设备,颤抖道:“沈爷……我已经关了设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先生变得奇怪极了 新上映的《谁是凶手》热度极高,一度上了热搜榜榜一位置,点击量极高,本来今日话题将会朝良好趋势的发展,却没想到会出现这茬子的事情。 宣传会上男二号林笙被指恶意殴打的事件迅速扭转话题方向。 镜头捕抓到罪魁祸首逃跑的背影立即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网友们纷纷猜测该人物是什么身份时,仅过了一分钟该话题立即被全网屏蔽,连半点轨迹都搜不到。 网友们被这删除的操作搞得目瞪口呆,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有点进去过。 某软件后台的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伸展双臂感慨道:“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沈家沈景川卧室内。 沈景川把睡着的宁琛小心地他抱在床上,并贴心为他掖好了被子。 此时宁琛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水,晶莹剔透的水滴点缀在他身上,显得尤为惹人怜爱。 他似乎睡得不好,一直小声哭泣着,嘴里呢喃着:“先生,先生。” 沈景川燃烧在心中的火气没未消失半分,此刻瞧着在睡得不安稳的宁琛,他强压身体着那股燥热,连忙俯下身后,用掌心轻轻拍着宁琛的脊背,语气温柔道:“别怕,先生在这呢。宁琛别哭。” 沈景川安抚性的动作持续了大约三四分钟,床上的人哭泣声才骤降下来,只不过还是睡得不安稳,宁琛的手在发抖,唇色惨白。 即使他被沈景川紧紧地拥进怀里安抚,宁琛的思绪依然停留在少年时被堵在巷子里被殴打的那场梦境,惊魂未定,发抖地蜷缩在被子里。 帮宁琛擦拭掉溢出来的泪水之后,沈景川才掌心平缓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沉的嗓音缓缓哼着小时候妈妈给他唱过的安眠曲:“睡吧……睡吧……” 许是这曲调具有凝神安抚的效用,宁琛呼吸渐渐平缓,眉头也舒展开来。 看着宁琛睡平稳之后,沈景川才坐回椅子上,手掌合上抵在鼻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左腕表盘上的指针转了不知多少圈,他才停止思考的动作,轻轻阖上门出去了。 阴沉沉的乌云把初露片刻的光线立马遮盖住了,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陷入黑暗中,划破天空的紫电随着打雷响声之后立马惊现,好似要把天空撕裂开来。 管家接听完沈氏集团那边的公关电话之后,才做好记录进来汇报:“沈爷,集团的公安部门联系多平台把所有关于宁琛的照片全部删除掉,并且舆论话题一概被屏蔽。” 沈景川抿着杯中的咖啡,心不在焉地看着远边的异象,听到管家的话语后,面无表情道:“嗯。” 管家突然欲言又止道:“公关部门查到这些事件归根到底还是江倾雨和林笙感情引起的,而且林笙那边还在不停收集证据准备上诉江倾雨,这件事我们这边需要介入吗?” 沈景川眸色波澜不惊,他说:“只要事件不触及到宁琛,其他不用管,任由他们争斗,就当给江倾雨一个教训。” “是。”管家敬畏地垂下头来,缓慢移出大厅。 宁琛醒来时,偌大的冷灰调装饰风格的屋子更暗了。 这种装潢低调大气的风格也就只有先生房间拥有,先生呢…… 还盖着沾有水仙花信息素味道的被子,宁琛低下头红着脸细嗅这味道,他留恋这里都不想离开。 淅沥沥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聒噪的很,他亮起床头旁的手机:18:30。 宁琛环顾周围一圈后发现没有先生的影子,拿起手机刚想拨打电话,显示备注为柏松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糟了,何柏松还在电影院呢! 电话短促的响铃声在寂静卧室内突兀地响起来,使得宁琛连忙手忙脚乱地接听。 宁琛还未来的及酝酿道歉的陈词,那边就响起了何柏松满是担忧的话:“宁琛,你今天怎么了?上个厕所就突然不见了,我们担心快要差点拨打报警电话了。” 宁琛愧疚不安,手指捏着衣摆满坐立不安地说:“抱歉,我遇到了点麻烦事,不过都解决掉了,谢谢你们的关心让你们担心了。” 何柏松得到宁琛安全的回复,松了一口气:“那你现在在哪里,没事吧?我下午听说荣达广场影院砸明星事件,挺闹腾的,还好你不在。” 宁琛感觉内心有一股暖流升起,这种被朋友关心的感觉让他只能不断道谢:“我现在在家很安全。柏松,真的谢谢你,有你们真好。” 电话的另一头,何柏松听到宁琛软声细语的腔调,微红了脸,他假装佯怒道:“说什么呢?我们跟张瑜是桃园三结义兄弟,感情那可是真性情。既然你这么对不住我们,那下下周篮球赛……” “嘟嘟嘟——” 何柏松的提议还未说完,那边就已经被按停了电话。 何柏松感到很奇怪,猜测可能宁琛手机没电的缘故,便在聊天框上打下:【宁琛,下下周班际篮球赛希望你来报名,我顺便把报名表发给你,你考虑考虑。】 宁琛正打着电话,手机突然被头顶的男人一把夺过,他着急地抬头看,却看见先生微眯着双眼地看着自己,宁琛惴惴不安地说:“先……先生,电话……” 沈景川从后面有些粗鲁地揽住他的腰,桎梏住宁琛想要拿手机的动作,左手把他屏幕摁掉丢到一旁。 他黑着脸,狠声威胁:“宁琛,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有夫之人,竟然还敢跟异性聊这么长时间!” “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找下家!” 宁琛吓得脸色煞白,着急否认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打电话给我的朋友报个平安。” 沈景川依然铁青着着脸,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他粗声道:“何柏松那小屁孩哪里吸引你了,让人跟着他屁股后面到处转?” 宁琛的人际关系突然就丰富起来,让他感觉到宁琛好像离他越来越远的,他就感觉心堵得慌。 “先生……是我错,是我没有提前跟你汇报。”宁琛眼尾泛红,带着哭腔软软道。 “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 沈景川眉眼蓦然沾染着冷漠与厌恶,他薄唇微抿,一把夺过房门怒气冲冲地离开。 房门被蛮力掀开之后,撞击到墙壁上巨大的回音使得宁琛吓成泪人,他啜泣发抖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喃喃道:“又搞砸了……” 外面狂风骤雨,雨滴猛烈地敲打着窗户。 宁琛如坐针毡地坐在课桌上写着习题,方才的害怕还余留在心中,让他右手不自主地微颤着,笔尖不受控地在空白的草稿纸上滑下长长的虚线。 宁琛咬着笔头,一双细白的腿在桌下摆动,平日里带着光的双眸好像染上了层阴霾。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倾下身子来拿着红笔在习题圈出一些题目。 然后双手捧着习题书怀揣着焦灼的心情,站在先生半开着书房门前,小心翼翼的叩了几下:“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借着半开着缝隙里,宁琛看到先生套着一件品质上乘的睡衣绸缎,慵懒得半倚在自动椅上,金丝框下的眼睛折射出淡漠的光芒,修长有力道的手指在电脑上回邮件。 先生这么认真的模样宁琛还是第一次见,他看的入迷了,以至于沈景川眼神冷戾看向他时,他都没有发觉到。 “这么晚不去睡觉?杵在门前干什么?” 宁琛战战兢兢地捏着手边的书本,垂眸低下头看着自己紧张缩起来的脚趾:“先生……我有一些不会的题目,可以教教我吗?” “要是先生很忙的话,我……就不先打扰了。” 宁琛掌心里全是汗液,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哀求韵味,他沉默的立在门前誓死般地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沈景川停下了鼠标的动作,双手支起来搁在胸前,语气狠狠道:“不是问问题吗?离我这么远,难道还指望我过去?” 宁琛一听心里有戏,也不在意先生的语气有多么恶劣,屁颠颠地来到沈景川旁边,支支吾吾道:“先生……不要生气了好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只是把柏松当做我同学而已,我向天发誓。” “先生……原谅我好吗?” 沈景川听到“柏松”这字眼脸色逐渐阴鹜,他一把掐住宁琛的下颚,语气微沉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好……” 宁琛连忙乖巧点头,讨好般地把对先生露出无害的笑容。 沈景川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依然沉着脸:“哪道题?” 宁琛高兴地的全身细胞活跃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参考书敞开了,指着其中的一道题目试探道:“这题我不太明白。先生,可以教教我吗?” 沈景川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冷淡道:“这道题步骤是这样,你得先把假设X为一个数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篮球赛训练准备风波不平 昨晚大概是宁琛最难睚的一晚,尽管先生怒气未消,但是难得有性子帮他解决了很多数学难题,而且解题步骤总是比老师讲授的更简洁,更易懂。 临走之前,沈景川声音暗哑说:“不会的题目直接来问。” “好!” 宁琛一回到卧室,就把红着脸埋在被子里,他有些惊愕地睁大眼睛,似乎对先生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翌日,太阳早已挂在天边,明晃晃地散发着强烈的紫外线。 蝉鸣声接连不断响起,声音不算聒噪却早已有了初夏的几番模样。 室内依然凉爽的很,宁琛怕热就穿着一件夏季校服。 他皱着眉头喝着餐桌上的草莓汁,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他不是很喜欢。 偏偏厨房里总是备着很多关于草莓的产品,不管是应季水果,还是二次加工的物品,每月都不忘填补空缺的部分。 这让宁琛感到奇怪,因为他知道先生和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宁琛为了不浪费每次都是硬着头皮把这些东西统统吃进肚子里。 他摸着吃撑的肚子,把书包斜挎在背上,耷拉着脑袋地走了出去。 宁琛走出庄园外,环顾一圈后才敢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的聊天对话框,柏松发来的班际篮球赛报名表时赫然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他深咬着手指在思索,一边为自己即将高考要取得好成绩让先生担心,一边有很想答应柏松的邀约,这让他左右为难…… 他忧虑万分最后终于作出决定,双手颤抖不停把那张报名表一字不漏地填下去,并再三检查进行提交报名。 高三理科(三)班内,因宁琛提交篮球赛报名表而炸开了窝。 张瑜还怕同学们因为学习压力不去报名,没想到班上的男同学积极得很。 可是平时看起来柔弱的师哥竟然也会报名,这让张瑜疑惑不解。 他后桌上的男生直接嗤笑:“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竟然也会打篮球?真的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周凯你说是不是?” 周凯作为班上的体育委员,一直对omega的队员极其排挤。 他皱着眉头想在脑海里勾勒出宁琛的外貌,可是印象中他就是几乎没啥存在感,别人给他的评价无非是拥有一副好皮囊。 切,脸长的好看能当饭吃吗? 他厌恶地朝垃圾桶吐了一口唾沫,直接口无遮拦道:“娘了吧唧的东西不等着乖乖被男人草?打篮球不会是想去勾引谁吧……” 有的omega女生听着不舒服了,扭过头来小声反抗:“周凯,你过分了……” 周凯不屑瞪了她一眼,语气藏着危险:“怎么?不服呀!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omega生来不就是被alpha艹的吗?” “哈哈哈,周凯真是一针见血!”班上男生附和道。 女生气的脸部通红,她无助地环顾一周发现班上的其他omega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直接无视这边的光景,这让她感到很痛心。 眼瞧着周凯带着几个男生朝她这边走过来时,她浑身发抖起来…… “你他么有病吧!” 何柏松刚踏进教室,就看到周凯带人欺负同学。 他一把握住了周凯蠢蠢欲动的手掌,满含警告地盯着他,“又想欺负同学!学校给你的处分还不够吗,要不要再增加点?” 周凯被何柏松打断耍威风地劲儿,却敢怒不敢言,毕竟阶层摆在那里,他脸上挂上虚伪的笑容:“我这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你最好是!”何柏松没理会他,用余光瞥到了从办公室拿作业回来的张瑜,直接甩掉周凯的手臂。 周凯失去兴致般地摆了摆手,带着小弟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继续在群里嘲讽宁琛报名打篮球这事。 女生仰头朝何柏松说了一声“谢谢”,便低下头了。 张瑜带着懵意看着何柏松,“发生啥了呀!班上怎么那么安静?” “没事。”何柏松懒散地靠在墙壁,若有所思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后桌椅。 张瑜兴致冲冲地跟何柏松说宁琛已经提交了篮球比赛申请表这事。 何柏松抬眸看着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张瑜,而自己心中却浮现了烦恼。 他叹了口气道:“可是你没发现这宁琛身体大不如以前了吗?这一个多月就生里几次病……” 张瑜欲言又止:“我瞧着师哥挺活泼生动的。你,你怎么回事?比赛都没开始,你在这里干扰士气!” 何柏松用手挡着头免得被张瑜用书本敲头,他无语道:“行了!我的班长。” “没门!” 宁琛用手握住那本厚重的教材书,阻挡了张瑜的下一步猛烈地进攻。 他方才眼尖看见数学老师将要进班级便顺便提醒道:“张瑜……我进教室发现老师快要过来了……” “柏松……你也不要逗张瑜了,这样……不好的。” 何柏松撑着脸,撇了张瑜一眼大方道:“行吧。” 张瑜憋着红脸,哼的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指大力敲着书桌提醒同学们安静下来。 霎时间,玩嗨的同学们因为班长提醒而迅速噤了声。 宁琛从早上上课时,心就已经飘起来,一想到下午的篮球赛赛前训练他就有些小激动。 他情不自禁地在自习时间给工作的先生分享他的快乐。 【先……先生,我报名了学校的篮球赛。】 【今天下午篮球赛训练,有点小紧张,但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宁琛发完这两条短信,便及时阻止自己长篇输出的动作,摁掉屏幕那一刻,立马收到先生的回复:【嗯。】 宁琛收到信息后,激动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他双手捂住自己红透的脸,先生竟然这么快回复他! 【宁琛:开心(表情包)】 白色粉笔摩擦到黑板的刷刷声不绝于耳。 不同科目的老师在讲台上行动轨迹可以形成一道长长的知识长河,学生就像河里鱼儿,随着流动的河水游到不同分叉河口,从而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从晨曦初露,到夕阳西下。 这一天学习就此而结束,接下来就是宁琛要跟班上参加的比赛的同学们去篮球场上训练。 宁琛趁着所有人还忙于热身动作时,他偷偷地捡起地面上的篮球,先扭转的篮球试一下了手感,并站在三分线外轻轻投了出去。 篮球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便极为顺利地进入篮筐。 少年纤细腰肢因微微上前发力而裸露在外面,他的腰上没有任何的赘肉,反而匀称有力,在场的听到动静后扭过头来,不小心撇到后都挪不开眼。 旁边球场的同学直接看到后都停下手边抛球的动作,都在疑惑:“那个人是谁呀?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他不是omega吗,怎么会……” 何柏松皱眉,轻咳几下以示警告:“都往哪里看?找打是吧?” 众人听到这警告般的话语,都悻悻地移开视线,去聚焦到那有些生锈的篮筐范围内。 球一进去,便立马惹起了他们的欢呼,这么娴熟的投球动作一看就是有足够的能力,从手臂上那凸起的劲道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在场所有人或多或少知道宁琛的称号,可是从来没跟宁琛对过球,心中那该死胜负欲也暗暗较劲起来。 张瑜嘴巴吹起长长的口哨,激动道:“哇塞,想不到师哥有两下子,不愧是前校队的成员,不如我们让宁琛当我们的队长可以吗?” 宁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有些拘谨退到何柏松后面:“别……我的实力一般般的,更何况大家实力都比我好,只是一个投篮看不出什么的。” 何柏松制止住宁琛退后的步伐,认真道:“你当队长当之无愧,不要妄自菲薄。宁琛,你在害怕什么……” “我……”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除了在场的女生纠结想要赞同,班上的男同学直接放声大笑,嘴里嘲笑道:“这绝对是我这一年里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其他同学虽然没有恶意,却不得不跟风一起嘲笑。 拥有强壮肌肉的黑皮体育委员周凯直接不爽地一拳击打着铁板。 他叫嚣道:“凭什么?就宁琛这个小身板,并且空有虚名就引起你们就这么崇拜了,要想当队长就直接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战场上见真章。” 何柏松直接开口道:“竟然你们这么不服,谁怕谁,偏要把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张瑜直接提前分好了两边的队员:“师哥快过来,快带我们飞。” 宁琛拘谨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生生从嘴边挤出一个笑容:“班长,我真的不行的……,不要因为我把气氛搞成这样,这不好。” 何柏松直接把宁琛扯到他旁边,揽住他有些发抖的肩膀,轻声细语安抚道:“没事的,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失败的。” “周凯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仗着自己是体育委员身份,总是欺负班上Omega队员。” 说着,何柏松轻挑眉看着对面对他们露出不怀好意笑容的周凯,他勾着嘴角冷笑,做出一个鄙视动作给他看,周凯立即气急败坏地咬牙低声咒骂。 宁琛嘴唇如潮水般失去血色,他不安地扯了扯何柏松的衣摆:“我怕我做不好。” 何柏松慢条斯理地扭转宁琛的肩膀正对着他:“放心,有我们辅助的,得让周凯那小子长点教训,让他明白Omega也是不好惹的,宁琛你有自信做到吗?看着我的眼睛。” 何柏松睫下那双琉璃琥珀下的瞳仁,不掺杂一点污垢很是漂亮。 在阳光底下还在熠熠生辉,甚至比夜晚璀璨星星还还要闪亮,眼神很炙热也很真诚,宁琛只看一眼便感觉整个人要被吸过去。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瑟缩退后了几步,他记得先生警告他不能跟何柏松离得太近,他垂眸点头:“好……我试试看。” 何柏松被宁琛连退步搞得不明所以,他苦笑着摇摇了头。 篮球上就他们这场地戾气太重了,班上不少女生也跑过来凑热闹,一时间场上的气氛焦灼的很,场上对决一触即发。 何柏松迷妹们直接尖叫呐喊:“柏松加油!柏松真棒!柏松你是天!柏松你是地!柏松我为你痴为狂!” 何柏松无奈地双手蒙着脸,耳垂因为她们叫喊而迅速泛红。 宁琛看着何柏松的窘态,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些可爱的女生都在用自己行动进行支持,他也要加把劲不辜负她们。 随着评判员口哨的一声令下,抛到半空中的篮球立马引来两队的争夺。 周凯直接抢占先锋,凭借着身高优势迅速躲过篮球,向着敌方场地奔跑去。 何柏松眼疾手快立马揽住周凯着猛烈地运球,来了一个断球阻止他的行动,并做了一个假动作,传球给蓄势待发的宁琛。 宁琛拿着球在对方夹缝间来回流畅穿梭,灵活地迅速避过了他们的包围,加之张瑜在后面阻拦其对方球员的阻扰,宁琛毫无压力地进了一个球。 女同学们剧烈地尖叫:“进球了——” 宁琛现在整个心脏都是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朝着向他走过来的何柏松说道:“我……我进球了。” “做的不错!” 何柏松过来跟他击掌他还在处于那种缥缈的状态,张瑜直接一拳拳到宁琛的胸膛:“师哥,好样的!果然没看错你,这次我一定要让你成为当之无愧的队长。” 周凯阴沉着脸瞪着他们,不爽地吐了一口唾沫:“妈的,要是让这小子当队长我真不爽。” 他这边的几个队员偷偷摸摸对周凯说了几句话:“等下一场,我们这样……那样……”。 听完之后周凯脸上立马浮现了阴险的笑容,如毒蝎般眼神不经意间扫了宁琛一眼,便胸有成竹地在原地活络筋骨,等待下一场好戏的开始。 第二场开始之后,周凯这边进攻的招式极猛,队友之间的契合度远远比第一场还要让宁琛这边的队员提防心更重。 张瑜去阻球时根本抵不过他们那些快狠辣的动作,直接被推搡到后头去,他只能去宁琛这边帮他减轻障碍。 宁琛好不容易瞄准时机从对方手上夺过篮球,准备扔到何柏松的手里时,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撞到地板上,而且还那人还极为故意地在他脚裸边上猛踢几脚。 宁琛眼里闪过迷茫,比赛还在持续开始,不能因为他影响进程。 他强撑脚裸的痛感站了起来,还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地倾向一边去,又摔倒在地上。 耳边充斥不怀好意地嘲笑,宁琛眼圈泛着红,他无助地看向何柏松那边。 何柏松看到宁琛被恶意撞到地上,神色倏然冰冷。 他疾步赶过来,一脸阴沉地揪住罪魁祸首的脖颈,手上握住拳头对着他的脸,怒喊道:“你是故意吧!你他妈是有病的,技不如人竟然用这些龌龊手段,要是宁琛真有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没想到那人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笑笑道:“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比赛上受伤不是很正常的吗?这说明宁琛技不如人呀!” 何柏松直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 张瑜立即小跑过来,呲着牙连忙阻止何柏松暴力行为,扭过头对在一边看好戏的周凯道:“周凯,你过分了!” 周凯装作不知道摇了摇头:“你们都看我做什么?人又不是我撞得,不要侮辱好人好吗?” 何柏松心中怒火燃烧连带着周身气场一下子凛冽吓人,但听到宁琛小声说:“柏松,算了吧。可能的确是我技不如人……” “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耍阴招。” 何柏松才冷静片刻,连忙着急地蹲在宁琛身边,用手握住宁琛的脚踝担忧问:“痛吗?我看看有没有骨折,好像没有,我背你去校医室看看。” 宁琛被撞的猝不及防,脚踝上的疼感一下子让他眉头紧皱,但明面上并没有显现。 他觉得这些小事那么大张旗鼓没有必要,况且他不希望他的朋友们因为他被周凯这类人针对。 他试着动了一下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强颜欢笑道:“只是撞到而已,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回去擦个活络油第二天就好了。” “不行!”何柏松义正言辞道,直接把不断挣扎的宁琛背了起来,急匆匆朝着医护室跑去,临跑之前还警告一眼周凯。 这场班级内部对决以宁琛受伤告一段落,但都见证了宁琛在篮球场上真正的实力。 毋庸置疑宁琛是队长是名副其实的事。 对于周凯那边是否有恶意伤害同学一事还在证实中,何柏松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柏松……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宁琛的受伤的脚腕上绑着一圈被药酒浸湿变黄的白纱布,浓烈的药酒味充斥整个出租车。 到达庄园外,何柏松执拗到背他回去,宁琛吓得连忙拒绝,可是何柏松早就拉开车门,噙着笑意看着他:“你在慌什么?不过只是把你背回去,难不成你丈夫会这么小气吗?” 宁琛支支吾吾不敢抬头:“啊!不是的……” 宁琛正打算斟酌用词拒绝时,一抹强烈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睛,那辆宾利直接开在出租车的对面去,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让他简直不敢动。 沈景川背对着黑暗,那套上乘绸缎,没有一丝折痕纯黑西装似乎让与黑夜融为一体,但浑身冷厉的气质一下子驱散初夏晚上的炎热。 眼尾微微上扬居高临下盯着宁琛受伤的脚裸上,他斜睨了何柏松的一眼,便疾步走到宁琛跟前,黑着脸:“宁琛,过来。” “怎么受伤的?” 宁琛瑟缩着受伤的脚裸,怯怯地回:“打……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 何柏松有些烦躁,但碍于宁琛在场不敢发泄出来,他咬牙道:“沈总来的可真是时候呀!” 沈景川阴沉着脸,在何柏松的视线下,把有些发抖的宁琛轻轻抱了起来,宁城突然失去平衡感一下子缩在沈景川的怀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替代品不容他人觊觎 眼看着沈景川抱着宁琛准备入庄园时,何柏松极为不服地握拳大吼道:“你最好对宁琛好点,否则我不介意横插一脚。” 沈景川慢慢侧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烈到只要一点火星立马点着的程度。 何柏松此刻就像炸了毛的猫咪,亮出那锋利的爪牙随时都可以把在沈景川裸露的皮肤内划下一道血痕。 然而在沈景川眼里何柏松就是个不断黏在宁琛身后的赖皮膏,怎么都甩不掉。 沈景川铁青着脸,因何柏松那大胆包天的危险话语而脸上出现裂痕。 他桎梏住宁琛在怀里不安分的动作,压抑着胸中怒气沙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对你说了什么?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 宁琛感受到先生圈在他腰腹力度重了些,他连忙哆嗦道:“先,先生,我没有忘记。我今天脚受伤,他只是送我回来……” 沈景川轻嗤:“司机呢?你没有司机电话吗?” “我……我怕打扰你工作。” 还没走远的何柏松听到这句话,立马怒火燃烧,加快脚步地跟在他们后面。 何柏松皱着眉头,宁琛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很是生气:“不就是同学间互帮互助吗?用不着这么咄咄逼人。” 宁琛憋红了脸,用眼神示意何柏松别说了,转头对上先生寒颤冰冷的眼神,软声细语道:“先……先生,我错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沈景川目光微寒,语气危险道:“看来上次的警告并没有用。” 沈景川从头到尾都没给何柏松任何眼神,仿佛他不存在一般,只不过方才何柏松挑衅的话让他周身气压凝固。 腺体中外泄的高阶信息素具有强大的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被迫屈服。 何柏松咬牙切齿地看着宁琛脸色煞白,他倔强地支撑起有些软趴的身体,小跑追着抱着宁琛离开的沈景川:“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没看到宁琛已经不舒服了吗!” 沈景川低眸冷笑,便双眼发红地抱着宁琛返回庄园,步伐速度越来越快,裹挟着一阵危险的阴风,让怀中的宁琛吓得瑟瑟发抖,他战战兢兢地苦苦哀求道着:“先生,走慢点。” 沈景川不予理会,一踏进卧室内就把宁琛粗暴扔到床上,他阴沉着脸冷笑道:“宁琛,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都忘记你丈夫是谁了?” 宁琛煞白了脸,面前的男人把他整个身影笼罩在黑暗中,让他脑袋眩晕:“我……我没有忘记,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他靠的太近,以后不会了。” “先生,求求你了……” 沈景川面色愠怒,把宁琛不断退后的受伤的脚裸往前拖,手指若有若无伤口处按压,力度没有把握住,直接让宁琛闷哼一声。 他非常不悦道:“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存在什么心意吗?我看你就是吃一堑不长一智。” 宁琛欲哭无泪,他辩解道:“他……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我对他没有什么心思。” 说罢,也不等宁琛反应过来,他直接把宁琛扛了起来,扔到厕所的镜子前。 掐住他后颈逼迫他仰起头,沈景川凑到宁琛耳边语气威胁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打篮球,那我偏偏不如你愿。” “为什么都不听话呢?一个一个都想离开我,难道你也想离开我?”沈景川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猩红的眼眸里压抑着迸射爆发的怒火。 宁琛难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狼狈,眼泪打湿他的视线。 先生的语言犹如恶魔低语一般让他全身发悚,当意识到先生警告的话代表何意时,一切都晚了。 咔嚓一声,一条几米长的脚镣把他的受伤的脚裸拷上,冷冰冰的触感即使隔着纱布,依然能够感觉到那寒颤的冷意。 “先生,求求你了……我已经答应了要参加篮球赛的,我不能毁约的,我发誓再也不跟柏松讲话了。” 宁琛双眼失神,双手捧着脸哭个不停,眼前的先生完全换了一副模样,陌生到他都觉得不认识他,他心中充斥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摆脱掉脚镣的控制。 他慌乱地推开了沈景川圈住他腰腹的手臂,浑身发颤地蹲在地上手忙脚乱想扯掉那牢固无比的脚铐却无动于衷。 头顶那凝视他的视线让他浑身发冷,他站起来想拔腿逃跑,却被沈景川拉起脚链。 “去哪?” “我……想回家。不想呆在这里了,呜呜——” 沈景川大步走到宁琛身边,抬起他的下颌冷嘲:“这难道不是你的家吗?你还去哪——” 沈景川蛮力扯过脚镣,让宁琛重心趔趄几步重心不问扑倒在沈景川的怀里,他按住宁琛的头面朝镜子,咬着他的耳垂狠狠地下了重口:“你他妈的别想离开我,你只能属于我的!” 镜子里面的先生面无表情,他撩开了宁琛的遮住眼帘的发丝,掐住他的下颚。 宁琛的泪水蜿蜒滑了下去,他睁大眼睛咬唇哀求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先生,信信我好吗?” “相信你?”沈景川神色倏然冷了下来,“我屡次警告你不要跟那小子混的太好,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不给你教训,你真是不知悔改。”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宁琛噤了声,眼神空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又无力。 这一天一切经历都好似一场虚无的幻境,他甚至怀疑自己在篮球场上那个潇洒自在少年是不是自己心中捏造出来理想人物。 “看着我!”沈景川掐住他下颚力度重了些,他显露出獠牙在宁琛那光滑细腻的腺体内注入大量的惩罚性的信息素。 封闭空间内两股信息素糅合在空气中,鲜甜回甘让人心旷神怡,然而在信息素分子经过宁琛鼻尖宛如那股致人死地的毒气。 宁琛被这么大量密集的信息素注入体内,让他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 沈景川早已用手掌掌掴在他腰上支撑他欲倒的身体,他嗤笑道:“就你这个虚弱的体力,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还敢反抗我,这么坚持不懈想要去。” 宁琛眼眶红红的,金属的铰链声击打到昂贵的瓷砖上是如此刺耳,让宁琛自脚底升起一股冷意。 他示弱地吻着沈景川的手背:“先生……我真的错了,我不去打篮球了,求求你了……” 沈景川薄唇微抿,他沉默地用指腹温柔地擦拭掉宁琛眼角的泪水,那些泪水还有些微烫。 宁琛的瞳孔因为畏惧有些紧缩,睫毛一颤颤像只受惊的兔子,怪可怜的,沈景川好笑的想着。 沈景川戾气消失一大半,但还是不容置喙道:“现在还不行!明天给我好好呆在家里面学习。还有,你要是敢有逃跑的念头,立马给我扼杀掉。” “永远得在我身边,你要是跟柏松那小子跑了,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我的东西,就算是个劣质品,也不容不得他人觊觎。” 宁琛嘴唇几乎潮水般褪去了血色,“劣质品”一词竟让他感受到心脏传来揪痛般的痛苦,他抿抿了嘴不说话。 夜晚,宁琛被沈景川紧紧搂在怀里,他的灼热气息有意无意喷到宁琛的脖颈里。 宁琛被搂地喘不过气来,他动作一挣扎想要舒一口气,捆住他身体的手臂又把他拉了回来。 耳畔灼热的气息让他一动也不敢动,颤颤巍巍地转过头,看着先生的脸眼角划过眼泪。 沈景川皱着眉头抱着他喃喃道:“阿卿……” 他茫然看着上边的白花花的天花板,萦绕在脑边的念头让他竟然不是怀疑江阿卿到底是谁?而是先生什么时候解开他的腿边的镣铐。 越想越疲倦,宁琛止不住困意缩在先生的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梦到第二天先生依然还没有解锁。 他猛地惊醒,坐起身喘着粗气,瞳孔微缩,漆黑的眸底还藏匿着未散的情绪。 沈景川为宁琛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还为宁琛请了一个全科目辅导老师,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真的好像把他囚禁了。 宁琛懊恼地甩了甩脚边的脚链,金属制作而成的链子有一点重量,载在他脚背上不舒服。 他抬起脚想放置到凳子上揉揉,门外的敲门声吓得他赶紧放了下来,并用毛毯盖住,不漏出破绽。 “进来——” 宁琛僵直着身体,轻咳几声,缓解方才的不适。 他看到一个看起来文绉绉的,年龄在二十五上下的年轻男子Omega。 他带着笑意地朝宁琛走了过来,“宁琛是吗?以后叫我周老师就可以了。” “周老师好!”宁琛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垂眸漠不经心地把毛毯往脚边拉了拉。 周老师细心发现他将要辅导这孩子神色有些奇怪,最近天气升温按理说那厚实毛毯应该用不上了,而他却是把下半身捂得严严实实地,他笑而不语把疑惑压在心底。 他坐在宁琛旁边的椅子上:“听说你数学这科目偏差一点,所以我会注重辅导这一科。” “其他科目我也会涉及到,现在你把这一套题在规定时间完成,之后我在分析你哪些地方薄弱。” 宁琛接过崭新的卷子,轻声道:“好。” 宁琛做试卷的动作不算太快,也不算太慢,就是偶然遇到难题时他习惯性地咬着笔头,被老师发现后又不好意思地继续写。 但整体来说试卷难度偏中等,周老师也大体知道他薄弱地方在于他总是卡到一个要转换思维的点上,解题步骤有点类似与南春中学那一套解题模式。 待宁琛做完试卷后,他好奇问:“你也是就读于南春中的吗?” 宁琛正想回答,管家直接推开门提醒周老师:“周老师,注意分寸,不要忘记合同上的内容。” 周老师闪过惊愕,连忙回答:“抱歉,抱歉,不会有下一次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被囚禁的小兔子总想逃跑 管家的出现,一下子把原本的轻松的学习氛围搅浑,他就像在在某个角落盯着他们一举一动恐怖得很。 宁琛抬眸看着周老师浮现的惧意还未消散,心中很内疚。 他偷偷地在纸张写下一行字,借着问问题时递到他面前:老师,很抱歉,不用在意管家的话,他只是吓吓你的。 周老师摇了摇头笑着,心中那团迷雾更深了,他说:“老师没事,来我们继续讲题。” 宁琛乖巧地坐直了身体,认真地一边听讲,一边记笔记。 一上午辅导数学科目结束了,老师也要回家休息再进行下午的辅导,可是宁琛想去送送他,脚镣却束缚他的自由。 他低下头极为苦恼地很小声对老师抱歉道:“周老师,我就不去送你了,我……我不太方便。” 周老师眼里夹杂着困惑更深了,只一瞬又恢复方才的温和笑意:“没事的,老师先回去了,你也注意中午的休息,别太累了,学习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宁琛心中的想法被老师一下子拆穿了,窘迫地通红了脸:“嗯嗯。” 人一走,蓝白相间的卧室里立马变得冷清的。 宁琛这才敢掀开毛毯平整叠放后放到椅子上,一上午都未曾动过受伤的脚踝,现在是又麻又酸,他小心地抬起脚搁在椅子上,双手轻柔地按摩着。 他这幅认真地模样,完全没注意到沈景川倚在门框前挑眉看着他。 宁琛的侧脸下颚线不凌厉,呈现极为顺畅的线条,柔和却不锋利。 微挺的鼻梁上是一双又亮又大,笑起来弯月型的眼睛,带给人无害的感觉,但沈景川喜欢他哭时的样子。 他睫毛长而密,每次被他吓就会一颤颤极容易受惊,眼圈底下有些青黑,在冷白皮肤反衬下尤为明显。 沈景川身上带有浓重的酒味,他匆匆刚回来就是害怕宁琛会不听他的话,自己找法子解开镣铐逃跑,又去找那小子! 他发现是自己多虑了,空旷的卧室找不出除了必用生活用品之外的任何东西,其他一切金属的东西都被管家没收了。 沈景川脚底放轻,把沉浸在按摩脚裸的宁琛抱在自己的腿上,伸展五指动作极为轻柔代替宁琛发酸的手。 宁琛似乎还未有回过神来,声音微颤:“先……先生。” “嗯。”沈景川灼热的呼吸喷到宁琛的耳旁,惹得宁琛耳垂泛红能滴出了血了,“我没收了你的手机,有怨我吗?” 宁琛眼角洇着红,他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回答:“没……没有,就是脚镣拷在腿上不舒服,它很重铬在受伤部位泛痛。” 宁琛说完都差点把头埋在胸前,他能从背后感受到先生剧烈起伏的胸膛,身体微僵不敢言语。 他听到先生说:“那我换一个腿拷上。” 沈景川真就这样做了,在宁琛视线下从裤兜下掏出一把圆润的钥匙解开了镣铐,又换上了他的另一条腿拷上。 这个过程一气呵成甚至不带一点拖泥带水,“这样每天换一个方向就不会疼了。” 宁琛感觉自己有一股气不上不下的,嘴唇都被咬的溢出血里,他才敢支支吾吾道:“先生……我……” 沈景川轻抚他的脸颊,语气危险道:“怎么了?” 一抬眸就对上先生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神,他就立马噤了声,大气不敢喘,“没……没事。” “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安静待在我身边不要想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沈景川圈住宁琛的腰肢,把自己的下颚抵在他的肩膀前,他眼神充斥着滚滚的情欲。 先生每次醉酒,都会格外黏人,格外温柔,与平时完全不一样。 宁琛光滑白皙的脖颈正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腺体残留着水仙花的信息素经久不散。 沈景川用尖牙撕开阻隔贴,殷红舌头舔舐着那个部位,震的宁琛身体一颤一颤。 “你这个位置那小子有碰过吗?” “没……没有……” “我料你也不敢。” 沈景川可不顾虑这么多,直接把宁琛打横抱仍在床上,从后面圈住他,用脚踢掉那碍眼的脚链。 撩开尖牙迫不及待地刺进那柔软的腺体上,前方空闲的手直接在宁琛身体上进行抚摸和安抚。 宁琛羞红了脸,咬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呻吟。 宁琛整个过程都异常煎熬,腺体上刺破力度很重,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到最后都是泛着泪水,揪着被单忍受着疼痛。 先生似乎忙了一大早,此刻放松之后就圈住宁琛额头抵在他的发丝上闭眼休息。 而宁琛提心吊胆地一个劲看向放置钥匙的西装裤兜,他试探性伸出手上前伸了伸…… 宁琛即刻心里很想参加那场篮球赛,不是一般的想,他的重要性仅此于先生在心中的分量。 听说本次篮球赛的奖品是一枚定制的银戒,恰巧先生的生日到了,到时候赢回来当做生日礼物,是非常有意义的。 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裤袋边缘,枕头边的手机立马响起,吓得宁琛手立即缩了回去。 他睁开眼缝发现先生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便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先生在看到手机的东西之后好似在容忍什么…… 沈景川眉眼染着燥意,他扯过手机来看着自陌生人发的邮件图片。 图片上那人套着一件棕色的风衣,系在腰上的腰带松垮垮地随风飘扬,他稍微侧过身来眼里带着谦和的笑意。 肤白凝脂,身材纤细,白皙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很是显眼。 沈景川瞳孔紧缩,喃喃道:“找到了。” 便急速穿上扔到床边的西装,夺门而出。 宁琛甩了甩脚边的脚镣,他苦恼这个链子阻挡他的空间范围仅局限于卧室:“先生……刚刚在说找到了什么?好久没看到先生这么高兴过了……” 周老师下午是准时到点的,拿着厚厚一叠的试卷进来。 他看到宁琛还是脚边枕着毛毯,身体板板正正地写着早上布置的作业,他笑道:“宁琛,中午休息好了吗?” 宁琛点了点头:“很好。” “今天下午我们讲讲议论文写作技巧。”周老师掏出一张A4纸,铺在干净整洁的桌子上。 他在上面用思维导图的方式让宁琛大概知道议论文分几步骤走,简单明了,一下子让宁琛醍醐灌顶。 以至于宁琛对老师分析题目时被老师表扬后,脚镣砸在地面上细碎的声响。 让周老师不经意之间注意到自己辅导的学生右腿被拷住了,他睁大眼睛闪过不解:“这……就是你盖毯子的原因吗!” 宁琛不知所措地扯过毛毯慌乱遮住漏出来的链子,作出噤声的姿势,眼眸充满恐慌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别……别问。会被管家发现的。” 周老师深吸一口气,他虽然只是拿钱办事的人,但从来未遇见这类事件。 作为负责的老师他无法容忍自己辅导的学生被囚禁,更何况眼前的孩子乖巧听话,长得清隽又极像故人。 他的心中就不忍:“放心,我进来时刚好跟管家擦肩而过,他好像有急事出去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什么吗?” 周老师的话宛如世间最好听的话语,可是宁琛还是极为犹豫,他说:“不用……要是被发现了,你会被扣工资的。” 周老师轻笑:“我不是缺钱那类人,辅导这事我只是增长经验罢了。” 宁琛抿嘴,脸上浮动着片刻的动摇:“那……能借我手机打一通电话吗?” 周老师掏出手机塞到宁琛的手上,极为气愤地低声谩骂:“你竟然连手机都没有?我现在有必要好好调查雇主的身份了!” “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我自己犯错事了,你别去……”宁琛害怕连忙阻扰老师的念头。 周老师瞧着宁琛煞白的脸,只好放弃这个想法:“我说笑的,别紧张。” 宁琛听到老师保证之后,才敢紧张地拨通按键的数字,电话那边传来很大的嘈杂声,那头试探地问:“谁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周老师的故人跟他长的极像 “喂?是几号单呀?四点之前的外卖全部送出去了。” 那头噪音很是杂乱,颠勺的声响尤为清晰,老板娘沙哑粗犷的嗓音传了过来。 宁琛连忙回话:“老板娘,我是宁琛,我想跟你说一下辞职的事,最近我学习压力大,可能没法再去了……” “哦哦,是宁琛呀!” 老板娘反应过来,她从放置整齐的柜子上,抽出一本记录工时的小记录本,“你上个月倒是挺勤奋的,工资也有个三百多,我就凑个整数,给你的银行卡汇个四百吧,我看你比店里的正式员工勤奋多了。” 宁琛有点受宠若惊,但他还是不好意思:“你已经很照顾我了,这个钱我不好收的。” 电话那头的老板娘豪放地靠在竹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极为豪爽回道:“没事,姐给你的钱拿着。你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前年累死累活在我这里工作,唉,不说了都是伤心事。” “真的谢……谢谢。”挂断电话前,宁琛依然不忘感谢这位在他最无助时,为她提供工作机会的饭店老板娘。 那段时间是宁琛最黑暗的时刻,母亲治疗费用把他脊背压得已经不能再低了。 老板娘心疼他总是多汇给他几百,还为了消除他的疑虑用假装汇多的蹩脚理由使他安心。 宁琛每次想起心中都升腾出一股暖流。 周老师看着少年耷拉着脑袋,就是这一通电话就让他眼尾泛红了。 他以为是宁琛会打求助电话让人帮忙救他出去,却是一通无关紧要的辞职对话,真是奇怪。 他接回了宁琛递给他的手机,“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要一直就这么被脚链束缚自由吗!你就没有其他朋友吗?” 宁琛摇了摇头,直接指着未完成的作文框架岔开话题:“老师……这个我不是很懂,可以再讲讲吗?” 周老师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看着宁琛瑟缩着那只被镣铐住的脚,最终还是妥协了:“你看,议论文最重要的是列举观点……” 沈景川回来时,宁琛已经从浴室中擦拭完身体了,他的晚餐被仆人送到擦得发亮的书桌上,荤素搭配,还配有不同类型的水果。 宁琛最近胃口不太好,嚼了几口就觉得味同嚼蜡,午睡时他第一次看到先生露出那样失而复得神情,让他心慌慌的。 他推开了房门,探出头来就看到盛世集团总裁李文秀搀着喝醉酒的先生进门,仆人很恭敬地立在两旁,其中一仆人手里还捧着未来得及收拾一捆玫瑰花。 宁琛连忙想要帮忙扶着,可是他只能通过声音媒介引起先生的注意:“先……先生。” 宁琛蚊如细语的声音很快就被李文秀那大嘴巴声音掩盖掉了。 李文秀满脸无奈,上次项目被沈景川搅合了,引得公司资金差点运转不过来,股东会那边给他施加更大压力,新获得项目更需要沈氏集团的配合。 没法他只得腆着脸把沈景川请来探讨合作意向,没想到沈景川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一直喝闷酒。 事情没谈妥,他还得扶醉酒的人回来,虽然心里憋着气,明面上却挂着虚伪的笑意:“沈总,到家了。” 一晚上,沈景川念叨“阿卿要回来了”这句话多少次了,他耳朵要起茧子了。 沈景川整个重量都倚在李文秀身上,选择性忽视了李文秀的话,他掀开眼帘迷糊看到了宁琛门框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少年疑惑地眨巴着眼睛,水灵灵的眼睛扑闪着看起来怪可怜的,他咬着拇指这模样让沈景川止不住想要好好亲昵他一番。 他蛮力推开了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他项目多好多好的李文秀,径直朝宁琛走了过去。 李文秀这时也注意到了上次家宴看到那个跟阿卿长得极像的人,他瘪了瘪嘴在心里想着:果然赝品终归是上不来台面,等阿卿回来,沈景川会不会把他赶走,到时候可真是一场好戏。 他对沈景川背影挥了挥手:“走了,沈总记得考虑一下我的项目。就当这一晚上我陪你喝酒的报酬。” “出去。” “好勒!”李文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坦然自若地迈出步伐离开。 沈景川表情淡淡地斜睨他一眼,便立马把视线聚焦到对他露出笑意的宁琛。 他加快脚步想要汲取渴望那种的温柔,紧紧把有些吃惊的宁琛抱在怀里。 宁琛耳尖立马通红,他惊呼:“先……先生。” 沈景川眼神闪过一丝错愕,他紧锁着眉头冷声道:“别这样的一惊一乍的。” 这种惊讶的表情出现在这张脸上就不对劲了,应该充满阳光大方的笑意。 “好。”宁琛听话地恢复方才那副笑意,只是少了点真情。 沈景川紧接着问:“受伤脚裸又好好换药吗?” 宁琛丧气着头,不敢跟先生那双漆黑的眼眸对视:“没……没有。” 沈景川黑着脸,把宁琛打横抱了起来,准备放在椅子上时,却注意到那书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 他语气微沉道:“你这是在跟我作对吗?不吃饭,不换药,你学会反抗是吧?” 好,很好,软弱的小兔子竟然也学会用这种手段来发泄他的情绪,一定是跟何柏松那小子学坏了! “没……没有,不吃饭是因为我……我没有胃口。” “我正打算去……换药来着。” “撒谎!” 沈景川的酒醒了一大半,他阴沉着脸掰着宁琛的上颚往上抬,“一天不见,你这种手段是跟谁学的,你以为这样我就心疼你,然后解开镣铐吗?” “放了你,你想都不要想。” 先生的表情不对劲,似乎有一场暴风雨来袭,镣铐是宁琛见过先生对他使用最可怕的惩罚手段了。 他害怕地眼泪汹涌地玩下掉:“先生……可是你说过就关我一周的……” “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先生让我回学校吧。求求你了……” 整整一天的紧闭让他压抑的很,触不可及视线范围就是卧室。 “闭嘴!” 这声恐吓立马让张嘴求饶的宁琛噤了声,身体颤抖地低下了头。 沈景川看着宁琛蔫了吧唧丧气的脑袋,他就心中恼火,低头掀开纱布的力度不轻反重,擦涂抹药液的手一点都不温柔,疼的宁琛眼尾通红,却不敢发出疼痛的呻吟。 晚上沈景川沐浴完之后,宁琛已经蜷缩这身子睡到床的角落。 一般这样睡姿的人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他把宁琛揽到怀里,手掌有频率地拍着宁琛的后背。 呼吸声渐渐在寂静夜晚中响起,床头灯温和的光芒照在沈景川的侧脸上,这种来自鬼斧神工的杰作让他脸无论是从那个角度都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宁琛在这缓和呼吸声中睁开了明亮的眼睛,他轻声下了床,朝着浴室中走去。 周老师第二天进来的时候,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似乎发生了一件大喜事,他跟宁琛已经熟络起来,对这孩子甚是喜欢。 “老师,你今天看起来好开心!”宁琛也被这笑意感染,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老师从裤兜掏出手机,从相册中翻出一张照片:“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跟我的好哥们真的极像,虽然你们性子不一样,但那眉眼,那鼻梁,那唇形……” 宁琛用余光偷偷打量这照片那人。 服饰很欧美风,带着一顶红色鸭舌帽,脸上的表情肆意张扬,明媚的笑容很是让人心动,这是从他自己身上从未出现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跟那人除了五官相似,其他都是截然不同的…… “真的……很像吗?” “是呀。” “他之前遇到一些事出国去了,最近准备回来长居住,我就很高兴。”周老师不免多说了几句,便开始正式地上课。 外面的蝉鸣声叫的更嚣张了,室内的热气也随着夏天的到来随之攀升。 宁琛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那人的样貌烙印在他的脑子里,心里堵着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教先生做草莓蛋糕发生意外 周老师自然也察觉到宁琛这些细微的表情,但他以为宁琛是在担心他昨天无意间跟宁琛说过那句话。 他朋友能够利用一下技术,靠“凭图配钥匙”复刻出成功率较大的,一模一样的钥匙。 因此周老师昨天结束辅导前还偷偷摸摸地避开了管家的视线给宁琛塞了一部联网的二手机,也不知道宁琛到底有没有拍下照片了。 反正他现在觉得这会让宁琛会有较大的心理负担,想到这,他的心情也沉重了不少。 因为凭借他多年识人的经验,他能够察觉出宁琛是个怯弱胆小性子,大概率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临近一上午的辅导课程结束了,他也把自己的辅导书籍塞进公文包里。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用手拍拍了宁琛那瘦到可以摸到骨头的肩膀,神色微愣了几秒才恢复如常。 然后用他们两个人听得懂的话语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发给我。” 宁琛思绪还在游离之外,突然因周老师的言外之意一下子拉回现实。 他瞳孔紧缩地扫视周围一圈,立马垂下头来:“好……好的。” 那部手机被他藏到床底下那个生锈的盒子内,等锁好房间的门之后,他才敢蹑手蹑脚地蹲在床底下。 白皙修长的手指从不染一丝灰尘的木板上摸出铁锈的盒子,旋转开了扣紧的盒子,里面赫然出现一部有少许裂痕的手机。 他亮开屏幕,翻开相片时几张高清的钥匙照片出现在他视线内,钥匙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拍的很详细。 然而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历历在目,对先生愧疚之心更深了…… 指尖划过分享的按钮时,门外有些着急的敲门声让他回过神来。 他立马制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手忙脚乱把手机塞到盒子上,推到床底最深处。 “来了——” 宁琛心虚地用手背擦拭掉额头上的密集的汗液,强装镇定地拉开了门。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拉进坚实有力的怀抱里,宁琛仰头看着先生情绪暗涌的眼神,砸巴眼睛道:“先……先生。” 沈景川掐住宁琛的下颚,迫使他仰起头来,薄凉的嘴唇蓄势待发吻住了那柔软的唇瓣,“张嘴。” 宁琛茫然地睁大眼睛,但还是极其乖巧地半张着嘴。 沈景川低眸冷笑,而后舌尖迫不及待地撬开了那封闭的口腔,在那温热奢靡的里面不断扫荡。 宁琛感觉有脑中有一股电流直升上去,酥酥麻麻,不自主地软趴这身体靠在沈景川怀中。 沈景川舔了舔下唇,微眯着双眼看着鼻翼微颤的宁琛,一个吻而已竟然就这样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先生……我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开心事发生了吗?”宁琛小心翼翼地揪住了沈景川西装衣角,轻声问道。 沈景川抿嘴不说话,只是蹲下身子来掏出钥匙把宁琛的镣铐解掉。 那又笨重又冰冷的金属链条一下子解开了,让宁琛觉得不可思议,乌黑明亮的眼睛睁得更圆了:“先生,解开镣铐了……” “嗯。” 宁琛眉梢上挂上喜悦,只是一瞬他就神情一滞,他听见先生说:“教我做草莓蛋糕。” 沈景川皱眉看着宁琛错愕的表情,语气危险反问:“怎么?不愿意?” 宁琛急忙地摇摇头,他垂眸漠不经心地掩盖掉眼里的情绪,心脏好似被人剜一刀传来阵阵地剧痛。 蛋糕是做给阿卿的吗…… 他强忍内心的酸痛,带着讨好的地笑容小心翼翼地问:“先……先生,可以问问为什么想学做草莓蛋糕吗……” 沈景川阴沉着脸,充满警告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这不是你该问的。” 宁琛眼角泛着红,那双未完全痊愈的腿此刻疼感骤然放大,他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是……是我逾越了。” 沈景川眼眸冷淡地看着宁琛已经系上印着哆啦A梦卡通的围裙。 少年脸色有些苍白,腰肢纤细到围裙挂在腰上了好多圈才打绳,那纤弱的腰部好似一只手就能把它掐断,他感觉腹中有一股莫名之火。 他别扭地移开视线,手机弹出来几张照片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宁琛低眸认真打发着蛋液,洗灶台旁放着已经清洗干净搁在一旁晾干的草莓。 这个季节草莓运过来时上面还挂着清晨的露珠,新鲜的很,他早上吃了几颗甜度很浓,但还是带有一点酸味。 他用余光小心地撇着一旁慵懒地倚在冰箱的先生,先生他正在查看手机里的消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宠溺地轻笑着。 说好的教先生烘焙草莓蛋糕呢…… 他心不在焉地在菜板上持续地切割草莓分成两瓣,完全没发觉切割的角度已经偏离了几分,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锋利的刀片切进他皮肉,薄薄的一层皮被切开,露出里面娇嫩的皮肉,他疼痛地闷哼了一声:“疼——” 细碎的疼感让他五官放大,殷红的血液喷涌往下流,把新鲜的草莓染的更红了,他肩膀因为啜泣而发抖着,又把事情搞砸了…… 沈景川细听着那边切割草莓的动静停了下来,他疑惑地抬眸看着侧过身体挡住表情的宁琛,声音沙哑道:“怎么了?” 他也注意到菜板上全是血液,慌乱不安地掰过了宁琛的肩膀。 发现宁琛脸庞上全是泪水,听着他不断卑微地跟他道歉,他的心脏也不受控地也隐隐作疼。 “别哭。” “对……对不起,我又把事情搞砸了。我血快止住了,很快……” 宁琛着急地吮吸着不断流血的拇指,可是血怎么都止不住。 嘴角都被血液点缀更嫣红了,甚至把蓝色干净的围裙打上红色的污垢,瞧着自己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忍不住全身哆嗦,无力把流血手指放下。 沈景川沉着脸逐字强调道:“不做了。” 他用指腹擦拭掉他脸上掉了线的泪水,动作轻柔地抬起了宁琛垂下来那只流血的拇指,黑着脸看着管家急匆匆把顾医生叫来。 管家满脸惊恐地拎着顾医生的药箱赶了过来,顾医生还在后面疾步赶过来:“沈总,抱歉,我来晚了。” 沈景川眼神淡淡地看着管家:“过后自己去受罚。” 管家恭敬地回了一句:“是。” 顾医生外套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着急询问着:“怎么了?谁受伤了?” 沈景川冷淡地斜睨了一眼昨晚不知道去哪里鬼混的顾医生,语气略显着急道:“是宁琛。” 顾医生这时也注意到被沈景川握住那根流血的拇指,立即从管家手里接过药箱,并从那里取出拿棉签,碘液,创口贴等。 他看了宁琛充满水雾的眼睛心疼道:“有点疼,你忍着点阿。” 宁琛抬起受惊的眼眸,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好。” 沈景川冷着脸看着顾医生这意味不明的眼神,他把哭成泪人的宁琛抱在怀里。 他从前面探出手来抽出几张面巾纸轻柔地擦拭掉他嘴角的血液,宁琛不好意思地脸颊微红。 顾医生好笑地看着沈景川这一番动作,宣誓主权的行为真是霸道的很,他笑笑不说话。 宁琛低头看着自己的拇指被创口贴止住了,想要起身做蛋糕未完成的部分。 却被后面的沈景川揽住了腰,灼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耳畔,语气危险道:“去哪?” 宁琛浑身一震,摆弄着手指轻声回答:“蛋糕……还没做好。” 沈景川双眼微眯,轻抚他冰冷的脸颊声音暗哑说:“不用去了,让管家去做剩余的部分。” “好……” 宁琛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头顶的呆毛翘了起来,一摇一摆地像是宣泄他不争气的失望。 他看着两三个仆人在管家的吩咐下,立即有序地把他未做好的步骤接替上手。 没一会儿,甜香的草莓蛋糕从烤箱中取了出来。 宁琛谨小慎微地伸长脖子看到了递到他们面前每一个蛋糕上都被大颗的草莓点缀着,上面还撒了一些巧克力碎,闻起来味道很诱人。 管家吩咐了仆人把一排六个的草莓蛋糕装进了精致包装的礼盒内,打好了漂亮的蝴蝶领带,双手捧上递到了沈景川的面前:“沈总,还需要做些其他草莓的曲奇吗?” 宁琛带着懵意的眼神看着他们,好似想到了什么,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芒。 他嗫嚅着嘴唇,强忍着酸楚移开视线,装作啥都不知道一样,双目失神地盯着余下的草莓蛋糕。 沈景川冷峻的脸出现一丝裂缝,宁琛这是什么表情?无声的反抗吗! 他迅速回了管家一句:“不需要。” 便略显着急地直接抱着表情呆呆的宁琛急速回房,掐住宁琛的大腿根的力道很重,宁琛不知所措地缩在先生的怀里:“先……先生。” 沈景川胸腔中有一团莫名的之火,方才无意间抓捕宁琛细微的表情,让他觉得很不对劲,非得把人牢牢地禁锢住,他才会安心。 那条长长的泛着冰冷光芒的镣铐,被先生从抽屉中再一次取了出来,宁琛红着眼急哭:“我……不想再被拷上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他是替身 沈景川眸中像似酝酿着汹涌的怒火,浑身都散发着冷厉的气息,空调的冷风甚至都比拟不过他身上散发的冷气。 他锁上镣铐的那双手背很宽大,根根骨节分明,连褶皱都带着一丝禁欲的味道。 抬起宁琛那小腿时就好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然而在宁琛眼中却是充满着未知的恐惧。 “宁琛,我不知道你方才到底在想些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沈景川轻轻抚摸着他脚裸不断褪去的青黑,眼底藏匿着未散的怒气。 宁琛咬着褪去血色的下唇,他紧紧用手指攥住床榻哽咽着:“我刚刚没……没在想什么。” 先生的手上的温度很高,触摸在他皮肤时好似被火炭烤了一下,让他情不自禁地想收缩脚裸,却被先生手掌牢牢地禁锢住了。 沈景川被宁琛这些小动作惹起了怒火:“你在躲什么!” “抱……抱歉。” 宁琛吓得浑身一震,他连忙用手掌撑着膝盖,克制自己的脚裸不受控地反应。 主动握起了先生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冰冷的脸颊上消热,“先生……手好热,我来帮你降降温。” 沈景川眼神一滞,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错愕,心脏好似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带着一丝甜蜜,他的温度真的很高吗……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燥热,微风把种植屋子外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风是一阵一阵的,毫无频率地把窗户的帘子吹得漂浮起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方。 狡猾的风向绕过家具的阻挡拐了一个弯儿,把宁琛额头上的秀发吹了起来,把他整个小脸全部露出来。 少年有着一张极为清隽的脸蛋,鸦羽般的睫毛下是一双堪比星辰明眸的眼睛,眼珠子很黑很亮,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柔软的唇瓣,嘴角带着讨好的笑意。 沈景川的手掌轻而易举把他整张脸包裹住,床头柜的闹钟不断滴滴作响。 他的呼吸突然一滞,握住宁琛的脸蛋的手更燥热了,眼神慌乱扫过他的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怎……怎么了?” 宁琛茫然看着先生不对劲的行为,试探性地想伸出手安抚他的情绪。 手伸直半空,立马就被沈景川握住嵌进了柔软的床单里,灼热气息喷到了宁琛的脸蛋上:“我们是不是好久没做了?” 听到这句话,宁琛倏地脸部通红。 此刻的先生眼神与之前的疏离淡漠全然不同,当他垂下细密的睫毛,深褐色的眼眸望向他时眼底汹涌的情欲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宁琛一下子软了身体,腺体中隐隐发热:“是……是的。” 沈景川唇角微杨,撩开了他外面的薄薄的白衬衫,手指慢慢抚摸着他匀称有力的腰部。 细密的吻有些凶狠地落在了宁琛的脖颈上,甚至恶狠狠地在那里烙印他独属的标志,宁琛忍着痛求饶道:“痛。” 宁琛眼睛被情欲蒙上了一层薄雾,鼻翼因为疼痛轻颤着。 沈景川火气更盛里,把宁琛打横抱着放在平时他学习的书桌上面,惊的宁琛一下子羞耻地推开靠过来的先生:“不……不要在这里。” 沈景川恶趣似的玩味笑着,手指漫不经心地伸向他的裤子下面,还惩罚性地掐了几下他的臀部,一下子让宁琛哆嗦着。 正打算伸到最深处时,沈景川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剧烈地响起来,被打断后的兴致让他眉眼带染上一丝不耐烦。 他掏出手机随意撇了一眼,只一眼他眼底情绪暗涌更为激烈了。 他迅速按下了接听键,对面传来比较轻快的声音:“景川,我回来了。” 沈景川语气有些抖,但还是深深抑制住了:“嗯,回到哪了?” “我刚下飞机,可以来初阳机场接接我吗?好久没回来,我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有点陌生了……”。 电话另一端噪音有些杂乱,怕沈景川听不清特地重复了第二遍。 沈景川没有立刻回话,他极为快速地扫了一眼坐在书桌上低下头的宁琛。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他刚才的对话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这让沈景川心底有些烦躁。 对话那头又来催促了一次,他才快速地回了一句:“好”,便迈着大步拉开门出去了。 方才暧昧的气息一点点地被夏风驱散掉了,宁琛眸底的一汪秋水死气沉沉。 他低头看着自己薄薄的牛仔裤下被情欲勾着凸起的地方,极为艰难地挪到了花洒底下,打开按钮,一下子冷冰冰的凉水喷洒出来,把腹下那股燥热压了下去。 他失神地看着镜子里面的他,眼角蜿蜒流过那一条条的泪线,冷热交替的水珠滑过脸庞让他恍惚几秒,额头抵在瓷砖上任由自己被巨大的凉意侵蚀。 下午的一两点的太阳格外炎热,宁琛缩在落地窗下面被暖洋洋的温度烘烤着,肩上披着一件厚实的毛毯。 外面有几只鸟雀跃地在绕着庄园外那棵树不断旋转着,格外有趣,他眉眼弯弯看向外面。 宁琛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实的高考英语单词词汇表,刚背完最后一个要背的单词,周老师就推开门提着公文包进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爽,嘴里絮絮叨叨道:“何宛卿真是见色起意,不要让我去接机,偏要让他那该死的前男友去。真不知他怎么想的,都断了好多年了,还这么恋恋不舍,真是恋爱脑……”。 说到一半,周老师立马噤了声,连忙在宁琛的视线下在嘴边做了一个缝合动作。 他向来就是直性子的人,无论面对什么人,什么场景,他都会毫无遮拦进行吐槽。 宁琛裹着毛毯板板正正地坐到椅子上,听到这些话猜测到什么,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阿卿,何宛卿,接机,初阳机场,前男友,草莓蛋糕,长相相似……原来这一切都是如此巧妙重合,至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刻意去掩盖这些。 那他的存在是在补缺先生缺失的情感的一部分,他是替身…… 他的心脏传来阵阵地绞痛感,就好像是一台生锈的榨汁机,随着意识逐渐清醒,痛感也在不断加强,手脚克制不住的痉挛,全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周老师立马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题外话说的有点多。 他轻咳几声,佯装严肃道:“宁琛同学,今天我们来回顾一下上午的所学的内容……” “宁琛同学,你怎么哭了呢?”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这空荡卧室内尤为清晰,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宁琛把厚实笨重的毛毯盖住整个上半身。 他急忙用手小心掀开了那毛毯。 宁琛睁着氤氲的眼睛望向他,一大滴一大滴滚烫的泪水落下来砸在他手臂上,牙齿毫不留情地狠咬嘴唇瞬间被周老师及时制止住了。 周老师从书桌上抽出几张面巾纸,笨拙地塞到了宁琛的手上,看着这副模样他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心疼,并纠结自己方才的哪些话语让他过激了。 他内疚地说道:“可以跟老师说说发生了什么吗?我看看能不能帮助你。” 宁琛用面巾纸随意擦拭掉自己的泪水,抿嘴摇头,放下毯子冲向床底用手掏出床底的生锈的盒子。 从里面拿出手机时惊慌地听着门口的动静,才急速回到周老师身旁,手机被毛毯遮掩下顺利地掉进半打开的公文包里。 宁琛又用毛毯裹着自己不断发抖的身体,他脸上呈现病态的白,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虚弱:“老师……帮帮我。” 周老师连忙摁住了半阖开的书包袋子,语气温柔地安抚着:“好,老师会帮你的,相信老师,明天我就把它带过来。如果有需要老师帮助的地方的话,你跟老师说一声,我负责帮你安排后路。” 宁琛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对他投向感激的眼神:“谢谢……老师。” 周老师深吸一口气,说了几个冷笑话缓和一下焦灼气氛,便开始今天的辅导课程。 宁琛下午状态不太好,但是还是咬牙忍住了自己的不适,笔尖每次滑过纸张时都是极其用力,像在克制自己情绪一般。 周老师走后,外面的星空已经被星辰点缀着。 宁琛脊背靠在红漆木门上,静静地聆听着门外的动静,除了客厅上仆人轻声细语的说话声之外,一切都归于虚无。 他唇色有点发白,拉开门时正撞见管家前来送晚餐,几位仆人双手捧着托盘上都是一些滋补养生的汤。 他嗅到那浓烈的药材味时直犯恶心,喉咙还是滚动好几圈压制住了。 他看向管家的脸说:“先生……今天回来了吗?我想打个电话给他。” 管家如实道:“抱歉,夫人。我也不清楚沈爷的行踪,不过家里有个备用机,或许你可以用的上。” 宁琛接过了那台昂贵的手机,拨着他早已滚瓜烂熟的号码,电话那头一直传来“抱歉,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先生……应该在忙,我就不打扰了。” 宁琛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失望,沉默转过身去,他静静地伫立在白炽灯的下方,光线把他整个影子拉长了,额头上的眩晕感更为强烈。 待房间只剩他一人时,他跪在床头柜面前,从柜子里摸出了几片阿司匹林药片,胡乱塞到嘴里并大口喝着冰水咽了下去。 先生已经五天没回家了,而且今天下午班际篮球赛就要开始了…… 宁琛沉默地看着贴在墙壁上的日历,每过一天他都会在上面划下一道红色的斜线,裤兜上那把钥匙让他想逃跑的念头蠢蠢欲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石子路被日光暴晒,每一颗凸起的小石粒上如同镶着金色的阴影。 宁琛无暇这美景,他从窗户上跳了出来,那个地方刚好是摄像头的死角处。 他的心头狂跳,满脸通红,似乎周身血液都涌到脑袋上面,迈起步伐很艰难很沉重。 庄园外的停着一辆等待已久的奔驰,车窗拉下来一点,赫然接触到周老师那略显担忧的目光。 宁琛奔跑过去,如此长的小径他第一次只花了几分钟跑完。 坐上后座时,他气喘吁吁地扫了一眼那片无异动的区域,克制自己心跳怦怦响哑声道:“周老师谢谢啦,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怕管家发觉出来……” 周老师掏出一瓶矿泉水塞到宁琛手里:“有想去的地方吗?我记得这个时间段庄园的人都在午睡,暂时不会发现我们的动静,你也可以选择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这吗?宁琛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只是被囚禁太久了有点压不过气了,而且他得六点半之前赶回来。 宁琛摇了摇头,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我想去南春中学。” “南春中学?”周老师脸上浮现惊讶,“你也是南春中学的啊!好巧,我弟弟也在那里上学。” “这臭小子,学习不咋样,篮球却喜欢的不得了。” 周老师的语气虽然很嫌弃,但是眉眼上尽是宠溺的笑意。 宁琛抬眸看着庄园被道路两旁的郁郁葱葱的柳树遮盖住,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他的心脏才缓慢平复,冰冷的矿泉水囫囵吞了下去,他心底也同样充满惊讶:“好巧呀!” 这让周老师语气不由自主轻快:“我弟弟叫周凯,上高三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方才欢乐轻松的对话戛然而止,只剩下车内空调不断呼出来的冷气能清楚知道物体在运动。 宁琛眸底藏匿着来自内心深处的排斥,但是他极为迅速转移视线盯着放置在车头的相框。 他纠结地张了张口:“嗯……认识……” 周老师虽然平时笑哈哈的,但极为有眼力见,方才宁琛一闪而过的微妙的情绪他还是能捕捉的到。 他当即沉着脸,心里酝酿一大堆要责骂弟弟的陈词,肯定是弟弟也欺负过自己辅导过的学生,一想到,气压都上来了。 南春中学篮球赛举办的如火如荼,场上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天空,每个班都穿着各自班上定制的篮球服。 宁琛所在班级的参赛的球员们穿着统一黑色带着霸气的logo的服装。 看比赛的分数差距明显被对战的体育班级碾压,宁琛淹没在躁动的人群中,抬头看着自个班上的同学士气不振,嘴里呐喊着口号不复方才这么激烈。 周老师把手按在宁琛的肩膀上问:“你也喜欢打篮球吗?” 宁琛眼神炙热地看着球场上激烈的状况,听到了周老师问题时他轻轻点了点头。 周老师依然带笑继续问:“那你怎么没有参加呀?” 宁琛抿嘴牵强地笑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在阳光照射下弥漫上一层散不开的迷雾:“我……可能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他抬起眼帘注视已经中场休息的场地,何柏松和周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强烈的争执。 周凯直接一脸怒气把矿泉水瓶砸在球场外,何柏松坐在椅子上轻蔑地看着他,班长张瑜连忙挤在他们中间过来劝架。 张瑜用毛巾敷衍地擦着自己身上的汗液,伸出一只手臂挡着周凯一副要过来的干架的姿势。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真服了你们,本来我们的配合度就很低,打败体育班的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的事,但我们也不能起内讧了呀!你看看他们都在嘲笑我们。” 周凯挣着狰狞的面孔,握紧拳头愤愤然看着对面场地幸灾乐祸的对方球员:“谁敢嘲笑我们?妈的,我们下一场直接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何柏松嗤笑道:“就凭你?不知天高地厚,断球做个假动作你都不会,简直漏洞百出,本来刚刚有个机会可以球传给我的,你想想你刚才做了什么?竟然在球场上看到暗恋的女生然后分心,直接被夹击的对方截了球。” 何柏松继续嘲讽补充:“呵呵,简直是个大聪明。” “妈的,我非得揍你一顿才解气。”周凯脸部涨的通红,眼球因为极度生气毛细血管涨出,他一把推开了张瑜,拳头卯足了劲道就差一秒就要落在何柏松那张冷艳的脸蛋上。 背后传来冷飕飕的又极为熟悉的话语,让他拳头停滞在半空中,“臭小子,你想揍谁呀?” “哥……你,怎么来?”周凯脸上极快褪去了方才嚣张,惊讶地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又带着一点点惊喜。 哥,竟然来看我打篮球了! 周老师臭着脸,毫不留情地在周凯光秃秃的脑袋上砸了几个拳头。 还嫌不够直接揪着他耳朵,“你在学校威风得很呢!欺负同学,逃课上网,欺骗你哥哪一件不是罪该万死,我还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了,没想到还是老毛病,赶紧给你同学道歉。” 周凯整个脖颈以上都红彤彤一片,球场上的视线差不多都聚焦他身上,他有些尴尬地对他哥服软道:“哥,给我点面子吧。” “面子,能当饭吃吗?”周老师直接呵斥着揪着他耳朵把他拉在何柏松面前:“道歉!” 周凯眼底闪过不服,但无可奈何谁叫他从小最怕就是他哥那副笑里藏刀的模样,他狠狠瞪了一眼带着狡黠笑意的何柏松,嘴里吞吞吐吐道:“抱歉,我不该对你动手,是我错了。” 何柏松轻哼一声,连正眼都没他瞧一眼:“勉强原谅。” 周凯在心里破口大骂,草,装这个逼脸给谁看。 “还有呢?”周老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让周凯有点懵逼。 周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今天就跟他斗嘴了,没有跟别人起争端。” “宁琛同学过来一下。”周老师侧过头连忙叫停了要转头离开的宁琛。 周凯一惊,嗫嚅嘴唇不爽地看向那边:“那小子怎么也来了……” 宁琛听到后脊背一僵,他的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微微颤抖的双手,变得一片冰冷。 他隐隐感觉到了牙齿咯咯作响,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手指尖狠狠地扎向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宁琛今天来了! 何柏松一时间倏地站了起来,从周凯他哥的视线内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宁琛。 他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微喘着气一把抱住了宁琛,语气发抖:“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经过大脑思考说出来的话,让你受罚了,都是我的错……” 宁琛沉默地任由着何柏松搂紧他,抱着他的人全身都在颤抖,隐隐约约还带着哭腔。 他也对何柏松的感到无比的内疚,他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慰道:“柏松,我这几天都过得很好,不要为我担心。” “呜呜呜,师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以为你得来不治之症呢!” 张瑜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师哥因为生病请了好多天的假。 于是乎头铁地把何柏松和宁琛用手搂着他们,真情实意挤出了几滴眼泪。 何柏松:“……” 宁琛:“不是……” 周老师微眯着双眼,好似猜测到什么霎时间豁然开朗,意味深长地啧啧几声,揪住周凯的劲道不轻反重,“臭小子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哥,我真的错了……” 周凯最终在他哥的魔爪下差不多把班上的每一个同学都道歉了一番。 在这简短的中场休息时刻里,似乎发生一件大事,一下子让士气低迷的高三(二)班一下子振奋起来。 宁琛被何柏松按在椅子上,从生活委员接过了一件崭新的烙印着宁琛名字和号码为19的球衣,塞在宁琛手上解释道:“我们没有划掉你的名字,因为我相信你会回来的。所以你愿意上场,带领我们夺回胜利吗?” 张瑜在一旁揉着肿成青快的膝盖,连忙附和道:“师哥,你就答应了吧,二班不能没有你。” 宁琛最终睚不过这两人炙热的目光,最终点了点头:“我……尽力。” “好耶!”张瑜惊喜地差点搂住了宁琛的肩膀,却被何柏松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何柏松也有些兴奋,整个人都是恍惚状态,直到比赛开始都处于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 周老师看着套上球衣的宁琛,眼里带着担忧:“臭小子,宁琛真的会打篮球吗?” 周凯回:“哥放心吧,他打的比我还好。” 体育班的人看到对面替补的球员竟让个身材纤细的Omega,都不由自主地放声大笑。 嘴里嚷嚷着:“你们班是没人了吗?什么人都可以上场,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自家的班上的同学听到这些话都因为气愤涨红了脸,一个个狠狠地蹬着他们不加掩饰地嘲讽的嘴脸。 有一个男同学前进几步反驳道:“还没结束呢?怕到时候哭着走出去的是你们。” “切,那我们就等着。” 何柏松深吸一口气,看着宁琛轻笑:“准备好了吗?” 宁琛嘴角带着淡淡地笑意,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嗯。” 路过的周凯特定留了一句话:“宁琛,我虽然很看不惯你,但不可否认你的球技确实比我厉害,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再一次道歉,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拼尽全力,全为了班级荣誉。” 宁琛眼底的那团迷雾终于散开,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少年的脸被被阳光铺上一层金光,柔和漂亮的侧脸轮廓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眼神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让他身上都散发着光,漂亮这一俗词已经不能描述他的美了。 何柏松呼吸一滞,心中的悸动久久没有停止。 直到裁判员再次吹起口哨,篮球抛向半空时,何柏松才回过神来,场上的争夺一触即发。 篮球被周凯先一步地夺了过去,运着球朝向对方篮筐跑去,然而体育班的人各个高大威猛,很快就把周凯揽住了,并且把球抢了过去。 何柏松微喘着气,来了个一个假动作把对方的球截走了,体育班的人哪那么容易气馁,使出浑身招数试图把何柏松的球重新抢过来,根本就不在意了早晾在一旁的宁琛。 宁琛与何柏松的视线对焦,何柏松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示意周凯揽住他们,自己避开了对方夹缝之间的阻挡,顺势把球丢给了宁琛。 宁琛了然,接过球朝篮筐奋力一抛,篮球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篮球在篮筐转了多少圈,班上的同学就提心吊胆几次。 终于,篮球稳妥掉进了篮筐里。 “宁琛进球了——” “真是天助我二班!二班雄起!” 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谁也没想到上半场一直被体育班压制的二班,能够在后半场反转,真是让班上同学大快人心。 宁琛整个人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他能感受到班上的同学跟以往不一样的目光,少了些冷漠,多了一些温暖。 何柏松他们跑过来跟他一个个击掌:“宁琛做的不错。不过我们得更换一下策略,不能一概防守,要主动攻击了。” 周凯也连忙点头:“我们可以拦住他们,毕竟宁琛三分球投的好……” 宁琛静静聆听他们的建议,不时点点头。 另一边,对方体育班内部起了内讧,相互推卸责任:“他妈的,怎么不防着他呀!” 在余下的比赛中,尽管体育班的人招式很狠辣,配合的很好,但是抵不过二班跟胜利死磕到底必胜的决心。 分数从差距悬殊到不断缩短到最终直接持平,最终在最后一场中,宁琛一个三分球直接拉开了分数,二班取得比赛最终胜利! 少年在篮球场上英姿飒爽的身影直接颠覆班上同学的认知,宁琛卷起球衣朝脸上擦汗,露出那一小半截匀称有力,白皙漂亮的腹肌直接让在场的alpha腺体溢出大量荷尔蒙信息素。 而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他引起的一场混乱,但评判员宣布比赛最终结果时,班上的同学直接炸开了窝,投向宁琛的目光带着一丝膜拜。 有女生小跑过来,对宁琛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语。 宁琛脸上立刻爬上羞涩的红晕:“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加油的。” 何柏松拿着比赛的获得那枚银戒战利品大步过来,他对宁琛兴奋说:“你想好这个银戒刻上哪些字母吗?” 宁琛接过那个被精致盒子裹住那枚银戒,心里早已有了答案:“sjc。”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30 第二十一章 契约婚约作废? 正是初夏时节,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绛红色的地板上,露出点点斑驳。 空气中都透着炙热烫意,即使蝉鸣不止,黄昏还是带着引人困顿的魔力。 江宛卿坐在放置在僻静幽静院子中间的凳子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对坐在对面抿茶的沈景川诉说自己的谢意:“景川,谢谢你这些天一直为帮我找住的小院子,我这个人挑剔的很,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在海外定居这么多年的江宛卿,脸上带着大方的笑意,即使搂着沈景川的胳膊,也并半分羞涩之态。 沈景川定定看了他几眼,放下茶杯客气道:“不客气,这小院子你喜欢就好。” 江宛卿被他这么客气的语气愣住了,两年不见沈景川好像变得更陌生了,眼看着沈景川准备起身离开时。 他连忙慌乱地牵住他的手:“就这样走了吗?不留下居住一段时间吗?你还没品尝过我做的甜点呢……” 沈景川脸上带着不虞,轻轻甩掉了他的手:“阿卿,我陪你五天了,可以了。” 江宛卿脸上出现片刻错愕,呼吸变得絮乱起来。 他像是握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地揪住沈景川的衣领,仰头哭诉道:“你知道我回来这一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吗?当年要不是发生那件事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沈景川皱眉俯视这苦苦哀求的人,那张明艳漂亮的脸蛋上此刻颓废不已,任由那汹涌的泪水带走他的朝气。 攥住他衣领上露出半截手腕上那长长的刀痕格外刺眼,他这副哭泣的模样不知不觉与宁琛重合。 宁琛,他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阿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冰凌似的声线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低低沉沉的。 沈景川松开了他的手,笔挺地大长腿疾步迈了出去,纯黑的迈巴赫在落日余晖照耀下显得格外高贵冷漠,犹如他的主人一般。 江宛卿失控般在身后呐喊着:“那你为什么还要接机,还要帮我找院子,这不是证明你心里还有我吗?” 沈景川打开车门的手指僵了僵,他微微侧过头对他说:“阿卿,回去吧。” 沈景川略显浮躁地启动迈巴赫,离开时在干净清晰空气中留下了充斥鼻子的沙尘。 江宛卿一手撑着桌子上,一手按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紧紧盯着未走远的车子喃喃道:“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即使已经不爱我了。” 沈景川在人烟稀少的公路上一路疾驰着,已经五天没有见到宁琛,可真是奇怪第一次如此想要去回家拥抱他,做之前没有做完的事。 想到此,车速狂飙,他勾着唇轻笑着。 越靠近伫立在草坪上那栋屋子,沈景川的心里莫名浮现一丝不安。 他抬头看着二楼那开了一半的窗子,越发证实心中那猜想,太阳穴“突突”地直跳。 管家听到车辆的声音,赶紧镇定慌乱四处去找宁琛的仆人们,神色仓皇地迎出去。 对上沈爷那冷漠质问的眼神,他垂下头迅速把情况告知:“抱歉,我们没看住夫人,让他跑了。” 沈景川气的心头像滚油燃烧:“一点可疑的地方也不要放过!到底是谁帮他逃跑的,查清楚!” 管家脊背上的汗液粘腻在皮肤上,他克制自己发抖的身体冷静道:“我们查了监控,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不过庄园外有一辆可疑的车辆我已经联系技术部门查车主的个人信息。” 沈景川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他心中升起来莫名的恐慌:“车主是谁?” 管家回道:“是周老师,行车轨迹最终目的地是南春中学。” 沈景川得到最终答案,便大步地开着车离开,回来前后不到几分钟,车里的冷气还未散去又增加了一波新的低气压。 他双手用力地掐着方向盘,急躁地把车头各种宁琛摆置的小玩具推掉。 宁琛这小子竟然学会逃跑了!果然非得他的四肢栓上才长记性。 红日西坠,余晖黯淡,勾勒出夏日之间万物分明的景象,天空苍茫一片,高远的浮云拉扯着。 宁琛眉眼带笑看着手指捏出的那枚银戒在黄昏点缀下,添上一层朦胧的银辉美。 公-/.主//号[-/闲./闲/-]/-[.书/坊-/]  他已经在心中浅浅地期待着生日那天先生收到刻着他名字的银戒的场景。 即使不清楚先生收到后如何处理,但他希望这枚银戒能出现在先生的手指上。 何柏松眼里带着调皮的笑意,夺走宁琛手里的银戒放到他的头顶上方,“就这么喜欢这枚银戒,到时候就怕你家先生嫌弃丢掉。” 宁琛懊恼踮起脚尖想夺回去,何柏松却把手伸到更高了。 听到何柏松这么客观预测的话语,也不由一愣眼里闪过委屈,“柏松,还给我吧。” 何柏松招架不住宁琛欲哭的表情,只能卸下恶劣的念头,顺势从把自己那枚获得银戒一并塞给他。 微微抬头时正撞上沈景川狠戾的眼神,身体一僵,碰到宁琛的手指的手立马移开。 宁琛发觉何柏松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先生。 裁剪贴身的西装套在他身上像是冷血无情的吸血鬼,周身笼罩一层让人退避三尺的气质。 他眼尾微杨,嗜血般的眼神一动不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恐怕下一秒他就会被狠狠地吸食精血。 他的心中骇然,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猜想,嘴唇泛白,双手微微发抖,眼睛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 宁琛感觉喉咙发紧,声音又轻又细:“柏松,我……我先走了。” 何柏松看着宁琛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周身正微微地发抖地,手脚都要同步了。 他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急声说:“你看看你现在抖成什么样了,别出去了。” 宁琛惊慌地甩掉桎梏他手臂那只手,着急的回头看着先生的表情,语气哀求道:“我……要回家的,你也早点回去吧。” 何柏松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垂下来的手臂,浮现在心头那股莫名的无力感让他只能愤愤地攥紧拳头。 宁琛来到车门外时,沈景川早已经坐在驾驶位上黑着脸凝视着他。 他战战兢兢打开车门,看着副驾驶毯子下那一地零件物品,他小心挪着腿避开放在空的位置上。 车里的气氛很低沉,先生一直紧紧抿着嘴巴,下颚线冷厉又分明,显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琛害怕地哆嗦着嘴唇,他坦诚道:“先生,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要逃跑,打算比赛后会回来的。” 许是宁琛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他央求着先生能够尽快原谅他:“先生……求你消消气。” 沈景川没回话,迈着最大码的速度开到了僻静无人烟的道路。 他停好车之后疾速地从驾驶位置上下来,绕车走了一圈,拉开副驾驶位置上一把把宁琛拉了出来,拽在后座位上。 沈景川此刻眼里充斥着迸发的怒火,微眯着双眼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宁琛。 恶狠狠掐住他的下颌使得头抵在车窗上,冷声道:“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娶你本来不合我意,你竟然这么想要离开,那我也是不是得放了你。” 宁琛感知到后脑勺一片冰冷,车窗上的冷感间接刺激他的脑神经,加上先生的话语又让他如坠冰窖。 他红着眼着急地制止先生将要展开那卷起来的合同:“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要……撕掉合同。” 沈景川不理会,那张婚约契约合同被他强行展开,指尖轻捻着那张厚重的纸张,好似下一秒就要撕开了,连同他们一年半的感情就这样挥手之间撕裂。 沈景川心中闷闷地,江宛卿地回国让他对宁琛的感情有些动摇。 他一开始在宁家看到宁琛时只是觉得此人极像阿卿,才默认这件给不了他任何利益的婚事。 相处一年半,宁琛确实给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一丝生机。 他有感知得到自己有宁琛是有感情的,但并没有他想象那样的不可割舍。 沈景川自嘲地笑着,眼神的温度冰冷了几分:“宁琛,你一直教不乖,总是让我生气,你说我们这样契约性婚约能够持续多久?” 宁琛眼里触及到那白纸黑字按压双方红色指印契约婚约合同时,他瞳仁紧缩着,连同眼角流出来的眼泪都带着瑟意。 他欺骗自己似的苦苦哀求道:“会很久的……求求先生原谅我一次了,我想永远留在先生身边。” “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凭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再次相信你?” 沈景川松开了掐住宁琛的手,似乎并不满意宁琛回答的结果,眸光不带任何起伏。 他冷漠地推开车门起身离开那一刹那,自己的腰腹就被后面的人紧紧搂住,束缚他想要前进的步伐。 “先生……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做你觉得不开心的事了,我不想离开先生。” 宁琛全身都抖得很厉害,沈景川能感受到自己后背以极快地速度被泪水浸湿,圈住他腰腹的劲道是如此地大力,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够了!” “我……” 宁琛嘴唇发白,冰冷彻骨地寒意侵蚀骨头滚烫的血液。 他感觉自己身体很冷,手臂无力地垂下来,强撑着自己软趴的身体站起来。 他脸上重新挂上温柔的笑意,不过像是生生挤出来的,对着先生那冷漠疑惑眼神轻声说:“先生,跟你在一起一年半我真的很开心。我……要离开了,希望你以后会幸福。” 宁琛垂眸敛下眼里的悲伤,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两枚戒指。 他用手极为快速擦掉脸庞的泪水,站起来整理自己弄皱的校服,对沈景川深深鞠躬。 “离开?你想离开?” 沈景川黑着脸,焦急地握住宁琛纤细的手臂。 第二十二章 他有旧情复燃的倾向 荒芜的郊区外只剩下一大片的野草随着风不断摆动,野外的蛐蛐随着夜幕的降临不断叫嚣着。 初夏晚的风少了些闷热,空气闻起来清冷了不少。 宁琛睫毛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擦拭掉的泪珠,因为先生的话语而眼翼颤抖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也顺势往下掉, 他目光紧锁着握住自己手臂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可置信地试探道:“我……没想过要离开。” “没我的允许,谁准你私自离开?” 沈景川眼眸闪过一丝挣扎,看到宁琛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那场景,让他心脏过山车似的恐慌感尤为剧烈,生怕下一秒宁琛就永远从他生命中消失。 宁琛显然被方才先生恐吓的话吓得鼻翼一张一翕,他真的很害怕先生会突然不要他。 他紧跟着用手小心翼翼地牵住先生温暖的手哽咽说:“先生……别不要我。我以后会认真听先生的话的。” 即使把他当做替身留在身边也好,不要把他赶走。 沈景川微喘着气克制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微眯着双眼看着宁琛泛红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 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他的脸颊,一大滴一大滴掉在自己的手背上。 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顺着指缝间滴落在干涸的泥土里,微不足道地浇灌着即将枯萎的花草。 宁琛一哭,沈景川就有些不知所措。 他粗暴地用指腹擦掉宁琛眼角的泪水,手劲大地能够在那白皙柔嫩的脸蛋上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宁琛低声地哭诉:“疼。” 他略显心烦地捏起了宁琛的嘴巴狠声威胁:“再哭,我就把你留在这里过夜。” 宁琛眼球急速转动,被迫嘟起了嘴唇哑声回:“先生,我不……不哭了。” 沈景川目光深沉地盯着宁琛殷红漂亮的唇瓣,心中燥热无比,手指向下转而握住他的下颚,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的滚动的喉咙上下抚摸。 宁琛感觉痒痒地于是弱弱道:“痒……好痒。” 沈景川眼神一暗,很快俯身在宁琛嘴唇轻轻撮了一口,似乎觉得不够。 由浅尝即止的一吻转而为热烈凶猛的进攻,宁琛被吻地喘不过气了,手脚发软将欲倒顷刻之间就被先生的手牢牢固定在他的怀中。 车后座一片狼藉,宁琛校服被拉在最上面,露出了一大半截被吻痕烙印的肌肤。 他的右腿搭在沈景川的肩上,圆润的脚趾头蜷缩着,长而细大腿间赫然出现明显的指印,他五指死死地攥着座垫,带着哭腔求饶道:“先生……我不行了,呜呜呜……” “才第三次哭什么?” “啪”的一巴掌在僻静清幽的环境下尤为明显,除了宁琛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之外,这响亮的巴掌声也让身下的宁琛格外羞耻。 沈景川片刻被打断的不爽,只能用手堵住宁琛的嘴巴,依然挡不住宁琛哭泣声。 即便如此,沈景川腰部的运动不减轻力度,反而逐级增强。 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彼此的暧昧的喘息声,宁琛腰部被沈景川禁锢住,只能保持那个方向直到自己昏迷睡着了,才结束这场双方面的性事。 宁琛醒来时,已经日上高头了。 他全身都酸痛无比,特别是下面让他异常难受,他的脚底刚落在地面上就有些颤颤巍巍了,只能蹲在地面上减轻疼痛。 他抬起眼皮正看见先生坐在办公椅上工作,撑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上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鼠标上下移动着,让人挪不开眼。 沈景川天生敏锐度就很强,对于宁琛这种毫不掩饰赤裸裸地盯着让他眼里很快闪过疑惑。 他放下滑动鼠标的动作,转头便撞见宁琛小脸煞白,蹲在地上的场景。 他急忙赶过去,语气有些不满:“今早给你上药了,要是实在太痛的话,去床上躺着。” 宁琛捂着肚子强撑起来,轻笑道:“没……没有那么痛,可以忍受。” 沈景川昨晚那股火气实在太旺盛了,非得把宁琛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泄火,回到庄园后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他没怎么休息直接在家居家办公了。 所以今早工作有些忙碌,他跟宁琛说了几句话,就去忙着盛世娱乐公司拉拢沈氏集团进军娱乐圈的项目。 这个项目对沈氏集团扩展业务范围有一定积极作用,投资后获得利益能够为集团锦上添花,股东们也强烈支持这个项目合作。 那厚重一叠项目合作方案书是今早助理送过来,沈景川静静地聆听着助理对今早公司部门的汇报情况。 时不时对着屏幕上点了点头,或者直接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产品包装太过土了,要与时俱进跟进市场方向,产品不仅要做的好,包装方面也要贴合产品实际。” “代言人太过谄媚了,换一个看的顺眼的代言人。” “好的,沈总。我待会就去开个小会重新对代言人问题进行讨论。” 助理认真地在屏幕另一头做好笔记,表面上是一脸镇静自若的样子,实际上心脏已经七上八下了。 沈总气场太过强大了,即使隔着屏幕那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气质,仍让人退避三尺。 助理在心里小声嘀咕道:快赶紧来个人救救我。 厨房里面,宁琛系着一套纯蓝的围裙,细绳绑在纤细的腰肢上衬着他下方的臀部更加饱满。 他脸上带着笑意用手勺着汤,细嗅着这鲜甜的香味,这浓厚色泽发白的鲫鱼汤,跟豆腐炖在一起,很是鲜美,关火后宁琛还细心了洒下了一层葱花。 仆人连忙戴上隔热手套,把砂锅搬到客厅,这一路上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夫人,这鱼汤炖的简直比五星级酒店做的还要好。” 宁琛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眼睛弧度弯成月亮形,他自我怀疑地问:“真的吗?你说先生会喜欢我做的鱼汤吗?” “会,肯定会的。沈爷最喜欢喝鱼汤,夫人您不要妄自菲薄。”仆人连忙回道。 宁琛也希望先生会喜欢他做的鱼汤,午餐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连忙脱下围裙去叫先生过来吃饭。 他放轻脚步小声敲着先生卧室的门:“先生……你还在工作吗?” 门是紧闭着,宁琛根本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能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木门。 他刚想再次敲门,门被里面的先生拉开了,他赶紧道:“先生……可以去吃午饭了。” 沈景川居高临下看着宁琛头顶的发旋,他伸出手摸着他的发丝淡淡道:“嗯。” 宁琛这是第一次被先生摸头,他整个人又惊又喜,脊背上挺得直直的,生怕自己一个身体来回晃动先生会放弃摸他的头。 宁琛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先生用勺子抿着那鱼汤,先生喝鱼汤的姿势很好,矜贵的气质在举手之间显露出来,他迫不及待地问:“好喝吗?” 回甜浓厚的汤味,不夹带一点鱼腥气,鱼肉被炖的软烂无比,轻轻品尝之后还带着一点葱花的香味,豆腐裹满了汤汁吃进去很是鲜美。 不得不说,宁琛的在厨艺方面还是很有造诣的。 沈景川毫无吝啬地夸赞:“还不错。” 宁琛听完之后,眼角笑开了花,他连忙起身正准备给先生盛第二碗鱼汤这片刻,管家推开大门小跑过来汇报:“沈爷,您母亲过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身。 “景川,阿琛,妈妈来看你们了!” 沈母今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旗袍,绣在上面的花纹是分散均匀的莲花,显得温婉可人,浓密乌黑的发丝被一根发簪盘了起来,画着精致漂亮的妆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母打趣般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溜转: “哇塞,谁煮的鱼汤闻起来这么诱人?” 宁琛急忙过去迎接:“妈,吃饭了吗?” 沈母故作玄虚说:“还没呢!你说我来了是不是正是时候,我的儿媳妇可真是太贤惠了!” 宁琛脸颊迅速攀上红晕,有些结巴道:“妈……那快过来吃饭。” 沈景川也吩咐仆人多拿了一份餐具摆在空的位置上,用鱼汤把空的白瓷碗填满:“妈,你来也不说一下,让我们手忙脚乱的。” 沈母瞪了沈景川一眼嗔怪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真是的!我看你是不是没少欺负阿琛吧。” 宁琛连忙辩解:“妈……先生待我很好,没欺负我。” 说出来这句话,当事人都不信任,更何况罪魁祸首。 沈景川低眸轻笑,暗示性地看了宁琛一眼,便对他母亲道:“妈你过来是有什么事的吗?” 沈母用手指点着餐桌语重心长道:“你不是再过几天就生日了吗!以往都是邀请自家人过来吃顿饭,但这次我决定这次要搞的隆重一点。” 沈景川右眼皮狂跳,压低声音反驳:“妈,真的没必要。” 宁琛急忙在桌帘底下用拖鞋轻轻碰了沈景川的鞋子,小声道:“先生……” 沈母直接忽视他的话,继续说道:“不,这次谁劝我都没用。生日得隆重举办才有氛围,这次我决定邀请江宛卿过来帮忙制作甜点。” 江宛卿可是海外有名的甜点师,更何况这么多年没见,沈母特别想念故人的孩子,不如趁这个机会让他过来叙叙旧。 沈景川脸色一变,声音有些拔高:“妈,你在说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吗?” 沈母也不甘示弱:“不就是前男友关系吗!这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更何况你不是有阿琛吗?难道你要跟他旧情复燃?” 沈景川无奈道:“姜女士,少说两句吧。” 沈母说完这句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知所措地望向了低着头的宁琛。 只见他垂下眼帘,扇子似的睫毛下瞳仁毫无波动,白皙的脸蛋带着肉眼可见的苍白,他抿嘴不说话的模样让人无法查看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沈母慌忙道歉:“抱歉,妈说错话了,阿琛不要在意。” 宁琛摇了摇头,“没……没事。” 第二十三章 他没有伤害江宛卿 沈母的性子太过执拗了,任谁劝说,她都坚持己见。 江宛卿也不知给她下了多少迷魂汤,笃定她会同意在沈景川生日宴会上帮忙策划甜点,沈景川撑着头欲言又止:“妈,阿卿性子不如以前了,恐怕他会在生日宴会上不安分。” 沈母用筷子狠狠地瞧着他的手背,脸上带着怒气:“我前些日子还跟阿卿这孩子通过话呢,并没有你想的那样过激。” “行了,我过来该说的话都说了!这几天我会带人过来帮忙筹备生日宴会,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沈母摞下筷子,拿着丝巾优雅擦拭嘴唇,她有些愧疚地看了宁琛一眼,“阿琛,刚刚的对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们沈家的儿媳妇只认定你,不要想太多喔。” “我……不介意的,他做的甜点一定很好吃。” 宁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他方才虽一直乏味喝着汤,其实他们对话大致内容无半分错漏地进到他的耳朵里。 阿卿到底是个怎样性子?先生为什么拒绝让他过来。 “到时候在生日宴会上就可以尝尝了!” 沈母温柔笑着,轻轻抱了一下宁琛,便转身离开。 大抵是宁琛最近听话了很多,便没有显露出半分逃跑之意,沈景川也没有继续囚禁他,加上集团事情堆积如山,他对宁琛最近异常行为没有过多关注。 恰逢端午节放三天假期,按理说高三学子是没有假期的,但根据调查表的数据显示,百分之八十多的学生感到非常焦虑,甚至有些学生出现了自虐的倾向。 学校连忙改掉通知,全校直接放三天假。 宁琛也因此有时间跟着沈母一起策划先生的生日宴,他在修剪放置在客厅的水仙花,沈母在门外指挥那些仆人把东西小心地搬进来。 宁琛剪掉水仙花枯萎发黄的叶子之后,便急忙搁下修枝剪前去帮忙,进进出出的东西都是一些格外昂贵的酒和瓷品。 沈母站在门外忙的焦头烂额的,她抬起纤细白皙手臂指挥:“那个青花瓷摆在走廊边,小心挪动,不要弄出裂痕。” “还有那个丝带颜色太过艳丽了,不符合我儿子的气质。” 宁琛赶了过来,他轻声问道:“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母看到宁琛来了之后,就像看到救星似的亮起了眼睛。 他赶紧拉着他的手臂略显着急说:“还真有一件事得你去帮忙,就是阿卿快要过来了,我这边挪不出人手,你能不能去外面接一下他?” 宁琛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没问题。” 沈母一个高兴,直接在他的脸蛋上留下一个吻:“我的儿媳妇只能干!” 宁琛耳垂迅速泛红,甚至都可以到拧出水的地步,先生的母亲很喜欢他,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至于先生的初恋阿卿,自己虽与他无冤无仇的,但不知他心中总是惶恐不安。 自己是他替身这件事不存在任何争议,宁琛也不想过多去纠结,只要先生允许他继续留在他身边,他便觉得一切酸楚都可以忍受。 夏天,总是有一种泡沫的感觉,很美,很干净的天空,绿的浓郁的树,金灿灿太阳,尽管真实地存在,却令人觉得像泡沫那样虚幻。 宁琛用手遮挡着强烈的光线,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江宛卿还没来。 他记得离开之前妈还给他打过电话,说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在强烈紫外线的照射下,他的额头有些眩晕,眼里冒着黑星。 他正打算返回去带把伞遮挡太阳这一念头之间,一款低调的SUV停在了栅栏外。 他微微颔首,便看到从车上下来那人,衣服搭配方面很是明艳,宽松长袖薄衫下的衬托他腰部线条很好,松了两粒扣子,露出小片锁骨阴影。 宁琛看着江宛卿从司机手中接过一个笨重的箱子,他正准备上前帮忙时,司机的话语却让他微微一愣:“哪里来的不懂事的仆人,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昂贵的很,弄脏你赔的起吗?” 江宛卿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 宁琛伸出的手微微发僵,他垂眸看着自己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余光撇到了江宛卿昂贵的布料,这样一对比,到真有几分仆人的模样。 他忍住酸楚解释说:“抱歉……我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贵重。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手套!” 司机刚从车上掏出手套递给宁琛手上顷刻之间,江宛卿就及时制止司机手上的动作,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他是谁了!这不是景川哥哥的妻子宁琛吗!老李你方才过分了,赶紧给人家道歉!” 老李听罢之后,脸上带着不屑,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宁琛道歉:“沈夫人,真的实在抱歉,是我唐突了。 ” 宁琛静静地看着他,“没事。” 江宛卿在整理被风吹的散在额头发丝时,袖子也向下坠落,露出那明显刀痕,很长一条红的刺眼。 宁琛不小心注意到了,在低眸瞬间,江宛卿却笑着说:“宁琛,我的手之前受过伤,恰逢我家司机现在有事不能把我箱子送进去,可以麻烦你帮帮忙吗?” “可……可以。” 江宛卿带过来的铁质箱子很重,宁琛套上的胶质的手套略显吃力地把箱子提在手里。 这一路上江宛卿絮絮叨叨个不停,一直在他耳根旁说着他跟先生轰轰烈烈的过往。 他突然指着那颗系着红丝带树木道:“这棵树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变化,话说你有看过红丝带的内容吗?” 宁琛垂眸敛下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没有。” 江宛卿却毫不顾及他人道:“以前我住在这里时,每次跟景川闹脾气我都会在红丝带写上,他第二天一定要哄我类似的话。” “挺……挺好的。” 宁琛眼神逐渐黯淡了,烈日照耀下分布在额头上的细汗更加密集,江宛卿撑着伞一会西瞅瞅,一会东望望,那把伞柄就从来没有遮挡道到宁琛的头顶上。 沈景川的生日宴会举办在明晚,制定好的邀请函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全部寄出去了,现下最重要的解决的问题是江宛卿的甜点制作要加急。 宁琛坐在卧室凳子上,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他从抽屉那里拿出刻着“sjc”和“nc”的两枚银戒,对着暖黄的台灯下带着甜蜜的笑容看着它们。 本来篮球比赛所有球员们都可以获得一枚银戒的,可是何柏松很是嫌弃这种廉价的东西,便找借口丢给了他。 宁琛过意不去,还是发了几百块给他,但是他没有接收。 他心中隐隐期待明晚先生跟他带着同一对银戒的场景,还很想投入先生温暖的怀抱里…… 门突然被人推开,宁琛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地把对戒塞到裤袋里。 他转头便看见江宛卿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手掌合十上下揉搓着:“宁琛,可以帮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 宁琛没有犹豫,径直跟着在江宛卿的身后前往厨房,此刻以往略显空荡整洁的厨房被堆上了很多昂贵的制作甜点的工具,宁琛站在旁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下手。 江宛卿正在用奶油点缀蓬松的杯子蛋糕,他含笑侧过头来跟他说:“可以帮我切芒果吗?” 宁琛轻轻点了头,清洁手指后变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把芒果切成碎泥,或者切成几瓣。 芒果剥开果皮,露出里面橙黄色的果肉,但握在手里是滑溜溜的,手指搁在手套也依然有些不顺手。 宁琛极为认真在案板上工作,完全没注意江宛卿带着恶意眼神深深看着他。 待宁琛反应过来时,江宛卿不知道踩到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往他这边扑过来。 “啊,我的手,宁琛,你……” 江宛卿脸色如潮水般失去红润,尔后又迅速像被糊上一层白灰,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琛手中的刀子。 他的声音把外面工作的仆人吸引过来了,地面那浓稠一滩血格外的触目惊心。 仆人们顺着血迹来源,才发现是被邀请过来做甜点的江少爷手腕受伤了,当即急忙去找止血的药物。 可是如此大的伤口,根本不是简单的药粉可以止得住的。 管家问询而来给江宛卿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便吩咐人去打救护车电话。 整个过程,宁琛大脑都处于宕机状态。 他握住刀片的手不断颤抖着,刺向江宛卿烙印刀痕的那双手被他无意之间长长划了一刀,血液喷涌而出顺着刀刃滴落在干净的瓷砖上。 红的刺眼,红的可怕,宁琛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来不及反驳,他嗓子嘶哑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人看向他手中拿把刀。 沈母急匆匆地赶过来,瞧见这场面连忙过来扶着有些虚脱的江宛卿,不可置信看着他:“宁琛,这是你干的吗?” 宁琛惊惶地抬起头:“不……不是我。” 江宛卿见到血液之后脸色突然煞白,嘴唇以极快地速度褪去血色,他握着自己手臂焦急道:“姜阿姨……好多血。” 沈母没有再继续质问宁琛,反而赶紧吩咐下人拨打救护车去。 客厅的仆人乱成一团,沈景川刚回来就看到这幅闹心的场景,便随手拉过一个仆人问:“发生了什么?” 仆人颤颤巍巍迅速道:“厨房里好像有人受伤了。” 沈景川步伐迈的更快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三两步便到了厨房门口,便看到江宛卿煞白脸上满脸无助地看着他:“景川,我的手流了好多血呀。” 沈景川小跑过去一把从沈母手中接过了江宛卿,按住了手臂上方的主动脉防止血液流的更多,顺着他们的视线便看到了握着刀的宁琛。 刀刃上红色的血液已经把某种水果的汁液侵蚀掉了,这场景很难不让人怀疑宁琛居心过测。 宁琛惊慌地看着手上那把罪魁祸首的刀子,他拼命想甩掉它,可是怎么也甩不掉。 他急哭了眼:“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 沈景川只是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眸底藏着深深怀疑与质问,说出来的话语也是冷冰冰的,让宁琛感到寒颤,“宁琛,你太让我失望了。” 宁琛欲哭无泪,他睁着空洞的眼睛辩解道:“真的不是我干的,先生……求你相信我一次。” “滚开!” 沈母看着宁琛叹息道:“我们先去医院了,到时候在说吧。” “不是我,不是我……”宁琛捂着酸痛的心脏一声又一声说着。 第二十四章 他无法辩解 黏稠的血迹淌落在一地,顺着白净的瓷砖一直往四面八方扩散,那把刀刃被他惊慌地丢到一边,刺耳的声响让他心有余悸。 “不是我……不是我……”,宁琛抱着头喃喃自语。 他跌落在地上,背靠在橱柜上,两眼失神地凝视地那让人恐慌的证据,眼已经哭肿了,泪还在流着,任凭眼泪肆无忌惮地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仆人们已经拿着清除血迹的工具进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宁琛,心惊胆战地地把各个角落打扫干净。 当准备拾起那把刀柄时,瘫坐在地上的人忽然夺过去,把他们吓了一跳,两眼睁大不明所以互相对视一眼,颤抖地往回退后两步,劝说道:“夫人,那把刀太危险了交给我们吧。” 宁琛两眼失焦地看着他们举动,耷拉着脑袋苦笑着说:“你们也觉得是我伤害了他吗?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宁琛憋在心里的酸楚积累到最大程度,随时随地都可以爆发出来,可是他深深地忍住了,说太多也无法找到一个感同身受的人。 “抱歉……我失态了,耽误你们的工作了。”宁琛垂下眼帘,把刀刃轻轻地递到他们手上。 仆人们心知夫人进沈家时一直都是谨言慎行的性子,今日之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这其中必然有误会的存在。 其中一个仆人犹豫地把离开几步的宁琛叫住,“夫人!” “我们相信你,你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回忆起整个事情的经过,宁琛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只剩刺眼的红色和带着血的匕首。 他现在必须要去弄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脚未踏出大门门槛,管家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冷冰冰地话语直接把他惊醒了,“夫人,你去哪?沈爷说过没他允许你不准踏出大门一步!” “还请夫人迅速回房,别让我难做。” 宁琛犹如被毒蝎盯上一般,脊背处凉飕飕地让他寒颤,他睁着涣散的瞳仁,抓住最后一点生机央求道:“那……可以拨一通电话吗?” 管家抿嘴不说话,用无声的语言表示这都是痴心妄想。 夜晚的风很凉,宁琛抱着膝盖缩在落地窗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户映射中的自己。 先生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到时候如果问他有没有伤害江宛卿,他那时候一切辩解只会很乏力,倒不如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反正自己在先生心中也没有那么重要…… 景城市第二中心医院VIP病房内,沈母叹息声在这宽大地病房内尤为清晰明显,她心疼地看着江宛卿手里的绑带,“阿卿,苦了你这孩子流了这么多血,到时候可得好好补一下。” 江宛卿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反握住沈母抚摸他手背的手,“姜阿姨,我身体贼棒,出院后多喝几碗鸡汤身体就会好的差不多。” 沈母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就会逗我开心。” 江宛卿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婉转动听地笑语声疾速地病房内压印气息驱散掉了,仿佛在沈家那一切的遭遇都不复存在。 只有站在窗边的男人,身形挺拔清越,眉毛拎成一个“川”字,眼中的眸色深不可测,修长的手放在领带上下滑动了几下,完整的领带尖瞬间变松了点。 他转过身来,气场无意之间倾斜而出,把两人怔愣了半刻,江宛卿声音软软呼唤他的名字,“景川。” 如果用花来形容江宛卿的话,那一定是那种带刺的玫瑰,很美又狠辣,尖锐的刺不仅能够毫不留情刺向别人,也会狠心地扎向自己。 他比沈景川先一步说:“景川,不要怪宁琛了,我相信他一定不是故意地,可能当时太忙了,不小心刺到我也正常的。” 沈母无奈道:“唉,这……” 沈景川听到这些话后,脸色沉了下来,“阿卿,你没事就好。” “至于宁琛是否是故意所为,我一定要让他向你道歉。” 江宛卿睁着氤氲的眼睛,攥着沈景川的衣角为宁琛求情道:“你们俩在一起不容易,不要因为我而伤了感情,我手点伤没事的,可能我的出现让他感到焦虑吧。” 沈母立马反驳:“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阿琛也好你也好,都是我认为最乖的孩子。” “景川,到时候回去要跟阿琛好好说说,不管他是否是故意所为,都不要恐吓他,知道吗?” 江宛卿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绕是沈景川试图忘了他,可内心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保护他。 对于他母亲的话,他肯定就没听进去多少,便驱车赶回去只为了一个真相。 宁琛意识清醒地蜷缩自己的身子,他的身体很冷很疼,但是除了闭上眼睛睡觉,他再也找不出一件可以消遣悲伤的事。 门是被粗暴地推开,发出很大的响声,宁琛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先生黑沉沉的脸,不禁抖了抖。 “宁琛,给我解释清楚!” 宁琛身体小幅度颤抖着,内心升起来的恐惧让他惶恐不安。 后脑勺的头发被沈景川大力地揪着,逼迫浑身发抖的宁琛跟他对视,他寒声道:“做错事,还敢安心睡觉?” 宁琛后脑勺像被撕扯一般地剧烈疼痛,那种发麻地痛感深入骨髓,让他不断小声地呜咽着:“先生……我没有拿刀伤害江宛卿。” 沈景川厉声道: “撒谎!” “有仆人指证是你所为,你还敢在这里狡辩?” “先生……我没有撒谎,我……” “够了!” 他回来之前管家已经跟知实情的仆人求证过了,有一个姓李的仆人说他有看到整个过程经过,说就是宁琛趁江宛卿做糕点时,故意拿刀刺向他的。 单纯的言语不足以证实他的罪名,但是有实时录像证明,这次无论宁琛再怎么辩解,一切都是白白浪费口舌。 宁琛不可置信地看着视频中的自己,背影挡住他的神情,可是自己毫不犹豫刺向江宛卿的手臂那段动作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看完了,你还敢不承认你的所作所为!” 沈景川眼里带着浓浓的失望,继续冷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怎么惹你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宁琛,你过分了!”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宁琛感觉鼻子突然酸的发疼,两眼一热便泪落如珠,他哭着解释道:“我不知道,不是的……不是我……” “我真的没有伤害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先生……你相信我。” 沈景川揪着宁琛后脑勺的力度重了些,怒声道:“你还在狡辩?” 他一气之下把还在播放视频的手机砸在宁琛身上。 宁琛的身体好似要被尖锐的手无情地撕裂开,他大口喘着气,心里揪疼极了。 他的眼神很慌乱,仿佛被抽取了生气,“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太害怕了。” 宁琛跌落在地上,对上先生那寒颤的目光,他艰难地蠕动着僵硬的双腿,用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腿,哭的泣不成声。 这让沈景川心软了半分,他蹲下身来,用手恰住宁琛的下颚问:“你到底要做什么?只要说我就相信。” 宁琛被恐惧充斥整个身心,他嘴里艰难地嗫嚅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伤害人。” 沈景川被他不连贯的话语彻底惹怒了,他一把推开了宁琛,语气冰冷道:“宁琛,你太让我失望了。” “滚出去。” “好……” 宁琛心脏像似被剜下好几刀,缝缝补补已不能够承载太多的酸楚了,再也没有比先生这些直白的话语让他坠入地狱里。 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衫,离开之前庄园前他把门小声地阖上了。 偌大的地方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抽泣几声,便垂头丧气地坐在今天下午江宛卿说过那颗系着红丝带的树下,红丝带迎着风飘扬,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让他感觉很落寞。 庄园所有灯都在这一瞬熄灭了,宁琛撑着头看着先生熄灯的卧室了,他猜想明天先生的气应该消了吧…… 皎洁的月光穿过树叶,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宁琛离开那颗树前,有一个很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他以为是他错觉了,便没有多加理会。 他冷到挤到羊圈里面,恰巧几天前羊圈里的母羊生了好几个小羊羔,他挤在它们附近,用了一些稻草盖在自己身上,身上的冰冷才缓和不少。 “先生……我好冷……好冷。” 宁琛在睡梦中睡的极其不安稳,呓语般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出,他缩成一团,像在胚胎里面的那团形状。 半夜里宁琛醒来,口舌非常干燥,像长了一层硬壳。 头里剧痛,说不出来怎么个痛法,而且身体彻骨地冷,无论他怎么挤在稻草堆里面取暖,都没有任何成效。 就这样四肢发酸地熬到了天亮。 第二十五章 犯病前兆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晨起工作的仆人推开了外面泛着雾气的红漆木门,手提挎着篮子要去菜园内采摘新鲜的菜叶。 刚转弯便被倚靠在墙上的宁琛吓了一跳,连忙惊呼:“夫人,您……怎么在这里?而且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少年的发丝有些凌乱,头顶上方还有些零碎的稻草,他眼圈底下一片青黑,困倦地睁不开眼睛,嘴唇有些干涸和泛白。 清晨的微风不大,但是吹在他身上只打哆嗦。 他毫无生气地看了她一眼,只简单一句:“我……没事。” 仆人带着疑惑的眼神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宁琛用手掌接着嘴巴呼出的热气,揉搓着被冷风吹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他呆呆地看着草坪上带着露珠的小草。 被风轻轻一吹的露珠,让粘的不稳固的它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圆润晶莹的珠子一下子四分五裂,断成无法聚合的残次品。 宁琛心脏颤了颤,像是明白了什么,眉梢覆上了浓重的忧愁。 他是横插在先生和江宛卿的第三者,像个癞皮狗一样怎样都甩不掉,真是令人厌恶。 对先生抱着美好的梦幻泡沫般的幻想,终究还是要破灭了,他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客厅内响起了先生与管家的交流声,声音不大但是格外清楚,大概就是煲些鸡汤给失血过多的江宛卿送过去。 宁琛听见屋里的动静,头低了下来,看着原本洁白的拖鞋变得脏兮兮的,怔怔出神。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因为他引起的,惹得先生不开心了,他还是要去道个谦吧。 沈景川放下手上的报表,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回过神来,冷冷开口:“宁琛呢?” 从大门走进来那人,把他们视线吸引过去了。 宁琛低下头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地板,手指紧紧攥着有些皱巴巴的衣角,“先生,可以……让我来煲鸡汤吗?” 他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喉头发紧,每说出一个字都感觉有一股浓稠的血腥味侵入口腔。 “让你来煲鸡汤?你还不嫌你做的事情过分吗?” 从宁琛进门那一刻就没有一个眼神聚焦在沈景川身上的,昨夜不就是小施惩戒让他睡在外面吗?至于怨恨这么久。 “看着我!” 沈景川每靠近一步,宁琛的双腿就有些不听使唤,周身剧烈颤抖着,呆滞的眼神闪过惶恐不安。 “你在躲什么?” 眼瞧着先生的手要探到宁琛的头顶时,他迅速抱着头恐慌地蹲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揪我头发。” 沈景川被宁琛这一反常的举动怔愣住了,脸上浮现错愕之色,举到半空中的手僵到发疼才缩回去,他刚刚只是想帮宁琛拍掉头顶的稻草。 “宁琛,抬眼看看我是谁?” 管家接受到沈爷眼神的讯息后,便连忙疾步朝着电话那旁走过去。 宁琛太不对劲了,瞳仁有些涣散,他就一直抱着头重复那些话,突然之间他就直直往地面上扑去。 绕是身居高位,阅人无数的沈景川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把拉住了将要倒在地面上的宁琛,揽在怀里。 宁琛额头上温度烫的惊人,脸颊上有不正常的红晕,沈景川用手指轻轻碰了他的脸蛋,沙哑道:“你乖一点,乖一点就好了。” 顾医生披着松松垮垮的西装匆匆地赶了过来,发丝上的发胶还没晾干,给宁琛开了退烧药和回答沈景川问题后,又略显着急地返回。 沈景川给宁琛喂完药之后,便坐在他旁边,用毛巾细心地擦拭掉他身体上各处汗液。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后,宁琛絮乱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他睁开紧闭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地板,先生的冰冰地很舒服,可是他不能索取太多。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先生……我要煲鸡汤给江宛卿送过去。” 沈景川眼眸深深的地看了他一眼,“嗯。” 宁琛低眸认真地用砂锅煮着老母鸡汤,里面放着很多枸杞和红枣,浓郁芬芳的味道充斥整个冷冰冰的厨房。 整整两个小时他都时刻注意着火候,他撑着脑袋看着火炉里的火苗在跳动着,完全没注意倚在门框上看他的沈景川。 沈景川刚刚才从顾医生那里询问宁琛方才的异常举动,得出结果是可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建议沈景川不要让宁琛过激,否则之后将要接受药物治疗。 沈景川忍不住把江宛卿被宁琛割伤一事说了出来,“精神失常,是不是也要导致判断失误?” 顾医生回:“目前看来,宁琛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可能是受到言语上的攻击导致的或者不排除陷害一事?” 沈景川反驳: “江宛卿不是那样的人!” 顾医生冷静看着他:“可是宁琛你还不了解吗?”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对江宛卿怀有愧疚感,即使不那么爱他了,但依然会在第一时间站在他身旁。 沈景川在心中疑惑着,可是他怎么都不相信江宛卿会做这样的事情。 宁琛已经把鸡汤全都倒入焖烧杯,盖的严严实实地,绝对不会渗漏半分。 他正准备提着出去递给管家那一瞬,就被搁着手肘倚在门框上的先生吓了一跳,焖烧杯差点被没端稳掉在地上,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先生……汤已经弄好了,可以送去医院了。” 沈景川从宁琛手上把焖烧杯接了过去,指尖无意间碰到宁琛的掌心时,他的手急速缩了回去。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可是语气却放缓着:“要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吗?” 宁琛轻轻点了点头。 走进病房内,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直扑口鼻,滴滴作响的吊瓶声格外清晰,江宛卿穿着医院病服,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哈哈大笑。 看到沈景川进来时,眼里溢满了高兴,他手足无措地整理自己的发型,欣喜欢快地打招呼声在看到身后的宁琛时突然变了一个调。 江宛卿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宁琛也来了?” 宁琛从身后站了出来,愧疚不安地看着他手腕上缝合的针线,看起来格外地渗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我今早煮了一些鸡汤可以补补血。” 沈景川已经在焖烧杯扭开,把鸡汤倒在罐子上。 江宛卿抿嘴笑着,“还好,不疼。昨晚你那一刀真是让我猝不及防,我相信你也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宁琛脸色煞白的样子,江宛卿的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还觉得远远不够,转头便对沈景川说道。 “景川,你也不要怪宁琛了,你看他在给我煮鸡汤份上,原谅他吧。” 沈景川觉得病穿上的人聒噪的很,便沉声道:“喝你的汤。” 江宛卿砸巴着嘴巴,捧着罐子小口抿着汤,一直揪着沈景川说着:“这鸡汤炖的真好,甜甜的,里面是加了什么东西吗?” 沈景川看着他捧着鸡汤不稳的手,便帮他扶了一下,脱口而出:“枸杞。” 许是江宛卿那声音那太具有魅力,完全把宁琛那很小声一句“抱歉,我……先离开一下”掩盖住了。 宁琛站在窗户边,大口踹着气,记忆中那淌在瓷砖上那鲜红的血液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想起来都会深深地刺激他的神经。 江宛卿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庄园的,今天先生的生日宴如期举行,沈母早就在家迎接客人了,看到他们回来时,急着说:“快,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八点准时开始!” “还有阿卿你这孩子不在医院好好呆着,怎么来回折腾呢?”沈母目光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语气不由地嗔怪道。 江宛卿展开甜美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景川生日宴比一切都重要,我可不能错过。” 沈景川在一旁抿嘴不言,用余光了看到宁琛耷拉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看着露天放置的甜点。 “快跟上。” 宁琛反应过来先生在跟他说话,他轻轻嗯了一声。 他紧跟在沈景川他们的身后,看着江宛卿亲昵地挽着先生的手臂,眼神有些黯淡。 仆人送来的西装是跟先生同款色系的,上乘绸缎制作的料子每一处都透着恰到好处的高贵,宁琛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摆弄这那两枚不显眼的银戒。 仆人以为夫人是在害羞,便没有多想,心急道:“夫人,快赶紧穿上,稍后我给您弄弄发型。” 宁琛淡笑着,并没有立即动手,“我自己来弄吧,大厅应该挺忙的,你先去帮忙。” 仆人没有多加怀疑,大厅确实忙的不可开交,她应声出去了。 支走仆人后,宁琛便捧着装西装的盒子出去了。 大厅内沈景川的生日宴准时开始,放眼望去,在商业上叱咤风云的上层成功人士们都聚集一堂,觥筹交错,相互攀谈。 沈景川抿着红酒,眉眼冷淡地听着那些商人阿谀奉承的祝贺语,他有些焦躁地看着手腕上的表盘:19:58。 宁琛准备的怎么样了? 突然有人眼尖地发现了跟沈景川穿着同款色系的衣服,便大胆猜测问:“那是沈夫人吗?” 沈景川示意他们一眼,便走了过去从后面搂住那人的腰,下颚抵在他肩膀说:“宁琛,还在生我的气吗?” “景川,我是阿卿。” 江宛卿疑惑地转过身来,自己身上的那件西装是看到宁琛捧着盒子出去后,看到很喜欢便软言巧语从他手上拿来的,而且根本就废什么劲。 如今看到他跟沈景川是同一色系,心里美滋滋地,可是沈景川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劲。 第二十六章 不断搅浑两人不稳固的感情 沈景川在看到怀中的人真面目时瞳仁紧锁着,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他沉声对赶回来的管家质问:“宁琛呢?” 管家冷汗飙了出来:“我们正在去找。” 他的心中升起那惶恐不安的念想,顾医生那些话语让他很害怕宁琛会做出一下危险的事伤害自己,他拨开人群慌乱地到处去寻找。 迈起步伐不经意之间把撞到的沈母扶稳后,略显焦急道:“妈,你过去主持。” 沈母疑惑在后面问:“景川,你要去哪?” 话音未落,新一波的声音很快就把这些话掩埋了。 客人交流声从后面传了过来,“我刚刚也以为那人是沈夫人,他们太像了,怪不得沈总会认错。” “可是我听说那人才是沈总喜欢的人,沈夫人难道是那人的替身吗?” 客人看到沈总的母亲转过头来,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差不多,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江宛卿听到这些话后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对沈母说了一句:“姜阿姨,我去找他们回来。” 此时另一边,在系着红丝带的那颗树下,宁琛拢着厚实的棉衣靠在树干上,耳边都是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掌心上放两枚散发银辉般光芒的戒指。 他握着一把小铁揪在地上挖出来一个小洞,自言自语道:“藏在这里,连把我对先生的爱也藏在这里,这样我就不会经常伤心了。” 宁琛用小铁揪把绵密的土壤挖到了合适的深度,恰好可以把装着戒指的黑色盒子放进去。 指尖刚触及到盒子的边缘那一瞬,自己的手腕就被一双温暖宽大的掌心牵拉着,把他整个身体都往上提。 他的身体险些站不稳,只好揪着那人的衣领支撑摇摇欲坠弧度。 趁着夜色朦胧中,宁琛根据脸部的大致轮廓分辨出那人是先生,英挺鼻梁上那双眼睛泛着森冷的寒意,揪着他手腕力度实在太重了,让他眉眼染上一丝痛意。 “先……先生。” “胆子长肥了?竟然躲在这里。” 沈景川的声音有些喘,身上还沾染着奔跑过来的凉意,他皱眉地看着裹在宁琛身上那件棉衣。 宁琛深吸一口气,用手轻柔地抚平了先生西装上褶子,他眼眸含着一丝瑟意:“先生……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觉得有比我更合适的人站在你旁边。” 江宛卿站在他旁边是当之无愧的,他一个替身本来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何必搞的两败俱伤。 安安静静再待几个月,他也要离开了。 沈景川眼里迸发着燃烧的怒火,他像是看不惯宁琛这幅委曲求全的姿态,嘴里毫不留情道:“嗤,你不就是想要通过这个方式获得我的怜悯吗?可真是好手段。” “不是的,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 宁琛握住铁揪那只手自然垂落,脸上浮现了难堪的表情,鸦羽般的睫毛抖个不停,他睁着酸涩的眼睛欲哭无泪。 “够了!跟我回去。” 沈景川似乎忍耐很久,完全没心情去安抚这只教不乖的兔子,他极力克制腹腔中那团无名之火,压下要把他在这里狠狠操干的念头。 “先生,等一下……” 宁琛整个身体失重般地被沈景川揽在肩上,他握着铁揪慌乱地挣扎,视线聚焦那个黑色盒子,“我……要拿个东西。” “什么?”沈景川用掌心锢住宁琛那不断乱动的臀部,听到这句话带着不解。 许是肩上的人动作惹地他心烦,沈景川就把他放下来,宁琛脚刚落地,就迫不及待地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把一个东西紧紧塞到怀里。 沈景川眼神地带着不悦,他附在宁琛耳后问:“这么着急,是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没有……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物件。” 耳畔被灼热的气息喷洒着,清新淡雅的水仙花信息素萦绕在宁琛鼻尖,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腺体那块隐隐发热,迅速低头掩盖住了脸颊的红晕。 趁着先生片刻的分心,他急忙地想把盒子塞到棉衣袋子上,可是突然很大一声地叫唤声吓得手上的盒子滚了出去。 那个盒子朝着小跑过来的江宛卿脚边方向滚去,宁琛惶恐不安地站直了身体,心里祈祷他不要发现。 “景川,宁琛,你们在这呀?我找你们好久了!” 江宛卿带着惊喜的眼神看着他们,方才被景川错认成宁琛那件尴尬的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沈景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脱掉了黑色的西装,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衣,“怎么不穿多点?” 江宛卿呲牙笑着,假装不在意地把伤口遮盖住,“没事,这个温度刚刚好。” “咦!这个黑色的盒子是什么?”江宛卿拾起脚边的盒子,脸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景川身后脸上不对劲的宁琛。 眼看着江宛卿就要打开那个盒子里,宁琛急地从喉咙里艰难爆发几个字:“不要打开!” 可是手上肢体动作根本阻扰不了江宛卿那极速打开的速度,盒子上的两枚戒指急速地弹了出来,掉落在草坪上。 江宛卿讪笑着: “抱歉呀!这原来是你的东西呀,我不小心打开了。” 在黑夜的加持下,给了草坪上一切生物躲藏的绝佳的空间,宁琛睁着氤氲的眼睛,跪坐在地上,不停地寻找那两枚丢失的戒指。 “不见了……不见了……”宁琛汹涌的泪水喷涌而出,心中隐隐作痛,他觉得最宝贵的东西就轻易被践踏了。 沈景川大步地走到宁琛的视线的前方,一把握住那指尖缝隙全是泥土的右手,语气阴沉说:“什么不见了?” “戒指……” 宁琛依然用空闲的手在草坪上搜索着,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这些天积累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小声地呜咽着。 “哭什么?给我好好说清楚,戒指是怎么回事?” 宁琛脸颊爬满了两条泪痕,被先生这么一凶,脑子乱成一团,他嗫嚅着嘴唇字句不连贯:戒指是……我打算……送给……” 沈景川微微一顿,黑眸危险地眯起,不知不觉想到前些天何柏松跟宁琛互相打闹场景,脸色沉得都要拿拧出水来,他蛮横地擒住了乱动的手,吼道:“你别给我说戒指是打算送给何柏松的?”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宁琛吓地嘴唇都哆嗦起来,他心里疯狂在打鼓,看着先生愈发难看的脸色,他想没想脱口而出:“戒指……是给先生的,给先生的。” 宁琛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忍着心里的酸楚,手指卖力地在草坪中寻找丢失的戒指。 沈景川预料过不同情况,却没有想到戒指是送给他的,当下表情有些不自在,但这些廉价的货不见就是不见了,大不了重新买就行,没必要这么浪费时间:“给我起来,在这里爬来爬去成什么样呀?” 他抓着宁琛的胳膊就想把人提起来,宁琛面色一慌,直接甩开他的手臂,啜泣道:“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 “不要再给我说第二遍。”沈景川看着被自己甩开的手,阴沉的脸更加难看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宁琛挖着泥土的手缓缓停了下来,他一直低着头,眼里的恐慌都要溢出来的,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仰着下巴带着一丝哭腔道:“它……就掉在这附近,很快就找到了。先生,可以吗?” 沈景川被那眼神看地不自在,本想直接把他留在这里,但莫名对那戒指隐隐有些期待,他轻咳几声:“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赶紧去找。” 宁琛原本悬起的那颗心,在听到先生的话后,渐渐地落了下来,立刻就不管不顾地蹲在草坪上找,他找地有些急,裤腿上的衣服被黏湿的泥土粘住,看起来很是狼狈。 沈景川掀了掀眼皮,眉头微微上挑,冷声开头:“就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很快了,先生再等一等……”宁琛磕磕巴巴地回答,其实自己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沈景川眼底冒起看一层火焰,他三两下就把宁琛整个人提了起来,拽到一旁去:“给我好好待着。” 然后他自己蹲在地上,眉眼满是不耐烦,烦躁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在那郁郁葱葱草木的缝隙里,也不知找了多久,他终于在隐蔽的一枚沾染少许泥土的戒指。 “先……先生,找到了!” “嗯。” 宁琛立即弯起了眉眼,他眼睛亮了起来,目光紧盯着沈景川手上那枚戒指,希望在先生脸上看到他期待那些表情,可是先生表情冷淡地没有任何起伏,就好像这只是无足挂齿的事。 沈景川眸光不带任何起伏,捻在手中那枚戒指是他见过最廉价的东西,他迅速地丢到宁琛的掌心里,沉声开口:“找到就回去。” 在江宛卿的视线里,蹲在草坪上那两人行为无比亲昵,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怨恨爬上他的眉梢。 他嘴里勾着一抹冷笑,“站在景川旁边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随后他弯腰把踩在鞋底那枚戒指拾了起来,塞到裤带中之后,又把一枚完全一样款式的戒指拿了出来。 所不同的是,刻印的字母不再是“sjc”,而是“hbs”。 他知道这么多,还多亏了安排在沈家这么多年的卧底。 江宛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带着惊喜道:“是这枚戒指吗?” 他的话语一下子把蹲在地上那两人视线吸引了过去,宁琛眼里闪烁着亮光,他疾步赶了过去。 即使隔着有一定距离,那枚戒指他是熟稔的很,他当即毫不犹豫地说:“是……是的。” 沈景川紧跟其后,西装上衣角的褶皱完全没影响他的孤傲冷厉的气质,他眼里带着宠溺瞅着跑在前面那人有些凌乱的发丝。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江宛卿眼里瞥见了沈景川那道缠绵的目光,他在心里自嘲苦笑着,愈发狠毒地要立即把他们的感情狠狠撕碎的念头。 他好奇问:“这枚戒指竟然刻印着hbs字母,我想问问hbs是谁呀?” 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宁琛茫然地睁大眼睛,心底不断地催促他要尽快把戒指拿回来,选择性忽略江宛卿的疑问:“戒指……还我。” “宁琛,我在问你印着hbs字母的人是谁?”江宛卿声调拔高了一点,余光撇到沈景川脸色更加阴沉了,不由地隐隐有些期待。 “什么……意思?”宁琛终于回过神来,他眸光颤了颤,打算从他手上夺回那枚戒指,有人比他先一步,把那枚戒指捻在手心里。 沈景川面无表情的俊脸,在看到内围的字母不是他姓名拼音的缩写,反而是某人时,他唇角勾起冷笑,把那枚银戒丢在砸在宁琛的身上怒道:“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宁琛瞳孔紧缩地似乎不相信会变成这样的,慌里慌张地把那枚银戒捡了回来,在看到内围的字母竟然换成何柏松的拼音缩写那一刻,感觉到后面的冰冷寒意让他浑身颤栗,全身血液都像是往回流。 “不……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那枚。” 宁琛微微翁动的嘴唇显得苍白无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抬眸对上面无表情的江宛卿质问道:“是不是你?上次也是你……” 江宛卿无辜地站在一旁,任由着宁琛揪着他的手臂的领子,露出那半截的缝针的伤口,疼痛地嘶哑一声。 他弱弱朝着沈景川求助道:“景川,疼。”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什么?” 沈景川眼里充斥着可怕的寒光,他早就知道宁琛跟何柏松那小子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地那么清白,他大力地握着宁琛手腕拉到自己领地内。 从他手上重新夺回那枚戒指,刺眼的字母让他丧失脑中最后一丝理智,像是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直接当着宁琛的脸丢掉:“好,很好,你还对那个臭小子痴心不改! ” “这不是我的,我的戒指不长这样的……” “亏我还在期待着,真是狠狠打我的脸。看来上次的教训没让你长记性!” 他被怒火缠上身,完全不顾宁琛在一旁极力去解释,他把手上那枚碍眼的玩意抛了出去,蛮力的把发抖的宁琛揽在肩上。 “先生……放我下来。” 宁琛害怕地浑身哆嗦着,失重带来地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手指攥住先生后背的衣服,“呜呜呜……” 沈景川一巴掌打在宁琛臀部,语气恶劣道:“哭什么?惩罚还在后头。” 沈母还在闹心地招待客人,派仆人去把宴会上主角找回来,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两边都要顾及到,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正当她要只身前往寻找时,黑夜中走出来那人让她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景川,你怎么把宁琛这样扛着?” 沈景川笔直地站在门口,西装外套包裹着绝佳的身体,西装裤腿下沾染着一丝杂草,看起来很滑稽,但是他眼眸深不可测,嗜血般的眼神让在场的人都心生畏惧。 肩上的人抿嘴不言,垂着头看不出他的神情。 沈母也被自己儿子那眼神震慑住了,眼睁睁看着他扛着宁琛往二楼的卧室中疾步走去。 越靠近那间房间,宁琛心里就惶恐不安,他在肩上四处躁动着,未知的恐惧让他脊背发凉,他呜咽着:“先生……” 沈景川把肩上的人凶狠丢在床榻上,他扭动着酸痛的脖颈,西装外套被他随意丢在一旁,“宁琛,我要把你从里到外都是属于我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给你终生标记。” “现在看来,是我疏忽了。” “不要……我不要……”宁琛害怕地蠕动着脚,朝床头移过去,“我一点也不想要终生标记。” 以前先生都是给他临时标记了,他问过先生为什么不给他终身标记,得到答案永远都是无言的沉默。 现在先生要给他终生标记了,他一定都不觉得开心,只觉得恐惧与不安。 先生会一直爱他吗?如果不爱了,自己要被强制去洗掉标记怎么办?洗标记实在太疼了,宁琛从小到大最怕疼了。 宁琛害怕地缩在床头的角落了,双手死死的护着背后的腺体,颤颤巍巍地移动脚裸朝着地板上挪动。 “我这可不是在跟你讨论。” 沈景川被宁琛的动作彻底惹恼了,他的手大力地攥着准备离开地面的脚裸,把人拖到他的面前。 “自己脱,还是让我来帮你?” 宁琛纤细白皙的脚裸被先生捏的留下五指指印,冰冷的触感让他从脚底升起来的凉意只升脑门,他呜咽着:“先生,我……怕疼。” 沈景川眼底布满了挥散不掉的阴霾,纯黑的领带已经扯松掉被他随意圈在手里。 第二十七章 申请住宿会被先生驳回吗? 宁琛惊恐地双目圆睁,脊背绷紧,双手被先生用领带绑在一起,牢牢地系在床头的柱子上,无法动弹。 他嘶喊着发出断续地哭泣声:“先生,求求你,不要这样。” 沈景川早已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兽的欲望,他发狠似地把宁琛的衣服撕裂开。 “听话,安静点!” “疼……好疼……” 剧烈的痛感让宁琛脸色霎时惨白,浑身痉挛着,他后仰着头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无声无息地掉在白色干净的床褥上。 大量的水仙花信息素密集整个封闭的空间,房间每一隐蔽的地方都沾染这强大占有欲的香味。 沈景川领地意识随着宁琛每一个细微的反抗中被无限增强,“你是我的!你要让我说多少次你才记得住!” “为什么你总是不长记性?为什么?” “先生,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宁琛的瞳眸早已被氤氲的水汽朦胧了眼,他整个身体都处于被水仙花信息素笼罩的状态下,腺体因为先生的引诱发情而逐渐发热发烫。 他极小声的一句不舒服很快就被沈景川**下咽回了喉咙,混沌的意识被这极致的快感与痛感并存的感知下冲晕了脑袋。 宁琛只记得自己被来回翻动着,手脚酸软着支撑不住先生那丧失理智的行为,总是在下一秒准备趴在床上那一刻就被先生揪着头发逼迫仰着头。 沈景川低头轻嗅着宁琛后颈腺体上,那散发着香气浓郁的小香兰的信息素的味道,契合度达到百分之百的感应让他沉湎这种香味的折服之下。 “阿琛,好香,好香呀。” 他双眸被情欲染上情色,急促地用舌头地舔着腺体,牙尖很克制地研磨着,**已经进入了宁琛的腔口边缘,却因为意识逐渐地恢复让他不敢再有所行动。 牙齿咯咯作响,犬齿发痒,沈景川睁着猩红的眼睛,在心里咆哮着,为什么他生日宴上还在想别的男人?难道他对他不够好吗? 方才恢复一丝清醒的意识,因为alpha那该死的占有欲而再次冲昏了,他掐住了宁琛的下颚,难耐的犬齿狠狠咬破了腺体的皮肉,大量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注入进去。 “啊啊——” “先生,我……还要上学,还要……高考,我不要……终生标记,我不要怀孕……” “咳咳咳……” 这些话是宁琛从胸腔中大力地爆发的,说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湿润的口腔,他像是经受不住了,嘴角溢出了少量的血液,滴在干净的被单上形成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宁琛——” 沈景琛惊慌地看见了他双眼紧闭着,嘴角还在溢出了那刺眼的红液,适才宁琛那些话让他有所松动,并没有在**成结。 虽然被身下的人打断终生标记让他心堵着气,但看到那抹浓稠的血液自他嘴角溢出。 他承认一种强烈的恐慌感使得他慌张地接住了全身瘫软的宁琛。 他迅速扯开了那条把宁琛手腕勒的通红的领带,领带初始形状已不复原始状态,被绞的破烂不堪。 沈景川捧着宁琛久散不掉红色的勒痕的手腕,放在嘴边温柔的舔舐着,“为什么不乖一点呢?乖一点就不会痛了。” 怀中的人像个易碎的陶瓷品,轻轻一碰就会出现裂缝。 沈景川慌乱地用手擦拭掉他嘴角的血液,浓重血腥味使得他手忙脚乱地从掉在地上的西装外套上掏出电量不足的手机。 他极快地拨通大厅的电话,没几秒,管家声音就从话筒中传来:“沈爷,有什么事吩咐吗?” “顾医生呢?叫他拿着药箱过来我房间一趟!快!” 沈景川声音很是急促,他紧紧搂着宁琛,试图用脸上的温度捂热他冰冷的脸颊。 “收到!” 管家大气不敢喘,顾医生今天约会去了,现在都没有回来。 但听着沈爷那急迫的命令声,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还在享受约会的顾医生请了回来。 顾医生心里憋着一团火,在管家的指引下他进入了那件充斥着水仙花信息素的房间里。 味道太浓郁了,属于alpha之间的互斥感让他从袋中掏出抑制贴极快地贴在自己后颈上,“我说景川你也真是的,他早上不是刚刚退烧,你怎么又把人搞晕了。” “不对,是把人搞吐血了。” 宁琛被撕碎的衬衫领子上,片片血迹已经完全侵蚀在里面,沈景川沮丧地握着他的手闷声地坐在他旁边。 看着顾医生一会儿翻着宁琛的五官检查,一会儿为他把脉,他焦急道:“宁琛到底怎么了?” “气急攻心呀!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让他大脑受到了剧烈的刺激,他承受不住就吐血了。” 沈景川声音弱了几分,“我……想给他终生标记来着,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都怪我。” 他脸上浮现了愧疚的神色,把被子往宁琛的身上拢了几下。 顾医生无奈地叮嘱道:“万幸他症状并没有那么严重,我给他开一些调肝益气,止气止痛药物治疗。近期要让他保持良好的心态,不要使他过激。” “反正什么事顺着他是最好的。” 沈景川耐心地听着顾医生的嘱咐,从柜子中掏出小便签,把一些重要的内容记了下来。 顾医生诧异看了他一眼,便对着通话的手机连声抱歉道:“宝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就回去把欠我的吻……” 电话那头毫不留情面骂:“顾狗,我要是原谅你,我就不姓周。你还敢再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顾医生迈着急促的步伐离开,嘴里不断输出:“亲爱的,在原地乖乖等我。嘿嘿!” “滚——” 沈景川带着艳羡目光看着顾医生离开后的背影,什么时候宁琛才能够彻彻底底属于他的,他能感受到宁琛愈发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附身温柔地舔舐着宁琛的柔软的唇瓣,掌心地抚摸着他脸庞,“宁琛,快好起来。” 夏日的雨来的来的湍急又突然,雨势很大,顷刻之间庄园外的野草就蔫蔫耷拉着,卧室的窗没关,雨丝顺着风,斜斜飘进来,地板上瞬间湿成一片。 宁琛醒来时整个人都被圈在温暖的怀抱里,清醒过来后他立马摸着后颈的腺体,那里早已贴上了止血贴,心灵感应也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竟然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心中用涌起了浓烈的愧疚感。 他赤脚下了床,冰冷的瓷砖冷的他脊背发僵,极其小心避开了那些水珠把散开的窗子合拢上。 “去哪?” “我只是……想关窗来着。” 宁琛被先生紧紧地从后背抱着,健硕的手臂凸起的铁青色的青筋尤为吓人,后颈上腺体被先生克制轻嗅。 “我错了,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要给你终生标记。” 宁琛听着先生那软了几个度的声调,他却开心不来,昨晚如噩梦般的可怕的经历,让他抿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他就一直被搂在怀里,耳畔都是先生絮絮叨叨的话语,埋在先生胸口上听着每一声心跳的撞击声,眼皮渐渐不受控地阖上了。 宁琛是下午返校的,离开之前江宛卿还当着他的面挽着先生的手撒娇:“景川,你看宁琛要去上学了,我在家也好无聊。我可以跟你去公司参观一下吗?” 节后积压成山的项目,让沈景川不得不全身心进入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他回了一句:“随便你。” 江宛卿明目张胆投来的得逞的目光,让宁琛悬着心沉重了几番,他看着工作中先生低声说:“先生……我去上学了。” 宁琛说完就疾速转头,在走到玄关处时,手上突然被塞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茫然地看着递给那把伞的主人。 沈景川揉着他头顶的发丝,“外面下雨,带把伞,早点回来。” 宁琛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嗯。” 离高考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小部分走读生都申请住宿了,为了减少路途中浪费的时间以及自己不受控沉迷网络。 张瑜手上拿着几张的住宿申请表叫喊着:“哪些走读生要申请住宿的?今晚拿回去尽快让监护人填写,逾期不候哟!” 宁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要一张。” 张瑜脸上带着震惊表情,他把一张崭新的申请表递在他的手上,“师哥,你是不是跟柏松一起约好住宿呀!怎么这么巧。” 宁琛连忙摇头:“不是的,是我的原因。” 张瑜也不好意思问根本的原因,只是邀请他今天下午一起跟球员们聚餐吃麻辣烫。 宁琛答应了。 街道旁的店铺里,早早亮起灯来,昏黄的灯光穿过洁净的窗玻璃映照在雨水浸泡的路面上,深浅不一的大小水洼,都泛起悠悠的寒光。 窗外那模糊的两道影子把低着头吃着麻辣烫面条的宁琛视线吸引过去了,撑着伞黑色风衣的男人擒着笑意,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穿西装的男人突然握着拳头锤着他的胸口,而被锤着那人则是一把握住他的拳头顺势把人往怀里拉。 黑伞也随着掉落,让两人的样貌赤裸裸地展现在宁琛视线内,只一眼便让宁琛五雷轰顶,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老师被顾医生旁若无人地热烈拥吻着。 看到这幅光景,他剧烈的地咳嗽着,脸部涨红迅速地转移心虚的视线。 何柏松跟球员们一起开黑,他听到宁琛的咳嗽声后,便放下手下的手机去接着一杯温水,带着关心语气问:“怎么了?是面太辣了吗?” 宁琛小口地抿着温水,眼角咳出了一些泪水,他回:“谢……谢谢,面不辣,是我不小心呛到了。” 张瑜在一旁大叫:“柏松快来,我们老家被人偷了。” 何柏松见宁琛真的没事,又跟队友去击溃偷塔的敌人。 第二十八章 危险靠近 冒着热气的麻辣烫,入口是让人又麻又辣的味道,根根细软的面条被宁琛吸溜如肚,驱散掉阴雨天凉意。 耳边都是同学们的熟悉话语,这才让宁琛能感受到一丝真实存在的烟火气。 团聚结束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下来。 天空呈现灰蒙蒙的颜色,从远处飘来几朵厚重的乌云。 宁琛攥着写满申请住宿信息的表,立在红漆木门前,手掌因紧张铁青色的青筋凸显。 耳边充斥着一闪而过嗡嗡声,还伴随着汽车刹停的声响,宁琛拉开门把的手钝了钝,他极快把纸张藏在背后。 “先生……” 宁琛像了只受惊的兔子,瑟缩退后了几步。 从楼梯上走上来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裤,眉眼深邃,五官棱角分明,下颚线利落。 一只手里搭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电话。 沈景川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他放下了通话,上前摸了摸宁琛柔软的发丝,轻声问:“身体好点了吗?” 宁琛支支吾吾回:“好……好点了。” 宁琛的眼神左右闪躲,他用力装作不在意放在后背的东西,神态却愈加明显。 真是一点都不会掩饰,沈景川心想。 “进去,外面凉。” “嗯嗯。”宁琛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他。 餐桌上,暖黄色的烛台下把桌上每一角都照暖洋洋的。 沈景川用手指轻捻着袋中的盒子,目光在对面的脸上扫了一眼,便失去兴致。 宁琛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吃着碗里的米饭,他时不时盯着看着窗帘出神。 以往每次吃饭宁琛都会兴高采烈地给沈景川讲各种他觉得很有趣事情,平时他都是极为敷衍地点了点头。 现在宁琛不爱说话了,而且还经常发呆…… 沈景川蹙眉,“在想些什么呢?好好吃饭。” 宁琛似是被吓了一跳,筷子吧嗒掉在地面上。 他连忙慌乱地捡起来,嘴里楠楠道:“抱歉……”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有什么事说出来。” 沈景川握住了他捡起筷子的手腕,语气不耐道。 宁琛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从口袋中掏出那张有些褶皱的申请表。 他整个手臂都在抖,“先生,我……想申请在学校住宿。” “在学校住?”沈景川眼里闪过质问。 宁琛看着地面,点了点头,“是……” “呵呵。” 沈景川冷笑,从他手上看到填写满满当当一页纸,除了监护人姓名是空着。 “你都填完了,才来问我要不要同意,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干脆直接收拾行李直接搬出去。” 沈景川克制自己的怒火,纸张都快被要他捏碎了。 “先生,不要生气。是因为快要高考了,我怕考不好。” 宁琛眼睛通红,咬着下唇,用手小心翼翼地勾着他的大拇指。 “滚开!你不就是想要远离我吗?好跟那个臭小子在一块。” 沈景川甩开了宁琛的手,眼里带着浓重的失望。 宁琛着急否认:“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只是想在学校好好学习。” 他急地眼泪飙出,心里堵着一团棉花使得他浑身难受。 “好,很好。为了避开我,连住宿这件事都提地出来。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沈景川在那张脆弱的纸上,重重地写下他的姓名。 宁琛心随着钢笔地每一下移动,而愈发焦灼,他是不是不该申请住宿? 他又惹先生生气了,真的好讨厌自己…… 宁琛急道:“先生,我……是不是不该这样?” 沈景川冷冰冰看着他:“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难道我让你别去,你就放弃这个念头吗!” “我明白了……” 沈景川冷漠离开的背影,让宁琛委屈地眼泪蓄满了泪水,他抽吸这鼻子,握住了那份纸张。 沈景川一回到卧室,就把袋中那个盒子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自言自语说:“要不是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我非得把他牢牢拴住。” 他烦躁地踢着脚边的垃圾桶,从烟盒抽出一只烟点燃着。 手机里闪烁着来自江宛卿的电话,沈景川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便没有接听。 被取消通话后,反而愈发增强了对方的士气。 接连拨通三次后,沈景川不耐烦地接听:“什么事?” 江宛卿语气欢快道:“景川,今天家里开party,要来喝酒吗?我有点想见你……” 对面声音很嘈杂,沈景川只抓捕了“喝酒”的关键字眼,他淡淡回:“去。” 沈景川刚从车上下来,江宛卿就立马带着笑意挽着他的胳膊,嘴里絮絮叨叨说:“我刚刚调了几款新酒品,还没找人尝尝呢!” “嗯。” 沈景川心不在焉地接过他手上的酒,一杯到底,又来一杯。 江宛卿脸上带着担忧问:“景川,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呀?” 沈景川已经被酒精麻痹了清醒的意识,他胡乱回:“他,竟然想远离我。我很生气。” “为什么他就不能乖一点,乖乖待在我身边。” 江宛卿手指死攥着真皮沙发套,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让他脸部有些扭曲。 真是句句不离他。 他趁着沈景川晕眩闭眼那刻,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对准他们两人,拍下了一些足够让宁琛误会的照片。 “你方才在做什么?” 沈景川眼睛突然犀利地睁开,粗鲁地握着江宛卿拿着手机的手。 江宛卿稳住自己的呼吸,用笑掩饰自己被发现的窘态,“我刚刚在拍着月亮呢,恰好你这个角度拍月亮特别好看。” “景川,你看看,这照片是不是拍的特别的好。” “挪开。” 每一张月亮都拍的差不多,沈景川越看脑袋越晕,他捏着太阳穴,头枕在沙发上。 江宛卿得知刚刚的事混过去了,心轻松不少了,他跟沈景川打了声招呼就躲进洗手间去了。 他把那几张图全部发送到宁琛的对话框里。 宁琛觉得与先生产生误会的根源,永远是那跨不过真诚交流的那道坎。 他站在先生卧室门前,深吸一口气,轻敲着三下门。 里面没反应,宁琛在门前踌躇不前,他心想估计先生也不想理他。 纠结好几秒,很快注意力就被手机提示音吸引过去了,宁琛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五雷轰顶,不啻与无数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 照片中,江宛卿亲昵地吻着先生的脸颊,两人的气息很暧昧,他的表情就是在喧宾夺主。 为什么先生不推开他,那把他当做什么了…… 宁琛眼神逐渐黯淡下来,自嘲苦笑着,他的心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冲回了自己卧室,打开行李箱,把自己所有的衣服全部塞了进去。 他方才还在想放弃在学校住宿的念头,现在感觉没必要了。 沈景川喝完酒是被管家驱车接回来的,他晕乎乎之中就看到宁琛提着行李箱出去。 他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上前挡住宁琛的视线,“大晚上去哪?” 宁琛眼神呆滞地回:“我……跟朋友约好了,明天早点去学校放行李。” “朋友?你哪里来的朋友?”沈景川酒醒了大半。 去朋友家暂住是借口罢了,宁琛只是不想在住在这个让他伤透心的地方。 宁琛垂眸敛下神色,“我……也是有朋友的,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沈景川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宁琛怎么完全脱离他的控制! 他大声质问:“你到底是在跟我欧什么气?我不是同意你在学校住宿了吗?你能不能消停点。” 宁琛眼睛通红,他小声哀求着:“能不能别管我?” “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吗?你要是懂事点不惹出幺蛾子,你以为我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沈景川冷笑回。 沈景川拉着宁琛的胳膊就是往卧室里拖去。 宁琛挣扎地脱离先生的禁锢,他颤声道:“先生……放开我,我不要进去,我跟朋友说好了不能毁约的。” 沈景川完全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手上的劲道不减反增。 这让宁琛恐惧感愈发剧烈,他拼命挣扎着:“先生,我真的很害怕,不要这样对我……” “呜呜呜——” 宁琛心里积压的恐惧一下子以眼泪形式全部蔓了上来,泪珠汹涌地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掉在地面上。 沈景川转过头,眼里出现烦躁,“怎么又哭了?不让你出去有那么大委屈吗?” 他太阳穴痛的不行,似乎已经忍耐了很久。 “行行行,你去吧。” 沈景川耐心已经耗掉一大半了,快速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宁琛用手胡乱地擦拭掉自己的眼泪,便提着行李箱出去了。 离开前,他带着留恋深深地看着先生卧室一眼。 先生,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他觉得先生跟他在一起一点都不高兴,只有跟江宛卿在一起先生才会永远开心。 路灯下,橘黄的光影把提着行李的人整个身影拉长,显得尤为落寞。 他静静伫立在一栋比较老旧的宾馆面前,身后有玻璃瓶碾压着石块的声音。 转过头来,原来是一只橘猫。 他蹲下来从袋子里撕开一块面包,捏成小片递给它吃。 好一会儿,宁琛才站在破烂的宾馆前台面前,他看着老板娘问:“我……想问问这个住一晚价格是多少钱呀?” 老板娘磕着瓜子,鄙夷看着面前穿着寒酸衣服的男生,吐掉瓜子壳后才嫌弃回答。 “单人间50元,带空调的60元,带空调和电视的75元。你要哪个?” 宁琛看着手机余额有些窘迫,上次把打工钱几乎全部用到治疗妈妈的身上,现在还剩下不到一百块。 老板娘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更加证实内心的想法,不爽地催促道:“赶紧的。” 宁琛苦恼地连忙回:“就住那个50元的单人间。” 第二十九章 荣达事件未处理干净引来麻烦 “行。”老板娘丢给他一把钥匙。 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上面还沾染一些不明液体,宁琛无声地接了过去。 宁琛进房间前,老板娘还不耐烦地补充道:“半夜听到什么动静不要开门,出了事自己负责。” 这片区域治安不好,至于怎么个不好法,宁琛对此真的一无所知,但他还是谨慎地锁好了房门。 推开那扇木门。 扑面而来的霉味让宁琛胃里只犯恶心,他忍着胃里的不适迅速撇开了放置在床单上的视线,那暗沉的血迹似乎都可以闻到一股浓浓重的血腥味。 他蜷缩在一个相对干净的沙发上,身上套着一件从行李箱取出来的冬季校服。 凌晨一两点了,外面的街道基本没有什么声响。 不知是处于陌生的环境下,还是外面走廊内窸窸窣窣的动静,让宁琛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他无聊地点开了那个许久没有进去过的朋友圈,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其中一个最为引人瞩目的便是江宛卿发给他那一张他亲了先生脸颊的图,只不过这张把先生的脸经过处理了。 上方配着名字:“跟喜欢的人一起喝酒,总是克制不住亲他脸颊。” 宁琛看几眼觉得没意思,克制不住点进了先生的聊天框。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躁动了,隐隐约约还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他悬着一个心放下了手机,把自己蒙在衣服里面。 他以为过一会儿就会没动静,可是锁扣扭转的声响让他整个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吓得双目圆睁,用手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 他踮着脚尖把自己离得门远远地地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手机!打电话给老板! “老板,我……好像听到了门要被撬开……”宁琛声音放地很轻,还夹杂一些恐惧。 老板娘被吵醒后,似乎心情不好,直接大叫:“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听到什么不用管了就行了!这个钱住在这里你还指望治安有多好?” “烦死了,挂了挂了。” 宁琛鼻子有些酸:“可是……” “滴滴滴——” 委屈与恐惧两股强烈的情绪夹杂在一块,造成了视觉上的五官被无线拉大。 门是被外面的人大力地踹开的,宁琛握住一把短把的棍子,做出戒备状态,眼里死死盯着两个中年beta进来。 宁琛哑声问: “你们……是谁?” 他们手持着玻璃瓶,努力呈现满脸杀气的表情,但犹豫不决阻止他们前行。 脸上带疤痕的光头的人站了出来,他低声骂道:“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了?都他妈因为你,害的我们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 这个叫罗强的人继续暗讽着: “前些日子不是过的挺潇洒的吗?怎么现在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宁琛听地云里雾里,根本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们,“你们很早就跟踪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好意思问出口!”站在罗强后面的人吐了一口浓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就是你这个祸害,害地我们被经理逼迫离职,现在去找工作所有雇主都不要我们!” “我们现在养家糊口的工作都没了!我女儿还在病床上等着我的救命钱呢!”陈词有些失控了,脖颈上青筋暴起,眼里恨不得要把宁琛大卸八块。 罗强阻扰他靠近宁琛,“行了,他身边不是有个金主吗!把他绑了,坑点钱,多说无益。” 宁琛终于想起来他们是谁了,是那天在荣达商场上,自己被误认为了肇事者,被这群人追着。 可是他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处理结果,先生不会这样子干的,他相信先生。 “你们别靠近!”宁琛把棍子举过头顶,“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 “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乎真相了!我们现在要的是钱!钱!你懂吗!”,陈词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罗强,握住那个玻璃瓶就要往宁琛头上砸去。 宁琛躲过几率本来很大的,而且还能够轻而易举摞倒他。 可是在看到了陈词手机录像上,他母亲被另一个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那一刻。 他感觉整个人都处于停滞状态,四肢的血液像是凝固一般,从脚底涌上来凉意直冲脑门,“不要,不要伤害我母亲!” “你要是敢反抗一下,你母亲今夜就活不了!”陈词话语满是威胁。 “我……不反抗。”宁琛恐慌地连手边的棍子都握不住,直接砸在地上,滚到木门边上。 宁琛不知所措道:“你要我怎么做,才放了我母亲?” 陈词拾起了他的手机,塞到他手里:“现在,给你的金主打电话,用钱来赎你和你的母亲。” “不,不可以的。”宁琛眼神闪躲,不敢看亮起的屏幕。 他一定不能让先生淌这趟浑水,要是先生因为他受伤了,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宁琛直接夺过手机往地上砸,动作迅速到连陈词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手机就被碎地四五无裂开了。 “草,倔的很呀!”陈词暴躁地拿起玻璃瓶往他脑袋上砸去。 “陈词,你在干嘛呀!” 罗强吓得脸色苍白,他没想到陈词性子太过急躁了,冲上去直接把宁琛脑袋砸开花,玻璃碎片直接碎了一地。 宁琛晕倒在地那一刻,只感觉脑袋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脸上,便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时,他就已经被绑在一个柱子上,砸破的脑袋上随意绑了几圈纱布,可是依然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 “嘶——”宁琛痛的小声闷哼一声。 这是哪?他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被人粗鲁踢了一脚。 陈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叼着一根烟:“醒了?真能晕!” 罗强正蹲在地上煮着泡面,目光在宁琛脸上徘徊了几秒,便转移视线对着陈词道:“你打算怎么办?本来这件事情就铤而走险的,你还把人砸了。” 陈词阴沉着脸回:“你不知道我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吗!我女儿找到合适的骨髓可是我没钱呀?” “本来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的,都是因为他们,我工作都找不到了。”陈词彻底失去理智了,他掐着宁琛的脖子,眼里红血丝密布整个眼球。 “咳咳咳……放开我……”宁琛喘不上气了,他整个面部涨红,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掐住他脖子的人。 罗强急促拉开了精神崩溃的陈词,用手脚按住他躁动的身体,“陈词,你冷静点。你现在把人杀了,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 陈词躺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很是凄凉又像是发泄般嘶喊:“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女儿才五岁呀,她还小呀就遭这么大罪了。她昨天还拉着我手说,她想去看大狮子。” 罗强深深叹息,双手抱着头:“我老婆整天抱怨我无所事事的,这是我想的吗!只要我去找工作,他们一看到我的身份证直接就说不招了。” 罗强意味不明地看着宁琛,“唉……” 宁琛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那一瞬,他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从他们只言片语可以得出,自从上次事件之后,他们都被裁员而且还找不到工作了。 宁琛内心升起一阵恐慌,是不是因为他,他们才被如此对待,能让他们在社会上无法立足,其中必定存在有权有势的人进行干预。 可是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抱歉,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你们才这样的。可是你们这样绑着我也没用。”宁琛愧疚地低下头来。 “我管你这个人咋样?能捞一笔是一笔。”陈词揪着宁琛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现在给你十秒钟考虑,如果你再这样犹豫,你母亲今晚就别活了。” 宁琛仰头哭泣道:“你们这样已经处罚法律了。就算拿到钱了,也会被制裁的,你们没有想过吗?” 陈词脸上有些动容,但也是转瞬即逝。 他继续面无表情道: “十,九,八,七,六……” 手机上实时录像的视频,正播放着他母亲脖颈被刀子无情即将刺进去的场景,宁琛吓得直接喊出:“我打!我打!别伤害我妈妈!” 陈词似乎松了一口气,把手机递到他手上说:“一个小时后,我要他拿着五十万现金过来,要是敢叫其他人过来,我就废掉你的双腿。” 他说着恶就狠狠地踩着宁琛的小腿,愤恨地在上面碾压。 高档商场的保安每个月都要进行特训,自然知道人体大致的穴位,陈词专往在宁琛的小腿的敏感点泄恨地踩。 宁琛的小腿很纤细,被陈词这么折腾几下,先不说脚上的那股劲道多么猛烈,宁琛脑部痛感早已让他很难忍受。 这两种疼痛叠加过来,直接让宁琛疼地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瘦削的身体,额头上冒出密集的冷汗,瘦弱而苍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他瞳孔开始涣散,吐出微弱的气息,茫然地看着陈词一张一合的嘴,朝宁琛递过来手机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陈词最后忍无可忍了,拿着一盆冷水泼到宁琛脸上,“清醒了吗?你再磨磨蹭蹭你妈的命就没了!” 刺骨的冷水入侵到宁琛伤口里,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上方传过来的话如一道惊雷似的在他脑中的炸响,“我打,我……现在打。” 宁琛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半坐起来,从陈词手上颤颤巍巍地接过手机。 明明是以前背的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他现在就是想不起来,对面那道阴冷的目光吓地宁琛双手一直在发抖,好不容易把数字完整输进去,可是那边却没有接听。 一次没拨通陈词还有耐心,可是接连打了好几次,陈词的耐心完全被消磨掉了。 陈词脸色越来越差劲了。 “你他妈的。”陈词夺过手机,用鞋子踩着宁琛的脸,拍了好几张照片发了过去,低声骂了几句粗口。 便编辑几条短信一并发了过去。 罗强全程漠不关心地吃着面条,愁容席卷整张脸。 夜晚的风很冷,宁琛全身都很痛,特别是头上的伤,只要他稍微移动一下,整个神经都崩地紧紧的。 身子又烫又热的,宁琛强撑着眼皮看着那紧闭的大门。 他边希望着先生不要过来,又期待着先生赶过来抱抱他,只要抱一会儿就好。 可是等了好久,应该超过一个小时了,大门依然没有打开。 陈词直接拿着铁棍过来,直接往宁琛身上砸,脱口大骂道:“我他妈还以为找对人了,没想到只是一枚弃子。” “真是浪费时间。” 罗强插嘴道:“那个人身边姓江的可以。” 宁琛意识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被棍子砸了几下,就被蒙着眼丢到一处荒凉的地方。 先生,还是没来。 蒙着眼睛的黑布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宁琛强撑着起来,颤颤巍巍地摸索着黑夜移动脚步。 此刻另一边,沈景川在江宛卿家中喝了点酒,喝完脑袋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他眉眼紧皱地看着面前看不清楚人脸的影子,耳朵愈发感受到刺耳的耳鸣,更让他怀疑酒里被下了药,当即就甩开了握着他的手,冷声道:“滚开!” 江宛卿计谋得逞了,却不管沈景川的态度有多恶劣,笑着看着他离开。 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司机,看到沈总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动作迅速地他扶进车里面。 沈景川意识开始有些涣散了,裤袋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司机在前面提醒过几次,沈景川撑着头没说话,太阳穴一直在隐隐作痛。 他从裤袋掏出手机,界面上显示有五六个陌生电话的显示,还有几条短信,他以为是骚扰电话,便不打算理会。 指尖刚打算把手机黑屏,不小心点进去了那条短信,沈景川随意一撇,双眼瞳孔剧烈地收缩,酒意瞬时间消散一大半。 发送过来几条短信里,重复发送同一张照片,照片中的拍摄场景光线不太明亮,但依稀能够辨别出那里是一间库房,地上躺在一个瘦弱的人,那人单薄的衣衫不仅被水浸湿那么简单,还可以看到晕染的红色,只露出一个被鞋底踩中的侧脸,但沈景川看到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宁琛。 随后才反应过来那些陌生电话可能是宁琛的求救电话,当即悔恨从心底里滋生上来,他立即把电话拨回去,可是已经没人接了。 他的十指向掌心蜷缩,奋力攥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胸膛中翻滚着强烈的怒意,他把电话拨通给助理沉声说:“给我立刻查景城市废旧的库房有哪些?我要五分钟知道所有。” …… 第三十章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沈景川赶到现场时,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 废弃的仓库大门被保镖们蛮力地踹开,里面空无一人,煮面的碗瓢撒落一地,火星子早已经被扑灭。 保镖们手持着铁棍四处搜寻着,连一丁点角落都没放过。 最后发现实在没有迹存在,小跑过来禀报:“沈爷,没发现夫人的存在。” 沈景川寒声道:“找!给我继续找!” 保镖战战兢兢地回:“是。” 柱子前方的地面上,零零碎碎斑驳的血迹已经被风吹的凝固了,依稀可以清楚辨认出有人影在地上挣扎的痕迹。 宁琛到底在哪? 都怪他,放松了警惕。 忽略他求救的电话,收到消息时已经超过预期的时间里。 他眼神冷冷地盯着着那个陌生短信发过来那些文字和照片,照片中宁琛浑身是伤的样子让沈景川内心隐隐揪疼。 狂躁之怒在保镖绑着一个人过来时,达到了巅峰。 商场经理茫然地看着自己大半夜被突然挟持了过来,嘴里还在叫嚣着哭爹喊娘的声音。 在看到前面身份尊贵的的沈景川后,脸上立马带着讨好的笑容,“沈爷,不知道您绑我过来,是有什么要指示的?” “废话不多说,看看你到底都在做了什么?” 沈景川大力地踹着商场经理的肚子,直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似乎怒气发泄不够,上前补了两脚。 把短信原封不动全部展露给他看,“上次事件处理结果,我可没有说明过要把这些保安全开除,看看你干的好事,竟然敢绑我的人。” “找死是吗?” 面前站着的人森冷的目光犹如毒信子般,朝着商场经理步步紧逼,吓得他额头冒出冷汗。 他连忙跪着求饶:“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辞掉了他们,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 说到关键点,商场经理突然嘴唇紧抿,犹豫着不敢往下细说。 沈景川显然没有多大的耐心,已经有保镖发现了宁琛的踪迹,“因为什么?你要是敢对我说谎,绝对饶不了你。” 商场经理浑身哆嗦着,嘴里吞吞吐吐地说出:“是有人打电话吩咐我这样干的,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姓名,他给了我好大的一笔钱,我没忍住诱惑就在他们的信息里动了手脚,让他们找不到工作。”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沈爷放过我,求求了……” 沈景川冷斥道:“滚开!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今晚别想着完整走出去。你惹得祸,给我收尾。” 商场经理冷汗狂飙,他一直磕着头回:“我……我会处理好的。连带着那人的信息全部发给你。” 沈景川斜睨地上的人一眼,对着保镖道:“看住他,他处理不好,废掉他双腿。” “是。” 沈景川酒意早就被一路上的凉风吹散的差不多了,目光紧盯着那条短信。 挟持宁琛的那几人因为等不及了,怕耽搁太久了泄露了自己的身份,直接拉黑了沈景川的手机号码。 殊不知他们在踏进那个宾馆时,个人信息就已经泄露了。 沈景川命令技术人员破解了他们的身份,从而才得知这两人挟持的目的与荣达商场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商场经理他绝对不会放过,至于那个贿赂经理办事的人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身份? 沈景川脑子隐隐觉得不对劲,一闪而现的猜想很快就因看到前面的那个模糊的点而愣住了。 “是宁琛吗?回来!” 疯长的杂草堆把宁琛整个人掩埋在里面,瘦削的肩膀因为因为听到动静而一拐拐地向前跑。 他忍着浑身的酸痛,拖着肿胀的小腿朝前跑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前跑,他只是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迟来的先生。 很快他就被追过来的先生握住了手腕,脚因为疼痛趔趄一下倒在他的怀里,他挣扎着起来,却被楼地更紧了。 宁琛用空余的手想要推开他,下一秒就被沈景川握住反剪在后面,“放开我!” “不要闹脾气,是我来晚了,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沈景川心疼地看着宁琛额头上那到未结痂的伤疤,低头想轻吻着那道伤口。 “不要……脏,很脏!”宁琛侧过身避开了先生的动作。 沈景川紧紧地搂着失而复得的人,用手轻拍这他的脊背:“你还在生我来迟的气吗?” 宁琛抽吸着鼻子,眼睫毛一颤颤地抖个不停,“没……” 他说完迅速低下头,咬着干涸的嘴唇,眉都皱成一团。 强忍着内心的难过,克制自己要往下掉的泪珠,他低喃道:“先生你……明明可以不用来找我,为什么又过来了……” “宁琛,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可是我的人,我怎么会容忍其他人伤害你?” 怀里的人情绪似乎不稳定,沈景川不断释放安抚信息素,掌心抚摸着宁琛冰冷的脸庞。 宁琛眼睛扑闪着,“仅仅是……因为我顶着沈家夫人的称号,你才会这样的吗?” 沈景川掰开了宁琛额头上的发丝,检查着那道狰狞的伤口,语气柔声道:“傻瓜,你要是受伤了我也会心疼的。” “为什么?一次次给我希望,又总是无情地扑灭它。先生,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了?” 沈景川带着不解眼神看着他:“宁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琛像是要把内心的话语一股气地嘶喊出来,眼泪疯狂地滚了下来,他一把推开了沈景川,朝前面失疯般跑去。 为什么先生就不能承认是因为心里爱他,才会这样做的吗?说出这一句话很难吗? 骗骗他也好。 杂草堆尖刺戳地宁琛脸颊很痛,可是他除了向前狂奔,再也没有方才那胆量了。 双脚好像带着两个千斤重的沙袋,让他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没过一会儿就被沈景川抓住后领子,直接拖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宁琛扇动着双手挡住了沈景川的接近,不小心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指手印。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宁琛惊愕地眼泪挂在眼尾处停滞了,“对,对不起。” 沈景川眼里温度骤降,他勾着冷笑,上前直接掐住宁琛后脑勺的发丝,“你到底在闹什么?要不是你执意要出去会发生这档子的事吗?” “哦,对了。谎话真是信手粘来,说什么要去朋友家留宿,最后不还是去了那个廉价的宾馆。” 沈景川黑着脸看着他,“给我说话!” “呜呜呜,对,对不起,我不该撒谎……” 宁琛半张着嘴巴,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任由着先生的揪着他的头发,额头上的伤口好像撕裂开了,一股温热的气体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沈景川慌乱地扯掉绑在他头上那条白纱布,上面还沾着未处理干净地零零碎碎的玻璃碎片,他看一眼眼神更加冰冷了。 宁琛茫然看着先生掌心那黏腻的红色血液,“我,我流血了?”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沈景川从衣服上撕开了一段布料,绑在宁琛的额头上,暂时止血。 随后把宁琛的头按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掌心摸着他的后脑勺的发丝,抱着他往回去的路大步地走着。 宁琛把下巴抵在先生宽厚有力的肩膀上,听着先生胸膛里的剧烈心脏的跳动声,眼皮沉重地很,要耷拉往下闭着。 混沌状态下,四肢被棍子打的痛感在这一刻下无限放大。 宁琛皱着眉头在先生怀里不断乱动,“先生,疼……我身体好疼……” “哪里痛?”沈景川焦急问。 宁琛有气无力地回:“全身都好痛。” 沈景川轻轻掀开了他的裤腿,发现两脚都有一大块的青肿,瞬时他眼底的阴霾更深了。 “嗯,等你好了,先生帮你教训那两人。” “不要,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宁琛紧紧搂着先生的脖子,贪婪地吸允着信息素。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不过脑:“先生,你有过一点点喜欢我吗?” “如果我长得不像江宛卿,先生当初就不会把我从宁家接回去……” “呜呜呜……”宁琛越说越委屈,他趴在先生的肩膀上小声哭泣着。 “原来你这个脑袋整天想这样的事,怪我之前太过分了。”沈景川肩膀上已经濡湿了一大片,宁琛已经靠在他的肩上昏睡过去了。 他声音放低道: “我只喜欢你,听到了吗?” 肩膀的人没有回应,沈景川愈发不安。 他疾步拉开了车门,把宁琛抱了进去。 “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快!” 沈景川沉声命令着主驾驶位的司机。 医药房内。 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睛,那张鲜活的脸上已经没有生机勃勃的气息,额头上缠着厚重的纱布。 沈景川用掌心捂热着药酒,才敢在宁琛铁青的小腿上按压着。 “患者除了额头上的伤口外,局部出现软组织损伤,并伴有轻微骨折,建议留院查看。” 医生的话犹如点醒一般,让沈景川眼神骤冷。 他擦完药酒后,助理的电话就拨打过来,“沈总,根据商场经理提供电话信息,可以查到那人姓名是李元吉,在您的庄园内工作。” “什么?” 第31章挖掘真相越来越难了 沈家庄园仆人房间内。 窗户前站着一位长相平平,眼尾处有一道明显刀痕的男人。 他颤抖地拨打着号码,眼神不时地往窗外瞟,又急速把视线转移到电脑技术定位的界面上。 被他植入跟踪定位的手机上,离他距离将近二十公里的位置,而且原地不动。 这样的情形让李元吉舒了一口气,但方才自己的个人账号突然被破解了密码。 这让他很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这个庄园的主人察觉。 他也只不过听人差遣罢了,可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断送。 拨打的号码很快地接通了,对面传来很不耐烦一句:“我说过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拨打我电话,你这样还嫌不够明显吗?” 李元吉不在意雇主的语气,只是惊恐说:“他可能发现我的存在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对面明显被吓地愣了一下,随后声音微颤道:“你要是敢把我抖出去,那你就试试看?” “你是要你妹妹好好活着呢,还是为我任劳任怨办事,你自己选择。” 为了妹妹,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算的了什么。 李元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知道怎么做了,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沈景川来地比他预想到还要快,像是早已洞察出这一切。 电脑界面还未来得及关闭,门就被外面的人大力地踹开,转瞬之间自己就被两个强壮的人摞倒在地上。 李元吉睁着惶恐的眼神看着地面,他想过要挣扎可是自己被桎梏地在地纹丝不动。 脸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只能感受到沈景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沈景川扫视着屋里的一切,指尖拨弄着键盘,在那台电脑上发现了一大堆关于宁琛的照片和视频。 时间为农历五月初四的一段视频中,他拍摄到的宁琛割伤江宛卿那段视频根本就不是管家发来的那一段,这个视频才是真正的原视频。 是江宛卿自己站不稳,朝宁琛身上扑过去,才发生这样的局面的。 那么就是说上次管家发给他的视频是技术合成的,沈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祸害的存在? 沈景川气地脖子上的青筋涨开,他侧过头冷冷地看着地面上的人。 期间,管家在看到那段视频后脸色瞬时煞白,“沈爷,都是我的错,没有调查事情的真相,盲目听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话,才让您跟夫人产生矛盾的。” 他吓得跪地求饶,匍匐在沈景川的脚下。 “你的错,事后自己去领罚。至于你?李元吉是吧,埋伏在沈家两年了,受谁的指使?” 沈景川目光寒冷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人,程亮的皮鞋发狠地踩着那人的脸,恨不得直接把他直接踩碎。 “没有受谁的指使,是我单纯看你不顺眼。为什么你出生就高人一等,而我就要这么卑贱地活着?” 沈景川冷哼,眼神示意保镖把人架起来跪着,“为什么?我凭什么要解答这个问题?” “你好好看清楚现在现状,我可没有这么多耐心跟你耗着。”沈景川手持一把泛着冷意的刀子,连同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把刀如此锋利,李元吉吓得直接湿了裤子,他大口地踹着粗气,在如此压迫的眼神下,他都差点脱口而出真相。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一股尿骚味直冲鼻腔,沈景川眼里带着厌恶,他一脚把人踹到地上冷哼道:“竟然还指望从死人嘴里说出真相。” “先废掉他四肢,然后在慢慢折磨他,直到他说出幕后之人。” 李元吉突然放声大笑,疯疯癫癫道:“哈哈哈!我恨你!所以我要把身边最亲近的人慢慢地抹杀掉,我要让你也感受一样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吉完全疯掉了,倒在地上痉挛着,口吐白沫,手指蜷曲着。 渐渐地,沈景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腺体分泌出来强大的压制性信息素笼罩整个房间,让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 “拖出去。” “清醒时必须问起来是受谁的指示的!老钟,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 “是。” 管家恭敬地命令保镖把人拖到外面去。 沈景川看着满屋的狼藉,小黑板上贴着无数偷拍着宁琛的照片,他气地一拳捶打在板上。 他发狠似地把照片全部撕开,一张张扯下来阴沉着脸地看着。 宁琛睡羊圈的照片,宁琛哭泣的照片,宁琛拖行李离开的照片…… 每一张都拍地无比清晰,甚至能感受到照片上的人强烈的委屈和无助。 宁琛到底因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狠下多大的决心来离开他。 沈景川揉着要炸裂开的脑袋,把照片紧紧攥在手上,迫不及待地说:“备车!去医院。” 凌晨四点多的医院走道里,冷冷清清地好像要把人卷进无尽的深渊中,地上席卷起来的冷风犹如无数双触手拉扯着沈景川的衣服。 医院一如既往让人透不过气,沈景川摇了摇晕眩的脑袋,用手撑着墙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轻轻推开了那扇门,宁琛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沈景川走了过去,头枕着病床上,用手指轻轻地掰开了他额前的发丝,慢慢从上面一点点地触摸着清隽的五官。 “宁琛,快点好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 宁琛是被饿醒的,肚子里面空荡荡让他觉得好难受,可是四肢酸痛很快就把它压了下去。 他试着动了一下沉甸甸的右手,没反应,再试了一次,才发现先生枕着它睡着了。 很快他就放弃挣扎,用手指戳了几下着额头上的伤口。 “嘶,痛。”宁琛小声闷哼着。 “还痛吗?” “先生,你……已经醒来了。”宁琛窘迫地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指,“不痛了。” “撒谎精。”沈景川撑着头,眼里带笑地看着他,握住他的右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宁琛撇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耳垂慢慢染上了红色,手背温热触感让他觉得有点开心。 可是先生突然变得好奇怪,他不是很明白…… 肚子上“咕咕”的声音在冷清的病房突兀地响了起来,宁琛霎时间燥红了脸,他双手捂住脸慢慢不敢看先生。 沈景川低沉笑着,像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直勾勾地看着宁琛无处躲藏的窘态。 “先生,不,不好笑。”宁琛尴尬到都想把头钻到地缝里去。 “好了,我不逗你了。”沈景川从站在病房门外助理的手上接过来一个袋子,“来吃早餐。” 宁琛乖乖地把病床上的桌子放置好,等着先生把早餐放过来。 堆在桌子上的早餐都是甜口的,小米粥两份,豆浆两份,四屉小笼包和零零碎碎不同口味的包子。 宁琛左手勺了一口甜丝丝的小米粥放在嘴里,右手抓着一个流沙包下一步就立刻塞到嘴里面嚼着。 他饿到有些狼吞虎咽了,突然吃到流沙包时那种甜咸的味道让他眼睛突然一亮:“先生,这个包子好好吃。” 对面的人腮帮子塞到鼓鼓的,甚是可爱,沈景川好久没看到宁琛这副挠人心的模样。 这一刻他忍不住地站起来,在宁琛诧异目光下,低头吻着他的嘴角,舌尖伸出来舔着他的嘴唇。 沈景川瞳眸幽深地看着他,腹中无尽的欲望将要倾斜而出,恨不得在这里把他吃光抹尽。 “真的好吃。” “先,先生。”宁琛明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之前的噩梦让他惊出冷汗,他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可是又害怕先生生气。 沈景川在他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坐会对面去。 “不逗你了,继续吃吧。” “嗯嗯。”宁琛点了点头,可是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宁琛昨晚留在宾馆的行李也是被助理送过来的,而且还带回来一部屏幕破碎的手机。 他把行李提交到沈景川的手上,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哑声说:“沈总,这是我在从宾馆内拷贝的监控,他们那伙人从宁琛离开庄园内就一直跟踪着,似乎是筹划了很久,目前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 “商场经理那边也没有联系到他们那伙人,不过他那边已经锁定了其中一人女儿在附近医院内。” 沈景川顺手接过U盘,开口道:“继续追踪那两人的定位,找到后交给商场经理处理,派人监视他,如果处理不好,直接教他好好做事。” “好,收到。” 助理认真地做好笔记,看着沈总恨不得要把病房里面的人望眼欲穿,于是使眼色般在一旁憋着笑意道:“沈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干活。” “等一下。” 沈景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给我详细查查李元吉的个人信息,包括与什么人有过金钱来往等等。” “是,我会尽量给您结果。 “嗯。” 沈景川淡淡地点了点头。 宁琛坐在病床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李元吉”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先生为什么要查他呀? “想什么呢?”沈景川拉着行李箱过来,就看到宁琛呆呆地想着某事出神。 宁琛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回:“没,想什么。” “我的行李箱!”宁琛着急地想下床查看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无损,脚尖没落地就被先生横抱起来,重新放在病床上。 沈景川看着他笑道:“里面没东西漏掉,不用担心。” “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宁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 沈景川噗嗤笑着:“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三十一章 挖掘真相越来越难了 沈家庄园仆人房间内。 窗户前站着一位长相平平,眼尾处有一道明显刀痕的男人。 他颤抖地拨打着号码,眼神不时地往窗外瞟,又急速把视线转移到电脑技术定位的界面上。 被他植入跟踪定位的手机上,离他距离将近二十公里的位置,而且原地不动。 这样的情形让李元吉舒了一口气,但方才自己的个人账号突然被破解了密码。 这让他很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这个庄园的主人察觉。 他也只不过听人差遣罢了,可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断送。 拨打的号码很快地接通了,对面传来很不耐烦一句:“我说过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拨打我电话,你这样还嫌不够明显吗?” 李元吉不在意雇主的语气,只是惊恐说:“他可能发现我的存在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对面明显被吓地愣了一下,随后声音微颤道:“你要是敢把我抖出去,那你就试试看?” “你是要你妹妹好好活着呢,还是为我任劳任怨办事,你自己选择。” 为了妹妹,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算的了什么。 李元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知道怎么做了,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沈景川来地比他预想到还要快,像是早已洞察出这一切。 电脑界面还未来得及关闭,门就被外面的人大力地踹开,转瞬之间自己就被两个强壮的人摞倒在地上。 李元吉睁着惶恐的眼神看着地面,他想过要挣扎可是自己被桎梏地在地纹丝不动。 脸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只能感受到沈景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沈景川扫视着屋里的一切,指尖拨弄着键盘,在那台电脑上发现了一大堆关于宁琛的照片和视频。 时间为农历五月初四的一段视频中,他拍摄到的宁琛割伤江宛卿那段视频根本就不是管家发来的那一段,这个视频才是真正的原视频。 是江宛卿自己站不稳,朝宁琛身上扑过去,才发生这样的局面的。 那么就是说上次管家发给他的视频是技术合成的,沈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祸害的存在? 沈景川气地脖子上的青筋涨开,他侧过头冷冷地看着地面上的人。 期间,管家在看到那段视频后脸色瞬时煞白,“沈爷,都是我的错,没有调查事情的真相,盲目听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话,才让您跟夫人产生矛盾的。” 他吓得跪地求饶,匍匐在沈景川的脚下。 “你的错,事后自己去领罚。至于你?李元吉是吧,埋伏在沈家两年了,受谁的指使?” 沈景川目光寒冷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人,程亮的皮鞋发狠地踩着那人的脸,恨不得直接把他直接踩碎。 “没有受谁的指使,是我单纯看你不顺眼。为什么你出生就高人一等,而我就要这么卑贱地活着?” 沈景川冷哼,眼神示意保镖把人架起来跪着,“为什么?我凭什么要解答这个问题?” “你好好看清楚现在现状,我可没有这么多耐心跟你耗着。”沈景川手持一把泛着冷意的刀子,连同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把刀如此锋利,李元吉吓得直接湿了裤子,他大口地踹着粗气,在如此压迫的眼神下,他都差点脱口而出真相。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一股尿骚味直冲鼻腔,沈景川眼里带着厌恶,他一脚把人踹到地上冷哼道:“竟然还指望从死人嘴里说出真相。” “先废掉他四肢,然后在慢慢折磨他,直到他说出幕后之人。” 李元吉突然放声大笑,疯疯癫癫道:“哈哈哈!我恨你!所以我要把身边最亲近的人慢慢地抹杀掉,我要让你也感受一样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吉完全疯掉了,倒在地上痉挛着,口吐白沫,手指蜷曲着,像是在事发前吃过一些药物。 渐渐地,沈景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腺体分泌出来强大的压制性信息素笼罩整个房间,让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 “拖出去。” “清醒时必须问起来是受谁的指示的!老钟,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 “是。” 管家恭敬地命令保镖把人拖到外面去。 沈景川看着满屋的狼藉,小黑板上贴着无数偷拍着宁琛的照片,他气地一拳捶打在板上。 他发狠似地把照片全部撕开,一张张扯下来阴沉着脸地看着。 宁琛睡羊圈的照片,宁琛哭泣的照片,宁琛拖行李离开的照片…… 每一张都拍地无比清晰,甚至能感受到照片上的人强烈的委屈和无助。 宁琛到底因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狠下多大的决心来离开他。 沈景川揉着要炸裂开的脑袋,把照片紧紧攥在手上,迫不及待地说:“备车!去医院。” 凌晨四点多的医院走道里,冷冷清清地好像要把人卷进无尽的深渊中,地上席卷起来的冷风犹如无数双触手拉扯着沈景川的衣服。 医院一如既往让人透不过气,沈景川摇了摇晕眩的脑袋,用手撑着墙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轻轻推开了那扇门,宁琛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沈景川走了过去,头枕着病床上,用手指轻轻地掰开了他额前的发丝,慢慢从上面一点点地触摸着清隽的五官。 “宁琛,快点好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 宁琛是被饿醒的,肚子里面空荡荡让他觉得好难受,可是四肢酸痛很快就把它压了下去。 他试着动了一下沉甸甸的右手,没反应,再试了一次,才发现先生枕着它睡着了。 很快他就放弃挣扎,用手指戳了几下着额头上的伤口。 “嘶,痛。”宁琛小声闷哼着。 “还痛吗?” “先生,你……已经醒来了。”宁琛窘迫地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指,“不痛了。” “撒谎精。”沈景川撑着头,眼里带笑地看着他,握住他的右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宁琛撇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耳垂慢慢染上了红色,手背温热触感让他觉得有点开心。 可是先生突然变得好奇怪,他不是很明白…… 肚子上“咕咕”的声音在冷清的病房突兀地响了起来,宁琛霎时间燥红了脸,他双手捂住脸慢慢不敢看先生。 沈景川低沉笑着,像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直勾勾地看着宁琛无处躲藏的窘态。 “先生,不,不好笑。”宁琛尴尬到都想把头钻到地缝里去。 “好了,我不逗你了。”沈景川从站在病房门外助理的手上接过来一个袋子,“来吃早餐。” 宁琛乖乖地把病床上的桌子放置好,等着先生把早餐放过来。 堆在桌子上的早餐都是甜口的,小米粥两份,豆浆两份,四屉小笼包和零零碎碎不同口味的包子。 宁琛左手勺了一口甜丝丝的小米粥放在嘴里,右手抓着一个流沙包下一步就立刻塞到嘴里面嚼着。 他饿到有些狼吞虎咽了,突然吃到流沙包时那种甜咸的味道让他眼睛突然一亮:“先生,这个包子好好吃。” 对面的人腮帮子塞到鼓鼓的,甚是可爱,沈景川好久没看到宁琛这副挠人心的模样。 这一刻他忍不住地站起来,在宁琛诧异目光下,低头吻着他的嘴角,舌尖伸出来舔着他的嘴唇。 沈景川瞳眸幽深地看着他,腹中无尽的欲望将要倾斜而出,恨不得在这里把他吃光抹尽。 “真的好吃。” “先,先生。”宁琛明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之前的噩梦让他惊出冷汗,他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可是又害怕先生生气。 沈景川在他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坐会对面去。 “不逗你了,继续吃吧。” “嗯嗯。”宁琛点了点头,可是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宁琛昨晚留在宾馆的行李也是被助理送过来的,而且还带回来一部屏幕破碎的手机。 他把行李提交到沈景川的手上,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哑声说:“沈总,这是我在从宾馆内拷贝的监控,他们那伙人从宁琛离开庄园内就一直跟踪着,似乎是筹划了很久,目前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 “商场经理那边也没有联系到他们那伙人,不过他那边已经锁定了其中一人女儿在附近医院内。” 沈景川顺手接过U盘,开口道:“继续追踪那两人的定位,找到后交给商场经理处理,派人监视他,如果处理不好,直接教他好好做事。” “好,收到。” 助理认真地做好笔记,看着沈总恨不得要把病房里面的人望眼欲穿,于是使眼色般在一旁憋着笑意道:“沈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干活。” “等一下。” 沈景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给我详细查查李元吉的个人信息,包括与什么人有过金钱来往等等。” “是,我会尽量给您结果。 “嗯。” 沈景川淡淡地点了点头。 宁琛坐在病床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李元吉”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先生为什么要查他呀? “想什么呢?”沈景川拉着行李箱过来,就看到宁琛呆呆地想着某事出神。 宁琛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回:“没,想什么。” “我的行李箱!”宁琛着急地想下床查看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无损,脚尖没落地就被先生横抱起来,重新放在病床上。 沈景川看着他笑道:“里面没东西漏掉,不用担心。” “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宁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 沈景川噗嗤笑着:“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第三十二章 先生允许他住宿 宁琛顿时有些不自在了,对于先生态度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提出刚刚的疑惑:“先生,我……可以问问李元吉是谁?” 没想到说完这一名字,病床附近的温度就极速骤降,而且还能感受到摄骨的冷意。 沈景川眸中如一潭不见波澜的秋水,从宁琛视角来看时,好像是在告诉他,他逾越了。 霎时,宁琛神色就有些不安了,手指没有规律地摆弄着:“抱歉,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有点好奇。先生别生气,我不问了。” “没生气。”沈景川极速地收敛身上的威严,掌心贴在绑在他额头的那块纱布上,“李元吉就是陷害你的人,我昨天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伤害江宛卿,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宁琛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是李元吉干的吗?” “也不完全是,那段视频是他合成的,但我认为他指定是受人指示的,还有你被那些保安绑架,也是他胁迫经理干的。” 沈景川说到这里,眼神透露着一种即将要迸射出来的怒火,他恨不得要把所有伤害宁琛的人通通杀掉。 “原来是这样……” “先生,我好像跟李元吉无冤无仇的,有查到是谁受指使的吗?” “还没有,估计也只是拿钱办事。” 沈景川拿起一个苹果削皮,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 没一会儿,苹果就被分成了四瓣,其中有三瓣都被送进宁琛的嘴巴里。 宁琛把头枕在膝盖上,咀嚼着苹果的果肉,若有所思地看着放在窗外的仙人掌,他心中有一个猜想,觉得那件事就是他干的。 他微微地转过头来,看着先生正在忙碌地接听电话。 “什么?逃了?” “先生,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是江……”宁琛到嘴边的话极快地停顿下来,茫然无措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沈景川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敢逃走?他到底是想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在事情没解决前,他可不能让那宁琛再淌这摊浑水。 沈景川附身在宁琛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轻声说:“再过几天情况好点,我叫老钟送你回学校,待在学校安全点。”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宁琛慌忙摇头:“没……说什么。先生,会有危险吗?” 沈景川用手擦掉他嘴角里的碎渣,“你是在关系我吗?不会有危险的,就是比较麻烦。” “好,先生注意安全……”宁琛平躺在病床上,掌心拳握住先生的大拇指,眼里带着不舍。 沈景川替他拢好被子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在先生前脚离开门槛半响,宁琛双眼便睁开了,他屁颠颠地下了床。 看着先生拉开了车门,正准备进去时,意想不到地侧抬头看向这边,宁琛悬着一刻心连忙躲在窗帘后。 他心脏扑通扑通个不停,浑身血液仿佛都在快速运转,刚刚差一点就跟先生对视了。 宁琛你到底都在干嘛, 不是说了不对先生抱有期待了吗?可是到头来卷在漩涡中出不来的是他自己!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先生,根本就不爱你!刚刚一切都是假象。”宁琛无力地抱着头,顺着墙上白净的瓷砖瘫坐在泛着凉意的地板上。 整整三天了,先生都没有再来看他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先生抱有任何期待了,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遐想。 倒是罕见地看到江宛卿提着一篮子的水果进来,很是娴熟地坐在宁琛的床边的凳子上,嘴里故作惊讶道:“怎么几天没见了,头都破了。啧啧怪丑的。” 他边说边伸出手来,指尖还没触碰到纱布的边缘,就被宁琛毫不犹豫地打回去。 宁琛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很是冷淡,语气也是没有温度:“不要给我打哑谜了,我成这个样子不是拜某人所赐。” “哈哈!”江宛卿捂着肚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原来你不是傻子呀?” 宁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觉得他真是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真会迷惑那些人的眼。 “对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水果你也拿回去,我跟你没有熟络到这种地步。” 宁琛显然已经疲倦应对他,侧身背对着他,把被子从头到脚捂地严严实实的。 江宛卿完全不在意被这样冷漠地对待,嘴里哼着当下流行的曲调,好似想到了什么趣事,声音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着床,嘴角挂着兴味的笑容,在宁琛耳后小声说: “你知道吗?当初景川会把你接回来,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你长得像我,才会把你当做我的替身。” “主要还是因为他有一个极重性别的爸爸。”江宛卿噙着笑意,用手掌隔着被子按着宁琛肚子大概位置,“虽说你跟景川信息素契合高,要是这肚子生不出来S+alpha孩子出来,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宁琛被他的话语惊的毛骨悚然,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来,颤抖地掐着他的手腕,语气不由自主地发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宛卿眼底含着浓重的笑意,一把反握住他的手腕,“我当然是来救你呀!你估计也不想看到你的孩子无声无息从你腿根里流出来吧!” “哈哈哈哈,到时候沈家夫人位置只能是我的呀。”江宛卿狰狞地笑着,似乎已经在心里预料到他的下场了。 面前的人犹如恶魔一样,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彻底把那张丑陋的脸展露出来,宁琛拿着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努力无视他的存在。 他咬着煞白的嘴唇,从牙缝之中艰难吐出几个毫无攻击性的字: “滚,你给我滚出去!” 江宛卿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添油加醋道:“你知道吗?像你这种类型的omega,如果第一胎流产了,那么后面生出来的孩子只能平庸的。” “你觉得景川他爸会忍受你生出这种平平无奇的孙子吗?” 宁琛脸色如潮水般褪去红润,只剩下肉眼可见的苍白,他在床上曲着腿,眼泪无声无息地滴落在白色干净的被单上。 对于江宛卿的恐吓,他真的相信了,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够了……求你离开这里。”宁琛一闭上眼睛,脑中就立马浮现了自己腿根流出一大片血的情景,他吓得急忙地睁开眼睛,大口踹着气。 …… 临近中午十二点,外面的太阳辣地刺眼,沥青的道路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宁琛穿回了学校的校服,外面还套着一件蓝色的外套,他仰头地盯着太阳看了一会,直到眼睛有些晕眩才低下头来。 他看着从后面拖着行李,放在后备箱的管家,欲言又止道:“先生,他不过来了吗?” 不过来送送他吗?他好久没看到先生了。 管家直到启动汽车发动机之后,才缓缓说出几句话:“夫人,沈爷不过来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清楚。” “不过,沈爷吩咐我要把这部手机亲手递到你手上。” 是一部最新的某果的手机,他上次在球员聚会时还看到何柏松玩着,他那时候还好奇这么昂贵的手机是怎么手感? 没想到亲手握住反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手机终究是一部没有感情的手机。 他脸贴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一排排往后退的商铺发呆。 他当晚在宿舍还是忍不住给先生拨了一通电话,但就是简单聊了几句,便迅速挂掉了。 先生说他很忙。 “先生,我……好想你。”宁琛话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他继续很热情说着。 “先生,你今天吃了什么?我今天吃了黄焖鸡米饭,真的好好吃,等我回来我也要做给先生吃。” “再过十天就要进行最后一次联考了,说实话我不是很有把握,先生能鼓励鼓励我吗?” “先生……” “宁琛,要熄灯了,等会宿管会过来查寝。”何柏松躺在床上,看着宁琛语气很雀跃地对手机说话。 宁琛咬着下唇,听到他这句话后脊背一僵,失落地垂下手机。 他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停留在锁屏的界面上,何柏松感到很诧异,但并没有多问。 “好,谢谢你的提醒。”宁琛脸上又恢复温和的笑意,动作有些笨拙地移到洗漱台上刷牙。 先生的电话凌晨两点打过来的,那时候的宁琛处于浅层的睡眠中,听到铃声之后立马拾起手机。 动作很是小心地爬了下床,把自己缩在阳台的角落里:“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景川也没有预料到宁琛这么晚还接电话,先是一愣,便平常道:“睡不着吗?” 宁琛惦着脚尖看着屋里的舍友没被吵醒,舒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回复:“不……太困。” 沈景川那边似乎有兵器摩擦的声音,相互撕割的杂声很是可怕,没等宁琛说些什么,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风声。 “好好在学校备考,其他不用想些什么。”对话那边有人呼唤着先生的名字,沈景川哑着嗓子应了一声,随即又回到他们对话中。 宁琛抽吸这鼻子,用手拍掉飞到他屏幕上的小飞虫,“好,先生也早点休息。” “嗯。” 此刻另一边,沈景川一脸冷漠地踩着李元启的脸,摘掉沾染满是血迹的黑皮手套,不耐地呼出一大口气:“瘸腿还能跑这么远,我真是小瞧你了。” 第33章真相出来 保镖把沈爷的黑皮手套接了过去,并顺手在他嘴里吊着那根烟上打了火。 浑浊的白烟漫不经心地被沈景川呼出,透过这一层朦胧的烟雾,他眼神微眯地看着地上那人,“还跑吗?” 李元吉是半夜从沈家地牢中逃跑的,两年时间足够让他对沈家架构掌握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知道从他逃跑那一刻起,他的踪迹就已经被发现了。 瘫坐在地上李元吉身体呈卷曲状态,脸部扭曲地抱着被铁锈刺穿的,还在拼命往下流血的左腿。 这是他匆忙逃跑过程中,被追后摔在地上的结果。 李元吉仰头狠狠瞪着沈景川,剧烈的痛感让他脑袋嗡嗡作响,他倒吸一口气讥讽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为自己的人提心吊胆真的不好受吧?” “可是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李元吉忽然大笑,脸部的青筋直接暴涨出来,他愤恨地盯着不断向他靠近的沈景川。 “狂妄。”沈景川用脚底踩碎了地面的烟蒂,眼神淡漠到仿佛脚边不存在李元吉这个人,“我会让你自己说出来的。” 李元吉听完,眼里闪过不解。 如果沈景川使出强硬的手段逼迫自己,那到时候他可以再混乱中夺取武器把自己弄伤,或者直接让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是他这么冷漠的回复,让李元吉心生惧意。 没等他如何想用恶言激怒他,沈景川极快的一句“带走”直接把他所有计划攻打地支离破碎。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李元吉拼命地嘶喊着。 走在前面那人的肩膀稍微侧了过来,锋利的眉眼中满是孤傲,沈景川冷漠地说了一句:“击垮嘴硬的人最常用的手段,那就是找他的软肋。” “混蛋!你敢?沈景川你不得好死!”李元吉疯狂地想要挣脱保镖的桎梏,可是根本就是无用之举,左腿的血液流出来更多了。 很快,他的嘴巴就被塞了一条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又一次被关进了沈家的地牢里,期间除了保镖给他饭菜之外,沈景川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知道离说出指使他的那个人名字已经不远了,他保护很好的人恐怕早就已经跟沈景川发现了。 所有关于他的阴谋终会被轻而易举地撕开那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 …… 窗外蝉鸣声音越来越聒噪了,宁琛坐在考场上用手撑着头发呆一会儿。 他已经在学校住宿十二天了,在这期间除了跟先生在手机上聊几句便没有下文了,他知道自己一直打扰先生终究还是不太好。 可是每次周日下午看到同学的父母,提着一大袋吃食,对着同学嘘寒问暖的场景都会让他很羡慕。 今天是七校联考的最后一天,也是星期日,待会校门口也会像上周一样那样热闹。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注意掌握好时间。” 广播上播放着机械的提示音,宁琛转了一下笔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上。 “叮叮叮——” 伴随着最后一场铃声的播放,宁琛桌上的答题卡也被拿走了,他收拾完文具后便沉默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每次考完之后教室里都会乱成一团,都在涨红了脸讨论着试卷的答案。 “这道题明明是选C,肯定是你算错了。” “什么C呀?明明是B呀!”张瑜摊开试卷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眼答案。 “宁琛,你理综第十二题选啥?”张瑜拿着试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朝着正在收拾书籍的宁琛走过去。 宁琛有些心不在焉地整理有些散乱的课本,听到有人呼唤他时,他悻悻地抬起头来,“第十二题吗?” “好像选的是B。” 听到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张瑜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宁琛扑过去:“我就说嘛!那道题我都算了多少遍了,怎么可能出错?嘿嘿!” 张瑜还没接近宁琛半臂距离,就被坐在宁琛后面的何柏松提着他后面的衣领拎到一边去了。 何柏松揉着困倦的眼睛,头压低了一点对着宁琛说:“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宁琛眨了眨眼睛。 “刚好我妈送东西过来了,要一起下去走走吗?”何柏松继续问。 张瑜在一边突然被点醒一般附和道:“我姥姥也送东西过来了,宁琛我们一起下去拿吧!” “好。”宁琛心想着下去走走也没关系。 “宁琛,我怎么没看到你家人过来呀?”张瑜完全不知缘故,茫然提起了这个问题。 “多嘴!”何柏松抡起拳头就往张瑜脑袋砸了一下,动作不大,像是带着一些提醒的韵味。 张瑜若有所思地看了宁琛一眼,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 宁琛垂眸敛下了神色,嘴角牵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没关系的,是因为他们很忙。” 还没到校门口,张瑜的家长就挥起手臂喊着他的名字,张瑜跟宁琛他们说了几句便小跑过去了。 宁琛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何柏松的妈妈了,但是何柏松好像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一直没有离开。 “我看到你妈妈了,她好像很着急,你快去吧。”宁琛侧仰着头,有些催促道。 还未等何柏松说写什么,宁琛极快地走到一旁去,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朝他笑了笑。 何柏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在她妈妈眼神威慑下,小跑了过去。 学校栅栏处全是父母满含爱意的叮嘱声,宁琛带着羡慕眼神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拨弄着带线的耳机,他也很想先生过来看看他。 不知不觉想到什么,他竟然有些困顿地闭上了眼睛,耳朵上播放着最近流行的音乐。 渐渐地起风了,吹地树叶沙沙作响,枯萎的叶子也随之掉落,缓缓地沉落在宁琛的脸上。 他感觉脸有些痒,缓缓睁开了眼睛,橙黄的光线撒在他的脸上,刺地他的眼角泛出生理性泪水,随后拿着手挡在面前,突然透过指缝中看到一张很熟悉的脸。 “宁琛。” 宁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谁站在他面前,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猛地眼睛放大,方才的懵意一下子被惊飞掉了,那张脸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明显是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先生这么忙怎么会出现才这里?是自己看错了吗? 宁琛不可置信揉了几下眼睛,颤着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先生手部触感,是熟悉的体温,宁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声音哽咽起来,他试探地唤了几声:“先生,先生……” “嗯。”沈景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先生!”宁琛鼻子突然有点酸,眼角很快噙满了泪水,他小心翼翼把头抵在沈景川的肩上,“先生,我……好想你。” “我没想到先生会来学校……”宁琛的鼻翼一张一翕的,他伸手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沈景川用手慢慢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带着抚慰的感觉,他把宁琛搂的严严实实地,“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 “吃饭了吗?” “还没有,刚刚才考完试。” 校门口的家长们已经离开了差不多,这么偏僻的角落他们根本就发现了。 于是宁琛硬着头皮地揪着先生风衣的衣襟,掂了掂脚在先生的嘴唇蜻蜓点水一吻。 “唔……”宁琛嘴唇刚离开几秒,又被先生掌掴住了后脑勺被迫仰着头,接受这猛烈的唇齿摸索。 这一吻很是漫长,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味道,宁琛最后被亲地面红耳赤才被先生放开。 “呼吸。” 宁琛照做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景川掰开宁琛额头上的发丝,检查一下伤口,发现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没有之前这么触目惊心了,沈景川眼里的狠厉也少了几分。 “走,我带你吃饭。”沈景川牵着宁琛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去。 “嗯嗯。” 宁琛低头看着自己手被先生宽大的手掌圈住,他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个不停,被其他学生发现后他立马有些拘谨地手脚不协调。 他一路上都是低着头的,以至于先生黑色衣摆处,正掉着水滴他都观察的一清二楚。 先生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容忍衣服上有水渍? 沈景川回头看着宁琛盯着他衣服发呆了,呼唤好几次了他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没……没有。”宁琛眼里闪过一些无措,他跨几步来到沈景川的旁边,略显紧张地再次握住先生的手。 他们来的这家酒店是跟沈景川合作过的老板开的,主打的是粤菜,所以他们没等多久菜全部上齐了。 宁琛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嘴边嚼着,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先生正在剥虾放在他的碗里,“先生,已经够了。先生你也快吃。” 十几天没见,宁琛比待在沈家那会还瘦了点。 蓝白条纹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身材更为修长,清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衬着他皮肤粉白粉白的,未完全脱掉的学生气中带着一点纯欲。 是个很诱人的omega,沈景川喉咙滚了几下。 “你太瘦了,多吃点。”沈景川几乎把餐桌上所有肉类都往宁琛碗里夹去几块。 宁琛惊地连忙喊出声:“先生,不能再夹了,吃不下。” “好。”沈景川停止了手边的动作,转而握住了装着红酒的杯子,在手边晃荡了几下说道:“我今天去见了江宛卿,问了一点事。” “先生,有问到什么吗?” 宁琛也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先生风衣处挂的水滴可能与他有关。 从先生说的话,宁琛大概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被针对果然与江宛卿离不开关系,是他指使了李元吉陷害他,并且荣达商场保安失业也是他横插一脚。 目的就是为了让宁琛和沈景川的关系彻底割裂,至于李元吉他妹妹是江宛卿肆无忌惮命令他的筹码。 当年,沈家为沈景川举办成人礼时,曾邀请过还没落魄的李家集团的人,李元吉他妹妹也在行列当中。 本来就是很简单一场庆祝沈景川成人的宴会,没想到李元吉妹妹竟然胆大包天地在沈景川酒中下了药,被发现后了直接赶出来沈家。 当时闹地很大,他们都以为李家集团破产以及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都是沈景川干的。 其实都不是,李家集团破产是因为其内部公司已经腐败到内陷都被啃光了,加之其他公司疯狂加压,随后竟然把它搞垮了,直接宣布破产。 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也是因为自己喝了酒,自己闯到马路上被撞了,导致颅脑损伤严重,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这些年,医疗的费用很是高昂,一直都是依靠江宛卿在支付,所以李元吉做他的狗是心甘情愿的。 当时知情的人很少,江宛卿那时候是沈景川的人,李元吉仅仅是从江宛卿三言两语的诱导下,便无条件地相信了李家被搞垮都是沈景川干的。 所以他从一个执垮富二代甘愿成为一个仆人,一直埋伏再沈家,只为报仇那天。 宁琛大致听完之后,捋了一下思路,按照这个理说他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江宛卿干的。 可是先生语气好像很平缓,他有些不解:“先生,那江宛卿你打算怎么办呀?” “我放过他。”沈景川脸上没有带着任何表情,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宁琛如坠冰窖。 第三十三章 真相出来 保镖把沈爷的黑皮手套接了过去,并顺手在他嘴里吊着那根烟上打了火。 浑浊的白烟漫不经心地被沈景川呼出,透过这一层朦胧的烟雾,他眼神微眯地看着地上那人,“还跑吗?” 李元吉是半夜从沈家地牢中逃跑的,两年时间足够让他对沈家架构掌握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知道从他逃跑那一刻起,他的踪迹就已经被发现了。 瘫坐在地上李元吉身体呈卷曲状态,脸部扭曲地抱着被铁锈刺穿的,还在拼命往下流血的左腿。 这是他匆忙逃跑过程中,被追后摔在地上的结果。 李元吉仰头狠狠瞪着沈景川,剧烈的痛感让他脑袋嗡嗡作响,他倒吸一口气讥讽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为自己的人提心吊胆真的不好受吧?” “可是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李元吉忽然大笑,脸部的青筋直接暴涨出来,他愤恨地盯着不断向他靠近的沈景川。 “狂妄。”沈景川用脚底踩碎了地面的烟蒂,眼神淡漠到仿佛脚边不存在李元吉这个人,“我会让你自己说出来的。” 李元吉听完,眼里闪过不解。 如果沈景川使出强硬的手段逼迫自己,那到时候他可以再混乱中夺取武器把自己弄伤,或者直接让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是他这么冷漠的回复,让李元吉心生惧意。 没等他如何想用恶言激怒他,沈景川极快的一句“带走”直接把他所有计划攻打地支离破碎。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李元吉拼命地嘶喊着。 走在前面那人的肩膀稍微侧了过来,锋利的眉眼中满是孤傲,沈景川冷漠地说了一句:“击垮嘴硬的人最常用的手段,那就是找他的软肋。” “混蛋!你敢?沈景川你不得好死!”李元吉疯狂地想要挣脱保镖的桎梏,可是根本就是无用之举,左腿的血液流出来更多了。 很快,他的嘴巴就被塞了一条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又一次被关进了沈家的地牢里,期间除了保镖给他饭菜之外,沈景川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知道离说出指使他的那个人名字已经不远了,他保护很好的人恐怕早就已经跟沈景川发现了。 所有关于他的阴谋终会被轻而易举地撕开那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 …… 窗外蝉鸣声音越来越聒噪了,宁琛坐在考场上用手撑着头发呆一会儿。 他已经在学校住宿十二天了,在这期间除了跟先生在手机上聊几句便没有下文了,他知道自己一直打扰先生终究还是不太好。 可是每次周日下午看到同学的父母,提着一大袋吃食,对着同学嘘寒问暖的场景都会让他很羡慕。 今天是七校联考的最后一天,也是星期日,待会校门口也会像上周一样那样热闹。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注意掌握好时间。” 广播上播放着机械的提示音,宁琛转了一下笔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上。 “叮叮叮——” 伴随着最后一场铃声的播放,宁琛桌上的答题卡也被拿走了,他收拾完文具后便沉默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每次考完之后教室里都会乱成一团,都在涨红了脸讨论着试卷的答案。 “这道题明明是选C,肯定是你算错了。” “什么C呀?明明是B呀!”张瑜摊开试卷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眼答案。 “宁琛,你理综第十二题选啥?”张瑜拿着试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朝着正在收拾书籍的宁琛走过去。 宁琛有些心不在焉地整理有些散乱的课本,听到有人呼唤他时,他悻悻地抬起头来,“第十二题吗?” “好像选的是B。” 听到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张瑜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宁琛扑过去:“我就说嘛!那道题我都算了多少遍了,怎么可能出错?嘿嘿!” 张瑜还没接近宁琛半臂距离,就被坐在宁琛后面的何柏松提着他后面的衣领拎到一边去了。 何柏松揉着困倦的眼睛,头压低了一点对着宁琛说:“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宁琛眨了眨眼睛。 “刚好我妈送东西过来了,要一起下去走走吗?”何柏松继续问。 张瑜在一边突然被点醒一般附和道:“我姥姥也送东西过来了,宁琛我们一起下去拿吧!” “好。”宁琛心想着下去走走也没关系。 “宁琛,我怎么没看到你家人过来呀?”张瑜完全不知缘故,茫然提起了这个问题。 “多嘴!”何柏松抡起拳头就往张瑜脑袋砸了一下,动作不大,像是带着一些提醒的韵味。 张瑜若有所思地看了宁琛一眼,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 宁琛垂眸敛下了神色,嘴角牵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没关系的,是因为他们很忙。” 还没到校门口,张瑜的家长就挥起手臂喊着他的名字,张瑜跟宁琛他们说了几句便小跑过去了。 宁琛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何柏松的妈妈了,但是何柏松好像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一直没有离开。 “我看到你妈妈了,她好像很着急,你快去吧。”宁琛侧仰着头,有些催促道。 还未等何柏松说写什么,宁琛极快地走到一旁去,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朝他笑了笑。 何柏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在她妈妈眼神威慑下,小跑了过去。 学校栅栏处全是父母满含爱意的叮嘱声,宁琛带着羡慕眼神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拨弄着带线的耳机,他也很想先生过来看看他。 不知不觉想到什么,他竟然有些困顿地闭上了眼睛,耳朵上播放着最近流行的音乐。 渐渐地起风了,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枯萎的叶子也随之掉落,缓缓地沉落在宁琛的脸上。 他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脸有些痒,正想随手拍掉脸上的东西,突然有人比他先一步拾起它,脸部温热的触感以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都让他禁不住想要流泪。 “先生!”宁琛鼻子突然有点酸,眼角很快噙满了泪水,他小心翼翼把头抵在沈景川的肩上,“先生,我……好想你。” “我没想到先生会来学校……”宁琛的鼻翼一张一翕的,他伸手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沈景川用手慢慢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带着抚慰的感觉,他把宁琛搂的严严实实地,“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 “吃饭了吗?” “还没有,刚刚才考完试。” 校门口的家长们已经离开了差不多,这么偏僻的角落他们根本就发现了。 于是宁琛硬着头皮地揪着先生风衣的衣襟,掂了掂脚在先生的嘴唇蜻蜓点水一吻。 “唔……”宁琛嘴唇刚离开几秒,又被先生掌掴住了后脑勺被迫仰着头,接受这猛烈的唇齿摸索。 这一吻很是漫长,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味道,宁琛最后被亲地面红耳赤才被先生放开。 “呼吸。” 宁琛照做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景川掰开宁琛额头上的发丝,检查一下伤口,发现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没有之前这么触目惊心了,沈景川眼里的狠厉也少了几分。 “走,我带你吃饭。”沈景川牵着宁琛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去。 “嗯嗯。” 宁琛低头看着自己手被先生宽大的手掌圈住,他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个不停,被其他学生发现后他立马有些拘谨地手脚不协调。 他一路上都是低着头的,以至于先生黑色衣摆处,正掉着水滴他都观察的一清二楚。 先生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容忍衣服上有水渍? 沈景川回头看着宁琛盯着他衣服发呆了,呼唤好几次了他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没……没有。”宁琛眼里闪过一些无措,他跨几步来到沈景川的旁边,略显紧张地再次握住先生的手。 他们来的这家酒店是跟沈景川合作过的老板开的,主打的是粤菜,所以他们没等多久菜全部上齐了。 宁琛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嘴边嚼着,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先生正在剥虾放在他的碗里,“先生,已经够了。先生你也快吃。” 十几天没见,宁琛比待在沈家那会还瘦了点。 蓝白条纹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身材更为修长,清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衬着他皮肤粉白粉白的,未完全脱掉的学生气中带着一点纯欲。 是个很诱人的omega,沈景川喉咙滚了几下。 “你太瘦了,多吃点。”沈景川几乎把餐桌上所有肉类都往宁琛碗里夹去几块。 宁琛惊地连忙喊出声:“先生,不能再夹了,吃不下。” “好。”沈景川停止了手边的动作,转而握住了装着红酒的杯子,在手边晃荡了几下说道:“我今天去见了江宛卿,问了一点事。” “先生,有问到什么吗?” 宁琛也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先生风衣处挂的水滴可能与他有关。 从先生说的话,宁琛大概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被针对果然与江宛卿离不开关系,是他指使了李元吉陷害他,并且荣达商场保安失业也是他横插一脚。 目的就是为了让宁琛和沈景川的关系彻底割裂,至于李元吉他妹妹是江宛卿肆无忌惮命令他的筹码。 当年,沈家为沈景川举办成人礼时,曾邀请过还没落魄的李家集团的人,李元吉他妹妹也在行列当中。 本来就是很简单一场庆祝沈景川成人的宴会,没想到李元吉妹妹竟然胆大包天地在沈景川酒中下了药,被发现后了直接赶出来沈家。 当时闹地很大,他们都以为李家集团破产以及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都是沈景川干的。 其实都不是,李家集团破产是因为其内部公司已经腐败到内陷都被啃光了,加之其他公司疯狂加压,随后竟然把它搞垮了,直接宣布破产。 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也是因为自己喝了酒,自己闯到马路上被撞了,导致颅脑损伤严重,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这些年,医疗的费用很是高昂,一直都是依靠江宛卿在支付,所以李元吉做他的狗是心甘情愿的。 当时知情的人很少,江宛卿那时候是沈景川的人,李元吉仅仅是从江宛卿三言两语的诱导下,便无条件地相信了李家被搞垮都是沈景川干的。 所以他从一个执垮富二代甘愿成为一个仆人,一直埋伏再沈家,只为报仇那天。 宁琛大致听完之后,捋了一下思路,按照这个理说他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江宛卿干的。 可是先生语气好像很平缓,他有些不解:“先生,那江宛卿你打算怎么办呀?” “我放过他。”沈景川脸上没有带着任何表情,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宁琛如坠冰窖。 第三十四章 摸不着根基的爱情 为什么先生放过江宛卿,难道心里还有他吗? 宁琛不安地在桌子底下半握着拳,之前江宛卿在医院那些威胁的话至今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甚至成为他每天难以入睡的噩梦。 他艰难地抬起了头,看着白瓷碗上堆满了先生剥开的虾肉。 突然有一种错觉先生这是在“讨好”他,让他也要原谅江宛卿吗? “先生,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宁琛感到喉头发紧,并且从喉咙处涌上来一股浓稠的腥味,他从牙缝之中很是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他身体不太好,受不了刺激。” 沈景川貌似并没有发现坐在对面人的异常,手撑着头继续说道:“江宛卿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之前对你做的事就算了,而且你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不是吗?” 宁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在这一瞬他竟然看不懂先生这个人。 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一直在发抖,刚刚入肚的鱼肉似乎总感觉有刺刺进喉咙,让他好久才憋出几句话:“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到……” “嗯,到时候我会让他过来给你道歉的。” “不用……” 宁琛站了起来,眼里疯狂地蓄满了酸涩的眼泪,下巴都要抵到胸口上了,他抑制住自己自己哭腔小声道:“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 包厢里面播放着比较喜庆的音乐,宁琛那些话迅速被声音掩埋掉了,从沈景川视角看宁琛就是在跟他闹脾气。 “去哪?”沈景川轻挑眉,略显着急地握住宁琛的手腕,直接把人拽到他面前。 “卫,卫生间。” 宁琛狼狈的模样一下子全都暴露在沈景川的面前,他胡乱地擦掉了脸庞的泪水,手腕拼命挣脱先生的桎梏:“先生……放开我。” “你到底又在委屈什么?”沈景川反而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说话!” 到这种地步了,先生还在护着江宛卿,他明明才是受害者,怎么反而还成为施暴者了呢? 宁琛像是看到未来自己被无情抛弃的结局,他放弃了挣扎只是像个木讷的机器回复:“先生,他真的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害怕……” 沈景川彻底被惹怒了,暴力地掐住了宁琛的下巴,逼迫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与他对视,“不许你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听到了吗?” “先生,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他唯一能够保护宁琛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让他彻底远离江宛卿的这个人。 在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之前,他不能让宁琛深陷江湾卿布置的陷阱之中。 沈景川心里隐隐不安,他用指腹随意擦掉宁琛眼角的泪水,哑声道:“无忧无虑呆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好……”宁琛闷闷地点了点头。 “我去接听个电话。” 宁琛在这一刻犹如在冬天寒夜中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走到先生的心里。 想到这里,他心里像在心脏处被强塞进一团棉花堵得慌。 与其亲眼目睹自己最终与先生形同陌路,最后成为没有交际的陌生人,不如现在及时止损,放过自己,也放过先生。 宁琛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过多引起沈景川的注意力。 因为江宛卿在医院治疗中不受控地发疯了,所以沈景川接听完电话后,视线不稳定地移回到宁琛的身上。 “我去看看江宛卿,你吃完之后回学校。”沈景川眼里的余怒还没散去,最近事情忙地他焦头烂额,自然倦于猜测其他人的想法。 “好。” 宁琛这时候才发现先生眼底有一圈青黑,想必是这些日忙于照顾江宛卿才这样的。 他沉默地看着先生疾步离开了,那冷漠离开的背影让宁琛心里一阵又一阵地揪疼,所以的苦涩都在这一刻集中在他心里。 只剩下白瓷碗里的虾肉有先生信息素的味道,他就这白米饭把所有先生夹的肉都吃了。 …… 江宛卿有重度抑郁症,并且伴有严重自虐倾向这些事都是宁琛回到宿舍休息之后,刷朋友圈看到的。 那几张病历图和一小截风衣的照片,明晃晃地都在警醒着宁琛,先生不属于他的。 那一夜,宁琛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哭到最后自己都感到麻痹了,空调的冷风甚至都抵不过骨髓里面彻骨的寒意。 他甚至都想好了高考之后从沈家搬出去,然后租一个离妈妈住院很近的地方,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妈妈。 至于先生,他身边有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他只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转眼间,到了高考前一天的晚上,除了高三的学生留在学校的阶梯教室自习之外,其他的课室都要作为考点封闭起来。 伴随着教导主任踏进来那一瞬间, 阶梯教室异常地躁动,宁琛翻开错题卷的手顿了顿,茫然地看着张瑜向他靠近。 “师哥,你说主任这个时间点过来是要干嘛呀?不会又给要我们进行长篇大论的思想教育吧?” 张瑜懊恼地撅起嘴,在试卷上愤愤地画了几个乌龟。 宁琛忍不住轻笑起来,“应该不是。” 教导主任拿着话筒试探性咳了几下,便开口道:“明天就是高考了,大家今晚轻松一点,给家人打个电话或者同学之间相互鼓励一下。” “我就说这么多,今晚的时间留给大家。” 教导主任话音刚落,阶梯教室内就爆发剧烈的欢呼声,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学习,同学们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张瑜听到这句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这么久没听到她声音,怪想她的。” 还未等宁琛反应过来,张瑜早就跑出去了。 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宁琛坐在角落里根本无心看手边的卷子,只能默默地走出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坐着。 宁琛无聊地翻开着手机通讯录,翻到先生的电话时,注意力停留在那里好久,一直都不敢拨通过去。 他承认过了这么多天,放弃喜欢先生是一件比戒烟还难的事。 宁琛深吸了一口气,攥着手机的掌心都冒出冷汗来,他才敢闭着一只眼睛按下拨通键。 很快电话那头就拨通了,宁琛松了一口气,紧张地咬着大拇指开口,但语气是抑制不住地雀跃:“先生,我明天要高考了。” 那边没回复,宁琛感觉很奇怪,他又呼唤了一下,“先生?” “景川在洗澡。”那边传来江宛卿的声音。 宁琛愣了几秒,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差地没有血色,电话那头传来水流的声音又让宁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江宛卿带笑地补了几句:“除了你要高考的事,你还要说些什么?我替你转告一下。” 宁琛嘴唇在不断地哆嗦着,一股强烈的恐慌感让他不敢往下细想,“你,你们……” “我现在住在沈家,你难道不知道吗?景川一直担心我,所以让我住在这里,就住在你卧室旁边。”江宛卿倚在门框上,耳边时刻注意着浴室里面人的动静。 先生都把他接回家了,离他搬走那天还远吗? “我……明白了。” 宁琛心慌地迅速按停了电话,双手颤抖地掩面,他大口地喘着气,手指夹缝间兜不住那汹涌而出的泪水,全都顺着缝隙间一滴又一滴地砸到试卷上。 “呜呜呜……” 宁琛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很快电话又打了回来,他没有去接,他不想再去从江宛卿嘴里听到那些残酷的现实。 此刻另一边,沈景川一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一边不断拨打着宁琛的电话,对着江宛卿那双无辜的眼神不耐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踏进我卧室半步吗?” “是你央求我来沈家进行治疗,但是你逾越了吧!” 江宛卿牙齿咬地咯咯作响,但明面上确实挂着温顺的笑容:“抱歉,景川。我听到那个手机一直在响,以为发生什么着急的事呢!” “出去!” 沈景川蹙眉,懒地跟他废话多说。 要不是江宛卿这病情有一半是他原因,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容忍沈家多出一个人来。 更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容忍江宛卿靠近宁琛,他上次所做的事已经完全触犯他的底线了! 沈景川目光森冷地盯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人,“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知道了……”江宛卿瘪嘴回复。 他的手指都快要嵌进皮肉里,看着景川警告般的眼神,只好悻悻地离开。 沈景川拨通好多次都没接,他自己都有些不耐烦了,跟助理说了一下推掉最近外出的行程,高考那天空下来他要去接宁琛。 助理在那头极速答复:“好。” 在最后一门考试答题卡和试卷收上那一刻,三年的高中生涯彻底结束了,走廊内响起了响天彻地的叫喊声。 “我们毕业了!” “毕业了!” 学生们疯狂地把所有的资料撕碎,一股脑地往地面撒下去,霎时间,满天的纸张犹如白花花的雪花一样撒了下来。 宁琛此刻正走在地面的中间,手里拿着一个考试专用的文具袋,他仰头看着头顶上场景。 青春那颗狂热的心脏,永远都不屈服于命运。 即使到现在,看不见前途的未来,摸不着根基的爱情,但宁琛身上流淌这不服输的血液还在苦苦支撑着他持续去相信。 一切都会变好。 满天飞舞的纸张挡住宁琛大部分视线,但站在不远处男人,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也知道那个人是他深陷泥潭中还牵挂住的人。 “先生——” 他从开始慢慢地移动脚步,转而加快速度小跑,最后直接奔跑过去扑倒沈景川的怀里。 先生的怀抱永远都是那么温暖,那么具有安全感,就让自己最后放纵一下。 沈景川牢牢搂住朝他扑过来的人,脚步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而趔趄了几步,他附身在宁琛耳边声调提高几分说:“恭喜毕业。” 第三十五章 先生让他住酒店? 宁琛幽幽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看着一排排往后退的商铺,他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外面霓虹灯照耀下他感觉头部有些晕眩,但清晰记得这根本就不是返回庄园的路。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呀?不回家吗……” 宁琛回过头来,看着先生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那紧抿的下唇,都让他语气不由地弱了几分。 “你先去酒店住一段时间,我已经在那里安排房间了。” 沈景川半旋过身,凝眸望着他,那对瞳仁黑且深,让宁琛根本看不懂里面的喜怒。 “住酒店?”宁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攥住校服裤的手止不住颤抖,下唇都被他咬地通红。 “现在家里有人不太方便。”沈景川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半阖着眼,“而且酒店附近有旅游景点,你到时候可以去放松一下。” “不可以呆在先生身边吗……”宁琛艰难地嗫嚅着嘴巴,把脸全部都埋进掌心里。 沈景川显然被宁琛的言语愣住了,他也知道自己做法很过分,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他。 “在等等,很快就搬回去的。” “那要等多久呀?”宁琛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等下去了。 “最快一个月。” 宁琛倒吸一口气,强忍着眼角的泪水,迅速撇过去视线,带着浓重哭腔回:“既然先生都已经这安排了,我会乖乖呆在酒店的。” “嗯,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沈景川把宁琛抱在腿边,一开始宁琛有些抗拒这举动,到最后在先生安抚下渐渐地把头枕在他的胸膛里。 宁琛缩在先生的怀里,眼泪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心脏又想被扎进去一根刺一般,时时刻刻泛着痛意。 宁琛在学校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零零碎碎的书就没有了,他抱着书跟在提着行李箱的先生后面。 五星级酒店里每一处都装横着富丽堂皇,长长的走道上铺了一条精细布料毯子,门牌号为505的牌子上闪着一层金光。 宁琛有些拘谨地踏进了房间,行李已经被先生放到房间里面去了,他半蹲在地上,把一些衣服从里面拿出来。 “带的东西够吗?不够叫管家明天送过来。”沈景川半倚在门框上,语气很是平常。 “应该够的。” “我……”还是想回家。 宁琛收拾行李的手停顿了一下,蠕动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只能丧气地低下头,敛下了过多的神色。 沈景川在酒店没待几分钟,又被一通紧急的电话打过来,管家在电话中说明最近联系到国外有名的心理医生已经下了飞机,已经安排人手过去接机。 “你负责安排就行。” 管家犹豫片刻继续说: “江少爷突然发病了,现在我们有点控制不住,他一直嚷嚷着要您回去。” 沈景川眉梢上染上燥意,他看了一眼望向他的那双担心的眼神,他硬生生憋出内心的怒火。 “先控制他不要接触刀具,我现在赶回来。” 沈景川烦躁地按停了电话,上一次江宛卿发病还是在十几天前。 他把卧室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砸了,甚至差点把瓷片扎进手腕里,还好管家及时带人压制了他。 “沈,景,川,我恨死你了!” “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成变成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也要把你给你毁了!” 那一晚,江宛卿诅咒的话确实让沈景川怒气达到最高值。 沈景川整个人散发的低气压直接把里面的人震地喘不过气,“封住他的嘴!” 江宛卿被黑色胶带封住嘴巴后,依然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这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清醒,沈景川懒地应付他,叫管家强迫他吞下镇定的药粒,找了几根绳子绑着他不能到处乱动。 回忆起这些,沈景川右眼皮就一直在狂跳。 “先生,你怎么了?”宁琛不安地看着先生,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都让宁琛陌生的很。 沈景川因为那一通电话,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听到了宁琛小声呼唤才回过神来,顺势握住宁琛手腕把他抵在墙上。 “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沈景川背部弧度弯了一下,视线刚好与宁琛眼神对视。 他眼神炙热的很,直接看地宁琛脸部泛红,特别是那灼热呼吸喷洒在他鼻尖时,宁琛直接招架不住身体发软。 “好。” 宁琛回复很快就被那喘息声掩盖住了,他整个人因那霸道且热烈的吻而被亲地脑子放空,腰上的校服直接被掀开,宽大的手在他腰上不断摸索。 这一吻亲地格外漫长,沈景川最后还用犬齿咬住了宁琛腺体,临时标志进行比以往还要猛烈和漫长,宁琛到最后直接瘫软趴在他的肩上。 “先生,有点疼……” “乖,再忍忍。” 宁琛躺在床上,手指往后摸了摸已经贴上了抑制贴的腺体,才反应过来先生早已经离开了。 裆部那里因为刚刚刺激已经有些微微鼓起了,宁琛的手不知不觉地往下伸进去…… 这些天,宁琛突然认清一个现实,先生说要过来看他是假的,都是骗他的。 第一天,他坐在沙发上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满怀期待地等待先生到来。 每次门外有敲门声他都高兴地跑过去迎接,打开门看到是送餐的服务员后,他都泄气地重新坐回去,头埋在膝盖上,眼神一直聚焦在那扇纹丝不动的门上。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宁琛眼神呆滞地盯着那扇门。 突然手机上弹出来消息的提示音,直接把发呆的宁琛拉回现实,他眼神一亮以为是先生来消息了。 再看到是何柏松发来那几条邀请他去盛世娱乐公司实习消息时,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何柏松:宁琛,好久没联系到你了,最近过的还好吗?】 【何柏松:我上次听到你说要找暑假工来着,恰巧我爸公司这边有个明星缺了一个生活助理。】 【何柏松:日薪是200,一个月放假两天。如果有兴趣,可以联系我。】 日薪200?听起来还不错,顺便可以攥自己上大学的费用。 宁琛也觉得一直呆在酒店属实有些浪费时间,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跟何柏松说他可以接受,约了明天的时间跟对方见面。 …… 盛世娱乐公司楼下。 这还是宁琛第一次来到这么大规模企业的楼下,进进出出都是穿着打扮很时髦的明星,而且身后都跟着一大堆人,搞的好像跟古代皇帝出行一样这么大阵仗。 宁琛右脚刚踏进门框,就被里面的人推搡出去了,有几个人似乎很着急,肩上碰撞力度让宁琛差点被推倒在地面上。 有个面相长的比较凶的人不悦地对宁琛说:“哪里来的乡巴佬?别在这里挡路!” “抱……抱歉。” 宁琛连忙挪到一边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刚刚还对他凶巴巴的人,对着车里的人立刻就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瑜寒,今天上午拍摄进度怎么样了?” “还行。”车内传出来的声音如山间潺潺流水,温润之中夹杂着一丝清冽。 宁琛觉得这声音格外好听,便不免有些好奇地望向里面的人。 那位明星身上还穿着拍摄过程中未脱掉的戏服,头上还扎着高马尾,皮肤冷白身材高瘦,眼神冷淡如冰霜,举止之间都透露着矜贵的仪态。 宁琛跟他对视一眼,便迅速把视线移开了。 恰巧看到了柏松从大楼下来了,看着他小跑过来跟自己打招呼:“等久了吗?” 宁琛摆了摆手回道:“没有,我也刚刚来到。” 这位叫瑜寒的明星下车之后,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肩并肩进大楼的两人。 他的助理小李明面上有些惊讶,但嘴里却不爽地吐槽:“一看又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劣质omega想攀上太子的高枝,真恶心。” 温瑜寒眼神森冷地盯着他:“注意分寸。” 小李连忙地低下头回:“是。” 温瑜寒没看他一眼,大踏步走了电梯里面:“何总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李翻开了行程记录表回复道:“应该关于争取沈氏集团代言人的事,还有待会需要您去过目一下昨晚招聘到生活助理。” “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重新招聘。” 温瑜寒回话语气没有半分温度,像似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一样:“待会看看。” 接待室内。 “来,这杯咖啡有点烫,小心点拿着。” “好,谢谢你。” 宁琛接过何柏松递过来一杯咖啡,他轻抿了一小口,看着坐在他对面一身西装的何柏松,肩膀好像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雏形。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何柏松轻握住宁琛的手,眼神温柔到能够滴出水来。 “没……没有。” 宁琛感受到手部温热的触感,暗道不秒,惊慌把手挣脱出去。 这慌乱的动作让那温热的咖啡不受控地撒在何柏松衣服上,顺时间浸湿一片。 宁琛着急地抽出柜台上的纸巾擦掉,他慌乱地疯狂擦拭着,带着浓重的歉意说:“对不起,擦……不干净。我真是太毛毛躁躁了。” “没事的,不用担心,公司有备用的衣服。不用自责,我也有错在先。” 何柏松一把握住了宁琛还在不停擦拭的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安抚这只受惊的小兔子。 宁琛还想再说一些道歉的话,接待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的那两人分明就是刚才楼下碰到那两个。 温瑜寒眼神冷淡地看着这幅光景,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何柏松旁边的人:“你,就是过来应聘做我生活助理的人吗?” “宁,琛?” 宁琛急忙收回了手,回:“是的。” 第三十六章 到底沾染谁的信息素 温瑜寒接过了小李递过来关于宁琛的简历,大概粗略看了一遍,视线最终定格在婚姻状况那一栏:“已婚?” 宁琛跟何柏松示意了一眼,才走到他们面前。 “是的,这个是有要求的吗?” “没。” 温瑜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子敲着,像似在做一份艰难的决定。 圈内人都知道温大明星难伺候的很,生活助理都是按月换的,毕竟谁也忍受不了他挑剔又高要求的性子。 何柏松看着过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果,倒是把宁琛晾在一旁,他看不惯直接上前揽住宁琛的肩膀,对着温瑜寒道:“温瑜寒,考虑好了吗?” 温瑜寒嘴角轻轻勾起,“既然是太子介绍的人,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站了起来,墨黑般的发丝随着他每一个步伐的移动,不断摇曳着,把他整个人衬得清冷又孤傲。 何柏松冷哼一声,侧头拍了拍宁琛的肩膀鼓励道:“去吧,有我在,他不会太过刁难你的。” 宁琛重重地点了点头,充满感激看向何柏松:“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何柏松看着宁琛跟着温瑜寒离开后,他轻攥着椅子,手臂上一根根的青筋暴涨出来,易感期来临让他差点就对宁琛动手了。 还好控制住了。 宁琛有些拘谨地跟着温瑜寒他们后面,他还没踏进车里面就被一双手挡在前面。 “会开车吗?” 小李兼任经纪人身份,虽然面相很凶狠,但行事处理风格很果断,手上的资源也不少,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够一直呆在温瑜寒的身边的原因。 宁琛如实回道:“还没有考驾照。” 这段时间房车司机请假回家了,本来想招个生活助理来当临时司机,但却感觉招了一个祖宗进来。 小李挑眉地蹬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行吧,你上去。” 宁琛紧张地坐在温瑜寒身边,感觉整个人都是如芒刺背,合同上声明他要负责温瑜寒日常中的一切杂事。 他稍微地侧过半边身体,眼神很是懵懂地看着温瑜寒:“我现在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温瑜寒还没有说什么,小李就透过后视镜撇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做这行要有点眼力见,不是要人主动提醒你要去做什么,而是你应该想想应该做些什么。” 小李脾气虽然臭了点,可是他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生存的道理,他要尽快适应这个过程。 温瑜寒撑着额头慵懒地看着他,清隽的脸蛋赤裸裸地展现在他视线内,宁琛身上还洋溢着浓厚青春气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灵动。 这么漂亮可爱的omega竟然这么快结婚了,他真是对宁琛这个人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蓦地很想戏弄宁琛一番:“我肩上有点酸,帮我揉揉。” “好。” 宁琛稍微坐地靠近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温瑜寒眼中的戏谑。 他四指并拢,拇指张开,用指肚按压着他肩部和颈部的穴位。 他曾经因为想要讨好先生,看着电视学过一点,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用到别人身上。 温瑜寒也没预料他按压手法有这么好,便阖上眼睛休息了,然而一阵手机铃声很快阻扰他进入深层的休息中。 “抱……歉。” 宁琛停止了穴位按压,赶紧从裤兜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先生的电话。 当即他脸上就挂着浅浅的笑意,那种欣喜的笑容隐藏很糟糕,就算宁琛再怎么克制自己的表情,明眼人能够清楚看地很透彻。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在这种场合接听时,小李警告的话就从前面传了下来,让宁琛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忘了提醒你,工作时间不可以接听私人电话。” “对不起,我会记住的。” 宁琛低落地挂断电话,刚挂断,先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只好把手机关机。 温瑜寒抬起眼帘看着他:“是你丈夫的电话?。” 宁琛回:“是……是的。” 宁琛以为这一整天他会有时间给先生回电话的,可没想到会忙到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温瑜寒喝的咖啡要去特定店铺购买,中场休息那短短时间他还要拿着小风扇给他浑身散热,抑制贴还要一天换三次,而且丢掉废弃的还要去特定的地方丢。 忙活了一天,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了。 宁琛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了酒店房间外,他如往常一般想要从斜挎包内掏出房门卡,摸索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把包漏在了房车上。 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钱包,手机,身份证等全都落在斜挎包里面了 他头抵着门,打算缓缓在下去找前台帮忙一下。 房门被里面的人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宁琛脸上闪过愕然,还没弄清楚里面怎么会有人存在,双脚一个没站稳直接朝前倒去,然而并没有预想到磕破脑袋的情况。 腰腹处有一双手直接把他掌掴在温热的怀里,但是那力度格外的重,烙着他有点泛着痛感。 鼻尖飘过一股水仙花信息素的味道,他才明白眼前人是先生。 宁琛眼翼轻颤,他轻攥住先生的衣领,带着愧疚的语气道:“先生,你是等我我一天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宁琛仰头看着先生那冷冰的目光,那眼神异常的陌生,既带着质问又带着隐忍,他有点发悚地不敢跟先生对视。 只能低下头不停地道歉:“先生,别生气好不好?” “你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沈景川掐住他手腕,把人凶狠地抵在门上,他黑着脸望向宁琛,“去哪了?” 宁琛犹豫地不敢往下说,只能模棱两可地回:“我去找了个兼职。” “兼职?” “是什么样的兼职?让你身上染着别人的信息素!” 宁琛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急忙地嗅着身上的味道,果然衣服上都沾染温瑜寒身上无意间散发的玫瑰花信息素 。 他着急地用手拍散掉,可是这明显是火上浇油的举动:“先生,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是说过要你好好呆在酒店里。为什么总是不听话,难道我给你生活费还不够?” “够的,可是……” 沈景川冷笑,完全不顾宁琛吃痛的表情,而是动作直接粗暴地握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整个人往前推,他一把掀开抑制贴,检查腺体有没有咬痕。 腺体上除了他之前在上面咬的齿痕未褪去外,便无其他痕迹的留下,这让沈景川怒气消散了一些。 可是宁琛浑身上下都被那种馥郁浓烈的玫瑰花信息素包裹着,这气味臭的沈景川眉头紧锁,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他忍不住勃然大怒道:“你到底去见了谁?竟然敢挂我电话!” 宁琛被吓地手足无措,暴露在外的脆弱点让他整个人敏感起来,冷白的皮肤很快留下粉红一片。 他害怕地连回复的话语都是断断续续地:“我……今天找了一个明星助理的兼职,身上可能……不小心沾到他的信息素。” “因为工作时间不能接听私人电话,所以就没有及时接听先生的电话。” “先生,对不起。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宁琛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他双手用力地攥住西装衣角,很害怕突然来一次先生会愤怒离开。 “辞掉它!” 沈景川眼皮不眨一下,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冷漠。 宁琛有些恍惚地睁大眼睛,似乎觉得他听错了,颤声问:“先生是……让我辞掉兼职吗?” “还需要我重复第二遍?把那份工作辞了!” 沈景川不想让宁琛去接触外面的alpha,只需要安静地呆在酒店就可以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暑假这么长,先生就让我去做好吗?” “我保证下次一定回来身上不会有其他人的信息素的!” 先生给的那张银行卡他从来就没有用过,他不想一直在先生的庇护下活着,自己有手有脚是可以自己赚钱的。 “既然你不听话,那我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意思。” 宁琛的哀求的话并没有撼动沈景川的想法,他攥住衣角的手被先生无情地扯开。 “先生,不要走,不要走……” 宁琛连忙地追了出去,从后面紧紧搂住沈景川的腰,他哭地泣不成声,眼泪溃提般汹涌喷出来。 “放手!” 沈景川心情很是烦躁地呵斥道,低头看着腰腹处那两双交叠的手臂,他单手蛮力地掰开,毫不留情地朝前走去。 宁琛惊慌地小跑过去,双腿不受控地跪下去,他牢牢地抱着沈景川的大腿,不让他离开。 好不容易再见到先生一次,今天又把先生惹生气,估计先生还很长一段时间不理他了,他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先生,我听你的话,把工作辞掉。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求求你不要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先生,求求你,留下来陪陪我……” 沈景川步伐停顿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宁琛满是泪痕的脸,从心底涌上来一丝说不出的滋味,闷在胸膛上难受地很,回复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掌心就已经捧起了宁琛的脸,指腹在不断擦拭掉那滚烫的泪水。 第三十七章 就仅有这一次 “起来。” 沈景川干咳几声,脸部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转过身来,把跪在地上的宁琛扶了起来。 宁琛方才沉浸在悲伤自责的氛围中,一下子因为先生的举动而回过神来,他瞳仁突然莹烁起来:“先生,这是原谅我吗?”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双肩上还停留着先生的手,弄的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一小截漂亮精致的锁骨裸露出来。 沈景川眼神幽深地看着他,极快地用手把他弄乱的衣领子摆正好,但语气不减半分凶狠。 “我可以准许你兼职,但是你不准跟其他alpha有任何亲密的交际!” “听明白了吗?你要是还像这次一样把这臭气熏天信息素带回酒店,别怪我做法更过分。” 宁琛用力地点点头,“听明白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他瞧着先生的脸色缓和了些,才敢鼓起勇气握住先生的手,带着讨好语气央求道。 “先生,今晚不要走好吗?” “嗯。” 被握住的手里透着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沈景川轻挑着眉,反握住那双手,话语不由责怪道:“手怎么那么冷?前些天吩咐了管家给你送过去一些补血宁神的零嘴。” “是忘了吃?还是让我喂你吃?” 宁琛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一愣的,脸上飞快闪过红晕,慌忙地解释:“我每天都要在吃的,可能成效那么快。” 先生有时候总把他当做小孩,他记得有一次嫌熬的中药太苦了,硬着头皮吞了下去差点吐出来。 第二天之后,那难闻又苦涩的中药就被作用相等的零嘴代替了,先生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都记在心里。 沈景川表情烦躁地翻开橱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两套干净的浴袍,还有一个蓝色的浴球。 宁琛正坐在床榻边缘,一脸忐忑地把零嘴塞在嘴巴里面嚼着,腮帮子被撑地鼓鼓的,口腔里面侵蚀着一股甜味。 他极快地吃完,小步靠近沈景川:“先生,我吃完啦。” “嗯。” 看着先生这番举动,想必先生要留在这里过夜,宁琛眼睛在这一瞬绽放光彩,他继续问:“先生,是要去洗澡吗?” 沈景川没有给他任何回复,便攥着他的手腕往浴室中走去,宁琛被吓了一跳,神色不安地任由着先生把他拉倒花洒下面。 “先生,我……我们一起洗吗?” “怎么?害羞了。” 宁琛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视线都不敢聚焦在那健硕又匀称的胸膛上,他连连后退背部都要贴在冰冷的瓷砖上。 宁琛眼睫毛微颤,像两把刷子一样绵密又微卷,“就是有点不太适应……” 沈景川可顾不得这么多,面前人被那臭的要命信息素包围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当即他就准备手动脱掉宁琛的衣服。 “等,等一下!” 宁琛脸刷地一下通红,他慌乱地用手阻止沈景川进一步动作,“我……自己脱。” 沈景川本来心情就很槽糕,自己的omega被其他alpha染上信息素是一件对他极其挑衅的行为,霎时他脸色一沉。 “快点!” “好……” 宁琛背转过身来,很是僵硬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脱掉,看着只留下最后一件底裤时他还是闭着眼睛扒掉。 “就这样,不要转过身来。” 沈景川神色淡然地按下花洒开关,顺时间温热的水流就溅下来,宁琛任由着水流打湿全身,看着越来越靠近那一团阴影,他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 然而并没有预想到那种情况的发生,沈景川拿着浴球挤了几泵沐浴露便往宁琛身上摩擦,从脖子一路往脚踝处一丝不露地擦拭。 特别是腺体那一块,他克制地放轻了力度。 但手法笨拙又生硬,皮肤所到之处,迅速粉红一片。宁琛咬牙地忍受着,碰到敏感出他激灵起来弱弱地说:“先生,轻点,有点疼。” 沈景川眼里带着戏谑,看着被困在墙上的人,那玉润的耳垂红地像樱桃,他微弓着腰,舌尖亲舔着宁琛的耳廓。 “转过身来。”沈景川语气不容置喙道。 “自己擦那里。” 宁琛乖乖地转过去,在烟雾的照耀下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衬托地更漂亮了,他伸手接过了浴球很是羞耻当着先生的面清洁。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先生那处看,每次看,视觉都受到极大的冲击。 水流把身上的泡沫全都冲洗掉了,身上散发着甜香的味道,他又往浴球挤了几泵沐浴露自觉地为先生服务。 沐浴结束后,两人并没有做些什么,宁琛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他已经很久没跟先生亲热了。 “先生,你睡着了吗?”宁琛头枕在沈景川的臂弯处,先生怀中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他忍不住靠近了些。 “没,睡不着吗?” 沈景川半抬起了眼帘,把鼻子凑到他的腺体上闻了闻,终于没有那臭的要命的信息素味道了。 宁琛睁着无害的眼神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跌入谷底,烦闷地很。 江宛卿跟先生在庄园内住了一个月多了,如果长期按照这个趋势下来,难保两人会发生什么。 即使先生不存在这方面的心事,但江宛卿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指定会用些手段把先生的心重新夺回去。 宁琛如此平庸又无趣的人,被突然抛弃也是正常不过的,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心就酸涩的要命,他连忙地闭上眼睛不敢让先生看出他的异样。 他翻了个身,把后背面对着先生,声音压低道:“现在困了,先生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上班。” “明天我送你去。”沈景川用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往胸膛处拉进,眼神如鹰隼般盯着那块脆弱的腺体。 心情烦躁地慌,想在宁琛身上都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omega可不是任何alpha能够觊觎的。 宁琛一听这话,就明显有些慌张了,万一被先生发现他兼职的公司是盛世娱乐,那不得做出可怕的举动。 他咬了咬牙拒绝:“不……不用,先生明天不也要去公司吗,会耽搁你工作的。” 沈景川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一脸平静回:“不会,放心。” 宁琛还想再挣扎一下,便被后颈上一股刺痛憋回了话,沈景川掐住他的下颚逼迫他仰头,瞬时间整个脖颈全都染上沈景川信息素的气味。 “疼……好疼,先生轻一点。”宁琛眼角被疼痛逼出几滴泪水,他睁着涣散的瞳仁看着先生在他脖颈上一直发狠地啃咬着。 “乖,忍忍,一会就好了。” 沈景川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动作却一点不减半分力度,反而加重了些,他看着宁琛脖颈上全都是留下他的印记,便心满意足地搂着宁琛睡觉。 闹钟刚过六点,宁琛起床去刷牙,迷迷糊糊之中看着脖颈怎么红了一片。 他以为自己睡懵了产生幻觉了,揉揉了眼睛再睁开发现根本是先生故意的,早上的未睡醒的困意顿时消散大半。 “先生,怎么可以往我脖子上面……” 沈景川头枕在宁琛的肩上,身体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伸手细细磨着那些痕迹,声音沙哑道:“这样挺好看的。” 说完,沈景川自己低笑起来,眼里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愉悦。 宁琛无可奈何地在三十度高温下,外面套着一件薄薄外套,拉起拉链把领子拉地高高的,挡住了一大半的吻痕。 沈景川坐在驾驶位上,盯着宁琛外套脸色有些差劲,“地点在哪?” 宁琛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昨天的温瑜寒的拍摄位置,他双手攥住了安全带回:“先生,地点在金华影视城。” 沈景川微眯着眼,神色不虞地打开导航。 一路上车里面都陷入无言的沉默中,直到到达目的地时沈景川都不发一言,车里气氛诡异的很,宁琛能明显感觉得到先生有些不开心。 “先生,我到了,先下车了。” 宁琛率先打破这沉默,并手并脚地拉开了车门。 沈景川还未得及说什么,宁琛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窜的一下急速下车。 刚下车宁琛就看到李哥在篷外抽着烟,剧组的人还没来齐,只能看见零碎几个工作人员在搬弄着拍摄道具。 “挪一挪。” 李哥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把卡在门外的脚挪开,吐掉完了烟雾,用手打算掐灭烟蒂那一刻,视线便于宁琛对上了。 他大清早没联系到人,才发现这家伙的手机留在房车里,又不知道哪里去找他,无处发泄的怒气在这一刻溃提而出。 他大踏步朝宁琛走了过去,嘴里如炮火一般凶猛地攻击:“你这小子做事能不能细心一点!你不知道助理是要比明星醒的早的吗?”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是要我们所有人都等你一个吗!” 片场上助理被骂的场面见怪不怪,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毕竟温瑜寒的咖位摆在那里,又有金牌经纪人加持下,圈内的人根本就不敢得罪他们。 宁琛低着头,脸色有些窘迫:“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道歉谁不会呀?你……”李哥还想骂上几句,便被宁琛背后走过来的男人,吓得嘴巴闭上。 第三十八章 他到底算什么 从车下走下来的的男人,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他漫不经心地上前搂住宁琛的肩膀,指尖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发丝。 他附身在宁琛耳边说了什么,让宁琛吓得眼睫毛抖地跟筛子似的。 宁琛神色不安地揪住那个男人衣角,嘴巴焦急地蠕动着,片刻那男人阴沉气息消了大半。 李经纪人跟在温瑜寒身边,在拍戏过程中还是学过一些唇语,从宁琛口型他大概清楚他说的话是:“不要生气,我以后会乖乖听话。” 李经纪人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那个男人周身气场太过阴沉骇人了,他犹豫地要不要偷偷走开。 宁琛的话语就想一道护身符救了他的命:“李哥,今早的事我很抱歉,我下次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嘿嘿。” 李经纪人讪笑着,不敢跟他身边的男人视线对视,只能找借口离开:“我现在要去看看温瑜寒化妆进度,你处理好事也赶紧进来吧。” 宁琛见李哥气消了,舒了一口气:“好的,李哥先去忙,等一下我就进去。” 李经纪人头也不回就离开了,步伐有些踉跄,还在门槛上不小心被绊了一脚。 宁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还想提醒李哥走路注意点,就被沈景川强行掰着他下巴,转换了角度,望向他。 “你从哪里找的这份工作?真不靠谱。” 沈景川黑眸危险地眯起,方才宁琛被那家伙数落地他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小小破场地规矩真多。 宁琛自然不能说出何柏松这个名字,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先生,放心。是同学介绍的正规公司。是我自己对行程安排没有掌握清楚。” “先生,快七点了。工作时间要到了,你也快去上班吧。” 宁琛看了一眼手机界面上的时间,片场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人过来了,在看到沈景川样貌时眼神都带着惊艳。 沈景川窜到胸腔中的火苗还没有熄灭,在宁琛这里都还没有得到疏解,就被他赶着去上班。 他眉毛紧拧,在宁琛没反应过来时,就直接掐住他的下颌逼迫他仰头,随后暴躁又热烈的吻直接把宁琛的话堵回去。 “先生……不要在这里……好多人。” “我觉得挺好的。” 宁琛感受到吻逐渐往脖颈去,酥酥麻麻地感觉让他全身泛起一阵激灵,他火速用手推开了沈景川。 “你……” 被推开后的沈景川,眼神闪过错愕,还处于极大的震惊中,到嘴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宁琛拉着手臂塞进了驾驶位。 “先生,我真的要上班了!” 宁琛站在地上,环顾一周后发现并没有太多人注意这边,他便大胆地在沈景川的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亲完后宁琛自己的脸红的像烧了一样,滚烫又灼热,他咬着下唇慌乱地离开。 沈景川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他摸了摸脸颊的湿润的那块,终于受不住趴在方向盘上低笑。 片场已经开始工作了,导演正在指挥拍摄角度聚焦在湖面上,为了拍摄出江湖那种感觉,已经着重在场地上下了大功夫。 下一场戏是男一温瑜寒和男二进行对峙的剧情桥段,他们两人是知己,都心向朝廷,奈何当朝帝王沉迷女色,昏庸无能。 男一知道待在朝廷想要做一番作为是一件不可企及的事,他想了一夜最终想明白与其把时光浪费在朝廷上,不如持酒江湖肆意人生。 而男二却坚称朝廷是他唯一的出路,于是就有这一场戏份,两人意见不合,最终分道扬镳。 化妆间已经忙成一团了,导演不满意温瑜寒的妆容,化妆师只能把它卸了,重新给他上妆。 可是距离温瑜寒上场已经不到五分钟了,这个新来的化妆师急地要命,眼泪都要彪出来。 宁琛刚从咖啡店买了咖啡回来,踏进化妆间的脚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向一边去。 霎时间滚烫的咖啡便全都溅了出来,特别是宁琛手背上还在不断流着咖啡汁。 “对不起呀,我太着急了,没看到进来了。这咖啡很痛吧,快去冲冲凉水。” 化妆师脸上带着不安,瞧见他衣服上全被打湿了,她愧疚地只能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的。” 那咖啡温度极高,溅到宁琛手背上,过一会儿一股强烈火辣辣便也特别明显。 然而面对这个化妆师,他脸上绽放安慰的笑意,用干净的手摸摸了她的头。 “那你快去冲冲水!”化妆师脸上带着红晕,盯着手背那快急哭了。 看着温瑜寒的助理离开之后,化妆师突然惊醒还没问他名字呢,随即低落地回到温瑜寒身边,继续化妆。 温瑜寒本来正专心看剧本的,门外的动静便把他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他皱着眉看着一股浓烈的咖啡味向他靠近了,以为是宁琛买咖啡回来了,便懒散的说:“咖啡怎么买回来这么慢?” “他,他会重新买回来的。” 化妆师大气不敢踹,只能低着头继续摆弄他的发型。 温瑜寒眼神闪过疑惑,什么叫做重新买回来? 宁琛再次提着咖啡回来后,身上沾染的咖啡已经被冲洗掉了,然而还是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左手手背肿成一块了。 但宁琛觉得痛感还是能忍得,他提着咖啡隐藏在工作人员身后。 那场湖中戏还在拍摄着,本来还挺顺利的,不知道两人在木船上争执什么,导演连连喊“咔”。 导演大怒:“你们两人怎么回事?我要的是分离那种难舍的感情,不是一幅干架的样子!” 李经纪人急地赶过去跟导演协商,整个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没想到开机第二天导演就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宁琛手提着咖啡袋子,看着一脸阴沉的温瑜寒大步地走过来时,他也连忙跟上了。 “你跟上来做什么?” 温瑜寒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宁琛光洁的额头差不多都撞到他的后背上,他完全不知道拍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只想把手中的任务赶紧完成。 宁琛把咖啡的包装往上提了提,“刚刚有事耽搁了,现在把咖啡买了回来。” “咖啡还是烫的,我让老板多加一些糖,要我现在打开盖子吗?” 宁琛自顾自说地,完全没注意到眼前人脸色越来越差劲。 温瑜寒看着宁琛已经动手把咖啡盖子打开了,他忍着火气说:“你看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不喝,离我远点。” 宁琛掰开咖啡盖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重新把盖子合上了,“好的,那有什么事在吩咐我。” 说完,宁琛头也不回就走了,气地温瑜寒上前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大声质问:“你是不懂还是装懂?我现在心情很差,作为助理你不应该想尽办法逗我开心吗!” 宁琛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可是……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 温瑜寒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平时怎么哄你丈夫的,轮到工作就不会了吗?” 宁琛觉得面前的人奇奇怪怪,自家先生哪能跟上司相比较,他垂下眼帘回复:“抱歉,我不太会。要不你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 “真是块木头!” 温瑜寒使劲儿咽着泡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拉着休息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宁琛无奈地提着咖啡离开了。 整整一个下午温瑜寒都没理过他,离开片场也不跟宁琛说一声,待宁琛从卫生间出来后,房车都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宁琛觉得这份工作彻底完了,他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的石像上,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 手背上烫伤已经红肿了一片,宁琛无可奈何只能去附近买点烫伤药膏。 突然在货架柜上撇到了一盒大号的byt,他红着脸迅速拿去结账。 金山影视城附近的交通不太好,宁琛打了电话给沈景川,拨通了好几次,都没有接通。 按照这个趋势,他今晚了就算打了一夜,被接通的概率只能为0。 他看了一眼时间:22:35。 时间还好,应该可以在晚上23点之前回到酒店。 宁琛以为今晚自己不会再看到沈景川,却没想到接起来看到那一幕会让他重新燃起的希望又生生地被浇灭了。 他像个路人一样,透过那面窗户看到了沈母,沈景川和江宛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不知道他们谈论到什么,沈母把江宛卿的手放在沈景川的手背上,而沈景川没有拒绝。 除了沈景川眼里带着浅笑之外,其他两人笑地如花苞绽放那样明艳。 这一幕生生刺痛他的眼,拨开腿就慌乱地逃走了,心脏如万箭穿心一般痛地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我到底算什么……” 宁琛不知道跑到那处地方了,脸颊的泪水被风吹干,泛着冰冰凉凉的冷意。 他累地直接用手撑着石柱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水,眼里更加落寞了。 感情上失败以及工作上的不顺,都让宁琛绝望地认为自己活的很失败。 第三十九章 我都还没玩腻呢 这还是宁琛第一次喝酒,酒店套房内酒类品种很多。 他随便拿了几瓶,入口是醇厚的小麦香味,苦涩中又带着一股甜味。 他脊背靠着墙上,心不在焉地低着头,微卷的发丝散落在额头上,遮住了睫毛下那双黯淡的眼神。 腹腔中那股火烧的酒劲已经漫上来了,宁琛脑袋眩晕感逐渐明显,随之体内那股亢奋劲也增强。 他手撑着头迷迷糊糊看着面前有两道迷糊的人影。 “你……是谁?” 宁琛已经没有清醒的意识,仅依靠本能阻止这个看不清脸的人接近,“让……开。” “你到底在做什么?喝了这么多酒!”沈景川从他手中夺过酒瓶,酒瓶的量已经只剩三分之一,地上还有倒着零碎的瓶子。 “还,给我。”宁琛突然伸手着急地把酒瓶夺回去,当着沈景川的面前把酒全部喝光,并最后打了响嗝。 沈景川表情有些凝重,随后眉毛微皱起来,他把瘫坐在地上的宁琛提了起来,把他整个人抵在墙上,“看着我,我是谁?” “……”宁琛抬起有些涣散的眼睛,鸦羽般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他盯着沈景川的脸看了几秒,“沈,景,川。” “我……讨厌他。” 宁琛推搡着驾在他肩膀上那两双手,他神色上出现了少见的生气表情,让沈景川倒吸一口气,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有重复问了一遍:“你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宁琛的意识已经游离在神外了,沈景川这三个字一吐出来,把他揪疼的心脏再次牵拉出来,所以他一字一句强调:“我……讨厌沈景川,讨厌死了……” 沈景川冷笑:“讨厌我?难道喜欢何柏松那臭小子?” 宁琛完全没抓住重点,他眨巴懵懵的眼睛傻笑着:“柏松,他……对我挺好的。” “好呀,我看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清醒!” 沈景川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嘴角忽地漾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脸色差到极致,他把酒的不省人事的宁琛拽到洗手间。 “不……不要……” “不清醒,就别想出来。” 沈景川把宁琛整个脸全都塞到洗涑台里,水龙头不断喷洒出来的凉水呛着宁琛呼吸不顺畅,他在水中不断挣扎着,可是按压在他后颈上的手力度大的惊人。 就在宁琛觉得自己要腻死在水里面时,他被一只手揪着后脑勺发丝提了上来。 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让他整个人如释重负,不断干咳着。 他跌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脑子急速地回想起方才的话语,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逐渐睁大。 “清醒了?” 头顶上响起了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宁琛吓得停滞了呼吸,全身都在发抖,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静地能够听见脸上的水珠滴到地面的声音。 “我……”宁琛惊恐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看着沈景川突然抽出皮带,整个身子都抖了几下。 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看着沈景川那双阴沉的眼神,以及手上的动作都让他惶恐不安。 “先生,我……刚刚说了胡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看着不断步步紧逼的沈景川,宁琛害怕地拖着僵硬的双腿,不断往后退。 “胡话?你难道不知道酒后吐真言吗!” “我还是小瞧你了,真够能装!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真够辛苦你了!” “先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听……听我解释。” 沈景川眼梢微红,浑身血液像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听什么?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沈景川眼里带着厌恶,他无法忍受身边人心里其他的男人,这让他感到恶心。 “那……先生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宁琛额头上沁着密集的冷汗,莫名感觉有一股强烈的危险逼近他,本能想要拔腿逃跑。 “呵,我现在已经无法再相信你这张满嘴胡话的嘴了……” “滴滴滴——” 沈景川话还没说完,宁琛兜里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惊地宁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在沈景川的视线下掏出了手机。 是何柏松的来电显示,宁琛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挂断,虽然表面上强装镇定,眼里还是流出惊恐的眼神。 沈景川压着怒气问:“谁的电话?” “是……传销电话。”宁琛有些结巴地回,动作笨拙地把手机重新塞回裤兜边缘时,他就暗暗祈求电话不要打过来了。 然而理想与现实是相违背的,电话重新再打回来那一刻,沈景川疑心就加重了,他冷着脸从脸色苍白的宁琛手上的夺过手机。 再看到柏松那三个字明晃晃出现在手机界面上那一瞬间,沈景川心里就翻腾着无数把宁琛狠狠折磨的念头。 他勃然大怒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传销电话?” “先生,求求你还给我。不关他的事……” “你还想给他求情?自己都自身难保。” 宁琛蠕动着嘴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底的恐惧在这一刻藏不住。 他用尽全力地撑着自己软趴的身体,伸手想把手机抢回来,却在下一瞬间双手被皮带捆绑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景川:“先生,不可以这样的……” “给我闭嘴。”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沈景川看着跌倒地上的宁琛还在挣扎起来,当即怒火烧的更旺盛了,他用手肘重重地压在他背上,让他整个人成跪趴状态无法动弹。 “如果你再反抗,我现在就把他杀了。” “我……不反抗。” 宁琛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地犹如一面白灰的墙,他连忙噤声,撑着地上的手一刻不停地再颤抖。 沈景川冷着脸,按着接听键,他的心也在如敲锣打鼓般那样七上八下的,如果他们的关系是他想的那样,他会克制不住地做些可怕的事。 “宁琛,你今天还好吗?刚刚李经纪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要说要换一个助理,是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我明天带你去跟温瑜寒聊聊。” “嗯?宁琛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何柏松一直自顾自地说着,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 沈景川全程听完,眼神温度越来越冷了,他单手捂住了宁琛不断发出“呜呜”声的嘴巴,忍耐着怒火把手机关机并随手丢到一边。 “我说上次为什么叫你辞掉工作,你执意不肯,原来你就是想跟他见面。” “至始至终都把我蒙在鼓里,这么多公司你为什么偏要找那一家?” “给我说话!” 宁琛被钳制住的手腕隐隐作痛,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眼里的委屈显而易见,“那先生呢?把我……当做什么了?” “我都看到了。” 沈景川眼里闪过疑惑,没弄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你什么意思?”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宁琛带着哀求的语气道。 “闭嘴!”沈景川气地脸色铁青,“放了你,想都别想,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宁琛眼神微怒地看着他,脊背抵着墙站了起来,他挣扎了几下被皮带捆住的手腕没反应,“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沈景川浮现震惊的眼神,怔怔地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直接上前掰过他肩膀。 宁琛吃痛地闷哼一声,他真的不想每天活在猜疑的世界里。 无法辨别自己爱的人对他是否存有真正的感情,还是把他当做那人的替身,这样的日子真的太煎熬了,他想要歇一会儿。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沈景川,眼中写满了哀伤:“离婚吧……” 沈景川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接朝宁琛脸上挥手一掌,顺间宁琛被打地步履踉跄, 鼻尖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你也有这个资格提出来?我都还没有玩腻呢。” 沈景川看着他流鼻血,眼神也略显慌张,但嘴里却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宁琛偏过头,眼睛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再加上他那一句冷漠的话,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泛着极致的寒冷。 他要离开这里,他不想看到再沈景川了! 宁琛想也没想就趴开腿逃跑,他害怕地转头看着离他不远处的沈景川,惊恐地继续飞奔,眼看着即将到达电梯里,衣领子突然一阵拉扯,把他整个人往地上拽。 宁琛的头部在地上猛烈地撞击着,他疼痛地全身都震动着一种电击感,可是他清楚自己知道自己的处境。 “放开我……放开我……” 他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可是这对于沈景川来说不过是细微的反抗,毫无用处。 “好得很,竟然还敢跑!我要把你一辈子拴在我身边。” 沈景川拽着他的衣领,直接拖着他往套房走去,这一路上都有其他酒店房客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可是谁都不敢得罪那个气势强大的沈景川。 “我恨死你了……” 第四十章 埋藏在屈服底下的反抗 “张嘴。” 沈景川边握着装着米饭和菜的不锈钢碗,边勺了一口米饭递到宁琛的嘴边,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宁琛偏过头,抿嘴不说话,他的脖子被链子铐上,活动方位仅局限于整个卧室里面。 差不多两个星期了,沈景川都把他囚禁在这里面,他的所有通讯设备全被没收了,只能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沈景川也不并是每天都在的,偶尔也会在这里线上办公,但更多的是把宁琛一个人留在酒店里。 “你还在跟我置气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说了离婚那两个字,你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沈景川搁下碗勺,掐着宁琛的下颚逼迫他仰头,那双曾经散发光彩的眼神此刻麻木空洞,像一尊美丽的雕塑。 宁琛眼皮动了动,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饿。” 沈景川这一天都没能从他的嘴巴撬出几个字来,突然听到宁琛这句话,他既生气又不知所措。 他便换一种方式引诱他吃饭:“把这个吃完,我让你跟你妈妈视频通话好吗?” 宁琛抬起了眼帘,他用被烫伤恢复差不多的手指着床头柜的碗,语气机械道:“吃,饭。” “好,把嘴巴张开。” 沈景川勺了一口米饭,就着蛋羹塞到宁琛半张开的嘴巴里面,宁琛食之无味地咀嚼着。 每次吃完饭,宁琛就感觉特别困,浑身跟散架似的没有任何力气,他坐在沈景川的腿上,眼神乏力地盯着屏幕上视频。 他妈妈还是没有清醒,每日仅依靠输液维持生命,但还是雇了护工每天照顾她,一切都在往好的趋势发展的。 除了他,一直活在无法逃离沈景川噩梦里。 “医生说,你妈妈各项指标都正常。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真……的吗?”宁琛吃完饭后,四肢开始浑身无力了,连说个话都喘着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会写想尽办法让你妈妈苏醒的。” 沈景川搂着宁琛的腰,鼻尖敏锐地嗅着宁琛信息素的味道,香味好像没有那么浓了,是因为吃了顾医生开的镇定药的影响吗? 宁琛刚被他关第一个星期,他从来没看见一个对他说话细细柔柔的人,反抗起来是那么让人生气,他逃跑几次都被沈景川抓回来了。 后来从顾医生手里拿了些镇定药,每次吃饭前磨成药粉跟饭菜搅和一起,宁琛吃完之后嗜睡的时间就长了。 这次宁琛又毫无征兆地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沈景川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放回床上,替他拢好被子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沈景川这几天有个海南项目,要去与当地负责人进行对接,他已经跟身边的保镖交代清楚了,送过来的饭菜要看着宁琛吃完才能拿开。 这天,是沈景川出差的日子。 他把领带绑好之后,并附身在宁琛额头上亲了一下,双手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我这几天要去出差,送过来的饭记得好好吃。” 宁琛早已清醒,只是不太想搭理他,他盯着沈景川手腕上的表盘发着呆。 “我走了。”沈景川站了起来,对着宁琛后脑勺说。 宁琛听到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才慢慢地抬起眼帘,他用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铁链,那跟链子又粗又重,每次都烙地他脖子痛。 他赤着脚跪在地上翻箱倒柜,硬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从洗涑间到衣柜到床底,都干净地连片片灰尘都没有。 没一会儿,他就累地倒在地上了,手脚酸软又无力,自己的体力到底会变成这么差了。 是不是沈景川对他做了什么? 吃饭时间到点了。 宁琛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发丝长地已经把大部分视线遮盖住了,灰白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把头枕在膝盖处,裤腿间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脚脖子。 卧室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发出来很小声地嘎吱声,宁琛没抬头,但耳朵却时刻注意那边的动静。 “夫人,该吃饭了。”保镖用小推车推来用铁碗装的菜和饭,他把这些东西全都放在木桌上。 宁琛没理他,保镖急地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软声细语道:“夫人,求求你吃点好吗?要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出去。”宁琛用手撑着头,眼眸半睁开懒散地看着面前的保镖,西装革履下包裹着健硕的肌肉,腰带上还绑着电击棒,果然准备地很充分。 保镖无可奈何地只能拨通沈景川的电话,说了这件事,没一会儿沈景川的视频电话就拨通过来。 “今天为什么不吃饭?”沈景川带着微怒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带着质问。 宁琛撩开了遮住视线的发丝,露出那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语气淡淡回:“没胃口。” 沈景川微眯着眼,盯着宁琛惨白的脸蛋,不容置喙道:“昨晚忘了我说什么吗?不乖乖听话,你妈妈的医药费谁去提供?” 宁琛听到这话,态度果然松动了点,他捧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腮帮子被撑地鼓鼓的,依然不忘回话:“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不反悔,慢点吃。”沈景川在电话另一头焦急地看着他,并吩咐保镖倒了水给他。 沈景川看着宁琛把饭菜吃完,脸色才缓和了点,可是这样持续地一直囚禁宁琛,终究不是办法。 他要让宁琛彻底地属于他。 “头发有点长,我回去帮你修建一下。”沈景川微蹙着眉,想立刻回去把宁琛牢牢地搂在怀里,想念他的味道,想念被叫“先生”的声音。 宁琛吃完又开始犯困了,他眼皮一直撑不住往下垂,嘴里呢喃着:“困……” 沈景川担忧地看着宁琛几次想要站起来爬上床,可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无力把头枕在枕头上。 本来还想吩咐保镖把他抱上床,到嘴边却是:“在地上铺一层被子,不要让他着凉。” 保镖走后,宁琛突然睁开眼睛,他拖着软趴无力的身体朝着卫生间爬去,趴在马桶边缘把中午吃的全部呕了出来。 “咳咳咳……” 宁琛吐完浑身无力,他现在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饭菜里绝对加了东西,要不然自己怎么每次吃完都浑身没劲。 趁沈景川出差这一段时间里,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连续两天了,宁琛都在沈景川的眼皮底下乖乖吃饭,虽然每次吃完他都会去马桶那边吐掉,但吐完之后力气确实开始有些恢复。 这天如往常一般,保镖把饭菜搁在木桌上,便习惯性地拨通沈爷的电话,这一天沈爷有急事无法接通,只能让他盯着夫人吃完。 “夫人,沈爷让我看着您吃完,您看什么时候开始吃呀?”保镖微弓着腰,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宁琛表情淡淡地看着他,卧室里不知道哪天安装一个篮筐,他也没有多过问,不过挺解闷的。 宁琛握住篮球轻轻往空中一抛,轻而易举地把它投进篮筐里,然后迅速避开了挡在他面前的保镖,急速地接过了篮球。 在保镖火速转过身那一刻,宁琛假装被铁链绊住了,踉跄几步把篮球故意地往客厅里面扔去,篮球落地后一直朝着远距离滚动。 宁琛脸上露出着急的表情,他定定望着客厅,委屈道:“篮球滚到那边去了,可以帮我拿回来吗?” 保镖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小跑到客厅把篮球拾起来。 “夫人,球拿回来,还要再打吗?” 宁琛把篮球接了过去,漫不经心地撇了一眼搁在保镖腰带上的电击棒,转移话题道:“那个饭菜是不是凉了?” 保镖单纯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惊讶,他连忙地背对着宁琛,附身用手指摸了摸铁碗的温度,“夫人,饭菜还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浑身有一股电流麻痹他整个身体,睁着眼痉挛地倒在地上抽搐。 “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宁琛眼里带着歉意看了他一眼,便把手上的电击棒扔到床底。 他从保镖身上摸索出手机来,毫不犹豫地拨打了那个号码:“可以来XX酒店一趟吗?门牌号为505。” 何柏松赶过来时,看到宁琛坐在地上,脖子被锁着铁链那副光景,他当场气地脸色铁青,急忙地小跑过去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势。 “草,沈景川真他妈不是人!宁琛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放心。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 宁琛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声音有些抖:“谢谢。” 脖子上铁链被松开那一刻,宛如生的希望重新浇到宁琛身上,他如释重负地大口喘着气,“监控那边麻烦你了。” 何柏松牢牢地搂着宁琛的肩膀,生怕他不小心地跌倒在地上,“酒店那边正好是我爸合作的企业,我已经跟负责人沟通了。他回来之前绝对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宁琛悬着一个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直都在麻烦你,我真的很抱歉。” “你这说是什么话?就算赴汤蹈火我也愿意帮你。”何柏松佯装微怒,但语气确实无比的温柔。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何柏松脸上露出担忧。 宁琛静静地看着酒店外的夜景,他说:“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四十一章 他到底在哪? “人还没找到吗?” “据技术人员反馈,15号当晚在夫人所在的酒店里,监控显示有人动了手脚,刻意把夫人的画面永久删除掉了。” 助理持着手机汇报情况,伸手把垂下来的镜框提了提。 “他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肯定是有人帮忙了。给我查查那天何柏松的行动轨迹。” “是。” 沈景川眼神透露几分疲倦,但眼底的冷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生畏惧。 助理飞快地与技术人员对接,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何柏松当天确实出去过一趟,不过去的是药店。” “药店只是个幌子。”沈景川脸色愈发阴沉,他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开口:“不用找了,现在给我密切关注宁琛银行卡转账记录。” 他就不相信,宁琛逃跑会不动用银行卡!只要他用银行卡进行交易,那么IP地址查清就会更加容易。 助理在沈景川看不到视线里,伸手摸了摸鬓角的冷汗,急忙回复:“明白。” 沈景川抬头看着杵在地上不动的助理,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助理讪笑着:“是这样的,前些天您不是与海南那边对接项目吗?然后我刚刚收到了那位老总的邮件,他说您有没有空跟他女儿喝喝下午茶?” 沈景川眉眼染上烦躁,冷淡回:“我没空,你看着回。” 助理嘴角挂起来标准的笑容:“好的,那没事我就先退下了。” “嗯。” 沈景川莫名感觉腹中有一股燥意的涌动,呼吸开始变地絮乱起来,他轻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如一根根凸起的藤蔓,这是易感期要到来的前兆。 他撑着摇晃的身子,摸索着宁琛卧室走了进去,他把整张脸都埋到被窝里,用力地吸取着那浅淡的小香兰信息素。 宁琛,真的别逼我动手,我就当你是出去玩了几天。 即使是陷入浅层的睡眠中,他还是忘不了那天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况。 那天,沈景川一下飞机,就赶着回酒店,这一路上就都没有停过。 他提着一大袋从早点铺买的各种早餐,其中流沙包就占了数量三分之一,上次宁琛在医院就特别喜欢吃这类包子。 卧室里静的很,阳光已经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在隆起被子的那一块。 沈景川眉眼带着往日看不到的温柔,他噙着一抹笑意,动作温和地掀开被子。 然而看到躺在床上那人那一瞬,他的手猛地缩回去,脚步趔趄地往后退,脸色变得铁青:“你怎么在这?他呢?他在哪?” “呜呜呜……” 躺在床上的保镖,四肢全都被绳子绑了起来,嘴巴被黑色胶带封住了嘴,他的脸上满是惊慌与恐惧,不断地蠕动着双腿,最终跌落在地上。 沈景川三两步上前直接撕开胶带,他钳住他的肩膀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他到底怎么逃的?” 保镖吓地脸色惨白,他跪在地上不断求饶,“沈爷,是我疏忽了夫人行动能力,他突然窜到我后面,拿着电击棒把我电晕了,我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 “沈爷,求求你放了我这一次吧。” “放了你?呵呵。” 沈景川眼眸闪射冰冷的光芒,手中的早餐毫无征兆地砸在对面人的身上。 霎时间,温热的豆浆与粥全都漏了出来,连带着袋子里的包子也撒落在地上。 保镖身上的皮肤以极快地速度泛红,但是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嘴边求饶的话不断输出。 沈景川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便踏步离开,对他来说留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在身边做事,简直是对他最大的污辱。 没开除他已经是一件“大方”的事了。 离宁琛逃跑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期间的搜寻连半分讯息都搜不到,沈景川只能先暂歇一段时间,毕竟摆在他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抑制剂,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腺体中注射了几支。 待空气中水仙花的信息素扩散掉差不多,他才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对着电话那头人冷然道:“你想要的一切我会重新把你夺回来,至于你,事情完成之后赶紧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江宛卿委屈巴巴地开开口:“时间怎么提前了?是跟嫂子吵架了吗?” 沈景川寒声回:“与你无关,守好你自己的本分。” 江宛卿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道:“你明明上次聚餐的时候答应过伯母,在我病没好之前要好好照顾我的,你怎么反悔了呢!” 沈景川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漫不经心说:“上次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而且你到底是真的病,还是假的病,不用我亲自拆穿吧?” 江宛卿牙齿咬地咯咯作响,被自己深爱的人亲自戳破谎言,是一件多么愤恨无力的事,他只能周旋地回:“景川,你不能这么想我的。” 沈景川懒地跟他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道:“说重点。” 江宛卿泄气地回答: “既然你都说提前行动了,那我也只能提前准备了。” 沈景川不耐烦地回:“尽快。” 江宛卿装病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沈景川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要不是他手里存着医生给江宛卿做的几项诊断精神疾病的测试,指标数据全都显示为正常,沈景川差点就被他蒙在鼓里。 当晚他就踹开了江宛卿的门,质问他:“你这个疯子,他妈的到底想做什么?” 上次他陷害宁琛的事他已经足够大方的原谅他了,他下次要是在做点伤害宁琛的事。 他会不留情面地把他丢在国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江宛卿被恐吓地脸色惨白,才蠕动嘴唇说出他所谓的计划:利用沈景川,夺回江家的财产。 江宛卿本是江家最受宠的omega,不仅是因为江父喜欢这个嘴甜又有能力的儿子,而且那个时候他还跟沈景川确定了恋爱的关系。 他的家族人口庞大,但能够继承江家的只有一位。 表面上一派祥和的江家,其实背地里已经开始暗潮涌动了。 江父在媒体镜头下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记者们,他有意把江家留给江宛卿,公司股份方面他还是会公平地分割的。 在这种情况下,明眼人都会低调行事。然而江湾卿年纪小单纯的很,危机意识也荡然无存。 江家的其他人就开始眼红了,开始想要把江宛卿除掉,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抓住他的弱点,这样才能够轻而易举地操控他。 沈景川在十八岁那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绑到了一个废弃工厂内,与之一起绑过来的还有江宛卿,在被绑的那天里他遭受了施虐暴行的殴打。 沈景川被打地身上找不到任何一处完整的皮肉,满身都是伤痕累累,令人触目。 而被绑的江宛卿除了在一旁揪心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哭地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不断求饶:“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放过他……” 沈景川倒在地上,半睁着肿胀的眼睛安慰他说:“没事的,不要哭。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那些人根本就不他话放在心上,从江宛卿嘴里撬不出任何放弃继承公司的承诺,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直接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眼神阴寒地朝着沈景川腺体的位置上盯去。 就在他们准备握住那把泛着寒光的刀,朝沈景川腺体刺进去时,江宛卿直接往沈景川身上扑去,用手腕挡住了拿把刀的攻击。 “我……放弃继承江家,我不要这么恶心的继承人身份,我不要了!听到了吗?给我滚呀!” “我只要景川哥平平安安的。” 那些人用录音笔录好自己想要的内容之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们离开没几分钟后,警笛从遥远的地方响了起来,沈母刚来时,差点吓晕了。 但还是忍着泪把他们全都紧急地送往医院。 沈景川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宛卿,他拖着软弱无力的身体发狠似地寻找他,最终还是在酒店套房里看到江宛卿在跟别的男人纠缠。 他冲上去把那个男人打倒在地上,却没预料到江宛卿会上前阻止他,还对他绝情地说:“滚呀,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你太弱了,因为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对得起我吗!” 沈景川软声说:“我以后会变得强大的,我会把属于的东西夺回来,不要闹了好吗?” 而江宛卿只是讥讽地笑着,“沈景川,我们分手吧。” 沈景川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却什么说不出来。 江宛卿烦躁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要继续看吗?” 自那以后,江宛卿就跟沈景川就形同陌路,并且他一个人前往了海外定居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后来时,沈景川已经接管沈氏集团很多年了。 所以从江宛卿口中再说出他要把江家夺回来时,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但是,前提条件是事件结束之后他要给宁琛郑重道歉,并且永远不会干涉他们的感情。 江宛卿答应了,他之所以慌陈自己有精神疾病了,一方面是因为要减轻江家人的顾虑,另一方面是为了行事方便。 现在一切都说开了,他也不用顾虑什么了,他主动握住沈景川的手:“成交。” 第四十二章 自己滚出来 “收工!”导演举着大喇叭,站在塑料凳子上,对着片场上的人员讲着。 导演的话刚说完,宁琛就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拿着遮阳伞和矿泉水,朝着温瑜寒的位置走去。 “喝水吗?”宁琛把伞撑到温瑜寒的头顶,往温瑜寒手中递过刚从冰箱中拿出来的矿泉水。 “谢了。” 温瑜寒喝了几口水,微弯着腰,降低自己的高度,方便化妆师擦掉他脸上的汗,并进行补妆。 其他的演员大部分都已经拍完今天的戏份了,但温瑜寒今天下午还有一场戏还要重拍。 所以宁琛今天得全程待在温瑜寒身边,他看了场上的人已经散地差不多了,于是他开口问:“瑜寒哥,你中午有忌口的吗?” 宁琛跟着这个剧组来到这个比较偏远的乡村,他只知道这是导演的要求,为了的是更好呈现作品所表达的思想。 然而这个地方资源有限,菜肉都是要从集市上购买的,所以饮食方面都是自己的生活助理负责的。 宁琛虽然在金华影视城跟温瑜寒闹过矛盾,被沈景川囚禁两周后,他本以为李经纪人不会再雇佣他了。 但是当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李经纪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了,而且每天的雇佣费用上涨到了三百块。 这里的生活条件虽然苦了点,但是剧组保密性极其地严格,从不在外面透露出半点消息。 这也方便了宁琛躲避沈景川,但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沈景川终究会找到他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也想在这里静一静。 “发什么呆?”温瑜寒皱眉看着宁琛。 上次他们闹矛盾的事,现在谁也没提出来。彼此都心照不宣,保持良好的上下级关系。 宁琛回过神来,嘴角露出歉意一笑:“抱歉,刚刚出神了。我上午在集市那边买了一些鸡肉,鸡蛋,西红柿和鱼。” “今天中午吃清蒸鱼肉,西红柿炒鸡蛋,爆炒鸡丁怎么样?” 温瑜寒从他手上接过了遮阳伞,重新把伞的位置摆正,他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强烈的紫外线,说:“最近天太热了,辣椒少放点。” 宁琛看着李哥也跟导演那里说完话了,朝他们这里小跑过来,他看这里也不用不着他的地方了。 “那我先去准备中午饭了。”宁琛临走之前,还看到了李哥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有些不解,便没有多放在心上了。 临时搭建的厨房很简陋,但工作人员做完饭后,都会把台面收拾干净,方便下一个人使用。 排队终于轮到宁琛里,他把收拾好的菜搁在灶台一旁,顺手把袖套撩起来之后,便开始炒菜了。 这个厨房里面有三个灶台,离宁琛最近的由导演在使用,他正在跟副导演闲聊,无非就是聊一些家常之类的。 宁琛垂下眼帘,认真地在翻炒着菜,好似这里是一片静土。 这里面的空间太过窄小了,以至于宁琛耳朵能够精准地抓捕他们话语中的重点。 他本来打算从包中掏出耳机戴上的,然而在听到他们聊到今天头条新闻,手顿了一下。 好像是关于沈氏集团总裁沈景川和江家的江宛卿关系好像重归于好的绯闻。 宁琛听到后,呼吸明显一滞,握住耳机线的手指小幅度地微颤起来。 他迅速低下头掩盖掉眼底的失落,手却像机械一般地不断重复翻炒的动作。 “李哥,你知道哪里有网吗?” 宁琛跟李经纪人一起把碗筷收拾干净之后,便坐在大树底下乘凉。 李经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他指着坡下一处地方说:“剧组刚刚在那里通了网。怎么,你要给你爱人打电话吗?” “不是,高考成绩出来了,我想上网看看分数。”宁琛拿着离开之前在街头店用几百块钱买的二手机。 “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李经纪人突然尴尬一笑,有些心虚摸着鼻子,他在这行积攒着不错的人脉资源。 自从上次见过宁琛的丈夫之后,他就开始在背后对他进行了调查。 查到之后他吓地都直接想跪在宁琛腿边,原谅他之前过分的措辞。 他可是景城权势滔天沈景川的老婆呀,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犯他。 他本以为他们是一对平常恩爱的夫妻,却没想到就在今早他无意间看到那则绯闻时,他还是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重复了第二遍。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当着宁琛的面说出这件事,他觉得宁琛也怪可怜的,跟着他们跑到这么大老远的地方,自己丈夫又有出轨的嫌疑,他可不敢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宁琛站了起来,装作没听见他话里有话的意思,平静地说,“李哥,那我先过去了。” “那就先祝你金榜题名了。”李经纪人这次带着真诚的笑意看着他。 “谢谢。” 高考成绩跟他所料一般,在620分数上下起伏,然而在填报志愿那一瞬他却开始动摇了。 但为了照顾他妈妈,最后他还是填了景城的大学。 一切做完之后,宁琛疲惫地靠在柱子上,点进去了消息框弹跳出来的新闻。 他们“重归于好”新闻还没有褪去热度,“将要订婚”绯闻又再次席卷上来。 原来他自始自终都只不过是个随时都可以丢掉的替身而已,过去这么多天了,但凡沈景川给他一个解释,他都不会带着满腔失望提出“离婚”的请求。 “李哥,能给我一支烟吗?”宁琛从远处走了回来,神色如常。 “是考的不好吗?”李经纪人突然愣住了,但从他脸上却没看到任何的垂头丧气。 “不是,就是很想抽烟。” 宁琛重新坐回去,从李哥手上接过烟之后,毫不犹豫深吸了一口,但还是被呛到了,猛烈地咳了起来。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抽烟,有什么事不能跟哥说吗?虽然我一开始的确对你有些偏见,不过慢慢相处我发现你人做事还挺老实的。”李经纪人轻拍着他的背,神采奕奕道。 宁琛自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后面吸烟慢慢地就摸到精髓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说:“李哥,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总是让你失望。那你会怎么做呀?” 李经纪人看着宁琛眼睛认真道:“当你抛出这个问题,就代表他在你心中分量很重。你为什么不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去看清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娱乐新闻大多都是半假半真,其实没必要太过较真。” 宁琛深深吸了一口气,黯淡无光的眼睛重新莹烁起来,他紧紧攥住手中的手机,“谢谢李哥,我好像明白了。” 李经纪人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勾着唇笑着:“再过几周,剧组差不多收工了。” “彼此深爱的人,即使分开了很多年,最后还是会白头偕老的。” 宁琛露齿一笑,调侃道:“李哥,你这样子真的很像恋爱大师。” 李经纪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别调侃哥了,我也只是比你多活了几年而已。” 宁琛收敛脸上笑容,对着李经纪人郑重说:“还是很感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都相处了这么久,还那么客气。我们回去看看片场开工了没?” 来这个偏僻乡村拍戏大概过了两周,导演提议要去集市上聚餐,就当犒劳犒劳大家这些天的辛苦工作了。 宁琛收到何柏松发来的消息,说他出差也经过这里,本来只是过来看看宁琛最近怎么样的。 但被导演眼尖地看见了,便在他的盛情邀请下,何柏松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包房。 整个包房里面的气氛很热闹,何柏松坐在导演那一桌在说着话,但何柏松时不时往宁琛这边看着。 宁琛垂着眼帘坐在角落里,拿着杯子小抿了一口酒,酒意有些上涌了,他便转而喝了一杯温水。 手机在桌上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被挂断之后。 那电话还是持续不断地打过来,宁琛感到很困惑,便犹豫再三接了:“喂?” “出来。” 手机里传来低沉的男音,听着不响亮,却让宁琛心头一突,冷汗直冒。 “你……怎么找到这的?” 宁琛一阵惊悸,接连地咽着两三口唾沫,好像嗓子里发干似的。 “你是要我进去扛你出来吗?”沈景川语气带着威胁,直接让宁琛手心里都冒着冷汗。 宁琛结结巴巴地回: “我……自己出来。” 他双脚像被灌满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沉重的很。心脏砰砰乱跳,恐惧到下一秒就要从里面跳出来。 “宁琛,你去哪?”何柏松疑惑地看着他不对劲的行为。 宁琛听到这话,极力克制自己浑身发抖的身体,他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回复:“我……去上卫生间。”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在这样显著反衬下,站在店铺面前的沈景川被凸显地尤为可怕,宁琛踌躇在门槛处,不敢靠近他。 “过来。”阴沉阴冷的声线从沈景川薄唇中吐出,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第四十三章 没有挑战性的追妻 “我……不过去,有什么就在这里讲。” 宁琛脸上浮现纠结不安的神情,他低头敛下神色,不敢跟沈景川的对视,心脏疯狂地在打鼓。 沈景川神态很惫懒,目光直直看着他:“距离太远了,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过来点,你就这么怕我?” “没有。” 宁琛有些懊恼地抬起头了,他方才为了增强气势有刻意把声调拔高,可是好像是无用之举。 他一步步艰涩地往前走了几步,“这样的距离可以了吗?” 宁琛脚步还没有站稳,就被沈景川三两步上前攥住手腕,直接把宁琛整个人抵在车上,脊背猛烈地撞击到坚硬的车外壳上。 “沈景川,放开我……放开我……” 宁琛脑袋上的眩晕感以极慢地速度缓解,新一波的刺激又让他神经绷紧,他整个人都被禁锢在沈景川桎梏的范围内,无法逃脱。 “几周不见,现在都敢直呼我名字?” 沈景川眼底藏匿着冷意,他轻松地钳住宁琛不断乱动的手腕,把它们抵到宁琛的头顶上。 同时,沈景川掐住宁琛下巴,急促又带着暴躁的吻落在宁琛的唇上,犹如一股强烈的电流,迅速地把宁琛的话给堵住了。 “唔……” 宁琛被这番举动给羞辱住了,他狠狠地用牙齿咬着沈景川的下唇,不一会儿,他们的口腔都充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沈景川推开了与宁琛密切的距离,他嘴角勾着冷笑,用舌头舔掉唇上的血迹,缓缓开口道:“竟然学会了反抗?也是,装了这么久也累了吧。” 宁琛神色有些难看,眼里充盈着滚烫的泪水,他勉强站直了身子,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不……带这样羞辱人的。” “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宁琛狼狈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涌上来的酸涩感让他心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 “这不是你说了算。”沈景川阴沉着脸,迅速拉开车门,拽着宁琛的手臂就往里面塞,“现在跟我回去。” “我不要回去。”宁琛剧烈地反抗着,弯腰迅速在沈景川手上深咬一口。 沈景川的手背上明显留下了一个深红的牙印,还泛出来几滴血珠。 沈景川被他的举动彻底惹怒了,他迅速地抽回手了,“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宁琛得到片刻的解脱,急速地冲出去,落地还没站稳,就被一双健硕手臂揽着腰,稳稳当当地桎梏在沈景川的身上。 “又想跑去哪?” 宁琛的双脚飞蹬在半空中不断乱踢,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让他惊悚地用双手掰开他的手臂:“混蛋,放我下来。” “闭嘴。”沈景川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宁琛瞬间噤了声,任凭他再怎么挣扎,永远会都被沈景川牢牢地绑在身边。 方才喝了些酒,残存的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 就在宁琛打算妥协时,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眼神晦暗不明的的何柏松。 宁琛茫然地看着何柏松怒气冲冲冲上来,挥动着拳头就往沈景川脸上砸,那股狠劲裹挟着一阵风,速度快到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景川嘴角被打地溢出少量的血液,他看着脱离他控制范围内的宁琛,被何柏松紧紧地护在身后。 他噙着一抹冷笑,对着何柏松毫不客气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插手了!” “还是说,你嫌活的太安稳了,想找着事做?”沈景川眼里带着嗜血般的冷意,宛如俾倪天下的君王,周身气势骇人的很。 何柏松在一刻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他勉力地卯足劲道,上前揪住沈景川的领子骂道:“沈景川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呀?你没听到宁琛说不愿意吗?你为什么总是强迫他?” “这一切不存在逼迫关系。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扰我,难道不是居心叵测?”沈景川舔了舔嘴角的血液,眼眸如鹰隼般泛着犀利的光芒。 他轻而易举地摞倒了方才占主导地位的何柏松,看着他愤愤不平地跪在地上,双手被他轻松地反剪在后背。 “沈景川,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宁琛这么好的人,就不应该留在你身边。”何柏松咬牙切齿道。 沈景川听完这句话,眸子的温度以极快地速度下降,他说:“何总什么时候生出一个觊觎别人妻子的儿子,我明天回去得好好拜访一下。” 何柏松眼神闪过明显的慌张,他还是倔强地想要开口,然而宁琛的话让他涌到喉咙的话被迫吞了下去。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宁琛深吸一口气,他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鼓起勇气扯开了沈景川钳住何柏松的动作。 沈景川阴鹜着脸,看着宁琛的视线带着质问与怒火,宁琛很快发觉到了,他上前对沈景川说道:“我会跟你回去的。” “快点。”沈景川重新坐会驾驶位上,烦躁地曲着腿。 宁琛松了一口气,他把地上的何柏松扶了起来,欲言又止道:“柏松,谢谢你对我这么多天的照顾。你回去吧,我对不起你。” 何柏松着急地握住宁琛手腕说:“你不要跟他回去,万一他还是像上次那样对你怎么办?” 宁琛其实也没有把握,因为他更害怕自己的好朋友受到伤害,他露出一抹安慰的笑:“不会的,要还是这样。我一定会彻底离开他的。” 何柏松还无可奈何看着宁琛离开,他紧握着拳,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辆车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 车里的冷风调地很低,宁琛坐在出风口的位置上,侧头看着车外的风景发呆。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衬衫被冷风吹地席卷上来,露出那匀称有力的侧腰腹。 线条非常美好,既不过分贲张也不过分瘦弱,让不小心瞟到的沈景川眼神一沉,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往宁琛身上扔去:“穿上。” 宁琛感受腿上重量一沉,他低下头看着黑色的西装把他整个腿都包裹住了,他面露疑惑看了沈景川一眼,但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你……要我带去哪?” “回家。”沈景川握住方向盘的手力度重了些,“离婚那事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同意的。” 宁琛抿了抿唇,好看的脸蛋皱成一团:“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沈景川沉着脸,他抽出空余的手猛地攥住宁琛的手腕,“你这一辈子都得拴在我身上。” 宁琛眼角洇着红,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沈景川的眼神带着恼怒:“你不是已经跟江宛卿重归于好了吗?我们离婚是理所当然的事。” 沈景川抬起黑漆漆的眼,擒住宁琛的手腕力度加重少许,拽着宁琛眉头紧锁,他脸色有明显慌张:“不要再提那两个字!” “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我承认我一开始是你当做他的替代品,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宁琛,别闹了好吗?你留在酒店的行李我已经让老钟拿回到你的卧室了,我们现在回家。”沈景川着急地握住宁琛手放在嘴边亲吻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先把人哄回来再说。 宁琛眸光微微颤了颤,他从来没看到沈景川会带着一种乞求的眼神看向他,可是那又怎样?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宁琛痛苦地露出纠结的表情,他从沈景川的控制范围中抽出来手,“可是回家之后呢?我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对待这份感情了……” “这都是时间问题而已!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接纳我的。”沈景川把车停在路边,略显慌张从车上下来,径直朝副驾驶位置走去。 地面上堆积零零碎碎的小石块,大小形状不一,还能看到一些锋利的玻璃碎片。 沈景川走地有些急,不小心还被石块绊了一跤,他步履匆匆地打开车门,动作有些笨拙地把有些抗拒的宁琛搂在怀里。 “我错了,我不应该像之前那样对待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沈景川目光灼热地看着他,语气放地很低。 “让开……”宁琛被抱地有些喘不过气了,他用手抵在沈景川的胸膛上推开了两人的距离。 沈景川被推地有些发愣了,一种强烈的恐慌感席卷全身,眼神逐渐狠厉起来,垂在腿边两双手在隐隐发抖。 他心中逐渐升起了一百种要把宁琛囚禁的方法,看向宁琛的眼神带着不寒而栗的威压,让宁琛急忙说:“最后一次。” “这是原谅我了吗?”沈景川身上的冷意随着宁琛那一句话消失地无影无踪,他不可思议地重复着说:“宁琛,这是什么意思呀?” 宁琛捧着沈景川半边有些微肿的脸,带着认真的语气道:“我原谅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要不然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绝对不会,相信我。”沈景川语气有些激动,他虔诚地舔舐着宁琛的手掌心,目光却紧盯着宁琛的脸不放开。 宁琛被沈景川这番动作搞地有些心猿意马,他嗫嚅着嘴唇说:“不要这样弄,我……不太舒服。” 沈景川带着兴味的眼神,看着宁琛两腿间鼓起的小包。 “宁琛,想要吗?” 他把座位调节档调到合适的位置,然后手开始在他身上不断探索,宁琛的被撩拨地脸迅速涨红,不断推搡着想要靠近的沈景川。 宁琛臊红了脸,语气变得絮乱,不稳定,他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视线,“不要,不要用手指摸那里。” “撒谎!骗人可不是好孩子,那我教教你怎样做一个诚实的孩子好不好?” 第四十四章 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沈景川用牙齿勾掉了宁琛脖颈的抑制贴,吐到一旁,他眼眸抹上侵略性的色彩,对准宁琛耳畔喘着气说:“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孩子……” 宁琛明显微怔,睫毛下的眼睛呆呆地睁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期待低喃这两个字。 跟沈景川生一个他们的孩子吗?宁琛其实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但更多的是抱着幻想的。 “开玩笑的,我不喜欢孩子。” 宁琛升到半空中的期待感,因为他的话一下过山车似的掉入谷底,“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他脸上僵着笑,眼底被阴霾笼罩一般阴沉沉的,“不喜欢吗……” 还是说不喜欢跟他生的孩子。 “孩子太聒噪了,这辈子有你就行了。” 可是宁琛很喜欢孩子,他这辈子超级期待能跟沈景川生一个可可爱爱的娃娃。 “先生,停到半路边很危险的,我们回去吧。”宁琛心不在焉地别过眼神,毫无破绽地掩盖掉眼中的失落。 “再等一会儿。” 沈景川把脸放松埋到了宁琛颈窝里,去掉抑制贴阻挡的腺体,在密集的车内迅速充斥着馥郁甜香的信息素,他皱紧的眉头缓缓地解开。 宁琛整个人都被沈景川圈在怀里,根根粗硬的发丝挠地他下巴痒痒地,他试着推着他的肩膀拉远一点距离,却被搂地更紧了。 “先生,抱地有点喘不过气了。”宁琛低头看着那高而挺的鼻梁,像鬼斧神工那般雕刻很完美。 他克制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圆润的手指头还没有触碰到鼻梁边缘,就被沈景川快速地反握住,“想摸哪?” “没有那回事。”宁琛移开了与沈景川对视的视线。 “你这里还没有消下来。”沈景川挑逗地看着他,指尖轻轻在那处刮了一下。 宁琛脸上迅速地通红,语气带着一丝嗔怪的韵味:“先生,别这样。” 他垂下眼帘,低头看着沈景川撩开了他扎在腰腹中的衬衫,其中大部分被拉扯出来差不多了。 “好了,不逗你了。”沈景川替他把偏到一边去的衬衫摆正,公路上基本没有任何车辆,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荒芜地很。 “我帮你消下来。” “不……不用……”宁琛阻扰着沈景川靠近他,然而却被沈景川消地力气都消散差不多。 “很久没释放了?挺多的。”沈景川吐掉了多余的东西,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宁琛的模样。 宁琛眼珠子被氤氲的水汽点缀,脖颈以上迅速地粉红一片,肌肤白皙又柔软,衬衫被弄地零乱皱起来,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先生,我给你擦擦。”宁琛轻喘着气,他用纸巾快速地擦掉沈景川脸上残余的东西。 沈景川眼神一暗,他紧攥在车座上的真皮椅子的手,突然动作快速地把宁琛推倒在座椅上。 宁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试探问:“先生?” 沈景川眼神紧盯地着宁琛的脸,竟然以前没有发现宁琛鼻梁上方有一颗很小的痣。 他现在细细地看宁琛的脸,跟江宛卿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论谁被当做替身都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情,即便现在把他追回来,可谁又能想到宁琛会再一次离开他。 “我抱会。”沈景川转换了跟宁琛的上下的位置,他用手稳稳地揽着宁琛的腰,肌肤相贴温热感让沈景川在这一刻觉得不太真实。 “宁琛,你是不是很害怕我?” 沈景川克制不住地揉着宁琛的发丝,他声音微颤道。 “不要怕我,更不要离开我好嘛?” 如果你下一次你赚够了失望,我会选择放你离开的。 “先生,你怎么了?” 宁琛不可思议地感受到脸颊中有一股泪珠滴到脸上,心脏也不由自主地涌上来一阵强烈的酸涩感,朝四肢不断蔓延,他也抑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宁琛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哭泣声,眼睛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深藏在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像电视上男女主白头偕老可以吗?” “可以吗?” “一定,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宁琛得到确切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第一次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沈景川:“不管以后怎样,至少这一刻我还深爱着先生。” “宁琛,不要哭了,好吗?” 沈景川捧着宁琛的脸,手指温柔地擦拭着宁琛眼角的泪水,发现泪水止都止不住了,他颤抖地一遍又一遍对着宁琛说:“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先生你怎么也哭了?”宁琛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水往下掉,可是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滚烫的泪珠砸在沈景川的裤腿上。 “你看错了。” “先生,骗人。” 沈景川放轻力度抬起宁琛的下颌,带着虔诚的爱意,吻着那柔软的唇瓣,宁琛搂着沈景川的脖子迎合着他的吻。 宁琛甘愿溺死在沈景川的爱意里,即便未来有诸多困难,他至少在这一刻知道沈景川爱他就够了。 “不用带也可以。”宁琛握着沈景川的手,阻止他继续在车里面继续找byt,“就这样进来吧。” 沈景川浮现错愕的神色,他极力放轻自己的语气,撩开了他额头上遮挡眼睛的发丝:“乖,听话。我再找找,没有就算了。” 宁琛曲着腿跪坐起来,他在沈景川惊诧的视线下,指尖轻捻着扣子,慢慢地一个个解掉。 “你不需要这样。”沈景川呼吸一滞,连忙阻止宁琛解掉最后一个扣子的手,他在痛苦地隐忍着,动作笨拙地重新把他的扣子系上。 “到这一地步,先生怎么退缩了?”宁琛紧扣住沈景川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跳动的心脏上,“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 沈景川着急地否认,他方才早已被宁琛撩地着了火,可是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一点安全措施他怎么能随意对待他。 “是我太心急了,让先生为难了。”宁琛笑着说。 他慢慢地松开了握住沈景川的手,努力勾着一抹不在意的笑容,可是眼神的失落却出卖了他。 “宁琛,你到底要把我怎么办才好呀?” “唔……唔……” 宁琛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身体瞬间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消解的困惑掩埋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攥取着宁琛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腔内的每一个角落。 沈景川真的彻底被宁琛打败了,以前他只是把宁琛当做可以随时丢掉的玩物而已,却没想到自己越陷越深。 他手撑在车椅上,手臂上蜿蜒出根根青筋,隐忍地不敢再往深处探究。 “先生,可以往里面再进去些。”宁琛带着讨好的韵味吻着沈景川的脸颊,惹地沈景川败了下来,漆黑的瞳仁如望不见一潭深邃,里面暗藏着漩涡在激烈地拍打着。 “先生,求求你标记我,标记我。” 宁琛眼睛突然酸地发疼,他带着祈求的语气哀求着沈景川终生标记他,并且朝着沈景川面前展露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这次不行,乖乖听话好吗?” “不好……”宁琛渴望能够与沈景川能够做到真正心灵感应上的互动,这样的他才是真正属于他的alpha。 “你还小,这种事还需要慎重考虑。乖,下次再说。”沈景川吻着他的眼睑,用温柔的语气哄着他。 宁琛紧抿着嘴唇,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看着窗外被风吹地摇晃的野草。 下次还有机会吗? 宁琛根本就完全把握,会再次沉湎沈景川的爱意里,因为在他们之中还存在彼此心照不宣的隔阂。 “集中一点。”沈景川掐住宁琛的下巴,摆正与他对视的视线,“这样力度可以忍受吗?” 宁琛脸上绯红一片,他狠狠地咬着沈景川的肩膀,回:“慢……慢一点。” 沈景川被宁琛撩拨地激起了原始的本能,犬齿隐隐约约地在发痒。 空气中两波信息素的碰撞更让车里的气氛暧昧的很,可是沈景川眼睛都忍着猩红了,他忍着仅仅只是轻吻着他的腺体。 …… 天刚亮,山间还弥漫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先生,车胎是被玻璃碎片扎破了吗?” 宁琛从车里面探出头了,头顶的发丝有些零乱,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眼便看见了沈景川蹲在地上检查车胎。 “倒没有,不过还是要去汽车维修店检查一下。”沈景川从车胎处轻捻出几块玻璃碎片,车胎都检查差不多了,发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宁琛握着矿泉水,往沈景川手掌心倒着,清冷的水珠瞬息洗掉沈景川手上的污垢。 “冷吗?” 宁琛回复:“不太冷。” 这时,沈景川才抽出手把随意搭在宁琛腿上的西装外套拾起来,稳稳当当地套在宁琛的身上。 “先生,我昨天答应跟你回去,是形势所迫的。”宁琛双手一直捏着矿泉水瓶,把它无意识地弄瘪,“但我工作还没有完成,我可能不能跟你这么快回去。” “要是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呢?” 第四十五章 宁琛的脸毁容了吗? “先生,我没有说不跟你回去。我只是……” “只是我也有工作没完成,我不可以就这样走掉的。” 宁琛显然被吓地说话都有些哆嗦了,明明昨晚他们还是如胶似漆,但现在仿佛又回到过去了。 他用一双央求的眼神看着他,手指动作轻柔地勾着沈景川的大拇指:“我做完工作,会跟你回去的,好不好?” 沈景川薄唇微启,眉宇之间爬上了一丝戾气,他隐忍着抬起了宁琛的下巴,语气略带威胁道:“你是在装傻吗?明知道那个臭小子还在那里,你为什么还要凑上去?” “把我昨晚说的话都当耳边风吗!” “不会再遇见他,他只是路过而已。先生,信信我好吗?” 沈景川脸上闪过片刻动摇,但依然冷着脸坚决要把宁琛立刻带回去。 宁琛着急地搂住沈景川的腰,侧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衣服上,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要是不放心,先生可以跟过去。” “剧组里的同事都很友好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先生,我终究还是要出来工作的,这次就当做我的一次锻炼。” 宁琛看着沈景川强硬的态度似乎松动了不少,他才敢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下不为例。” “谢谢先生!”宁琛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呈跪直状态扑倒沈景川的怀里,然而用力过度不小心地扯到了下方的肌肉。 “还痛吗?”沈景川连忙询问道。 宁琛僵持地不敢再有所动静,皱眉地侧低头看着酸痛的大腿,咬着牙用手扶着自己的腰胯:“有点痛。” 沈景川让宁琛坐在他大腿上,把头枕在他肩膀上,自己用手掀开宁琛薄薄的衬衫,温热的掌心不断揉搓着他酸痛的地方。 宁琛全程安静地很,被伺候地很舒服,迷迷糊糊之中就阖着眼,进入浅层睡眠中。 宁琛再次醒来时,沈景川已经驱车来到这个剧组的取景地。 片场上似乎发生一场很激烈的争吵,所用到的器械都被七扭八歪地推倒在地。 “到了,现在要下去吗?” “嗯嗯,剧组已经开始工作了,我要赶紧下去帮忙。” 冰冷的矿泉水急促入喉,宁琛脑子才清醒地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沈景川,便迫不及待地从身上找手机。 “先生,我好像找不到我的手机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昨晚那个地方了……” “在这里。” 沈景川对外面的混乱完全漠不关心,他拿起方才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递到宁琛的手上,他轻挑眉说:“有人一直给你打电话,我嫌烦挂断了。” “电话?难道是李哥给我打的?”宁琛连忙翻开了通讯录,果然全是李哥拨打的电话,他急忙拨回去。 “李哥,发生了什么事了?”宁琛带着着急的语气询问着,眼角却一直撇着沉默不语的沈景川。 “温瑜寒刚刚跟人打起来了,我现在忙着跟导演道歉,你现在在哪?”李哥在电话中叹了好几口气。 “我也在片场,李哥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看看瑜寒哥怎么样。” “先生?” 宁琛急速地扯开安全带,神色中带着一丝义不容辞的使命感,刚挂断电话的手还没来得及自然垂下,便被沈景川抓住了手腕,深褐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景川抿了抿唇,对上宁琛不解的眼神,片刻之后才回复:“不要跟别人走太近。” 宁琛顿时才反应过来,他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先生反悔了呢,原来敢情是先生占有欲在作祟。 他嘴角挂上淡淡的笑容,扯过沈景川的领带让他整个人都往前倾,在他疑惑的视线下,宁琛在沈景川侧脸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先生,我是你的,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宁琛揉了揉沈景川的耳廓,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沈景川呼吸一滞,幽深狭长的眼睛里此刻充满着浓烈的情欲,他用手按住宁琛的后脑勺往下压,“撩完人,就想跑?” “先生,我错了,不要咬了……”宁琛推搡着沈景川的肩膀,可是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反而增加了沈景川吻上他脖颈上的力度重的很。 宁琛脖子被啃咬到脑袋都已经游离神外了,他极其小心地揪着沈景川的发丝,脖颈上温热的触感让他身上颤了颤。 站在片场休息室帐篷外,他脑子还在处于发懵状态,手指慢慢抚上烙印在脖颈上的痕迹,就算不用照镜子,他也料想到脖子上肯定一片“狼藉”。 “滚!都给我滚出去!” 宁琛刚掀开帘布,步伐还没站稳,就被接连抛过来的厚重的剧本砸到身上,他慌乱地用手挡住了脸,可是来不及了。 锋利的对角线还是在宁琛脸上滑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很快就溢出了圆润的血珠。 温瑜寒瞧清楚来的人是宁琛,神色有些慌,随后眉眼又染上燥意,他直接忽略宁琛脸上的伤口斥责道:“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火上浇油吗?” “李哥说你刚才在片场上跟人动粗了,我来看看有没有帮地上忙的。” 宁琛忍着脸上的痛意,沉默地捡起了地上的剧本。 “你放下剧本就出去,这里没你帮上忙的地方。”温瑜寒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随后看到他脖颈上的吻痕直接露出厌恶的眼神。 “好的。” 宁琛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他把剧本搁在桌子上,便把自己衬衫领子提了提。 “过来。”温瑜寒从桌子上摸出一个创口贴随意丢到桌子上,用眼神示意宁琛拿着,接着说:“你出去跟李哥说,我跟那货无法对戏,如果不换掉他,那就只能解约。” 宁琛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被他的话语弄地云里雾里的,嗫嚅着嘴唇打算问问“那货”是谁时,有人比他更先一步说出口。 “解约?你以为拍戏是儿戏吗?”李经纪人生气地连声调都拔高几分,脸色差劲的很。 他被温瑜寒这种孩子脾性气地牙齿咬地嘎吱作响:“我不管你之前跟小肖有什么恩恩怨怨,但是你现在你要弄清主次之分,不要因为你,耽误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 宁琛在一旁不说话,默默地退后几步,降低自己存在感。 刚刚李哥进来时,他就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很强烈的烟味,而且额头上沁着密集的汗液。 小肖是剧组的男二,上次就跟温瑜寒在船上拍戏的过程中闹过矛盾。 本以为他们已经握手言和了,却没想到今早拍摄他俩的戏份时,两人竟然因为互相看不爽对方直接在场上厮打起来。 具体原因还不得知,这还是宁琛这一路上把听到的都拼凑起来的,大致说是这样的。 温瑜寒微眯着眼睛,猛地站起来,疾步地走在李经纪人的跟前,他不服输地大喊:“明明耽误拍摄进度是他,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我身上!” “不他换下来,我是不会再继续了。”温瑜寒嘴角勾着冷笑,对上李经纪人无奈的眼神,更是明目张胆直接拉着宁琛手腕,“要不把他换下来,让宁琛去演吧。” 李经纪人被气地脑袋都要炸裂开了,他想伸手把宁琛拉回来,却被温瑜寒大力地拍掉,他眉头紧锁说:“你冷静点吧!宁琛不适合这行业。” “哪里不适合了?” “你看宁琛这脸蛋哪一点不必他强,而且我跟宁琛合得来,你说是吗?” 宁琛皱着眉头看着温瑜寒从后面掐着他下巴,逼迫他扬起脸蛋,指尖触碰他的脸上伤口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温热的呼吸碰到他耳朵上真的很不舒服。 “放开我……”宁琛急忙地从温瑜寒的怀中挣脱出来,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他躲在李经纪人身后不敢看那双强烈目的性的眼睛。 李经纪人在温瑜寒更进一步靠近宁琛那一刻,他就把宁琛紧紧护在背后,言辞剧烈地说:“够了,就算他适合又怎么样,也要争取当事人同意。不要总是一意孤行!” “你好好冷静一下吧!你跟小肖的矛盾尽快处理,导演那边我只能拖几天。”李经纪人顺手从桌子上抽走了几片创口贴,带着宁琛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温瑜寒在他们走后,直接破罐子破摔,把桌子上的剧本直接撕掉几页了,生气过后余怒便是无尽的烦闷。 他疲懒地靠在沙发上,脑海上却不小心浮现了宁琛的脸蛋,不经意之间看到了白色的纸张上好像有血迹。 宁琛脸上好像被他弄伤了…… “妈的。”他低沉地谩骂了一句。 虽然他表面上不在意,但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外面走过去那两人。 “你这脸要去消毒一下。”李经纪人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宁琛,那道血痕还没有完全结痂,上面浮出血珠也顺势沿着他的脸蛋滴下来,看着狰狞的很。 宁琛本以为没那么严重的,在掌心抚摸着伤口时,看着满掌心的血液他还是吓了一跳。 要是毁容了怎么办?先生还会爱他吗? 宁琛着急地眼里很快蒙上一层薄雾,他说话都变地结结巴巴的:“我的脸……伤口很大吗?没有……毁容吧?” 李经纪人没想到他情绪这么激动,他连忙握住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我现在带你去。” “真……真的没有毁容吗?”宁琛神色慌张地重复第二遍,掌心满是血的手一直哆嗦地抖个不停,他悬着一个心大气不敢喘。 第四十六章 浮现把他囚禁在地下室的念头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李经纪人用手指头点了点宁琛的额头,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坐在凳子上的宁琛整个人都处于呆愣的状态,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宁琛发懵似的一直用手指抚上贴在伤口上的纱布,指腹触碰的真实感让他不由地惶恐不安。 明明昨天他还对先生说剧组的同事都很友好,现在脸部出现明显的伤痕,他要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先生。 而且宁琛唯一能留在先生身边,仅仅是靠这一张相似的脸,就像艰难修补的感情线被刀子割几下,变得更加松动了。 “怎么办?他……肯定会嫌弃我的。”宁琛双手抱着头,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地低喃着。 李经纪人半边身体倚在窗旁,听到他的话,伸到裤兜中摸索烟盒的手停顿了。 他心怀愧疚地大步向前,本想揽着他的肩膀安抚他几句,在看到宁琛那副模样后,涌到喉咙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转而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塞到宁琛隐隐发抖的手上。 坐在凳子上的宁琛,他痛苦地咬着褪去血色的下唇,低着头很克制隐忍眼角的泪水往下流,生怕打湿干燥的纱布。 握着纸巾胡乱地擦去流下来的泪水,他抽吸着鼻子呜咽着说:“抱歉,我……可能要毁约了。这份工作我不适合。” 李经纪人面露难色,带着安抚的语气说:“是因为今天温瑜寒刁难你吗?别害怕,他就那小孩子的性子。我向他跟你道歉好吗?” 宁琛轻轻地甩了头,五指死死地钳进皮肉了,逼迫自己不再哭泣:“李哥,不用这样。是我自身的问题,上次突然不来一个星期,已经很过分了。” “我不想因为我自己,导致整个剧组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李经纪人被他这一番话弄地有点接不住话,只能适当委婉道:“宁琛,你看看剧组这边进程快要收工了,到时候工作结束后工资就会立马结算。” “要是你现在就不干了,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你看你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星期,最终不劳而获是不是不甘心呀?” 宁琛脸上浮现了动摇,他抿了抿嘴唇,像似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可是……” 可是他这幅模样要是被先生发现了,他很害怕自己会再次陷进无边的黑暗漩涡中。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有钱不赚可不对头。”李经纪人打断他继续说的话,他摸摸了宁琛的头笑着说:“今天下午给你放假了,明天也要元气满满来上班。”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宁琛要是再继续推辞,那可真是没良心了。他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剧组因为今早的争执被怕暂停拍摄进度,整个片场都冷冷清清的。 宁琛躲在休息室的角落不敢出去,他很害怕一出去就看到先生那张不寒而栗的脸。 他掏出手机,在【景川】对话框里编辑了一条消息:先生,我今天可能工作会很晚,你早点回酒店吧,不用等我。 短信很快显示了已读,但并没有回复。 宁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了,他敛下了黯淡的神色,把头埋在膝盖处。 他以为再待这里躲一阵,先生会打消寻找他的念头,却没想到他的电话会主动拨打过来。 这急促的响铃声突兀地把寂静氛围打搅了,把宁琛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崩的更紧,握住手机的手渗出一层冷汗,恐慌到手机差点握不住掉到地上了。 沈景川略显烦躁地问:“工作还没搞完吗?” 宁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回复:“还……没有。” “是吗?”沈景川语气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怀疑,而且伴随着低沉沉的冷笑声。 “是……是的。”宁琛不善于撒谎,回复的话自带着心虚感。 沈景川那边夹杂着让人听起来很聒噪对话声,细听音色却让宁琛有些熟悉,但猜想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 “在哪?”沈景川很刻意地压低自己声音,但两个词无时无刻不散发中让宁琛脚底发凉的冷意。 宁琛使劲用手按着左胸处,免得砰砰乱跳的心脏跳出来,他语气弱弱地回:“我……还在忙着,这里又黑又脏的,先生还是不要过来。” “给我出来……” 沈景川的话语还没从话筒中全部完整播放出来,宁琛的手指着了魔似的不小心把电话挂断了。 宁琛恐慌地双目圆睁,吓得单手撑着白灰的墙上,极力地挪动着发酸发软的腿,他呼吸开始变得絮乱起来。 他竟然挂断了先生的电话!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席卷全身,刺激地脸上伤口更疼痛了。 …… 剧组接待贵宾的帐篷内。 “沈爷,你看我们剧组为了把原著桥段还原更真实,更贴切,特意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进行拍摄,这足够看得出来我们痛苦良心呀。” 导演脸上推着谄媚的笑意,眼角褶皱堪比皱巴巴的纸张,他拿着茶壶往沈景川的抿了几口的茶杯再加上少许的水。 “嗯。”沈景川眼皮抬都不抬一下,阴沉着脸看着手机。 “您这是怎么了?”导演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刚刚自己那些话惹地这位从景城来的爷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油光满面的脸被挤出来的笑意显得更反光。 半响,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沈景川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说过今天下午的工作人员都放假了?” “是的呀,今天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暂停拍摄了。”导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敢情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他们剧组优势,这位爷就只把这一句话放在心上。 导演僵着笑,他还以为能从这位爷身上捞到一笔投资呢,现在看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您是不是有亲朋好友在这边工作呀?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 导演仍然不放弃任何一个微小渺茫的机会,他舔着脸殷勤地给沈景川递上一根烟。 “嗯。” 沈景川眼眸底下藏着暗潮汹涌的怒意,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在白炽灯底下衬得笑意更加冰冷。 宁琛竟然敢对他撒谎?敢挂断他的电话? 沈景川攥住手机的手,手腕筋骨微凸,但对于导演的献上的烟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去。 导演不敢直视这位爷的眼睛,举着烟盒的手酸地不行,才敢小心翼翼地缩回去,他讨好地问:“请问您的亲朋好友名字是什么?我把他叫过来。” “宁琛。”沈景川加重语气着重地强调这两个字。 导演有一刻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了,他说的这个人是谁呀?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名。 但他还是吩咐了其他人把“宁琛”这个叫过来。 宁琛前脚刚离开阴冷潮湿的储藏间,就被一个行色匆匆工作人员拉到这个比其他帐篷看起来更豪华的地方。 他问:“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呀?我……还有其他事呢。” “我也只是听人安排,一定要把你带过来的。” 工作人员满脸无奈地紧紧攥住宁琛的手腕,直接把人拉进帐篷里面。 宁琛嗫嚅着嘴唇正要询问原因,再看到沙发的沈景川后神色突然慌张起来,他拼命地挣脱工作人员的手,迅速地用手背挡着纱布。 “人已经带到了,沈爷你看是不是他?” 导演眼尾瞥到宁琛的样貌之后,脸上浮现惊奇的神色。 蓦地他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看到关于沈景川的绯闻,宁琛跟站在沈景川旁边那个人样貌出奇的相似。 还未等导演继续思索,坐在沙发的人以疾风般的速度略过满脸懵逼的导演,径直朝着宁琛大步走过去。 “谁干的?”沈景川猛地把宁琛的手拉扯下去,看向宁琛的眼神带着愤怒,“到底谁把你的脸弄成这样的?” “说话!” 宁琛倒吸一口气,他眼珠子急速地转动着,脑袋被恐吓地一片空白,回复的措辞显然也是磕磕巴巴地:“是……我不小心地弄到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沈景川目光阴森寒冷,藏匿在眼底的怒意逼迫他急速地扯开纱布。 “别这样……” 遮住脸部伤口的纱布就像一块遮羞布,迅速地把宁琛最难堪的地方赤裸裸地展露出来。 宁琛奋力地抵抗着他的靠近,左手卯足了劲道一掌拍掉沈景川的手,双眼红红地像受惊的兔子拔腿逃跑。 “给我回来!跑什么?”沈景川被他这番动作弄地哭笑不得,掌心还残留着被打的余温。 导演和工作人员都被他们两人的互动搞地不知所措,在沈景川视线准备扫到这边时,他们连忙地低下头假装方才啥也没发生。 沈景川眸子以极快地速度冷了下来,他现在很确定要是继续放任宁琛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宁琛明天会被他锁到地下室,让他一辈子只能依赖他。 残存的耐心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支撑沈景川隐忍宁琛无数次反抗,只是因为他想要宁琛彻底爱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沈爷,你放心,我们剧组绝对不会出现欺凌工作人员这类事件发生的!” 导演惶惶不安地站了起来,他使眼色般让工作人员赶紧出去查查原因。 “难道他的脸是自己割伤的吗?”沈景川噙着一抹冷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蠢货。” “实在抱歉,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导演被沈景川那强大的威压震慑住了,嘴唇都吓地哆嗦起来。 导演即使被讽刺地如此不堪,发生剧组的霸凌的事时有发生,他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现在受害人疑似是沈景川的爱人,这不得赶紧弄清缘由,给这位爷一个明确的交代。 沈景川懒地在跟他废话,径直朝宁琛跑走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四十七章 独自回家路上遇难 落日的余晖撒在地面上,光线黄灿灿的,就像给植被盖了一层金被子。 宁琛蹲在小溪旁,闷闷不乐地拿着一根树枝不断搅动着水流,隐藏在小石块处的鱼儿被惊搅地到处乱窜。 水面上倒映他半张被纱布蒙上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他险些真的毁容了,然而余后的侥幸很快就被新一波的苦恼占领了大脑。 “怎么办?怎么办?”宁琛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他懊悔方才就不应该打掉先生的手,也不至于现在因为这件事战战兢兢。 他从脚边拿起一块小石头,往水边砸去,顺时间就荡起了层层涟漪,接连地丢石头使得他心情平复了不少。 打算往溪流处扔最后一个石头时,不知怎么地,踩到湿滑的地方,让他趔趄地往水面倒去。 “啊……”宁琛痛苦地闭上眼睛,已经想象到了鼻腔涌进大量的水,被呛地难受的场景。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时刻,腰部被一双健硕的手臂牢牢地揽住,熟悉的水仙花信息素萦绕在鼻尖。 宁琛既欣喜,又害怕。 “先生……” “给我过来!”沈景川拽着他的手,就往大树底下走去。 宁琛心中浮现无数可怕的猜想,他不敢反抗,任由着先生牵拉他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宁琛眼翼急速地扇动着,声音哽咽说:“挂断先生电话,怕掉先生的手,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做。”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问你这些?”沈景川单手掐着他的下颚,带着满腔的怒火看着渗出少量血迹的纱布。 “你不会蠢到说这些伤口是自己伤的。” 宁琛嗫嚅着下唇,脸上浮现纠结的表情:“我……” “你是在害怕我找他算账吗?一直这么护着他!”沈景川似乎受不了宁琛这么慢吞吞的性子了,眼里狠厉了几分。 “不是的,不是的……”宁琛慌乱地否认,他紧攥着拳极力控制起伏不定的呼吸,脑子乱着一团麻,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先生,求求你别问了,我跟你回去,回去好吗?” 宁琛小心翼翼地揪着沈景川的衣角,眼里蓄满一层薄雾,他在主动讨好。 沈景川拧着眉,眸子迸射出的烈火不断地在燃烧,他愤愤地一拳打在树干上:“又是这样!” “你就不能改改你这个软弱的臭毛病吗!” 树干被那一拳击打地整棵树都在摇摇晃晃,枯黄的树叶也随之掉了下来,不断落在宁琛的发丝上。 “我错了……” 宁琛也明显感觉到那一拳的力量,顿时,他恐惧地怀中像揣这一个不断蹦跶的兔子,心脏跳动剧烈地很。 “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 沈景川眸子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他拽着宁琛的头发直接往河边拖去。 “你这脸要是更严重点,我就不要你了。”沈景川恶狠狠地在宁琛耳边威胁道。 “先生,别不要我……” 水面上映射着宁琛一张惊慌的脸,他跌坐在地上,突然晕乎乎地看到了白色的纱布流出大量的血液,他吓地大口喘着气。 脑海中浮现了他半边脸露出森森白骨,先生搂着江宛卿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露出毫不掩饰地厌恶:“我喜欢的只不过是你这一张脸而已。” 宁琛像别人掐着脖子难以喘气般痛苦,他艰难地挪动发麻的小腿,紧紧搂着沈景川的大腿嚎啕大哭:“先生,我真的错了,我的脸没有毁容,它会好起来的。” “它真的会好起来……” 宁琛眼泪如溃提般喷涌出来,他颤抖着手把纱布撕开,先在湖面上看了一眼,再仰起头哭着说:“先生,你看,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没有毁容,它好好的……” 沈景川心脏像被一根针扎进来,泛着隐隐的痛感,他嘴唇紧抿着,半响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宁琛见沈景川抿嘴不发一言,以为沈景川真的不要他了,他跪在沈景川的脚边,满是淤泥的手双手合十,小幅度地颤着。 沈景川眸光不带任何起伏,他沉声地回:“回去。” 回去?先生是不要他了,要把他留在剧组吗?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先生回家……” 宁琛跪在地上的腿隐隐地泛着发麻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从脚底升起来的一股冷意直窜到脑门,脸上的结痂的伤口完全被泪水包裹着。 “起来。” 沈景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刚刚不是想吓吓宁琛,但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动静,当即脸上表情就有点挂不住了。 “起来?”宁琛眼里不可置信的表情,止不住的眼泪被他迅速地擦掉,“先生是要我回去吗?” “嗯。”沈景川本想伸出手把宁琛扶起来,但还是狠心地转过头,径直朝前走去。 宁琛方才置身于冰窖中的寒冷,先生要带他回家的话如春日的温暖一下子把他身上冷意驱散掉。 “先生,等等我……”宁琛强撑着酸软的腿站起来,可是还是因为跪在地上太久了,双腿没站稳住,膝盖直接磕在坚硬的石块上。 他还没来得及掀开裤脚,检查膝盖上的伤口,前面就传来不耐烦的一句:“还愣在原地干什么!要我等你吗?” “不是的,我现在就过来。” 宁琛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迈着酸痛的小腿小跑,他伸出手想抓住沈景川的手腕,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地往前跑,沈景川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最终,那个背影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先生,等等我,我跑不动……跑不动……” 宁琛伸直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下去,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这双腿,右手握着拳报复性地捶打受伤的膝盖, “都怪你……” 宁琛眼睛蓄满了滚烫的泪水,无力发泄的痛苦只能让他狠下心来拾起脚边的石块,往受伤的膝盖砸去。 “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景川倚在车门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着还在燃烧的烟蒂,他沉着脸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 宁琛眼角洇着红,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沾着泥土的鞋子,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声音抑制不住地哽咽。 “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宁琛看着沈景川作势要离开的动作。 他急忙想迈开脚步想伸手拉住他的手,可是沈景川已经驱车离开了,连眼皮都懒地抬,甚至留下来的话也是那么无情。 “等你,天都黑了。” 宁琛呆呆地愣在地上,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被强入侵的寒冷渗入,他甚至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身上的所有伤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他咬着惨白的下唇突然着了魔似的,拼命地想要追上那辆车。 “先生,你把我落下了……” 宁琛哭地泣不成声,浑身衣服都沾上了黄色的泥土,脸庞被两股液体弄湿了,他甚至分不清脸上顺下来到底是泪,还是血。 他竟然庆幸地以为先生把他追回去,是因为心里还爱着他,可没想到根本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是骗人的……” 宁琛拖着浑身都是伤的身体,一拐又一拐地往回走。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带来的是无尽的黑夜,连同他偏体鳞伤的心一同尘封在黑沉沉的井底里。 宁琛收拾好行李离开帐篷后,外面基本没什么人。 片场的工作人员闲散下来无事干,便都去集市上逛了,他看了一眼李哥发过来的短信:【宁琛吃过饭了吗?】 【温瑜寒说他今天不是故意伤了你的脸,他让我代你道歉。】 已经不重要了,宁琛眼神黯淡无光,他把肩膀垮下来的背包往上提了提,便回复:【没事。】 顺便编辑了一条辞职离开的消息,一并发了过去。 剧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车可以把人送到集市了,但李哥说过走路去集市也不太远,大概二十分钟。 所以宁琛决定走路去集市,坐大巴车回景城。 然而没料到的是今天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傍晚突然来了一场大雨。 夏日的雨来的湍急又突然,雨势很大,顷刻之间雨水就铺天盖地地往宁琛身上砸去,刚换上干净的衣服一瞬间全都打湿了。 这凶猛的雨水就像一把利剑似的,刺激地让宁琛睁不开眼睛,黑沉沉的夜里极速闪过几道紫电,尔后爆发出轰炸天边的巨响。 震地宁琛全身微颤,他着急地想要找个地方躲雨,可是山路旁空无一人,甚至周围无任何村落的存在。 宁琛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他心中很快升起一个希翼的念头,只不过一瞬之间,便沉沉地跌入谷底。 他在风雨夹击中,迈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朝着前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身体有些支撑不下去这猛烈的风雨攻击了,幸运地找到了一快凹进去的小洞口。 宁琛头枕在膝盖上,耳边充斥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在这种环境下,他竟然萌发了如果自己不幸遭遇泥石流了,悄无声息死去了,先生会不会来找他的遗体,会不会给他选一块好的墓地,会不会继续治疗他的妈妈…… 宁琛,你在想什么…… 就算他就这样死了,一年之后,十年之后,甚至一百年之后,都没人记得他这个人。 宁琛没想到自己在脑海中无意间蹦出的一句话,竟然就这样倒霉的发生了。 昏迷之前,宁琛只记得头上降落了一大堆泥土,猛烈地把他整个人掩埋了。 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出来,可是这黏腻的泥土如魔鬼的触手,把他整个人拴在地上无法动弹,即将死亡的恐惧让他不断嘶哑地喊着:“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 第四十八章 疑似有怀孕的征兆 一个月后。 “小哥哥,小哥哥。” 宁琛拿着斧头的手停了下来,他侧过头,眼里含笑看着从门槛处小跑过来的小姑娘。 禾禾扎着两个小揪揪,随着一蹦一哒,小揪揪被甩地动了起来,白嫩的脸蛋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她软糯糯地问他哥哥去哪了? 宁琛回:他哥哥跟上山的村民摘草药去了。 他边说边拿着脖子上毛巾擦了脸上的汗,柔嫩的掌心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干粗活,磨出薄薄的茧。 但他做这些毫无怨言,要不是因为何成一救了他,他可能在一个月前就死在山下了。 何成一就是禾禾的亲生哥哥,也是这间砌了砖房子的主人。 这栋楼才刚建了两层,准备在过年前把他装修好用来娶媳妇,所以何成一这些天都跟着村民山上采集草药,拿去集市上买,攒点钱。 宁琛被何成一救回来之后,躺了一个星期身体才恢复如初,何成一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坐车回家,但宁琛没同意,他要留下来照顾禾禾,顺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报恩。 何成一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毕竟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家实在不安全门跑去。 门外那人背着一个竹子编的背篓,黝黑的皮肤上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但左边脸有点微微肿了起来,身材高大,肌肉壮实,是个alpha。 禾禾抱着何成一的大腿,嚷嚷问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何成一含糊其辞说自己摘草药的时候出了点事,顺便救下了一个姑娘。 宁琛把斧头搁在木桩上,也转过身来,走过去主动把何成一的背篓放在,但他也知道宁琛迟早要回去,所以这些日子都在起早贪黑去摘草药。 “哥哥回来了!”禾禾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迈起轻盈的脚步朝大地上。 他细心地发现明明昨天这个背篓还是很完整的,现在好几处已经破烂了,以往满载的草药现在只剩下一半。 他担忧地看着何成一脸上的伤口:“你的脸没事吧?” 何成一本来想拒绝宁琛主动帮忙的,思来想去要是拒绝的话宁琛可能心中过意不去,就由着宁琛帮忙了。 他嘴角牵起一抹安慰的笑意,“没事,小伤而已。” 何成一看着那推起来高高的柴火,心中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所以每顿饭都是都是尽量丰盛的很,他说今晚做剁椒鱼,禾禾开心地在原地转圈圈。 宁琛看着他们心里也是很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辣没有太大的感触,现在一顿饭不吃辣他就浑身不自在。 宁琛思索很久,没想明白,便把背篓的草药拾起来,放在干净的地方铺展开晾晒。 晚饭时,何成一用公筷给宁琛的碗里夹了好多鱼肉,都快要溢出来,惊地宁琛赶紧说:“成一,够了,太多了。” 何成一虽然是个老大粗的爷们,但教养一直非常的好,吃饭的时候基本不发出声音。 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真的很舒服。 宁琛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他回过神来继续吃饭,可是不知怎么地。 饭菜明明闻起来很香,吃进肚子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他连忙放下饭碗,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怎么了?”何成一连忙跟了上去。 “我……” 宁琛手撑在地上,胃里翻腾着恶心的味道,迫使他一直干呕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胃里很难受。” 宁琛被何成一扶了起来,帮他把手上的灰尘拍掉,看了他半响犹豫说道:“你现在还难受吗?” “还好。最近天气都很热,而且我也没有咳嗽,应该不会是感冒。”宁琛带着疑惑语气询问道。 “你,你前段时间有没有跟alpha同房过?”何成一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习惯性用干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的意思是说,我……” “怀,怀孕了?!” 何成一解释说:“你最近的饮食变化,以及现在呕吐现象都有这个可能。” “不过还得去集市的医院,检查一下看到底是不是。” 宁琛表情突然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他指尖发颤,颤抖的手想隔着薄薄的衣服抚摸肚子,可是僵在半空愣是不敢下手。 脸上一会呈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会有转换为忧愁伤心的神态,他低下头敛下了多余的神色。 夜晚,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外面响起了各种虫子的叫声,格外的聒噪。 宁琛身上多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他平躺着在床上,不敢像平时那样蜷缩着身子,怕不小心地碰到自己的宝宝。 即使在睡梦中,宁琛依然含着笑,温暖的掌心放在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上,弧度不太明显,但他能感受到肚子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 突然降临的小生命,宛如井水浇灌在枯萎的花朵上,赋予花朵继续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早上七点的集市,往来商铺上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小贩叫卖声一个比一个卖力。 宁琛身上穿着上周从集市地摊上买的黑白条纹的运动服装,质量还算过得去,不会太磨皮肤,最重要是挺宽松的。 他们刚刚从医院出来,便接着往早餐店走去了,何成一点了三碗猪肉汤粉,和三瓶豆浆。 宁琛勺了小半勺的辣椒掺和在面里搅匀,浓郁甜香的味道充斥鼻尖,面条吃起来很入味,上面撒了些葱更加提鲜了。 他们吃完后,何成一要去把晾干的草药拿去卖了,让宁琛留在店铺里看着禾禾,他很快就回来的。 “禾禾,不要到处乱跑,很危险。” 禾禾天性喜动,看到小哥哥露出生气表情,便耷拉着脑袋,极其不开心地重新乖乖在宁琛身边做好。 “小孩子这个年纪最爱动,阿姨给你根油条要不要?”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留着齐耳短发,她用袋子包裹着一根油条做出示意的动作。 禾禾坐在塑料凳子上犹豫不决,仰着头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宁琛:“可以吗?” 宁琛好笑看着她:“可以,拿完记得跟阿姨说声谢谢。” “好!”禾禾得到了同意,一溜跑了出去。 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店铺门外就突然响起禾禾爆哭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桌椅被推翻在地的动静声。 宁琛连忙站了起来,瞳孔逐渐放大,他迈起急促的步伐就往事故现场跑。 第四十九章 小混混来找茬 店铺外面一片混乱。 何成一被一群小混混推倒在地,背篓里的草药被他们恶作剧似的倒了出来,然后用鞋底拼命地踩。 他们恶狠狠地朝何成一身上吐口水,嘴里挑衅道:“你不是很逞能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英雄救美那一套。” “上次不是挺牛掰的吗?现在怎么反抗不了了!哈哈哈!” 何成一躺在地上被这一群人桎梏地死死的,他只能用手肘挡住他们拳头的攻击。 禾禾吓地油条都掉在地上了,她拖着其中一个混混的大腿哭喊道:“臭坏蛋,不准打我哥哥。” “小屁孩,滚开!” 被拖住腿的小混混一脚踹开禾禾,让躺在地上的何成一双目圆睁,手臂上的青筋直接暴涨。 他铆足了劲从地上弹跳起来,拳头快如闪电般直接把这个混混一拳砸到地面上。 “不准动我妹妹!” “妈的,你们还愣在原地干嘛!一起上,竟然敢打我兄弟!”混混头目睁着狰狞表情,拿着铁棍很快把重新站起来的何成一打倒在地上。 老板娘躲到台面下,把哭地泣不成声的禾禾抱在怀里,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 报警电话还没拨通完整数字,便被其中一个混混眼尖地发现了,迅速地夺了过去,毫不留情地往地上砸。 “你们……别太过分了!”老板娘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们说。 对于这根本不足为惧的威胁,反而让混混笑地更盛:“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这个臭娘们再敢多说一句话,别怪我打女人。” 老板娘害怕地连忙闭上嘴巴,把禾禾紧紧抱在怀里。 “你们再让我发现谁报警了,我就揍死你们!”这个混混耀武扬威地横起棍子,指着店铺每一张脸警告道。 最后棍子停在在宁琛的脸上,店铺里所有客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独宁琛在众目睽睽下站着。 “听到了没有?”那个混混面露凶狠地盯着宁琛。 “……” 宁琛攥着木椅上的手抑制不住微微颤抖,少年时期被群殴阴影铺天盖地地占据他整个脑海,脸上红润以极快地速度褪去,只剩下肉眼可见的惨白。 他的眼神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半响都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像个呆呆的木头人。 直到混混拿着棍子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并且嘴里谩骂道:“我他妈再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何成一看到混混要去打宁琛,他当即惊惶地在地上疯狂挣扎,大声吼:“别碰他!别碰他!你要是敢碰他一根手指我绝对饶不了你。” 那个逐步靠近宁琛的混混,根本不把当他威胁的话当做一回事。 他倒要看看把眼前吓得愣在原地的人打一顿,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遭报复。 “不要——”何成一说完这句话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混子手持棍子就朝宁琛身上猛打过去,眼里那个兴奋劲藏都藏不住,嘴角咧开最大。 病态的殴打欲让混子此刻模样宛如阴间使者,浑身散发着阴冷气质。 然而棍子即将落在宁琛的胸膛上时,便被一股强劲力牢牢地握住了。 混混:“?” 在混混懵逼的视线下,棍子轻而易举就转换主动权,被宁琛反握住了。 混混震惊地下巴都要落在地上了,“你……” 他没想到眼前那么柔弱的omega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宁琛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砸着混混眼冒金星。 这还没完,在混混被甩在地上,还想要拖住宁琛的大腿,往他肚子上打去。 宁琛连忙退后几步,出于自我意识保护的本能,他拿着棍子毫不客气地往混混的最敏感处打去,疼的混混嗷嗷大叫,苦不堪言。 宁琛 :“是你们……太过分了。” 在场的人也被这反转弄地愣在原地,禾禾鼻涕忘记吸回去,直接连成线掉落。 半响,她率先反应过来,兴奋叫喊着:“小哥哥,真棒!” “一起上!”混混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拿着铁棍一窝蜂朝孤立无援的宁琛奔跑去。 何成一被钳住四肢枷锁在这一刻也被释放了,他也赶紧跑到宁琛旁边一起对付这帮无法无天的混混。 顿时间,店铺的桌椅乱七八糟地被推翻在地,孩子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随着时间的流逝,宁琛和何成一两人合力对付这些混混也有些遭架不住,各自的四肢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还好,警笛声没一会儿就从远方响了起来,两人都彼此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跟着混混们一同被押到警局去了。 “好了,现场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到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先回去吧,后续如果需要深入了解情况的,我再通知你们。”警察做完笔录之后,便对坐在对面的宁琛和何柏松说。 “好的。”何成一和宁琛异口同声地说。 出警局之后,何成一赶紧拉着宁琛的手腕走到一边去,执意要带宁琛去医院重新检查一下,不然他不放心。 宁琛思来想去也是这个理,还是去医院检查宝宝的情况他也放心一点,所以任由何成一拉着他往医院奔去。 集市上来往都是摩托车和电动车,很少有汽车的存在。 突然有一辆罕见的汽车往他们相反方向驶过去,而且那汽车看起来还非常昂贵,不是他们这些偏僻村庄的老百姓能买得起的。 当即何成一带着艳羡的目光紧盯着那辆车,感慨道:“我从来没看见这么时髦的汽车。” 宁琛看着那辆车隐隐觉得很眼熟,他把帽檐往下拉了拉,脚步加快跟上何成一的步伐。 他压哑着嗓音转移话题说:“我们尽快去医院吧,要不然我们在外面待太久了,禾禾留在店里会哭闹的。” 何成一一听也是,连忙把方才幻想的美梦迅速抛掉,跟宁琛加快脚步走去。 在他们走后,那辆跟他们擦身而过宾利车,又返回来,并且停在他们方才的位置。 “我好像看到宁琛的影子,是我看错了吗?” 沈景川这些天一直不停歇地寻找宁琛,他始终无法相信宁琛已经葬身在那场泥石流灾害中,除非找到遗体否则他肯定还活着。 助理在一旁大气不敢喘,车内的气氛压抑的很,这一个月老板为了寻找他妻子,已经把工作的事接连地推后。 据他调查,那场灾害是那个村庄发生最猛烈的一次,夫人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 可是助理却不能触及这个敏感话题,他只能如实陈述其他事实:“当地警方搜寻夫人已经有消息了,沈爷,我们现在去一趟吗?” “立刻去。” 第五十章 终于找到你了 向阳村警局这一个月来频繁有人登门,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上级的高官来视察,经过交流才知道是景城来的大人物来寻人的。 据说这位大人物的妻子在上个月的泥石流灾害中遇难了,本来向阳村地质就是很容易发生事故的,所以当地人阴雨天都不敢出门,就怕突然走在半路就被埋在泥土底下。 人在他们这里不见了,他们总得配合这位大人物一起去寻人。 可是这一月内派遣出来的救援队搜寻都无过,倒是动物的遗骸搜出来不少。 就在他们快放弃寻找的时候,前些天幸运地收集到遇难者的书包和手机,当即就给把这好消息告知这位大人物。 “看什么呢?都给我把头抱好!” 蹲成一排的小混混,目光都不由自主被外面走进来的男人吸引住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很少能见过衣着这么非凡的人。 小混混们被训斥地赶紧低下了头,可是余光还是偷偷往那边瞟去。 只见那男人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场,身形挺拔,脊背绷直,举手之间都透露处矜贵的气质,他漠不关心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便冷漠地移开视线。 “你好,请问是有消息了吗?”助理率先地向警察询问着,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有的,这是我们这几天在现场搜寻到的遇难者的物品。”警察朝他们递过去几个被封起来的袋子。 助理正想双手接过去,沈景川比他先一步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微微发抖地把袋子接了过去。 他的心头狂跳,似乎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甚至都不敢打开来看。 “你们看看是不是家属的物品?”警察在一旁提醒道。 沈景川眼神明显闪过慌乱,胸膛开始起伏不定,从脚底蔓生上来的窒息感让他脑袋嗡嗡作响。 他颤抖着手把两个袋子打开,背包和手机即使被那粘稠的泥土覆盖看不清楚了,但里面熟悉物品都在明晃晃地告诉沈景川,这是宁琛的东西! “是、是他的。”沈景川把背包里面的衣服微抖地握在手里,说出来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颤音。 助理被老板这幅模样吓得一跳,他从来没看见过老板会有这一幅模样的时候。他也被这强烈的情绪感染了,鼻子开始酸涩起来。 警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陈述说:“家属如果活着肯定会给你们报平安的话,这都搜寻一个月了,没消息的话可能已经不幸去世了,或者遗体被动物叼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还活着!”沈景川突然有些失控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不堪,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警察也被吓得愣住了,但此类事件他遭遇到很多了,他只能委婉对遇难者家属说:“节哀顺变。” “他没死!没死!他还活着!” 沈景川粗喘着气,口腔被喉咙涌上来腥成的液体占据了,他像溺死的孩儿握住一切可以生存的东西,助理的胳膊被他紧紧攥着。 “宁琛这么可能会死呢?绝对不可能,他可能还在那个地方等我去找他,这么多天没看到我了,他肯定很害怕。” “你跟我说宁琛是不是还活着?”沈景川五指死死地钳住助理的胳膊,试图从他嘴边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沈爷,节哀顺变。”助理千言万语的安慰最终只换成这一句话。 “连你也不相信他还活着?” 沈景川微微翁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他无力松开助理的胳膊,脚步轻浮朝门外走去。 “沈爷,你怎么了?” 许是这些天彻夜为了寻找宁琛的事而忧心,沈景川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被外面的炙热的光线一照,脑袋中就传来强烈的眩晕感。 视线模糊到他看不清脚底的路线,被门槛绊了一脚,差点摔在地上了,还好在紧要关头,被助理迅速地扶稳了。 沈景川把手撑在门上缓了好一会,脑袋上那种眩晕感才消散差不多,但依然四肢使不上力,“我没事。” 沈景川靠在警局门外的墙上,他手指轻捻着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要不是因为我那天把宁琛抛下了,他也不会就这样消失了一个月。” 要不是那突然的一接电话,要不是与某人达成的协议,他肯本不可能把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重新抛开。 “都怪我。”沈景川沉浸在痛苦中,半天回不过神。 助理心中也是很悲伤,他站在沈景川旁边一根烟抽完又接着抽下一根烟。 沈景川把烟蒂掐灭掉,打算去现场再去找找,他迈开脚步打算离开时,警局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内容却让他脚步一顿。 “怎么会有omega打架这么厉害,一对五呀!” “向阳村什么时候出现过打架这么牛逼的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可能是从外地新娶的媳妇吧。” “……” “你们在说什么?”沈景川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他看着几个警察对着监控在闲聊,脑海中突然急速闪过一丝希翼的念头。 助理连忙跟了上来,很快就明白了沈爷的意思,立马征求警察是否可以查看那段监控。 警察问了一些原因,便把监控放开他们看,录像里面带着帽子的少年,帽檐压地很低,依稀只能看清楚鼻梁下的样貌。 “是宁琛,他还活着。”沈景川猛然睁大眼睛,暗沉的眼眸一下子明亮起来,他的声音不由地拔高几分。 可是身边那个粗汉是谁?为什么那么靠近宁琛? 还有为什么有这么多混混包围宁琛?他们找死吗? 沈景川眼中闪过一片寒冷,如野兽紧盯猎物一般扫视着蹲在地上一排的混混,周身瞬间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寒意和杀意。 混混们都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劣质alpha无条件诚服在高价alpha脚下,在这么大的信息素的压迫下他们双腿直打哆嗦。 助理连忙阻止了沈景川继续释放那股强烈的气场,“沈爷,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先找到夫人再说。” 警察大致把刚刚聚众斗殴的事件粗略讲了一遍,被问到那个戴帽子omega的长相时,他突然好似想起什么,接过沈景川递过来宁琛的照片一对照,果然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他肯定无疑说:“凭借我多年识人的本领,我很确信照片的人跟方才过来做笔录的人是同一个人。” 助理听完之后,带着惊喜地语气说:“夫人还活着!” 沈景川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他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自己絮乱的呼吸,压着嗓音问:“现在查查宁琛往哪里走了。” 去往向阳村的路上,沈景川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眼底阴霾随着越发靠近那个村落而迅速消散掉,体内细胞重新活跃起来,他喝了几口凉水压下来燥热的心。 “还有多久?”沈景川漫不经心地问。 向阳村比之前剧组驻扎的村子还要偏远,山路还要陡峭。 助理看了一眼导航回复:“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合拢的掌心因为捂地严严实实而冒出密集的汗液,车内的冷风都无法平息沈景川躁动的心。 沈景川外表虽然看不出任何端倪,实际内心在忍受痛苦的煎熬,脑海酝酿正在快速挽回宁琛的陈词。 “沈爷,何家到了。”助理把车停在附近空旷的地方,便赶紧下车把车门拉开。 地面上铺着一层黄泥,程亮的皮鞋没一会儿被黄色尘土粘上,沈景川强忍着不适加快脚步往那一栋砌砖楼走去。 那栋楼被一片墙围包围住,红砖上面还爬满了蜿蜿蜒蜒的藤蔓,开满了紫色的小花,有几只嗡嗡叫的蜜蜂围绕着小花飞。 沈景川急促的脚步再看到院子里少年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炙热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的。 少年正挽起袖子,蹲在地上拿着棍子在搅和鸡饲料,旁边围着一群嗷嗷待哺的鸡,趁他不注意不断啄食饲料,少年眼眸藏着笑意,嗫嚅嘴巴说了几句,然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沈景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宁琛,方才被这样邋遢环境困扰的他,逐渐把这里看地顺眼起来。 “宁、宁琛。” 沈景川早已克制不住自己了,他立马想把宁琛狠狠抱在怀里,脚步生风似的在宁琛还没反应过来。 就箍住他的腰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允着他身上的信息素。 他恨不得把怀中的人连为一体,这样就不用担心他随时不见了。 “放……放开我!”宁琛眼里闪过惊慌,他没想到沈景川会这么快找到他,一股强烈的恐慌感席卷而来,让他脑神经绷地更紧。 他用双手不断推搡开沈景川,拼命在他胸膛上捶打,这些反抗对于沈景川来说根本就是在挠痒痒,反而被沈景川单手钳住那两双不断乱动的手。 “上次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把你抛下,宁琛原谅我好不好?”沈景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断舔舐着宁琛的嘴角,试图祈求得到他的原谅。 宁琛带着满腔的怒意瞪了他一眼,转过头避开沈景川的亲吻。 曾经只为沈景川跳动的心脏,早就一次又一次被无情伤害地千疮百孔了,凭什么他一句祈求原谅的话就应该把他之前所有伤害他的事一笔带过。 那他这些年的执念也未必太过廉价了! “沈景川,你……还要我到底说几遍!那个爱你的宁琛早就死在泥石流下方了。” 宁琛突然感到鼻腔黏膜开始发酸,眼球蒙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极力压抑胸腔起伏的情绪。 “怎么会呢?你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吗?宁琛不要闹了,我们现在回家,要不我们去旅游散散心好不好?” 沈景川第一次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他把宁琛牢牢禁锢在怀里,灼热的呼吸不断喷在他脸上。 “沈景川,不要……跟我装傻了。”宁琛突然感觉眼中一热,滚烫的泪水便肆无忌惮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不会跟你回家的,更不会跟你去旅游。” “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的。” “现在……给我离开,离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五十一章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 宁琛简直快要被沈景川脑回路绕晕了,他使劲咽着唾沫,不断把胸中那股闷气强压下去。 明明他才是那个可以被沈景川随时抛弃的人,到头来这一切好像都是他的不对。 “你走,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宁琛疲于再挣扎了,他被搂地喘不过气来,试着把脸从沈景川胸膛上移开一点,还没偏离几分,后脑勺就有一股劲重新把他脸重新抵回去。 “宁琛,你肯定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说气话气我的是吧?”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沈景川眼里闪过惊慌,怀中人细微的反抗都让他神经绷紧,他克制自己力度轻柔着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 宁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非常的平静,不参杂一点个人情感,他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说句话,我就走。”沈景川极力稳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指腹揉着他的嘴唇,微微勾起他的唇瓣,试图从里面撬出一句话出来。 宁琛眼皮动了动,他僵在原地到腿都有点麻了,四肢藏匿着酸楚感都在叫嚣着现在,立马远离沈景川这个人。 他艰难地蠕动嘴唇,心脏泛起陈陈地疼痛都让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 许久未等到宁琛的回复,沈景川耐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磨掉了,随着升上来的是一股阴沉骇人的气息。 他都如此低声下气给他台阶下了,还那么不识相。 沈景川都打算直接把人扛走,没想到宁琛刚吐出一个字,他眼里就迸发出神采奕奕的光芒:“慢点说,不着急。” 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很稠很嘶哑,似乎带着不加掩饰的诱哄。 “我现在不想看……”宁琛好不容易地把断断续续的字连成一句,地上喂鸡的饲料盆被打翻的动静直接把他没说完的话憋回去了。 他着急用手地推开了沈景川,惊地沈景川连忙地擒住他的手腕重新把他拉回怀抱中:“不准走!” 宁琛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本打算直接用脚直接踩着他的脚,让他吃痛缩回去,方便自己与他拉远距离。 谁也没想到沈景川被扑飞过来的公鸡吓地连连后腿,那个公鸡的鸡冠比其他同类更红更大,而且体形也在鸡群中佼佼者,经常喜欢追禾禾啄。 宁琛看着沈景川被公鸡吓得连连后退的样子,脸上不由浮现惊愕之色,随后控制不住自己失笑起来。 “不准笑!把它引开!引开!”沈景川极力稳住自己方才狼狈,地上的气味真的很难闻,要不是宁琛在这里,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他其实一点不怕鸡这个生物,只是觉得它很脏,实在忍受这种恶心生物的靠近。 “你回去……”宁琛又恢复表情淡淡的模样,他把地上打翻的饲料盆重新摆正,掉到地上的剩余的饲料又被地上的鸡一窝蜂啄食。 “你这是赶我走吗?” 沈景川薄唇微抿,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望向宁琛的眼神也越发晦涩难辨。 宁琛低着头抿嘴不说话。 红日西坠,把无尽的天空染上一层橙黄的外衣,连带着地上的一切事物都被涂抹了靓丽的色彩。 两人就这样沉默伫立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宁琛。”沈景川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他率先开口,一字一句强调着:“你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家里,再玩几天跟我回去。” “……” 宁琛喉咙像似被人狠狠地掐住,喘不过气来,他偏过头来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直接朝着菜园里面走去了。 已经快五点了,该做晚饭了。 而且何成一去向阳小学接禾禾应该快回来了,他弯腰稍微接力打算把一颗大白菜连根拔了起来。 地上因为他刚刚浇了水有点湿滑,他整个人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晚了。 他不知所措地只想要求助身边任何人,无论之前是否有过任何的爱恨情仇,现在的他心中只把肚中的宝宝当做第一位。 “沈景川!沈景川!” 宁琛穿的鞋是那种很便宜的胶垫鞋,碰到水滑溜的很,一般出去摘菜他总事先换另一双鞋干活,但是今天下午被沈景川气地都忘记这回事了。 摘着大白菜的手也因为失去平衡而反弹出去,让宁琛整个人直接朝后面迅速倒去,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想也没想直接呼唤某个人的名字。 孩子!孩子怎么办? 宁琛吓得浑身颤栗,手心淌汗,心脏像怀揣一只兔子剧烈跳动着,甚至被沈景川及时揽住了腰,抱在怀里,他也在大口大口喘着气。 “已经没事了。”沈景川皱眉地看着宁琛惊悚地用手环住自己的肚子,不断地缩在自己的怀里,“是肚子痛吗?” 宁琛还处在将要失去孩子的余悸中,半天回不过神,鼻尖萦绕一股很熟悉的信息素让他觉得很安心,很舒服,他忍不住往沈景川脖颈蹭了蹭。 “我把你抱回屋里去。”沈景川鲜少看到宁琛一副惊魂失魄的样子,那副模样让他觉得隐隐不安。 “不要。” 宁琛连忙搂住他的脖子,抗拒他接下来的行为,最近莫名浮躁感在闻到那股信息素后莫名地镇定下来,可是远远不够,“信息素……” “什么?”沈景川眼里感到诧异,他抱着宁琛坐在凳子上,掏出纸巾擦掉他额头上的冷汗。 明明上一秒两人还在僵持中,沈景川处在愧疚懊悔中无法自拔,下一秒宁琛却突然赖在他的身上不离开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信息素释放多一点……”宁琛粗喘着气,方才的变故让他恐慌以为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甚至能感受到肚子传来一阵有一阵的绞痛感。 沈景川看着宁琛脸色苍白的可怕,捂住肚子的手都没有松开过,他急忙地站了起来,不容置喙说:“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 ” “不去!我不去!” 没想到沈景川刚说完这句话,怀中人的剧烈的行为让他浮现在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宁琛声嘶力竭地答复着,他用双手死死地环住自己的肚子,万一被沈景川发现他有了宝宝,逼迫他打掉怎么办? “放我下来……”宁琛喉咙哽咽道。 沈景川眉梢染上燥意,他咽几口唾沫极力稳住自己的冲动,他把宁琛平稳放了下来…… “是不是在这里吃坏肚子了?”沈景川想半天就只想到这一个原因,他拽着宁琛的手腕不让他走,“这里不太干净,现在跟我离开。” “我不走。”宁琛甩开他的手。 沈景川怔怔地看着宁琛甩开他之后,便走进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这剧烈关门声让沈景川表情逐渐僵硬,连脸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他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竟然被拒之门外! 胸腔中被灌满的怒火无处发泄,他眼神狠厉地看着脚边的木凳子,很想把这凳子狠狠喘开,可是他生生强忍住了。 …… 宁琛脊背无力地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他悬起来的心一刻都没有放下,门外的动静突然没了,他打开门发现沈景川早就离开了。 随之看到的是何成一骑着老式自行车把禾禾平平安安载了回来。 禾禾一下自行车就立马朝着宁琛跑过去,嘴里不断嚷嚷着:“我刚刚看到一个很帅气的叔叔从家里面出来,小哥哥他是你的alpha吗?” 禾禾带着天真的眼神看着他,如耀石般的眼睛明亮如玉,里面不参杂一点杂质。 宁琛对上这样的眼神,完全不敢扯一点慌,他深深吸一口本打算把事实道出来,何成一先他一步用手指敲了敲禾禾的头,带着嗔怪的语气说:“别难为宁琛了,赶紧去写作业,今晚不写完没收你的零食。” 禾禾听到何成一的威胁的话,立马耷拉着脑袋,从何成一接过书包便垂头丧气进屋了。 宁琛心情很沉重,他捏了捏洗菜篮子鼓起勇气说:“真的很抱歉,这些天一直躲在这里。”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感激你来不及呢!这些天一直帮我照顾禾禾辛苦你了。”何成一挠了挠头,带着傻傻的笑容地看着宁琛。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从挎包里拿出一包用罐子装好的无骨鸡爪递到宁琛手上,“这是给你的。” “我不能要的。”宁琛连忙地把罐子递回去,但被何成一坚决的态度手上不敢在有所动静。 何成一笑着说:“还记得我上一次采药回来鼻青脸肿的样子吗?那是因为我看到隔壁村的姑娘被那伙混混非礼,我看不惯,我救把那姑娘救了下来。” “这个就是那个姑娘送的。我跟禾禾都不是太能吃辣,所以就给你了,别给我客气,收下。”何成一谈到那个姑娘的样子,就像春心萌动的小伙子,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 宁琛也跟着开心起来,手上的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上升起来一股暖流,他不由地牵起一抹微笑问道:“那你问到那个姑娘名字了吗?” 何成一当即露出跟禾禾一样垂头丧气的模样,他懊恼道:“我太紧张了,忘了问。” “等下次采药碰上了,我再问问。”何成一补充道。 第五十二章 想办法让他自愿回去 清晨,山间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空气闻起来很清凉,夹杂着一股很隐秘的花香。 宁琛在村里生活了一个多月,每次听到公鸡的打鸣声就会立刻清醒,然后按部就班地起来准备早餐,送禾禾去上幼儿园。 何成一因为工作的原因,在宁琛他们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跟村民们上山摘草药或者被雇去伐木打下手之类的。 宁琛洗漱完毕之后,就准备去厨房的米缸里淘些米出来煮粥,刚拉开大门,便被倚在墙上的男人吓地魂都要掉了。 “肚子还痛吗?” 这还是宁琛第一次看到沈景川穿这么休闲的运动服装,同样是衣服,穿在他身上,偏偏多了几分冽然不羁的气质。 他指尖捻着烟,放在嘴边缓缓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支烟,声音听起来困倦又沙哑,睫毛底下笼罩着一层青黑的阴影。 沈景川把烟蒂掐灭,还没有听到宁琛的回复,顿时眉毛拧成一团,他动作利落之前上前捏着宁琛的下巴,皱着眉头查看他的气色。 少年有一副极好的皮囊,皮肤冷白,团扇似的睫毛底下是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沾染着一丝懵意,唇色比以往要偏白。 沈景川用指腹摩擦着那漂亮的唇瓣,眼神藏着暗潮汹涌的怒火,他指尖力度加重了些,霎时下唇就被蹂躏地发红。 “你……做什么?” 宁琛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恼怒地一掌拍掉沈景川的手,抿了抿疼痛的唇瓣,径直越过他朝厨房走去。 被推开后的沈景川怔了怔,这才明白刚刚做了什么,无非就是嫌弃这里的生活条件把他搞地脸色这么差劲,这才心里不爽。 “跟我回去。” “……” 沈景川靠在门槛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宁琛在厨房忙碌着,一会淘米去煮粥,一会拾柴生火,愣是理都不理他。 沈景川全程黑着脸盯着他,但对宁琛完全没效果,因为他都不看他一眼,专注在自己事情上。 宁琛刚从菜园子摘完菜洗完之后,又去忙活着其他事情上,他蹲在地上把昨晚剩的饭煮成稀粥后,跟鸡饲料搅拌在一起。 何成一养的鸡不多不少也有十几个,所以搅和起来有些费劲,这些事一般都是何成一起床后立马就去干的,但今天好像是因为出工早,来不及弄了。 “小哥哥!小哥哥!” 宁琛搅和饲料搅匀到一半,屋里就传来禾禾的喊叫声,听起来很是焦急,而且还伴随着盆碗被砸在地上的碰撞声。 沈景川靠在不远处的一个树上,因为嫌喂鸡地方脏,所以不想靠近,同样听到屋里的声响后,便大踏步来在宁琛身边说:“我来。” 宁琛握住棍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闪过慌乱,手背里传来温暖的余温,他猛地抬起头不信任看了沈景川一眼。 “我可以的。”沈景川被那眼神看地心里堵的慌,咬紧牙关强调着。 宁琛喉咙像被鱼刺卡住一样,面对沈景川那张脸却什么都说不出,他急忙火急火燎地冲进禾禾的房间里。 “禾禾,发生了什么?” 宁琛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淌着一地的水,禾禾身上的衣服全被水溅湿了,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地上大哭起来,断断续续说着:“呜呜呜,对,对不起。” “我……看着小哥哥很忙,想自己洗脸,但我……把盆打翻了,还把衣服弄湿了。” 禾禾越说越委屈,环住宁琛大腿一直在呜咽着,眼泪鼻涕像断了线似的一直往下流。 宁琛心疼地把禾禾抱了起来,安慰道:“禾禾不要自责,禾禾最棒了,竟然想着帮我分忧,我很高兴。” “真的吗?”禾禾突然停止哭泣,眼睛亮了起来。 宁琛用纸巾擦掉禾禾的鼻涕,笑着说:“禾禾在我心中一直是最棒的孩子。” “那禾禾现在能不能自己去换衣服呀?” “当然可以。”禾禾拍着胸脯保证到,继续补充道:“我还可以拖地!” 宁琛看着禾禾换完幼儿园校服后,便耐心地给她扎了两个小揪揪,顺便检查了禾禾书包的文具有没有少东西。 等把所有事情忙完,宁琛都差点忘了院子里的沈景川,脑海上浮现场景跟现实中还是一一对应。 鸡饲料被打翻在地上,东一坨西一坨,沈景川头顶上还挂着几根鸡毛。 他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然而再看到门槛上的宁琛后,极速敛去那恐怖的气场,甚至还露出不太明显的委屈。 他转换轻松语气说:“里面没事吧?” 宁琛抿了抿有点干巴巴的嘴唇,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没有回答他。 他的心现已经早已满目疮痍,每次重新升起来的希望,总是被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入谷底。 他不能再任由沈景川摆布了,不仅是因为长了这么多教训的自己,还为了肚中不足月的宝宝。 “你……没必要这样做。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 宁琛眸中不带任何温度看着他,甚至说出来的话也是没有任何起伏。 “你知道我一个月有多后悔吗?后悔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沈景川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他一把攥住从他身边经过的手臂,声音发紧。 “我可以给你解释。” 宁琛低下头地看着地面,心中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了,他说:“已经……不重要了。” 沈景川被宁琛这幅麻木冷漠的表情惊住了,他甚至都懒地挣脱他的控制,完全不像以前那样了。 好不容易重新找到失而复得的人,才发现那人跟他已经渐行渐远了,就像他亲手折断风筝线,眼睁睁地看着风筝被风吹地离他越来越远。 沈景川胸口像被塞一团棉花,堵的慌,他颓然松手,接连后退几步,甚至都不敢再看宁琛眼睛。 “小哥哥,不可以叫门外那个叔叔一起过来喝粥吗?”禾禾眨巴着天真的眼睛,继续说:“我好像记得家里每次有人,哥哥都会做一顿好吃的。” 宁琛眼皮动了动,他搁下筷子:“禾禾,去准备一副碗筷。” “好耶。”禾禾立马行动起来,笑脸吟吟的。 门外的沈景川背对着他们,初升的太阳光线把他侧脸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指尖掐着烟,不断向空气中吞吐烟雾,眼眸中流转着不明的情绪。 甚至宁琛站在他身后,他都没有及时发现,直到背后传来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 “进来……喝粥。”宁琛酝酿了很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沈景川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宁琛的话语已经戛然而止,又抿紧着唇不说话。 沈景川瞬时瞳仁放大,语气不加掩饰地惊喜,他装作没听懂疑惑问:“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宁琛垂下眼帘,不敢跟对面那灼热的目光对视,他面无表情回:“喝粥。” 沈景川嘴角牵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他信步跟在宁琛身后,带着猎物般的眼神从后面扫视着宁琛每一寸的肌肤,让宁琛浑身不对劲。 宁琛终于受不了,上阶梯时停顿了一小会,后背直接抵在沈景川坚硬壮实的胸膛上,让他整个人激灵一下,立马就快速行走。 沈景川疑惑地看着宁琛落荒而逃的背影,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餐桌上,禾禾一直怯怯地打量着沈景川,随手指着一包榨菜说:“叔叔,吃榨菜。” 沈景川不可置信抬起了头:“叔叔?” 禾禾没没听懂其中的意思,凑近沈景川身上闻了闻皱眉道:“叔叔,你身上烟味很重。你不知道哥哥肚子有……” 沈景川也感到很奇怪,看着禾禾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更加好奇了,只是还没听完她说完的话,就被宁琛打断了。 宁琛恐慌地立马上前捂住禾禾的嘴巴,沉声道:“禾禾,上课快迟到了,快点吃。” 禾禾从来没看见宁琛这幅胆战心惊的样子,只好低着头继续喝粥。 沈景川浮现在心中的困惑更深了,直到宁琛牵着禾禾的手来带向阳幼儿园门前,他还处于深思的状态。 宁琛是不是生病了?上次看到他捂着肚子难受的模样还在他脑海挥散不去,强制把宁琛带回去,只会让宁琛更加抗拒,他得想个办法让宁琛自愿跟他回去。 “叔叔,再见。”禾禾背着一个哆啦A梦卡通背包,向不远处的沈景川挥手告别。 沈景川回过神来,礼貌性地挥挥手臂。 宁琛安全把禾禾送到幼儿园后,又恢复一脸淡漠的神色,他经过沈景川身边时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不……要抽烟。” 沈景川表情怔了征,从口袋摸索烟盒手抽了出来,他莞尔:“你不喜欢,我就不抽了。” 走回去小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村里忙着干活的人都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们,毕竟村里头可从没有看到这么出众样貌的人。 明眼人一看他们就像是一对闹别扭的夫妻。 宁琛心不在焉地走着,还在思考着以后肚子越来越大,怎么瞒过沈景川,而且按照这个趋势,沈景川非得把他带回去,否则他就会一直呆在这里不走。 越想越入迷,完全没注意一辆摩托车即将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带着一阵强烈的嘈杂尖锐的声响,听起来很让人难受。 而且那道路很窄,宁琛已经尽量走到着边缘处了,那驾驶摩托车的精神小伙完全处于自嗨状态,非要从宁琛身边穿过去,吓地宁琛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 不知是处于孕期这个特殊阶段,宁琛对所有靠近的人或事物都保持敏感和抵触的状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宁琛胸膛起伏不定,唇色以极快速度褪去血色,甚至被沈景川紧紧箍进腰闪到一旁,他都没反应过来。 “宁琛,你还好吗?” 第五十三章 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 “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缩在沈景川怀里的宁琛浑身都在颤栗,心脏跳动声如打鼓般响个不停,近到沈景川都能感受那股强烈的震动,他不断用手顺着他的脊背抚摸。 顺便释放大量的安抚信息素。 宁琛还处于方才余悸中惊魂不定,但他清楚知道近在咫尺的人是谁。 他想立刻推开沈景川,可是自己被那股信息素牵着鼻子走,完全依靠本能想要吸取更多。 “信息素不要了……”过量吸取alpha的信息素会使得omega身体浑身发软。 宁琛内心有两人小人在不断挣扎着,互相疯狂对峙着要不要立刻推开沈景川,他也终于理智战胜欲望,支起瘫软的身子试图推开禁锢他的人。 “放……开我。” 沈景川好久没这么仔细拥抱过宁琛了,怀中柔软熟悉的触感让他格外怀念,抚摸后背的手逐渐向上嵌入后脑勺发丝中,把偏离他怀中几分的宁琛重新按压回去。 “我对你已经很隐忍了,再乱动,现在就把你办了。” 低沉阴冷的声音传入宁琛耳畔里,让他瞳仁紧缩,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宁琛浑身一惊,被压印在心底的愤怒瞬间蔓延上来,他强撑着软趴无力的身子,使出全部力气一把推开沈景川,强作镇静说:“你……不能这样对我随意所欲施压,我是不会在怕你了。” 即使过了一个多月,宁琛依然没忘沈景川暗地深处其实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过往的经历细想起来情不自禁地全身细胞惊恐起来。 “是吗?” 只是转顺,沈景川那双温柔的眼眸立刻摆上了寒湛湛的冷光,阴恻恻地望向宁琛。 宁琛被这毒蛇一般直勾勾的眼神吓地连连后退,他喉头发紧,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无力:“疯子……” “你该庆幸,我现在有耐心等你主动跟我回去。” 沈景川似乎对他给予的评价完全不在意,甚至漫不经心地噙着一抹冷笑,还阴森森地笑出声来,霎时间释放的安抚信息素被压制信息素占领。 “你……竟然用信息素压制我!沈景川,你真卑鄙……”宁琛此刻就像被无数石头压在身上,让他不断粗喘着气,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下唇被他咬地通红,眼眶开始发红。 “卑鄙?” 沈景川嗤笑,“我对你残存的耐心已经不多了,这么多天你对我这么冷淡我都在隐忍着。” 他看着宁琛这幅模样,似乎并不觉得过分,这消失的一个月都没有主动联系他,已经足够让他恼火了,这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管你在犹豫什么,尽快跟我回去,否则别怪我对你身边的人做些什么。”沈景川单手毫不费力地把软趴无力的宁琛扛在肩上,健硕的手臂牢牢箍住他纤细的腰部。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宁琛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他无力地靠在沈景川的肩膀上呜咽着,突然抬起拳头很生气地砸在他的背部上。 但这拳头砸地就像给沈景川挠痒痒似的完全不受影响。 “……”沈景川眉头紧皱,“省省力气吧。” 宁琛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难过中,他鼻子突然酸涩起来脑海仿佛想的是: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跟肚子里的孩子呀? “呜呜呜……” 堵塞在宁琛四肢消散不掉的委屈突然汹涌地升上来,让宁琛霎时哭成泪人,滚烫的泪水不停歇地砸在沈景川的肩膀上。 “哭什么?” 沈景川脸上浮现错愕神色,他手忙脚乱地控制力度用指腹不断擦拭他眼角的泪水,可是无论怎么擦,那泪水就像不要钱似的一串一串往下掉。 “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释放压制性信息素。”沈景川顿时太阳穴隐隐作痛,肩膀上被那泪水濡湿了一大片。 “别哭了,怪难看的。” “呜呜呃……” 宁琛依然自顾自地在哭着,沈景川耳边完全是他的哭咽声,他深吸了几口气,蛮横地舔舐掉宁琛脸颊多余的泪水,宁琛被他动静搞地迅速地停止哭泣声。 “放我下来……” “不放。” “很多人在看着,快放我下来……” “不放。” “……” 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宁琛浑身泛起一层激灵,他愣了愣,恼怒地反抗几下后,就被沈景川轻而易举地桎梏住了,而且手臂还顺着他脊背轻拍,就想像给一个炸毛的猫顺毛。 宁琛不得不承认,沈景川安抚的动作对他很受用,硬生生地把他绷紧的神经慢慢地舒展开来。 短时间内大脑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突然放松下来,让宁琛体内席卷上来一股强烈的疲倦感,尔后眼皮开始不受控地往下耷拉。 最后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沈景川湿润的肩膀上睡着了,右手握住的拳头还搁在他的他身上没舒展开。 “睡了?” 怎么随时随地就睡着了?沈景川眼神闪过疑惑,但很快他就适应了。 看着宁琛在他怀中动静越来越小了,沈景川便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双腿夹着他的腰,手牢牢地托住他的臀部。 沈景川看着怀中的人渐渐冷静下来,他眼里狠厉也少了几分,甚至很享受怀中身体那软软的触感给他心灵上带来的愉悦感。 然而准备带着宁琛离开之时,却忘了刚刚想伤害宁琛的精神小伙,被沈景川稍微施力让那人连带着摩托车一起倒在地上。 “你们走路不长眼睛的吗?没看见有车吗!” 那个精神小伙染着一头黄毛,身上洗地发白的体恤沾染黄色的泥土,他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把摩托车搬起来,于是就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似乎觉得口头上的言语不足以发泄他全部怒火,于是他就从摩托车上抽出一铁钳作势吓吓他们。 拿着那把铁钳就耀武扬威穿过窄小的马路,指着站在草地上搂搂抱抱的两人怒骂道:“没长眼睛就算了,大白天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抱在一起,真是恶心。” 沈景川本不想理会这个闹哄哄的玩意,他没找他算账已经饶他一命了。 可奈何那玩意的嗓门像似装了一个扩音器,声音粗犷又难听,把刚刚入睡的宁琛惊扰地不安分扭动起来。 “吵,吵……”宁琛皱着眉头,一直在沈景川怀中动来动去。 “乖,睡吧,睡吧。” 沈景川重新顺着他的脊背不断轻拍着,他声音低沉又雄厚,没一会儿,宁琛又重新安稳地入睡了。 在精神小伙准备再发一言时,沈景川黑眸立刻威胁地眯起,全身都散发让人寒颤的气场,他目光冷厉地扫了那玩意一眼,便沉声道:“滚。” “你……”精神小伙还没来得及夺回主场,就被沈景川那强大的威严震慑愣在原地,双腿只打哆嗦,涌到喉咙里的话又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太可怕了,如果他再多说一句话,恐怕对面那个男人就会直接把他脖子扭断,精神小伙心中涌出来这个可怕的猜想。 他挪动着僵硬的四肢就开始狼狈地逃跑了,甚至连倒在地上的摩托车也不要了。 沈景川正眼都不敢看他一眼,抱着宁琛就直接朝何家回去了,他踏进何家门槛时突然停顿了一下,还不如趁着人睡觉直接把他强制带回去。 为什么还要等宁琛主动跟他回去呀?他什么时候做事还要经过对方同意…… 然而沈景川还是把人稳稳当当地放在床榻上,细心替他拢好被子,便沉默地坐在床榻上。 他蹙眉看扫视了一圈这极为简陋的房间,不到十二平方米的屋子,除了必要的生活器具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装饰。 即使地面被打扫地干干净净,他依然无法现象在这么小的房子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而且还有空气中还隐藏着另一股alpha的信息素,沈景川埋藏在眼底的阴霾更深了。 他把腹中燥热的火气强压下去,指尖游离在宁琛脸颊每一寸肌肤,似是自言自语道:“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否则你知道的。” 宁琛即使陷入深层睡眠中,还是被沈景川那指尖弄地不舒服。 他在床上小幅度地侧转着,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他一脚踢翻在地,短袖的衣服也被拉扯到胸膛处,露出那白皙透亮的皮肤,匀称紧实的腹肌不在那么平坦,反而还有些微鼓。 “……” 沈景川眼神一暗,呼吸开始絮乱起来,这一多月以来都没有床笫之欢,积攒在腹中欲望也被压制了很久,就差某一时刻彻底爆发出来。 现在还不行。 沈景川僵直想要站起来,却被一双手直接拉着他手腕不让他离开,并且还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沈景川感觉很奇怪,小心地摸了几下。 宁琛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可是肚子上怎么有点鼓了? 沈景川不可思议地又摸了几下,上次宁琛肚子就不舒服一次,难道他在这个偏僻地方吃坏肚子了吗? 沈景川薄唇紧抿,阴沉着脸地盯着他。 “肚子……有……”宁琛在睡梦中闻到熟悉的信息素就在身边,便往沈景川身边蹭了蹭,呓语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有什么?嗯?”沈景川附身在宁琛嘴旁,想听清他到底说什么时,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沈景川此刻更加怀疑宁琛肯定生病了,他必须要把宁琛带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不能继续惯着宁琛胡来。 “叔叔,小哥哥怎么还在睡觉呀?” “别吵他,玩你的沙子去。” “叔叔你好凶呀。” …… 宁琛迷迷糊糊之中听到这些对话,一睁眼便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睡觉,当即他迅速坐起来,脑子发懵愣了一会,才急急忙忙拿起床头闹钟一看时间:13:26。 他怎么听到禾禾的声音,仓促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后,对着门试探性地问:“禾禾?” “小哥哥,醒来了!”禾禾停止铲沙的动作,屁颠颠顺着声音跑了过来。 宁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他看着禾禾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感到困惑极了,不是五点才放学的吗?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第五十四章 摘草药的村民遭遇危险 “是叔叔接我回来的。”禾禾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大声道,“我画小花都没有画完,老师就让我们回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禾禾提起上课还没画完小红花,她就难过地瘪了瘪嘴。 宁琛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暑假期间幼儿园正常运行是常有的事,但今天没有发任何通知就把上课的学生遣散,总得有个说明吧。 他得问问附近的上幼儿园的家长问问情况才放心。 “禾禾乖乖坐在这里,我去问个事很快回来。”宁琛从口裤袋掏出一包零食塞到她的手上,禾禾看到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 外面的太阳炙热的很,皮肤刚触碰太阳就感觉被烫了一下,宁琛随手从角落里拿出一顶草帽套在头上,动作迅速地打了个节,便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他走地很急,完全没注意到从门侧一旁走出一个人影出来,待他反应过来,他整张脸都贴在沈景川胸膛上,草帽被撞地歪在一旁。 宁琛鼻子被撞地有些生疼,他踉跄退后几步后,还没有站稳便被沈景川动作蛮横地擒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重新拉回去。 他薄唇微启,语气不由地透露出一次威胁韵味:“去哪?” “跟,跟你有什么关系。” 宁琛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面前的人那种恐怖的威压,让他说话都不由地结巴起来。 “你人都是我的,我还怕你走掉不成。” 沈景川双眼微眯,他轻哼一声,宽大的手轻轻划过他的发间,眼底却翻腾无尽的疯狂,目光自上而下最后停在宁琛肚子上,宁琛被那股狂热的视线盯地浑身不自在。 “让开……” 宁琛脑子顿时轰的一样爆炸起来,他连忙瑟缩退后,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他的目光所在处。 他在盯着我的肚子,难道发现我怀了他的孩子吗?宁琛心中浮现各种可怕的骇想,他不断咽着口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毕竟他跟禾禾和何成一说过,不要他怀孕的事情告诉别人,一定是自己睡懵没有清醒过来。 沈景川就杵在他前方,不让他离开。 “我……就去问问一些事。”宁琛无可奈何地只能妥协,“问禾禾今早怎么这么快放学。” 沈景川抬起黑漆漆的眼,对于宁琛想弄明白的事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反而对于宁琛态度转换他觉得有趣极了。 他一步步地靠近不断退后的宁琛,微微弯腰附在他的耳畔旁,灼热的呼吸肆无忌惮喷在他脸上,他唇角微微勾起:“求我,我就告诉你。” “不……告诉我就算了,我问别人。” 宁琛被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搞地全身都僵了一下,倏地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不知是羞红还是被气地。 宁琛疲于再跟沈景川再多浪费口舌,禾禾提早放学的事总感觉让他心惶惶的,总感觉村里发生意外的事情才会导致学校那边也受到影响。 而且门外还聚集了少量的村民,各个脸上都带着焦躁的神色,旁边还站在一些活干到一半小跑过来的妇女,甚至还看到了禾禾的班上的老师。 她们的神情比较剧烈,有地直接大声哭了起来。 离地有点远,宁琛没太弄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总感觉跟今早出工的人有关。 宁琛懊恼地看着地挡在他前面的沈景川,无论他怎么挪动脚步,前面永远像被一面墙挡住一样让他无法远离,他咬着牙逐字逐句说:“沈,景,川。” “嗯,听到了。” “……”宁琛一时间跟不上沈景川的脑回路,愣了片刻。 “亲我一下我就真告诉你。”沈景川面色不改,眼角挂着愉悦的笑意。 他微微低下头把侧脸展现在宁琛面前,气地宁琛胸膛起伏不定,心都因为着急乱成一团了,只好无奈地踮起脚尖在沈景川脸颊吻了一下,便急速地分开了。 “可以了。”宁琛恼羞成怒地看了他一眼,“快告诉我……” 侧脸颊微凉的触感,让沈景川眸光幽深几分,他目光紧盯着宁琛不断蠕动的唇瓣,一张一合说个不停真是可爱极了。 那股侵略性的视线在宁琛的脸上聚焦,使得宁琛瞬时明白这代表什么,慌忙地立刻远离面前这个人,然而步伐还没挪动几分,就被沈景川直接扯着衣领子丢到原地。 “又想跑去哪?” “你干什么……” 宁琛话都没说完,就被沈景川迅速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重重地摁在墙上,宁琛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被钳住的脖子微微吃痛,他皱眉地看着他。 “是你先惹我的。”沈景川用手指撬开他的紧抿的嘴唇,卡住不让他闭上。 尔后发狂似的吻住宁琛柔软唇瓣,五指死死地掐着他的后脑勺发丝,只要宁琛一反抗又被重新按压回去,吻地宁琛头晕眼花,他声音绵软又无力:“够了,够了……” 沈景川根本就没理会他,环住他的腰肢,像似憋了很久似的密密麻麻的吻覆盖住宁琛的全脸颊。 待宁琛彻底回神过来,他已经站在刚刚那帮村民后面,沈景川则漠不关心地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手插着兜背倚着树上,对上宁琛的视线,嘴角轻轻勾起。 宁琛连忙移开视线,他现在身心全被焦虑所占满了,刚刚沈景川的话语还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今早上山摘采药那帮人,有五六个摔下去了。” 宁琛细想起来,心中惶恐不安,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已经从山里跑回来的村民,唯独没有何成一的影子,恐怕他是跌入悬崖的一员。 一想到这,宁琛从脚底蔓生上来的恐慌感,迫使他不由地付出各种可怕的猜想,要是何成一出事了,禾禾怎么办?禾禾就只有他一个亲人。 “趁现在天还亮,各家赶紧派几个小伙子出来一起去寻人,其他女人跟我老婆子去准备些跌打损伤的草药。”村长站在石头上,脸上浮现沉重的表情,他及时稳定这场闹哄哄的场面。 现在去警局寻求帮助,派救援队帮忙已经来不及了,还不如赶紧组织村民去寻人,毕竟人命关天呀! 不过说出来的话带着浓重的方言色彩,宁琛仿佛咀嚼在弄明白大概意思。 村长并指挥村里的小伙子准备一些寻人的器具和备用的伤药水,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带领大部队朝着山上走去了。 “大伙们出发,天黑之前务必要把人找到。” 宁琛连忙拜托邻居照顾禾禾后,自己携带一罐子的水斜挎自己的肩上,便急急急忙忙地跟上。 “你也跟去?”沈景川瞳孔猛地一沉,擒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脸色不由地有些凝重。 “你难道不知道很危险吗?” 宁琛的手被捏地生疼,他轻轻甩开沈景川的手。 他自然知道何成一每日跟村民摘草药的地方充满着各种危险,从没有开发过连绵险峻的山峰,里面充斥着各种毒虫之类,而且坡度很陡峭。 如果没有本地人指引,外地人稍有不慎地就会跌入悬崖底下。 现在宁琛跟着大部队走的山路,还是平缓的,而且一路上还算平安,如果夜幕降临还在山中逗留,那就有可能会出不去。 那几座山每到夜晚,山中就会弥漫很浓的雾气,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毒蛇之类爬行动物就会悄无声息接近你,可能死亡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怎样倒下的。 宁琛曾从邻居口中听过关于那山的传言,但现在救人要紧,而且这么多人搜寻应该会没事的。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 “你……回去吧,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跟过来。” 宁琛没等他回复就转过脸去,他本来就对沈景川不抱任何希望,甚至对他已经心如死灰了,然而自己僵持的心总是被他打乱。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被他抛弃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把他追回来,然后再继续折磨他,不断地重复这些步骤,感觉自己就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偶,脏了清洗一番还可以继续用。 “……”沈景川眸光微微颤了颤,看着离他越来远远的宁琛,捏着拳头隐隐地在发抖,周身迅速散发一种狠厉的气质,直接震慑其他想要搭讪他的omega不敢靠近。 “最多可以在等两天。” 沈景川用像盯猎物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背影,无数次警醒自己现在不要动手,他可以把这几天宁琛反态当做他的惩罚,这是他应得的。 即使这是一条较为平淡的山路,但行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大家都有点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 村长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再继续寻找,他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跟着方才摘草药的村民去前面探路去了。 宁琛抿了几口水,看着周围一圈的村民都在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壶中的水,只有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的沈景川没有任何所动静。 他没带水,会很渴的。 宁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揣着水壶一步一步逐步靠近沈景川,可是有人比他先一步把他的位置占领了。 一个长相很清秀的omega小跑过来,打算站在他身边,然而不小心踩到小石块,让他不平稳朝前扑去,沈景川出于礼貌把他接住了,但在明眼人眼里,他们就是在搂搂抱抱。 特别是在宁琛的角度看,沈景川就是环抱着那个omega,明明知道他只是顺手帮忙了一下,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很难受。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握住水壶的力度加重几下,他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难过,自己还是学不会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景川确定这个omega站稳之后,便退后几步。 “我看你没带水,我带多了,这个给你。” omega呆呆愣了一下又恢复神色,从怀中拿出水壶递到半空中,沈景川没有伸手去接,眼神冷淡地没有任何起伏,他眼尾撇了一眼低着头的宁琛,礼貌的说:“抱歉,我不需要。” 然后就这样在那个omega错愕的视线下,走到宁琛跟前,从他手上拿着水壶喝了几口,又重新塞到宁琛的手上。 “你刚刚在吃醋吗?” 低沉又薄凉的声音一下子把陷入难过情绪的宁琛拉了回来了,他咬着下唇没有回答,眼眶却红红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胸膛上看。 “才,才不是呢。” “你……想多了。” 终于,宁琛矢口否认道,便慌慌张张移开脚步远离沈景川。 沈景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村长喊叫的声音把他们两个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来人!快来人!” 第五十五章 寻人过程被某人耍阴招 那些前去探路的村民们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而且还背回来了两三个伤痕累累的人,他们粗布的衣服都被石块或树枝刮地不成形了,身上的伤口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快,救他们,他们都掉在悬崖下面了。” “把我扛回去就好,先找他们。” 村民们把伤者都平稳地安放在担子上,妇女们急忙对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但那些磕到尖锐东西而造成皮肉绽开的伤口实在是太过严重了,而且他们身上都有轻微的骨折。 “你们一部分人先把他们抬回去,另一部分人跟着我继续去找人。” 村长焦急如焚地指挥着他们连忙把伤者送到山下去救治,他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更觉得时间宝贵。 一窝蜂去寻人简直不切实际,必须保证效率的同时,减少不必要人员伤害,所以村长想出要兵分三路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把人找回来。 “你,你,最后你。”村长极力稳住焦躁的情绪,指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说道:“你们各三个带着一些村民往不同方向去寻人,找不到天黑之前必须要回来!” 说到最后一句话,村长咬住字音加重强调道。 被指中的那三个小伙子,突然被赋予重任,这种使命感让他们表情都是一脸凝重,他们连忙回复:“明白了。” 但轮到划分队友分到各自寻人队伍时,他们发生了意见不合的争执。 向阳村其实不怎么排外,但还是有少数人内心还是对外来的人很反感,基于本地长存的迷信观念,认为他们到来会对本地人造成不详。 所以当看到宁琛和沈景川这两人的生面孔,没有领队愿意把他们拉到队伍里面,生怕他们加入会让他们遭到不幸。 “请问……我们不可以去吗?” 宁琛拘谨不安地站在原地,他方才看到那些摘草药的村民遍体鳞伤的模样,他都为何成一揪了一把心,在内心不断祈祷他没事。 寄希望立刻跟着大队伍去寻人,可是好像没有领队搭理他们,把他跟沈景川晾在原地,沈景川倒是一脸冷漠地站在原地,对他们所作所为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最在意的人呆在他身边就好,其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些领队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甚至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不屑,这么瘦瘦弱弱omega跟上来干什么?这不是过来添乱的吗! “我不需要你们,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捣乱。”其中一个名叫何鹏的领队实在看不惯,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 宁琛觉得还可以在通融一下,便说:“可是……人多力量大,我们也可以帮一下忙的,让我们去吧。”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人话都听不懂!”何鹏顿时火冒三丈,跟这些外地人再多说一句话简直就是对他的耻辱。 其他村民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漠至极,似乎发生的争执跟他们无关。 “我……”宁琛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么不平等的对待,他只是想帮个忙而已。 沈景川上前几步,左手跨过宁琛的脖颈漫不经心地把手搭在他的右肩膀上,让他后背不断靠近他的胸膛,两间的距离近到仅可以塞进一张薄薄的纸。 宁琛被骂地鼻子很酸涩,强烈的委屈感让他根本就不在想身旁人对他做了什么。 宁琛一直舔着脸跟去实在是太窝囊了,他抽吸几下鼻子,带着哭腔呐呐自语道:“回去……不找了。” “嗯。” 沈景川掀开眼皮冷冰冰地看了他们一眼,视线最终停留在那个何鹏的人身上。 他眼神迅速爬上彻骨的寒意,不经意之间又散发出那种强势的威压,让何鹏触碰那视线时心跳如雷,双腿发软,半响未说出嘲讽的话被惊悚地咽了回去。 而且那股威压还只是对他一个人释放出来,让他脚软到趔趄地踩中棍子,想立刻挪开都来不及,直接被挺起来的棍子砸中脑袋。 霎时间何鹏头晕眼花,耳朵传来的低笑的声音更是让他恼羞成怒,他咬紧牙关骂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村民们虽然紧闭着嘴唇,实际上看到他那副倒霉模样心里还是乐了一下。 “别看,丑。” 宁琛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双宽大温暖的掌心蒙上自己的眼睛,让他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温热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景川声线低沉又沙哑,即使声音不大,却极具有穿透力,一字不差落到何鹏耳朵里,让他气地脸都紫了,却又不敢对那个男人做些什么,只能生生憋着。 许是那边的动静太拖沓了,村长跟其他人交代后一些医治事项后,很快就注意这边的异样了。 “你们怎么回事?愣在这里干什么,那边不是还有两个人没安排的吗?” 何鹏率先说:“他们是外地人。” “外地人怎么了?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这两人就到你这个队伍去。”村长瞪了何鹏一眼。 “我不……” “算了,你们还不过来!” 何鹏即使万分不愿意,可是村长的话他可不能不听。 三点整,分配好的三条队伍分别朝着不同路线出发。 据刚刚被救回来的村民提供消息说,他们今早在悬崖边看到好几株珍贵的药材,摘回来卖出去可能会稳赚一笔钱,而且做好绳索安全准备是可以放心采摘的。 可是不知怎么地,明明昨晚把绳索都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们系上采摘的时候还是出了大问题。 负责采摘的村民们包括何成一在摘草药过程中,绳索突然毫无征兆断裂开了,待悬崖岸上的其他村民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在不同方位上掉进望不见底的深渊里。 被救回来那几个村民还算比较幸运,摔落过程中被树木勾住了,索性还算健全地活了下来。 其他人简直不敢想象,掉入这么深的悬崖,恐怕已经九死一生了。 想到这,每个人脸上都挂上凝重的表情。 宁琛虽被准许可以前往去寻人,但心情却沉重的很,他跟沈景川两人被安排最末尾跟着,好似他们是瘟疫一般,不让他们靠近大队伍。 要想进入悬崖底就要翻过一座山峰,就要摸索处一条捷径尽快刚到下面去救人。 可是村里很少会发生此类的事故,所以根本毫无准备地事先提前规划处方便快捷的路线。 何鹏在前面绕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条路,而且越走越偏,密密麻麻的树枝戳地人胳膊疼。 队伍里面有人小声抱怨了,伴着路线越来越偏远,终于有人经受不住了,对着前面带头的何鹏大喊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路呀?我们在这里绕了大半天,力气都要耗没了。” 何鹏也是一脸烦躁,方才丢脸的事已经让他面子丢尽了,现在他们又在质疑他的能力,一团怒火蹭地就冒上来,“嚷嚷什么?你以为路那么好走呀?要是不服,那你就离开呀?” 那人被怼的也是满脸不爽,他攥紧拳头,终于爆发出来:“走就走,跟着你走,天黑都没翻过去。” “那就走呀!”何鹏大声吼道,看着跟他争吵那人真的就这样离开,他顿时黑着脸对着村民发火道:“你们要走就走,别给我在那里置气。” 村民心中虽然有抱怨,但只敢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毕竟人命关天,而且何鹏对这里比他们还熟悉,要是自己回去可能会迷路。 宁琛茫然地走着走着,前面就传来很大的争吵声,他还没弄明白,就看到一个气势汹汹的村民往回走,而且还对宁琛莫名其妙地说:“我劝你也赶紧走,他根本就不会带路,小心坑了你。” 宁琛在心里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 “疼吗?” 宁琛顿了顿,想询问什么就被身后的人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看着沈景川上前拿起他手臂,检查被树枝刮出轻微伤口。 白皙细嫩的手被划出分布不一的刮痕,伤口很浅,宁琛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沈景川眸子却露出一丝心疼,他用舌头舔舐上面的血珠,很有耐心询问:“疼吗?” “你……不需要这样。” 宁琛感觉浑身不舒服,他动作迅速抽回了手,看了一眼前面队伍已经跟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他连忙岔开话题道:“我们……快跟上。” “穿上。” 被打断的沈景川阴沉着脸,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脾气,他把自己运动外套脱下,宽大温暖的外套把宁琛罩在里面,在宁琛准备推脱时刻,拉链一眨眼就拉到顶了。 提在沈景川手上的水壶又回到宁琛的肩上,斜挎地把宁琛衣服鼓起来的包铺平了。 “我……不要。” “敢脱掉,就试试看。” 宁琛正打算把这件外套脱掉,听到沈景川威胁的话手一顿,不敢再有所动静。 可是衣服实在是太长了,袖子松松垮垮地垂落着,严重影响了手上的动作,沈景川眯了眯眼,低着头把他多余的袖子卷了起来。 “这样就行了。” 宁琛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便一言不发地赶紧跟上大队伍。 绕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这座绕绕弯弯的山峰攀了过去,接下来就是下山去寻人的。 本来是大队伍一起去寻人安全点的,可没想到何鹏突然说道:“我看天快黑了,要不这样吧,两三个人去不同方向找找,半个小时没找到,就赶紧回到这里,一起回去。” 村民听后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小声议论一番后便都同意了。 宁琛跟他们离得一段距离,他想凑上去听听说了什么,还没迈开几步就被突然起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刚刚全部坐在地上休息的人,都站了起来分成两两三个。 何鹏站在小坡上指着分好零零散散的队伍,指挥去不同方向寻人,待队伍都被派去不同方向后,何鹏才把眼神放到他们身上。 “那我们……去哪个方向?”宁琛看着只剩下他跟沈景川这两人了,心里很着急。 “你们呀?” 何鹏绽放如沫春风般的笑容,脸上露出他自以为很善意的笑容,他指着一处地方说:“你们去那个方向找吧,那地方道路很平坦,而且杂草也很少,适合你们这些不识路的外地人。” 宁琛听完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的意思,虽然听起来不舒服,但他只能听从安排。 正打算挪开脚步出发,就被沈景川按住肩膀不然他走,他挑眉看了何鹏一眼,提出疑问:“是吗?” 第五十六章 先生带我回家吧(上) “那,那当然。”何鹏僵着笑,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别处瞟。 他特意为他们选的那个方向,足够让两人在里面受一段苦,当即恨不得这两人赶紧进去。 他很快从小坡上跳了出来,挑衅般地说: “难道你们在害怕?也是,像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怂也是正常的。” “你们爱去不去,别耽误我们。”何鹏从小山坡跳了下来,余光却一直瞥他们的动静。 沈景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他上前走到宁琛身旁,揽住那瘦削的肩膀,指尖一直游离在宁琛的脸颊,说:“想去吗?” 宁琛感受身后有一团阴影把他笼罩,那种可怕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抖了抖,想立即远离他。 没多想便前进几步拉远与他的距离,没有回答沈景川的话,反而对着何鹏说:“去……” 沈景川手僵在半空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直延伸到精壮结实的胳膊上,他深吸一口气垂落在胯旁。 “万万要注意安全。”何鹏似笑非笑地从地上拾起一袋草药包,“这个药包拿着,别说我不公平,这个可比其他村民还要多。” “谢谢。”宁琛可不傻,何鹏这么不怀好意的样子,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但是万一那边真的有人呢。 随即并没有多想,看到递到他眼前的药包,他急忙伸出手去接,何鹏的手很大,几乎包裹整个药包包扎线圈的表面,宁琛无从下手,只能从边缘接住,可指尖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拇指。 沈景川阴沉这脸看着那边的动静,视线一直聚焦在他们手上,当看到两人的指尖碰到一块,他猛然瞳孔紧缩,脚步生风般夺过药包,一掌拍掉何鹏的手。 扯过宁琛的领子把他整个人往后拉,宁琛还没回过神,只能感受指尖有一阵揉搓感。 沈景川拿着他碰到何鹏的手指用纸巾大力摩擦着,纤细粉白的拇指被揉地发红。 宁琛完全一副呆呆的样子,喉咙滚了几下,张着嘴巴想说些什么,就被何鹏谩骂的话铺天盖地地堵了回去。 “打我干什么?是不是有病!” “我好心给你们药包,还被你们这样对待,真是……” 何鹏手掌像似被铁棍打了一样,传出阵阵发麻的疼痛,他气地胸腔起伏不定,打算再说些难听的话发泄一下,抬头便看见沈景川那寒颤的眼眸,滚到喉咙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你心里那点心思,我劝你早点把它剔除掉。” “再过来我面前碍眼,你的双手我就帮你废了。” “滚。” “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们……”何鹏被赤裸裸戳穿心底那阴暗的阴谋,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 “我等着。”沈景川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他自上而下凝视着何鹏,就像看死人一般。 宁琛最怕沈景川这副模样了,累存下来的勇气在面对沈景川被一次次消磨掉了,只剩下残存的一点理智,任由着沈景川牵着他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他们走后,何鹏嘴角勾起阴险笑容。 他指的那地方确实很多蟒蛇出没,但这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他的计谋已经得逞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看到他们惨状。 “慢,慢点走……” 宁琛的手臂一直被沈景川攥住,沈景川迈开的步伐太大了,径直往前走,完全没考虑后面的人是否跟上他。 沈景川像似没听到似的,拽着他的手腕力度更重了些,双腿迈开的步子更大,宁琛真的跟不上了,他使出全部力气直接甩开他的手:“我走不动了……” 宁琛一得到片刻的停顿,就连忙退后几步,双手地撑在膝盖大口呼气。 沈景川眼底还藏匿未散去的冷意,看着又一次被甩开的手,他惊愕地抬起头,“又甩开我?” “你为什么又甩开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沈景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全身都被气地发颤。 还不如一开始找到人就直接把他带回去,他跟着过来瞎折腾干什么? 宁琛实在累地说不出话了,连续的逼问真让他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他抿了抿干燥的下唇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跟不上。” “跟不上可以跟我说呀,我可以背你,可以抱你,你想怎样轻松怎样来。可是你为什么甩开我的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宁琛一时哑口无言,他实在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方式,渐渐恢复的力气让他迫不及待想远离面前这个人,想也没想直接朝着另一边走去。 “回来!”沈景川看着宁琛那倔强离开的背影,让他整个人心底发慌,隐藏在骨髓深处的暴戾因子疯狂叫嚣着,一下子就把走地不远处的宁琛摞到在杂草堆的地面上。 “你……做什么?离……我远点。” “啊,呃,沈景川……你到底在做什么?” 宁琛走着走着,就感到肩膀被重重按住,膝盖腘窝被沈景川顶到直接压在地面上,猛地一下子失去平衡,失去平衡的恐慌感让他不得不抓住一切稳固的东西。 扯着沈景川衣衫的的手,很快就被沈景川蛮横地反剪在后面,使得宁琛很是狼狈地倒在地面上,压在地面上脸直接被下面的杂草尖刺地生疼。 “是你先惹我的。” “你……放我起来,你不能这样的……” 斜挎在肩膀上的水壶和草药,直接摇晃地砸在宁琛的下巴上,让他的脸更加疼痛,鼻尖还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当那浓重的血腥味却不是自己,而是附近传来的。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视线里,被迫摇摆的草药包里面直接散出少量的灰褐色粉末。 宁琛忍着痛意哽咽道:“我……说了是因为我走不动了,才放开你的手的。快……把我放开。” 沈景川目光灼热地看着那高高抬起的臀部,腹中一股莫名之火蔓延上来,他凑到宁琛的耳畔循循善诱地说:“疼吗?” “疼的话那就对了。” 沈景川慢慢抚上他的后脖颈,指尖故意地捏着他的腺体,那冰冷的触感已经让宁琛脊背紧绷,接下来的话更让他瞳孔紧缩。 “今天要是不答应跟我回去,我就在这里废掉你的双腿,让你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我看你能跑到那里去。” 沈景川说完便目光阴寒地盯着他的脚裸,停留在他的脖颈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不断往下探去,那青筋凸起的手掌似乎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他的脚裸暴力捏碎。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这样对我……” 宁琛惊恐地四肢发软,害怕地泪水汹涌地流了出来,他不断在地上挪动着,侧脸被摩擦着被更多小石块滑划出血痕。 荡在胸前的草药包,随着宁琛的猛烈的反抗,里面的灰褐色粉末全部倒了出来,散落在一地。 沈景川皱眉地看着宁琛的身下的那些粉末,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迅速把地上的宁琛捞了起来,且把他身上斜挎的药包扯掉丢在地远远的,随机连忙捂住他的嘴,对着宁琛耳边说道:“安静点。” 宁琛眼神浮现懵意,被这样的转变弄地愣了一下。 一切回复平静后,草丛中窸窸窣窣动静声就显得格外清晰,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宁琛顿时被这紧张的气氛也跟着屏住呼吸。 那动静越来越靠近了,似乎就在旁边,宁琛惊悚地眼泪被他使劲憋回去,可是眼眶的泪水已达到饱和状态了,霎时一滴一滴往下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隐藏在草丛中的生物一窝蜂展开獠牙朝他们扑过去。 沈景川迅速箍住宁琛的腰部,大腿蓄足了力气一脚把白环相见的蛇踢飞,瞬时被蛮力地砸在树干上,可是周边的蛇实在太多了。 这些蛇类可比普通的蛇身形更粗壮,敏捷力更强,毒性更猛。 何鹏递给他们的药包那里存在的粉末,对那些蛇有更致命的吸引力!想到这,沈景川眸光愈发寒冷。 沈景川刚刚卯足劲道踢的那一脚,起到了细小甚微的震慑作用,让不断靠近的蛇踌躇地不敢上前,但依然蓄势待发准备猛扑上去。 “有,有蛇。”宁琛满脸惊惶地低下头,微微翁动的嘴唇显得苍白无力,说话都结巴起来,“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蛇……” 沈景川正在想方设法带宁琛安全逃离,却感受怀中的人在剧烈颤抖,脸色如潮水般失去红润,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怕蛇?” 宁琛闭着眼睛重重点了点头,甚至害怕地身体都不经意痉挛起来,“怕……” 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宁琛一直住在奶奶家,那个时候住的还是茅盖房,外面堆积着一大堆从山上捡回来的干柴,那些地方总是隐藏很多蛇类。 有一次,奶奶去集市买东西,把宁琛一个人留在家里,他在外面玩泥巴的时候,就被两三条蛇包围过,其中一条蛇还展开獠牙往他腿上咬了一口。 当即,宁琛就哭地稀里哗啦,所咬的地方迅速青肿,还好领居听到他哭喊声立马待他去诊所。 至此之后,童年那可怕的阴影被在他幼小的心里扎根,只要他一提到蛇之类的话题,他都会害怕喘不过气。 “别害怕,我在。”宁琛腰部纤细且匀称,沈景川单手毫不费力地稳稳地箍在他身上,且飞快地从腰部掏出一把拥有锋利刀刃的小刀。 宁琛安静地抿紧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自己的躁动会影响沈景川杀出重围的成功率。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自己方位到处都在移动,他紧攥着拳头努力平息自己的起伏不定的心跳。 可是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看,那一眼直接又把宁琛吓地眼睛闭上,那紧闭的眼缝就像一个蹩脚的小孩学着母亲穿针的样子,针线缝地褶皱不平。 只见沈景川很是残忍地用鞋直接踩碎蛇头,血液喷地一下撒出来,格外地骇人。 这样猛烈的攻击彻底惹怒了蛇群,它们争先恐后地朝两人不断袭击,有地甚至直接跳了起来朝宁琛的脖颈攻击。 沈景川眼疾手快地握住刀柄,而那蛇在那种强势猎杀下瞬间分成两半,但总有不识好歹的蛇趁他没注意到那边,朝宁琛的手臂攻去,沈景川眼底一慌,连忙箍住宁琛闪到一旁。 但还是偏离几分,沈景川的胳膊重重地被迫砸在长满尖锐的树干上,锋利的树枝直接穿过衣服扎在皮肉上,一眨眼血液蜂拥地流了出来,刀刃被握地不稳抖动了几下。 而且那蛇直接还在沈景川的胳膊上猛咬了一口。 两重伤害直接让身为S+alpha的沈景川还是情不自禁地皱眉,他必须尽快地把这里的障碍物铲光。 “乖,闭上眼睛。”沈景川重新平稳自己抖动的手臂,看着宁琛将要睁开的眼皮他赶紧说,看着那些蛇的眸中翻腾着将要爆发的冷意,霎时间刀片在他手中的转换几个方向。 这么大的动静,宁琛怎么会不知道沈景川受伤了,可是他还来不得及说些什么。 就看到面前闪过刀光剑影的掠影,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眼神惊恐地看着脚下的蛇身被刀刃杀地七零八碎的。 格外渗人。 沈景川握住的那把刀刃还在不断往下滴落血液,他杀红了眼,心脏剧烈地跳动,隐隐地有些兴奋。 “呜呜呜……” 宁琛哭泣声连忙把沈景川的思绪拉回,他急忙地丢掉手上那把刀,抱着宁琛瘫软坐在树底下,气息不平稳地说:“乖,别哭,已经没事了。” “你……的手,受伤了,都怪我……呜呜……”看着沈景川为了不让他受伤,被蛇咬中的伤口留下了蛇的齿痕,而且还有出血和肿胀的现象。 “不是你的错。”沈景川用干净的手擦拭宁琛眼角的泪水,“别哭,伤口并没有那么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 宁琛哭地更汹涌了,他抬起颤抖地手牢牢地握住沈景川的胳膊:“我……不要你受伤,你要是……有任何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我……不能没有你,沈景川……你要赶紧好起来,带……我回家。” 沈景川猛地支楞起来,他把远离他几分的宁琛重新地揽在怀里,神情激动地说:“你刚刚是不是说要跟我回家?” “是不是呀?” 第五十七章 先生带我回家吧(下) “我要……跟你回家,沈景川……你要带我回家。”宁琛伸手抹了一把泪,支着软趴地身子轻轻推开了沈景川,带着难言的悲伤断断续续地说:“我去……找找那个草药包……肯定有药的……我找回来。” 他记得那个药包掉到不远处。只要找回来,就可以了。 可是那里有很多蛇,他很害怕。 “傻瓜,我真的没事。”沈景川急急忙忙地从后面揽住全身发抖的宁琛,语气抑制不住的欣喜,伤地可真值得。 早知道顺便把胳膊卸掉,会不会宁琛更心疼他,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当即,沈景川灵光闪过一个念头,他驾着受伤的手臂搁在宁琛肩膀上说:“疼,好疼,要宁琛亲亲才会好。”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都被蛇咬了,要尽快拿草药涂抹才好……”宁琛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下唇,急忙地揽着沈景川靠在树上休息。 他承认当看到沈景川受伤时,那种像溺水的窒息感让他四肢发凉,又像被人扼住脖子喘不过气那种恐慌感,让他脑海中不断涌出他的生命里真的离不开沈景川,他不能没有沈景川。 要是他死了,他也活不了。 “你……等等,我很快……回来的……” 沈景川看着宁琛自己都被蛇吓地全身都发抖,可还是要坚持拿那个草药包,他心里突地涌现病态的占有欲,宁琛你要把我怎么办才好呀? ……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宁琛他努力让自己不看地上那成堆的蛇尸体,可是双腿吓得都打颤了,越靠近草药堆积蛇类的尸体越多,他被恐吓地整个嘴唇都在不断哆嗦,脑袋一片空白,四肢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眼看着草药包近在迟尺,他却如此没用,强烈的自责感让他鼻子一酸。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迈开步伐,可是还是直接四肢软地直接跪在地上,他不管这么多了,拖着软绵无力的身子爬过去。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宁琛下巴被地面上的小碎粒磕地生疼,他拼命伸出手想把草药包上面的的绳子牵拉过来,指尖都快触碰边缘了。 “我……可以的。”然而就差最后一秒,便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团阴影底下,随后草药包在他的诧异的视线被一双手捡了起来,连同自己那都被沈景川揽在怀里,离开了这满是污垢的地方。 “你怎么那么傻?”沈景川皱眉看着宁琛身上的衣服都被磕地破破烂烂的,“我是alpha,不可能这么弱的。”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不然我很担心。”沈景川补充道。 真是打一巴掌,再给他一点糖。 沈景川训媳妇手段可真是了得,宁琛连忙点头,余光还是不断往他受伤手臂看。 沈景川刚找到一个相对干净的树底下休息的,他退后几乎仰头发现了上方的粗壮树干上还在往下滴落血液。 宁琛被沈景川放下来之后,也看到了那棵树的现象,急忙问:“是,是那个村民的血液?” “嗯,估计是掉在树上,然后摔了下来。” 沈景川蹲在地上,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特别是流淌血液那一块有个凹进去的痕迹,根据长度估算出差不对是个成年男性身形。 宁琛凑到沈景川身旁,伸出手看着落在杂草上还没风干的血珠,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人好像没有走远,我们……现可以去顺着血迹方向去找找吗?” “可以。”沈景川继续补充道,“腿还软吗?要不要我抱你。” “不……不用了,已经没事了。”宁琛瞬间红晕爬上脸颊,他迅速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出异样。 “快……蹲下来,上药。”宁琛拉开了那个草药包的绳索,从里面掏出一些草药敷在沈景川的伤口上,并拿小刀在外套上搁了一段布料绑在他伤口上。 “我……要拔树枝,可能会疼。” 沈景川任由着宁琛为他服务,嘴角噙着轻笑:“拔吧。” 宁琛极力稳住他的呼吸,迅速地扯掉那些树枝,然后拿药敷上,他低下头,浓密的眼睫毛完全遮盖住他眼里的心疼。 “好了……”宁琛揪着心的终于放松下来了,他舒了一口气。 刚准备扶沈景川起来,就感受后脑勺传来一股蛮力直接把他往朝沈景川身上倒去,宁琛整个人就像被魇住一般,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只能任凭沈景川的脸贴近他的后颈。 “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宁琛可不能再离开我了。”沈景川用手细细摩擦着他的耳廓,他虽然在笑,眼底却宛如化不开的浓墨,里面藏着丝丝威胁之意。 宁琛身体颤了颤:“我……说过答应跟你回去,是真的。” “这样才对。”沈景川亲昵吻着宁琛的嘴角,迫不及待地说:“尽快把受伤的村民找到。” 顺着那人血迹方向一直寻找,留下来的血液越来越多了,甚至还看到一滩的存在,宁琛甚至都为那个受伤的村名揪紧了新心,一直呼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宁琛喊了很久,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格外嘹亮,可是迟迟没有收到回音,他嗓子都喊地生疼了,他吞了几口唾沫缓解一下。 “喝点水。” 沈景川旋转开水壶的盖子,里面还剩三分之二的温水,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他递到宁琛示意他喝,宁琛却因为着急寻人,摆了摆手:“先……找到再喝。” 看着僵在半空在的水壶,沈景川微微一顿,眸光愈发阴冷,他动作迅速地喝了一大口的温水,然后掐着宁琛的下巴,把温水囫囵地渡到宁琛的温热的口腔里。 “唔,唔……”宁琛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他被迫仰着头接住那些水流的灌入,一部分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了出去, “可以了……” 宁琛眼角洇着红,被那突如其来的温水呛到了,半响,沈景川终于放开了他,指腹快速地擦掉他下巴多余的水分:“别,人没找到,嗓子却喊坏了。” “不会的……”宁琛语气低了几度,可转念一想万一真有这中情况发生呢,他在沈景川威胁的视线下又抿了一小口的温水。 为了防止宁琛真的喊坏嗓子,沈景川把他声音录了下来,代替人为的喊叫声,可是宁琛觉得有点不妥,他也时不时喊几下,但不是连续的。 天色完全阴沉了下来,仅存的光亮也逐渐向黑夜靠拢,凉风吹地树叶沙沙作响,埋伏在隐藏处的一切可怕的生物也骚动起来。 他们寻找了好一会儿,从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的地方,可是就是没有伤者的存在,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刻,前方的草丛却传来轻微的闷哼声,传出来:“这里有人,有人,快来救我!” 从里面爬出一满是伤痕累累的人,头发丝已经完全被粘稠的血迹粘合在一起了,衣衫破烂不堪,双腿好似骨折一般只靠那双臂不断使力气才能先前挪动,他虚弱地朝他们摆了摆手:“我,在这,快来救救我!求你们了!” “你们有水吗?” 宁琛他们连忙小跑过去,那人脸上即使回树枝划痕看不清样貌,单凭那浑浊的声音还是可以辨别出这个伤者是何成一。 可是何成一被撕扯开的伤口好像发炎了,整个人都发烫像置身火炉一般。 沈景川先宁琛一步把人扶着坐了起来,宁琛赶紧扭开了水壶盖子,何成一眼皮半阖着,接过水便囫囵地吞下去,一下子水都被喝光了,可何成一还是很渴,“谢谢你们……” 随即他开始晕乎乎地脑袋歪在一旁,宁琛向沈景川递过担忧的眼神:“现在……怎么办?” 夜幕降临,山间果然如他们所说那般,升起很厚重的一层浓雾,直接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冷风透过他们衣服缝隙中让他们寒颤。 而且这里也没有手机信号。 “何成一,我是宁琛呀!千万别睡,你想想禾禾!”宁琛连忙说了一通话让何成一保持清醒。 何成一听到这句话果然挣扎地睁开眼皮,呐呐自语说:“对,我还有禾禾,我不能睡着,不能。” “宁琛。”沈景川脸部表情不由凝重起来,他蹲下来把宁琛重重地揽在怀里,很快他就放开他,郑重地一把小刀和手机递到他手上,“相信我,我快就回来了。” 宁琛茫然看着手上的东西,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沈景川决然离开的背影,他恐慌地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何成一骨折错位了,我不能随便背人回去。我得叫人过来帮忙,你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可是这山间浓雾这么严重,万一沈景川迷失在里面怎么办?手机和刀都在宁琛手上,要是有蛇袭击他?宁琛简直不敢想象。 宁琛动作迅速地扑在沈景川怀里,哽咽说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还想把手上的东西塞到沈景川手上,直接被沈景川果断拒绝:“拿着。” 沈景川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宁琛一直悬着一颗心不敢放松下来,并且他一直在跟何成一说话,防止何成一昏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山间的冷风是那种刺骨的的阴冷,宁琛把外套全都罩在何成一的身上,他圈住自己的小腿冷地瑟瑟发抖。 他没有开手电筒,就是很害怕光亮把蛰伏在黑暗中的动物吸引过来,可不知等了多久,他又冷又渴,可是神经都崩地紧紧地,完全不敢松懈下来。 “那个人就是一直闭口不谈的alpha吗?”何成一喝了点水意识有点回来了,但依然感觉全身燥热的很,被风一吹又感觉很冷,冷热交替的感觉让他头疼地要炸裂开了。 宁琛冷地牙齿都打颤,他缓缓在掌心吹一口气取暖说:“是的,是我的alpha,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救我们的。” 说着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亮光,宁琛整个人都感觉重新活了起来,他强撑酸麻的小腿撑了起来打开手电筒照亮,摆手道:“这里!这里!” 半响,宁琛就看到沈景川顶着用绑带随意包扎的手臂朝他奔过来,随机一套棉服直接套在他身上,他听到沈景川粗喘着气说:“一切都结束了,跟我回家。” “好……” 第五十八章 以后只能在我面前笑 车里开地极暖的暖气,窗玻璃内壁还弥漫着一层薄雾,宁琛侧对着沈景川那个方向,扬起了小脸,手上还攥着禾禾离开前塞到他手上的几颗糖果。 “怎么?跟我回去后悔了?”沈景川双眼微眯,声音中暗含着威胁之意。 宁琛露出纠结的表情,说:“我……就是有些事没搞懂。” 自从上次沈景川带救援队把他们救出去,向阳村还聚集几辆警车,宁琛迷迷糊糊之中好像看到之前找过他们茬的小混混又被重新拘捕回去,据说是以故意伤害罪立案。 而且那天之后他再也找不到何鹏的影子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就从那个村子消失了。 沈景川知道宁琛想要知道什么,但他不会让他知道半点,那些阴暗的事情就应该烂在地里,可不能污了他的耳,脏了他的眼。 沈景川眸光波澜不惊,他掌心裹着宁琛半边脸,指腹轻柔地舒展开他有些微皱的眉毛,像似蛊惑一般地说:“你不需要懂,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宁琛嗫嚅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沈景川脸上闪现吃痛的神色,他支着自己的受伤胳膊委屈说:“宁琛呀,我胳膊疼。” 宁琛脸涮地一下红了起来,对于沈景川念叨他名字时格外暧昧。 他顿时感觉格外不自在,甚至有些羞耻,但他现在完全被沈景川受伤的胳膊吸引过去了:“现在……还疼吗?要不要……回医院再去检查一下。” 距离找回坠入悬崖的村民已经过了两天了,这一段时间里,沈景川生了一场病,宁琛在医院和何家两处奔波。 虽然沈景川的助理明确说过沈景川这边他会照顾的,但是宁琛不放心,每次都呆在医院里看他什么时候醒。 这天沈景川一醒过来,就立即要带宁琛回家,宁琛本想在何家呆几天,等何成一恢复差不多他才放心离开。 但沈景川执意要立即带他回去,这些天已经把集团成堆的事项耽搁了很久,必须要尽快回去处理,宁琛一听完立马很愧疚,急急忙忙收拾完行李。 “我没事,倒是你脸上的伤没处理好?”沈景川得逞般扬起了笑容,迅速把方才的话题岔开了。 随即捏着宁琛的下巴,微微蹙眉看着宁琛脸上的伤口,那划痕在那么粉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鲜红。 “你的脸没有按时涂药吗?” 宁琛双手趴在沈景川的大腿上,眼睫毛一颤一颤地,他回过神来急忙说:“涂了……一点草药,应该没有好的那么快。” “再靠近一点。” 灼热的呼吸喷在宁琛的脸上,越靠近沈景川,鼻尖闻到那股馥郁甜香的信息素更加浓烈了,宁琛简直要沉醉于此。 沈景川接过前面助理递过来的一袋药,他用棉签粘了一些药膏动作轻柔地往他的脸上伤口进行涂抹。 “有点……凉。”那药膏涂抹起来冰冰凉凉的,宁琛眨了眨眼睛。 “一会就好了。” 沈景川掏出几个印着哆啦A梦的创口贴撕开包装,就往宁琛脸上贴去,顿时宁琛的脸就被装饰成大花猫。 看起来格外可爱。 “先生,你的……胳膊真的不用再去医院看一下吗?”宁琛眼神止不住地心疼,他都不敢用手碰那个用绑带绑住的手臂,生怕自己不小心戳到伤口。 都是因为他,先生才受伤的。 宁琛越想越委屈,眼眶很快蓄满一层薄雾,他咬着下唇逼迫自己不哭出来。 “别哭,我没事。” 沈景川眼里闪过惊慌,迅速扯过旁边的纸巾擦掉他眼角的泪水,顺着他的脊背不断轻拍着。 汽车突然启动起来,宁琛没趴稳直接往前倾去,光洁的额头差点就磕在前方的坚硬物,就在关键时刻,沈景川眼疾手快地圈住他的腰往他身上揽过去,双手箍住他的脑袋让他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没事了,没事了。” 宁琛还处在惊魂的余悸中,半天回不过神,害怕地不是自己磕破脑袋的场面,而是他即将要回到沈家。 回去就意味着他有宝宝的事即将被暴露出来,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 宁琛心里还是瘀堵一口闷气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这次跟沈景川回去是不是正确的,他睁着涣散的眼睛不断陷入恐慌中。 “不……要再把我抛下了。”宁琛哽咽说。 自从上次遭遇泥石流,每周隔三差五就回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无数双触手拽着自己的脚裸往黑色的漩涡拖去,那种可怕的窒息感每次都让他从半夜惊醒,脊背上惊出一身冷汗,不断粗喘着气。 沈景川眼神一暗,加重力度把宁琛紧紧搂住,声音不由地有些慌乱:“不会有下一次了,我跟你保证。” “只要跟我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沈景川着重强调道,就怕宁琛会再次反悔。 宁琛抬起氤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抬头:“真的吗?” “真的。”沈景川倾身吻上他的眉心,尔后轻轻稳住他的眼睑,有些着急说:“不要再离开我了。” “宁琛不要再害怕我,不要再远离我了。不然我真的会疯掉的。” 宁琛消失那一个月,让沈景川痛苦地彻夜难眠,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么牵挂在心,他那时候才承认没有宁琛他真的活不下去。 他曾祈祷如果宁琛能平安回到他身边,他会把以往欠他的全部补回来。 他都想好了万一宁琛拒绝回去,他会想法设法让人一辈子都呆在他身边,不管用什么恶劣的手段,只要在他身边就行。 他会用能想到的办法让宁琛离不开他,渴望他。 “那……你还会跟我离婚吗?” “不会。” “那……上次你为什么突然牵着江宛卿的手?” “哪次?” “就是……我喝醉酒那一次。” “是为了应付我妈,让长辈知道他好地差不多了,不会再发疯。” “哈哈哈,先生……你好逗呀。” “我还有更逗的呢,要不要试试?” “先生……求你别挠了,我不行了。”宁琛的腰腹的敏感点一直被沈景川恶作剧似的挠着,他笑地眼角都溢出泪水,这么多天的阴霾一下子驱散掉了。 不知是车灯照耀下的原因,宁琛笑地格外的好看,额头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即使贴着几片创口贴,却挡不住少年散发的清纯感,明眸齿白,眼睛像月亮似的弯了起来,亮晶晶地让沈景川抗拒不了,直接一眼沦陷。 “宁琛,没人说过你笑很好看吗?” “先生……” “以后多在我面前多笑点,但不准对别人笑听到没?” “知道了……” 沈景川呼吸粗重,眼眸里的欲望不断翻腾,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手撑在车垫下,深情地看着宁琛。 宁琛被这眼神盯着心脏漏跳了一拍,那种快溢满的幸福感像似被灌满密糖似的很甜。 随后宁琛感觉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沈景川掐住他的下颚,密密麻麻地吻落在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急促又热烈地吻在让沈景川朝思暮想的柔软之上。 到最后,沈景川简直要把这一幕永远记录下来。 “乖,别动。”沈景川按住宁琛蠢蠢欲动要起来的肩膀,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进行拍摄。 宁琛眼里笑意更甚,“先生,你……拍我做什么?” “当屏保,拿来炫耀。” 封藏的心好像有一刻松动了,宁琛突然很想告诉沈景川他有宝宝的事,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的。 “先生,回到家我……有事跟你说。” 沈景川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不行。” “都依你。” 沈景川抬手轻轻摩擦宁琛的侧脸,手指描摹他明晰的下颌骨,“你瘦了,回去让老钟好好给你补补。” “多……放点辣椒。”宁琛抿了抿唇,说完还觉得不好意思就直接头抵在他肩膀上不说话了。 “你口味什么开始变了?”沈景川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他让助理把汽车的暖气调低了点。 宁琛把脸埋在沈景川的颈窝里,声音不由地慢慢降了几个度:“大概……几天前。” 准确来说是十五天前,不知道这个提示有没有引起沈景川的注意,宁琛一想到即将要把怀有宝宝的事坦白,他就一整个心就忐忑不安。 从向阳村回到景城,大概用了九个小时,回到景城已经凌晨六点半了,沈家庄园还是一如既往地静寂。 宁琛在车上已经晕乎乎睡了一觉,意识开始清醒时就感觉自己深陷在一团棉花上,软软地仿佛要把整个人裹挟在里面,他半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头上工作的沈景川。 沈景川很是慵懒地倚在床头上,鼻梁上挂着那金丝框的眼镜给他添上一股禁欲的味道,电脑屏幕上显现让人看地脑壳疼的数据,宁琛没看几眼,便把视线转移到沈景川敲到键盘的手上。 那是一双宛如上帝完美的杰作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根根分明,手背上爬满一条条凸起的青筋,宁琛多看一眼,心脏就剧烈地砰砰乱跳,因为那双手还经常挖掘他。 “醒了?天还早,不多睡会?” 额头上方沈景川略带沙哑的声音,宁琛像做错事的孩子赶紧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回:“已经……睡地差不多了。” “我现在……去煮粥。”宁琛说罢连忙掀开被子,打算煮些虾仁粥开开胃。 圆润雪白的脚趾头还没开始点地,腰腹处就被一双手箍住直接把宁琛打横抱了起来,宁琛害怕地直接紧紧搂住沈景川脖子,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就看到沈景川抱着他往浴室走去。 高阶alpha的自我身体修复能力超群,在医学上是有渊源的,短短两天沈景川手臂就已经好地差不多了。 “先生?不行的……”宁琛不安地在他的怀里到处乱动。 “你还怕我吃你不成。” 宁琛顿时窘迫地红了脸,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是这样的……” 沈景川低笑,“只是带你去洗澡。” “晚点妈过来看看。” 第五十九章 病态占有欲涌上来 卧室内弥漫着一股很甜香的沐浴露的味道,初升的太阳把卧室一角照亮起来,给穿着同样深蓝睡衣的两人侧脸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先生……我可以自己来的。”宁琛拘谨不安地坐在凳子上,先生第一次要给他吹头发让他很紧张。 “听话,做好。” 沈景川按住宁琛不断乱动的肩膀,拿着吹风机在手上试一下温度,就轻捻着他的发丝开始吹了起来。 宁琛僵直着身体在凳子上乖乖坐好,不敢有任何动静,就怕自己动来动去惹地先生厌烦。 “打开那个柜子。” “是……这个柜子吗?”宁琛仰头跟沈景川对视,他指着面前靠着他最近的那个柜子。 “嗯。” 他睁着那双湿润清澈的眼睛看向沈景川时,仿佛带了电,刺到沈景川的心脏,酥酥麻麻感觉从心头涌了上来。 他握住吹风机的手颤了颤,随后放下手中的吹风机转而握向宁琛那双手。 柜子里面整齐叠放着景城大学寄来的所有资料,上面红封印着录取通知书那五个字的纸张格外吸引人,宁琛紧张地心脏咚咚直跳,全身血液一下子都往脑子上涌。 “是,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 我没有……辜负先生的期望,我考上了。” 宁琛眼里染上欣喜,眉眼绽放笑意,他声音有些发抖,“先生,我……真的做到了。” “恭喜。”沈景川眼角虽然含着笑,但笑意却很浅,他从后面环住宁琛的腰,微弯着贴近他的脸:“有考虑好住在哪里吗?” “景城大学离家不远。”宁琛一脸认真道,“平时在学校住,我会回来的。” “不行。” 沈景川一想到宁琛要跟这么多男omega住在一起,心里就很烦躁,生怕有男omega纠缠宁琛怎么办。 “你既然都说了景城大学离家近,回家住吧。” “可是……会有点不太方便。” 宁琛脸上一露出片刻浮现犹豫的表情,沈景川神色就骤然冷了下来,他紧紧盯着宁琛唇瓣,嘴角牵起牵强的笑容:“司机会每天去接你的,再不济我去你学校附近买套房,我们一起住在那好不好?” “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宁琛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腰腹处被圈地更紧了,他知道这是沈景川传递的不满的讯号,但还是被这番动作搞地表情都僵住了。 “不麻烦。” “可是……” 沈景川黑眸危险地眯起,低沉的声音还拖着慵懒的尾音,他蹲下来抬起宁琛的小腿,伸出殷红的舌头,目光炙热看着宁琛的脸,灵活地舌尖不断在他白皙纤细的腿上舔舐。 “不要让我太难堪。” “先生,求求……你别舔了,不太舒服。”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完全让宁琛脑中激起一阵电流,让他全身发麻,宁琛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掌箍他小腿的那逐渐向下,轻而易举地握住他的脚裸。 这种像被蛇缠身那种剧烈的惊悚感,直接让宁琛猛地瞳孔紧缩,小腿被沈景川触碰到地方立马发僵发麻:“我……会住在沈家,先生,我害怕,你别这样。” “我……会好好听话的。” 宁琛吓地脑袋嗡嗡作响,眼里浮现骇然之色,他僵硬着把小腿拖了回去来,尔后抱着膝盖颤栗。 “这样才是乖孩子。” 沈景川面上不动神色,但内心还是忏悔几秒,自己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又被自己吓到了,他得控制自己脾性一下。 他把宁琛抱起来放在桌子上,指尖不断触碰他的发丝,语气放缓安抚道:“对不起,我刚刚是吓吓你的。不要怕好吗?是我错了。” “我还以为先生要把我腿扭断……” “怎么会呢?别害怕。” 宁琛似乎被吓傻了,表情一愣一愣的,半天都在恐慌地余悸中回不过神。 沈景川在宁琛看不到视线里弯唇,对于调教宁琛他似乎有非常多的耐心,字字句句安慰的话语中,有携带着很多很隐秘的警告,比如不要跟alpha靠太近,不要参加那么多的社团,穿着要保守点等等。 “在学校不能喝酒知道了吗?一滴都不能沾,要是被我发现了,可是要打屁股的。”最后一句,沈景川可以加重语气说出来。 “先生,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宁琛顿时羞红了脸。 “我现在说的话听不进耳吗!看来你还不没学乖。”沈景川脸色有些沉。 “我错了,我不喝酒,我乖乖听先生的话。”宁琛急忙回。 …… 诸如此类的话,看着宁琛不断乖巧点头的样子,沈景川心情才舒缓不少,到最后他都想把宁琛按在桌子上狠狠办了。 然而时机总是那么不合时宜,他刚萌发这个念头,沈母就大张旗鼓地走了进来,嘴里嚷嚷着:“我的阿琛在哪?妈想你都想疯了。” 沈母今日穿地很是简约,长款的碎花裙外加一件薄衫套在身上,把她整个人衬得很是靓丽,墨黑般的头发随意搭在后背上,让她整个人多了一点少女的娇羞感,但精致的妆容却遮盖不住她脸部的倦容。 她直接一把推开房门,动作利落地不断在宽大卧室到处寻人,再看到宁琛时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盈盈地朝宁琛这边疾步走过来。 这么多天的担心,她都设想过看到人后一定还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但实实在在看到人后,她却不敢在往前一步,千言万语都凝在那一句:“阿琛,你没事就好。” 宁琛劫后余生地侥幸感在这一刻猛然放大,健全活在这世上看着关心自己的亲人如此为他担忧,他是多么感动,多么幸福。 他终于忍不住哽咽回:“妈,我……真的好想你。” 霎时,沈母终于还是有所动静,上前几步把宁琛揽在肩膀上,不断顺着他的脊背轻拍:“别哭,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能哭。我们今天都要开开心。” “对了,你们肯定还没吃早饭吧,我叫家里的阿姨做了些早餐过来,放在外面餐桌上了。”沈母看着宁琛脸颊肉都没多少,不免有些心疼,他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凳子上被打搅兴致的沈景川。 宁琛遇难的这件事多多少少与沈景川有关,她虽然对里面细枝末节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是宁琛被沈景川欺负了。 一想到着,沈母心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有这么可爱孝顺的媳妇不好好疼就算了,还成天想法欺负他。 “景川,你要还是这样对他阿琛,到时候老婆跑了都不知道。”沈母带着嗔怪的语气道。 沈景川满脸无奈,“妈,你这是说什么话。大清早就不能说些吉利的话吗?” “我说的事实。”沈母反驳。 “行行行,你说得对。”沈景川后脑勺开始隐隐作痛了,沈母那张嘴一说起话来,那张嘴都没有停过,非得争执到最后有理她才结束。 “对不起,你们别因为我……”宁琛在一旁不知所措,他伸手都不知道该去拉谁,到最后还是宁琛肚子里的咕咕响声把他们话语打断了。 宁琛顿时脸红透了脸,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抱歉……” “我的阿琛肚子饿了,景川你也真是,要是饿着我的宝贝儿媳妇怎么办?”沈母连忙搂着宁琛手臂朝客厅走去。 沈景川一脸无奈看着他们,随即也跟着出去。 餐桌上堆满了很多宁琛很看过昂贵的菜品,真是让人眼花撩花,腹中空荡荡的感觉还是让宁琛抵挡不住那扑鼻而来的香味,即使他不吃,他也要照顾一下怀中的宝宝。 沈母笑脸吟吟地赶紧拉着宁琛坐到座位上,“不要觉得有心理负担,你看你都瘦地身上都没几两肉了,可得好好补补。” “早上喝点粥最好,这里有虾仁粥,香菇瘦肉粥,鲍鱼粥……” “妈,我吃那个虾仁粥就好了!”宁琛赶紧打断沈母的话,真害怕这一一介绍会让她嗓子疼。 推在他面前虾仁粥,是用陶瓷碗焖煮的,里面放了很多饱满又大只的虾,米粒颗颗饱满,上面撒了一些葱花闻起来格外鲜美,宁琛在沈母强烈视线下,勺了一口,但第一口却并没有打算入自己的肚子里。 “先生,你……先吃。”宁琛吹了几口气,看着凉了差不多,才敢递到沈景川面前。 沈景川似乎没预料宁琛会有这番动作,怔愣几秒,随后嘴角微微上扬,他没有顺着宁琛的动作吃下去,而是转而握住那把勺子,“张嘴,吃进去。” 宁琛眼里带着懵意,但还是乖乖听先生的话,把嘴巴张开把勺子里的粥全部吃了进去,沈景川似乎乐此不疲地,一勺一勺喂着宁琛喝粥。 宁琛吃东西细嚼慢咽地,但沈景川却很有兴致盯着他,宁琛耳垂都被这灼热视线看地红彤彤的。 沈母在一旁笑笑不说话,自己也随便吃了几口包子。 “要不要吃小笼包?”沈景川看粥喝地差不多了,便用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 “想吃!” 宁琛即使喝了一碗粥暖胃,但感觉还是很饿,他眼睛亮亮地宛如浩瀚无垠的星辰那般耀眼,沈景川暗藏在眼底的情欲烧地更热了,他看着宁琛嚼着鲜嫩多汁的小笼包,嘴角不小心溢出了一些汁水,喉咙滚动了几下。 本想直接舔舐掉,但最后迫于沈母在场,他只能无奈地拿了几张纸擦掉。 “先生,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们说。”看着沈景川锲而不舍地往他嘴巴塞包子,他腮帮子都被塞地满满的,好不容易吞咽下去,沈景川夹着包子又准备往他嘴巴塞,他只能连忙拒绝 沈景川手撑着头,慢条斯理地把筷子搁下,他好奇宁琛这幅郑重表情到底要说些什么。 沈母看着宁琛这幅认真的样子,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很激动,她连忙询问:“是什么好事呀?快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宁琛被他们这幅样子看地有点紧张,他抿了几口温水,平复一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倏地站了起来小跑去卧室里面拿了一张纸捏在手里,又急匆匆地返了回来。 “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很难受,说出来肯定会吓你们一跳,但我还是要说,就是我……” 第六十章 作恶的种子悄悄发了芽 “我有……” 宁琛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本以为会在这个场面全部说出来,却因为管家说出一句话把酝酿很久了陈词全都吞咽下去,握住纸张的手也微颤起来。 管家小跑过来说:“江少爷来了。” 上次在病房真的被江宛卿那些话恐吓到了,他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有了沈家的种,宁琛真怕孩子会如他诅咒般无声无息从腿根留下。 宁琛表情空迷茫的,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琛,脸色你太好呀。”沈母很是担忧地看着他。 “是那件事很难说出来吗?要是实在说不出来也没事。” 宁琛故作平静地回:“抱歉,我有点紧张,下次我会说出来的。” 声音虽无任何起伏,但宁琛脸色有些苍白,眼底里透出一丝恐惧之色,医院开的检查报告被他捏成一团,皱巴巴直接被整个拳心握住。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那团乱糟糟的纸,是宁琛事先在纸张提前写下来要演练的话,匆匆看一眼便无任何怀疑。 “怎么?是怕他吗?”沈景川听到某人要来,眉眼一片冰冷,他擒住宁琛的手腕,速度快到宁琛还没完全剥离出恐慌的余悸,就稳稳当当坐在沈景川的大腿上。 宁琛微愣几秒,沈母的轻笑声顿时让他脸部通红。 不知是羞耻还是想掩盖惶恐不安的情绪,到最后他直接低着头,小脸埋到沈景川颈窝里,喃喃道:“不是,我就是有点累……” “那睡会。” 沈景川低眸看见宁琛不断乱颤的睫毛,看着他紧攥着那张纸微微露出困惑的神色,他正想说什么,就被沈母抢先一步说。 “阿琛呀,你是考上了哪所大学来着。” “景城大学。”宁琛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真的吗?那学校可是出了名难考的,没想到我家儿媳妇竟然是学霸,那不得庆祝一下。”沈母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赞赏之色,当即脑中就准备了几个庆祝的方案。 宁琛:“妈,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的。” 沈母带着嗔怪的语气道:“不行,这么开心的日子就得大操大办。” “我现在就去管家协商一下。”沈母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跟宁琛他们说了几句,脸色的神采一下子活跃起来。 沈母脚步刚跨出门槛,江宛卿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他礼貌地跟沈母点了点头,转而看见沈静川抱着宁琛一幅亲昵的画面,依然笑意不改,“我真的是好久没看到你们了。” “特别是宁琛呀,我们有差不多两个月没见过了吧,说起来我还是怪想你的。”江宛卿若有所思地看着宁琛攥着纸的那双手不断瑟缩着,他的眼神很是犀利地捕捉到一丝不妥。 “……”宁琛抬头看了江宛卿一样,紧闭着唇把脸重新换了一个方向不去看他。 江宛卿依旧不罢休,继续说:“最近的娱乐新闻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毕竟景川他……” “够了!你过来是要做什么!” 沈景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漆黑眼眸满是警告之色,他急急忙忙地捂住宁琛的耳朵。 宁琛没手机的事沈景川是知道的,他这段时间也不打算让宁琛接触任何的娱乐设备,因为他跟江宛卿成交的协议还在进行中。 江宛卿嘴角依然挂着笑,只不过笑容有些发僵:“景川,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是怕宁琛误会吗?” “是……发生了什么吗?”宁琛抬起头,眼波流转着困惑情绪,完全不知道他们对话怎么突然变得激烈起来,总感觉不太舒服。 江宛卿心里霎时如明镜般清亮,敢情宁琛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作恶的种子悄悄地在他心里发了芽。 “没。”沈景川极速地转换一副淡淡的模样,只是余光看向江宛卿的目光却是如此森冷,江宛卿看着自己被如此区别对待,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阵地揪疼,他嘴角露出惨淡的笑意。 “去书房说。” 沈景川冷眼瞧了一眼江宛卿,阴沉薄凉的声音里满是疏离与不耐烦,然而面对宁琛时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露满满的占有欲。 “我送你房间睡会好不好?” “可是我太困……”宁琛如实说。 “家里重新买了一台游戏机,还是最新型号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带你去看看。” “好!” 宁琛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之前因为一直忙于学业很少碰游戏机,没想到先生还记得他的嗜好。 沈景川当着江宛卿的面,直接掌心托着宁琛臀部抱了起来,朝二楼的游戏机房走去,宁琛开心地都忘记那些听起来让人很困惑的话,搂着沈景川的脖颈亲了起来。 “宁琛,别惹火。” “先生,只是……亲亲而已。” 沈景川被撩拨地腹中有一团邪火旺地燃烧起来,他迈开的步伐越来越急促,到最后都直接单手托住宁琛的臀部,把他整个人都抵在门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掀开那薄薄的睡衣,不断往里面蹂躏。 “不行了……”到最后,宁琛整个人都瘫软在电竞椅上,脸上一片酡红,他气息有些絮乱,崭新的睡衣此刻有些褶皱。 沈景川餍足般笑了笑,给宁琛喂了几口温水,便倾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你先玩会,我先去应付一下。” “好……”宁琛睁着迷离的眼睛回答。 推开那扇红漆木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三四排堆满书籍和珍品的书架,里面堆积的东西很多,但都被收拾地很整齐,窗帘散了下来带来一种很压抑很闷的气氛。 江宛卿正站在书架上,随便掏出一本书再看,他看到沈景川进来了,连忙停顿手上的动作,“你终于要来了,我手上这本书都看完三分之一了。” “长话短说。”沈景川径直朝椅子上坐了下来,锋利的眉眼满是冷厉的气息,他手撑着下颚略显不耐烦。 江宛卿在心里苦笑,什么时候两人关系如履薄冰了,明明他们也相爱过了,到最后两人微弱的感情仅靠那纸张上协议维持。 江宛卿无奈地说: “他们不相信。” 虽然花了钱请记者大肆宣扬江宛卿和沈景川绯闻的关系,但江家现在代理掌权人的是江宛卿的叔叔,那个人阴险狡诈地很,没几天就查出来着这讯息半真半假。 江父死前觉得江宛卿年纪还小,不堪大任,即使发生一件很让他寒心的事,但他对江宛卿宠爱微减。 最后不顾所有江家人的反对,立过一个遗嘱,只要江宛卿跟沈景川结婚,江家掌权人要重新移位了,还给江宛卿。 这也是江宛卿回国后,从他父亲手下的最信任的律师得到的消息,他以为父亲已经忘了他这个无所事事的儿子,没想到还是留了一手。 估计他叔叔即使知道了,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我陪你演地差不多了,已经够了,剩下你自己看着办。” 沈景川现在重心在宁琛身上,江宛卿那事牵引太多势力了,处理起来很麻烦,而且要是有个不小心,把宁琛身份公开,到时候宁琛可能会陷入危险中。 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江宛卿看着沈景川坚决拒绝的表情,让他慌张地手上的书都直接掉到地上,他连忙地握住他的胳膊,道:“你明明答应我的,帮我夺回江家了。” “现在怎么不作数了?” “呵呵。”沈景川冷笑,“说实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事前你怎么没跟我说过遗嘱这事,你是要我真的跟你结婚瞒过江家那群玩意吗?可惜,要是在以前,我是会为你奋不顾身,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江宛卿被当众拆穿心里那些阴暗的计谋,当即脑中一片空白,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冷意让他接连退后几步。 “景川,你得帮帮我呀!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要帮我夺回江家,我立马就在你们眼前消失,永远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视野里。”江宛卿完全慌了,他直接跪在沈景川的面前,扯着他衣服不断地哭泣。 沈景川眼里的情绪瞬间凝成一块,那种漠不关心的神态直接刺痛了江宛卿的眼睛,再加上那那薄唇吐出来的话更让他四肢发凉。 “我已经帮你差不多了,跟你制造恋情绯闻,帮你处理背后搞事情的江家人,欠你都已经还地差不多了,知足吧。” “不行呀!景川,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江宛卿扯着他衣服不让他离开,眼泪疯狂地流下来,试图用这幅可怜的模样让他动摇下来。 “放手!”沈景川面无表情掰开他的手指,“你到底是要江家,还是为了我,你自己清楚。” “我……”江宛卿顿时语塞,他自嘲笑了起来,确实他是想把江家和沈景川一并夺回来,所以在绯闻传开时,他有意派人在他叔叔耳边透露消息,从而导致计划一直被破坏。 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放弃的。 在沈景川这里下不了手,他难道不会向他弱点出发吗? 必须尽快除去宁琛这碍眼的家伙,最好让他们彻底关系彻底决裂,该从哪方面出发呢?江宛卿不由想起方才他手上握地那一团乱糟糟的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六十一章 毕业团聚被强迫灌酒 客厅里,液晶屏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最近很热门的综艺,宁琛盘着腿聚精会神地看着,嘴边不断塞入薯片咀嚼着,时不时传出几下笑声。 “咯咯咯……” 先生这几天忙地很,在集团和家里两处奔波,虽然很忙,但总有时间抱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好像回来地有点晚还在洗澡。 宁琛看地正起劲,包装里的薯片就被吃完差不多了,他正苦恼在满是零食的小推车里选出一包出来,座机就突然响了起来一下子打断他的思绪,他赶紧小跑过去接听。 “喂,是谁呀?”宁琛轻声询问着。 那边停顿了几秒,然后很是激动地说:“宁琛,我是张瑜呀,你的班长!我一直没联系到你,我以为你出事了。” 宁琛听到同学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开心起来:“我很好呀,你最近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别提了,我高考志愿报到省外去了,被我妈发现了,念叨我一个多月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张瑜说到这事满脸无奈,但他很快说出今天的目的,“对了,明天会在星光KTV里举办同学聚会。”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我还要跟其他同学说了一下,先挂了。”张瑜不等宁琛反应回来,就急忙把电话挂断。 “我考虑一下……” 宁琛内心升上来一股不明的情绪,其实他很想去,但他要去征求先生的意见。 “先生?”宁琛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从外面探出一个头进来,里面空无一人,他放轻脚步坐在床上,侧耳听着浴室里面还传出水流的声响,越听越紧张。 宁琛半躺在床上,双腿在床榻外不断晃动,他从口袋里面掏出MP3听歌,里面播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流声停止了,宁琛闭着眼睛在跟着曲调哼着歌,沈景川念着他名字时他完全没听见,直至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视线聚焦他的身上时,他才慌里慌张睁开眼睛,连忙拔掉耳机线。 宁琛刚抬起头,便被眼前那一幕连吞了几口唾沫。 映入眼帘是男人的颈瘦的窄腰,身上还挥散掉从浴室带过来的水汽,腰间只堪堪挂了条浴巾,水珠从胸膛滚落,到了腰身,最后没落在性感的人鱼线下。 “好看吗?”沈景川轻笑,他很满意宁琛的反应,唇微微勾起,他在宁琛惊愕的视线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四处抚摸,“摸摸看。” “先生,可以了……” 宁琛瞬间涨红了脸,连耳尖也跟着泛起红雾,他想要立即抽出手来,却被沈景川紧紧地攥着不放开,而且还故意扯着他的手腕朝小腹下游离,“它想要了。” 宁琛猛地瞳孔紧缩,卯足了劲道快速地抽出来手来,而且还不断往床上瑟缩:“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甚至都不敢看沈景川那双满是情欲的眼睛,低着头迅速朝床榻退去,就差一点他的脚就踏上地板了,宁琛松了一口气,然而在一秒目光逐渐颤了起来,他的脚裸直接被沈景川拽住。 “去哪?”沈景川拽着他的脚往他这边拖去,裤子都被他扯地松松垮垮,露出灰色的底裤一角。 “先生,饶了……我这一次,下次再说。” “下次?这难道不就是下一次吗?” “我不要……” 宁琛吓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抬起小腿抵到沈景川的胸膛处不让他靠近,沈景川皱了皱眉,带着劝诱语气说:“宁琛,可怜可怜我。它会憋坏的。” 忍耐很久的欲望早就快要溢满了,他把人追回来这么久,一次味道都没尝过,每一次接近都被宁琛各种蹩脚的理由推掉,他心里堵着气。 今天无论怎样,不把人吃光抹净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沈景川眸底一片猩红,腹中的燥热让他浑身难受,他舔了舔唇,还没有所行动,躺在床上的人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脸颊快速划出两条泪痕,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我不强迫你,别哭了。”沈景川伸手把宁琛抱了起来,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 宁琛还是害怕地眼泪汹涌了喷出来,一边抽吸鼻子,一边哽咽道:“对,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的错,我不强迫你了。”沈景川好言好语耐心地哄着,可不知道为什么,宁琛因为他的话内疚起来,哭地更厉害了。 沈景川手忙脚乱地愣在原地片刻,他只好抱着他到客厅里面。 拿着遥控器继续开始没播完综艺,宁琛果然被电视上搞怪的节目吸引过去了,睫毛上的泪珠还挂着上面,他眨了几下便掉到了沈景川不断往宁琛嘴里塞零食的手上。 “好点了吗?”沈景川无奈地笑了笑。 宁琛怪不好意思地,但是他才怀孕不足月,要是发生性事会坏掉的,他羞赧低下头回:“好点了……” “对了,明天有个同学聚会我……可不可以去?”宁琛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他也只是试探性问一问。 沈景川听完脸色瞬间阴沉,薯片的袋子包装被他捏地发出声响,眼里是风雨欲来的情绪,显地正常语调透着压印:“你很想去吗?” “我,都可以。我听先生的话。”宁琛语气软了好几个调,用鬓毛蹭了蹭沈景川的脸颊。 沈景川脸色缓和了一些,把沙发上乱动的宁琛摁在怀里:“你可以去,但不可以喝酒。” “真的可以去吗?”宁琛带着不可思议眼神地看着他,声音都变得轻快很多,他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意:“谢谢先生!” “嗯。” 太阳才刚爬上梢头,清晨的凉意还没消散掉,沈景川一睁眼就发现臂弯出空无一人,一种恐慌感蔓延四肢。 真害怕宁琛这些天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都是虚幻的梦境。 “宁琛,宁琛……” 他连拖鞋都还来得及穿,赤着脚到处在卧室里寻人,甚至连橱柜都拉开仔仔细细地检查,发现真的没有半点宁琛的气息,他的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宁琛刚去院子里浇完花,打开卧室就看到先生没穿着鞋,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感觉很奇怪,轻轻呼唤了一声:“先生。” 沈景川脊背一僵,他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睁地很大,他三两步走到宁琛面前,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发抖地:“还好,你没事……” “先生,你怎么了?”宁琛用手轻轻拍着沈景川的背部,他从来没看见沈景川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心痛。 “我靠一会就好了。” 半响,沈景川才把宁琛分开,视线在宁琛穿着方面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白T恤再配上一条黑色短裤,白色运动鞋上搭配一条中长袜,小腿上肌肉线条即不过分过分贲张又不显得过于纤细,衬得刚刚好,满满的少年气息。 其中一双鞋的白色的鞋带有些松散地歪倒一旁,宁琛似乎没发现。 沈景川眼神一暗,“你穿这些去参加同学聚会?” “不,不可以吗……”宁琛觉得这种打扮正常不过了,打篮球的球友也经常这种打扮。 沈景川最后也没有在这个问题多计较太多,只说一句了:“结束后,我去接你。” “先生!我……自己会系鞋的。”宁琛眼神有些难以置信,先生竟然会帮他绑鞋带,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听话。” 沈景川蹲下来,视线触碰到那漂亮白皙的小腿时,呼吸有絮乱,但还是控制自己紧紧把松散的鞋带系成一个蝴蝶结。 张瑜预订的KTV包厢是会员制的,据说是何柏松帮忙预定的,规模还是挺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和纸牌 宁琛来到的时候,班上几个活跃的omega已经拿着话筒在唱歌,但不知为何一进来就感觉到有不舒服的目光盯着他。 他侧过头看着坐在右边的一排的男同学都在低着头开黑,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灰男生格外惹人注目,他就坐在那里沙发边缘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脸色如常。 应该是自己看错眼了。 “宁琛,这里!”张瑜率先发现了踏进来的宁琛,止不住地惊喜,他上前搂住宁琛肩膀:“我还以为你跟何柏松都不来呢,还好你来了。” “他不来吗?”宁琛感到疑惑。 张瑜挠了挠头,“他说的模棱两可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来不来。” “唉,不管了,咱们今天必须玩地痛痛快快的,还有,老班今天也可能来。”张瑜笑地很灿烂。 宁琛心情也跟着不错,他被张瑜按在一个位置上坐着,便赶紧跑去跟其他同学打招呼啥的。 毕业后班上的同学像被解放般似的,什么都想尝试,桌子上摆地差不多都是啤酒。 “抱歉,我不喝酒,谢谢。” 宁琛被其他人拉着一起喝酒,一开始拒绝后他们还算理智,到最后玩着游戏连喝着酒,那股兴奋劲就蹭地往脑袋上涌。 “喝一个。” 方才穿灰色衣服的男生拿着一瓶酒站了起来,对着宁琛说着,脸上闪过片刻的犹豫,但很快神态如常,说出来的语调也不像平时那样怯弱,反而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宁琛,大家都喝了酒,就你没喝不仗义吧。” 他话音刚落,所有饮了酒上头的同学一下子被点着一样,纷纷附和:“阿杨说的真对,这酒你今天还是不喝,我们就不放你走。” 他们喝地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说出来也不经过大脑思考,互相相视一眼,眼中都起着逗弄之意。 宁琛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片刻,想赶紧起身离开,那个叫阿杨的人直接率先说道:“宁琛,你这是要去哪呀?这酒还没喝呢,你该不会是怂了吧?” “你这比我好大上一两岁,喝点酒怎么了?来,就喝了一两口,根本就不会有事。”阿杨提着一罐啤酒,示意其他人拉着宁琛让他方便灌酒,其他人也在那里起哄。 “喝一口!喝一口!” 宁琛地肩膀被他们重重地按在沙发上,不让他乱动,他挣扎无效都要哭出来了:“我真的喝不了……” “就喝几口没事的。” 恰巧张瑜去上厕所了,根本没有人帮忙,宁琛看着酒瓶愈来愈靠近了,他眼里闪过惊慌,“我不要,放开我……” 第六十二章 谁给你胆子敢动他! 星光VIP高级会员包厢里。 内饰的装横比一般的包厢都要富贵大气,每一处的细节里都透露着精致,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更显得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更加矜贵。 沈景川今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较为放松地交叠着双腿,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晃荡着,他撑着头表情冷淡地看着对面的人。 自从上次海南项目成功上市后,彼此都获得很大一笔利润,海南那边集团雷总有意跟沈氏集团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特地从海南这边来到景城。 本来约的地点是在景城国际大酒店那边,沈景川在车上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说把地点改在了星光KTV这里。 助理二话不说,就通知他们地点更改,此刻他正恭敬地站在一边,双手接住了海南雷总递过来的合作策划书。 海南雷总长相非常精明,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累积的阅历让他目光都透着一股锐利感。 他沉稳地说道:“沈总,我最近查看最近市场的风向,在理财投资这一块格外注重,我想这项目要是达成了,对我们企业来说将会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且,我们的关系也会更近一步。”海南雷总眼里笑意更深,他搂住跟着他过来的女儿的腰,话语中暗含着撮合之意。 坐在海南老总身旁的女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是个优质的omega,长相很冷艳,一件低胸红裙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眼眉点缀的一颗黑痣更显得她妩媚多情。 她眉目传情地看着这个第一眼就心动的男人,红唇勾起,眼里迸发着势在必得的信念。 “沈总,您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高的成就,还尚未娶妻,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心怡的omega?”她挺着诱人的胸脯,朝前倾了倾,露出一片春光,接着拿酒的借口,目光痴迷地看着他。 助理在一旁一惊,倒吸几口气,景城很少人知道沈总已婚了,而且那些企业家也很少把这个话题挂在嘴上,生怕沈总一个不高兴,他们可就遭殃了。 也难怪海南雷总的女儿不清楚。 沈景川表情依旧很冷淡,他甚至好似没听见她的话,翻了几页的策划书觉得没问题,合上之后说:“可以合作。” 雷总女儿当场笑容一僵,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冷淡对待她,微小的挫败感让她有些羞恼起来。 海南雷总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镇静下来,随即举着酒杯说道:“既然彼此都没有任何意见,那就庆祝一下。” “嗯。”沈景川掀开眼皮淡淡地看着他,举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海南雷总抿了一小口顺势而为地说:“沈总,这是我女儿雨馨,她平时就喜欢结交朋友,恰巧你们年纪相仿,不如就互相认识一下,彼此有个好照应。” 沈景川眉宇间爬上一层冰霜,薄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雷雨馨就拿着酒杯朝他走了回去,身姿摇动地很婀娜,有一种故作姿态的做作味,她说:“沈总,饮一杯吗?” “不了,我妻子不允许我喝太多。”沈景川低头亮开了手机屏幕,冷漠英俊的五官瞬间舒展开,添上了一层温柔的凝光。 雷雨馨看到错愕了一下,不是说沈景川没有妻子吗! 屏保上的那个omega颜值完全不输给她,并且能够碾压她,眼底的嫉妒之色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她故意地绊住了脚,拿着红酒朝沈景川扑上去,霎时间红酒从杯中洒落出来,大部分都溅到沈景川西装外套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 说罢,她就迅速地抽出几张纸打算往沈景川擦拭,距离沈景川西装外套还剩五厘米,就被沈景川沉着脸擒住她手腕甩开,声音冷冰冰道:“请自重。” 海南雷总也被这一幕惊到了,自己的女儿也太过鲁莽了,当即他嘴角挂着讨好的笑意:“沈总,我女儿第一次出入这种场合有点紧张了,还请见谅了。” 他赶紧拉着脸色不太好的雷雨馨拉到身后,继续说道:“真的实在抱歉,她还小,不懂这些,面对您这样大人物难免有些毛毛躁躁,我就待她向您道歉。” “何止紧张,应该过于兴奋了。”沈景川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地响起,他站起身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海南雷总脸色有些差劲,沈景川说地也没错,自己女儿有确实在这方面欠缺教育,他转过头沉声道:“你还嫌不够丢脸吗?你还要追出去!” “爸!”雷雨馨委屈道。 海南雷总眉眼染上严厉之色,他呵斥道:“够了!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助理在一旁把整个过程都收入眼里,大气不敢喘,眼看着沈总已经离开了,他也只好失陪道:“实在抱歉,我要去看看情况。” 相对于包厢内较为昏暗的灯光,卫生间灯光格外明亮,仿佛要把沈景川眼中的寒意凸显地更为恐怕。 他抽了几张抽纸随意擦拭身上沾到西装外套上红色汁液,发现擦不干净他也不管了,反正也是要丢地。 然而对于擦拭手机的屏幕格外耐心,把屏幕擦地一丝灰尘不染,看着屏保上宁琛清晰呈脸部轮廓,眼底的狠厉才少几分。 他记得宁琛昨晚跟他说他在201包厢来着,当即就脱掉西装外套丢在垃圾桶里,把领带摆正后。 刚转过头就看到两三个样貌比较清秀的女omega,在男beta卫生间门口格外着急,看到从他右边出来的男生之后,便急忙把那位男生拉到一旁,嚷嚷道:“班长,出事了!” 张瑜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不安询问道:“怎么了?你们别着急慢慢说。” “就是,就是宁琛他被灌酒了,他都说了他不喝酒,可是班上那些alpha偏要灌他酒。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就出来找你去帮帮忙,而且宁琛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那几个女生眼里的担忧灌满都要溢出来了。 张瑜安慰几句后,火急火燎就要朝包厢跑去,但有一个人比他先一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速度快地惊人,他甚至都看不到那人的样貌,只从粗略的背影大致知道是个身形挺拔的alpha。 沈景川本来对他们谈论的话漠不关心地,在听到宁琛这个名字时他停顿了下来,再细听宁琛被这样对待后他的眼睛像淬了冰一样寒冷,他大快步地朝那个包厢里走去。 他们简直在找死,他的人也敢碰! …… “娇气什么呀,聚会不就是用来玩的吗?”阿杨作为始作俑者冷漠地站在一旁,之前突然收到陌生人短信指示要这样做的。 上面是这样显示的:【w:聚会上把宁琛灌酒,过后把他送到205包厢,将会得到10万块,我知道你家欠高利贷,如果想要拿到这笔钱,就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收到那条短信那一刻他还以为是垃圾信息呢,想也没想就发一条短信回复:【你他么是神经病吧?谁信你就是大傻逼。你再给我发,我就把你拉黑了。】 没想到刚发完这条短信,银行短信就弹出来,显示有一笔两万块钱的转入,阿杨瞪大眼睛数了好几下零,才发现自己没有做梦,他自己可从来没有有这么多钱过。 【w:完成之后,会把剩下的钱转过去。】 阿杨此刻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答应了。 巨额的回报不仅能够缓解他家庭欠下的高利贷,而且对付一个无背景无人缘的omega他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愧疚感,反而欺负作祟欲让他上瘾。 他眼里闪过恶劣的目光,拿着酒瓶就往宁琛抿紧的嘴唇里灌去,其他人拼命压住他乱动的肩膀。 宁琛被这么多人围住,密闭的空间内呼吸流通不顺畅,让他脑袋有些晕眩,但他还是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闭上嘴巴那块,霎时间淡黄色的汁水就顺着宁琛紧闭的嘴角流了下去。 “咳咳咳,你们……过分了!” 这软弱无力的挣扎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场笑话,他们捂着肚子大笑,完全不觉得自己做法有多过分。 宁琛胸口闷地很难受,眼里蒙上一层薄雾,他迅速地把吞咽一点进去的就干呕出来。 “这还有半瓶呢,不要浪费了。”阿杨似乎觉得做法还不过分,他收到指示是要把宁琛灌酒,然后带到指定好的包厢里。 虽然不知道雇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只要照做就有钱拿了。 阿杨拿着还剩下半瓶的啤酒就要往宁琛的嘴巴里灌去,宁琛眼疾手快一掌拍开,他声音有些发抖但爬上一丝怀疑:“你……从开始就一直在针对我,为什么吗?” 阿杨愣了一下,没想到宁琛会知道他故意所为,心中蔓延上来一丝不安,不会计谋已经泄露了吧,不可能,不可能,他来之前可没告诉任何人。 掌心疼痛感让他脑子瞬间清醒下来,他又恢复方才那副模样,他看着同学开玩笑道:“根本就没有那回事,聚会就是大家都参与进来。我看宁琛孤独地坐在那里怪可怜的,我这不是乐于助人吗。” 其他同学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宁琛在班上总是沉默寡言的样子,确实不太合群,方才的困惑感一下子就消散掉了。 阿杨带着虚伪的笑意,说:“你看你刚刚都浪费掉这么多酒了,不喝一口真的对不住我们的热情呀。” “我不要了,拿开……”宁琛捂着嘴巴,身上那股强烈酒味让他浑身不舒服,他焦急地站起来想出去外面透口气。 宁琛一站起来就感觉眼冒金星,额头冒着密集的冷汗,他缓缓深吸一口气,绕着人群开始离开。 “你去哪?酒还没喝完呢!” 然而还没走几步,宁琛的胳膊就被阿杨直接攥住不让他离开,还发出很粗糙的笑声。 宁琛双眉拧在一起,他没回话,只是用空闲的手扯开了他的手臂。 “行了,阿杨,不要作弄同学了。”他的基友是个仗义直爽的性子,他从开始就觉得阿杨的行为不对劲,一直在隐忍着没说出口,适才瞧见宁琛脸色不太好,他这才开口道。 其他同学被他基友这一番话点醒了,也注意道宁琛脸色很苍白,不知不觉地也停止作弄的行为,开始劝他说不要玩地太过火了。 话风一下子过快地转换了,阿杨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成为被指责的对象,他的计划还没成功呢,懒地跟这些愚蠢的同学搭话。 “滚开。”阿杨一把推开了阻挠靠近宁琛的基友,此刻他脑袋完全被钱占满了,完不成指示他剩下这么一大笔钱一分都拿不到的。 他想也没想持着那个酒瓶就朝宁琛背影走去,大声吼道:“站住!不喝光别想离开。” “阿杨,住手!” 他的基友吓地眼睛铜铃般那么大,满面恐慌之色让他想伸手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墨绿色的酒瓶直接朝宁琛脑袋砸过去,其他的同学也完全呆住了,有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宁琛的背影僵了一下,后面传递过来的危险的信号,让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预想到的可怕的结果并没有发生,他只感觉耳边充斥这一股很强烈的风劲,随后阿杨的惨叫声响天彻地叫了出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他?”沈景川身上还裹挟着一阵冷风,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厉,他冷冷地扭转着阿杨的手腕,那股劲道直接疼地他连连求饶,酒瓶都被他疼地掉在地面上,从地上滚到那些同学的脚下。 “疼疼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开我。” 阿杨疼地理智终于清醒过来,与其关心钱,生命才是第一位,他抬眸便看见周身散发阴沉骇人气息的男人,阴测测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仿佛在看蝼蚁一般,让他双腿直打鼓,嘴唇不断哆嗦,拼命求饶道:“我不是故意故意伤害他,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啧。”沈景川手上的力度逐级增强,眼都不眨一下,明面上他没使出什么劲,可只要亲身体验者才知道,那是一种类似古代五马分尸的酷刑。 第六十三章 不听话的孩子要打屁股 阿杨痛地脸部扭曲,被迫地跪在地上,身体上的痛感已经让他直不起腰了,可没想到新一波信息素的压制直接让他身体被狠狠碾压。 不是说宁琛是个无背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怂货吗?那站在面前气质强大的男人是谁呀? 妈的,被骗了! 阿杨现在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哭饶道:“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只一次吧,而且他不是好好站在哪里吗?” 他眼泪鼻涕顺着脸颊往下流,用可怜兮兮地目光望向站在沈景川背后的宁琛:“宁琛,你说句话呀?” 边说着,边还想用手环住宁琛的大腿,让他给点反应,沈景川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机会,程亮的皮鞋直接把他整个人踹到在地上:“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欺负人好玩吗?” “不好玩,不好玩,我再也不敢了……”阿杨哭喊道。 沈景川盯着被踩在脚下的人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惩罚过轻。 霎时阴沉狂暴的压制性信息素瞬间迸发出来,犹如一张密集的网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包裹在里面,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让在场所有同学难以喘气,软地直不起身来。 “这位先生,那个,可不可以收敛您释放的信息素……”阿杨的基友虽身为beta虽然闻不到空气中信息素,但看着在场的同学的苍白脸色他就知道粗略的情况。 “嗤。”沈景川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冰霜,似乎要顺着那微杨的眼尾飞溅出来,基友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敢跟他对视,只一眼他就被那强烈的气场震慑地就立马噤了声,也跟着同学们惶恐起来。 在沈景川狠狠教训阿杨那个时候,宁琛有唤过几声,但沈景川气息实在太过骇人了,他都不敢去喊停,而且阿杨也是罪有应得,凭什么他要为他求饶。 他又不是圣母。 看着阿杨被教训差不多了,他才鼓起很大的勇气制止。 宁琛衣襟上被淡黄色的酒液浸湿一片,泛出来很浓烈的酒味,肯定会被先生误会他喝酒了,但他顾不得了这么多了。 他颤抖地伸出手捏着沈景川西装的衣角,眼里满是畏惧与恐慌,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消耗这一句话上: “先生,可以了,我们回家吧……” 短暂的沉寂很快被这一句话打破了,那绵软又略带哽咽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气氛中格外的清晰。 沈景川星眸闪射着冰冷的怒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人,嘴角忽地漾出一丝诡异的笑,没几秒,地上那人发出很大声的惨叫声,“啊——” 阿强的胳膊直接被沈景川直接卸掉,他疼痛地在地上不断蜷曲着,像个濒临死亡的求生者,整个脸色都泛着铁青色,额头汗津津的,猛烈的痛感让他眼睛睁地如死鱼眼那般可怕。 “回家。”沈景川看也不看地面上的人一眼,朝他身上扔了十几张钞票后,便压着怒火拽着宁琛的胳膊快步离开。 整个过程沈景川不发一言,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宁琛接连不断地咽着唾沫,心里像怀揣着一个兔子剧烈跳动。 “先生,我错了,我不应该任由着他欺负我,我真的错了,求求先生别生气……”宁琛坐在副驾驶位上,拘谨不安地攥着安全带。 汹涌的怒火在沈景川胸中翻腾,他抿紧唇没说话,他将油门踩到最底,车速如箭,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在叫嚣着他此刻心情很差。 宁琛战战兢兢地坐着,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沈景川,又把视线地转换到外面的风景,整个过程他都觉得异常难熬。 “出来。” 直至回到沈家庄园,宁琛心头还在狂跳,眼里恐惧之色不减半分,蓦然听到这句话更是不敢打开车门。 “我不要,我害怕……” 沈景川眉毛轻挑,扯开车门迅速把宁琛拽了出来,朝卧室中大踏步走去,宁琛在后头被沈景川这幅模样吓地眼睛里蓄满泪水,咬着下唇又不敢哭咽出来。 管家本来有事禀报沈爷,看着他们这幅架势便默默地退了回去。 “趴在我腿上。”沈景川虽极力掩盖掉自己恐怖一面,可是坐在椅子上看向他时,就像审判一个罪名深重的人。 “我是不是说过滴酒不能沾?” “是,是的……” 宁琛声线很不稳,视线触碰到沈景川手上的皮带上,像似被点着一样,脸部唰地一下通红:“先生,不行的……” “做错事是不是要受罚?宁琛,你好好想想,今天我的怒火消不下去,那我就只能换另一种方式疏解。”沈景川眸光不带任何起伏,他手撑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景川见宁琛还愣在原地,继续说道:“我那么轻易放你参加那个什么狗屁同学聚会,就是让你长点教训,外面都是坏人,只要呆在我身边才会保护好你。” “先生,你说的……也不完全对。”宁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直低着头。 沈景川微微一顿,冷笑:“宁琛,我这么多日放纵你,你应该知道惹我生气的下场是什么。” “即使我很爱你,但原则性的东西还是要遵守的。” “我知道的。”宁琛顿时感觉喉咙哽咽,鼻子发酸起来,医生说过怀孕初期要静养的,他在KTV没有动手是因为怕动了胎气,才没有打算跟那个人动手的。 他知道先生是为了他好,可是先生还是误会他了。 好想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先生,但总觉得时机不对。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要我八抬大轿扛你过来吗?”沈景川故意冷着脸。 他放在心肝上的人都不舍得碰一下,竟然被那些混蛋欺负,越想越心中怒火燃烧更甚,归根到底他就是想要宁琛只要住在沈家就好,每天接触alpha是他就行。 宁琛神色变得很难看起来,他一步一步地艰涩走在沈景川面前,触及在半空中不断轻微抖动的皮带,退后几步,又犹豫半响地最后趴在沈景川的腿上,弱弱地说:“先生,轻点,我怕疼……” “屁股抬高点。”沈景川脸绷地紧紧的,他一掌拍在宁琛的臀部上,带着一丝警告之意,宁琛身体抖了几下,还是乖乖地照做把屁股略微抬高了一点。 “疼,好疼呀……”宁琛紧紧地咬着下唇,嫣红的唇瓣像朵花似的盛放,皮带抽打在他臀部的位置格外让他羞耻。 他本身身体就很敏感,一点的刺激都让他敏锐地感知到,此刻被打的部分在向他脑神经传递一种火辣辣的痛感。 沈景川眼里很快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铁了心要让他长记性。 “对付那货,我就不相信你没能力自保。就等着他来欺负你吗?你这个懦弱的性子一天不改,以后就一直被这些社会垃圾踩在脚下。” 沈景川面有愠色,他拿着皮带不断抽打着宁琛屁股,手上的力度控制力度,“知不知道错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先生,好疼呀,不要打了……”宁琛疼地紧紧咬着下唇,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后面即使隔着布料,但皮带鞭打的疼感还是让他眼泪飙了出来。 他趴在沈景川的腿上不断蠕动着,臀部的痛感让他全身颤栗起来,断断续续地哭咽着,也不知打了多少下,沈景川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宁琛整个人捞了起来。 “去,去哪?”宁琛惊慌地看着自己被抱着朝浴室里走去。 “别乱动。” 沈景川三两下就把宁琛身上的衣服全部扒掉,丢在一旁,宁琛刚在冷冰冰地瓷砖上站稳,就被赤裸地放在早就备好热水的浴缸里 。 “先生,你……我……” 他的脸上唰地一下通红,在蒸汽的熏陶下,肌肤吹弹可破,但他还是羞地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小腿。 沈景川好笑地看着宁琛红地能够滴水的耳垂,他扶着浴缸的把手,朝前倾身,咬了咬宁琛的耳垂,“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在害羞什么。” 宁琛还是闭上眼睛,不说话,但脖颈以上一片通红出卖了他。 “你这里。”沈景川眼里起了逗弄之意,他用指腹点着宁琛锁骨上的位置,上面有一个心型的黑痣,不大不小肉眼一看很清楚。 他跟宁琛第一次同房就知道了,而且他对这个痣独有情钟,这个痣生的地位置极好,就在心脏跳动的上方。 沈景川薄唇勾起,他伸出嫣红的舌尖舔舐着那颗痣,在上面吻了一圈,宁琛猛地睁大眼睛,动作迅速地撑着他的肩膀推开他,结结巴巴说:“先生,不要这样子……” “你是在害羞吗?”沈景川轻笑,把宁琛揽在自己的怀里,背对着他,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抵在他肩膀上,俨然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宁琛眨了眨眼睛,心脏传来鼓点般的心跳声响个不停,让他都要把脸埋在膝盖里了:“才,才不是呢。” “知道,知道。”沈景川唇角笑意更甚,明明还没有用到沐浴露,但怀中的人却在猛烈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特别是腺体那块肌肤粉白,肌理细腻。 他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宁琛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吻下去,啃咬宁琛唇瓣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柔。 宁琛被这突然动作一惊,脑袋一脸空白,不自不觉地竟然跟着沈景川的指导下配合起来,到最后吻地直接软地没有任何力气,只得沈景川料理后续。 沐浴结束后,沈景川用浴巾把宁琛裹了出去,宁琛已经被水汽熏的困倦地闭上眼睛,他枕在沈景川的肩膀上,鼻尖开始有节奏地呼吸。 宁琛屁股微肿的地方还没上药,他得去外面那些药来涂抹,没想到刚打开们,管家一脸惶恐不安地站在外面嗫嚅着嘴唇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要说。 沈景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今天下午江少爷新开的甜品点开张了,带了很多甜点过来,我们被迫吃了一点点。其他全都放在桌子上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处理?”管家面露难色,他指着长型桌子上那些精致包装的礼盒说道。 沈景川蹙眉,他刚进来看到这些还以为是自己母亲送过来的,没想到是江宛卿送过来,当即厌恶之色染上眉间,“全都扔掉。” “是。”管家恭敬回答。 “沈爷,还有就是……”管家话还没说完,沈景川拿着一瓶绿色罐子的药离开了,他想说的是江宛卿好像趁他们吃东西那会,借口离开过他的视线。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管家叹了一口气。 宁琛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似已经完全陷入沉睡了。 沈景川上前轻柔地掀开了宁琛趁沈景川离开之后换上的裤子,没想到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即使屁股上疼地嘶哑一声,宁琛还是一幅警惕的模样,惊呼:“不是……说只打我屁股,怎么……扒我裤子……” “上药,你脑子整天都在想什么。”沈景川无奈笑了笑。 “才不是呢,明明是先生……算了……”宁琛抿紧嘴巴,又躺了回去,把头直接埋在被窝里,耳垂红地能滴出血来。 “是什么呀?”沈景川眼底的戏谑藏不住,用手捏了捏他有些微肿又饱满的屁股,宁琛浑身颤了几下,他投降地求饶道:“先生,不要……作弄我了,屁股疼……” 沈景川恢复正色,用指腹勺了几下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红肿的地方,宁琛被那触感凉地直接咬着被子,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沈景川好似想到了什么说:“明天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明天就知道了。” …… 小巷子里。 路灯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撒出来的光亮也是灰蒙蒙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也不足为奇。 阿杨手中的胳膊还没接回去,疼地他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刚刚被那帮蠢同学指责他,心里还在堵着一口气,他愤愤不平地把阻扰他前进的可乐罐子一脚地踢出去,罐子滚动的声音在这僻静巷子里格外清晰,但没过一会,就被人踩在脚下,直接踩瘪。 阿杨吓地趔趄推后几步,眼里浮现惊恐之色,惊悚感都让他忘记他手臂上伤痛,他大怒道:“谁,谁在哪里?” “你没完成任务。” 很简洁的一句话,却让阿杨瞬间明白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男人是谁。 “要是知道这任务会让我半条命,我根本就不会去干。我现在就把钱全部还给你。”阿杨心里憋着那口气实在让他吞咽不下去,当即就从裤兜摸出手机打算把钱分文不取地还回去,彻底断裂开这种阴暗的交易关系。 那个男人只是轻笑了一下,压着嗓音说道:“先别着急,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那你是过来干什么的?”阿杨手停顿了一下,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直觉上让他可以再次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把黑色的帽檐往下压了压,说:“过几天我还是需要你去帮忙,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会帮你父亲欠的高利贷全还了,并且额外赞助你家里的兄弟姐妹顺利渡过大学生涯。” “这,你不会是让我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吧?”阿杨的确被这些开的条件诱惑到,可是他也没有蠢到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 那个男人似乎对于他的反应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反而一脸平静道:“不会,有事我会帮你开脱。” 阿杨还处于震惊的漩涡中,那个男人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阿杨面露难色,他自言自语道:“我考虑一下,考虑一下,那可是一百万呀!” 第六十四章 所密谋的计划正在进行 客厅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每一样食物都还在冒着热气,以往宁琛都会坐在桌子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地等他过来,现在椅子上空无一人。 沈景川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大清早连宁琛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属实很奇怪,他询问道:“宁琛去哪里了?” “夫人醒来之后,回到自己卧室里现在都还没有出来。”管家如实说。 “为什么?”沈景川身体顿了顿,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地看向宁琛紧闭的卧室的门,脑海中很快浮现了一个念头,难道宁琛因为昨天惩罚他,要跟他分房睡吗! 不准!不允许! 他阴沉着脸,牙齿被他咬地嘎吱作响,迈起地步伐像生风般似的三两下就把几十步的距离一下走完。 挡在他面前的红漆木门被他蛮力地推开,一下子就撞击在墙面上发出很大的响声,把跪坐在地上的宁琛吓了一大跳,紧紧地把地上的铁锈盒子抱在怀里,不安地低着头。 “宁琛,你这是跟我作对吗?”低沉阴冷的声音从宁琛头顶上方传来,仿佛一把利剑刺进宁琛的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感,宁琛脸色霎时褪去红润,他紧攥住铁盒的手不断发抖。 他有孩子的事,是被沈景川发现了了吗? 宁琛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谨慎地把自己从医院开的孕检单子放在床底的铁锈盒子里,可是他今早去检查,发现那个纸张凭空消失了! 他害怕地以为是自己放错地方了,在卧室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发现根本就找不着。 宁琛当即心头狂跳,脑子里浮现了各种恐怖的猜想,眼睛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他跪坐在地上努力平复自己的焦躁不安的心情,可是下一秒门外的动静,又把他悬着着的一颗心重新提到新的高度,先生的话好似就是在逼问他,为什么要怀上这个孩子 ? 有经过他的允许吗! 沈景川的耐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磨掉了,只剩下肉眼可见地狠厉,他把颤抖不停的宁琛提了起来,逼问道:“为什么?难道我待你不薄吗?你为什么要擅自做这个决定,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我不同意你的决定。” “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可以……”宁琛猛地地睁大了眼睛,他费力地蠕动着苍白无血的嘴唇,似乎被沈景川言语伤害到了,脸上爬上受伤的神态。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什么时候做决定也要经过你的允许。”沈景川太阳穴一阵一阵地发痛,他隐忍自己胸腔旺盛的怒火,克制自己没有爆发出来。 他可以容忍宁琛所有的小毛病,唯独分房睡这件事绝对不允许。 沈景川带着催促的语气道: “赶紧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宁琛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脑子嗡嗡作响,从脚底升上来的凉意让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先生带他去医院是要打掉他的孩子吗…… 原来他昨天所说的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是要他去医院。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肚中的孩子变成一淌血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不去!我不去!”宁琛发狂似的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沈景川,抱着铁锈盒子就退缩在墙角的角落里,带着满腔的戒备看着他。 沈景川对上宁琛那种不信任的眼神,让他心中蔓延一种莫名的恐慌感,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带他去医院这句话会刺激到了他,但可以清楚的是宁琛肯定瞒着他一些事。 必须要尽快知道真相,否则一天不知道,他就浑身难受。 “给我起来。”沈景川更加坚定了要他在医院检查这件事,上次在向阳村宁琛就一直不对劲了,腹部微鼓让他感觉是不是得了治不好那种病。 宁琛眼睛里蓄满了滚烫的泪水,模糊了大部分的视线,但泛出来的胆怯却是如此明显。他紧紧环住自己的小腿,喊:“我是……不会去医院的。” “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听明白了吗?”沈景川勃然大怒,宁琛这么剧烈地反抗肯定是瞒着他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撬不开他的嘴巴,难道实际行动就不会让他屈服吗? 他今天非得弄明白一个真相,他上前愤怒地把宁琛怀中的铁锈的盒子砸在地面上,霎时间里面的物件一窝蜂地跳了出来,宁琛被这动静吓地一愣一愣的,他小声啜泣着:“呜呜呜……” “你就算把眼泪哭干了,医院今天你必须去。”沈景川轻而易举地把宁琛整个人拽了起来,扯着他就往早已准备好的车里面塞去。 宁琛琛瞳孔猛地收缩,蓦然看到车门外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让他心头涌上强烈的畏惧感,他刚跑出去就被沈景川毫不费力重新拽回车厢去,抱着他不让他乱动,对前面的司机沉声道:“开车,去景城医院。” “是。”司机连忙启动发动机,如火箭般的速度朝目的地出发。 宁琛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簌簌发抖,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是多么刺痛沈景川的眼睛,他把宁琛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断安抚道:“没事,很快就结束了。不会太疼的。” “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宁琛胸口像被一团棉花似的,透不过气来,他紧紧攥着沈景川的衣服,一想到即将要被强制堕胎了,他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呢喃道:“不要,我不要……” “很快就结束了,别怕别怕。” 沈景川眼神晦暗不明,目光紧盯着宁琛不断哆嗦的唇瓣,眼里的疑惑更深了,他轻拍着宁琛的脊背,带着安抚的语气说道。 宁琛抿嘴没有说话,被强制送到检查室时,他整个人恐慌状态,躺在那冷冰冰的机器上时,全身都在发僵。 “患者,保持放松状态,不要太紧张,只是检查一下而已。”医生用轻松语气安抚这个被检查b超的患者。 宁琛检查完毕之后,预想到堕胎的现象并没有发生,就只是一个常规的检查而已,他出去之后松了一口气,四肢发软地都要摔在地上。 沈景川眼疾手快地把他扶稳,扶着他坐到了医院的铁椅子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不管检查得出的结果是什么,别怕有我在。” 宁琛眨了眨眼睛,从沈景川面部表情可以得到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怀孕这件事,而且还似乎误认为他得了什么重病。 他眼底的阴霾一下子浑身掉一大半,看着沈景川要去拿报告了,宁琛急忙拉住他的手腕,欲言又止说:“先生,如果检查报告属实,你要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嗯,不要害怕,会没事的。”沈景川附身在宁琛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把他身上有些歪的外套重新摆正,便大步地去拿报告了。 宁琛低着头抚摸自己的肚子,嘴里念叨着宝宝快些长大,他现在的心情很奇怪,既害怕又激动,那种感觉真是捉摸不透。 不过先生怎么还没回来呀?宁琛有些无聊地拨弄自己的发丝,他此刻心脏狂跳,在冰冷的椅子上怎么都坐不稳,干脆就直接站了起来。 长长的医院走道处,到处都在弥漫着一股很压抑的气氛,今天的天气的格外阴沉,没有太阳的照射下,四壁都在散发着刺骨的凉意。 宁琛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环境,想也没想就想立即去找先生,前脚刚迈出去,不知道从哪个楼梯口跑出来一个眼泪汪汪的小男孩,紧紧地抱住他的腿,带着浓重的奶音道:“咯咯,咯咯,我找不到粑粑了……呜呜呜……” 这绵软又可爱的声音一下子就激发了宁琛母性,他蹲下身子来,掏出纸巾擦拭小男孩的眼泪鼻涕,轻声说:“别哭,哥哥带你找爸爸好不好?” “好……嗝……谢谢咯咯……” “那你还记得刚才在哪里跟爸爸走掉呀?” 小男孩眨了眨无辜的眼神,愣在原地半响才指着一个距离较远的分叉口道:“好像……在那……咯咯我带你去……” “好。”宁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小男孩长的白白胖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奶味,宁琛顿时心都被萌化了,他小心翼翼地牵着软乎乎的小手,朝小男孩所指的方向走去。 可不知为何,所指的路径越远离嘈杂的人群,宁琛一开始没有多想,到最后被带过去的地方空无一人,宁琛才发现不对劲,声音有些发抖道:“你爸爸是在这里走丢的吗?” 小男孩这次没有回复他,而是甩开他的手朝前面跑去,宁琛终于意识到被骗了,只是他没来得及逃脱,自己则被隐藏在黑暗处的人,迅速地用抹布蒙上了半张脸。 宁琛一开始还能地挣扎着,运动鞋拖着地板想要远离,可是后面那人力气着实大,加上鼻尖被吸入一股莫名的气体,他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到最后撒在抹布上的药效发挥了作用,他脑袋开始不受控地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儿,宁琛直接晕了过去。 “不……不要……”宁琛在昏厥之前,一直呢喃着这句话。 第六十五章 终究还是来晚了 “咳咳咳……” 这是哪?他在哪? 宁琛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他只感觉到脑袋很晕眩,喉咙想被人扼住一样,难以喘过气而且很痒。 让他不停地剧烈的咳嗽,涌出大量的生理性的泪水,把蒙着他眼睛上黑布濡湿了一大片,黏糊糊地贴在阖着的眼皮上。 “水……给我点水……” 他拼命挣扎地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眼前漆黑一片,四肢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使得他只能乱蹬着双腿,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断地嘶喊,反抗。 “有人吗?有人吗……”可是这细微的动静根本没有引起多大的效果,他开始卯足了劲地乱踢东西,不知踢到什么东西,滚到地面上砸出玻璃破裂的杂音,也就是这个声响,把坐在椅子上监视他的人直接惊醒过来。 “给我安静点!” 那个人直接一巴掌扇到宁琛的脸上,那股劲裹挟室内的冷风震地宁琛脑袋嗡嗡作响,蒙在他眼睛的黑布也随之歪在一旁,露出宁琛惊恐的眼睛。 强烈的白炽灯的光线刺地宁琛眼睛睁不开,他适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坐在手术台上。 旁边放置着一排排手术用的工具,刀刃上折射出来冰冷的冷意,让宁琛身体直发抖,再嗅着空气中弥漫着那股很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他才知道自己即将要要面临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放,放我离开!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能……”宁琛露出那只眼睛密布了可怕的红血丝,他害怕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即使四肢粗绳绑在一起,他也要尽快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警告你给我好好安分点,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那些人露着膀子,眉眼满是戾气,在这窄小的屋子里里不断地抽着烟。 烟雾与消毒水混合在一起,像两种致命的毒物,给濒临崩溃的宁琛致命一击,瞬间涌上心头的莫大背痛,让他悲恸痛苦。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家先生会给你很多钱的……很多的……只要放了我……”他的心脏仿佛被人一刀刀剐着,痛地直不起腰了,但还是要自救,他拖着软绵无力的身体挣扎着摔倒在地面上。 “给再多钱也没用,进了这里,你就应该明白你逃脱不了。” 那些人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他们的任务就是看住宁琛不让他离开,看着他这么软弱无力的举动眉眼满是不屑。 当即就直接上前拽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猛地一掌打在他的脸上,看着温热的液体从他鼻尖流出,大笑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的冰冷:“清醒清醒吧,待会有你好受的。”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会遭报应的……”宁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全身颤栗起来,四肢发冷,用残存的力气露出尖牙朝面前的男人的手臂猛咬一口,霎时间口腔充斥着一股很强烈的血腥味。 那个人痛地急忙收回手臂,在这短暂时间缝隙中,宁琛拖着残破的身体摩擦着地面往门口爬去,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手臂上有很多针孔,是被抓过来时预防万一,注射了很多让身体发软的药物。 他每爬一步都像是吊着一口气艰难地喘息着,眼看着那窄小的门就在眼前,快了,就差一步了。 宁琛伸出的手都快要摸到门把了,然而就在那关键的那一秒,他突然后脑勺一阵疼痛,是自己的脑袋被他们猛地砸在地面上,眨眼间头部的巨大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大口地喘着气。 “妈的,竟然敢咬我,看我不给你不给点教训我,我心里就憋着烦。” 宁琛以为这就要结束了,头顶上话语刚结束,那些人才刚刚开始所谓的报复,他们面上狰狞的表情宛如索命的恶鬼,发狠地用脚地踢打宁琛身体,有好几脚都踢在宁琛的肚子上了。 宁琛脸色煞白,他紧紧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双手环住护着自己的肚子,卑微地求饶道:“求求你们住手……我求求你们了……” “啊啊啊……” 宁琛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双臂被踢打着痛感已经发麻了,心灵的揪疼已经完全占据上方,终于忍不住喉咙发出一声声痛苦压抑的悲鸣:“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逃走了……” 先生快快过来救救我,我快支撑不住了,不是说再也不抛下他的吗…… “行了,兄弟们,再打人都没了。”那伙人听到领头的人才停下脚边的动作,悻悻然地重新坐回冷冰冰地椅子上。 “我……不逃了。”宁琛蜷缩在冰冷又肮脏的地面上,干净的衣衫已经被那脏兮兮的鞋底留下了很多脚印。 他不受控地大哭起来,身体上每一处被踢打的痛感,都比不上千疮百孔的心脏,传来阵阵的痛感让他难捱。 宁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以为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先生会过来救他出去,会把那些打他的人绳之以法。 就在宁琛心灰意冷的时候,门被推开的嘎吱的声响,让宁琛瞬间清醒,是先生吗……先生来救他了吗…… 可没想到推开那扇门的人带给他的消息,把他升起来的希望的火苗直接掐灭掉,而且那短短几条讯息让宁琛彻底绝望了。 不要抛下他的誓言终究只是口头上的话而已,能代表什么,只是哄哄他而已,自己到底还是个不足轻重玩物而已。 江宛卿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看着衣衫一片狼藉的宁琛,把腰弯下低了一低,捂住嘴巴故作惊讶道:“宁琛,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呀?谁欺负你了呀?” 他扫了一眼坐在那一排椅子的人,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宁琛这幅惨态,他别提多欢喜了,尽快把肚子的孩子除掉他会更兴奋了。 当下视线就情不自禁地往他肚子上看,甚至直接伸出手往他肚子上抚摸,呐呐自语:“你竟然有了沈景川的孩子,可真是新奇的,可是我眼里容不得有沙子的存在。” “把你的手拿开!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是敢碰我,先生他不会放过你……”宁琛瞳孔猛地睁大,眼底似乎有大片大片的恐惧晕开,肚子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他簌簌发抖,他控制不住朝后蠕动着身体,想赶紧远离这个疯子。 “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你现在是不是还等着景川来救你呀?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这是给你的忠告。” “我相信他……会来救我的,绝对会的!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宁琛喊地喉咙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说完直接在地上猛咳,咳地他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先生真的会来吗?这么长的时间了也应该知道他不在了,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宁琛只觉得眼眶酸涩胀痛得厉害,顿时眼泪模糊他的视线。 “你别在自欺欺人了,要让我把我把话说地那么直吗!”江宛卿表情阴沉,眉眼间透出一股狠厉的气质,忽地笑地越发阴冷瘆人:“那我就现在就告诉你,你千辛万苦想要等待的人,他一点就不关系你的死活。” 他打开手机的放出那条录音,那个声音无论宁琛听多少遍,只需要一个字他就知道那个人是爱他了几年的人,是他可以为他甘愿做一切的人,可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陷入亲手编织的情网中,出不来逃不掉的蠢货。 【江宛卿:景川,我听说宁琛怀孕了。恭喜恭喜!】 【沈景川: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江宛卿:我只是担心宁琛的身体,毕竟他那么瘦弱,该好好补补了,听说怀孕那段时间特别累。】 【沈景川:我不会让那孩子存在的。】 ……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先生说的话,是不是你在搞鬼,先生不会这样说的,他说他会尊重我的选择的,你别在骗我了……”宁琛眼神浮现骇然之色,脸色苍白地毫无血色。 他输出一连串自我安慰的话,不停告诉自己是江宛卿在捣鬼,他要相信先生,可是为什么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疼地没说出一句话都是像大声喊出来一样的,如此费力。 宁琛嘶喊道:“我要听先生亲口说出来,不然我不会相信的……” “真可笑,你还是那么好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样蠢的很。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江宛卿眼里爬上不耐烦,他扯着宁琛后脑勺的发丝,方便他更近距离地循环听那段录音的对话,看着宁琛脸色越来越差劲,双目毫无神采,像被掏空灵魂一样,他笑地更猖狂了:“你可以不相信这录音,但接下来的记忆将会让你深陷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永远走不出来。” “你们进来。”江宛卿吩咐外面等候已久的人进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可是一条生命呀,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只要你放过他,我以后会远离先生的,我会躲地远远地,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呵呵,你太天真了。我怎么可能会允许你带着景川的骨肉离开呢,可笑。” “不要,不要,江宛卿你给我回来…” 随着江宛卿的一声令下,走进来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冷漠,仿佛是杀人如血的恶魔,宁琛跟他们视线对视时,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起来,泛着极致的寒冷,嘴唇都在哆嗦着,他拼命吞咽着口水,双腿不断打颤,“不可以……” “先,先生,快来救救我……呜呜呜……”宁琛被放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还在抱着这渺茫的希望,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沈景川赶紧快些过来,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如果孩子没了,他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当自己的嘴巴被塞入一团毛巾,他才知道所谓的甜美的誓言后面,都藏着一把血淋淋的刀,那层薄薄的砂纸真的承受不住任何外界的刺激。 宁琛仰面朝天地躺在手术台上,瘦弱的身躯显得僵直而无力,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透着一股微弱的青灰之色,两眼空洞,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就像是默认那些医生给他静脉注射麻醉剂,宁琛没一会儿感觉脑子晕沉沉的,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先生皱着眉,在哄着不断哭泣的宝宝,表情好像在说让他赶紧过来。 “先生,对不起,我现在就跑过来……” “宝宝别哭,爸爸来了……” 宁琛毫不犹豫地小跑过去,可是不知怎么地,越想要抓住他们,他们就距离他越来越远,无论他怎么跑,就是追赶不上他们,到最后他们像一面镜子四分五裂开,掉在地上形成无数的粘贴不上的一地碎片。 宁琛哭地泣不成声,双手捧着那些碎片把它们试图全部沾上,可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血液汹涌地流了出来,那股血液像硫酸一样腐蚀掉宝宝的模样。 他真是个不负责的爸爸,宝宝在他肚子里就已经总是被他悲观的情绪所困扰,现在连看看外面美好的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个废物……就应该人人喊打…… 什么都没了,宁琛活着的最大希望将要扼杀在手术台上,无数夜晚恐惧发生的一幕,将无比清晰地体会到,先生这次又把他抛下了。 手术台上的灯忽明忽暗的,上面还飞着几个小虫子,宁琛心疼地像被无数把箭刺进去,他麻木地连眼泪都哭干了,就让自己活在美好的梦境里吧。 他可能再也没有勇气跟随先生的步伐了,他真的累了…… 八年前,宁琛第一次遇到沈景川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这个长地又高又帅的alpha不仅帮他打跑那些坏孩子,而且还带他吃好多好吃的。 他紧紧环住沈这个大哥哥的腿,极其认真地说:“既然哥哥……救了我,那我长大一定要以身相许,我……要做你的老婆。” 沈景川听完之后,捂着肚子大笑,把他的头发蹂躏地更乱:“那我等着那一天。” 宁琛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了,可是无数次幻想的美好都被一次一次泯灭掉,只剩下一地的碎片残渣。 第六十六章 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宁琛,宁琛……” 谁在唤他的名字? 宁琛一直困在黑暗中无法逃脱,无论他怎么摸索出口,里面散发的冷意都让他忍不住退缩,又黑又冷让他浑身难受。 可是总有一件事堵在心里很难受,他拼命想要寻找答案,总是被地上的石块绊倒,即使磕破脑袋,那件事总是迫使他不断前进前进…… “先……先生……” 宁琛终于冲破了黑暗的桎梏,他缓缓睁开了无法聚焦的眼睛,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清醒,只感觉有面前有两道人影,他想伸手抚摸那张脸,手指动了动,便没有任何力气了。 耳边传来那阵刺耳的耳鸣声,让他只能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嗫嚅着干巴巴的嘴唇,一点声音都放不出来。 沈景川自从宁琛昏迷那五天里,他就一直守到他身边,等着他清醒那一刻,他本以为宁琛今天不会醒过来的,但瞧见宁琛拇指动了动,他克制不住地站了起来,不断地挥手地说: “宁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是沈景川,是你的丈夫。” “宁琛,理理我。” “……” 宁琛意识开始有些恢复了,他呆愣好久才把努力把视线集中在沈景川身上,他从来没看见先生这么邋遢过,眼圈一片青黑,下巴的胡渣已经不修边幅了,眼神里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 沈景川看着宁琛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与自责,他紧紧抓着宁琛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吻,声音抑制不住地哽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 “宁琛,我真的错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沈景川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宛如一头困兽,抓住他的手腕的手,指节用力地发白。 这低沉有隐忍的声音传入宁琛的耳中,像一道惊雷似在他的脑中炸响,他脑子开始运转,慢慢地感受到手中有一个温热的液体流过指尖,他费力地说出:“先生,不哭……” “不哭……” 宁琛一周没说过话了,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又无力,每一个字都是他用了很多力气说出的,沈景川先是一愣,继而神情激动,他猛然站了起来,把宁琛小心地抱起来靠坐在床榻上,捧住他的脸轻声细语地问:“宁琛,身上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心好疼呀……” 宁琛眼神有些呆滞,听着沈景川的话眼皮动了动, 便没有任何动静了,不知为何突然心里突然蔓延升上来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溃提般涌了上来,“呜呜呜……” 他右手吃力地抚上平坦的腹部,总感觉自己好少缺失了一段记忆,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脑袋都要炸裂开来,痛地他脸色苍白无血。 半响,镇定好一会儿,才开口吞吞吐吐地说:“先生,我心为什么这么疼……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就让它忘记,不要想了好吗?” “不好,我感觉浑身都难受,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宁琛手指掐着沈景川肩膀上的衣服,胸膛上起伏不定,每一次的呼吸就像是把他内脏搅在一块,那种撕扯感让他额头密集的冷汗。 “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沈景川眼底爬上一层痛苦,他把宁琛紧紧抱在怀里。 他极力稳住宁琛的情绪,不敢让那件事引起他精神崩溃,他从热水壶中倒出一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敢小心翼翼地放在宁琛的嘴边。 宁琛抿着杯壁把水饮进肚子里,用受伤的神态地看着沈景川,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神去探索萦绕他脑海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沈景川被这样的目光看地不安,他用手蒙住宁琛的眼睛,看着他把水喝完才放下来。 一杯温水下肚,润湿了宁琛的喉咙,精神状况才恢复了一点,可是心里涌出巨大的悲楚让他很难过,他一想要去搜索记忆碎片开看看发生了什么,脑袋就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 脑子一片空白。 宁琛哽咽地看着沈景川说:“先,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别多想。你只是生了一场病。”沈景川眉眼染上一丝伤感,他嘴角牵起牵强的笑容,借着拉窗帘的理由掩盖眼里的情绪。 “宁琛,明天我带你去公园逛逛好不好?”沈景川站在窗台,把窗户只开地只留下一道缝隙,窗帘往两边用勾子勾住,他用轻松的语气像平常一样跟宁琛说话。 宁琛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双手掩面小声啜泣着,眼眶红了一片,瘀堵在心里恐慌与悲楚在清醒过来时被无线放大,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好难过。 “我……真的是生了一场大病吗?” “先生,你真的没有瞒着我一些事吗……” 沈景川眼里一闪而过的纠结,在宁琛看不到的视线里紧紧攥着拳,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地很难看:“没有,我发誓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是只是生了一场病。” “这样呀,我相信先生不会骗我的。” 宁琛浑身上下都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酸软无力,特别是腹部下方隐隐在泛着痛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说他只是生了一场病而已。 初升的太阳把温暖的光线撒在被子上,窗台上的绿植都被剪成一道剪影,映射在白色的床单上,宁琛眼里的伤心深深刺痛了沈景川的眼睛。 沈景川顿时哽住,被宁琛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即使记不起来那件事情了,可是他不知道这到底值得庆幸还是不忍。 就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知他那一刻,从门外涌进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手上还拿着一本记录表,本来只是寻常的检查患者醒来的身体状况。 但不知为何宁琛一看到他们,脑海中瞬间迸发出几个零碎的记忆碎片,模模糊糊他根本就不知到具体的画面,可是宁琛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双眼瞪地极大,他不断哆嗦地嘴唇,挥动四肢不断地乱踢着,嘶喊道:“别过来,别过来……呜呜呜……” 他甚至都把被子蒙住脸,不敢看他们,断断续续地哭泣声传出来让沈景川心痛地更加厉害,他隔着被子把宁琛抱住,动作有频率地拍着他的脊背安抚,“放轻松,我在,我不会让他们靠近你。” “先生……我头好痛……”宁琛双手抱着头,眼里惊骇之色抑制不住,他疼地在床上只打滚,痛苦呻吟的声音让沈景川眼里晕染了心疼。 沈景川颤抖伸出手想做些什么,又颓然地放下,终于迈过心里那一关,用被子裹住宁琛不断乱动的身体,紧紧地圈在怀里,动作轻揉着他的太阳穴:“我给你揉揉就不痛了,好不好?” “他们……走了吗?”宁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声音止不住地恐惧,他不敢侧过头去环视一圈,生怕再次看到脑袋会炸裂 。 “已经走了,不要害怕,我一直在这里。” 那群医生秉承公事公办的态度,互相小声讨论一番后,已经把宁琛大致病情情况了解差不多,不过还需要精密的仪器设备进行更深层次确认。 沈景川用手掌包住了宁琛整张脸,指腹温柔地摩擦着宁琛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宁琛心情稍缓了一点。 但残留在宁琛那些可怖的记忆如果没有连根拔除的话,他这种状况将会持续复发,宁琛缩在沈景川的怀里,一会喊疼,一会喊饿。 “我已经叫了助理买了一些粥过来,在等等。”沈景川拿着纸巾擦拭掉宁琛眼角的泪水。 宁琛配合地仰着小脸,双手却死死地攥住沈景川的胳膊,用脸蛋不停地蹭着他的衣服,仿佛是个缺爱的孩子,抱住自己的心爱的玩偶不分开。 沈景川从来没见过宁琛这么黏人的样子,说实在心情有些奇怪,他助理已经把粥搁在桌子上了,沈景川把白粥拿了出来,勺了一口放在嘴边吹凉了。 “乖,张嘴。” 宁琛泪眼汪汪地把粥吞进肚子里,他眼里恐惧之色已经晕染开了,即使沈景川在身边,他还是很害怕地看着门外,生怕那些人再进来,心底好像对穿白大褂的人格外抵触。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粥还剩一半,宁琛就喝不下去了,嚷嚷着头疼,肚子痛,哪里都痛,沈景川抱着宁琛在他指的地方不断揉着,很有耐心地一字一句哄着宁琛,他一哭沈景川就亲他,亲到他没力气哭了,才停下来。 “睡吧,睡吧……” 沈景川用轻缓的语调哄着睡地不安稳的宁琛,掌心有节奏地拍在他的手背上,宁琛怕冷,沈景川给了他盖了两层被子,可是又怕他出汗,他就拿着毛巾给他擦汗。 待宁琛睡地呼吸平缓之后,他才轻声关上了门,来到医生的办公室里了解宁琛的病情情况。 “这位患者可能得了创伤性失忆,一般是因为经历重大身体创伤或者严重精神打击,导致选择性遗忘或者暂时性失忆症状。我这边是建议进行心理治疗为主的,尽快让患者走出心理那道难关。” 沈景川目光怔了怔说:“那有没有药物让他忘掉那段记忆。” “倒并不是没有,但对身体会产生一定的副作用。即便让他忘记了,接触到强烈的刺激也会让他记忆回来。”医生面露难色。 沈景川心理在剧烈地挣扎着,他咬了咬牙道:“试试。” 第六十七章 哥哥还要人抱真丢人 下午三点,外面的阳光依然炽热的很,窗户只开了一条缝隙,但风力很大,透过那道窄口,把窗帘吹地飞了起来。 宁琛睡觉途中醒来过几次,每次醒来身体彻骨的凉,盖了两层被子像没盖似的,躺了很久四肢都发酸发麻,他环视周围一圈,发现先生没在身旁,他更恐慌了,低喃着:“先生,你在哪……” 他手撑在床上,借着那股力把自己坐了起来,抬着软绵无力的脚下地,地上没有拖鞋。 宁琛只能赤着脚去寻找先生的影子,但第一步差点就把自己摔在地上了,还好扶着墙壁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但没走几步他就气喘吁吁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高考刚结束那段时间,他记得先生对他态度忽冷忽热的,可能因为自己生了一场病,先生对他格外地好,但他不确信这种温柔会持续多久。 当即心中涌上来的酸楚,让他鼻子酸涩起来,他要找到先生…… 沈景川在外面跟助理交代完公司接下来一周的事,海南那个项目只能往后推一推,其他交给助理去处理,碰到任何难以抉择的事才需要跟沈景川汇报。 “他人还没找到吗?”沈景川眼睛赤红一片,几乎要流出血来,那是十足的憎恨。 自从上次宁琛被江宛卿那个疯子搞流产了,派出去的人现在都没找到江宛卿藏匿的踪迹,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他决定一定要把这帮罪魁祸首全部送进监狱。 助理被面前的人威压震地大气不敢喘,如实说:“查到他的行程并没有出国记录,现在应该还在景城市。” 沈景川握拳的手都在颤抖,压抑在胸腔的怒火达到最大值,喉咙滚动了一下说:“那个疯子就会躲,我就不信他会躲到哪里去。” “看来要得联系一下江家那群人了。” “收到。”助理立即把沈景川计划记录在行程表中。 沈景川跟助理交代了差不多了,就转过身去朝宁琛所在病床大步走去,心底突然升上来一股强烈的恐慌感,让他迈着的步伐越来愉快了,握住门把的手很刻意放轻。 但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人那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小跑过去,把泣不成声的宁琛牢牢抱在怀里,自责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先生,不要抛下我,我好害怕。”宁琛瑟缩在沈景川怀里,眼泪像两条掉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滴落。 每一声哭泣都像在沈景川心脏扎进一根针,痛地沈景川眉头紧皱,他轻柔把宁琛琛重新抱回病床上,他的脚很凉,盖多少层被子都捂不热。 沈景川把他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温暖的掌心给他捂热,宁琛这几天都只是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中的所需的能量,但仅仅只是提供一点点,他身上的肉已经没多少了。 脚踝瘦地可以轻松握住,沈景川眼里溢满了心疼,他望着宁琛脸颊说:“乖,今晚想吃什么吗?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做。” 宁琛一点都没有胃口,他腹部总是隔一会儿就传来疼痛,他好像真的生了一场大病,但先生目光太过认真了,他不好辜负了先生的好意,想了一会说:“我想吃鸡蛋羹,蒜蓉粉丝虾,鲫鱼汤……” 他越说越起劲,口腔不断分泌口水,到最后他都感觉自己胃部空荡荡了,有种肚子饿地咕咕叫的感觉。 “小馋猫。”沈景川的眼神柔情似水,看向宁琛目光中满是宠溺。 宁琛被这炙热的视线盯着,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也爬上淡淡的红晕,但很不明显,只有近距离观看才能注意到那浅粉的颜色。 傍晚,管家送过来那些饭菜里,保温效果做地很好,饭菜在桌子上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沈景川带着手套一直在给宁琛剥虾,宁琛吃虾喜欢沾酱油吃。 沈景川就把虾肉沾了一点酱油塞进宁琛嘴里,宁琛连续吃了几个便吃不下去了,最后在沈景川强烈的要求下,吃了几勺鸡蛋羹和半碗鲫鱼汤。 “先生,我想去洗澡……” 宁琛吃饱喝足之后,缠着沈景川允许他去洗澡,中午盖了两层被子,他虽然觉得浑身都发冷,可是在三十八度高温下全身都出汗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都感觉身上散发臭气。 沈景川说他身上一点都不臭,他喜欢这股味道。 宁琛说先生是在骗他:“我的头发好多天没有洗了,好脏,我感觉我越来越丑了。” “一点都不丑,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omega。”沈景川捧着宁琛脸颊认真道。 沈景川执意说用毛巾擦拭身体就可以了,看着宁琛欲哭的表情,他就妥协了,抱着宁琛去卫生间里,放在椅子上,拿着花洒给他全身淋了一下,便极其认真挤了几泵洗发液开始伺候他洗澡。 宁琛左右两边脸颊被沈景川恶作剧似的沾了两坨泡沫,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问:“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沈景川听到他的话,拿着浴球擦拭他的身体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薄唇微启,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还要做几项身体检查,做完之后我们就回家。” “可是我很害怕医生,一看到他们我头就很疼……”宁琛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低下头掩盖自己的窘迫,隐藏在四肢的恐惧使得他身体微微发抖。 沈景川哄着他说,有他在身边,害怕的时候握住他的手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嗯嗯。”宁琛咬着下唇,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宁琛住的病房里VIP单人间,沈景川在宁琛昏迷那段时间里一直都是睡在陪护床上,偶尔也会枕在宁琛床上休息。 沈景川对宁琛身体状况很担心,睡地并没有那么沉,一听到宁琛哭泣声他就连忙惊醒了,小跑到宁琛床边看看发生了什么。 宁琛拼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他哭地很是绝望,涌出来的眼泪很快就把床单浸湿了,好像在忍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喉咙间滚动着很模糊的话语,但沈景川大致可以听出那些字眼是:“不……不要,我错了。” “宁琛,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沈景川躺在病床上,把宁琛牢牢箍在自己的怀里,轻抚着他的发丝不断地给他安慰,腺体中也在散发大量的安抚信息素。 宁琛拼命地往他怀里钻,那股信息素神奇地让宁琛眼泪遏制住了,但眉头还是紧紧地锁在一起。 沈景川用指腹舒展开他的眉头,嘴里持续不断地哼着睡眠曲,看着宁琛舒缓入睡了,他才敢放心闭上眼睛。 翌日,沈景川要带宁琛去附近的佛灵湖公园散散心,宁琛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可是不能长久走路,所以叫助理备好了轮椅推着他去。 但这样推着宁琛出去,难免会碰到穿白大褂的人,沈景川就想给他带个眼罩,可是宁琛一看到眼罩就恐惧地说不戴,不戴。 沈景川没法只能抱着宁琛走,把他头按在他肩膀上,宁琛心有余悸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等着先生说可以才敢掀开眼皮。 这天等电梯的人很多,沈景川清俊挺拔的身影一下子就引起周围的人关注,特别是那张英俊非凡的脸更是让一些omega怦然心动,但在看到他抱着的人后,都只能闷闷地泄气。 宁琛有感受到附近的躁动,立即害怕地往沈景川的怀中瑟缩,他认为先生抱他是夫妻之间正常的事,一点都不丢脸。 然而再听到旁边的小孩子童言无忌的话后,他的想法有一些动摇。 站在沈景川旁边的一个年轻妈妈,她拉着大约七岁的小男孩的手也在等电梯。 小男孩本来沉浸在玩手上的玩具枪,忽然觉得玩地无聊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年龄比他还大的哥哥还被人这么抱着,就拉着她妈妈的手甩了几下,指着宁琛嚷嚷道:“妈妈你看,这个哥哥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抱着,我六岁都不让妈妈抱了。” “妈妈,我是不是比这个哥哥棒?” 话音刚落,这位年轻妈妈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儿子的嘴,讪笑着,她儿子第一句话刚说完她就注意到旁边那个男人黑眸危险眯起,她连忙化解道:“儿子,你是不是忘了有一些玩具还留在奶奶的床上没拿?” “我的悠悠球没拿。”小男孩慌了,赶紧拉着妈妈的手离开。 宁琛把头埋地更低了,却被沈景川及时捕捉一抹无措。 “不用在意。”沈景川把宁琛抱地更紧了,他低眸看着宁琛不断乱颤的睫毛,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安抚。 宁琛把头抵在肩膀上,用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鼓起勇气看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那些让他恐惧的人出现,他才说出口:“先生,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 “乖,不要闹。”沈景川箍住他的腰力气重了些,恰巧电梯门打开了,宁琛不敢再乱动了,乖乖趴在沈景川肩上不乱动,站在身后拿着轮椅的助理也赶紧跟上。 第六十八章 是他疏忽了外来的刺激 清晨的曙光穿过两排树叶的缝隙中,给地面上撒下斑驳的影子,旁边是一片湖面,泛着水光粼粼的波纹,凉风席卷上来的水汽吹在宁琛的脸上凉丝丝的。 宁琛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腿上盖了一件毛毯,他拿着水壶喝了一口水,便递给后面推轮椅的先生喝。 沈景川就着吸管吮吸着一口水,便说够了。 早上起来跑步的人很多,看到这么年纪轻轻的人就坐上轮椅,眼光都带着怜惜,但宁琛不在意,他只有先生陪在他身边就好。 沈景川推着宁琛穿过一道很长的小径,宁琛一路上都在扯着各种话题聊天,大多聊的都是高中趣事,很少提及其他的。 “先生,我记得我的行李还留在酒店,我康复了,可以带我回家吗?”宁琛聊到这个话题时,声线明显很不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讨好。 沈景川这一路上听了宁琛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话,证实了宁琛的记忆还停在高考结束那段时间。 他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气,抬起宁琛的下巴仰头跟他对视:“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 “暑假这么长,我想去三亚,西藏,西安……”宁琛的唇侧挽起来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克制不住地期待。 “先生,可以陪我去吗?” “嗯。” 沈景川眼底的情绪闪了闪,他紧攥住轮椅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少年明媚的笑容飞扬起来,却深深刺痛沈景川的心,这样骗他真的好吗? 他不会让宁琛离开他的,即使骗他又如何,大不了他们这一辈子都不要孩子了,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穿过那道很长的小径来到广阔的休闲区,已经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了。 沈景川刚把宁琛抱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宁琛再看到沈景川有些泛红的掌心,他的眉眼爬上心疼,偏要拉着他的掌心要给他揉揉。 沈景川无奈地任由着宁琛为他抚摸,他们所坐在地方对面就是一片湖。 湖风闻起来很清凉和湿润,把宁琛的额头上的发丝吹散开来,露出有几道刚愈合不久的伤痕,沈景川神色冷冽,黑眸深处涌动几分薄怒。 他用指腹轻轻刮着那几道伤痕,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不应该来那么迟。” 宁琛没听懂先生的话,拿着他的手蹭了蹭他的脸颊,睁着清澈漂亮的眼睛担忧问:“先生,我看你心情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景川含糊其辞道:“没,我带你走走路。” 宁琛连续躺了一周,又因为生了一场重病,身体虚弱的很,为了尽快恢复正常的行走,不得不要每天都要进行康复锻炼。 沈景川扶了宁琛起来,刚开始宁琛走路东扭西歪的,像个刚蹒跚的小孩子走路,动作很是难看。 宁琛总是不小心倾向一边,每次要倒的时候沈景川就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说没事,别紧张。 草坪上有很多小孩子追逐打闹,灵活矫健的身姿每次从宁琛身边进过时,宁琛都会低着头掩盖眼里的难过,然后继续咬牙地练习走路。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脚步很虚浮,很无力,因为持续不断的练习,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很多密集的汗液,沈景川说去休息一下,宁琛轻轻摇摇头说自己可以再坚持坚持。 宁琛轻轻地推开了沈景川,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与悲伤缓缓滋生出来,他还要跟先生去旅行,自己这一副残破的身体如果还不尽快好起来的,旅途中先生还要照顾他会很辛苦的。 “我……一定可以的。” 宁琛微微翕动的嘴唇苍白无血,他在给自己的加油打气,他知道先生在后面看着他,要证明给先生看自己很努力,不要放弃他。 沈景川微微一顿,瞳孔深处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终于控制不住小跑过去,动作迅速地弯腰,把宁琛横抱了起来,宁琛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那一瞬间宁琛心都要跳了出来。 沈景川的漆黑瞳孔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像一块磁铁石一样,总是把宁琛的心吸引过去。 “宁琛,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对你不离不弃。”沈景川温热的呼吸呵在宁琛的耳畔,声音一字一句强调道:“所以你这脑瓜子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练习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急于求成。” 宁琛被戳中心思,心里有些愧疚,他垂下眼帘说:“对,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沈景川说没关系,抱着宁琛坐回轮椅上,便拿着毛巾给他裸露在空气中渗出汗液的皮肤擦汗,还蹲在草坪上抬着宁琛的小腿给他揉揉,回去之后就不会那么酸痛了。 宁琛怪不好意思的,脸颊一直泛着淡淡的红晕,他咬着吸管在喝水,突然鼻尖萦绕一股很香的味道,他偷偷撇了一眼附近,是贩卖章鱼小丸子的店铺所散发出的香味。 方才运动了这么久早就把大部分能量消耗完了,宁琛肚子有点饿了,可是他不好意思地说出来。 “想吃吗?”沈景川抬头看着宁琛视线一直聚焦在贩卖章鱼小丸子的摊子上,想吃有没有勇气说出来的样子有些好笑。 宁琛眼波四处流转着,鸦扇似的睫毛扑闪个不停,半响,他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敢直面先生的眼睛,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心思太好猜了,先生一眼都可以看清。 沈景川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刮宁琛的鼻梁:“待在这里,我现在就去买回来。” “好。” 沈景川买回来两盒沙拉酱和番茄酱的口味的,宁琛张嘴各尝了一个,外皮酥脆,内里嫩滑,咬到最里面还存在爆浆的可能,这种美味瞬间引起蓓蕾绽放。 “先生,吃。”宁琛舔了舔嘴边的碎屑,神色乖巧道。 “喂我。”沈景川眸光翻腾着一股不明的欲望,他靠近宁琛的脸颊,在他耳边低语道,低沉醇厚的嗓音瞬间让宁琛脑袋充血,他感觉自己的脸又热又烫。 他便拿着竹签戳了一个章鱼小丸子递到先生的嘴边,明明先生喂他好像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互相转换又觉得奇怪不是一点半点的。 沈景川眸色微微一深,没有立即咬住丸子,反而伸出嫣红的舌尖舔舐着外表那层脆皮,侵略性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宁琛,就好像是在…… 宁琛呼吸变地絮乱起来,脑中迸发出几个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拼凑出一个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他甩了甩头想把脑子污浊的想法甩掉了。 “宁琛,在想什么吗?脸这么红。”沈景川假装不知情,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宛如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 “是太阳太晒了……” 宁琛支支吾吾道,先生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是自己脑中有色颜料太多了。 他拿着自己冰凉的掌心一直捂着自己的燥热的脸蛋,试图通过这个方式尽快让自己的脸温度尽快降下来。 沈景川翻腾在眼底的欲望更深了,在宁琛的看不到视线里,他忍着手都克制不住发抖。 但他不能,他会害怕的。 在公园玩了一上午,宁琛回到医院已经累地不行了,在车上就已经困到趴在沈景川怀里睡着了。 沈景川低眸看着宁琛晒晒了太阳气色确实红润了不少,打算隔几天带他去好玩的地方玩一下。 宁琛在病床上睡了几个小时,睁眼发现墙上的闹钟指针已经指到五点针了。 他刚在病床上坐稳,管家就轻轻推开门,提着几个保温瓶过来搁在床桌上,说:“夫人,沈爷叫你先吃,不用等他。” 宁琛没有动手,他想等先生回来一起吃。 管家离开之前,在宁琛手里塞了一封信,说这是寄给他的信,管家这些天只知道夫人生病住院了,具体是因为什么病情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敢多问,听从沈爷命令就行。 待房间只剩下宁琛一个人时,他才细细琢磨这封奇奇怪怪的信,茫然地看着寄件人那一栏,上面赫然出现何成一三个大字,他在脑海里搜索与这个人的关系,想了很久没有任何头绪。 难道是寄错了吗? 可是收件人和收件地址都准确无误,他怀着一种隐隐期待的心情打开那个信封,几张图片和一封信,他并没有先打开那封信,视线被那张笑容灿烂的人脸吸引住了。 照片中站满了三个人,抱着小女孩的男人,和一个站在身旁看起来温婉的女子。 男人身材高大,脸庞虽然黝黑,但五官很有辨识感,眼珠子很黑很亮,嘴角挂着一丝憨笑。 小女孩扎的两条小辫子格外喜人,辫子是朝上放勾起来的,她朝镜头做着鬼脸,看起来很好玩。 宁琛越细看他们的五官越觉得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们,可是脑海中并没有那方面的记忆。 他打算打开那封面看看具体内容,手指刚铺平纸张,沈景川就提着两三袋的零食进来,他率先看到宁琛手上那几张纸,心里在疯狂地在打鼓,顾不得手上的东西,直接丢在地上,速度快到宁琛还没反应过来。 沈景川就把那些信和图片捏在手里,紧紧攥在一块,把它们捏地皱巴巴的,他把这些东西夺过来那会看到何成一的名字,瞳孔猛地一缩。 是他疏忽了,他忘记了不能让宁琛接触这些外界东西,万一刺激到他恢复记忆那就彻底难办了。 他极力控制自己表情不露出半点破绽,嘴角牵起牵强的笑容,他掌心抚着宁琛脸颊问:“你的头痛不痛呀?那封信……” “我……还没来得及看。”宁琛眨了眨眼睛说。 第六十九章 发现自己被注射药液 沈景川看着宁琛脸色正常,明显松了一口气,才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收到这些东西,第一时间要告诉我,不要私自拆开来,听到了吗?” “为什么……”宁琛有些不解,他不敢告诉先生其实他已经把何成一手机号码记了下来。 收件人和收件地址都没错,应该不是单纯地寄错了,明显那个人跟自己认识了,可是自己真的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 “你忘了你上次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了,很多事情都是突然发生的。”沈景川头一次这么语重心长地跟宁琛讲道理,就是为了消除宁琛的疑心。 宁琛蓦然想起了过去那段恐怖的经历,他就立马噤了声,眼底爬上一层恐惧,半响,才缓缓说道:“先生,我怕……” “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好你的。”沈景川很满意这个效果,隔着薄薄的布料掌心拍了拍他的脊背,把他的那股蔓延上来的恐慌顺下去。 然而握住那些信和图片的手,更加加重力度恨不得把这些东西撕碎,他得尽快把宁琛带回去,这里环境太复杂了。 虽然他已经极力劝诱着宁琛不去接触任何的电子设备和不熟悉的人,可难免会有特殊情况发生。 “再过几天,我们回家。 ” “好……” 宁琛听到这话,眉眼瞬间染上了兴奋,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很压抑的地方了 ,可以每天给先生做可口的早餐,可以肆意地躺在先生的怀里,可以跟先生做很多有趣的事…… 吃晚饭的时候,宁琛的胃口明显好一点,饭量也能够吃下一碗了,碰到不喜欢的菜勉强吃下几口。 轮到吃药那一刻他就有些明显抗拒了,沈景川掌心里躺着大小不一的药片,数量不多不少有五个,宁琛不想吃,他吞咽药片的技巧不太行,每次吃完口腔都会留着一股苦味。 “可以不吃吗……”宁琛喉咙滚动了好几下,似乎能感受到药片卡到自己喉咙眼那种堵塞的不适感。 沈景川哄着他说:“乖,吃完药身体才能更快恢复起来。” 宁琛低着头,温顺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了一片阴影,他伸手把药片接到自己的手心里,分了两次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就着温热的水囫囵吞了进去。 可是有一颗很大的药一直吞不进去,在他口腔里被消解,瞬间一股很浓烈的苦味充斥整个嘴巴。 “咳咳咳,好苦……”宁琛咳地面部通红,小脸皱成一团,眼眶红红地看着沈景川。 “没吞进去吗?” 沈景川焦急地站了起来,指腹撬开他的牙关,把那个偏离吞咽位置的药片拿了出来,掰成两半重新塞了合适的位置,让宁琛喝了几口水便吞了进去。 沈景川自我反省地说:“是我的错。” “不是先生的错,是我……不太会吞药。” 宁琛连忙打断他的话,笨拙地拿纸巾擦拭掉沈景川手上的污秽,他凑近沈景川脸颊想蹭蹭他,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口腔都是苦味,连忙打消这个念头。 “想去哪?” 沈景川抬眸就看到愈来愈靠近的宁琛,呼吸一滞,面前的少年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细嗅着还有一股很让沈景川很着迷的香味。 宁琛捂住自己的嘴巴懊恼说:“我嘴巴太苦了,想去刷牙……” 沈景川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掌心箍住他的后脑勺,把远离几分的宁琛压到自己眼前,惩罚性咬了两下他的下唇。 尔后狂风暴雨般地吻落在那两瓣柔软之上,宁琛被吻地喘不过气,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可是先生太霸道了,不仅要他张嘴,还要向下吻。腰部被先生牢牢地箍住,他一偏离几分,就被他拉回去。 按照这架势,宁琛还以为先生会深入到底,但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 自从宁琛收到那封莫名的信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收到约束,前些天他还可以跟管家和沈景川的助理说上几句话,现在宁琛开口,他们都是沉默不说话,只是点头摇头。 宁琛一开始还怀疑是自己说话表达有问题,让他们接不住话,现在今早放在床头上的几本书也不见了,左胳膊竟然还出现了一小块不太明显的青肿。 因为自己皮肤偏冷白,这点印记对他来说格外地清晰。 那块青肿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他不记得自己到底在哪个地方磕到的,而且他看到白大褂的人也没有以前那么恐惧了。 他以为一切都在朝良好的方向发展…… 睡觉之前,沈景川就会把那些大颗的药分成两半,宁琛从来不知道他这些药的名字,因为那些药都是纸包裹住的,他也很少过问的。 这天如往常一般,宁琛喝了几口温水润了润喉咙,等着沈景川从桌子上把药递到他手中,最近左胳膊不知为何使不上力气,他跟先生说过自己手疼。 沈景川查看之后表情淡淡地说:“没什么问题,过几天就会消了。” 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无条件相信先生的。 宁琛正等着先生把药递到他掌心里,突然一通电话让沈景川拿着药片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先生看到那个来电显示之后,眉目间散发着冷意,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乖乖吃药,我回来检查。”沈景川敛下眼眸里的情绪,稳住自己胸腔起伏不定的愤怒,攥住手机的手背爬上几条青筋,江宛卿竟然有胆子打电话给他,真是好样的。 他跟宁琛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宁琛沉默地看着桌子上那些药,先把几颗小的药片解决掉,再打算把剩下的一并干完。 可是刚把最后余下的药片握在手心里时,外面猛地响起的烟花爆炸声吓得他手没握稳,那几颗消失在床底不知所踪。 宁琛慌慌张张地连忙蹲在床底下,他此刻吓地心脏砰砰乱跳,外面天空的烟花爆炸声都掩盖不住自己心跳声,咚咚咚地就好像自己玩着惊悚游戏。 他蹲在床底摸索了很久,轮换着手臂在地板上四处地找,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反而过度地拉扯到左手臂的肌肉更痛了。 “疼……”发出很闷哼地一声。 应该会没事的,告诉先生就好了。宁琛在心里安慰道。 他在床上等了很久,沈景川都没有回来,反而自己的睡意涌了上来,他半清醒半困倦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没有平时睡地那么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门外传来轻微的推门声,沈景川在他耳边轻唤了几句,宁琛本想开口,可又怕待会先生检查他吃药情况,最终选择了继续装睡。 宁琛以为沈景川会像平时一样搂着他睡觉,没想到唤完他名字之后把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宁琛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感觉里面的温度不是一般的冷,身上即使盖了一件毛毯,但那种冷风可以深入到骨髓里。 他很想睁眼看看自己周围的环境,但被两个人对话打断了。 “今天换一个手臂打吧,不然他手会疼。”沈景川把他胳膊上的衣袖往上提,露出那皮肤嫩滑的胳膊,“这个药液还需要打多少针?我要尽快把人带回去了。” 医生表情不由地凝重起来,他把药液注射到宁琛右手臂上,敬畏道:“一般来说连续打一周效果会更好,这才打了几天复发情况几率大一点。但我建议打完这一针就暂停。” “什么意思?”沈景川用棉签堵住打针的地方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医生是站在患者身上考虑问题,如实道:“体质太弱的omega,过多的摄入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但潜在风险也需要考虑的,可能会引起精神错乱的问题。” 这会轮到沈景川沉默了,良久才回:“停了。” ……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原来这几天手臂疼是因为自己被打针了,可是先生说不是吃药就可以了吗,他们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宁琛紧闭着眼睛,手脚僵在那里完全不敢乱动,心脏莫名浮现一丝隐隐不安,让他不由自主把最近先生奇怪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先生肯定有事情瞒着他,可是这样猜疑先生是不对的…… 宁琛到最后被沈景川抱回病床时,努力使得自己像一个睡着的人,其实脑海已经浮现了各种可怕的猜想。 他被先生从学校接回酒店那段时间,先生对他的态度跟现在是没法比较的,宁琛这些天发现先生跟他对视的目光无时不刻地不充满着一丝懊悔和愧疚的韵味。 就好像自己身上发生一件很悲惨的事,让先生只能通过这些行为补偿他。 他必须得弄清楚,不然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他,会很难受。 隔天,沈景川要带宁琛去做最后一次身体检查了,如果身体各项指标正常的话,他就可以跟先生回家了。 宁琛心情说不出来的激动,但萦绕在心里的那些事让他期待着被拉低了,他沉默地低着头。 “不开心吗?”沈景川揽着宁琛的肩膀,这些天宁琛都在好好做康复训练,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了,但跑步和爬山这类的事还不能。 宁琛扬起笑脸回:“很开心,就是我……” 他的话都没有说完,沈景川手机就弹出几条短信,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对话,最近先生的注意力经常放在手机上面,看完身上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沈景川眉眼一片冰冷,他紧盯着助理发的那些短信:【沈总,查到江宛卿跟江家那群人在景城大酒店见面了。】 【他带过来的人都隐藏在酒店附近,大概七八个人左右,现在要行动吗?】 他回:【等我过去。】 宁琛愈发不安地揪着先生的衣角,轻轻唤先生几下。 “先生,先生……” 沈景川锁紧的眉头看到宁琛脸后,缓缓展开半分,他把宁琛牢牢地抱在怀里,说:“做完检查乖乖回去好吗?我很快回来的。” “先生……去哪里?” “一个地方。” “我等你回来。”宁琛没有多问什么,他相信先生会回来接他的,可是先生怀抱好温暖,他一点都不想分开。 沈景川抱了他一会,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把宁琛一个人留在检查室门口等待。 那些医生和护士都没有上班,他们是提前十分钟到的,现在宁琛一个人坐在外面冰冷的椅子上,仰头无聊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忽地想到了什么,缓缓地把视线放在了那个免费打电话的座机上。 第七十章 恢复记忆 冷清的医院走廊里,只零星出现几个身穿病服的人,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后便消失无影无踪,静地宁琛能够无比清晰听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只是打个电话问问而已,没事的。 宁琛双腿像被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沉重的很,好不容易抬起手把电话握在手中,却因为自己太过紧张了,电话差点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努力地平稳自己絮乱的呼吸,硬着头皮拨通了这几天背地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 “滴滴滴……” 漫长等待中,宁琛在心里做了一番纠结,强烈的不安感让他一直啃咬着自己的大拇指。 “你好,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丝粗犷的声音。 宁琛眼眸颤了颤,很熟悉的声音就好像在那里听过,他极力放缓语调让自己声线平稳:“我是宁琛。” 他刚说完自己的名字,那边语调明显轻快了地很多,把之前疏离客气的态度迅速切换掉。 何成一先是对宁琛嘘寒问暖一遍,宁琛大部分回复的话永远不超过三个字以上,来自陌生人过度关心让他有些不自在。 聊了大概五六分钟,宁琛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护士前台已经有一两个护士上班了,他正准备结束话题,何成一突然一句“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宁琛表情完全愣住了,他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紧紧地连气都不能吐,“什么……意思?” 何成一感到很疑惑,以为宁琛没搞懂自己对他肚中孩子关系,就把宁琛上次教训小混混那些事简略说了一遍,顺便把他医院检查的事一并说完了。 “宁琛,你在听吗?” 孩子?他有孩子…… 宁琛全程屏气凝神地倾听着,越听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脸颊什么时候爬上两条泪痕,电话毫无征兆地顺着他掌心掉了下去,在半空中被线扯地摇摇晃晃的。 他脑袋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闪过了几张记忆片段,一开始模糊到他不知道具体场面,随着宁琛执意要穿透那些浓雾,他疼痛地嘶喊一声,刺耳的耳鸣闪过之后,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张检查出怀孕的报告单。 【姓名:宁琛,性别:omega,年龄:19……临床诊断:早孕。】 早孕?他跟先生有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宁琛为了求证那件事,一直抚摸着自己的平坦的肚子,如果他有孩子,他不可能感受不到的…… 蓦然想起来那天他清醒那会,腹部下方痛感格外的清晰,还有最近先生的奇怪的行为,都让他觉得先生在瞒着他一些事。 孩子没了,先生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宁琛脑袋一阵晕眩,心口传来地阵阵剧痛让他脸色苍白地像抹了一层白灰,他有点喘不上气了,额头不断冒着密集的冷汗。 他四肢像泄气般的气球软弱无力,就快要倒在地上那一刻被几个路过的护士扶住了,把他扶坐在椅子上。 “你现在能听到我的话吗?”护士在他眼前甩了甩手。 宁琛像被抽取灵魂般的,整个人都呆呆的,他完全都不在状态中,只是一直在喃喃道:“先生,我要找先生……” 护士问他先生手机号码是什么,宁琛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拼命在摇头,方才先生突然有急事出去了,他要是贸然打扰先生,先生要是生气不理他怎么办? 他做完检查,先生会回来的。 “那个,我……预约了全身检查现在可以去做吗?”宁琛微微翁动的嘴唇显得苍白无血。 护士询问他的名字,盯着他喝了几口温水后精神状况好了一点,才带着他往检查的诊室走。 里面温度其实都不冷,宁琛平躺在上面却感觉血液瞬间凝固起来,无法言说的冷。 他看着几个护士进来在开设备,在整理资料,这个时候宁琛还只是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当那几个护士簇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时,那面庞跟江宛卿极其相似,他惊恐地双眼瞪大,瞬间所有的记忆片段一下子全都涌来上来,他头疼地都要炸裂开了,他终于知道了他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是江宛卿,是他…… 宁琛周身止不住地颤抖,猛地从上面摔了下去,他顾不得膝盖磕在地板上痛感,很是狼狈地躲在角落里,一直嚷嚷着:“别过来……别过来……” 护士和医生完全不知道好好躺在上面的人突然反应那么激烈起来,连忙小跑过去想上前检查情况,宁琛歇斯底里地喊着:不要过来。 那个医生本着职业操守,示意其中一个护士赶紧跟患者的家属迅速去说明情况,自己跟另外一个护士打算上前镇定这个精神情况不太好的患者。 “这位患者,保持冷静。” 离患者距离还有几步时,瑟缩在墙角的宁琛踉跄地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抵在他跟医生中间距离中,低着头嚷嚷着别靠近,自己则不断往墙角退去,再看到自己无路可去了,眼底翻腾的恐慌越来越激烈。 宁琛想也没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诱导他一下子撞开挡在他面前的医生,他甚至跑走都不敢跟那个医生的眼睛对视,那张相似的脸每次一看他都像被扼住脖子难以喘气。 隐藏在骨髓里的害怕白大褂的因子迅速地分散四肢,霎时间宁琛在跑的过程,不断跌在地上,撑着软趴无力的身体也要远离这个地方。 先生快回来带他回家,他一个人很害怕…… 外面下起了一场大雨,狂风骤雨如一层密集的网,笼罩着城市,空气的味道染上潮湿。 宁琛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地方,头也不回地闯到街道上,身上的病服以极快地速度湿透,黏腻地粘在宁琛温热的皮肤上,雨水太过猛烈了,打在他的睫毛上,这一趟跑出去完全耗掉他的大部分的力气,他摔在了坑坑洼洼的水坑里,他双手捂住脸绝望痛苦。 “呜呜呜……” 宁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一直很不顺,他曾经以为嫁给先生是一件足以让他庆幸的事,可后来知道自己是某人的替身后,他就降低期待感,祈求自己呆在先生身边就好。 没想到先生会给他更多的爱,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还期望能够生下那个孩子,但现实却给了他重锤一击。 孩子没了,自己的身体也不行了。 他一点不怨先生,是自己索求太多了。 雨水猛烈地砸在他身上,给宁琛带来锥心痛苦的疼,眼泪和雨水顺着脸颊一起往下流,眼睛闭上没多久,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自己当时被强迫流产的场景,那群白大褂的人还揪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腿根不断流出浓稠血液。 血液红地刺眼,孕育没多久的生命就这么化成一滩血水里,他还没来得及给宝宝唱睡眠曲,还没来得及牵牵宝宝的手…… 什么都没了,不,他似乎听见宝宝在呼唤他。 “爸爸,爸爸……” 宝宝没有离开他,就在附近。 “宝宝,爸爸来找你……”宁琛滚动的喉咙间发出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他趔趄站了起来环顾周围一圈,最后他看到了他跟先生的宝宝在马路上哭泣。 马路上因为下雨天的缘故,道路很湿滑,他的宝宝朝他跑过来时,还在地上摔了一跤,宁琛心疼地强撑着酸软无力的四肢朝马路上吃力地跑去。 他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就差一点就可以把宝宝平安带回去了,可是上天却在跟他开玩笑,他可怜的宝宝被汽车轮胎碾压过去,又成了一滩血水…… “啊啊啊,不要……” 宁琛他整个人就像被魇住一般,朝着马路上跑去,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仅仅依靠身体那个本能,汽车尖锐的鸣笛声都不能让他回过神来,目光怔怔地立在原地。 他偏过头了,那双明亮的眸子永远地黯淡下来,看着那辆失控的汽车朝他靠近,他一点都没有紧张,反而有一种释然感,宝宝一个人会很难受的,他要去陪他…… 预想到死亡并没有接近,宁琛被沈景川紧紧抱在怀里,滚到地上去,沈景川的脊背被尖锐石块磕着,被磕到的地方瞬间涌出来一股血液,他一点不在意,反而用手牢牢护住宁琛的头部,看着宁琛脱离危险,他才猛然松了一口气,差一点他就来晚了,这次再来晚,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事了,没事了……”沈景川抱着宁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期待可以等到宁琛回应,可是宁琛已经完全晕过去了,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瘦地沈景川搁在薄薄的衣服料子摸到清晰的骨头。 刚刚宁琛在寻死,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不敢去相信,宁琛会抛下他离开。 “不准!不准抛下我!”沈景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微颤起来,箍住宁琛腰上力度克制不敢放重,他步伐加快地朝车里走去。 他要带宁琛回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七十一章 送进监狱 雨势没有那么大了,天空飘起了绵密的雨丝,斜斜向下地落在庄园里的一切,放眼望去朦朦胧胧一片,仿佛给庄园添上一层神秘感。 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迈巴赫突然回归打破了这层界限,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发丝已经被雨水黏在额头上,他顾不得这么多,拿着干燥的西装外套把怀里的人紧紧护住。 司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进去了,撑在手上的伞并没有发挥真正的作用。 他们回来之前,管家早就带着几个仆人恭敬地站在门前,顾医生提着药箱也是在一旁焦虑地等待。 “快,宁琛发烧了。” 沈景川眉眼染上一丝担忧,怀中人身上的温度很高,皮肤烫地惊人,他步伐加快抱着宁琛往卧室里走去。 顾医生等着沈景川给宁琛换完干燥的睡衣才敢进来,拿着体温计给宁琛量了一下,体温计显示39.2°,高烧。 他给了宁琛把了一下脉,发现这孩子比之前更加虚弱了,给宁琛开了一些退烧药之后,不免关心地问:“景川,这没过去几个月了吧,宁琛这身体怎么差到这种地步?不应该呀。” “后期可得好好补补,不然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顾医生刚刚把脉发现了宁琛流产过,下雨天还淋了雨恐怕这场病可能会折腾他很久。 “我知道的。”沈景川眸孔猛地一沉,撕开退烧贴的袋子抖了几下,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的情绪,“一辈子还长,我会把他养好的。” 顾医生接连地叹息,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准备把搁在地上的药箱拿离开,给他们留下安静的空间,余光不小心撇到了沈景川背上的伤口,怪不得进来闻到一股很隐秘的血腥味,他一直在寻找那味,没想到却疏忽了沈景川这个S+alpha。 “景川,你这伤口得赶紧处理,不然发炎了可就麻烦了。” 沈景川脊背上白衬衫完全被石块刺穿,裸露在外面的伤口还分布一些稀碎的小石块,被尖锐石块磕到的部位,涌出来的血液把衬衫染红了一小片。 沈景川完全把注意力放在宁琛身上,他眸光不到任何起伏,说:“你看着处理。” “好吧。”顾医生无奈只能蹲在地上,给景川处理伤口去了。 半夜雨势越来越大了,雨点啪嗒啪嗒地砸在落地窗上,外面电闪雷鸣的状态持续不停。 床上的宁琛唇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一直发烫,呼吸极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沈景川守护在宁琛身边,完全不敢睡,他隔一会就给他量体温,可是这温度并没有消下去的趋势,宁琛因为生病眉头不断紧皱着,断断续续说出呓语般的话:“疼……疼……” “我在这,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沈景川灌满在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去了,他用指腹不断揉着他太阳穴。 宁琛一直高烧不退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害怕,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正在忍受生病的折磨,他多希望这疼痛能转移在自己身上。 他把宁琛扶坐起来,喝了几口温水往宁琛嘴里渡过去,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灌些水,他不会让宁琛口干舌燥这种情况发生。 仆人端过来的一些冰水,沈景川用毛巾沾湿给宁琛出汗的地方擦拭,吸走大部分的热量,就这样不断喂温水,擦汗持续到清晨,宁琛温度才慢慢降了下去,但还是陷入深度睡眠中,没有清醒。 沈景川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也不敢完全松懈下来,他很害怕宁琛会出现昨天寻死情况发生,紧紧握着他的手,头枕在床边休息一下。 休息了将近大约二十分钟,沈景川附身在宁琛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会儿,目光对上宁琛脸庞满是爱意,他盯着宁琛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移开视线。 离开之前对着宁琛耳旁温声道:“等我回来,我去教训那帮人。” 之后便去浴室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套黑色的西装,简单地系了个领带,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即使眼底有一层很浅淡的青黑,但挡都挡不住那爬上一层寒霜的眉眼。 他得尽快把伤害过宁琛那些人全部收拾干净,所有阻碍他跟宁琛的感情都必须消失。 庄园的地下室里,很少有人进来过,本来用途放置一些杂物,可没想到有一天会发挥它的真正用途,伴随铁门嘎吱一声,进来那人身上裹挟一阵风,把蜡烛的火苗吹地摇晃起来,刚走进就有一股很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沈景川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眸地深处都是刺骨的冷意。 越过层层的阶梯,沈景川脚步最终停在一间牢房面前,面前早已桌椅齐全,甚至还细心地准备了茶杯,五六个保镖毕恭毕敬给沈景川行了个礼,看着沈景川下达手势,他们才把牢房打开。 牢房里关押着满是伤痕的几个人,衣衫完全破破烂烂,他们的神情无不充斥绝望与懊悔,万万没想到他们动的人可是面前这个恐怖男人的妻子,要是他事先知道他们铁定立马推掉,可是现在已经迟了。 求饶声只会让这个男人做法更为可怕,他们是见识过的。 然而瑟缩在墙角里的江宛卿完全跟他们不同,他身上的伤口比他们少的多,他以为沈景川心疼他,教训他并没有下多大的狠手,他一看到沈景川,迅速挤出来几滴眼泪准备爬在他脚下,打算用可可怜兮兮的把戏获得他的同情,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可是江宛卿刚爬过那个牢房的门槛,就被三两下保镖制止他前进,江宛卿可不管那么多,这是他唯一逃脱的机会,他拼命地嘶喊道: “景川,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做,快放我离开,我不要江家了……” 沈景川那双静默的眼神异常冰冷,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捧着深灰色的茶杯吹了吹,轻呷一口,冷声开口道:“就这样让你离开,会不会太亏了。” 江宛卿一听以为有机会,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他匍匐前进几步,毫无悔恨地开口:“景川,我就知道心里还有我。要不是有宁琛那个祸害存在,我们根本不可能分开的。” “景川,你看我好不容易把宁琛肚里的孩子弄掉,这样我们……” “……” “说够了吗?” 江宛卿絮絮叨叨哭诉一大堆,完全没注意到沈景川周身气息越来越阴冷了,满腔的怒火一下子涌到天灵盖,沈景川再忍不住了,手上突然发狠,握住茶杯砸在他的身旁,茶杯与地面的猛烈地碰撞,茶杯霎时间四分五裂开了,飞溅起来的细小碎片划过江宛卿的脸颊,一下子就印出几道血痕。 沈景川黑眸危险地眯起,“我已经容忍你很久了,这一次无论谁劝,你这辈子就烂在监狱里。” 阴沉薄凉的声音从面前的男人薄唇吐出,宛如索命的恶鬼狠狠地扼住江宛卿的脖子,让他难以喘气,惊恐地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了,愣住好一会,才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胡话,他开始带着哭腔求饶道:“景川,我真的错了,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我那么爱你,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要守护我一辈子的……啊啊啊……” 他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试图推开阻碍面前的保镖,环住沈景川的大腿求原谅,他没想到沈景川真的动真格了,恐慌完全占据他的乱如麻的脑子。 “好好在监狱悔过自新。”沈景川看着江宛卿的目光,没有半点的怜惜,只有冰冷。 “啊啊啊,沈景川,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沈景川离开之前,整个地牢响起了江宛卿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咒骂声,但他一点地都不关心。 外面的雨停了,天边已经挂着一轮骄阳,潮湿泥土的气味格外好闻,光线暖洋洋的,触碰到皮肤也是极其地温暖。 从远处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声音越来越近了。 宁琛这个时候应该醒了吧? 沈景川按耐不住自己心情,步伐由缓慢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小跑过去,他立在卧室门前却不敢打开,悔恨与自责两股强烈的情绪不断左右他大脑,生平第一次这么犹豫不敢推开门。 经过一番激烈的自我劝诱,才敢轻轻推开那扇门,自己全然没发现掌心里全是汗液。 沈景川设想过很多次跟宁琛重获希望地再次见面,会有不同种场面地发生,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宁琛表情呆滞地静静坐在床上,细碎的发丝半遮着眉毛,脸庞几乎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没有先前的光芒,沈景川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宁琛,宁琛……” 沈景川从来没见过宁琛这个样子,就好像万念俱灰,整个人被抽空了,坐在那里,仅仅只剩下一具躯壳,他开始慌了,声音发颤唤着他的名字,宁琛眼睫毛眨也不眨一下,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笑也不哭。 沈景川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大口地喘着气,极力放轻自己的脚步声,怕吵到宁琛。 第七十二章 喜欢先生 这偌大的庄园里,半点人气都没有,除了冷清剩下便是死循环地运作,厨房,客厅,卧室,花园此刻都完全没有宁琛充满鲜活生命力的笑声。 宁琛能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一天,无论谁唤他名字都没反应,仿佛是个抽出灵魂的瓷娃娃。 谁也不知道他整天想些什么,偶尔有几只鸟从窗边经过,发出啾啾的声音,他会轻眨一下眼皮,但很快就消失无踪。 因为宁琛已经完全失去自理能力了,吃饭也成了问题,每天注射营养液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消瘦到柔嫩白皙的小脸有些微微凹进去。 沈景川心疼都不敢用力抱他,他从来没想过宁琛会成这副模样,焦虑占据他的身心,眉眼满是忧愁,每天想方设法地试图把陷在自己的世界宁琛唤醒。 “宝宝,张张嘴好吗?” “喝点粥,一口就行了。” 沈景川蹲在轮椅前面,勺一口白粥放在嘴边吹吹,才敢放在宁琛嘴旁,晶莹剔透米粒还在散发着热气。 他期望宁琛张嘴回应他,可是手举着发僵了,宁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鸦羽般的睫毛下,只有一双无比空洞的眼睛。 沈景川的胸口像刀绞一样,握住勺子的手微微发抖,米粒一窝蜂从勺子跑了出来,圆滚滚砸在地板上,最终他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把头抵在宁琛膝盖上,失声痛哭。 宁琛手指动了一下,便没有任何动静。 每次睡觉前,沈景川会把被子暖热,因为宁琛身体很冷,除了每天早上推着他去外面晒晒太阳,气色看起来好了些,但一到晚上宁琛双脚异常地发凉。 这天,沈景川还是如往常一样把他的双脚用掌心捂热,而且床上时常备着几个热水袋,掌心变冷他就会用热水壶代替。 宁琛睁着呆滞的眼神看着天花板,他身上已经被换上一件淡蓝色的睡衣,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睫毛眨的次数虽然屈指可数,但沈景川细心地发现他开始有些变化了。 “宝宝,你其实能听到我说的话是不是?”沈景川激动地不知所措,脊背绷得紧紧的,他附身去观察宁琛的反应,他刚说完,宁琛眼睫毛果然又眨了一下。 沈景川嗓子像似哽咽住了,两眼一热,他有些慌张地跑到窗台,摸索着烟盒的手一直发抖,指尖发颤地久久没有平息。 他没有抽烟,脸庞被凉风吹地发僵,才走回来。 沈景川钻进被窝里,把头埋在宁琛的颈窝里,贪恋吸允着他身上的温度,一遍又一遍对宁琛说:“宝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宝宝,快好起来,我好想你,比任何人都离不开你。” 沈景川每次重复这些话,都带着难言温柔的语调,声线低低沉沉的,像羽毛柔软细腻地抚平宁琛创伤的心灵。 说到情到深处,沈景川都会红着眼吻着宁琛的唇瓣,轻轻地舔舐着,宛如困在沙漠的人找到盛满甘甜雨露的绿洲。 宁琛虽然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但身体被沈景川这番怜爱,弄地脸颊爬上淡淡的红晕,唇瓣更加水润了,让沈景川移不开视线,呼吸开始絮乱,下方莫名涨//大,他拉着宁琛的手朝被子下面伸进去。 沈景川听了顾医生的意见,养了一只乳白色曼基康猫,毛发软软的,瞳仁很亮很大,猫咪刚来那会,有些胆怯怕生人,躲在床底不敢出来。 后来在罐罐的诱惑下,渐渐跟庄园的仆人熟络起来,但很喜欢趴在宁琛的腿上,圆滚滚的身子躺在毛毯上呼呼大睡,清醒就喜欢不断蹭着宁琛脸颊,手和脚。 下午五点,沈景川准时下班,一回到庄园,就推着宁琛出去看夕阳,他抱着宁琛坐在木椅上,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肩上。 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风力也逐渐变强了,把身后的挂着红丝带的树的叶子吹地唰唰作响,一些枯萎的落叶也落了下来。 沈景川把西装外套套在宁琛身上,猫咪静静地蜷缩在宁琛腿上不乱动,沈景川用温暖的掌心轻而易举把宁琛手包裹住,他偏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身边人。 “宝宝,快入秋了,天气变冷了。” “宝宝,你还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要去旅游吗?西藏,西安,江南……无论什么地方,你清醒过来,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宝宝,我想念你煮的粥了,还有你做的甜点了。所以宝宝快快好起来好不好?” “……” 沈景川说了很多,他原以为宁琛不会给出了多大的反应,却没想到肩上传来一股热流,是宁琛在哭,宁琛眼眶盛满了滚烫的泪水,脸颊爬上了两条泪痕,表情无任何变化,还是呆呆的,但泪水足以让沈景川欣喜万分,他极力稳住自己,不断吻去他脸颊的泪水,不断重复地说:“谢谢宝宝。” 软绵绵趴在宁琛腿边的猫咪,也动用短短的四肢站了起来,发出喵喵的声音。 宁琛有在听他的话,有在回应他,离说话已经不远了。他隐隐有了一丝期待感。 沈景川那一晚站在窗边很久就没动过,想了很多事,大部分都是关于宁琛的,他在想怎样把欠着宁琛的以哪种方式宠回去,最后思索了很久,莫过于与宁琛携手余生,白头到老更为浪漫。 每次沈景川上班去,都会叮嘱管家注意宁琛看电视的时间,他知道宁琛已经开始苏醒了,眼珠子也开始转动了,手指动的幅度即使不大,但能够传递简单的讯息,就是嘴巴一直紧闭着,说不话来。 沈景川可以等,他会等,等宁琛唤他“先生”那一天。 宁琛偏爱看一些动画片,管家切换很多频道,等着宁琛做决定,如果在一个频道他没有抬起手指,那就说明他不喜欢看,要换另一个,看到熊出没这些动画片他都会慢吞吞地拿手指指着,管家就会立即明白。 接连三次后,管家就知道宁琛大概的喜好了。 今天电视上动画片格外有趣,宁琛不知不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地弧度不太明显,而且转瞬即逝,但被管家及时被手机拍摄到了,连忙发送到沈景川手机里。 傍晚沈景川一回来,就要找宁琛,他走地有些急,仿佛脚步生风般似的,过了几秒就看到宁琛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呆滞,反而添上一丝灵动。 他蹲在轮椅前面,拿着宁琛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带着温柔的语气看着他说:“宝宝,你今天笑了,真好看。” “好久没听到宝宝的声音了。” “先……先生。” 沈景川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激动,他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宁琛在艰难地嗫嚅着嘴巴,吐字很慢,声线很不稳,那声音很细很小,但却像一道惊雷似的在沈景川脑中炸响。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猛地攥住宁琛的手,力度把控地很好,不会弄疼他,他声音发紧道:“宝宝,再唤一次好不好?” 宁琛像是憋了很多力气集中在嘴边,脖子以上粉红一片,他微微张开嘴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但沈景川很有耐心地等着,握着宁琛的手加油鼓劲,“宝宝,不着急,我等着你。” “喜,喜欢……”宁琛说完这两字,睫毛眨了一下。 沈景川用缠绵的目光看着他,“喜欢什么?” “先,先生。”宁琛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爬上淡淡红晕。 那绵软又可爱的告白声一下在沈景川心里泛起了一层涟漪,他指尖发颤抚摸着宁琛的脸颊,声音发紧:“我也很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这辈子离开你都不行。” 宁琛眼里很快蓄起一层薄雾,即使面部表情还很难驾驭,但滚烫的泪水可以传递任何情感,沈景川手忙脚乱地擦拭那些泪水,轻声哄:“宝宝不哭,我会心疼的。” “抱……”宁琛吃力地抬着手戳了一下沈景川的衣服。 沈景川把宁琛牢牢拥入怀里,怀中人温度极高,淡淡的小香兰的信息素萦绕在鼻尖,他恍惚觉得这一切都值了,掌心温柔地揉着他后脑勺的发丝。 吃晚饭时,宁琛能喝了一点白粥了,虽然吃的不多,但明显有很大的进步了,但经常有些粥从宁琛嘴角溢出,为了不让宁琛难堪,沈景川都会跟宁琛说很多甜言蜜语的话,不断夸着他,宁琛这时候总是眼睛亮亮看着他,耳垂也不自觉红了。 沈景川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宁琛,每天上班期间见不到宁琛,他都会很恐慌,仿佛自己丢了一种很宝贵的东西,见到了,又不敢触碰他,宁琛在他眼里就是一件易碎又漂亮的陶瓷品,他格外地珍惜,看地比自己还重要。 宁琛状态越来越好了,能够在管家的搀扶下在卧室里行走,说出的话也比平时多上几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了。 沈景川每天回来都恨不得黏在宁琛身上不分开,毫无厌倦地在宁琛耳边一遍又一遍说着我爱你之类的情话,宁琛这时候总是小脸红红的,下一秒就把脸埋在沈景川的怀里。 “宝宝,你这样子真的很可爱,好想现在就把你吃了。” “先,先生,说什么呢……” 第七十三章 旅行的前一天 厨房里,灶台上放置好已经切好的蔬菜和肉类,每样蔬菜都还泛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看起来新鲜的很,这还是沈景川第一次为宁琛下厨,无非就是想把他养胖点。 沈景川腰上系着一条纯黑的围裙,额头上降下几根乌黑浓密的发丝,高挺鼻梁上是一双深邃的眼眸,下颚线干净利落,更衬得侧脸有一种让人无法让人移开的魔力。 他正低着头专注着炒菜,偶尔会侧过头含笑地看着宁琛的动静。 “滚滚,看这里。” 滚滚是宁琛赋予他们家新成员的称号。 宁琛正拿着逗猫棒逗猫,乳白色曼基康猫来了一个星期,已经被喂地圆滚滚的,它的底盘很低,每次运动起来,短短的四肢抖动起来都格外有趣。 “喵呜,喵呜……” 滚滚似乎玩累了,对着宁琛喵喵叫了几声,便跑去吃今天中午没吃完的罐罐。 宁琛这几天被沈景川照顾地很好,行动能力也恢复差不多了。 他放下逗猫棒之后,小步地走进来,把头倚在厨房门框上,眸子在看到沈景川身影眼睛亮了起来,喉咙滚了几下,他抿了抿嘴轻唤:“先生。” “宝宝,是不是玩累了?”沈景川停下了炒菜的动作,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宁琛垂眸地敛下了多余的神色,小跑过去,从后面搂住沈景川的腰,胳膊紧紧地攥在一起,眼眶红红地仰头哽咽说:“不真实,我……好害怕这都是一场梦。梦醒过后,先生又恢复以前了。” 沈景川慌忙地转过身,拿着干净的手捏了捏宁琛的脸颊,俯身凑近宁琛的脸,眸光颤了颤:“那宝宝觉得怎样才觉得真实?看来我还不够爱你,才让你觉得患得患失。” “不是这样的,就是我……觉得先生对我太好了。”宁琛心里涌上来的一阵委屈,眼里隐隐有泪光在闪。 沈景川怔了片刻,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他轻轻地把宁琛的头按在自己的心脏处,心脏的跳动声如打鼓般在宁琛脑中响起,每一声都像在往河边丢石块,在宁琛的心中泛起层层的涟漪。 “这就是我爱你的证明。” 沈景川凑近的宁琛的脸,那眼神深情款款的,如同一片盛满了爱的海洋,令宁琛无法抗拒,未言说完的话语在那一个深吻中说明白,宁琛被吻地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绯红一片,他被沈景川抵在冰箱上,由慢慢地舔舐吻,再之后沈景川咬着下唇逗弄,到最后衍生为唇齿交融。 “唔,唔……” “够……够了。”宁琛眼睛被蒙上一层氤氲的雾气,他小幅度推开了与沈景川的距离,声线很不稳,夹杂着一丝喘。他忽地闻到一股菜烧糊的味道,刚准备侧过头去,就被沈景川重新掐着他的下颚,新一波热吻又蓄势待发地进攻。 宁琛被沈景川吻了不知道多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宁琛至始至终都是懵懵的,他回过神来沈景川已经炒好了几个菜,他用筷子夹着一块还在冒着热气的小酥肉,示意宁琛过来,低沉地笑道:“宝宝,过来尝尝我的厨艺。” 宁琛鬼使神差地靠近,把那块冒着香味的小酥肉咬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肉质非常鲜嫩酥软,加了一点辣椒匀味,不会太过于油腻,他吃完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看着沈景川眼神都带着崇拜:“好吃!” “好吃今晚就多吃点,你太瘦了。”沈景川看着宁琛的眼神满是心疼。 晚饭期间,宁琛在沈景川强烈的视线下,老老实实地把一碗饭吃饭了,这是他这些天吃地最多的一次,先不说自己胃难不难受,看着先生皱着眉头舒缓开,他其实也是挺开心的。 可是吃完之后宁琛一直在客厅走来走去,滚滚也跟在他身后像个模特一样走起了猫步。 沈景川很快就发现他的异样,略带恐慌感耐心地问宁琛哪里不舒服,得知是吃的太多了,胃不舒服,沈景川脸上就带着自责,一遍一遍跟宁琛说:“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盯着宁琛吃完健胃消食片,沈景川才放心松了一口气。 傍晚九点,两人都躺在床上各忙各的,沈景川脊背靠在床头,悠闲地屈着一条大长腿,腿上放着一台电脑,根根骨节分明的手不断在键盘上敲打。 最近工作有很多事都被耽误了,待宁琛身体好地差不多,他才把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打算在今晚处理完。 毕竟后几天他要带宁琛去放松放松。 宁琛大学快要报道了,他趴在床上,抬着小腿不断地摆动,睡裤丝滑地滑到膝盖窝那处,他嘴里哼着歌,看地出来心情很好,且拿着笔头不断地敲着头。 枕头上放着景城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的资料,他大概翻了几页提前熟悉一些学校的概况。 还有五天开学,这漫长的暑假他得没有好好享受假期呢,就要开学了好遗憾呀。 宁琛手撑着头接连地叹气,有点不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也不知滚了多少圈,后面就探出一双手箍住他的腰不让他乱动,尔后下一秒灼热的呼吸就喷在宁琛耳畔,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说:“宝宝,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跟我说说。” “想去玩。”宁琛摸了摸沈景川的手,如实说。 他刚说完,上方就传来沈景川低低沉沉的笑声,他把宁琛从床上捞到自己的怀里,宁琛的后背的衣衫完全跟沈景川的胸膛紧密贴合,空隙只能放着一张薄薄的纸。 “看看,去这里好不好?” 沈景川把下巴抵到宁琛肩膀上,握着宁琛纤细白嫩的手放在键盘上,点开了一个网页。 网页上有几张海边的照片,蓝蓝的海水广袤无垠,不断席卷过来的海浪,以及沙滩上无数被浪花堆积上来的贝壳,都让宁琛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透过那几张的照片,宁琛都似乎能闻到那股咸湿的海风吹佛到自己的脸上,他眉眼染上兴奋,毫不犹豫地答应:“想去,先生带我去吧,我一定会很乖的。” 沈景川闻言勾勾唇,没多废话:“已经预订了明天下午的飞机。” “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宁琛使劲咽着唾沫,心脏跳动很快,他没想到先生早已经安排好了,当即开心地不得了,就立马冲下床,蹲在地上把行李箱打开,打算在橱柜里挑选一些去海边旅行的衣服。 沈景川继续补充:“去三天。” “好。” 宁琛扬起嘴角,眼睛看向沈景川时,清澈明亮。 橱柜上放着一排一排他跟先生衣服和裤子,宁琛每样颜色都配对了拿两件,去海边当然要拿一些阳光氛围的衣服,帽子和墨镜都不能少。 第七十四章 浪漫的海边之旅 他们步伐刚踏出出站口的门槛,一股热浪就迅速席卷而来,裹挟着一丝咸腥的海风,放眼望去,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黄色的晚霞,把大地的一切都染成金黄色。 两人都穿地格外休闲,同样的配色衣服搭配在他们身上全然是不同风格。 宁琛掀开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又不受控地降下,脑袋又晕晕沉沉地靠在沈景川胸膛上睡着了。 沈景川摸了摸他的脖颈,带着安抚韵味:“有我在,睡吧。” 宁琛在飞机上一直都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在沈景川耳边放低声量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说到精彩处还会有些小动作,看起来精神地很,沈景川每当这时总是带着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他,时不时拿着温水给他润润喉。 宁琛似乎还觉得不够表达他的开心,他一路上不断玩弄着沈景川的手,还用手指摩挲沈景川的唇瓣,指腹冰冰凉凉,却在摸索的地方点燃了火。 沈景川被他撩拨地腹腔都莫名升起一团邪火,他把宁琛箍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乱动。 “先生,睡不着……还有多久到呀?”宁琛眨了眨眼睛。 沈景川垂眸地看着那微颤的睫毛,亲昵地在他眼尾处吻了一下,声音很轻很轻地回:“乖,睡一觉就到了。” “睡吧……睡吧……” 沈景川用他那独特的音色,低低沉沉声音中带着一丝诱哄,质地像羽毛那般柔软轻轻拂去宁琛的焦躁。 宁琛没一会儿感受到眼皮越来越沉了,最后靠在沈景川的肩膀上睡着了,吐出很均匀的呼吸声,沈景川怕宁琛在飞机中冷,拿来了两件毛毯盖在宁琛的身上。 宁琛下飞机还处于困倦状态,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四肢都懒散无力,只能倚在沈景川身上,环住他的腰肢不停地嘟囔:“困,好困。” “再坚持一下,回酒店继续睡。”沈景川揽住宁琛的肩膀,不让他跟别人进行身体上的接触,拿完行李箱就往出站口走去。 接机的师傅早就在出站口等候很久,看到他们出来就连忙把沈景川的行李箱提过去。 沈景川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美景,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无奈笑了笑,拿着手机随意拍了几张,免得宁琛感到遗憾。 沈景川预订的是海景套房,有两层,上下的装修风格都是偏蓝的色调,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凉凉地吹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宁琛睡到凌晨四点才醒过来,他睁眼便发现自己头枕在沈景川胳膊上,腰上还搭着健硕的手臂。 沈景川此刻还没有醒,均匀地呼吸喷洒在宁琛的脖颈,宁琛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格外地热,像烤炉一样。 他低头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从家里带过来的睡衣,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住在酒店里。 宁琛轻轻地掀开挪开腰上那双手,刚推开几秒,沈景川睡梦中露出不悦的表情,好看的眉眼拧在一块,身体本能要把他的手搭回去,被宁琛眼疾手快地拿着他的手塞到被窝里,还往下压了压。 “先,先生……”宁琛轻轻地唤了几下,发现先生没有被自己吵醒,才放心地下地。 刚下地,就被面前的风景吸引过去。 外面的落地窗上,倒映着与天空无缝衔接的海平面,蓝蓝的海水像丝绸一样柔和,有细小的浪花被海风吹打地激荡起开。 宁琛整个人瞬间静了下来,他小跑到落地窗上,目光地直直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这就是大海,真好看。 他完全被这湛蓝的海洋震撼住了,心情久久不能平息,莹硕的眼眸满是憧憬,耳边似乎能听见海浪席卷上来拍打礁石那股声响,以至于后面有人把他紧拥入怀,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宝宝,想去看夕阳吗?这个时间段刚刚好。” 沈景川睡地身上的衣服都松松垮垮的,发丝凌乱地随意搭在额头上,他环住宁琛的腰,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侧歪着脑袋看他,声音暗哑道。 宁琛想也没想立即答应了,拉着沈景川匆匆忙忙地换完衣服,早餐都没有地吃,随便拿了几个三明治和矿泉水塞到挎包里。 因为他们度假的地方是一座岛屿,最适合环岛兜风了,而且看夕阳的地方在另一个景点,宁琛来之前是做过攻略的,套房外面停放了几辆充满电的电动车,沈景川挑选一辆蓝色的电动车,拿着头盔给宁琛细心地系上,带着头盔的宁琛更富有少年朝气了。 “宝宝,开心吗?” “我很开心。” 沈景川骑着电动车,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宁琛一脸惬意地伸展着双臂,享受着既凉爽又温柔的海风,短袖的衣角被风吹地扬了起来,露出少年纤细有劲的腰肢,蓦然沈景川眼神暗了暗。 “冷吗?要不要回去拿一件外套穿。” 宁琛听到前面的话传来,唇侧挽起来的笑意更深了,他大声地回复先生的话:“我一点都不冷,这个温度刚刚好。” 沈景川喉咙滚了一下,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继续载着宁琛往下坡处开去,一眼就看到了搭建在海上的灯塔,外围用砖红色砖块堆建而成,上面刷了那层油漆有些掉色,但只是小瑕疵而已。 沈景川把车停到栅栏附近,牵着宁琛的手下楼梯,下面就是一处范围比较狭长的沙滩,其中一边堆满了很多乌黑的礁石,贝壳镶嵌在里面,就好像两者融为一体。 “先生,快跟过来。” 宁琛赤着脚踩着松软的沙滩上小跑,脚下被海水触摸的触感格外舒服。 他侧头过来望向沈景川那一刻,升在海平面上方的太阳,慷慨地把温暖照耀大地里的一切,霎时间橙黄的光线撒在宁琛脸庞上,就像给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衬得他那眉梢洋溢的笑意,宛如上等的的玉那般细腻温柔。 “跑慢点。” 那抹笑容仿佛带了电,刺到心脏,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了上来,沈景川狭长的眼眸下正翻腾着巨大的波澜,伸进裤袋里的手,指尖发颤。 宁琛跑累了,就蹲在沙滩上,拿着手指写下了沈景川和宁琛的名字,中间还加了一颗爱心,他自己都觉得很幼稚,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先生,看。” “是不是很浪漫?”宁琛抬起头看着沈景川,唇角浅浅地流溢出着一丝笑意,就像一个邀功的孩子,眸子睁地很亮很大。 沈景川低头一笑,语气带着点不正经的慵懒:“你陪我在身边,就是这世间最浪漫的事。抵过这世间一切甜言蜜语,你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一次的笑,都让我无比贪恋。” 越往后说,沈景川的眼神格外专注,他敛下眼底那些多余的情绪,单膝下地,从裤子摸索出那准备已久的纯黑镶嵌金的盒子。 啪嗒打开,一枚纹路特殊,纹理细腻,台面镶钻着细小钻石,不纷繁复杂,显得大气磅礴,越近看越感觉透过那些纹路很让人震撼。 那两枚银戒是私人定制的,世上独一无二的,也隐隐代表着沈景川对宁琛的爱是无比的忠心。 “所以,我最可爱的宝宝,可不可以给我一次重新接纳我的机会?让我陪你度过这漫长的余生。” 宁琛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先生这是在向他隆重的求婚,他的心脏咚咚乱跳,前所未有的剧烈和飞快,脸颊浮现一丝潮红。 还好现在沙滩的人没什么人,要不然宁琛会更加手足无措。 他用一种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沈景川,磕磕巴巴地说:“先,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做,好……紧张。”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把你左手伸出来。”沈景川用轻松的语调试图舒缓宁琛的紧张感。 可是宁琛脊背绷地直直的,第一次经历这个场面,他完全陷入慌乱,有些分不清左右了,抬了右手又急忙地把手换成左手,窘迫地都不敢跟沈景川对视,害怕自己没见过的世面的样子让沈景川厌恶。 “抱歉……” 沈景川不停地跟他说没事没事,还不断舔舐温吻着他左手背,宁琛才没有那么难堪,看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正在被塞进银戒,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呼吸急促不能控制。 “真好看。” 那枚银戒完全贴合宁琛的无名指,就好像为他量身打造一样。 宁琛喜欢地不得了,伸展手指放在太阳底下不停地细细观看,戒指上的细钻泛出来的光亮格外耀眼,刺地宁琛习惯性眨了眨眼睛,眼皮闭上的那一瞬间,宁琛手指就被沈景川紧握住,放在嘴边轻吻,手指传来的湿润感让宁琛眼睫毛颤了颤。 “想要了。”沈景川抬起黑漆漆的眼,目光看向宁琛眼里的欲望根本止不住,喉咙接下滚动,都压不下腹腔那团火。 宁琛抿了抿唇,面颊开始发烫,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宝宝,要不再考虑考虑?” 宁琛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轻点。” 沈景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只是试探问问而已,要是宁琛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可谁想宁琛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沈景川当即擒住宁琛的手腕,步履逐渐加快,电动车速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快速,这漫长三十分钟距离生生地被沈景川缩短了十五分钟到达。 刚回到海景套房,沈景川就忍不住了,在门槛上就把宁琛吻地连连后退,右手嵌入他后脑勺发丝把那个吻逐渐加重,左手掀//开宁琛薄薄的衣服,把手探进去肆意地蹂//躏,宁琛被吻地眼神迷离,还要按照沈景川的指示帮他揭开扣子,还没到卧室,他就被沈景川按在客厅的桌子里上//了一回。 刚刚宁琛给的提示完全被他摒弃掉了,此刻他就像一头饥不择食的饿狼,好不容易逮住一只可爱的兔子,而且这兔子如此鲜美,他不得吃干抹净。 本来还顾虑宁琛的身体的,可到最后,这么多天的忍耐早就已经被灌满了,一开始宁琛还跟得上沈景川的体力,到最后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被来回翻转。 “不……不要了。”宁琛一直在求饶,眼角洇着红,可是沈景川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套房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俩的身影。 第七十五章 去吃大排档宁琛被搭讪! 天色渐晚,海水开始涨潮了,海浪越来越大了,从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好像闷雷滚动。 海景套房每一处都残留着他们彼此暧昧的喘息声,似乎被他们接触到的地方还留有余温。 宁琛从来没被沈景川折腾半死不活过,他在途中昏睡过几次,但总是在一下瞬间被沈景川捞了起来,继续做没做完的事。 沈景川俯身亲了亲宁琛的脸颊,暧昧道:“怕累,要不坐上来试试?” 宁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密集嫣红的吻痕,像被狗啃似的。 他一动自己的身体克制不住地发出闷哼一声,他困地不得了,可先生的精力看起来格外旺盛。 他害怕地用被子把自己卷了好几层,把脑袋蒙在被子里面,气息不稳地说:“先生,可以了,你……再这样,我去别的房间去了。” 沈景川身体顿了顿,然后他三两下就把宁琛带被一并抱在怀里,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他一字一顿道:“宝宝,这种话可不能说第二次。” “我怕会做些让你害怕的事。”他低压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宁琛的确被他吓到了,泛红的眼眶渐渐蓄满了泪水,他半张着嘴哭诉道:“可是……我真的好困,下面也好疼,好想睡觉。” 每一次哭泣都拉扯到宁琛疼痛的地方,好看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无缝衔接地砸向沈景川慌忙地擦拭掉宁琛的指缝里,把沉浸占据主导型地位的沈景川唤醒,他带着自责的语气不断地说:“对不起,我的错,我不应该强迫宝宝干不喜欢的事。” “不是这样,是我……太累了。”宁琛从被子抽出手,搂着沈景川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绵软又无力地说:“先生,我想睡觉。” “睡吧,待会我带你清洗。” 刚说完没多久,沈景川就感觉肩上一沉,他低眸便看见宁琛浓密而微卷的睫毛颤了几下,残余的泪珠顺过脸颊滑出去,呼吸已经趋于平缓,看来宁琛真的累了,才能一秒入睡。 沈景川内心升起了强烈的愧疚感,不过只存在几秒,便转瞬即逝。 沈景川怕宁琛醒来饿着,点了几份当地的特色菜肴。 宁琛睡了将近三个小时,包装盒里的海苔炒饭有些凉了。 他饿地不行,肚子一直咕咕的叫,沈景川怕他胃难受,让他吃了几口垫垫肚子,待会带他去吃去大排档吃烧烤。 宁琛身上被换上干净的衣裳,疼痛的地方已经被沈景川细心地抹了药,但还是走起步来还是特别难受。 沈景川担心他,执意要点外卖,宁琛却觉得这样吃没有氛围感,去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感受海风的抚摸,才最有感觉。 沈景川拗不过他,从橱柜那出一件浅灰色的外套给宁琛穿上:“难受一定要跟我说,不要闷声不响,也不要觉得身体能撑得住。” “知道了吗?”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吐字却极清晰,声线十分清冷。 每一句话都注重强调重点,本来还有些愣愣的宁琛,听到他的话也清醒了很多。 宁琛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拉着沈景川手指甩了甩,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将近十一点的大排档,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烧烤的香味宁琛他们在大老远就闻到了。 那味道闻起来格外的香气喷喷,宁琛一路上不断地吞咽口水,牵着沈景川的手大步流星往那边去。 “小馋猫。”沈景川无奈地笑了笑。 宁琛本以为他们找不到凳子坐的,幸运的是他们刚到就有一桌吃完了。 虽然桌子上留着一大片骨头的残骸,凌乱且脏脏的。 沈景川看到之后直皱眉头,他从来就没来过这种地方,当即心中涌现出一丝不适感,胃里翻腾恶心,然而再看到宁琛那盛满笑意的眼睛,以及那软糯糯的声音。 他觉得这个地方也没有他想象那么不堪。 “我在这里占位置,先生快去点。”宁琛已经稳稳地坐在塑料凳子上的,抬起手叫服务员把桌面收拾干净。 宁琛舔了舔唇,继续补充道:“先生,记得放多点辣椒!” “乖乖等着,我现在去点餐。”沈景川环视了周围一圈,看了几秒,便迈开步伐往店里去了。 宁琛百无聊赖地低着头,在桌子底下细细地观赏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论怎么看,越看越喜欢,以至于他都有点入迷了。 全然没发现他旁边站了两位alpha,肩上一沉,他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alpha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宁琛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人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 “怎,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宁琛茫然看着站在离他更近的那个alpha。 面前的alpha,个子很高,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桖,下方随意搭了一件灰色运动裤。长眼漆黑,挺鼻薄唇,眉眼染上少年特有的傲气与不羁,他很懒散单手插着兜,逆着光,更衬得他身上那股自由散漫的气息格外的浓烈。 “你旁边的位置还有多余的吗?我跟我朋友想跟你搭个伙。”封修铭表情淡淡的,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 宁琛露出很为难的表情,“可是,好像不太行。” 封修铭抿了抿唇,带着一丝不悦的眼神看着他,说了一句让宁琛摸不着头脑的话:“是你男朋友不愿意吗?” “啊?”宁琛更懵了。 他的朋友在后面哈哈大笑,上前揽着封修铭的肩膀,毫不避讳地说:“别害怕,他就是单纯地想跟你要个联系方式,没别的意思。” “闭嘴。”封修铭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他甩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时间慌了手脚,转身大步离开。 “修铭大帅哥,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呀!” 他朋友在后面赶紧追上去,离开之前还对宁琛不好意思笑了笑。 宁琛被这两人搞地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过这个小插曲他没多放在心上,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在朝他走过来的人。 不过,先生的脸色怎么那么阴沉? 第七十六章 有情敌危机 沈景川立在阶梯上,好似看到了什么,眼尾微微向上,飞溅出来少许的凌厉,他轻哼了一声,便阴沉着脸大步朝宁琛走过去。 “那两人你认识吗?” 沈景川先入为主,把顺手拿过来的两瓶豆浆很克制放轻力度放在桌子上,他身上那股阴冷气息,虽然不是对宁琛散发,但还是把宁琛吓得全身血液瞬间凝固起来,眼睫毛抖动地一颤一颤的。 “不,不认识。”宁琛如实说,“他们想过来一起拼桌,我没有同意,我怕先生不高兴。” 沈景川很快抓捕到宁琛眼里的的不知所措,他侧过头很快敛下眼里的寒意,带着安抚的语气说: “宝宝不要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 宁琛嗫嚅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掌心就被塞了一瓶豆浆,沈景川摸摸了他的头说:“喝点垫垫肚子,烧烤没有那么快。” 沈景川凑到宁琛的脖颈,淡淡的小香兰的信息素格外好闻,但肩上还残留另一个人的信息素,他眉毛拧地更紧了,小幅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很轻柔。 宁琛根本没注意到,他咬着吸管目不转睛地看着老板持续不停地烤串。 等了将近三十分钟,沈景川点的烤串才全部上齐,每一串都撒了一些芝麻闻起来更香了。 宁琛连续吃了好几根,好久没那么过瘾了,他还想继续吃,低沉悦耳的声音突然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响了起来,让宁琛瞬间清醒一大半。 他记得自己身体才好没多久。 “宝宝,你的肠胃不好,一下子不能吃太多,不然胃会很难受。”沈景川语重心长地说。 宁琛舔了舔残留在下唇的味道,他目光直直地看着铁腕装地那让人看了直流口水的串串,一想到自己不能再吃了,顿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的一样,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但他还想试图挣扎一下,竖起两根手指央求道:“先生,我想再吃两串,好不好?” “噗嗤。”沈景川轻声笑了起来,他以前这么没发现宁琛这么可爱,“可以,胃难受一定要跟我说。” 宁琛完全愣住了,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沈景川,瞳孔微微放大,他从来没看见过先生笑,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笑起来那么好看。 锋利的眉眼长年染上凌厉与寒意,此刻就像融化的雪,变成一滩柔软的水流,触碰起来柔柔地。 “好。”宁琛低下头,遮住了暗藏在眸底深处的悸动。 他们三天的海边旅行很快就告一段落了,宁琛离开前还依依不舍的坐在落地窗旁,发呆了好久,最后还是沈景川软声细语地跟他说以后旅游的机会还多的是,不差这一个。 宁琛一听也是,倏地眼底的阴霾消散一大半,他站了起来,猛地扑到沈景川的怀里,让没反应过来的沈景川趔趄退后几步,他扬起小脸软糯糯地说:“下次我想去西安,不对先去江南。” “都依你。”沈景川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皮肤光滑细腻,脸颊的肉肉也多了起来,摸起来手感很好,不白费他这些日子想尽办法让宁琛胖起来,他忍不住又捏了几次。 回到沈家庄园后,宁琛休息了一天养精蓄锐,又花费了一天准备住宿的东西,本以为自己不被允许住宿的,因为大一好像格外地忙,又有军训这些的,跑来跑去会更累。 所以他也没抱多大希望,吃晚饭时跟先生随口一说,没想到沈景川思索了几秒,便同意了。 前提条件是如果有alpha追他或骚扰他,一定要跟他说。 宁琛完全沉浸在喜悦的兴奋里,唇角扬起来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他笑地点头。 他觉得先生的忠告是多虑的,像他这么无趣又不太会说话的omega,根本就不会有alpha喜欢他。 先生喜欢他就够了。 大学开学报到那一天,沈景川本来空出时间去送宁琛去住宿的,集团那边突然有一些紧急的事要处理,他抽不出手只能在空隙的时间在电话上不断对宁琛说:“宝宝,很抱歉,我这边暂时抽不出手,回家我再跟你好好道歉好不好?” 总裁的办公室里,装修风格偏向深灰色,低调却不失大气,桌子上堆满了厚厚一叠的文件要批准,这些还只是一部分。 他疲惫地倚在椅子上,衬衣领口微敞,身上沾了些浓烈的烟味,右手不断地揉着太阳穴。 地板上散乱地分布了很多纸张,都是一些被沈景川否定的策划书,其中还有些特别离谱。 沈景川看一眼就觉得这是一堆垃圾,随手一挥,像满天的棉花一样没有任何没有分量,也不知该去何方,只能飘落在水里沉下去。 即使被这些工作烦地气压升高,但沈景川在电话里的语气格外温柔,一口一口个宝宝地喊,让电话另一头的宁琛脸颊爬上淡淡的红晕。 “先生,你先去忙吧,更何况有司机帮我拿行李上去,不会太累的。”宁琛看了一眼窗户,大学正门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了,各个脸上都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地有些激动了。 沈景川叮嘱他几句,便挂断电话了。 宁琛行李不算太多了,搬一趟就可以了,不过要先去理科楼一楼去报到,顺便拿宿舍的钥匙。 将近九点大一学生就来了差不多了,而且学校特别大,他一时间找不到路,还好有几个志愿者把他带到金融学专业的报道处。 与其他专业负责报道的学生不同,金融学专业的那个学生手撑着头,不断转着笔,对所有同学都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但没人敢说些什么,甚至还引起一些omega犯花痴。 因为那张脸太过出众了,有着与生俱来的一股子孤高清傲的气质,就算懒懒散散坐在那里,不自觉露出的魅力让人折服。 但那张脸宁琛越看越熟悉,就像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宁琛有些紧张地捏了捏书包的肩带。 封修铭被碎发遮挡那双眼深邃而冷淡,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放在宁琛身上,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地说:“身份证,录取通知书拿来看一下。” 今早本来已经约了朋友去篮球场打球,被他爸抓来搞这些东西,心里的不爽都快溢满了,自然对自己同班同学没什么好脸色。 宁琛吞了好几口唾沫,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这位同学气场莫名跟先生有些相似,他有些慌张地从书包摸索出所需的资料,一时间找不到,心脏像被绳子绑了一块巨石沉沉落在井底。 “能不能快点?”封修铭语气中迸发出零星的火花。 “抱,抱歉。” 宁琛感觉很难堪,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退到一旁去方便下一位同学先去报到。 可后面根本没其他同学,就只有宁琛一个人。 封修铭也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冲了,下颌微微扬起,本来像湖面一样平静的眼睛,在下一秒跟宁琛对视中,眼里掀起来惊涛骇浪,全身细胞瞬间活跃起来。 面前站着的这个omega就是他上次在大排档看到的让他无比心动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每次看到他心脏都跳动地特别厉害。 封修铭表情有些不自在了,偷偷撇了他好几眼。 “找到了,真的很抱歉。”宁琛露出愧疚不安的神情,声音放地很低很低。 “宁,琛。” 封修铭扫了一眼宁琛的身份证,他喃着这两个字,尾音特意拉长,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第七十七章 沈景川发现端倪了 忙活一整天,宁琛才有空去浴室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洗完之后才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擦拭自己的头发。 指上那枚戒指他放在家里面,怕军训时候不见了。 今晚他为了方便,穿了一件很休闲的白灰运动服装,棉质很舒服,衬得宁琛整个人透出一些绵软与可爱。 刚洗完澡,脸看起来水水嫩嫩的,发梢末尾还有水珠滴下来,他身上氤氲一层湿润的雾气,拿着毛巾随意擦拭着头发,静静聆听着舍友之间的对话。 宿舍是四人间,床铺是那种上下结构式的,空间很大,舍友已经全部来齐了,都是可可爱爱的omega。 因为舍友有两位是从高中就认识的,一并保送到这个学校,关系铁地很,他们跟宁琛打完招呼就先去食堂吃晚饭去了,现在只剩下紧挨着宁琛床铺的舍友。 “宁琛,我们要不要现在也去饭堂吃晚饭?”林笙留在干净利落的短发,比宁琛矮一点,穿着偏日系风,眼眸子颜色倾向棕色,笑起来很暖,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 “好,等我一下,我把头发擦干。” 宁琛擦拭头发的动作加快了一点,他最后还用吹风机吹了差不多一分钟,发丝留着半干状态才跟林笙出去饭堂。 傍晚六点多,是学生吃饭的高峰期,大一新生到来更是添加了一波压力,宁琛他们打完饭发现基本每一张桌子都有人。 林笙环视了一圈,闷闷地努起嘴,“要不我们拿到宿舍吃吧?” 宁琛也跟着林笙的视线看了周围一下,发现没多余的位置了,他捏了捏餐盒,正打算答应,衣角好像被人抓了一下,那种沉重感让他很疑惑地后头看了一眼。 “坐我们这吧。”封修铭表情淡淡地,眸光也不带任何起伏,他指着他旁边的位置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朋友讶异了一下,微微吃愣瞳孔放大:“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看不出来,修铭大帅哥竟然也有这么一面……” “吃你的饭。”封修铭语气不善地说。 林笙一听有位置可以坐,当即跟有些犹豫的宁琛使眼色,他率先坐在封修铭朋友旁边位置,挽起袖子准备干饭:“快来,先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温饱问题。” 宁琛深吸一口气,在原地徘徊了几秒,终于还是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封修铭身边,心惊胆战地站在他身边,刚坐下那一刻他整个脊背都绷地僵直。 今天下午宁琛都被这位同学凶地心里很委屈,不太想靠近他。 林笙是个很活泼的性子,跟谁都聊地很开,瞬间他就跟封修铭他们聊熟了。 “我听说院长的儿子在我们这个专业就读,你们知道是谁吗?” “你猜猜?”封修铭朋友一幅欠揍样子说。 封修铭:“……” “爱说不说。”林笙咬牙切齿地回。 林笙扯开话题,继续聊。 只有宁琛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低着头沉默地吃着饭,仿佛他跟他们存在一条界限。 他有想过试图跟他们聊天,可最后发现他们谈论的话题,他都从来没有接触过,只能不断拿着筷子夹菜,往嘴巴里塞,腮帮子顷刻之间就被塞地鼓鼓的。 林笙吃完本想等宁琛吃完一起走的,可是他突然想到寄到校门外有一个快递还没拿,跟宁琛说了这件事,便步履矫健地前往目的地出发。 离开之前,还拉着封修铭的朋友一起离开了,那个快递件很大很重,需要一个alpha前来帮忙。 封修铭这个冷漠大帅哥,他自然不敢说,所以只能委曲求全把他朋友拉过去当苦力。 最后,座位上只剩下封修铭和宁琛了,宁琛连头都不敢抬,闷头吃饭,他已经很努力往嘴巴塞饭了,可是自己习惯了细嚼慢咽。 “你很怕我吗?”封修铭脸色有些不虞,他目光灼热盯着宁琛修长脖颈,以及腺体那处的肌肤格外细腻,像是刚刚沐浴后在,传来一股很淡淡的馥郁甜香的信息素。 是一个没标记过很漂亮的omega。 上次大排档跟他坐在一起应该不是他的男朋友,这么优质的omega可是众多alpha炙手可热的追逐对象,不得好好补个临时标志宣誓主权。 “嗯……也不全是。就是可能没有那么了解……” 宁琛感觉封修铭投过来的视线很是奇怪,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腺体,那里摸起来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糟糕,他好像忘了贴抑制贴了。 怪不得刚刚打饭的时候,那些alpha一直盯着腺体看。 “那个,我先走了。”宁琛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抬起腿离开没几步,他的身上就被披了一件宽大的外套,衣领子很高完全把腺体遮住了。 “穿上,回宿舍的路这么多alpha,你要是不怕引起他们信息素失控,尽管把外套还给我。” 封修铭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完全不给宁琛任何拒绝的机会。 “谢,谢谢了。”宁琛垂眸敛下自己焦虑的情绪,再侧抬头看向封修铭那刻唇侧挽起淡淡的弧度,发自真心的感谢。 “嗯。”封修铭装作很淡定坐回自己的位置,殊不知他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喉咙接连动了一下,看着人已经离开了,才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感受那剧烈的跳动声。 妈的,怎么会有omega笑地那么可爱,好喜欢。 宁琛睡觉之前给沈景川打了通视频电话,先生似乎刚下班了,背景是宾利豪华后座位置。 “先生,我好想你……有点后悔住宿了,我想跟先生一起睡。”宁琛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把侧脸枕到膝盖上,声音有些哽咽,他想时时刻刻跟先生黏在一起。 “宝宝,再忍忍好吧。等你军训完,回家住。”沈景川带着一丝心疼的语气说。 宁琛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红透了脸。 “先生,我想亲亲了。” 沈景川恣意慵懒地靠在座椅里,尾睫微微上扬,呈现特别放松的姿态,跷着腿,听到这句话后,倏地轻笑起来,带着无限深意盯着宁琛那水润的唇瓣。 “宝宝,凑近些。”沈景川嗓音夹杂着一丝蛊惑的韵味,宁琛神不知鬼不觉地按照他的操作,把镜头都快要怼着自己脸了。 刚刚宁琛缓慢切换镜头那会,沈景川不小心瞥到他的衣柜外面挂着一件类似alpha的外套,深棕色印着不同图案的棒球服,看起来是一个很潮流的alpha穿的,他记得宁琛从来不穿这种衣服。 那这件衣服怎么会出现宁琛这里? 沈景川捏了捏鼻梁,再抬头时眼神焕然染上一丝冷意,他极力压下胸腔那团怒火怕吓到宁琛,可是嘴角的笑意被敛下好几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漫不经心地试探着开口:“宁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第七十八章 我是来求原谅的 不知是车后座灯光黯淡的原因,沈景川半张脸被笼罩着一层阴影,这就更凸显那双狭长眼眸底下淡淡的阴戾格外可怕,他手肘抵在车窗上,五指舒展开捏着太阳穴。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气场莫名有些强大。 “宝宝,我是不是叮嘱过你一些事,你是忘了吗?” 他的声音怒而戾,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许是沈景川等了这么久,硬是没有从宁琛这里得到回复,语气不由地有些重,不过他说完就开始后悔了。 “呜呜呜……”宁琛莫名其妙被先生凶,巨大的委屈几乎席卷他的全身,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还没等到沈景川道歉,膝盖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宁琛舍友都不在宿舍,但他依然不敢在这种场合放声大哭,只能咬着下唇小声啜泣着,泪水已经模糊他的视线。 他想抽几张纸擦脸,脑子已经处于宕机状态,心里带着一点小脾气,把手机屏幕那一面搁在白纸上面。 先生总是这样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吓他,宁琛一点都不喜欢。 “宝宝?” 沈景川堵在喉咙那些道歉的话还没有发挥的余地,他明明极力控制自己的暴躁的性子,可是一想到宁琛可能要被那些年轻的alpha勾魂跑了,他就控制不住地烦躁。 一看到屏幕白屏了,沈景川顿时慌了手脚,他连忙坐直身体,看着视频通话还在进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里那根弦完全不敢松下去。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调都降了好几个度,反反复复地说:“宝宝,我不该凶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景川在心里不断忏悔着,越说到最后,屏幕还没有出现宁琛的脸,他都想立即让司机转方向,奔去景城大学,把宁琛抱怀里好好哄着。 刚在大脑涌现这个想法,屏幕在眨眼间恢复原先一开始的样子,宁琛已经哭地差不多了,眼角氤出的红色还格外显眼,他低着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没有瞒着先生什么,我知道先生想知道什么。” “宝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沈景川连忙说。 宁琛抽吸了几下鼻子,微卷而浓密的睫毛下还挂着未来得及擦拭泪水,他轻轻从鼻尖发出嗯一声。 沈景川在脑海中接连叹气,把宁琛惹生气了真的很后悔,还在酝酿着怎么把他哄回来。 宁琛就把镜头切换到那个衣柜外面,鼓起很大的勇气跟沈景川对视,手指指着那件外套,神色乖巧地把今晚的事大致复述了一遍,一些细节他就省略掉了。 “我跟那个同学今天才刚刚认识,先生,我没有骗你。”宁琛声音有些哽咽,蔓延到四肢的委屈还并完全消散掉。 沈景川轻咳了几声,缓解自己过度解读的尴尬,他声音又低又缓道:“宝宝,我当然相信你了,是我有错在先。” 既然先生都已经跟他道歉了,他要是再这么犹豫,先生又生气就不好了,到嘴说答应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门外就传来很大的推门声,把沉浸在悲伤中的宁琛吓了一大跳,紧接着林笙的话就大喇叭地传到宁琛耳朵里:“宁琛,助班来消息了,说班主任在一楼等我们,要我们赶紧下去。” 宁琛吓地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慌乱地把手机调成静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 大抵是因为跟对方不太熟,他不太想把自己深爱的人让别人知道,最好越少人知道就好,这样他就可以更集中精神在先生身上了。 林笙见宁琛没反应,以为他没有听见,趿拉着拖鞋小碎步靠近宁琛:“宁琛,你是不是带着耳机呀?” “没,没有。”宁琛连忙回过神来,瞳孔微微放大,急急忙忙地把视频挂断。 屏幕里的沈景川把宁琛微妙的表情捕捉到眼里,他张口说了几句话宁琛都没有回应,以为宁琛还在生他的气,打算询问宁琛想吃什么零食,他让管家明天带过去,然而话没有说出口,视频通话结束了,他猛然一惊,这下彻底哄不好宁琛了,他扶着额头叹息,对前面司机说:“去景城大学,不,先去超市。” 司机听到吩咐,立马在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往景城物价最贵的超市出发。 据说大学的班主任一年可能也就见不了几次,他把金融学专业的所有学生就召集在附近教学楼的空教室里,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临走之前跟助班交代一些事。 助班上台后,气氛果然开始热闹起来,他让在场的同学互相自我介绍一下,还说明了过几天要军训,要选个临时班长更好服务大家。 大一学生永远都是充满着活力与激情,有一种初生不怕牛犊的勇气,他们纷纷踊跃举手。 林笙侧过头,他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没注意到宁琛有些闷闷不乐,还以为他是因为社恐寡言,当即拉着他的手臂兴奋地说:“宁琛,你要不要上去试试呀?听说班干部很锻炼人的。” 坐在他们俩后面封修铭和他的朋友阿泽正在低头打游戏,阿泽还在那里小声地怒骂他的狗队友,还想拉着封修铭一起加入,封修铭甩了甩手,上面传来的话,让他这才反应过来坐在他前面的是宁琛,他搁下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黑板上同学,其是在偷偷观察宁琛的动态。 阿泽疑惑问:“修铭大帅哥,怎么不玩了?” “回宿舍再说。”封修铭一个眼神都不留给他。 “我就不了,我觉得你挺合适的。”宁琛侧着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话音刚落,林笙就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自信地走到讲台上。 宁琛直到班会结束前,一直耷拉着脑袋,点开了好多次跟先生聊天对话框,他觉得自己没跟先生说一下就挂断视频通话,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但郁结在心里的闷气,非要堵塞在那最敏感的地方,让他迟迟没有打出一个字来。 林笙在众多竞争对手脱颖而出,成功获得了临时班长的称号,助班要交代他一些事,所以林笙让宁琛一个人先走。 宁琛离开之前,看到坐在后面的封修铭,才想起来忘记把外套拿过来还给他了,脸上带着歉意跟他保证:“明天一定会拿过来的。” “不着急。”封修铭薄唇微启,他刚刚坐在后面看宁琛有点不开心,口袋上正好有一颗棒棒糖,糖衣都被他捂热了,他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给他,还在考虑陈词那会,宁琛已经离开了。 他连忙跟阿泽说:“你先回吧,我有点事。” 说完就一个箭步地冲出教室,朝宁琛所有的方向奔跑去了。 阿泽还愣在原地里,他茫然地说:“不是说好请我去小卖部吃夜宵的吗?你去哪?等等我!” 渐渐入秋了,夜晚的风有点凉,强劲的风力把宁琛的额头上的发丝吹散起来,他不高兴地把挡在鞋子面前的石块踢地远远的,仰头看了一眼月亮,一天都没到,骨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念先生。 先生,先生…… 手机铃声在这僻静小径突兀地响了起来,宁琛看了屏幕显示的备注,沉寂的心脏在这一刻剧烈跳动,他急忙忙地按下接听,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欣喜:“先生,刚刚我不是故意……” “宝宝,出B区校门。”沈景川冰凌似的嗓音蒙上一层雾气,听起来凉凉的,好像被风吹了很久。 宁琛觉得自己此刻被隔绝在一个封闭空间里,周围的一切嘈杂声在这一瞬全都消失了,安静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生竟然在校门口等着他! 他想也没想,立马转过头去迈着大步伐跑起来,耳边充斥着风声以及自己微微喘气声。 “宁琛。” 宁琛完全沉浸在喜悦中,以至于跟小跑过来的封修铭擦肩而过都根本没注意,封修铭微微抬起了握着糖果的手,小声地说:“糖果,给你吃,心情会好点。” 他自言自语刚说完,前面就传来阿泽不给面子的嘲笑声:“哈哈哈,我说,你这么急急忙忙跑出去,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紧急事呢?原来是要追心心念念的omega……” “……” “闭嘴。”封修铭满脸黑线看着他。 阿泽上前想搂住好兄弟的肩膀,手都没碰到边缘,就被封修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悻悻收回手,“不是追喜欢的人吗?这个简单,我教你怎么追。” 封修铭表情有些松动。 B区校门口外是一条很热闹的商业街,每到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如同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繁华而绚烂。 将近十点了,外面逗留的学生都渐渐少了起来,宁琛第一眼就看到慵懒倚在车外面的沈景川。 沈景川白衬衫的袖口被挽起,因提着一袋零食,手腕筋骨微凸,外面的霓虹的夜灯照的他脸上轮廓分明,整个人显得清冷而矜贵。 无论在那个瞬间看到沈景川,宁琛心脏跳动频率总是脱离他的掌控,校园卡飞快地刷的一声,他整个人都是跑起来的,下一瞬间他就被束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先生,怎么想来看我的。我们分开还没一天呢……”宁琛仰着头,眨着清澈漂亮的眼眸。 冰冷的脸颊被沈景川怀里的温暖暖和了,宁琛说话克制不住开心。 沈景川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脑勺发丝,语气软了好几分,他俯身在宁琛的嘴角吻了一下:“我是来求原谅的。” 第七十九章 宁琛被情敌偷亲了 “我不该凶你,无论发生什么,脾气总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应该采取正确的措施去处理,所以宝宝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 沈景川把姿态放地很低,温热的掌心轻而易举裹着宁琛半边脸,大拇指细细地摩挲他的眉毛,声音放地又低又缓,夹杂一股祈求的韵味。 宁琛唇角挽起淡淡的弧度,他没有立即回复沈景川的话,而是扯着他的衣领子,往下拉了拉,然后轻轻地踮脚,仰头地蜻蜓点水般吻上那抹柔软的唇瓣,在沈景川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宁琛耳朵渐渐发热,他柔声回:“我原谅你,下次……不可以凶我。” “绝对没有下一次,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沈景川舔了舔川,唇上微凉的触感似乎还没有消散掉,甜甜地让人回味无穷。 宁琛得到保证,心里笑开花,他动了动酸麻的右腿,看了一眼手腕表盘的时间,距离查寝还有二十分钟,回宿舍也要大概十分钟,也就是说他还有十分钟跟先生相处。 “还有十分钟。”宁琛依依不舍地说,眉眼染上不开心。 沈景川自然也察觉了他的这些小动作,他轻笑一下,凝视宁琛的眼眸浮现无限深意:“时间够了。” “我们来做完未完成的动作。” 宁琛发愣几秒,脑中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消解这句话,新一波的话语又让他满脸困惑,待脑子清醒,他已经被沈景川拉进车后座了,浑身僵硬地躺在上面,只能感受到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把他困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司机已经识相地下车去抽烟里。 车内空间不太流通,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他们之间,宁琛的脸颊又红又烫,他想坐起来,肩膀动了一下,又被沈景川强势按压回去,他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先生,我……还有回宿舍的,不可以在这里……明天还要军训……” 话音刚落,上方就传来沈景川低低沉沉的笑声,他拿起宁琛那双柔嫩而白皙的手,放在嘴边虔诚吻着,目光暧昧地看着他。 “你今晚不是说过要亲亲吗?我来满足你。” 宁琛被他撩拨整个人由内到外泛着热,他眼睫毛抖了几下,害羞地把手臂遮住眼睛。 “我忘了……” “宝贝。”沈景川眸光变得幽深,“我来帮你想起来。” 他盯着那水润的唇瓣,呼吸一窒,低下头,有些狂躁吸允那抹柔软之上,离开之前,还带着水渍的声响。 不知吻了多久,宁琛头枕在沈景川肩膀上微微喘气,衣衫有些凌乱,沈景川给宁琛渡了几口凉水,帮他衣服弄地平平整整,才安心地放他离开。 临走之前,沈景川往宁琛手里塞了一袋装地满满的零食,叮嘱他军训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跟教官说,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 宁琛残存在身体内的病根还没有彻底剔除掉,沈景川怕他顶着这么大太阳底下军训,会把他累坏,他之前就跟宁琛说过要不要去学校开个证明不去参加军训了。 宁琛也有过犹豫的,但顾医生说他现在最好多去锻炼,强身健体,而且景城大学的军训好像并不会那么正式。 所以绕了这么大圈子,沈景川还是允许他参加了。 “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要硬撑着。”沈景川知道宁琛在某些事很倔,他就怕宁琛不舒服还要坚持着,不免语气有些担心。 宁琛歪着脑袋看他,觉得先生在某方面其实也挺啰嗦的,但是他很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他一字一句启唇回:“我回记住的,要查寝了,我先走了。” “先生,晚安。” 说完宁琛提着一袋子零食小跑进校门口,跑到一半,还转过身看了一眼沈景川。 “晚安。”沈景川目光贪恋地看着那个背影渐渐离开转弯处,他才移开视线,前后不到一秒,他的眼眸微眯,冷的气息一下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绝对不相信蓄意接近宁琛的alpha,有这么单纯的心思,可能早就在心底埋下了那颗暗藏阴谋的种子。 沈景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他得想个办法让那些男大alpha知道,宁琛是他的omega。 他指尖捻着一根烟,缓缓吐了几口烟雾,才拨通电话给助理,吩咐命令地说:“在宁琛身边安插眼线,我要知道宁琛每天跟什么人接触。对了,不要让宁琛发现。” “收到。”助理恭敬地回。 沈景川继续说:“抽个时间,安排一下去景城大学的计划。” “沈爷,我听说您也是从景城大学毕业的。最近景城大学正准备举办校友会,并且打算请杰出校友给大一新生开个讲座,特意发了邀请函邀请您去参加。您看这个活动要参加吗?” 助理猛然想起了前几天的事,他记得给沈爷说了这件事,但他好像没有太大感触,摆了摆手便没有下文了。 没想到沈爷突然就来了兴致,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不过老板的事他不敢乱猜,守护本分是作为一个秘书合格的代言。 沈景川挑了挑眉,回:“可以。” 宁琛是卡点到宿舍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燥热的很,喝了好几口水才慢慢地呼吸平稳。 林笙他们在开黑,看到宁琛这么晚才回来,不免有些八卦地问:“宁琛,你不是跟班上哪个alpha好上了?我记得班上有好几个alpha长的超级无敌帅。特别是那个封修铭,看地我都流口水。” 其他舍友更是惊讶地搁下手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宁琛。 “没,没有。”宁琛支支吾吾地回答。 林笙眼尖地发现了宁琛脚边的那袋零食,而且那些牌子他都没有见过,一看就是那些昂贵的外国货,他步步逼问道:“那你这些零食哪里来的?快如实交代,不然我可要亲你了。” 林笙说着,就打算扑到宁琛的身上,亲亲他水水嫩嫩的脸蛋,宁琛被他这一想法吓住了,他连忙退后几步,无奈道:“是我家人送过来的。” 先生是他的家人,这个想法没错。 “家人?我还以为是封修铭送的呢?”林笙有些遗憾地说。 宁琛眼里一片骇然,似乎被他话语惊到了:“这跟他什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搭线。” 林笙眼里流出狡黠的笑意,笑笑不说话,上前几步捏了两下宁琛的脸蛋,感慨道:“你这么单纯,什么时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他早就发现了封修铭对宁琛心怀鬼胎了,跟宁琛这么说了,他估计会吓一跳了,算了,估计封修铭应该差不多要行动了。 宁琛把袋子里的零食分了一些给舍友们,睡觉之前还去试穿了一些军训的衣服看看合不合身,发现一切收拾妥当,才放心睡觉了。 天还没亮,大一新生就要去特定地点去集合了。 宁琛跟舍友匆匆吃了早餐,便在助班带领下去绕了很长的路才到指定地点,一路上同学们互相对视都带着一些腼腆,说话也是很有礼貌。 不知道是不是林笙最晚无意说出的那一句话,宁琛开始有些正式这个问题,他在队伍中偷偷看了封修铭一眼,发现人家插着耳机听着歌,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那双疏离的眼睛,望向任何人眼眸都是冷冷的,自然也对宁琛不另外。 就像此刻,封修铭活动了一下脖子,转动过程中发现宁琛在看着他,那个眼神带着疑惑,似乎再确认一件事,他以为宁琛是不是发现他是上次大排档的那个人。 他脑子极快地回忆起当时他的神态,学着那个样子毫无保留地重新演绎了一遍,眼尾微微上扬,薄唇下透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样子应该差不多了。 宁琛好似确定完一件事,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看来是他多虑了,封修铭根本对他没有存在这方面的意思。 封修铭心里偷着喜,宁琛已经知道是他了,要加快行动了。 漫长的校领导演讲时间终于结束了,下一步无缝衔接军训,教官要带领学生进行一天的训练,刚开始学生们还可以承受得住这个难度。 可到最后,随着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金融专业一班的有些omega身体承受不住了,跟教官打报告说身体不舒服。 教官也是很担心学生身体状态,说:“如果有同学不舒服,及时说出来,不要撑着。” 宁琛还以为自己身体能够承受得住军训,可到最后他也感觉身体有些虚了,额头上分布密集的冷汗,白皙嫩滑的脸被晒的粉白粉白的,身体传来不舒服的信号,他的脸色极速被苍白占据,脑袋开始眩晕。 正打算抬起虚弱的手打报告,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往前倒,预想到倒在地上的场面没有发生,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双结实的手臂揽住他的肩膀,把他稳稳当当箍住,封修铭着急道:“教官,我送宁琛去那边休息一下。” 教官也差点被这个场面吓到了,毫不犹豫地同意:“这位同学就交给你了,快去。” “我再说一遍,如果有同学不舒服,一定要提前打报告。” 宁琛被封修铭搀扶到休息去,给宁琛喂了一些葡萄糖水,看他气色好一点,他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封修铭抿了抿唇,回:“你看起来还很难受,休息一下。” “我睡会觉,结束了麻烦你……提醒我。” “好。” 宁琛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难受了,就是莫名其妙涌上一股很强烈的困意,他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沉沉地入睡了。 封修铭撑着头看了宁琛很久,因为他们休息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基本没有什么人,那些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宁琛脸上撒下斑驳的影子,衬得他的侧脸很恬静。 旁边的挂花香若隐若无传过来,甜腻腻地催促封修铭鬼迷心窍地靠近睡着的宁琛,此刻的他静地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剧烈地跳动声。 他情不自禁地在宁琛的侧脸吻了一下,本想亲吻他的唇瓣,耳边传来很突兀的咔嚓声音,让他极速回过神来,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异常。 第八十章 我爱你 宁琛不知道是在哪个瞬间苏醒的,是在隐隐感受到有一抹温热的触感擦过脸颊,还是封修铭不小心把桌子上装着温热水的纸杯弄倒,顺着粗燥的桌面溅到他的裤子上,他就那样惊醒了。 他从站起来的那刻,睡意已经消散了差不多。 “你……没事吧?”宁琛带着困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封修铭看起来比他还有些不对劲,脖子以上红了一片,他的皮肤很冷白,很让人不怀疑。 封修铭自从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的侧脸,现在心境有些奇怪,总是被宁琛那水润唇瓣吸引过去,他别扭移开眼神,喉咙不经意之间滚动了几次。 从军训袋子抽出一包纸巾有些慌乱上前几步塞到宁琛的手上,哑声道:“拿去擦擦,上午军训要结束了。” 把纸巾完成任务一般递给宁琛,封修铭宛如彻底解放一样,转头迈开的步伐越来越快,就好像躲着宁琛一般。 “谢谢。”宁琛挠了挠腮,脸颊有些痒。 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导致封修铭做法有些奇怪。 军训过了好几天,学校那边考虑到学生的身体情况,训练难度下降了很多。 宁琛渐渐也适应过来了,管家几乎每一天都给他送零食过来,沈景川偶尔订了一些豪华版的小龙虾给宁琛,配对的饮料只有可乐,啤酒基本没有。 宁琛每次都会给舍友分享,一次还是正常,接连好几次,家人这个理由好像引起舍友的怀疑。 林笙抿了一口可乐,露出暧昧的笑容:“宁琛,你给我说实话。这些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送过来的?” 其他舍友更是放大眼睛,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么宠宁琛的人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肯定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宁琛剥小龙虾的手一顿,微卷而浓密的睫毛地下那双眼眸褶着光,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微微启唇回复,“是我家先生。” 那绵软的声音,听起来毫无震慑力,却像一道惊雷在舍友脑中炸响,让他们久久不能回神,周围瞬间死寂一般,所有人被宁琛的回复惊到了。 林笙以为那个宠宁琛的人最多只是男朋友关系,也没想到是他老公,宁琛才多少岁就结婚了! 果然是宁琛的家人,没骗他。 林笙吞了几口唾沫,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震惊的余悸让他说话都有些磕巴:“真,真没想到,你竟然藏那么深。” “抱歉,其实说出来心情好受一点。我……一开始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宁琛表示他已经深深忏悔过的,这几天跟舍友相处,他们对他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林笙装出一副被深深伤透心的动作,下一秒,他一脸八卦地问:“你家先生帅不帅?有没有照片让我们观摩一下。” 提到照片的这件事,宁琛手机相册基本没有沈景川的照片,甚至他们脸的合照也没有。 不过,宁琛满脸自信地回复:“我觉得我家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他对我特别好,总让我有种离开他我就活不了的感觉……” 宁琛越说越起劲,把先生对他好每一个细节,增添加彩完美地跟他们诉说了一遍,比如每晚睡觉之前会对他耳边一遍又一遍跟他说我爱你,会把他暖脚,会不厌其烦听他说无趣的话。 林笙一开始“咦咦”发出声音,可到最后竟然很想知道宁琛的先生到底长什么样,让宁琛一说到他就这么活泼。 明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过完今天下午就彻底解放了,中午饭堂格外的躁动,不像是因为要结课而开心,反而有点像追星的兴奋感,难道学校来了大明星吗? 宁琛抿了一口玉米排骨汤,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周围一圈,带着疑惑地语气问:“他们怎么了?我没听说有剧组要进我们学校拍戏。” “不是,这可是比明星到来更劲爆的事。”林笙一脸神秘感地说,他刚刚从别处打听的消息,准确性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我听说,今天下午我们学校要开新生讲座,特意邀请了金融界大佬给我们演讲,好像也是我们专业毕业的。” “我只打听到他姓沈,而且是个S+alpha。” “原来……是这样。”宁琛一听到沈姓,莫名其妙感觉心脏漏跳一拍,种种条件都跟先生贴切地符合,他紧张地握住汤勺的手都握不稳。 林笙滑了几下手机屏幕,补充道:“这位大佬据说还没有结婚。” 宁琛瞳孔紧缩,闷闷地低下头了,遮住眼里的一闪而过地落寞。 世界上果然没有那么巧合。 今天下午的军训临时改了通知,大一新生都要到伟南国际中心召开新生讲座,金融专业班级被安排坐到前面,离领导发言的地方最近了,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玩手机。 接连几个领导讲完话后,底下同学的坐姿五花八门的,注意力都放在别的方面上了,但接下来的要登场金融界大佬却他他们坐直了身体,迫不及待要看看这位大佬的样貌。 “宁琛,你快看!卧槽,好他妈帅呀!” 宁琛本来有些兴致缺缺的,林笙突然激动地扯着他的胳膊摇晃起开,话里行间那股兴奋劲遮都遮不住,他淡淡地抬眸,本来心如止水,在看到台上那个人,心里就好像突然有一只灵活的兔子,疯狂在跳动。 恍惚间,原本躁动的坏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地能够听到皮鞋摩擦到地板上那细微的声响。 缓缓走到讲台中央的男人,身形挺拔修长,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西装,白衬衫恰到好处地扎在西装裤里,黑色短发下是一张十分英气的脸,迈着稳健的步伐,每一步都透露着贵气感,台上的灯光在这一刻都打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光,他的视线好像从头到尾一直都放在宁琛身上。 宁琛呼吸速度开始加快,眸光很亮看着他,喃喃自语:“先生。” “啊?”林笙没太清楚宁琛说了什么,只觉得宁琛的状态大变样。 沈景川沉稳地开始他接下来的演讲:“很荣幸能被邀请给各位刚步入大学生活的同学们做个经验分享,谈谈自己对大学四年规划怎样高效率地进行……” 他声音低沉又磁性,宛如一股强劲的魔力把学生目光吸引过去,而且谈到个人经历时,不乏一些幽默感,把底下的同学都逗笑,这是一场有意义的讲座。 沈景川全程大部分视线都集中在宁琛身上,就好像讲给他一个人,宁琛脸颊渐渐发热发烫。 沈景川大概把主要内容讲完,讲了一些个人私事:“说实话真巧,我跟我妻子也是就读金融专业的,所不同的是我的妻子才刚刚大一,我希望他能在大学生涯中开开心心地学习。” “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大不了我养着他。” 底下的同学一片躁乱,金融界大佬的妻子跟他们是同一届的,而且就在他们之中,到底是哪个幸运的omega? 林笙更是直接愣住了,“大佬刚刚说什么?他妻子到底是哪位何方神圣,我要把他找出来。” “他就在……”宁琛深深吸了一口气,侧头看着脑袋不断乱转的林笙,涌到喉咙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可能说了,他也不一定会不相信。 讲座开地差不多了,各个专业按批离开,林笙上前搂住宁琛的胳膊,作出几个选择让宁琛抉择:“吃鸡煲还是吃麻辣烫。” 他还回过头看封修铭他们询问:“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一起拼便宜点。” 封修铭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看着宁琛的后脑勺的头发。 “我……应该没有时间,你们去吧。”宁琛还没来得及拒绝,林笙已经为他做完决定了。 林笙一听就炸了,还没询问为什么,就不小心地撞到前面人的肩膀上,刚想说对不起,那人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宁琛。 “宝宝,在学校还一切顺利吗?”沈景川猛地把宁琛揽进怀里,宽大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脊背。 宁琛在他怀里也不反抗,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说话,脸颊爬上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害羞还是热的,反正他们两人的状态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林笙完全被震惊到了,大佬的老婆竟在我身边! 封修铭眼里浮现惊愕之色,眉毛拧成一团,自己成年以来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个omega,竟然已经有了丈夫,从心底涌上来的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说不出来,反正他现在特别想逃离。 而且沈景川看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散发那股戾气好像只是针对他,只是一瞬间,又极快恢复方才的眸光淡淡的样子。 好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 “我带你去吃晚饭,想吃什么?” 宁琛现在浑身都在发烫了,他能感受到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过于强烈了,现在在场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沈景川的妻子了。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先生,我想吃水煮鱼。”宁琛说话都抑制不住的激动。 沈景川低着头,认真地把宁琛有些乱的衣服整理好,才把那白嫩的手握在掌心里,眉眼染笑。 “这几天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宁琛转过头了跟林笙他们说了再见,才放开笑容地回复先生的话:“一切都很好。” “先生,我考虑清楚了。给我终生标记好不好?” 这样先生就不会担心有alpha追求他了,以后他就是独属于沈景川的omega。 沈景川眸底掠过强烈的欣喜,他停顿脚步,摸了摸他光滑的后颈,认真说:“确定想好了吗?一旦终生标记了,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以后去掉标记,可能会很疼的。我觉得你还是需要考虑一下。” “先生,我要做你omega。这句话从我爱上你那一刻,就不会变。就算死亡了,我们下一辈子还会遇见,相识,相爱。” 沈景川声音有些哽咽:“我爱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83 第八十一章 怀孕 即使沈景川答应过要给宁琛终生标记,不过那也是一年之后的事了。 那个时候宁琛已经大二了,体内的病根已经完全剔除掉了,气色被沈景川养地越来越好了,性子也变地越来越活泼开朗,偶尔也会依偎沈景川怀里撒撒娇,沈景川心尖都被软化了,捧着他的脸深情地吻着他。 每天重复这些事一点都不觉得厌倦,就这样持续到沈景川易感期那天。 这段时间的alpha已经退化成原始兽类,除了狂躁,腺体的信息素疯狂溢出完全不能控。 沈景川害怕自己伤害宁琛,让管家把他一个人锁到封闭的阁楼里,狭窄的屋子里除了开地一半的窗户,只剩下一张床。 地上已经堆满了使用过的抑制剂,零零散散地散落一地。 沈景川忍着双眸赤红,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拿着宁琛穿过的外套放在鼻尖小心翼翼地吮吸,淡淡的小香兰信息素缓解了他的不适。 但潜在骨髓深处的暴戾因子疯狂跳动,身体发热发烫,很想找宁琛解决他的生理需要,可是他知道如果在此刻进行床笫之事,会比平时更加凶猛,宁琛肯定会承受不住。 以前自己度过易感期无论多么痛苦,他都会加重抑制剂的量缓解,可现在他还是希望一个人陪陪他。 “宁琛,宁琛,可怜可怜我……”沈景川眼底爬上一层痛苦,他五指死死地攥在地面上,额头上冒着密集的冷汗。 清醒的意识,早就被大脑中一浪又一浪涌上来的疼痛搅浑了,心底浮现的矛盾让他嘴唇泛白,嘶哑地低喃着。 他抬眸看着从窗户射下来的一抹光线,无数细小的灰尘浮在上面,把地上装着一盒的抑制剂照亮了,再注射几支应该会好受点。 他克制不住地又拿起了一支,拳头握地指节发白,沈景川后颈那块腺体因为注射很多只,微微有些红肿。 抑制剂的尖细针管即将扎进沈景川腺体中,门锁突然被人从外扭开,门撞击墙的声响很大,沈景川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的抑制剂就被宁琛夺过去了。 “宝宝,我没事,这里很危险,快出去。” 沈景川抬起黑漆漆的眼,从苍白又染着红的眼角瞥了他一眼,又极速移开视线。 他叮嘱过管家不要把他易感期的事告诉宁琛,看这个情况宁琛好像知道了。 “我不要。先生,你还有我,我可以帮你的。” 沈景川有些生气地说:“现在乖乖回学校上学。” “不去,我不去。我是你的妻子,你这个时候不是最需要我的吗?为什么总是赶我走呀……” “而且我已经跟学校请过假了,我……可以帮你度过的。” “宝宝,我只是怕。终生标志意味着可能会有孩子,可是你知道的,以前的事我现在都没有原谅我自己。要是再次重复上次经历,我怎样面对你?”沈景川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心一阵阵的揪疼,他强撑着燥热的身体站了起来,拽着宁琛的胳膊往门外拉去。 宁琛拼命甩开手臂上的桎梏,每一个字加重力度地说:“我今天必须留下来。” “宝宝,这个时候不要任性。听我的话,现在出去。”沈景川想再次攥住宁琛的手腕,但很快被宁琛躲过去了。 宁琛眼底弥漫着一层雾气,很快脸颊爬上两条泪痕,直视沈景川的眼睛,哽咽说:“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有自己独立的意识,我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先生,我想要个孩子了,实现我的愿望好不好?”宁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上前几步,一颗一颗扯开沈景川衬衫的扣子,惦着脚轻吻着他的喉结,细细地舔舐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沈景川被他撩拨体内一热,被强制压下的那股灼热的欲望瞬间集中在腹部,残存的理智瞬间濒临瓦解,他哑着嗓音说:“宝宝,我控制不住了。” “我知道,可以送进来。” 宁琛刚启唇说完那一句话,就感觉视线天翻地覆地翻转,眨眼间就被被沈景川推倒//在柔软的床上,狂躁又急促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像似渴望了很久,他一边吻,一边向//下摸索。 没一会儿,宁琛就好像被炭烤似的,体内体外都燥热的很,他拼命地喘气,拼命地想要逃离,下一秒又被沈景川握住他的脚裸扯回来,压//着他不让他乱动。 宁琛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先生实在太可怕了…… 腺体被锋利的牙齿咬破,一大波来自alpha的信息素涌进来,让他脑子晕晕沉沉的,漫长的终生标记让他到后面,身体止不住痉挛,眼神失焦。 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只感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每次昏迷过后的苏醒,沈景川都会给他喂一下汤水,喂完之后继续掐//着他的腰腹…… 无尽的快感一波又一波涌上宁琛的大脑,即使身体已经被折腾地毫无还手之力,但他不得不承认跟先生这样肌肤相贴。 他很喜欢。 顺利度过易感期,将近花了五天的时间。 沈景川爱怜地吻着他的眉心,一遍又一遍地说:“宝宝,辛苦了。” “先生,你说我还有多久才怀上宝宝?”宁琛眉眼染上一丝兴奋,他探出手抚摸自己的腹部,应该快了吧。 希望这一次先生会保护他,弥补他上一次的遗憾。 “很快,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地出来。”沈景川把宁琛搂地更紧了。 自从终生标记之后,沈景川每天都在关心宁琛的身体,验孕棒买了一大推,看到宁琛哪里不舒服,他就紧张地抱着他查看他的身体。 顾医生也经常每晚过来给宁琛把脉,每次都是摇摇头。 渐渐过了半个多月,都没有查出什么,宁琛也有些焦虑了,他伤心地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面,心里那种失落感,像似在胸口上塞了一团棉花,堵地很难受。 “宝宝,不要着急。”沈景川在客厅找宁琛一圈都没找到,没想到他躲在被子里偷偷难过,他放低脚步声,把床上的宁琛抱在怀里,安慰道:“还有时间,没准明天就测出来了。” “我害怕我怀不了孕,很害怕……”宁琛转过头瑟缩在沈景川的怀抱里,声音止不住的哽咽,没一会儿,他失声痛哭,眼泪霎时洇湿了被单。 宁琛每一次的抽泣声,好似一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剜着沈景川的心肺,他心疼地吻着宁琛的眼睑,安抚地回:“有我在,还有时间,明天再去测测。” 宁琛昨晚哭地很凶,大清早赖在床上不起来。 沈景川也不打搅他,恰好这几天学校那边放小长假,有时间让他睡到自然醒。 宁琛终于睡地差不多了,穿着奶牛款的黑白色睡衣坐在床上,懒懒地打哈欠,头顶上的小卷毛有些凌乱,他发了一会呆,才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即将到达卫生间门口,宁琛又返回床旁,从柜子里拿了验孕棒离开。 宁琛大清早醒来有些懵懵的,而且也对这次验孕没有任何期待,再看到验孕棒呈现两条杠那一刻,大脑空白一瞬,心跳骤然间有一些加速,声音提高几度喊着:“先生,先生。” 他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先生。 沈景川本来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听到宁琛叫喊,他有些惊慌地站起来,生怕宁琛哪里磕着伤着,迈开大步伐朝声音所在地走去。 “宝宝,是不是哪里伤着了?”沈景川声音有些喘,看着宁琛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突然松了一口气,把宁琛紧紧抱在怀里,像似自言自语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宁琛轻轻推开了沈景川,在他疑惑的视线下,把验孕棒郑重地递到沈景川掌心里,脸颊飞上一抹红晕:“我怀孕了。” “宝宝,再说一遍好吗?” 宁琛踮起脚在沈景川耳边大声说道: “我说我们很快就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孩子了。” “太好了,太好了……” 沈景川不可置信地看向掌心上的东西,指尖一直发颤,眼眶微微发热,他重重地深吸一口气,攥住宁琛的手腕保证道:“这次我不会让你收到任何伤害的,相信我好不好?,” “先生,我相信你。”宁琛唇侧挽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宁琛第二胎的孕吐比第一次还要剧烈,咳地小脸苍白,本来他怀孕这段时间就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又吐出来,沈景川心疼地喂了他几口温水,把他抱在腿边释放一些安抚信息素缓解他的不适。 “先生,我好难受。”宁琛泪眼汪汪地哭诉着,低下头摸了摸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我要是一直这样,小宝宝没营养怎么办?” “我已经叫顾医生开了一些药,吃了会缓解孕吐。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沈景川抵住他的额头,放缓声音说。 宁琛摇了摇头,带着软乎乎的语调说:“不太想吃。” 宁琛晚饭没吃什么,导致半夜他肚子饿地很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景川最近很浅眠,宁琛一有动静,他就立马惊醒了,宁琛转头侧睡那一刻他就差不多醒过来了,他把宁琛拉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宝宝,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鲫鱼汤,你看可以吗?” “可以!”宁琛舔了舔下唇,睫毛颤了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沈景川自然很快地捕抓到,他俯身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宠你,是我的使命,乖乖等我回来。” 宁琛轻轻点了点头,脸颊微微发烫,他乖巧地坐在床上。 沈景川在厨房很快做了一锅鲫鱼汤,汤底是奶白奶白的,加了豆腐一块炖煮,出锅之后撒了一些葱花,更为提鲜。 “来了。” “烫了一定要跟我说。” 宁琛就坐在床榻边缘,他根本不需要动手,沈景川很耐心一口一口鱼汤喂着他,鱼肉的刺再盛过来时就已经把被挑干净了,生怕宁琛被刺卡到。 一碗鲫鱼汤很快就入了宁琛的肚子里,暖暖和和的,吃饱喝足的宁琛开始犯困了,沈景川给他盖好被子,才安心地去收拾碗筷。 第八十二章 宁琛不见了 随着月份的叠加,宁琛腹部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宽松的运动衫穿在他身上,上下形成鲜明对比,肩骸骨瘦削地凸出来,肚子高高地昂起,走几步腿酸地很。 沈景川极力研究菜谱给宁琛补充营养了,看着宁琛越来越瘦,他比谁都着急了,每天坐在餐桌上,视线一直注意宁琛夹菜的细节,心里记住宁琛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列出一个黑白名单,隔天把他喜欢的菜做成其他美食。 除了饮食要跟上,运动方面也要规划。 宁琛每次吃完,都喜欢懒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景川每天都会柔声劝说他,去散散步。 “先生。”宁琛轻轻缓了一声。 沈景川眉心动了动,柔声回:“嗯,我在。” “怀孕好难受,我每天走几步就累地气喘吁吁,肚子也很重,我上课做笔记,也要撑着它。”宁琛语调软软的,像一根柔软的羽毛挠向沈景川的心脏,把他那颗冷酷的心逐渐暖化。 沈景川爱抚地吻了吻他的眼睑,他说:“我们就生一个。” “脚好酸。”宁琛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 沈景川沉默片刻,放缓声音继续说: “宝宝,散完步,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宁琛从鼻间轻轻发出“嗯”的一声,沈景川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绕着庄园外的一条的小径适量走几分钟,宁琛走路特别慢,走一会儿又停下来,不知是孕期情绪特别敏感,脑海中经常会浮现先生对他不好的片段。 “先生。” 沈景川着急侧过头来,忙问:“宝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琛整个眼眶都被眼泪洇湿了,他呜咽道:“你是不是说过这句话:我的东西,就算是个替代品,也不容他人觊觎。” “先生,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喜欢我,看着我这么殷勤对你,是不是特别厌恶我?现在是不是也……” “不是!”沈景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手忙脚乱擦拭宁琛的眼泪,双手捧着他的脸,面色凝重地说:“宝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特别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了。” 沈景川急于想证明自己,却不知道以何种方式,他直接弯腰,把自己身体最脆弱的部位——腺体,把它赤裸裸地展现在宁琛眼前:“宝宝,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咬我一口。” 腺体是alpha他们誓死守护东西,不容他人任何触碰,特别对S+alpha来说,腺体就是他们的命! 没想到,先生会把自己最高傲的部位,让宁琛咬一口。 宁琛觉得特别惊讶,开心地眉梢溢出浅浅的笑意,他磨了磨牙,毫不犹豫地在那块的腺体上轻轻咬着。 沈景川出自alpha自我保护本能,在宁琛靠近那会,身体就已经发出危险信号,alpha的腺体比omega腺体还要脆弱。 即使宁琛很克制没有加重力度,沈景川却无比清晰感受到疼痛,他隐忍着一动不动,自我安慰道:媳妇咬一口,那是爱他的表现。 宁琛今晚散步的时间比沈景川预想到时间还要长,沈景川一回到卧室,就搂着宁琛脖子亲昵蹭了蹭他的脸颊,不断夸赞道:“宝宝,你今晚表现地特别好。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还没想好。”宁琛散完步,莫名特别困,声音都带着倦意。 沈景川知道宁琛这个时间段要睡觉了,从浴室拿了一个木盆装了一些温水给宁琛泡脚,他自觉坐在小矮凳上,边泡边揉着宁琛脚掌心的穴位,这些还是跟顾医生学的,孕妇怀孕十个月十分不容易,宁琛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要尽量做好一个丈夫的责任。 宁琛腹部高高隆起,以前习惯于平躺睡,现在不得不侧着睡,下面还要垫一个枕头,沈景川每晚在宁琛睡觉之前,都会给他肚子涂一下防止妊娠纹的面霜,宁琛心思太敏感了,他不愿在产后,见到宁琛低头看自己松垮肚子那黯然难过的表情。 他会比宁琛更难受。 沈景川睡觉也不敢太过靠近宁琛,都是离他远一点,怕自己不小心伤到宁琛,但宁琛晚上总是无意识特别粘他,非要往他身上靠近,沈景川这时候格外小心揽着宁琛,释放一些信息素安抚。 宁琛临产期还剩差不多一个月了,沈景川帮宁琛向学校请了小长假。 学业方面的问题,沈景川已经安排妥当了,除了托人把宁琛一些书籍寄到家,他还花了一些钱买了相对应老师课程的网课,这样宁琛在学校也不用太过担心的学习,安心养胎就可以了。 “宝宝,我去上班了,你在家里要乖乖的。”沈景川穿戴整齐后,俯身在宁琛耳边低沉地说,眼眸满是温柔之色。 宁琛微卷而浓密的睫毛,眨了几下,就是在回应他的话。 沈景川轻轻笑了笑,视线一直聚焦在他的身上,表盘转了好几圈,他才有些不舍地移开。 宁琛长久坐在凳子上看书,腰腹有些疼,他便把位置转移到落地窗上,上面早已铺了一层绵软的毯子,阳光斜斜地打下来,照在人皮肤上格外温暖。 他脊背靠着一个枕头,静静地看了一会书,看着滚滚跑过来,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一下变地乖顺起来,经过他身边也是放缓猫步伐,甘心情愿地被宁琛撸着,甚至敞开肚皮,发出“喵喵”的声音。 宁琛被它萌化了,而且他毛发很柔软很厚实,摸起来格外舒服。 宁琛玩了一会,就感觉累了,蜷缩着身子躺在上面睡着了,滚滚用脑袋蹭了蹭宁琛的额头,也跟着同睡姿一起躺着。 “宝宝。”沈景川上午工作没有那么忙,中午打算回来接宁琛出去吃,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预定好了位置,他敲了几下门,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脑海上很快涌出一个念头。 他睡着了。 果不其然,沈景川推开门,便看到落地窗一人一猫无比温馨的场面,内心某处被触动了一下,他放轻脚步声,从床上随手拿了一件毛毯,打算盖在宁琛身上,宁琛已经醒了。 宁琛懒懒地掀开眼皮,他看到面前的沈景川愣了几秒,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伸展着双臂,声音软软地说:“抱。” 沈景川心尖一下软化了,掌心无比温柔把宁琛小心地扶稳坐着,低下身子,将他轻轻地抱在怀里,侧头带着缱绻的温柔吻着他的脖颈,不断向上地舔舐着,宁琛被这番动作弄地眼眸蒙上一层薄雾,这种爱抚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很舒服,他很喜欢。 “宝宝,喜欢吗?” “喜欢。”宁琛白皙的脸上晕着一层淡粉。 沈景川中午带宁琛去了一家高档VIP的中式西图澜娅餐厅,包间里面装修风格偏向中式风,有一个很大的窗子,外面种植了一排排挺拔的竹子,静静聆听还有小溪的流水声,环境优美,菜品也是相当丰富。 宁琛浮躁的心情处于这样的场合下,瞬间缓解了不少,吃地也比平时多的,沈景川自然注意到这些细节,唇角微勾,他认真地剥虾,剥完一碗就递到宁琛面前,看着他鼓起腮帮子吃,真地很赏心悦目。 “宝宝,吃不吃螃蟹?”沈景川看着宁琛有些好奇把视线把螃蟹身上,不免多问了一下。 宁琛先是摇了摇头,后点了点头,耳根有些发热:“想吃。” 他有些窘迫地低下头,从小就没吃过这个食物,小时候吃地最多地就是白粥青菜,记忆中一年最丰盛的一顿还是过年回外婆家,她把家里最肥的一只鸡杀掉来过年,那时候宁琛可以吃到两个鸡腿,那时候他觉得无比幸福,希望每年都可以吃到。 再后来,他嫁到沈家,餐桌上出现了他很多没见过的菜品,他一开始很开心的,但不敢表露出任何多余的神态,因为怕先生看到之后,对他更加厌恶。 螃蟹那么难剥,他不会,自然也不敢吃。 今天再次见到这个东西,他特别想尝尝,就当完成他一个小小的愿望。 沈景川自然捕抓到宁琛的眼里极快闪过的一丝无措,他只觉得心像被人揪着,压着,箍着,很难受。 他的宝宝没遇见他之前过地很苦,很懊悔为什么之前不早点遇见他,这样他就可以把他宠成小孩子,无忧无虑就好。 “宝宝,尝尝。”沈景川把剥好的蟹肉搁在碗里。 “谢谢先生。” 宁琛拿筷子夹了一些塞到嘴巴里面咀嚼着,蟹肉味道鲜美而回甘,确实很好吃,他笑颜展开,开心地说:“很好吃。” 沈景川却觉得无比心疼,眼眶有些发红,他借口去上厕所,实际去静静地靠在墙壁上,忏悔。 吃完之后,沈景川工作时间到了,他叫了家里的司机把宁琛送回家,几次叮嘱一定要把宁琛平安送回去。 “收到。”司机面色认真回答。 沈景川拿了一件外套罩在宁琛身上,刮了刮他的鼻梁:“宝宝,回去散散步消化一下。” “知道了,我会的。”宁琛亲了亲沈景川的侧脸,很快就分开了。 沈景川低低笑了一下:“回去才收拾你。” 回去路上,要穿过一条很长的商业街,这个时间段街道上人流稀少,很多家的店铺名眼花撩花,宁琛却在众多店铺中看中了几家买小宝宝服饰的店面,他跟司机说要下去逛一下。 司机一开始有些犹豫的,可是看到夫人这么坚决的态度,他也不敢忤逆,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司机紧紧跟在他身后,还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跟丢了。 他的想法刚浮出,竟然没多久就彻底灵验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支旅游团,插到他们距离的中间,是一群从外地来旅游的老人,走路很慢,司机在后面着急死了,硬是挤不进去,好不容易终于闯过去,夫人竟然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夫人,夫人……”司机喊了好多声,还去附近的店铺四处搜人,都没有找到,他顿时吓地额头冒冷汗,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发抖,声音也是特别紧,“沈爷,夫人不见了。” 沈景川冷声问:“地点在哪?” “在景盛商业街不见的。” 第八十三章 生产情况不太好 沈景川接到电话后,一股很强烈的恐慌感席卷全身,他极力稳定心神,猛踩油门,在前方路口转个弯朝目的地出发。 “你为什么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沈景川声音破天荒的冷怒。 司机吓地脸色苍白,他声音发颤地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放松警惕,我甘愿受罚。” “闭嘴。”沈景川打了个手势让司机保持安静,他强压下心中那团燃烧的怒火,掏出手机拨通宁琛的电话,然而迟迟都没反应。 距离宁琛丢失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沈景川估计宁琛离开不远,跟司机协商好了,他去负责寻人,司机去查看监控。 沈景川心底最不敢触及的事,莫过于宁琛再次受到伤害。 他加快脚步一个又一个店铺去寻找,每次都在店外查看有没有宁琛的影子,每次希望落空,心口就隐隐作痛。 “你好,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omega?” 沈景川微喘着气,用手机屏幕上的壁纸不断地询问着路人,在看到他们摇头的表情,累积在心里的焦灼感愈发浓烈。 他不知道问了多少个路人,说了多少话,只觉得特别口干舌燥,不是由口渴引起,恰恰是因为心慌。 沈景川计划再问几个路人,如果还没有得到有效的讯息,他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 他抿了抿干燥的下唇,抬头看到了前面一个牵着小孩的女omega,把之前的那段话重复说了出来。 刚亮开手机屏保,女omega就瞪大眼睛,捂着嘴巴,用手指指着离他们不远处一个卖婴儿服装店铺坚信无比地说:“我刚刚在给我的儿子买衣服的时候,看到这个漂亮的omega。他今天是不是好像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卫衣?” 沈景川: “是的,谢谢你的帮助。” “没事,他应该还在那里。” 沈景川飞快地说出感谢的话,压在心脏那块石头终于适当地挪开一点,步伐迈地越来越快,裹挟一阵风,他没一会儿就跑到那个店铺外,透过那个透明玻璃看到宁琛的影子。 店铺装饰偏向可爱风,墙壁上挂着很多白白胖胖小孩子的照片,宁琛正低头挑选小宝宝的衣服,侧着脸,下颚线很舒畅,但不凌厉,眉眼很温顺,衬得整个人都很温柔。 导员在一旁跟宁琛介绍婴儿服装,宁琛表情格外认真,甚至上手摸摸,从布料,裁剪,大小着手。 “真可爱。”沈景川低低喃了一句。 他立在店铺外面,没有突然闯进去打扰他们。 宁琛挑选了大概五六件婴儿的全套服装,颜色都是那种印着各种卡通人物图案的,他相信腹部的小宝宝一定非常喜欢。 “就这些,麻烦帮我打包一下。”宁琛语调轻快道。 导员抬眸含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便把这些衣服一件接一件刷标签价格,大概合计了一下说:“你好,总共262,收你260元哟。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宁琛摸索着身上的所有口袋,都没有摸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车之后嫌那些身外之物烙地他皮肤疼,就随意拿出来搁在后座上,出来忘了拿。 导员依然很有耐心地站在那里,等着他支付。 并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因为这位omega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是大品牌,好几万起步的,非富即贵。 “等,等我一下。”宁琛有些窘迫,甚至都不敢抬头对上导员的眼睛,掌心都被他捂地出汗,说话都有些结巴。 导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好的。” 宁琛很快镇定下来,他说:“能……不能借我打一通电话。” “不用了。”导员还没来得及张口答应,宁琛身后就传来很清冽的嗓音,沈景川继续说道,“刷这张卡。” 导员很迅速接过那张卡,抬头极快偷偷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 “先生。”宁琛眼眸闪过欣喜,他转过身去,很没有安全感一直握着沈景川的手。 沈景川十指相扣住他那双有些微凉的掌心,摩挲了几下,他低眸认真地说:“宝宝,以后出去哪里,一定要跟我汇报行程,今天这种情况太危险了,我差点都以为……”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宁琛自我反省道。 沈景川低眸敛下多余的情绪,声音很缓很低,“宝宝,我也有错在先,有些事情我也没有考虑周到。” “关于孩子所要用到的产品,我本来还打算过几天在一并全部购入的,现在我打算今晚得全部搞定的。” 宁琛一听到这些,眉梢溢出浅浅的笑意:“我也要在一旁看看。” “当然可以,我的宝宝。你现在可是一家之主,我都听你的。”沈景川捏了捏宁琛的脸颊,眼里盛满了爱意。 导员早就已经打包好了,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心里姨母笑,这对夫妻怎么那么甜,甜死我算了。 傍晚,沈景川把宁琛抱着腿边,温柔地帮他揉揉腹部一些淤青。 宁琛则是一脸认真地滑动鼠标,在挑选适合孩子的一些产品。 线上的店铺界面的婴儿产品很齐全,只需要按照目录便可找到自己的所需的东西,他不厌其烦地把产品的简介看了好多次,把视线一直集中在电脑上面,丝毫没有转移的想法。 沈景川怕他看久了眼睛不舒服,柔声说:“宝宝,再看一会,去睡觉好不好?明天继续看也不迟。” “好,我把婴儿床挑选完,就去睡觉。” 宁琛也感觉眼里有些干涩,最近他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境,似乎再告诉他,孩子要准备出生了,可是离预产期还剩差不多一个月。 宁琛把这个想法告诉沈景川,沈景川眉心动了几下,宽大的掌心温柔抚摸着他高高的腹部,面色有些凝重,他耐心地嘱咐道:“宝宝,你最近身体一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明天我提前准备行李,到时候去医院就方便点。” “先生,你对我真好。”宁琛很舒服地躺在沈景川的怀里。 他一开始选择并没有错,先生以后会很爱他,他也等到了。 沈景川不发一语,只是低下头深情吻上宁琛那柔软的唇瓣,慢慢地舔舐着,就好像在补偿过往欠缺的爱意。 在宁琛看不到的视线里,眼角沁出一滴泪。 离预产期还剩十五天那晚,宁琛这段时间睡眠不太好,无论哪个方向侧睡,都格外不舒服,他半夜是被腹部痛醒的,就好似胃里的肠子绞成一团,眼睫毛簌簌地打下一片湿润的阴影,额头上密集冷汗,身体虚弱的全身没力气,说出来的话很细很轻:“先生,先生,我肚子好痛……” “好痛,呜呜呜……” 沈景川听到宁琛的呜咽声立马惊醒,眼里浮现着急神色。 他极力稳住自己慌张的手,把宁琛从床上扶稳坐起来。 宁琛此刻意识有些模糊,脸色很苍白,现在还没有破羊水的情况发生,但也快了。 沈景川很快给他穿戴好衣服,迅速吩咐管家备好车朝医院出发,低着头抚摸着宁琛的脸颊,柔声地说:“没事的,我们现在去医院,很快就不痛了。” 宁琛脑子晕晕沉沉的,每一次呼吸都像似拉扯他的心肺,疼痛难忍,他艰难吐出几个字眼:“疼,好疼。” “我对不起你,以后不生了。”沈景川眼眶红红的,他小心翼翼地把宁琛抱在怀里,步伐很快,但十分稳健。 即将到达医院那会,宁琛羊水破了,情况很突然,水流很快打湿沈景川的裤子,宁琛本来情绪不太稳定,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疼痛与愧疚两股情绪一时间占据宁琛大脑,他哭地很是汹涌,不断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控制不住。” 沈景川爱怜吻着他的眼睑,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 “宝贝,不是你的错,这是正常生理现象。” 宁琛乖巧地咬着下唇隐忍疼痛,啜泣道:“我……快坚持不住了。” “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沈景川安抚道。 一到医院,沈景川就把宁琛抱了出去,医生早就在外面等候很久了,成功地把宁琛送进手术室那一刻,沈景川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脊背靠着墙,像似脱力般地贴着瓷砖的墙壁顺下去,双手一直在发抖,呐呐自语:“一定会没事的。” 沈景川带宁琛去做孕检的时候,医生问过宁琛他们,是选择顺产还是剖腹产,考虑到宁琛身体各方面的情况,沈景川选择了剖腹产这个项目。 沈母急匆匆地赶过来,拿了一些吃食,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忙问:“宁琛情况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沈景川眼角洇着红,却不掉眼泪。声音特别紧,夹杂着一丝瑟意。 沈母是一名母亲,她自然知道这种心情是十分难熬的,但她能做就是稳定他的情绪:“阿琛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能挺过来的。” 沈景川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时不时撇着手术室的门,心里特别乱,一直绕着走廊走着,似乎觉得这样可以缓解他紧张的情绪。 凌晨六点整,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一名护士率先抱着用包被裹住的孩子,问道:“宁琛家属在哪?” 沈母连忙地跑过来,说:“在这。” “这孩子长的真壮实。”护士祝福地说。 沈景川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他心里只装着宁琛,他忙问道:“里面的孕妇情况怎么样?” “一切平安。家属不用太过担心,一个多小时会看到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大结局】 第八十四章 大结局 宁琛剖腹产后,身体异常虚弱,麻醉失效后,集中在腹部的痛感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直冲脑门,只要稍微移动一些,那种细碎的痛感就会给无线放大。 所以他只能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先生。”宁琛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很细很轻。 沈景川正在擦拭他额头上的细汗,听到他的呼唤,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立马附身在他耳边说:“宝宝,我在,是不是痛地特别难受,要不要我现在去找医生看看。” “等一下。”宁琛伸出绵软而无力的手,力度很轻地拉着沈景川转身离开的衣角,“先生,现在有测出孩子的性别了吗?” 沈景川转回去,重新坐回椅子上,把宁琛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用温热的掌心暖热他微凉的手掌,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宝宝,对于我来说,只要是你跟我的孩子都是无比珍贵的。所以不要太在意这些,无论测出的结果如何,我爱你的心不会变。” 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一般刚出生的孩子都可以检查腺体的性别,特别是一些豪门世族,继承人第一关就是要过性别+腺体级别高低那两道坎。 宁琛以前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但渐渐经历了一些事,为了保证孩子的健康成长,他无比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继承先生的所有的优势,他太软弱了,怕孩子像他一样太普通了,受欺负了也只能自己扛着。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想的。我只是很怕……怕他想我一样……” 宁琛愧疚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不敢闭上眼睛,特别是这个时间点,江宛卿以前那些警告的话还历历在目,每次想起脊背惊出一身冷汗。 沈景川温柔地抚摸宁琛冰凉的脸颊,眼眶装满了心疼,他保证道:“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宁琛突然想到了禾禾,alpha的性子是太过调皮了。 他黯淡的眼眸熠着光,轻轻笑了起来,缓缓紧张的气氛,他说:“孩子要是跟我一样是omega,其实也挺不错的。” 沈景川细想了一会,顿时觉得宁琛的想法也挺不错的,孩子性别要是男omega,宁琛以后会少操点心。 宁琛在医院待了两天,沈景川看他情况好了一点,打算把他接回家把身体好好补一补。 而且孩子的性别也出来了,是个男alpha,其实沈景川早就预料到了,孩子刚出生体积就比一般omega大,哭地也很大声,在怀胎九个多月没少折腾宁琛。 怪不得他这么费心地给宁琛补充营养,都被这臭小子全部吸收了,让他的宝贝又累又瘦。 离开医院那天,沈景川拿着一番厚实的被子把宁琛全身上下包裹住,不让外面的一点风吹到他身上,厚实的帽子把宁琛整个头部护住了,只露出了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宝宝,这下放心了吧。”沈景川低眸,视线放到怀里的人,就像看着一件极其宝贵的珍品, 宁琛重重地点了点头,洋溢着很灿烂的笑容,他前倾很亲昵地蹭了蹭沈景川的下巴,“一切都很值得。无论是一开始选择你,还是怀孕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还好你没有放弃我。还好……” 沈景川先开始笑了,笑着笑着就落泪了,从眼角地溢出几滴泪,巨大的伤感几乎席卷了他,到最后声音哽咽到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宁琛彻底放弃了他,他不知道活着意义到底是什么。 “先生,不哭。”宁琛从被子抽出手,细心地擦拭掉他的泪水,沈景川洇湿的眼眶,泛出的晶莹剔透的泪珠,每一滴都倒映着宁琛的脸庞,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爱抚地吻着宁琛手掌心,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一定会的。” 宁琛生完孩子后,身体特别虚弱,沈景川自然不会让他累着,白天沈母和月嫂来照顾孩子,晚上沈景川回来也要帮忙,孩子的一切根本不用宁琛的担心,他当前任务就是吃好,睡好。 每天浓郁芬香的鸡汤必不可少,而且偶尔也有按摩师给宁琛按摩身体放松,宁琛这些日子过地很轻松,脸色越来越红润了,有很多精力给宁宁做有趣的教学。 虽然孩子还小,但是日益听他说一些词,一些话,没准孩子哪天会从嘴巴蹦出几个字呢。 他们的孩子沈宁,小名宁宁。 “宁宁,跟我学。”宁琛眉目含笑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宁宁咧嘴笑,在空中小幅度地甩着肉肉的胳膊,眼眸很清澈很纯真,咿咿呀呀地叫,声音很嫩很可爱,宁琛一开始不太敢触碰刚出生的孩子,很怕自己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可现在不同了,他真真切切能感受到,孩子是自己血肉一部分,他只会更加爱他。 “爸爸。”宁琛指着自己说,随后指着刚推开门回来的沈景川,“爹地。” 宁宁笑地口水都流出来了。 宁琛也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笑地眼睛弯弯的。 “宝宝,怎么笑地这么开心。”沈景川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只感觉无比幸福,他低头一看自己儿子嘴角那口水,他无奈地用口水兜擦拭他溢出的液体。 宁琛眼睫毛眨了一下,止不住开心地分享他的快乐:“我在教宁宁说话,先生,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宁宁叫我爸爸?” “宝宝,孩子还没满月呢。”沈景川满眼宠溺地刮了一下宁琛的鼻梁,宁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染上淡淡的粉晕。 宁宁总是半夜大哭,声音很响亮,他一哭沈景川就知道他饿了。 宁琛每次听到,都会立马想起来把婴儿床上的宁宁抱着怀里哄着,但沈景川制止他的行动,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宝宝,睡吧,我照顾就行了。这些日子你累了,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可是先生你也很累,我觉得不太好。”宁琛带着倦意说道。 沈景川把宁琛落在腰上的被子,重新放好盖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不累,要是把你累着了,我会心疼的。睡吧,睡吧……” 宁琛怀胎那些日子里,每次睡觉都不算踏实,既怕自己的不小心自己磕到什么地方,又怕一起床发现自己的孩子没了,这些过多的忧虑,过度的焦虑让他很少能够像现在这样安心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沈景川哼着那些舒缓语调,没一会儿,宁琛又沉沉地入睡过去了。 宁宁还在那里大哭,沈景川急忙把他抱着客厅里哄着,拿着奶瓶,挖了几勺奶粉,用适度的温水冲着,上下摇匀,用手试了一下温度,差不多,就给宁宁吮吸。 仔细看,宁宁其实特别像缩小版的沈景川,鼻梁自出生之后就很高挺,眉毛和唇瓣就像跟沈景川一个模子刻出来了,但唯独那双眼睛,更多像宁琛,眼珠子很黑很大,眼睫毛特别长,一眨一眨地特别漂亮。 沈景川用纸巾轻轻擦拭到宁宁眼角的泪水,明明他很克制力度,但还是在白皙嫩滑的脸上印出一道指痕,他对宁宁轻声地说:“对不起,把你脸搞花了,你千万不要跟你爸爸告状。” 宁宁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睁着天真的眼眸看着他。 “哈哈……”沈景川跟小孩子相处久了,不知不觉,心里也有些幼稚了,他无奈笑了笑。 宁宁也跟着咧嘴笑,奶水也顺着他的下巴溢出来。 沈景川给宁宁换了新的纸尿裤和口水兜后,顺便把小孩子哄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把睡地很安稳的宁琛轻轻抱在怀里,感受那均匀的呼吸声,沈景川不知不觉也开始起了困意,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宁琛的颈窝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也陷进他编织的美梦中。 周末,外面的阳光特别灿烂,宁琛好久没有出过远门了,沈景川怕他在家憋坏了,特意在今天带宁琛去公园散散心。 早上九点的公园,已经聚集了很多清晨前来锻炼的老人,树上的小鸟叫地格外响亮,这声音听地让人很有朝气。 宁琛身上搭配的衣服颜色特别有活力,让人一看就很有精气神,短袖外面还被沈景川加了一件比较厚实的外套,他侧目含笑地看着沈景川。 “先生,你还记得吗?你曾经把一个深入泥潭的孩子,带到光明的地方。”宁琛此刻心情很放松,提起这件事也没有很压抑。 沈景川推着婴儿手顿了顿,他思索了很久没有想起。 “宝宝,对不起,我没有印象。”沈景川深深自责说。 宁琛摇摇头,依然含着笑,语气很轻快继续说:“那个孩子小时候遇到他一生中的光,每次觉得生活没有希望的时候,只要一想起那位哥哥,觉得一切都可以继续下去。” “在他十八岁那年,母亲高额的医药费,让他每天起早贪黑只为了赚那凑不够零头的钱,他想过不如就这样跟他母亲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他们特别留恋的人。” “就在他准备实施计划那一天,来了一个自称他父亲的人,说出了诱人的条件,他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看到把他引向光亮的人,再次出现他的面前,死寂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他找到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那个人就是先生。” 沈景川每个字都仔仔细细地听,很怕遗漏一点点,宁琛说话的语调特别轻快,就好像在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是只有沈景川才知道,经历过着这种事的人,心里早就被千疮百孔过了。 那是因为他释怀了,才会把这些事讲述地不想他自己的过往经历,沈景川此刻就感觉心被剜了很多刀,疼痛地不能呼吸,他眼角洇着红,声音发紧地说:“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出现的。” “不,先生来地刚刚好,一点都不晚。” 宁琛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头,来了一阵微风,把发丝吹地缭乱起来,风在动,而睫毛底下那明亮清澈眼睛,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而永远阖上。 先生是他的光。 “我爱你。”沈景川猛地把宁琛揽着怀里,盛满爱意的心,在那一个深吻中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世上最动情的一句话,莫过于你说的那一句: 我爱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