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刑典》 第七十二章 周园的晨雾与恍惚:订婚谈话里的残影 第二天傍晚,周园的夕阳把玫瑰园染成了暖红色。晓华刚从画室回来,手里还拿着沾了颜料的画笔,就直奔客厅找兰英。兰英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旧相册,相册摊开的那页,是德昌年轻时在湖边游泳的照片——夕阳落在他赤裸的肩膀上,水珠像碎钻一样往下滴。 “妈。”晓华走过去,把画笔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凳面的纹路,“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兰英合起相册,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这几天晓华总是围着陈敏丽转,说话时嘴角都带着笑,她早就猜到儿子想说什么。“你说吧。”她端起旁边的青瓷杯,喝了口温热的菊花茶,指尖却悄悄攥紧了杯柄。 “我想跟敏丽订婚。”晓华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认真,还有一丝紧张,“等我大学毕业,就跟她结婚。” 兰英的手顿了一下,菊花茶的热气氤氲在她眼前,让她想起德昌当年跟她求婚时的样子——也是这样,眼神亮得像星星,语气里满是笃定。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杯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敏丽这孩子是不错,温柔、懂礼貌,对你也上心。可她比你大八岁,而且……”她顿了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没法说“我觉得她有时候像你爸”,这话太荒唐,说出来只会让晓华觉得她无理取闹。 “而且什么啊?”晓华急了,往前凑了凑,“她年龄大怎么了?她成熟、体贴,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知道我画画时不喜欢被打扰,这些难道不比年龄重要吗?还有您说她古怪,她哪里古怪了?您倒是说说看!” 兰英被他问得语塞,手指蜷缩了一下。她总不能说,陈敏丽敲咖啡杯的动作跟德昌一模一样,说她看周园的眼神像在看自己家,说她在湖边的反应像极了德昌当年被船桨打伤时的样子。这些话太玄乎,连她自己都觉得像天方夜谭。 “没什么。”她避开晓华的目光,看向远处的葡萄藤,“就是觉得你们认识时间太短了,才半个月不到,你对她的了解还不够深。我想让你多相处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我们只是订婚,又不是马上结婚!”晓华赶紧解释,伸手搂住兰英的肩膀,语气软了下来,“订婚就是个缓冲期啊,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等我毕业,要是我们还觉得合适,就结婚;要是不合适,那……那再说。妈,您就答应我吧,我是真的喜欢敏丽。” 兰英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心里软了下来。晓华从小就懂事,很少跟她提要求,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执着于一件事。她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跟德昌年轻时的发质一样,软软的,带着自然的卷度。“罢了,随你吧。”她妥协了,“明天你把敏丽叫来,我跟她聊聊,关于订婚的事,我得跟她亲口说。” 晓华一听,立刻笑了,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谢谢妈!您最好了!”兰英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陈敏丽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会搅乱周园的安宁,也会搅乱他们母子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晓华就开车去酒店找我。我刚洗漱完,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他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笑着说:“给你带了江城老字号的豆浆油条,快趁热吃,吃完跟我去周园,我妈要跟你聊订婚的事。” 我心里一紧,既期待又紧张——期待能得到兰英的认可,紧张她会反对我们的事。吃完早饭,我们骑着自行车往周园走,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吹在脸上凉凉的。周园的大门敞开着,老管家正在打扫院子,看到我们,笑着打招呼:“陈小姐早,太太在客厅等您呢。” 晓华要去学校上课,把我送到客厅门口,就匆匆离开了:“我下课就回来,别紧张,我妈就是跟你聊聊天。”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眼神里满是安抚。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客厅的门。兰英坐在红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茶叶在水里缓缓舒展。她看到我,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敏丽来了,坐吧,刚泡的茶,还热着。” 我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鸟鸣的声音,还有茶杯里茶叶碰撞的轻响。兰英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眼神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打量我。 “晓华跟你说了吧?”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他想跟你订婚,等他大学毕业就结婚。” “嗯,他跟我说了。”我点点头,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些——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反对的意思。 兰英却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敏丽,我不是反对你们,只是有些话,我得跟你说清楚。晓华今年才 22岁,还在读大学,他对感情、对生活的理解,都还不够成熟;而你今年 30岁,等他毕业,你就 33岁了。你们之间差了八年,这八年的人生经历,会让你们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不一样,以后很容易产生矛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心里一沉,果然,她还是在意我们的年龄差距。我抬起头,看着兰英,语气却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像有另一个人在操控我的情绪。“兰英阿姨,年龄差距不代表什么。”我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我虽然比晓华大八岁,但我们的心理年龄是一样的,我们喜欢的东西、对生活的期待,都很契合。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兰英愣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惊讶——眼前的陈敏丽,跟平时那个温婉、爱笑的姑娘判若两人。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像一匹不服输的小马,更像……更像德昌当年跟她争执时的样子。 我没有注意到兰英的异样,手指无意识地拿起面前的茶杯,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敲着杯沿——“笃、笃、笃”,节奏缓慢而坚定,跟德昌当年思考问题时敲杯子的节奏一模一样。 兰英看到这个动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放在茶几上,热水溅出来,烫到了她的手,她却浑然不觉。她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很快渗出了冷汗:“陈小姐……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这才回过神,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一惊:“兰英阿姨,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兰英摆了摆手,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张妈!张妈!”很快,一个穿着灰色围裙的佣人跑了进来,看到兰英的样子,赶紧上前扶住她:“太太,您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扶我回房……”兰英靠在张妈身上,眼神却还在看着我,里面满是恐惧和疑惑。张妈扶着她,慢慢往楼梯走去,兰英的脚步踉跄,像随时会摔倒一样。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满是困惑——兰英怎么突然不舒服了?难道是我说的话刺激到她了?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客厅里,德昌站在兰英面前,下巴微抬,眼神冰冷,手里的茶杯被他敲得“笃笃”响;兰英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两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具体内容听不清,只觉得空气里满是火药味。 “哗啦”一声,我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热水溅到我的脚上,我却感觉不到疼——那个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我亲身经历过一样。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德昌和兰英的争吵,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踉跄着跑出客厅,老管家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问:“陈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太太跟您说什么了?”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只是朝着酒店的方向跑去。 回到酒店房间,我扑倒在床上,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脑海里反复闪现着刚才的画面——德昌冰冷的脸,兰英苍白的脸,还有我自己敲杯子的动作。这些碎片像一团乱麻,缠绕着我的大脑,让我昏昏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梦里又回到了周园的客厅——德昌和兰英还在争吵,兰英哭着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德昌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手里的茶杯敲得更响了。我想上前阻止他们,却像被定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十三章 周园的晨雾与恍惚:订婚谈话里的残影 凌晨的酒店房间里,台灯的暖光被窗帘滤得只剩一圈昏黄。我陷在梦里,又回到了周园的客厅——红木沙发上,德昌穿着灰色中山装,手指攥着茶杯,指节泛白,杯沿被他敲得“笃笃”响,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夜露。兰英站在他对面,旗袍的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眼泪挂在脸上,却倔强地仰着头:“你非要去找那个女人吗?周园、我、孩子,难道都留不住你?” 德昌没说话,只是将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茶水溅出来,打湿了桌布上的暗纹。我站在他们中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德昌转身往门口走,兰英冲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他却猛地甩开,她踉跄着跌在地上,手里的手帕掉在地上,绣着的栀子花被泪水浸得发皱。 “笃笃笃!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像惊雷,炸碎了梦境。我猛地睁开眼,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后背的冷汗把睡衣都浸湿了。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更显房间里的冷清。 “谁啊?”我哑着嗓子喊,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混沌。门外没人回应,只有更急的敲门声,像有人在拼命求救。 我撑着床头柜慢慢坐起来,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要扶着墙。走到门口时,敲门声还在继续,我透过猫眼往外看——是兰英。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没换鞋,还穿着家里的绣花拖鞋,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扣子都扣错了,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疯狂。 我心里一紧,赶紧打开门。没等我说话,兰英就像疯了一样冲进房间,反手甩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在看一个索命的鬼魂。 “你是谁?”她突然开口,声音尖锐得像被划破的玻璃,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你为什么来周园?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满是疑惑:“兰英阿姨,您怎么了?您不是认识我吗?我是陈敏丽,从闫京大学来的,之前我们还一起在周园吃饭、聊天……” “我问的不是这个!”兰英猛地打断我,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她的指甲陷进我的皮肤,疼得我皱眉。“我问的不是你现在的名字!我是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把德昌藏哪儿了?”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得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满是血丝,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混合着恐惧和绝望。“我……我就是陈敏丽啊。”我慌了,声音都在发抖,“我不认识什么德昌,我只是来江城旅行的……” “你骗人!”兰英尖叫起来,猛地推开我,我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老照片,狠狠摔在我面前——照片上是德昌,穿着中山装,站在周园的葡萄藤下,笑容温和。“你看!你看他!”她指着照片,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敲杯子的样子跟他一模一样!你看周园的眼神跟他一模一样!你甚至连跟我说话的语气,都跟他当年争执时一样!你不是陈敏丽,你是德昌!你是他回来找我报仇了!” “我……”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不属于我的念头,像有另一个人在操控我的身体。我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冰冷,不再是平时的温婉:“如果我是德昌,你要怎样?”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这不是我的声音,不是我的想法,可它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滚了出来,带着德昌的冷硬和决绝。 兰英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扶住沙发扶手,身体还在不停发抖,眼神里的恐惧像要溢出来:“你……你想怎么样?当年我把那个女人赶走,是为了你好啊!我怕她毁了我们的家,毁了孩子!你为什么现在要回来缠着晓华?他是你的儿子,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他也是我的儿子。”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看着自己的手,却像在看别人的手。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满是桀骜,像德昌当年面对兰英时的样子,“你凭什么把我从他身边推开?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不!不是的!”兰英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你已经死了!你在湖里游泳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我没想打你那么重……你别来找晓华,别来找我好不好?我已经守了周园这么多年,我已经够苦了……” “是你打死我的。”那个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用船桨打我,把我推到湖里,看着我沉下去……我要报仇,我要把你欠我的,一点一点讨回来。” “啊——!”兰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她的手在门把手上乱摸了半天,才打开门,像丢了魂一样冲进雨里,绣花拖鞋踩在水洼里,溅起一片水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门还开着,小雨的湿气混着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寒颤,那个冰冷的声音才消失。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的手还在抖,刚才兰英抓过的地方,留下了几道红印,疼得我清醒了些。 我是谁?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为什么我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会模仿德昌的语气?一连串的问题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我头晕目眩。我看着地上那张老照片,德昌的笑容在暖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赶紧别开视线,心脏“咚咚”地跳,像要跳出胸腔。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是晓华打来的,他留言道:“敏丽姐,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安平山的山顶公园,那里的日出特别美,咱们早点去好不好?” 我听着留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电话。我怕,怕自己再失控,怕自己说出奇怪的话,做出奇怪的事,吓到晓华。最后,我只回复了一句:“对不起晓华,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下次再陪你去吧。” 我回完电话,起身走到窗边,关上窗户。雨点还在敲打着玻璃,像在诉说着什么。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只能慢慢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刚闭上眼睛,梦境又缠了上来——这次,我站在湖边,湖水泛着冷光,兰英坐在小船上,手里握着那根熟悉的木桨,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她喊道,然后猛地扬起木桨,朝着我的头砸下来! “啊!”我尖叫着惊醒,浑身都是冷汗。窗外已经亮了,小雨还在下,天是灰蒙蒙的,像被一块湿抹布盖住了。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帘,心里满是绝望——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噩梦、这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总是缠着我?我真的是陈敏丽吗?还是说,我只是德昌灵魂的容器,是他回来报仇的工具? 雨点越下越密,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在嘲笑我的迷茫和恐惧。我抱着膝盖,缩在床角,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我不敢再睡,怕又回到那个冰冷的湖边,怕再看到兰英举起的木桨,更怕看到那个失控的、像德昌一样的自己。 周园的秘密,德昌和兰英的往事,还有我自己的身份,像一团乱麻,缠绕着我的大脑,让我喘不过气。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个藏在我身体里的、属于德昌的灵魂碎片。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十四章 湖边的终章 枪声里的灵魂解离 酒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手机关了机,连老管家打来的电话都没接。窗外的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房间里的空气闷得像块湿抹布,压得人喘不过气。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兰英疯狂的质问、我失控的回答,还有那个冰冷的、不属于我的声音——它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提醒我:我或许真的不是“陈敏丽”这么简单。 傍晚时分,我终于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周园方向的灯火星星点点,像困在黑夜里的萤火虫。我突然做了个决定:去周园,找兰英,把所有事情问清楚。不管我是谁,不管德昌的灵魂是不是藏在我身体里,我都不能再逃避了。 换了件黑色的连衣裙,我走出酒店,沿着百花街往周园走。夜晚的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吹在脸上凉凉的,路边的栀子花已经谢了,只剩下几片残瓣落在石板路上。周园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的方向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我轻轻推开大门,院子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葡萄藤的影子在地上晃,像张密不透风的网。走到客厅门口,我看到兰英坐在红木沙发上,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个旧相框,指尖反复摩挲着相框边缘,肩膀微微发抖。 “兰英阿姨。”我轻声开口,怕吓到她。 兰英猛地回头,看到是我,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恐惧,像看到了索命的鬼魂。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沙哑:“你怎么又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我来道歉。那天在酒店,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对不起,让您害怕了。” 兰英却猛地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根本不是陈敏丽,你是德昌!你是回来找我报仇的!你别装了,你的眼神、你敲杯子的样子,还有你提到赵丽华时的反应,都跟他一模一样!” “赵丽华?”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得我大脑一阵刺痛。我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周园的葡萄藤下,德昌搂着一个穿粉色旗袍的女人,她笑得温柔,眉眼间带着几分妩媚——这个女人,就是赵丽华!紧接着,画面又变了:兰英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攥着一把剪刀,眼神通红,嘶吼着:“王德昌!你选她还是选我?你要是敢跟她走,就别再踏进周园一步!” “我……”我晃了晃头,想驱散这些突如其来的记忆,声音有些发颤,“我不是德昌,您真的搞错了。我从来没见过什么赵丽华,那些画面,只是我的梦……” “梦?”兰英突然站起来,眼睛里满是疯狂,她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把我往门外拉,“好!你说你不是他,那你跟我来湖边!跟我去那个小屋,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挣脱不开,只能被她拉着往湖边走。夜晚的湖边格外阴冷,风一吹,树叶“沙沙”响,像有人在暗处哭泣。湖水泛着冷光,倒映着天上的残月,看起来深不见底。 兰英把我推进湖边的小屋,里面黑漆漆的,她摸索着打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瞬间照亮了狭小的空间。小屋的墙壁上挂着几张旧照片,都是德昌年轻时的样子——有他在湖里游泳的,有他在周园种花的,还有一张,是他和赵丽华的合影,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兰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她颤抖着把照片递到我面前:“你看!你看这个女人!你认识她对不对?她就是赵丽华!德昌当年就是为了她,要跟我离婚,要离开周园!” 我盯着照片上的赵丽华,心脏“咚咚”地跳,那些被压抑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了上来:德昌偷偷给赵丽华写信,兰英发现后把信烧了;德昌带着赵丽华来周园,兰英把他们赶了出去;最后一次,德昌在湖边跟兰英摊牌,说要带着赵丽华去上海…… “我认识她……她是赵丽华……”我无意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兰英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德昌!你还说你不是他!” 我猛地回过神,想反驳,却发现兰英不见了。小屋里空荡荡的,只有煤油灯的光在摇晃。我心里一慌,赶紧跑出小屋,往湖边跑——刚到湖边,就听到“扑通”一声,有东西掉进了湖里! “兰英阿姨!”我大喊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跳湖了!我来不及多想,脱下鞋子就跳进湖里。湖水冰冷刺骨,瞬间漫过我的胸口,我冻得牙齿打颤,却还是拼命往湖中心游。 我在湖里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湖水的寒意让我渐渐失去力气。我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四处张望——突然,我看到一艘小船从湖对岸划来,船头站着的人,正是兰英!她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兰英……”我看着她,身体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我没有反抗,反而顺着它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德昌的悔恨,“我是德昌,我来找你了。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跟赵丽华走,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守着周园,守着孩子……我不爱她,我从来都只爱你。我不会走了,我会留在周园,陪着你,陪着晓华……” 兰英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的手在发抖,枪口也跟着晃:“我不信……我不会再信你了!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你还是要跟她走!你毁了我的一辈子,毁了周园的安宁!你去死吧!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砰——!” 枪声在空旷的湖边响起,像惊雷一样炸响。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慢慢往下沉。湖水漫过我的口鼻,冰冷的触感包裹着我,可我却觉得很解脱——那些缠绕我的噩梦、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那些痛苦的挣扎,终于要结束了。 我看到兰英扔掉枪,跳进湖里,想抓住我,可她的手却穿过了我的身体。我看着她撕心裂肺地哭,看着远处周园的灯火,看着天上的残月,意识渐渐模糊。 原来,我真的不是陈敏丽。我只是德昌灵魂的碎片,是他未了的执念,是他对兰英的愧疚,是他被困在周园的、跨越了时光的思念。现在,枪声响起,执念消散,我终于可以从陈敏丽的身体里离开,终于可以安息了。 湖水越来越冷,我的视线越来越暗,最后,我看到的,是兰英抱着陈敏丽的身体,在湖里哭得像个孩子——而我,像一缕轻烟,慢慢飘向天空,朝着周园的方向,慢慢散去。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十五章 海之门的回响:未尽的遗憾与宿命的结局 我被一股力量轻轻托举着,像是浸在温软的云朵里,每一寸肌肤都被柔和的暖意包裹——没有失重的慌乱,只有踏实的安稳,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耳边似乎传来海浪轻拍礁石的声音,带着海之门独有的咸湿气息。 等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震: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像被水洗过的蓝宝石,七彩云朵绕着天际线缓缓浮动,每一缕都透着晶莹的光;脚下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泛着五彩光泽的海水,清澈得能看见水下细碎的珊瑚,却丝毫没有下沉的感觉,反而像踩在柔软的锦缎上。 “杨小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转头望去,威廉正站在不远处的云朵旁,穿着那件我熟悉的白色长袍,笑容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眼里映着漫天的霞光。 “威廉!”我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手臂还带着点颤抖——不是害怕,是终于见到熟悉人的踏实。他的怀抱还是像以前一样暖,带着海之门特有的海盐香气,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这次的事,我好遗憾……我没来得及跟兰英道歉,也不知道晓华和兰英以后该怎么生活,敏丽的身体没了,他们会不会很痛苦?” 威廉轻轻拍着我的背,手指温柔地拂过我的头发,等我情绪平复些,他才低下头,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带着安抚的力量,像要把我所有的遗憾都揉进这温柔里。“别难过,”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轻得像云朵,“你想看看他们以后的生活吗?我可以让你看到。” “我真的可以看吗?”我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泪光,心里满是期待——我太想知道,那场湖边的悲剧之后,兰英和晓华有没有好好活下去。 威廉笑着点头,抬手在虚空中轻轻划了一个圈。那圈瞬间泛起浅蓝色的光,像一块透明的琉璃,光色慢慢由浅变深,最后竟浮现出清晰的画面——正是周园的湖边,我“离开”敏丽身体的那一刻。 画面里,兰英跪在湖边的草地上,怀里抱着敏丽的身体,湖水把她的墨绿色旗袍浸得透湿,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哭声不是尖锐的嘶吼,而是闷在喉咙里的呜咽,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远处,晓华和几个邻居正往这边跑,他的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鞋子都跑掉了一只,看到湖边的场景,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疯了一样冲过来,跪在兰英身边。 “敏丽!敏丽!”晓华伸手想碰敏丽的脸,手指刚碰到她冰凉的皮肤,又猛地缩了回去,眼泪“哗啦”就掉下来,砸在敏丽的衣襟上,“你醒醒啊!我们说好要订婚的,你说等我毕业就结婚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兰英没有回应,只是把敏丽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晓华带来的邻居们站在旁边,看着这场景,都不知所措地垂着手——他们是晓华临时叫来的帮手,本以为只是帮点小忙,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面。 “妈!”晓华终于转头看向兰英,声音里满是崩溃和不解,“你为什么要杀敏丽?你不同意我们结婚,我们可以慢慢说,你怎么能杀了她?” 兰英慢慢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充血的兔子,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呆滞得吓人。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我不是因为不同意你们结婚……是因为……她是你爸爸。” “你说什么?”晓华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然后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妈,你疯了吗?敏丽是女的,她怎么可能是爸爸?爸爸都去世二十多年了,你是不是太伤心,糊涂了?” “我没糊涂!”兰英突然提高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正是那张她藏在木屋抽屉里的、德昌和赵丽华的合影。她把照片递到晓华面前,手抖得厉害,照片边缘都被捏得变了形,“你看!她跟你爸爸说话时,会用三根手指敲杯子,跟你爸爸一模一样;她看周园的葡萄藤,眼神跟你爸爸当年看我的样子一样;那天在酒店,她亲口承认她是德昌!” 晓华盯着照片上德昌的脸,又看了看敏丽苍白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照片被他的眼泪打湿,字迹都模糊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爸爸当年是怎么去世的?你以前不是说,他是心脏病突发吗?” 兰英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声里满是悔恨:“是我骗了你……当年你爸爸要跟赵丽华私奔,我太生气了,在湖边跟他吵架,我用船桨打了他,把他推到湖里……他就那么沉下去了,我没敢说,一直骗你是心脏病……” 站在旁边的邻居们听到这话,都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们都是周园附近的老住户,一直以为王德昌是正常去世,没想到是这样的真相。 晓华猛地抬头,看着那些邻居,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抹了把眼泪,声音虽然还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我给你们每人三根金条,现在就帮我把敏丽的身体抬回别墅,再找个医生来处理一下……就说她是游泳时不小心撞到石头,意外去世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邻居们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三根金条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而且晓华平时待人宽厚,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敏丽的身体抱起来,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裙摆拖在地上,像一朵被打蔫的花。兰英跟在后面,脚步踉跄,眼神还是呆滞的。 回到周园别墅,晓华把敏丽放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找了块干净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医生很快就来了,是晓华托人从城里请来的私人医生,他给敏丽处理了胸口的枪伤,用纱布仔细包扎好,又开了一张“意外溺水”的证明。晓华让人在周园的花园里挖了个坑,就在那棵老槐树下——敏丽之前说过,她喜欢老槐树的阴凉,然后悄悄把敏丽安葬了,连墓碑都没立,只放了一块刻着“敏丽”两个字的木牌。 处理完这一切,晓华坐在敏丽的墓前,想了很久,还是拨通了李国栋的电话。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李大哥……敏丽她……她在湖边游泳时,不小心出了意外,没救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李国栋压抑的哭声。没过多久,李国栋就开车从闫京赶来了,他穿着那件晓华见过的蓝色衬衫,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他在敏丽的墓前站了很久,没说一句话,只是放下了一束白色的栀子花——那是敏丽喜欢的花,他之前听晓华说过。 李国栋在周园住了三天,每天都会去敏丽的墓前待一会儿,有时候会轻声说几句话,像是在跟敏丽聊天。临走时,他拍了拍晓华的肩膀,声音沙哑:“好好照顾你妈妈,她也不容易。以后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然后就开车回了闫京,之后再也没联系过——他大概是想把这段伤心的回忆,永远留在江城。 从那以后,兰英就变了。她每天坐在客厅的窗户前,看着花园里的葡萄藤,眼神空洞,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吃饭。晓华每天早上都会给她端一碗粥,她也只是吃几口就放下,有时候会对着空气说几句话,像是在跟德昌聊天,又像是在跟敏丽道歉。 大概过了半个月,一天早上,几个警察突然来到周园。晓华当时正在画室画画,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警察,心里瞬间慌了——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兰英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很平静,没有丝毫惊讶。她慢慢回到房间,换了一件干净的灰色旗袍,梳了梳头发,还在发髻上别了一支珍珠发簪——那是德昌当年送给她的礼物。她走到晓华面前,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温柔得像以前一样:“小华,是妈妈报的警,妈妈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是我欠了德昌,也欠了敏丽,现在该还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好好打理周园,好好生活。” 晓华看着妈妈平静的样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却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妈妈心里的愧疚,早就压得她喘不过气了,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警察带着兰英走的时候,晓华跟在后面,一直送到周园门口。兰英没有回头,只是挺直了背,像当年那个优雅的周园女主人。 晓华请了江城最好的律师,为兰英辩护。可在法庭上,兰英一会儿说自己是凶手,应该偿命;一会儿又说敏丽是德昌的转世,她是在跟德昌“了断”。医生鉴定后,说兰英因为长期的精神压力和愧疚,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最后,法院判了兰英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不用坐牢,但也永远失去了自由。 从那以后,晓华再也没提过结婚的事。他每天都在周园里忙活,打理花园,照看老管家,有时候会去画室画画,画的都是周园的景色——春天的栀子花,夏天的葡萄藤,秋天的老槐树,冬天的白雪。每一幅画里,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像是敏丽,又像是德昌。 每个周末,晓华都会去精神病院看兰英。他会带一束栀子花,或者一盒兰英喜欢的桂花糕,坐在兰英对面,跟她说周园的事:“妈,今天花园里的玫瑰开了,跟你当年种的一样好看;老管家做了红烧肉,还是你教他的那个味道;我昨天画了一幅周园的雪景,等你好了,给你看。” 有时候兰英是清醒的,会拉着晓华的手,反复说“对不起”;有时候她是糊涂的,会对着晓华喊“德昌”,或者“敏丽”;有时候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像是在等什么人,眼神里满是温柔,又满是遗憾。 光影慢慢淡下去,浅蓝色的光圈渐渐消失在虚空中。我站在海之门的五彩海水上,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心里又酸又软——遗憾还是有的,可看到晓华的坚守,看到兰英终于“了断”了执念,又觉得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威廉轻轻抱住我,手指拂去我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都过去了。他们都在按照自己的宿命生活,你不用再牵挂了。” 我靠在威廉的怀里,看着漫天的七彩云朵,心里慢慢踏实下来。原来有些遗憾,从来都不是“未完成”,而是命运给每个人的“和解”——兰英和解了对德昌的愧疚,晓华和解了对敏丽的思念,而我,也终于和解了那段跨越时空的执念。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温暖的气息,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安稳的时刻——海之门的故事还在继续,而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十六章 西门町的演员人生 意识回笼时,最先感知到的是皮肤下的触感——不是我熟悉的棉质睡衣,而是一种滑腻又柔软的丝质,像被一片微凉的云裹着。我动了动手指,指尖蹭过身下的床单,同样是细腻的真丝,在昏暗中泛着淡淡的珠光,连呼吸间都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 “醒了?”我下意识地想开口回应,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有一阵陌生的干涩。这不是我的身体!惊惶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坐起身,丝质睡袍的下摆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触感细腻得不像自己的。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漏进一丝朦胧的晨光,勉强能看清周围的轮廓。床头立着一盏台灯,黄铜底座泛着温润的光,米白色的灯罩像朵半开的花。我摸索着找到灯绳,“咔嗒”一声,暖黄的灯光瞬间填满房间,我这才看清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约莫十坪的卧室,墙壁刷着浅粉色的漆,靠门的位置摆着一个原木衣柜,柜门上贴着几张海报,海报上的女人穿着不同的戏服,或扮成祝英台的模样垂眸抚琴,或穿着欧式长裙站在舞台中央,眉眼间带着股灵动的英气。 而海报右下角的署名,全是“林丹”。 我心里一动,踉跄着爬下床,赤脚踩在铺着浅灰色地毯的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梳妆台在窗边,椭圆形的镜子镶在雕花的木质框架里,我扶着梳妆台的边缘,慢慢抬起头——镜中的女人有着一张鹅蛋脸,眉毛细长,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极深的黑,像浸在墨里的琉璃;鼻梁小巧挺直,唇瓣是自然的粉,嘴角还带着点天生的笑意;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发尾微微卷曲,垂到腰际。 这张脸很漂亮,却完全陌生。我伸出手,指尖触到镜面,冰凉的玻璃映出我抬手的动作——镜中人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涂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甲油,连指尖的弧度都和我原来的手不一样。 “林丹……”我试着念出这个名字,声音是陌生的清甜,带着点刚睡醒的微哑,“我穿越成了林丹?” 想起穿越前接到的任务,我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幸好,是带着任务来的,这具身体的出现不是意外。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梳妆台的桌面:上面摆着一支口红,是豆沙色的,外壳印着“资生堂”的字样;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放着一对珍珠耳钉,还有一条细细的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丹”字;最显眼的是一本翻开的剧本,封面上写着《塞勒姆的女巫》,旁边用铅笔标注着“林丹——饰 Elizabeth”。 原来还是个演员。我拿起剧本,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娟秀,还画着一些小小的表情符号,比如在“愤怒”的台词旁画了个皱眉头的小人,在“悲伤”的段落旁画了滴眼泪。看得出来,原主对这个角色很用心。 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接着是小贩的叫卖声:“蚵仔煎哦——刚煎好的蚵仔煎哦——”声音带着浓浓的闽南语腔调,亲切又鲜活。我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外面是一条窄窄的巷弄,青石板路被晨光晒得发亮,巷口的蚵仔煎摊冒着袅袅炊烟,摊主穿着蓝色的工装裤,正麻利地翻动着铁板上的蚵仔;对面的唱片行敞开着门,喇叭里飘出《绿岛小夜曲》的旋律,几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孩站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巷口的路牌上写着“武昌街二段”,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木牌,刻着“西门町”三个字。1967年的台北西门町,比我在资料里看到的还要鲜活。 我回到床边,重新躺下,丝质床单的凉意让我清醒了几分。或许是穿越的余韵还在,或许是身体本身的疲惫,我很快又睡着了,这次的梦不再是混沌的碎片,而是一段清晰的记忆,像在看一部属于林丹的电影。 梦里的林丹,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中学生,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手里偷偷藏着一本话剧剧本。前排的男生突然转过头,递过来一颗水果糖,笑着说:“林丹,放学要不要去看新上映的电影?”男生有着干净的眉眼,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正是后来成为她男友的周彻。那时候的周彻还不是私家侦探,只是个喜欢跟着林丹跑的少年,她去剧团排练,他就坐在台下当观众;她背台词卡壳,他就陪着她在操场边一遍遍地念。 画面一转,林丹已经二十岁,穿着剧团的练功服,在“枫”话剧团的排练厅里压腿。排练厅的木质地板被踩得发亮,墙上挂着老导演陈怀安的照片,照片里的陈怀安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剧本,笑容温和。“林丹,过来试试这段台词!”陈怀安的声音传来,林丹赶紧跑过去,接过剧本——那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里“楼台会”的片段,她饰演祝英台,念到“今生无缘同到老,来世再续未了缘”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陈怀安笑着点头:“好,有感情,就是要这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跑过来,递上一张纸巾:“丹丹,你也太入戏了吧!不就是段台词吗,至于哭成这样?”女孩有着圆圆的脸,眼睛像弯弯的月牙,正是林丹的闺蜜江妮妮。妮妮和林丹一起进的“枫”剧团,两人住得近,每天一起上班,一起去巷口吃蚵仔煎,妮妮总说:“丹丹,以后我们要一起演遍所有经典剧目,让‘枫’剧团成为西门町最有名的话剧团!” 再后来,陈怀安的身体越来越差,开始把剧团的事交给独子陈默。第一次见到陈默时,林丹和妮妮都愣住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外文剧本,开口就是流利的英语:“我在法国学的戏剧,喜欢恐怖题材,接下来我们排《塞勒姆的女巫》,有没有人想试试 Abigail这个角色?” 当时的林丹举了手,却被陈默摇头拒绝:“你气质太柔,适合 Elizabeth,Abigail需要更有攻击性的演员。”妮妮偷偷在她耳边说:“这个新导演好严肃哦,比陈老先生凶多了。”可后来排练时,林丹才发现陈默的细心——他会逐字逐句地教演员调整语气,会亲自去道具间挑选合适的服装,甚至会在她背错台词时,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再试一次,恐怖剧的精髓,就是把恐惧藏在细节里。” 梦里的最后一幕,是林丹和周彻在巷口的咖啡馆里。周彻已经成了私家侦探,穿着灰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个案卷:“丹丹,最近西门町不太平,晚上排练完我来接你,别一个人走暗巷。”林丹笑着点头,把一块蛋糕推到他面前:“知道啦,我的大侦探,快尝尝这个提拉米苏,是妮妮妈妈做的。”周彻拿起叉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窗外的夕阳正好落在他们身上,像裹了层暖金色的糖衣。 “丹丹!丹丹!快起床啦!今天要排练《塞勒姆的女巫》第三幕,陈导说要提前半小时到!” 急促的敲门声和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梦里拉出来,我睁开眼,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是江妮妮!我赶紧应了一声:“知道啦!马上就来!” 坐起身时,脑子里还残留着梦里的记忆,那些属于林丹的喜怒哀乐,像流水一样融进我的意识里——对周彻的依赖,对妮妮的亲近,对剧团的热爱,还有对陈默导演既敬畏又佩服的复杂心情。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的女人眼神里多了几分熟悉的灵动,不再是清晨时的陌生疏离。 身体融合得很顺利。我掀开被子,走到衣柜前,打开门——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剧团的戏服,有日常穿的连衣裙,还有几件熨烫整齐的衬衫。我选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领口绣着小小的栀子花,是林丹常穿的款式,搭配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正好符合 1967年的穿着风格。 梳头发时,我才发现这头长发有多柔顺,用桃木梳轻轻一梳就通了,不需要任何发胶,只是简单地披在肩头,就有自然的卷曲弧度。梳妆台上的豆沙色口红正好适合日常,轻轻涂在唇上,瞬间提亮了气色,镜中的女人看起来既温婉又有活力,完全是林丹该有的样子。 “丹丹!你好了没?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妮妮的声音又传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来啦来啦!”我拿起桌上的剧本和帆布包,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口的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圆圆的脸上满是焦急,正是梦里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江妮妮。 “你怎么这么慢啊!”妮妮伸手挽住我的胳膊,语气里满是亲昵,“陈导昨天特意说,今天要细排 Elizabeth和 Abigail的对手戏,你可别掉链子!” “知道啦,”我笑着回应,心里却泛起一阵温暖的熟悉感——这就是林丹的生活,有闺蜜的陪伴,有热爱的事业,还有等待她的人,“我们快走吧,别让陈导等急了。” 妮妮拉着我走出巷弄,清晨的西门町已经热闹起来,蚵仔煎摊前排起了小队伍,唱片行的音乐换成了《台北的黄昏》,自行车的铃声、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混在一起,鲜活又真实。我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妮妮,手里握着泛黄的《塞勒姆的女巫》剧本,突然觉得,这场穿越不是任务的开始,更像是一场久别重逢——我终于走进了林丹的人生,走进了 1967年的西门町,走进了这个满是烟火气的话剧世界。 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栀子花香和蚵仔煎的焦香。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的演员人生,才刚刚拉开序幕。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十七章 晨光里的剧团日常:阿嫲的塔罗与未说破的心事 丝质睡袍蹭过梳妆台的棱角时,带起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周彻昨天从花市带回来的,他说“放在梳妆台上,你化妆时闻着心情好”。我对着椭圆形的镜子,正用指尖蘸取豆沙色的口红,试图把唇线描得更整齐些,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节奏轻快,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彻。 “来啦!”我赶紧放下口红,小跑着去开门,睡袍的下摆扫过地板,带起一阵微风。门刚拉开一条缝,一个瘦高的身影就挤了进来,白色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块有些磨损的手表——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我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收拾完了?”周彻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里面飘出淡淡的油条香气,“王老板的早点铺刚炸好的,你爱吃的咸豆浆也给你装着了,再不走就该凉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油纸包,突然想起中学时的早晨——那时候他总比我早十分钟到巷口,手里攥着两个茶叶蛋,说“多吃点,上午有数学课”。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他成了私家侦探,我成了话剧演员,可他还是习惯早起,习惯把我爱吃的东西记在心里。 “就快好了嘛,”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周妈,再等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周妈?”周彻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晨露气息,“你这丫头,又没大没小。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妈。”他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满是笑意,“快点,别迟到了,陈导昨天特意说今天要细排第三幕,你要是迟到,他又该皱眉头了。” “知道啦,逆子。”我笑着推开他,转身跑回梳妆台。这个“逆子”的称呼,还是中学时传下来的——那时候他总管着我,不让我上课偷偷看小说,不让我放学去游戏厅,我就故意气他,说“你比我妈还管得多,简直是我逆子”,没想到一叫就叫到了现在。 我飞快地描完口红,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这头乌黑的长发是林丹的骄傲,每次上台前,妮妮都会帮我编个简单的麻花辫,但今天只是日常排练,我就随意地披在肩头。打开衣柜,目光扫过一排排衣服,最后停在一件墨绿色的丝绒连衣裙上——是周彻上个月陪我去西门町百货公司买的,他说“这个颜色衬你的肤色,上台也好看”。我把裙子换上,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枚淡粉色的胸花别在领口,胸花的花瓣是布艺的,边缘绣着细细的金线,是妮妮妈妈亲手做的,她说“丹丹穿深色衣服,配点粉的才显灵气”。 “好啦!”我转了个圈,让周彻看,“好看吗?” 周彻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温柔:“好看,我们丹丹穿什么都好看。”他走过来,伸手帮我把歪了的胸花扶正,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领口,“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我挽着他的胳膊,走出家门。清晨的西门町还带着点凉意,青石板路上洒着零星的阳光,巷口的蚵仔煎摊刚支起铁板,摊主王老板看到我们,笑着打招呼:“丹丹,阿彻,早啊!今天要不要来份蚵仔煎?刚新鲜的蚵仔!” “不了王老板,”周彻笑着摆手,“我们昨天买了早点,下次再吃你的蚵仔煎。” “行,下次给你们多放两个蚵仔!”王老板爽朗地笑着,手里的铁铲“哐当”一声敲在铁板上,溅起小小的油花。 我们走到早点铺时,老板正把最后一份咸豆浆装进保温桶。“阿彻,丹丹,”老板递过油纸包,“今天的油条刚炸好,还热乎着呢,咸豆浆给你们加了辣油,知道丹丹爱吃。” “谢谢老板!”我接过油纸包,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外酥里嫩,带着淡淡的芝麻香,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周彻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帮我把咸豆浆倒在碗里,又用勺子撇去上面的浮沫:“慢点吃,别烫着。” 我点点头,一边吃油条,一边看着他——他正小口喝着豆浆,眼神偶尔扫过街上的行人,带着点侦探的敏锐,却又因为清晨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柔。我突然想起昨天梦里的场景,梦里的周彻也是这样,坐在早点铺里,看着我吃油条,眼里满是笑意。原来那些属于林丹的记忆,已经慢慢融进了我的生活,连看着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熟悉的亲昵。 吃完早餐,周彻骑着他的黑色摩托车带我去剧团。摩托车是二手的,他去年刚买的,说“以后带你去排练,不用再挤公交车”。我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能感受到他衬衫下的体温,还有摩托车行驶时带起的风,风里满是清晨的青草香。 到剧团门口时,我刚想下车,周彻突然拉住我:“等一下。”他转过头,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你忘啦?今天我休息,昨天跟你说过,想来看你们排练《塞勒姆的女巫》,看看我的丹丹演 Elizabeth有多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昨天梦里好像有这段,可我醒来时没太在意,还以为是梦的碎片。原来不是梦,是周彻真的跟我说过。“当然可以啦!”我笑着点头,“正好让你看看陈导有多严格,省得你总说我排练偷懒。” 周彻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们一起走进剧团。排练厅的门虚掩着,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围在角落,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时不时传来笑声。我和周彻走过去,才发现是阿嫲坐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正在给大家算命。 阿嫲是剧团的厨师,今年快七十岁了,花白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围裙,围裙上还沾着点面粉——早上她刚给大家做了馒头。她在剧团待了快二十年,从老导演陈怀安的时候就在了,大家都把她当亲阿嬷看待,平时有什么心事,也愿意跟她说。 “阿嫲,我们来啦!”我笑着打招呼,阿嫲抬起头,看到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丹丹来啦,快坐,刚给阿凯算完,说他明年能抱上儿子呢。” 站在旁边的阿凯,脸上还画着小丑妆——他是道具组的,昨天排练《塞勒姆的女巫》时,他客串了一个小丑角色,妆还没卸干净。听到阿嫲的话,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借阿嫲吉言,要是真能生个儿子,我一定请大家吃喜糖!” 大家都笑了起来,周彻站在我旁边,也跟着笑,还小声跟我说:“这个阿凯,上次跟我查案时,还说想要个女儿,现在又想要儿子了。” 我正想跟周彻调侃几句,就听到身后传来妮妮的声音:“丹丹!阿彻哥!你们来啦!”妮妮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她的剧本。她看到阿嫲,眼睛一亮,赶紧凑过去,笑嘻嘻地说:“阿嫲,刚听阿凯说您算命特别准,也给我算算呗!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上女主角!” 妮妮的话刚说完,排练厅里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我想起原主的记忆里,阿嫲好像一直对妮妮有点不一样。平时阿嫲跟谁都合得来,给大家做饭时会问每个人的口味,谁生病了她会熬姜汤,可唯独对妮妮,总是淡淡的,很少跟她说话,有时候妮妮主动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点点头,不怎么回应。 果然,阿嫲听到妮妮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抬起头,眼神专注地看着妮妮,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严肃得不像平时:“你要小心。” 就这四个字,说完后,阿嫲就低下头,收拾起手里的塔罗牌,不再看妮妮,也不再说话。 妮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满是疑惑和委屈:“阿嫲,您……您什么意思啊?我要小心什么啊?” 阿嫲没有回答,只是把塔罗牌放进一个红色的布包里,站起身,对大家说:“我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你们排练吧。”说完,她就拿着布包,慢慢走出了排练厅,蓝色的围裙在她身后轻轻晃动,显得格外孤单。 妮妮站在原地,眼圈有点红,小声问我:“丹丹,阿嫲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为什么每次我跟她说话,她都不怎么理我,这次还只说让我小心……” 我赶紧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没有啦,阿嫲可能只是今天有点累了,你别多想。她平时对大家都很好,肯定不是不喜欢你。” 旁边的林姐也走过来,拍了拍妮妮的肩膀:“是啊妮妮,阿嫲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说不定她是觉得你太优秀了,怕你遇到什么麻烦,才让你小心点。” 周彻也在旁边帮腔:“对,妮妮,你这么有天赋,以后肯定能当女主角,别因为一句话就不开心了。” 妮妮点点头,可眼里的委屈还是没散去。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满是疑惑——阿嫲为什么对妮妮这么特殊?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解释。是妮妮以前做过什么让阿嫲不高兴的事?还是她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往? 正在这时,陈默导演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剧本,喊道:“大家都别围在这里了,准备排练第三幕!丹丹,妮妮,你们俩过来,先对一下 Elizabeth和 Abigail的对手戏。” 我和妮妮赶紧答应,周彻走到旁边的观众席坐下,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拿起剧本,看向妮妮——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眼神里带着 Abigail该有的倔强和攻击性,好像刚才的委屈从未出现过。 排练开始了,灯光打在舞台上,我看着妮妮的眼睛,念出 Elizabeth的台词:“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吗?你的谎言,早晚会被揭穿的。” 妮妮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念出 Abigail的台词:“揭穿?谁会相信你这个用巫术害人的女人?大家只会相信我,相信我这个被你迫害的无辜者!” 她们的声音在排练厅里回荡,周彻坐在观众席上,专注地看着我们,阿嫲在厨房门口的身影一闪而过,又很快消失了。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阿嫲说的“小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妮妮的未来,会不会真的遇到什么麻烦?而我,作为穿越者,又能不能帮到她? 阳光透过排练厅的窗户,洒在舞台上,映出我和妮妮的影子。我不知道,这场看似平常的排练,背后藏着多少未说破的心事,也不知道,阿嫲的那句“小心”,会成为我们未来命运的伏笔。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十八章 烙铁与幕布:剧团里的失控与寒意 储物间后门的铁皮门在晨光里泛着锈色,陈默的手指抚过门上那道浅痕——是去年道具组搬木箱时撞的,他当时还特意让木工来补过漆。他指尖用力,推开门上嵌着的小木门,露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孔洞,孔洞正好对准排练厅墙上那幅他的油画像。 画像是三个月前请台北有名的肖像画家画的,画里的他穿着黑色西装,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格外显眼,背景是暗金色的幕布,像极了他在法国看过的古典剧院海报。剧团里的人都笑他“自恋”,说他每天早上都要站在画像前整理领带,却没人知道,画像背后的墙是空的,连通着这个储物间,那两个“眼睛”,是他监视整个排练厅的窗口。 陈默把右眼贴在孔洞上,排练厅的景象清晰地映进来:阿凯还带着昨天的小丑妆,正靠在道具架上刷着报纸,嘴角沾着点早餐的芝麻;林姐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手里拿着毛线针,织着一件粉色的小毛衣,说是给她刚出生的孙女;最角落的地方,妮妮正拿着剧本,跟道具组的小吴说着什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连剧本都掉在了地上。 “散漫。”陈默低声骂了一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自从他接手掌管“枫”剧团,推掉了父亲陈怀安擅长的传统剧目,改排《塞勒姆的女巫》,剧团里的人就总带着点敷衍——阿凯说“恐怖剧太吓人,观众不爱看”,林姐说“台词太绕,背起来费劲”,连最听话的妮妮,最近也总在排练时走神。 他猛地关上小木门,铁皮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储物间里格外刺耳。他理了理西装领口,推开门走进排练厅,脚步声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笑声瞬间停了。阿凯赶紧把报纸折起来,塞进道具箱;林姐把毛线针藏到身后,拿起旁边的剧本;妮妮也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剧本,站直了身体。只有阿嫲,还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针线,慢慢缝着一块破了的戏服布料,看到陈默,她只是抬了抬头,又低下头继续缝,手指却悄悄加快了速度。 “都很闲?”陈默走上舞台,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父亲以前常说,剧团是戏台,也是战场,台下的每一分懈怠,到了台上都会变成笑话。你们现在这样,每天趁着空档玩闹,真以为能成为名演员?” 没人说话,整个排练厅静得能听到阿嫲针线穿过布料的“沙沙”声。我站在舞台侧幕旁,手里攥着 Elizabeth的剧本,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周彻就站在我旁边,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陈默的眼神里带着点玩味,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他昨天还跟我说,“这个陈导,控制欲比我查过的那个出轨老板还强”。 “今天排第三幕,Abigail用烙铁烙 Elizabeth的戏。”陈默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林丹,你去把道具柱搬过来,今天绑紧点,要演出 Elizabeth被绑住的绝望感。” 道具组的人赶紧把那根木质的道具柱搬上台,柱子上还缠着去年演《梁山伯与祝英台》时用的红绳。我走过去,背靠着柱子,陈默亲自过来绑绳子,他的手指用力,绳子勒得我的手腕生疼,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却像是没看见,还特意多绕了两圈:“松了没效果,要让观众相信你是真的逃不掉。” 周彻在台下轻轻“啧”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知道,现在跟陈默对着干,只会让我更难办。 “妮妮,你过来。”陈默朝妮妮招了招手,道具组的人已经把那把“烙铁”拿了过来——说是烙铁,其实是用铁皮做的道具,里面装着红色的灯泡,通电后会发出像火焰一样的红光,不会真的烫人。妮妮走过去,双手接过烙铁,却没有走向我,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心疼:“陈导,这个道具会不会太逼真了?丹丹她……” “逼真才好。”陈默打断她,突然蹲下身,眼睛跟妮妮平视。他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慢慢晃动着手指,嘴里开始念着细碎的话,声音很低,像在念咒语:“看着戒指,慢慢放松……你是 Abigail,你恨 Elizabeth,你要让她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烙铁是你的武器,你要亲手拿着它,让她记住你的愤怒……” 我心里一紧,想起原主的记忆里,陈默在法国学过催眠术,当时他还跟人炫耀过“能让演员更快入戏”。妮妮的眼神慢慢变了,原本清亮的瞳孔变得浑浊,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消失,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机械的听从。 “很好。”陈默站起身,拍了拍妮妮的肩膀,“现在,拿着烙铁,走向 Elizabeth。” 妮妮慢慢转过身,双手握着烙铁,红色的灯泡亮着,映得她的脸格外苍白。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脚步很稳,没有丝毫犹豫——跟平时排练时那个会偷偷给我使眼色、故意放慢脚步的妮妮,完全不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妮妮,别过来!”我大声喊,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那是道具,你清醒点!” 她像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烙铁离我的胸口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感受到道具散发出来的微弱热气。周围的人也看出不对劲了,阿凯想上前,却被陈默一个眼神制止住;林姐捂住嘴,眼里满是惊慌;阿嫲早就停下了手里的针线,站起身,手紧紧攥着围裙,却不敢动。 “妮妮,放下烙铁!你醒醒啊!”我拼命挣扎着,绳子勒得我的手腕火辣辣地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烙铁离我只有一米远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台下冲了上来——是周彻!他一把抓住妮妮的手腕,用力夺过她手里的烙铁,随手扔到旁边的道具箱里。或许是用力太猛,他推了妮妮一把,妮妮的身体晃了晃,直直地倒在舞台上,眼睛闭着,昏了过去。 “丹丹!”周彻赶紧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飞快地割断绑着我的绳子。他把我扶起来,我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两道红痕,他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腕,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愤怒。 他转过身,看向陈默,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陈导,演戏归演戏,你不能用催眠的方式控制演员!要是妮妮真的把烙铁按在丹丹身上,你负得起责任吗?” 陈默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慢捡起掉在地上的蓝宝石戒指——刚才夺烙铁时,戒指不小心从他手上滑落了。他擦了擦戒指上的灰尘,重新戴回手上,语气低沉而严厉:“周先生,你不懂戏剧。有时候,表演需要真实的痛感,演员必须做出牺牲,才能让角色活起来。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就别当演员。” “牺牲?”周彻冷笑一声,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让演员冒着被烫伤的风险,这叫牺牲?我看你是为了自己的所谓‘艺术’,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安全!” 陈默还想说什么,阿凯突然喊了一声:“陈导,妮妮醒了!” 我们都看向妮妮,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迷茫:“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看到我手腕上的红痕,赶紧爬起来,抓着我的手:“丹丹,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是陈导催眠了你。”周彻替我回答,语气里还带着怒气。妮妮愣住了,看向陈默,陈默却避开她的目光,走到舞台中央:“今天先到这里,妮妮你休息一下,明天继续排练。”说完,他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排练厅。 周彻搂着我,慢慢走出剧团。巷口的风很凉,吹在脸上,让我稍微冷静了些。他把我带到旁边的咖啡馆,点了一杯热可可,用勺子轻轻搅拌着:“还害怕吗?手腕疼不疼?” 我摇摇头,喝了一口热可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的寒意少了些:“我没事了,就是有点吓到了。你别担心,明天排练我会注意的。” “要不明天别去了,在家休息一天。”周彻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那个陈默太偏执了,我怕他还会做什么奇怪的事。” “不行啊,”我笑了笑,“明天要排斩首戏,妮妮的戏份很重,我不在的话,她一个人会紧张的。而且,我也想看看,陈默到底想干什么。” 周彻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递给我:“你说过剧团的楼梯灯坏了,晚上回家用这个照路。” 我接过手电筒,心里暖暖的。我们又坐了一会儿,周彻看我确实没什么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反复叮嘱我:“记得打电话,别硬撑。” 我回到剧团时,排练厅里已经恢复了秩序,妮妮正坐在观众席上,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林姐在旁边陪着她,低声说着什么。看到我进来,妮妮赶紧站起来:“丹丹,你没事吧?刚才真的对不起,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是陈导的问题。”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剩下的戏排好。” 这时,道具组的人搬着一个很大的木箱走了进来,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用泡沫做的“人头”——是 Abigail的道具头,头发跟妮妮的一样,都是黑色的长卷发,脸上还画着跟妮妮平时一样的妆容。 “准备排斩首戏了。”林姐走过来,手里拿着剧本,“陈导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先把流程走一遍,他晚点会过来检查。” 妮妮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舞台上。道具组的人帮她把“身体”固定在道具架上,又把“人头”放在旁边的托盘里。灯光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聚光灯打在妮妮身上,她按照剧本的要求,念出 Abigail最后的台词:“我没有罪!是你们被魔鬼迷惑了!” 然后,扮演刽子手的阿凯拿着一把木质的大刀,走到她面前,嘴里喊着“行刑!”,手起刀落,托盘里的“人头”应声落下。 “好!”林姐在台下喊道,“幕布拉起来!” 舞台两侧的幕布慢慢合上,把托盘里的“人头”和妮妮的身影都遮住了。我坐在台下,看着那道闭合的幕布,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刚才陈默的催眠,妮妮的失控,还有这个逼真的“人头”道具,总让我觉得,这场戏,好像不仅仅是演戏那么简单。 阿嫲走到我旁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很低:“丹丹,小心点,这个戏……不对劲。”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进了厨房,蓝色的围裙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道微弱的影子。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十九章 暮色里的疑云与罗马尼亚风味 周彻的私家侦探社藏在西门町武昌街的二楼,推开吱呀作响的木质门,迎面就是一张掉漆的红木书桌,桌上摊着半本案卷,钢笔还悬在纸页上方,墨水滴晕开一小片痕迹——那是他早上看的陈默剧团的资料,此刻满脑子都是妮妮被催眠时空洞的眼神,还有那把通红的烙铁离林丹胸口只有几寸的画面。 “不对劲。”他指尖摩挲着案卷上“陈默法国留学经历”的字样,眉头皱得更紧。陈默说“表演需要真实痛感”,可催眠演员拿着真烙铁逼近搭档,这已经超出了“艺术”的范畴。他想起我手腕上的红痕,当时勒得那么紧,陈默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倒像是在“测试”什么。 窗外传来摩托车的刹车声,周彻抬头,看见老张的军绿色摩托车停在楼下。老张是他警察学校的同学,现在在西门町警局负责刑事案,每次来找他,准没好事。 “阿彻!”老张推开门,风尘仆仆的,警服领口沾着点灰尘,手里攥着个牛皮文件袋,“跟我去趟警局,有个案子你得帮忙看看,邪门得很。” 周彻起身抓过风衣,“什么案子?” “女尸,凌晨在汉中街暗巷发现的,死状奇怪。”老张的声音压得很低,“法医说死者体内的血液几乎被抽干了,脖子上还有点痕迹,我们看不准,你眼神毒,帮着瞧瞧。” 两人骑着摩托车往警局赶,傍晚的风带着蚵仔煎的焦香,却吹不散周彻心头的疑虑。他想起早上陈默的催眠术,又想起这具“被抽干血液”的女尸,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藏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系。 警局的停尸房里寒气逼人,惨白的灯光照在尸体上,周彻戴上手套,轻轻翻开死者的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嘴唇发紫,皮肤苍白得像纸。他的手指移到死者的颈部,在左侧颈动脉的位置,摸到几个细小的印记。 “老张,拿放大镜来。” 周彻借着放大镜仔细看,那是四个细小的牙印,排列得很整齐,像是某种动物咬的,又像是……人的牙齿。他用镊子轻轻撑开牙印周围的皮肤,没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反而像是被“吸”过一样,边缘很平滑。 “怎么样?”老张凑过来,眼神紧张,“法医说死者体内的血液含量不足正常的十分之一,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但现场没有血迹,也没找到针头之类的工具。” “脖子上有牙印。”周彻放下放大镜,语气凝重,“四个,间距很小,像是尖牙咬出来的。你说血液被抽干……会不会跟这牙印有关?” “牙印?”老张愣了一下,“你是说……有人用嘴吸?这不可能吧,人哪能吸那么多血?” 周彻没说话,他蹲下身,检查死者的手指——指甲缝里没有异物,皮肤也没有挣扎的划痕,像是死前没有反抗。这更奇怪了,要是被人用嘴吸血,死者怎么会不挣扎?难道是被催眠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想起了陈默和妮妮,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 从警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昏黄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周彻骑上摩托车,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死者的牙印和血液被抽干的细节——用什么工具能在不留下痕迹的情况下抽干血液?如果是牙印,那凶手的牙齿为什么会这么尖?难道真的像坊间传的“吸血鬼”? 他沿着武昌街往“枫”剧团开,路过王老板的蚵仔煎摊,王老板笑着喊他“阿彻,要不要来一份?”,他摇了摇头,心思全在案子上。直到看到剧团门口熟悉的浅蓝色连衣裙,周彻才回过神——我下班了。 我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提着帆布包就跑了过来,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只轻快的小鸟。“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忙案子吗?” 周彻跳下车,伸手抱住我,手指轻轻蹭过我手腕上的红痕,已经淡了些,但还是能看出印记。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软下来:“案子暂时没头绪,想起你说没吃过罗马尼亚菜,西门町刚开了家‘乐手之家’,咱们去尝尝?” “罗马尼亚菜?”林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好奇,“我只在书上看过,听说有玉米粥和甜面包,真的好吃吗?” “去了就知道。”周彻帮她把帆布包挂在摩托车后座,“坐稳了,咱们走。” 摩托车穿过热闹的西门町,拐进一条安静的巷弄,“乐手之家”的招牌就在巷口,木质的牌子上刻着罗马尼亚语“Casa L?utarilor”,下面用中文写着“乐手之家”,旁边挂着串小小的铜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从外面看,这就是家普通的台湾小店,白墙黑瓦,门口摆着两盆三角梅,可推开门的瞬间,林丹就愣住了——里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雕花的木质桌椅整齐地摆着,桌面上刻着罗马尼亚传统的几何花纹,桌腿上还雕着小小的葡萄藤;窗户上挂着红色的厚重绒窗帘,边缘绣着金线,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复古的铜制灯具悬在天花板上,灯光暖黄,照得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四周的墙上挂着彩色的纺织品,有刺绣的挂毯,还有手工编织的羊毛毯,上面画着喀尔巴阡山的风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哇,这里也太漂亮了吧!”林丹拉着周彻的手,眼睛里满是惊喜,“你看那个挂毯,上面的山好像画里的一样。” 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老板娘走过来,笑着说:“两位是第一次来吧?我们家是罗马尼亚菜,都是我先生亲手做的,你们可以看看菜单。” 菜单是牛皮纸做的,上面印着罗马尼亚语和中文,我指着“玉米粥”“酸菜卷心菜卷”“小香肠”,兴奋地说:“这些都要!还有那个甜面包,看起来好好吃。” 周彻笑着补充:“再来一份薄脆馅饼,一碗酸汤,还有杏仁蛋糕,配一瓶你们的传统红酒。” 老板娘应着去后厨了,我靠在椅背上,忍不住摸了摸桌腿的雕花,“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也太会找了吧。” “上次查案路过,看到招牌有意思,就记下来了。”周彻帮我倒了杯温水,“知道你喜欢新鲜事物,肯定想试试。” 很快,菜就端上来了。玉米粥盛在粗陶碗里,上面淋了一勺酸奶油,散发着淡淡的玉米香;酸菜卷心菜卷码在白瓷盘里,酸香扑鼻,旁边还放着一小碟辣椒酱;小香肠是炭火烤的,外焦里嫩,咬一口满是肉汁;薄脆馅饼夹着菠菜和奶酪,酥脆可口;酸汤里飘着酸模叶,喝一口,酸得清爽,一点都不腻;甜面包是刚烤好的,里面夹着核桃和葡萄干,甜而不腻;杏仁蛋糕上淋着巧克力釉,撒着杏仁片,看起来就诱人。 “哇,这个玉米粥好好吃!”我舀了一勺,混着酸奶油,口感绵密,带着奶香,“还有这个卷心菜卷,酸得好开胃。” 周彻看着我吃得一脸满足,自己也跟着笑,夹了根小香肠递给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两人边吃边聊,喝着醇厚的红酒,酒里带着淡淡的果香,配着小香肠正好。我摸了摸肚子,“太饱了,这家店也太好吃了吧,下次我们还要来,试试别的菜。” “欢迎来到乐手之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见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年夫妻走过来,老爷爷穿着灰色的羊毛衫,留着花白的胡子,老奶奶穿着紫色的披肩,头发卷卷的,两人都是外国长相,眼神却很亲切。 “你们是这家店的老板?”周彻起身让座。 “是啊,我叫扬,她是我妻子埃琳娜。”老爷爷笑着坐下,口音是纯正的国语,“我们二十年前从罗马尼亚来台湾,一开始在艋舺摆摊,后来才开了这家店。” 埃琳娜接过话,“那时候台湾人很少吃罗马尼亚菜,我们就慢慢调整口味,比如玉米粥里加了台湾人喜欢的酸奶油,酸菜也腌得没那么酸,慢慢才有了回头客。” 扬说起创业史,眼里满是感慨:“刚开始最难的时候,冬天摆摊,手冻得握不住铲子,埃琳娜就给我织了双羊毛手套,现在还放在抽屉里呢。” 林丹听得入神,“你们太厉害了,能在台湾开这么正宗的罗马尼亚餐厅。” 就在这时,餐厅里传来一阵轻柔的歌声,是罗马尼亚民歌的调子,旋律悠扬。众人都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舞台上,一个穿白色毛衣的女孩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歌声清亮又温柔。 “妮妮?”我惊讶地站起来,那个女孩竟然是江妮妮! 妮妮也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唱完最后一句,抱着吉他走过来,“丹丹?阿彻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来吃罗马尼亚菜,没想到能遇到你。”我拉着妮妮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唱歌?” 扬笑着解释:“妮妮是我们同乡的女儿,她妈妈是罗马尼亚人,爸爸是台湾人,小时候还跟我们一起住过呢。她每周都会来这里弹唱,我们的客人都喜欢听她唱歌。” 妮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妈妈教过我罗马尼亚民歌,这家店的叔叔阿姨对我很好,我就过来帮忙唱唱歌,也能练一练。” 周彻看着妮妮,想起早上她被催眠时的样子,此刻的她,眼睛里满是光彩,抱着吉他的手指灵活又温柔,完全不像那个被操控的“工具人”。他心里的疑虑又冒了出来——陈默为什么要催眠妮妮?妮妮的身世里,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妮妮,你妈妈……现在还在台湾吗?”周彻轻声问。 妮妮的眼神暗了一下,“我妈妈去年去世了,她以前总跟我说,罗马尼亚的森林里有很多好听的歌,可惜我还没去过。” 埃琳娜拍了拍妮妮的手,安慰道:“以后有机会,阿姨带你回罗马尼亚看看,我们的家乡,有比这里更漂亮的挂毯,还有更好吃的玉米粥。” 夜色渐深,餐厅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扬和埃琳娜去招呼客人,妮妮又回到舞台上,弹起了另一首民歌。我靠在周彻肩上,听着温柔的歌声,闻着餐厅里的食物香气,觉得格外安心。 “你在想什么?”我感觉到周彻的心思不在这儿,抬头看他。 周彻回过神,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挺巧的,能遇到妮妮。”他没说警局的案子,也没说自己的疑虑——不想让这些烦心事,破坏了此刻的温馨。 离开餐厅时,妮妮还在唱歌,扬和埃琳娜送他们到门口,塞给他们一袋刚烤好的甜面包,“下次再来啊,妮妮每周五都在。” 周彻骑着摩托车,我坐在后座,怀里抱着甜面包,暖乎乎的。晚风拂过,带着餐厅里的红酒香气,我轻声说:“这家店真好,下次我们带阿嫲也来尝尝吧,她肯定喜欢玉米粥。” “好啊。”周彻应着,眼睛却看着前方的路灯,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死者的牙印、陈默的蓝宝石戒指,还有妮妮刚才提到的“罗马尼亚妈妈”。 他总觉得,这些看似不相干的碎片,很快就会拼成一张完整的拼图,而那张拼图的背后,或许藏着一个他不敢想象的真相。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十章 深夜剧团的隐忧:陈默的邀约与林丹的怒火 浴室的热水洒在身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周彻昨天新买的香皂,他说“洗完好睡觉”。我闭着眼,任由水流冲走排练的疲惫,手指划过手腕上淡去的红痕,想起昨天在罗马尼亚餐厅的快乐,心里还留着甜丝丝的暖意。 擦干身体,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雏菊,是妮妮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长风衣,既能挡风,又显得利落。走到镜子前,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长发随意披在肩头,脸上没化妆,只涂了点唇膏,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出门时,巷口的豆浆摊刚支起来,王老板正用长勺搅动着大锅里的豆浆,白色的热气袅袅升起,飘来阵阵豆香。“丹丹早啊!要不要来碗热豆浆?”王老板笑着打招呼。 “不了王老板,我赶去剧团,下次再吃!”我挥挥手,快步走向捷运站。清晨的西门町已经热闹起来,学生们背着书包匆匆赶路,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到剧团时,排练厅的门已经开了,里面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我推开门进去,只见大家围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阿嫲坐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正给道具组的小敏算运势。 阿嫲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粗布围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的塔罗牌在她指间灵活地翻动。她抽出一张“恋人牌”,放在小敏面前,声音慢悠悠的:“从牌上看,你今年能遇到对的人,年底就能结婚。” 小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阿嫲,您是不是糊涂啦?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怎么会结婚啊?” “就是就是,阿嫲您这牌算得不准哦!”旁边的阿凯也跟着起哄,他脸上还带着昨天排练小丑角色的妆痕,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大家都笑了起来,排练厅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妮妮站在人群外,手里攥着剧本,眼神里满是羡慕。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阿嫲面前,声音轻轻的:“阿嫲,您也帮我看看吧,我想知道今年的运势怎么样……” 原本热闹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阿嫲抬起头,眼神冷冷地看着妮妮,没有像对小敏那样温和,反而带着点疏离:“你?我不知道。” 短短五个字,像一块石头砸在妮妮心上。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剧本,指节都泛白了。她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您了”,然后默默退出了人群,走到舞台边的角落,背对着大家,肩膀微微发抖。 我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妮妮,你别往心里去,阿嫲有时候就是这样,可能今天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的。” 妮妮转过头,眼里带着点红血丝,苦笑道:“丹丹,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阿嫲每次都这样……从我进剧团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我拉着她的手,“要不我哪天找机会问问阿嫲,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让她不高兴了。” “不用不用。”妮妮赶紧摇头,“我们就是同事,她不喜欢我,我避开她就好了,别因为我让你为难。” 我还想再说什么,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陈默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大家请安静一下,我有件事要宣布。”陈默走到舞台中央,目光扫过全场,“《塞勒姆的女巫》自上周对公众开放以来,票房和口碑都不错,所以我决定,加演五场,接下来的周末大家就不要休息了,过来排练,一定要达到最好的效果。” 话音刚落,排练厅里一片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带着点无奈——连续排练了快一个月,大家早就累了,好不容易盼到周末能休息,现在又要加演。 “陈导,我们都快熬不住了,能不能休息一天啊?”阿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我这几天排练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连跟女朋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是啊陈导,我妈妈生病了,我还想周末回家看看她呢……”小敏也小声附和。 陈默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票房好是大家的福气,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当什么名演员?” 就在这时,妮妮突然开口:“陈导,我没问题!周末我可以来排练,而且我还可以提前来整理道具,帮大家准备茶水。” 所有人都看向妮妮,我也愣住了——妮妮平时排练就很认真,可这次也太积极了,完全不像她平时的性格。陈默听到妮妮的话,脸色缓和了些,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还是妮妮懂事,你们都要向她学习。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化妆,今天要排第四幕的斩首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家不敢再反驳,只好各自散开,去化妆间化妆。我走到妮妮身边,小声问:“妮妮,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啊?你不累吗?” 妮妮低下头,手指攥着剧本的边角,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想好好表现,说不定陈导能给我更多戏份……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做,在家也是待着。”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妮妮一直很想当女主角,为了这个目标,她总是比别人更努力,可有时候,这份努力却显得有些卑微。 排练开始后,大家都打起精神,可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疲惫。我饰演的 Elizabeth要被绑在柱子上,看着“Abigail”(妮妮饰)被“斩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陈默总说“不够真实”,让我们再来一次。 到了晚上十点多,大家都快撑不住了,阿凯打了个哈欠,不小心忘词了,陈默当场发了火,把剧本摔在地上:“阿凯!你能不能认真点?不想干就滚蛋!” 阿凯吓得赶紧道歉,捡起剧本,继续排练。又排了半个小时,陈默才宣布“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松了口气,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只有妮妮还站在舞台上,整理着道具。 陈默走到妮妮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妮妮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心里好奇,走过去想跟妮妮一起回家,却看到陈默拍了拍妮妮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排练厅。 “妮妮,陈导跟你说什么了?”我走过去,问道。 妮妮的脸色有点苍白,眼神里满是犹豫,她看了看我,又低下头:“没……没什么,就是让我明天早点来排练。” 我明显感觉到她在撒谎,可她不想说,我也不好追问。“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正好我家跟你家顺路。” 妮妮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走出剧团。夜晚的西门町安静了许多,只有路灯亮着,偶尔有摩托车驶过,留下一阵轰鸣声。我们走在人行道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丹丹,”妮妮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能不能去你家坐一会儿?我有点怕……”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可以,正好我家有刚泡好的菊花茶,给你倒一杯。” 回到家,我给妮妮倒了杯菊花茶,她捧着杯子,手指微微发抖。我坐在她对面,轻声问:“妮妮,你到底怎么了?陈导肯定跟你说什么了,你别瞒着我。” 妮妮沉默了很久,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滴在杯子里,泛起一圈圈涟漪。“丹丹,陈导他……他让我搬去剧院住,说这样方便探讨剧本,还能随时排练……” “什么?”我一下子站起来,声音都提高了,“他让你住剧院?白天探讨剧本还不够,晚上还要住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勾引你吗?” “我也不知道……”妮妮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他说这是为了我的演艺事业,住在一起能更好地指导我,还说以后有女主角的戏份,会优先考虑我……” “妮妮,你别傻了!”我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陈默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忘了上次他催眠你,差点让你用烙铁烫到我吗?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安全,只在乎他的所谓‘艺术’!” 妮妮低下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知道……可我真的很想当女主角,我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 “机会不是这样来的!”我看着她,心里又气又急,“你要是搬去剧院,谁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你不能为了戏份,拿自己的安全冒险啊!” 妮妮沉默了,她捧着杯子,眼神里满是迷茫。我知道她心里很纠结,一边是梦想,一边是安全,换做谁都会犹豫。 聊到快十二点,妮妮才起身准备回家。我送她到楼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还是很担心。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愤——陈默太过分了,不仅催眠演员,还想对妮妮图谋不轨,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我站起身,抓起风衣,穿上鞋子,拿起钥匙就往外走。周彻今天去台中查案了,不在家,可我不管那么多,我必须去找陈默,让他收回这个荒唐的要求! 夜晚的西门町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家 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我骑着周彻的摩托车,往剧团赶,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却让我更加清醒。我想起妮妮无助的眼泪,想起阿嫲对妮妮的奇怪态度,想起陈默每次看妮妮的眼神,心里总觉得,陈默对妮妮的图谋,绝不仅仅是“探讨剧本”那么简单。 摩托车停在剧团门口,我推开门,排练厅里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上还亮着一盏小灯。我深吸一口气,朝着陈默的办公室走去——我知道,今晚一定要跟陈默说清楚,不能让他再欺负妮妮了。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十一章 剧院魅影:血色暗门与午夜惊魂 推开“枫”剧团厚重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灰尘、旧布料与淡淡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瞬间裹住我的四肢,让刚从暖夜中赶来的我打了个寒颤。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剧院里漆黑一片,只有走廊尽头排练厅的方向,漏出一缕微弱的黄光,像只窥视的眼睛,在无边的黑暗里闪烁。 我扶着墙壁往前走,指尖触到的木质墙面黏腻冰冷,像是覆了一层薄霜。走廊两侧堆着废弃的道具——断了头的小丑玩偶、染血的女巫戏服、蒙着白布的骷髅模型,在昏暗的光线下,它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映在墙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脚下的地板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呻吟,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格外刺耳,吓得我忍不住放慢脚步,生怕惊动了什么。 陈默的办公室在走廊左侧,我推了推门,门锁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窗玻璃上反射出我苍白的脸。“不在办公室?”我心里嘀咕着,转身继续往排练厅走。越靠近排练厅,那缕黄光就越亮,隐约还能听到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翻动什么。 排练厅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的景象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陈默站在舞台中央,手里攥着一本泛黄的剧本,身上穿的不是白天那件黑色西装,而是一件暗红色的丝绒西装。丝绒材质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吸了血的绸缎,领口处还沾着一根细小的黑色长发,不知是谁的。他背对着门,头微微低着,肩膀一动不动,只有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摩挲剧本封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某种昆虫在爬动。 “陈导。”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声音在寂静的排练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默猛地转过身,我这才看清他的脸——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在灯光下缩成一点,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嘴角却挂着一丝极淡的笑,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林丹?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比白天低沉,带着点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又像是刚哭过。 “我来问你,为什么让妮妮搬来剧院住?”我强压着心里的恐惧,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明明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不安全,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陈默嗤笑一声,把剧本随意扔在旁边的道具箱上,剧本落地时发出“啪”的一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我让她来讨论剧本,这有什么问题?艺术需要全身心投入,住在一起才能更好地磨合,你懂不懂?” “讨论剧本需要住在一起吗?”我愤怒地往前走了两步,“这里难道不能讨论?你就是想趁机欺负她!这是勾引良家妇女!” “欺负?”陈默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眼神里的血丝更浓了,他一步步朝我走近,身上的丝绒西装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蛇在吐信,“我再说一遍,我没对她做任何不法的事。你少管闲事,林丹,管好你自己的 Elizabeth就够了。” “我不管?妮妮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害她!”我梗着脖子反驳,可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深——他的呼吸里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像是刚碰过什么血腥的东西。 “害她?”陈默突然笑了,笑声低沉又怪异,在排练厅里回荡,“我是在帮她!你不懂……”他话没说完,突然伸出手,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毫无防备,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的道具架上,又顺着冰冷的金属架滑落在地。剧痛从后背传来,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手指撑在地板上,摸到一片黏腻的冰凉——低头一看,是刚才陈默扔在地上的剧本,封面上不知何时沾了一块暗红色的污渍,凑近一闻,竟是淡淡的血腥味! “你……”我抬头想质问他,却发现陈默已经转身往后台走了,他的丝绒西装下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拖着什么东西。他的脚步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后台的黑暗里,只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发抖。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扶着旁边的金属扶手慢慢站起来。那扶手是道具架的一部分,表面生了锈,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我打了个寒颤。就在我用力握住扶手,想站稳身子时,突然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了。 我愣住了,刚想低头查看,就感觉身后的墙壁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那面原本贴着《塞勒姆的女巫》海报的墙壁,竟然缓缓地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门洞边缘的砖石上布满青苔,还滴着水珠,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腥气,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这是什么地方?”好奇心压过了恐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借着排练厅的灯光,慢慢走进了门洞。门洞里面是一段狭窄的石阶,石阶表面凹凸不平,还沾着湿滑的青苔,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滑倒。石阶下面黑漆漆的,只有头顶偶尔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照亮一小片区域,能看到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像是随时会塌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走了大概十几级台阶,终于到了底。这里是一处空旷的地下室,面积不大,四周的墙壁是裸露的砖石,上面挂着几盏蒙尘的应急灯,灯光昏暗,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景象。地下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箱,木箱旁边散落着几件东西——一顶黑色的呢子帽,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还有一双沾着泥土的皮鞋。 那顶帽子看起来很旧,帽檐上还沾着几根白色的头发,像是某个老人戴过的。我走过去,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风衣的袖子——冰冷僵硬,像是很久没洗过,布料上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斑点。我心里一紧,手指顺着袖子往上摸,摸到风衣的胸前位置时,突然触到一片黏腻的、已经半凝固的东西——我赶紧缩回手,借着应急灯的光一看,手指上竟然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血液的腥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像是从风衣里溢出来,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不敢再看,转身就往石阶上跑,脚下的青苔太滑,我差点摔倒,只能死死地抓着石阶边缘的墙壁,指甲抠进砖石的裂缝里,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 跑到门洞前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的应急灯不知何时开始闪烁,灯光忽明忽暗,照亮了木箱的一角,我隐约看到木箱的缝隙里,露出了一截白色的布料,像是某种衣服的边角,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不知是血还是污渍。 “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木箱被什么东西撞开了。我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回头,赶紧伸手抓住门洞边缘的扶手,用力一拉——那面移动的墙壁缓缓地开始合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后面推着它,想要把我关在里面。 墙壁合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一道黑影从地下室的黑暗里闪了出来,速度很快,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那道影子很高,像是一个人,又像是某种怪物。我尖叫着跑出排练厅,跑出走廊,推开剧院的大门,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午夜的街头。 夜晚的西门町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只有几盏路灯亮着,灯光昏暗,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映在地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我不敢回头,拼命地往周彻家的方向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边全是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身后隐约传来的“吱呀”声,像是剧院的门又被打开了。 终于跑到周彻家楼下,我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颤抖着按下门铃,一遍又一遍,直到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周彻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脸上满是惊讶:“丹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周彻皱了皱眉。我拉着他赶紧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板,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彻……我……我看到了……剧院里有个地下室……还有带血的风衣……陈默他……” 周彻扶着我走到客厅,给我倒了杯热水。我捧着杯子,双手还是在抖,热水洒出来,烫到了手也没感觉。我把晚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从陈默的诡异举动,到地下室的带血风衣,再到那道可怕的黑影,每说一句,心里的恐惧就加深一分。 周彻听完,脸色变得格外凝重。他沉默了很久,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坚定:“丹丹,你别害怕,这件事我会去查。但你记住,以后晚上绝对不能再去剧院了,尤其是单独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看着周彻严肃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那个地下室里的风衣是谁的?上面的血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陈默让妮妮搬去剧院住,是不是也和这个地下室有关?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是一只手,正慢慢地朝着我伸过来。我赶紧往周彻身边靠了靠,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生怕那道影子会突然扑过来,把我拖回那个充满血腥和黑暗的剧院地下室里。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十二章 剧院疑云:对话里的暗流与未说破的破绽 清晨的西门町警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旧案卷的油墨气息。周彻推开刑侦科的门时,老张正趴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对着一张现场照片皱眉——照片里是那具颈部有牙印的女尸,苍白的皮肤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颈部的细小齿痕被红笔圈了出来,像几道狰狞的伤疤。 “老张。”周彻走过去,将一杯热豆浆放在他手边,“丹丹昨晚的事,我跟你细说。” 老张抬起头,眼底带着熬夜的红血丝,他接过豆浆,猛喝了一口,“你说她在剧院地下室看到带血的风衣?还有会移动的墙壁?” “嗯。”周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丹丹说那风衣胸前的血迹已经半凝固,还有一顶黑色呢子帽,看起来像是中年男人的款式。更奇怪的是,那面墙是靠道具架的扶手触发的,明显是人为设计的机关,不是天然的地下室入口。” 老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细小的黑色丝线,“这是从女尸指甲缝里找到的,法医说可能是风衣上的纤维。你说的那件风衣,会不会就是凶手的?” 周彻拿起证物袋,对着光仔细看——丝线质地粗糙,像是厚呢子面料,和丹丹描述的风衣材质隐约吻合。“很有可能。”他眉头皱得更紧,“丹丹说陈默昨晚穿了件暗红色丝绒西装,还推了她一把,行为很反常。现在女尸案的牙印、血液被吸干,加上剧院的秘密地下室,这几件事肯定有关联。” “要不去剧院搜一趟?”老张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周彻按住。 “不行。”周彻摇头,“陈默心思缜密,丹丹昨晚刚去过,现在警方突然上门,他肯定会警觉。我先单独去试探他,以朋友的名义,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绽。你这边再查一下剧院的产权记录,特别是地下室的改造信息,还有陈默回台湾后的行踪,重点查案发前后他的活动轨迹。” 老张点点头,将一张女尸案的时间线表格推给周彻,“死者刘美娟,42岁,是附近舞厅的保洁员,案发当晚凌晨一点下班,监控拍到她最后出现在剧院后门的巷口,之后就没了踪迹。如果她真的进了剧院,那陈默的嫌疑就更大了。” 周彻收起表格,指尖划过“剧院后门”几个字,心里有了计较。他起身往外走,“我去剧院看看,有消息随时联系。” 推开“枫”剧团的大门时,排练厅的暖光正透过门缝溢出来,夹杂着演员们念台词的声音——是《塞勒姆的女巫》里的片段,妮妮饰演的 Abigail正对着空气嘶吼,声音里带着刻意营造的疯狂,却隐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彻放轻脚步,走到观众席最后一排坐下。舞台上,陈默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拿着一个剧本,正站在妮妮身边,低头跟她说着什么。他的手指偶尔会指着剧本上的台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那个动作让周彻想起什么——上次他催眠妮妮时,也是这样摩挲着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情绪再放一点。”陈默的声音透过排练厅的空气传来,清晰地落在周彻耳中,“Abigail的恨不是表面的尖叫,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你要让观众感觉到她的绝望和疯狂。” 妮妮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声音里的颤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狠劲,“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Goody Proctor和魔鬼跳舞!我看见了!” 周彻靠在椅背上,目光紧紧盯着陈默。他站在舞台侧幕旁,眼神专注地看着妮妮,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而非指导演员。舞台上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背景板上,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与他儒雅的外表格格不入。 排练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林丹饰演的 Elizabeth上场,与妮妮对戏时,陈默才从舞台上走下来,拿起放在观众席第一排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喝水。他的动作很慢,手指在杯盖上转了两圈,才抬起头,正好对上周彻的目光。 “周先生怎么来了?”陈默走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自然得像是偶遇的朋友。 周彻站起身,笑着迎上去,“路过附近,想着丹丹在这儿排练,过来看看。没想到陈导对这部剧这么上心,刚才看你指导演员,真是专业。” “谈不上专业。”陈默喝了一口水,目光扫过舞台上正在对戏的林丹和妮妮,“《塞勒姆的女巫》本身就是一部值得深究的作品,它不只是讲女巫审判,更是在剖开人性。”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变得格外认真,“阿瑟?米勒写这部剧时,是想借 17世纪的猎巫行动,影射当时的麦卡锡主义。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每个时代都有‘塞勒姆’?” 周彻心里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哦?陈导这话怎么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看剧里的村民,”陈默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引人深思的磁性,“他们因为恐惧,轻易相信指控,为了自保甚至主动攀咬他人——这不就是人性的弱点吗?群体恐慌下,理性会被吞噬,良知会被妥协。”他顿了顿,指尖再次摩挲起保温杯的边缘,“这部话剧的永恒价值,就是提醒我们,要警惕这种‘集体盲从’。真正的勇气不是跟风指责,而是在所有人都疯狂时,守住自己的底线。” 他说起戏剧时,眼睛里像是有光,语气慷慨激昂,连手势都变得生动起来,“就像普洛克托,他明明可以认罪保命,却选择撕毁忏悔书——因为他知道,名字可以被玷污,但灵魂不能。这种对尊严的坚守,才是对抗不公最有力的武器。” 周彻看着他投入的样子,心里的疑虑却没减少——陈默对这部剧的理解深刻到近乎偏执,可他指导演员时的手段,却偏偏是“催眠”这种操控人心的方式,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 “陈导说得太对了。”周彻适时地鼓起掌,笑容温和,“没想到陈导不仅懂戏剧,对人性的洞察也这么透彻。看来平时除了排练,陈导还有不少其他爱好?” 陈默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话题,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尤其是心理学和欧洲中世纪史的书,对理解剧本有帮助。” “哦?”周彻挑眉,语气随意,“那陈导平时除了排练,作息应该很规律吧?我听丹丹说,你回台湾后好像很少出门应酬?” “嗯,我喜欢安静。”陈默点头,眼神坦然,“每天早上会早起跑步,沿着淡水河跑一圈,回来正好在巷口吃份豆浆油条——台湾的早餐很合我的口味。晚上排练结束,会在剧院附近的街道散散步,看看夜景,然后就回住处了。” 他说得条理清晰,细节具体,听起来毫无破绽。可周彻却注意到,他在说“散步”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保温杯,指节泛白——像是在刻意强调什么,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原来如此。”周彻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听说这部剧要加演?丹丹最近排练得很辛苦,还多亏陈导多照顾。” “应该的。”陈默提到林丹,语气柔和了些,“她很有天赋,就是有时候太固执,需要多提点。”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陈默看了看手表,“我得去指导下一场戏了,周先生自便。”说完,他转身走上舞台,步伐从容,背影挺拔,仿佛刚才那场充满深意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周彻坐回观众席,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陈默的话——早上跑步、晚上散步、喜欢心理学书籍,这些信息看似平常,却处处透着刻意。他想起老张说的,死者刘美娟案发当晚凌晨一点出现在剧院后门,而陈默说自己晚上会散步,却没人见过他;他说喜欢心理学,正好能解释他对妮妮的催眠术;还有那个秘密地下室,若不是早有预谋,怎么会特意设计机关隐藏入口? “在想什么?”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周彻回头,看到林丹穿着戏服,脸上还带着舞台妆,眼里满是关切,“刚才看你和陈导聊天,脸色不太好。” 周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心里的紧绷感稍稍缓解,“没什么,就是在想案子的事。”他压低声音,“丹丹,你有没有注意到,陈默平时晚上真的会散步吗?还有,他办公室里是不是有很多心理学的书?” 林丹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着,“我很少见他晚上留在剧院,每次排练结束他都走得很快。至于心理学的书……上次我去他办公室送文件,好像看到书架上有几本,书名里有‘催眠’‘潜意识’之类的字眼,当时没太在意。” 周彻的心沉了沉——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陈默,可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个地下室的带血风衣、女尸的牙印、陈默的催眠术,这些碎片像散落在地上的拼图,只差一块就能拼出完整的真相,可那块关键的拼图,却迟迟找不到。 “对了,”林丹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妮妮刚才跟我说,陈默昨天又找她了,让她下周就搬去剧院住,还说会给她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就在他办公室隔壁。妮妮很犹豫,问我该怎么办。” 周彻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陈默这是急着要控制妮妮?难道妮妮知道什么他的秘密?还是说,妮妮本身就是他计划里的一环? 舞台上突然传来陈默的声音,带着指挥的威严:“丹丹,该你上场了!” 林丹应了一声,对周彻小声说:“我先去排练,有什么事等我结束再说。”说完,她快步走上舞台,很快融入剧情,声音清亮地念出 Elizabeth的台词,可周彻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抬起头,看向舞台上的陈默——陈默正站在侧幕旁,目光落在妮妮身上,眼神深邃,像是在策划着什么。周彻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了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尽快查清陈默的底细,找到那个地下室的秘密,还有那具女尸背后的真相。否则,丹丹、妮妮,甚至更多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十三章 暗夜录像带与暖居约定:剧院疑影与心头牵挂 排练厅的灯光逐盏熄灭,最后一盏挂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也暗了下来,只留下走廊里一盏昏黄的应急灯,在无边的黑暗里投下一小片微弱的光晕。陈默站在道具架前,指尖拂过一件暗红色的女巫戏服,布料上还沾着白天排练时的假血,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真的血迹。 他慢慢整理着散落的剧本,每一本都按角色分类放好,动作缓慢而机械,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塞勒姆的女巫》的剧本被放在最上面,封面上用钢笔写着几行小字,字迹潦草,隐约能看清“恐惧”“控制”“真相”几个词。他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眼神复杂,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墙角的挂钟“嘀嗒”作响,指针已经指向午夜十一点。整个剧院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偶尔从窗外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声,更添了几分诡异。陈默合上道具箱,锁好,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在空荡的排练厅里格外刺耳。 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木质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是他接手掌管剧团后特意找人刻的。推开门,一股混杂着油墨和咖啡的味道扑面而来——书桌上摊着几本翻开的心理学书籍,其中一本《潜意识与催眠术》的书页上,画满了红色的波浪线,重点标注着“暗示的力量”“情绪操控”等段落。 陈默走到书桌前,弯腰打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铺着一层黑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盘老旧的录像带。录像带的外壳已经有些磨损,标签上用白色的马克笔写着《德古拉》,字迹和剧本上的小字一模一样。他拿起录像带,指尖在标签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咔哒。”他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然后,他走到放在角落的录像机前,弯腰将录像带放进去,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屏幕慢慢亮起,黑白的画面里,德古拉伯爵穿着黑色的斗篷,站在城堡的露台上,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画面一转,德古拉走到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面前,女子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德古拉低下头,露出尖锐的獠牙,朝着女子的脖子咬了下去——屏幕上的血液是夸张的红色,在黑白画面里格外刺眼,德古拉的嘴角沾满了鲜血,他抬起头,发出一声既兴奋又痛苦的大叫,眼神里满是矛盾。 陈默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当看到德古拉咬向女子脖子的画面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屏幕上的德古拉越是痛苦,他的眼神就越是专注,像是在从那矛盾的情绪里寻找什么共鸣。 “为什么……”陈默低声呢喃,声音沙哑,“明明渴望,却又要痛苦……”他的眼角慢慢湿润,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膝盖上的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录像带播放到一半,德古拉抱着女子的尸体,跪在城堡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陈默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屏幕定格在那个画面。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只是眼角的湿润还未褪去。他关掉录像机,将录像带重新放回抽屉里,锁好,仿佛刚才那场情绪的波动从未发生过。 与此同时,周彻和我正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夜晚的西门町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只有几家 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一片温馨的光晕。 “今天排练好累啊。”我挽着周彻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陈默今天又加了一场戏,说是要突出 Elizabeth的绝望感,我被绑在柱子上练了好多次,手腕都快磨破了。” 周彻停下脚步,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虽然没有磨破,但还是能看到淡淡的红痕。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我的手腕上,“下次他再让你绑紧点,你就说不舒服,别硬撑。” “我知道啦。”我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对了,妮妮刚才偷偷跟我说,陈默又找她了,让她下周就搬去剧院住,还说在他办公室隔壁给她留了一个房间,方便‘探讨剧本’。” 周彻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严肃,“妮妮怎么说?她同意了吗?” “她很犹豫。”我叹了口气,“她说想当女主角,可又怕陈默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我看着她那为难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住处楼下时,我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周彻,眼神里满是认真,“周彻,要不……我们陪妮妮一起搬去剧院住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周彻愣了一下,“陪她住?” “嗯。”我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妮妮一个女孩子住那里太危险了,我们陪她一起,既能保护她,又能……”她没有说下去,但周彻知道她的意思——还能监视陈默,寻找那个地下室和带血风衣的线索。 周彻低头沉思了几秒,心里快速盘算着:陪妮妮住到剧院,确实能近距离观察陈默的动向,说不定能找到进入地下室的机会,查清女尸案的真相;而且,有他在,也能确保我和妮妮的安全。“好。”他抬起头,看着林丹的眼睛,语气坚定,“我们陪她住,正好可以保护她,也能顺便查清楚剧院的秘密。” 我听到他的回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踮起脚尖,在周彻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太好了!我明天就跟妮妮说,让她别担心了。” 回到住处,我先去洗澡,周彻则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还有昨天买的鲈鱼、青菜和豆腐,他想着给林丹做一碗她爱吃的豆腐鲈鱼汤,补补身体。他系上围裙,熟练地处理着鲈鱼,鱼鳞刮得干干净净,鱼腹里的内脏也清理得很仔细。 我洗完澡出来,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她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周彻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温馨。“没想到我们周大侦探还会做饭啊。”我笑着打趣道。 周彻回头,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以前一个人住,总不能天天吃外卖,慢慢就学会了。你先去吹头发,别着凉了,汤很快就好。” 我点点头,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客厅里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厨房里传来煎鱼的“滋滋”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生活画面,与剧院里的诡异和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豆腐鲈鱼汤做好了,周彻还炒了一盘青菜,煮了两碗米饭。两人坐在餐桌前,灯光暖黄,映得饭菜格外有食欲。我喝了一口汤,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我满足地眯起眼睛,“太好喝了!比外面餐馆做的还好吃。” 周彻看着我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暖暖的,“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 吃饭的时候,两人又聊起了剧院的事。“你说陈默为什么非要让妮妮搬去住啊?”我放下筷子,疑惑地问,“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探讨剧本?” “肯定不是。”周彻摇摇头,眼神严肃,“他对妮妮的态度太反常了,又是催眠,又是让她搬去同住,说不定妮妮知道什么他的秘密,或者……妮妮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需要的东西?”林丹愣住了,“妮妮能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啊?” 周彻没有回答,他想起了那个带血的风衣,想起了女尸脖子上的牙印,心里有一个模糊的猜测,却又不敢确定。“现在还不清楚,”他说道,“等我们搬去剧院,慢慢观察,总能找到答案。” 吃完晚饭,周彻收拾碗筷,我则坐在沙发上,拿出电话给妮妮打电话,告诉她要陪她一起住剧院的事。很快,妮妮听了这个消息,语气里满是感激。 周彻收拾完厨房,走到沙发边,坐下,将我搂进怀里。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的担忧少了很多。“周彻,”我轻声说,“你说我们能查清真相吗?我总觉得剧院里的秘密很可怕。” “能。”周彻紧紧抱着她,声音坚定,“有我在,不会让你和妮妮出事的。不管陈默有什么秘密,不管那个地下室里藏着什么,我们都会查清楚,让真相大白。”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十四章 暗夜凶影与剧院疑云:连环命案下的未破之谜 午夜的西门町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只有零星几家酒吧还亮着暧昧的灯,昏黄的路灯把街道切割成一段段明暗交错的光影。穿亮片短裙的女郎踩着高跟鞋,在青石板路上歪歪扭扭地走,裙摆上的水钻随着她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她刚从街角的“夜来香”舞厅下班,脸上的浓妆被酒精晕开,眼线花了一半,口红也蹭到了嘴角,嘴里还断断续续哼着跑调的老歌。 “呕——”她突然扶住墙,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的酒精和宵夜混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高跟鞋被踢到一边,她光着脚蹲在地上,手指抠着墙缝,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今天舞厅老板又扣了她的工资,说她陪客人不够“热情”,可她只想早点攒够钱,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就在她揉着发晕的头,想站起来捡高跟鞋时,身后的巷口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那影子贴着墙根,像一团化不开的墨,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只有衣角蹭过墙壁时,发出一丝微弱的“沙沙”声。女郎毫无察觉,她扶着墙慢慢起身,刚要弯腰去捡鞋,黑影突然像猎豹一样扑了上来! “唔!”女郎的尖叫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她拼命挣扎,指甲抓伤了对方的手臂,却被更用力地按在墙上。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浑身发冷。紧接着,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软软地倒下去,最后看到的,是黑影眼中一闪而过的、既兴奋又痛苦的光,像极了某种困在牢笼里的野兽。 黑影扛起女郎,转身消失在巷口的黑暗里,只留下地上那只孤零零的亮片高跟鞋,鞋尖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林丹的脸上。她翻了个身,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昨晚梦到和周彻在罗马尼亚餐厅吃甜面包,他把自己碗里的核桃都挑给了她,掌心的温度暖得让人心安。 “醒了?”周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煮完早餐的烟火气。我睁开眼,看到他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热牛奶,杯沿上还沾着一点我爱吃的蜂蜜。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林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周彻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刚起没多久,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快起来吃早餐,不然要凉了。” 我点点头,慢吞吞地坐起来,接过周彻递来的吐司,咬了一口——外脆内软,还抹了她最爱的草莓酱。“今天不用陪我去剧团吗?”我一边嚼一边问,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周彻坐在床边,帮她把牛奶推得更近一些,语气沉了沉:“我今天要去警局一趟,老张那边可能有新消息。你自己去剧团,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吐司:“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还不确定,”周彻不想让我担心,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去看看就回来,晚上给你带你爱吃的红豆沙。” 我点点头,看着他穿上藏青色的外套,拿起公文包,心里的不安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自从上次在剧院发现地下室的带血风衣,我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周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挥挥手:“快吃早餐,别凉了。”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才拿起牛奶,却没了刚才的胃口,目光落在窗外——晨光里的西门町很安静,可她总觉得,这份安静下面,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周彻刚走到警局门口,就看到两辆警车停在外面,车顶的警灯还在闪烁,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抬着一副担架往里面走,担架上盖着白色的白布,边角处隐约露出一截亮片布料,和昨晚他在脑海里勾勒的“夜来香”舞厅女郎的穿着一模一样。 “阿彻!”老张从里面跑出来,脸色凝重得像块铁,手里攥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只小巧的珍珠耳环,“又出事了,凌晨五点在汉中街的巷口发现的,跟上次的刘美娟一样,脖子上有牙印,血液被吸干了。” 周彻接过证物袋,对着光仔细看——耳环的珍珠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边缘有轻微的划痕,像是挣扎时被扯掉的。“死者身份确认了吗?”他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确认了,叫李莉莉,28岁,是‘夜来香’舞厅的舞女,昨晚凌晨一点下班,监控拍到她最后出现在剧院后门的巷口。”老张说着,把一张监控截图递给他,画面里的李莉莉正扶着墙呕吐,身后的巷口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又是剧院附近,陈默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周彻的指尖划过截图上“剧院后门”几个字,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两起命案都发生在剧院附近,死者都有相同的致命伤,陈默昨晚说自己在家睡觉,却没有证人,这一切太巧合了。“走,去剧院。”他转身往警车走,“不能再等了,必须当面问清楚,再查下去,可能会有第三个人出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张点点头,赶紧跟上,发动警车往“枫”剧团的方向开。车里的气氛很沉默,周彻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丹丹说的地下室、带血风衣,还有陈默看《德古拉》录像带时的反常——难道他真的像德古拉一样,靠吸血为生?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两具尸体的伤口,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警车停在剧院门口时,排练厅的声音正好传出来——是妮妮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陈默压抑的怒火,两人像是在激烈地争吵。周彻和老张对视一眼,放轻脚步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 舞台上,妮妮穿着 Abigail的戏服,眼睛红得像兔子,手里的剧本被攥得皱巴巴的,眼泪掉在台词上,晕开一小片墨迹。陈默站在她对面,双手叉腰,脸色铁青,声音拔高了不少:“你到底想怎么样?每次排这段都心不在焉,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心不在焉!”妮妮哽咽着反驳,肩膀还在发抖,“我身体不舒服,头很晕,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陈默打断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找医生解决,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整个剧团都在等你一个人,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懂!”妮妮的声音带着绝望,“那种难受不是医生能治好的,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两人的争吵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老张悄悄拉过旁边背台词的小敏,压低声音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小敏也一脸无奈,小声解释:“刚才排的是艾比盖尔和约翰?普罗克托对峙的戏,陈导说妮妮演得不够疯,没有把 Abigail的恨演出来,妮妮说她头很晕,身体不舒服,陈导就急了,说她不专注。” 周彻皱着眉,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陈导,先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陈默看到周彻和老张,愣了一下,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带着怒气:“周先生怎么来了?还有张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周彻拉着他走到观众席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他放松:“没别的事,就是路过,正好看到你们在吵架,过来看看。妮妮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让她先休息?” 陈默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别的什么:“我也想让她休息,可离加演只有一周了,这段戏又是核心,她要是跟不上,整个排练进度都会拖慢。我让她去医院检查,她又不肯,说医生治不好,你说我能不急吗?” 周彻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严肃:“对了,陈导,有个事想问问你——昨天半夜三点左右,你在哪里?” 陈默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周彻的眼睛,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周先生这么问,是又出什么案子了吧?跟我有关?” “只是例行询问。”周彻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昨天半夜三点,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能证明?” 陈默的目光扫过舞台上还在抹眼泪的妮妮,又落回周彻身上,语气平静:“我在家睡觉,剧团的住处,就我一个人,没有证人。” “这样啊。”周彻点点头,转头对老张使了个眼色。老张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搜查令,递到陈默面前:“陈导,抱歉,根据两起命案的线索,我们怀疑剧院可能与案件有关,需要搜查一下,麻烦你配合。” 陈默接过搜查令,仔细看了一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在搜查令的边缘轻轻摩挲了几下,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几秒,他把搜查令还给老张,站起身:“可以,你们随便搜,只要不影响排练就行。” 周彻和老张跟着陈默走进排练厅,目光落在道具架旁的那个金属扶手——就是丹丹说的,能打开地下室门的机关。周彻走过去,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下了扶手。 “咔哒”一声轻响,身后的墙壁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黑漆漆的门洞,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从里面飘出来,取代了之前的霉味和血腥味。周彻打开手电筒,率先走进去,楼梯上的青苔还在,可之前我说的木箱、风衣和帽子,全都不见了! 地下室的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之前看到的应急灯也被关掉了,只有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扫过,照出空荡荡的墙壁和地面。周彻蹲下身,手指摸了摸地面,能感觉到一丝潮湿,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显然是刚清理过没多久。 “怎么样?”老张跟在后面,看到空荡荡的地下室,脸色更沉了。 周彻摇摇头,站起身,心里满是懊丧——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找到证据了,陈默怎么会清理得这么快?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搜查? 两人走出地下室,墙壁缓缓合上,仿佛刚才的搜查从未发生过。陈默站在旁边,抱着胳膊,语气平淡地问:“搜完了吗?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还要继续排练,耽误不起。” 周彻看着他平静的脸,心里的疑虑更重了——这个男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刻抹去痕迹?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理由,只能点点头:“搜完了,打扰了。” 走出剧院时,阳光正好,可周彻和老张的心里却一片冰凉。老张发动警车,忍不住抱怨:“这陈默也太狡猾了,肯定是提前清理了现场!现在怎么办?没有证据,抓不了他,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的!” 周彻靠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妮妮刚才的话——“那种难受不是医生能治好的”“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妮妮的难受,会不会和陈默有关?和地下室的秘密有关?还有那两具尸体的牙印,到底是什么造成的? 他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妮妮知道些什么,或许,她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十五章 剧院迁居与夜半争执:藏在排练声里的秘密 警局刑侦科的灯光到了傍晚仍亮得刺眼,周彻将两起命案的现场照片平铺在办公桌上,指尖在“剧院后门”的标注上反复划过。老张端来两杯冷掉的咖啡,坐在他对面,看着照片里死者颈部相似的牙印,眉头拧成了疙瘩。 “两起案子都绕不开剧院。”周彻拿起李莉莉的尸检报告,声音压得很低,“第一起刘美娟,最后出现在剧院后门巷口;第二起李莉莉,下班路线正好经过剧院侧门。陈默说自己半夜在家睡觉,没证人,偏偏我们去搜地下室时,里面又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太巧了,巧得像提前准备好的。” 老张点头,手指敲了敲照片里的亮片高跟鞋:“李莉莉的鞋上除了血迹,还沾了点暗红色的丝绒纤维,跟陈默上次穿的那件丝绒西装材质很像。但没直接证据,不能定他的罪。” “还有妮妮。”周彻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早上他们吵架,妮妮说‘身体不舒服不是医生能治好的’,陈默的反应太反常了——不像导演对演员的关心,更像……怕她出什么事。”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下巴,“你说,妮妮会不会知道陈默的秘密?或者她的‘不舒服’,跟命案有关?” 老张皱了皱眉:“你是说,陈默对妮妮好,是为了封口?可妮妮看起来不像藏得住事的人啊。” “不好说。”周彻摇摇头,将照片收进档案袋,“现在只能盯着剧院,等我们搬进去,近距离观察他们。丹丹说陈默已经整理出房间了,明天我们就搬过去。” 走出警局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门町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街道染成一片迷离的色彩。周彻骑着摩托车往住处赶,路过“乐手之家”时,看到橱窗里映出妮妮的身影——她正坐在角落的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像是在琢磨旋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跟白天在剧院吵架时的激动判若两人。 “在想什么?”周彻推门进屋,玄关处堆着几个打开的行李箱,我正蹲在地上叠衣服,浅紫色的碎花连衣裙被她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上面。 “没什么,”周彻走过去,帮我把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跟老张复盘了案子,还是觉得剧院是关键。对了,你这是……”他看着满屋子的行李,突然反应过来,“明天就要搬去剧院?” “嗯!”我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今天陈默跟妮妮说,已经把剧院二楼的空房间收拾出来了两间,带窗户的,还能看到街上的夜景。妮妮说房间挺大的,我们三个人住刚好,以后排练也方便。” 周彻蹲下身,手指拂过行李箱里的一件米色毛衣——是他去年给我买的,她总说穿着暖和。“陈默倒是挺积极。”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早上还跟妮妮吵得不可开交,下午就帮我们整理房间,他俩这关系,倒像小孩子过家家,吵了好,好了又吵。” “可能是排练压力大吧。”我笑着把一件外套放进箱子,“你想啊,天天待在一起排同一出戏,难免会有摩擦。再说,说不定陈默对妮妮有意思呢?”她故意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调侃,“你没看出来吗?陈默虽然对妮妮严格,但每次妮妮不舒服,他都第一个问,比对我们上心多了。” 周彻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陈默看《德古拉》录像带时的眼神,还有妮妮说“身体不舒服”时的躲闪——如果陈默对妮妮真的有特殊感情,那他之前的催眠、让妮妮搬去同住,又藏着什么目的?他没把心里的疑虑说出来,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别瞎猜了,先收拾东西吧。你饿不饿?我去做饭,煮你爱吃的番茄牛腩。” “好啊!”我立刻站起身,推着他往厨房走,“我来收拾行李,你负责做饭,分工合作!” 厨房很快飘起番茄的酸甜香气,周彻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翻滚的牛腩,心里却没闲着。他想起老张说的丝绒纤维,想起地下室消失的风衣,还有妮妮那句“医生治不好”——这些碎片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偏偏找不到解开的线头。 第二天清晨,周彻和我提着行李箱来到剧院。二楼的房间在排练厅隔壁,推开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简单陈设:一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旧书桌,桌上还摆着一盆小小的绿萝,叶子翠绿,看起来是刚放上去的。 “没想到陈默还挺细心。”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楼下的街道声隐约传来,“你看,从这里能看到巷口的豆浆摊,以后早上买早餐方便多了。” 周彻没说话,他走到书桌前,手指划过桌面——没有灰尘,显然是刚擦过的。他拉开抽屉,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折叠的剧院平面图,标注着排练厅、道具间、地下室的位置,地下室的入口处被画了一个小小的红圈,像是被人特意标记过。 “在看什么?”我走过来,看到平面图,“这是剧院的布局图吗?正好我们以后熟悉环境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把平面图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没什么,就是看看布局。你先整理东西,我去看看妮妮。” 他走到妮妮的房间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妮妮压抑的咳嗽声。他轻轻敲门,“妮妮,你在吗?” “周彻哥?”妮妮打开门,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面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你们来了?房间还满意吗?” “挺满意的,谢谢你。”周彻走进房间,看到她的行李箱还没打开,桌上放着一杯温水,“你身体还不舒服?” 妮妮点点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声音很轻:“还是有点头晕,陈导早上又让我去医院,我说再等等。”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周彻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些身体不舒服,真的是医生查不出来的?” 周彻心里一动,刚想追问,门外传来陈默的声音:“妮妮,丹丹,收拾好了吗?晚上一起吃个饭,算是欢迎你们搬进来。” 晚上的聚餐在剧院附近的小餐馆,陈默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有我爱吃的糖醋排骨,有妮妮喜欢的清蒸鱼,还有周彻常点的啤酒鸭。饭桌上,陈默话不多,却总往妮妮碗里夹菜,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 “对了,”妮妮突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我今晚要去‘乐手之家’唱歌,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扬叔叔和埃琳娜阿姨做的甜面包刚出炉,很好吃。” “好啊!”我立刻答应,拉着周彻的胳膊,“我们正好再去尝尝那家的玉米粥,上次没吃够。” 周彻点点头,目光落在妮妮身上——她提到“乐手之家”时,眼睛亮了一下,脸上的苍白也淡了些,像是那里有什么让她放松的东西。 “乐手之家”的灯光依旧温暖,扬叔叔和埃琳娜阿姨看到他们,热情地迎上来,拉着我聊起上次的甜面包,说这次特意多烤了一份,让他们带回去当早餐。妮妮走到舞台上,拿起吉他,指尖轻轻拨动琴弦,罗马尼亚民歌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她的声音比白天柔和了许多,眼神里带着一丝悠远的温柔,像是在唱给远方的人听。 周彻坐在台下,看着妮妮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和埃琳娜阿姨说笑的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定——如果没有命案,没有地下室的秘密,这样的夜晚,该有多好。 “我们该走了,太晚了。”周彻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拉了拉我的手。 我点点头,跟扬叔叔和埃琳娜阿姨道别,又走到舞台边,对妮妮说:“妮妮,我们先回去了,你早点结束,路上小心。” “好,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两首歌就结束了。”妮妮笑着点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周彻和我走出餐厅,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人清醒了不少。“你有没有觉得,妮妮今晚有点不一样?”我挽着周彻的胳膊,小声说,“她唱歌的时候,好像有心事。” “嗯。”周彻点头,心里的疑虑又冒了出来,“她对‘乐手之家’的感情,好像不只是同乡那么简单。” 回到剧院时,大部分房间的灯都灭了,只有走廊里的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洗漱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彻被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吵醒。他睁开眼,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争吵声从隔壁妮妮的房间传来,是陈默和妮妮的声音。 “你到底要怎么样?”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透过墙壁传过来,“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做检查,找医生,别总说‘医生治不好’,你这样跟胡闹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胡闹!”妮妮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颤抖,“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那种难受的感觉——头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晚上睡不着,有时候还会看到奇怪的东西……医生怎么会懂?他们只会开安眠药,根本没用!” “那也不能不治!”陈默的声音软了些,却还是带着固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全面检查,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查出原因。” “我说了不用!”妮妮的哭声更大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那种感觉,不是检查能查出来的……” 后面的话渐渐模糊,周彻听到陈默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在温言软语地安慰,偶尔夹杂着妮妮的抽泣声。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争吵声停了,走廊里传来陈默轻轻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楼梯口。 周彻侧过头,看到我也醒了,眼睛里满是担忧。“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我小声说,“妮妮说的‘奇怪的东西’,是什么啊?” 周彻摇摇头,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别担心,明天问问妮妮就知道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早起,煮了小米粥,端到妮妮的房间。妮妮刚起床,眼睛还是红的,看到我,勉强笑了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妮妮,你昨晚……”我把粥放在桌上,犹豫着开口,“我们听到你和陈导吵架了,你身体到底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别硬撑。” 妮妮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粥,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排练压力大,有点神经衰弱,晚上总失眠,有时候会出现幻觉,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陈导让我去医院,我怕检查出什么不好的,就一直拖着。” “幻觉?”我愣了一下,“什么样的影子?” “就是黑黑的一团,看不清样子,有时候在房间里,有时候在走廊里,我一喊,它就不见了。”妮妮的声音带着点恐惧,“我知道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害怕。” 周彻正好走进来,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一动——妮妮说的“黑影”,会不会就是杀害刘美娟和李莉莉的凶手?他没立刻说出来,只是坐在妮妮对面,语气温和:“神经衰弱的话,西医可能效果不好,要不试试中医?我认识一个老中医,调理失眠很厉害,让丹丹陪你去看看?” 妮妮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又有些犹豫:“真的有用吗?我之前吃了很多安眠药,都没效果。” “试试吧。”我握住她的手,“老中医很有经验,说不定能帮到你。明天我陪你去,就当散散心。” 妮妮点点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眼神里的恐惧淡了些,却还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没说的是,那些“黑影”出现的时候,她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跟陈默身上偶尔传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喜欢九幽刑典请大家收藏:()九幽刑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