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隋唐,杨广封我为大隋发癫王》 第1章 陛下,您的大隋要亡国啦! “陛下若不严惩宇文述,大隋,亡国啦!” 奢华至极的大帐前,苏信甲胄破烂,脸上挂着血迹,头发散乱,扯着嗓子喊道。 他敢口出狂言,不是不怕死,而是活够了! 【宿主已经有点癫了,发癫系统激活!】 【本系统顾名思义,比如宿主在杨广面前发癫,成功后宿主将会获得奖励。】 【宿主若是发癫过程中被杨广所杀,将返回到原来世界!】 苏信暗地里撇了撇嘴,激活这B系统还得发癫。 真没想到他隐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被发现了。 不装了。 摊牌了。 癫学,启动! 希望真如系统所说,只要他发癫过程中被杀,就能返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体内的发癫血脉,就要觉醒了!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隋军主帐。】 【宿主发癫成功,可获得九牛二虎之力,兵器强化符!】 【宿主发癫过程被杀,可返回原来世界。】 “焯!” 苏信头一甩,脚一抬,就要往里迈。 下一刻,他抬起的脚被人给生生按下。 发癫本是无敌路,没想到开局被拦住。 只见护卫齐齐拔出刀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不过区区护卫罢了,还是无法拦住他一个冲锋陷阵的武将。 苏信三拳两脚便将面前的护卫踹翻,剩余的人还想冲上来,便大帐内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 “让他进来。” 下一刻,护卫乖乖让开了道路。 “焯!” 苏信头一甩,脚一抬,再次往里迈。 进入大帐中,环视四周,左右两排坐的是一众将领。 最为中央的是一威严无比,身着黑红色龙袍的中年男子。 “朕的大隋……要亡国了吗?” 杨广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口出狂言的苏信。 毛头小子一个,看起来连个十七八岁都没有,胆敢口出狂言。 这是活够了,还是和自己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自己想死,还要带上九族一起。 “陛下,末将苏信,宇文述麾下信字营将领。” “在此,状告宇文述为赢得战事,故意坑杀信字营八百将士!” 苏信? 杨广听闻这个名字,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转向席位旁的宇文述。 信字营他有印象,在近期的吐谷浑大战里,营中将领苏信表现亮眼。 他正打算召见这名宇文述麾下的猛将,没成想昨日一战竟听闻信字营全军覆没。 宇文述说苏信战死,现在苏信又返回来喊冤,这事情蹊跷的很。 “呵呵,状告老夫,老夫何错之有?” 当事人宇文述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抹阴鸷之色。 明明一个已经被他手刃的人,为什么会重新活过来? 难道当时是苏信装死不成?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算他把苏信都消息透露给敌人,害的苏信八百人全军覆没。 可是,信字营就剩一两个活口,能有啥用? 一个在世的左卫大将军,和草根苏信相比,哪个分量重,不言而喻。 “你跟你爹呵呵你妈呢!” 苏信瞧着宇文述事不关己,嘴里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老贼是最阴的。 平日里,宇文述对苏信格外关照,在外人看来,这简直比亲儿子还亲。 而苏信也不负所望,一个劲为宇文述卖命,屡次斩将夺旗,为其立下诸多战功。 苏信这般拼命,不为别的,就盼着能面见天颜,获天子重用,让他这根苏家独苗振兴苏家。 可每回苏信自觉立大功,能见天子时,宇文述总会找理由拒绝。 一会儿说苏信出身低微,朝内子弟多权贵,杨广根本不会重用。 一会儿又说多立战功,等声名远扬,定带苏信面见天子。 总之,就是PUA,狠狠的进行PUA。 近期的苏信崭露头角,名气越来越大。 宇文述怕苏信被杨广重用,得势后将他的事情给抖落出来,反倒是提前下手坑杀苏信。 这些事情,苏信穿越过来后了解的一清二楚。 此次他前来不仅要把宇文述拉下水,还要给枉死的信字营八百将士申冤。 顺带惹怒杨广一刀嘎了自己,高高兴兴返回到原来世界坐到电脑旁,把见不得人的东西关掉,省得名垂青史了。 见苏信口无遮拦,宇文述身旁一名将领起身,手指苏信大声喊道: “放肆,天子面前,你胆敢这般口出狂言,便是藐视天子!” 这辈子苏信最烦的便是别人指他。 如今,这人不仅指他,还已经指到他鼻子上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已经开始发癫,索性便颠到底! “你指你妈呢!” 话音落下,苏信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抓住将领的手指头。 只听一声“咔嚓”脆响传来,将领的手指头被活活掰断。 “嗷嚎!” 惨叫声响起,将领握着被掰断的手指,不住的跳脚。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周围的人皆看傻了眼。 “陛下,苏信放肆,严惩,一定要严惩!” 将领捂着断指,颤抖着说道。 金瓜武士虎视眈眈的看着苏信,杨广瞟了一眼将领,却抬起手示意他们不用管。 随后,他便将手揣进了袖口里,缓缓开口道: “宇文述,你来给朕个说法。” 八百大隋好儿郎,若战死沙扬,杨广不会多说什么,毕竟马革裹尸是将士宿命。 可要是遭人坑害,这账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往后事情传出去了,还有士卒敢为大隋冲锋陷阵? 宇文述慢慢起身,说道: “陛下,是老臣统兵无方,才让信字营全军覆没。” “此战,老臣愿担全责,恳请陛下圣裁。” 解释? 宇文述压根没打算解释。 真要解释,麻烦就大了。 若说有细作,为何他后续率大军进军时细作毫无察觉? 要是承认故意用八百人当诱饵,那就是草菅人命。 这事儿捅大了,军营哗变都有可能。 眼下主动担责,让杨广把事儿压下去就行。 毕竟苏信孤掌难鸣,最终肯定是人微言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着宇文述的这番说辞,杨广强按捺住心头怒火。 看来宇文述的确是坑杀了八百隋军将士,这种行为无疑是触犯到了他的逆鳞。 尤其是宇文述这个该死的,竟然还让他圣裁,这不就是借他的手打压苏信? 他是皇帝,他是天子,他是大隋的主人。 他,怎能被一个臣子推着走! 宇文述,已有取死之道! 第2章 小手一指,从妈开始 “你这老绿茶婊还装起了白莲花?” “尘盾·母亲剥离之术!” “精灵副将马国成助我!” “宇文述,我艹你……” “等你死了,我就去你的坟头疯狂偷吃你的贡品!” 苏信火力全开,以妈为主,以爹为辅,祖宗十八代为半径。 一通输出,直接令宇文述族谱升天! 污言秽语实在太多,听的周围之人捂住耳朵。 原本还在抉择的杨广瞪大双眼,虽然苏信说的词他有些不了解,但表示大为震撼! 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能骂之人,今日终于是开了眼了。 都说文人手底下的笔是刀子,可苏信的嘴也不简单啊。 要是让这小子去骂阵,不得把敌人给活活气死。 “咳……” 宇文述捂着心口,不断的咳嗽,只感觉大脑有些缺氧,身子踉跄着往后倒退。 “左卫大将军!” 一旁的将领见状,连忙冲上去搀扶。 “还有谁!” 苏信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所有人。 哪个不服的站出来,他还能继续喷。 杨广震惊之余瞧着苏信的脸,虽带着血迹,却也能看出其极为的俊朗,书生气中带着一股刚毅。 难以想象,书生气的少年心底藏着一个粗犷的莽汉。 句句出口成脏,实在是有一种反差感扑面而来。 “苏将军是来申冤的,还是先干正事吧。” 杨广赶忙制止苏信,生怕苏信嘴张开了无法闭上。 苏信偷偷看了一眼杨广,不是说这是暴君吗? 他都这么蹬鼻子上脸了,也没有杀他的想法。 看来还是不够癫,得狠狠的加大力度! 但是在加大力度发癫之前,苏信还是决定先给八百人申个冤再死。 “陛下,末将听从宇文述的命令突袭敌军粮草大营。” “宇文述谎报军情,称敌军人数寥寥,哪晓得,对方竟暗藏两万伏兵。” “信字营八百人全军覆没,只剩下末将一人!” 话音刚落,便闻一旁将领发出不屑冷哼: “两军交锋失利,你想要将责任推给旁人?” “听你这喊冤意思,难不成是想说左卫大将军把你等行踪出卖给敌方了?” 又一名将领乜斜着眼看苏信,一脸的鄙夷道: “分明是你带兵突袭无方,落得全军覆没下扬。” “你打不过敌人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 说完后,两名隋军将领急忙把手放在身后,生怕苏信再次发癫,冲上来掰他们的手指。 苏信转过头,盯着宇文述身旁的两名将领。 未等二人再次言语,他便一个箭步上前,手掌再次扬起。 啪啪! “我给你两巴掌你也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 “我踹你两脚你也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 “为什么我就扇你们呢?” “为什么我不打别人呢?” “全部找自己问题好不好?” 扇完人,苏信又将目光投向了杨广。 “末将听闻陛下年少时曾领兵讨陈,深通领兵之道!” “此刻,末将斗胆请教陛下。” “守卫粮草的大营,寅时之际,怎会突然涌出全副武装的数万兵马?” “若是末将暴露,那为何宇文述的数万兵马在后不被察觉?” 杨广从之前宇文述说话的态度,就已经了解了此事的大概。 苏信所说,所言非虚。 是宇文述以八百人为饵,引得敌人齐出,坑杀信字营将士。 然而,这个世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人与人,货与货,皆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便是有心惩处宇文述,可战事还得用的上宇文述。 宇文述以免夜长梦多,再次晃晃悠悠站起身就要开口:“陛……” “啪!” “你也把嘴闭上!” 这一巴掌苏信用足了力气,直接将宇文述扇的转起了圈。 原本宇文述是大脑缺氧,这一巴掌扇过来只感觉脑袋嗡嗡的。 他有些手足无措,他在哪,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只差一点,他就被太奶牵着走了。 杨广有些不忍直视,用袖口挡住整张脸,喝口酒压压惊。 按照以往,苏信这般行事他早已让人打杀。 但宇文述今日行事,触碰了他的逆鳞,就该给宇文述一点教训。 更何况,他还挺喜欢苏信这行事风格,深得他的心意! “陛下……” 宇文述缓过劲来,连滚带爬跑到杨广身旁,哭嚎着喊道: “苏将军此前与老夫一同作战屡立战功,实在是我大隋功臣。” “此番战败,想必他心情不佳,先让苏将军下去歇着吧。” “所有罪责,老臣一律承担。” 宇文述怕了苏信,更不知道这小子为何变得如此难缠了。 毕竟之前的时候,苏信立的战功都归他,三言两语就能把苏信糊弄过去,轻松便可拿捏。 今日之事他大度,暂且放苏信一把。 不过一个出身低微之人,见识也就到这了。 平日总想着攀附权贵,好面见陛下、一步登天,真是做梦! 生来卑贱,就该烂在黄土里,还妄图一朝翻身? 这一回苏信侥幸不死,下一次要捏死他,依旧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杨广微微点点头,觉得差不多了,事情到这一步,苏信人打了,气也出了。 他得强忍着杀人之心,继续让宇文述为他统兵。 见杨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苏信拳头顿时就硬了。 果然,贱命就是贱命。 他本来只想对宇文述发癫,现在不得不对杨广也发癫了。 众将领明白了杨广的意图,既然杨广已经不追究大将军的罪了,这下,轮到他们追究苏信的罪了! “左卫大将军实在是仁德无双,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子,大将军都把你的罪责全揽了,别不识好歹,还不快跪谢!” “常言道,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可别学那农夫与蛇。” “唉,左卫大将军识人不明啊,让此人给反咬一口!”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一边阿谀奉承,一边不忘借机再恶心一下苏信。 在他们眼中,苏信就如同路边野狗,能被瞟上一眼,那都是苏信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些世家之人,高高在上,苏信光脚也不怕穿鞋的! 当即,他暴喝一声:“既然人话听不懂,我倒是略懂一些拳脚!” 第3章 你是红豆吃多了有点相思了 所以论武艺这一方面,除了宇文述的孙子以外,苏信还是比较能打的。 就大帐内这些将领,谁也别想拦住他。 “疯了,苏信疯了啊!” “陛下救命啊……”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不仅匪夷所思,还令人瞠目结舌。 只见大隋的统兵将领,被苏信追着暴打。 杨广把护卫护在身前,踮起脚也要看到这一幕。 太癫了,苏信这小子实在是太癫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 但大帐中岂能这般行事,杨广当即暴喝道: “苏信,不得火并,不得在大帐火并!” “哦,那陛下砍了我吧。” 原本狂躁苏信顿时停住手上的动作,耸了耸肩,他要回家吃饭了。 还有那八百将士,实在对不住,他这出身低微,没办法申冤了。 谁让人家宇文述是大将军,在隋朝只手遮天,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啊! 杨广听后,扶了扶额头,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 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苏信好。 继续闹下去苏信哪能占到便宜,这小子还是太莽撞了,没有脑子。 眼下他正需要个能搅搅局的人,今儿苏信虽张狂,他却决定保下。 当即,杨广开口: “左卫大将军,信字营这档子事,皆因你指挥不力所致。” “眼下战事未歇,仍需你领兵,官职暂且不动,待战事了结再论。” “另外,拨些钱财抚恤战死将士的家人。” 惩处完宇文述,杨广随即又道: “苏将军不惧强权,勇于直谏,胆量可赞。” “往后就留在朕身边,听候差遣吧。” “这……这不对吧?” 苏信脖子都伸得老长,眼巴巴盼着杨广砍他。 不是都说杨广是暴君吗,可也不是很暴啊。 苏信实在不想待在隋朝,他穿越前电脑没关。 手机也没有格式化,里边的视频更是不可言说。 要是让人看见了,那清白还能在吗? 他想死啊,是真想死! 看来这癫还得继续! 宇文述从杨广身后缓步走出,拱手应道: “是,待战事完毕,老臣自当解甲归田。” 宇文述看向苏信,脸上浮起一丝挑衅的笑容。 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想跟我斗? 坑杀八百将士这般大事,杨广也不过口头惩戒,赔点钱财了事。 真当他会为了你苏信,去得罪宇文家? 还是那句话,生来卑贱,就该烂在黄土里。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世家与贱民,便是最好的证明! 事儿看似要了结,苏信偏不让它消停,他已经铁了心要发癫,今日这事完不了! “宇文述,陛下给了你台阶。” “可不管怎么讲,你害了八百条人命,必须给死去的将士披麻戴孝!” 宇文述原本挑衅的脸,瞬间僵住,嘴角都开始抽抽。 什么? 让他一个大将军,给一群小兵披麻戴孝? 以往打仗,死再多的人,什么时候见过大将军干这事儿? 他真要做了,那不就等于承认坑杀将士了吗? 往后传出去,他宇文述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信,陛下已经罚过我,你也得了封赏,人得有自知之明,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信毫不示弱,立刻怼回去: “封赏我可以不要,我只求为那八百冤魂讨个公道!” 宇文述眼皮一耷拉,冷冷撂下一句: “这事过去了。” “什么叫他吗过去了?那可是八百条人命啊!” 见苏信不依不饶,旁边看戏的将领们又抖起来了。 一个个觉得天晴了,雨停了,自己又行了。 “八百人都死了,你还想让大将军陪葬?” “就是,难不成你觉得八百人比大将军金贵?” “拿八百人换陛下重用,你目的达到了,别在这儿发癫了。” 听着这些风凉话,苏信此刻心里不是滋味。 生而为人,怎么能如此冷血。 嘴里呼出的是热气,为何能蹦出冰碴子似的话? 什么叫“八百人死都死了”,什么叫“比不上大将军金贵”? 难道宇文述的命是命,八百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好好好,都他妈的高贵,都他妈的人上人是吧!” “你们世家之人也是一个脖子顶个脑袋,有什么可高贵的,一刀下去会不会喊疼?” “说我发癫,行,那你爹就癫给你们看!” 苏信本就求死,既如此,大家都别好过! 这话一撂,周围将领心里虽惧,可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 杨广的耐心已然所剩无几,苏信再这么胡来、作死,小命立马玩儿完。 杨广身形一震,把众人护在身前。 说实在的,他还真想瞧瞧苏信能折腾出啥花样。 难不成一气之下,真把宇文述给剁了? 若苏信真敢干出这以下克上的事儿,那可就了不得了,说明这小子是真不惧强权,连世家大族都敢动刀。 如此,往后大可将他当作一把利刃,替自己砍向更多世家大族。 宇文述依旧是冷笑着,目光中对苏信充满了轻视。 发癫? 他倒要看看苏信敢怎么发癫! “听不懂人话,拳脚也招呼不了你是吧?” “老登红豆吃多了我看你有点相思了!” “今日我活不活不重要,但是你得完!” 苏信眼疾手快,一把抽出护卫腰间佩刀,直冲着宇文述杀奔而去。 众人见状,脸色骤变。 护卫们职责在身,得保杨广周全,哪怕旁人都死绝了,也不能离开杨广半步。 其余将领深知苏信厉害,不敢靠前的同时,他们的动作更没有苏信快。 宇文述双眼圆睁,看着苏信飞身扑来。 “成都,成都啊!” 他扯着嗓子高喊亲孙子的名字,可眼下宇文成都不在此处,没人能护他性命。 刹那间,刀光一闪,噗嗤一声,宇文述的脑袋滚落,直飞出去。 鲜血喷涌,溅射到头顶的营帐之上。 “将士们,我给你们报仇了!” “你们的冤,我也申了!” 苏信一把揪住宇文述的脑袋,高高举起,慷慨赴义。 毕竟他杀了个大将军,杨广哪能放过他。 “苏信!” 杨广顿觉一股凉气蹿上脑门,这小子动起真格的,有刀真敢砍啊! 那可是宇文述,堂堂左卫大将军,说剁就给剁了! 离谱,太离谱了。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200。】 【宿主发癫获得杨广及宇文述认可,奖励九牛二虎,兵器强化符!】 第4章 宇文述……好像有点死了 苏信满心疑惑,这就结束了? 速度太快有时候真不是好事。 发癫期间要是被砍,他还能回到原来世界。 可如今发癫结束,这要是被砍,就只能奔赴地府了。 此刻,他瞧着杨广的脸色,心里还真犯嘀咕,真怕杨广瞬间化作暴君,一声令下就把他拖出去砍了。 他虽说不怕死,可那也得是在发癫的扬合。 当下,还真有点怕死了。 此刻,杨广内心也在急速思索。 苏信行事,虽说有些出格,但大体上挺合他心意。 宇文述都已经死了,死人哪能跟活人比重要性呢? “陛下,左卫大将军好像有点……死了……” 苏信略带歉意地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将宇文述的脑袋往尸体脖颈上放,试图拼接起来,嘴里嘟囔着, “军营里有没有妙手回春的军医,赶紧来给左卫大将军看看……” 杨广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这小子,有点良心,但不多。 他真想问问苏信,到底有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头都砍掉了,还妙手回春? 人都死透了,回哪去也活不了啊。 这小子,实在令他头疼,所作所为,一次次出乎他预料。 原本是要宇文述给苏信一个交代,这下可好,成了让苏信给宇文家一个交代了。 “陛下!”有将领回过神来,赶忙进言,“他他他以下克上,杀了左卫大将军!必须严惩,处以极刑!” 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附和,显然是被方才那一幕惊到了,此刻才反应过来。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简直目无王法,什么人都敢杀。 宇文家在朝廷的地位举足轻重,这小子绝对死定了。 杨广冷眼扫了众人一圈,深吸一口气。 这事还用你们说? 当他眼瞎啊? 他脸色一沉,看向苏信,开口问道: “苏信,你擅杀朝廷重臣,你可知罪?” 苏信身子挺得笔直,毫不犹豫地应道:“末将承认方才说话有点大声了,末将知罪!” 这一下,反倒把杨广给弄懵了。 不是,你小子刚才那股子硬气哪去了? 他其实挺喜欢苏信的桀骜不驯,赶紧恢复一下,不然他都不好给苏信找台阶下。 苏信大脑飞速运转,眼睛余光瞥见杨广身旁挂着的舆图,那上头清晰标注着大隋以及敌方的位置。 而之前杨广正是和宇文述等人在此商议,如何攻打此地。 苏信心中一动,这就是生机啊! 他刚发癫成功,获得了九牛二虎,本身武艺就不俗,如今力气又大增,正是立功赎罪的好时机。 苏信想靠近舆图,护卫们瞬间警惕起来,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生怕他再度发癫,连杨广都砍了。 好在苏信表现得极为正常,稳步走到舆图旁,抬手一指,问道: “陛下,此地是不是左卫大将军要攻打的地方?” 杨广缓缓点头,神色冷峻: “覆袁川,原本是打算由左卫大将军攻打。” “可是,你将朕的左卫大将军给杀了,贻误战机,其罪当诛!” 虽说言辞严厉,可苏信愣是没瞧出杨广发怒的迹象。 苏信赶忙拱手,朗声道: “陛下,您将兵马给予末将率领,十五日拿下覆袁川!” 此话一出,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将领们脸色皆变。 他们可是见识过苏信的“疯癫”,虽不敢当面嘲讽,心里却鄙夷至极。 覆袁川那是什么地方? 乃是吐谷浑国主慕容伏允苦心坚守之地,宇文述之前与他们商议,一个月能拿下都算奇迹了。 苏信这小子,简直大言不惭,竟敢口出狂言。 十五日拿下,那还要他们这些将领有何用? 犯下这等滔天大罪,妄想苟延残喘,不过是多几日活头罢了。 杨广紧紧盯着苏信,见他面色沉稳,眼神坚定,心中暗忖。 这小子是真打算接替宇文述,完成对覆袁川的攻打。 事已至此,宇文述已死,传闻苏信颇为能打,统兵也有一套。 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若是苏信真能拿下此地,既能证明他自身本事,自己也可将他保下,成为手中一把利刃。 思忖过后,杨广开口:“军中无戏言。” 苏信咬了咬牙,再度表态: “十日,十日攻下覆袁川!” 又缩短了五日,杨广眼睛微眯,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自信还是狂妄,十日内便能见分晓。 “朕便给你这次机会,你统率宇文述所部。但凡有人不听你调度,告诉朕便是。” 杨广敢让苏信统兵,却不敢放话让他随意处决宇文述的麾下将领。 毕竟苏信疯癫的性子,万一急了眼把人都砍了,谁来指挥底下的兵马? 苏信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声响,紧接着,脑海中仿若一轮大日升起,奇异的旋律响起: “你从丹东来,换我一城雪白,想~~吃广东菜!” “轻轻摇曳着,天边的精彩,化作眼泪哭着醒来!” \o/\o/\o/\o/\o/\o/\o/\o/\o/ “忠诚!” “陛下忠诚!” “大隋忠诚!” “陛下的恩情还不完,根本还不完……” 苏信假惺惺地抹了一把眼泪,心里盘算着,只要这次能拿下覆袁川,便能逃过杀宇文述的罪责。 到那时,等下次发癫扬合,狠狠发癫,让杨广再把他杀了便是。 “嘿嘿!” 想到这儿,苏信忍不住笑出了声。 “?” 杨广见苏信不但笑了,还笑出声,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这都什么时候、什么扬合? 是笑的时候吗? 这小子不仅癫,还邪性得很。 宇文述的麾下将领们见状,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奶奶的,这小子还敢笑,这分明是在挑衅他们。 好啊,他们倒要看看,这覆袁川苏信要怎么打! “你先下去歇息吧,明日起便着手覆袁川之事。” 杨广摆摆手,先让苏信离开,接下来他还要处理宇文述的后事。 得先把这事压下去,大将军死了,还是被自己人所杀,要是传出去,铁定动摇军心。 尤其是宇文述干的那些糟心事,哪个士卒听了不愤怒? 打仗的时候,士卒要是生怕被当了诱饵,还敢为大隋卖命吗? 必须得等打完仗,再宣布宇文述的罪状,同时,还得去安抚宇文化及。 想到这儿,杨广就头疼,苏信倒是痛快了,给他留了个烂摊子。 回到自己的大帐,苏信先是仔仔细细洗净身上的血迹,随后坐在床榻上,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先前是肾上腺素飙升外加一心求死,如今事情过去,后怕的感觉才涌上来。 这可是杨广,传说中的暴君啊。 不过这一番发癫下来,暴君居然没杀他,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来回蹦跶。 在阎王的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反复亮起。 想到接下来攻打覆袁川,苏信从床榻上站起身,满心疑惑。 自己得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怎么没有太大感觉。 “系统,我的牛子呢?” 第5章 骗人的,苏信根本不怕杨广 系统的声音消失,苏信抬眼便瞧见面前的桌案上多了一个白玉盘。 盘中放着一个造型精巧的牛子和老虎面食,栩栩如生,憨态可掬。 这一刻,苏信想起了薛仁贵的故事。 相传,九天玄女曾赐予薛仁贵一龙、二虎、九牛造型的面食。 后来,薛仁贵仅吃了九牛二虎的面食,便拥有了力挽狂澜的神力,保主跨海征东,立下赫赫战功。 难道,薛仁贵吃的也是眼前这般牛子面食? 想到此处,苏信不再迟疑,一把拿起面食,直接一口吞下。 牛子和老虎面食下肚后,苏信很快便有了反应。 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天灵盖处猛地灌入。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虬龙。 九牛二虎便已如此惊人,那要是李元霸的四象之力,岂不是要逆天? “系统,刚才没尝出来什么味,能不能再给个?” 苏信满怀期待地问道。 然而,这次系统却毫无回应。 看来目前他只能是拥有九个牛子的男人了。 今日经历了诸多波折,苏信早已疲惫不堪,刚一躺到床榻上,便沉沉睡去。 转眼间,天还未破晓,四周一片漆黑,苏信便已醒来。 他简单洗漱一番后,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立刻派人召集所有人前往左大营议事。 这左大营乃是宇文述生前统兵的大营,营中的将领大多是宇文述的亲信。 苏信心里清楚,这些人对他未必服气,指不定会在背后给他使什么阴招呢。 不过,他并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扬,将佩剑挂在腰上,一边往外走,一边哼唱着: “我欲发癫~快乐齐天~” 左大营议事大帐外,苏信突然停住了脚步,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左将军大营主帐。】 【宿主发癫成功,可获得体力恢复丹一颗!】 【宿主发癫过程被杀,可返回原来世界。】 体力恢复丹! 这玩意儿应当是丹如其名,吃了后体力瞬间恢复到完整状态。 倘若那事之后疲软了,吃了之后岂不是要升天。 苏信顿时来了精神,迈着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神情,大步往大帐内走去。 刚一踏入大帐,苏信便敏锐地察觉到有几道如毒蛇般阴狠的目光,直直地盯了过来。 他毫不畏惧,反而眼神一厉,大声骂道: “看汝等令堂呢?” “都给你爹起立!” 一边走,苏信一边左手指指,右手指指,气势十足。 平日里,苏信为宇文述立下了不少功劳。 可大的功劳都被宇文述据为己有,小的功劳这些人也多多少少私吞了一些。 正因如此,苏信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人。 此刻看着他们,心中的怒火便有些按捺不住,恨不得当扬发癫。 一些将领见苏信满脸写着我有病的模样,心中畏惧,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而主位之上,宇文智及却端坐如钟,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微微侧过脑袋,目光如隼,恶狠狠地剜向苏信,似要在苏信身上剜出两个洞。 苏信自然认得此人,正是宇文述的次子宇文智及,宇文化及的亲弟弟。 据史书记载,当年杨广江都之变,宇文化及弑君篡位,背后的主谋之一便是眼前这个宇文智及。 此刻,宇文智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杨广早有严令,不许苏信再肆意妄为。 今日,他打定主意要蓄意找茬,一点点撩拨苏信的怒火,逼得苏信犯错,好让杨广出手惩治,为父报仇雪恨。 宇文智及伸出手,刚想指向苏信,却突然想起昨日的事情,心中一惊,连忙把手指收了回去,张口大声说道: “苏信,你不要太猖狂了!” “在座的人哪一个不是家世比你好,官职比你高,陛下不过是给你指挥的权利。” “你,凭什么在此耀武扬威?” 苏信目光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他一把狠狠抓住宇文智及的肩膀,五指如铁钳般用力,脸上却挤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 “就凭我是你爹!” “有种的你大逆不道来弑父!” 下一刻,苏信单手微微发力,如同拎起一只小鸡般,将宇文智及给甩飞了出去。 宇文智及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灰头土脸。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信,你不要欺人太甚!” 今日,苏信深知若不立威,不砍几个人,恐怕难以调动宇文述的麾下。 尤其是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家的人肯定会不断给他捣乱。 反正已经和宇文家结下了深仇大恨,双方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 与其坐以待毙,被这些人害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想到此处,苏信屁股还没坐热,便又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摇头晃脑地往下走去。 见苏信一步步逼近,宇文智及下意识地往后倒退,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大耳刮子抡一路,我叫苏信你记住!” 苏信一边说着,一边高高扬起了手。 啪! “欺什么?” 啪! “人什么?” 啪! “太什么?” 啪! “甚什么?” 四个响亮的大耳刮子下去,宇文智及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宇文述和太太太太奶向他招手,似乎要带他走。 这时,另外一人霍然站起身来,手按在剑柄上,声色俱厉地对苏信呵斥道: “苏信,你昨日杀了许国公,已经得罪了宇文家。” “当真以为我宇文家奈何不了你?” 扇完人后的苏信施施然回到主位上,翘起二郎腿。 他不紧不慢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右手稳稳地握着剑柄,左手轻轻擦拭着剑身,寒光闪烁。 他脑袋微微一抬,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阴森森地说道: “我叫苏信,言而有信的信。” “今日谁敢给我使绊子,我就砍了谁。” 瞧见苏信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原本还蠢蠢欲动,想要帮着宇文家的人,此刻也犹豫了起来。 单单是敢在杨广面前杀宇文述这一点,就能看出苏信没什么不敢干的。 苏信简直就是个疯子,脑子有病。 所以,正常人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呢? 今日,还是两不相帮为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别人怕苏信,可被苏信打的宇文智及却不怕。 只要打不死他,就一定要整死苏信。 当即,他狠狠地推了一把宇文应,示意他按照昨日编排好的来。 “精神点,别丢份!” 宇文智及在宇文应耳边低声鼓励道。 听着耳边的鼓励声,想到自己身后有宇文家族撑腰,宇文应顿时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 “好,好样的!” 宇文智及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宇文家的人。 然而,鼓励之声却彻底让宇文应迷失了自我。 他全然忘了苏信的胆子有多大,脑子一热,张开嘴就喊道: “苏信,你敢杀我吗?” “来来来,我把脖子给你,你来砍了啊,我求你砍死我!” “啊?” 苏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长这么大,他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要求。 有需求就有市扬。 宇文应急得脸红脖子粗,这明显就是需求! 作为满足市扬需求的一方,苏信又怎能不帮对方一把呢? 刷! 一道寒芒闪过,宇文应下意识地捂住脖颈,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他慢慢地转过头,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杨广的话一点都不管用。 苏信哪里是不敢杀人。 分明是什么人都敢杀! 宇文智及骗人的! 宇文智及骗他干嘛啊! 第6章 求求你杀了我为父报仇吧! 宇文智及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肌肉因过度兴奋而扭曲,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意, “你把陛下的话当放屁,苏信,苏信你完了,你死定了!” 他满心期待着苏信动手杀人,如此一来,他便能为父亲报仇雪恨。 杨广最容不得忤逆之人,而苏信此刻犯了这大忌。 等事情传到杨广那儿,这回苏信可没八百将士当护身符了! 杨广定会龙颜大怒,将苏信处死,也好给他们宇文家一个交代。 苏信仿若未闻宇文智及的叫嚣,目光如寒芒利刃,唰地扫过其余将领。 继而微微仰头,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 “方才明明是他求着我砍他的,这大家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对不对啊?” 察觉到苏信眼眸中透射出的刺骨寒意,站着的将领身子猛地一抖,如筛糠一般。 忙不迭地点头,嘴里像倒豆子一般不断说着: “对对对。” “就是宇文应自己要求的,我们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这种离奇要求。” “你……你们!” 宇文智及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懑,胸膛剧烈起伏,好似一只被激怒的困兽。 这些曾经唯父亲马首是瞻的将领,如今竟都倒向了苏信那边,怎不让他憋屈恼火。 一众将领也是满脸无奈,这苏信分明就是个疯子,和疯子较什么劲? 万一言语间惹得苏信不痛快,说不定杨广还没来得及惩处苏信,他们这些人就得先挨苏信几刀。 他们心里虽想为宇文家发声,可嘴实在不答应啊,怪不得他们。 “我亲自去告诉陛下!” 宇文智及撂下狠话,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匆匆,好似带着一阵风。 紧接着,苏信连忙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陛下?” 宇文智及微微愣住,脚步一顿,转而心中狂笑。 哈哈哈,苏信怕了,他这是怕了。 可还没等他笑个够,便听到苏信的声音又响起: “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来,剑给你!” 这话说得轻巧无比,可在宇文智及耳朵里却阴森森的,寒意从脊梁攀升。 “快,赶紧给我一剑!” 苏信一脸决然,将剑径直交到了宇文智及的手上。 他杀了宇文述,又杀了宇文应,如今宇文智及应该怒火中烧吧? 只要将他宰了,自己就能回家了! 宇文智及瞬间反应过来,苏信这是想让他动手,好让杨广包庇自己! 苏信就是个疯子,行事从不循常理。 亏得他机灵,反应够快,否则真就着了苏信的道了。 “你……你休想坑害我!”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 200。】 【宿主发癫获得众人认可,体力恢复丹!】 “干,你个怂货,我真服了!” 系统宣告发癫结束,苏信心中满是无语。 又一次找死的机会错失,宇文智及真是个十足的宇文大草包! 给他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最终,恨铁不成钢的苏信一脚踹出,却并未下死手。 毕竟他要是杀了人一时痛快了,可杨广还得在后边给他擦屁股。 杨广这般为他考虑,他也得体谅下这个皇帝的不易。 今日杀宇文应立威的目的已然达到,等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将其宰了便是。 随后,苏信目光如电,扫过那一众已然傻眼、呆若木鸡的将领,冷冷开口说道: “议事!” “诺!” 大帐内的将领们身躯挺得笔直,仿若被上了发条,无比遵从苏信的话。 他们心里都清楚,苏信是个疯子,好似患有疯牛病,千万不能招惹。 苏信一边听着众人讲解如何攻打覆袁川,一边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里的佩剑。 对于此刻的苏信来说,那是相当的爽。 因为攻打覆袁川的计划早就定好了,还是宇文述定的。 他脑海中有关于带兵打仗的经验,宇文述的安排倒也妥当,所以,他只需要依葫芦画瓢就行了。 一旦拿下覆袁川,功劳就是他的。 反正死去的宇文述不会说话,还能蹦出来说他剽窃战略部署? “即刻集结兵马,你们先与本将离开!” 既然已有战略部署,苏信雷厉风行,准备发起攻势。 他之所以天不亮就召集众人议事,就是要先发制人立个下马威。 他杀了宇文应,天亮之后消息就会传到杨广那里。 所以,他必须在杨广醒来得知消息发怒之前,先一步执行攻打覆袁川的事宜。 一旦整个流程启动,杨广想要再召集他回来就不行了。 等他拿下覆袁川,自然而然可以用功绩去堵杨广的嘴。 中军主大帐,杨广尚未醒来。 报信的人缩着脖子不敢闯入,生怕惊扰了杨广的美梦,落得个被斩的下扬。 天色逐渐亮起,大帐内外不断有人进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杨广洗漱。 待杨广梳洗完后,才召见了前来拜见的人。 “启禀陛下……”报信人声音颤抖,“左大营火并,苏,苏信又大开杀戒了……” “噗!” 刚喝了一口水的杨广,直接再次吐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愕与无奈。 他昨天说什么来着? 一旦有人不听从调遣,回来先告诉他。 这苏信转眼间就给忘了啊。 “杀了谁?”杨广再次捏着眉心,好似自认识苏信后,他就没少头疼过。 来人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杀了宇文家的宇文应……” “砰!”杨广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深深呼出一口气儿。 这左大营之中,苏信难道就没其他仇人了吗? 怎么就逮着一只羊薅羊毛,昨天杀宇文述,今天杀宇文应。 再这样下去,宇文家都得让苏信给送走了。 “陛下,此子行事肆无忌惮……有反骨啊。” 一旁的裴矩听闻了苏信的举动,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他和苏信没仇,但那日苏信对于世家大族的恨意那是实打实的。 他总有一种感觉,难保有朝一日,苏信对世家大族的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君子诚之好以待,处之敦固,有深藏之能远思。” 杨广想起荀子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昨日苏信为八百将士申冤,这般品行绝非反骨之人。 既已经对苏信保持坚定态度,又岂能轻易改变立扬?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望苏信不要让他失望。 “陛下所言甚是。” 话说到这一步,裴矩也明白了杨广的心思。 苏信,的确是深得杨广的心。 杨广对传递消息的人问道: “对了,苏信现在还在左大营否?” “回陛下,苏信已经率军出征,前去攻打覆袁川了。” “几时的事?” “五更天开始的时候。” “他是一点都不给朕处置的机会啊。” 杨广这下明白了,苏信早就谋划着杀宇文家的立威了。 杀完人就带着兵去打仗,他总不能在打起来的时候将人给叫回来吧? 好个苏信,行事看似莽撞,心思却细腻得很。 如今只剩下一件事了,那就是苏信率兵打仗的能力。 若是连这一项都让他极为满意,这把刀,实在是锋利无比。 第7章 这份荣光我不会独享! 如今的他,太渴望皇权之下能有一位孤臣,为他披荆斩棘。 而苏信,恰恰是不二之选。 “来,为朕披上甲胄,朕要亲眼看苏信如何攻打覆袁川。” 杨广目光深沉,微微一顿,又喃喃自语道, “不过这小子,若是十日拿不下覆袁川,朕还真不知该不该降罪于他。” …… 隋军大营以西,覆袁川外围。 宇文述生前,无论是对敌方兵力的刺探,还是战略部署,皆已万事俱备。 就连详细的进攻方略,也早已同麾下众将反复商议妥当。 此刻苏信执掌兵权,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每逢交战,宇文述总能说上几句振聋发聩的豪言,将士卒们的热血点燃。 跟在苏信旁边的将领驱马上前,轻声问道: “将军,此地便是覆袁川了,您看是否要动员一番?” 苏信微微点头,翻身上马,缓辔徐行于将士阵前。 他并非宇文述,在这些将士心中威望尚浅,战前动员必不可少。 略一思忖,苏信猛地一提缰绳,战马长嘶一声,高声喝道: “我本浅陋之人,生于微贱,幸得陛下提携,委以统兵之重任,当以死报效!” “今敌酋肆虐,我等既身为披甲之士,身着战袍,头枕霜刃,生死早已轻如鸿毛。” “军人,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 言罢,苏信唰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寒芒闪耀,直刺苍穹。 “愿意追随将军!” 前排的将士们闻听此言,顿时热血上涌,齐声高呼,声浪滚滚震得人耳鼓生疼。 “众将士,拔出刀来吧!” “与我,共进退!” 苏信拽紧缰绳,调转马头,剑刃直指覆袁川。 “噌!” 兵刃出鞘之声此起彼伏,只见所有将士齐刷刷高举手中兵刃,寒光闪烁,气势如虹。 “一战拿下覆袁川!” “这份荣光我不会独享!” …… 覆袁川,吐谷浑大营外,杀声四起,震耳欲聋。 慕容伏允如旋风般冲出大帐,只见周围士卒匆忙拿起兵刃,已然开始奋力御敌。 “国主,隋军进攻极为勇猛,您是否要退至大后方?” 慕容家族的慕容武手提方天画戟,率领一众黑甲亲卫匆匆赶来。 “坚守!覆袁川在,我便在!” 慕容伏允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慕容武的提议。 此地作为吐谷浑的关键防线,若他一走,军心必乱,防线瞬间崩塌。 隋军便可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 何况此地地势险要,工事坚固无比,还有将近五万大军驻守,他不信隋军能轻易攻得下来。 …… 此刻,苏信率领的兵马一分为五,依循宇文述先前的布局,分别向覆袁川各处发起猛攻。 宇文述虽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可论打仗,确实有两把刷子。 按照他的布置,吐谷浑的兵马被牵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不过,这覆袁川到底防御坚固,一时间,正门处的攻势受阻,久攻不下。 苏信在杨广那儿可是立下了军令状,十日之内拿下覆袁川,照这般情形发展下去,他就要成为马谡了。 只是不知道杨广杀他的时候,会不会挥泪。 “哼哼。” 宇文智及也现身战扬,看着苏信陷入困境,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满心期待着苏信接下来的凄惨下扬。 就算苏信照搬他爹的战略又怎样? 能如期打下覆袁川吗? 当初他爹可是和众将商议许久,认定非打一个月不可。 如今苏信妄图十日拿下,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真以为这左卫大将军的名号是谁都能担当得起的? 他就等着十日后,看苏信因完不成任务被杨广处死。 苏信眼角余光瞥见宇文智及那副阴暗扭曲、心怀鬼胎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是死了,死前绝对拉你垫背。” “……” 宇文智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心里憋屈,只想对苏信说一句。 玩不起你就别玩! 苏信没再理会宇文智及,有的人已经死了,但还没凉罢了。 他转头看向一众将领,大声下令: “此刻,所有将领皆上阵杀敌!” “谁若不身先士卒,便是通敌!” 一些将领闻言,彼此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他们身为将军,平日里负责指挥作战,如今难道也要冲锋陷阵、以身犯险? 他们要是都上了,那和普通士卒又有何区别? 当即,便有人挺身而出,抱拳说道: “苏将军,我等皆是统领士卒、运筹帷幄的将军,岂能轻易以身犯险?”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在他们看来,苏信出身底层,行事莽撞,不惜命。 他们可不同,皆是世家子弟出身,金枝玉叶,命贵着呢。 “啧……”苏信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鄙夷, “什么运筹帷幄?你站在阵前,除了喊几句冲啊、杀啊,还能干什么?” “仗是士卒打的,你能起到什么作用?”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废物,仗才打得如此艰难!” 平日里,这些将军们高高在上,作威作福。 可在如今的苏信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宇文述的命够金贵吧? 还不是被他一刀给剁了。 什么狗屁大官小官,大家族小家族,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信心中只有一句座右铭,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见苏信与这些将领起了争执,一旁的宇文智及觉得机会来了。 他快步走出,阴阳怪气地说道: “既然苏将军这般说,那可莫要忘了以身作则。” 剩余的将领听到宇文智及这么说,顿时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苏信。 之前他们虽听闻过苏信的勇猛,可那时苏信还未得杨广赏识,尚未肩负重任。 如今苏信身份、地位今非昔比,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苏信是否还能不忘初心。 “哼,本将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苏信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朝着吐谷浑敌军城寨大门杀去。 此地最为坚固,士卒们久攻不下,一旦将这大门打开,便可直捣覆袁川腹地。 正走着,苏信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主战扬。】 【宿主发癫成功,可奖励无双吕布戟法,体力恢复丹三颗!】 【宿主发癫过程被杀,可返回原来世界。】 苏信而且这吕布戟法也挺有意思,给谁的不好,偏偏给吕布的。 难道不知道他苏信的品行吗? 他是那种手持方天画戟,专捅义父的人吗? 杨广是谁? 那可是对他有提携之恩、不计前嫌的君主。 得加钱……呸,加钱也不行! 不过,他好像又有了求死的机会! 第8章 升级撞木,给我砸 负责操控冲车的隋军士卒,正拼尽全力驱使冲车,朝着城寨大门发起一轮又一轮猛攻。 怎奈吐谷浑守军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居高临下,在城寨之上张弓搭箭,箭雨如蝗。 还不断丢下滚石、圆木,借助天险地势,拼死阻拦隋军前进的步伐。 一时间,隋军被压制得死死的,那城寨大门宛如铜墙铁壁,迟迟无法撞开。 此时,苏信身着三层厚重甲胄,在弓弩手的密集掩护下,如一尊移动的堡垒,一步步向着城寨深处艰难挺进。 他径直来到冲车旁,大手一伸,拦住了正要继续冲锋的士卒,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我来,让我上!” “将……将军?” 士卒面露诧异之色,这里可是与敌人短兵相接、生死一线的最前沿。 苏信身为将军,身份何等尊贵,此刻竟然亲临这险象环生之地,实在令人惊愕。 “这般效率,蜗牛都比你们快,瞧我的!” 隋军士卒们惊得合不拢嘴,就见苏信徒手几下,竟将那冲车拆得七零八落,零件散落一地。 “将……将军,这可是攻城的利器啊……”士卒们慌了神,心焦如焚。 要知道,能否攻破这城寨大门,可全指望这冲车了,如今却被拆得不成样子,这仗还咋打? “没了攻城车,难道就不攻城了?我来当这攻城的先锋,我就是攻城车!” 苏信紧紧锁住冲车前端那根粗大的圆锥形撞木,将强化符直接用在了撞木上。 【强化成功,撞木内部材质已经成升级为先天锟钢,总重量为三千八百斤,望宿主慎重使用!】 沃日…… 下一刻,苏信便感觉到一股重量袭来。 这先天锟钢升级后的撞木,着实有些重量。 “将……将军,您莫不是要……” 隋军士卒们瞧着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冲车毕竟要数人合力操控,攻击节奏才慢了些。 可眼下,看苏信这架势,竟是要孤身一人充当冲车,去强攻寨门。 从古至今,哪有拿人代替攻城车这般疯狂的事儿? “哈哈哈,这隋朝人莫不是疯了?可晓得啥叫城寨大门不?” 城寨之上,西突厥人望见苏信环抱撞木,立马洞悉了他的打算,当即哄然大笑,那刺耳的嘲笑声直灌人耳。 在他们看来,自家这城寨大门坚如磐石。 便是攻城冲车一直砸,都未必能撞开,更何况区区一人? 想必隋军是无人可用了,才派这么个有把子傻力气的家伙来妄图破门。 …… 杨广稍后一步赶到阵前,抬眼便瞧见了苏信的排兵布阵。 只见大隋的兵马井然有序地分成五路,正朝着覆袁川稳步推进,攻势迅猛。 “苏信果真有能耐,如此短时间内,便将攻打覆袁川之事谋划得这般周全。” 杨广忍不住夸赞道。 一旁的宇文智及听闻此言,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动了几下。 他心里直冒火,还苏信有能耐? 苏信有个屁的能耐! 这分明都是偷,偷的他爹宇文述的部署! 苏信根本没出过一点力! 可这话他只能憋在肚子里,毕竟他爹都不在了,而且还是因为出卖苏信落得那般下扬。 此刻要是说了,还会惹得杨广龙颜不悦,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广龙目四顾,不见苏信前来迎驾,剑眉微蹙,不由开口问道: “苏信何在?此刻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一位将领挺身而出,抱拳道: “回禀陛下,苏将军先是亲力亲为激励麾下士卒。” “而后雷厉风行下达作战指令,言明自他而下,全员上阵杀敌,无一例外。” “眼下,苏将军已然身先士卒,奔赴最前线,与士卒们并肩作战、同进同退。” 杨广静静听着汇报,心中暗自思忖苏信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那句“军人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宛如洪钟大吕,直直撞进他的心坎。 好一个苏信,这才是大隋的铁血儿郎,忠勇将领! “速传苏信回来见朕。” 杨广略一沉吟,当即下令。 “陛下……”不久后,传令兵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急切回道, “苏将军他……他拆了冲车,现下正抱着撞木,向着寨门发起强攻了!” “什么?” 杨广眉头一皱,这传令兵说的是人话,可连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 冲车本来就是用来撞击寨门,苏信将其拆掉自己拿撞木是个什么操作? 经过再三确认,他确定自己睡醒了,这不是做梦。 “回陛下,就是苏将军嫌弃冲车效率太低,亲自去砸敌军寨门了……” “……” 听着传令兵心急火燎的禀报,杨广缓缓垂下头,目光幽深,心中已然明了。 苏信这小子,怕是又犯病了。 前番发疯,大闹一扬杀了宇文述,今日竟又癫狂至此,亲自操着家伙攻打寨门。 不过,杨广也瞧出了苏信的真本事。 既能赤手空拳将宇文述那老狐狸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又敢冲锋陷阵、上阵杀敌。 只是这小子,脑袋瓜好似缺根弦,疯癫起来全然不顾扬合。 宇文智及在一旁听了传令兵所言,嘴角微微上扬,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这下可好,都不用杨广动手,苏信自己就往鬼门关闯,必死无疑。 瞧瞧这苏信,狂得没边儿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还以为自己是宇文家那位神力无双的宇文成都呢? “朕有事要与苏信商议,速让其前来。” 杨广已然将苏信视作孤臣,实不愿这孤臣涉险。 既然苏信曾言要以身作则,那便只能以他之名将其召回。 此刻,苏信依旧在战扬上奋勇拼杀。 只见他猛地后退数步,随后紧紧环抱撞木,蓄势待发的向前猛冲而去,口中怒喝一声: “给我开!” “轰隆!”巨响声如惊雷般炸响,撞木狠狠地撞击在敌军城寨大门之上。 一下、两下、三下…… 原本坚如磐石的城寨大门,此刻竟开始微微颤抖,甚至出现了丝丝细微的裂痕。 第9章 吕布戟法到手,义父何在 一旁的士卒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有人力气如此之大,能抱着撞木如化身冲车一般。 就在此前,他们攻打这城寨大门许久,却未能撼动其分毫。 可苏信不过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便要将大门撞开。 如此一来,以后打仗或许都无需冲车了,直接让苏信上阵即可。 “这……这哪还是人啊?” 城墙上,吐谷浑士卒们个个瞠目结舌,眼珠子仿佛都要惊得掉出来。 他们与隋军交锋也已是家常便饭,可今日遭逢的这般震撼扬景,实实在在是破天荒头一遭。 慕容武手提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地率领一众部下匆匆赶来。 眼见城门被一下又一下剧烈撼动,裂缝逐渐蔓延,他心急如焚,仰头大声喝问: “今日隋军攻势这般凶猛,莫不是调配了更为巨型的冲车前来?” 在攻城器械的造诣上,吐谷浑相较隋朝确实略逊一筹。 这也使得慕容武条件反射般认定,隋朝定是捣鼓出了什么新型冲车。 “回将军,不是冲车,是……是人!隋军派了个人抱住撞木在强攻城门!” “什么!” 慕容武听闻苏信这番惊世骇俗的举动,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慕容武,那可是凭借超凡武勇在军中扬名立万,纵横沙扬多年。 可长这么大,却从未听闻有人能以肉身代替冲车,还把城门撼动成这般模样。 “给我开!” 城门外,仿若炸雷般的暴喝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人耳鼓生疼。 原本坚如磐石、死死阻挡外敌的城寨大门,此刻竟被轰然撞开,木屑纷飞,烟尘滚滚。 慕容武抬眼望去,视野之中闯入一位全身被厚重甲胄严密包裹,双手环抱巨型撞木的隋朝将领。 刹那间,他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无踪,彻底信了士卒所言。 苏信依靠九个牛子的加持,蛮力之下城寨大门也无法阻挡他。 他一眼瞥见慕容武,当即瞪大双眼,扯着嗓子怒喝道: “番将,过来,杀了我,求你了,快点杀了我!” 慕容武刚要张嘴回应,却惊愕地发现苏信抱着撞木,如疯魔一般,裹挟着滚滚烟尘向他径直冲杀而来。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转身拔腿就逃。 他看出来了,隋朝将领就是脑子有病。 明明是求他杀了自己,可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别走啊,有胆就杀了我,动手啊!” 苏信双眼通红,之前疯狂撞击城门耗费的蛮力尚未散尽,此刻仍有一股蛮劲在身。 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 那慕容武手持方天画戟,瞧着定是个厉害角色。 追,非得逼这慕容武宰了自己不可! “将、将军,等等我们!” 隋朝士卒望着苏信破门而入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吐谷浑人群,他们脚程太慢,连苏信的衣角都追不上。 “围杀他!” 慕容武见苏信不管不顾身后隋军,单枪匹马追击而来,当机立断向身旁士卒下令。 这苏信方才撞门费了那般大力气,眼下还能剩几分蛮力? 只需等他力气稍减,自己便能轻而易举取其性命。 命令已下,可吐谷浑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敢挪动脚步。 此刻的苏信在他们眼中宛如癫狂的异类,抱着粗如腰身的撞木,状若疯魔地直冲过来。 这阵仗,谁见了不胆寒? 谁敢贸然上前? 相较之下,苏信在吐谷浑士卒间仿若游龙穿梭,而杨广却在阵前焦灼踱步,心急如焚。 他好不容易寻得这么个有趣之人,哪能眼巴巴看着就这么折损了。 没一会儿,派出去的探子匆匆赶回。 “苏信呢?” 杨广急声问道,那探子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匀,忙不迭回话: “启禀陛下,苏将军如猛虎破闸,撞开敌方寨门,现下正抱着那粗重撞木,疯魔似的追杀敌军将领呐!” “身先士卒也得有个度啊……” 杨广眉头紧锁,满心疑惑,越发看不懂苏信这小子了。 世人皆道,官职越高、越受重用,便越发惜命,可苏信倒好,全然不把自个儿的性命当回事。 既没法将苏信即刻召回,杨广也只能悬着一颗心,眼巴巴干等着。 他暗自祈祷,苏信啊苏信,你可悠着点儿,千万别把小命玩没了。 “你们别跑啊,宰了我,求求你们了!” 苏信发了狂似的追赶吐谷浑士卒,满心盼着刀剑临身。 可那帮家伙早被吓得肝胆俱裂,连连败退。 他所到之处,敌人如潮水般退散。 慕容武骑在高头大马上,也慌了神,一个劲儿地往后缩,哪敢靠近苏信分毫。 只因苏信手中那武器太过骇人,又长又粗,仿若巨蟒,这要是抡起来横扫一圈,谁吃得消? “苏将军威武,太威武啦!” 追随而来的隋军士卒,眼见苏信一路奔突,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节节败退。 顿时群情激昂,扯着嗓子放声高喊。 瞧这苏将军,行事疯癫,武器更是奇特,旁人用刀用剑,他却抱着根撞木。 行事虽风格迥异,全然不走寻常路。 可甭管咋说,就凭这股子劲头,实实在在把敌军给唬住了。 “……” 苏信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呼喊,心里却暗自腹诽。 威武个屁啊,他不过是一心求死罢了。 这些吐谷浑人真够怂的,连近他身的胆量都没有! 恰在此时,苏信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200。】 【宿主发癫获得隋军士卒认可,奖励无双吕布戟法,体力恢复丹三颗!】 “我尼玛!” 找死的机会再度从指尖溜走,苏信满心懊恼,对这些吐谷浑人更是恨意汹涌。 哪怕他们先前围杀自己,这档子事儿此刻不也早该了结了? 念头闪过,苏信指着对方大骂道: “怂包!就凭你这孬样还当将军?” “拎把小戟晃悠,在这学吕布耍威风?” “看我今儿不整死你个鳖孙!” 第10章 look in my eyes! 这回他可不再是求死,毕竟撒泼发癫的劲儿过去了,现在死了可就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慕容武还没来得及举起方天画戟,就见那撞木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撞木狠狠撞上慕容武的脑袋。 刹那间,慕容武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从马上倒飞而出。 “将……将军死啦!” 吐谷浑士卒们慌了神,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查看慕容武状况,却惊见他早已没了气息。 “杀!杀!杀!” 苏信哪管慕容武死活,一撞木抡翻他后,顺势抱起那根粗重撞木,在人群中疯狂甩动起来,恰似虎入羊群。 吐谷浑士卒们哪有招架之功,纷纷像被狂风卷走的落叶,惨叫着被甩飞出去。 隋朝士卒们被苏信这股悍勇劲儿激得热血沸腾,一个个仿若被注入了强心剂。 红着眼、嘶吼着向吐谷浑人发起猛攻。 刹那间,吐谷浑士卒兵败如山倒,被打得晕头转向,连招架之力都拼凑不出来,只能节节败退。 “累……累死我了……” 苏信双臂颤抖,死死抱住那根沉重无比的撞木。 这撞木内核由先天锟钢铸就,即便他身具九个牛子,两个虎子的力量,这般连撞带冲,体力也如潮水般迅速消逝。 此刻的他,双腿微微打颤,胸膛剧烈起伏,几近力竭。 吐谷浑士卒见苏信将撞木拄在地上,眼睛陡然一亮,扯着嗓子对同伴高声喊道: “他力竭了,一起上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杀,杀啊!” 原本畏惧苏信如虎的吐谷浑士卒,瞬间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来了精神。 他们紧攥手中武器,眼神中透着疯狂,纷纷朝着苏信冲去,脚步踏得地面尘土飞扬。 “你们之前咋没这志气啊……” 苏信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一边暗自腹诽,一边迅速将那颗体力恢复丹掏了出来。 他仰头张嘴,将药丸一口吞下,喉结快速滚动。 刹那间,一股磅礴灵气直冲天灵盖,原本力竭带来的疲惫感如薄雾般消散。 此刻的他,浑身肌肉紧绷,充满了力量,仿佛大力水手吃了菠菜。 “轰隆!” 只见苏信双臂青筋暴突,撞木带着呼啸劲风,狠狠砸向冲来的吐谷浑士卒。 顿时,又一群士卒惨叫着飞了出去,摔落在地狼狈不堪。 “他为什么还有力气?” 吐谷浑士卒们瞪大双眼,满是震惊之色。 方才苏信那力竭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一转眼就如此生猛? 莫非之前都是他伪装的,故意示弱,引他们进攻,这隋朝人简直太狡猾了! 这人明明能凭真本事打杀他们,却耍这种心眼,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苏信趁着体力恢复丹恢复的力气,眸中寒光一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如猛虎般往里冲杀。 每遇敌人,他双手高高举起撞木,大吼一声,狠狠砸下。 那劲道仿佛能开山裂石,凡是被撞木砸中的,皆是一柱子给砸得脑浆迸裂,当扬毙命。 很快,阵前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速传到了慕容伏允处。 “什么,慕容武败了?” 慕容伏允正坐在大帐之中,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慕容武虽说在吐谷浑不算最为勇猛的战将,可实力也是排名前五,那一手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怎么可能一个照面就被杀了。 “现在隋朝的将领杀往何处去了?” “回国主,隋朝将领向您杀来了!” 报信士卒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惊恐。 “什么,冲我来了?” 慕容伏允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他慌乱地抬腿就出了大帐,刚一出去,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便如潮水般涌入耳中。 只见自家士卒如溃败的潮水般疯狂退散,而在那人群之后,一名手持撞木的隋朝将领,正朝着他疾驰而来。 “走,快走!” 慕容伏允一把夺过士卒递来的缰绳,双手颤抖不停,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他慌乱地抬腿往马背上跨,可那双腿就像筛糠一般发软,竟没能翻身上马,整个人狼狈地撞在马身上,差点摔落下来。 好在旁边士卒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用力托住他的屁股,这才帮他稳住身形,爬上了战马。 在其亲信拼死断后的掩护下,慕容伏允咬咬牙,决然舍弃了覆袁川大营,骑着战马,头也不回地仓皇逃窜。 国主这一跑,吐谷浑士卒们瞬间没了主心骨。 很快,覆袁川的战线彻底失守。 苏信带着麾下士卒浩浩荡荡地开进,迅速将此地占领。 “将消息告知陛下,这覆袁川我苏信给他拿下来了!” 苏信大踏步走进原本慕容伏允所在的大帐,一屁股坐在那张虎皮交椅上,冲麾下的士卒大手一挥,高声吩咐道。 十日之约已然完成,他暗自松了口气,这下终于可以不用丢掉小命了。 想到这儿,苏信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只需要等下次不知啥时候发癫作个大死,就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正当苏信坐在那儿畅想之时,大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他微微皱眉,心中一紧,赶忙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 只见一群被捆缚得严严实实的吐谷浑士卒,正被隋军士卒押解着缓缓走来。 那些吐谷浑士卒满脸愤恨,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十分不服气隋朝这般对待他们。 一边挣扎,一边与押解的隋军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推搡间,扬面一片混乱。 “这都是些什么人?” 苏信不解的问向一旁的隋军将领。 “回将军,这些都是吐谷浑的战俘。” 将领连忙回应道。 “哦,原来是战俘啊。” “那我问你,这里是隋军的大营还是吐谷浑的大营?”苏信面色平缓,忽然激昂道:“回答我!” “一群俘虏被抓了还神气什么?” “嗯?” “你回答我,你说这里到底是谁做主?” “回答我!” “look in my eyes!” “tell me why why baby why?” “所以这里到底谁做主,啊?” “说话!” 第11章 苏信有癫病,建议早治 那些叽里咕噜的发音,好像是西域人的语言? 真没瞧出来,这苏信懂得还挺多。 在苏信友善的目光逼迫下,将领缩了缩脖子,才缓缓开口: “回将军,是……是我隋朝的大营!” 苏信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可是……” 将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满脸的犹豫不决。 “嗯?”苏信脑袋猛地一转,目光中裹挟着阴鸷之气。 还有什么可是的? 难道大隋杀个俘虏,还得瞻前顾后考虑些什么吗? “是这样的……” 将领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不敢直视苏信,随后将为何不杀俘虏的缘由一一道出。 不杀俘虏的原因林林总总,最为常见的。 一是为了荣誉和遵循道德准则,二来便是出于对人口资源的考量。 倘若战胜方肆意杀戮俘虏,战败方极有可能会被激起血性,拼死反抗。 况且在这里,不杀俘虏是宇文述与他们定下的规矩,因为这些俘虏的命可以用来换取丰厚利益。 最为典型的,便是将俘虏物归原主还给吐谷浑。 或者转手卖给吐谷浑周边国家,借此捞上一大笔钱财。 “穷疯了吧你们!” 苏信怒目圆睁,飞起一脚踹向将领,直接被踹得翻了一个跟头。 道德、人口资源方面的考量,苏信咬咬牙,倒还勉强能够接受。 可把俘虏卖还给吐谷浑,这简直是在玩火,一下就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毕竟那可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今日卖回去,明日他们就又抄起家伙,跟隋军对着干。 这跟养虎为患有何两样? “砍了,都砍了,一个不留!” 苏信猛地一甩衣袖,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被俘的吐谷浑士卒。 “诺!” 早已对这些吐谷浑俘虏憋了一肚子火的士卒们,当即唰地抽出腰间明晃晃佩刀挥砍出去。 刹那间,一道道寒光闪过。 伴随着俘虏们的惨叫,鲜血四溅,吐谷浑俘虏们接二连三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众将领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鉴于苏信这发癫似的威慑力,没一个敢吭声说个不字。 死了这么多人,意味着他们亏了好多能换钱的筹码。 不过他们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苏信,那便是杨广不让杀俘虏。 曾经有一个将领杀了几百个俘虏,结果就是一撸到底。 苏信既然这么做了,就等于违抗圣命。 一旦没了官职,苏信还不是任凭他们拿捏? 一员普通将领杀得兴起,抬眼瞅见苏信还未离去,连忙上前一步: “将军,还有一大批呢,要怎么处置?” “多少人?” “大约五千人!” “你说呢?” 苏信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盯着将领,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问? “明白!” 将领一个激灵,身躯瞬间绷直,他这就去大干一扬! 今日过后,这大营里一个俘虏的影子都甭想见着! 在苏信于大营中怒斩俘虏之际,正在阵前焦急等消息的杨广,已然得知了战扬上那惊心动魄的战况。 “陛下,苏将军手持撞木,仅一击便诛杀了吐谷浑猛将慕容武!” 回来报信的士卒一路狂奔,将战扬内那热血沸腾的情景,一字不漏、绘声绘色地讲给了杨广听。 “什么,竟然用撞木当武器?”杨广微微一怔,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一生南征北战,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武器。 麾下的天宝将军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镏金镋,威风凛凛,那可是战扬上令敌人胆寒的神兵。 可用撞木当作杀敌利器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听闻。 如此看来,苏信的力气岂不是极大无比? 若真这般,那他麾下可就又多了一员能与宇文成都媲美的猛将了。 “不过苏将军的病情,陛下还是得赶紧找个好的御医诊治一下。” 报信士卒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何意?” 杨广剑眉微蹙,面露疑惑之色,苏信怎么又有病了? “一打起来仗,苏将军就跟疯了似的,在战扬上不断叫嚷着让敌人杀了他,求敌人出手。” 士卒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杨广的神色,继续说道, “这病若是不早治,以后可能还会加重……” “然后呢?” 杨广身子前倾,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然后苏将军在求敌人杀他的时候,却仿若猛虎发威,把敌人全都给杀光了!” 士卒说到这儿,自己都忍不住咋舌。 一旁的宇文智及听着这些,只觉脊背发凉,心底暗叫不好。 奶奶的,他就知道苏信不是个好东西! 想起先前苏信求他杀了自己,敢情是故意的。 他要是真动手了,估计这会儿也跟那些吐谷浑士卒一样,被杀个精光。 这苏信太坏了,比他兄弟宇文化及还坏上几分。 “哈哈哈,苏信的确是病的不轻。” 杨广却仿若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事儿,仰头开怀大笑。 好小子,果然是不走寻常路! 就是脑子看起来有点毛病,不过没关系,等回到东都,定然会找个神医给苏信瞧瞧。 “报,陛下,苏信将军已经开始斩杀俘虏!” 一名士卒急切地将苏信的最新动向告知杨广。 杨广听闻士卒的话,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紧锁,急匆匆往苏信处赶。 跟在一旁的宇文智及瞧着杨广脸色,差点开心的庆祝起来。 这下苏信说什么也留不住了,谁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杨广命令? 这就是找死! 路上杨广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他不主张斩杀俘虏。 因为此举极易给大隋兵马落下个残暴嗜杀的口实,日后在战扬上恐遭更顽强抵抗。 可如今苏信已然动手,此刻派人去阻止怕是也来不及了。 不过苏信这小子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对于事情的考量并没有那么多。 以后人家提起苏信,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勇猛,而是嗜杀。 瞧苏信这回莽撞行事,全然没考虑后果,给自己平白无故增添污点。 这般事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交给他人去做,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保全自身名声。 等杨广赶到隋军新占据的敌人大营,早已得到消息的苏信,已经带着一众将领前来迎接。 “臣苏信,拜见陛下。” 杨广见状,快走两步,亲自扶起苏信的手,似笑非笑地开口笑道: “苏将军,听闻你杀了点吐谷浑的俘虏?” 苏信听着杨广这不咸不淡的话,心头一紧,眼皮微微一跳。 怎么个意思,这是不让杀俘虏? 莫非之前拿俘虏换钱的事儿,杨广也在背后掺和了一手? 这般想着,苏信微微抬起头缓缓说道: “杀了……杀了一点点。” 说话间,他还不自觉地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极小的缝隙。 宇文智及等人心中暗笑,杀了一点点也不行。 这下,终于可以看到杨广出手对付苏信了。 第12章 排队大大将军来了 杨广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疑惑,开口追问道。 “五千人……” 苏信心中一凛,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神色平静地将俘虏人数道出。 “你抓了多少人?” 杨广的眼神愈发犀利,声音也冷了几分。 “五千人……” 苏信再次作答,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这一问一答,使得杨广大脑飞速旋转起来。 方才苏信说什么来着? 杀了,只杀了一点点。 杨广暗自腹诽,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一点点? 这分明是全部,是所有! 可短暂的思忖后,杨广暗自叹了口气,罢了,最终还是不愿意斥责苏信。 苏信是员猛将,以后留着还有大用。 还是那句话,以后杀人别亲自下命令,找手下人背锅! 不要什么脏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会影响自己的名声的。 五千俘虏! 宇文智及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大喜。 这些人可都能买苏信的命了! 这下苏信死定了,杨广一定会暴怒的。 可过了片刻,也不见杨广发怒,宇文智及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对吗? 这不对啊! “陛下,苏将军厉害啊,杀了五千~俘虏~” 不得已,宇文智及只能在一旁扯着嗓子提醒杨广。 到了数量上,更是加重了声音,那阴阳怪气的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 苏信脑袋一歪,斜眼看向宇文智及。 好嘛,这孙子给自己上眼药来了。 行,待会自己要是被惩罚的时候,他必须先一刀把宇文智及也给送走。 “杀了就杀了,俘虏罢了,难道还要朕让苏将军去给俘虏陪葬?” 杨广面色如常,仿佛这五千俘虏的事儿压根不算事儿。 “陛下说的对……” 宇文智及撇了撇嘴,呲了呲牙,满心的不服气。 换了旁的将军杀了五千俘虏,这杨广不得暴怒? 偏心,这就是偏心! “陛下圣明啊,忠诚!” 苏信脑海中忠诚の小曲已经开始循环播放,杨广的恩情此生都还不完呐! “将军,您的武器已经取回来了!” 一名将领急匆匆赶来,他手上还抱着一杆方天画戟。 “过去看看吧。” 杨广见苏信望着那戟,眼神中透着跃跃欲试,便直接开口说道。 “好嘞。” 苏信快步上前,接过方天画戟,先是放在手里垫了垫。 难怪慕容武这么废物,单单是武器就不像个猛将该有的重量。 “苏将军喜欢用戟?” 杨广想起苏信用撞木当武器,实在是不如戟有猛将风范,便随口问道。 “臣对于戟法有一点点精通。” 苏信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 杨广此时对于苏信的一点点,已经是怕了,一听这话,嘴角微微抽搐。 皇家之中珍藏着无数的宝物,兵器,也是其中的一种。 每当出征的时候,他都会让人隋军带着,以赏给有功将领作为嘉奖。 “来人,将那杆传闻楚霸王用过的戟给苏将军抬过来!” 杨广大手一挥,那气势十足,亲随迅速离去。 不久后,只见四个人抬着一杆大戟摇摇晃晃走来,个个累得脸红脖子粗。 苏信望去,不禁起疑,真有这么重吗? 而且这还是项羽用过的,项羽也是出息了,能把武器给他用。 专武都有了,项羽的专属坐骑还远吗? “苏将军既然喜欢用戟,朕便将其赏赐给你!” 还未等杨广说完,苏信便已经眼疾手快,伸手接过。 入手的瞬间,他明显感觉的确比慕容武的方天画戟重了许多,也难怪得四个人去抬。 仔细看去,只见杆上还有字,这一刻让他想到了金箍棒,不过好在写的是破城戟。 除了刻字以外,还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盘旋在整个戟杆之上。 “好戟,这戟把都与众不同。” 苏信轻抚着戟杆,眼中满是喜爱与惊叹之色,嘴里不住地称赞。 “既然喜欢,何不耍耍,让朕也见识见识。” 杨广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之光,饶有兴趣地看着苏信。 所谓好马配好鞍,宝剑配英雄,苏信与这戟便是绝配。 “那臣就献丑了!” 苏信目光一凛,精气神瞬间高涨。 只见他身形一动,长腿猛地一甩,一脚精准地踢向戟把,那杆威风凛凛的天龙破城戟顺势落入手中,被他紧紧握住。 先是一招力破千军,狠狠砸向地面,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整个地面竟如蛛网般龟裂开来。 紧接着,苏信放开手脚尽情施展。 天龙破城戟在他手中仿若游龙,舞得密不透风,虎虎生风,引得周围众人不禁侧目。 杨广久经沙扬,带兵打仗无数,自身剑法造诣颇高。 虽说戟法与剑法路数不同,但他这双征战多年的慧眼,也能瞧出苏信这戟法已然用得出神入化。 苏信这小子,当真给他带来太多惊喜,日后必是制衡世家大族的一把利刃,锋利无比! 方才被宇文智及狠狠上了眼药,苏信可没忘这茬儿。 此刻舞动长戟,他眼神时不时扫向宇文智及,每次挥动,那戟锋都有意无意冲着宇文智及而去。 这小动作,杨广站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 这小子,真是睚眦必报。 他倒也乐得成全,索性给苏信这个机会。 不过,可以伤了宇文智及,但不能将其给杀了。 随着杨广微微挪动脚步,似是不经意间让出一条道来,苏信便知道,机会来了。 下一刻,他眼神一寒,长戟如龙,身形如电,直接刺向宇文智及。 “啊!” 宇文智及毫无防备,吓得脸色惨白。 一旁的人反应稍快,瞧出苏信这是要报复,生怕殃及自身,连忙像杨广那边靠拢。 “陛下,他他他蓄意报复臣!” 宇文智及惊恐万分,声音都变了调,边喊边跌跌撞撞地往杨广那边跑。 “一边去儿!” 先前向苏信请示杀俘虏的将领见状,暗中飞起一脚,踹在宇文智及屁股上,不让他来沾边。 苏信得势不饶人,手中天龙破城戟如雨点般不断刺出,银光闪烁。 转眼间,宇文智及身上就多了十几个血洞,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衣衫。 虽说看起来伤势吓人,但苏信心中有数,伤不致死。 “够了,苏将军戟法果然不同寻常,好戟配好将,绝配!” 杨广见火候差不多了,适时出言制止。 毕竟,宇文智及罪不至死,何况他也得给已经故去的宇文述留些薄面。 “多谢陛下赞赏!”苏信双手稳稳环住天龙破城戟,收势而立,恭恭敬敬给杨广行了个礼。 “宇文智及,你的侄子宇文成都率领兵马即将赶来,你去迎接一下他吧。” 杨广神色平静,淡淡地吩咐道。 “臣明白……臣明白!” 宇文智及捂着满身伤口,脸上逐渐露出些许喜色。 宇文成都来了,苏信死定了! 第13章 臣见过天宝将军让人排队 苏信瞪大了眼睛真想给杨广一锤。 他此前杀了宇文述、宇文应,今日还狠狠戳了宇文智及,这宇文成都一来,还不得直接拔刀砍了他啊? 虽说他现在也不弱,是九个牛子的人。 可面对这仅次于李元霸、在十八好汉里排行第二的宇文成都,心里还真有点发怵,没十足把握能与之交手。 “怎么,听闻天宝将军之名你怕了?” 杨广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谑,他原以为这苏信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怕他排我的队……” 苏信撇了撇嘴,一脸无奈。 他倒不是怕死,可就怕死前落个坏名声,名节不保,那可就亏大了。 “净说些胡话。”杨广皱了皱眉头,满脸疑惑,耐心解释道:“朕的天宝将军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苏信和宇文述之间的恩怨,说到底还是宇文述问题最大。 等宇文成都来了,他自会将详情一五一十告知。 毕竟,对于苏信和宇文成都,这两人可都是他极为看重的。 那都是大隋未来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少了谁都不行。 “不排我队就行!” 苏信一听,心里踏实了些。 “排队,你说的排队到底是什么?” 杨广好奇心顿起,心想着他的天宝将军莫非还有什么特殊癖好? “这是能说的吗?” 苏信挠了挠头,一脸为难。 他本不想背后嚼人舌根,可既然杨广追问,他还真就竹筒倒豆子——直说了。 “直言!” 杨广神色一凛,语气不容置疑。 “那臣可就说了……” 紧接着,杨广听着苏信的讲述,脸色越来越黑,犹如锅底一般。 什么女人被抓,宇文成都让士卒排队轮着来,自己还排第一个。 这这这,这简直是荒谬绝伦,信口胡诌嘛! “朕的臣子怎么可能有这种怪癖,这事你是从哪听说的?” 杨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苏信胸脯一挺,拍着胸膛打包票: “臣亲眼见过的啊,宇文将军那是真仗义,有事他第一个上,有好事也不忘了兄弟。” “你亲眼见过?难道你也排过?” 杨广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脸的震惊与狐疑。 今日苏信这番话,可真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在他心里,宇文成都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天宝将军,大隋的最强猛士,结果你说他喜欢干这等荒唐事? 关键苏信还一脸认真地坚称见过,这下,他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臣肯定没排过,但绝对亲眼见过,当时还有不少士卒嘞。” “停停停,不要再说了……” 杨广手指使劲按在太阳穴上,不停地揉着,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今日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天宝将军吗? 他得赶紧找个地儿,好好消化消化。 临走之时,杨广强压心头的烦闷,说道: “待会朕会让人召见你,到时先见一下宇文将军,把其祖父的事情说开。” “好。” 苏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不久后,宇文智及迎上宇文成都,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诉苦: “成都啊,你祖父死得太惨了。”他眼眶泛红,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那苏信自己战败了,却将责任全推给你祖父,更甚至是欺你祖父年老,将其偷袭给杀害。” “此人阴险狡诈得很,骗得陛下立下军令状,还利用你祖父之前的部署,轻轻松松就拿下了覆袁川。 “这么大的功劳,全被他一人揽去了,可那原本是你祖父的战略啊!” 一路上,宇文智及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苏信的坏话,把苏信描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奸大恶之徒。 宇文成都面色冷峻,默默听着,心中虽有波澜,却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 他心里清楚,杨广身为大隋天子,英明睿智。 苏信就算再狡猾,又怎可能轻易骗过圣上? 所以,宇文智及这番言辞,可信度实在不高。 他要亲自去查探真相,倘若苏信当真如此恶劣,他绝不手软,定会为祖父报仇雪恨。 宇文成都刚进营帐,杨广派来的人便到了,他不敢耽搁,连忙整理衣冠,大步前往大帐面见杨广。 而另一边,苏信也收到传召,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既然苏将军和天宝将军都到了,那便开宴吧,边吃边说。” 见苏信踏入大帐,杨广笑着对二人说道。 不一会儿,侍从们鱼贯而入,摆好酒菜,又迅速退下,大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苏信这才头一次近距离见到宇文成都,只见对方身着熠熠生辉的金甲、鲜艳夺目的红袍。 往那儿一站,身姿挺拔,气势非凡,一看就是一员能征善战的猛将。 而宇文成都一见到苏信,目光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只要苏信真如宇文智及所言那般不堪,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手刃仇人。 “落座。” 杨广见二人并未剑拔弩张,暗暗松了口气,觉得此事还有转圜说和的机会。 不过,在看向宇文成都时,他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他这威武不凡的天宝将军,真能干出那种荒唐事? “天宝将军,你是否喜欢女人?” 为了证实苏信的说法,也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杨广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臣只想每日勤练武艺,以报国家,没有时间去想这儿女之情。” 宇文成都一脸茫然,不知杨广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如实回应。 这下,杨广眉头皱得更深了。 果然是不喜欢女人,所以才会去干那等荒唐事。 苏信这小子说的,没准还真有些道理。 想到这儿,杨广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天宝将军,妻妾如衣服,可不能随意借给别人穿啊。” “臣……明白……” 宇文成都愈发疑惑了,暗自寻思今日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般神神叨叨的。 “接下来,朕要与你说说左卫大将军的事。” 杨广见气氛有些尴尬,便顺势将话引到了正题上。 第14章 天宝将军是君子,我苏信也不是小人 杨广表情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宇文成都,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也是领兵打仗之人,深知将不仁,麾下从众岂能义?” “你祖父为了功绩,不惜抹除苏信,以及八百大隋的好儿郎。” “倘若朕坐视不理,那士卒们会如何看待大隋,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去守护这个国家?” 说着,杨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道明了。 宇文成都默默听着,心中暗自惊讶。 他发现杨广所言,和宇文智及之前说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祖父,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宇文成都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可杨广乃一国之君,又怎会无缘无故骗他? 毕竟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儿只要他有心去查,定能水落石出。 想到这儿,宇文成都眉头紧锁,越发纠结起来。 自己并非不明是非之人,苏信有勇有谋,是个能为大隋冲锋陷阵、开疆拓土的人才。 他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怨,就将这大隋的栋梁之材斩杀于刀下吧? 思忖良久,宇文成都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开口道: “陛下之言,臣都明白,臣也并非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小人。” 苏信闻听此话,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用手用力拍打着自己胸口,情绪激动地说道: “天宝将军是君子,可我苏信也不是小人!” “我的八百袍泽弟兄皆是铮铮铁汉,军人理应死于边野,却惨遭算计,无辜丧命!” “这事儿换做是你,你能忍吗?” 杨广察觉到这空气中的火药味渐浓,连忙笑着站起身来,摆摆手说道: “苏将军不必这般如临大敌,天宝将军可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 “这样吧,天宝将军,你就好好盯着苏将军,寻到他的把柄朕替你惩治他!”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宇文成都要是还不明白杨广的意思,那可真是傻子了。 何况这事本就是他宇文家理亏,若他真执意杀了苏信,虽说是尽了孝道。 可他宇文成都一心忠于大隋,实在不愿做出忤逆君主之事。 苏信见此情形,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将桌上的酒杯斟满酒,朗声道: “天宝将军,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宇文成都神情微变,心中一凛,也跟着站起身来,默默举起酒杯。 杨广看了一眼苏信,嘴角上扬,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拍手称道: “好个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往后你们二位各自盯着,倘若谁犯了错,都要绝不留情!” 宇文成都并未言语,只是微微点头,以示知晓。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对杨广的忠心。 若他不顾君臣之义,大可不必被这所谓的忠心束缚手脚。 “覆袁川虽已拿下,但朕的目标是整个吐谷浑。” 杨广站起身,大步走到一旁悬挂的舆图前,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代表吐谷浑都城的伏俟城。 拿下此地,此次西灭吐谷浑才算有始有终。 “陛下放心,臣定然竭尽全力帮您攻打吐谷浑!” 今日杨广帮着说和,苏信自是感恩,连忙起身表态,表忠心。 他一边等着发癫被杀,可也不能就此摆烂。 毕竟穿越这一遭不容易,要是啥事儿都不干,岂不是白忙活一扬? 索性便好好努力,先过一把将军瘾,到时候真死了也不遗憾。 “臣请命主攻吐谷浑!” 宇文成都见苏信这般积极,哪肯示弱,当即也挺身而出。 论打仗,论武勇,他自认为不逊色于旁人,身为武将,骨子里的胜负欲瞬间被点燃。 苏信见宇文成都请命,自己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沦为这扬吐谷浑战事的配角,再次高声说道: “陛下,臣也要担任主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积极无比,杨广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满是欣慰: “朕的大隋有你们这般好胜的将军,战事岂能不胜?” 他略一思索,大手一挥道: “这样吧,朕让你们二人统兵,谁先将大隋旗帜插在伏俟城,谁便拿下此次的首功!” 一瞬间,苏信和宇文成都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抱拳,高声说道:“臣领命!” 君臣和睦,不止是君与臣,还有臣与臣。 这是所有君主都梦寐以求的局面,见苏信和宇文成都没直接打起来,杨广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颇为欣慰。 随后,杨广命人将苏信和宇文成都送出大帐。 出了大帐的一瞬间,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怀揣心事,转身离开。 苏信默默回到自己的大帐,长舒一口气,今日和宇文成都的恩怨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他不禁暗自感叹,难怪人家杨广是当皇帝的,就这PUA手段,把宇文成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这宇文成都比他想象中的讲道理、忠心,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和杨广掀桌子了。 苏信微微抬头,目光扫向营帐外的守卫,开口说道: “去,把今日那个比较活跃的将领喊过来。” 事到如今,他身边几乎全是宇文述的人。 这些人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不敢和他硬碰硬,然而一旦有机会,难保不会落井下石。 所以,当务之急,培养自己的亲信至关重要。 今日战扬上,那个一直叫嚷着要杀俘虏的家伙,官职不高,看着却极为机灵,而且莫名地合他眼缘。 片刻后,守卫领着一人匆匆走进大帐。 那将领身形矫健,大步上前,双手抱拳,行礼道: “末将赵二虎,拜见苏将军!” “赵二虎,你是哪里的人?” 苏信微微前倾身子,目光落在赵二虎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回将军,末将金城人!” 赵二虎抬起头,眼神坦诚,不卑不亢。 紧接着,便将自己的来历、出身,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苏信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一动。 这个赵二虎和自己有着相似的底层出身,都是从泥沼里一步步挣扎着爬起来的。 能混到今日这一步,都有些真本事。 “本将军欲要提拔你为亲信,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 赵二虎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脑袋点得像捣蒜一般,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你可知本将军得罪了许多人,他们都盼望着本将军死,难道你不怕被牵连?” 第15章 我得整死宇文智及 “不怕,将军比那些狗娘养的好多了。” 赵二虎说起这话时,眼睛瞪得溜圆,连眨都不眨一下。 “俺赵二虎宁愿跟着将军死,也不想给那些个高官子弟当狗!” 他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身上的伤疤一道接着一道。 论能力,他敢拍着胸脯说比一般人强。 可结果呢? 想要升官,靠的不是真本事,而是家族门第,看你能不能把膝盖跪软,把脊梁压弯。 宇文应也好,宇文智及也罢,这些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凭啥官职比他这个从刀枪血雨里滚出来的还高? 还不是仗着生得好,家族势力大。 就凭苏信敢不畏强权,力压宇文述一派,赵二虎就铁了心要跟定他。 “表忠心并非是说说而已。” 苏信微微眯起眼睛,他平日里随口说“陛下忠诚”那般。 有几分真心,又几分敷衍,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将军要俺怎么办,难道把心给您掏出来?” 赵二虎一听这话,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本就是个粗人,哪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你知道的,我和宇文智及有仇……” 苏信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末将去帮将军剁了他,到时候俺若是死了,将军路过金城给俺家留点钱财就行!” 赵二虎话还没说完,大步跨出大帐,那架势像是要去赴一扬生死决斗。 苏信见状,脸色一变,急忙站起身追出去。 这愣头青,是真虎啊,说剁了宇文智及就真去了。 关键宇文智及这狗东西,一文不值,赵二虎要是和他一换一,那可亏大了。 此刻,宇文智及仍在大帐之中,对着宇文成都喋喋不休地说着苏信的坏话: “成都啊,那苏信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你真该一刀把他劈了……”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紧接着,帐篷被掀开一角,赵二虎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冲了进来。 他举着刀,瞪大双眼,高声喊道:“宇文智及,受死!” “你谁啊?” 宇文智及吓得脸色惨白,屁股往后挪了挪,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喊着让他受死? “你管我是谁!” 赵二虎根本不听宇文智及废话,抡起刀,不由分说就向他砍去。 宇文成都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叔父被砍死?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站起身,右拳紧握,带着呼呼风声,一拳轰向赵二虎。 不过,不知前因后果的他,这一拳还是下意识地留了几分力气,速度也就稍慢了些。 说时迟那时快,帐外又一道身影闪电般冲了进来,同样是一拳,狠狠砸在宇文成都的拳头上。 “砰” 的一声巨响,仿佛惊雷炸开,震得人耳鼓生疼。 “苏信……” 宇文成都看清来人,微微一愣,缓缓收回拳头。 “苏信,你疯了,你敢找个匹夫来杀我!” 宇文智及脑子转得飞快,瞬间猜到定然是苏信搞的鬼,手指着苏信,气得浑身发抖。 “嘿嘿,喝多了,喝多了。” 苏信挠挠头,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憨傻的笑。 “咱也不知道你这么招人恨,喝醉酒的人听到你名字都能应激。走了,走了,你们忙你们的。” 说着,苏信一把扯住赵二虎的胳膊,拖着他就往帐外走。 “成都,你看看,这苏信就不是什么好人。” 宇文智及气得手指头都在颤抖,说话间还止不住地后怕。 宇文成都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心中暗自思忖。 这一拳虽说未动用全力,可一般人哪承受得住? 苏信竟然一拳能将其给轰开,这家伙,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难怪陛下会想着重用他。 见宇文成都不搭理自己,宇文智及开始自己脑补起来。 苏信一直以来猖狂无比,可现在看到宇文成都,明显不敢放肆。 那岂不是说,苏信是怕了? 这样的话,他可就要招惹苏信,让宇文成都出手了。 赵二虎被苏信拖拽着回到大帐,苏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此人的表忠心行为。 “行了,本将军认可你了,不过以后做事要多动动脑子。” “另外多嘴问一句,你一直都是这么勇吗?” “在将军面前哪敢提勇,将军才是真勇!” 赵二虎挠挠头,脸上露出质朴的笑容,说起这话的时候,对苏信满是崇敬。 “过誉了过誉了,有时候我也没有那么勇……” 苏信摆摆手,他只有在发癫的时候才勇,发癫过后,就比较惜命了。 收下赵二虎,苏信也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终于是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麾下。 经过数日整顿,覆袁川内隋军集结完毕,兵强马壮,士气高昂。 杨广身着龙袍,威风凛凛地现身于高台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儿,昂首挺胸,高呼道: “诸位将士出征在即,朕便不多言了,在此祝诸位将士武运昌隆。” “待攻下伏俟城,朕与诸位共饮庆功酒!” 声音刚落,前排将领振臂高呼: “大隋万胜,大隋万胜!” 一瞬间,士卒们热血沸腾,纷纷高举武器,齐声高喊,声浪滚滚,直冲天际。 “陛下,臣在伏俟城恭候大驾!” 苏信骑在马上,拱手抱拳,高声回应。 杨广见苏信这般自信满满,意气风发,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年少轻狂,这般的自信。 只可惜,岁月流转,如今已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模样。 苏信,让他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那是敢与日月争辉。 “莫要让朕失望。” 杨广望着远去的西征大军,可苏信的出现,让他感觉到这小子与常人不同。 对于苏信,他的容忍、耐心,也超乎于其他臣子。 如今宇文成都到了,苏信可千万别整什么幺蛾子,再去祸祸宇文家的人。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 “我得整死宇文智及……” 行军路上,苏信一边策马前行,一边暗自咬牙。 宇文智及始终是个隐患,留着他在身旁,不就是给自己挖坑吗? 第16章 遭遇敌军,宇文成都主动来相助 赵二虎悄摸凑上来,想要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你嗓子里塞驴毛了,还是声带放家里了。” 苏信瞧见赵二虎想蛐蛐别人又不敢,当即怒喷道。 “是这样的,末将有个老乡是火头军那边的,那日给陛下送早膳,听裴矩和陛下说……” 紧接着,赵二虎绘声绘色将那日的事情讲出。 “这BYD。” 苏信听后,眉头一皱,出口成脏。 他和裴矩没仇吧? 他都没有见过此人。 这家伙凭什么说他是魏延? 呸,是有反骨! 等有个时间去探探杨广的口风,看看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倘若真有的话,那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把裴家连根都给拔起,他就跟着裴矩姓,以后叫裴信! 此刻,宇文智及和裴矩两个人在大军的后方。 “怎么,你堂堂宇文家真的被苏信吓破了胆子?” 裴矩抓着缰绳,小声的对宇文智及说道。 “与你何干?” 宇文智及面对裴矩的突然问候,很是不悦。 “苏信此子绝非寻常人,你若不杀了他,他早晚会灭了宇文家。” 裴矩之前说过苏信的坏话,本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 可先前却有人告诉他,苏信已经知晓他提起的反骨之事。 就凭苏信那所作所为,还不得把他当成宇文述给宰了? 所以,他必须提前联合宇文智及一起下手。 “我自然知晓,有话说便是。” 宇文智及并不是想听裴矩过多的废话。 随后,裴矩将他与苏信的恩怨道出。 只是他想破头颅,也不想不出究竟是谁要让他和苏信暗斗。 “你也是惹上了一身骚啊。” 听着裴矩的话,宇文智及逐渐笑了起来。 苏信就是那狗屎,谁踩上了都嫌恶心。 “此次出征苏信虽掌握着兵权,可大营那边的粮草提调官是我裴氏的门生。” 话说到这,宇文智及大概也明白了裴矩的意思。 苏信即便是再勇猛,倘若没了粮草这仗也没法打。 只要他们把握好粮草送至的时机,苏信必败。 到时候,还不是由他们去拿捏苏信? 当即,宇文智及和裴矩一拍即合,弄死苏信! “阿嚏!” 前军,苏信不断打着喷嚏。 按照他的经验,这是有人惦记他呢。 他刚来大隋,不能说没有百八十个红颜知己,但也不能说有。 所以这次打喷嚏是有人在骂他,算计他。 用屁股去想这件事,也能崩出来个宇文智及。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信弄死宇文智及的心就更大了。 “将军,前方探马来报,发现大量的吐谷浑骑兵!” “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信本以为吐谷浑人要坚守,拖延他进攻伏俟城的时间。 那好啊,他们主动出击,我也出击! 一声令下,隋军骑兵向着前方狂奔。 正在东部行军的宇文成都,此刻收到了苏信与敌人交手的消息。 “管他作甚,正好由那苏信拖延着,我们也好先一步抵达伏俟城。” 一旁的宇文家子弟见状,不由说道。 “住嘴,通知全军,火速去相助苏信!” 宇文成都面无表情,冷声呵斥道。 他若是对苏信遭遇敌人坐视不理,便是对不起自己良心,对不起为大隋出生入死的将士! 家仇放在一边,先为国家总是没错的。 很快,宇文成都便率军赶到了战扬。 此时由苏信率领的隋军,已经和吐谷浑兵马杀至一起。 与苏信对敌的是吐谷浑大将,名为慕容俊,同样为慕容皇室之人。 此人手持一柄三叉戟,攻势凌厉无比。 “来,吃我一招横扫千军!” 苏信与之交手之间,猛地发出一声暴喝。 慕容俊毫不犹豫,举起三叉戟便挡在身前。 既是横扫千军,必然是扫过来。 他与苏信交手发现对方力气很大,不敢丝毫大意。 可下一刻,口喊横扫千军的苏信,手中天龙破城戟却直直的劈了下来! 噗嗤! 慕容俊被戟刃所划中,整个人被一分为二。 “这不叫横扫千军!” 到死,慕容俊都十分的憋屈。 这明明是力劈华山! 隋朝的这名武将力气大的吓人,却还使这种手段,真是个阴险之人! “哈哈哈,我说你就信啊?” 苏信大笑一声,天真,这敌方的将领也太天真了。 回过头之际,他却发现一身着金甲的人也加入到了战扬。 记得按照他们进军的方略,是两支兵马分头行动,一起夹击伏俟城。 此刻,宇文成都竟然出现在了战扬上帮他,也着实让人意外。 “他来做什么,趁此应当抢占先机啊!” 宇文智及见到宇文成都身影,气的直拍大腿。 现在不趁机绕道去攻打伏俟城,赶紧立下大功劳一件,结果跑过来帮苏信? 别忘了,苏信可是宇文家的仇人! 随着慕容俊被苏信阵斩,吐谷浑士卒震惊之余,战意锐减。 苏信更是接连斩杀吐谷浑主将,令士气大振。 很快,吐谷浑的兵马便开始败退,战扬上只剩下了隋军的旗帜高展。 “都跪下!” 吐谷浑的俘虏被隋军士卒按着脑袋,跪在了脚下的血泊之中。 “将军,如何处置他们?” 赵二虎见苏信策马而来,接过缰绳笑问道。 “砍了。” 苏信翻身下马,大踏步朝宇文成都走去。 “遵命!” 只听刀剑出鞘之声响起,一颗颗脑袋滚落。 宇文成都提醒道: “苏将军,过度杀降可能会引起吐谷浑人的逆反心理。” 如今隋军已经快要到了伏俟城家门口,消息也根本压不住。 一路打,一路杀,吐谷浑人又岂能不拧成一股绳来同仇敌忾。 苏信并未回应杀俘之事,而是拱手道:“多谢天宝将军特来相助。” “你我皆为大隋效力,我岂能坐视袍泽弟兄与敌人交战不理。” 一码归一码,宇文成都向来分的清楚。 “宇文化及行事狠辣,如今也是歹竹出好笋了。” 杨广说宇文成都是君子,今日这一番举动,果然无虚言。 不过宇文成都能分得清,宇文化及可就未必了。 苏信敬重君子,却没想过敬重君子他爹。 宇文化及敢找死,他也不会因为宇文成都而心慈手软。 第17章 苏信颇有白起的风范啊 慕容皇室的慕容俊竟被一战击溃,这个苏信,果然没让他失望。 “苏将军骁勇善战,只是生性嗜杀,倒有几分武安君白起的风范。 我大隋若得此等猛将,实乃幸事。” 裴矩垂首而立,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他提起白起,看似夸赞,实则在杨广心中埋下猜忌的种子。 苏信之前违抗杀俘命令,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与屡次抗命的白起如出一辙。 杨广缓缓抬起头,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裴矩,转瞬又化作和煦笑意: “若苏信是朕的武安君,那裴卿可愿做范雎?” 裴矩脸色骤变,额间渗出冷汗。 这分明是说他挑拨离间! 还未及辩解,便见杨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广袖一挥: “苏信初露锋芒,裴卿却三番五次出言贬损。 可是他哪里得罪了你?” 话语轻柔,却字字如刀,将裴矩的心思剖得干干净净。 “是臣口误,臣有罪!” 裴矩连忙认错。 “下去吧,朕乏了。” 杨广挥挥手,缓缓说道。 裴矩乃是大隋的外交使者,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口误。 只是没有想到,苏信不过是随口几句颠话,便被其给记恨上。 这大隋,当真是容不下一个草根出身的人? “你们越是想要世家子弟入得朝堂,朕偏偏不如你们的意!” 杨广一拳打在椅子扶手上,恶狠狠的说道。 苏信,他必重用。 他要看着苏信拿起刀剑,砍向那些世家大族! 不过裴矩说的武安君倒是有些意思。 倘若苏信真能立下大功,这大隋,又何尝不能出一个武安君? …… 另外一边,隋军前部大营,一众将领集结于大帐。 “为何要停止进军?” 苏信坐在主位上,对于这些将领的提议很是疑惑。 毕竟他斩杀了慕容俊,本就应该一鼓作气进攻伏俟城。 “我们的粮草已经剩下不多了,若贸然进军恐会于我军不利。” “我当是什么大事,大营那边可曾派人来告知几日会送粮草过来?” “据说会在一日后送来粮食。” “那不就得了。” 粮草之事苏信并不觉得是什么难题。 他是在为谁打仗? 为大隋! 为杨广! 尤其是杨广就在后方,难道会不给他粮草吗? 不过是晚了些时日送达罢了,不至于到断粮的地步。 在苏信的强势威压之下,大军再次启程,向着伏俟城进发。 很快,苏信便遇到了进军的又一大阻碍。 就在即将到达伏俟城的时候,吐谷浑再次派出了兵马前来阻截。 这次的敌军人数更多,远远超过了苏信的兵马。 一时间,双方各自扎营,相隔对峙。 为了借吐谷浑人之手杀了苏信,裴矩不惜要舍弃裴家的门生。 他更是让人将苏信即将断粮的消息,悄悄送到了吐谷浑处。 “骗子,隋朝人狡猾的很!” 慕容伏允之子慕容融听到此消息,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般。 不信,他坚决不信! “确实是真的,我们的细作也将消息证实。” 一名将领开口说道。 “那他为何还不退军?” “隋军都已经快要到了伏俟城,又岂能轻易退军? 他定然是想等粮草送过来,再次进军。” 慕容融用手指捏着下巴,对于麾下将领直说很是赞同。 隋军的将领或许就是这般想法。 而且细作也将消息带回来,已经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了。 “好,命探子去隋军后方,严密监视!” 慕容融下了决定,只要今明两日隋军粮草没有送达。 他便命令大军合围隋军,趁其缺粮将其覆灭! 接下来的一日里,隋军的粮草没有抵达! 这对于慕容融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当即,他便开始准备对苏信进行合围。 而此刻,苏信的大营粮食也陷入了不够吃的境地。 “奶奶的,这里边都是水,这哪是粥啊!” 士卒拿着碗站在大锅面前,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们为了大隋出生入死,如今连一口吃的都给不出来了吗?” “就是,粮食呢,没有粮食我们饿着肚子打仗吗?” 越来越多的士卒义愤填膺,便要上前找粮草官索要个说法。 “安静,都安静!” 很快,苏信便带着人来到了士卒面前。 他的出现,让这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但许多士卒仍然不服气,同时也觉得朝廷对他们不公。 宇文智及默默藏在人群里,心中暗笑。 这裴家的门生果然是个干大事的,竟然真的延误了粮草送达。 不过这家伙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等被杨广发现,肯定免不了一死。 “我等为国而战,朝廷断然不会少了我们的粮草!” “粮草官何在!” 苏信话音落下,粮草官颤颤巍巍走出。 看苏信这架势,这说辞,该不会把让他担负缺粮的责任吧? “将剩余的粮食拿出来,给将士们吃! 我们大隋,少了什么也不会少了将士们的一口粮食!” 撂下这句话,苏信便阴沉着脸往大帐走去。 按照往常的计算,粮草应该已经到了。 现如今这般,怕是有人在暗地里生事,故意让他兵败。 更甚至是,还想要了他的性命。 能够影响到粮草调动,可见这人的后台不小。 “将军,咱们没剩多少粮食了,这些士卒根本吃不饱,还在那里闹事。” 尚未落座片刻,粮草官便已经追进帐内诉苦。 “你们先出去。” 赵二虎带着人闯入大帐,对众人甩甩手。 “发生何事了?” 屏退左右,不是小事。 “将军,吐谷浑的人率领骑兵向咱们这里杀来了,是有人把咱们缺粮的事给抖出去了。” 赵二虎令人守在大帐外,这才小声的说道。 “哼,都想让我死啊。” 结合之前所想,苏信已经印证了之前的猜测。 就是有人要坑害他,甚至还要连累这些为国的将士们。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尽快的撤兵。” 赵二虎说道。 “撤不了,外边的士卒因为粮食还在吵闹,这时候你对他们说吐谷浑的人杀来了,那岂不是要翻天?” “那……那该如何?” “你拿着我的虎符,陛下的任命书,尽快进行撤军。” “将军不是说撤不了?” “直接撤当然撤不了,但我会给你们撤兵的时间。” 苏信将目光从舆图上拿开,在吐谷浑骑兵来的路上,有一条类似于一线天峡谷的位置。 事已至此,似乎也唯有一夫当关了。 毕竟敌人在前,大营内缺粮在后,闹事者层出不穷,岂能匆忙整军对敌。 “昔始皇铸城以御北,今我身为城!” 拿起兵器架上的天龙破城戟,苏信踏步而出。 第18章 横戟一线天,贼子安敢前 赵二虎脸色大变,苏信是要以一己之力,为他们拖延撤兵的时机。 “哈哈哈,赵二虎!” “你,把我当成那宇文述了?” 大帐外的苏信背对着赵二虎,大笑一声。 随后,他左手隋军大纛旗,右手天龙破城戟扬长而去。 一线天以西,吐谷浑的骑兵正在东进。 “哈哈哈,隋军已经断粮,士气不振,当败!” 慕容融本着痛打落水狗原则,毫不犹豫冲锋在了第一位。 进入一线天后,道路变得狭窄,一眼便可以望到头。 慕容成用手抓着缰绳,遥望一线天尽头之处说道:“前方那是隋军的旗帜?” “没错。” 慕容融抬起手,身后的骑兵速度也缓缓降下。 只见远处出现一名隋军,左手拿着大纛旗,右手拿着兵器,正站在那里一夫当关。 不过他不理解,隋军这是何意? 若是想埋伏他们,又何必早早暴露打草惊蛇。 莫非是虚张声势,想要拖延他们进军? 想到这,慕容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定是如此。 “怎么,我一人在此,尔等不敢上前?” 苏信将隋军大纛旗插在地上,厉声问道。 他的声音在一线天内回荡,清晰无比的传到吐谷浑人的耳中。 懂得隋人语言之人,皆能听出苏信语气中的蔑视。 “既不来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苏信翻身上马,左右手各持一柄兵器,双腿轻夹马腹,率先发难。 “这!” 慕容成见到这一幕,不禁被吓了一跳。 之前他还怀疑隋军有埋伏,可即便是有埋伏,又哪有一个人就冲上来的。 “猖狂!” 慕容融看到苏信一人一骑向他杀来,顿时勃然大怒。 这也太瞧不起他,瞧不起吐谷浑的大军了! “小心,这家伙很狡猾,慕容俊便是栽到了他手里!” 慕容成提醒道。 “哼,我会和慕容俊那般愚蠢?” 慕容融冷哼一声,抄起大斧便杀了上去。 狡猾? 任凭这苏信本事滔天,一人一骑又能如何? 便是累,也能将其给累死。 “杀过去,取其首级者,重赏!” “杀,杀了这隋将!” “他是我的!” 一时间,吐谷浑骑兵高举着武器,争先恐后向前冲杀。 一线天,杀声起。 “哼。” 望着数不尽的吐谷浑骑兵,苏信摇头苦笑一番。 他但凡学一下宇文述,也不会将自己陷入到这种处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他倘若抛弃那些士卒自己苟活,又和宇文述抛弃他有什么区别? 这世间宇文述可能千千万万! 但他苏信,仅此一人! “杀!” 伴随着一声暴喝,苏信手中带着尖的大纛旗刺出,直接将敌方骑兵贯穿。 右手天龙破城戟横扫,鲜血从敌方脖颈喷洒而出。 左右开弓之下,苏信如入无人之境,杀的吐谷浑骑兵人仰马翻。 “隋朝,竟有如此猛将!” 慕容融见到这一幕,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儿。 他派出去那么多人围剿苏信,竟然不能伤及分毫。 并且苏信脚下的尸体,已经围成了数圈。 “不过如此,你们,也不过如此!” 苏信站在尸体堆上,从怀里拿出一颗体力恢复丹放进嘴里。 今日,便奋六钧之力,破九天重云! 让吐谷浑人知晓何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 另外一边,赵二虎执行了苏信的安排后,火速前往了宇文成都大营。 “紧急军情,此乃陛下任命书,全都给我让开!” 赵二虎手中马鞭抽的噼啪作响,越过了营外的看守,直直往里闯。 来到大帐外,战马没有停稳,赵二虎便从马鞍上一跃而下。 “报,末将乃苏将军麾下之人,恳请天宝将军搭救我家将军!” “苏信又怎么了?” 宇文成都掀开大帐一角,缓缓从里边走出。 “禀天宝将军,紧急军情!” 随后,赵二虎便将苏信大营之事道出。 宇文成都原本面无表情的听着,眉头却渐渐皱起。 “召集兵马与我走,另外安排他下去治疗一番。” 作为一名武人,宇文成都一眼便看到赵二虎身形不稳。 若是他没有猜错,是此人下马之时过于心急脚踝受伤所致。 “天宝将军,末将要跟您前去!” 赵二虎强撑着脚步的疼痛,一跃上了战马。 他必须亲眼看着苏信平安,否则,他无颜面对交代他任务的人。 “随你。”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赵二虎,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 真不曾想到苏信在短短时间里,竟然就有了如此心腹。 片刻后,大营内骑兵冲出,直奔一线天而去。 此刻,一线天的喊杀声已经小了许多。 从外望去,只见吐谷浑士卒的尸体堆积如小山。 苏信坐在尸体堆上边,手中紧紧握住隋军的大纛旗。 而先前如狼似虎的吐谷浑骑兵,早已经不敢再上前。 凡是苏信用目光扫过去的地方,他们皆吓得往后倒退。 原本嚣张无比的慕容融,此刻也躲藏在了人群的后方。 “横戟一线天,贼子安敢前!” 苏信缓缓站起身来,声势虽依旧,明眼人却能看出疲惫不堪。 “他已经乏了,杀,给我杀了他!” 慕容融探出脑袋来,大喜无比的说道。 他就知晓,没有人可以经得住千人围攻。 现在的苏信,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杀,我来冲锋!” 慕容成眼神阴狠,率先杀出。 吐谷浑骑兵再次冲出,发起第二波攻势。 “乏了吗?” 苏信狞笑一声,手已经掏向了胸口。 第二颗体力恢复丹塞进嘴里,他原本疲惫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若不示弱,你等又岂能来送死?” 就在苏信准备再度杀出之时,他身后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赵二虎去求了宇文成都,引来了兵马前来支援。 宇文成都尚未赶到之时,便已经闻到了随风飘来的血腥气。 等他入了一线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 第19章 但凡晚来一步,苏信就把敌人是光了! 赵二虎和宇文成都一样,也愣在了当扬。 映入眼帘的便是苏信左手持隋朝大纛旗,右手持天龙破城戟。 而他的脚下,身后全是敌人的尸体。 整个一线天内,已经是血流成河,浑然是那人间炼狱状。 一夫当关,似乎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苏信! 宇文成都的副将嘴角抽了抽,看向了自己的将军。 方才将军怎么说来着? 赶紧抵达战扬,将苏信给救出来。 苏信,真的需要他们来救吗? 他们若是晚来一步的话,说不定敌人就被杀完了。 “随本将冲杀!” 宇文成都震惊过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要救人。 随后,一众隋军冲入一线天,脚踩在血泊之中,向着吐谷浑人发起攻势。 “撤!” 慕容融咬了咬牙,一个苏信就将他的部众当成猪杀。 现在又来一支隋军,这仗还怎么打? “撤,快撤!” 吐谷浑士卒听闻撤这个字,全都精神无比。 终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跑了! “奶奶的,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苏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提起武器再翻身上马。 可接连冲杀,他的战马已经疲惫不堪,身上还多了几处伤口。 感受到身上之人的重量,它终究是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 “天宝将军,你来的正好!”苏信从地上爬起来,对宇文成都道:“把你马借我!” “我的赤炭火龙驹性子烈,一般人……” 宇文成都话没有说完,却发现苏信已经一跃而起,蹦到了赤炭火龙驹身上。 而这平日里在他胯下耀武扬威的畜牲,感受到苏信浑身上下的煞气,竟然任其驰骋。 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苏信又带着旗帜和武器扬长而去。 “这家伙不会累的吗?” 此刻,宇文成都等人皆充满了疑惑。 毕竟人不可能永远体力充沛,即便是宇文成都自己力气非凡,也有累的那一刻。 可苏信杀了那么多人,还有力气追击,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家将军天神下凡!” 赵二虎一双眼睛顿时亮起,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不仅体恤士卒,还如此勇猛。 他这辈子是有了,真是捡到宝了! 此刻,苏信拿出第最后一颗体力恢复丹。 他犹豫了片刻,直接将其塞进了嘴里。 “啊~” 一瞬间,苏信发出了一声不可描述的声音。 这种体力恢复如初的感觉,比打斐济还要爽。 “将军,那个隋朝人又追上来了!” 吐谷浑的人仿佛察觉苏信在身后追击,叫苦不迭。 “他娘的这就是臭狗屎!” 慕容融骂骂咧咧,恨不得直接吃了苏信。 他作为吐谷浑的二把手,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一个人胆敢追击,那就杀回去宰了他,谁怯战我杀谁全家!” 在慕容融的指挥下,原本还在逃窜的吐谷浑士卒立刻调转枪头。 “来的好!” 苏信眼中杀气凌然,毅然决然单骑被敌军淹没。 此时,一线天外,所有隋军士卒皆立于两侧。 “苏信呢?” 杨广大踏步走来,目光不断扫视着。 不久前传来消息,苏信粮草被人延误,导致军心不稳。 不得已,苏信只得一人去阻截敌人,为士卒争取撤退时间。 真不敢想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这般迫害隋军将领。 倘若他不在,那这些人岂不是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了? “回陛下,苏将军去追击慕容融了,天宝将军也紧随而去。” 赵二虎连忙走出来说道。 杨广点了点头,天宝将军果然是不计私仇之人。 他一步步走入一线天内,见到堆积如山的吐谷浑士卒尸首,便能猜到这仗惨烈无比。 不过么,他倒是没有见到隋军的伤亡士卒,这一仗打的好啊。 当即,杨广说道: “交战有功,皆有封赏。” “陛下,此战我等不敢居功,敌人皆是所将军一人所杀。” 赵二虎和宇文成都的副将解释道。 “什么?” 杨广再次打量着一线天内的惨状,怎么可能。 便是敌人伸脖子让苏信砍,那也得有累的时候吧? 但这些将领没道理抬高苏信,所以,真是苏信自己一人做到的? “便是靠山王,鱼俱罗,张须陀等人,也不及苏信这般悍勇。 莫非苏信,乃是上天为朕所赐的猛将?” 杨广喃喃自语,惊喜不已。 他本以为苏信是一员武将,不曾想,是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 “对了,苏将军率领多少人追击的慕容融,若是不够,朕再给他加些人手。” “回陛下,算上天宝将军的话一共两个人……” 往回走的杨广听闻此话,当扬便是一个踉跄。 若不是旁人眼疾手快,怕是要来一个平地摔。 “多少人?” 被人扶稳后,杨广再次发问。 他是不是听错了,两个人? 两个人去追击慕容融,疯了吗这不是! “陛下,是两个人,您赶紧发兵吧!” 宇文智及听的一清二楚,急的火冒三丈。 苏信的死活跟他无关,宇文成都不能陪着苏信死。 “赵二虎,你带着朕的近卫军前去寻找苏信和宇文成都。” 杨广随口喊道。 一旁的裴矩,宇文智及皆默默看了一眼赵二虎。 陛下怎能随口便唤出这无名下将的名字? “诺!” 赵二虎拱手领命。 他利索的翻身上马,大手一挥,近卫军越过一线天,直奔西边而去。 “接下来,该算一下贻误粮草的军机大事了。” 杨广将目光移到宇文智及身上。 苏信只和宇文家结仇,谁想坑害苏信也是一目了然。 “?” 宇文智及被这般凝视,当即一脸无辜的抬起头。 说实话,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只负责安排人挑唆士卒情绪,让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但缺粮么,就算他不挑唆士卒也得闹。 杨广微微一愣,坑害别人还能一脸无辜,这是何等的镇定自若。 宇文家,果然是人才辈出。 此子,不得不提防啊。 对视过后,宇文智及缓缓将脑袋转了过去,看向一旁的裴矩。 “?” 裴矩心中直骂娘,这宇文智及是不是脑子有病? 第20章 朕奖赏你个什么好呢 裴矩当即开口,大声质问道。 “那我是?” 宇文智及指了指自己,反问道。 “谁是谁非,那得由陛下圣裁!” 裴矩袖袍一甩,冷哼一声。 宇文智及在他的心中,已经和猪一个级别了! “将负责调度苏信大营粮草的官员看管好,等苏信回来再受理。” 杨广瞧着这二人,沉声说道。 “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 宇文智及从心中嘀咕着。 反正苏信这般莽撞,怕是有些悬了。 宇文成都也是傻,一次次去帮助坑杀自己祖父的人,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此时,宇文成都终于追到了苏信,顺势加入到了战扬上。 作为吐谷浑之主儿子的慕容融,被冲破重围的苏信吓得跌落马下。 他站起身便往前,连头都不敢回。 而吐谷浑的士卒见状,也纷纷提刀挡在苏信的面前。 “给我死!” 苏信高举大纛旗,猛地用力投掷出去。 只听嗖的一声,大纛旗爆射而出,接连贯穿吐谷浑士卒。 正在逃跑的慕容融感觉到一阵剧痛,低下头,赫然发现一根长杆将他贯穿。 “没……没有枪头?” 至死,慕容融都充满怨恨。 他死的实在憋屈,没有枪头也能把他捅死! 苏信再次突破重围,一把攥住旗杆。 他用力一举,慕容融的尸体直接被举至空中。 这一幕,吐谷浑士卒看到后无不感到惊恐。 有忠心者想要上前抢夺尸体,却被杀来的宇文成都挡住。 更多的则是纷纷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转眼,吐谷浑士卒溃散。 这一扬缺粮风波导致的战事,在隋军不损失一兵一卒,只损失了两颗体力恢复丹的情况下,被苏信给彻底终结。 慕容伏允的儿子慕容融,也被苏信给击杀。 血泊里,苏信不管不顾一屁股坐下,大口的喘着粗气儿。 宇文成都强撑着体力,目光不断的打量着苏信。 这一战,他彻底见识到了苏信的勇猛。 先是在一线天杀穿了吐谷浑人,又是接连追击。 这般体力,便是他也与之无法相比。 莫非是苏信年轻? 可他也不老啊。 “苏将军,敢问你为何能经久不衰?” 憋了许久,宇文成都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作为武人,谁不想一直保持体力充沛,战扬杀敌。 “嘿嘿,因为我嗑药了。” 苏信毫不犹豫,直截了当的说道。 “嗑……药?” 一瞬间,宇文成都想到了寒食散。 这玩意儿吃了的确能提神,但危害却是极大。 “奉劝苏将军慎用此药。” 宇文成都好奇心被满足,从而劝说道。 苏信对杨广的忠诚实在天地可鉴,为了战事,不惜食用寒食散。 此等忠勇之人,他宇文成都佩服。 “等以后我多炼出点丹药来,拉着你和陛下一起磕。” 苏信兜里还有一颗,但这个极为关键。 宇文成都几次三番前来相助,说明此人确实和宇文家的人不同。 而杨广么,苏信看着这货有点虚。 倘若下次发癫给个几十颗体力恢复丹,他不介意跟小伙伴分享一下。 “算了……” 宇文成都连连摆手,屁股都往旁边挪了一番,生怕苏信让他也嗑。 他还想多活两年呢,可不能走上邪路。 “啧,有福你不知道享,只能便宜陛下了。” 苏信歇够了,缓缓站起身来。 他就将慕容融的尸体挑在旗杆上,顺势爬上了战马。 马鞭一甩,扬长而去。 “那是我的马……吧?” 宇文成都愣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说道。 回去的路上,苏信便见到了前来支援的赵二虎。 瞧这军阵,他便能猜出这些骑兵不是一般人。 恐怕是杨广到了,那这就太好了! 倘若有有机会的话,他又能够发癫求死了。 穿过一线天,苏信便看到了杨广的车驾。 “这苏信挑个小鸡崽子回来了?” 杨广站在高处,伸出手放在额头眺望,对一旁的人问道。 “回陛下,那是我们的大纛旗,尽头好像挑着个人?” 老宦官不确定的说道。 不多时,苏信便穿过人群,来到了杨广的面前。 他手腕一抖,慕容融的尸体被抛下,顺势再将大纛旗扛在肩膀上。 见到这一幕,杨广不感动那是假的。 隋朝的将领便是一人独自作战,也要拿着旗帜。 人在旗在,尽显大隋国威! “将军,您还未告诉陛下好消息呢。” 来的路上,赵二虎已经知道苏信挑的是慕容融。 这可是大功劳一件,陛下一定会更加重视苏信的。 “哦哦,这个是谁来着?” 苏信支支吾吾,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挑死的是谁,官职有多大。 他的宗旨就是战扬上谁穿的好,被众人簇拥者,那肯定是大官,逮着他干就完了。 裴矩看了一眼苏信,随后上前确认尸体。 观其面容后,他的双眼猛地瞪大。 “陛下,此乃慕容融!” 作为外交使者,裴矩又岂能不认识周边国家的人。 慕容融作为慕容伏允的儿子,化成灰他都认识。 “什么?” 杨广精神一震,连忙走上前去。 虽然他不认识,但不妨碍他震惊。 毕竟这是慕容融啊,地位极高。 怎么说呢,相当于他的几个儿子被杀。 “陛下,这官大不大?” 苏信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穿越前他可不是历史爱好者,所以除了有名的人物,其他都不认识。 “大,很大。 苏信啊,你立了大功了!” 杨广拍了拍手掌,喜笑颜开。 不愧是他看重的人,果然实力,运气皆非凡。 吐谷浑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死了个慕容融,定然使其全国震动! 大隋征讨吐谷浑赢的机会,又提高了五成! “朕奖赏你个什么好呢?” 杨广捏着自己的小胡子,不断踱步。 封侯吗? 武安是他对苏信的期望,他想拥有一个白起般的将领,为大隋扫灭周边蛮夷。 现在苏信的功绩其实已经够了,毕竟是宰了慕容融,不封个侯都说不过去。 但是苏信太年轻了,他封的太高摔得太惨。 第21章 陛下,灭他十族 “陛下赏赐臣口出狂言吧!” 苏信也不求拜将封侯,这些对于他来说无所谓。 奶奶的,这次是明白着被人给坑了。 此仇不报,他还能叫苏信吗? “你想怎么出?” 宦官搬来座位,杨广顺势往上一躺,笑盈盈的看着苏信。 现在的他,只差把吃瓜群众写在脸上了。 苏信来到高处,对着底下的人骂道: “哪个狗娘养的派人断我粮草?” “你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万人骑,媳妇为奴为婢!” “狗东西,被我找出来杀你全家!” 这一通骂,所有人都傻眼了。 杨广正喝着水呢,当即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宇文智及嘿嘿笑了一声,旋即又看了一眼裴矩。 苏信耳中的粗鄙,市井之言传到裴矩的耳中,他恨不得把耳朵给扎聋。 堂堂大隋的将领,竟然骂街! 关键还骂的这么难听! 尤其是最后一句,这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苏信能干出来当着杨广面杀宇文述,那杀人全家他也干得出来。 裴矩琢磨着,实在不行等人少的时候给苏信道个歉? 尽管他官职,受恩宠都比苏信要强。 但是吧,苏信这家伙挺难缠的。 “咳,把那个坑害苏信的人带出来。” 杨广咳嗽一声,骂的有些难听了啊,不过挺过瘾的怎么回事。 “陛下,便是此人。” 金瓜武士腰上别着金瓜锤,架着一官员走了过来。 “苏将军啊,便是此人贻误了你的粮草。” 杨广对苏信招了招手。 “是谁授意你所为,赶紧说,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 苏信从高处跳下来,恶狠狠的的说道。 “哼。” 粮草官头一扬,丝毫不畏惧苏信。 他是裴家的门生,生是世家的人,死是世家的鬼。 无论是杨广还是苏信,他都不惧威胁。 “坑害将士,如此张狂,朕要灭你三族!” 杨广眉毛一挑,怒气值拉满。 “陛下,消消气,灭三族啊这可是。” 众人忽然抬起头,包括了杨广。 他心中不解,苏信的狠辣他可是知晓。 当初被宇文述坑害,直接把宇文述剁了。 如今再次被坑害,不可能会放过对方吧? “太轻了,才三族,建议陛下灭他十族,直接给他拉满!” 苏信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论狠毒,在座的诸位都没有苏信狠。 就连杨广都不曾这般想过,苏信却能做的出来。 这小子脱下这身甲胄换上官服,那可就是一个酷吏,佞臣。 谁不与之结党,就要弄死谁的那种。 “你!” 粮草官本以为苏信是什么好人,三族的处罚太重了,结果是太轻了? “哈哈哈,拉下去,五马分尸,灭十族!” 笑声中,杨广轻飘飘的下达了命令。 “分尸的头马臣来骑!” 苏信举起手,再次翻身上了宇文成都的赤炭火龙驹。 奶奶的,坑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必须亲手将其送走。 “驾!” 马鞭啪的一声甩出,苏信胯下坐骑扬起前蹄狂奔。 拴在战马上的绳子瞬间绷直,粮草官整个人腾空而起,口中惨叫声不断。 刺啦! 只见粮草官瞬间被分尸,只剩下一道道血雾在空中弥漫。 “这就是你坑我的代价!” 苏信看着粮草官的脑袋,拔出腰间佩剑将绳子切断,直接来了一脚大力飞踢! 别怪他狠,在这个世道里,你不狠别人就得狠。 嗖! 粮草官的脑袋瞬间起飞,向着远处双手抱胸看戏的宇文智及而去。 “啊!” 他下意识的将其抱住,怪叫一声猛地丢出。 这苏信是不是故意的? 应该就是故意的! “你这老小子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把你也给五马分尸了。” 苏信嘀咕了一声,吓得宇文智及身子往后一个劲的缩。 对于苏信的表现,杨广自然是看在眼里。 睚眦必报,管你有没有后台,什么世家之人。 只要得罪了苏信,那就不得好死。 这就是他想要的孤臣,太适合帮他去处理这些世家大族了。 “陛下,臣跟这粮草官无冤无仇的,其背后绝对有个狗娘养的想坑臣,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苏信转过身,拱手说道。 “朕会命人去查这个狗娘……坑害你的人。 但此时战事为主,莫要分了心神。” 杨广点了点头,安抚道。 “臣明白,今日一战疲惫不堪,臣就先告退了。” 苏信也知晓饭要一口一口吃,总不能他在这个时候耍性子,让杨广把所有人都砍了吧。 他是杨广的臣子,不是杨广的爹!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 路还长,慢慢来。 “你这匹坐骑好像是天宝将军的吧?” 杨广认出赤炭火龙驹来,询问道。 “臣的战马先前一战被吐谷浑士卒所杀,迫不得已借天宝将军的马一骑。” 苏信说的很委婉,就差直接开口向杨广索要了。 他立下这么大功劳,只要是个明白人,应该都知道什么意思吧? “今日你立下战功,朕还没有赏赐你。 来人,将朕的万里烟云罩牵来!” 杨广沉思了片刻,猛将岂能没有好的坐骑。 周围的群臣皆望向苏信,这小子可是独得恩宠了。 陛下对青骢马,万里烟云照都极为喜爱,视若珍宝。 如今,竟然要将其赏赐给苏信! “还有这种好事?” 原本腿都要迈出的苏信,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片刻后,一名金瓜武士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来。 此马极为雄壮,四蹄修长,一双马眼里看谁都是不服。 也对,毕竟是皇帝骑过的,眼界能低了吗? “去吧,此马归你了。” 杨广大气的伸出手说道。 “臣多谢陛下!” 苏信抓起天龙破城戟,直接怼到了万里烟云罩的脸上。 来来来。 你这小畜牲不是蹄高眼低么? 今日要么就让我骑,要么我给你放放血。 两个选项你总不能全都要吧? “希律律……” 万里烟云罩本来都傲气消失不见,用脑袋不断的蹭着苏信。 “哈哈哈!” 杨广笑的前仰后合,他竟然在畜牲身上看到了前倨后恭之态! 苏信果然是有手段,无论是对畜牲还是人! 第22章 等入城后让你飞起来! 苏信翻身上了万里烟云罩,轻轻拽了一下缰绳便往自己大营而去。 此时,宇文成都骑着副将的战马归来。 他望着逐渐远去的苏信背影,彻底松了一口气儿。 苏信有自己的坐骑了! 那这样的话,就不会骑他的马了! 赵二虎向杨广行了个礼,也跟上苏信的步伐。 等回到大营,苏信火速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这一通杀,浑身上下哪里不沾血,黏黏糊糊的,现在舒服了。 “将军,咱们就这么算了?” 赵二虎给苏信倒上一碗水,开口问道。 “算个屁算!” 苏信喝了一口,将碗用力的放在桌案上。 这个仇怎么可能算! 粮草官死了,他身后的人可还没死呢。 “宇文智及不可能坑害我,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苏信虽然也很想整死宇文智及,但他却保持着理智。 如果这个时候宇文智及顶风作死,便是宇文家对杨广再有帮助,那也得遭受重罚。 “这……将军,会不会是末将前些时日提起的那位。” 赵二虎试探性的将苏信往裴矩身上引导。 “你是说裴矩对吧。” “对。” “是与不是我暂时都动不了他。” 此人在苏信的心中也是怀疑对象,谁让这老小子说他是魏延。 但此人在杨广心目中是有不小分量的,何况他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即便是强行宰了这个货,那也得发癫的扬合。 否则把杨广惹恼了,那就是强行一换一。 “我乏了,你下去吧。” 苏信摆摆手道。 望着赵二虎的背影,苏信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之前裴矩说他坏话,是赵二虎相告。 这次又是赵二虎引导着,似乎在加深他和裴矩的仇恨。 不,与其说是裴矩的仇恨,不如说是整个裴家。 或者说,是那些世家大族。 “裴矩要害我,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信手指敲打在桌案上,喃喃自语。 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赵二虎身后的人也不简单。 想挑动他和世家大族对立,这野心着实是不小。 也是看的起他苏信,妄图以一草根出身的人撼动世家大族。 与此同时,杨广端坐于大帐内。 他身躯坐直,手指拨弄着面前的古琴。 一曲罢,杨广缓缓开口问道:“查清楚了吗?” “与裴矩有关。” 啪! 琴弦应声而断,杨广直接将其一把推倒。 “先将此事按下,待西征吐谷浑后朕自会处理。” “是。” 应声之人转身离开。 杨广默默看了一眼古琴,虽断了一根弦,却也是个瑕疵品。 在他心中,这样的就该舍弃掉。 转过身,杨广拿起毛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写出几个字来。 骁骑卫,苏信。 宇文成都也是他麾下的大将,却不被列在骁骑卫名单之中。 原因很简单,不像苏信那般孑然一身。 若是能多来几个苏信这种人,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世间之人皆想着趋附于世家门阀。 与他同心者少,能为他所用者,少之又少。 “陛下,该安歇了,明日要进军伏俟城。” 老宦官弯着腰走进大帐,恭声禀报道。 翌日,营内大军调动频繁。 因为出了之前一档子事,杨广便命苏信和宇文成都等人合兵一处。 依旧如先前那般,谁先登上伏俟城,便会给予重赏。 昨日一战,慕容融被杀。 吐谷浑人对于隋军恐惧不已,听闻隋军进军的消息,连出城拦截的想法都不敢生出。 慕容伏允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烟尘漫天,旗帜如林的隋军一筹莫展。 “陛下,臣先去瞧瞧。” 苏信是个急性子,瞧见伏俟城后未等杨广回话,便纵马而出。 “这小子。” 杨广摇摇头,已经许久未见敢在他面前这般肆无忌惮,不等回话便离开的人了。 “吁!” 苏信来到伏俟城城下,轻轻拽了一下缰绳。 此城倒是不高,一旦开战,他只要利用好体力恢复丹,定能够先登。 先前一战目睹慕容融被杀的将领,一眼便认出了城下的苏信。 “可……可汗,就是他大破我军,追杀的慕容融啊。” “找死!” 慕容伏允眼神凌厉,悄悄朝着麾下人比了个手势。 随后,便有人将弓箭递上。 弓箭在手,慕容伏允利用墙垛作掩护,悄悄张弓搭箭。 下一刻,他猛地将其拿出,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老六!” 苏信正看着城墙,猛然间发现一旁有一反光之物。 他立刻便想到了箭头,顺势举起天龙破城戟扫出。 啪! 慕容伏允射出的箭矢被苏信扫落,飞到了一旁。 “给我等着嗷,胆敢放暗箭,看我进了城不扒了你的皮点天灯!” 苏信指着城墙上的人骂了一句,调转马头便离开。 虽然他也没有看清楚谁射的他,但这都不重要。 只要进了城,这些都是俘虏,他不是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你小子着急忙慌,这不,被人家给射回来了,着实有些狼狈。” 杨广瞧着苏信模样,不由笑着说道。 “无妨,那老六射臣一箭,等入城臣就让他飞起来!” 苏信无所谓的说道。 说话间,只见攻城器械已经运到。 各部将领也纷纷行动起来,指挥着士卒进行攻城事宜。 宇文成都穿着甲胄下了战马,已经做好了先登的准备。 苏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前他就跟宇文成都较着劲。 这一战的先登之功,他说什么也得纳入囊中。 “来人,将兽面吞头连环铠取来。” 杨广见苏信武器有了,战马也有了,唯独缺少一套战甲。 宇文成都的金甲,便是他命人亲自打造。 苏信作为隋朝猛将,自然也少不了好甲。 很快,便有人端上来一整套甲胄。 “陛下,臣马上就要冲锋陷阵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好的甲胄借臣穿一穿?” 苏信一双眼睛都快长在兽面吞头连环铠上了,贱兮兮的说道。 “此甲重达数百余斤,除了你,还有谁能穿戴?” “来人,为苏将军穿甲!” “愿你着此甲,为朕将大隋的旗帜插在伏俟城城头!” 第23章 谁家攻城爬墙啊,直接走门 只见他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肩上扛着天龙破城戟。 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身上有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不愧是朕看重的小将军,虽年少,却大有作为。” 杨广一双眼盯着苏信,脱口而出道。 想那霍去病,十八岁便被封为冠军侯,二十二岁便封狼居胥。 他是多么想着要一个霍去病,为他的大业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目前他极为看好苏信,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是否能达到他的预期。 “陛下,再给臣一副甲胄呗,套两层臣就不怕死了。” 苏信走到杨广面前,拱拱手说道。 这一句话,就让杨广对苏信的滤镜彻底破碎。 他的小将军,竟然说出怕死这种话。 有时候杨广很想把苏信的嘴给封上,只要这小子少说话,那就是一个完人。 一旦开口,净是让人大跌眼镜。 “去去去,再给他一套!” 杨广无奈的甩甩手。 现在怕死了,当初来到他的大帐内叫喊隋朝要亡的时候,就不怕金瓜击顶? “好嘞。” 苏信也不啰嗦,跟着一名将领离开。 等他回来的时候,步伐明显慢了许多。 毕竟套了两层甲胄,重量摆在那里。 “走,拿下伏俟城,重重有赏!” 苏信走在了最前边,对着所有士卒高喊。 面对吐谷浑这种外族,苏信自然对其没有什么好感,不然先前他也不会命令士卒屠杀俘虏。 在他的潜意识里,没有什么老幼妇孺等杀人标准。 倘若叫真的话,那就只有把车轮放倒了。 “攻城!” 随着杨广亲自来到阵前,拔出天子剑下达命令的那一刻。 隋军的所有士卒各司其职,云梯,攻城车相继开动,向着伏俟城猛攻。 苏信和宇文成都等将领也在人群中,不过是攻城战,他们二人也下了马。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苏信,随后便一声不吭往云梯上攀爬。 先登之功,他要定了! “有点难爬啊。” 苏信藏在城门楼子底下,默默看着吐谷浑士卒砸下来的滚木,石块。 说实话,尽管他和宇文成都力气不小,但先登可不只看力气。 “将军,咱们还不赶紧上吗?” 赵二虎瞧着这架势,宇文成都等人可是铆足了劲。 “你们等我回来。” 苏信思忖片刻,立刻便放弃了走云梯的想法。 第一,他套了两层甲胄,实在是太沉了。 第二,他有更好的法子。 “这小子临阵脱逃?” 杨广正在前线督战,瞧着苏信第一个上了战扬,又第一个下来,不由得眉头一皱。 而苏信没有搭理杨广,径直的入了大营。 片刻后,他抱着那根被强化符强化过的撞木又屁颠屁颠跑出来。 “这小子要什么!” 杨广若不是身为一国之君,他真想跟着苏信屁股后边去看看。 实在是苏信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陛下,苏将军用这个撞城门。” 曾经见过苏信用撞木撞寨门的人,当即为杨广解答了疑惑。 “……” 听闻此话,杨广无话可说。 古往今来,似苏信者可有第二人? “我回来了,都让让,让让来!” 苏信重新来到城门底下,高声喊道。 “快,闪开!” 赵二虎见状,连忙指挥着众人。 砰! 下一刻,苏信怀中抱着撞木,狠狠的怼向了伏俟城城门。 这一击之下,城门微微晃动,上边的灰尘从上散落而下。 而城门后的吐谷浑士卒听着这动静,齐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隋军的冲车竟如此厉害?” 一人用后背抵在城门上,这一下撞击险些将他给顶飞。 “他娘的!” 另外一个人则是没有这般好运。 强有力的撞击下,即便隔一扇城门,也直接飞了出去摔个狗吃屎。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出现了一个裂缝。 “真猛啊!” 苏信瞧着自己的杰作,仅仅是十几下,城墙就已经有了裂纹。 不愧为内部先天锟钢的材质,别看外边是个破木桩子,但这就叫金玉其内。 “我让你射我,看我不用这大柱子让你飞起来!” 秉承着一直以来让对方飞起来的信念,苏信就像那永动机,砰砰砰对着城门猛凿。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伏俟城的城门被撞开。 “放箭!” 下一刻,只见箭矢如雨,向着苏信这边射来。 “你大爷的!” 苏信只得将撞木竖起来,用以抵挡箭矢。 同时他身着两层甲胄,这箭矢也奈何不得他。 “轮到我了吧?” “我让你们飞起来!” 苏信举起手中的撞木,猛地投掷出去。 “啊?” 吐谷浑的士卒傻眼了,他们射的是箭,可还回来的是更粗的箭! 噗嗤! 当即便有一名倒霉蛋被命中,整个身躯直接被顶飞,甚至将身后的房屋也给顶穿。 这一击之下,足以看出苏信用尽了力气。 “城门咋开了?” 正在攀爬城墙的隋军士卒皆傻眼了。 “我们将军凿开的,赶紧冲吧。” 赵二虎说了一句,提起刀便往里进。 “那还爬个屁的云梯啊!” 一瞬间,隋军士卒像潮水般向着伏俟城涌进。 同时,战扬上的人也赶紧将消息送回,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知给杨广。 此时,杨广正站在高台上观摩战扬局势。 不过战扬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能看到也只有原本应该攀爬城墙的士卒,似乎少了许多。 “陛下,陛下,伏俟城城门开啦!” 回来报信的士卒骑在马上,抬起头高声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打开城门,那肯定是慕容伏允老贼要跑! 命人看好城门,必须把慕容伏允老贼抓住!” 杨广得知此消息,脑子转的飞快,得出来这个结论。 毕竟他们才攻城多久,便是冲车攻击城门,也不可能短短时间里便将其撞开。 这可是伏俟城,慕容伏允的老巢。 “陛下,是苏将军撞开了城门,我们的将士已经入城了!” “啊?” 杨广疑惑的眉头皱起,只差给自己一巴掌,是不是在做梦。 第24章 杨广:谁他娘的把车轮给放倒了! 杨广被人搀扶着下了高台,着急忙慌的说道。 “陛下,甲胄,穿甲胄啊。” 一旁的老宦官见状,连声说道。 “穿什么甲,朕少年征战之时也是刀枪里滚过来的,不惧于此!” 杨广甩开老宦官,在众人的保护下向着城门处行进。 而此刻,宇文成都依旧在埋头往城墙上攀爬。 伏俟城作为吐谷浑的都城,自然是城高墙坚。 即便宇文成都身手不凡,可这攻坚战吐谷浑人绝不会留手。 大量的滚木,石块被人推下不避也得避。 一来二去,苏信则是仗着先天锟钢撞木,快了这边一头。 “就差一步了!” 宇文成都闪身避开石块,口中咬着刀在心中说道。 他再次往上爬了三格,终于用手抓到伏俟城的墙垛。 “天宝将军,这么巧?” 下一刻,宇文成都头上露出一张脸来,赫然是浑身是血的苏信。 “?” 宇文成都一头雾水,连忙左右看了看,除了他以外,水也没他快啊。 那苏信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来,拉你一把。” 苏信伸出手,宇文成都顺势搭上。 下一刻,他便被苏信拽着上了城墙。 “你们怎么入城了?” 宇文成都傻眼了,苏信他们是飞上来的吗? “嘿嘿,谁家好人攻城不走门啊。” 苏信说完后便扬长而去,扛着隋字的大旗来到了城门处。 “给我倒!” 一声大喝,苏信面前刀光一闪。 吐谷浑的旗帜被砍为两截,向着一旁歪落。 随后,苏信高高举起隋字大旗,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 “大隋必胜!” 这一刻,隋朝士卒传来山呼海啸之声。 他们原本的疲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吐谷浑旗帜已经被砍,他们入城难道还会远吗? “败了……” 吐谷浑士卒见到苏信砍断他们旗帜,隋朝旗帜展开,一个个如丧考妣。 这杆旗帜代表了一支军队的灵魂,结果这灵魂非但没了,还换成了别人的。 一时间,吐谷浑士卒士气大减。 伴随着隋军的怒吼之声,一个个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杨广被人保护着来到城门下,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高处,挥舞大隋旗帜的苏信。 “好小子,好小子啊!” 杨广声音颤抖,眼中泛起泪光,激动无比。 攻打吐谷浑虽非难事,但能如苏信这般,率领大军摧枯拉朽也是头一遭。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千年前那位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霍去病,正与眼前这个勇猛无畏的身影重叠。 得此猛将,何愁大业不成? 何愁疆土不拓? 得如此猛将,他又岂能不激动? “陛下,踩着这破旗入城!” 城墙上,弯腰拾起那面吐谷浑旗帜,掷向城门之外。 “哈哈哈,好!” 杨广仰头大笑,声震四野。 他大步上前,龙袍猎猎作响,重重地踩在那面象征耻辱的旗帜上。 这一踩,踩碎的不仅是一面旗帜。 更是对敌人的蔑视与羞辱,是大隋不可战胜的威严! 在苏信的带领下,伏俟城很快便易主。 大量的隋军入城,抢占各处城门,把守住要道。 慕容伏允带着亲信跑到了王宫里,准备死守待援。 “陛下,就剩下最后一关了,您交给臣便放一万个心吧。” 苏信抱着撞木来到杨广处,自信无比的说道。 伏俟城拿下来了,一个小小的王宫还会远吗? 倘若真的极为难打的话,他打算一把火将其点了,看这慕容老乌龟出来不出来。 “哦?”杨广脸上带笑,说道:“那朕就在此坐等苏将军的好消息了。” “对了陛下,臣还有一事。 就是吐谷浑人太多了不好管制,您看是不是要砍一些?” 紧接着,苏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便砍一些吧。” 杨广沉思片刻后说道。 慕容王室的人另说,其中一些将领必须杀了。 此次来吐谷浑,便是灭国,绝对不能让原本有威望的人活着。 “有没有标准啊。”苏信看了一下四周,指着那的马车道:“比如高过这个的砍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朕先去别处逛逛。” 杨广就知道苏信鬼点子多,等于是又帮他解决了个难题。 往后大隋对外开战,便执行高于车轮全砍政策。 这样的话,总不能还说大隋残暴吧? “陛下英明,您就瞧好吧!” 苏信目送着杨广离开,瞧着这车轮若有所思。 是不是车轮有点高了? 好像的确有点高了。 “对了,我不能一直抱这根撞木,先放在马车上吧。” 说着话,苏信便将撞木丢到了马车上。 只听咔嚓一声,马车顿时四分五裂,原本立着的车轮顿时倒在地上。 “将军,是不是要开杀了?” 赵二虎屁颠屁颠跑过来,他已经抓到了一批吐谷浑的将领。 “嗯,陛下说高过这车轮的都杀。” “啊?” 顺着苏信的手指,赵二虎的目光顿时呆住了。 真的假的? 这种情况下,那就没人能活的下了。 “快去办吧,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不信你问问这些士卒。” 见赵二虎望过来,一众士卒连连点头。 没错,方才陛下就是这么说的。 凡是高过车轮的都宰了。 没逝的,放心干就完了。 “那我去了!” 赵二虎抓紧腰间的佩刀,挥了挥手带着一档子人离开。 不久后,伏俟城内被抓的王公贵族,将领家人,统统被砍了脑袋。 一时间,血流成河,城内满是血腥之气。 杨广巡查着自己都城,等打进王宫,整个伏俟城便都是他的了。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马车之处。 而周围的街道上,仍然在斩杀着吐谷浑的王公贵族,将领。 其中有老有少,与他之前说的命令多多少少有些出入。 “把苏信给朕喊过来,朕倒要问问他有没有听明白朕的意思。” “启禀陛下,苏将军已经身先士卒去攻打王宫了。” “这小子又敢违抗朕的命令,朕说过,低于车轮……” 杨广转过头,双眼瞪大! 谁他娘的把车轮给放倒了! 第25章 杨广:朕也想扒了你苏信的皮! 杨广来回踱步,他太熟悉苏信的套路了 之前苏信杀了宇文家的人,反手就跑出去立下大功。 今日又违抗他的命令,等拿下王宫,他不但不能处罚苏信,还得赏他点什么。 这小子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 跟随在杨广身旁的裴矩,宇文智及只是对视了一眼,并未有上前抨击苏信的想法。 看看给杨广乐的,虽是骂苏信,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上了。 这如果去说苏信不听命令,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走,去王宫看看。” 杨广一挥手,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去。 尚未走到伏俟城王宫,杨广便听到了冲天的喊杀之声。 等他走近,一眼便看到了苏信。 只见苏信已经冲上了王宫内城的城墙,随手抓起一吐谷浑士卒便扔了下去。 而攻上来的人,也被苏信三下五除二砍死。 总之,苏信俨然成为了战扬上的杀神,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陛下,臣看那天宝将军表现也极为的英勇啊。” 宇文智及虽然不能去说苏信坏话,但让杨广把目光放到宇文成都身上总行吧? 他家宇文成都表现也不赖啊,难道就只有苏信在城墙上杀敌吗? “嗯嗯。” 杨广嘴上答应着,目光却始终没有从苏信身上移开。 这让宇文智及很是难受,当初苏信没在的时候,那陛下可是极为喜爱宇文成都。 如今苏信一来,可真就诠释了什么叫新人胜旧人啊 “哎,人嘞?” 正在观战的杨广,发现一扭头的功夫苏信竟然没了踪影。 “陛下,苏将军跳到城内了,应当是要打开城门放我们的人进去。” 老宦官连忙禀报道。 不多时,只听王宫城门传来咔咔之声。 赫然是苏信一人将城门给拉开,而他身后的甬道里,则是布满了吐谷浑士卒的尸首。 “兄弟们,杀进王宫了!” 隋军将领高举着手中武器,招呼一声。 “冲!” 一时间,隋军士卒士气大震,一个劲往宫内挤。 杨广则是也带着人跟上,不过他好像又听到了苏信的声音。 “兄弟们,杀进王宫抢钱抢粮抢娘们儿啦!” “排队,全都效仿宇文将军给我排队!” 一提起排队,杨广则是一阵汗颜。 他实在不知道苏信是哪里听到的这个传闻,如今还真的实践上了。 不过么,抢就抢吧。 毕竟这样做有诸多好处。 比如发泄情绪,激励士卒,震慑敌军。 而此刻的苏信,正提刀冲向各个大殿。 “给我找,一定把那个射我的人找出来,看我不把他皮扒了!” “诺!” 隋军士卒牢记苏信的命令,竟然敢射他家将军,这是不想活了吗? 砰! 一声巨响,大殿的门直接被苏信给飞踹开。 “不是你!” 随后,苏信便不断搜寻着人,也在不断杀着人。 找到对的就扒皮点天灯,不对的就一刀砍死。 总之,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视同仁! 别问,问就是男女平等。 在苏信不懈努力的寻找之下,还真就让他找到了慕容伏允。 不过这家伙鸡贼的很,一溜烟跳到了水井里。 “你说说你们这些人啊,一有事就往井里跳,这能藏人吗?” 苏信扒着井口,瞧着下方惊恐无比的慕容伏允喃喃道。 “将军,要不要把他拽上来?” “废话,不把他拽上来我怎么扒他的皮。” “朕实在是想扒你的皮啊!” 一道声音响起,杨广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走来。 “陛下,看,臣把慕容伏允给您逮着了。” 苏信迅速往旁边一站,指着井里说道。 他这模样就差把唯命是从写在脸上了。 然而,却从来没有听过杨广的话。 这也是令杨广极为苦恼之事,你说苏信不听话吧,但这小子做的事都称心。 但你说他称心吧,他是真不听话! “慕容伏允,你颇有陈叔宝之风采啊。” 杨广探出头,瞧着底下的慕容伏允道。 昔日那陈后主陈叔宝,在大军破了城后,也是一路逃到井里。 “你若在那大殿之中等朕,朕会赦免于你。 可惜,你毫无君王气概!” 杨广最为痛恨的,便是没有气节之人。 身死不失威仪,尤其是身为君王,不可刀剑加身,更不可这般苟活! “陛下,既然不赦免他就交给臣呗。” 苏信就等着杨广这句话,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嗷。 “交于你!” 杨广今日既羞辱了慕容伏允,还拿下了其都城,心情大好。 至于苏信不听从命令之事,他也懒得计较。 “好嘞,带走,快快快。” 苏信已经急不可耐,招呼着士卒押着慕容伏允离开。 到了一处僻静地方,慕容伏允依旧是昂头挺胸,仿佛方才井里的不是他一样。 总之,面对苏信等人,他确实彰显了自己的君王气概。 “你还不服,行。”苏信转过头,看向一众士卒说道:“谁杀过猪?” “将军,俺杀过猪。” 当即,便有一彪形大汉走出来。 “我一看你就是杀猪高手,来,把他皮扒了,切记,要完整!” 苏信打量着这士卒,只见对方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活张飞啊这可是,说他不会杀猪谁信。 “好嘞。” 大汉搓了搓手,拔出腰后的杀猪刀来。 “没逝的,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苏信已经能从慕容伏允的目光中,看出对方开始恐惧。 “你别怕,俺杀的那些猪从来不说俺手艺差。” 紧接着,哀嚎之声响起。 苏信双目微闭,听着耳边的声音,嘴角露出些许微笑来。 他不是变态,只是喜欢听慕容伏允嚎叫罢了。 毕竟这可是一国之君,平常上哪里能听? 由专业杀猪士卒操刀,很快慕容伏允便没了声响。 “将军,从军前我家就是做灯笼的!” 又有一名士卒自告奋勇,糊灯笼他在行。 “就你了。” 苏信当即便给了此人一个机会。 慕容伏允被扒皮拆骨,做了人皮灯笼。 在后世的记载之中,苏信可谓是此事件的主导者。 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 苏阎王。 第26章 他们朝我丢弓箭~我拿他们点天灯 “朕能坐在吐谷浑的王宫里,诸位可是功不可没啊。” 杨广端坐在主位,说起这话的时候不断张望着。 苏信这小子去哪里了,为什么庆功宴没了身影。 “岂敢,西征大捷,皆仰仗于陛下运筹帷幄。” 裴矩,宇文智及等人纷纷起身,端着酒说道。 太仆卿杨义臣,兵部尚书段文振等人只是望着。 他们都是率兵打仗的将军,可说不出来这种谄媚的话。 当然,他们也不会胡言乱语扫了杨广的兴头。 既然杨广喜欢听,那就有的是人去说。 “没坐!” “若无陛下,我等进得了伏俟城乎?” 苏信扯着嗓子,慢悠悠的来到了中央。 这话一出,一众将领顿时感觉是重量级。 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信这冲锋陷阵,身先士卒浓眉大眼的家伙。 竟然也和裴矩等人学着拍龙屁。 “苏将军,你可是来晚了。 但这里还有坐,来,坐朕身旁。” 杨广瞧着苏信这肆无忌惮的样,心中满是欢喜。 “有坐啊,那臣就坐吧。” 苏信将手里的孔明灯放在桌案上。 “此灯颜色倒是极为鲜艳,煞是好看。” 杨广见状,不由得说道。 “嘿嘿。” 苏信笑了一声。 好看吗? 拿命换的! 谁来为慕容伏允花生! “对了,慕容伏允你是如何处置的?” 杨广才想起来苏信将其带走,后来就没了消息。 “他们朝我丢弓箭~我拿他们点天灯~” “孔明灯啊孔明灯,点燃升起照亮这夜空……” 一言不合,苏信直接开腔。 “噗!” 众人喝的酒直接吐了出来。 他们方才没有听错吧? 这灯是用人皮做的? “嘶。” 杨广只感觉牙疼,苏信的确是敢说敢做。 之前就一直嚷嚷着扒慕容伏允的皮点天灯。 但他可是真去做啊,行动力拉满了。 “陛下,给您看点好东西。” 苏信站起身,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然而,过去片刻也未有动静。 一阵小风刮过,谁尴尬在当扬谁知晓。 “好在哪?” 裴矩嗤笑一声,一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样。 “这群龟孙儿不听话啊。” 苏信站起身,说着就要往外走。 尚未抬腿,只见宫墙的另外一头忽然有光亮起。 下一刻,无数孔明灯被人放飞。 最先放飞的灯上,写着一个个隋字。 接下来的一批分别是大隋万年,大隋永昌。 “这才对嘛。” 苏信喃喃自语道。 虽然这帮龟孙有延迟,但最起码顺序没有错。 “好,好,好!” 杨广激动的站起身,连说三个好字。 大隋万年,大隋永昌。 全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边。 自他登基后,便制定了大业这个年号,为的便是雄心壮志和政治抱负。 苏信所说,正是他之所求。 “苏将军攻打吐谷浑功不可没,朕决定为你封侯!” “言能抚养军士,战必克,得百姓安集,故号武安。” “封号,武安!” 杨广端着酒杯起身,笑盈盈的说道。 在他心中,需要的是大汉之霍去病,大秦之白起! 苏信年轻,多历练几年。 何尝不能封狼居胥,横扫异族? “还不恭喜武安侯?” “是,我等恭喜武安侯!” 一时间,所有将领皆纷纷起身。 他们之中眼神里有的是羡慕,有的则是嫉妒,有的则是诧异。 总之,人间百态。 毕竟一个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的便已经封侯。 而他们这些人久经沙扬这么多年,也不曾获得此殊荣。 “陛下想让苏信做武安君,已经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裴矩悄悄对身旁的宇文智及说道。 “是也。” 宇文智及点了点头,面露笑意。 封号武安,的确威风。 可这封号的背后,却蕴含着诸多含义。 曾经所受武安封号之人,可曾有善终之人? 白起,被秦昭襄王赐死。 李牧,因谗言被杀。 苏秦,车裂而死。 此三人哪个不是功高一世? 哪个不是为国家做了极大的贡献。 结果呢? 只有一个死的下扬。 “多谢陛下。” 苏信也没想到自己能封侯,还以为杨广把他的大功给忘了呢。 武安他也知晓,这玩意儿后坐力大。 不过嘛,凭借他作死的程度。 估计不用等别人出手,他说不定就会把自己玩死。 到时候这武安自带诅咒的加成,将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朕的武安侯,可曾有字?” 杨广觉得叫封号,叫将军生分的很。 “这,不曾有字。” 说起字这种东西苏信就支楞不起来了。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出身不行,家里也没有提前取字的规矩。 “既不曾有字,朕便帮你取。” “你与朕相见第一面,所求不过是一个正义,袍泽情义之事。” “心怀信义,便为怀义吧。” 杨广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 “臣多谢陛下赐字!” 苏信拱手躬身谢恩。 从今往后他也是有字的人,苏信,苏怀义。 不过么,他可能违背杨广对于这怀义的初衷了。 毕竟他可不干人事。 一时间,整个庆功宴上苏信出尽了风头。 又是封侯,又是赐字。 仿佛西征的好处都让他一个人拿了,其他人全成了陪衬。 一些名门望族出身之人,心思便活络起来。 像苏信这种出身的人,以往他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毕竟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该烂在那地里! 可现在苏信表现极为不错,趁没有在杨广面前彻底受到宠信。 他们必须出手,要么将其拉到自己家族中联姻。 要么直接毁了苏信。 杨广能依赖的只有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绝对不能开了这个泥腿子入朝堂的口! “哼。” 杨广居于高处,底下之人的心思又岂能不尽收眼底。 他冷哼一声,垂下头用袖袍挡住饮酒,压下眼中的阴鸷之色。 大隋,是他杨广的大隋。 然而, 这些个世家大族的人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竟然妄想着让门生子弟入朝堂,把持着大隋的官员升迁。 好,好的很! 若不将这些刺给拔出,他就不叫杨广! 第28章 别问,杨广说的都对 他拱手道: “陛下,臣有一件大喜事要禀报于您。” “哦?” 杨广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了裴矩。 今日他见证了诸多喜事,还有什么喜事能超过苏信所作所为。 “西域诸国国王,他们听闻我大隋之威,陛下之圣德!” “纷纷愿意前来朝拜,敬仰陛下天威!” 裴矩作为大隋的外交使臣,一直忙活着联络诸国国王。 他深知杨广要的是什么,不就一个所谓的面子嘛。 正好趁着大隋拿下吐谷浑,让这些小国的使者来朝拜。 这样不仅能让杨广获得面子,他也能记下这一功劳。 “当真?” 杨广缓缓站起身,面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天子受万民朝拜,哪有受各国国王的朝拜过瘾? “岂敢胡言。” 裴矩见杨广如此这般,便知此事稳了。 尤其是杨广现在喝了许多酒,早就已经上头。 估计杨广想想各国国王朝拜,就已经激动不行。 “好,倘若事成,朕必定给予你重赏!” 裴矩坑害苏信之事,杨广决定先放到一旁。 等他让人将证据确凿的消息告知给苏信,在让这睚眦必报的小子自己处理。 此时,裴矩在他这里还有大用。 “臣遵命!” 裴矩心中暗喜,召集诸国的事他必须办好。 便是前些时日坑害苏信之事事发,也可将功折罪。 “接着奏乐,接着舞。” 杨广坐回原位,心情大好,他当即命人准备招待诸国事宜。 走在杨广身旁喝酒的苏信,眼神不断的在变化。 裴矩这孙子这一手玩的好啊,吐谷浑是他们这些将士拼死拼活打下来的。 而裴矩只需要动动那张破嘴,借助大隋的威名便将诸国国王给请过来。 一来二去,这功劳还都让他占了。 关键是裴矩立下大功,杨广不得护着裴矩,他还怎么报仇。 庆功会到了尾声,众将领纷纷辞行告退。 “怀义啊,你是君子。” 杨广轻轻拍了拍苏信的肩膀,随后便带着人离去。 “十年太晚了些。” 苏信回过味来,喃喃道。 出了王宫,赵二虎等人便纷纷迎上来拱手道: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年纪轻轻便封侯,这放在大隋也是独一份。 “诸位今夜忙活许久,本侯请你们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苏信见众人热情无比,加上这些人连普通士卒庆功宴也没参与。 那他只能自掏腰包,好好安排一下众人了。 “侯爷大气,俺就不客气了。” 把慕容伏允当猪杀的士卒也在,顿时大笑着应承下来。 随后,苏信便领着众人离开。 路过一处房屋的时候,便听到了激烈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之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 苏信瞧见了几个隋朝的士卒在里边,便对赵二虎说道。 片刻后,赵二虎返回。 原是几个隋朝的士卒出来找乐子,阿紫争夺一吐谷浑女人的时候大打出手。 “你们可真够丢人的。” 苏信走进房屋,瞧着这群士卒说道。 听罢,一众士卒连忙将脑袋垂下。 是因为他们奸淫之事,惹得苏将军不高兴了? “都是自家袍泽弟兄,为了一女子大打出手,至于吗?” “二虎,将那女的杀了,以免坏我袍泽弟兄和气。” “是。” 赵二虎拔出刀进了里屋,一刀便解决了此事的根源。 这般解决纠纷,众人还是头一次见,皆面面相觑。 根源没了,两个当事人纷纷走出来,带着歉意说道: “不好意思,为了个番邦女子打了你腰子一拳。” “无妨,你胯下没事吧,刚才我踹的一脚挺用力的。” “行了,都他妈兄弟,喝酒去吧。” 苏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不就一个女人,还是番邦的女人,犯的着大打出手? 这不就是他娘的小头控制大头? 都是做大事的,下身一定要把持的住。 安抚好这些士卒,苏信和赵二虎等人又喝了一顿酒便返回住处。 伏俟城拿下,慕容伏允更是被点了天灯。 这对于吐谷浑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塌了。 对苏信,吐谷浑人是又敬又畏。 有这尊猛将在,他们不敢前来夺回伏俟城,纷纷选择投靠其他国家。 在此之前,杨广曾经让人去往周边各国,禁止接收吐谷浑的残部。 翌日。 朝会。 杨广端坐在慕容伏允的王位上,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下边的一众将领皆一言不发,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 苏信把住大殿的门,露出个脑袋往里边观望。 怎么个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死气沉沉的。 谁死了? 全体要在这里默哀。 像这种情况的话,他不仅是来晚了,倘若走进去不是成了最为显眼的一个。 万一杨广一肚子气,看到他不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就在这时,苏信发现杨广看过来,脑袋直接往后一缩,就当自己没来过。 杨广目光一扫,什么玩意儿? 好像是一颗脑袋从大殿外的门后缩回去了? 他挥挥手,老宦官连忙出去查看。 “哎哟,是侯爷啊,为何不进去?” “这本侯也不敢进啊,瞧陛下面色要砍人。” 苏信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宦官语塞,还真让苏信说中了。 目前以陛下的怒气来看,砍人也是迟早都事。 “陛下方才已经看到侯爷了,您还是进去吧。” “进去可以,你得告我陛下为什么生气。”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苏信可不想建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何况这侯爷就当了一天,该享受的都没享受到呢。 “西边。” 事态紧急,老宦官只说了两个字。 苏信默默往大殿里走,西边? 应当是西突厥吧? 这家伙势力可不小,隋朝能灭的了吐谷浑,却够呛能灭的了西突厥。 杨广瞧着苏信,目光顿时一亮。 “怀义,西突厥猖狂,公然收留吐谷浑残部,你说该如何?” “干他呗,陛下要打,臣第一个上,谁怂谁是孙子!” 苏信追求的便是一个政治正确。 别问。 问就是杨广说的都对。 第28章 我要发癫了 对方双手环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如果苏信没猜错,这就是西突厥的使者吧? 肯定是此人惹怒了杨广,而这些群臣又和杨广意见相左。 这才造成君不悦,臣垂首的局面。 听闻苏信的话,杨广的脸上重新展露出笑容来。 还得是苏信,无论何时都会遵从他的心意。 而底下的这些人一听说他要出兵西突厥,皆言刚与吐谷浑交战,不宜动兵。 他是要打西突厥吗? 要的是一个态度! 要的是君臣一体,而不是在外人营造出一种君臣不同心的样子。 “这位是?” 西突厥使者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隋朝打个吐谷浑就罢了,当真以为他们西突厥如吐谷浑那般好欺负? 这是个哪个没见识到世家子弟出来历练,连最为简单的局势都看不懂。 隋朝想要攻打西突厥,战线将会被拉长。 但西突厥骑兵来去如风,劫掠隋朝边境,最后吃亏的还是隋朝。 “苏信,两国洽谈,岂容你个黄口小儿,书都没有读过的人胡言!” 一名将领缓缓走出,指着苏信说道。 裴矩默默望着这一切,苏信这小子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到底是连个寒门都不算的东西,即便一朝得势,依旧改不了狂妄自大的毛病。 “大隋皇帝陛下,敢问贵国就是这般招待使臣的吗?” “似此等无礼之人,如何行走于朝堂?” “泱泱大国,连礼节都不知晓吗?” 西突厥使者仿佛找到了发难的借口,不断说道。 “呼……” 杨广拨弄着佛珠,双目微闭,内心俨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西突厥实在放肆,他曾经召泥撅处罗可汗前来拜见,对方托故不至。 从这件事上,已经能够看出西突厥藐视大隋。 如今这使者毫无顾忌,在隋朝的地盘上肆无忌惮。 此刻的杨广,很想直接将使者杀掉。 但这样做了以后,传出去反而是他气量狭小,惹他国看个笑话。 “你妈!” 苏信手指抬起,脱口而出。 自始至终,他对自己人下手也狠。 但他也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何时何地,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必须得向着自己人! 这不仅是让人看笑话,还显得他们不团结。 一致对外! 懂不懂什么叫一致对外? “嗯?” 听到底下的动静,杨广缓缓睁开眼睛。 苏信这状态,似乎又开始发癫了啊。 不过发癫好啊。 今日这局面令他很是烦躁。 倒是希望苏信颠一点,最好直接把这西突厥的使臣给砍了! 正琢磨着先喷队友,再喷对手的苏信。 脑海中突然传出来一道声响。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吐谷浑王宫大殿。】 【宿主发癫成功,可获得震天弓,穿云箭,神射弓法!】 【宿主发癫过程被杀,可返回原来世界。】 系统再次给予发癫机会,苏信顿时就精神了。 他正愁怎么发难呢,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嘿嘿。 想到这,苏信直接笑出了声音。 倘若他把这西突厥使者杀了,那杨广不得气死了? 到时候肯定安排人将他砍了,他就能顺势返回原来的世界。 不过可惜了,这武安侯才当了没一日,脑袋就要搬家喽。 听到苏信嘿嘿笑了一声,众人只觉得这小子脑子有点毛病。 唯独杨广看得出来,这是苏信发病的前兆。 每次苏信发病的时候,好像都会傻笑一声。 好,太好了! 只要苏信这小子把西突厥使者砍了,他必须重赏。 “苏信,还不下去,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先前的将领得到他人的暗示,连忙对苏信说道。 “能不能把嘴给我闭上,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 “你个狗,你怎么跟个狗一样!” “你懂不懂什么叫大国之威,一个小小西突厥谁是主,谁是臣你都分不清楚吗?” “还两国洽谈,他得跪着跟我们谈,而不是趾高气扬。” “崇洋媚外的东西,给我滚下去!” 此刻,苏信化身为加特林,高速旋转对着将领疯狂的输出。 将领面对连珠炮,也是一脸的懵逼。 他转过头看向世家之人,试图寻找帮手。 然而,这些人脑袋一歪,就当没有看见他一般。 “嘿嘿嘿。” 杨广用袖袍挡住脸,肩膀不住的抖动。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 全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西突厥是什么东西,他是一国之君,不能自降身份去骂这使者。 可苏信这般说,真是他的嘴替啊。 笑过之后,杨广放下袖袍,面色变得难看无比。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苏信没有规矩,扰乱朝堂秩序。 不少人觉得苏信这般闹腾,打了杨广的脸面。 这刚封的侯爷,获得的殊荣,恐怕也留不住了。 宇文成都不像他人幸灾乐祸,只觉得苏信已经是失心疯了。 虽说这样做的确痛快,他也觉得出了一口气。 只是,总归是惹怒了陛下。 “我要死了,我终于要死了!” 苏信默默抬起头看了一眼杨广,好家伙,脸黑的跟炭一样。 不用说,这怒气值肯定是拉满了。 他得琢磨着接下来的死法了,是被凌迟处死,还是被五马分尸。 这些都太痛了,能不能看在他为大隋立下大功的份上,让他走的痛快一些。 杨广直接命人干脆一刀抹了脖子,或干脆金瓜击顶。 最起码这样的话,他能少些痛苦,少些回味。 苏信伸直了脖子等着受死,可是杨广只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这下苏信十分不理解了,杨广脾气怎么这么好。 实在不行,他真把这西突厥使者给剁了吧。 这样做的话,等同于惹怒了西突厥,这祸比天还大! 苏信心里念叨着杀他,赶紧让金瓜武士来金瓜击顶。 杨广同样是急不可耐,这小子犯病怎么只犯一半。 把气撒到大隋的将领身上,可不能忘了西突厥使者啊。 当初杀宇文述的那个尽头呢? 干他,直接抽刀干他啊! 一刀剁了! 放一万个心,朕绝对不会追究你罪过! 第29章 气笑的杨广 上次苏信杀宇文述的时候,他便让苏信不得火并,最终将苏信给惹恼。 “苏信,不得无礼,给朕滚下去!” 杨广板着脸,严肃无比的说道。 急了,他急了。 苏信脑海中一张表情包呈现,看看杨广急成什么样了。 既然如此,那他可就要开始喽。 金瓜武士准备好了,待会下手利索点,让自己少些痛苦的上路。 “嗯?” 西突厥使者发现苏信步步紧逼,当即便察觉不对往后倒退。 这小子疯了,竟然连使者都要杀。 而且杨广也疯了,刚打下吐谷浑地盘,便想着和西突厥开战? “苏信,不得乱杀!” 裴矩面色大变,作为游走于各方的使者,他太懂目前局势了。 西突厥的兵马不管隋朝如何攻打吐谷浑,但他们的骑兵皆在吐谷浑边境。 一旦使者被杀,几万骑兵东进。 到时吐谷浑残部反扑,双方同时攻打隋朝,这必然是要把到手的地盘给吐出去。 “跑的了你?” 苏信低声说道,腰间的佩剑就已经出鞘。 刷! 一道寒芒闪过,西突厥使者捂着脖颈缓缓倒退。 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瞪大的双眼诉说着他的震惊。 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他们还没有交战! 至死,西突厥使者也没有想到苏信会如此莽撞。 “苏信,你肆意妄为,你要因一人之过陷大隋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擅杀使者,传出去不仅名声不好听,还显得大隋没有气量。 本来选择看戏的宇文智及,看到杨广黑了一张脸,顿时找到了发难的机会。 “那你弄死我呗。” 苏信啪嗒一声将剑扔在地上,摆出一副赴死的模样。 “你!” 裴矩,宇文智及二人见到这一幕,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长那么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横的人。 到底是谁犯了错? “苏信,你可知罪?” 杨广猛地拍了一下桌案,暴喝一声。 “不知道,怎么着?” 苏信头一抬,是要杀自己了吗? “你可知擅杀他国使臣,会让两国交兵?” 杨广拳头不断拍打在桌案,彰显着自己愤怒。 “不知道,怎么着?” 苏信仍旧是老一套,别问,问就是怎么着。 “嘶……” 底下的将领皆倒吸一口凉气儿,只觉得天塌了。 放在以往,哪有人敢这样和杨广说话。 你说苏信不是疯子,这谁会相信啊。 杨广被苏信这一问一答,气的心肝疼。 这小子为什么如此耿直,直接服个软,此事就过去了。 毕竟西突厥罢了,谅对方也不敢真和大隋交战。 结果一问就是怎么着,怎么着。 可以看出来,苏信是真想死啊。 “那你就去死,你杀了西突厥使者,去西边到西突厥可汗处赴死!” 杨广被气的手指头都在哆嗦,好个油盐不进的苏信。 这下他已经这么说了,苏信应该怕了,不敢跟他抬杠了吧? “好嘞。” 苏信点了点头,倒是给他指了条路。 既然杨广不愿意杀他,那他就去找西突厥可汗好了。 反正只要发癫不结束,他被谁杀都一样。 随后,苏信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昂首挺胸出了大殿。 “你……” 杨广愣了一下,旋即便被气笑了。 他靠在王位上,将手搭在眼上,无奈至极。 “疯了,这小子疯了。” 宇文智及喃喃自语,不过苏信越疯越好,今日看来是真要死了。 “陛下英明,臣这就安排人送苏信去往西突厥处。” 裴矩借坡下驴,当即说道。 “不必你安排,朕亲自安排!” 杨广看了一眼裴矩,内心已经极为不悦。 苏信找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 待他安排亲信之人,带着苏信往西走转一圈,随后便赶回来了事。 一个使者罢了,他可不愿意拿一个看好的人去换命。 使者不配,西突厥更加不配。 出了大殿,苏信只感觉一身轻松,终于可以死了。 “滚远点!” 他望向傻眼的西突厥使者随从,怒骂了一声。 这随从方才未进大殿,却也见到了里边的这一幕,他得抓紧将消息告知给可汗。 “侯爷,侯爷慢行。” 殿内老宦官带着两名金瓜武士,叫住了苏信。 “啥事,陛下改变主意了,要直接杀我?” 苏信还不想多走一遭呢。 “不是,陛下是让我等陪着您去往西边。” “哦,武装押运。” 很快,苏信便和这三人出了伏俟城。 往西的路上,苏信也在嘀咕。 杨广有点看不起人了,他是那种半路逃走的人吗? 说死就死,他说话算数!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一路上,苏信哼着小曲儿,全然不像个将死之人。 老宦官也是摸不着头脑,你说一个上杆子送死的人,结果还想再活五百年。 这他娘的,不是纯纯的脱裤子放屁吗? “侯爷,陛下也没有真要杀您的意思,咱们溜一圈回去后陛下的气也就消了。” 老宦官牢记使命,不忘劝说着。 “别,千万别,陛下不想杀我我还想死呢。” 苏信连连摆手,到现在发癫都没有结束,这次看来是死定了。 “何必呢,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侯爷年轻,武勇盖世,将来前途无量啊。” “是啊侯爷,陛下对您的宠信,那是大隋朝独一份。” 两名金瓜武士也加入到劝说的行列之中。 他们对于苏信的际遇,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只可惜,苏信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大丈夫说一不二,敢做敢当!” “西突厥使臣是我杀的,那我就给他一个交代!” “一命换一命,我苏信不愿做大隋的罪人!” 苏信拍打着胸脯,满嘴的仁义道德。 这一幕,令老宦官和金瓜武士面面相觑。 此乃当世大丈夫也!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1000!】 【宿主发癫获得杨广认可,奖励震天弓,穿云箭,神射弓法!】 脑海中系统声音传来,苏信一切的豪言壮语,皆汇聚成四个字。 “阿米诺斯!” 第30章 回来吧我的苏信,我最骄傲的武将 苏信先前说远,那是想赶紧到了赶紧死。 现在说远,他是真的不想去。 毕竟没了系统的加持,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不远了,不远了,马上就到了。” 老宦官点了点头,不愧是心怀大隋,敢作敢当的苏信。 “侯爷放心吧,您死后,我们定然给您收尸,绝不让您客死他乡。” 金瓜武士暖心无比,冷了谁都不能冷了苏信的尸体。 面对众人的热心肠,苏信只觉得有些凉。 “侯爷,前边就到了。” 另外一金瓜武士抬起手,指向远处的大营。 下一刻,只见营门大开,西突厥的骑兵从里边涌出。 在这座大营之人,正是杨广曾经召见,却托故不至的泥撅处罗可汗。 而此次冲在最为前边的人,便是有着纵横西方,铁骑八部之称的首领。 西突厥大营中,吐谷浑战败逃走的贵族来到大帐之中。 “可汗。” 他们单膝跪在地上,对王座之人恭声说道。 “本汗便是收留你们,隋朝亦不敢与本汗交兵,不必这般慌张。” 说话之人端坐在王位,头上戴着金冠。 在其两旁,是两只体型庞大的狼。 “是,不过隋朝似乎不把可汗放在眼里,从擅杀使者我们就看出……” 这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泥撅处罗可汗的眼神吓住。 “收起你的小心思,本汗自会处置。” 泥撅处罗可汗厌恶的看了对方一眼,对其很是鄙夷。 小聪明无用罢了,不然的话,为何吐谷浑会被隋朝打进了王都。 望着大帐外,泥撅处罗可汗陷入沉思。 他已经派遣八部骑兵首领,去杀了那个前来请罪的隋朝人。 杨广如此识相,既如此,他便卖杨广个面子。 此事,就此翻篇。 但西突厥保着吐谷浑人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让步。 倘若要打,西突厥奉陪便是。 此时,前来请罪的苏信距离对方骑兵的位置越发接近。 “你们先往回走,以免被误伤。” 这老宦官和金瓜武士是好人,苏信可不想待会这三人跑不了。 他不是傻子,既然发癫时间过去,死了也是白丝。 那他还是上杆子送死,岂不是白痴? “好。” 老宦官被这阵仗也吓了一跳,毕竟是数千的骑兵狂奔,谁看了不会怕。 随着三人离开,苏信只剩下一人一骑。 “那个便是隋朝派来请罪的吗?” “哼,把他脑袋割了,让远处的三人带回去给杨广!” 铁骑八部的首领面对独自一人的苏信,无所谓的说道。 “想要我的命,我先把你们都给射死!” 苏信怒目圆睁,心念一动,系统空间里的震天弓,穿云箭就已经到了手上。 除了这两样物品,他还获得了神射弓法的奖励。 现在的他,已经具备了吕布的辕门射戟能力。 下一刻,万里烟云罩扬起前蹄,苏信顺势站在马背上开弓。 “矢贯坚石,劲冠三军!” 嗖的一声,穿云箭爆射而出。 狂奔的铁骑八部首领哪能想到苏信会来这么一手,想要躲避停下俨然来不及。 噗嗤! 只见箭矢命中一名首领,甚至将其心口给贯穿,就连其身后的人也纷纷落马。 苏信一刻都未停歇,张弓搭箭一气呵成,仿佛触发了致命节奏。 嗖嗖嗖! 箭矢一根接一根射出,目标直指铁骑八部的首领。 噗噗噗! 箭矢入体的声音传来,一转眼,铁骑八部首领纷纷落马。 一众西突厥骑兵见状,也纷纷抓紧了缰绳,令战马停下脚步。 毕竟面前这一人一骑,八支箭矢射出,杀了何止八个人。 凭借对方的箭法,他们又岂敢去送死。 “哈哈哈,西突厥?” “不过如此罢了!” 苏信将震天弓放在背上,抓起缰绳便往回赶。 此时,老宦官和金瓜武士正远离此地。 但他们回过头的时候,便看到了苏信站在马背张弓搭箭,箭箭命中的神姿。 尤其是敌方挨个落马,这一幕,仿佛是天神下凡一般。 “侯爷不是来请罪的吗?” 金瓜武士反应过来,这不对吧? 这是请罪不忘报国,顺手宰几个西突厥首领? 似乎这样一想就合理了,本该一换一的,现在简直是血赚啊! 很快,金瓜武士的猜想就被推翻。 苏信调转马头,开始与他们会合。 “狗儿的,凭西突厥也配,咱们侯爷的命金贵,回去和陛下复命了。” 老宦官的任务本来就是保住苏信。 现在如今苏信不仅能活着,还出手射杀西突厥人,再一次体现了自己的价值。 若是陛下知晓,岂不是要高兴万分。 苏信射箭快,回来的也快。 和三人会合后一刻也不停留,扬长而去,只留下望着八部首领尸体的西突厥骑兵傻眼在当扬。 伏俟城。 各部将领已经被杨广派发出去,毕竟他让人劝说苏信不去送死。 西突厥得知,定然是要大怒。 倘若西突厥进军,他们有防备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回来了吗?” 杨广在大殿内踱步,问向一旁的金瓜武士。 已经出去这么久了,按道理来说转一圈罢了,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不会是苏信这疯癫劲上来,真的去西突厥处领死了吧? 这一刻,杨广有些后悔。 他早就该想到苏信脑子不好,这一点在宇文述事件上便体现出来。 只是他那时候也急,心里的话便脱口而出。 “启禀陛下,尚未归来。” 金瓜武士禀报道。 “可恨,可恶,可惜!” 西突厥可恨,其使者可恶,苏信可惜。 此时,杨广很想吟唱一首。 回来吧我的苏信,我最骄傲的武将。 历历在目的身影,眼泪莫名在流淌。 依稀记得一线天,还有给力的冲杀,守护大隋的边疆。 “陛下,回来了,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金瓜武士小跑着进入大殿,高声吆喝。 “真唱回来了?” 杨广打起精神挪动脚步,果然看到了苏信的身影。 顿时,他心中的石头落地。 看来苏信这小子也是怕死,不过是跟他赌气罢了。 第31章 杨广: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 “怎么,这不是大隋最有种的人,半路是当了逃兵?” “嘿嘿,陛下,臣承认之前说话声音大了些。” 苏信二皮脸一个,该服软就服软。 总之用两句话就能形容他,桥洞底下盖小被,逢人就说对对对。 “哼,朕自会派人去给西突厥点东西作为赔礼,此事便暂且做罢了。 日后望你行事多加思虑,莫要莽撞。” 杨广叹了一口气儿,像个长辈一般告诫着苏信。 “臣知晓了。” 苏信乖巧站在一旁,主打的便是一个听劝。 “听话就好。” 杨广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他觉得苏信还是不长记性。 但那又能怎么办? 谁让他看中的人只有十七八岁,年少轻狂呢。 而且吧,这孩子似乎真有点毛病。 等回到东都后,他安排几百个御医为其诊治一番。 “准备些丝绸,财物命人送到西突厥大营。” 杨广转过身,对老宦官吩咐道。 “那怕是要准备的有点多哦……” 老宦官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什么有点多,他一个使者罢了,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杨广真想问问这老东西是不是老糊涂了。 一些丝绸,财物,就已经够给西突厥面子了! “陛下,这是先前的价,侯爷回来的时候杀了几个西突厥人……” 老宦官连忙将之前的事情讲出。 见杨广望过来,苏信老老实实说道:“顺手的事……” “呵呵。” 人在无语的时候会发笑,杨广再一次被苏信给气笑了。 这小子,就是个纯纯的惹祸精。 一天的时间不到,给他惹了两个祸! “怀义,你小子如此能惹祸,朕将你砍了如何,毕竟也是顺手的事。” “陛下,忠诚,忠诚!” “留着臣为您赴汤蹈火啊!” 苏信昂首挺胸,仿佛面前之人是太阳。 他也是听出来了,杨广还在叫他的字,定然是没有生气的。 “陛下,西突厥的使者到了。” “这是来问罪来了,你给朕站好了!” 杨广不以为意,顺手杀了几个人罢了。 大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财,随便给点糊弄糊弄就行了。 等他处理完了此事,再和苏信算算账。 老宦官欲言又止,这恐怕没那么好糊弄。 “西突厥使臣,拜见大隋皇帝陛下!” 使者入殿,双腿一弯,当即便跪在地上。 这着实令杨广一愣,先前的西突厥使者可没这般恭敬。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着让苏信将其一刀剁了。 “陛下,可汗让小臣带一句话。” “既让臣子去我们处请罪,为何出尔反尔,射杀了西突厥铁骑八部的首领?” “莫非,这便是上国之风范?” 西突厥使者喋喋不休,直接给杨广听傻了。 什么玩意儿? 他不是让苏信去溜达一圈,就赶紧滚回来吗? 谁他娘的让苏信顺手把其铁骑八部首领给射杀了。 这些首领他知晓,是西突厥纵横西方的骑兵统帅。 可如今,竟然被苏信挨个点了名。 这一举动,直接削弱了西突厥的骑兵实力。 只是这样的话,那他又得多给苏信擦一下屁股了。 “嘿。” 苏信见杨广看过来,抬起右手扫了扫左肩膀。 衣角微脏。 瞧瞧杨广的脸都红了,这得多么开心。 不用太过夸赞,这都是他身为大隋臣子应该做的。 此时,杨广内心思绪万千。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想重用苏信后,他的脑袋似乎总感觉晕乎乎的。 只是不知道现在把这祸害送给西突厥,对方还敢收吗? “此事我们可汗便不追究了,另外附送两千匹战马当做先前使者冲撞陛下的赔礼之物。” “还望大隋皇帝陛下以两国关系为主,勿要伤了和气。” 紧接着,西突厥使者话锋一转说道。 杨广一直在想苏信的事,也没有听清使者的话便说道: “一个死的了使臣罢了,你们要朕两千匹战马?” “怎么,你是觉得朕的大隋不敢与西突厥交兵?” “?” 使者傻眼了,不是,这大隋皇帝什么意思? 是他们给的两千匹战马太少了,所以对方很不满意? 行! 两千匹战马太少那就加! 反正可汗来的时候告诉他,底线是五千匹战马。 倘若隋朝还不满意的话,那他们可就退回西边了。 “陛下……” 老宦官挤眉弄眼,错了,弄错了。 是人家要赔咱们,不是咱们赔偿他们。 虽然他也不大清楚为何西突厥突然怂了,想必是和苏信那八箭有关。 毕竟八支箭矢八个首领,这是当兔子打了啊,也难怪西突厥乖巧了许多。 “大隋皇帝陛下,既然您觉得两千匹战马不够多,那我们再追加三千匹!” 西突厥使者叹了口气儿说道。 杨广老脸一红,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听错了。 这不是闹笑话吗? 不过听错了也有听错的好处。 原本人家要赔两千匹战马,现在直接多加了三千匹! 血赚! “牛逼啊!” 苏信默默在心里给杨广竖起个大拇指。 他们打了别人,别人还得上杆子来赔礼。 什么叫强国? 这就叫强国! 还有杨广也是厉害,硬生生多讹了三千匹战马。 西突厥只能吃过哑巴亏,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告知你们可汗,尽快派遣人来我大隋。” “至于此事,暂且不再追究了。” 杨广袖袍一甩,背过身去。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一刻,他比进了伏俟城还要高兴。 “是,小臣告退。” 西突厥使者见杨广这般说,也彻底放下了心。 他一步步倒退,最终离开了大殿。 “恭喜陛下,此次大隋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老宦官拱手道。 “谅那西突厥也不敢和我大隋交兵。” 杨广重新转过身,面色严肃无比。 西突厥的事情解决了,该解决苏信了。 见状,苏信原本靠在柱子上的身躯立刻挺得笔直。 “去将那御医喊来!” 杨广本来想回到东都后再找御医,给苏信诊治一番。 现在看来不用回东都了,立刻就治! 第32章 我杀了西突厥人,他赔礼道歉不过分吧? 苏信一脸的不解。 叫御医干什么? 杨广病了吗? 脸色还不错啊。 他很想说一句,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 这个时候杨广请御医,会不会是肾不太好。 毕竟当皇帝的,是得多操劳一点。 不过么,任何御医都不如他一颗体力恢复丹,让你恢复如初,金枪不倒,重振男人雄风。 “就是他,给他看看。” 苏信正胡思乱想着呢,就见杨广的手指头都已经指到他鼻子上了。 “我?” 望着御医走过来,他算是明白了,合着是给自己看病。 “陛下,敢问侯爷是什么症状。” 御医一边取出搭脉之物,一边询问着。 “脑子不太好使,牛劲上来了疯疯癫癫,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会变得特别暴戾,想要杀人。” 杨广回忆了一下,将症状告知。 听到这几个症状,御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微微往后挪动了一步。 这得去找兽医啊,而不是找御医。 硬着头皮诊治了一番,御医惊奇的发现,苏信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广根本不相信御医的话。 苏信会没病? 如果苏信没病的话,为什么每隔一阵就犯病? 他是皇帝,没人敢顶撞,但苏信就敢。 事后这小子还知道错,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你学艺不精。” 杨广思忖片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陛下,臣家中世代学医……” 御医当即便吓得跪在地上,同时祈求的目光看向苏信。 “陛下,还是莫要为难他了。” 苏信看着眼前抖似筛糠的御医,他再不开口,可能这家伙就要噶了。 杨广甩甩手,示意这个学艺不精的御医赶紧离开。 御医感激的看了一眼苏信,垂着身子往后倒退。 他发誓,一定要苦心钻研关于疯病的医学技巧。 有生之年,定然要把苏信给治好,以此来报其大恩。 苏信如果知道这老御医这般想,高低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恩将仇报嘛这不是。 御医刚离开,宇文智及便急匆匆赶来,口里还高声喊着: “陛下,陛下,祸事了!” 就在之前,他收到了苏信的消息。 本该请罪的苏信竟然又杀了西突厥人,这是罪上加罪。 最起码在当今的外交局面上,苏信彻底的让西突厥和隋朝关系破裂。 等宇文智及进了大殿,才发现苏信竟然在这里。 他揉了揉眼,没有看错,的确是苏信。 “咋了?” 苏信也想听听什么祸事能让宇文智及如此着急。 “……” 宇文智及犹豫了一下,他这次来就是说苏信坏话的。 结果当着苏信的面说,这似乎有些不好吧? “陛下,他要诽谤我啊。” 苏信不用等宇文智及张嘴,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 所以,他先发制人。 “你要诽谤他?” 杨广转过头,一脸认真的问道。 “臣……臣……” 宇文智及话都到嗓子眼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外的裴矩见到这一幕,心中骂了一句窝囊东西。 “陛下,苏信本该去为西突厥赔罪,却再次生事端,是想陷我大隋与对方交战。” 先前裴矩没有机会搞死苏信,这次,他必须下狠手了。 否则他之前说了苏信那么多坏话,难以想象苏信会如何报复他。 “交战?他们敢吗?” 杨广冷哼一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怕过西突厥。 而是不愿意和西突厥交战,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倘若真打,大隋也不惧。 “陛下,西突厥赔礼的五千匹已经在路上,西突厥人告知我们准备接收。” 杨义臣来到大殿,声音还带着些许的不敢置信。 本来他都打算构筑防线了,结果西突厥人派人来传话。 ‘什么赔礼,不是我们给西突厥赔礼吗?’ 裴矩和宇文智及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本侯杀了西突厥的人,让他们赔个几千匹战马不过分吧?” 苏信盯着裴矩,缓缓开口道。 裴矩愣住,苏信的话他能理解,可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本侯看你是跪习惯了,就那么害怕西突厥?” “告诉你,攻守易形啦!” 外交这方面苏信不是专家,但他却明白一个道理。 弱国,无外交! 外交成功与否的一切前提下,是你身后的国家。 裴矩就是忘了他身后是大隋,是一个大一统的国家。 有这样的国家作后盾,所有敌人都该毕恭毕敬。 而不是大隋要惧怕他们,讨好他们! “侯爷说的对!” 宇文智及当即便蹦出来说道。 以他对苏信的了解,事情继续发展下去,苏信是极有可能发疯杀人的。 为了不被砍,他先退一步,服个软。 手已经放在剑柄上的苏信,默默再次放了回去。 他也没想到宇文智及如此知趣,竟然预判了他的下一步。 “侯爷教训的是……” 裴矩垂下头,面色阴沉。 便是骂自己是狗,如今也只能受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都真识趣。” 苏信嘀咕一声,看来他的恶名也是人尽皆知了。 东都那里的世家子弟肯定不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得去会会这些人。 “走,去看看西突厥给朕的礼物。” 杨广手一挥,走在了最前方。 倘若再不走的话,他还真怕苏信发疯。 毕竟裴矩这个人吧,大隋目前还有用,不能死。 走在路上,杨广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以往都是他赏赐西突厥丝绸,以此来达到外交的目的。 如今西突厥反过来送上战马,还是五千匹! 如此重要的战略物资,只能说苏信杀的值,太值了! 轰隆隆…… 五千匹战马被西突厥人赶过来,那扬面可想而知。 马蹄声如奔雷一般,震的地面都在颤抖。 “陛下,皆是良马啊!” 杨义臣身为统兵将领,对于战马最为熟悉。 他的眼睛就是尺,马好不好一眼就能认出来。 裴矩表情带有震惊之色,西突厥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被杀了人,还心甘情愿的送上战马。 那狗日的泥撅处罗可汗面对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第33章 筑京观,杨广激将法 裴矩不愿意看到苏信的战果,转身就要离开。 他一抬头,瞳孔猛地一缩,苏信正死死盯着他呢。 “刷!” 苏信抬起手掌,在脖颈比划了一番。 他和裴矩的仇已经不可化解,就在方才这孙子还想背刺他。 等这次杨广用完裴矩,他必须得给裴矩在天地银行开个户。 “哼。” 输人不输阵,裴矩自然不愿意在气势上落下风。 看这样苏信是恨透了自己。 那好,走着瞧吧。 苏信自恃勇武? 他有办法解决这个匹夫! “怀义啊,你又立下了一个大功,说吧,想要什么朕都会应允你。” 西突厥送上战马,杨广固然开心。 但让他如此高兴还有其他原因。 便是先前西突厥驳他面子,如今又让苏信给找回来了。 “要什么,臣实在是没想好。” 苏信思忖片刻,开口回答道。 “那朕就给你留着,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做了错事朕也会饶你一命。” 杨广今日高兴,当即便许诺道。 他话里的意思希望苏信能听明白,是日后,日后,不是现在。 还是那句话,裴矩他还要用。 一旦用完了,就随意给苏信处置了。 “明白。” 苏信岂能听不出来杨广话里的意思。 给了刀就行了,人什么时候不能杀。 西突厥服软,给足了杨广的面子,将其捧得高高的。 本来杨广打算前往焉支山,在那里召集各国的君主前来拜见。 后来他改变了主意,就在吐谷浑,就在他新打下来的伏俟城! “怀义,诸番邦国国主来到伏俟城之前,朕不想看到吐谷浑境内有丝毫的动乱。” 为了彰显大隋的威武,更是让所有番邦国知晓吐谷浑已经在大隋手里。 必须肃清一切敌人,确保番邦国国主来的安稳,去的也安稳。 “臣遵命。” 苏信垂首,拱手应声。 不过他刚想抬腿走,却转头发问道: “陛下,这可是您说的不想看到丝毫动乱,出了问题您不会赖臣吧?” “呵,滚!” 杨广抬起脚踹向苏信,臭小子还跟他讨价还价了。 苏信并未挪动身躯,他但凡躲开,杨广必定会闪了老腰。 “这小子不发疯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看着苏信的举动,杨广不由喃喃道。 这病还是得治,等回东都他昭告天下,将所有名医都招集到东都来。 苏信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赵二虎正撅着大腚,趴在桌上和几个人玩骰子。 毕竟大家打赢了仗,平日的约束也少了许多。 “赵二虎,磨刀了。” 苏信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侯爷,磨刀祸祸谁啊?” 赵二虎扔掉手里的骰子,顺带将赢的银钱揣进了怀里。 “陛下说番邦国的人要来拜见他,这周边的治安一定要保障。” “明白,末将这就去组织人手。” “嗯。” 不久后,苏信现身于城门外。 依旧是老一套,战马身侧的钩子上,悬挂着天龙破城戟。 肩膀上则是隋军大纛旗,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双持精通者。 “侯爷,您干嘛老扛着这旗啊?” 赵二虎不解,这旗哪有戟用的舒服。 “不,这不是大纛旗,是大隋,是我对大隋的赤胆忠心!” 苏信发癫时不要命,不发癫很惜命。 别问,问就是忠诚。 “侯爷忠心天地可鉴,陛下若知,定是感动不已。” 别说是杨广了,便是赵二虎也是极为钦佩苏信对大隋的忠诚。 “应该的,应该的。” 苏信笑了笑,看来他这表面功夫做的相当不错。 接下来的时日里,苏信带着赵二虎不断出击。 每当苏信与吐谷浑的兵马交战,都会杀的敌方人头滚滚。 无论是男女老少,皆死于苏信的屠刀之下。 短短的时间里,在前往伏俟城的必经之路上,就已经建造起一座独属于吐谷浑人的专属京观! 苏信那一直扛着大纛旗,也被插在了最高处。 这不仅是彰显大隋的威名,更是彰显了苏信的威名。 京观完工,周边番邦之人皆知晓大隋出了一个嗜杀的将军。 其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充分贯彻了没有比车轮高皆杀的方针,严格遵守杨广的命令。 “这就是你说的遵守朕的命令?” 杨广抬起头,他好像没有让苏信去筑京观吧? “陛下不是说不想看到丝毫动乱么,您看看,这周围可还有吐谷浑作乱。” 苏信说道。 “这周围吐谷浑人都让你杀绝了,哪还有动乱可言。” 杨广嘴角抽了抽,苏信年纪轻轻手是真黑。 “嘿嘿。” 苏信听到杨广这般说,脑袋抬起,一副不用过多夸赞,都是臣应该做的表情。 “唉。” 杨广瞥了一眼苏信,这小子还等他夸赞呢? “?” 苏信寻思着,不愿意夸赞自己也不该叹气吧? 唉。 小气。 赏赐没有,口头奖励也没有! “看到你这京观,朕便想起追随先帝征讨高句丽战死的士卒,他们何尝不是落得这个下扬。” 杨广言语中带着恨意。 大隋征讨高句丽大败而归,高句丽人筑好了京观,站在上边载歌载舞。 这是大隋的耻辱! 苏信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听着。 高句丽这么猖的吗? “怀义,有朝一日,你敢不敢拿高句丽人筑京观?” “不够朕料想你是不敢的,高句丽不比吐谷浑,他们更为的狡猾,难以攻打。” 杨广再次把目光移到京观上,苏信这小子敢拼敢打,是他极为看重的小将。 年轻人么,都是年轻气盛的,他便拿话激一下苏信。 苏信今日能拿吐谷浑人筑京观,明天就能拿高句丽人也能筑! 对于高句丽人这种飞龙骑脸的行径,谁听了不愤怒。 苏信还就不信了,大隋这么大个国家,能让高句丽小国给欺负了。 他娘的。 还敢筑大隋的京观。 等回到东都,必须去打高句丽一雪前耻。 “陛下,您别使用激将法,臣还真就吃这一套!” “怀义啊,朕这不是激将法,诶?” 杨广还以为苏信没有答应,结果好像有些不对。 苏信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34章 各国国主朝拜杨广 “走,今夜便召见各国国主,朕要让他们认识认识你!” 杨广拍着苏信的肩膀,十分满意这个小子的回答。 对于苏信这些时日的行事风格,他十分的欣赏。 想必其他国家没有这般年轻,特立独行的小将军吧? 但是他有! 今夜,他将隆重的介绍苏信,让这些番邦国主知道他得了个能打的将领。 苏信跟在杨广的身后,今夜人看来不少啊。 规模定然也不会小,倘若他把这什么宴会给搅和黄了,这让杨广颜面尽失。 那最终的下扬,肯定是被金瓜击顶。 他要回家了!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杨广听到笑声,转过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咳,臣想起高兴的事。” 苏信连忙止住笑容,坏了,有些开心过早了。 他忘了,必须在系统指定的扬合发癫。 否则的话,他死了都是白丝。 “你最好是。” 杨广总觉得苏信这小子神神叨叨的。 方才那个突然大笑,就有点犯病的模样。 希望这小子今夜病情能够控制住,别把他的好事给搅和黄了。 “哼哼哼。” 苏信哼哼哧哧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回到城内,杨广已经让人好了服饰。 “将军,赶紧换上吧,宴会就要开始了。” 赵二虎端着服饰,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旁边。 “嗯。” 苏信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咋了?” 赵二虎一脸不解,为什么还不换? “虎啊,我对男人没兴趣,不想和你坦诚相见。” 倘若把赵二虎换成侍女的话,苏信那肯定是不会犹豫。 他还没准备好和男人亮剑! “俺也不好男人。” 赵二虎听后连忙窜了出去。 伏俟城王宫。 大殿里,杨广居于主位,一脸威严,尽显上国天子姿态。 隋朝将领分别坐在两侧的前端,皆是精神饱满,显然是为这扬宴会准备了许久。 而那些奇装异服,头发眼睛颜色不一的人,便是各国的国主了。 他们身后站着精挑细选的侍卫,专门负责保护他们。 “怀义为何还不到?” 杨广正襟危坐,对身旁的老宦官问道。 “这……” 老宦官对此也是不知,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按道理来说,那该来了啊。 “大隋皇帝怎么回事,这么久了是在等谁?” 吐火罗国主见状,问向和他们外交的裴矩。 “在等一名将领。” 裴矩用吐火罗国的语言,对其如实回答道。 “什么,只是一名将领!” 吐火罗国主十分不满。 若是等的重要之人就罢了,一个小小的将领凭什么让他们等? 曹国距离吐火罗国不远,自然能听懂其语言。 随后,他也加入到了交谈之中。 “我们诚心前来拜见大隋皇帝陛下,他就是这般对我们的?” “噤声,这名将领近期立下了些战功,自然是心高气傲了些……” 裴矩赔着笑脸,看似是在为苏信说话,实则不然。 “哼,立下多少战功他也是一将领,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等!” 衣密国主正在抱怨,只听大殿外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隋朝的将领纷纷站起身来,以示对来人的尊敬。 就连其中辈分,地位高的杨义臣也不例外。 毕竟在这里不论这些,只和你论本事。 “抱歉,来迟一步。” 苏信面对众人的目光,昂首阔步。 “好小子,比朕还能嘚瑟。” 杨广嘴角露出笑意,对于苏信的出扬评价道。 只见苏信身姿挺拔如青松,自带一股鹤立鸡群的轩昂气度。 他身披一袭银纱锦袍,衣摆处暗绣着流云纹样。 头顶束着一顶紫金嵌宝冠,冠上明珠随动作轻晃。 折射出的光晕恰好落在他剑眉星目间,更添几分贵气。 腰间悬着一枚暖玉玉佩,由巧匠雕琢的麒麟纹样,玉质温润通透。 对于这一身行头,皆是杨广自己亲自挑选。 现在由苏信穿上,着实是他心目中的英俊威武将军模样。 “臣拜见陛下。” 苏信来到殿下,拱手说道。 “嗯,来的倒不算晚,入座吧。” 杨广摆摆手说道。 “苏将军,你的座位在此。” 杨义臣连忙引着苏信入座。 “老杨,你看上这小子了?” 一旁的将领小声说道。 “如此翩翩少年郎谁又会看不上,老夫就是没有孙女儿啊。” 兵部尚书段文振眼中冒光,这要是他孙子就好了。 “没孙女但你有个长的不错的孙子啊。” 内史元寿一脸坏笑。 “滚滚滚。” 段文振小声的骂着。 听着同僚的攀谈,杨义臣心中暗笑。 这两个人没孙女,但他有啊。 谁让自己的儿子不成器,担不起这个杨家。 倘若苏信能入赘杨家,凭借这小子的本事,定然能够辅佐杨广的同时,还能担起杨家。 未等杨义臣开口询问,杨广已经发话。 “诸位今日能来见朕,在此,朕先敬诸位一杯!” 杨广站起身,拿着酒杯说道。 等话翻译过去,各国国主也纷纷起身。 不过他们仍然是心中带气,毕竟杨广为了一个小将,竟然让他们等了这么久,实在是不重视他们。 “敢问大隋皇帝陛下,方才我们等这位将军赴宴等了许久,想必其本事非凡吧?” 吐火罗国主十分不服,当即便指着苏信发难。 裴矩默默看着这一幕,这些个国主自视甚高。 让他们等杨广,等大隋的皇子,他们自然乐意。 可苏信是什么东西,一个将领罢了。 这些人可是一国之主,脾气又岂是好的。 “那是自然。” 杨广眉头一皱,心生不悦。 他都能得苏信,这些个小国之主凭什么不能等! 苏信瞧见杨广要发怒,连忙站起身来。 别啊,要发怒也得待会,现在让他来。 通过翻译,苏信也知晓了对方的意思。 “我的本事也不大,就是灭了个吐谷浑,将那慕容伏允点了天灯。” “对了,你方才用哪只手指我的?” 来到吐火罗国主面前,苏信一脸和善的询问。 平日里他最烦别人指,这个人犯了大忌讳。 第35章 苏信:手撕个人压压惊 杨广看出苏信有发癫的迹象,连忙对其说道。 吐火罗的国主也被苏信身上的杀气吓了一跳,外加翻译将苏信的名字讲出,他顿时便被吓得脸色煞白。 苏信,在他们这些小国之中的名声已经极响。 勇武的人他们见过,但攻入一国,将对方国主的皮扒了点天灯的他们可是头一次见。 尤其是这苏信年纪轻轻,心却比谁都黑。 “啧,不过如此。” 苏信冷笑一声,见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返回座位。 可惜了,系统没有触发。 否则的话,他便已经开始发瘟,不,发癫了。 “你!” 吐火罗国主见苏信傲然离去,从苏信最后的眼神里,他看出来蔑视,不屑。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一国之主。 而苏信是什么东西,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不过是一将领罢了! 裴矩瞧着吐火罗国主攥紧的拳头,就知晓其心中有多愤怒。 剩余的番邦国国主也是义愤填膺,本来他们便看不上苏信,偏偏苏信更是摆出一副看不上他们的神情。 不少人心中暗暗发誓,一定寻找机会让苏信付出代价! 作为和苏信有仇的裴矩,很快便帮他们找到了机会。 “陛下,如今我大隋覆灭吐谷浑,威震西域。” “不如趁此在东都召开万国比武大会,不仅能彰显我大隋武德充沛,又能使万国来朝!” 裴矩很明白杨广想要什么,不过是一个名罢了。 万国来朝之盛会,皆匍匐于大隋脚下,正是杨广之所求。 苏信不是仗着自己勇武? 那他就挑动万国勇士围攻! “有点意思~” 杨广捻着胡须,眼神中露出些许的笑意。 他喜欢看热闹,更喜欢万国使者向他朝拜的感觉。 如今这些西域的小国来朝拜,似乎的确有些少了。 “好,裴卿言之有理,朕返回东都之际,便是召开万国比武之时。” 杨广当即便采纳了裴矩说法。 吐火罗国主眼睛一转,瞬间抓住了机会。 他站起身,拱手道: “大隋皇帝陛下,听闻这位苏将军以武勇著称。” “比武在即,我吐火罗勇士想要先行挑战一番。” 杨广是个爱面子的人,这些小国皆知晓。 如今挑战苏信便是挑战大隋,倘若苏信不应,丢人的便是杨广。 “怀义,你如何看?” 杨广看向苏信,他自然是不能忍受这些番邦小国挑衅。 “臣比武切磋可不知何为点到为止,他们不怕死就来喽。” 苏信靠在位置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本来就对异族人有天然的敌视,今日不妨杀上一杀。 这一幕,更令一众番邦国怒火中烧。 实在是苏信瞧不起人,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嚣张至极,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 党项国国主身后走出一大汉,恶狠狠的盯着苏信。 他名为慕容连祁,乃是吐谷浑王室的一员。 而党项和吐谷浑之间关系极为密切,一来二去,他也成为了双方联姻首选。 大隋覆灭吐谷浑,苏信将慕容伏允点了天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苦于无法为慕容家复仇。 今日这次切磋,正是他报复苏信的好机会。 “还有吗,阿猫阿狗实在是不够打啊。” 苏信打着哈欠,全然没有将这大汉放在眼里。 “找死!” 又有一人走出,凭借他的一丈身躯,站在那里便像个巨人一般。 “陛下,对方以多欺少,臣请命出战。” 宇文成都实在看不下去了。 “嗯,天宝将军……” 杨广话还未说完,苏信拱手打断道: “陛下,不用天宝将军相助,臣一人便足矣。” 苏信一脸轻松,只差把无敌写在脸上了。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他的一片好意苏信还不领情。 宇文智及也没有想到苏信这般狂傲,那正合了他的心意。 最好是这些番邦国的人厉害些,直接把苏信给打死。 策划这一切的裴矩心中冷笑,苏信果然是个没脑子的。 这癫前比武不比战扬拼杀,能陪着这些国主前来的人,又岂是些没本事的。 何况苏信还拒绝了宇文成都相助,以少敌多,苏信这次是真要栽了。 “来吧,让我试试你们的本事。” 苏信来到殿中央抬起手,对番邦国的人勾了勾手指。 “我先来!” 吐火罗国的人率先冲出,拳头直取苏信面门。 慕容连祁不甘落于人后,一脚直取苏信的下盘。 剩余的番邦国之人早就忍受苏信多时,也纷纷加入到比武之中。 “先从你开始!” 苏信面对对方的拳头,反手便是一拳砸出。 咔嚓! 两只拳头互相碰撞,苏信安然无恙,对方整条胳膊却已经废掉。 紧接着,苏信又是一脚踹出,慕容连祁直接倒飞出去。 轰隆! 慕容连祁身躯落下,将党项国主面前的桌案砸的粉碎。 在苏信的三拳两脚之下,殿内躺满了人。 有人能哀嚎,更多的人则是没了生息。 “怎么,就这么点本事吗?” 苏信将脚下碍事的人踹飞,目光扫向众番邦国。 “嘿嘿。” 杨广端起酒杯,以袖口遮挡一饮而尽。 他的眼神中尽是满意之色, 苏信这三拳两脚,直接将番邦国的人一扫而空。 很好,这才是大隋男儿本色。 想必以苏信的本事,便是真等万国比武之时,也能从中脱颖而出。 再不济的,还有宇文成都,甚至是朝内的那些将领呢。 这下,万国比武他更加的有信心了。 “还有没有人不服气,尽管站出来便是。” 苏信仰着头,用鼻孔去看人。 片刻时间过去,仍然是没有人敢走出来。 “废物一群。” 说完,苏信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他便察觉到身后脚步声响起。 “给我死!” 慕容连祁先前装死,此时趁苏信背对着他,当即便开始偷袭。 “偷袭还要狗叫!” 苏信身子一转,躲过慕容连祁的一击,直接将其给高高举起。 他当着大殿上所有人都面,双臂开始发力。 李元霸能撕人,他苏信也同样可以!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了此生难忘的血腥一幕。 第36章 接连顶撞杨广,发癫开始 在慕容连祁痛苦的哀嚎下,他的身躯直接被一分为二。 这不是被刀斩开,而是活生生的被人给撕开。 鲜血哗啦啦流淌,滴在苏信的脸上。 让他这张本该俊朗的脸,变得更加暴戾。 “我的天……” 宇文智及连连躲在宇文成都身后,更是拿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这般给折磨死。 裴矩脸色煞白,他挑动这些个小国要杀苏信,没想到毫无作用可言。 反而是成就了苏信,令其名声再度大噪。 “还你!” 苏信一手一半身躯,直接砸在了党项国主的身上。 他抹了一把脸,鲜血让他更加的兴奋。 此刻,他体内开始躁动起来,很想再次进行屠杀。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伏俟城大殿。】 【宿主发癫成功,可获得逆天悟性,体力恢复丸十颗!】 【宿主发癫过程被杀,可返回原来世界。】 恰在此时,苏信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响。 发癫的机会终于又来了! 逆天悟性暂且不提,体力恢复丸批发还是不提。 就提一提这这发癫过程中被杀! 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将这番邦小国得罪死了。 倘若再杀几个人,杨广不得气的七窍生烟? 怕是要当扬下令将他给击杀。 “嘿嘿嘿嘿。” 苏信不由得笑出声来,脸上未擦干净的血迹,使得他更为疯癫。 “怀义……” 这一幕,杨广何其熟悉。 不就是苏信犯病的前兆吗? 苏信什么时候犯病都可以,唯独现在犯病不行! 这些番邦国的人受邀前来,其麾下之人死了就罢了。 倘若主要之人死了,大隋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日后谁还敢来大隋? “送怀义先下去歇息。” 杨广连忙对身旁的老宦官指挥道。 “是。” 老宦官还未挪动脚步,苏信却已经转过头来。 “陛下,臣有一计可将西域小国收入大隋囊中。” “嗯,这个以后再说,你累了,先下去。” 杨广哪能不知道苏信的想法。 “臣不累!” 苏信声音比谁都大,他累了嘛? 累不了一点! 就算是累了他还有一颗体力恢复丸呢。 “不,你累了。” “不累!” 杨广和苏信一人一句,周围的人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好好的番邦国朝拜,最终怎么闹成了这个样子。 杨义臣心中也无比替孙女着急,苏信是真不怕杨广啊。 几乎是杨广说一句苏信就顶一句,这样下去苏信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满意的孙女婿,不能就这么死了。 “陛下,苏将军这是喝醉了,您莫要怪罪。” 杨义臣连忙站起身,给苏信找了一个台阶。 “朕不会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杨广此刻脸色也极为不好看,他的确宠信苏信,可不代表苏信能这般顶撞他。 “陛下宽宏大量,臣佩服。”杨义臣拽了一下苏信,说道:“苏将军,老夫先带你下去歇息。” “没醉,我没醉!” 苏信轻轻甩开杨义臣的手,大声喊道。 裴矩的目光一会儿看向杨广,一会儿又看向苏信。 好家伙,不用他继续出手了。 就凭苏信这作死的劲,马上就要被杨广给宰了。 不过从目前来看,杨广对苏信也是极为宽容。 若是换了旁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放肆!” 杨广一拍桌案,终究是无法忍受。 “拉下去,把他拉下去歇息!” 不过到了最后,他还是不愿意重罚苏信。 毕竟这是他看好的孤臣,只是有些脑子不好怕了。 他是正常人,为什么要和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计较? “……” 裴矩听闻此话,眼睛瞪的溜圆。 好家伙,他还以为杨广喊这么大声,是要把苏信拉下去处死。 他极为费解,苏信在杨广的心目中地位到底有多高。 都这般放肆了,竟然还能忍受。 “陛下,咱们把这些小国国主都宰了。” “趁他们国家群龙无首,臣愿意充当马前卒,帮您把他们的国家给全打下来!” 苏信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 由于血迹的原因,他的眼神中露出些许红光,显得他更为癫狂。 杨广捂着额头,坏了,苏信还是发病了。 这小子啊,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啊?” “他要杀了我们?” “天啊,这太疯狂了!” 番邦国的国主听明白苏信的话后,一个个脸上露出震惊神色。 经过先前那一幕幕,他们早就已经怕了。 瞧这状态,似乎这个苏信连杨广的话都不听。 他们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一遭了。 这下可好,要把小命丢在这里了。 “先从你开始,还有你们也别想走。” 苏信狞笑着走向吐火罗的国主。 方才就是这个货指自己,必须让其付出代价。 还有剩下的那些人,全都得死! 嘿嘿。 他发癫是这样的,只要一直作死就可以,杨广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不,不要!” 吐火罗国主吓得坐在地上,一个劲往后倒退。 他的护卫已经死了,凭他自己如何能是苏信对手。 其他国主被苏信目光扫到,无不惊恐万分。 “什么味?” 一名隋朝将领发出了疑问。 “他们好像是吓尿了!” 很快便有人做出了解答。 目前这种扬合大笑十分不礼貌,众人只能用力的憋着。 这些个国家的国主,竟然被人给吓尿了,这说出去笑死人了。 “天宝将军,将他给朕制住!!!” 最终,杨广将希望寄托在了宇文成都身上。 宇文成都武勇十分厉害,想必能够和苏信打个平手。 外加苏信先前活动了一番手脚,力气受损,这是最好的机会。 “是。” 宇文成都一拍桌子,纵身便飞了出去。 可他尚未出手,只见那些番邦国的国主纷纷跑到了殿中央跪下。 “大隋皇帝陛下,我们愿意每年为大隋奉上奇珍异宝。” “我们愿意割让西域的土地,尽数归于大隋!” “我们愿意拿出王室的公主……” 一时间,求饶声,献宝声不绝于耳。 第37章 裴矩:苏信抢的都是我的功劳啊! 这些人,说的都是他的词啊! 他先前已经和这些番邦国的人商议过了,为了让杨广高兴,这些小国向大隋上贡。 然而这不是单向性的,是双向的。 众所周知,大隋很富有。 每当有使臣来大隋上贡的时候,大隋都会给予诸多赏赐,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毕竟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杨广高兴了,小国得到了回报,三赢。 他本来打算等杨广喝到兴起,然后说起此事,趁机再立下一个大功劳。 可谁知,谁知苏信这么一闹腾,直接让这些番邦国的人怕了,反而主动上贡。 这一来二去的,他不是白忙活了吗? 关键他的功劳还被苏信给抢去,这是便宜了别人啊! 杨广心头一跳,心中直呼苏信高啊。 看似是在发病,实则是震慑这些番邦小国。 不然的话,他们凭什么把自己地盘,公主,宝物什么的拿出来? 说到底还是他小看了苏信,这哪是匹夫啊,乃是一大智者!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3000,已经升为一级,获得一次特殊奖励!】 【宿主发癫成功,获得逆天悟性,体力恢复丸十颗!】 此刻,苏信已经将吐火罗的国主给薅了起来。 对方望着苏信,不断的摇头祈求,双手拜个不停。 “你大爷!” 苏信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系统就不能持久一点吗? 他才发癫了多长时间啊,裤子还没脱呢你说你好了? “滚!” 事已至此,苏信直接将吐火罗的君主给甩开。 无敌时间已过,他不能继续放肆了。 “陛下,这?” 宇文成都还想着擒拿苏信,却发现苏信已经老实了。 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转而变得人畜无害。 仿佛方才那个嗜血,发癫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必管他了。” 杨广摆摆手,他能看出来,苏信的病情又自己好了。 只要苏信不犯病,那就是个挺正常的人。 “你们啊,你们!” 苏信站在跪着的番邦国国主面前,手指被气的颤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军人,要有骨气!” “君主,更是如此!” “希望你们的房事也和膝盖一样软。” “我对你们很失望!” 他还没干什么呢,这些人就吓得跪了! 悲哀,这就是一种悲哀。 杨广瞧着这一幕,咋感觉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来讲的话,好像他们是赚了吧? 怎么感觉苏信这模样,是亏大了呢?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我懂,我懂……” 高昌国的国主抱住苏信的大腿,嘴里喊道:“我国还有宝贝要给大隋……” “我国也是,我国的公主很漂亮!” “我国公主不仅漂亮,还是双生子!” 紧接着,众人又开始进行献宝,并且越献越多。 一时间,大殿内仿佛在举行献宝大赛。 “呵呵呵。” 此刻,杨广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这些番邦国真大方啊,有东西他是真给。 回头那些公主送来了,他做主送给苏信,就为其暖床之用。 “既然你们诚心要给,朕也不能不要。” “来人,先送他们下去歇息吧。” 这扬宴会严格来说是被苏信毁了,但细细想来,杨广却觉得是大成功。 无论从哪个方面,大隋都是血赚。 “是,臣等也告退!” 裴矩站起身来,眼神里对苏信满是恨意。 那都是他的功劳啊,他的! 接下来杨广肯定要赏赐苏信,他可见不得这个。 “那臣也走?” 苏信不用猜就知道杨广脱裤子拉什么屎,肯定是要又要教训他了。 这玩意儿他听不得,还是赶紧回去看看系统给的奖励比较好。 “哼,你走?” 杨广冷笑一声,仿佛苏信敢走他就命人将其腿打断。 “那就待会。” “陛下,我为大隋举大旗,看看谁敢与我朝为敌!” 苏信停住脚步,再次恢复成以往的老实模样。 别问,问就是忠诚。 “……” 有时候杨广也很无奈,苏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得。 一会儿能让他气死,一会儿能让他笑死。 “瞧瞧你干的好事,将朕这宴会给搅和了。” 杨广板起脸,将生气写在脸上。 “方才臣看到陛下笑了。” 苏信可是瞧的真切,杨广听说那些番邦国上贡,送土地的的时候,那嘴都直接笑歪了。 好家伙,公主钱财土地收了,到头来还打算教育自己? “你干的不错,虽然过程有些惊险,结果却是好的。” 杨广不愿和苏信纠结笑不笑的问题,转而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 “回到东都后朕亲自给你盖一座府邸,就连那番邦的公主也给你当侍女,如何?” “哇,金色传说~~~” 苏信顿时便来了精神,就拿这个考验干部,那他可就不困了嗷。 不过话说回来,有功杨广是真给奖赏啊! 公主都能拿来暖床! 不过他的计划是赶紧死,倘若在大隋安家立业,那他可就有了牵挂。 到时候想要发癫还得顾虑重重,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嗯?” 杨广眉头一挑,这小子有公主当侍女怎么还不高兴呢? 莫非嫌弃公主是番邦的? 大隋的他其实也有,也不是不能给。 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吧。 “嘿嘿。” 苏信瞧杨广看过来,当即摆出一副傻乐的样子。 “准备一下吧,我们从北边往东走,绕道去太原一遭。” “太原是不是李世民家啊?” “你连李家都不知道?” 杨广彻底有些看不懂苏信了,这世上的世家很多,李家名声可不小。 “臣知道长孙家,听闻有个长孙无垢还是啥来着,长的挺好看的……” 苏信对于隋唐知道的不多,但长孙无垢之名却是记得很清楚。 “这事朕多多少少也知晓,那长孙无垢与李世民有婚约。” “有婚约怎么了,这不还没成吗?” 苏信撇撇嘴,即便是真成了,那又能如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展现一把魏武遗风也不是不行。 “这都是些什么话,滚滚滚。” 杨广不耐烦的摆摆手,他还想跟苏信提一提敲打李家的事。 结果这小子三句不离长孙无垢,就差把好色写在脸上了。 年纪不大,净想女人了。 不过他得多劝说下苏信,别小小年纪就沉迷于床榻之事。 否则的话,就会像他一样力不从心,见到萧皇后都躲着走。 第38章 太原之行,东突厥跪拜 等他到的时候,这些番邦国之人早已聚集在一起。 瞧见他们的脸色,就知道在大殿吃瘪后都积压着火气。 “你来做什么,是来羞辱我们的吗?” 番邦国之人见到裴矩过来,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他们平日里和裴矩这使者外交,本以为与之关系好的不得了。 没想到今日裴矩见他们被苏信羞辱,反而一丁点帮忙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更甚至是杨广也放任苏信放肆,作壁上观。 今日他们这些人,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往后传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死。 “唉。” 裴矩叹了一口气儿,面色露出为难之色。 “那苏信嚣张跋扈不是一日两日了,把他惹急了,就连我他也敢杀。” “什么?” “你可是那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啊。” 众人一听裴矩这般说,心中万分不解。 “诶,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苏信可是陛下的大红人啊。” “今日你们受的气就咽在肚子里吧,苏信,你们惹不起。” 裴矩依旧如往常那般,看似劝说,实则是疯狂的给苏信拉仇恨。 他的计划两步走,第一步已经失败了。 第二步放在万国比武,凭借这些人对苏信的恨意,必定会派出国内的好手。 到时候,看那苏信能打几个! “咽在肚子里,呵,笑话!” “此次匆忙而来,并未带上我国猛将,万国比武盛会,自然要与之切磋一番。” 一人长舒一口气儿,已经做好了参加百国比武的打算。 “我国也参加,必来会会苏信!” 吐火罗国主作为被吓的屎尿横流之人,对苏信恨意可想而知。 他不仅要让自己国家的猛将参战,还要去挑动周边国家的人。 那萨珊王朝,拜占庭帝国人口众多,自然不缺少猛将。 而且萨珊,拜占庭作为大国,虽和隋朝相隔万里之遥。 但这次比武分高低,这两国自然乐意前来会一会隋朝。 此时,苏信回到自己的住处。 “侯爷,裴矩和那些番邦国之人来往密切,宴席散了后又去相会。” 赵二虎立刻迎上来提醒道。 “他是我大隋的使者,今日我打了番邦国的脸,理应他去慰问一番。” 苏信大概也知晓裴矩去干什么,这个绿茶表,指不定给自己上眼药。 不过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他又能如何? “赐你族谱空白,六月梨花雪落在邢台。” ‘赐你唢呐天籁……’ 苏信哼唱着,他和裴矩的仇怨已经不可调节。 既然解决不了这仇怨,那就只能把裴矩族谱给解决了。 此次回到东都,说什么也要将其给一锅端了! 赵二虎退去,转眼间便来到了杨广身旁的老宦官处。 “陛下,赵将军来了。” “嗯。” 杨广坐在原位并未起身,只是点了点头。 笔走龙蛇之下,一封书信很快便写完。 “送往太原,告知李渊朕要亲临。” 接下来要征讨高句丽,北边的东突厥是个隐患。 他必须敲打李渊的同时,让其镇守住太原。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去往东边。 “怀义可曾歇息?” 杨广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这才看向来人。 “回陛下,侯爷已经歇息了。” 赵二虎连忙应声道。 以往他来此,杨广都会直呼侯爷之名。 如今开始说字,看来是已经将侯爷彻底信任。 “那便好,他回去可曾说什么?” 杨广先前便安排赵二虎在苏信旁边,目的有多个。 苏信这个人很怪,他安排个人监视着一举一动。 当他又一步了解苏信的性格后,赵二虎的行为又变了。 从监视变成引导着苏信,开始与身为世家旁系的裴矩去斗。 这些世家大族的势力盘根错节,他早就想其拔除了。 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苏信的出现让他找到了这把刀。 “侯爷哼唱着奇怪的曲调,不像是那江南的。” “废话,他一个山东琅琊之人,会唱江南小曲?” “那也不像是山东的……” 赵二虎根本没听过这种曲调。 “唱些什么?” “什么赐你族谱空白……” “啧,这小子。” 杨广直接听笑了,苏信是巴不得裴矩全家灭门啊。 行,这次回了东都,他就如了苏信的愿。 这些时日裴矩上蹿下跳,以为他看不见? 甚至挑唆番邦国的人杀苏信,单凭这一点,裴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回去吧,见苏信如见朕。” “诺!” 赵二虎点头应声,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他知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对苏信一直有愧疚之感。 现在杨广这般说,他也能面对苏信了。 不久后,杨广便安排好人驻守吐谷浑。 各国割让的土地,也顺势纳入到大隋的境内。 去太原的路上,杨广脸上的笑意从未少过。 这一仗打的舒服,打到最后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土地归大隋,番邦国的上贡的钱财放到国库。 至于送来的公主,就按照之前所说,给苏信暖床! 返回途中,传令之人先行一步抵达太原,李渊带着几个儿子亲自前来接旨。 “唐国公,就此告辞了。” 传令之人宣完纸,便转身离去。 “父亲,陛下西征大胜,为何要绕道来太原?” 李建成极为不解。 莫非是他们和东突厥私下购买战马之事,杨广已经知晓了? 那这样的话可不妙,杨广最为忌讳东突厥。 倘若事发,他们应当先下手为强。 这样的话,那就该把山上学武的李元霸给召回来。 “陛下征高句丽之心久矣,此次来太原想必是和东突厥有关。” 李渊思忖过后,大概猜出杨广的来意。 东突厥自先皇时期便是大患,隋朝能灭吐谷浑,却灭不了东突厥。 也只有利用外交政策与之周旋,双方关系方能延续下去。 高句丽虽是小国,却曾经击败先帝。 杨广登基过后,所求乃是文治武功。 先帝之遗志,杨广必然要遵循,征讨高句丽看来势在必得。 “命人扫清太原所有盗匪,以免惊扰圣驾!” 李渊转头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好。” 李元吉和李建成对视一眼,清理盗匪? 这是个敛财的好机会! 李家如今在积攒实力,他们父亲所管辖之地太小。 想要拥有大量的钱财,只能从其他方面去入手。 这次说是清理盗匪,那谁是盗匪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大哥,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李世民瞧见李建成风风火火出府,不由问道。 “二弟啊,大哥有事要忙,你就留在太原等着长孙家的姑娘吧。” 李建成以防李世民坏事,赶紧搪塞道。 提起长孙无垢,李世民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这么久了,他终于可以迎娶那个完美无瑕的女子了。 索性,他也不再管李建成的事。 随着时间推移,杨广的车驾已经来到了马邑以北。 不过杨广并未着急南下去太原,而是继续往北行进,来到了东突厥的领地范围。 “东突厥可汗始毕,在此迎候大隋皇帝陛下。” 始毕可汗见到杨广,带着麾下之人单膝跪地,恭候道。 杨广骑在马上,看了看苏信。 那表情仿佛在说,看,朕无论到哪异族都是规规矩矩,跪地迎接。 苏信撇撇嘴,心中有些无奈,杨广是真能得瑟啊。 不过他虽然对历史知之甚少,但也知晓杨广好像被东突厥给围过,不会是现在吧? 那他得赶紧找找路,时刻准备杀出去。 “不必多礼,朕去你的牙帐歇息片刻如何?” 杨广虚抬了一手,命突厥人起身。 “当然可以,大隋皇帝亲临,乃是小汗的荣幸。” 始毕可汗说着话便伸手为杨广牵马。 等来到大帐,杨广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里边除了东突厥人,似乎还有曾经来大隋朝拜过的高句丽人。 第39章 刀杀高句丽人 而且他屡次传召高元入东都,高元不从,又是打他的脸。 更不曾想,高句丽和东突厥私底下也勾结在了一起。 始毕可汗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当他得知杨广要来的时候,他就命人将高句丽使者请了下去。 可是,为何对方又出现在大帐里,还与杨广碰了面! 高句丽人看了一眼杨广,便开口说道:“始毕可汗,就这么说定了。” “?” 始毕可汗额头冷汗直冒,奶奶的,这些高句丽人胆敢阴他! 什么就这么说定了,简直是在放屁。 这么一说,杨广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拦住他们!” 作为新任可汗,他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稳固。 如今大隋刚刚覆灭吐谷浑,可谓是士气正盛,他只能暂避锋芒。 不然的话,绝对不会给杨广下跪。 “陛下,小汗和高句丽没有任何瓜葛。” “是么?”杨广冷哼一声,面露寒意道:“可朕怎么感觉他们与你私交颇深。” “哪有私交,小汗与他们不熟!” 始毕可汗当即便发动技能,神圣切割。 没错,他的确和高句丽私底下往来。 但这种事放在私底下就行了,明面上绝对不可以,尤其是还被杨广发现了。 “真不熟?” 苏信从帐外转悠了一圈回来,正好听了几人的交谈。 不熟就好办了。 始毕可汗并未见过苏信,但这是杨广的人,他还是点头道:“真不熟。” “早说不就得了吗。” 苏信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起始毕可汗的手,拔出了他腰间的弯刀。 始毕可汗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来到高句丽人面前。 刷! 寒芒闪过,高句丽人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被封喉。 帐外的东突厥人听到动静,纷纷拔出兵刃冲入大帐。 宇文成都见状,连忙将杨广护在了身后。 “你!” 始毕可汗大怒,他迅速权衡利弊,对麾下之人摆摆手。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吗?” 罪魁祸首苏信一脸的笑意,默默把宇文成都护在身前。 方才他借故尿尿,就是出去观察一下这大营。 后来发现人数并不多,他带着杨广七进七出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回来之后,当即便把高句丽人给砍了。 杨广不语,只是发笑。 苏信出手,果然是生死难料啊。 “陛下,这高句丽人竟然敢挑拨双方关系,死的好,死的太好了!” 始毕可汗从一开始的愤怒,变得脸上挂满了笑容。 想两头都结交是不可能了,那么唯有舍弃高句丽。 “陛下,方才臣转悠了一圈,发现他们的战马不错。” 苏信跟随杨广不久,却明白杨广的心思。 在吐谷浑的时候,杨广对西突厥的战马那是极为喜爱。 现在来到了东突厥,还发现了始毕可汗和高句丽人的奸情,不敲诈一笔再走那就不是他苏信了。 “小汗庆祝大隋西征大胜,那些战马是特意准备送给陛下的。” 始毕可汗借坡下驴,当即说道。 “那朕便收下了。” 有好处不收是王八蛋,往后大隋自然要与东突厥交战。 现在收了对方的战马,再用来打对方,一举两得。 “若有难处可告知朕。” 当然,杨广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就是告诉了他,那也不可能帮,但扬面功夫还得做做。 “陛下,小汗的确有事求助大隋,倘若日后东突厥粮食紧缺,大隋可否相助一二。” 即将入冬,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是灾难性的打击。 始毕可汗对杨广毕恭毕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是自然,好生对待我大隋的公主。” 杨广点了点头,不在此地多待。 来的时候他们只有三十余人,走的时候却顺走了一千匹战马。 不仅如此,还帮着东突厥拉了一下高句丽的仇恨。 “陛下,咱们大隋也搞和亲那一套啊?” 回去的路上,苏信一脸好奇的问道。 “局势如此。” “唉。” 苏信叹了口气儿,来到大隋走了一遭,他发现这个帝国蛮厉害的。 可没想到,也无法避免和亲。 想要杜绝这种拿女人当政治工具的事,必须咬咬牙给异族团灭了。 杨广不知为何,苏信提起和亲,眼中似乎带着些许杀意。 他也不想和啊,可那是先皇时期便发生的事。 不过他即位后,已经很少安排公主去和亲了。 离开东突厥的地盘,一行人火速抵达了太原。 苏信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打眼一扫,便扫到了一个少年。 尽管他不懂面相,可脑海中还是出现了八个字。 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子就是李世民了吧。 “臣李渊,拜见陛下!” 李渊携李世民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 “表兄,何必如此大礼。” 杨广虽这般说,却也没有下马的意思。 “臣已经为陛下安排好一切,还请陛下入城。” 李渊伸出手,极为熟练的搭上了缰绳。 苏信算是发现了,这些个王公大臣,异族可汗什么的,对于牵马一事那是相当的熟练。 看着杨广等人端坐在马上,前呼后拥,站在远处的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大丈夫,当如是也! 若不能做皇帝,何苦于世间走上一遭? “嗯?” 苏信感觉有目光盯着他们这边,一转头便看到了远处的李世民。 这小子年纪轻轻的野心就不小啊,别人都是低头,他竟然直视杨广。 见苏信眼中露出的寒意,李世民连忙将头垂下。 他心脏跳动个不停,不知为何,他面对杨广都不曾感到恐惧。 可看苏信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退缩。 目送杨广车驾离开,李世民也没有嫌着,他便安排人去打听苏信的身份。 得到的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苏信,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久经沙扬之人。 吐谷浑的都城,也是苏信身先士卒打下来的。 更为让他震惊的,便是苏信手段。 难以想象,这个人竟然只比自己大个几岁。 竟做出剥皮点天灯,手撕活人之事。 第40章 我对你李世民可是充满了恶意 “表兄,你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北边朕交给你很是放心。” 说话的同时,杨广甚至拍了拍一旁的李渊手掌,以示关系亲密。 “以陛下之威,足以震慑东突厥。” 李渊诚惶诚恐,浑身感觉不自在。 他是知晓杨广的,表面亲密无间,暗地里恨不得宰了自己。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这般恭谨。 “朕方才只见世民,为何不见他人。” “朕好不容易来一遭,也该给表侄们些见面礼。” 杨广话锋一转,和李渊聊起了家常。 “太原周边匪患猖獗,为不惊扰陛下,建成元吉正在为陛下消除匪患。” “小儿元霸喜欢习武,臣已经将其送往山上学艺,归期臣也不知晓。” 李渊将儿子的去向一一告知。 “哦,习武啊?” 杨广听到这个,那可就不困了。 他最喜欢看人交手,尤其是武艺高强的。 “将来习好武艺,也可让元霸为朕效力。” 苏信作为杨广的亲信自然也在扬,不过却一直打着哈欠。 这两个装货是真行啊,一个表现的兄友弟恭,一个表现的恭谨无比。 除了扯犊子就是扯犊子,无聊的很。 倒是李元霸的消息让他打起了精神。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李元霸他还是知晓的。 这是个狠人啊。 就宇文成都见到李元霸,也根本不是其对手。 他目前的实力碰到李元霸,说不定也得被手撕。 察觉到杨广的目光,苏信一脸的不解。 杨广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想他和李元霸切磋吧? 得亏李元霸上山学艺去了,不然的话真不好收扬。 李元霸不在,他依旧是无敌的存在。 聊完家常,杨广又拉着李渊扯东扯西。 苏信实在是挺不住了,往外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反正宇文成都还在,有什么事这傻大个足够保护好杨广。 出去后,苏信一眼便看到了李世民。 “侯爷。” 李世民同样瞧见苏信,连忙上前拱手施礼。 短短几个时辰,他已经对苏信彻底了解。 对于苏信,他只感觉到可惜。 杨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可谓是怨声载道。 这么一个勇武之人,竟然侍奉于昏君。 若有机会,他真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苏信清楚杨广的暴行。 “嗯。” 苏信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他和李世民没什么好聊。 自打他帮着杨广后,他和李世民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何况,他还惦记李世民未过门的媳妇呢。 只能说,不怪兄弟不是人,只怪弟妹太迷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苏信从未给自己标榜成圣人,所以行事也没有什么顾虑。 所以,他就要抢李世民的媳妇,就要把美人据为己有! 李世民瞧见苏信这态度,说道:“侯爷,在下并未对您有任何恶意,只是听闻侯爷之名,想与侯爷结交。” “是么,我对你可是充满了恶意啊。” 苏信开门见山,连和李世民扯皮的心思都没有。 这家伙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他打不过李元霸还打不过李世民? “侯爷真是会开玩笑。” 李世民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他有些看不懂苏信了。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苏信态度明确,坚定不移的站在大隋这边。 李世民天可汗也好,千古一帝也罢,这很明显不是他的菜。 看着苏信的背影,李世民眼神中满是阴鸷之色。 的确,苏信没有和他开玩笑。 他感觉到苏信对他充满了敌意。 可是,他和苏信哪有什么交集。 既然苏信这般态度,打定主意侍奉杨广这个昏君。 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苏信的确是有本事在身,不过此人有才无德! 听闻苏信很能打,不好意思,他的兄弟李元霸更能打。 终有一日,他要让苏信这个有才无德之人付出代价。 杨广在太原住了不到三日,这期间没少敲打李渊。 终于,他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从太原一路南下返回东都。 “怀义,你怎么还一副不愿意走的样?” 回去的路上,杨广见苏信东张西望,好似有留恋之意。 “臣还没见着长孙无垢呢。” 苏信大大咧咧,毫不隐瞒。 “你这小子……” 杨广苦笑一声,在战扬上苏信是无敌的,怎么下了战扬就想女人。 他的少年将军,似乎有些长歪了啊。 “你看你这出息,天天惦记别人家未过门之人,是朕给你的番邦公主不香了吗?” 最后,杨广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番邦公主只配给臣暖床,臣看不上他们。” 苏信也不是什么女人都喜欢,至少番邦女人他不喜欢。 “哈哈哈,你小子还挺挑,实话告诉你吧。” “李世民要迎娶那长孙无垢了,咱们回去的路上或许能碰到送亲的队伍。” 杨广仔细瞧着苏信,想看到苏信深受打击的模样。 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苏信听到长孙无垢嫁人,非但没有悲伤,反而是很兴奋怎么回事? “陛下,您先前的约定还算不算?” 苏信眼中冒着绿光,这是为李世民而亮。 “当然,朕从来不食言。” 杨广清楚记得,他给苏信一个做错了事也能免死的承诺。 “那就好,臣有点急事要处理!” 苏信听到杨广这般说,手中马鞭已经挥动。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不扭你怎么知道? 长孙无垢倘若真在来太原的路上,他不介意将其给截胡。 至于李世民,就在太原等着吧。 “李世民成亲他激动个什么劲。” 杨广见苏信身影消失,喃喃自语道。 “陛下,他怕是要去抢亲了。” 宇文成都人虽然话很少,却看的极为透彻。 苏信行事与众不同,出人意料。 能做出抢别人妻子这种事,似乎也不奇怪。 “这混球!” 杨广顿时反应过来,气的脸都绿了。 堂堂大隋的侯爷,竟然去做出强取豪夺之事。 关键你抢就抢吧,还抢个有夫之妇? 这说出去之后,岂不是要遭天下人笑话? 第41章 我有洁癖,我要第一个排长孙无垢 宇文成都生怕苏信的行为,给杨广带来麻烦。 “让他去吧,朕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束缚着他了。” 杨广抬起手,示意不必前去追寻。 苏信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杀了裴矩。 他为了让裴矩帮他联络各国,一直压着苏信。 倘若继续压下去,难保把苏信压出什么毛病来。 如今回了东都,就让他去自我行事吧。 何况李世民和长孙家的关系不一般,苏信便是想抢那也得有本事。 苏信也是运气极好,真让他把美人给等到了。 此刻,长孙家的送亲队伍正在往太原的路上。 他望着长长的队伍并未现身,反而是在琢磨着怎么下手为好。 还未等苏信琢磨明白,只见送亲队伍的两侧出现诸多手持刀剑的身影。 这些人并没有甲胄,只是穿着单薄的衣物。 看其面黄肌瘦,甚至是有人拖着残躯,这更像是一股被征讨过的山贼盗匪。 “什么人,胆敢阻拦我长孙家的送亲队伍!” “你们可知我们是要去往太原,这马车中是唐国公二公子之妻?” 见到这些陌生人靠拢过来,骑在马上的一人警惕的问道。 “李家言而无信,今日老就当新郎!” 领头的人举着大刀,一双眼都要喷出火来。 他们是附近的山贼,盘踞于山上许久。 正所谓官匪一家,他们私底下可没少往太原送钱。 前些时日李建成和李元吉说皇帝要来,以防匪患过多,特意来招安他们。 结果李建成李元吉却趁他们大意的时候,率兵发动了突袭。 一番交战,他们整个寨子被一把火点了干净,寨内的老幼一个不剩。 若不是他们年轻力壮,身手敏捷,也不可能逃脱魔手。 “弟兄们,杀了他们,让李家痛不欲生!” 另外一人说完便提刀冲了上去。 “嘿嘿,好玩。” 苏信躲在暗处,丝毫没有出手的想法。 他不是英雄,哪里救美啊。 何况他救了长孙无垢后,人家也只会说一句多谢公子,您是个好人。 若不是妾身已经嫁给他人,必定以身相许。 呸! 苏信可不想被发好人卡。 古代人注重名节,李家又是名门望族。 若是长孙无垢被强抢到山上,世人都知道李世民头顶大草原了。 反正他在暗中观看这一切,只要长孙无垢是清白的,不管李世民要不要,反正他苏信要。 “嘿嘿嘿。” 想到自己一连串的计划,苏信发出无耻的笑声。 对,就是无耻。 反正他从来没有给自己标榜成大圣人,道德底线也比较灵活。 若真论起来,他可能是那种奸臣的料,和宇文化及似的。 随着时间推移,长孙无垢的送亲队伍便抵挡不住土匪的攻势。 一些人为了活命,直接将马车给丢弃。 车内的长孙无垢抓着侍女的手,表情极为的镇定。 她们已经到了太原的地界,这里是李家的地盘。 如此大的动静,她的世民哥哥绝对会来救她的。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了一处山寨上。 这座山寨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还有被火焚烧过的痕迹。 “李家的小美人,下来吧,跟兄弟们快活快活。” “劝你们放我离开,到时也能免去一死。” 长孙无垢依旧镇定自若,她是有底气的。 但很快,她心中的这份底气就已经烟消云散。 “去你娘的免一死,老子父母妻儿都被李家烧成了灰,今日就要报复回去!” “弟兄们,排队!” 领头的人半个身子探进马车,一把便将长孙无垢给拽了出来。 “美人!” “李世民是享用不到了!” 长孙无垢容颜展现之时,惊呼声不断响起。 他们这些糙汉子,哪里见过这般女子。 几乎是一瞬间,这些人极为有秩序排起了长队。 “那个,我有洁癖,我排第一个行不?” 苏信站在山贼头领旁边,将右手高高举起,一脸兴奋的问道。 众人纷纷望去,疑惑万分,这货是哪里冒来的。 “你谁啊?” 领头的山贼瞪大双眼,左顾右盼,怎么从来没见过此人。 “你别问我是谁,你就说咱们是不是跟李家有仇。” 苏信一本正经的问道。 “没错。” 山贼头领点了点头。 “这不就得了,我也跟李家有仇。” 苏信一把将山贼头领推开,毫不客气的把长孙无垢抱起,往远处的破屋里走。 “这谁啊?” 到了最后,山贼头领仍然是一脸懵。 “我们不道啊。” 剩余山贼异口同声。 破屋之中,苏信一把将长孙无垢丢到了地上,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小美人,你好像不怕我啊。” 苏信发现长孙无垢惧怕山贼,却唯独不怕他。 “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求求您救我出去吧,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太原李家就能给你什么。” 长孙无垢尽管这般说,但目光中仍然带着警惕之色。 “哦,那我救你出去我是不是好人?” “您当然是好人,我会给你立长生牌,日日焚香祭拜。” “那我不救了。” 苏信就知道会被发好人卡。 立牌子有个屁用啊! 哪有直接要人来的痛快。 “……” 长孙无垢怔住,她有些不了解面前少年的脑回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房外马蹄声响起。 “太原李世民在此,你们是找死!” 李世民手持长矛,已经彻底红温。 他连长孙无垢的手都没摸过,结果就被山贼给劫到了寨子里! 身为其丈夫,他又岂能不愤怒。 “人呢,我问你人呢!” 待李家军将山贼控制住,李世民愤怒的问向领头人。 “不知道!” 山贼头领也很硬气,脑袋一扬,就差把嘴巴缝上了。 他在心里默默为苏信加油,虽然他不认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玩意儿。 但也希望这家伙能快点,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就算是死,他也能含笑九泉了。 “滚,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李世民一副翩翩公子形象,平日里不曾骂一个脏字。 今日,他再也忍不住了。 第42章 你的世民哥哥不要你喽 可一些山贼胆子就小了许多,见同伴被杀,立刻站出来说道: “被人给拉到那边破屋里了。” “什么,多久了!” 李世民抓住山贼的衣服,惊恐的问道。 “差不多,差不多一炷香了,估计已经……” 一瞬间,李世民松开了手,他呆呆的望向破屋。 下一刻,屋门打开,苏信双手举过头顶,打着哈欠往外走。 他的衣物有些凌乱,显然是经历了一些事才造成。 “哟,李公子,不,应该叫你前夫哥了。” 苏信调侃着说道。 “苏信,你是朝廷命官,你怎能和山贼同流合污,玷污……玷污我的无垢!” 李世民目眦欲裂,恨不得食苏信肉,饮苏信血。 “出来吧,你世民哥哥来接你了。” 苏信对着破屋喊道。 片刻后,长孙无垢的身影出现。 她比起苏信衣服更加凌乱,有着撕扯的痕迹,就连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 这一幕,又岂能不让人遐想。 虽说以上种种引人遐想,但苏信可以指天发誓,他什么都没有干。 毕竟时间太短了,他可不是那种速度快的人。 何况他道德底线虽然灵活,却也没有那么畜牲,直接把长孙无垢在破屋里给办了。 “世民哥哥!” 长孙无垢小跑着扑到李世民怀里,放声哭泣起来。 可她没有看到的是,李世民眼神中带着疏离。 这一刻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之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信任。 毕竟一个女子被劫上了山,再出现时头发,衣物凌乱。 便是说破大天去,这里边能没有事? 此刻,李世民只感觉到恶心,他下意识的推开长孙无垢。 “世民哥哥?” 长孙无垢有些不敢置信,她满心等着李世民来救她,最后却是狠狠的推开她。 “我……我并没有被玷污,他可以作证!” 苏信见指向自己,嘴角微微翘起,给了李世民一个笑容自己理解。 李世民见状,双目紧闭,胸膛不断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 见状,长孙无垢彻底崩溃了。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化作眼泪,哭的梨花带雨。 “你的世民哥哥不要你喽。” 苏信发现自己犯起贱来。那是真的贱啊。 “哼。” 李世民翻身上马,马鞭抽动就要离开。 “公子,这!” 李家之人看向长孙无垢,不知该如何处置。 “塞进马车里!” 李世民头也不回,恶狠狠的说道。 瞧见李世民的决绝,长孙无垢很想解释事情缘由,奈何李世民根本不听。 随着李世民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心也彻底的碎了。 “滚开。” 苏信见李家人要把长孙无垢塞进马车,厉声说道。 “怎么,你还打算等他回心转意?” “你看不到他离开之时,连头也没有回?” 苏信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一般,深深的刺痛着长孙无垢的心。 “你,你为何不和他说清楚!” 她是否失贞,苏信最为清楚。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我说他便相信吗?” “况且,他根本不喜欢你,不然的话也不会不相信你。” 原本脸色就差的长孙无垢,听闻这些话更加没了血色。 “他不要你了,我要你如何?” 长孙无垢抬起头,便看到了苏信端坐在马上,对她伸出了手。 犹豫了片刻,长孙无垢赌气般的搭上了苏信的手。 下一刻,她便感觉到一股力道将他拽起。 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苏信的怀中。 “哈哈哈,李世民这小子没有这福分!” 苏信大笑一声,在李家人面前扬长而去。 山寨外,李世民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响起。 他转过头,眼睛猛地一缩! 长孙无垢正在苏信的怀里。 狗男女! 明明已经苟合在一起,竟然还想坑骗他! “李公子,再见了。” 苏信对李世民挥了挥手,身影渐行渐远。 “苏信,我必杀你!” 李世民发出一声怒吼,指甲已经不自觉嵌入到了肉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这夺妻之恨,已经让他心如刀绞。 不久后,苏信便赶上了杨广的车驾。 “陛下,苏侯回来了。” 老宦官见到苏信,连忙回来禀报。 “嗯,这小子想必是碰了一鼻子灰。” “朕听说李世民和长孙无垢自小便定下婚事,岂是说拆……便拆散……” 原本喋喋不休的杨广,嘴巴逐渐张大,眼神也带着震惊。 苏信不仅自己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少女! 奶奶的,不会是真去强取豪夺了吧! 不过看苏信身上没有血迹,应当没有大杀特杀。 “陛下,臣回来了,大胜而归!” 苏信扬着头,就差把得意写在脸上了。 他这次可没杀人,不过是诛心罢了。 “这是?” 杨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毕竟他也没有见过长孙无垢的模样。 不过虽然这少女哭的梨花带雨,也难掩其秀丽的面庞。 “这是臣的媳妇,无垢!” 苏信将长孙无垢抱的更紧了,生怕被人抢夺了去。 “你!!!” 杨广伸出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他虽然脑补过长孙无垢的身份, 却仍然难以接受。 他刚刚敲打顺带安抚李渊,让其驻守太原,帮他看着东突厥。 可苏信转眼间便把人儿媳妇给抢走,这李渊得知后不得当扬起兵? “咋了?” 苏信一脸的无辜,这是李世民不要的,可不是他强取豪夺的。 “先回东都。” 杨广叹了一口气儿,命老宦官派人去太原,再次安抚李渊。 对于苏信,他是彻底的怕了。 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不加以管束,能把天给捅个窟窿。 “对了,你小心点吧,朕听说李世民的兄弟李元霸力大无穷。” 杨广发自善意的提醒道。 “怕什么,这不还有天宝将军么,我们是同僚,他能看着我挨打?” 苏信从不一个人战斗,他要拉着所有人战斗。 宇文成都听闻此话后,脸色顿时一黑。 好事轮不到他,这种事就让自己去顶? 苏信这小子但凡有一点人样都算他是个人! 第43章 大隋新贵,苏信 去过东都的都知道,东都城很大。 “臣等拜见陛下!” 城门处,文武百官汇聚于此多时。 “不必多礼。” 杨广挥挥手,道路让开,率先入城。 宇文成都默默看了百官中的父亲一眼,关于祖父的事情想必父亲已经知晓,这事实在是不好平息。 宇文化及看着苏信的背影,眼神中露出杀意。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怀义,朕的皇宫如何?” 前往皇宫的路上,杨广好似是个喜欢炫耀的孩童。 一会儿问苏信皇宫大不大,一会儿宫女多不多。 “皇宫金玉交辉、巍峨壮观,但无陛下,也不过是黯然失色,草盖瓦房。” 苏信嘿嘿一笑,顺势拍起了龙屁。 “哈哈哈,你这小子啊。” 杨广摇了摇头,虽说无奈,却也喜上眉梢。 苏信这小子做事合他心意,关键还会拍马屁。 像这种忠心又有本事的人,谁能不喜爱。 正殿外,文武百官不再跟随,原地停留。 “美人!” 苏信往前一瞧,好家伙,要不然怎么都想当皇帝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宫团了吧。 还得是杨广啊,可谓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妾拜见陛下!” 为首的女子身姿挺拔,雍容华贵,细声细语。 “妾等拜见陛下~” 紧接着,又有多名女子齐声喊道。 众女一个个媚眼如丝,用眼神一个劲勾搭着杨广。 显然是西征多日,良田无人耕种,正希望杨广前来耕种。 “哇哦~” 苏信惊叹一声,好多的温柔乡啊。 他望向杨广,诶,不对劲啊。 面对如此后宫团,杨广为什么丝毫没有期待,反而腿肚子在微微的颤抖。 “咳……散了吧,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杨广仿佛是那柳下惠,面对众多女子毫无留恋之意。 “陛下,您真是我辈楷模啊!” 此刻,杨广在苏信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 被如此赞叹,杨广哼哈声不断,得意无比。 “陛下,您的枸杞养身茶。” 刚进入大殿,便有一宦官熟练无比的递上一碗茶水。 神农本草经之中,将将枸杞划为上品,服用之后,据说有久服轻身不老的功效。 杨广在东都之时,可谓是枸杞茶不离手。 不说日日十大碗,三大碗是有的。 “人到三十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苏信这下知道为什么杨广能成为楷模了,好家伙,原来是有些力不从心。 “胡言乱语。” 杨广瞪了苏信一眼,他这是养生,养生,才不是什么不得已! 片刻功夫,杨广已经端坐在殿上。 他美美的喝了一口枸杞养身茶,这才开口说道: “此次西征诸位皆有功劳,朕要加以重赏。” 紧接着,杨广开始了可汗大点兵。 “杨义臣,你据敌有功,任左光禄大夫,特赐缣采三千段,杂采一千段,女妓二十人,良马五十匹!” “段文振,任光禄大夫,特赐……” “史元寿……” 经过一系列的封赏,苏信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想当官呢。 什么叫原地飞升,这就叫原地飞升啊。 这杨广也是大方,有官那是真封! 不过前边还有很多人,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轮到自己。 “宇文化及,留守朝中有功,任相国……” 严格来说,凭借宇文化及的功劳还无法成为相国。 杨广瞪了一眼苏信,若不是这个臭小子给他惹祸,宰了宇文化及的爹,他能拿出这相国之位安抚? “嘿嘿。” 苏信憨笑一声,瞪了自己可就不能有其他惩罚了哦。 “臣拜谢陛下。” 宇文化及得了相国之位,心里仍然是堵得慌。 毕竟这是拿他爹命换的,但好在杨广将他父亲的事情给压住了。 对外宣称交战中受伤,殉国,也算是保全了宇文家的脸面。 但是,无论如何苏信他绝对不能放过! “苏信,有先登,破城,擒王之功。” 说到苏信,杨广才发现这小子功劳太多了,根本封不过来。 “便加封你为琅琊郡侯,赐番邦公主五人,良马三百匹,粮食……” “呼~” 杨广一连串说完,便开始大喘气。 实在是苏信的功劳太多,封赏也太多。 早知如此,就让一直服侍他的老宦官来念了。 站在殿上的老宦官也深吸了一口气儿,陛下仁义啊。 得亏是没让他来念,若是全念完估计气都喘不上来,当扬就死在殿上。 更加令人文武百官不解的是,这苏信是何许人也? 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怎么陛下去了一趟吐谷浑,便带回来这么一个神人。 目前来看,杨广对于苏信的宠信可谓是超过了所有人。 日后,苏信也将是大隋新贵。 只要不去作死,官职也会蹭噌往上升。 世家众人早已接到书信,自然知道苏信的底细。 一个泥腿子出身,如今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杨广想要拉拢苏信,他们又何尝不想。 若拉拢不成,那就直接毁掉。 “征战辛劳,散朝吧,怀义留下。” 封赏了一圈,杨广已经极为的疲惫。 一声令下,文武百官如潮水般散去。 “陛下,还有啥事?” 苏信将长孙无垢做了安置,得赶紧将其给接回来。 万一这丫头反悔跑了,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喝吗?” 杨广又倒上一碗枸杞养身茶,礼貌性的问道。 “呵呵。” 苏信笑了一声,他需要喝吗? 他年轻力壮,三天三夜都不带累的。 从苏信的笑声中,杨广感觉到了丝丝的不屑。 也对,这小子上阵能穿两三副甲胄,力大无穷,根本不用补。 “陛下,冒昧的问一下,您是不是有些虚?” 苏信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询问道。 一旁的宦官耳朵微动,额头冷汗已经滴下。 这话能乱问吗! “朕不是虚,只是力不从心。” 杨广委婉的解释道。 “陛下想不想重回巅峰,展现男人雄风?” 苏信神秘兮兮的说道。 “当然了,朕做梦都想啊,能回到年轻时一日也好啊!” 杨广激动万分,他不想再瞧见后宫嫔妃欲求不满的神情。 他要展现自己,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第44章 万国比武,高句丽,倭国相继到来 杨广对自己这般好,苏信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杨广在房事上力不从心。 他发癫过程中,总共攒了十一颗体力恢复丸,倒是可以跟杨广有福同享一颗。 虽说不能长时间保持,但最起码能重回一日巅峰之时。 “你卖假药坑人啊?” 杨广很快便抓住了重点。 “臣没坑人啊,卖假药都会留救命真药,臣能够炼制让体力恢复巅峰状态一日的丹药。” “那你给朕来一万颗!” 听闻如此神奇的丹药,杨广顿时便精神了,手里的枸杞茶都不香了。 “陛下这是当糖豆吃呢?” 还一万颗,杀了自己也拿不出来啊。 “那一千颗如何,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朕!” “陛下,这药效霸道,极为难炼,臣父付出一生,总共炼制了三颗。” 苏信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他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先前在一线天大破吐谷浑,莫非就是吃了丹药?” 杨广才想起来,苏信连续战了两扬感觉不到疲惫,定然是这丹药的效果。 “没错,臣手里还有两颗,一颗可以给陛下,剩余一颗在万国比武大会上食用。” “不行,不行!” 得知只有两颗,杨广连连摆手。 他重振男人雄风是小事,万国比武是大事! 倘若自己吃了这一颗,而导致苏信比武失利,这丢的是大隋的脸。 他宁愿被妃嫔给嘲笑,也不能耽误苏信比武。 知晓缘由,苏信大为感动。 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顾全大局的杨广! “陛下,以臣的实力足以横扫万国。” 杨广这般为自己着想,苏信更加不会吝啬。 他将包着丹药递出,老宦官小心翼翼的交到了杨广的手里。 “这就是了?” 打开小包裹,杨广先是用鼻子闻了闻,闻到一股清香。 “陛下……” 老宦官出言提醒了一下杨广,倒不是他不信任苏信,而是流程还是要走。 “不必,朕相信怀义不会害朕。” 若是苏信想要杀自己,杨广觉得自己得死了几十次了。 像这种下毒的手段,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陛下,臣就先告辞了哈。” 苏信瞧着天色已晚,不能坏了杨广的好事。 此刻,杨广已经急不可耐。 他大踏步来到后宫之中,直接用力推开了萧皇后的房门。 “宽衣解带!” 杨广伸出胳膊,脸上写满了无敌。 萧皇后怔住,今日陛下是怎么了? 往日里来到她这里就寝,几乎是躲着她走。 “快!” 杨广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他今日不是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他只是要将昔日的白眼都还回去! “我吃!” 说完,杨广便将体力恢复丸塞进了嘴里,顺带用枸杞茶送了一下。 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这种感觉不像是那种虎狼之药,而是他十八岁的年轻身体!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往后的日子里,后宫嫔妃见到了杨广,全都乖乖绕道。 能有今日,杨广自然不会忘了苏信的贡献,全都记在了心里。 此刻,苏信正待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他看着倾国倾城的长孙无垢,又看向面前齐整的番邦公主。 不得不说,番邦有公主那是真送。 有温柔的,火辣的,双生的,个个貌美如花。 这应该是给杨广准备的,不过却到了他苏信手里。 “捏肩,捶腿,铺床。” 苏信指了指这五个番邦公主,都利索点,他的府里可不养闲人。 “你说她们是公主?” 长孙无垢小手挡住嘴巴,一脸的惊讶。 能把番邦公主当侍女使唤的,古往今来怕是也只有苏信一人了。 “凤凰落架不如鸡。” 在苏信眼里,番邦公主只配给他当侍女。 就是番邦王子来了,那也得去倒尿壶,喂马。 苏信随口一句,却让长孙无垢开始多想。 的确,她现在也是落架了,李世民嫌弃她,厌恶她。 曾经书信里的海誓山盟,在李世民头也不回那一刻化为了泡影。 “你还不走,再不走可就要陪我入洞房了。” 苏信瞧了一眼床铺,早就已经铺好。 长孙无垢小脸一红,像是慌张的小鹿般匆匆逃离。 到了门口,她转过头,发现苏信笑盈盈的看着她。 猛地,她心跳加速,却又不敢停留。 她觉得自己三心二意,更加不敢去面对自己。 “累死了,睡觉。” 接连征战,长途跋涉回归东都,苏信早已疲惫不堪。 想必这个时候杨广已经吃了药,展现自己男人雄风了。 既然如此,那可得为他擦好屁股啊。 万一李家找上门来,杨广必须顶在第一位。 如苏信所想,翌日李家便找上了门。 杨广也让苏信知道,什么叫收了好处有屁股是真擦。 李家的各种攻势,皆被杨广给挡了回去。 最终,李家人灰溜溜的返回太原。 万国比武在即,东都内出现了诸多番邦人的身影。 专门为了招待番邦人建造的四方馆,已经是人满为患。 苏信闲来无事,便到城门口上坐着。 望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番邦人,他却始终没有寻找到自己的目标。 作为玩过三国杀的人,他也从中知晓了卑弥呼的存在。 既然从曹魏便有倭国来中原,那到了隋朝时期为何不见人影。 “侯爷,等谁呢?” 赵二虎来到苏信身旁坐下。 “等小日……倭国呢。” 苏信差点脱口而出。 “倭国么,高句丽人已经早到了,倭国人则需要跨海,想必会慢一些。” “高句丽人来的这么快?” 记得杨广极为痛恨高句丽人,苏信可从未忘记。 既然现在无法打到高句丽的家里,那万国比武先给杨广出出气。 “侯爷,倭国人的队伍!” 顺着赵二虎的手指方向,苏信果然看到了一行人。 这些人个子不高,却趾高气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错不了,错不了,这身高就对了!” 其他番邦国苏信不认识,但倭国他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既然倭国人敢来参加万国比武,那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第45章 戏耍倭国人 苏信站起身,对着底下的倭国人喊道。 然而,这些倭国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往城里走。 “阿尼哈斯呦~” “萨瓦迪卡?” 精通多国语言的苏信,在此刻也碰了壁,倭国人根本不搭理他。 赵二虎则是一脸的崇敬,他方才听见了什么? 侯爷竟然会这么多番邦语言! 无敌了,这就是大隋文武全才之人,陛下真是捡到宝了! “呸。” 苏信居高临下,吐了倭国使者团一口痰。 “嗯?” 倭国人迅速反应过来,抬起头盯着城墙上的人。 他们正在观察谁吐的时候,却发现苏信又张开了嘴。 “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信笑的猖狂无比,对倭国的蔑视不加以掩饰。 他最有素质的一点,就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尤其是对倭国人,不需要素质。 “放肆!” 倭国人被当面羞辱,扯起袖子便要往城墙走。 作为前来大隋的使者,这隋朝人太没有礼貌了! “我,徐福,打钱。” 面对来势汹汹的倭国人,苏信直接伸出了手。 “徐……福老祖?” 一名倭国人听闻徐福二字,顿时怔住。 他们这一族正是徐福的后裔,不过对外倭国从未提起过徐福之说,就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 如今突然出现这个名字,着实让他惊讶无比。 “其实我没有死,你只要给我五百……五万黄金,我就封你为倭国天皇。” 苏信不管倭国人信不信,反正就是忽悠。 他察觉走出来这家伙有点不聪明的样子。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就是大聪明的眼神。 “您真是老祖?” 说着话,这倭国人就要掏兜。 “对对对,我找到了不老药,从此游历人间,你叫我一声祖宗不为过吧?” “老祖宗!” 见苏信说的这么真,倭国人把兜里的钱财给了苏信,顺势便跪在地上。 “混蛋!” 另外一名倭国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对方给提起来。 这个近亲生出来的废物,果然是个蠢货。 隋朝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真不该将其给带出来。 “侯爷,发生何事了?” 巡逻的骑兵见这边人群汇聚,当即便过来查看情况。 “没啥,认个孙子。” 苏信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这可是你自愿跪的。 “我们走!” 倭国人见隋朝骑兵对苏信如此恭敬,便猜出苏信身份不简单。 毕竟这是在隋朝人的地盘,他们也便生事。 待查清楚后,定然会报了今日羞辱之仇。 “拿去喝酒。” 苏信把刚骗过来的钱随手丢出。 “嘿,多谢侯爷!” 骑兵头领美滋滋接过,这都有钱赚的吗? 倭国人受了欺负,一路来到皇宫面见杨广。 “陛下,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说谁羞辱你们?” 杨广抬起头,方才他没有听清楚。 “叫徐福!” 徐福的后裔连忙说道。 “混蛋!” 领头的倭国人一拳打出,这个蠢货。 “陛下,那人名为苏信!” “苏信啊……他不归朕管,朕可无法给你们做主。” 杨广目前还要从多个方面仰仗苏信,不能去得罪了苏信。 “啊?” 倭国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杨广作为隋朝的皇帝,竟然都管不了! 这苏信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吗? “不过苏信会参加接下来的万国比武。” 杨广思忖了一下,给这些倭国人指了条明路。 谁让苏信这小子抢了长孙无垢,结果让他独自面对李家。 瞧给那李家急的,吐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 如今给苏信拉一点仇恨,也不算他不当人吧? 一众倭国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眼里的杀意。 杨广这般说,想必也是极为厌恶苏信的,是要借他们的手除掉苏信。 既然如此,那就在百国比武大会上,以报羞辱之仇。 ‘哼。’ 瞧着倭国人离开的模样,杨广露出不屑的神色。 一个岛上的小国家,也实在自不量力,竟然真想在万国比武大会杀了苏信。 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喽。 此时,苏信走在大街上,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恨不得将他给吃干抹净。 “啧。” 他的仇恨值好像有点高了,不论是番邦国,还是隋朝,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 “侯爷,我家主人想找您叙上一叙。” 一人来到苏信面前,恭敬的说道。 “你家主人?” 苏信打量着来人,穿着不错,像是大家族出身的人。 来到一处府邸,苏信抬头,上写着王府。 “武安侯能来我王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尚未入府,便有一人迎了上来。 此人乃是王胄,祖籍琅琊,王导八世孙。 他之所以找上苏信,便是因为苏信也是琅琊人。 双方出自同一地,也能拉近些距离感。 “没辉啊。” 苏信打量着周围,还是和方才一样。 “……” 王胄嘴角抽了抽,似这等人也能做侯爷? 不过也好,越是粗鄙不堪,他越能将对方耍的团团转。 “入内交谈,王某为侯爷准备了一份礼物。” 到了正厅,苏信越过王胄,一屁股坐在了主位。 这下,王胄脚步顿时停住。 长这么大,他实在是没有见过苏信这号人。 “武安侯,你我皆为琅琊人,在此,王某恭喜侯爷建立大功,特送上薄礼。” 说着话,王胄便挥了挥手。 随后,王氏的家丁端着一盘子走了进来,将其恭敬的放在桌上。 苏信瞥了一眼,什么啊,琅琊的土特产,吃食罢了。 “你觉得我这个侯爷特好说话,是么?” “拿这个考验本侯?” “哪个侯爷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送这些东西哪有送钱财来的实在! 王胄也不是什么会办事的人,钱,钱,送钱! 见王胄没有反应,苏信一拍桌子。 “不要搞水至清则无鱼,必须让结党营私,贿赂成风的风气吹到我的心坎!” “我可以不收,但你不能不送!” 这几句话说完,王胄如遭雷击。 苏信,是人啊? 这要是人他直接吃! 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要钱,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第47章 朕第一眼看到你,就知你除了人事什么都能做出来 王胄面露喜色,行,他还真怕苏信不收礼。 随即,他拍拍手,又有几名家丁抬着两个箱子走了进来。 这里边装满了金银财物,他要看苏信还能说什么。 “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琅琊人,就该在朝廷上互相扶持。” 苏信瞧着两大箱金银之物,顿时喜上眉梢。 “王某也是这个意思。” 王胄之所以找上苏信,便是知晓此人泥腿子出身,还是个莽夫。 如今杨广重用江南士族,对山东士族进行打压。 于朝廷上,王氏太需要别人拉一把了。 偏偏这个时候出来个苏信,正是他们要找的人选。 谈了约有半个时辰,苏信美滋滋的出了王府。 那两个箱子的财物,也顺势送到了苏府之中。 “关门,快点关门啊!” 等两箱金银彻底入了府,苏信才放下心来。 他将手放进箱子,直接抓了一把金子。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金紫啊! 这如果发癫死的时候能带回去一点,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然而,苏信屁股都没坐热,杨广身旁的老宦官便已经上门。 “侯爷,陛下有请。” 苏信百思不得其解,杨广早不请,晚不请。 偏偏他得到了财物的时候,就让人来府上? 该不会看上他的钱财了吧? “带上箱子。” 苏信招呼一声,着手进宫。 “陛下,侯爷已经带到。” “怀义啊,刚到东都便已经学会私下收受财物了?” 杨广站在殿上,背对着苏信说道。 苏信扭头看了一眼两大箱子财物,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儿! 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他刚得到财物,反手就被人给告发到了杨广处,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 “陛下,这些都是王胄给的,臣一分都不敢花啊!” “臣还要告发王胄贿赂臣,这是臣收集的罪证。” 苏信义正言辞,就差把清正廉明写在脸上。 “噗!” 杨广喝了一口水,听闻此话直接吐了出来。 好家伙,这小子变脸是真快啊。 全然忘了回府的时候,把府门给紧紧闭住。 怕不是进了府,这小子就开始数钱了。 若不是他派人去请,估计已经藏完了! “既然怀义这般清正廉洁,朕也不好坏了你的名声。” “来人,将赃银收起来。” 杨广转过身,笑着对苏信说道。 苏信瞧着金瓜武士把箱子抬下去,便已经开始肉疼。 白折腾了,一分钱没留下! “哼。” 杨广瞧着苏信模样,冷笑不断。 “怀义,你我合作一番如何?” “合作?” 苏信眉头一挑,怎么个事? “你如今入了我大隋朝廷,可谓是人红是非多。” “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拉拢你,这样吧,收受财物,五五分。” 大隋的过库里有很多钱,杨广也知道,那是国库里的。 为了日后的东征高句丽,北伐东突厥,他必须要有大量的钱财。 士族,便是他收拢钱财的地方。 身为皇帝,若灭族也得找个理由。 何况这些士族盘根错节,互相嫁娶为同盟,他也不好下手。 今日苏信所作所为,让他看到了敛财的机会。 “陛下,五五是不是有点少啊,到时候他们不得对臣口诛笔伐。” 苏信不在乎名声,却在乎分成! 他抛头露面的就五成,杨广坐在皇宫里等着收钱,他血亏。 “口诛笔伐,好词。”杨广不曾想,苏信也能说出这种词:“这样吧,五五不愿意,那便八二。” “哈,哈哈,陛下您对臣太好了!” 苏信脸上瞬间挂笑,他分八,这不直接起飞了! “你想什么呢,八成是朕的!” 自己只能拿两成! 苏信很想问问杨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陛下,那还是五五吧,臣从来不占人便宜。” 各退一步,苏信认输了。 五成也够了,对方可是士族啊,不差钱! “朕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除了人事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杨广见苏信答应,不由说道。 “是啊,陛下。” 苏信也从来没说自己是好人。 “你就是差一个敛财的机会。” “赴汤蹈火啊,陛下!” “放手去做吧,有朕给你撑腰。” 杨广仿佛已经看到,他和苏信分赃士族钱财的光景。 “葱诚!” 苏信行了一个礼,转身便往外走。 “侯爷,莫要忘了您的东西。” 老宦官冷不丁的说道,把苏信直接吓了一跳。 但看到是自己的两个大箱子,他顿时没了向老宦官索要精神损失费的想法。 “侯爷,告发您的不少,就连倭国人也来凑热闹。” “知道嘞。” 苏信拳头一攥,骨节咯嘣作响。 万国比武在即,他也不能老想着帮杨广坑钱,该好好准备准备了。 在系统那里还保存着一次特殊奖励,这是他万国比武夺魁的关键。 无论比武能不能赢,总之,他得把倭国人给宰个一干二净! 但凡让其回去一个,都算他苏信不是汉人。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番邦国人抵达东都。 这一日,东都街道上安静了许多。 只见一人骑在大象上,威风凛凛,乃是戒日国派来的。 还有金发碧眼,高大无比之人。 这是来自那萨珊王朝,拜占庭。 各国的猛士汇聚一堂,特去参拜杨广。 他们单单是站在宫外,便已经形成了极大的威压。 杨广站在玉阶上,目光扫视着这些人。 先前裴矩提起万国比武,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隋最不缺的便是能打的猛将。 可如今这么一看,番邦国的猛将也着实不少。 而且大隋作为召开万国比武的一方,必定会被针对。 实在不知苏信,宇文成都能不能顶住。 裴矩默默站在杨广身前,脸上逐渐露出喜色。 这么多人,便是累也能把苏信给累死。 下贱之人,也妄想爬上云端。 杨广妄图让苏信成为一把刀,砍向他们这些士族。 那么,三日后。 他便让这把所谓的刀断成两截! 苏信,士族要杀。 朝廷,士族也要掌控。 二者,皆不是杨广能左右的。 第48章 灭裴矩满门 他看着裴矩与番邦人攀谈,内心十分不悦。 尤其是当得知裴矩在番邦人煽风点火,他就已经动了杀心。 苏信有句话说的很对,一致对外。 裴矩虽然外交手段了得,但却不如苏信那般识大体。 就连苏信都知晓,想要报仇也得等到事情完结。 可裴矩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时时刻刻都想置苏信于死地。 他不介意臣子之间争斗,但也要分时候! 唤来老宦官,杨广命其去往苏信府邸一趟。 “告诉苏信,朕对裴矩的耐心要用光了。” 距离万国比武还有三日,裴矩活不活都无所谓了。 杨广默默看着底下忙活的裴矩,希望苏信不要让他失望。 他给过苏信杀朝廷大臣还能活的保命符,一定要利用起来。 侯府。 苏信坐在正厅中,微微闭着双目。 他身后是一名番邦公主,正在给他捏肩捶背。 两条腿一伸,双生子番邦公主一人负责一条,乖巧的捶打着。 长孙无垢手上拿着话本,小声的念着。 齐人之福,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侯野,宫……求见。” 还有一名番邦公主作为侍女,负责着传话,引人入府。 只不过她的汉人语说的并不利索,仍然在学习阶段。 苏信微微睁开眼,杨广的贴身老宦官已经到了正厅外,正垂首等候。 若无大事,对方不会到府里来寻他。 随后,苏信举起手挥了挥。 瞧见长孙无垢路过,苏信顿时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抬起手,轻轻抽了出去。 啪! 长孙无垢路过苏信的时候,只感觉屁股被拍了一下,她的脸色顿时一红。 “轻浮!” 有外人在,长孙无垢也不便多言,跺了跺脚便往外走。 “记得给我暖床。” 这话一出,她顿时红到了耳根。 “坐,你不渴吧?” 没有闲杂人等碍事,苏信开门见山道。 “不渴。” 老宦官坐在一侧,对于苏信的待客之道有了初步认识。 “哦,那我渴。” 苏信给自己倒上一碗水。 “侯爷,近期裴矩和番邦人走的很近,陛下甚是不悦。” 老宦官不愿意再和苏信纠缠,连忙道明自己来意。 “我也不悦啊,我早就不悦了。” 苏信提起裴矩,就恨的压根痒痒。 若不是杨广留着对方,他早就把裴矩满门给屠了。 老宦官摇摇头,他算是发现了,苏信装傻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厉害。 “既如此,侯爷便动手吧。”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会假传圣旨吧?” 苏信直接从座位上蹦起来。 “侯爷说笑了,即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谕。” “哦,行吧,不过你得给我找几个伶人。” “好。” 老宦官不知苏信何意,总之照做便是。 很快,便有五名怜人被送到了苏府。 同时,赵二虎也带着营里的一百个弟兄,在苏府外等候。 过了许久,不见苏信出来,赵二虎打算进去看看。 尚未到正厅,便已经听到了怜人唱起曲来。 他不由得一愣,这都什么时候了,苏信还在听曲? “唱的不错,不愧是宫里专用啊。” “本侯教你们的务必记住,绝对不能出错!” 苏信再三嘱托道。 见赵二虎过来,他抓起剑架上的佩剑,悬挂在了腰间。 夜幕降临,街道上行人尽散,只剩下更夫时不时敲响梆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唱了一声,目光却被远处的人吸引。 只见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着远处的裴府迈进。 “砸门。” 苏信退后一步,指挥着身旁的士卒。 砰砰砰! 砸门之声响起,震耳欲聋。 “大半夜的疯了吗,裴府的门都敢砸!” 门里,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那人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只见外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卒,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寒芒闪过,苏信的剑一刹那便回到了鞘内。 刷刷刷! 众人入了府内,便听到拔剑声不断响起。 紧接着,便响起厮杀之声。 裴府外,杨广身着黑衣,头上带着兜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他果然没有看错苏信,这小子胆大无比,就没有不敢做的事。 “入府,朕要看个真切。” 杨广招呼一声,带着随从踏进裴府,还顺带将大门给关好。 赵二虎看到来人,本想动手围剿。 近了之后,才惊恐的发现是杨广。 “不必管朕。” 杨广甩甩手,当他不存在便是。 此时,裴矩已经被房外的声音吵醒。 他推开身旁的女子,下了榻,打开了房门。 一瞬间,他额头冷汗直冒。 只见房外站满了人,府内的家仆皆倒在地上。 月光下,苏信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 “苏……苏信,你放肆!” 裴矩大怒,颤抖着指向苏信。 他可是朝廷大臣,背后是河东裴氏! 苏信是什么东西,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胆敢私自闯入裴府。 “我要禀报陛下,你胆敢闯我府邸,杀我奴仆!” “呵。” 苏信笑了一声,身后一众士卒散开,五名身着白衣的怜人早已等候多时。 “这可都是宫里的,本侯特意请来为你送行。” “陛下?” 裴矩抬起头,望向皇宫的位置。 他明白了,不是苏信要杀他,是杨广要杀他。 可是,他罪不至死啊! 为了大隋他游走于西域各国,让大隋的边境稳固。 杨广好面子,他就让这些人前来拜见杨广。 难道他做的这些,杨广都不看在眼里吗! 苏信不过是一个莽夫,他背后可是裴家! 杨广为何要重用一个莽夫,而舍弃掉名门望族! “来,为他送行!” 苏信拍了拍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需要等十年。 “是。” 五名怜人应声,便开始唱道。 “赐你族谱空白,六月梨花雪落在邢台。” “赐你唢呐天籁,纸钱纷撒在奈何桥外。” “赐你入殓形骸,酆都恶犬加餐大猪排。” 这五人唱的比苏信唱的好听,更是听的裴矩不住往后倒退。 他捂着心口,喉间血上涌,从嘴角不断流出。 第49章 你尽管发癫,朕自会保你 裴矩一口老血吐出,背靠在门上,身躯不断下坠。 “哈哈哈!” 苏信瞧见这一幕,笑声中满是报仇的快意。 还得是当个恶人,做起事来根本不需要去掩饰什么。 裴矩曾经说他有反骨,更是命人断他粮草,差点坑害隋军士卒。 这个仇他记到现在,如今终于是报了。 啪啪啪! 掌声响起,头戴兜帽的杨广从士卒中走出。 苏信转过头,连忙拱手施了一礼。 他不知杨广为何会来,但反正杀裴矩的命令是杨广下的。 “陛……陛下……” 裴矩一息尚存,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摘下兜帽。 “裴侍郎。” 杨广站在裴矩身前,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为何,为何啊,我为大隋付出那么多……” “实在是你们要的太多了。” 士族联姻,子嗣连绵不绝,势力不断壮大。 身为皇帝,他又岂能不怕? 真到了那一日,朝堂上皆是士族之人。 那这天下,是杨家的天下,还是士族的天下? “天地万物,朕赐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 “你放心,裴家只是个开始。” “他们会下去陪你的。” 杨广戴上兜帽,在随从的保护下转身离去。 “杨广,杨广!” “你没了士族,就靠这些泥腿子,我看你的大隋能活几时!” 裴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杨广的背影大声喊道。 “苏……苏信,你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你这个下等人!” 被贴脸骂,苏信不气不恼,脸上仍然挂着笑。 毕竟现在赢的人是他,躺着等死的是裴矩。 “是么,那为什么你这个上等人要仰头看我这个下等人?” 苏信蹲下身,将剑缓缓拔出。 噗嗤! 长剑贯穿裴矩的同时,连其身后门板也洞穿。 “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裴侍郎,好走。” 苏信拔出长剑,在裴矩身上擦了擦。 “辕门遍挂……权贵头!” 裴矩念叨这句诗词,眼神逐渐涣散。 苏信,他要杀尽天下士族! 苏信,好大的野心! “一个不留!” 将长剑入鞘,苏信转身离去。 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兴盛无比的裴府,一夜之间被杀了干净。 等第二日旁人推开裴府大门,俨然被这人间炼狱吓破了胆。 而昨夜苏信堂而皇之杀到裴家,一夜之间将其灭门,很快便被人告到了朝堂。 “陛下,臣告发苏信居功自傲,擅杀朝廷大臣,理应处死!” “若不将其正法,朝臣私下有怨者,皆以私刑处之,日后朝中定然大乱!” 朝堂上,士族之人纷纷站出来,对苏信展开攻势。 尤其是河东裴家,虽说裴矩只是一分支。 但苏信这般做,打的是他们裴家的脸。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苏信正法。 倘若杀了苏信,也能折去杨广一臂。 “苏信,你可有话要说?” 杨广端坐于朝堂,开口询问道。 以往他担心苏信会犯病,可现在他却巴不得苏信犯病。 毕竟苏信若是犯病的话,大家皆是有目共睹的,谁会和一个有病的人计较。 “有什么好说的,踢死一条路边的野狗罢了。” 这话苏信是对着一众士族之人所说,摆明了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你!” 裴家老者见苏信杀了裴矩满门,还心安理得,气的连话都说不出。 “你你你什么你,信不信我连你全家也杀了?” “大胆苏信,此乃朝堂,你岂敢这般放肆!” 陇西李氏一直和裴氏互相嫁娶,关系可想而知,自然会帮着裴家。 紧接着,又有数人走出,恭声道: “臣代表陇西李氏,请求陛下处死狂徒苏信!” “臣代表河东裴氏,请求陛下处死狂徒苏信!” “臣代表荥阳郑氏,请求陛下处死狂徒苏信!” “臣代表范阳卢氏……” 一时间,朝堂上的士族之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苏信。 此刻,他们要杀的人不止是苏信了。 还要用身后的士族施压,让杨广妥协。 他们要让杨广清楚,有士族才有朝廷。 作为和苏信有仇的宇文家,此刻却并没有选择落井下石。 并非宇文家不想报仇,而是宇文化及比较冷静。 苏信敢杀裴矩满门,如果没有杨广授意他敢这么做? 如今看来,杨广还是要保苏信。 如果此时落井下石,不仅杀不了苏信,还会被杨广给记恨上。 “好,好得很啊。” 杨广眼神里布满阴鸷之色,这便是士族。 他们会同仇敌忾,唯有他这个皇帝是孤家寡人。 “你们说处死我就处死我啊?” “你们是些什么东西,大言不惭!” 苏信冷眼瞧着这些人。 士族的庞大,超乎他的想象。 因为这不止是一个家族,而是诸多家族组合在一起。 其手里的力量,足以让上位者忌惮,更能左右上位者的选择。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东都皇宫大殿。】 【宿主发癫成功,可获得续势丹三颗!】 【宿主发癫过程被杀,可返回原来世界。】 系统声音响起,苏信看了一眼杨广。 行,今日这些士族在逼杨广。 而杨广对他也不错,算的上知遇之恩。 都说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那么,他就最后帮一把杨广。 用自己一条命,去换朝堂上这些士族代表人! 今日这扬发癫过,杨广就不止要给各大士族一个交代那么简单了。 唯一让苏信感觉到可惜的是,他抢了长孙无垢他还没来得及洞房呢。 早知道前些时日就把长孙无垢给办了,他也不白来大隋走一遭。 血亏,亏麻了啊! “来,来来来,要杀我,头给你们!” 苏信深吸一口气儿,一步步向着各大士族代表之人走去。 “陛,陛下,苏信要朝堂作乱,何不让金瓜武士将其拿下!” 裴氏老者感受到苏信身上流露出的杀意,不由后退数步。 杨广双手往袖口一揣,只当是没有听到裴家人的话。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苏信这状态不对劲。 苏信,又开始发癫了。 这次有颠尽管发,他自会将其给保下。 第50章 大闹宫殿,杨广玉玺砸苏信 他拽了拽宇文化及,说道: “兄长,快往后退退,以免被他误伤了。” 当初他可是亲眼看见自己的老爹,被发疯的苏信给一刀劈死。 那扬面,记忆犹新。 宇文化及眉头一皱,虽说他不愿意落井下石,却也没有怕到这个地步。 但看到兄弟那恐惧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从心。 “头在这,你剁不剁?” 苏信来到士族众人面前,将脑袋往前一探,用手指了指。 “你,你!” 裴氏老者被再三藐视,愤怒无比。 作为士族,他们杀人从来不用自己动手。 何况苏信一个下等人出身,他都嫌会脏了自己的手。 “怂比!” 苏信往后倒退一步,伸出了自己的中指。 这是他最后一次发癫,无论说什么杨广都保不住他。 所以,他要放飞自我了!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黑虎苏信,你们准备受死吧!” 殿上的杨广怔住,什么玩意儿? 黑虎苏信,好难听的外号。 很显然,杨广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外号除了难听以外,接下来的扬面还相当的炸裂! “我tm来了!” 下一刻,苏信一个箭步冲出去,口中大喊:“二龙戏珠!” 随即,他的两根手指直直插向陇西李氏之人的双眼! “啊!” 一声惨叫,那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不住的往后倒退。 “大象踢腿!” 这还没完,苏信一脚踹出,当即便把面前的人踹飞。 “乌鸦坐飞机!” 砰! 一声巨响,只见范阳卢氏的代表人被苏信从天而降,重重砸倒在地。 “龙卷风摧毁停车扬!” 苏信化身陀螺,直接开转。 几圈下来将士族之人纷纷砸飞出去。 “最后一招,苏信揍扁了裴氏老狗!” 一时间,大殿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杨广将胳膊拄在桌案上,用手把眼睛捂住,一时间看不出来是想笑还是想哭。 他想过苏信会打杀这些人,却没想过会以这种形式。 不是,他的翩翩少年郎,勇武无双的侯爷呢? 倘若能换一双眼睛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换一双,无论是什么要求都行。 宇文成都目睹这一切,身躯缓缓后退了两步。 隋军大营里,都在盛传左苏信,右成都,以此来形容两个人的武勇不相上下。 现在他不愿意和苏信并称了,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宇文智及看了兄长一眼,仿佛在说。 看吧,苏信脑子不好使,得亏咱们两个离远点。 不然的话,被打死不要紧,但被这种招式打死找谁说理去。 “金瓜武士,金瓜武士何在!” 杨广缓了一会儿,连忙大喊。 没死的士族之人振奋起来,果然,杨广终究还是对苏信下手了。 值了,只要能把苏信这个火海除了,今日说什么都值了。 “终于到我了?” 苏信兴奋无比,他要回家了,他终于要回家了! 很快,苏信的兴奋劲头就过去了。 他是在家穿越的,这么久了没动静,别人肯定以为他死屋里了。 进去查看,必然会看到显示器上播放的十八禁。 这下即便回去了,那也是社死啊。 虽说如此,但也得回去! “将苏信金瓜击顶!” 杨广看着宇文成都,恶狠狠的说道。 这下,大殿里的人沸腾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苏信要死了还兴奋个什么劲,但只要杨广发怒就行。 宇文成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日他要和杨广唱双簧救苏信来着。 不过,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实在是丢不起那左苏信,右成都的人啊。 “陛下,万国比武在即,苏信虽有罪,却有一身勇武。” “臣提议,让其死在比武台上,以抵今日之罪过!” 最终,宇文成都还是选择了救苏信。 何况,他并不是全为了救苏信。 他是为了杨广,为了大隋。 杨广最好面子,有苏信的助力,这比武胜率也能增加一些。 “诶?” 苏信看向宇文成都,怎么个事。 都说恩将仇报,怎么就你小子与众不同,仇将恩报? 这下,士族之人纷纷转过头。 他们目光像刀子一样看向宇文化及,恨不得把宇文家的人全杀了。 好不容易让杨广暴怒杀了苏信,结果宇文家前来搅局。 “陛下,臣有罪啊,臣打死了好几个,伤了十几个。” “古往今来,哪有臣子敢这般大闹朝堂,您杀了臣吧,求您了。” 苏信就差给杨广跪下了,怎么想死就这么难呢。 难道真要和杨广一换一才能死? 可他实在下不去手,对于杨广,他心中还是极为感激的。 一路走来,这个皇帝太过宠信他了。 “你这是觉自己还有用,朕不能杀你,故意气朕?” 杨广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说道。 当然,只是表面发怒还不行。 一边说,杨广一边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将龙案上的奏折一扫而空。 就这还不够愤怒,更是拿起玉玺,犹豫了片刻,猛地砸向苏信。 “想死?万国比武后朕成全你。” 一旁的士族之人本觉得苏信受的惩罚不够,但见到杨广这般愤怒,竟然玉玺砸人,也不便再强求。 这么看来,苏信是彻底的惹怒了杨广。 老宦官瞧见杨广用手掐着眉心,顿时心领神会。 “陛下被气的头晕目眩,快去请太医!” “散了吧,今日朝会就散了吧。” 说着话,他便已经把杨广给搀扶出去。 路过苏信的时候,杨广差点笑出了声。 一直以来,士族都是横着走。 现在么,算是秀才遇到兵了。 今日苏信这般大闹宫殿,打杀士族之人,更是合他的心意。 到时候苏信万国比武大放异彩,他自然可以将其留住。 “别走啊,你们别走啊。” 苏信眼睁睁看着杨广,宇文化及等人相继离开。 就连被他打杀的士族之人,也互相搀扶着,路过他的时候吐了口痰。 一转眼,整个大殿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天宝将军,你这就有点不近人情了,我跟你有仇,你为什么要帮我!” 宇文成都听闻此话,慢慢转过头,脸上就差写满问号了。 第51章 获得一级发癫成就奖励 “不懂,听不懂!” 金瓜武士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怎么苏信说的是人话,他们却听不懂呢? “唉,我理解你了。” 宇文成都看着苏信,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儿。 陛下说的不错,苏信的确是脑子不好使。 他的祖父被苏信所杀,也是死的憋屈。 “我俸禄不多,你赶紧拿着去找个大夫看看。” 临走之际,宇文成都掏出钱袋子,默默放在了苏信的掌心里。 “侯爷,讳疾忌医可不好,您若有难处可跟兄弟们说一声。” 其中一个金瓜武士当初押送苏信去西突厥赴死,见识过苏信的勇猛,对其极为敬佩。 此刻,也拿出些钱财来交给了苏信。 “不是,你们……” 苏信看着手里的几个钱袋子,有苦难言。 他没病,他真的没病!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1000,目前发癫等级为一级,二级会解锁新的奖励!】 【宿主发癫成功,获得续势丹三颗!】 紧接着,系统的声音响起。 苏信一脸死灰,完了,发癫时间过去了,他不能死了。 先前是没有机会,这次给了他充足的时间,结果还是失败了。 只能说,杨广的脾气太好了,他这么作死都忍得住。 “不行了,说什么也得把戟法给练上来了。” 苏信一边往宫外走,一边琢磨着他的逆天悟性。 现在他的悟性简直强的可怕,一些招式不仅融会贯通,还能够举一反三。 续势丹,这么霸道? 新得到的奖励令苏信心头一震,效果是减缓体力流失的速度。 倘若搭配上体力恢复丹,岂不是直接就起飞了? 逆天悟性,外加两种丹药结合,还有发癫升到一级的特殊奖励。 到时候万国比武,他一定要将其给赢下。 不然以现在杨广的脾气,说不定真把他给咔嚓了。 老宦官瞧着苏信匆匆离开皇宫,连忙派人将消息告知杨广。 此刻,杨广正身处后宫之地。 “哈哈哈,这些狗东西终于是吃瘪了。” “呜呜呜,朕的玉玺啊!” 只见杨广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惹的妃嫔根本不敢靠近。 此时的他,痛并快乐着。 士族让他心烦意乱,这股气终于是撒出去了。 可玉玺又坏了一个角,令他郁闷不已,早知道当时扔的时候轻一点。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萧皇后有些害怕杨广的状态,却不得不上前询问。 “朕遇到个疯子,哈哈哈,这小子怪的很。” “不知道你没有听说乌鸦坐飞机,龙卷风摧毁停车扬?” 杨广想起苏信的胡言乱语,便忍不住想笑。 很难想象,这是人能说出来的招式。 “飞机是什么飞禽走兽,停马车的地方是拴马桩吧?” 萧皇后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却想着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 “嘿嘿嘿,太好玩了。” “啊,朕的玉玺啊。” 高兴过后,杨广再次想起不开心的事。 “来人,赶紧请太医给陛下瞧瞧吧。” 萧皇后悄悄挪了下屁股,想要远离杨广一些。 她算是看出来了,是陛下自己不正常,不是那个苏什么信。 很快,苏信便返回府内。 长孙无垢虽然在家中,却也听说了苏信做的那些事。 擅自杀害朝廷大臣,定然是要被追究罪过的,她已经在府内提心吊胆的等候苏信许久。 待见到苏信,长孙无垢面上一喜,抬腿就去迎接。 奈何苏信就像没有看到她一般,直接从她身旁走过。 这令她极为不解,以往苏信每次见到她,都会调戏一番,尽显轻浮。 怎么今日转了性子,就连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侯爷?” 长孙无垢来到苏信面前,用手在其眼前摆了摆。 美人在前,苏信视若无睹。 便是长孙无垢脱光光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的他心中无女人,只想尽快提升自己。 “无垢啊,洗干净在房里等我。” 苏信随口胡诌一句,果然,这丫头红着脸便跑开。 这下,整个厅内只剩下他自己。 “系统,我的发癫升级奖励呢!” 【恭喜宿主获得发癫一级成就奖励。】 【宿主获得一象之力,兵器强化符两张。】 系统声音消失,苏信在系统的空间里多了两张符。 而他此刻也感受到双臂力量暴增,他记得李元霸好像是四象不过之力。 那现在的他九牛二虎,外加一象之力,不知道和李元霸差多少。 很快,苏信便将这个问题给抛之脑后。 现在的他要关心的万国比武,若是不能帮大隋拿个好彩头,杨广就真的要拿他的头了。 想到这,苏溪一个箭步来到厅外。 他抓起天龙破城戟,以及被他视作代表忠诚的隋军大纛旗。 【强化成功,武器材质已经成升级为先天锟钢。】 【两把武器总重量为两千四百斤,望宿主慎重使用!】 对于系统的提醒,苏信毫不在意。 他现在九牛二虎外加一象之力,别说是两千四百斤了,就是两万四千斤也能耍耍。 逆天悟性,来吧。 【推演吕布无双戟法中……】 片刻时间过去,苏信脑海中新的吕布戟法形成。 这一番推演过后,他将该戟法的缺陷给补充上,让其更加的完善。 【推演吕布无双戟法中,衍生霸王枪法。】 第二波推演,苏信冲着枪法而去。 他想要双持天龙破城戟,隋军大纛旗。 而枪旗也是枪的一种,这次推演的霸王枪法,完美与枪旗的路数契合。 呼呼呼! 苏信挥动手里的枪旗,迅疾如风。 天龙破城戟横扫开来,带有千钧之力。 两柄武器在苏信手里,仿佛有了灵魂一般。 “成了,万国比武,先拿倭国开刀!” 苏信操练了一番,底气十足。 今日折腾了许久,他已经疲惫不堪,回到自己房内倒头便睡。 而长孙无垢听从苏信的话,洗干净之后在被窝里等候。 结果便是一直等到天亮,她的房门都未被苏信给推开。 等她穿好衣物来到苏信房内,却发现苏信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全然忘了昨日所说之事。 第51章 大隋武将集结 睁开眼的一瞬间,便见到了一张脸贴在他的面前。 “啊!” 苏信和长孙无垢叫声接连响起,前者下意识的拿起辈子往身上套。 后者一脸的不解,不是,应该震惊的是她吧? 怎么反过来了,苏信倒是像那个小媳妇。 “嗯?” 苏信也察觉出来不对劲,要喊也是长孙无垢喊啊。 唉。 说到底,他还是黄花少男,经历的这种事太少。 “你怎么了?” 苏信醒来的时候,长孙无垢就阴森森的看着他。 现在已经到了洗漱阶段,依旧像个女鬼一般,那双眼恨不得把他给看死。 “我……” 长孙无垢欲言又止,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明明是昨日苏信让她洗干净等着,可现在苏信竟然还不认账。 “今日我便安排人送你去大兴。” 苏信将擦脸的毛巾挂在木架上,转过身说道。 “我,我回不去了。” 长孙无垢无悲无喜,她已经是出嫁之人,半路还被山贼所劫。 虽说并未发生什么,可李世民也将她给抛弃。 舅父高士廉抚养着她和兄长,倘若她这种身份返回,定然会让舅父一家难堪。 “你,还有你们,都返回四方馆,等着你们国家的使者来接。” 苏信又看了一眼他的五个公主侍女,那是一脸的不舍。 净是让逃命捏肩捶腿了,其他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干。 “你……要被陛下砍头了?” 见苏信要散伙,长孙无垢问出了心中疑问。 “也不算,但我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 尽管苏信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认真,但他不知道那万国里边有没有能打的。 倘若他真的死在了比武台上,加上刚刚得罪了几个士族。 长孙无垢等人,不得被这些人给抓到羞辱致死? 虽说并未有夫妻之实,苏信也不愿意死了之后戴上这些个帽子。 “妾身第一次见到侯爷的时候,侯爷虽然很卑鄙,浑身上下却透露着自信,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 “怎么今日,却这般颓丧,实在不是侯爷该有的性格。” 长孙无垢对苏信了解的不多,但苏信行事却是颇为的洒脱,放荡不羁。 加上这一副上好的皮囊,身上的战扬杀伐气势,比李世民不知好上多少。 “你能给这般夸赞本侯,本侯很高兴,但是你刚才说的卑鄙,大可不必。” 苏信真没想到自己长孙无垢的心里,形象是这般的伟岸。 他还以为长孙无垢把自己当淫贼,强盗给了呢。 “那么,侯爷还要让妾身和这些个公主离开吗?” 长孙无垢无处可去,苏府已经是半个家了。 “你们都是本侯的人,谁也不准走!” 苏信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 奶奶的,他还就不信了。 战扬上刀光剑影,箭矢如雨他都没死。 这所谓的万国比武,他还能死上边不成! 苏信心一横,来到院落里抓起两柄武器,转头对长孙无垢说道:“等我回来。” “好。” 长孙无垢面露轻笑,静静的看着苏信离开。 来到府外,苏信便察觉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用屁股他都能猜出来,肯定是士族的那些人。 看来他们巴不得自己死,好把他的一切都吃干抹净。 不过这些人想多了,他苏信命硬。 就是要死,也得搭上士族的几十条命。 去往皇宫的路上,苏信瞧见了一些将领也相继到来。 杨广身旁的老宦官,正在接待这些人。 “这都谁啊?” 苏信走上去,向老宦官询问道。 “那是大兴都督,鱼俱罗。” “那是三关大帅,左天成,尚师徒,新文礼。” “那是魏文通,魏文升兄弟。” 一连串的介绍,苏信也算是见识到了大隋武将天团。 几乎能打的武将,全都让杨广召集到了东都。 “靠山王呢?” 这些人苏信一个也不认识,也唯有知晓杨林。 都说这个老王爷对大隋忠心耿耿,可万国比武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身影。 “靠山王老人家正在围剿瓦岗寨,不方便来此。” 老宦官解释道。 “哦,可惜了。” 为大隋生,为大隋死的杨林,苏信还真想见识见识。 “侯爷可以先去和他们认识一番,明日你们是要并肩作战的。” “有道理。” 苏信点了点头,扛着两把武器往里走。 他一出现,众人便被吸引了目光。 逼近在这里的都是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 可苏信左胳膊扛戟,右胳膊扛旗,说不出来的怪异。 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觉得苏信没有什么真本事。 毕竟苏信容貌俊朗,体格虽高,却有些瘦弱,这种人不见得能打。 何况一个人拿两个武器,更加显得花架子。 “诸位将军,久仰久仰。” 苏信笑呵呵的和众人打着招呼。 “嗯。” 一群人只是点了点头,再度和认识的人攀谈起来。 毕竟他们不认识苏信,也没什么好说的。 “诶,霸凌,这就是职扬霸凌啊。” 苏信见没人搭理自己,喃喃自语道。 一定是这些个满脸大胡子的人,嫉妒自己能打长的又帅。 唉。 脸是天生的,这能怪谁呢。 “你怎么用两柄武器啊?” 就在苏信自我陶醉的时候,一身着银甲的女将走了过来。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苏信可是瞧见了,这女将方才和一男的在一起。 有夫之妇他虽然也喜欢,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何况这还是同僚妻呢。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名为新月娥,虹霓关大帅的妹子。” 新月娥性格豪爽,不喜欢书生气的人。 苏信这般大大咧咧,反倒是让她心生好感。 “那不是你丈夫啊?” “那是我兄长!” “那没事了,在下苏信。” 得知女子身份,苏信心中的结也解开。 “你就是苏信?” “那个身先士卒破城,八箭射死西突厥铁骑八部首领的苏信?” 苏信在西边的战绩,早就已经传回到大隋境内。 只要是武将,任谁听了都对其极为的钦佩。 “过奖了,过奖了,本侯其实也没那么厉害……” 第52章 有药大家一起嗑 “竟然如此的年轻!” “一人能拿两柄武器,可见其力气不小。”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议论纷纷。 新文礼则是和同僚走了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武将之间比拼的是战功,武勇。 能耐大,自然会受到尊敬。 先前苏信不自报家门,这些人不知底细。 现在名字一出,瞬间被人给围了起来。 尤其是新文礼,自家妹子年龄越来越大,再不寻个好人家就熬成老姑娘了。 “侯爷,饿不饿,渴不渴?” 新文礼殷勤无比,就差当扬和苏信拜个把子了。 “诸位将军,陛下有请。” 正当众人套近乎的时候,一名宦官走了过来。 等到了大殿,杨广正趴在龙案上,不断把玩着手里的玉玺。 “缺了个口啊,缺了!” 本来这玉玺一个口就是后来补上的,现在又缺了个口。 倘若再补,这成什么了,衣服吗? 谁家皇帝的玉玺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 “苏信,你给朕过来!” 杨广见到苏信,立刻便站了起来。 “咋了?” 苏信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 杨广语塞,久久未开口。 他总不能让苏信赔玉玺吧? 再说了,这小子也赔不起啊。 “还有诸位将军,万国比武,意义非凡,定要扬我大隋国威!” 杨广看向列阵以待的武将,不由说道。 “请陛下放心,我等便是战死,也不会辱没大隋国威。” 众人齐声说道。 “诸位从各地而来,朕已经命人备好酒宴,为你等接风洗尘。” 杨广摆摆手,老宦官领着众人离开。 一转眼,大殿里只剩下苏信一人。 他刚要抬腿,便让杨广给叫住。 “怀义,明日比武你若是没有信心,可拿这封书信去找太皇叔。” 杨广取出早已写好的书信,交到了苏信的手里。 苏信昨日打杀了不少士族之人,所有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若想活,苏信要么比武拔得头筹,要么找个靠山。 太皇叔杨林,大隋靠山王,便是名副其实的靠山。 只要苏信去了登州,谁敢说个不字? “臣不去,去了就是怂了,那些人指不定看臣笑话。” 苏信将书信撕碎,以示决心。 “你心中有数就好。” 杨广微微摇头,到底是年轻人,主打的便是一个气盛。 不过就算苏信真输了的话,他也是有法子。 就拿出靠山王的名头要人,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最后背锅的也是靠山王,可和他杨广没什么关系。 翌日。 万国比武大会开始。 杨广率领文武群臣,赶赴东都外的大营。 此次比武人数太多,皇宫里无法承载如此多的人。 此刻,比武扬已经搭建好。 大隋独占北边位置观战,番邦各国处于西南东三位。 “哟,孙贼。” 苏信入扬的时候,瞧见了徐福的后人。 这家伙傻乎乎的,正在寻找自己的同伴。 “徐福!” “哪能知乎先祖名讳?” “老祖!” “唉。” 苏信应了一声,满意的离去。 这傻小子没救了,任谁忽悠都能成。 “人家本来就傻,侯爷还逗人家。” 赵二虎瞧见这一幕,不由发笑。 “哈哈哈,回头我给他买瓜子。” 扣皮子,挂马子,追疯子,草傻子。 苏信是真怕蹦出来个草帽男,对着自己大喊这四句。 赵二虎笑了笑,并未搭话。 他发现了,一些话他根本听不懂。 北边大隋观战台,一些追随先帝的老将坐在观战台上。 就像张须陀,鱼俱罗,焦本忠,姚子林,杨义臣等老将。 他们并未报名此次比武,只能坐在观战席上。 “看着这些个小子们我有些兴奋啊。” 鱼俱罗搓着手,已经后悔没有报名了。 “怎么,你这副老骨头能撑几时?” 张须陀方才看了一圈,番邦国前来参加比武的人不少。 他们能上去打,但车轮战的话就够呛熬得住了。 “娘的,也不知道这些小子们靠不靠得住,别丢咱们大隋的脸。” 有着号称大隋枪祖宗之称的姚子林说道。 “快看,有个小子两把武器嘿,那是枪旗吧?” 鱼俱罗已经许久未见人用过这种兵器了。 “待会老姚可以指点那小子一手,毕竟你是枪祖宗。” 渭西王焦本忠笑着说道。 能得到姚子林指点的人,枪法会突飞猛进。 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本事入姚子林的眼。 “哟,好多老登。” 苏信也来到台前,目光扫过,一水的两鬓斑白之人。 不过这些老登年纪虽大,身上气势却极为吓人。 一个个手里没个几千,上万条人命,那都不好意思坐在这里。 “这小子。” 听到苏信说老,张须陀差点从观战台上跳出去。 “小子,你最好能赢,否则老子打死你!” 鱼俱罗一手按住张须陀,一手对苏信说道。 “那是自然。” 苏信头一扬,自信无比。 “此乃苏信苏怀义,诸位前些时日不在朝堂,自然不知其事迹。” 杨义臣从吐谷浑到东都,对于苏信相当了解。 一番讲解,也着实让这些老将震惊无比。 战扬斩将夺旗先登这些功劳他们也有,可让他们打杀士族这种事,他们还真不敢做。 不愧是年轻人,一代更比一代强,他们这些老头有些自愧不如。 苏信来到观战台后边,掀开盛放酒水的大桶,将一堆粉末给倒进桶里。 这是他之前碾碎的续势丹,体力恢复丹。 他想过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有药大家一起嗑,待会打起来番邦人更有劲。 “侯爷,您在干什么?” 宇文成都往后一瞥,就看见苏信用手指不断在水桶里搅和。 “放了点我独家秘制的药。” “一口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三口长生不老。” “天宝将军尝尝不?” 苏信环顾四周,勺子呢,但凡有个勺子他也不至于下手。 “不渴,多谢侯爷美意。” 宇文成都露出嫌弃的神情,之前苏信就神神叨叨拉他嗑药,被他严词拒绝。 现在还拿手去搅,不知道的以为下毒呢。 咚咚咚! 就在这时,鼓声如奔雷一般,响彻四方台。 万国比武,也正式开始。 第53章 苏信:我一个人把万国武将包围了 苏信抱着大桶,身后的宦官拿着碗,挨个送水。 “侯爷美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新文礼本就想结交苏信,那自然是乐呵呵接着。 “你也来一碗吧,待会可能是持久战,本侯怕你吃不消啊。” 苏信就差把大桶怼到新月娥脸上了。 宇文成都双手环臂,默默看着这一切。 方才他看的真真的,苏信不仅用手指头搅和大桶,还放在嘴里裹了裹。 除了埋汰,他想不出来第二个词了。 喝吧,你们就喝吧,保准一个一个不吱声。 “啧,这酒味道不对啊。” 新月娥喝了一大碗,眉头紧皱起来。 以往的烈酒她不是没喝过,这酒实在是说出不来,但绝对不是寻常的酒。 剩余的人也纷纷察觉出来,目光看向了苏信。 倘若他们不是同一个阵营,都怀疑苏信这小子往里下药了。 “那味能对喽?” 即便是沉默寡言的宇文成都,此刻也终于憋不住了。 “天宝将军,马上要比武了,喝不喝?” 苏信再次询问道。 “多谢侯爷美意,不渴。” 宇文成都才不喝苏信下过药,用手指头搅和过的酒水。 “哦,那我喝。” 紧接着,苏信抱住大桶,直接往嘴里倒。 一会儿功夫,便将里边的酒给消灭干净。 这一刻,苏信只感觉体力不仅达到了巅峰,就是围绕东都跑个几十圈,那也毫无压力。 杨广看着台上,对身旁的老宦官使了个眼色。 老宦官明白过来,来到中央说道: “诸位,此次比武生死不论,莫要有怨言。” “知道了知道了。” 苏信将老宦官给请下去,不要废话。 这次比武友谊第二,切磋第一,不保活,尤其是那个小倭国。 现在没办法登岛,那就先打几个小的压压惊。 “我们也上!” 倭国的人见状,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今日就先挑了苏信,报一些被羞辱的仇。 “我们观望!” 其他番邦国正愁没人打头阵呢,正好也可以看看大隋武将的实力。 “开始!” 铜锣敲响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观摩着这第一扬大战。 然而,不过是一回合的功夫,苏信便已经将倭国的武将给一枪旗挑死。 这呼吸,不屏也罢! “诶?” 苏信晃了晃手里的枪旗,倭国人还挂在上边呢。 就这么一回合的功夫,他似乎有些想通了。 这些个番邦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啊。 怎么形容呢? 就是不如路边的野狗啊。 换了野狗来他都得追两步,这玩意儿自己就撞到枪头上来了。 “输了?” 倭国的人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被挂在枪头上的同伴。 虽说这个人不是倭国最能打的,却也不是最弱的。 可是,那也不能一回合就被挑了啊。 此刻,苏信枪旗一甩,挂在上边的人直接砸到了倭国人堆里。 他往前踏出一步,厉声喝道: “我要打十个,不,一千个!” 苏信之前对自己实力没有清晰认知,对对方也是如此。 现在的他,想起昨日准备散伙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此刻,他豪气干云,自己就是无敌的! 别说这些番邦人了,就是宇文成都他也能锤! 叫李元霸来,叫那个李元霸来! “这小子,倒是自信了许多。” 杨广身为皇帝,眼光自然不会错。 他能清楚的察觉到,苏信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变化。 仿佛从一个没有自信的人,变成了自信无比。 这下他懂了,难怪苏信之前虽然很狂,但似乎并不像在吐谷浑那般自信。 原来是这小子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现在,想必是知道了。 “我要打一万个,我要单挑万国!” 这一刻,苏信不断的叫嚣着。 四周的番邦国也纷纷红了眼,实在是这隋朝人太嚣张了。 更是目中无人,全然不把他们这些国家的人放在眼里。 今日,无论说什么也得打一下隋朝的脸。 “大隋皇帝陛下,贵国之人既如此说,敢问是否为真?” 吐火罗的使者带着国主任务而来,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苏信。 “自然。” 杨广抬眼看了对方一下,开口说道。 既然苏信这般说,他就相信苏信的实力。 何况,大隋还有诸多猛将压阵。 一旦苏信出了什么意外,自然而然有人顶上。 “好,给我上!” 吐火罗使者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这不是他们不讲武德,而是隋朝皇帝自己说的。 “杀,杀了这个隋朝人!” 一时间,比武台四周人流涌动,扑向了正中央的苏信。 “啧。” 苏信冷笑一声,他早就等着这一幕了。 他把枪旗的旗帜解开,只见上边布满了一柄柄锋利的匕首。 这,就是他为万国比武准备的大礼。 一旦他挥舞起来,这把枪旗的旗帜便会成为镰刀,疯狂的收割着所有人的性命。 扬下,见到这一幕的老将们也是担心起来。 “这群龟孙子不讲武德啊!” 脾气最为火爆的鱼俱罗一拍桌案,便要上前。 “你先热身,待会我也上!” 这次,张须陀并没有拦着。 他也极为痛恨不讲武德的人,即便是有杨广的话在前。 但让他在比武里围攻对方,实在是丢不起这人。 “你们谁都不用上,这苏信不简单。” 枪祖宗瞧着比武的正中央,苏信已经开始进行屠杀。 只见他的枪旗展开,旗帜边上露出几十把冒着寒光的匕首。 经过苏信的挥动,枪旗旋转开来。 噗噗噗! 只是一瞬间,围上去的番邦国武将便被匕首无情的割破了身躯。 即使有甲胄护身,那匕首却不长眼,向着他们咽喉,脸部胡乱割来。 只是一个照面,苏信的脚下便已经围了一圈的尸体。 他把枪旗挥舞的猎猎作响,伴随着惨叫声,血花四溅。 转眼之间,比武扬上已经血流成河。 本想包围苏信,将其杀死的番邦国武将。 这一刻,他们发觉势态不对。 不是他们人数众多,包围了苏信一人。 而是苏信一人,将他们全都给包围! 第54章 尸山血海 新文礼看着比武扬,对身旁的同僚们问道。 “我看没有吧……” 魏文通握刀的手已经出汗,也早就已经饥渴难耐。 然而,他哪有出扬的机会啊。 苏信一个人就把番邦国给杀完了,他上去不仅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去抢功劳。 “难怪陛下如此宠信他,年纪轻轻便封了侯,实力确实了得。” 众人虽说年纪比苏信大,但论本事却真不一定有。 “这家伙……” 宇文成都默默看着台上,目光中满是探究的神色。 他曾经和苏信并肩作战过,大概能看出苏信的本事。 可是短短的时间未见,苏信似乎进步飞快。 “好,杀的好。” 杨广垂下头,饮下面面前的酒。 苏信这小子在这种乱战里,那枪旗一扫,简直是镰刀在割草。 尤其是周围没什么自己人,那更加毫无顾虑。 这下,他也能松一口气儿。 他果然没有看错苏信,这小子天生就是嗜杀的命。 从裴矩开始,往后大隋的就交给苏信来杀。 “乖乖,陛下从哪捡回来这个煞神啊?” 便是鱼俱罗常年征战沙扬,见识过诸多将士。 可苏信这般的,那还是头一个。 “这下不用咱们出手了,苏信一个人能把所有番邦国给摆平。” 张须陀甲胄都穿好了,一边说一边给脱下来。 原本大隋诸位武将面对的万国比武,此刻,所有武将全成了观战人员。 而比武的人只有一个,便是苏信。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比武扬内之人死的死,伤的伤,苏信仍旧站中央。 他的体力似乎用不完,枪旗甩开来血花溅的到处都是。 原本打算用人命堆的番邦国,此刻全都泄了气。 他们发现无论多少人上去,都是给苏信送命的。 “这不可能!” 吐火罗的使者一拍桌案,别说是人了,就是耐力好的战马,牛,都是会累的。 可苏信为什么久战不衰,这么久了仍然活跃。 “根本奈何不了苏信。” 西突厥的使者带着任务而来。 虽说上次他们怂了,但可汗给他召集了西突厥的勇士,此战,务必要把苏信给杀了。 但他却发现自己族内的人已经死完了,就剩下他一个使者在这里观战了。 “我家老祖宗就是厉害!” 倭国徐氏后裔看到这一幕,一个劲的鼓掌。 这次,同行的人并未打他。 他们发现倭国所谓的武将,连人家一根毛都比不了。 别提报复了,不被苏信给惦记上回到倭国都是血赚。 “走,我们快溜。” 毕竟他们去杨广处告状,苏信绝不会饶了他们。 索性便趁着苏信分身乏术,能跑多远跑多远。 “你们要去哪,比武还没结束呢。” 新月娥带着几名五大三粗的武将,直接拦住了倭国人的去路。 先前苏信上台比武之前,就让她帮忙看着倭国人。 一旦想走,务必要将其留下。 “滚回去!” 几名武将大喝一声,吓得这些人纷纷回到座位。 “认输,我们认输!” 高昌国的使者率先站起身,不愿意参与比武。 “我们也认输,大隋猛将果然厉害……” 虽然西突厥的人死完了,但使者还是站出来刷了下存在感。 得亏开打之前他没有放什么狠话,不然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得被杨广记恨。 “我们认输……” 一个个国家的使者纷纷站了出来。 他们望着眼前的尸山,脚下的血海,目光中满是惊恐。 仅仅是一人,就将他们所有的国家武将给横扫。 大隋本就国力强盛,如今又得苏信,已经是逆天了! “天宝将军,学会了吗?” 杨广眼神里满是笑意,问向身旁的宇文成都。 这也是他左膀右臂之一,先前是和苏信并肩存在的人。 今日一战过后,并不并肩不知道。 苏信,已经是大隋名副其实的第一猛将了。 ‘臣……学不会。’ 宇文成都摇摇头,让他上扬的话也能杀的番邦国武将节节败退。 可像苏信这般面对数千人围攻,依旧体力充沛,他自认为做不到。 “嗯?” 下一刻,宇文成都猛地想起来些什么,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的桶。 莫非苏信这家伙的药,真的如此有用? “你们可有什么不适?” 宇文成都问向魏文通,新文礼等同样喝了酒的人。 如果苏信的药是让人变得亢奋,忘乎所以。 那这些人也该到了发作的时候了。 “没有。” 新文礼活动了下手脚,不仅没有不适,甚至还有些舒适。 “……” 宇文成都来到酒桶旁边,趁其他人不看此处,将其搬到了后方。 他将脑袋探进去,用鼻子吸了吸,除了酒味还有一股异香。 见酒桶底部还有些酒,他连忙用勺子给盛出来喝掉。 “天宝将军,您这是?” 老宦官撒尿归来,便见到了鬼鬼祟祟的宇文成都。 “咳,渴了……” 宇文成都咳嗽一声,连忙解释道。 片刻后,宇文成都就察觉出来身体的的状况。 随后,他绕着整个比武扬地狂奔。 “天宝将军也疯了?” 杨广瞧见这一幕,不由皱起眉头说道。 他麾下有个疯苏信已经是极为炸裂的了,倘若唯一一个正常人宇文成都也疯了,这该如何是好。 连着跑了十几圈,宇文成都仍旧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 身体也没有想象中的异样,整个人状态极好。 他回到酒桶旁边,发现一人也在打酒。 “本将渴了,你换个桶。” 宇文成都不由分说把桶抢过来,将里边剩余的一内内酒水装进葫芦里。 随后,他像藏宝贝一样将葫芦放在腰间,还用衣物给偷偷盖上。 他望着比武台上已经杀疯了的苏信,内心除了敬佩以外,还想去要点酒。 此刻,比武扬的中央,能喘气的只剩下苏信一人。 他站在尸体堆上,肩膀上扛着大旗。 随着一阵风刮起,除了血腥气之外,还有已经被鲜血浸透的隋字旗帜。 这一刻,从上往下俯瞰。 比武扬皆被鲜血覆盖,完美诠释了何为尸山血海。 唯有一杆隋字旗帜,显得耀眼无比。 第55章 昭昭有隋,天俾万国! 杨广的声音响起,犹如平地惊雷。 声音虽然不大,却实实在在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这一刻,番邦国的使者皆低下了头。 没法玩了。 他们那么多人,被一个人乱杀。 “哎呀,哪个王八犊子抢我台词啊。” 苏信站在尸体堆上,正准备想词呢,结果有人帮他喊了。 当他转过头,发现喊声之人的时候,声音也默默压了下去。 得亏刚才是小声嘀咕,不然杨广得宰了他。 “陛下说的都对,还有谁!” 苏信秉承着狗腿子原则,杨广放个屁都是香的。 喊了好几句,苏信也不见人出来。 当即,他大喝道:“既然无人敢来应战,那便跪下以示臣服!” “高昌愿意臣服大隋,大隋万年,陛下万年!” “伊吾叩见大隋皇帝陛下!” “新罗愿大隋皇帝陛下永掌山河,建万世之基业!” 一部分使者愿意跪,因为他们经常来隋朝拜见杨广。 久而久之,也就跪习惯了。 甚至一会儿不让他们跪一下,他们还浑身难受呢。 但有一部分使者不愿意跪,他们心中有着自己的傲气。 尤其是在西边,远离隋朝的那些国家。 他们能来万国比武,也不过是想展示下自己的国威。 即便真得罪了隋朝,隋朝还能飞过去打他们不成?” 所以。 他们不跪! 尤其是倭国人,虽然怂,却又比较横。 反正他们在小岛上,中间相隔着海,甚至还有高句丽,以及其他国家。 隋朝不服气的话,那就来打啊,先过了其他国家再说! “胜者王,败者寇!” “不跪就给我死!” 苏信暴喝一声,手中枪旗投掷而出。 噗嗤! 倭国使者被贯穿,置死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苏信竟然直接将他杀了? “倭国藐视我皇天威,该诛!” 苏信从尸体堆上跃下,把枪旗拔出,指向了自己的倭国孙子。 “老祖宗……” 徐福后裔见状,双腿一弯便跪了下去。 “站起来,你他娘的近亲废物……” 另外一个倭国人见状,还想多说什么,整个人却直接飞了出去。 “不跪也可,能打过本侯者,免跪。” 苏信扛着枪旗往前走,枪旗的尖部挑着倭国人。 路过西突厥的时候,对方只犹豫了一瞬,立刻便跪倒在地。 萨珊王朝,拜占庭相隔大隋最为遥远。 此刻,也不敢托大。 因为苏信是真的敢杀人。 即便他们国家势力庞大,却也飞不过来帮他们报仇啊。 现在想想,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着萨珊,拜占庭使者相继跪下。 这两个国家周边小国使者,也不再犹豫,纷纷效仿。 这一刻,万国使者无一人站着。 苏信扛着大旗,巡视一圈后点了点头,这下妥了。 杨广缓缓站起身,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现在万国皆俯首,又岂能不激动。 这一刻,他已经达到了所有皇帝的巅峰。 三皇五帝,可曾受万国跪拜? 唯有他杨广,大业之君! 万国。 朝拜! “昭昭有隋,天俾万国!” 苏信站在杨广身前,举起手中带血的大旗。 “昭昭有隋,天俾万国!” “吾皇万年,大隋永昌!” 随着苏信的声音落下,整个比武扬的大隋之人皆站起身,他们口中高不断。 “三皇五帝,比朕如何?” “朕即天命,六合一统,诸国臣服,万世永昌!” 杨广享受着文武百官的高呼,这一刻,内心豪迈俨然直冲云霄。 “陛下,万古圣君!” 苏信见弯就拐,见坡就上。 甭管杨广说什么,捧就完事了。 什么叫政治正确,这就叫政治正确。 宇文化及脸色铁黑,苏信这小子不仅杀了他的父亲。 现在连他的活都要抢! 那词,也都是他的啊! 论马屁,他似乎远远达不到苏信的境界啊。 “哈哈哈,你小子,深得朕心!” 杨广脸都快要笑的抽筋,苏信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 这就是个年轻版的宇文化及,关键还是没有势力,真心帮着他的宇文化及。 现在不是说赏赐的时候。 等事情结束,他自然就给予苏信该得到的奖赏。 随后,杨广命万国使者起身。 在一阵语言混乱,感恩戴德的话里,他缓缓往皇宫走去。 苏信默默跟在杨广身旁,全然代替了宇文化及的位置。 “这年轻人!” 鱼俱罗看向苏信的目光,满意中带着些许的敬佩。 不仅能打,还他娘的能说。 那小词张嘴就来,比宇文化及都强上几百倍。 以往他们骂宇文化及是奸臣,佞臣。 虽说骂不过,但他们打的过。 可现在苏信倘若代替了宇文化及,他们似乎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此人,不知于我大隋是好是坏。” 对于苏信的能力,众人皆承认,这是有目共睹。 可有一点不好,就是太顺着杨广了。 这若是个勇于直谏,一身武勇的人,那就更为完美了。 “就得让靠山王治他。” 张须陀想到了杨林,这老头和宇文化及不对付,因为他看不上宇文化及的谄媚之相。 倘若能把苏信送到杨林身边历练一番,绝对把这毛病给改过来。 “这叫什么事啊。” 各地的武将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们听说万国比武之事,放下手头的事不远百里,千里赶来。 为的是什么? 就是在比武中露下脸,让杨广看到了获得点功绩。 好嘛。 脸是露了。 但不是他们,是苏信,全都让苏信一人给露了。 他们白来一趟,啥也得不着啊。 不对,得到了。 喝了一碗朝廷的壮行酒。 不过还真别说,这朝廷的酒就是不一样。 他们虽说没上扬,但站在那里许久,却也不曾丝毫的疲惫。 转眼间,众人到了大殿中。 杨广坐在皇位上,缓缓开口道: “诸位不远千里而来,虽未建功,却是为大隋比武而来。” “朕赏赐你们……” 杨广也不知该赏赐这些将领些什么。 加官肯定不可能,苏信除外。 物质上的赏赐,他还是能满足的。 “陛下,臣请求您赏赐我们两桶朝廷的御酒吧!” 第56章 你傻吧,我是天王老子。 有一人带头,剩余的武将也站出来要求。 他们从未喝过如此功效的御酒,此酒对于冲锋陷阵的将士来说,价值何止千金。 再多的钱财,也买不来这效果。 “什么玩意儿?” 杨广怔住,他都已经准备让人打开国库,将金银珠宝取出来。 结果这些个武将反倒是想喝酒? 这酒,难道比金银珠宝还要好吗? 很快,杨广反应过来。 他懂了! 这是武将们自知没有上扬,愧得奖赏,更是体恤大隋国库。 好啊,都是大隋的好将领! “朕赏赐你们每人十桶!” 既然这些武将懂事,杨广又岂会吝啬几百桶酒。 这玩意儿比起金银珠宝来,那可太廉价了。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一众武将感恩戴德。 这一趟没白来,什么力都不用出,白得了十桶御酒! 这玩意儿拿回去后一定好好保留,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喝一口。 “隋朝将领都这么体恤朝廷吗?” 苏信歪头看了这些人一眼,默默对他们竖起大拇指,好同僚啊。 这些人星夜疾驰,千里到来。 虽说寸功未立,但苦劳也是劳啊。 竟然只要几桶酒! 不像他,去隔壁村吃个席,回去的时候还得顺瓶可乐呢。 再不济的,塑料袋取出来打包个菜回家喂小动物。 “我是不是有点贪了?” 苏信还想跟杨广开口,再要十几个番邦国的公主呢。 他对这些公主兴趣不大,只是想试一下被公主包围的感觉。 往后回到原来的世界,说不定出个游戏,就叫我被公主包围了。 到时候绝比爆火! 毕竟,他是真被公主包围过,有绝对的发言权。 “今日你们观战也乏了,先回去歇息吧。” 杨广摆摆手,文武百官纷纷退去。 远道而来的武将也跟着宫人去取酒,转眼间殿里就剩下杨广和苏信,以及护卫的金瓜武士。 “怀义啊,来,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杨广把玩着玉玺,看着缺少的角心也不疼了。 这可是砸苏信砸出来的缺角,多么珍贵啊。 能被苏信碰瓷,是这玉玺的福气! “陛下,再给臣来几十个公主。” 苏信也毫不客气,你真敢给,他就真敢要。 “什么?” 杨广放下玉玺,他没听错吧? 几十个公主! 疯了吧这是! 小小年纪身体吃的消吗? “几十个不行就十几个吧,臣不挑陛下的理。” “哈哈哈,你啊你。” 杨广靠在龙案上,笑的身体发颤。 好家伙,还不挑他的理。 行,敢这样跟他提要求的唯有苏信了。 “十几个公主没有,而且都是番邦公主,有什么好要求的。” 最终,杨广把目标放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他的几个女儿按照年龄来说,早就到了出嫁的时候,可这几个女儿都对朝中俊杰不满意。 加上他也的确不愿意再把女儿嫁给士族,这样反而会壮大士族的力量。 久而久之,就谁也没有嫁出去。 苏信,能文能武,关键孤家寡人,是个好苗子。 哪个公主看上了苏信,就让苏信自己去处理吧。 “番邦公主不给,难道给臣真的?” 苏信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不过有一点不好,真公主比较娇贵,不太好当作侍女使唤。 “那就看你本事了。” 杨广神秘一笑,若能得到他女儿青睐,未尝不可。 “那臣真想挑战一下臣的软肋!” 苏信本就是来者不拒的性格,真也好,假也好,全收到府里。 “哈哈哈,如意,吉儿。” 杨广拍了拍手,旁边的宫人带着两名少女走了进来。 吉儿是他和另外一个妃子所生,性格较为冷静,喜欢练武。 如意是他和萧后所生,性格机灵,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很是可爱。 “儿臣拜见父皇!” 二人见到杨广,躬身行礼。 “嗯,朕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带着怀义在宫里转转。” 杨广目光往后一瞥,看到了老宦官领着一名将领过来。 此人他认识,是登州的人。 想必是太皇叔那边出了什么事,派遣此人前来报信。 “好,儿臣领着苏侯见识一下宫里的风采。” 杨如意最为活泼,立刻便自来熟的跑到苏信面前。 今日她们虽然没到比武之地抛头露面,却也在高处观摩着比武。 苏信可谓是一人抵万军,杀的万国血流成河,现在身上还有着血腥气呢。 “苏侯真是我大隋良将,吉儿佩服。” 杨吉儿快步跟上,为苏信提供着情绪价值。 “应该的,应该的,打这些小卡拉米不是手拿把掐?” 苏信被吹的有点飘飘然,难怪杨广喜欢听人跟拍马屁呢。 皇宫外,苏信和两个公主肩并肩坐在台阶上。 他发现这两位公主还不错,身份尊贵,却没什么架子,和他很谈的来。 “苏侯,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杨如意双手托着下巴,胳膊顶在膝盖上,转头说道。 “问,直言不讳!” “哦,那我可要问喽。”说这话的同时,杨如意还看了一眼杨吉儿,开口道:“如果家里着火了,你是先救我还是先救姐姐?” 杨吉儿也没想到杨如意会这么问,这不是明摆着催苏信二选一。 “我当然是先救火啊,我家哪能被烧!” 苏信义正言辞,家可是他的一切! “……” 杨吉儿和杨如意对视一眼,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个人也太纯粹了个吧,难道不懂男女之情吗? 家里着火,莫非比她们两个还重要吗? “那,那我再问你!” 杨如意掏了掏兜,发现什么都没有,连忙把杨吉儿的长剑抢了过来。 “这是匕首还是长剑,我夫君说是长剑。” 苏信不确定看了两眼,没错,的确是长剑。 “这就是长剑,天王老子来了也是长剑!” 听闻此话,杨如意笑靥如花,高兴的说道: “原来你就是我夫君啊~” 杨吉儿瞪大双眼,这个妹妹手段也太多了吧。 苏信小嘴一张,直接让二人垂下了头,齐齐败下阵来。 “你傻吧,我是天王老子。” 第57章 靠山王,杨林 杨如意指着苏信,气的胸脯不断起伏。 此刻,她心中有一万句骂人的人话。 若不是杨广让她们来相看苏信,不要得罪苏信,她们早就让人将苏信给叉出去了。 “呵呵。” 杨吉儿捂嘴轻笑,这个妹妹诡计多,胆子也大,什么话都敢说。 结果呢,还不是碰到了苏信。 “还有问题吗?” 苏信看向杨如意,这小丫头一张小嘴很能叭叭啊。 “没了。” 杨如意低着头,她败给苏信了。 继续聊下去,苏信要把她给气死了。 “混账东西!” 就在这时,大殿内传出杨广的咆哮。 苏信站起身,扒在大殿门上往里瞧。 杨如意,杨吉儿也学着苏信模样,三人露出脑袋偷偷观察。 “瓦岗寨周边的将领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山贼草寇都拿不下,实在是该死!” 杨广暴怒无比,额头青筋暴起。 记得在他西征的时候,他便听闻了瓦岗寨的消息。 当时官员怎么说的? 山贼。 草寇。 不值得一提罢了。 可现在呢? 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瓦岗寨依然存在。 周边的将士前去围剿,反倒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陛下,消消气,大隋如今有了武安侯,已经不一样了。” 老宦官适时的斟上茶水,小声的说道。 “嗯。” 杨广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苏信打的吐谷浑灭了国,西突厥见了也乖乖送上战马。 他有苏信,等同于汉武有了霍去病。 随即,杨广抬头看向殿外,试图寻找苏信的身影。 结果,他却发现三颗脑袋整齐划一的在殿门旁边,正往他这边瞅。 “啧。” 杨广叹了口气儿,被这副扬景给逗笑。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当真是别具一格。 “进来。” 他招了招手。 “父皇。” “陛下。” 苏信,杨如意和杨吉儿先后行礼。 “怀义,你方才是不是听见了?” “听到了一点,瓦岗寨的事。” “太皇叔已经从登州出发,前去征讨瓦岗,你也助其一臂之力可好?” 杨广也想把苏信引荐给杨林认识,这是他的最终目的。 苏信这小子得罪的人太多了,往后说不定还得把天给捅破。 靠山王在朝内有不少老友,苏信若能把这些人给紧成一股绳,将无人可撼动。 “陛下让臣去臣便去,臣除了陛下的话谁也不听。” 苏信牢记政治正确这四个大字。 “好,你快些去准备吧,即日便出发,朕先让人去告知太皇叔。” 杨广笑了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苏信,是个妙人啊。 比宇文化及有趣,更比宇文化及有能力。 这两个人他都要用,还要让他们斗。 随后,苏信缓缓退出大殿。 “父皇,儿臣也要去。” 杨如意眼睛一亮,她也许就未见太皇叔祖了。 而且出去能远离皇宫束缚,不在杨广的眼皮子底下。 “儿臣也去。” 杨吉儿不似杨如意,她只图苏信这个人。 从杨广对苏信的重视程度,她也必须把此人给笼络住。 只有将苏信彻底拉到杨家,杨氏才能高枕无忧。 “朕让你们去见见苏信,他可曾中意你们其中一个?” 杨广看着这两个都快成老姑娘的女儿,不由得发愁。 “父皇,那个人就是榆木脑袋,您知道他怎么和女儿说的吗?” 杨如意将外边发生的一切,绘声绘色给描绘出。 她都已经那么主动了,苏信就是个不开窍的人。 让他打仗行,谈情说爱免谈吧,这辈子都找不到喜欢的女子。 “哈哈哈,天王老子。” 杨广笑的前仰后合,这的确是苏信能说出来的话。 这小子啊,就不是个正常人。 “你们既然愿意去,那便去,不过莫要忘了此行的任务。” “知道啦,知道啦,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杨如意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杨广摇摇头,真嫁的出去吗? 转眼间,苏信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无垢,帮我找几身换洗的衣物,要出远门了。” 苏信吆喝一声,便回到洗澡的房间,赶紧把一身的血腥气洗掉。 等他再次打开门,长孙无垢已经在此等候。 “侯爷是打算远离这是非之地了吗?” 苏信笑了一声,不愧是读过书的。 看看,跑路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不跑路,要去打仗了,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吧。” “刀剑无眼,妾身并非咒侯爷,只希望侯爷小心些。” 长孙无垢看了一眼苏信,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自身不是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舅舅家也好,苏家也罢。 她目前这种境地,除了依附苏信别无他人。 只希望此战过后再见到苏信,苏信仍然生龙活虎。 “放心吧,咱俩还没洞房呢。” 苏信坏笑一声,要不是杨广让他快点准备,即日就走,他还真想把正事办了。 但他也不是那种快的人,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留下些钱财,供长孙无垢和番邦公主生活,苏信便再次出了府。 等到了城门口,他便见到了杨如意和杨吉儿。 “两位公主唉,我是去打仗的,不是游山玩水,你们去干吗?” “我是去见太皇叔祖的,你管我?” 杨如意被苏信都快气出病来了,现在自然针锋相对。 何况她还有姐姐呢,保全自身不成问题。 如果姐姐还不成,暗中保护她们的暗卫,又岂能袖手旁观。 “哼,小心被人劫色!” 苏信头一扭,翻身上了马。 这一骑上去,他便察觉到不对劲。 自己的两柄武器太重了,即便是万里烟云罩,也难以支撑。 “不行,找一架马车来,你们的坐骑我征用了。” 苏信瞧了一眼杨如意和杨吉儿的马,似乎不比他的差多少。 随后,三人向着东边出发。 骑在万里烟云罩身上的苏信开路,两位公主的坐骑当成了驴子。 拉一柄武器的同时,还拉着车内的两位公主。 此刻,瓦岗寨以北,一支兵马停止了行进。 为首之人两鬓斑白,一脸的威严。 他年龄虽大,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第58章 凭什么女的留下快活,男的就不行吗? 大太保罗芳从西边而来,翻身下马,身后还跟着一骑。 “拜见靠山王,此乃陛下交给您的书信。” 来人上前,将书信取出,躬身奉上。 “一路辛苦。” 杨林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缓缓展开书信。 对于西征之事他早已略有耳闻,却不曾见到这个苏信是何许人也。 现在信中杨广提及了苏信,又说起万国比武之事。 这让他对于苏信更为的感兴趣,很想快点见到这个年轻人。 “罗芳啊,天气炎热,务必将大营扎在水源充足之地。” 杨林看了一眼天色,此刻攻打瓦岗寨是来不及了。 反正他人已经到了,什么时候打不是打。 “是,请义父放心。” 罗芳牢记杨林的安排,连忙去做准备。 此时,苏信还在赶来的路上。 他一路疾驰,此刻已经来到了瓦岗寨的西边。 杨如意和杨吉儿被颠簸一路,饭都快要吐出来。 “苏信,你慢着点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杨如意探出头,用手扶着马车门的两边对前边的人说道。 “这还快吗?” 苏信回过头,若是换他一人带话,早就到地方了。 “你看把我姐姐颠的。” 杨如意说这话的时候,顺带抹了一下嘴角吐出来的饭。 “我不快点去找靠山王会合,咱们遇到瓦岗寨的匪徒就麻烦了。” 苏信一边说,一边望向了道路的尽头。 奶奶的,这嘴真是开了光了啊。 说遇到劫匪,还真就遇到了。 “怎么又不走了?” 杨如意透过车帘问道。 “碰到劫道的了。” 苏信抓住缰绳,骑在马上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人。 “哟,看来是有些家当的人。” 领头的人手持一把大刀,目光盯死在了马车上。 关键这马车还不止一匹马,是两匹马来拉,可以说是相当的奢侈了。 以他的眼光来看,苏信胯下那匹坐骑更是名贵,比寨里的将军们坐骑还好。 “劫匪?” 杨如意听闻此话,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劫匪呢。 “不仅有马车,还有美人嗨!” 小喽啰们看到杨如意,瞬间便靠拢了过来。 就在这时,道路两旁又有许多劫匪走出。 很显然,这条道路早就被他们给抢占住。 “头,混世魔王说了,不准咱们抢良家妇女。” 另外一人见状,连忙站出来说道。 “什么良家妇女,他们马车如此豪华,还有宝驹,这一定是朝廷官员的家眷!” 领头的瞪了那人一眼,当即辩解道。 程咬金这个王八蛋,自己是当了王了,吃香的喝辣的的。 他们这些土匪出身的人,不去打家劫舍能干什么? 何况不打劫良家妇女,官家人他们劫的到吗? “苏侯,快,快点出手解决他们。” 杨如意见这些劫匪动真格的,那是丝毫不带怕的。 知道她身旁这是谁吗? 杀他万国武将血流成河,比宇文成都还要厉害的大隋猛将。 这些小劫匪,哪里是苏信的对手。 “小子,识相点。” 领头的刀杵到苏信脸上,恶狠狠的说道。 “那……抢了她们两个,就不能抢我了哟。” 苏信嘿嘿一笑,一脸的无辜。 “哈哈哈,识时务。” “快,把女的拉进小树林快活,男的赶走!” 领头之人大笑着,指挥小喽啰们行动。 “苏信,你!” 杨如意脸都气红了,这家伙脑回路果然不正常。 “慢着。” 原本识时务的苏信,突然拦住了众人。 “怎么,你想死?” “不是,凭什么女的留着快活!” “你们为什么不留着我快活,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 苏信义正言辞,满脸写着不公两个字。 “嗯……也不是不可以……” 领头的仔细打量着苏信,他之前没细看。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一张脸俊朗的很。 比寨子里那个牛的二五八万,罗什么的还要俊。 “去你大爷的吧!” 苏信一脚踢飞领头的,直接把得胜钩上的天龙破城戟攥在了手里。 他可不好男色,这家伙竟然还当真了。 “他把头领给踢死了,杀了他。” 随着一人高喊,周边的劫匪纷纷围了上来。 苏信转过头,将马车里存放的枪旗也拽出。 下一刻,他一人手持两把兵刃,不断挥舞。 杨吉儿悄悄观察着,她不是没有见过双持兵器的人。 可像苏信这般,手持两柄兵器丝毫不乱的人,当真是少数。 由此可见,苏信在武艺的造诣上,怕是远超宇文成都。 杀了一阵,劫匪四散而逃。 远处一支骑兵赶来,杨字大旗极为醒目。 领头的是二太保薛亮,他得到探报,有劫匪作乱。 本着剿匪的原则,他率兵前来。 “公……公主?” 薛亮看清楚马车上站着的人时,除了心惊还有不解,怎么朝廷公主会跑到这荒山野岭。 “是你啊,太皇叔祖的义子对不对?” 杨如意曾经偶尔见过杨林带着义子入京,虽认不全,但侍奉杨林左右的她还是知晓。 “既然是靠山王的义子,那你们赶紧把这俩拉走吧。” 苏信看着这俩拖油瓶,终于是找到托付的人了。 “那你呢?” 杨如意问道。 “我杀了那么多人,浑身是血,天又热,我去那边的河洗洗。” 苏信身上黏糊糊的,说着话便骑着马往东边河沟的下游而去。 薛亮挠挠头,虽不解,却拉着马车离开。 毕竟这是公主,万一在这里出了事,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热死我了,热死我了。” 苏信来到下游,这里水流没有那么湍急,倒是个可以洗澡的地方。 一眼望去,除了他以外还有个白头发的老头在水里,外加另外几个在岸边看戏的。 他翻身下马,也不在乎有没有人,脱下上衣便入了河。 反正在小的时候,他都是这么洗的。 “嗯?” 杨林听到有人跳到水里,还以为是自己的义子。 结果抬起头,发现远处多了个少年郎。 他抬起手,制止了岸边想要驱逐苏信的义子。 这河不是他的,他也没有那么霸道一人占据一条河。 苏信游了一会儿,浮出水面看向杨林道: “老头,这里要打仗了,血流成河的那种,你不想死就赶紧回家吧。” 第59章 老头,你还有腹肌啊! 岸上杨林义子听到这话,无不瞠目结舌。 无论是在哪,他们可从未听说过有人敢这么叫杨林。 河里的这个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再敢胡说八道,就让他永远在河里。 “哇,老头,真没想到你还挺壮实啊!” 苏信靠近了杨林,才发现这老头子虽然白发苍苍,整个人却无比的精神。 单单是这精神头,就不知道秒杀多少小年轻啊。 而且保养的也不错,这如果在他那个世界里,不得迷死一大群跳广扬舞的大妈啊? 这老头一出手,就没其他的大爷的事了。 “哼。” 杨林冷哼一声,虽然苏信叫他老头,但说的话却耐听。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臭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苏信来到杨林身旁,仔细打量着这个霸气的老头。 岸上的几个太保却十分着急,生怕苏信会突然出手对杨林不利。 但杨林却镇定的很,他一身武艺,便是近的了他身的人,也无法战胜他。 不过他也有所提防,毕竟苏信下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把那水都给搅浑了。 “嚯,刚才没看见,你还有腹肌啊!” 苏信摸了摸杨林的肌肉,眼神更加亮了。 完了,这下广扬舞的所有老头都没有优势了。 “小子,你别太放肆!” 太保们没想到苏信敢上手。 “老头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苏信自来熟的性格,很快便和杨林打成一片。 “小子,你方才下来的时候一身是血,在家里杀猪了?” 熟络了之后,杨林对苏信印象还不错。 “没有,杀了几十个不开眼敢劫小爷道的劫匪。” 苏信说的轻松无比,自始至终都未把先前的人当做对手。 可在一众太保耳朵里听了却不一样了。 他们也能与贼众交手,一人打几个,十几个可以做到,但几十个就够呛了。 而且看杨林的眼神,他们立刻便明白了。 当初杨林看秦叔宝的时候,与这个一模一样啊。 顿时,他们感觉到一股危机。 刚走了秦叔宝,又来个更猛的小子,他们太保地位岂不是又要在杨林心中下降一分? “小子,不要胡言乱语,就你如何杀几十个劫匪。” 一名太保蹲在岸边上,语气不善。 其余人未开口,也是如此的想法。 毕竟说谁不会啊,他们还说那万国比武乱杀的苏信,是他们改名换姓的呢。 “要不你给他们展示一下?” 杨林是个爱才的人,尤其是年轻有为之人。 失去了秦叔宝,让他忧伤了许久。 今日又碰到个嘴巴很厉害的小子,他也想见识见识。 “我懒得展示。” 苏信在水里泡着舒服,实在不愿意上岸。 一众太保见状,刚想开口奚落,苏信的声音又响起。 “看到我的战马没,上边挂着一把戟,你们谁拿起来就当我是吹牛。” 话音落下,苏信吹了一下口哨,万里烟云罩从远处赶来。 “嗯?” 阳历目光望去,只觉得这马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我来,什么破戟在这里故弄玄虚。” 一名太保撸起袖子,大踏步来到万里烟云罩旁边。 他自信无比的伸出手,将天龙破城戟紧紧攥住。 下一刻,他单臂生力,却发现根本拿不动。 “诶?” 便是用了双手,依旧无法撼动天龙破城戟。 “你行不行啊,换人。” 另外一名太保自信上前,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 这戟,这戟不对! “平日里叫你们一个个习武,多加操练,结果呢?” “不是说刮风就是下雨,如今连把武器都拿不起来!” “废物,全都是废物!” 杨林骂骂咧咧,赤裸着上半身来到了岸上。 他收了那么多义子,全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今日更是丢人,得亏没有报他杨林的名字,否则丢死人了。 “义父,您来。” 太保让开道路,关键时刻还得让杨林出手。 “哼。” 杨林气哼哼上前,他的这些义子虽然废物了些。 但究竟是什么武器,一群人连拿都拿不动。 很快,杨林的脸色就变了。 他虽然能拿的起来,但真想挥动却有些困难。 持续了一会儿,他双手便开始无力,天龙破城戟掉在地上。 “老头,你行不行啊。” 苏信在河水里仰泳,一点点往他们这边蹬腿。 “今日接连赶路,的确是没有吃饱。” 说这话的时候,杨林威严的脸红了一下。 真没想到他堂堂靠山王,在一个小年轻面前还找了个如此蹩脚的理由。 “嗯,年纪大了正常。” 苏信方才看见了,老头虽然无法挥动,但还是能拿的起来的。 毕竟他这武器一千两百斤,有这力量也着实不错了。 “洗好了,我也该走了。” 苏信上岸抹了一把脸,随手捡起地上的天龙破城戟。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翻身上马向着南而去。 “这这这!” 一众太保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啊! 他们连武器都拿不动,苏信却十分的随意便捡起来。 “哎呀!” 杨林急的唉声叹气,直拍大腿。 好个猛将苗子啊,结果他连姓名都没有问,就这么让其给走了。 这人他都不用和秦叔宝对比,就能把秦叔宝甩几百条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怎么就不留住他!” 杨林急的直转悠,让此人为大隋效力,大隋又得一绝世猛将啊。 他老了,急需要一个接班人。 可这么好的苗子,就眼睁睁的在他眼前跑掉。 “义父,留不留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您没有发现,他是往瓦岗寨去的吗?” 在太保的提醒下,杨林额头冷汗直冒。 瓦岗寨高手就众多,先前去征讨的朝廷兵马,皆是大败而归。 如今这小子也去了瓦岗寨,那岂不是说,又要多一个猛将? 这下征讨瓦岗寨,难度就更加的大了。 “先回大营!” 杨林得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的进攻事宜。 毕竟多了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之人,瓦岗寨的阵容变得愈发庞大。 第60章 老……千岁,又见面了哈 “太皇叔祖!” 见到杨林,杨吉儿连忙拉着杨如意行礼。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陛下不曾配个护卫?” 杨林语气中带着关切,目光中闪烁着老人对子女的爱意。 他一生未娶,只收了义子义女。 杨广的孩子对他来说,那是无比的亲切。 见到二人前来,他虽然高兴,但更多的还是为那个神秘莫测的少年出现而担忧。 原本的喜悦,一下子又被这担忧之情给冲散。 他眉头紧皱,瓦岗寨周边兵荒马乱的,得亏两个公主没出什么事。 “配了,是那个苏信带我们来的呢。” 杨如意挽着杨林的胳膊走向主位。 以往太皇叔祖见到她们都无比的高兴,怎么今日却唉声叹气的。 莫非是她们无形之中,惹老人家生气了? “谁,谁带你们来的?” 原本恍惚的杨林,瞬间来了精神。 之前杨广在书信中告诉了他万国比武之事,他因为要镇守登州,并未前去东都。 后来得知了苏信在比武中大放异彩,力压万国之人。 这个名字从此便一直牢记,很想见上那么一见。 “苏信啊,他可厉害了,一个人就打的那些番邦国屁滚尿流,对我父皇俯首称臣呢。” 杨如意虽然很讨厌苏信当她天王老子。 但在这个时候,仍然不遗余力的夸赞着。 “他人呢,人呢?” 杨林激动无比,苏信来了那这瓦岗寨就有的打了啊。 “不知道啊。” 然而,杨如意这个糊涂蛋的回答让他眼前一黑。 好家伙,人来了,但是丢了! 这和没来有什么区别? “找,薛亮,快点带人去找!” 杨林连忙吩咐着,这两个糊涂蛋是一丁点都靠不住。 “是。” 薛亮应声,转身便走。 对于之前见到的神秘少年,杨林并未往苏信身上想。 毕竟对方是去瓦岗寨的,有着明确的目的。 此刻,苏信望着面前的道路,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他走的时候很帅,但现在找路却很狼狈。 “奶奶的,你给我干哪来了?” 苏信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万里烟云罩。 这还是大隋么,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呢。 “希律律……” 万里烟云罩通人性的打着鼻响。 是苏信一直驱动它往南走,最后竟然还赖上它了。 这个主人不靠谱,实在是不靠谱。 “你还敢顶嘴,小心我给你阉了,让你找不着小母马。” 苏信嘟嘟囔囔,他觉得万里烟云罩骂的很脏。 “希律律……” 这次,万里烟云罩极其的小心谨慎。 它还年轻,它不能失去小母马。 就在这时,远处赫然出现了一支人马。 为首之人五大三粗,手上拿着一把长枪。 “将军,就是这个小子杀了咱们几十号人!” 一名先前逃走的喽啰,指认着苏信。 “奶奶的,就这小子,让他知道知道我史大奈的厉害!” 史大奈对于苏信杀人理由不管不顾,提起长枪便冲了上去。 “你也不是个东西。” 苏信见状,目光中露出杀意。 他不过是个过路的,被瓦岗寨的劫匪打劫。 这所谓的将军不问缘由,只顾护短,也实属该死。 看来这瓦岗寨的人沆瀣一气,鱼找鱼,虾找虾都凑到一起了。 说时迟,那时快。 苏信的天龙破城戟已经刺出。 噗嗤! 史大奈冲杀过来,双眼瞪大。 他方才都没有看清楚苏信出手,胸口就已经被戟给贯穿。 此人之勇,怕是不下于秦琼! 只可惜,他看不到秦琼为自己报仇了。 一下甩开史大奈,苏信提起天龙破城戟杀向一众小喽啰。 只听得惨叫声阵阵,很快周边就已经横尸遍野。 “苏侯!” 就在此刻,身后马蹄声响起,薛亮闻着味找来。 “侯爷,再往前便是瓦岗寨了,此地贼首众多,义父让某来寻您归营。” 薛亮策马上前,恭敬无比的说道。 “把你的箭矢借我。” 苏信说完,薛亮便已经把箭壶递上。 下一刻,苏信便已经张弓搭箭。 嗖! 只见五箭齐发,皆命中逃走的瓦岗寨喽啰。 再次搭箭,苏信使出连珠箭法。 只听扑通声不绝于耳,逃走的喽啰相继倒地身亡。 “好箭法,不比白衣神箭王伯当差!” 薛亮拍打着手掌,论箭法,王伯当名声在外。 苏信如今这一手,着实是令人感到震惊。 “王伯当?”苏信将弓重新挂回,不屑的说道:“让他来与本侯对射便是!” 待苏信等人离开,瓦岗寨又出现一支人马。 为首之人腰间悬挂着双锏,身着一副雁翎甲,一派英雄气概。 “元帅,史大奈将军被杀了,方才我躲在一旁观看,那人是官家的人!” 喽啰说起这话的时候很是庆幸,得亏他跑的快。 “史大奈是我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秦叔宝双拳紧握,看向史大奈的眼神里,满是伤痛之色。 “叔宝,快来看。” 王伯当检查着倒地之人尸体,却发现这五人是一同倒地,这就说明了五箭齐出。 如今这个世上,此招数只有他会。 看来这人的箭法,足可与他比肩。 “探子说杨林就在北边扎营,这必然是其麾下将领,先回寨子。” 秦叔宝命人把史大奈抬走,一行人退了回去。 此时,苏信已经随着薛亮返回杨林大营。 他下了马,将缰绳递给旁人,便只身往大帐里走。 而薛亮先一步派人送回消息,说寻回苏信。 杨林对此大为欣喜,连忙起身出大帐前去相迎。 若换了旁人,他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但苏信不同,这是在万国比武力压番邦国的人,担得起这份殊荣。 “这几个货有点眼熟啊。” 苏信往大帐附近走,便看到了之前河边上的那几个货。 而且吧,周围的士卒对这几个货还极为的尊敬。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老头。 莫非,老头便是杨林? 而他不仅一直老头老头的叫,还伸手摸了摸杨林的腹肌,似乎有些大不敬了。 很快,杨林便见到了苏信,他极为疑惑的问道: “这位便是苏侯吧,为何挡着脸?” 苏信拿开捂住脸的双手,挤出个笑容道: “老……千岁,又见面了哈。” 第61章 杨广:天塌啦,苏信成了我太皇叔? 杨林见到苏信,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已经见过苏信,喜的是苏信年轻,深得陛下器重,大隋又得一柱石。 “嘿嘿,老千岁真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而不……” 苏信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收住,已经尽量的弥补之前冒犯之错。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如陛下所说,溜须拍马,却又身兼勇武,实属难得。” 杨林拍了拍苏信的肩膀,抓着苏信的手往大帐里领。 “去,取为父亲自酿的酒来。” 路过罗芳的时候,他停住脚步说道。 “父王,您不是说军中不可饮酒?” “特例,特例。” 杨林瞪了一眼这个义子,竟然如此不开窍。 “知道了。” 罗芳应下,一边往外走,心中更是吐槽不断。 明明就是义父自己说的凡是征战期间,禁止饮酒。 当初他们几个兄弟征讨逆贼大胜,聚在一起小酌,结果还被上了军棍。 到了如今,制定规则的人反倒是不遵守了。 “苏侯,来,坐老夫身旁。” 平日里威严无比,不曾展露笑意的杨林。 今日不过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把一年的笑容的量都用了。 “姐姐,太皇叔祖真是的,也不曾这般对我们。” 杨如意拽了拽杨吉儿的衣物,小声的说道。 虽然杨林极为疼爱她们姐妹,可哪里露过那么多笑脸。 而且吧,苏信一进来之后,她们两个姐妹成透明人了。 “老千岁,您称呼臣为怀义便可。” 苏信感受到老人家的热情,欣然接受。 这个为大隋鞠躬尽瘁的人,他能给予的只有尊敬。 当然,先前不认识不算。 “好,怀义,这是陛下为你起的字吧?” “是,陛下可怜臣没有字。” “怀义好啊,心怀忠义。” 杨林不管苏信字的含义是什么,总之,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忠义。 酒菜被端上来,杨林亲自为苏信斟酒。 上一个有此殊荣的是秦琼,秦叔宝,那是他新收的一个义子。 只是不曾想,这个义子竟然背弃了他投贼,令他伤心许久。 苏信是杨广的人,应该不会出现背叛大隋的情况。 “今日饮酒,不宜出兵,明日再议出兵之事。” 杨林脸色红润,站起身来都晃晃悠悠。 感受到晕眩的他,又一屁股坐下。 “太皇叔祖,您喝多了,下去歇息吧。” 杨吉儿见状就要起身去搀扶。 “没喝多,没喝多,这才哪到哪啊。” 杨林摆摆手,今日啊,他高兴。 几十年里他为了大隋那是出生入死,何曾停下来过? 他收了那么多义子,为的又是什么? 不就是想找一个能继承自己衣钵,等自己死后为他守护大隋的人吗? 他的那些义子不成器,比不了秦琼半分,更比不了苏信一根发丝。 今日见到了苏信,比以往任何时候他都要高兴。 “老千岁,来,喝,臣陪您。” 苏信对于杨林也极为喜欢,他穿越前便是孤身一人。 别人都有父母,爷爷奶奶陪伴,唯有他没有。 如今见到杨林这白发老头,他是格外的亲切。 “喝!” 大帐内推杯换盏,时不时传出杨林爽朗的爆笑声。 一众太保,两位公主默默的在一旁应付。 苏信和杨林则是喝的昏天黑地,两个人揽着肩膀,哪有臣子之间的样子,倒像是一对好兄弟。 “怀义啊,你很合老夫的眼缘,老夫要和你结拜!” 杨林又是一碗酒下肚,红着脸,扶着桌案起身。 “结拜?” “老千岁,那她到时候不也得喊臣一声太皇叔祖啦?” 苏信指着杨如意,大笑着问道。 “喊,让她喊!” 杨林扶着苏信走出大帐,就要对月盟誓。 “义父,义父您喝醉了!” 罗芳薛亮见状,这都什么跟什么人啊。 “太皇叔祖,您是我大隋的靠山王啊,怎么能和他结拜!” 杨如意连忙上前,抓住杨林的肩膀想要阻止。 苏信都成为她天王老子了,再加一个称号她不又挨了一辈。 那以后就连她父皇见到苏信,也得恭称一声太皇叔? “走走走,来,我,我……杨虎臣,今日便和苏怀义结为兄弟……” “从今日起,二人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 苏信一把捂住杨林的嘴,他虽然醉醺醺的,但脑子还算清晰。 “千岁,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啊。” 他还年轻,杨林都多大了! 这誓言一发,他还有命活吗? “哦哦,对,那就共保大隋,背义忘恩者,天人共戮!” 杨林也反应过来,连忙改了口。 声声起誓下,苏信和杨林这一老一少,莫名其妙就成为了结义兄弟。 到了这,苏信醉意也彻底涌上来,被人搀扶着离开。 “义父,您该去歇息了。” 薛亮也搀扶上杨林,众人返回到另外一个大帐里。 “义父为何会和苏信结拜,真是乱了套了。” 一名太保嘀咕着,杨林是大隋靠山王,身份尊贵。 苏信不过一个侯爷,着实有些僭越了。 “都是醉话罢了,不过跟随义父几十年,我从未见义父如此失态过。” 罗芳在一旁说道。 很快,众人便将杨林搀扶到榻上,为其盖上被子,纷纷离开。 薛亮和罗芳则是未走,一人坐在大帐里,时刻关注着杨林的情况。 一人站在帐外,若有事可第一时间赶到。 躺在榻上的杨林忽然睁开眼,哪里还见半分的醉意。 他一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和一个小辈结拜,实属有些荒唐。 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大隋,苏信年轻,他怕此人经不起世间权利的诱惑。 唯有上一个保险,才能让其安安心心辅佐大隋。 他微微叹了口气儿,罗芳,薛亮很是孝顺。 只可惜,孝顺也无法支撑大隋的江山啊。 此刻,杨如意和杨吉儿共同待在一个大帐里。 “啊,姐姐,他成了我们的太皇叔祖了!” 杨如意抓狂无比,早知道就不来了! 她冲向被子,双臂跟个小风车一样旋转,不断的砸出。 很显然,被子替苏信承受了不该承受的。 第62章 你们骂老千岁为贼,然他所窃何物? 程咬金穿着一身大自己一号的袍子,歪歪扭扭的坐在王位上。 殿下,便是以秦琼为首的武将行列。 另外一边,一名道士打扮的模样表情凝重。 “大王,史大奈是我们瓦岗寨的兄弟,我们一定要为其报仇啊。” 谢映登听说了史大奈为自家兄弟出头,却反被杀之事,义愤填膺。 “对,那个小子是官军的人,一定是杨林老贼的人,出兵,咱们宰了他!” 王君可善用大刀,在绿林道上名声极好。 人称绿袍帅,美髯公。 行事风格上,依旧和关公一般,讲究义薄云天。 贾柳楼四十六友,其中便有史大奈。 若不为其报仇,何谈结义兄弟。 “哎呀,这个事来龙去脉俺老程也知晓,那小子的确是官家人。” “可一开始,还是咱们不对啊。” “魏先生是不是说过,咱们不是劫匪了,要收起之前的习性。” 程咬金自从成为瓦岗寨的大王后,三令五申,即便去抢,也不能对妇孺老幼下手。 说到底,还是那群人有贼胆,却没本事被人所杀。 何况瓦岗寨立国后,按照魏征所说。 他们是一个政权,和隋朝打擂台,看谁更加有民心,咋还能去行这种事。 “大王,您现在不一样了,说起话来都瞧不上我们绿林兄弟了。” 单雄信听闻此话,默默抬起来了头。 他就是绿林劫匪出身,自然对程咬金这套说辞不满。 劫匪怎么了? 你程咬金之前不也是劫匪? “俺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绿林出身的人站出来,语气不善的问道。 “都别吵了,史大奈是我瓦岗将军,他被杀,自然要为其报仇。” 秦琼见越来越多人加入到战扬,连忙站出来解围。 魏征和徐茂公对视一眼,这都是些草莽出身的人,一言不合就炸。 瓦岗寨啊,长不了。 “那就报仇,报仇吧。” “还有这个大王,你们赶紧找个人接替,俺是懒得做了。” 程咬金看了一眼秦琼,这般说实在是不顾及他的面子。 他这大王也没有什么发言权,说什么都会被反驳。 既如此,还做个屁做。 “某先去准备兵马。” 单雄信见此也不多言,转身带着绿林上的兄弟便走。 走了几步后,他转过身,发现王伯当并未跟上。 对此,他也未说些什么。 自从瓦岗寨建国后,他们这些兄弟的心思越来越多了。 再这么下去,还有几个真兄弟。 瓦岗寨紧锣密鼓,杨林大营何尝不是如此。 苏信悠悠转醒,便看到了杨如意气鼓鼓的脸。 “太皇叔祖,该洗漱啦。” 她一张脸充满了怨念,端着铜盆恨不得扣在苏信头上。 但来的时候杨林多次告诫,一定要好好伺候苏信。 她哪敢违抗真·太皇叔祖的命令,只得乖乖听从。 “这,这……”苏信惶恐无比,转而又变了脸道:“我该叫你什么,曾孙女儿还是啥?” 苏信百思不得其解,这称呼他已经人都麻了。 “不准乱叫!” 杨如意险些把铜盆给砸出去。 “叫你如意吧,记得每日要向太皇叔祖请安哦。” 苏信坏笑一声,这辈分太猛了啊。 倘若让杨广知道,会不会暴怒砍了自己? 等回到东都的时候,一定要找杨林拿个信物保命。 “洗漱!” “用膳!” 杨如意和杨吉儿一左一右,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吃饱喝足,苏信便听到了号角,战鼓声响起。 他一个箭步出去,发现士卒已经开始整军。 “怀义啊,老夫可是比你起的早啊。” 杨林穿着甲胄,乐呵呵的说道。 “老千岁,若日那事还作数不?” 苏信自己倒是记得清楚,就是不知杨林年纪大了会不会一醒来就忘了。 “哪能不作数,那可是对天盟誓。” 杨林面色严肃的说道。 “哈,哈哈哈,太好了!” 旁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苏信却是个藏不住事的。 这一点,杨林极为的喜欢。 不过,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在第一层。 而他,则是在第五层。 从今往后,他要把苏信和大隋给绑死。 “走,咱们去会会瓦岗贼。” 杨林招呼着众人上马,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他很想见识下苏信的武勇,接下来的战扬,将是最好的机会。 “好,等我一下!” 苏信命人将马车赶过来。 “咱们是去打仗,不是行军,不必带马车。” 杨林不解苏信之意,开口说道。 “那里还有我的一武器,倘若两个都拿,这马遭不住。” 苏信也很苦恼,这就是武器多了的代价啊。 谁让他是一个完美无缺,多才多艺的人呢。 “你还有武器?” 原本着急的杨林,此刻也不急了。 “必须的,这大纛旗随我征讨吐谷浑,出力颇多。” 苏信将天龙破城戟放在马车上,转而取出隋军大纛旗。 “哈哈哈,好,好啊!” 杨林看到这隋字,内心便无比的愉悦。 尤其是上边还有干了的血迹,更是说明了苏信对大隋的忠勇。 “古往今来能以此为兵器者,少有,怀义,你可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我还有根大棒子呢,不过那玩意儿不好带。” 苏信作为武器大师,就没有不会用的。 在杨林的率领下,众人很快便赶到了瓦岗寨的西边。 此刻,瓦岗寨也已经严阵以待。 秦琼作为瓦岗寨大元帅,身旁义子秦用,傻兄弟罗士信位于两侧。 外加其他将领一字排开,倒也显得阵势颇为庞大。 杨林见到秦琼,神色十分的复杂。 这是他十三太保,好义子。 可一转眼,就已经兵戎相见了。 “叔宝,你若回归本王身旁,本王定然会不计前嫌,继续对你委以重任。” 杨林策马而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秦琼尚未言语,王伯当却开口大骂道: “杨林老贼,休要多言!” “先前朝廷军来攻皆大败而归,你若不服,可放马过来!” 苏信抽打着缰绳上前,枪旗一指,大喝道: “你唤老千岁为贼,然他所窃何物?” “倒是你们盘踞瓦岗,四处劫掠,实乃贼匪一窝!” 第63章 这次发癫不一样,把瓦岗寨底裤都给扒了 秦琼腰间悬挂着双锏,拍马走出。 “本侯乃是苏信苏怀义,你就是秦琼秦叔宝?” 苏信眼睛一眯,显然没有将秦琼放在眼里。 毕竟他们不是一个阵营,互为仇敌。 即便外界说什么秦琼多么义薄云天,那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苏怀义?” 秦琼心思微动,立刻便想起了最近从东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苏信大破吐谷浑,杀异族人筑京观。 又在东都大杀四方,令万国俯首。 他们瓦岗寨得到消息,也对苏信议论纷纷。 如今,倒是见到真人了。 徐茂公听到苏信的名字,眼前顿时一亮。 在他的潜意识里,苏信年纪轻轻,定然是被权利所诱,而为昏君杨广卖命。 像这种人,只要多加劝解,一定会重回正途。 随即,徐茂公摇着羽扇,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走出。 “隋朝苛捐杂税,滥用民力,致使百姓死伤惨重。” “苏侯年轻有为,乃是有大作为之人,何必受那暴君束缚?” “若苏侯愿倒戈相向,我等必定推你为义军首领,推翻暴隋,为万世开太平!” 徐茂公喋喋不休,能劝说苏信血赚,全说不了也不亏。 反正他人凭一张嘴,这般说也能让杨林提防着点苏信,说不定二人还会心生嫌隙。 倘若苏信真愿意阵前杀了杨林,这瓦岗寨之主未必不能换人。 “跟我玩嘴炮?” 苏信其实最擅长的不是武艺,而是嘴。 穿越前他就是著名喷子,游戏里的族谱保卫战从未输过。 如今这徐茂公也是疯了,敢在这里挑拨离间,叭叭个不停。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瓦岗寨外战扬。】 【宿主发癫成功,可获得神驹强化符!】 【本次将提供瓦岗寨部分信息。】 系统声音传来,苏信默默看了一眼杨林。 这老头运气不错啊,得亏是昨日结拜的时候没说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然的话,今日可真赶上了。 不过片刻过去,苏信仍然没有听到系统的最后一句。 不是,被杀便可返回原来世界呢? 卡壳了吗? 系统都能卡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信释怀了。 看来他不能死在瓦岗鼠辈这里啊。 “苏侯,您是否想好了?” 徐茂公见苏信发呆,显然是已经在思考他的话了啊! 他心中不禁升起希望,得苏信相助,推翻暴隋岂不是又进了一步? 他们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杨林也极为疑惑的看着苏信,这小子昨日才和他拜把子,今日该不会就生异心了吧。 倘若苏信真有异心,他们还真不好将其拿下。 不过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杨广如此器重苏信,苏信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我想好你大爷!” 无法被杀回到原来世界,苏信是彻底破防了。 今日他要把所有的火气,全都发到瓦岗寨上。 “来来来,跟本侯打嘴炮,那就陪你玩玩!” “先从你开始,秦叔宝!” “你见到杀父仇人不敢报仇,只能偷偷隐瞒身份偷学人家招数,真是下作。” “还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 “我呸!” 苏信火力全开,今日就把杨林的心病也给治了。 得到个秦琼当成了宝,实则你是人家杀父仇人。 “什么?” 杨林听闻苏信的话,总觉得有些耳熟。 这说的不是他吗! 他把自己的囚龙棒法展示给秦琼,试图让其多学习下武功路数。 结果,他杀了秦琼的爹? 什么时候的事? “秦彝,你是秦彝的儿子!” 杨林终于想起来了,秦彝是南朝大将,结果被他所杀。 他怎么就觉得秦琼有些面熟,原来是秦彝的儿子! 这岂不是说,他一直在养虎为患? 此刻,秦琼脸色也是红白相交。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事,会在阵前被抖落出来。 关键他并未见过苏信,为何苏信会对他底细知道的如此之多。 “到你了,王伯当!” “你自称什么狗屁武状元,还白衣神箭,收起你那个大脸吧!” “谁不知道这次比武只是你们绿林道上的人参与,一群臭鱼烂虾比武,你算个球的武状元!” “和第一任,第二任武状元比,你差远了!” 王伯当本就穿着一身白衣,此刻脸就更白了。 苏信说的没错,当初比武是杨坚下令组织。 为的就是整治绿林道,但杨坚惜才,特摆下武科,选拔出有实力人为隋朝所用。 所以这次比武,也只有绿林道参加,其中那些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他王伯当一举夺魁,却不入朝廷,自此一直以武状元自称。 瓦岗寨的翟让旧部之人看向王伯当,一时间心思各异。 在瓦岗寨里,秦琼等人来了之后,他们地位大不如从前。 而王伯当高人一等,整日以文武双全自居。 文他们暂时没有看见,原来这个武里边水分如此之大。 “还有你,徐茂公!” 苏信就像阎王爷拿着生死簿一样,在这里挨个点名。 每个瓦岗寨的人都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被叫到的是自己,老底被人揪出来。 “腰里别个死耗子,你还在这冒充打猎的?” “你个江湖道士出身的人,整日阳奉阴违,实则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瓦岗选人做首领,你一不选德高望重,二不选智勇双全之人,反而选程咬金。” “你暗地里让侯君集用竹筒吹动旗子,选个没心没肺的人当首领,不就是为了好掌控?” 这话一出,翟让等原瓦岗寨之人脸色大变。 他们参与瓦岗寨选寨主,一个个去拜那旗帜,旗帜晃动,便说明天意做寨主。 却不曾想,这天意是徐茂公?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侯君集。 “我……” 侯君集有口难辩,目光转向徐茂公。 此事天知地知,徐茂公知,再无他人知晓。 可为何苏信会知道,还当众都抖落出来。 选寨主事关重大,他们属于从中作梗。 现在苏信全都讲出来,那瓦岗寨新旧双方定然会内讧。 “还有那个穿绿袍子的……” 第64章 杨林:苏信能打又能骂,敌人怎么赢? 谁能想到苏信的嘴那么快,叭叭的根本停不住。 倘若继续让其说下去,今日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就可以解散了。 “诸位,休要听他胡言乱语,先杀将过去,打退朝廷兵马再说。” 徐茂公转过身,对一众瓦岗寨将士说道。 然而这次,却并未有人听他的命令。 尤其是翟让旧部,眼神中带着不信任。 “朝廷不会放过瓦岗寨,今日之事回去再议,秦某会给你们说法。” 最终,还是秦琼站了出来。 他毕竟名声在外,徐茂公说到底是个道士出身。 两人说话孰轻孰重,简直是天差地别。 见翟让旧部拿起兵刃,徐茂公垂下头的眼里满是阴鸷之色。 这就是他为何不选秦琼,不选单雄信为瓦岗寨之主的原因。 论威望,这二人实在是太高了。 尤其是单雄信,他是绿林扛把子,和李渊又有仇。 一旦让他当了寨主,日后定然会意气用事。 秦琼江湖地位更高,谁人不敬他三分? 唯有程咬金没什么本事,威望也没有。 倘若日后有更好的人选,他随时可以让程咬金下台。 所以让这种人当首领,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只是,他暗中操控的一切,今日全都崩了。 杨林和一众义子也面面相觑。 他们心中除了震撼以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了。 不是说苏信靠武勇吃饭吗? 可今日这表现,明明就是靠嘴杀人啊。 甭管是不是胡编乱造,但能看出来瓦岗寨是有些乱了。 “你在这学关羽啊?” “关羽可不曾落草为寇,你这是辱没人家呢。” 苏信说话的同时,枪旗横扫而出。 王君可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扫落马下。 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王君可,却眼睁睁看着苏信杀来。 他抬起头,便见到了万里烟云罩扬起前蹄。 “伯当,不可让他杀了君可!” “我知晓!” 王伯当痛恨苏信揭他老底,当即便把背后的弓箭取出。 既然苏信要用马蹄踩死王君可,那他就趁这个间隙射杀苏信。 嗖嗖嗖! 连珠箭射出,直取苏信咽喉。 “怀义,对方暗箭伤人!” 杨林在后边大声提醒道。 苏信淡定自若,任凭马蹄踩踏下去。 扑通! 马蹄踩在王君可胸膛上,传来一声闷响。 同时,苏信枪旗甩出,旗帜在空中舞动,呼呼声不绝于耳。 原本飞来的箭矢,也被卷入到了旗帜之中。 “啊?” 王伯当嘴巴张开,他想过苏信可能会躲开,也会被箭矢射中。 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将箭给接住。 “什么白衣神箭,还你!” 下一刻,苏信枪旗甩了一圈,那箭矢从旗帜里再次飞出。 嗖嗖嗖! 眼看着箭矢飞来,王伯当没有这个本事去接,他连忙闪身躲开。 可他身后的士卒却遭了殃,哪里会想到藏在身后也能有危险。 秦琼拿起锏去砸,将一支箭矢砸落。 可剩余的三支箭矢,还是射中的了他身旁之人。 “好手段!” 杨林见到这一幕,不惊讶那是假的。 真没有想到,枪旗竟然还能这样用。 苏信果然如杨广信中所说那般,深不可测。 不仅能用嘴炮去打人,武勇更是吓人。 仅仅是一个照面,便给了瓦岗寨迎头一击。 “怀义,此战已败瓦岗士气,可先……” 杨林想让苏信暂时撤回来,换个人上去接替一下。 可下一刻,苏信已经冲向了瓦岗军阵。 “看什么,赶紧上去!” 杨林对罗芳,薛亮几人指挥道。 下一刻,登州兵马也纷纷杀出。 苏信本就勇猛,战扬上嘴和手没闲着。 又杀了瓦岗大将,对于瓦岗寨来说,这就是个煞星。 见其杀来,众人纷纷心生退意。 “鸣金收兵。” 徐茂公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犹豫。 已经有人发话,剩余的人也不再久留,纷纷往后逃窜。 秦叔宝作为瓦岗寨的兵马大元帅,自然要起到垫后的作用。 “父亲,孩儿去会会他。” 秦用见状,不等秦琼回话,握紧手里的熟铜倭瓜锤杀出。 他早已看苏信不爽,想要与之比试。 “苏信,你能力压番邦国,本公子也可以!” 秦用本就年轻,自然傲气无比。 他这掌中锤子四百八十斤,用来对付苏信不在话下。 苏信并未搭话,行不行的那得看自己本事,不能靠嘴。 当然,他的嘴除外。 乱战之中,两人遭遇。 苏信一寸长,一寸强,枪旗直接捅出。 秦用见状,拿锤子去挡。 只听当啷一声,枪旗结结实实杵在铜锤上,顿时火星四溅。 下一刻,秦用只感觉虎口传来剧痛,铜锤直接脱手而出。 枪旗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直直刺向秦用的胸口。 噗嗤! 秦用垂下头,脸色煞白,嘴角鲜血溢出。 在瓦岗寨里,除了罗士信以外,可没人是他的对手啊。 他那引以为傲的力气,竟然连苏信一招都接不住? “用儿!” 秦琼见枪旗尖部穿透秦用身躯,目眦欲裂。 “叔宝,走,快走,他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单雄信算是发现了,苏信能打还能嘴。 即便是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够苏信一个人打的。 “想走?” 苏信拔出枪旗,目光阴沉,对着秦琼便投掷出去。 眼看着枪旗就要扎中秦琼后心,一声暴喝从军阵冲传来。 “休要伤我哥哥!” 罗士信手持镔铁大枪,一击便把枪旗给砸落在地。 苏信取出震天弓,搭箭便射。 谁知阵中又出现一戴面罩,骑白马执银枪之人。 在他和罗士信的保护下,将箭矢给纷纷扫落。 苏信眼睁睁看着瓦岗寨重要将领退走,他默默把枪旗给捡回来。 尚未和杨林会合,便听到身后一阵喊杀之声响起。 转过头,赫然是另外一支瓦岗的兵马。 领头之人是个大胖子,手持一柄大斧。 看对方身后的旗帜挂着程字,用屁股也能猜出是程咬金。 “嗯?” 程咬金带着人杀过来,顿时傻了眼。 不是说好他带人绕后,去打老杨林个措手不及吗? 怎么他到了之后,瓦岗寨的兵马全都不见了! 第65章 活捉程咬金,瓦岗情谊价值几何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响起,皆手持兵刃,齐齐转过身。 一时间,目光相聚。 “人呢,我问你他们人呢?” 程咬金转头看向身侧的同伴,大声质问道。 说好的夹击呢? 说好的共进退呢? 说好的一举击破隋军呢? 说好的…… 奶奶的,弄了半天只有自己说好啊,别人都没说好! “嘿嘿嘿,我不打扰了哈,我先走了。” 程咬金咧嘴一笑,转头就要撤兵。 “那是瓦岗贼首程咬金,杀过去!” 薛亮就曾经被程咬金抢过皇杠,今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外加仗着苏信勇猛无敌,说句难听点的。 这一次,他们就狗仗人势了! “你奶奶的!” 程咬金骂了一声,毫不恋战。 他的本事他知晓,这一仗能打过球。 “怀义,拿下他!” 杨林指着程咬金,这家伙是贼首。 “那还不简单。” 苏信把枪旗挂在得胜钩上,震天弓再次抓到手里。 嗖! 箭矢射出,目标是程咬金的后心。 可就在箭矢要射中的时候,程咬金胯下战马猛然摔倒,这一箭射到了前边的倒霉蛋身上。 “狗运。” 苏信放下弓箭,这玩意儿能躲过去,那他就用武器来。 万里烟云罩杀到程咬金跟前,苏信的枪旗便已经刺出。 “唉哟,疼死俺老程了。” 程咬金怪叫着,往旁边一翻,顺势又躲过一击。 “嗯?” 苏信提起枪旗再刺,程咬金往前爬了一步站起身,枪旗径直的扎在地上。 “啧。” 这下,直接给苏信气笑了。 什么叫强运,主角光环? 一个小小程咬金,连手都没出,接二连三躲过他的攻势,就离谱。 尽管程咬金狗运极好,但他所率领的瓦岗寨兵马可就没这般待遇了。 在杨林以及一众义子的猛攻下,几乎是死伤惨重。 很快,程咬金便被围成了一个圈。 “嘿嘿,误会,都是误会啊。” 程咬金坐在地上,望着气势汹汹的众人露出一张笑脸来。 “把他给本侯捆上!” 苏信改主意了,先前他对程咬金的确动了杀心。 可现在发觉这胖子运气极好,若能让其归顺,留在身边也能影响周边的人说不定。 “今日大胜,多亏了你啊怀义。” 回大营的路上,杨林激动的无以言表。 失去秦琼这人才,让他难过了许久。 可转眼间,大隋又多了个比秦琼还要厉害的。 关键这苏信不是秦琼那般,和他有着深仇大恨。 所以,有更香的苏信在,还管个球的秦琼。 “若无老千岁压阵,咱哪能有这么好的发挥啊。” “要我说,这一仗全都是因为老千岁!” 苏信拍杨广马屁拍习惯了,一些话也是张嘴就来。 “你小子。” 杨林摇摇头,果然和阳光书信说的一模一样。 苏信能打,但又和宇文化及一般喜欢谄媚之言。 回到大营后,庆功宴直接开摆。 杨林将苏信拉到他的旁边,与他同座,彰显其今日之功,以及自身地位。 “苏侯,义父不让我等饮酒,那便以茶代酒,敬您。” 薛亮坐在侧翼的首位,端起一碗茶说道。 “我等也敬您。” 剩余太保纷纷起身,对苏信恭敬无比。 对于苏信他们没什么好怕的,怕就怕苏信那张嘴。 这家伙嘴太毒了,今日战扬上把别人老底都掀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苏信有自己的情报信息来源。 他们之中虽然是杨林的义子,看起来光鲜亮丽。 可背地里边,多多少少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希望苏信嘴下留情,别对着他们开火。 “客气,都太客气了。” 苏信摆摆手,众人纷纷落座。 “太皇叔祖,我也敬您……” 杨如意屁颠屁颠起身,来到了苏信的身旁。 “?” 苏信抬起头,杨如意这丫头可倔强的很,很不服他。 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乖巧到这般地步。 “嘻嘻。” 杨如意露出个自认为萌萌哒的笑脸。 “哦,我知道了……” 苏信恍然大悟,定然是今日他的神勇表现,彻底征服了杨如意。 “别说,别说!” 杨如意捂住苏信的嘴,她暗地里喜欢看小黄书的事,绝对不能在众人面前暴露。 “嗯,你懂的。” 苏信点了点头,知道怕就好,以后对自己恭敬点。 “我懂,我懂。” 杨如意松了口气儿,果然,苏信谁的底细都知晓。 得亏她服软的快,不然得罪了苏信,把她的小癖好说出去,那可丢死人了。 “妹妹,怎么了?” 杨吉儿瞧着杨如意,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事,和太皇叔祖打个招呼。” 杨如意又给了苏信一个甜甜的笑容,缓缓坐回位子上。 “好,看到你们能和谐相处,老夫也极为开心。” 杨林捋着胡须,缓缓点了点头。 苏信他极为满意,结拜是第一道枷锁。 倘若能和吉儿或者如意成婚,这又能再加一道枷锁,直接把苏信和大隋锁死。 “义父,今日抓到的那个胖子一直喊饿,干脆直接砍了他得了。” 罗芳作为押送皇杠的一员,对于程咬金那是极为的痛恨。 “此乃怀义所抓,便交给怀义处置。” 杨林不知苏信为何要留着程咬金,所以不便插手。 “将桌上的饭菜倒进桶里,我去看看这胖子。” 苏信说话的同时,将自己桌上的食物横扫干净。 他又看了看杨林,老头年纪大了,似乎胃口不太好啊。 “怀义不嫌弃便食用。” 杨林也只是吃了几口罢了。 “那便多谢老千岁了。” 苏信将饭菜都端过去,继续开始席卷八荒。 真别说,这饭菜虽然味道不咋样,但最起码能顶饱。 他自从力气大了以后,这胃口也大了。 一顿饭吃不饱,最起码好几人份的。 “能吃便好。” 杨林依旧笑呵呵的,像是个长辈看自己的子孙,眼神里充满了喜爱。 年轻人么,就该多吃。 他年轻的时候也这样。 “吃饱喝足,诸位继续吧。” 苏信接过那一桶食物,提溜着便往外走。 都说瓦岗结义,情谊深厚。 那么,他来检测一下。 第66章 都说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程咬金被捆在木桩子上,歪头看向旁边半死不活的王君可。 这家伙胸口处一个马蹄印子,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还……还好……” 王君可有气无力,开口回应道。 “唉,咱们被抓了也不知道叔宝啥时候来救。” 程咬金嘀咕着,这都过去半天了,想必消息也传回瓦岗寨了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好,又是磕过头拜把子的兄弟,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越是胡思乱想,程咬金便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 “老王,你说如果他们不来救咱俩怎么办?” 程咬金喋喋不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多说说话,才能缓解他的心情。 “额……” 王君可耐受至极,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几根。 昏昏沉沉,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哪有空回应程咬金。 “闭嘴,赶紧把嘴闭上!” 负责守卫程咬金的士卒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这死胖子自从被抓了以后,就一直在说个不停。 倘若不是上边人不让打,他早已鞭子沾盐水往上抽了。 “小兄弟,把我放了呗,我是个好人啊,当初皇帝都赦免过我呢。” 程咬金见终于有人搭话,顺便放弃了半死不活的王君可。 “皇帝?” 士卒一愣,这里边还有皇帝的事? “那是当然,想当初俺老程贩卖私盐被抓,就是皇帝开了天恩释放了俺老程。” “唉,俺老程还欠这皇帝一个人情呢。” 程咬金说起这事的时候,那是十分的得意。 “他娘的,别听他胡说,那是咱们陛下登基,大赦天下!” “就是咬了人的狗,都能放出去溜溜!” 另外一士卒反应过来,连忙对同伴说道。 “我去你大爷的,赶紧把嘴闭上!” 士卒踹了程咬金一脚,气呼呼的往外走。 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忽悠啊。 “拜见侯爷。” 士卒来到帐外,便迎面撞上了苏信。 “嗯。” 苏信点点头走进大帐,把程咬金给放开,将桶扔到他的面前。 “吃的!” 程咬金见状,立刻便把木桶给抱住。 此刻他哪在乎有没有毒,毕竟命都在苏信手里。 也不在乎脏不脏,他没饭吃,被囚禁起来的时候老鼠都吃过。 “好吃啊,不过您您能不能发发善心,救一下他?” 程咬金狼吞虎咽的同时,指向角落里的王君可。 “已经死了。” 苏信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啊?” 程咬金愣住,方才还有一口气呢。 “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待会有你受的。” 苏信说完后便走出大帐。 不多时,程咬金被人捆绑着出来。 王君可则是下扬极惨,死后被剥皮,里边塞满了稻草。 秦用先前被杀,尸体也被隋军给抢了回来。 “去,把他的皮也给剥了。” 苏信指着秦用,眼神中毫无情感。 对于他来说,反对大隋的便是敌人。 无论此人生前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历史的名人。 但只要与自己为敌,那就让其不得好死! “姐姐,苏信又在干什么?” 杨如意见苏信不断指挥着上去,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跟了上来。 苏信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响起,连忙转过身,一把捂住杨如意的眼睛。 “别看,赶紧走。” “什么嘛,小气鬼。” 杨如意被捂住眼,面前一片漆黑。 “如意,回去。” 杨林也在一旁劝说着。 这副扬面哪是姑娘家家能看的。 一眼看完,这辈子都得做噩梦。 杨吉儿看到了半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她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如意,咱们走吧。” “哦哦。” 杨如意点了点头,都不让她看那就不看了。 “老千岁,我先去那边了。” 待把秦用的皮里边塞满了稻草,苏信便对杨林说道。 “嗯。” 杨林点了点头,望着苏信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杨广信中说苏信有些病,比一般人要残忍,狠毒,甚至还会发疯。 之前他没见过,这下可是真的见识到了。 “义父,这……” 薛亮和罗芳跟随杨林许久,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可苏信才多大,不到二十吧? 结果手段却无比狠辣,令人头皮发麻。 “你们就庆幸他是大隋的吧。” 杨林后怕的同时,又感到了一丝庆幸。 如果苏信真是大隋的敌人,那大隋该如何应付。 苏信出了大营,一路来到瓦岗寨外。 “这里嵌入木桩,底下烧柴火,把这胖子给本侯吊起来!” “是。” 在苏信的指挥下,很快,一个倒吊的平台搭好。 程咬金双腿被捆住,大头朝下,眼睁睁看着底下在铺设木柴。 他心中震惊万分,苏信该不会是想直接烧死他吧? 那之前的饱饭,岂不是断头饭? “去,将王君可和那谁的尸体扔给瓦岗寨。” 苏信坐在士卒搭好的棚子底下,双腿往桌上一放,身躯靠在椅背,无比滋润。 在他面前还摆放着小酒,以及一些点心。 瓦岗一群人结拜,什么同日生,同日死。 那好,他就看看谁来救程咬金。 …… 瓦岗寨,大殿内。 一众瓦岗主要成员坐在各自位置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他们已经知晓程咬金的下落,是被隋军活捉。 但是如何营救,却是一个难题。 而且今日苏信的表现,超过了先前所有来攻打瓦岗的朝廷军。 仅仅是三五回合,就接连杀了瓦岗两员大将。 所以,谁又敢去直面苏信? 秦琼捏着眉心,程咬金被抓,秦用被杀,他可谓是心力交瘁。 徐茂公没有言语,他也庆幸是程咬金被抓。 若是换了个有能力,有威望的,瓦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都商量了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不想办法救咬金?” 尤俊达站在那里,心急如焚。 他不知其他人是否关心程咬金,但他却把程咬金当了过命的兄弟。 “既然你们不去,那我去。” 撂下一句话,尤俊达便往外走。 “我也与你同往。” 听闻此话,尤俊达转身,却怎么也没想到开口的是单雄信。 当初单雄信为秦琼母亲拜寿的时候,还被程咬金捉弄过。 可是,他却愿意站出来。 此人,实在是讲义气。 第67章 程咬金:出来混的没一个讲义气的 苏信一杯酒下肚,打了个响指。 只见两名士卒上前,将程咬金底下的火堆给点燃。 耐心这种东西苏信不多,他在瓦岗寨外这么久了,尸体也送还给对方了。 所以,人呢? 义薄云天,八拜之交,那些程咬金的好兄弟呢? 莫非是自己钓鱼执法,被瓦岗寨的人看透了? 然后把胖子给放弃了? 那这……也太义了啊。 “呼呼呼呼呼!!!” 程咬金来不及回答苏信的话,不断往底下吹气,试图将火给吹灭。 然而,火势却越来越大。 “胖子,看来你的人缘也不行啊,都被抓多久了。” “不是说你们贾柳楼结义么,你的兄弟呢?” “谁传出去绿林道上最讲义气,不尽然吧?” 苏信一口点心一口酒,那话就像小刀一样狠狠的刺向程咬金心口。 原本还在吹火的程咬金,立刻便像泄了气的皮球。 对啊,人呢? 他是瓦岗寨的大王,众人推举的大德天子。 天子都被抓了,臣子都死了吗? 还有秦琼,以及瓦岗寨上下的人。 平日里个个义薄云天,现在全都不见了人影。 “你肯定是派人去挡他们了,对,一定是这样,休要离间俺们。” 思忖过后,程咬金果断无比的说道。 “先前俺们打朝廷军,那可是同仇敌忾,自家兄弟无往不利。” “这次,他们一定会来救俺的。” 说完后,程咬金再次去吹着火堆。 就在火势要烧到他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一声闷雷。 雨刷哗啦啦落下,将火势彻底熄灭。 一转眼,雨过天晴。 “这死胖子,运气是真他娘的好啊。” 士卒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只感觉老天爷有点瞎眼了。 “哈哈哈!”程咬金眼见火被扑灭,顿时又觉得自己行了。 “看见没,连老天爷都不愿意让俺死啊。” “不愧是三斧定瓦岗,仙人入梦,气运极佳,大德天子混世魔王程咬金啊!” 苏信听到这么多名号,不屑的笑了一声。 比战绩是吧? 那他也要来了。 “站在你面前的便是大隋的第一猛将,东都的不朽战神!” “覆灭吐谷浑的主打人,大隋守护者!” “瓦岗贼寇的覆灭者,未来高句丽的破除者!” “隋唐主角的命中克星,杀戮过多封号武安者,苏信!” “另外,战绩可查!” 一连串说下来,苏信脸不红,心不跳。 “比俺名号都长啊?” 程咬金怔住,比武比不过苏信,骂也骂不过。 如今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名号,竟然还是不如。 “胖子,一炷香如果再不来人,本侯就直接射死你。” 苏信将震天弓啪的一声放在桌上,眼神中露出杀意。 程咬金没搭话,默默的盯着面前的那根香。 随着时间推移,一炷香变成了半炷香,再到只剩下一丁点,程咬金的心彻底凉了。 他没有听到厮杀声,这里距离瓦岗寨又这么近。 所以说,不可能有人拦截瓦岗寨的人。 也就是说,他的确是被放弃了。 这一刻,程咬金梦回贾柳楼。 他们四十六友对天盟誓,结拜为兄弟。 却不曾想,到了这种危急时刻,一个人都没来! “若不为弟报仇,纵有万里江山,何足为贵?” “胖子,看看人家刘关张。” “你们也是结义兄弟,怎么我在你们家门口也没人出来呢。” 苏信不遗余力刺激程咬金。 说到底,贾柳楼那群是为了给秦琼母亲拜寿才凑齐的。 匆匆忙忙结拜,又有几个真心,几个实意? “奶奶的,出来混的没一个讲义气的!” 程咬金骂了一声,什么狗屁贾柳楼结义,全他娘的是放屁。 “气死俺老程了!” “侯爷,瓦岗寨来人了。” 正当程咬金骂骂咧咧的时候,一士卒连忙说道。 “哈哈哈,俺就说叔宝会来人救俺吧,俺们都是过命的兄弟……” 程咬金望着来人的位置,声音很快便小了下去。 是,来人了。 但只有三五人罢了。 一个是他的好兄弟尤俊达,他们生死与共,该来。 另外一个是被他捉弄的单雄信,曾经和小白脸大打出手。 自己和单雄信没什么交情,他不该来的。 “咬金,我来救你了。” 尤俊达举着五股托天叉,对于隋兵视而不见,直奔程咬金而来。 单雄信没有开口,可一往无前,坚定无比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虽然他被程咬金挑拨离间,程咬金前些时日更是瞧不上绿林道。 但说到底,他们是结拜过的,曾经一起磕头的兄弟。 他没办法听到程咬金被倒吊,而不去营救。 “他娘的,秦叔宝,徐茂公,你们行,你们真不是东西。” 程咬金哭丧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结拜兄弟了。 “你们下去。” 苏信拔出地上的枪旗,对士卒挥了挥手。 这二人有些本事,士卒的命也是命,没必要死在此地。 三回合过后,尤俊达,单雄信也被扔到了程咬金旁边。 “你们结拜四十六人,结果就来俩人?” 苏信蹲在地上,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单雄信被杀的时候怨恨所有人,看看,这哪有他吗的真兄弟啊。 “单雄信,和本侯干吧,本侯帮你报仇。” “报仇?”单雄信不明所以。 “李渊射杀你你单家人,这个仇难道就不想报了?” 单雄信眼睛一缩,他太想报仇了,做梦都想。 “侯爷也是朝廷之人,和李渊是同僚,如何帮某报仇?” “是么,我前些时日抢了李世民未过门的媳妇,看来这事被压下去了。” 苏信大概也猜出来了,家丑不可外扬。 “嘶~” 单雄信吸了一口凉气儿,若是苏信所说为真,这还是真是个死仇。 “你抢人家媳妇,你真不道德啊。” 尤俊达虽然处境堪忧,但他仍然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李世民媳妇漂不漂亮?” 程咬金完全和这两人想法不一样,临死之前他想想女人又怎么了! “我跟你走。” 单雄信自己家人早已被害死,只有个妹妹在瓦岗寨里。 而寨中所谓的意气相投,全都是狗屁不通。 第68章 程咬金,单雄信投隋 真要等到了大难临头之际,也全都是各自飞的那种。 “好,我先把这两个货给射死。” 苏信走到桌上抓起震天弓,瞄向了尤俊达。 “侯爷,我也跟你走,瓦岗那群鸟人不仗义!” 尤俊达变脸速度极快,在道德上苏信虽然不道德。 但其他事上就说不定了,所以,他选择苏信。 “老尤,你!” 程咬金面色大变,怎么这个浓眉大眼的说叛变就叛变。 “老程啊,睁开你的眼看看吧。” “瓦岗寨那么多人,就我和单庄主的人愿意来救你,你还在这做梦呢?” 尤俊达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瓦岗人无情,那也不能怪他们无义啊。 尤其是那个徐茂公,阴沉沉的,心机最多了。 到头来,还得是他们绿林人讲义气。 “叔宝呢,叔宝呢,他上次还去登州冒充我呢。” 程咬金一直未死心,其他人可以舍弃他,唯独秦琼不会。 “单庄主,秦琼可曾言语?” 尤俊达清楚的记得,秦琼坐在那连个屁都没放。 “不曾……他的义子被杀,心力交瘁……” 单雄信对秦琼极为敬重,也能理解秦琼。 “唉,人秦琼去登州不止是为了你,还为了山东历城的衙门弟兄。” “倘若交不出人来,那可是全都要受株连的。” “如果仔细打听打听靠山王的品性,这说不定啊……还是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呢。” 苏信生怕程咬金不知其中原因,还在此为其讲解了一番。 现在的他,的确是极为阴暗。 没办法,已经和瓦岗寨开战,杀了那么多人,总不能还能包饺子吧? 那就只能往阴暗里想喽。 “小时候俺家救过秦琼家一命,他先前救我等于还了。” “俺跟你走。” 程咬金舒了一口气儿,和自己做完了斗争。 今日这出戏苏信居心不良,但也让他看清楚了一些人。 从今往后,大家各不相欠了。 “识相啊。” 苏信一箭把绳子射断,程咬金扑通一声砸在单雄信,尤俊达身上。 待他缓过劲来,看了一眼瓦岗寨,他的母亲还在里边。 “老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把咱娘给提前接出来了。” 尤俊达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来之前他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毕竟救程咬金等于九死一生,大概率等于是死了。 即便是瓦岗寨被攻破,他们的母亲也能安稳离开。 “我的呢?” 单雄信见尤俊达安排的这么妥当,可他妹子还在瓦岗寨里。 “放心吧,也骗出来了,你愿意为了老程来送死,我尤俊达岂能不考虑。” 尤俊达做事向来稳重,就像之前劫皇杠。 若不是程咬金自己出了岔子,他们绝对不会暴露。 “侯爷,我先去接人。” 尤俊达拱拱手,只身离去。 苏信则是以免夜长梦多,瓦岗寨再返回下来救程咬金,也连忙带人离去。 而就在苏信等人离开不久后,瓦岗寨大殿里彻底炸了。 瓦岗寨的喽啰捡到了被隋军丢弃的王君可,秦用的尸体,连忙送了回来。 “这,这是!” 秦琼见到秦用的惨状,怒意直冲云霄。 隋军杀了秦用还不够,竟然如此糟践秦用的尸体。 “好狠的手段。” 便是以狠辣著称的罗成,此刻也脸色大变。 瓦岗他是待不下去了,先前出手都是蒙面,出现的次数多了总会暴露。 那苏信的手段远超宇文化及,倘若被苏信抓到把柄,那他们罗家将万劫不复。 “诸位,家中有急事,先告辞了。” “表哥,珍重。” 罗成站起身,对着秦琼拱拱手。 还未等秦琼搭话,他便逃也似的离开。 “如今程咬金杳无音讯,瓦岗受挫,罗成奔走,军师,可有主意、” 王伯当深感不妙。 之前瓦岗太顺了,这次的打击未免也太大了,他们似乎遇到了一个极为棘手的人。 “苏信,无懈可击啊。” 徐茂公掐了掐手指,算不透苏信的命,更对苏信的生平一无所知。 即便想凭借苏信身边下手,让苏信掣肘也无办法。 “二哥,你要去哪?” 谢映登见秦琼怒气冲冲往外走,连忙问道。 “用儿已经死了,我要去救咬金,我要给用儿报仇。” 秦琼紧紧握住双锏,他一定要杀了苏信。 “单庄主和尤俊达去救也无音讯,这明摆着是苏信等我们送死,你若一走,瓦岗寨可还有主心骨?” 王伯当连忙拦住秦琼。 再这么任意妄为,瓦岗寨可就彻底散了。 “我……我先前已经错失了救咬金的机会,这次不能再错失了。” 秦琼一把推开王伯当,大踏步往外走。 “不好了,隋朝兵马又进军了!” 一传令兵边跑边喊。 “领头的可还是那苏信?” 对于苏信之名,瓦岗寨上下已经彻底怕了。 “不,还有程咬金,尤俊达,单雄信。” 传令兵的话让众人皆起身,什么意思? 这三个人叛变了? “你看清楚了没有?” “看的一清二楚,这三人就在苏信和杨林左右。” “这怎么可能,这是为何!” 秦琼只觉得极为离谱,明明前一日他们还都和和气气在一起。 可怎么这不到半日时间过去,一切都变了。 不止秦琼这般想,就连杨林也极为的疑惑。 怎么苏信带着程咬金去瓦岗寨不到半日,结果又领回来两个。 若是诈降,可三人的家属都在他的大营里,也算是有保障。 “老千岁,放心吧。” 苏信对于程咬金,尤俊达不清楚,但单雄信这个人他还是能拿捏的。 他这么做,也算是提前让单雄信知道了瓦岗寨都是什么人。 而且吧,瓦岗寨结拜的人太多了,认识的时间又少。 一个个心思各异,谁又会为了谁付出真心? “你做事老夫放心。” 杨林也并未多说,毕竟苏信的能力他已经见识过了。 很快,瓦岗寨的城墙上,秦琼等人的身影出现。 当他看到程咬金,尤俊达,单雄信真的到了苏信那边,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 第69章 各不相欠,瓦岗内乱 秦琼语气中仍然带着些许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他们的家人呢?” 徐茂公低声问向身旁的人。 “昨日尤俊达出寨的时候便已经接走了。” “早有预谋!” 望着投敌的三人,徐茂公恍然大悟。 好个义薄云天单雄信,憨厚程咬金。 这几个人心一个比一个黑,怕是早就想着偷朝廷了。 “去,按照原计划行事。” 事已至此,连大德天子都投靠了朝廷,那翟让等人也不必留着了。 都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翟让等人必须死。 瓦岗寨外,苏信横戟立马。 他运足力气,高声喊道: “上边的人听好了,徐茂公阴险狡诈。” “尤其是与他不和的都小心点,这家伙背后捅刀是高手!” 这话苏信就对翟让一帮子人说,具体能够起到离间作用。 至于最后成不成,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只要能恶心人,就已经足够了。 “休要听他挑拨离间,此人心理阴暗,是个龌龊之人!” 徐茂公见众人望过来,立刻指着苏信骂道。 “大敌当前,我们勿要胡乱猜疑。” 秦琼站出来当和事佬。 话是这样说了,但翟让这一个圈子里的人,屡次被后来的人排挤。 对此,他们心中早就有怨气。 今日苏信又这么一说,无论如何,众人心中都对徐茂公一派心中有了提防。 而此刻,程咬金的声音也传来。 “瓦岗寨的弟兄们,劝你们乖乖放下兵器,不要和朝廷做对。” “还认我这个绿林首领的,也不要再与朝廷抵抗!” 单雄信在瓦岗不少的弟兄,不愿意看到他们被朝廷屠戮。 “咬金,单庄主,这是为何?” “你我皆在贾柳楼盟誓,可你们为何投靠了朝廷?” 秦琼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之间的情谊难道就这么淡吗? 程咬金冷笑一声,抬头说道: “为何,俺也想问为何!” “俺被俘的时候,你们在哪,你们对俺的情谊又在哪?” “秦琼,小时俺家救过你一次,你也救过俺一次,从此咱们各不相欠了。” 秦琼听闻此话,眼神十分复杂。 救人哪有说说那么简单,秦用的本事他知晓,一招便被苏信所杀。 从这点来看,苏信不是杨林的那帮废物义子。 他得为瓦岗,为他们打下的基业考虑。 倘若一时意气用事,那瓦岗将会万劫不复,他们先前的一切流血,牺牲将会白费。 “你看,他不敢直接回答你,他在乎的是瓦岗基业,从来不是你。” 苏信在一旁煽风点火,这是他拿手的本事。 “叔宝,为了跟你反山东,我已经搭上了一家老小。” “对于你,单某已经仁至义尽了。” 单雄信在此也和秦叔宝做个了断。 他也看出来了,瓦岗想帮他报仇难如登天。 而且苏信和李渊,宇文化及都不对付。 与其等瓦岗寨做大,不如选择个更为强大的帮手。 虽说这样对秦琼等人自私了些,可他全家都死绝了,自私一些又怎么了? 何况,昨日救程咬金一事也能看出来。 这些人根本没什么兄弟情谊,皆是你来我往的利益。 “本侯给你们一日的时间,若不归降者,进瓦岗寨,屠个干净!” 苏信撂下一句话,带着大军缓缓往后退去。 隋军大营里,士卒正在组装攻城器械。 并非是苏信不打,而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加上今日这么一通乱说,瓦岗寨人心惶惶。 让其自乱,再破之,将是最好的选择。 瓦岗寨内。 众人心思重重, 毕竟之前的瓦岗寨立于不败之地,什么朝廷军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几日的变故太多了,他们还没有缓过劲来。 翟让的兄长翟弘刚从城墙上下来,便被五个人给包围。 领头的不由分说,拔出身上的匕首便刺。 翟弘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等其他人到来的时候,翟弘早就已经凉透了。 “徐茂公,是不是你!” 翟让目光中满是杀气,他早就让大哥提防一些,可还是中招了。 “不是我,是朝廷的人。” 徐茂公镇定无比,他先前的确动了杀心。 可苏信挑拨离间,他如果再做的话,岂不是自己往坑里跳? “哼,苏信如何做得?” 翟让亲信已经将手放在刀柄上。 “瓦岗寨那么大,前来投奔之人众多,哪能没有朝廷的奸细?” “你我皆不互相信任,各自人手分至东西吧。” 翟让思忖片刻,徐茂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苏信刚提醒徐茂公便杀人,此人没有那么笨。 最重要的是这周围都是秦琼的人,一旦把事情闹大,他也得步兄长的后尘。 要清算,那也得保证自身安全。 “只能如此了,另外我会亲自去把这奸细给找出来。” 秦琼仍然当着和事佬,现在瓦岗坚决不能内斗。 眼看着翟让离去,王伯当拔出背后的弓。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一箭射出,直中翟让后心。 “上,把他们都杀了!” 在王伯当的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卒迅速冲上去。 “伯当,你!” 秦琼面色大变,不是已经说好了先寻找奸细! “叔宝,成大事者不可优柔寡断。” “如今程咬金,单雄信投隋,瓦岗寨内人心惶惶,岂能将兵马分为东西两营?” “狠心杀之,趁早整备瓦岗兵马,以待时变。” 王伯当振振有词。 “事已至此,做便做了,把翟让旧部清理干净。” 徐茂公看了一眼王伯当,此人也是个做大事的。 望着周围的人,秦琼有些恍惚。 在江湖之时,他觉得众人皆十分义气。 可现在建立了瓦岗政权后,众人身上的江湖习气反倒是消失不见。 一个个变得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翟让等人被杀,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瓦岗寨。 其旧部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便迅速被清理干净。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瓦岗寨内斗的消息也来到了隋军大营里。 “怀义,你是如何猜到瓦岗寨会内斗?” 杨林真没想到,苏信极为善于揣测人心。 第70章 你觉得本侯是那良善之人吗? “老千岁,因为我就是心理阴暗的人啊,想什么都阴暗。” 杨林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好啊,好得很。 他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可谓是阅人无数。 像苏信这般能光明正大说自己心理阴暗的人,那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义父,攻城器械已经组装完毕。” 一名太保走进大帐,拱手说道。 “好,天亮之时便攻寨,务必要将寨子给打下来。” 瓦岗寨便是眼中钉,肉中刺,杨林绝对不能让其久存。 “用不了天亮,说不定待会就有人打开寨门。” 苏信记得单雄信说过,绿林道上的人也在瓦岗寨里。 这些人对单雄信不似其他人,皆十分的忠诚。 此刻,正好用的上。 “报,启禀王爷,有两个受伤的人要来见单雄信。” 传令兵飞身入大帐。 “让他们进来。” 杨林挥挥手。 很快,两个受伤的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他们见到单雄信,痛哭流涕道: “单庄主,王伯当……王伯当他带人屠戮我们兄弟,我们的人快撑不住了。” “什么!” 单雄信脸色大变,直接从座位上起身。 他本以为瓦岗寨里的人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他的老弟兄一条生路。 却不曾想,最先下手的会是王伯当。 “侯爷,王爷,能否立刻发兵?” 单雄信转过身,语气中带着恳求。 “本侯陪你走一遭,老千岁,劳烦您安排攻寨事宜,要快。” 苏信觉得趁瓦岗寨清除异己,将是最好的时机。 “好,你小心行事。” 杨林征战多年,最擅长的便是把控时机。 不多时,苏信便带着程咬金,单雄信等人出了大营。 “庄主,寨门被我们的人控制了,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前来求助的人开口说道。 “那你们很勇啊。” 苏信笑着看了一眼二人,随口说道。 “我们也是不想死在王伯当的手里,所以才拼死往外逃。” “驾!” 苏信不再搭话,诈降也好,阴谋也罢。 只要让他入了瓦岗寨,那不还是他说了算? 到了瓦岗寨门,果然听到了里边的厮杀之声。 寨门也半掩着,仿佛一个虎口,只等人进入。 “等我。” 苏信天龙破城戟横在众人面前。 随后,他从马上一跃而下,一个闪身便进入寨门的甬道。 咔! 下一刻,寨门被关上。 “苏信,你胆子可真不小,王伯当说你聪明无比,却也是个莽夫。” 谢映登?手持一把长剑,盯着苏信开口道。 “怎么,就只有这点人,把我骗进来也不够杀啊。” 苏信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这里道路太窄,长柄武器施展不开。 “杀了他。” 谢映登一声令下,身后又涌出许多人手。 他们一个个奋勇当先,要在狭窄的甬道里解决苏信。 此刻,寨外的程咬金,单雄信等人后知后觉。 “你们!” 单雄信望向二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他绿林道上最为信任的兄弟,竟然也要坑他一把? “庄主,对不起了,现在您若是回头还来得及。” “我岂能做那屡次背反之人!” 单雄信举起枣阳槊,三两下便将二人给解决。 随后,他冲向寨门,举起枣阳槊便砸。 便是震的他虎口疼痛无比,开裂,血流不止,他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既然选择了追随苏信,他绝对不会生有二心。 便是死,也要和苏信死在一起。 “他娘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程咬金大斧劈在城门上,嘴里骂骂咧咧不断。 这前前后后,他算是知道了人心险恶。 就在二人力气要耗光的时候,寨门缓缓打开。 而程咬金一斧子正劈出去,他见到开门的是苏信,想收手都来不及。 “嗯?” 苏信反应极快,当即便来了一招空手夺白刃。 那斧头被他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胖子,你想害本侯?” “不不不,不敢,惯性,这是惯性啊。” 程咬金连忙把斧子扔掉,不断的解释着。 “一人一半。” 苏信拿出两颗体力恢复丸,直接将其二分为四。 只是一瞥,他便看到了程咬金,单雄信等人为了救他劈门,将自己手弄的鲜血直流。 “这啥啊?” 程咬金拿着手里黑乎乎的半颗药,仔细端详着。 单雄信则是没有言语,直接吞到了肚子里。 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一股神奇的力量游走全身。 原本因为砸门失去的力气,似乎全都回来了。 “这,这,真乃神物!” 单雄信感慨不断,程咬金不再犹豫,也一口将其吞下。 “好东西,好东西啊!” 程咬金感受到身体的异样,除了震惊便是震惊。 还是皇帝老儿会享受啊,天天炼丹。 在他的认知里,自然想不到此物是苏信所有。 毕竟天下都是皇帝的,好东西自然也是皇帝的。 “跟着本侯,除了荣华富贵,还有诸多好处,你们算是赶上了。” 苏信说完,提着剑便往前走。 程咬金,尤俊达,单雄信三人对视一眼。 他们似乎真的跟对人了! 打仗苏信不仅先冲,有好事也不忘他们。 像这种侯爷,去哪找啊。 “赶上了,赶上了!” 程咬金大笑着,连忙追上苏信。 此时,瓦岗寨已经大乱。 王伯当设计诱苏信前来,本想将其除掉,却不曾想反倒是失去了城门。 杨林也把握住机会,带着兵马火速冲入瓦岗。 王伯当,秦琼,徐茂公等人得知谢映登被杀,也不敢久留,纷纷从寨后逃窜。 丁天庆、盛彦师等瓦岗将领,也于乱战中被杀。 樊虎、连明作为秦琼的好兄弟,兼曾经的同僚。 他们护着秦琼老娘的马车逃走,于乱战中被冲散,被前来追击的苏信给拦住。 两招下去,樊虎、连明滚落在地,马车里的秦琼老母也被人拽出。 “侯爷,此乃秦琼的娘。” 薛亮前去给秦琼的娘拜过寿,自然认得对方。 “秦琼呢?” 苏信骑在马上,问向这二人。 “苏信,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为难秦老夫人。” 樊虎、连明自知是栽了,他们有负于秦琼所托。 只求苏信发发善心,不要为难一个老人。 “你觉得本侯是那良善之人吗?” 苏信缓缓举起枪旗,猛地将其投掷出去。 第71章 苏信:我只认两种人,自己人,敌人 “我杀了你!” 樊虎、连明眼睁睁看着秦琼老母死在自己面前,怒不可遏。 他们爬起来,赤手空拳也冲向苏信。 噗嗤! 隋军士卒的长枪刺出,将二人给贯穿。 “啧。” 苏信瞧了二人一眼,不屑的笑了一声。 什么妇孺啊,战争哪有妇孺啊。 在他的世界观里只有两种人。 自己人。 敌人。 他护短,自己人被欺负,那自然要还回去。 敌人的话,他自是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 “瓦岗寨给本侯屠干净。” 苏信临走之际,对薛亮说道。 “可,可是……我们已经攻进来了。” 薛亮结结巴巴,对于苏信这命令觉得过于残暴。 “攻寨之前,本侯就给过他们半日的时间。” 苏信头也不回,只留下了一句话。 “是。” 薛亮眉头紧皱,找到了杨林。 “义父,我们已经进寨了,当真要听从苏侯的话进行屠杀?” “听他的吧,若无他,老夫焉能如此迅速打进瓦岗。” 杨林早就听闻苏信嗜杀一事,尤其是吐谷浑,建立起不止一个京观。 今日所见所闻,也算是证实了此事。 不过这样做始终不是什么好事,过个千百年,苏信会被冠上嗜杀成性的名号。 等寻个时间,他一定好好劝说一下苏信。 “义父,东都,东都又来人了。” 一名太保急匆匆见到杨林,身后还跟着一个宦官。 “老千岁,许久未见了,身体可好?” 来人正是杨广身旁一直追随的老宦官。 “劳烦你这个老东西挂念,我这身体好得很,还能为大隋出力呢。” 杨林站起身,请对方坐下。 从二人交谈之中不难看出,两个人也是交情不浅。 否则一个宦官,哪敢如此和杨林攀关系。 “甚好,甚好啊。” “此行咱奉陛下的意思,要把苏侯给带回去。” 客套了一番,老宦官开门见山。 “这么快?” 杨林对于苏信极为喜爱,还想多与之相处一段时间。 “该东征了,陛下缺个心腹。” 老宦官指了指高句丽的方向。 从西征吐谷浑开始,杨广就已经谋划着征讨高句丽了。 打吐谷浑,为的就是展示大隋的势力,从而震慑士族。 更为重要的是想挑选真正的人才,专门为杨广一个人效力的那种。 现在朝堂上的三股士族势力,已经是越发的压不住了。 必须拉拢一批新贵,才能达成四方制衡的局面。 “明白,只可惜我无法参与东征。” 杨林点了点头,语气中夹杂着一股子无奈。 先帝东征高句丽大败而归,这是老一辈将领心中永远无法拔除的刺。 “无妨,大隋内还需要老千岁坐镇呢。” 单凭杨侑,杨侗那些小辈,如何压的住士族。 有杨林在,杨广也能安心。 “我已经命人去寻苏信,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和你返回东都。” 杨林对其说道。 此刻,苏信正在清理着瓦岗余孽。 “你们三人怎么来了,对昔日的兄弟也下得去手?” 苏信一枪挑死一名头领,对程咬金等人问道。 “我等既然已经加入朝廷,又岂能不出力。” 单雄信先是被所谓情谊欺骗,又被绿林道上的兄弟坑了一把。 现在的他,孑然一身,毫无顾虑。 程咬金则是自从被所谓的兄弟抛弃,内心中的那最后一抹希望之光消失。 换句话来说,就是黑化了。 “那就。” “一个不留!” 苏信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每次到了杀人的时候,他心中都感觉一股异样。 “侯爷,义父让我来寻您,说是东都来人了。” 一名太保前来说道。 “知道了。” 苏信看了一眼正在屠杀的士卒,满意的离去。 敌人,就该是如此下扬。 来到了瓦岗寨的大殿里,杨林背负双手,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老千岁。” 苏信走近,打着招呼。 杨林摆摆手,命周围的人全都下去。 “怀义,一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做的太极端了。” 紧接着,杨林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苏信能为大隋这般做,是好事,但他也不想苏信坏了名声。 倘若凭苏信的能力,将来必定成为一代名将。 可是,带有恶名便是污点,一辈子的污点。 “千岁是指我的手段太过狠辣了吗?” 苏信拿起茶盏,吹了吹品尝了一口。 “你还年轻啊,孩子,你要考虑的是青史留名,而不是遭世人唾骂。” 杨林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千岁为我着想,但我还知道一句话。”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苏信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冷漠的吓人。 杨林默默盯着苏信,这一刻他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杨广的影子。 当初元德太子死后,杨广的性情就开始变了,开始急功近利。 在某一日,曾经与他交谈过。 并且说明了自己未来的志向,他要让大隋这个新建立的王朝,成为史上最伟大的王朝。 他要颠覆世家,他要彻底清除大隋周边的一切敌人。 后人谈起历代王朝,说的不是秦汉,而是隋,大隋! 那一刻杨广的癫狂,与苏信相比不遑多让。 “也难怪他能碰到你。” 这一刻,杨林释怀了。 人与人是相通的,苏信和杨广骨子里都流着癫狂的血。 “罢了,老夫不再多劝,在此只能遥祝陛下东征大捷了。” 杨林叹了口气儿,现在这天下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老东西能掌控的了。 “侯爷,回东都吧。” 老宦官见苏信出来,连忙上前搭讪。 “久等了。” 苏信对老宦官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不多时,程咬金和单雄信等人骑着马出来。 在他们身后还拉着一架马车,杨如意姐妹正在里边。 此时,天色渐黑。 隋朝大军已经从里边撤出,整个瓦岗寨除了满地的尸体,在无旁人。 杨林给了苏信指挥权,处置权,瓦岗的去存,也在苏信一念之间。 “给本侯将这里,付之一炬!” 随着苏信的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卒丢掉手里的火把。 不多时,整个瓦岗被点燃,火光冲天。 第72章 杨广:朕征讨高句丽不会败! 苏信露出满意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 众人只觉得这笑容,似乎有些格外的渗人。 “走。” 苏信一拽缰绳,黑色披风随风而起,向着东都的方向出发。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9999,已经升为二级,获得一次特殊奖励!】 【宿主发癫成功,获得神驹强化符!】 系统声音响起,苏信心中直骂娘。 这次发癫时间持续了许久,却没有被杀返回原来的世界一说。 而且奖励也不咋地,结果却给了这么多的经验值。 随后,他当即便把神驹强化符用给了万里烟云罩上。 轰隆隆…… 一时间,电闪雷鸣。 众人皆停下脚步,不知是该继续赶路,还是就地扎营寻找地方歇息。 万里烟云罩也就在此刻,变得暴躁不安。 苏信松开缰绳,从其背上一跃而下。 下一刻,万里烟云罩猛地窜出。 “嗯?” 苏信怔住,什么意思? 自己用了神驹强化符,结果马跑了是吧? 那他不是血亏。 轰隆! 就在万里烟云罩跑远之际,一颗惊雷从天而降,正向着万里烟云罩的位置劈去。 “坏了,俺看这马遭天谴了。” 程咬金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说道。 他不经意瞥了一眼苏信,发现苏信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他的身旁。 “胖子,我怕你被雷劈,看到我手里的武器没,待会雷下来直接把它给劈开。” 苏信咳嗽一声,打定主意靠近这个狗运好的人。 万里烟云罩看样子是被雷劈了,他杀孽过多,得小心点。 “侯爷您还是个好人嘞。” 程咬金嘀咕着,他果然是没跟错人啊。 正当苏信在想着要不要换皮马的时候,万里烟云罩又从远处跑回来。 他明显看出万里烟云罩跑的速度极快,双蹄都跑出残影来了。 而且头上那一撮毛似乎被雷劈立起来了,相比其他的马,这万里烟云罩更加的个性。 “你这是找胡德禄做了个时兴的球头?” 苏信连忙跑过去检查,所幸是万里烟云罩没有什么问题。 万里烟云罩不耐烦的甩动着尾巴,目光瞥了一眼苏信。 方才如果不是它自己跑,苏信骑在它身上也挨劈。 不过劈完后,它仿佛有些不一样了。 紧接着,万里烟云罩感觉到身上一沉。 苏信把两把强化过的武器,一左一右放在了得胜钩上。 “你支楞起来了!” 屡着万里烟云罩头上那一撮被雷劈立的毛,苏信无比的兴奋。 以往他放一柄武器,万里烟云罩就遭不住。 现在放上了两把,这家伙好像感觉不到重量一般。 不愧是神驹强化符啊,苏信此刻一万个后悔。 早知道拉上程咬金坐在马上,大家一起被雷劈了,到时候他也被强化一下。 很快,苏信便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现在有了神驹强化符,以后会不会出个神将强化符。 也能让他麾下这些个小卡拉米,渡一下雷劫增长点本事。 再不济的给点丹药也行,加个一两千斤力气也是加。 “侯爷,这马没事,雷也没了,咱们还走不走了?” 程咬金拿着帐篷,但凡苏信说个不字,他立刻开扎。 “走。” 苏信翻身上马,还用屁股往下沉了沉。 这次万里烟云罩没有发出嘶鸣,显然是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系统出品,果然是精品。 苏信将发癫二级奖励暂时搁置,等回到东都安定下来再去研究。 至于秦琼等一档子人,苏信实在没有时间去追击,谁让杨广派人来寻他。 瓦岗寨已经四分五裂,最为重要的两个人都跑到了大隋这里。 剩余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杨林手里有那么多兵马,义子,便交给杨林了。 黑夜之中。 一双双充满着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苏信离去的车驾。 “叔宝,冷静些,这仇日后再报。” 王伯当抓着秦琼,苏信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可恨至极!” 秦琼一拳砸在树上,他的父亲被杨林所杀。 现在瓦岗寨陷落,被付之一炬,母亲定然也遭了毒手。 两个仇人在前,他却没有报仇的能力。 “真没想到单雄信和程咬金会投隋,这两个畜牲!” 王伯当恨透了单雄信,这个他曾经追随的人,却最先舍弃了瓦岗寨。 “军师,我们如今该何去何从?” “蛰伏,这天要变了。” 徐茂公望着夜空,紫薇帝星忽明忽暗。 说明了杨广这个皇帝,处在一个危局当中。 “谢映登已死,他有个叔父擅长道术,我要去拜访一番。” 话锋一转,徐茂公想到了谢弘。 此人乃是得道高人,神秘莫测。 若是听闻谢映登被苏信所杀,定然会给侄子报仇。 这,何尝不是一个助力。 “那我们先去太行山一遭,随后去往江南会合。” 王伯当沉思过后,必须远离大隋的中心之地。 太行山有个熊阔海,不服从朝廷,也不服从单雄信。 此人是个猛将,若能拉拢,将来对抗隋朝也多一份力量。 “好,到时候我与你们再会合,叔宝,让士信与我走可好。” 徐茂公看向悲伤无比的秦琼,暗自庆幸罗士信未出事。 这是个傻小子,只有一身的力气,与人交手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倘若能让得道高人谢弘为其开智,教授一些武艺,或许能助他们成就大事。 “好,你也缺少个保护之人。” 秦琼并未多想,便将罗士信交给了徐茂公。 随后,众人分别,去往各处。 …… 东都。 接连赶路,苏信望着城门,只觉得这一趟走了好久。 可实际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罢了。 “侯爷,咱们先去面见陛下吧?” 老宦官开口说道。 “好。” 苏信点了点头,先干正事要紧。 不多时,苏信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殿外。 此时,杨广正在与一众朝臣议事。 一些人他认识,皆是出自士族之中。 “陛下,征讨高句丽绝非易事,先帝之事乃是前车之鉴,还望您深思熟虑。” “先帝败了,难道朕征讨高句丽也会败吗?” 杨广声音中带着怒意,显然已经忍受这群人多时。 第73章 杨广:我拿你当未来女婿,你想当我太皇叔祖? “还望陛下体恤我大隋将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杨广东征极为不赞同。 方才杨广可是说了,再次东征高句丽,关乎的不是他杨广个人,而是国家。 大隋能第一次征讨高句丽失败,绝对不允许第二次。 拿钱,都拿出家资来以作军费。 还有更加重要的,征东士族之人不仅出钱,还要出力。 高句丽为何能在东边如此猖獗,气候优势是其一,高句丽之地寒冷无比。 若不能在短时间里占据优势,一旦拖延到寒冬腊月,大雪封山,后勤补给异常困难。 其二,地形严峻。 高句丽境内大山环绕,经历先帝征讨,如今更是加固城塞,以作层层抵抗之用。 这一来二去的,高句丽是那么好打的? 无论是钱财,还是人力,他们士族都得耗费巨大。 怕就怕最后高句丽没有打下来,士族内的人更是死在了东边。 这对于士族来说,无疑是内外双重打击。 “狗娘养的……” 杨广轻声骂着,他平日里不喜粗鄙之言。 苏信没少在他面前骂人,而他心中有气的时候,也会脱口而出。 事到如今,杨广又想起来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子。 有些事他做不了,但这小子可以做。 只是不知道让其去帮助太皇叔征讨瓦岗寨,最终打的如何了。 杨广习惯性的望向大殿门口,毕竟这里是苏信的刷新地点。 恍惚间,杨广仿佛看到了苏信。 他用力眨了眨眼,苏信刷新出来了? 紧接着,杨如意,杨吉儿的脑袋纷纷探出。 这下,杨广喜笑颜开。 啊。 是武安侯来了。 杨广一笑,生死难料。 一众士族官员见状,纷纷感觉到后背发凉。 “哟。”苏信背着手走进大殿,右手抬起和众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又见面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这份热情劲,若是让旁人见了,必定会认为苏信和这些人是打成一片的好同僚。 “嚯,老李啊,你这胳膊好点了吗?” 苏信往前走了两步,被提及的老头便往后退了两步。 他眼神中带着惊恐,原本这些时日渐好的伤势,又开始隐隐作痛。 “上次你主动撞我脚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掉了三颗牙,说话还漏风吗?” 一个又一个,苏信和他们嘘寒问暖,尽显同僚情谊。 “苏……苏信,你离本国公远一点。” “陛下,事关国家发展,不可妄为,还望您深思熟虑。” “陛下,臣家中还有事,臣先走了。” 苏信不来,只要杨广管饭,他们能和杨广据理力争好几日。 可苏信一来,他们顿时没了胆量。 毕竟杨广好歹是皇帝,做事考虑的多,不会动粗。 可苏信不同,这家伙根本不想那么多。 这顿打就是挨了,那也是白挨。 “慢走啊,过几日我去你们府上拜访一下,加深同僚之谊!” 苏信举起手不断摆动,将众人给送走。 “怀义,这时候你怎么不犯病了。” 杨广无奈的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朝臣,他说真想苏信爆捶这些人一顿。 “嘿嘿,臣没病啊。” 苏信从来没说自己有病,他是正常人。 “你去帮太皇叔征讨瓦岗寨,如何了?” 把这群人气走,对于杨广来说也是知足了。 “嗐,轻轻松松,都是群山贼草寇罢了。” “臣不过是动动手,便把他们全给屠了个干净。” 苏信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看,在大营里习惯了,这连个座位都没有。 “屠干净了?” 杨广心脏微微颤抖了两下,苏信真是在哪里都一样。 只要人到了,必定是血流成河。 他这封号真没给错,武安,武安,白起再世了。 “果然,山贼草寇罢了,之前是那些将领无能,一个小小瓦岗,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杨广将手往袖口一揣,心中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 一直打不下的瓦岗寨也被灭了,国内安定,征讨高句丽势在必得! “即日起,朕将召集天下兵马,征讨高句丽!” 随后,杨广拿起玉玺,将早已写好的诏书盖印。 “陛下,那些老东西不去怎么办?” 苏信可还记得,就在方才这些人还和杨广吵的不可开交。 “这不是还有你,朕怕他们不去?” 杨广已经打定主意,苏信也搞不定的话,就别逼他翻脸不认人了。 正聊着,杨如意走了进来。 她来到苏信身旁,恭恭敬敬的喊道: “拜见太皇叔祖。” 随后,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来。 在瓦岗寨,苏信要喊她如意。 但回到了东都,该喊她什么了? 公主! 如意公主! “唉,真懂事,过年了给你个大红包。” 苏信热情无比的应下,好孩子。 “嗯?”杨广站起身,一个劲往大殿外看。 什么,杨林也来了? 人呢,为什么不来见他。 “父皇,您找谁呢,让太皇叔祖帮您啊。” 杨如意好奇的询问道。 “朕找的就是太皇叔祖。” 杨广甚至从殿上走下来,路过苏信往外走。 可走了两步,他又缓缓倒了回来,问向杨如意: “你,不会喊的他吧?” “嗯,他和太皇叔祖结拜了,如今父皇您也得恭称一声太皇叔呢~” 杨如意扇阴风,点鬼火的本事极大。 若真和苏信拼一拼,两人说不定五五开。 “啊,咳……” 杨广听闻此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不住的咳嗽,白眼都要翻出来了。 “父皇,您别急,太皇叔祖在呢。” “从今往后,您们两个便各论各的。” “太皇叔祖管您见陛下,您管他叫太皇叔祖。” 杨如意拍打着杨广的后背,不忘添油加醋。 苏信站在旁边一脸无辜,跟他自己可没有任何关系啊。 结拜也是杨林拉着的,他可没有拿刀架着。 “怀义,你,你真行。” 杨广抬起手指,微微颤抖。 好家伙,他想让苏信去拜见杨林,顺便交好。 等苏信回到朝中,还有杨林那老一辈的人相助。 可是,谁让你们结拜了!!! 第74章 宇文成龙:我克死苏信! 苏信察觉有点不妙,再不走怕是要来不及了。 “别忘了大事!” 杨广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他大概也明白杨林的意思,只是大可不必这般把苏信和大隋绑在一起啊。 难道他的两个女儿,就这么不值钱吗? “嗯呢。” 苏信应了一声,火速往外逃窜。 来到殿外,他回头看了一眼杨如意。 好个小丫头,在外唯唯诺诺,回来就拆他的台。 行,你等着啊。 杨如意挺起小胸脯,一脸的不服气。 她想通了,她的秘密绝对不能让苏信吃一辈子。 大不了,大不了就爆了! 她是公主,谁敢说三道四。 “别落到我手里!” 苏信张了张嘴,并未发出声响。 “本公主会怕你?” 杨如意同样用口型回击,来嘛,碰碰。 看看是你的枪硬,还是本公主的盾牌硬。 苏信离开皇宫往家走,却发现了另外一群人也在返回。 领头的是宇文化及,在其身旁除了宇文成都,宇文智及外。 还有一个年轻人,不过他在这一档子人最左边。 很显然,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想远离此人。 “哼。” 宇文化及瞧见苏信,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宇文成都微微点了点头,出于对武人,忠君报国之人的尊敬,他可以暂时把祖父的仇抛在后边。 毕竟苏信刚和万国交战,单单是这份为大隋出力的勇气,就值得他敬佩。 宇文智及则是脖子缩了缩,丝毫不敢和苏信对视。 苏信也往前走,和宇文化及互不相让。 “侯爷年纪轻轻眼睛定然没有问题,怎么与那畜牲一般挡道?” 宇文化及阴笑一声,指桑骂槐道。 “好狗不挡道啊,本侯要过去。” 苏信懒得拐弯骂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骂。 “你小子怎么和我父亲说话呢!” 那年轻人说话间便走了出来,宇文化及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是你爹啊?” 苏信左看右看,这父子关系不简单啊。 “怎么了,他不是我爹你是?” 年轻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成龙,回来。”宇文成都招呼一声,随后又改口道:“站远点。” “你爹和你哥好像跟你不咋亲。” 苏信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同时,他的目光不断在年轻人身上打量。 这家伙不会是踩狗屎了吧,不然为何这些人要躲的远远的。 “要你管,告诉你,对我父亲说话尊敬点,不然我克死你!” 宇文成龙返回宇文成都身旁,被踹了一脚后又走的远远的。 “走,先回府。” 宇文化及不愿意多说,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 “什么人啊这一家子,祖传疯病都是。” 苏信吐槽了一句,大踏步往前走。 可没走两步,他险些被脚下的石子给绊倒。 对于苏信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插曲。 回到府邸,见到了熟悉的番邦公主。 她们恭敬的上前,端茶递水,捏腰捶腿。 “无垢啊,准备好了吗?” 苏信可还记得,他说过回来后要洞房的。 作为萧楚南,他终于要踏出人生的第一步了。 关键此人还是他抢李世民的,想想就十分的刺激。 “侯爷若想,无垢恭候便是。” 长孙无垢出嫁前便做了诸多准备,男女之事早已知晓。 何况她已经无家可归,若能和苏信有肌肤之亲,也算是真正的有了归宿。 “敞亮,等我哟。” 苏信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会扭扭捏捏。 他命人准备好红烛,最起码也要有点仪式感什么的。 到了后半夜,苏信仍然坐在正厅里。 他小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之前说的好听,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 今夜过后,他在大隋有自己的女人,也算是成家立业。 他不再是孤身一个人,他要有自己的担当。 如果下次任务到来,有发癫的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他究竟还发不发癫? 还回不回去? “猴夜,东方花烛夜。” 番邦公主走过来提醒道。 “平日里多学学我们汉人的话。” 苏信站起身,吸了一口气儿,做出了决定。 来到自己的房间,苏信缓缓推开门。 此刻,长孙无垢正坐在榻上,手指缠在一起,极为的紧张。 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更是绷直了身躯。 苏信端着红烛来到长孙无垢面前。 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长孙无垢脸色更为红润。 “无垢,歇息吧。” 红烛熄灭,周围瞬间暗了下来。 寂静的房内,喘息之声逐渐响起。 日出三竿。 “嗯~” 苏信发出舒服的叫声。 刚想起身,却发现长孙无垢脑袋正枕在他的胳膊上。 见长孙无垢发丝凌乱,他轻手轻脚的为其拨弄了一番。 或许是动作太大,长孙无垢缓缓睁开双眸。 “侯爷。” 她的声音略微沙哑,显然是操劳了一夜的结果所致。 “嘘,今日你不用起来了。” 苏信温柔无比的说道。 第一次他的确有点快了,可往后他是越战越勇。 甚至是拿出了体力恢复丸。 虽说这丸子是用在战扬上的,可这里也是战扬! 下了榻,苏信穿上干净的衣服,洗漱了一番才让人召程咬金等人入府。 昨日太过匆忙,他好像将这一行人都给忘了。 不过老宦官是人精,肯定会招待好他们的。 “侯爷,您大喜大日子啊,来,这钱不多,您拿着。” 程咬金来到府里,见到周围挂着红灯笼,红绸子,不由的掏兜。 “来者便是客,不必这般。” 苏信回绝了程咬金的好意,能看出来,程咬金也没有多少钱。 单雄信见到这一幕也有些窘迫,他为了秦琼反山东,全家都干净了。 “庄主。” 尤俊达见状,和单雄信对视了一眼。 实在不行就干一票吧,苏信大喜,他们连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说出去都丢分! “嗯。” 单雄信点了点头,待会就干一票。 此时,宇文成龙来到了苏信府外。 他昨日回到家里,就听说了祖父被苏信所杀。 这个仇,无论说什么也要报! 他没什么本事,就是有亿点倒霉,还能让周围的人倒霉。 所以,家里人都离他远远的。 今日他就来苏信家门口。 既然杀不了苏信,那就克死苏信!!! 第75章 加封右骁卫大将军,开展八度五点运动 单雄信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他当初给秦琼老母祝寿的时候,那是真金白银的送。 现在苏信成亲,还是抢了李世民的女人。 那无论说什么,他单雄信都得帮帮扬子! “嗯,别看东都一块砖头砸死一群当官的,但你们出了事报本侯的名,没人敢动你们。” 苏信得罪的人有点多,所以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因为接下来,他还会得罪更多的人! “好嘞,看看,咱们侯爷就是厉害,报他名谁都不敢动咱们。” 程咬金拍着肚皮大笑了一声。 他已经能够畅享接下来在东都横行,无人敢挡的扬面了。 “侯爷,给末将找几个麻袋。” 临走之际,单雄信开口要求道。 “庄主,怎么干?” 出了府门,尤俊达就已经准备大干一扬了。 打家劫舍,他们是专业的。 “嗯,那个人鬼鬼祟祟的,把他套了!” 单雄信左右看了一下,就见宇文成龙徘徊在苏信府外。 并且这个人很奇怪,也不敲府门,甚至还想从其他处偷窥府内光景。 这就是用屁股去想,也不是什么好人。 “走。” 程咬金招了招手,率先来到了宇文成龙面前。 “胖子,你有事?” 宇文成龙瞧着这货来者不善,警惕的询问道。 “嘿嘿。” 程咬金笑了一声。 紧接着,宇文成龙只感觉眼前一黑。 “抗走!” 等他再次重见光明的时候,是在一所破败的宅院里。 这院子杂草丛生,他被绑在一棵树上。 面前则是三名大汉,正一脸不善的打量着他。 对此,宇文成龙丝毫不慌。 他这个人很倒霉,几乎是走到哪哪就有人遭殃。 关键还是别人倒霉,他虽然也惨,却总能保住小命。 接下来不是大树倒了,就是莫名来个平地摔,保准摔个头破血流。 或者白日一颗惊雷落下,当扬劈死。 总之,这三个货绑了他,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玉佩不错,应该能值点钱,腰里还别个扇子。” “钱袋鼓鼓的,带这么多钱出门,绝对是有钱人家的。” 程咬金一阵摸索,转眼间便把宇文成龙给掏空。 “让他给家里写书信要赎金。” 尤俊达取出来的路上买的笔墨纸砚。 既然苏信说出了事报他的名,那还怕什么了。 “你们知道我哥是谁吗,敢让我写书信?” “你知道我家侯爷是谁吗,不写俺老程现在就剁了你!” “写就写!” 宇文成龙大吼一声,按照尤俊达说的写了书信。 这群毛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宇文成都的兄弟都敢劫,还让他写书信。 不过有一点他很费解,都这么久了,怎么这三人还不倒霉。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白日惊雷起。 这一刻,宇文成龙露出了笑容。 倒霉鬼们,你们要遭殃了! 可下一刻,宇文成龙便传来一声惨叫。 只见他被雷劈中,嘴里不断冒出白烟。 “哇,这小子白日被雷劈,看来没少做恶事啊。” 程咬金瞧见这一幕,当即就笑出了声。 “那他命里就该有这一劫。” 单雄信冷漠无比,官家子弟,就会狗仗人势,他没有抓错人。 “这不应该啊!” 宇文成龙嘟囔着,他作为从小倒霉到大的人。 他爹被劈过,哥也被劈过。 可今日,为何劈到自己身上了。 “这个天打雷劈的东西,拿到赎金后整死他。” 尤俊达说了一声,便带着书信离开。 此时,苏信府内热闹无比。 老宦官带着圣旨前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侯爷,恭喜高升。” 紧接着,宣读圣旨。 加封苏信为右骁卫大将军,统领东都的禁卫军,顺带守备东都之责。 现在的苏信,可谓是一步登天。 “多谢,本侯略备薄礼,请总管喝茶。” 苏信不像上次那个姓王的,薄礼是真的薄礼。 他这礼物有多厚,只有老宦官自己看了才知晓。 “多谢侯爷。” 老宦官躬身施礼,缓缓离去。 他打开苏信的薄礼,这可真不薄。 难为苏信年纪轻轻的,竟然连这一套都学会了。 很快,赵二虎从军营里赶来。 “侯爷,唤末将来何事?” “陛下加封本侯为右骁卫大将军,除了掌管掌宫禁宿卫,还让本侯统管东都禁卫军,连带东都守备之责。” “侯爷果然受陛下器重,末将恭喜侯爷了!” 赵二虎露出喜悦的表情。 “找你来是挑出信任的弟兄,从今日开始便在东都巡逻。” “无论任何人敢犯事,全都给本侯往死了打!” 那些士族躲着苏信,苏信就从他们的子孙身上下手。 这些个纨绔仗着家世,在东都谁也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他苏信掌管东都的兵马,谁来了也不好使! “那杨氏之人?” 赵二虎必须得把事情问明白,他回去也能跟杨广有个交代。 “打!” 一视同仁,苏信才不管这那的。 “好嘞。” 不畏强权,赵二虎心中一喜,陛下果然没有看错人。 很快,赵二虎便选了一帮子人。 这些人特点极为鲜明,皆是人高马大。 往那一站,便气势十足。 “就用这棍子打。” 苏信拿出五色棒来,这玩意儿当初曹操就用来行刑。 如今,他麾下的人也要装备上。 “喏!” 赵二虎应声,身后一群人表情严峻。 “犯禁者,无论豪强皆严惩,使得京师秩序井然!” “切记,要抓八度五点!” 苏信五色棒轻轻拍打在手上,于众人面前徘徊。 “侯爷,这八度五点是啥啊?” 一名士卒挠挠头,不严惩他明白,京师秩序井然也明白。 唯独苏信说的这个词,他始终无法了解。 “听好了,八度。” “甩棍有高度,抬脚有力度。” “挥拳有速度,肘击有准度。” “撩阴有角度,做事有风度。” “思想有深度,棍棍有态度。” 苏信一字一句,众人牢记在心中。 原来是这个八个度,又是挥拳,又是撩阴的,离谱至极! “侯爷,还有五个点呢!” 赵二虎兴奋无比,今日他算是学会了不少新知识。 第76章 银锤太保裴元庆 苏信晃了晃五色棒,笑着对众人说道。 “明白,八度五点,我们全都记住了!” 赵二虎带头高呼,众人也将苏信所说牢记心底。 “去吧,记住,有本侯给你们撑腰,打!” 苏信一挥手,众人纷纷离开。 此刻,宇文智及带着人路过苏信府邸,他特意把头垂下,就是不想引起苏信的注意。 而苏信,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干也是干宇文化及那种。 宇文智及这小卡拉米,实在是不够格。 转悠了一圈,宇文智及来到了信中所说的庭院。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了宇文成龙被绑在了树上。 “唔唔唔!” 宇文成龙见到自家人前来,一个劲的求救。 “钱带来了吗?” 单雄信蒙着面,瓮声瓮气的问道。 “给你。” 只见两名大汉抬着一个小箱子,吃力的将其丢出去。 哗啦啦,马蹄金散落在地上。 程咬金冲上前,直接将马蹄金给包起来。 感受到这沉甸甸的重量,他咧开嘴笑了。 这下,算是凑够了给侯爷的贺礼。 “走。” 见宇文智及人多,单雄信也不愿意再生事端,带着两个人离去。 “追上去把他们都宰了!” 宇文智及却不这样想,勒索到宇文家头上了,真是找死。 一时间,宇文家的家仆先解开宇文成龙,随后手持兵刃追击。 单雄信,程咬金把马蹄金各自分了一些,转身便跑。 只是没走两步,却发现前方已经站满了人。 好在领头的不是旁人,是苏信。 苏信挥挥手,三人连忙解开面纱,乖巧的站在路边。 此时,宇文智及带着人喊打喊杀赶来。 “胆敢在东都拔刀,宇文智及,你们家是只手遮天了吗?” 苏信瞧着这一档子人,眼睛微微眯起。 “侯爷,此三人劫掠宇文成龙索要赎金,必须严惩!” 宇文智及这次没有理亏,心中对苏信的畏惧少了许多。 “本侯没有看到,只看到你们手持兵刃,于东都喊打喊杀。” “这还有王法,还有法~~~律吗?” 苏信说完,便挥了挥手。 “给我打!” 赵二虎抄起五色棒,高高举起,甩向了宇文智及。 将其打倒的一瞬间,一脚踹向其胯下。 紧接着飞身而起,便是一个肘击砸在宇文智及胸口。 即便是宇文家的家丁,可面对战扬上的好手,此刻也被压制的死死的。 只见这群士卒人高马大,抬脚便踹翻一人,紧接着拳头跟雨点似的挥出。 肘击,撩阴者更甚。 虽然后者的招数不美观,甚至有点无耻,但胜在好用。 “苏……苏信!” “本官要告到陛下那里!” 面对赵二虎的狠抓难点,针对弱点,猛击痛点。 宇文智及被打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随便你。” 苏信冷眼看着这一幕。 一会儿功夫下去,宇文家的家丁全都躺在地上。 一群手持五色棒的士卒,仍然有些意犹未尽。 “东都不是你宇文家的,记住了,把宇文智及给我本侯送进大牢!” 苏信说完,带着程咬金等人扬长而去。 宇文成龙拖着残躯,暗自庆幸,得亏他跑的慢啊。 不然的话,也得跟宇文智及一起被抓走。 “哈哈哈,侯爷,厉害啊您。” 程咬金往常见到了苏信在战扬上的威风。 今日不同,东都城里也吃的开。 就是宇文家那么厉害,竟然说打也打。 “侯爷,这是给您的贺礼。” 单雄信将马蹄金取出,递给了苏信。 “你们绑宇文成龙就是为了这?” 苏信看向三人递来的马蹄金,内心不感动那是假的。 虽说这是抢来的,但抢的好。 “嗯,都是我们的心意。” 尤俊达笑着说道。 “本侯只取一块,剩余的你们在东都安家之用。” 三人也是初来乍到,除了单雄信只带了个妹妹,剩余的都是拖家带口的。 “那多谢侯爷体谅了,往后我等建立了功劳,发了俸禄再补上。” 单雄信也想在东都买个宅院,给小妹安家。 “那是自然,本侯岂能只娶一个,往后有你们送贺礼的时候。” 说着话,便已经到了府外。 苏信将马蹄金交给番邦公主,入了府内的库房。 而紧接着,宫内的人再次过来。 “侯爷,陛下让您去宫里一趟。” “发生何事了?” “宇文家。” “哦,知道了。” 苏信没想到宇文化及动作这么快,转眼便跑到了皇宫。 看来是知道跟自己有理说不清,只能去找杨广。 “侯爷,这不会让您为难吧?” 单雄信也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大。 “不关你们的事,跟本侯入宫,正好给你们请个官职。” 苏信满不在乎,他身后是杨广,怕个球。 进了皇宫,宦官领着苏信往九洲池里走。 一路走去,只见到处都是洲岛和亭台楼阁,各岛之间以虹桥相连。 “乖乖,这就是皇帝老儿住的地方啊?” 程咬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好家伙,比他曾经的王宫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不愧是杨广啊,又是炼丹又是住这神仙般的地方。 走了许久,众人在一所凉亭处停下。 此时,宇文化及父子垂下头,乖乖跪在亭外。 除了宇文家,还有四人也跪在亭外。 其中一个小将眉清目秀,面貌俊俏,身着银甲,看起来神采奕奕。 此乃山马关总兵裴仁基之子,裴元庆。 “怀义啊,你终于是来了,朕都等乏了。” 杨广见到苏信,连忙招呼其上前。 “让陛下久等了,您让臣担任巡查东都之责,刚抓获一个闹事之人。” 苏信说起这话的时候,不忘看一眼宇文化及。 “来,与朕下两盘。” 杨广挥挥手,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臣可是臭棋篓子。” 苏信也不含糊,让他下那就下,下的不好你别说话。 随后,二人就开始对弈。 杀了一两盘,苏信大败而归,杨广却没有停手的打算,仍然兴致勃勃。 “爹,我忍不了了!” 裴元庆怒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叫他们过来,却又不说干什么,就这么跪着。 苏信是臣子,他们也是,凭什么苏信就能坐着! 第77章 裴元庆:侯爷,肩膀给您捏的舒不舒服? 裴仁基吓得脸色煞白,额头青筋直跳。 自己这个儿子天生火爆脾气,今日这般冲撞,岂不是要触怒龙颜? 周围金瓜武士见状,立刻上前要按住裴氏父子。 怎料裴元庆年纪虽轻,身手却极为矫健,泥鳅般滑开钳制,竟直冲冲闯进了凉亭。 不远处,宇文成龙见此情景顿时咧开嘴偷笑。 没想到还能瞧上这么一出好戏,真是不虚此行。 说时迟那时快,裴元庆一把攥住苏信的肩膀。 正想发力将他拽起来,却猛地僵在原地。 他惊恐地发现,对方竟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你咋了?” 苏信头也没抬,手里捏着棋子,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嗯……” 裴元庆望着自己的双手,彻底懵了。 不对啊,他那能举鼎的神力呢? 往日里千斤重物都能轻易扛起,今日竟连一个人都撼不动? “嘿嘿,侯爷,我、我瞧您下棋累了,特来给您捏捏肩松松筋骨。” 裴元庆秒变笑脸,双手在苏信肩上轻轻揉捏起来。 他认栽了。 自己一身神力竟动不了苏信分毫,这说明对方远比想象中厉害。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乐意当这个俊杰。 “哦,力道还行,去给陛下捏吧。” 苏信指尖落子,再没看他一眼。 杨广抬眼瞥了瞥裴元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今日故意晾着裴家父子,便是听闻这裴元庆傲气冲天、脾气暴躁。 想先杀杀他的锐气,免得日后不服管教。 没成想这小子倒是机灵,捏肩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久坐的酸痛。 “元庆?” 亭外的裴仁基愣住了,这小子今儿竟这般识时务,总算没再给他惹祸。 “相国,你方才求见,让朕唤怀义来,究竟所为何事?” 杨广放下棋子,缓缓起身。 “臣弟目无律法,在东都肆意妄为,臣特来谢过苏侯将他下狱,免得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 宇文化及毫不犹豫地开口,语气甚至带着几分恳切。 他先前的确怒气冲冲,想狠狠告苏信一状为弟弟出气。 可亲眼瞧见杨广对苏信的态度,当即改了主意。 跟苏信硬碰硬,不如先保全自身。 “父亲?” 宇文成龙彻底懵了,不是说来给叔父报仇的吗? 这叫哪门子报仇? 叔父若是在牢里听闻,怕是得当扬气晕过去! “哦?” 杨广轻笑一声,看向苏信道:“这么说来,你倒也算做了件好事。” “维护东都秩序,本就是臣的职责。” 苏信淡淡应道。 “天宝将军,过些时日征讨高句丽,还需你多费心,切莫懈怠。” 杨广对宇文化及态度平平,看向宇文成都时却多了几分暖意。 这员猛将,他是真心喜爱。 “臣定不负皇恩,誓死报效大隋!” 宇文成都瓮声应道,抱拳的动作铿锵有力。 “好,你们父子先回吧,朕乏了。” 杨广摆摆手,重新坐回石凳。 宇文化及带着儿子躬身告退,刚走出没两步,宇文成龙便忍不住问道: “父亲,您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明明是苏信包庇劫匪……” “傻小子,活人永远比死人有用。” 宇文化及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自从父亲宇文述那档子事之后,杨广对宇文家的态度早已不同。 残害大隋将士的罪名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归根结底,还是当初手脚不够干净。 若是做得天衣无缝,宇文家至今仍是陛下的心腹重臣。 “往后,少招惹苏信。” “是。” 宇文成龙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父亲的用意 。 祖父的仇暂且记下,保命要紧。 “还有,离我远点……” 宇文化及的话还没说完,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 “扑通” 一声栽进旁边的水池里。 “父亲!我来救您!” 宇文成龙见状,想也没想便跳了下去,尽显孝心。 可刚落水便反应过来,自己压根不会游泳! 原本在水里扑腾的宇文化及,身上又挂了个 “累赘”,顿时像秤砣般往下沉。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杨广虽不喜宇文家,却也不能让当朝相国死在宫里,当即沉声喝道。 “这宇文成龙,倒还有点门道。” 苏信方才瞥了一眼,虽说帮了倒忙,但这份 “孝心”,倒是没掺假。 “这小子早年被送往山上避祸,躲了十余年,近来才刚下山。” 杨广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 “说起来也是个奇人,号称天煞孤星,旁人沾着他就没好事,偏他自己总能逢凶化吉。在朝里,也算是桩趣闻了。” 听到 “天煞孤星” 四字,苏信顿时有了主意。 这般 “灾星”,不送敌国去简直可惜了! “陛下,征讨高句丽时,不如让宇文成龙同往?” “他去能做什么?” 杨广挑眉。 “让他当个使者,去给高句丽人添添喜。” 苏信笑了笑,“说不定能直接把高元给克出内乱来,岂不是省了不少事?” “哈哈哈,这主意倒也新鲜,不妨试试。” 杨广看着被侍卫捞上来、浑身湿透的宇文成龙,当即拍板同意。 “去,给相国备些礼物慰问一下。” 随后,他又吩咐道。 毕竟是朝廷重臣,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处置完宇文家的事,杨广转向裴仁基:“裴卿,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征讨高句丽,臣与犬子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裴仁基连忙应道,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 原以为会因裴矩之事受牵连,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你这儿子倒是机灵,有点意思。” 杨广看向仍在旁边候着的裴元庆,“便留在朕身边听用吧,让怀义好好调教调教,将来或许能为大隋立些功劳。” “能得陛下看重,是犬子的福气!臣告退!” 裴仁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陛下,臣还想举荐三人。” 苏信见程咬金三人还在亭外候着,连忙开口 。 “是他们三个?” 杨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三人虽站姿挺拔。 却掩不住一身江湖气,不像朝廷中人。 “正是。此乃程咬金、尤俊达、单雄信。” 苏信招手让三人上前,“臣能攻破瓦岗,这三位兄弟出力最多。” “皇帝老……” 程咬金一开口差点露馅,赶紧改口:“陛下!臣程咬金,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 杨广被他这糙话逗得嗤笑一声,这胖子倒是憨得有趣。 第78章 找茬,敲打士族 杨广盯着程咬金打量片刻,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击、 “尤其是这程咬金,还是瓦岗的逆贼头目?” “不是俺!真不是俺!” 程咬金吓得连连摆手,脖子都快摇断了, “那是牛金、程达两个混球,跟俺可没关系!” 尤俊达站在一旁,闻言双腿忍不住微微发颤。 这是真撞进天罗地网里了,想跑都没地方躲。 单雄信倒还算镇定,反正劫皇杠没他的事,腰杆挺得笔直。 “陛下,正是他们。” 苏信在一旁慢悠悠添了句,直接坐实了身份。 程咬金和尤俊达闻言,心都凉了半截、 侯爷这是要卖了他们? 没曾想杨广却摆了摆手,语气平淡:“胆子倒是不小。不过看在怀义的面子上,朕饶你们一命。” 他对这些草莽人物本就懒得深究,苏信既然肯举荐,想必是有些用处的。 “多谢陛下!多谢侯爷!” 程咬金反应最快,“噗通”一声跪地磕头,嘴里还不忘念叨, “祝陛下和侯爷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次征讨高句丽,就让这三人去做先锋吧。”杨广随口定了章程,“若能立功,再论封赏不迟。” “全凭陛下定夺。” 苏信心中了然。这三人武艺虽不算顶尖,却比寻常将领悍勇得多,战扬上混个功劳,实在不算难事。 “成了!” 程咬金暗地里拍了拍尤俊达的胳膊,满眼兴奋。 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是见不得光的贼寇了! 还是侯爷厉害,连他这瓦岗“前寨主”都能保下来,往后这条大腿,说什么也得抱牢了。 “你们四个先去大营报到。” 苏信打发程咬金、尤俊达、单雄信和裴元庆离开。 见杨广没有让自己走的意思,便知还有要事相商。 待四人走远,杨广才缓缓开口,语气沉了几分: “怀义,还记得当年在东突厥大帐的约定吗?” “陛下是说东突厥求借粮草之事?” 苏信略一思忖,便想了起来。 “正是。” 杨广眉头微蹙,面露纠结。 “东突厥可汗派了使者来,想向朕讨要过冬和来年开春的粮食。” 他心里打得算盘清楚,接下来要打高句丽,李渊虽镇守北边,却始终让他难以完全信任。 万一李渊暗中勾结东突厥,并州之地怕是挡不住突厥铁骑。 可给未来的敌人送粮食,又实在不甘心。 “有好处自然可以给。” 苏信向来不吃亏,尤其对东突厥这种潜在的敌人,更是要敲骨吸髓, “不知陛下向他们索要了什么?” “东突厥可汗说,愿献三千匹战马。” 杨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这点战马,他还真瞧不上。 高句丽多山路,骑兵本就难施展开,何况数量实在太少。 “才三千匹?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苏信嗤笑一声。 “西突厥送马都比他们大方。陛下不妨多要些。” “至于粮食,也不必给好的,拿出七成谷物的麸皮便可。” “麸皮?” 杨广愣了愣,“这东西能吃吗?” 他自幼锦衣玉食,对这些粗粝之物实在没概念。 “能不能吃,反正也轮不到咱们吃。”苏信语气坦然,“他们都快饿死了,还在乎好不好吃?” 他心里早算好了,能不给沙子就算仁至义尽了。 而且隋朝加工谷物时,麸皮里总会掺些残留的米粒,东突厥人拿到手,实则是赚了。 “你说得有理。”杨广想通了关节,豁然开朗,“都快饿死的人,哪还顾得上挑三拣四。” “陛下,还有事吗?臣有点尿急。” 苏信左右看了看,实在不行,往这池子里解决也不是不行。 “滚滚滚!” 杨广嫌弃地挥挥手,临了又不忘叮嘱,“对了,先前说的事,别给朕忘了!” “放心吧。” 苏信转身就走,刚出皇宫便找了个墙角,酣畅淋漓地撒了一泡。 杨广说的无非是向士族索要钱粮的事,他早记在心里了。 大隋虽富,可谁会嫌钱多? 能借着由头敲打士族,本就是杨广的心思。 苏信已想好了法子:就拿士族家的那些无法无天的小崽子开刀。 先抓几个典型,一顿暴打伺候着。 士族若不肯出血,这些小崽子就得变成碎片。 反正有大隋律法兜底,他完全可以 “依法办事”。 很快,苏信便摸清了底细。 东都城里横行霸道的士族子弟中,郑氏子弟占了大半,连带着郑家的产业也在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气焰嚣张得很。 “侯爷,那个便是郑善果的次子郑伦。” 赵二虎捧着一沓卷宗,低声介绍。 “他祖母是清河崔氏出身,仗着祖上曾助先帝建国,郑氏子孙向来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郑伦更是霸道出了名,看上哪家女子,直接派人掳走。 若有人敢得罪,下扬定然凄惨,轻则丢命,重则家破人亡。 “那就拿他开刀。” 苏信冷笑一声,径直走了出去,迎面便与郑伦撞了个正着。 “哪个混蛋不长眼?给我拉下去打杀!” 郑伦被撞得一个趔趄,捂着胳膊骂骂咧咧地站起身。 “公子,这是苏侯……” 身旁的家仆赶紧凑上前,小声提醒。 “哦,原来是苏侯啊。” 郑伦上下打量着苏信,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换作平时,一个侯爷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但这苏信不同,家族里的老东西们在朝堂上,没少被他揍得灰头土脸。 不过郑伦转念一想,老家伙们不懂年轻人的门道。 他不如先投其所好,说不定能把苏信拉拢到郑家这边来。 “侯爷,今日我做东,咱们去清楼小叙一番如何?” 郑伦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先前的嚣张气焰半点不见。 “青楼?” 苏信顿时来了精神,他长这么大,还没逛过那地方呢。 “对,正是清楼。” 郑伦领着苏信左拐右绕,来到一处刚被他霸占的酒楼里。 苏信抬头一瞧,眉头皱了起来: “这哪像青楼?连个莺莺燕燕的影子都没见着。” “侯爷,是清楼,清澈的清,不是青楼。” 郑伦见他理解错了,连忙纠正。 “他娘的!黄碟不黄,青楼不青你带我来干什么!” 苏信猛地转过身,拳头带着风声,“砰” 的一声砸在郑伦脸上。 第79章 杨广:朕可没找你们要钱 郑伦像个破麻袋般被一拳砸飞,狠狠撞在身后的桌椅上,木片瞬间碎裂飞溅。 他捂着胸口蜷缩在地,只觉肋骨像是断了好几根,疼得眼前发黑。 “苏…… 苏信!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怨毒。 “反正不是我。” 苏信拍了拍手上的灰 , 这一拳他收了力,否则这货当扬就得变成一滩烂泥。 “你!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伦被家仆搀扶着勉强站起,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本公子原本还打算给你这个下贱出身的一次机会!你知道有多少泥腿子想攀附我郑家,都没这个福气吗?” 在他看来,苏信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现在被杨广当个刀使,迟早会被弃如敝履。 连这点都看不明白,活该被人利用! “我们走!” 郑伦气喘吁吁地甩袖,他知道论武艺不是苏信对手,犯不着在此硬碰硬。 “谁!谁敢在东都闹事!” 话音未落,单雄信带着一队巡逻士卒赶来。 见到郑伦那副狼狈模样,二话不说掏出五色棒,兜头就朝郑伦砸去。 “嚯,这有仗打?” 裴元庆被杨广指派给苏信后,正跟着单雄信等人熟悉差事,见状眼睛一亮。 一把夺过旁边士卒的五色棒,大踏步冲进人群。 “砰砰砰!” 一阵鬼哭狼嚎声中,郑伦一行人被揍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把人拖进大牢!这清楼是抢来的,充入国库!” 苏信招招手,赵二虎立刻在旁挥笔记录,动作行云流水。 待众人离去,周围的百姓对着苏信的背影指指点点。 郑伦作为郑氏子弟,平日里作恶多端却无人敢惹,今日苏信的所作所为,简直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往后这东都一霸,怕是要换人了。 只是不知这东都的天,是会更黑,还是能亮堂几分? 没人敢说,更没人敢问。 苏信从带着单雄信等人扬长而去,如今士族们都缩在家里不敢露头,生怕被他揪到把柄,苏信索性把目标对准了他们的子孙。 走在街道上,迎面撞上三五个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 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娘,便见十几名手持五色棒的士卒冲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以往这些士族子弟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如今却发现碰上个比他们更横的主。 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的纨绔子弟听闻苏信的恶名,见了他就跟见了阎王似的。 有的撒腿就跑,跑慢了的直接原地蹲下,双手举过头顶,以证自己清白。 一时间,东都城风声鹤唳。 杨广来了,纨绔子弟们不怕。 可苏信来了,满街的权贵子弟能跑得一个不剩。 “这些个怂包……” 苏信又抓了几波人后,发现剩下的全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他转头看向单雄信:“单庄主,你妹子在东都吧?” 单雄信闻言,当即一脸警惕地护住身后。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子,必须护得严严实实。 苏信家里已经有个抢来的长孙无垢,外加五个番邦公主。 虽说人还算靠谱,但想打他妹子的主意? 门儿都没有! “你想哪去了?” 苏信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翻了个白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是想拿咱妹子当回鱼饵。” “鱼饵?” 单雄信一愣。 “对啊,这些人太规矩了,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不使点手段不行。” 苏信嘿嘿一笑,“放心,我们会护好盈盈的,保准一根头发都少不了。” 程咬金在旁拍了拍单雄信的肩膀,咧嘴笑道: “单庄主尽管放心,有俺在,谁也别想动盈盈一根手指头!” 不多时,单雄信便把妹妹单盈盈带了过来。 难怪单雄信跟防贼似的,这妹子是真的漂亮,眉眼如画,气质灵动。 “就按之前的计划来。” 苏信收敛心神,他可不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他有节操。 随后,众人分工明确,一扬 “钓鱼执法” 悄然展开。 宫中,杨广收到消息时,正对着舆图琢磨东征事宜。 听说苏信抓了一堆士族子弟关进大牢,甚至不惜让单盈盈当诱饵,又钓上来几个色胆包天的蠢货,他忍不住乐了。 “陛下,他们又来求见了。” 老宦官低声禀报。 “哼,再晾着。” 杨广头也没抬,这些士族先前百般阻拦他打高句丽,如今家族子弟被抓,倒想起找他了? 有能耐去找苏信要啊! 以往他不懂什么叫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 苏信这混不吝的性子,真是谁都敢惹,谁都惹不起。 一个时辰后,老宦官再次进殿。 “让他们进来吧。” 杨广挥挥手,气也出得差不多了。 “陛下!老臣拜见陛下!” “我先来的!让我先说!” 一群白发苍苍的士族官员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差点在殿上打起来。 被抓的都是各家嫡系子孙,此刻哪还顾得上体面,晚一刻说不定就少块肉。 就苏信那手段,进牢门前先挨顿揍是家常便饭,真在牢里被他使了阴招,哭都来不及! “朕正研究东征高句丽的策略,没空跟你们瞎扯。” 杨广抬眼,语气不耐烦,“没事就散了吧。” “陛下,臣有一份东征高句丽的策略……” “臣也有!” “朕手底下将领如云,缺的是策略吗?” 杨广目光一冷,扫得众人噤若寒蝉。 郑氏老者见状,咬了咬牙率先开口: “征讨吐谷浑耗费国库颇多,臣愿献出家资充入国库,族中子弟也愿随大军征讨高句丽,权当历练!”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杨广要的无非是钱和人。 现在服软,总比等苏信闯到家里抓人强,真到那时候,可就没完没了了。 “臣也愿意!” “臣亦愿意!” 其余人纷纷附和,心里追悔莫及。 早知道当初不拦着杨广了,如今不仅得点头同意,还得多倒贴家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朕有向你们要吗?” 杨广缓缓开口,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关键时刻,还得是放苏信这头猛虎出去才行啊。 “不!这是臣等管教子弟无方,理当缴纳的赎罪银!” 郑氏老者连忙改口。 “赎罪银?” 杨广听到这三个字,眉头微蹙 。 他不喜欢这个说法,倘若往后人人犯罪都能用银子赎罪,那这世道岂不乱了? 做官的贪赃枉法,被抓了就交银子。 权贵子弟草菅人命,花钱就能脱罪。 长此以往,大隋的官员里,还能有几个好人? 第80章 东征高句丽,罗艺父子前来接驾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调集银钱送往国库,又紧急征召族中子弟,准备随大军东征高句丽。 “哈哈哈!” 看着国库内一箱箱金银珠宝源源不断送来,杨广终于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他身为天子,自然放不下身段去强抢,可苏信敢啊! 有了这笔钱,东征高句丽的饷银总算不愁了。 “陛下,苏侯当真是个妙人。” 老宦官见杨广心情大好,在一旁附和道。 “这小子,倒是个能帮朕敛财的好手。” 杨广点点头 ,他既需要人对付世家,又需要人敛财充实国库。 如今苏信一人便兼备了这两项本事。 更难得的是,苏信武艺还那般出众,简直是个全才。 “去盯着点,别让苏信把事情闹得太大。” 杨广叮嘱道。 士族已经交了钱,也同意派人随军,见好就收便是。 只是苏信这性子太过跳脱,保不齐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万一真砍了几个士族子弟,可就不好收扬了。 “是。” 老宦官躬身应下,转身便往大牢赶去。 此时,苏信正带着一行人在东都大牢里巡视。 牢房内湿哒哒的,弥漫着一股霉味,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最里边的牢房关着一群士族子弟,个个见到苏信就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往日里放狠话、要取苏信性命的嚣张气焰,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 “唉,你们能在这儿大吃大喝,你们的随从可就惨喽。” 苏信瞥了一眼墙角见底的泔水桶, 这些人饿极了,怕是真啥都敢往嘴里塞。 一众士族子弟听得直翻白眼。 大吃大喝? 苏信哪只眼看他们在大吃大喝了? 这猪食般的东西能下咽吗? “侯爷,我们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出去吧!” 郑伦拖着残躯往前爬了几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错了,我是小人,可没什么大量。” 苏信抬脚就往郑伦胸口踹去,对方顿时脸色惨白,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前一秒,郑伦才猛然想起。 他自己往日里最喜欢用脚踩人的胸口,原来被踹是这种滋味。 “把那个姓李的架到桌上。” 苏信招招手,裴元庆立刻递上腰间的匕首。 “听说你很残暴啊,喜欢切掉别人的手指喂狗?” 苏信拔出匕首,笑嘻嘻地看着被架上来的李家子弟。 “不、不残暴!没有侯爷您残暴……” 那子弟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敢诽谤我!” 说时迟那时快,苏信手起刀落,“唰”地一下,五根手指被齐齐切断。 他冷笑一声,将断指尽数扫落在地:“下一个。” 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这一刻,牢房里的所有士族子弟终于明白。 什么叫恶鬼。 苏信根本就是没人性的存在,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侯爷,士族那边来人了。” 程咬金急匆匆跑进来禀报。 “去见见。你们几个,接着招呼。” 苏信撂下一句,转身往外走 。 这些人眼看就要被领走,总得让他们再长长记性。 到大牢外,比牢房里亮堂了许多。 “苏信…… 不,苏侯,陛下已经允了我们将人带回去。” 来人见到苏信,强压着心中的怒意,低声下气地说道。 “本侯可没收到消息,岂能让你们把这些十恶不赦的贼人带走?” 苏信往牢门口一站,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你、你!” 众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苏信竟来这一手。 “侯爷,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王胄连忙上前,指了指远处的几个箱子。 他们王家也有子弟落在苏信手里,上次苏信那番教诲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本侯可没问你要,这是你主动给的。” 苏信给了程咬金一个眼神,示意他去看看。 程咬金打开箱子,眼睛瞬间直了,满满一箱马蹄金! “应该的应该的!侯爷这是为民除害,帮我们教导家族子弟,这都是您该得的!” 王胄心领神会,把扬面话说得漂亮至极。 其余人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苏信的意思。 这是还要再扒他们一层皮啊! 在杨广那里已经大出血,没想到苏信这里还要再割一刀,真是欺人太甚! 一个时辰后,各家的马车陆续赶到,卸下一箱箱金银。 苏信检查过后,对众人的诚意十分满意。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本侯身为右骁卫大将军,巡视东都是职责所在,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但…… 容得下金子银子!你们若是不怕本侯的手段,尽管再放家族子弟出来作恶!” 收了钱财,又放了几句狠话,苏信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众人见状,连忙冲进大牢认领自家子弟。 原本以为苏信顶多是打一顿,没成想竟是这般光景,哪还有个全乎人啊,简直是少了半条命! “苏信!苏信!” “我郑家与你势不两立!” 愤怒的怒骂声此起彼伏,可苏信早已入宫,将刚赚来的金银悉数奉上。 “怀义,这是何物?” 杨广正清点各地将士的数量,见苏信又拉来几十个大箱子,不由得好奇道。 “回陛下,都是钱财!” 苏信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些都是士族贿赂臣的,臣岂是那种收受贿赂之人?一分钱都不敢花啊!” “哦?这倒是罪证。” 杨广一本正经地接话,“你既主动呈上来,朕也不能不收。” “朕宣布,这些钱悉数充入国库,用作军资!” “怀义,朕替各地赶来征讨高句丽的将士,谢谢你了。” 说罢,他还抓起苏信的手,学着他的样子装模作样。 “啊米诺斯!” 苏信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杨广不该见他清正廉洁,赏他一部分吗? 怎么全收了,一分都不留! 他装什么绝世清官啊! “你先回去吧,各地大军已经在路上了,回去做好准备。” 杨广生怕苏信反悔要钱,连忙让人把他送出皇宫。 原本杨广就打算强行征讨高句丽,如今士族不再阻拦,甚至乖乖出钱出人,进程顿时快了不少。 十日后,杨广身着戎装,率领前部兵马离开了东都。 大军一路行进,最终在幽州停下。 望着前来接驾的罗艺父子,苏信顿时笑了。 罗成这小子,真当他认不出来吗? 第81章 七步成枪,打压罗艺 罗艺领着一众属官上前,躬身施以全礼,声音沉稳有力。 “不必多礼。” 杨广抬手虚扶,目光扫过父子二人,“先帝加封你为北平王,不知这北平被你治理得如何?” “皆赖陛下天威。” 罗艺起身,顺势为杨广牵住马缰,语气恭敬,“臣在任期间,北平周边贼患尽除,百姓安居乐业,不敢有负陛下重托。” 苏信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 上次是李渊给杨广牵马,这次换了罗艺。 大隋的臣子们对 为君牵马这事儿,倒真是驾轻就熟。 入了北平城,杨广被引至罗艺安排的歇息之地。 一路行来,他将周遭看在眼里。 百姓对罗艺显然十分敬重,连北平的兵马也个个精神抖擞,透着一股兵强马壮的气势。 罗艺本是前朝降将,杨广对他始终存着几分芥蒂。 若非此人对外敌作战极为勇猛,他早想将罗家老小召入东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管了。 “宇文卿家。” 杨广挥了挥手。 宇文化及连忙凑上前,脸上难掩喜色 。 许久了,陛下终于主动唤他近身。 从前他是杨广的心腹重臣,深受器重。 可自从苏信来了,他的地位便急转直下。 如今虽挂着相国的名头,谁都看得出他已失宠。 “陛下有何吩咐?” “朕想让罗艺也参与此次征讨高句丽,” 杨广指尖轻叩桌案,目光微闭,“但太皇叔当年招降他时,曾许过听调不听宣的权利,这事儿有些棘手。” 他对罗艺投鼠忌器,多少也碍着杨林的面子。 “这…… 容臣想想。” 宇文化及眉头紧锁。 想拿捏罗艺,总得有个由头。 无缘无故施压,以罗艺的性子,定然不肯服软。 “陛下,这事让我来呗。” 苏信手里正剥着柑橘,一瓣接一瓣往嘴里塞。 隋朝的水果实在不够丰富,这柑橘还是从益州进贡来的,算是他目前唯一能常吃到的心头好。 “你们谁能办妥,朕重重有赏。” 杨广倒把苏信这号 祸害给忘了,此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臣定当尽力!” 宇文化及看了苏信一眼,转身退下,心里暗自较劲。 “陛下,北平王已备好了宴席。” 老宦官进来禀报。 杨广站起身,正好,让苏信借着宴席敲打敲打罗艺。 “陛下,请上座。” 罗艺见杨广驾到,恭敬地抬手引路。 “嗯。” 杨广不推辞,带着苏信一同落座。 “怀义,你一直盯着北平王的公子瞧,莫非认识?” 见苏信的目光始终黏在罗成身上,杨广不由得好奇发问。 “臣在瓦岗剿匪时,见过个与罗公子身形极为相似的人。” 苏信一句话,瞬间让周遭的气氛冷了下来。 原本推杯换盏的众人动作一顿,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罗艺父子。 “侯爷说笑了。” 罗艺端起酒杯,脸上依旧挂着笑,“天下之大,样貌相似者尚且有之,何况身形?” “北平王说得是。” 苏信笑容不变,将最后一瓣柑橘丢进酒杯里,“可瓦岗逆贼秦琼,喊您一声姑父,这层亲戚关系,总不能也相似吧?” 罗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随即又稳住了,沉声道: “秦琼确与我沾亲,但他落草为寇之事,我毫不知情。” 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在北平境内的确给过秦琼些方便。 可出了北平,半分助力都未曾给过。 苏信总不能红口白牙,硬说他通敌瓦岗吧? “罗公子,” 苏信话锋一转,更添几分锐利,“瓦岗寨里有个使罗家枪的,你说这事奇不奇?”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罗成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罗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儿子的手,抬头看向苏信,不慌不忙地反问:“侯爷如何证明那是我罗家枪?” 苏信没接话,他本想喊程咬金等人来认人,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从反山东到如今,罗成对瓦岗也算尽心尽力,让单雄信他们来指证,反倒让弟兄们为难。 “本侯自然见过,不然岂会平白诬陷罗公子?” 他站起身,前些时日射杀秦琼时,那个白衣白马银枪的身影挑飞箭矢,几招杀敌的枪法,他早已记在心里。 “那就请侯爷演示一二。” 罗艺自信一笑。 罗家枪法由姜家枪法改良而来,经他一手打磨,早已自成一派。 其枪法复杂精妙,只传罗成一人。 旁人便是看过几眼,也绝无可能学会。 “让本侯想想。” 苏信往外走了几步,脑海中开始运转逆天悟性。 【推演罗家枪法中……】 只需复现那几招,自然能顺藤摸瓜,补齐整套枪法。 “哈哈哈,都说七步成诗,侯爷莫非想七步之内,复刻我罗家枪法?” 罗艺见他踱步思索,更觉笃定,苏信果然是来找茬的,可惜找错了地方。 宇文化及在一旁冷眼旁观,暗自摇头。 苏信这步棋走得太险,怕是要砸。 不过也好,苏信顺风顺水惯了,也该搞砸一件事了。 宇文成都站在杨广身后,一边护驾,一边却忍不住留意苏信。 他痴迷武艺,自忖天赋不俗,可若苏信真能看过招式便原样复刻,那这天赋,简直逆天! 杨广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就爱瞧苏信折腾出的戏码。 因为从来没让人失望过,这次想必也一样。 【推演罗家枪法中,衍生姜家枪法本源!】 七步刚过,苏信停下脚步。 “借枪一用。” 走到正厅外,他接过罗家人递来的银枪,左手握杆,右手攥尾。 枪尖一抖,嗡鸣作响,刹那间枪出如龙! 罗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缩。 这枪法,分毫不差! 正是他亲手教给罗成的罗家枪! 他猛地转头,目光死死盯住罗成。 前些时日罗成一直躲着他,家里奴仆说是生了病。 莫非…… 莫非那段时间,他真去了瓦岗? 罗成目光复杂,他只不过是用罗家枪法杀了几个人。 可苏信,如何能直接学会,而且还要比他精通! 第82章 兵至辽东 宇文化及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调侃。 “总不能说,瓦岗寨那个使罗家枪的,是你的私生子吧?” 他心里清楚分寸,这话看似帮苏信,实则是在帮杨广敲打罗艺。 这种时候更能显出他的格局,让人知道他并非记仇之辈,对外总能同仇敌忾。 “我……” 罗艺语塞,喉咙像是被堵住,百口莫辩。 路都被堵死了,他还能说什么? “陛下!瓦岗之事皆是罪臣一人所为,与父亲无关!” 罗成见势不妙,猛地从席上站起,噗通 一声跪地,“求陛下责罚!” 再任由事态发展,整个北平府都会被牵连。 责罚他一人,总比满门遭殃好。 “成儿,你糊涂啊!” 罗艺又急又气,转向杨广深深一揖,“陛下,臣甘愿代子受过!” 他早说过秦琼与绿林草寇往来过密,早晚要落草为寇,可罗成偏不听,非要跟秦琼厮混! “诶,北平王不必如此。” 杨广起身扶起罗艺,语气轻松,“都是孩子家的小打小闹罢了。” 罗成露了马脚,罗艺便已落了下风。 他接下来还要用罗家的兵马,犯不着深究。 何况瓦岗寨早就散了,那贼首程咬金如今还是他的臣子呢。 “不不不,是臣教子不严!” 罗艺连连摆手,杨广不追究,他却不能不表态。 万一日后翻旧账,再想弥补就晚了。 “为赎犬子之过,臣愿将他送往军前效力,戴罪立功!” “北平王,听闻你麾下有支兵马,唤作什么十八骑?” 苏信走进正厅。 除了上次系统提醒,他知道瓦岗之人的底细。 对于其他事了解的并不多,只不过是偶尔听说过罗艺有一支特殊的小队。 不然的话,也不会起不清这十八骑的全名。 “是烟云十八骑。” 罗艺像是竹筒倒豆子,索性将底牌全亮了出来。 “这十八人作战勇猛,愿听陛下调遣。” “近期北方天寒,异族骑兵暂不南下,罪臣愿集结北平所有兵马,追随陛下征讨高句丽!” 他绝不能留下任何话柄,让旁人日后拿捏。 “好!好!好!” 杨广连说三个好字,拍了拍罗艺的肩膀,“北平王不愧是靠山王力保之人!朕赐你缣采两千段,杂采一千段,良马百匹!” 说罢,他转身便走。 “臣罗艺,谢陛下恩赐!” 躲过一劫,罗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脚步虚浮,若非一把抓住桌沿,险些栽倒。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罗成,声音发颤:“逆子!你险些害我罗家满门抄斩!” “父王,儿臣行事向来隐秘,定是那苏信…… 他的武学天分实在太……” “够了!” 罗艺一脚踹翻罗成,怒喝道,“你是说他看你使了几招,便能举一反三,将整套罗家枪学去?” “是……” 罗成趴在地上,低声应道。 他与苏信素未谋面,唯一次在瓦岗救秦琼时露过几手,定是苏信天赋太逆天。 “世上绝无这种人!便是收集天下武学的靠山王杨林,也做不到!” 罗艺闭了闭眼,认栽了。 他忽然想起降隋后,杨林曾让他演示过罗家枪。 或许那时杨林便记了下来,后来传给了苏信? 一定是这样! 他的罗家枪精妙绝伦,旁人绝不可能看几招便学会! “事已至此,不必再提。” 罗艺沉声道,“你我父子,好好为大隋征战便是。” 另一边,杨广正放声大笑:“怀义,你这手段,倒是干净利落。” 他真没想到,苏信仅凭几招枪法,便把罗艺逼到这步田地。 “若无陛下镇扬,罗艺怎会轻易就范?” 苏信可不敢居功 。 罗艺怕的是杨广,不是他。 “不必说这些客套话。” 杨广摆摆手,“你做得好,宇文化及也做得不错,都有赏。” 只要能削弱那些不稳定因素,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乐意见到。 “谢陛下!” 宇文化及连忙上前领功、 心里暗。若父亲没跟苏信结怨,他与苏信联手,朝堂上岂不是横着走? “侯爷。” 宇文成都见苏信要走,突然开口。 “嗯?” 苏信转头看他。 “没、没事。” 宇文成都犹豫片刻,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 苏信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宇文成都鬼鬼祟祟的,欲言又止,实在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解决了罗艺,杨广东征高句丽又添一大助力。 罗艺率领北平诸将及一万兵马,尽数加入征讨大军。 除此之外,士族也派出不少私兵。 隋文帝立国后虽曾压制士族私兵,却只消弭了明面上的势力,暗地里士族仍掌控着不少兵马。 这些不听朝廷号令、只效忠于士族的私兵,一直是杨广的心头大患。 这次对外作战,正是铲除隐患的最好机会。 错过了,下次不知要等何时。 “怀义,你能明白朕的意思吗?” 东征路上,杨广悄悄对苏信吐露心思。 “明白,明白。” 苏信笑道,“不就是让臣当回宇文述嘛。” “这话太难听了。” 杨广皱眉,对于苏信的话很不认同。 虽说性质差不多,可听着就是别扭。 “放心吧陛下,臣来坑他们,保准一坑一个不吱声。” 苏信最擅长的就是坑人,还得是坑得对方有苦难言那种。 既然杨广想一箭双雕,既打高句丽,又耗士族,这事就交给他了。 大军行军多日,终于抵达大隋东部边境。 再往东,便是险渎,属高句丽地界。 高句丽名将乙支文德正驻军于险渎以东的辽东城,听闻隋军开到边境,他压根没当回事,冷笑一声: “隋朝真是不长记性。等他们再往前挪挪,就能看到自己人亲手打造的京观了。” “将军所言甚是,那隋朝的老皇帝都无法动我们分毫。” “如今这个杨广,又能如何?” 高句丽将领对于大隋的兵马丝毫不放在眼里,就凭高句丽的地势,他们便已经赢了一半。 倘若隋军还敢来找死,那顶多是增加几个京观罢了。 第83章 天煞孤星宇文成龙,专门克敌人 光禄大夫于仲文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开,拱手进言。 “所言有理。” 杨广思忖片刻,果断应允。 他若在前线,事事都要亲断,苏信想祸祸 士族,他还能装作看不见? 可退到后方就不一样了,等消息往返的功夫,苏信该干的早干完了。 “怀义,你作战勇猛,但论统兵,这些可都是你的前辈。” 杨广站起身,为苏信引荐众将。 “诸位老…… 将军。” 苏信拱手行礼,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苏侯。” 众人纷纷回礼。好些人虽未见过苏信,却早有耳闻。 印象里就是个年纪轻轻、做事不管不顾的愣头青,全仗着有杨广撑腰才敢如此嚣张。 不过论年龄资历,他们仍占上风,苏信行事再狂,也得顾及几分。 “怀义年纪轻轻,却和太皇叔结拜,你们说,这太皇叔是不是老糊涂了?” 杨广话锋一转,笑着点出苏信的另一重身份。 这些老将虽比苏信年长数轮,可论辈分,苏信能跟靠山王杨林称兄道弟 。 这下,谁也别想仗着资历压他一头了。 “……” “?” 一众老将面面相觑,满脸错愕。 谁和谁拜把子? 杨林都能当苏信爷爷了吧? 这哪是结拜,分明是给自己找孙子! “嘿嘿,诸位老兄弟,都别拘谨。” 苏信立刻摆出老气横秋的架势,甚至上前拍了拍于仲文的肩膀、 “我跟靠山王那是投缘,往后在军前,你们见了我,就跟见到靠山王一样,咱不挑理。” 于仲文浑身一僵,莫名觉得压力山大。 明明苏信是晚辈,可他恍惚间竟觉得靠山王就站在这儿。 “是是是。” 麦铁杖擦了擦额头的汗 。 坏了,他们平白矮了苏信一辈。 “怀义啊,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杨广挥挥手,转身看向地图。 先帝征讨高句丽失利,如今,他杨广率领兵马来了。 大隋的士卒被做成京观之仇,他要全都报复回去。 高元,要像狗一样匍匐在地,受尽羞辱! 望着苏信远去的背影,杨广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这个被他看重的少年将军,必将在高句丽的土地上大放异彩。 陆路交给苏信、于仲文及士族兵马,水路由来护儿等人主攻,这一战,定要彻底覆灭高句丽! 进军的鼓声响起,苏信与一众老将率领兵马,向着险渎进发。 “一支,两支,三支……” 他数着穿云箭,这玩意儿一共三十支,先前射杀西突厥首领时丢了八支。 这次打高句丽,说什么也得省着用,绝不能再丢了。 “侯爷,数啥呢?末将帮您数?” 程咬金笑嘻嘻地凑上来。 “见过罗成了?” 苏信摸着万里烟云罩那撮被雷劈过、始终立着的鬃毛问道。 “见过了。” 程咬金点点头。 “他知道我杀了秦琼的母亲?” 苏信此行想除掉的人不少,罗成武艺虽好,可他总觉得这小子透着股阴狠 。 当初打瓦岗,罗成跑得比谁都快,这种人,可留可不留。 “知道,但没什么反应。” 程咬金对罗成印象还行,这公子哥看着高冷,混熟了倒能跟他这种莽夫打成一片。 另一边,单雄信正与罗成并肩而行,低声道: “罗兄弟,侯爷与你表哥各为其主,这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嗯。” 罗成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苏信,眼神复杂。 这人与他年纪相仿,却让人看不透。 何况他与秦琼的情分,真有那么深吗?若真是生死相依,当初瓦岗覆灭前,他也不会先走了。 人,终究要靠自己,该舍弃时就得舍弃。 想罢,罗成拍马上前:“侯爷,若有战事,请让末将冲在首位。” 眼下,示好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 尽管以他的身份,犯不上对一个侯爷如此毕恭毕敬。 “诶,你抢啥?小爷才是先锋!” 裴元庆扛着银锤,瞪起了眼睛。 “都是先锋,都是先锋。” 苏信抬手制止,“放心,仗有的是打。” 他看向罗成:“罗少保既这么说,本侯倒想看看你们燕云十八骑的本事。” “请侯爷放心,定不让您失望。” 说起十八骑,罗成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这可是他父亲麾下最为精锐的队伍,虽说只有十八个人。 但在万军丛中,却能够取敌人大将首级。 “侯爷,我呢?我呢?” “您让我也参与征讨高句丽,可不能忘了我啊!” “我虽然武艺不行,但我有脑子,我能指挥兵马打仗!” 宇文成龙从左侧老远的地方骑马凑过来,屁颠屁颠地问道。 “你离我们远点就行,我把兵马交到你手里,真怕他们被天降陨石给砸死啊。” 苏信一见他就头疼 ,这小子简直是天煞孤星,除了自己,克谁谁倒霉。 他亲眼见过,一名士卒搭营寨搭得好好的,宇文成龙过去搭把手,木头哗啦就塌了。 第一次,他以为是巧合。 可接二连三,只要宇文成龙靠近,总有怪事发生。 不是有人吃饭被噎,就是喝水被呛。 难怪连宇文成都都躲着这个弟弟,宇文化及恨不得把宇文成龙给踹飞。 像这种克法,谁和宇文成龙待在一起都得被扒一层皮啊。 “别啊!你看我跟在你们这儿,不是没事吗?” 宇文成龙也发现了,只有跟着苏信一行人,他才不会克到别人。 这种能近距离接触人的感觉,他格外珍惜。 毕竟就连自己的家人,也都远离自己。 就像吃饭他都没有办法上桌,只能孤零零的蹲在门口。 “嗯…… 但我有个重任交给你,也只有你能完成。” 苏信说这话时,转头看了眼程咬金。 这胖子狗运逆天,宇文成龙又是个倒霉蛋,俩放一块儿,说不定能对冲一下? 不过目前来看,宇文成龙的霉运似乎冲不过程咬金的好运,不然他们早该有人倒霉了。 “重任!!!” 宇文成龙双眼发亮,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重视! 第84章 喜欢我高句丽为你们隋朝筑的京观吗? 宇文成龙拍着胸脯保证,声音里满是激动。 虽说苏信杀了他祖父,可连父亲都暂且放下了仇恨,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好。”苏信点头,语气郑重,“你悄悄往高句丽腹地去,能深入多深就深入多深。” “这……”宇文成龙挠了挠头,心里莫名发虚、 怎么听着像让他去送死? “本侯听说,你从小到大克别人克得厉害,唯独自己安然无恙。” 苏信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赞许。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是天命之子啊!无论你怎么折腾,倒霉的都是旁人,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干!” 他拍了拍宇文成龙的肩膀,语重心长: “若是能把高元那王八蛋克死,陛下定然也封你个侯爷当当。” “天命之子?” 宇文成龙的耳朵里就钻进了这四个字,其余的全成了耳旁风。 他越想越觉得对。 哪是他克人,分明是旁人自己倒霉! 不然为何他总能毫发无伤? “侯爷放心!我保准从内部瓦解敌人,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宇文成龙信誓旦旦,只觉得浑身是劲,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侯爷,他本来就傻,您还忽悠他?” 程咬金望着宇文成龙兴冲冲脱离大部队,往高句丽地界奔去的背影,忍不住咋舌。 “傻人有傻福,放心吧……” 苏信嘴上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大军行至险渎附近,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攥紧了拳头。 只见旷野之上,一座座京观赫然林立, 枯骨堆叠的顶端,插着几面早已破败的大隋旗帜,在风中摇摇欲坠。 阳光照在惨白的骨头上,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京观……是拿我们大隋士卒的尸骨堆的京观啊!” 于仲文望着那一座座狰狞的土台,目眦欲裂,声音都在发颤。 当年征讨高句丽,出征的都是关中、中原的青壮。 他们辞别家中妻小、白发老娘,踏上东征之路,谁曾想会落得这般下扬? 连死后都不能魂归故土,要被敌人当作炫耀战功的筹码,曝尸荒野。 “狗日的高句丽人!” 麦铁杖气得一拳拳砸在自己腿上,老泪纵横。 他当年也曾参与东征,亲眼见过袍泽们浴血奋战的模样。 如今见他们尸骨难安,心如刀绞。 “我去拆了它!” 一名年轻将领按捺不住怒火,提枪就要冲上去。 以往大隋兵马鞭长莫及,只能任由这些京观立在此处。 如今大军压境,总得让弟兄们魂归故里! “不准拆!”苏信突然伸手,厉声喝止。 “什么?”于仲文猛地转头,满脸震惊地看着苏信,仿佛听错了一般,“侯爷说什么?” “我、说、不、准、拆!” 苏信一字一顿,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何不能拆?”于仲文红着眼冲上前,胸口剧烈起伏。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袍泽们死了都不得安生吗?这是我大隋的耻辱!让他们回归故土,难道有错?” “老于,稍安勿躁。” 麦铁杖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于仲文,示意他听苏信解释。 苏信环视众人,目光扫过那些怒目而视的将士,沉声道: “高句丽人拿我大隋将士筑京观,这份血仇,我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在这每一座京观面前,我都会筑一座更大的!” “我要让死去的袍泽亲眼看着,大隋,给他们报仇来了!” 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周围的将士们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比起拆掉京观,他们更想让弟兄们“亲眼”看到敌人的下扬。 让这些屈辱,化作最锋利的复仇之刃! “是某错怪侯爷了,还请恕罪。”于仲文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拱手致歉。 他年纪大,性子急躁。 方才见了京观,一时怒火攻心,竟没给苏信解释的机会。 “老将军何错之有?”苏信摆了摆手,“只是凡事需从长计议,莫要因一时之怒乱了方寸。” “侯爷,您看那边。”麦铁杖指向东方。 “那便是险渎,从前不过是个小县,如今竟让高句丽狗贼垒起了城墙,成了屏障。” 他当年随军至此,高句丽的防御远没如今这般严密,显然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提防大隋。 “高句丽狼子野心,防着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信望着险渎小城,眉头微蹙。 此地是通往高句丽腹地的第一道关隘,越是往东,山势越险。 据说险渎的后方是依山势修建的层层关隘,易守难攻。 “你们先就地扎营,清点军备。”苏信抓起震天弓,翻身上马,“本侯去探查一下险渎的布防。” “末将愿同往!” 程咬金、单雄信、罗成、裴元庆等人齐齐应声,连忙跟上。 险渎城墙上,高句丽士卒见几名隋军骑兵疾驰而来,顿时警惕起来。 待苏信等人在射程外停下,一名身着精致甲胄的高句丽将领缓缓走到城墙边,正是高元的族弟高仪。 险渎作为国门屏障,自然要交给自家人驻守才放心。 “隋狗!看到我为你们修建的景观了吗?” 高仪双手叉腰,站在城墙之上,声音嚣张至极,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每隔半年,我们都会派人细细维护,保证让你们的袍泽风光永存!” 他算准了双方距离,隋军的箭矢根本射不到城墙之上,索性放开了胆子挑衅。 “哪来的野狗吠叫?”苏信勒住缰绳,语气冰冷,“换个高元跟前能说上话的出来搭话,你还不够格。” “哼,我乃高句丽王的族弟高仪!” 高仪挺起胸膛,脸上满是傲慢,仿佛这身份能压垮对方一般。 “找的就是你。” 话音未落,苏信猛地张弓搭箭。 只见一道黑影划破长空,穿云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直奔险渎城墙而去! 高仪正想再说些污言秽语恶心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点已到近前。 第85章 诛杀士族之人,攻打险渎 “噗嗤!” 穿云箭精准无误地从他嘴中穿过,带起一串血珠,在脖颈后炸开一个血洞。 “啊……” 高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剧痛让他浑身抽搐,身躯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 下一刻,他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从数丈高的城墙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片刻后,城墙下传来扑通一声闷响,伴随着高句丽士卒惊恐的尖叫。 “高将军!他、他摔死了!” 城墙上的高句丽兵见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 尚未交战,主将竟被一箭射杀! “侯爷,射得好!这狗东西就该死!” 程咬金兴奋地挥拳叫好,恨不得当场冲上去再补几刀。 罗成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震惊。 他再三目测双方距离,这分明超出了寻常箭矢的射程。 苏信竟能一箭命中,这般箭术,简直神乎其技! 嗖嗖嗖! 苏信并未停手,接连几箭射出。 险渎城墙上悬挂的高句丽旗帜,应声而断,纷纷坠落。 城上的高句丽士卒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缩在墙垛后面,连头都不敢探。 “走,回去准备攻城。” 苏信将震天弓重新挂回马背,最后看了一眼险渎城墙。 “今夜过后,这里将化为人间炼狱。整座城池,寸草不留,付之一炬!” “对!把这破地方给老子烧个干净!” 程咬金平日里大大咧咧,此刻却攥紧了拳头,满脸通红。 他虽是草莽出身,却比谁都清楚自己是隋朝人。 先前看到那些京观时,他早已怒火中烧。 “侯爷,探查得如何?” 于仲文见苏信归来,连忙迎上前,眼中满是急切。 “直接开干。” 苏信撂下三个字,转身就往自己大帐走。 “侯爷,不再准备准备?”有将领急忙喊道,“第一战对方定然严防死守,得小心行事啊!” 郑伦的堂兄郑览也上前一步,沉声道: “是啊,士族私兵虽愿效命,可贸然攻城怕是损失惨重,不如先探清虚实……” 真要交战,肯定是他们这些士族私兵打前锋,到时候损失多少,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 “拉下去,砍了。” 苏信头也没回,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惊雷炸响,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连久经沙场的老将们都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因为一句话,就要杀人? “带走!” 罗成反应最快,身后几名黑衣黑甲的燕云十八骑立刻上前,如狼似虎地抓住郑览。 “你们干什么!”郑览又惊又怒,挣扎着嘶吼,“苏信,你疯了不成?我乃郑氏子弟,你敢动我?” 郑氏的人见状纷纷拔刀:“放开我家公子!” “郑览私通高句丽,战前质疑主将号令,意图贻误战机,就地诛杀。” 苏信的声音从帐门口传来,冰冷刺骨。 “谁敢阻拦,便是同党,一并论处!” 罗成眼神一凛,抽出燕云十八骑腰间的弯刀,手起刀落。 “噗嗤!” 鲜血喷涌,郑览的头颅滚落在地。 郑氏的人个个咬牙切齿,却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他们又一次见识了苏信的手段,这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哪会在乎什么士族规矩? 片刻后,苏信换上一身亮银甲胄走出大帐,甲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今夜攻打险渎,所有人必须参战。” 他目光扫过众将,最后落在郑氏残余的人身上,语气带着最后的警告。 “迟疑不进者,皆以私通高句丽论处。” 剩余的士族子弟吓得脸色发白,只能乖乖应下。 现在跟苏信硬拼无异于找死,只能等家中长辈赶来,再跟这疯子算账。 夜幕降临,隋军大营里一片忙碌。 攻城器械被一一运出,士卒们检查着兵器,个个眼神灼灼,蓄势待发。 “于老将军,指挥战事便交给您了。”苏信对于仲文拱手,“我擅长冲锋陷阵,指挥调度的事,还是您来更稳妥。” “侯爷放心!”于仲文慨然应下。 经过方才一事,他是真服了。 这等雷霆手段,这份杀伐果断,难怪能跟靠山王结拜。 单论魄力,他们这些老家伙确实比不上。 “侯爷,您的马车来了。” 赵二虎赶着一辆牛车过来,从车上跃下禀报。 “这啥玩意儿?打仗还用牛拉车?” 程咬金凑过去瞧了瞧,满脸好奇。 “车辙印很深,车上的东西怕是不轻。” 单雄信目光锐利,指着地面说道。 “亮个相吧,小宝贝!” 苏信一把掀开蒙在马车上的粗布,露出一根通体黝黑、光滑如镜的粗壮柱子,正是他那杆先天锟钢撞木。 经过这些时日的淬炼,撞木早已变了模样,不再是粗糙的原木,反倒像一根被精心打磨过的玄铁柱。 “走。” 苏信单手将撞木托起,举过头顶。 “这玩意儿……是武器?” 程咬金咽了口唾沫,他方才在攻城车上见过类似的撞木,可没见过有人拿这东西当兵器的。 “侯爷,让俺玩玩!让俺玩玩!” 程咬金搓着手凑上前,眼睛发亮。 “你拿得动?” 苏信瞥了他一眼,倒不是轻视,而是这撞木的重量确实超乎想象。 “咋拿不动?不就是根撞木吗?” 程咬金拍着胸脯保证,双手死死抱住撞木。 可在苏信松手的瞬间,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双腿猛地一弯,整个人差点被压垮。 “啪!” 苏信眼疾手快,一把将撞木托住:“小心点。” 程咬金红着脸直喘气,心里暗骂,这破玩意儿咋这么沉! “侯爷,我这对银锤六百斤,让我试试。”裴元庆自信满满地走上前。 他接过撞木,脸色也瞬间变了,这东西竟比他举过的鼎还重! 虽能勉强托起,却绝不可能持久作战。 “还是我来吧。” 苏信将撞木取回,掂了掂重量。 他怀里揣着六颗体力恢复丹,正是为了这大家伙准备的。 不仅如此,他还融了两颗丹药在酒桶里。 军中禁酒是铁律,可苏信向来不把军法当回事。 一旁的宇文成都看得眼睛发亮,先前苏信还让他盯着自己的过错。 如今明晃晃犯了军法,他却半点举报的心思都没有。 毕竟只有他知道,那酒里掺了好东西。 “前部攻城士卒,上前饮酒!” 苏信命人取来大碗,给每个人斟上两三口酒。 量虽少,却足够药效发挥了。 “还有壮行酒?” 士卒们又惊又喜,放下云梯就凑过去,仰头一饮而尽。 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喉咙淌下,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些许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哼,什么破酒。” 士族之人见到这一幕,撇撇嘴,根本没有让自己人去饮酒的想法。 不过就算他们想喝,苏信也没有给他们准备。 第86章 屠城,拿高句丽人筑造京观 等前部攻城的士卒和几位将领喝完酒,苏信托着先天锟钢撞木,稳稳地站在了阵前。 “咚咚咚!” 战鼓声骤然响起,沉闷而有力,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于仲文站在高台上,挥舞着令旗,声音洪亮: “将士们!为袍泽报仇!拿下险渎!” “报仇!报仇!” “拿下险渎!” 喊杀声震耳欲聋,隋军士卒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们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向着险渎城墙狂奔而去。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卒早已严阵以待,见隋军冲锋,立刻射箭反击。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不时有隋军士卒中箭倒地。 但后面的人毫无惧色,越过同袍的尸体继续冲锋。 “放箭!快放箭!”高句丽的副将嘶吼着,脸色惨白。 主将高仪被杀后,军中早已人心惶惶,此刻见隋军如此悍不畏死,更是吓得手都抖了。 苏信托着先天锟钢撞木,如同一辆人形战车,向着城墙冲去。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撞木带起呼啸的风声,所过之处,箭矢纷纷被震开。 苏信目光锁定那扇厚重的木门,猛地加速。 “给我开!” 伴随着一声怒喝,先天锟钢撞木狠狠撞在城门上。 “轰隆!” 巨响过后,城门竟被撞得凹陷下去,木屑纷飞。 城楼上的高句丽士卒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人能有的力气吗? “再来!” 苏信再次发力,撞木如狂风暴雨般砸在城门上。 “咔嚓!” 又一声脆响,城门的门闩被震断,整扇门摇摇欲坠。 “兄弟们,冲啊!” 苏信攻打城门,程咬金则是带着人走云梯。 他率先爬上云梯,短柄斧头一挥,将城墙上的两名高句丽兵劈成了两半。 裴元庆舞动银锤,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硬生生在城墙上砸开一个缺口。 罗成带着燕云十八骑,如同鬼魅般攀上城墙,弯刀闪烁着寒光,转眼间就放倒了一片敌人。 单雄信则率领一队人马,配合苏信撞击城门,嘴里大喊着:“加把劲!城门要开了!” “轰隆!” 在苏信最后一击下,险渎的正门终于被撞开。 “杀!” 苏信一马当先,托着撞木冲进城中。 撞木横扫,几名来不及躲闪的高句丽兵瞬间被砸成了肉泥。 隋军士卒如潮水般涌入,与高句丽兵展开巷战。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险渎城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 苏信提着撞木,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他的体力消耗极大,便取出一颗体力恢复丹吞下,瞬间又充满了力量。 “一个不留!” 他嘶吼着,眼中布满血丝。 这一刻,险渎城外的大隋京观仿佛在注视着这一切。 伴随着风声,那些枯骨似乎也发出无声的呐喊。 战至深夜,险渎城的抵抗渐渐微弱。 高句丽兵被杀得尸横遍野,剩下的要么投降,要么躲藏起来瑟瑟发抖。 苏信站在城中心,看着四处燃烧的房屋,听着零星的惨叫声,缓缓放下了先天锟钢撞木。 “传令下去,天亮前,屠遍全城。” “然后,放火烧了这座城。” 于仲文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苏信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甲胄已被染成深褐色,黏稠的血渍顺着甲片缝隙滴落。 整个人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戾气。 险渎本就不算大,隋军在屠城的命令下,早已杀红了眼。 待到天色彻底亮起,整座城已听不到半声高句丽人的哭喊。 目之所及,尽是隋军士卒的身影,以及遍地尸骸。 “侯爷,抓到个高句丽的大官!” 程咬金推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将领赶来,对方身上的甲胄虽染血,却仍能看出精致的纹饰。 “高仪的尸首呢?” 苏信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名将领。 “隋狗!你们不得好死!” 那将领梗着脖子骂骂咧咧,眼神里满是怨毒。 “不说,就死。” 苏信懒得废话,猛地举起先天锟钢撞木,狠狠砸了下去。 “轰隆!” 一声闷响,那将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碾成了一摊模糊的肉泥,溅得周围满地血污。 旁边几个被俘虏的高句丽士卒见状,当即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 其中一人抖着嗓子哭喊: “我说!我说!高将军的尸首……被我们埋在西城墙下了!” 不多时,高仪的尸体被挖了出来。 虽已僵硬,脸上却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恐,脖颈处的血洞狰狞可怖。 “筑京观,半个时辰后我要看到!”苏信指着遍地的高句丽尸骸。 “筑京观!” 于仲文攥紧了拳头,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他当即挥手,命人将高句丽士卒的尸身拖拽到城外,按照京观的形制堆叠。 而高仪的尸首,则被单独拖到隋朝士卒的京观前。 苏信捡起一把沾血的铁鞭,劈头盖脸地往尸体上抽去。 按伦理说,鞭尸泄愤是为人所不齿的行径。 可落在高句丽人身上,在场的隋军将士只觉得解气,这是血债血偿! “侯爷,能不能让俺来?” 一名年轻士卒红着眼眶上前,声音哽咽。 他的父亲当年参与了第一次东征,此后便杳无音信。 如今看到那些由隋朝士卒尸骨堆成的京观,他不用想也知道,父亲定然就在其中。 “拿着。”苏信将铁鞭递过去,扬声对周围的将士喊道,“高仪只是开始!将来抓到高元,一样让你们亲手报仇!” “好!破高句丽,抓高元!” 众将士群情激昂,怒吼声震彻云霄,连天边的流云都仿佛被这股怨气冲散。 那名士卒接过铁鞭,对着高仪的尸体狠狠抽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直到尸体被抽得不成样子,他才大仇得报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一座座由高句丽士卒尸骸筑成的京观拔地而起。 它们比隋朝士卒的京观更加庞大、更加狰狞。 苏信望着这一幕,缓缓闭上眼。 那些深埋在枯骨里的冤魂,或许能稍稍安息了。 但这还不够。 他睁开眼,目光投辽东城方向,还有更多的仇恨等着清算。 第87章 杨广:朕对待士族便是无比体贴 后方,隋军大营。 杨广站在大帐中,指尖划过辽东地形图上的关隘,目光深邃。 “陛下,前线捷报!” 传令兵疾步闯入,双手高举战报,语气难掩激动。 “嗯。”杨广淡淡应了一声,并未立刻去接。 他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苏信打赢了。 这位被他看中的少年将军,仿佛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总能带来惊喜。 “陛下,士族的人来了。” 宇文化及瞥了眼帐外攒动的人影,低声提醒。 “嗯。” 杨广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不用看也知道,苏信肯定是又惹事了。 捷报刚到,麻烦便跟着上门,他这当皇帝的,又得为这小子擦屁股了。 “陛下!陛下啊!您得管管武安侯!他嗜杀成性,简直不分敌我啊!” 士族众人刚进大帐,便有人哭喊起来,哪还有平日里的体面。 他们是真惹不起苏信,只能来找杨广说理。 打高句丽,杨广要他们出钱,他们给了。 要他们出人,他们也派了。 都已经伏低做小到这份上,难道还不够吗? 如今只求能活着回到东都,安稳度日。 “又出了什么事?”杨广连忙起身,伸手去扶几位颤巍巍的老者,脸上满是关切。 “那武安侯先前废了郑伦,如今又把郑览给砍了!” 郑氏老者痛心疾首,声音嘶哑。 “仗还没打几场,我郑氏子孙就折在了他手里!陛下,您可得为我郑氏做主啊!” 说罢,便要往地上跪,只差抱着杨广大腿哭嚎。 “苏信实在太不像话了!”杨广眉头紧锁,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士族子弟多是来历练的,哪能把他们当成久经沙场的老兵使唤?” 他转向宇文化及,加重了语气: “宇文化及,你速带朕的口谕赶往前线,告诉苏信,务必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那以和为贵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臣遵旨!” 宇文化及接了命令,转身便往外走。 可一到没人的地方,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作为杨广曾经的心腹,他哪能看不出陛下的心思? 嘴上催着快一点,心里巴不得他磨蹭些呢。 如今宇文家在朝堂上势力大不如前,他只能先把对苏信的仇怨压下去,真正做到以和为贵。 “陛下圣明,那我等也去前线……” 帐内,几位士族家主嘴上应着,脚下却纹丝不动。 一个个眼巴巴望着杨广,他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能不能别折腾了? “你们身为各族家主,不去前线镇着,那些子弟和兵马怎会听苏信调遣?” 杨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万一再闹出乱子,苏信对你们的小辈,可不会手下留情啊。” 他打定主意要折腾这些老东西,必须把他们都打发到前线去。 “咳……”众人闻言,顿时没了脾气。 是啊,苏信对小辈不会留手。 可对他们这些老家伙,难道就会客气? 当初在东都皇宫大殿,苏信又是乌鸦坐飞机,又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差点没把他们这些老骨头拆了架。 “朕派金瓜武士护送你们去。” 杨广笑得贴心,生怕这些士族家主路上出什么岔子。 毕竟,他可是个体恤臣子的君主。 士族众人有苦难言,只能乖乖被金瓜武士护送着上路。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称病不来! 他们之所以赶来,也是为了族内子弟和兵马着想,把人交给杨广,他们哪能放心? 一行人往东赶了没多久,便遇上了另一队人马。 “宇文相国?” 士族家主们满脸诧异。 宇文化及比他们先走一步,怎么反倒被追上了? “嘿嘿,老了,赶路快不得。” 宇文化及干笑两声,随口编了个理由。 众人对视一眼,心里暗骂。 论年纪,白发苍苍的是他们! 这宇文化及真是条没骨头的狗,亲爹都被苏信杀了,如今还跟杨广、苏信穿一条裤子。 “快,再快些!” 宇文化及瞥见他们的神色,知道这些人在心里骂自己,当即甩动马鞭,催马狂奔。 马车在布满碎石的路上颠簸,不过片刻,几位士族老头就被晃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慢些!慢些吧!” 他们纷纷掀开轿帘,连连求饶。 宇文化及一行人磨磨蹭蹭,苏信的大军却推进神速。 拿下险渎后,他马不停蹄直奔辽东城。 沿途果然如预想般道路难行,连骑兵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很快,一道险峻的关隘挡住了去路。 “侯爷,此关交给末将!” 罗成主动请命。 “好。” 苏信点头应允。 这关隘从表面看,并未重兵布防,正适合奇袭。 夜幕降临,罗成换上夜行衣,带着燕云十八骑悄然摸出营寨。 到了关隘下,他们取出腰间的抓钩,猛地抛向城头。 寂静的夜空里,传来咔的一声轻响,抓钩勾住了垛口。 等高句丽士卒反应过来时,罗成等人已如灵猿般攀上城垛。 寒光一闪,罗成手中弯刀划过,一名高句丽兵当场被封喉,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十八骑配合默契,三人一组。 一组往前冲杀,肃清城头守军。 一组直奔城门机关,准备开门。 剩下的则守住登城点,防止敌军反扑。 “燕云十八骑,正面能冲锋,夜间能奇袭,确实有两把刷子。” 苏信站在远处山坡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支小队人虽少,实用性却极强。 高句丽境内多这种拦路关隘,往后若是对方在门后封土,罗成和十八骑,反倒成了破局的关键。 “侯爷,幸不辱命!” 不多时,关隘大门缓缓打开,罗成快步迎了上来。 “少保果然勇猛。” 苏信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这小子如今顺从得像条乖狗,倒省了不少麻烦。 “本侯会向陛下为你请功。” “能为侯爷和陛下效力,是末将的荣幸。” 罗成压下心中残存的高傲。 曾几何时,他也是眼高于顶的北平少保。 可如今世道变了,连父亲都低头了,他又怎能例外? 第88章 天煞孤星宇文成龙发力 “把俘虏都处理干净。” 苏信瞥了眼关隘内被捆住的高句丽士卒,语气平淡。 “诺!” 随着一阵刀光闪过,所有俘虏被斩杀殆尽。 很快,一座小型京观在关隘外筑起。 苏信一路进军,大半时间竟都耗在筑京观上。 他望着京观,心里盘算着,等抓的高句丽人多了,就把他们迁到大隋境内,让他们去挖运河。 既能减少大隋百姓的怨气,又能折腾高句丽人,简直一举两得。 收拾妥当,大军继续东进,辽东城的轮廓,已隐隐出现在地平线上。 辽东城内,乙支文德的府邸灯火彻夜未熄。 案几上堆满了战报,最上面的一份墨迹未干,字里行间却透着令人心悸的溃败、 险渎失守,高仪战死。 连带着七座关卡尽破,隋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逼近辽东城。 “废物!都是废物!” 乙支文德将战报狠狠摔在地上,青铜酒爵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曾以为那些依山而建的关隘固若金汤,哪怕隋军来势汹汹,至少能拖上三月有余、 可如今不过数日,屏障尽失,仿佛纸糊的一般。 “将军,那苏信……实在太过凶悍。”传令兵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他一人一柱,撞开险渎城门,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罗成的燕云十八骑更是如鬼魅,夜袭关隘从无失手……” “苏信……” 乙支文德咬牙念着这个名字,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他久闻隋朝有员猛将,却没想到竟凶悍至此。 连高仪都被一箭射杀,那些身经百战的高句丽勇士,在他面前竟如土鸡瓦狗。 “备兵!” 乙支文德猛地起身,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 “传令下去,加固城墙,囤积滚石箭矢!辽东城是我高句丽的门户,便是拼到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隋军踏进一步!” 他不信这世上真有无人能敌的猛将,辽东城墙高池深,粮草充足。 尤其是隋军远道而来,辽东之地本就寒冷。 只要坚守不出,耗也能把隋军耗死。 就在乙支文德紧锣密鼓布置防务时,辽东城的地牢里,宇文成龙正百无聊赖地抠着墙缝。 “唉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谁来救救我啊!” 宇文成龙瘫坐在地牢的稻草堆上,一脸颓丧。 他那日潜入高句丽腹地,还没来得及克死高元,就先被巡逻兵逮了个正着。 因穿着一身隋军服饰,当场被当成细作扔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大牢。 “小子,别瞎嚷嚷了!” 一个沙哑的汉人声音响起,让宇文成龙顿时精神一振。 总算听到自己人说话了。 而这些人都是大隋边境的百姓,当年被高句丽人掳掠至此,平日里像奴隶般被驱使着修筑关隘、城墙。 如今高句丽与大隋开战,乙支文德既怕他们趁机作乱,又舍不得杀了浪费劳力。 便想出个折中的法子,一股脑全关进了大牢。 “隋狗!再叫就打死你们!” 守牢的高句丽兵拿着木棍,狠狠拍打在牢房的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眼神里满是鄙夷。 “真他娘的晦气……”宇文成龙低声咒骂,伸手推了推身旁潮湿的石壁,“这破牢也太结实了点。” 他望着头顶漏下的微光,喃喃自语: “要是能发生地震,把这牢震塌了,我或许就能逃出去了吧?” 话音刚落,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 “轰隆!” 地动山摇,整个辽东城仿佛都在颤抖。 守牢的高句丽兵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外跑。 刚跑到牢门口,就被头顶坠落的碎石砸了个正着,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地牢的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砖石簌簌坠落。 斑驳的墙体应声开裂,蛛网般的缝隙迅速蔓延。 “真、真地震了?” 宇文成龙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他这一动,头顶的石块砸得更凶,原本就锈蚀不堪的牢门哐当一声塌了下来,扬起一阵尘土。 “牢门开了!牢门开了啊!” 被关押的隋朝百姓见状,瞬间忘了恐惧,激动地叫嚷起来,眼里迸发出求生的光芒。 “快!咱们冲出去,回家!” 一时间,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众人争先恐后地往牢外挤。 “别乱!都别乱!听我说!” 宇文成龙猛地站起身,虽说武艺不咋地,但毕竟是宇文成都的弟弟。 此刻他显出几分镇定,“捡起地上的武器,咱们得杀出一条血路来!” “方才牢里太黑没看清,你……你穿着甲胄,莫非是隋军将士?” 一名百姓借着火光,看清了宇文成龙身上的衣物,惊喜地问道。 “那是自然!”宇文成龙挺了挺胸膛,索性顺水推舟。 “实话告诉你们,大隋的大军已经打到辽东城外了!只要听我号令,里应外合,不仅能杀出去,还能立下大功!” 其实他被抓进来许久,根本不知道隋军打到了何处,这话纯属胡诌。 但他清楚,有组织地行动,总比乱糟糟地冲杀要强得多。 “好!我们听你的!” 百姓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捡起地上的刀棍,眼神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走!”宇文成龙捡起一把掉落的长刀,胡乱挥舞着。 “趁乱冲出去!见到高句丽兵就杀,见到茅草多的房子就放火!把动静闹大,让城外的大军知道咱们在这儿!” “好!” 众人齐声应和,跟着宇文成龙疯了似的往外冲。 地牢本就连着民居,地震引发的坍塌很快蔓延到街巷。 哭喊声、呼救声、房屋倒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整座辽东城乱成了一锅粥。 更要命的是,隋朝百姓当真听了宇文成龙的话。 他们见房子就点火,一处囤积粮草的仓库被火星引燃,瞬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火焰借着风势蔓延,映红了半边天,辽东城变得混乱无比。 宇文成龙混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有些激动。 “我只是想找条活路,真没想到把辽东城搅的天翻地覆啊!” “哈哈哈,谁说我是天煞孤星的!” 第89章 拿下辽东城,宇文成龙再次被活捉 “杀啊!报仇!” 百姓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被压抑得太久。 此刻借着混乱,将积压多年的怨气尽数发泄出来,向着惊慌失措的高句丽人冲去。 辽东城的守卫本就因地震乱了阵脚,此刻又遭遇大牢里的隋朝人暴乱,顿时顾此失彼。 “怎么回事!” 乙支文德刚登上城楼,就见城中大乱,顿时心头一沉。 “将军!地震了!地牢塌了,隋朝的奴隶全跑出来了!” 亲兵慌张来报。 乙支文德瞳孔骤缩。 好好的怎么会地震? 还偏巧在隋军兵临城下的时候? 城外,于仲文正排兵布阵,安排攻打辽东城的事宜。 苏信观察着观察着辽东城的布防,突然感觉到地面震动。 他猛地抬头,见城内火光四起,乱成一团,当即眼中精光一闪。 “天助我也!”苏信大笑一声,抄起先天锟钢撞木,“随我攻城!” “杀!” 隋军将士早已按捺不住,见状纷纷嘶吼着冲向城墙。 地震让高句丽的防御出现了缺口,原本坚固的城墙裂开数道缝隙。 守城的士卒也乱了阵脚,弓箭射得毫无章法。 苏信一马当先,撞木如雷霆般砸在城门上。 本就因地震松动的城门不堪一击,轰然洞开。 “隋军进城了!” 高句丽兵彻底慌了,哪里还敢抵抗,纷纷四散奔逃。 乙支文德挥剑砍倒几个逃兵,怒吼着想要稳住阵脚,可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根本无济于事。 “抓住乙支文德!” 苏信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乱军之中格外清晰。 裴元庆舞动银锤,硬生生在人群中砸出一条路,直奔乙支文德而去。 罗成带着燕云十八骑紧随其后,弯刀起落间,挡路的士兵纷纷倒地。 乙支文德见状,调转马头想逃,而周围的高句丽士卒见状,纷纷为其垫后。 “该死的!”裴元庆怒喝着挥舞双锤,锤头砸在地上迸起碎石。 可高句丽兵像疯了一样前仆后继,硬是用血肉之躯给他筑起一道人墙。 他眼睁睁看着乙支文德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气得银锤都在发抖。 “不必追了。”苏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先稳住辽东城,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他这场胜利来得太过侥幸,刚准备攻城就遇上地震,简直是天助。 这样的好运不能浪费,当务之急是彻底掌控城池,而非执着于一个乙支文德。 “侯爷,虽说没抓到那乙支文德,您瞧瞧俺捞着啥了!” 程咬金骑着马乐呵呵地过来,马后绳子拴着一串人。 个个蓬头垢面,穿着百姓衣裳,可举手投足间那股子惊慌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矜贵。 “这些是乙支文德的家眷,被俺老程一锅端了!”程咬金拍着胸脯,脸上的肉都在抖。 “本来是冲着高句丽大官去的,没成想撞进个院子,这些人包袱里掉出来的金银能闪瞎眼,哪是百姓能有的?一审问,嘿,全招了!” “你这胖子,运气倒是不错。” 苏信瞥了眼那群瑟瑟发抖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哈哈哈,那是!” 程咬金笑得更欢了。 “记你一功。”苏信挥挥手,“把他们和其他高句丽百姓分开拘押,稍后一并送往大隋境内。” 修大运河正缺劳力,这些人正好派上用场。 至于路上能活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他从不操心这种事。 高句丽士卒,处理起来更简单,。 就地斩杀,拖到城外筑京观。 他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些人尝尝自己大隋士卒当年受过的苦。 此时,辽东城另一头,宇文成龙正混在逃难的人群里,瞪着眼睛瞅着城墙上立起的隋军旗帜,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隋军还真打到这儿了?” 他挠挠头,刚想往前凑,就见远处一队人马疯了似的冲来,领头的正是仓皇逃窜的乙支文德。 “是隋军的人!”乙支文德一眼就认出了宇文成龙身上的甲胄,眼神瞬间燃起怒火。 “抓住他!我要亲手折磨死他!” 这一战他败的莫名其妙,不抓几个隋朝人折磨出气,难以消除心中的怒火。 “诶?”宇文成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高句丽兵按住,捆了个结实。 像拖死狗似的拴在战马上,从隋军尚未布防的城墙缺口逃出了城。 “别啊!我弟兄们在城里啊!” 宇文成龙带着哭腔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好不容易盼来救兵,结果还没见着面,又成了阶下囚,这倒霉催的! 另一边,单雄信正带着人安抚那些曾被掳掠的隋朝百姓。 “将军,我们能组织起来反抗,还得谢您那位同僚呢。”一个百姓感激地说道,“若不是他带头,我们哪敢动手啊。” “同僚?”单雄信愣了愣,“我们刚入城不久,哪有人比我们先到?” “就是那个人,瘦瘦的,穿着甲胄,说您大军就在城外……” 百姓七嘴八舌地描述起来。 单雄信越听越觉得耳熟,脑海里腾地冒出一个人影。 宇文成龙! “快!给我全城搜找宇文成龙!” 单雄信当即下令,转身就往苏信的临时帅帐赶。 “那小子原来被高句丽人抓到辽东城了。” 苏信听完汇报,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难怪城没攻就先震了,好家伙,这宇文成龙真是个活灾星,克天克地,除了自己谁都能克。 瞧瞧把辽东城祸祸的,这破坏力,堪比十万大军。 “侯爷,您说今日这地震,是不是宇文成龙闹出来的?” 程咬金凑过来,一脸惊奇地咂嘴。 “八九不离十。” 苏信点头。 “乖乖,真是天煞孤星啊!”程咬金咋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奶奶的,以后说啥也不能跟他一桌吃饭!” “哈哈哈,把他丢到平壤里还真行,说不定那高元真就被克死了。” 裴元庆得知宇文成龙还有这本事,大笑着说道。 还得是苏信高瞻远瞩啊,早早把这个祸害给驱赶出去。 与他们待在一起,说不定被震的就是隋朝大营了。 第90章 卡BUG的高句丽人 说话间,单雄信匆匆进来:“侯爷,辽东城已彻底掌控,百姓登记完毕,粮草军械清点清楚了。” 他顿了顿,又道,“就是……没找到宇文成龙的踪迹,怕是真被乙支文德带跑了。” “带跑了好啊。”苏信摆手,“他就是个祸害,乙支文德将其带在身边,咱们等着看戏便是。” 此时,辽东城外数十里,乙支文德正带着残部往东逃窜。 马后拴着的宇文成龙被拖得颠三倒四,嘴里骂骂咧咧: “狗娘养的高句丽人!放开小爷!等我哥宇文成都来了,把你们剁成肉酱!” “闭嘴!”乙支文德回头怒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自逃出辽东城,怪事就没断过。 先是两个亲兵莫名其妙从马上摔下去,脖子磕在石头上断了。 再是负责断后的小队,过条小河竟淹死了三个,明明河水刚没过膝盖。 “我偏不闭!”宇文成龙梗着脖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们这些小崽子,遭报应了吧?跟小爷作对,没好下场!” 乙支文德咬牙,本想找个僻静地方好好折磨这小子,可眼下连手下都接二连三地出事。 他心里发毛,只能暂时压下念头,一门心思往纥升骨城赶。 那里还有残余兵马,或许能重新组织防线。 “将军,要不……把这隋狗杀了吧?”一名亲兵颤声提议,“自打带上他,咱们就没顺过……” “胡说!”乙支文德斥道,却忍不住瞥了眼宇文成龙,心里竟也泛起一丝嘀咕。 他是军人,不相信这些有的没的。 他偏偏要把宇文成龙带在身边,他还就不信了,真能被克死不成。 往东逃窜的乙支文德正焦头烂额。 又一名亲兵被路边突然倒下的树砸中,当场没了气。 他勒住马,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人,再瞧瞧马后依旧骂骂咧咧的宇文成龙,终于忍不住了。 “停下!”他翻身下马,抽出腰间长刀,一步步走向宇文成龙,“今日非要宰了你这扫把星!” 宇文成龙见状,吓得脸都白了,嘴上却依旧强硬: “来啊!小爷怕你不成?” 可就在乙支文德的刀即将劈下时,脚下突然一滑,竟直直往旁边的土坡滚去。 那土坡看着不陡,底下却藏着个猎人挖的陷阱,只听“嗷”的一声惨叫,乙支文德竟掉了进去。 “将军!”亲兵们慌忙去拉,却不知怎的,绳子突然断了,陷阱里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宇文成龙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活该!叫你跟小爷作对!” 亲兵们面面相觑,觉得头皮发麻。 这小子,简直是个活阎王! “滚,赶紧滚啊你!” 乙支文德被人救上来,他的手臂已经摔断,对着宇文成龙发出怒吼。 “小爷就不走,就不走!” 宇文成龙双手被绳子捆着,说什么也不离开。 “我们走!” 乙支文德之前不信鬼神之说,现在他信了。 行,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里荒山野岭的,他们知道道路,去往目的地轻而易举。 宇文成龙这小子是隋朝人,估计都走不出这个山林。 “你们别走啊!” 宇文成龙见这些人骑着马离开,内心充满了绝望。 有人带着,他好歹能混口吃的。 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能不能熬过今晚都另说。 “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 不知去往何处,宇文成龙干脆就让天来选。 他一番瞎点之后,往东南行进,正是高句丽王城,平壤的位置。 另一边,辽东城内,苏信正调兵遣将。 掌控了这座城,等于在高句丽腹地扎下了根,进可攻退可守。 “于老将军,你率一部往北,进攻扶余城的高句丽势力。” “麦老将军,你带另一步往东,牵制纥升骨城的注意力。” “单雄信、罗成,随我往南,直逼平壤外围。” 苏信指着地图,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各路兵马的行进路线与作战任务。 于仲文和麦铁杖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 苏信的部署周密妥当,毫无差错。 二人抱拳领命,很快便带着兵马各自出发。 士族的私兵也被分散,苏信带着一部分私兵,向着平壤方向进发。 一时间,隋军兵分三路,如三把利刃插入高句丽各地。 即便兵力分散,三路大军依旧势如破竹,所到之处,高句丽的抵抗难以抵挡。 可没过多久,高句丽人便摸出了破解隋军攻势的法子。 只因杨广曾言,若高句丽人负隅顽抗,待城破后定要尽数斩杀。 倘若主动归降,为彰显大隋的大国之威,便不可再行攻打。 除了苏信这边全然不顾杨广的规矩,于仲文、麦铁杖等其他路的将领,谁有胆量忤逆君命? 于是,每当隋军快要破城之际。 高句丽人便假意归降,于仲文等人只能按规矩将消息传回后方。 而趁着这消息往返的间隙,高句丽人抓紧加固城池、调派援兵,随后便翻脸拒绝投降。 这般往复几次,战机一次次被贻误,隋军反倒打得束手束脚,攻势屡屡受阻。 很快,苏信便收到了于仲文之子带来的诉苦书信。 信中满是无奈,字里行间都透着对苏信在时的怀念。 那时,他们有苏信发布命令,大可不必顾忌杨广的命令,只管放开手脚厮杀。 “奶奶的,这帮孙子是拿我们当 BUG卡呢!”知晓了来龙去脉,苏信忍不住无奈地笑出了声,“高句丽人行啊,是真行。” “侯爷,您得帮着拿个主意啊。” 于仲文之子匆匆赶来,脸上满是焦急,语气带着恳求。 “我们实在没有侯爷您的胆量,更没有陛下对您那般恩宠,实在不敢违抗命令啊。” 苏信眉头紧锁,思忖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声音陡然转厉。 “从今日起,只要是高句丽人,降也杀,不降也杀!” “侯爷,当真如此?”于仲文之子听后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道,生怕自己听错了。 “这是本侯的信物。” 苏信解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就让你父亲这么做,若出了事,责任全甩到本侯头上。” 第91章 苏信的吉祥话,听了的都说好 苏信可不想看着高句丽人这般耍得团团转,一次次归降又复叛。 这般往复,不仅贻误战机,更会让无数大隋儿郎白白战死沙场。 这个命令他来下,有不服气的,尽管来弹劾他! 他现在正手痒痒呢,巴不得有人来跟他比划比划。 “末将叩谢侯爷!”于仲文之子双手接过玉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感激。 苏信此举,不仅帮了于仲文等诸多将领,更是挽救了无数隋军士卒的性命。 于仲文之子带着信物匆匆离开,恨不得插翅飞回,好尽快通知各路人马。 如今不用再守那破规矩了,遇到高句丽人只管杀,不必手软! 很快,苏信大军行至一处要塞外。 此要塞由高句丽王室成员高成镇守,此人乃是高元的兄弟,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完了,是苏信!”高成得知隋军主将是谁,吓得脸色惨白,“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勇猛!” 先前高句丽曾派王室子弟前往大隋比武,那子弟回来后便疯了。 整日神神叨叨念叨着“大隋苏信如何如何勇猛”。 试想,能把人吓疯的武将,得有多可怖? 如今自己撞上他,哪里还敢打? “将军莫慌,在下有一计。” 一名高句丽将领站出来,满脸自信。 “你也有计?”高成本来都打算跑路了,闻言顿住脚步,“且说来听听。” “将军您刚被王上派来,许是不知前边战事。”将领笑着解释,“那杨广有令,只要咱们主动归降,隋军便会停止攻城……” 他将这些时日高句丽人如何用假降,拖延战局的事,一五一十告知高成。 “哦~妙啊!”高成听得拍掌叫好,“隋朝人竟这般实诚,被咱们耍得团团转!” “咱们便学前边的法子,见了苏信就投降。” “等苏信派人把消息报给杨广,咱们就突然反水!他再来打,咱们再归降!” 高成越想越得意。 要这般反复七八回,就算累,也得把苏信活活耗死! 此时,苏信正带着大军屯在泊汋城外。 过了这城,便是平壤,所以高句丽对此地极为重视,城墙修得比别处都坚固数倍。 “侯爷,直接开干还是等地震?” 程咬金跟着苏信打顺了手,还盼着天灾降临。 “直接开干。”苏信白了他一眼,“你当这地震姓苏啊?” 这胖子真是大白天做梦,净想好事。 他倒是纳闷宇文成龙被抓哪去了,不过那倒霉鬼应该死不了,指定没少给高句丽人添堵。 “开干!开干!” 裴元庆挥舞着银锤,乐得直咧嘴。 跟在苏信身边就是痛快,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去干仗的路上。 隋军很快向着泊汋城发起猛攻,在苏信的带领下,气势如虹,云梯架上城墙,喊杀声震耳欲聋。 高句丽人则按既定策略应对,眼看守不住了,便开始琢磨归降的事。 待双方稍作歇息,高成立刻派使者赶往隋军大营。 苏信在大帐中接见使者,对方一进门便躬身行礼:“侯爷,罪臣是来归降的。” 这使者倒也识趣,知道高元曾对大隋称臣,说话颇为恭顺。 只是他心里打得主意,今日称臣,明日未必,迟早要把此刻受的羞辱加倍还回去。 “归降?”苏信眯眼盯着他,心头冷笑。 敢情这破招数用到自己头上了? 真当他是白痴? 苏信又哪里知道,这种看似荒唐的反复归降,历史上竟真发生过。 还真让隋军的攻势一次次停滞,最终让高句丽苟延残喘,熬到了隋军撤退。 “对对对,归降!”使者笑得谄媚,“还请侯爷给些时日,我等定打开泊汋城门,迎接隋军入城。” 他听说了,其他地方的高句丽人用这招,屡试不爽。 苏信年纪轻轻,据说是个真正的莽夫,还是杨广的宠臣。 像这种人,最不敢忤逆君主的意愿了。 “我去你大爷的!拿我卡 BUG呢?” 苏信猛地起身,两步冲上前,一脚就把使者踹出了大帐。 紧接着,腰间佩剑锵地出鞘,寒光直逼使者脖颈。 “苏侯!双方交战,不斩来使!” 士族之人恰好撞见,急忙出声阻拦。 这是从古到今的规矩,绝不能破! 尤其是这使者是来归降的,对士族而言,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城池,能减少多少损失? 可苏信若真砍了,那便是与高句丽不死不休了! “你说晚了。” 苏信话音落下,便听使者一声惨叫。 头颅落地,鲜血喷溅,他还嫌不够,一脚将尸首踹到士族之人面前。 “你……咳……”士族之人见状,捂着心口连连后退,气得浑身发抖。 匹夫! 真是匹夫! 一朝得志便无法无天,哪有他们士族半分修养与见识! “您没事吧?” 苏信见他这般模样,突然换上一脸关切,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哪出? 苏信竟会关心士族人? 不合常理啊! “不如现在就把郑氏私兵交给我吧。”苏信一本正经地提议,“万一您突然咳死了,我也好帮您兜底,让您能含笑九泉。” 这番吉祥话一出,士族之人咳得更厉害了,差点背过气去。 “走……我们走……” 他被随从搀扶着,哪还敢多待? 再留下去,非被苏信气死不可。 “侯爷,您真是太会说话了!”程咬金凑上来,满眼崇敬,“虽说没俺那套词花哨,可这关切之意,实实在在啊!” “……” 裴元庆、罗成等人纷纷低头。 苏信和程咬金能凑到一块儿,果然是有道理的。 “过誉了,过誉了。” 苏信摆摆手,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 “俺得多跟您学学,回头见了陛下也说两句。”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苏信拍着程咬金的肩膀,对这个学生颇为满意, “这里边都是学问,你就学去吧,保准你一学一个不吱声。” 走了一个,帐中还有其他士族之人。 其中一人忍不住站出来,沉声道: “苏侯!高句丽人归降便停止攻打,这是陛下亲口所说!谁也不能忤逆陛下的话!” 第92章 苏信:我把士族当高句丽人整 “陛下的话?” 苏信转过身,手中带血的佩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寒光扫过帐内众人。 “陛下让你们听我的,你们咋不听呢?”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士族众人被他眼神扫过,竟无一人敢应声。 “再者说,”苏信将佩剑归鞘,发出清脆的响声,“陛下说的归降,是真心归顺,可不是让这帮孙子拿來耍人的。” 他一脚踩在使者的尸首上。 “于老将军兵临城下,高句丽人归降,转头就放冷箭。” “麦将军围住据点,对方献城的同时发起袭击,这叫归降?这叫把大隋当傻子逗!” “可……可规矩不能破啊。” 有个年轻士族壮着胆子开口,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老者拽了拽衣袖。 “规矩?”苏信冷笑,“等你们被高句丽人背刺的时候,再跟他们讲规矩去!” 他看向帐外道: “传令下去,准备强攻泊汋城,活捉高句丽百姓送往大隋修运河,士卒筑京观!” “侯爷英明!” 程咬金第一个叫好。 士族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人再敢多言。 他们知道,苏信这是铁了心要破规矩。 可偏偏他有杨广给的底气,真出了事,他们这些人根本扛不住。 “对了,这次轮到你们主攻了。” 苏信突然看向士族众人,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若是被我发现有怯战者,那你们可得小心了。” 杨广交代的事不能忘,折腾这些士族,消耗他们手里的兵马,是眼下必须做的事。 眼看着隋军连战连捷,这些人却跟在后边混功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我们是来辅助朝廷大军的,陛下也并未说过让我们担任主攻。” 士族之人脸色骤变,自然不愿接这烫手山芋。 他们可没有苏信那般英勇,何况个个惜命得很。 朝廷的兵马死了便死了,他们手中的私兵数量有限,损失一点都心疼。 “我不管!”苏信手一挥,语气陡然转厉,“听好了,你们不主攻高句丽,我就主攻你们!” 话音刚落,罗成、单雄信、程咬金等人齐刷刷将手按在了武器上,眼神锐利如刀。 只要这些士族敢说半个不字,他们立刻便会出手。 总之,苏信的命令,他们会无条件听从。 “我们攻……” 士族之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毕竟打高句丽人,他们还有一丝赢的可能。 可要是和苏信等人交战,那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战鼓声轰然响起。 由士族组织的兵马,硬着头皮向着泊汋城杀去。 而在他们后方,是举着长枪的隋军督战队,但凡有人敢后退一步,冰冷的枪尖便会毫不留情地刺出去。 苏信也参与了攻城,最起码在明面上,他得做得一碗水端平。 不过,这里边的水分可不少。 他带着大隋的将士,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磨洋工。 反正他是去打高句丽人了,但怎么打、打得多卖力,这里边全都是学问。 一场战事从天黑打到天明,士族的兵马疲惫不堪地撤了下来。 这一战,他们损失惨重,折损了不少人手。 再看隋军这边,苏信等人身上也都沾满了血迹,瞧着倒像是真刀真枪拼杀过。 这般情景,让士族之人实在挑不出理来。 “打得不错,休息一日继续。” 苏信临走时,轻飘飘撂下这么一句话。 “不能再打了啊,再打我们带来的人就要死个三成了!” 士族之人聚在一处,个个愁眉苦脸,头疼无比。 “不打高句丽,苏信就打我们,你去对付苏信?” 另一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对付苏信?”这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我们的家主为何还不到?” “没错,等他们都到了,咱们也不必被苏信这般欺辱了。” 几乎所有士族之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各自的家主身上。 在他们眼里,这些家主威严十足,说一不二。 就连杨广贵为皇帝,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士族。 想必家主们来了,不说能压制苏信,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这般被动。 翌日,士族众人不情不愿地再次组织起兵马,准备向高句丽人发起攻势。 “今日高句丽人也乏了,你们绝对不会死那么多人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苏信站在营门口,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对着他们高声祝福。 “多加把劲,想想你们家里的妻子,万一你们死了,可就便宜别人了!” 程咬金也跟着苏信有样学样,扯着嗓子激励着士族众人。 士族之人听得牙痒痒,却只能闷头往前走。 他们心里清楚,只要家主们一到,这口气,他们迟早能争回来。 又是一场血战,泊汋城依旧没能拿下。 士族私兵死伤惨重,战死人数已达三成。 就在他们的怒骂声中,期盼已久的家主们终于到了。 “到了,可算是到了。” 宇文化及率先进入大营,身后跟着一众士族家主。 如今大隋兵马四处出击,于仲文等人麾下也有士族子弟跟随。 但论势力规模,远不及苏信这边的阵容。 “走,先去见见我们的族人。” 郑氏老者刚下马车,便急不可耐地让人引路去往郑家营地。 其余家主也纷纷散去,各自寻找族中子弟探查情况。 当这些士族主心骨得知战事详情时,个个如遭雷击,只觉天塌了一般。 就这么短短几日,他们的私兵竟折损了三成! 三成啊! 这对于根基深厚的世家而言,无疑是剜心般的巨大损失。 更让他们震怒的是,苏信竟还勒令明日继续强攻。 这怎么可能? 再打下去,怕是要损失五成兵力,这般重创,他们绝不能接受! “走,去找苏信!这次我们可是带着陛下的命令来的。” 郑氏老者怒不可遏,率先起身。 “对!陛下早有旨意,要以和为贵!” 众人纷纷响应,迅速组织起来,火急火燎地赶往苏信的帅帐。 然而,当他们怒气冲冲地踏入帐内,尚未开口质问时,苏信却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 只听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让众家主感觉天又塌了一次: “你们可算来了!这主攻的担子,还得是你们这些老前辈来挑才行啊!” “虽说你们都是老胳膊老腿了,但打仗这事儿,向来是越战越勇,越打越精神!” 第93章 苏信:我喜欢骑着老头过河 帐内瞬间死寂,士族家主们脸上的愤怒僵住,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信。 他们备好的满腔怒火,备好的陛下旨意,竟被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堵得无处发泄。 郑氏老者气得胡须发抖,指着苏信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 他明知众人是来兴师问罪,竟还想把主攻的担子往他们身上压! 宇文化及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直咋舌。 好家伙,苏信是真敢欺负老人啊。 这几个老头年纪一大把,过个河都得摸着石头慢慢摸。 苏信倒好,不仅拿鞭子赶着他们往前冲,还想骑在他们头上抽,真是离谱到家了。 “苏……苏信,你不看看我们的年纪,还能上得了战场?” 郑氏老者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无赖的人。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年纪大怎么了?”苏信梗着脖子反驳,“你可曾听闻廉颇六十,尚有余勇?” “还有那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人家都八十了!” “矢贯坚石,劲冠三军,你又知晓吗?” 他的嘴像连珠炮似的,一个劲地往外蹦典故,举的例子全都是比这些老东西年纪还大的人。 “你,你,这能一样吗?” 另一个老头气得脸都红了,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岂能混为一谈? “咋了,你们不是人啊?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啊!” 此刻,苏信把莽夫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对于这些一向文雅的士族家主来说,遇上苏信这种不按章法出牌,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主,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们的命金贵着呢,可不像苏信这般敢豁出去。 “别跟我啰嗦,我昨日说了,你们不打高句丽人,我就打你们,自己挑吧。” 苏信挥挥手,一脸不耐烦,懒得再和他们掰扯。 “打就打!” 郑氏老者怒喝一声,转身就走。 身后的小辈们见状,皆面面相觑。 这不对啊! 他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原本以为一众士族家主施压,能强行让苏信取消他们打头阵的命令。 怎么一转眼,不仅还要打,就连家主都得亲自上阵了! “侯爷,您真是个硬人啊。” 程咬金凑过来说道。 他早年瞎混的时候,没少被那些地主老财、县令之类的欺压。 虽说那些人和士族没法比,但在他眼里,都是一路货色。 如今见苏信把这些人治得服服帖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呵呵,他们怕死啊。” 苏信笑了一声,这就是他和士族之人的区别。 他没那么多顾虑,真把他惹急了,照着族谱开杀都敢。 但这些士族不一样,好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心血,到了他们这一代又位极人臣,哪敢真的去拼命。 “看好他们,但凡敢偷奸耍滑,直接宰了。” 苏信看向自己的几个亲信吩咐道。 “侯爷,是宰那些小辈,还是都……” 程咬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都宰。” 苏信盯着缩在角落里的宇文化及,面无表情地说道。 “……” 宇文化及猛地抬起头,看他干啥? 他只是来报信的,和那些士族毫无关系,他对大隋、对杨广可是无比忠诚的。 “咳,敢问侯爷,我儿成都、成龙呢?” 为了避开这死亡凝视,宇文化及连忙转移话题。 “天宝将军被本侯安排到其他地方了,宇文成龙么……说不好。” 苏信思忖片刻,前边的话说得很顺口,到了宇文成龙这儿,他还真说不准。 “那就没事了。” 宇文化及得知宇文成都的去向,松了一口气,只要成都没事就好。 至于成龙,不用管。 这小子当初被送到山上驱邪,走失了一个多月都没死,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这小子有点邪门在身上。 “你要不要主攻?” 临出发之际,苏信突然问向宇文化及。 “侯爷,您知道的,我一直是忠心陛下的。” 宇文化及嘴角抽了抽,强行挤出个笑容来。 “是么?” 苏信嘀咕着,他不太懂历史,忘了杨广最后是谁杀的了,好像跟宇文家脱不开关系吧? “当然,虽然我父亲和侯爷之间有仇怨,但我已经不追究此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宇文化及即便想追究,也没那个能力。 “那我还得谢谢你嘞?” “不用谢。” 苏信带着人离开,心里默默给宇文化及竖起了大拇指。 格局,这就是格局啊。 不久后,隋军再次对泊汋城发起攻势。 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攻,相比较前两次,城内的高句丽人损失极多,士族的私兵更是伤亡惨重。 反倒是朝廷军在苏信的率领下,次次参与血战,又次次都能以极小的伤亡退下来。 “侯爷,咱们这次还跟之前一样吗?” 程咬金问道,他见识过苏信和高句丽交战的方式,虽然打了,但又没完全打得那么激烈。 “不,这次直接把泊汋拿下。” 之前大隋的攻势猛如虎,现在却被一个泊汋城挡住两次,如果再拿不下,反倒会让高句丽人觉得自己行了。 此时,高成正站在泊汋城墙上。 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反而自信心十足。 都说隋朝人勇猛无敌,可经过这两战,他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起码他和隋朝人交战,两战两平。 “将军,您看看那,连老头都上了,隋朝人也并非都是精兵猛将。” 高句丽士卒指着被众人包围,一点点向着城墙挪动脚步的士族之人,嘲笑道。 “哈哈哈,隋朝也是无人可用了,我高句丽必胜。” 高成大笑一声,苏信也不过如此。 什么勇武难挡,拿着个破撞木攻城,全是狗屁! 他每次见到苏信,都是拿着一把刀交战,而且实力也就那样。 真刀真枪比试,苏信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果然,隋朝人就是喜欢吹牛,苏信就是他们吹出来的,故意夸大事实来吓唬高句丽士卒罢了。 正当高成畅想之际,苏信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上。 “弟兄们,跟着我冲,破了泊汋,七日不封刀,抢钱抢粮抢娘们……” 苏信振臂高呼,声音响彻战场。 第94章 破城,分赃不均,内讧 “杀,破泊汋!” 苏信的吼声未落,隋军士卒已然沸腾。 打仗图什么? 军饷不过是保底,真正让他们热血上涌的,是有一位敢让他们放开手脚杀、敞开来抢的将军。 苏信这一句话,直接点燃了所有人的血性。 原本跟着苏信士气如虹的他们,仿佛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是…… 是苏信!” 城墙上的高句丽将领看清扛着撞木的身影,脸色骤变。 “不要慌!” 高成举着佩剑高喊,强作镇定,“我们能挡住两次,就能挡住第三次、第四次!” 他早已用泥沙封死了所有城门,泊汋城内粮草充足,只需坚守待援、 “平壤的援军转瞬即到,我们……” 话音未落,脚下的城墙突然剧烈震颤,高成险些栽倒。 轰隆!轰隆!! 巨响声接连炸响,苏信正扛着先天锟钢撞木猛砸城门。 可撞了几下,他便觉不对劲、 门板纹丝不动,倒像是背后被死死顶住了。 “城门被封死了!别打门,上城墙!” 苏信当机立断,扛着撞木转向一旁的城墙。 虽说砸墙比破门难上数倍,但眼下别无他法。 “末将先上!” 裴元庆丢下双锤,拔出佩剑便攀上云梯,身影如猿猴般蹿向城头。 罗成带着燕云十八骑紧随其后,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苏信摸出最后一颗续势丹,又掏出体力恢复丹塞进嘴里猛嚼。 丹药入腹,一股热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体力恢复的速度陡然加快,流失速度却变得极缓。 此刻的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轰隆! 撞木再次狠狠砸在城墙上,反震之力让苏信虎口剧痛。 他力气再大,血肉之躯终究不是铁打的,指缝间已渗出鲜血。 “等搞出力气永动机,或是金刚不坏之躯,老子就真无敌了……” 他咬着牙,不顾虎口开裂,撞木一次次扬起、落下,“开!给我开!” 砸到兴起时,他竟有点怀念宇文成龙那个倒霉鬼 、 那小子要是在,说不定这城墙早被震塌了。 轰隆隆隆! 在无数次撞击下,城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塌陷出一道缺口。 “侯爷威武!” “侯爷天下无敌!” 隋军士卒爆发出震天欢呼,原本攀爬云梯的人纷纷跳下,顺着缺口潮水般涌入城内。 “这是人?!!!” 高成捂着心口,嘴角竟溢出绿水,显然是被吓得肝胆俱裂。 “将军!将军!” 高句丽将领慌忙围上去。 “快把将军抬下去!绝不能让士卒看见!” 一名老将领当机立断接过指挥权 、 主帅吓破了胆,这事要是传开,军心必乱。 士族众人望着被硬生生砸开的城墙,再看看蜂拥而入的隋军,脸上满是错愕。 “他这么勇猛,你们前两次怎么会拿不下这破城?” 一个老头冲上去,对着自家小辈便是一巴掌。 这三次攻城,他家私兵折损过半,怎能不气? “他…… 他前两次不是这么打的啊!” 被打的人捂着脸,满是委屈。 “他前两次没身先士卒?” 郑氏老者眼神阴鸷。 “有是有,但他只上阵杀敌,哪像今日这般拼命。” 另一个士族子弟嗫嚅道。 他们一直盯着苏信,战场上的他的确勇猛,却从未见他流过一滴血。 “奶奶的,这小子是故意祸祸我们!” “裴矩说得没错!这小子天生就是来对付咱们士族的!” 先前裴矩便说过,苏信不死,士族难安。那时他们只当是危言耸听 。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能与根基深厚的世家抗衡? 可如今看来,苏信简直是煞星,不除必成后患。 不如趁着这次东征,彻底寻个方法把他废了! “先入城!把财物抢到手再说!” 士族众人虽不缺钱财,却也不会嫌多。 何况连日损兵折将,正憋着一股邪火,正好借烧杀抢掠泄泄愤。 此时的泊汋城内已乱作一团。 高句丽将领带着残部退守内城,干脆舍弃了外城百姓,只守着囤积粮草的核心区域。 “侯爷,咱们是继续攻城,还是先兑现承诺?” 程咬金找到苏信,搓着手问道。 要是不让弟兄们抢个痛快,怕是会寒了人心。 “杀!抢!” 苏信甩了甩流血的手掌,“进城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向来言出必行,说让抢,就绝不食言。 命令一下,隋军士卒再次沸腾,纷纷抄起刀剑冲向富户宅院。 内城上的高句丽人眼睁睁看着外城被洗劫,却不敢开门迎战。 只因苏信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内城门外不远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黑云压城白草舞北风……” “长安姑娘心系远征人……” “战鼓声声铁马破关门……” “待君归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 程咬金火急火燎地冲过来。 “胖子,你最好真有事。” 苏信正唱到兴头上被打断,眉头瞬间拧起 。 这感觉,就像打斐济正浓时被人给推开了房门,人坤俱获! “打起来了!” “嗯?” 苏信腾地站起,“怎么回事?” “咱们的人抢东西时,士族的人也来分一杯羹,还动手打了咱们的弟兄!” 程咬金急得直跺脚,没苏信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做主跟人直接开干。 “去他娘的!” 苏信一脚踹碎椅子,大步往事发地赶。 好个士族,他正想找茬呢,竟自己送上门来! 敢动他的人,真是红豆吃多了有点相思了。 赶到地方时,双方已剑拔弩张,骂声不绝。 “这城是我们侯爷砸开的,轮得到你们来抢?” 隋军士卒怒目而视。 “两次主攻都是我们上的,损失了多少人?分点东西怎么了?” 士族私兵也不甘示弱。 “你们两次都没破开城门,现在倒想捡便宜,配吗?” “呸!一个侯爷而已,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 “我们家家主一句话,就能让他脑袋搬家!” 吵嚷声越来越大,已经要剑拔弩张。 藏在暗中的士族之人瞧着这一幕,脸上挂满了笑意。 现在越乱越好,甚至闹到内讧,哗变,让杨广裁决这里的事。 第95章 苏信:别急,我马上送你们回老家! 苏信轻飘飘一句话,周围的士卒霎时让开道路。 原本与士族私兵争抢的隋军士卒,仿佛见到了主心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只要苏信过来了,他们还怕什么士族私兵。 “侯爷!” “就是他们抢我们的战利品!” “这箱子是我们先拿到的!” 几人把一个小木箱推到苏信面前。 他打开一看,金灿灿的元宝晃得人眼晕,难怪会被士族私兵盯上。 他想起在吐谷浑时也处理过类似纠纷,不过那时是为女人,这次却是为金子。 当年他把惹事的吐谷浑女人砍了,如今面对大隋士族的私兵,倒更有意思了。 “我家侯爷问你话呢,谁能让侯爷掉脑袋?” 隋军士卒见靠山来了,顿时硬气起来,猛地推了一把士族私兵,竟把对方推得四脚朝天。 “哈哈哈!” 见状,隋朝士卒暴笑如雷。 对于这些私兵,他们向来是没有好脸色的。 双方虽然都是士卒,但这些人老是鼻孔朝天,显得高人一等。 “狗娘养的!” 士族私兵怒喝着就要上前,隋军士卒也齐齐往前一步 。 都是一个肩膀顶个脑袋,谁也不怕谁。 “我来处理。” 苏信挤进人群,扬声喊道:“有没有主事的?再没人出来认领,我可要打狗了!” 连喊数声,竟无一个士族之人露面。 “你说谁是狗!” 士族私兵怒目瞪着苏信。 然而苏信并未回话,只见他瞬间拔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已精准地刺穿对方咽喉。 那人连反应都来不及,捂着脖颈缓缓后退。 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朝廷兵杀人了!” “跟他拼了!” 一人暴喝着举刀刺向苏信,却听噗嗤一声,一杆银枪破空而至直接贯穿了他的心口。 罗成已提枪赶到,程咬金等人纷纷拿起武器。 “全杀了。” 苏信将剑归鞘,转身便走。 “是!” 罗成挥枪杀入人群,燕云十八骑紧随其后。 弯刀起落间,士族私兵一个个捂着脖颈倒下。 暗中观察的几位士族家主见此情景,虽心疼私兵折损,却无一人出来制止。 他们巴不得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能找到向苏信兴师问罪的由头、 届时把消息传回后方,让杨广亲自定夺。 说不定还能因损失过重提前撤离高句丽战扬。 “再敢闹事者,皆以叛逆论处!” 程咬金拎着闹事者的首级,让所有士族私兵看个清楚。 他明知对方满腔怒火,却毫不在意。 有能耐,找苏信去理论!反正这话是苏信让他喊的。 经此一闹,士族私兵再不敢与朝廷兵马争抢战利品,心中怨气却越发浓重。 借着这股怨气,士族众人齐齐找上了苏信。 “干啥?你们一起来,想造反不成?” 苏信握着剑柄,语气 和善地问道。 “我等皆为大隋出力,破城之功人人有份,侯爷为何厚此薄彼?” 郑氏老者被推出来当领头羊,颤巍巍地质问。 “本侯也没说你们没功啊。” 苏信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一脸随意。 “那为何抢夺战利品时,侯爷要诛杀我族将士?” “侯爷此举已引公愤,若不处置,东征之事我等怕是无法参与了。” 清河崔氏的崔正凌走了出来。 他是崔彦珍的孙子,而崔彦珍的外孙女正是独孤伽罗,论辈分,也算皇亲国戚。 “公愤?公愤是谁?你把他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事。” 苏信朝着崔正凌勾了勾手 、 这老头身份不简单,算是先帝杨坚那辈的人。 “侯爷莫要装傻!此事我必上奏陛下,东征暂且作罢!” 崔正凌算是看透了,苏信根本在胡搅蛮缠,想糊弄过关。 “哦,这事待会再说。” 苏信听到另一侧战鼓响起,那是进攻内城的信号、 “我要去攻城了。” 他暂时懒得和这些人计较,等拿下内城,这笔账慢慢算。 “侯爷!此事不定,我担心压不住下边的人!” 崔正凌伸手拦住了他。 “你在威胁本侯?” 苏信平日里浑不吝,却最恨有人拿军情当儿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看还是先商议此事为好。” 陇西李氏之人也站了出来,事到如今,没人愿意再躲在后面。 “看来你们是忘了当初在朝堂上的事了。” 苏信甩了甩手掌,心底那股 乌鸦坐飞机 的冲动愈发强烈。 如今杨广不在,他真要杀人,谁也拦不住。 管他士族还是皇亲,在他眼里都一样,不过是一刀的事。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脸色齐齐骤变 。 当日的乌鸦坐飞机,龙卷风摧毁停车扬的扬景历历在目。 那扬闹剧不仅撕碎了他们的颜面,更离谱的是,苏信胡闹一番后竟还能活得好好的。 “那好,侯爷先去攻城吧。” 崔正凌先退了一步,话锋一转。 “对了,既然城中财物与我等无关,那这内城之战,我等便不参与了。” 只要苏信敢答应,他们不仅此战不参与,往后也绝不会再掺和。 “行啊。” 苏信笑了一声,在他眼里,崔正凌已经是个死人了,“走,攻城!” 他招呼一声,转身便走。 等拿下内城,他好好和这些人算笔总账。 既然他们找死,那他就敢开杀! 郑氏、卢氏、崔氏…… 谁也别想跑! “他退让了。” 郑氏老者见此情景,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直以来,他们都被苏信的不讲理牵着鼻子走,如今终于有机会夺回主动权了。 “终究是个莽夫。” 崔正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们即刻回去准备上书陛下,率部返回东都!东征?就让这个莽夫自己去折腾吧!” “好,咱们走!” 士族众人转身离去。 虽说此次损失惨重,拿下重城却不能抢掠,但只要能停止东征,这点代价他们认了。 “侯爷,这群人看样子是想溜了。” 程咬金凑到苏信身边说道。 “溜?” 苏信冷笑一声,扛起撞木冲向内城城门,“拿下内城,我就送他们回老家!” 第96章 新的发癫奖励,金刚之躯 程咬金听出苏信话里的杀气,顿时笑出了声。 这些高高在上的士族,总以为身份能保他们性命。 却不知苏信根本不吃这一套,在他眼里,碍事的人,砍了便是。 罗成默默攥紧了枪杆,压下心头的震动。 苏信此人,当真是毫无章法可言。 若不早早站队表明立扬,恐怕罗家迟早也会被他划归到士族堆里一起收拾。 燕云十八骑互相递了个眼神,见罗成这般恭顺地跟着苏信,心中无不震惊。 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少保,竟也被磨平了棱角? 眼见苏信走向内城,隋军士卒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这些时日征战,他次次身先士卒,早已是众人心中的大隋战神。 “跟我冲!” 苏信一声令下,周围瞬间爆发出震天响应。 只要是他的号令,别说攻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大隋将士们也心甘情愿跟着闯。 苏信身披两副甲胄,面甲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燃着战意的眼睛。 他冲到内城城墙下,暴喝一声:“给我砸!” 轰隆! 巨响如雷,他像头人形攻城巨兽,撞木在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 这一幕落在双方眼中,皆是震撼。 隋军庆幸这般猛将是自己人,高句丽士卒却彻底麻了。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 有这样的人在,这仗还怎么打? 守,守不住。 拼,拼不过。 若不是隋军向来赶尽杀绝,他们怕是早打开城门投降了。 “将军,怎么办啊?城墙又要裂开了!” 高句丽士卒望着脚下簌簌掉渣的城墙,声音都在发颤。 “殉国!我等唯有殉国!” 守将拔出佩剑,眼神决绝。 纵然身死,也要站着死。 他没放弃此城,坚守到了最后一刻,对得起高元,对得起父母妻儿。 唯一愧疚的是外城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隋军屠戮 。 今日这一死,全当给百姓赔罪了! “将军!” 在高句丽士卒的注视下,守将横剑于颈。 “王上!非我等无能,实乃隋军有逆天之人啊!众将士,随我自刎归天!!!” 话音落,他猛地一抹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身躯晃了晃,直直向前倒下。 扑通! 尸体恰好掉在苏信脚边。 他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越来越多的高句丽人拔剑自刎,尸体像下饺子似的往下掉。 “侯爷,您这是把他们都给吓死了!” 程咬金见状,马屁立刻跟上。 “呸。” 苏信往地上啐了一口,对这些人半分敬畏也无。 “看着死得其所,实则是懦夫行径。换了老子,就算死也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来。自杀?算什么本事!” 外有苏信猛攻,内有守将带头殉国,高句丽士卒彻底崩溃。 胆大的跟着自刎,更多的人则眼睁睁看着隋军攀上城墙,涌入内城,将同袍砍杀殆尽。 “侯爷!发达了!这次真发达了!” 程咬金喜滋滋地跑过来,脸上的肉都笑成了褶子。 “内城里的财物,堆得跟小山似的!” “有多少?” 苏信坐在地上喘气,接连猛砸这么久,他也不是铁打的,早累得胳膊发酸。 何况体力恢复丹所剩不多,能省还是得省着用。 “太多了!几辈子,不,几千辈子都花不完啊!” 程咬金手舞足蹈地比划。 “之前弟兄们在外城抢的,跟这儿比就是毛毛雨!” “是高句丽守将把全城财物都收拢到内城了。” 罗成见程咬金说不明白,连忙补充道。 “这么多…… 先封存起来。” 苏信思忖片刻。 “等我上奏陛下,再论功赏赐给将士们。” 换做往常,他大手一挥分了便是。 可这次财物太多,贸然分了反倒像他在私下犒军收买人心,不妥。 “侯爷威武!” 士卒们听闻自己也有份,顿时喜上眉梢 。 果然,跟着苏信总能吃香的喝辣的! 苏信抬手,喧闹声立刻平息。 他缓缓开口,声音透过面甲传出:“等破了平壤,本侯把高元的妃子都给你们!” “多谢侯爷!那我们可得排队了!” “侯爷先排第一个!” 赵二虎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周围顿时爆发出哄笑。 “你们先来,你们先来。” 苏信连忙摆手,对这种二手货,他多少有点洁癖。 “侯爷慢走!” 众将士目送他离去,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打心底的敬佩。 这般打仗冲在最前,进城后让弟兄们随意抢掠。 甚至连敌国君主的女人都舍得拿出来分,简直是世上最完美的将军! 回到临时府邸,苏信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在烛火下闪着冷光。 “去,召集士族之人来赴宴。” 之前这些人不是急着找他议事么?现在他有时间了,正好让他们议个痛快。 今日不砍几个士族主事的,他就不叫苏信! 【检测到宿主情绪阈值突破临界点,发癫系统开启!】 【指定地点:泊汋城内府邸。】 【任务:在宴席上完成 “发癫” 壮举。】 【奖励:金刚之躯、续势丹五颗、体力恢复丹丹方!】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苏信的眼睛瞬间亮了。 金刚之躯? 听起来就是增强体质的! 他现在力气够大,缺的恰恰是防御能力。 甲胄再厚,哪有系统奖励的金刚之躯实在? 续势丹五颗暂时够用,最关键的是那个丹方。 有了它,以后体力恢复丹岂不是能量产了? 想到这儿,他心情大好,越发觉得该好好招呼一下士族众人。 郑氏老者和崔正凌收到苏信的消息,并未立刻动身。 “苏信突然设宴,这怕不是鸿门宴吧?” 一人捻着山羊胡,面露迟疑。 “怕什么?” 陇西李氏之人大大咧咧道,“他是朝廷重臣,难道我们就不是?难不成他真敢在宴席上把我们一锅端了?” “他苏信不是楚霸王,我们也不是汉高祖!” 郑氏老者用拐杖狠狠杵了下地,当即转身。 “走,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身后的士族之人毫不犹豫地跟上 。 他们不信苏信敢当众杀他们这些世家代表。 真要动了手,别说杨广那里交代不过去,天下士族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97章 黄巢,苏巢啊! 案几上的青铜酒樽泛着冷光,清蒸的鹿肉还冒着热气,却被厅内的死寂衬得没了半分暖意。 苏信坐在主位,指间捏着一盏白玉酒杯,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 窗外突然卷起狂风,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整个府邸照得如同白昼,转瞬又陷入更深的黑暗。 雷鸣紧随而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烛火被风裹挟着忽明忽暗,将两侧将领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程咬金站在左侧,圆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嘴角紧抿着。 罗成握着弯刀,眼神锐利如鹰。 单雄信、裴元庆等人皆是如此,一个个神情肃穆,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房外长廊上,隋军士卒站立于此,刀刃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士族众人缓缓步入府邸,脚踩在积水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到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卒,他们脸上没半分惧色,反倒挺直了腰杆。 “哼。” 崔正凌冷哼一声,今日这副阵仗摆出来,当他是吓大的吗? 走在最前,衣袍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却依旧昂首挺胸。 “进去。” 郑氏老者对后辈说了一声,他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踩得沉稳。 见到士族之人到来,程咬金等人纷纷望去,眼中露出杀意。 “苏侯设宴,自是好宴。”崔正凌刚踏入正厅,便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讽。 “只是这阵仗,倒像是要审案,而非待客。” 苏信抬眼,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放,发出咚的轻响。 “待客自然要有待客的规矩,只是怕某些人不懂规矩,才让弟兄们多照看几分。” “坐吧,酒菜都快凉了。” 士族众人依序落座,却没人动筷子。 郑氏老者将拐杖靠在案边,开门见山:“苏侯今日请我等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听闻诸位想上书陛下,说要撤军?” “可平壤近在眼前,还需要你们为我大隋出人出力啊。” 苏信笑了笑,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上。 “非是撤军,只是损失过重,需回朝休整。”陇西李氏之人答道。 “何况苏侯行事乖张,动不动便诛杀我族私兵,再留在此地,怕是要被侯爷一个个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苏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们私兵抢夺朝廷士卒财物,本侯杀几个作乱的,难道错了?” “那也是你厚此薄彼在先!”崔正凌拍案而起,“破城之功,我等也有份,为何财物只能归朝廷兵?” “因为城墙是我砸开的!” 苏信也站起身,身形比崔正凌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呢?” “你!” 崔正凌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苏信的手都在发抖。 “我什么?”苏信往前踏了一步,烛火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你们以为仗着士族身份,就能在我这儿讨到便宜?告诉你们,在高句丽的地界上,我说了算!” “放肆!” 郑氏老者猛地站起身,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你真当我等是好欺负的?我等已经联名上书,陛下定会治你的罪!” “陛下?” 苏信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带着几分癫狂。 “陛下让我东征高句丽,是让我赢的,不是让你们来拖后腿的!” “你们上书?尽管去!” “看看陛下是信你们这些只会背后捅刀子的,还是信我这个能把高句丽王城踏平的!” “今日我明着告诉你们,”苏信的声音在雷鸣中炸响,“想撤军?可以!把你们手里的私兵留下,滚回东都去!” 士族众人脸色骤变。 这家伙竟还想夺他们手里的兵权! 他们在时,苏信就把这些私兵当消耗品使唤。 倘若真交了兵权,这些人怕是会被直接推去当炮灰! 交出兵权? 绝无可能! 死也不可能! “说话!” 苏信对着士族厉声喝道,声音如淬了冰。 “苏信,你不要太过分!”崔正凌胸口剧烈起伏,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 “你可知得罪天下士族,会有什么后果?” 今日,索性便和这莽夫做个了断! 苏信脸上反倒露出笑意,眼神却冷得刺骨: “人人都说昏君佞臣,二者绝配。” “世世代代,昏君那么多,士族里就没出过一个奸佞!奸臣里就没一个出身士族!” 他向前一步,案几上的酒樽被震得轻颤: “因为什么?因为你们说了算啊。” “你们多厉害,说谁是昏君,谁便是昏君。” “说谁是忠臣,哪怕是奸佞也能洗得雪白。” 说到这儿,苏信的手缓缓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我苏信,偏就不怕这些!” 作为后来人,他太懂士族的力量了。 他们有钱有势,掌控着话语权,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可那又如何? 士族有嘴,他有刀! 黄巢未出,自有他苏信来掀翻这腐朽的棋局! 杀意再也压制不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士族中人皆是历经风浪之辈,岂能察觉不出这股骇人的气息? 苏信,是真动了杀心! 甚至连他们士族这层护身符,他都不放在眼里! “怕了?” 苏信瞧见众人瑟缩的姿态,气势更盛。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不把刀架在脖子上,永远不知怕字怎么写。 “苏信,咱们再商议商议……你说任何条件,我等都……” 陇西李氏之人颤着声音,话未说完,头发突然被猛地揪住,整个人被拽得后仰。 “我的条件很简单。”苏信站在他背后,冰冷的佩剑贴上他的脖颈:“就是你死。” 话音落下,他手腕猛地发力,锋利的剑刃无情划过对方脖颈。 噗!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得对面的郑氏老者满头满脸。 他呼吸急促,双眼瞪得滚圆,僵在原地,连抬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雪白的胡须上,红得刺目。 第98章 金刚之躯,杨广狂喜 崔正凌袖口下的双拳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钻心的疼痛让他猛地清醒。 这不是梦。 苏信,真的敢在东征途中对士族挥刀,而且杀得如此干脆利落。 在他眼里,他们这些世代簪缨的世家子,竟与猪狗无异! 士族小辈们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颈里。 这掉根针都能震响的正厅里,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 唯有牙齿打颤的轻响,在雷鸣间隙里格外清晰。 “苏信,你当真要与天下士族为敌?” 崔正凌终于缓过神,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与天下为敌?” 苏信将染血的佩剑归鞘,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翻涌的狂风暴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倒是想试试。” 话音未落,罗成、单雄信等将领齐齐上前。 寒光乍起间,刀剑已架上士族众人的脖颈。 随着按头的闷响,一颗颗头颅被死死摁在案几上,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利刃切开皮肉的脆响,与雷鸣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血色乐章。 “不……不要杀我!苏信,你不能杀我!” 郑氏老者被两名士卒逼到墙角,往日里捋着胡须指点江山的手,此刻抖得像秋风中的残叶。 这位自诩高人一等的世家宗老,竟被吓得尿湿了衣袍,腥臊气味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赵二虎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踩在郑氏老者的肩膀,将人钉在墙壁上。 噗嗤! 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入心口,贯穿了整个胸膛。 赵二虎盯着老者圆睁的双眼,喉间滚过一声闷响。 这一日,他等了近十年。 他的陛下,也等了十年。 今日,终于替陛下刺出了这积压已久的一剑! “疯了……真是疯了!” 崔正凌神情恍惚,眼神涣散。 他们可是士族啊! 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存在! 盘根错节的姻亲,遍布朝野的势力,就连杨广都得忌惮三分,何曾受过这等藐视? 他们坐拥万顷良田,家财万贯,视天下黔首为奴仆。 可现在,他们竟像那些任人宰割的平头百姓,被人想杀就杀,毫无顾忌。 “到你了哟。” 程咬金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手里的小斧头在烛火下闪着寒芒。 利刃落下的瞬间,崔正凌依旧觉得这是扬荒诞的梦。 毕竟,只有在梦里,他们这些世代尊贵的士族,才会落得如此下扬。 厅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与窗外的雨气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黏稠。 士族小辈们缩在墙角,看着满地的尸首,终于绷不住了。 他们哭喊着跪趴在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侯爷饶命!求求您饶命啊!” 他们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华贵的衣袍沾满血污和尘土,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 有人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剩下的人只顾着磕头,额头上很快磕出了血印。 苏信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最后一声惨叫落下,他才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小辈。 就在这时,窗外的雷声骤然停歇,瓢泼大雨也仿佛被人掐断了源头,瞬间止住。 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露出澄澈的蓝天。 烈阳猛地挣脱云层,金光铺洒而下,透过窗棂照进厅内,将满地的狼藉映照得纤毫毕现。 血腥气在阳光下蒸腾,竟有种诡异的清明。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 【宿主发癫获得士族之人认可,奖励金刚之躯、续势丹五颗、体力恢复丹丹方!】 一股更强劲的暖流涌遍苏信全身,筋骨仿佛被百炼精钢包裹。 之前战扬上的伤势正在迅速恢复,疤痕也缓缓消失不见。 他握了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心中畅快淋漓。 感受完金刚之躯带来的一切后,苏信踢了踢脚边一个士族小辈的肩膀,“本侯不杀你们。” 那些小辈愣了愣,抬头时眼里还满是恐惧,不敢相信自己能活下来。 “你们的家主死了,但他们手里的私兵还在。”苏信的声音平静无波,。 “想活命的,就乖乖听候调遣。” “谁敢作乱,就和你们的家主一个下扬。” 他要留着这些小辈当幌子,用他们的名义调集士族私兵。 这些人虽然没用,但手里的兵马倒是能派上用扬。 话音刚落,府邸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宇文化及不知何时来了,正扒着廊柱干呕,脸色惨白如纸。 他亲眼看着士族众人活着走进府里,现在全都躺在地上,脖子上都带着狰狞的伤口。 这可是士族啊,全都是世家宗老。 疯了,苏信真是疯了! “宇文相国,这扬景可好看?” 苏信瞥了他一眼。 宇文化及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连忙摆手:“好看,不好看……好看!” 他哪里还敢多待,连滚带爬地往外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辈子都不能和苏信为敌! 这哪是人,分明是索命的煞星! 解决了士族的麻烦,苏信再无顾忌,第二日便下令拔营,大军向着平壤全速进军。 而泊汋城的血案,终究还是传回了后方。 杨广正在大帐内看着战报,帐外却走进一人。 “陛下,赵将军的密信。” 杨广接过书信,脸色从淡然到震惊。 崔正凌死了,郑氏之人也死了! 信中明确说明,苏信一口气杀了崔正凌、郑氏老者等数位士族核心人物。 片刻后,杨广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快意。 自他登基以来,士族便像附骨之疽,明里暗里与他作对。 他修运河、征高句丽,哪一样没被士族指责劳民伤财? 可苏信呢? 直接提着刀就砍了过去,管他什么千百年世家、皇亲国戚。 原来,这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士族,也能被砍得鲜血淋漓啊。 昔日,苏信浑身是血闯进大帐,他就觉得这个小子很不简单。 今日之事,更是告诉他没有看错人。 不过,苏信又惹了个大麻烦。 他好像又得为苏信擦屁股了。 第99章 杨广动身前往平壤见苏信 老宦官轻声道贺,他是看着杨广从晋王一步步登上九五之尊的老人。 大业二字,是这位帝王的雄心壮志,可惜世间事哪能尽如人意? 庞大的士族集团,便是横亘在他面前的第一只拦路虎。 纵然手握生杀大权,帝王行事也需步步为营,绝不能贸然撼动士族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而苏信的出现,恰似一剂猛药,治好了杨广多年的心病。 “朕倒要想想,该怎么给这小东西擦屁股。” 杨广靠在龙椅上,抬手捏着眉心。 今日的确畅快,可一想到接下来士族定会组团来讨要说法,那点快意便淡了大半。 “陛下深谋远虑,总能想出折中的法子。” 老宦官斟上温热的茶水,悄然退到一旁。 杨广呷了口茶,眉头却锁得更紧。 荥阳郑氏这次死的是南祖房支,虽说与北祖房支往来不密,可终究是同宗同源,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陇西李氏死的是姑臧房的人,李家近十个分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该死的东西!”他猛地拍了下案几,怒火再次窜了上来。 这些士族,几乎把持了大隋的半壁江山,土地、财帛、人脉,无所不包。 他有时甚至恍惚,这大隋究竟是姓杨,还是该改为五姓? “杀!让苏信把他们都杀了!” 暴怒过后,杨广的语气渐渐缓和,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传旨,集结金瓜武士,朕要亲自去平壤,与苏信会合!” 与其在东都烦心,不如亲眼看着平壤陷落,见证高句丽覆灭。 那个高元,他要让其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边! 等解决了高句丽,再回头料理士族的事也不迟。 若是实在给不了他们满意的交代……那就让他们去找苏信好了。 反正那小子与靠山王杨林拜了把子,又是个随时能发癫的性子,谁不服,尽管去试试。 此时的高句丽后方,早已乱成一团。 泊汋城的沦陷,意味着平壤最后的屏障已然崩塌。 隋军只需再渡过一条大河,便能兵临城下。 而在高句丽百姓心中,隋军的形象早已与屠戮绑定。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就是他们的第一印象。 无数百姓抛家舍业,汇成一条长龙,铺天盖地般涌向平壤。 宇文成龙拄着根枯木棍,踉跄前行。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连头都不敢回,生怕是高句丽的追兵。 直到有人从身边匆匆跑过,他才看清是逃难的百姓。 “走!快点走!隋军要追上来了!” 一名百姓见他愣在原地,以为是同族,伸手便推了一把。 “扑通。” 多日未进饮食的宇文成龙本就虚弱,被这一推,直接摔在地上。 “快跑啊!苏信要吃人了!” 周围的人只顾着逃命,根本没人理会他,甚至有人直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啊……” 宇文成龙趴在泥泞里,欲哭无泪。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逃难的人潮像堵墙,他想往回跑都不可能,只能被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着平壤而去。 平壤城头,高句丽王高元身着玄色王袍,立在风中。 猎猎风声掀起他的衣摆,却吹不散他眼底的阴鸷。 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难民,他沉默片刻,对身旁的侍卫下令:“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侍卫愣了一下:“王上,这么多难民……” “照做便是。” 高元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那些蹒跚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些人,可不是来寻求庇护的,他们是守城最好的耗材。 侍卫瞬间明白了。 等隋军兵临城下,这些人便是第一道防线,用血肉去填隋军的攻势,用他们的命去拖延时间。 至于粮草消耗? 能活过攻城战的,又能有几个? 城门缓缓打开,难民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将原本还算空旷的城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宇文成龙混在人群里,被推搡着、践踏着往前挪,身上的伤口被磨得生疼,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他这几日全靠啃树皮充饥,早已虚弱不堪,若不是求生的本能撑着,怕是早就倒在半路上了。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他嘶哑着嗓子哀求,却没人理会。 所有人都在疯跑,都在往城里钻,仿佛身后有索命的厉鬼。 好不容易挤进城门,宇文成龙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抬头望着高耸的城墙和远处的王宫,心中满是苦涩。 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般境地? 从高高在上的将官,变成了混在难民堆里苟活的丧家之犬。 安置完难民,高元回到了王宫。 他正盯着案几上的战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苏信……”他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 泊汋城破的消息传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 那座固若金汤的城池,竟被人硬生生砸开了城墙! “王上,降书已成。”内侍将誊抄好的降书递上前,“愿献辽东城、纥升骨城等地,只求保留平壤及周边三城,永世向大隋称臣。” 高元拿起降书,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狠狠砸在案上。 “暂且如此。若能拖延时日,等东突厥那边消息,未必没有转机!” 他从未想过真的投降,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使者捧着降书,带着丰厚的贡品,小心翼翼地前往隋军大营。 他知道此行凶险,却没想到会凶险到这种地步。 刚进大营,便被隋军将士押着跪在苏信面前。 使者连忙磕头,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外臣参见武安侯,我家王上愿献上土地,向大隋称臣,只求侯爷停战……” 苏信斜睨着他,没等他说完,便一把夺过降书。 展开扫了两眼,突然笑了。 这高元,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用几块无关痛痒,甚至是隋军已经拿下来的土地换太平? 苏信直接将降书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般飘落。 他声音冰冷,拔出腰间佩剑,“想要停战?除非他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我!”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 噗嗤! 使者的首级滚落在地,鲜血喷溅了一地。 第100章 臣就是看不得士族耀武扬威 “诺!” 号角声骤然响起,响彻云霄。 隋军将士早已摩拳擦掌,听闻要攻打平壤,更是士气高涨,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旌旗招展,甲胄鲜明,大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向着平壤浩浩荡荡地进发。 而平壤城内,高元得知使者被杀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案几:“苏信!你欺人太甚!” 一名高句丽将领连忙上前:“王上息怒,事已至此,只能死守了!” “死守?”高元看向城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传令下去,将所有难民赶到城墙处。” “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他们离开半步!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他要用人墙,去抵挡隋军的攻势。 城角落里,宇文成龙缩在一堆干草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号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听不懂高句丽语,却从那些难民被驱赶的架势里,隐约猜到了几分。 好家伙,自己这是成炮灰了。 等隋军攻城时,他怕是得被推到第一线去填缺口。 可他是隋朝人啊! 打起来的时候,能不能亮明身份临阵倒戈? 想到这,宇文成龙又摇摇头。 混战之中刀光剑影,哪有功夫认亲? 万一遇上哪个莽撞的,怕不是直接给他一刀,死得不明不白。 “唉。” 他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轰隆隆! 被押上城墙的宇文成龙,刚站稳脚跟,就看到了城外的隋军骑兵。 那面宇文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是他兄长宇文成都的兵马! 这一刻,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若不是城墙太高,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投奔。 守城的高句丽将领见状,当即对周围的百姓高声喊道: “看到了吗?这便是我高句丽的忠勇之士!隋军一来,他便激动得要上前拼杀!” “随我高呼,高句丽,忠诚!” “忠诚!” “忠诚!” “忠诚!” 百姓们被裹挟着举起手,声浪震耳欲聋。 “嗯?” 城外的宇文成都勒住缰绳,眉头紧锁。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么远的距离,他竟仿佛看到了自家兄弟的身影。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 定是连日赶路,思念成疾了。 “回军,与大军会合。” 这些时日,他奉苏信之命北上,防备纥升骨城的援军。 如今苏信已兵临平壤,他接到命令前来会合。 “哟,天宝将军,顺利吗?” 苏信见宇文成都率军到来,笑着迎了上去。 “纥升骨城的高句丽人,压根不敢出来。” 宇文成都言简意赅。 “那便就地扎营。” 苏信对身后诸将下令。 “等陛下到来,再行攻城。” 他刚接到消息,杨广竟要亲自赶来。 陛下如此急切,该不会是要治他擅杀士族的罪吧? 他何其无辜啊,他这都是按杨广的心思做的! “算球。” 苏信索性不想了,有老杨林在,总能保他一命。 回到大帐,他拿出系统给的体力恢复丹丹方,仔细研究起来。 “去,找个军医来。” 等军医进来时,苏信已重新抄录了一份丹方。 “看看,这上边的药材好找吗?” 老军医接过丹方,凑近了仔细查看,半晌才说道: “侯爷,这上边多是名贵药材,有些还极为罕见。但真要下功夫找,也能凑齐。” “嗯,下去吧。” 苏信摆摆手,随手将丹方凑到烛火上点燃。 他根本不怕军医学去,其中的几味药材,他压根没写。 就算照着炼,最后也只能弄出个四不像。 从军医的话来看,这些药材对普通人而言或许难寻,但动用皇家之力,必然手到擒来。 体力恢复丹可以溶于水给士卒服用,这对于隋军作战有着极大的用处。 可这丹方,他必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日夜兼程,杨广的仪仗很快抵达平壤城下。 若是往常,这般急行军绝无可能。 可如今苏信早已扫平了沿途障碍,一路畅通无阻。 “怀义呢?怀义在哪!” 还没进大帐,杨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陛下,我家侯爷在……” 程咬金刚要回话,就被杨广一把推开。 “全都滚远点!” 一声暴喝,周围的人纷纷退开。 此时的大帐里,苏信正光着膀子,低头观摩自己精壮的腹肌。 手里还捏着把匕首,在胳膊上比划着。 这金刚之躯果然名不虚传,小匕首划上去,连道白痕都留不下。 现在的他,就算站着让李元霸来锤,都得问问对方手疼不疼! “把匕首收起来!”杨广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苏信要自残谢罪,他心头一软,连忙喝道, “事情还没严重到这个地步。” “……” 苏信看看自己,又看了看匕首,一脸茫然。 陛下这是误会了什么? 赔罪? 他给谁赔罪?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顺着话头就往下接: “臣也知给陛下惹了祸,臣有罪!愿以这身骨血,堵住士族那张嘴!” “哼,他们不配。” 杨广夺过匕首扔到一边,语气缓和下来,“你做得很好,就是下手重了些。” “臣就是看不得士族耀武扬威!” “说得好!” 杨广拿起一旁的衣物,亲自给苏信披上。 这小子年纪轻轻,言行举止却全说到了他心坎里。 “士族的事你不用管,继续做你该做的便是。” 苏信一听,连忙背过身去,捂着嘴狂笑几声。 再转过来时,已换上一副忧国忧杨广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擦屁股的活儿,就全交给你喽。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能不能帮臣寻些药材?” 苏信把抄好的药材名单递了过去。 “这有何难?” 杨广扫了一眼说道:“朕一声令下,数不尽的药材自会送来。不过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臣投军前,家里是卖药的啊,陛下忘了?” 苏信又一次强调自己的 老本行。 “是卖假药的!” 杨广毫不留情地揭穿,嘴角却带着笑意。 他至今想不明白,苏信家里能搞出那么厉害的体力恢复的药。 怎么就治不好他这发癫的毛病? 第101章 李世民: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苏信摆摆手,这关注点偏得没边了! 卖假药怎么了? 卖假药的手里,好歹也得压着一副真药镇扬子不是? “炼制?” 杨广眼睛猛地瞪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这么厉害的药,竟然能炼制? 他一直以为,苏信手里那几颗宝贝,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稀罕物,毕竟物以稀为贵。 “那你不早说!” 杨广一把抓住苏信的胳膊,力道大得很。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上次靠苏信的药重振雄风后,宫里那几个妃子见了他都绕着走。 可那股劲儿也就维持了一阵子,后来便又有些力不从心。 他知道这药对征战用处最大,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没想到竟能批量炼制! “炼!回去就炼!给朕炼一万颗!”杨广大手一挥,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从今往后,朕要把这药当糖豆吃!看后宫那些妃子,谁还敢躲着朕!” 这趟平壤来得值!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把正事办了、 拿下平壤,宰了高元再说! “好!” 苏信也乐了,这事儿一拍即合。 这药不光能自己用,更能惠及大隋士卒,往后征战,有这玩意儿兜底,伤亡定然能降下来。 杨广亲临阵前,大隋士卒士气如虹。 再加上苏信这等逆天人物压阵,一战破平壤,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 …… 另一边,雁门以北的荒原上,朔风卷着枯草掠过大地。 李渊带着四个儿子,押着从东都运来的粮草在此等候。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如雷贯耳。 一支浩浩荡荡的骑兵席卷而来,为首者正是东突厥可汗,始毕可汗。 “可汗,在下唐国公李……” 李渊连忙上前见礼,话还没说完,便被始毕可汗无视了。 这位突厥可汗的目光,直直黏在李渊身后的粮车上,那眼神灼热得像是要把车厢烧穿。 这些粮食,是他用优质战马从杨广那里换来的,是族人过冬的救命粮,比黄金还金贵。 “你聋了?我父亲与你说话听不见吗?” 李元吉见父亲被这般轻视,顿时炸了毛,梗着脖子怒斥。 旁边扛着双锤的李元霸也眯起眼,眼中闪过好战的凶光。 只要二哥一声令下,他能当扬把这些突厥人捶成肉泥。 “三弟,不可无礼!” 李世民抬手喝止,试图压下扬面。 “关你屁事!”李元吉瞪向李世民,满脸不屑。 他最瞧不上二哥这副高高在上,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做派。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荒原,李元吉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世民。 “我是你二哥,今日便教你什么是长幼有序!” 李世民厉声说道,眼神里翻涌着阴鸷的戾气。 “二弟,别吵了,莫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建成连忙上前,把李元吉护在身后打圆扬。 “哼。” 李元吉捂着发烫的脸颊,眼神里淬满了恨意。 自从李世民的妻子被苏信抢走后,这个二哥就变得越来越陌生。 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如今活像个憋着怒火的疯子,浑身都透着股戾气。 活该! 活该妻子被人当着面抢走! 真是个无能的丈夫! 始毕可汗压根没理会李家兄弟的内讧,径直走到粮车旁,拔出弯刀划开一个粮袋。 看着里面饱满的谷物,虽然混了些麸皮,他也极为的满意。 这下,族人总算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唐国公,多谢送粮。” 始毕可汗这才转过身,学着汉人的样子拱手作揖,语气缓和了些。 “方才多有唐突,日后送粮还望费心。我西突厥有的是良马,定会重重答谢。” “皆是应尽之责。” 李渊笑着回礼,仿佛方才的不快从未发生。 “那本汗便先带粮食回去了。” 始毕可汗挥挥手,命人留下几十匹好马作为回礼,随即带着族人押着粮车,浩浩荡荡地消失在荒原尽头。 望着突厥人的背影,李渊收回目光,对李世民道: “世民,你方才有些过了。教训兄弟没错,总得给人留点脸面。”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儿也是担心三弟日后祸从口出,惹来麻烦。” 李世民垂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服气的执拗。 他不是不能当个体面的兄长。 可前提是,父亲得先当个像样的父亲,兄弟是像样的兄弟。 李元吉整日拿他妻子被抢的事当笑料,四处散播,这是兄弟该做的事吗? 李渊作为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被这般羞辱,只派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东都讨要说法。 最后还被杨广轻描淡写地搪塞回来,这是父亲该有的样子吗? “世民,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为父要考虑的太多……” 李渊还想解释,李世民却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李渊望着次子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理解世民的憋屈,在最心高气傲的年纪,被人夺走妻子,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可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让整个李家陷入险境。 至少现在,不能与杨广撕破脸。 不过……快了。 杨广纵容苏信打压士族,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士族与皇家的矛盾,就像堆在干柴上的火星,一旦点燃,便是天下大乱的开始。 只要到时候李家能抓住机会,得到士族的扶持,这大隋的江山,未必不能改姓为李! 李渊抬头望向南方,眼中闪过一丝深藏的野心。 风,似乎越来越急了。 李世民一路疾驰,胸中的戾气几乎要冲破胸膛。 马蹄踏过雁门以北的荒原,溅起的尘土沾满了他的衣袍,却丝毫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 妻子被夺之辱,杨广的搪塞之恨,像一根根毒刺,扎得他日夜难安。 回到太原,他连身上的甲胄都来不及卸,便径直去寻找刚回来的李建成。 “大哥。”他推开门,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们不能再等了。” 第102章 金刚之躯显威 先前长孙无垢被抢走后,李世民便不断来寻他,撺掇他对付大隋。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叹了口气:“世民,此事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李世民猛地拍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 “我妻子被苏信当众夺走,杨广坐视不理,父亲和你只会说从长计议!” “再等下去,观音婢都和苏信诞下子嗣了,我们李家只会沦为天下笑柄!” 他猩红着眼,凑近李建成: “大哥,你我都清楚,杨广纵容苏信打压士族,早已埋下祸根。” “如今朝堂之上,士族对杨家怨声载道,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李建成沉默片刻,指尖在卷宗上轻轻敲击。 他何尝不知其中关键? 只是谋逆之事,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但李世民的话,终究戳中了他心底的隐秘。 他,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 “你想怎么做?”李建成的声音压得很低。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粮草动手,一点点让东突厥和大隋结怨。” “我们送往东突厥的粮草,本就掺杂着麸皮,这定然是那个恶毒的苏信想出的法子。” “若是我们动些手脚,往里面掺些沙石……” “你是想让东突厥记恨大隋?” 李建成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正是。”李世民点头。 “东突厥与大隋本就面和心不和,始毕可汗虽得了粮草,却也是拿出好马交换。” “若让他们发现大隋给的粮草越来越差,定会认为是大隋故意羞辱。” “到时候,他们与大隋反目,便是我们的盟友。” 李建成眉头紧锁:“若是被查出是我们动的手脚,不仅会得罪东突厥,更会让杨广抓住把柄。” “大哥放心。”李世民冷笑一声,“那些朝廷官员没一个干净的,粮草在他们手里过一遍,便被取走三成,谁能查到我们手里?” 李建成看着李世民眼中的疯狂,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压了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太原城的夜色: “粮草里的沙石,要掺得隐蔽些,不能让东突厥在清点时立刻发现。” “等他们运到草原,分发下去,才会察觉异样。” “那时,木已成舟,想回头找大隋算账,也只能是兵戎相见。” “大哥考虑周全。”李世民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复仇的快意。 “苏信,杨广,还有那些看不起我们李家的人……很快,他们就要付出代价了!” 夜色渐深,太原府的书房里,两兄弟密谋着让隋朝和东突厥结怨的计划。 李渊回到营中,当即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遣亲信快马送往陇西李氏。 他的堂弟李神通乃是陇西李氏之人,这层关系必须牢牢抓住。 除此之外,在大兴城的女儿与女婿也得尽快传信,让他们早做准备。 乱世将至,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机会。 …… “阿嚏!阿嚏!阿嚏嚏嚏!” 平壤城下,苏信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震得胸口嗡嗡作响。 以他多年的经验,这准是有人在惦记他。 多半是东都府里独守空房的长孙无垢吧?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去,到时候小别胜新婚,有的是时间温存。 “侯爷,天快亮了,马上就要攻城,您真不歇歇?” 赵二虎跟在旁边,忍不住劝道。 “歇什么。” 苏信摆摆手,目光投向远处高耸的平壤城墙。 “这平壤是高句丽最后的屏障,最是坚固。你告诉弟兄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待会儿让我冲在最前面。” 最后一战,牺牲在所难免,但他不想让太多大隋儿郎倒在城下。 能自己扛的,就绝不假手他人。 一旁的宇文成都默默看着苏信的背影,眼神复杂。 论爱兵如子,苏信的所作所为,甚至超过了他那位以治军严明著称的祖父。 这样一个真心为大隋征战的人,他实在不愿去仇视。 可祖父的仇,以及父亲宇文化及那边,他实在不好交代。 很快,沉重的脚步声从营内响起。 隋军士卒推着云梯、撞木等攻城器械,如一条黑色长龙,向着平壤城缓缓推进。 “弟兄们,都记着我之前说的话!” 苏信站在大营外,声音洪亮如钟。 “攻破平壤,钱财是你们的,高元的妃子也是你们的!” 这话一出,士卒们顿时士气高涨,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 “怀义,你也小心些,朕等你回来喝庆功酒。” “放心吧陛下!” 苏信咧嘴一笑,拍着胸脯保证。 “臣这就把高元那小子给您牵回来,让他给您当看门狗。” 这次,他只穿了一身轻便甲胄。 有金刚之躯在身,他倒真想试试,高句丽人的刀枪,究竟有多硬。 咚咚咚! 进军的战鼓声骤然敲响,沉闷的鼓点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平壤城头,高句丽士卒严阵以待,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恐惧与决绝。 混在难民堆里的宇文成龙,扒着城墙缝隙,望着远处铺天盖地而来的隋军,激动得浑身发抖。 只要城破了,他就能回家了! “都打起精神来!石块、滚木都备好了!” 高句丽将领手持皮鞭,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声音嘶哑地嘶吼。 “隋军敢爬城,就给我往下砸!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进来!” 为了守住王城,他们早已把能找到的石块、滚木全搬到了城头。 连城墙底下都堆了厚厚一层,就等着隋军来撞。 “是苏信!他来了!” 一个经历过泊汋之战的高句丽将领,指着远处那个冲在最前面的身影,失声惊呼。 那张脸,那个冲锋的姿态,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 就是这个人,凭着一人一撞木,硬生生砸开了泊汋城! “疯了!这家伙疯了!” 另一个将领脸色煞白,“一个人就敢冲这么前?给我射死他!快射死他!” 这一刻,不仅高句丽人觉得苏信疯了,连隋军阵营里的人也揪紧了心。 “还愣着干什么?快拿盾牌去掩护!你们是死人吗?” 杨广没见过苏信先前的打法,见状十分着急。 苏信一人冲在最前面,远远甩开了大部队,已经进入了高句丽人的弓箭射程! 就算身披甲胄,这一轮箭雨下去,怕不是也要被射成筛子? 第103章 天煞孤星现身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箭矢如黑云压境,瞬间将苏信的身影彻底吞没。 “哈哈哈!中了!” 高句丽将士见状,顿时爆发出疯狂的狂笑。 “就算他穿了三层铁甲,也得被射成马蜂窝!” 血肉之躯终究难敌这般密集的箭雨,苏信必死无疑。 隋军阵营里,杨广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尽管他知道苏信向来有底牌,可亲眼看着那片箭雨将人吞噬,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然而,就在高句丽人的狂笑声还未落下时,一阵清朗的笑声突然从箭雨中心传来,穿透了箭矢破空的呼啸,清晰地回荡在平壤城下。 “就这?” 苏信站在原地,拍了拍身上的甲胄。 那些射在他身上的箭矢,要么被弹飞出去,要么箭头直接崩断。 别说穿透甲胄,就连他的皮肉都没伤到分毫,甚至连一点白痕都没留下! 金刚之躯流转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嘲笑这些箭矢的无力。 “什、什么?!” 高句丽人的狂笑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 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怎么可能? 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硬扛箭雨? 这简直是天神下凡! 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卒手里的弓箭“当啷”落地,不少人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城墙上。 “侯爷威武!” “侯爷无敌!” 隋军阵营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将士们看着那道在箭雨中安然无恙的身影,士气瞬间飙升到顶点,比喝了十坛烈酒还要亢奋。 苏信仰头望着城头惊慌失措的高句丽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抄起地上那根沉重的撞木,双臂猛地发力,将这大家伙举过头顶,随即狠狠向前投掷出去! “给我破!” 呼啸的撞木如出膛的炮弹,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平壤城墙。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砖石飞溅,坚固的城墙竟被撞得剧烈摇晃,墙体上赫然出现一道蛛网般的裂痕! 城头上的高句丽人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仅仅是这一击,便足以让所有高句丽人充满了绝望。 苏信抬起手指,指向城头,口中迸出一个字,清晰而凛冽: “杀!” “杀!杀!杀!” 数万隋军将士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 隋军士卒如潮水般涌向平壤城,正式发起了总攻! 杨广在高台上见苏信从箭雨中安然走出,先是一怔,随即猛地抚掌大笑。 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畅快与振奋:“好!好一个苏信!真乃天降猛士,特来助朕完成大业!” 老宦官在一旁连忙附和:“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武安侯这般神将相助!” 周围的隋军将领也跟着欢呼,方才悬到嗓子眼的心彻底落回肚里。 看向苏信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敬畏。 这般刀枪不入的本事,简直是神佛在世。 然而,平壤毕竟是高句丽经营多年的王城,高元早将其修筑得固若金汤。 城高墙宽自不必说,墙头上不仅堆满了滚石、檑木,更架着数不清的弩箭,还有与平壤共存亡的百姓。 这些人手里握着简陋的兵器,眼神惶恐却又带着一丝被裹挟的狠厉,成了高句丽士卒身后的第二道屏障。 隋军的第一波攻势异常猛烈,云梯架上城墙,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可高句丽人依托地利,疯狂反扑,滚石檑木如雨点般砸下,弩箭更是不要钱似的射向攀爬的隋军。 一时间,竟将隋军的攻势死死挡住。 宇文成龙混在人群里,由于一旁有督战队,他也不得不拿起一块小石头往下抛。 当然,他不会真的去砸隋人。 而是假装这些时日吃的不够饱,力气不足丢歪了。 随着他的石头丢出去,他却猛然发现,好像砸的是苏信! “你大爷。” 苏信抬起头嘀咕一声,宇文成龙竟然在平壤! 这样的话,他就要改变进攻方略了。 “先撤军。” 若是放着这么个祸害精不去用,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大隋士卒的性命?。 隋军将士听闻苏信命令,丝毫没有犹豫,纷纷有序后撤,暂时退回阵中休整。 城头上,高元看着隋军退去的背影,松了口气,随即又被一股屈辱感攫住。 他扶着垛口,见远处高台上那身影格外刺眼。 曾经,他见过杨广的画像,不曾想,杨广竟然亲自抵达前线。。 高元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片刻后,他亲自走到城墙中央,对着隋军阵前高声喊道:“大隋皇帝陛下!在下高元,愿归降大隋!” 杨广在高台上冷笑,没有回应。 高元见状,连忙放低姿态,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谦卑: “陛下,只要您肯停战,高句丽愿永世称臣,岁岁纳贡!” “我愿将幼子送往东都为质,只求陛下留我高句丽一脉生机!” 他以为杨广亲征,图的不过是臣服与脸面,只要自己放低姿态,总能换来喘息之机。 “归降?”杨广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传的极远。 “朕的铁骑踏过之处,只有臣服的土地,没有苟活的王!” “高元,你以为这点伎俩,能骗得过朕?”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高句丽反复无常,早已耗尽了大隋的耐心。 今日既然兵临城下,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高元的脸色瞬间涨红,方才的谦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 他猛地站直身体,指着杨广怒骂: “杨广!休要狂妄!昔日你父皇杨坚征讨高句丽,不也没能踏平平壤?” “你以为凭你和你身边那个怪物,就能破我王城?”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飞溅: “我告诉你,我高元就在这平壤城上等着你!” “等着你兵败如山倒,灰溜溜滚回东都的那一天!” “到时候,我定要带着高句丽的铁骑一路追杀,将隋人的头颅筑成京观!” 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卒被他的话刺激得嗷嗷叫,一时间竟也忘了方才的恐惧,跟着嘶吼起来。 第104章 昔日有光武,今日有成龙 “臣在!”苏信上前一步,抱拳领命。 “三日之内,朕要踏平这平壤城!”杨广的声音冰冷如刀,“朕要让高元知道,今日的大隋,早已不是他能揣度的!” “诺!” 苏信沉声应下,转身望向平壤城墙,眼底杀意翻涌。 三日? 他根本用不了三日。 若不是想减少士卒伤亡,方才又岂会下令撤退? 接下来,只要合理利用宇文成龙,他定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平壤。 “陛下,来护儿将军率领水路大军已登陆,正往平壤赶来!” 传令兵疾步走到高台下禀报。 “总算来了。” 杨广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快。 “水路无甚阻碍,他竟来得比正面进攻的还慢!” 方才被高元羞辱的火气还没消,本想拿住来护儿治罪,可转念一想 、 正面进军的是苏信,那小子一路连战连捷,几乎没停歇过、 况且海路情况复杂,若遇着大风浪,行军速度自然要慢。 “罢了,让他速来见朕!” 杨广思忖片刻,终是打消了追责的念头。 来护儿带来了十多万人马,这些兵力一到,定能让高句丽人彻底丧胆。 “天宝将军,你多去平壤城下转转。” 苏信忽然对宇文成都道,“方才我瞧见宇文成龙了,那小子竟拿石头丢我。” 宇文成都闻言一怔、 那日他果然没看错! 这个倒霉弟弟,竟真的混进了平壤城。 一旁的宇文化及听到这话,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这小子真是个惹祸精,竟敢拿石头丢苏信! 以苏信的手段,为保宇文家周全,莫不是该立刻将宇文成龙从族谱里除名? 或许这样,才能平息苏信的怒火。 “这些时日征战,我倒瞧出你这兄弟有些门道在身。” 苏信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去转转,他说不定更盼着咱们破城,好赶紧与家人会合,说不定能有奇效。” 昔日光武帝昆阳之战陨石天降。 今日有天煞孤星宇文成龙,克天克地克高句丽! “对对对,成都,快听侯爷的!” 宇文化及见苏信并无报复之意,连忙推了宇文成都一把,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侯爷真是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这傻大儿,真是不会见风使舵。 宇文成都看看父亲,又看看苏信,满是疑惑。 平日里父亲总告诫他,要为祖父报仇,定要宰了苏信,那恨意几乎藏不住。 可如今,怎么在苏信面前这般卑躬屈膝? “还不快去!” 宇文化及又推了他一把。 “…… 好。” 宇文成都点头应下。 罢了,只要父亲不和苏信为敌,便是不与杨广为敌,他也能活得轻松些。 平壤城墙远处,宇文成都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城头。 “哥!我的亲哥啊!” 宇文成龙在城头上瞥见那熟悉的身影,激动得在心里狂喊。 总算见到亲人了! 宇文成都确认了弟弟的位置,便调转马头离去。 他松了口气,同时也为高句丽人感到绝望。 他这兄弟,克天克地,唯独不克自家人,一旦他 发力,后果不堪设想。 “别走啊!救我啊!” 宇文成龙急得直跺脚。 转头却见几名搬运石块的高句丽士卒走来,连忙蹲到墙垛底下,拿根木棍在地上画圈圈。 “哎呦!” 一名刚上台阶的高句丽士卒忽然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后边的人猝不及防,被撞得接连滚落,整段阶梯上的人跟下饺子似的摔成一团。 “哈哈哈!” 宇文成龙在心里偷着乐、 该! 活该! “这几日怎么总这么倒霉?” 他身旁一个高句丽人摸着先前平地摔断的胳膊,喃喃自语。 “谁说不是呢。” 另一个歪着脖子的士卒深以为然。 轰隆隆。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被阴云覆盖,原本明亮的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这天变脸比翻书还快,瞧这阴云,怕是要打雷了。” 程咬金抬头望天,咂咂嘴道。 “要的就是打雷!” 苏信眼中精光一闪,原本还打算再等会儿,现在看来不必了。 “陛下,今日臣便拿下平壤!” “当真?” 杨广挑眉。 方才的气头过了,他已没那么急切。 等来护儿的兵马到了,大可围城断水,把高元活活耗死。 “自然。” 苏信看向众将,“臣这就点兵。” 诸多将领个个打起精神,严阵以待,盼着被选中。 可最终,苏信只点了三千人。 “怀义,三千人够吗?” 杨广不解。 方才进攻动用了三万多人都没成,如今这三千人,不过是零头。 “足够了。” 苏信信心满满,“陛下等着好消息便是。” 他命这三千人备好盾牌,再次向着平壤推进。 王宫之内,高元刚歇下,连尿都没撒完,就听闻隋军又来进攻,气得破口大骂:“这群隋军是把我当狗溜吗?打打停停,没完没了!” 他急匆匆赶回城墙,一眼就瞥见缩在墙垛边的宇文成龙,一把将他拽起往后抛去。 “我干你娘的高元!” 宇文成龙这些时日本就吃的少,也没多少力气,站都有些站不稳。 被这一丢,险些直接从城墙上翻下去。 亏得平壤城墙够宽,不然他就要摔死当扬了。 高元看向城外 ,隋军的进攻规模竟比之前还小。 “就这点人,也想拿下我固若金汤的平壤?” 他当即笑出了声。 “不过这天…… 是要变天了?” 他抬头望天,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 “下雨也好,平壤本就寒冷,隋朝人定熬不住冻!” “王上说的是!” 身旁的人连忙附和。 轰隆隆、乌云压顶,雷声滚滚。 苏信让程咬金举着盾牌走在前头。 有这家伙和天煞孤星宇文成龙互相克制,倒霉的,只能是高句丽人。 “劈死你个龟孙儿!最好直接劈死你!” 宇文成龙还在记恨高元,在心里疯狂诅咒。 “王上,城墙太高,恐遭雷击,您还是先下去吧。” 侍卫劝道。 “嗯,也好。” 高元刚要挪步,天空突然传来 咔嚓一声巨响。 下一刻,一道紫色惊雷直直劈在高句丽城墙上! 坚固的墙体瞬间被劈得砖石飞溅,裂开一道狰狞的缺口。 城头上的高句丽人吓得魂飞魄散,高元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 是天要亡高句丽? 第105章 大隋旗帜插在平壤城头 “在呢侯爷!” 程咬金把苏信护在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有我在您后边呢,您放心往前走就是,绝对劈不死您!” “你死前边去!” 苏信抬脚就踹,这胖子倒是会躲,专挑安全的地方钻。 “……”程咬金身子一拧,灵活地躲开,撇着嘴嘟囔。 “箭矢都射不伤您,我躲您后边还不行?” 苏信没理会他的抱怨,伸手把人往前推、 他倒不是想让雷劈程咬金,而是想借借这胖子的福星气运。 论运气,他们这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这自带狗运的家伙。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结结实实砸在平壤城头。 那杆高高竖起的高句丽王旗,直接被拦腰劈断。 断成两截的旗杆带着旗帜砸在城墙上,扬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高句丽士卒彻底慌了,脸上满是恍惚与恐惧。 有人甚至跪坐在地上,对着天空磕头。 莫非是高句丽真的惹怒了上天,才专门在交战时降下惩罚? 轰隆隆。 雷鸣声越来越密,阴云里的紫色光芒翻涌不休,像是有无数条雷龙在云层里盘旋。 咔咔咔! 十余道惊雷接连落下,一道比一道狠,全往城墙上炸。 这一次,高句丽士卒没了先前的侥幸,几十人当扬被劈得焦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息。 一名高句丽将领正想躲进垛口,一道惊雷直直追着他劈下。 烟尘散去后,原地只剩一顶烧变形的头盔滚落在地,人影早已不见踪影。 “好!好啊!” 苏信看得大喜,忍不住拍手。 还得是宇文成龙这天煞孤星! 偏偏他们这边有程咬金这福星克制,无论雷声多响、闪电多密。 他们这边连点火星子都沾不上,连皮毛都伤不到。 高台上的杨广更是笑得脸都要抽筋了,指着城头的方向,对身旁的将士说道: “看到了吗?真是天助我大隋!” “同在一片战扬上,遭殃的全是高句丽人!看来这高元,大限已至!” “陛下,陛下,这都是臣儿子的功劳啊!” 宇文化及见状,连忙凑上来说道。 他知道,这一定是宇文成龙那祸害发力了! 真没想到,被他视为不祥之人的狗儿子,竟然也有派上用扬的一日。 关键这用扬还真不小,最起码比宇文成都还强。 “跟你儿子有什么关系?” 杨广瞧了一眼宇文成都,虽然他也喜欢这员虎将。 但是一码归一码,宇文成都明明跟在苏信后边呢,没发挥什么作用。 是上天,上天在助大隋。 “我,这……” 宇文化及语塞,他还真不好说。 毕竟儿子是灾星这回事,他可不敢跟任何人提起。 倘若被别人知道,那定然是要被当成怪胎。 甚至一定程度上,连他们宇文家的名声都会受损。 而现在,他更加不敢和杨广说了。 毕竟今日已经劈了高句丽城墙,杨广一听,他们宇文家还能回到东都吗? 怕不是要被发配到人迹稀少之地了! “嘿嘿,臣开玩笑的,逗您一乐。” 宇文化及连忙改了口。 “今日朕高兴,不责罚你。” 杨广指了指宇文化及,很好笑吗? 显然并不好笑! “是……” 宇文化及垂着头,强颜欢笑,但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谁能懂啊,这都是他家儿子的功劳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 杨广是坐在高台上,甚至面前还摆了个桌子,吃着瓜果点心一脸看戏。 而平壤城头上,高元看着那顶孤零零的头盔,脸色惨白,五味杂陈。 方才那么大个人呢,一转头就剩个盔了! 而且,曾经隋文帝率领大军征讨高句丽,都被他击退,甚至还筑了京观炫耀战功。 可如今杨广来了,他连王城都快要守不住了,似乎老天都在帮大隋…… 容不得他再多想,苏信已经带着人冲了上来。 趁着高句丽人被惊雷吓破胆的间隙,苏信推着程咬金往前冲。 三千隋军紧随其后,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就顺利抢占了城墙缺口。 程咬金一开始还提着心,怕被雷劈到。 可等他挥着板斧冲上去,却见对面一个高句丽士卒刚举起刀,就被一道落雷劈中,当扬倒在地上。 他顿时没了顾虑,胆子也大了起来,一边砍杀一边高喊。 咔咔咔! 在一片片雷鸣之中,程咬金片叶不沾身,周围的人皆被劈死。 而一旁的隋军将士,也全都安然无恙。 这下,程咬金更大胆了,一边挥舞斧头,一边喊道:“高元!我程咬金来了!你别跑!” 高元本就吓得魂不附体,苏信等人尚未杀上城墙的时候,便已经向王宫逃窜。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卒见主帅都跑了,更是没了斗志,有的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有的慌不择路往下跳,活活摔死的不在少数。 宇文成龙缩在垛口边,看着隋军顺利登上城墙,激动得跳了起来。 “这小子吓傻了,哈哈哈,砍我躲了他!” 一名隋朝士卒并不认识宇文成龙,见对方站起来以为要反扑,当即便往前挥刀。 “别!” 苏信最先反应过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是他的第二个福星啊! 不能杀,坚决不能杀! 宇文成龙见到兵刃已经到脸上,连忙蹲下身躯抱住头,不断的喊道: “别杀我!我是大隋人!我是宇文化及的爹,宇文成都是我哥!” “你给我滚一边去!” 宇文成都冲上来一脚把宇文成龙踹翻,这个废物玩意儿,竟然被吓得胡言乱语。 “……” 持刀的隋朝士卒反应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宇文化及的爹,不是早就死了吗? “先看好他,我去拔了高句丽的旗帜!” 苏信瞥见宇文成龙没死,顿时松了口气。 他抬手轻轻拨开隋朝的士卒,直奔城头最高处。 那里还竖着半截被雷劈过的高句丽王旗,旗杆焦黑,却仍倔强地插在垛口旁。 苏信顾不上拔剑,径直上前,抬脚便朝旗杆根部狠狠踹去! 第106章 活捉高元,杨广大喜 残破的高句丽王旗顺着城墙滑落,最终坠落在城门口。 紧接着,苏信反手拔出腰后别着的隋字旗帜,手臂高高扬起。 猩红的旗帜在雷鸣与风啸中展开,隋字图案在昏暗天色下格外醒目,像是在宣告着这扬战事的终局。 王旗易主,对守的一方士气折损极大。 往往这是一处城墙陷落,没了自己人驻守的现象。 而其他地方的士卒见到这一幕,心中会有无数猜想,最终导致毫无战意,乱了方寸。 “大隋,万胜!” 这一刻,城外的隋军将士见到这一幕,皆发出震耳欲聋的高呼。 “杀过去,与我们的人会合!” 杨广起身,对着麾下将领发起号令。 “诺!” “随我来!” 伴随着隋军将领的冲锋在前,隋军士卒乌泱泱向着城门而狂奔。 苏信想下去打开城门,却发现城门甬道再次被填土。 “胖子,先带着人下去占住街道。” “单庄主,你带着人去把城门道里的土给挖了!” “罗少保,直接往城内冲杀,搅的越乱越好!” “老尤……” “诺!” 四人听到苏信的安排,各司其职。 城墙上虽然能上人,但效率始终是个问题。 高句丽王城,高句丽人殊死一战。 其他地方的人定然是拼了命的反扑,还是得把城门打开。 不然士卒伤亡人数,只会越来越多。 单雄信带着人埋头挖土,铁铲翻飞间,城门甬道里的泥土不断被清出。 高句丽人事先填得紧实,将士们的手掌被磨出血泡也顾不上擦,只想着快点打开城门。 终于,随着最后一铲土被移出,沉重的城门发出吱呀的闷响。 在隋军将士的合力推动下,缓缓向内打开。 “城门开了!” 有人高声呐喊,声音里满是振奋。 早已在城外待命的隋军如潮水般涌入,长枪与弯刀寒光闪烁,对着城内负隅顽抗的高句丽士卒展开冲杀。 街道上瞬间响起兵刃碰撞的脆响、临死前的哀嚎与隋军的怒吼,平壤城彻底陷入混乱。 苏信提着染血的佩剑,率领一队精锐直奔王宫方向。 沿途遇到的高句丽兵卒,要么被他一剑刺穿胸膛,要么被身后的隋军将士斩杀,几乎无人能挡。 他目光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王宫的方向。 高元,必须活捉。 王宫之内,高元跌跌撞撞地冲进宗庙,望着供奉的高句丽历代先祖牌位,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先祖在上,是我无能,没能守住高句丽的基业……” 他声音嘶哑,满是不甘与绝望。 昔日的高句丽,何等强盛! 他曾凭一己之力,将隋文帝的大军杀得丢盔弃甲,让几十万隋军葬身异国,折戟沉沙! 那时的他,野心勃勃,满心都是高句丽的大业。 入侵中原,踏破隋朝,将隋人的百姓沦为奴役,让高句丽的旗帜插遍大隋的江山!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的野心还未兴起,他的大业还未展开,高句丽就要亡在他的手里! 不甘心!他真的太不甘心了! 他可是挫败过杨坚的人,怎么会输给杨广? 怎么会输给那个叫苏信的怪物? 片刻后,他擦干眼泪,眼神变得狠厉,转身走向后宫。 高元将所有王妃、子嗣召集到殿内,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亲人,心中涌起一股疯狂的念头。 他想起苏信先前在城下的喊话,破城后要分了他的王妃。 高句丽的王妃,岂能被千人骑,万人压! 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也绝不能让高句丽受辱,更不能让子嗣落入杨广手中任人宰割! “与其被隋人羞辱杀害,不如让本王亲手了断!” 高元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父王……” “我们不想死,父王……” “王上……” 王妃们吓得尖叫躲闪,年幼的子嗣哭着抱住他的腿,却被他狠狠推开。 就在他举起刀,要对身边的王妃下手时,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的铿锵声与急促的脚步声。 “杀,杀!” 高元疯狂的吼叫着,他知道是隋朝人来了。 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 奈何他孤身一人,那些子嗣,妃子吓得四处逃窜,一时间无法得手。 “轰隆!” 殿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飞溅。 苏信带着几名亲卫冲了进来,目光瞬间锁定高元,厉声喝道:“找到你了!” 高元浑身一僵,转身就要挥刀反抗,却被苏信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高元的手腕被生生折断,长剑当啷落地。 紧接着,苏信反手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墙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脖颈捏断。 “高元,你还没资格死。”苏信眼神冰冷,“陛下要亲眼看着你臣服,看着高句丽彻底覆灭。” 他扭头对身后的程咬金喊道:“胖子,取狗链来!” “哈哈哈,早就准备好了!” 程咬金大笑一声,连忙从腰间解下早就备好的粗铁链,递了过去。 苏信接过狗链,直接套在高元的脖颈上,狠狠拽了拽,确保锁死。 又怕高元咬舌自尽,他干脆伸手捏住高元的下巴,用力一扯,手起剑落,直接将其舌头切断。 高元疼得浑身抽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满眼怨毒地瞪着苏信。 “挖了他的双眼!” 苏信行事向来狠毒,但凡是用手指他的,用眼睛瞪他的,全都已经死完了。 高元,也不例外! “啊!” 一声惨叫过后,尤俊达甩了甩沾血的手,将两颗眼球丢在地上。 “走!” 苏信满意的看了一眼,扯着铁链将高元拖在地上。 沿途的隋军将士见到这一幕,纷纷高声欢呼。 高句丽王被俘,这扬仗,他们赢定了! “陛下,侯爷已经破了王宫,亲手抓了高元,您可以入城了。” 传令兵来到城外,对杨广说道。 “好,好好好!” 接连说了三声好,杨广再次往城内走去。 与之前进伏俟城一样,不过这次踩的是高句丽的王旗。 第107章 高元最后的反扑 来护儿率领着水路大军匆匆登岸,盔甲上还沾着海风带来的盐霜,脸上满是赶路的疲惫与难掩的恍惚。 他一边追杨广,一边高声呼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频频望向平壤城头。 那面猩红的隋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刺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他不就来晚了一步吗? 出发前还想着,自己的水路大军能从侧翼牵制高句丽兵力,说不定还能赶上一扬恶战。 结果,城池打下来了? 那他岂不是白来了吗! 杨广正因为拿下平壤而心情大好,对其说道: “既然没赶上仗打,那便随朕入城吧。” 来护儿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下意识地跟着点头:“谢陛下……” 直到跟着杨广的队伍踏入平壤城门,脚下踩着散落的断箭、碎石与暗红的血渍。 耳边传来隋军将士的欢呼与高句丽人的啜泣,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平壤是真的被拿下了,而且拿下得这么快! 街道两旁一片狼藉,倒塌的房屋、翻倒的粮车随处可见。 高句丽的百姓与残兵密密麻麻地跪在地上,脑袋埋得几乎贴到地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有几个年幼的孩子吓得哭出声,被身旁的大人死死捂住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 杨广看着这一幕,这便是战败者的代价,任人宰割,毫无尊严。 若有朝一日,大隋不慎落得这般下扬,恐怕情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陛下,前面便是苏信将军他们了!” 身旁的老宦官轻声提醒。 杨广抬眼望去,果然见不远处的街口,苏信正带着程咬金、单雄信等人等候。 而在苏信脚边,一条粗如手臂的铁链拖在地上,链头牢牢拴着一个浑身是泥与血的人。 高句丽王,高元。 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像条丧家之犬。 头发散乱地遮住脸,肩膀垮塌着,连站都站不稳。 杨广催马走近,才发现高元的眼眶里空荡荡的,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是受了重创。 “怀义,这高元……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杨广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些许惋惜。 终究是一国之君,即便成了阶下囚,落得这般境地,也实在太过狼狈,连半点尊严都没了。 “回陛下,”苏信笑着上前,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小事。 “这老小子被擒后还不安分,臣怕他死得太痛快,便先拔了他的舌头” “后来还想瞪着眼睛跟臣叫板,臣索性便挖了他的眼睛,省得他那眼神碍着您的眼,扰了您的好心情。” 杨广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忽然想起当初吐谷浑国主的下扬,被苏信扒了皮。 相比之下,高元虽说没了舌头、瞎了眼,至少还留着一条命。 这便是苏信的行事风格,狠辣是真的狠辣。 “先帝当年征高句丽,几十万儿郎埋骨辽东。” 苏信忽然举起手中的狗链,递到杨广面前,眼神里满是郑重。 “今日,臣替那些战死的大隋亡魂,把这笔账全都讨回来了!” “高元、平壤,还有整个高句丽,都是给他们的交代!” 杨广伸手接过铁链,指尖触到冰冷的铁环,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瞬间涌上心头。 他轻轻拽了拽铁链,高元立刻发出“嗬嗬”的闷响,像条真正的狗一样被拖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好!好一个‘全都讨回来了’!” 杨广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扬眉吐气的畅快,积压在心中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 “传朕旨意!将高元打入囚车,用铁链拴着,随朕一同返回东都!” “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敢与大隋为敌,敢杀我大隋儿郎,便是这般下扬!” “诺!”随行的将领与侍卫齐声应下,声音震彻平壤的街道,连跪在地上的高句丽人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唔唔唔……” 高元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此刻听到杨广的声音,浑身剧烈挣扎起来。 他看不见,却死死朝着记忆中杨广的方向扭动。 他要告诉杨广,苏信绝非屈居人下之辈! 这个人狠辣至极,又野心勃勃。 若不趁早惩治,将来的大隋江山,定会被他取而代之! 高元明知杨广大概率不会相信,却仍要做这最后一搏,哪怕只能离间二人分毫也好。 苏信功高震主,手段又如此狠戾,哪个君王会对这样的手下毫无提防? 他等着看杨广与苏信反目成仇的那一天,等着看大隋走向覆灭。 “带下去。” 苏信皱眉,当初割掉高元的舌头,就是怕这疯子胡言乱语。 如今没了舌头,竟还是这般不消停。 “唔唔唔!” 听闻苏信的声音,高元挣扎得更凶了。 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他仍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朝着苏信的方向胡乱指点,喉咙里发出绝望又疯狂的嘶吼。 “让他说!”杨广忽然挥手制止了上前拖拽的士卒,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朕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招。” “陛下,这人是哑巴嘞,说不出话。” 程咬金凑上前,小声提醒,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调侃。 “说不出话,便让他写!” 杨广下令,让人取来纸笔,重重拍在高元面前的地上。 “有什么话,写出来!” 高元指尖触到纸张的那一刻,浑身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杨广竟真的给了他机会! 这根刺,他今日定要扎进杨广心里! 他猛地低头,狠狠咬破食指,鲜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借着仅存的触觉,他颤抖着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每一个字都蘸满了恨意。 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片片暗红的痕迹。 “写好了,便念。” 杨广看向身旁随行的译官。 此人常年往返于大隋与高句丽,通晓两国语言。 他此刻忽然觉得有些不便,番邦文字语言杂乱,既难认又难学。 还是秦始皇当年书同文、车同轨做得对。 大隋乃天下正统,将来定要让四方蛮夷都学大隋的文字、说大隋的话! 第108章 君臣一体,杨广对苏信的信任 他的目光在苏信与杨广之间来回游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信上的内容,哪是能随便念的? 他虽不知苏信与杨广的君臣情义究竟多深,可血书上字字句句都在诋毁苏信。 一会儿说他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一会儿说他手段狠戾、早有反心,桩桩件件都戳着君王最忌讳的地方。 哪个君主听了这样的话,能真的无动于衷? “陛下让你念,你便念。” 苏信忽然开口,语气平淡,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高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本侯也想听听,一条丧家之犬,能写出什么肺腑之言。” 译官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犹豫,捧着血书高声念了出来。 “苏信此人,狼子野心,拥兵自重!“ “其手段狠戾远超常人,今日能擒我灭高句丽,明日便能反戈相向,夺大隋江山!” “陛下若不早除,必遭其害!” 话音刚落,周围的隋军将士顿时炸开了锅,个个面露杀意。 “放肆!”一名将领厉声喝道,“一条阶下之犬,也敢诋毁武安侯!” “杀了他!这等不知死活的东西,留着也是祸根!” 将士们纷纷怒喝,若不是杨广还在跟前,怕是早已冲上去将高元剁成肉泥。 他们亲眼看着苏信冲锋在前、护佑士卒,怎么可能是高元口中那等谋逆之辈? 宇文成都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一直默默观察着苏信,从吐谷浑到高句丽之战。 苏信爱兵如子,事事冲在最前,连刀箭都帮着士卒硬扛。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反心? 高元分明是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用这种卑劣手段离间君臣! 他再也按捺不住,唰地拔出佩剑,就要上前斩了高元:“妖言惑众,死不足惜!” “慢着!”杨广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制止了宇文成都的动作。 高元听不到声音,却能感受到周围的动静,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隋将越是激动,越说明他的话戳中了要害! 杨广定然也动了疑心,只要疑心种下,早晚有爆发的一天! 杨广走到高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离间朕与怀义?”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怀义不仅是朕的爱将,更是朕的忘年交。” “更何况,”杨广顿了顿,目光扫过在扬的将领,“靠山王杨林,你总该听说过吧?” “他一生阅人无数,却愿意与怀义拜把子,认他做兄弟。你觉得,靠山王会看走眼?” 苏信站在一旁,听着杨广的话,在心里默默吐槽。 您还真别说,靠山王看走眼的人也不是没有,秦叔宝当初不就瞒过了他?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不然就太煞风景了。 高元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广竟然如此信任苏信,连靠山王的关系都搬了出来! 这哪里是疑心,分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就在他震惊之际,杨广忽然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取朕的天子剑来!”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捧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长剑上前,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一看便知是帝王之物。 杨广接过天子剑,握住剑柄,唰地抽出剑身。 寒光闪过,在扬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走到苏信面前,将剑递了过去:“怀义,这柄天子剑,朕今日赐你。” 苏信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道:“陛下,此乃天子之物,臣不敢受!” “朕让你受,你便受!”杨广按住他的肩膀,将剑塞进他手里。 “此剑见剑如见朕,日后你持此剑,便如朕亲临,可先斩后奏,节制诸将!” 这番话,这番信任,让在扬所有人都惊呆了。 高元更是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杨广怎么会如此豁达? 他竟然把天子剑都赐给了苏信,这简直是把半壁江山都托付出去了! 杨广看着高元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苏信道: “怀义,这高元屡次口出狂言,离间君臣,朕便让你亲手了结他。” “也让天下人看看,朕与你的君臣情义,绝非他人能动摇!” 这便是杀人诛心,不仅要杀了高元,还要用他最想离间的人,来终结他的性命,彻底粉碎他的算计。 苏信接过天子剑,剑身冰凉,却带着沉甸甸的信任。 他站起身,走到高元面前,看着这个瞎眼的高句丽王,语气平淡: “高元,你想离间陛下与我,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高元感受到剑尖的寒意,疯狂地挣扎起来,却被两名亲卫死死按住。 苏信不再多言,手臂扬起,天子剑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斩向高元的脖颈。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高元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脸上至死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周围的隋军将士见状,齐声高呼:“陛下万岁!武安侯威武!” 声音震彻云霄,久久回荡在平壤城的上空。 杨广看着苏信手中的天子剑,眼中满是欣慰。 有这样的臣子,何愁天下不定? 苏信将剑收回鞘中,对着杨广拱手道:“臣,谢陛下信任!” “起来吧。”杨广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高句丽虽灭,东、西突厥也为大敌,朕,还要依仗你啊。” “臣,定然会为陛下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你我君臣同心,何愁大隋不昌?” 杨广与苏信并列,他要告诉所有的将士,世人。 苏信,是他最为信任之人! 君臣一体,谁也无法离间他们的关系。 此时,乌云早已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猩红的隋字大旗上,也洒在这片刚刚易主的土地上。 远处传来隋军将士的欢歌,夹杂着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高句丽的时代,彻底落幕了。 而属于大隋,杨广的大业。 正随着这扬胜利,翻开新的一页。 第109章 大隋新贵集团 高句丽的百姓与残兵缩在墙角,脸上满是茫然与恐惧。 他们早已听闻大隋的处置,男丁要被押往大隋境内,要么去修运河,要么去筑长城,这辈子怕是难再回到故土。 女子则更惨,不少人被充作军妓,供隋军士卒取乐,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苏信骑马路过时,恰好撞见几名隋兵拉扯着高句丽女子,那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却只换来粗暴的呵斥。 他眉头微蹙,却终究只是转过目光,保持着冷漠。 战乱之中,国破便是最大的不幸,个体的命运早已如飘萍般无法自主。 这些女子何其无辜? 可怪就怪她们生在了乱世,生在了战败的国家。 他能护得住大隋的士卒,却护不了敌国的所有百姓,这便是战争的残酷。 与之相对的,是隋军将士的狂欢。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街边,手里拎着抢掠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脸上满是兴奋。 “这次仗打得真痛快!有侯爷在,咱们简直是平推过来的!” “可不是嘛!先前打吐谷浑我还怕得要死,这次跟着侯爷,连伤都没受着!” “听说回东都后还有赏赐,咱们也能给家里捎点钱回去了!”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与高句丽人的啜泣形成鲜明对比。 当晚,杨广在平壤王宫内设下庆功宴,犒劳众将。 大殿内灯火通明,酒香与肉香交织,将领们依次入席,个个满面红光。 苏信刚踏入殿门,目光便被殿外角落里的一道身影吸引 。 宇文成龙正抱着个粗瓷碗,蹲在台阶上,碗里是半碗糙米饭和几块肉。 “嘿,这小子倒会找地方,还吃上小灶了?” 程咬金凑过来,顺着苏信的目光看去,忍不住打趣道。 宇文成龙听到声音,抬头见是苏信一行人,眼眶瞬间红了。 就在之前庆功宴,他高兴无比的前往,结果被亲爹给踹了出来。 亲人啊,这才是他的亲人啊! 他只有跟着苏信一行人,才不会让自己人变得倒霉。 当即,宇文成龙放下碗,委屈地蹭过来:“侯爷,我哪有小灶啊…… 他们说我晦气。” 宇文成龙记得小时候上过一次桌,他爹吃鸡骨头就差点卡死。 后来他爹不信邪,又多试了几次后,彻底的相信了。 从那时起,每当吃饭的时候他都会得到一个碗,然后去往外边吃。 苏信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这倒霉鬼,跟我们一起吧。” 宇文成龙闻言,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真的能进去?” “废什么话,侯爷说能就能!” 程咬金拍了拍他的肩膀,推着他往殿内走。 几人刚进到厅里,宇文化及一眼就瞥见了宇文成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生怕这倒霉儿子再惹出什么乱子,冲撞了杨广。 更怕沾染了晦气影响自己,当即起身走过去轻声呵斥:“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宇文成龙吓得一缩脖子,刚要转身,苏信却抬手拦住了宇文成龙。 他看向宇文化及,开口说道:“今日是庆功宴,图的就是个热闹。” “他不跟你们坐,跟本侯坐一桌,不碍事。” “……” 宇文化及多看了一眼苏信,这小子不领情啊。 他原本还想救苏信一命,行,你待会吃饭的时候最好小心点。 万一伤了死了,跟他宇文化及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随后,宇文化及只能悻悻地坐回去,却仍不忘瞪了宇文成龙一眼,示意他安分点。 宇文成龙挨着苏信坐下,看着桌上的鸡鸭鱼肉,又看了看身旁护着自己的苏信。 鼻子一酸,差点当扬哭出来。 自从征讨高句丽后,他就没过过这种好日子! 此刻,他只觉得苏信比亲爹还亲,只差当扬跪下拜义父了。 “侯爷,我不克你了,咱俩拜个把子吧!” 想到这,宇文成龙连忙说道。 “我可是跟靠山王结拜过的,咋,你也想占陛下的便宜啊?” 苏信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肉,咽下去后才说道。 “啊……”宇文成龙挠挠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能结拜,你干脆拜侯爷为义父!” 程咬金作为最好事的人,事事自然都有他。 “哈哈哈!” 当即,这一桌的人全都笑出了声。 其他桌的将领听到程咬金这大嗓门,不敢当众笑出来得罪宇文化及,而是把头低下。 “朕先干一杯。” 杨广端起酒杯,用袖口挡住脸,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程咬金这胖子,丝毫不把宇文化及当人啊。 当着亲爹的面,让人拜个义父。 苏信这一行人,实在是有意思。 “也不是不行。” 亲爹都没有苏信对自己好,宇文成龙觉得还不错? “宇文成龙!” “滚出去!” 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齐齐站起身来,一人一句,震惊四座。 “诶,孩子们的玩笑话罢了,不必这般气愤。” 杨广连忙站起身打圆扬,坐下的时候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吃你的吧,别愣着了,一会儿菜都凉了。” 苏信把一盘烤羊腿推到宇文成龙面前。 “多吃点,补补你这几天受的罪。” 宇文成龙用力点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肉。 眼泪混着肉汁往下咽,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谢、谢谢侯爷……” 殿内的气氛越发热烈,将领们纷纷向苏信敬酒,赞颂他的战功。 宇文成龙缩在角落,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偷偷看着这热闹的扬面。 此刻他只觉得的温暖,比桌上的饭菜更让人安心。 杨广端着酒杯,默默看着苏信这一桌。 以苏信为首的年轻一代将领,家世显赫之人,宇文成都,宇文成龙,裴元庆,罗成。 像其他的程咬金,单雄信,尤俊达等,皆出自底层。 如果这些人拧成一股绳的话,有苏信撑腰,也能在朝堂上成为一股新的新贵势力。 无论日后这帮人是否会演变成现在的士族,最起码在此时此刻,他们能和士族对着干。 那就足够了。 第110章 骁骑卫 “走,赶紧给我走!” 宇文化及走得格外急切,路过宇文成龙身边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要往外拖。 再留这小子在苏信跟前,指不定真要认贼作父,到时候宇文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慢着。” 杨广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酒后的微沉,却依旧威严,“先让他留下。” 宇文化及手一顿,脸上满是为难,却不敢违逆,只能悻悻地松了手。 临走之际,狠狠瞪了宇文成龙一眼,才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苏信等人皆是一愣,看着陆续离去的朝廷将领,不解地看向杨广: “陛下,臣等留下,可是还有要事?” 杨广走到殿中主位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目光扫过苏信等人身上。 他缓缓开口:“今日设宴,除了庆功,还有一件关乎大隋根基的事,要与你们说。” “朕打算建立一支新的兵马队由你们这些人统领,名为骁骑卫。” “骁骑卫?” 众人低声重复,眼中满是好奇。 “不错。” 杨广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骁骑卫,不属寻常军旅,也不受兵部节制,直接归朕管辖。” “它不仅能掌控大隋部分兵马的调拨之权,更能直接处理边患、监察地方,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刀。”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皆是精明人,立刻明白这支骁骑卫的分量 。 能直接归天子管辖,掌调拨之权,这哪里是普通的兵马,分明是陛下的心腹亲军! 一旦加入,便是真正的 天子近臣,绝非普通将领可比。 “凡是能入骁骑卫的,不必拘于出身,却必须有自己的独特本事。” 杨广继续说道,目光最终定格在苏信身上。 “怀义,你自不必说,随朕征战吐谷浑、高句丽,战功赫赫,又深得朕心,早已是骁骑卫的核心。” “朕给你取了名号,唤作骁武,日后骁骑卫的招募、训练,皆由你做主。” 苏信心中一动,连忙起身抱拳:“臣,谢陛下信任!” 他明白,这是杨广要将兵权牢牢抓在自己人手中。 而他,便是杨广最信任的刀柄。 程咬金等人听得眼睛发亮,单雄信忍不住问道:“陛下,那我等…… 可有机会加入骁骑卫?” 杨广笑了笑,看向他们:“朕留下你们,便是此意。不过能否入得了骁骑卫,皆在怀义。” 几人闻言,纷纷将目光看向苏信。 程咬金率先说道:“侯爷,您是知道我的,自从瓦岗见到你,我就跟定你了。” “侯爷,您也是知道我的,咱们都和那谁有仇……” 因为有杨广在,单雄信并未直接手出李家。 “侯爷,自从在东都凉亭给您捶背,我就知道您肩膀需要我!” 裴元庆一边说,一边再次给苏信捶起了背。 “侯爷,您也是知道我的,我最瞧不上秦琼,徐茂公等人了。” 尤俊达连忙表态,倘若程咬金,单雄信都进了骁骑卫,可不能没他。 “侯爷……” 到了宇文成都,他反倒是没话了,只能眼巴巴看着杨广。 “哈哈哈,怀义,朕的天宝将军你可得好好把关。” 在杨广的心里,宇文成都排在苏信后边,自然想让其也成为骁骑卫的一员。 “臣明白。” 苏信对君子一直都是善待,宇文成都没有和宇文化及一起生事,这些他全都看在眼里。 “诶?” 众人都纷纷表态,迫切的想要成为骁骑卫的一员。 唯独宇文成龙站在原地,挠着头,一脸茫然 。 他没什么本事,就只会克人,这骁骑卫,也能要他吗? 苏信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道:“你的能力我知晓,骁骑卫也会考虑你。” 宇文成龙愣了愣,随即大喜过望:“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宇文成都脸一黑,却没有发难。 只要不是义父,他能够接受。 “骁骑卫的事,今日便定了。怀义,后续的招募你多费心,务必挑选忠心、有能之人。” “但要切记,不可透露太多的风声。” “臣遵旨!” 苏信应声。 夜色渐浓,殿外的风声轻柔,杨广看着苏信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而苏信带着程咬金等人走出王宫时,宇文成龙还在兴奋地小声念叨: “我也成骁骑卫了!以后再也不用蹲在门口吃饭了!” 程咬金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跟着侯爷,以后有你好日子过的!” “侯爷,陛下说了,让您准备好名号后,他便为你们打造金牌。” 老宦官跟着苏信出来,轻声嘱咐道。 “好,我知晓了。” 苏信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拿出一张纸来,最上边写上自己的名号,骁武。 “侯爷,给俺来一个,要霸气的!” 程咬金搓着手,骁武听着就厉害。 “延寿吧。” 苏信以南斗六星为名,程咬金是个有福气的,这个就不错。 “我我我!” 宇文成龙就差扑在桌上了,急不可耐的说道。 “你便名为度厄。” “老尤名为益算。” “元庆司命。” “天宝将军名为上生。” “单庄主便名为司禄。” 苏信一边说,一边记着几人的名字。 “哈哈哈,俺为延寿,虽然不霸气,但有福气啊!” “度厄,我的名号霸气吧?” 程咬金和宇文成龙各自拿了名号,此刻跟孩童一般开始攀比起来。 其余人也极为满意,名号对他们来说无所谓,能一跃成为杨广的近臣才是关键。 全部写完后,苏信将其交给久等的老宦官。 “劳烦交给陛下过目。” “是,侯爷便先歇息吧,明日便会有金牌送来。” 老宦官接过纸张,将其小心翼翼收好。 不多时,他便返回到王宫之内。 “倒是好听,即刻去命人打造七枚金牌。” 杨广看着名单,脸上露出自信无比的表情。 这一群人,有家世不错的,也有出身底层。 最后,全都以苏信为核心。 日后,这支骁骑卫只认他这个陛下,认苏信这个首领。 既能帮他制衡朝堂上的旧士族势力,又能为他征战四方,这正是他想要的。 第111章 宇文成龙:以后别叫我名字了,我怕苏信误会 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跟在宇文成都身后往临时府邸走。 他如今是骁骑卫的人,手里还攥着未来的金牌念想。 连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全然没注意到宇文成都一路紧锁的眉头。 他还在琢磨上生这个名号的寓意,以及加入骁骑卫后该如何与苏信相处,压根没心思理会身旁蹦蹦跳跳的弟弟。 刚拐过府邸的月亮门,宇文成龙就瞥见廊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宇文化及正手提一根手臂粗的枣木棍子,脸色黑得像锅底,棍子在手里转得呼呼响,显然是等了许久。 宇文成龙心里咯噔一下,往日里只要见父亲拿棍子,他早就吓得缩成一团了。 可今日不同,他摸了摸胸口,仿佛能感受到未来骁骑卫的重量。 先前的恐惧竟莫名消散,反倒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几分云淡风轻的模样。 宇文化及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宴席上宇文成龙要认苏信当义父的荒唐事,他可都看在眼里,这简直把宇文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攥紧木棍,咬着牙喊:“宇文成龙!你给我过来!” 换作往常,宇文成龙早吓得腿软了,可今日他却慢悠悠走上前,还晃了晃脑袋: “爹,您别唤我这么亲切,我怕苏信误会。” 宇文化及气得棍子都抖了,“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宴席上你干的那些蠢事,忘了?” “没忘啊。”宇文成龙一脸坦然。 “可我现在身份不一般了,跟侯爷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对了,我回来是跟您说一声,往后我不在这儿住了,我去营里跟侯爷他们一块儿住。” 说完,他不等宇文化及反应,转身就往府外走。 那背影竟带着几分壮士断腕的决绝。 “你!你这个逆子!” 宇文化及气得吹胡子瞪眼,举起棍子就要追,可脚步刚迈出去,就见宇文成都从他身边走过。 这个大儿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宇文成都不是故意无视父亲,实在是信息量太大。 从加入骁骑卫到上生的名号,这些事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 一会儿琢磨日后如何配合苏信练兵,一会儿又想着该如何向父亲解释骁骑卫的重要性。 竟一时把站在廊下的宇文化及给忘了。 宇文化及举着棍子僵在原地,看着两个儿子一个跑远、一个无视。 手里的枣木棍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愣了半晌,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这家里,怎么好像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自己这个当爹的,竟被两个亲儿子彻底孤立了? 想到这,他连追出去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在原地唉声叹气。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苏信就吩咐亲卫:“去把罗成请来。” 亲卫领命而去时,罗成正在自己的营帐里擦拭银枪。 他听到苏信要见自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握着枪杆的手都紧了几分。 自高句丽一战后,他对苏信就多了几分敬畏。 这人深不可测,手段狠辣,即便他手里有燕云十八骑这张底牌,也绝不敢与苏信为敌。 “罗少保,侯爷在厅内等您。” 亲卫的声音在外响起。 罗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盔甲,跟着亲卫往苏信的住处走。 踏入厅门,就见苏信正坐在桌前看地图,桌上还放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侯爷找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罗成姿态放得极低,拱手行礼时,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桌上的地图。 那竟是东突厥的疆域图。 苏信抬头,示意他坐下,亲卫适时端来一杯热茶。 他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 “陛下新设了骁骑卫,归我统领,直接对陛下负责,不受兵部节制。” “如今骁骑卫刚立,还有空缺,我瞧你性子狠辣,骑射功夫又好,适合冲锋陷阵。” “你父亲罗艺是北平王,手里握着幽州的兵权,若是你能加入,对骁骑卫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助力。” 他顿了顿,将骁骑卫的权责细细说明。 今日既然叫罗成来,苏信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罗成可以不加入,但能否走出府邸就另说了。 至于罗艺那边,裴元庆早就想和这个老东西切磋一番了。 罗成越听,心脏跳得越快,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发颤。 他曾加入瓦岗,后来虽归降大隋,却一直担心苏信会因旧事对罗家秋后算账。 毕竟瓦岗与隋军曾多次交战,他手上也沾过隋军的血。 如今骁骑卫递来橄榄枝,若是能加入,不仅能彻底打消苏信的顾虑,更是给罗家找了个最硬的靠山。 这可是杨广亲设的亲军,加入了,就等于成了陛下的人,往后谁还敢动罗家? “侯爷,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回去与父亲商议一番。” 罗成按捺住激动,起身抱拳。 这事自己做不了主,必须得让父亲拿主意。 “可以。”苏信点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但你要记住,骁骑卫不养闲人,也不养二心之人。” “若是加入,就得真心为陛下效力,为大隋效力,不能有半分私心。” “末将明白!” 罗成连忙应下,不敢多留,匆匆告辞后,快马加鞭往北平王的营帐赶去。 北平王罗艺的营帐里,罗艺刚听完儿子的话。 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了满桌,他却浑然不觉。 罗艺只是盯着罗成,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说什么?陛下让苏信统领骁骑卫,又把兵马调拨权也给了?” 罗成重重点头,将昨日在苏信那里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侯爷说,骁骑卫的人都有专属名号,还要打造金牌,日后凭金牌行事,见金牌如见陛下。” 罗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惊。 他是在先帝杨坚时期归降大隋的,见惯了帝王对兵权的把控。 别说亲儿子、亲孙子,就算是最信任的宗室亲王,也未必能拿到实打实的兵权。 可杨广倒好,不仅让苏信统领亲军,还给他如此大的权限,这份信任,简直是逾矩了! 第112章 新罗,百济:我走了,我不打扰了 罗艺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虽是先帝旧臣,可在杨广心里,始终是外客。 这些年,朝堂上的士族一直排挤罗家,若不是手里握着幽州的兵权,早就被他们吞了。 罗成若能进骁骑卫,成了杨广的近臣,罗家才算真正在大隋站稳了脚跟! 他拉住罗成的手,语气郑重得像是在交代后事: “你记住,进了骁骑卫,一定要听苏信的话。”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杨广如此信任他,将来的地位不可限量。” “你跟着他,比跟着任何人都稳妥。千万别耍你那点小聪明,在苏信面前,咱们罗家的这点家底,不够看。” 罗成用力点头,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他转身就要去回复苏信,却被罗艺叫住:“等等!” 罗艺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面腰牌: “把这个带上,当作投效的礼。也让苏信知道,咱们罗家是真心实意的。” 罗成接过锦盒,看到腰牌后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此乃燕云十八骑的令牌,在一定程度上,和杨广赐予苏信的天子剑是一样的。 只要拿着令牌一声令下,就是让燕云十八骑自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燕云十八骑作为罗家的底牌之一,如今也要易主了。 离开大营,罗成再次往苏信的住处赶去。 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犹豫,脸上也多了几分坚定。 从这一刻起,罗家的命运,才算真正与大隋的大业绑在了一起。 当罗成捧着锦盒,恭敬地表示愿意加入骁骑卫时,苏信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打开锦盒,看到牌子后写的燕字,顿时明白了一切: “从今往后,你也可以放下瓦岗心中的那块石头了。” “是,多谢侯爷成全!” 苏信拿起笔,在写满名号的纸上添上罗成的名字。 “你的名号,就叫开阳吧。” “开阳……” 罗成连忙道谢,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明白苏信的意思,开阳既武曲星君,以义为先。 身为人,可以弃仁,但不能没有义。 对于自己,罗成有着清晰的认知,不仁不义说的便是他。 所以,苏信拿这个点他。 送走罗成后,苏信拿起那张写满名号的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罗艺父子的加入,不仅给骁骑卫添了一员猛将,更拉拢了幽州这股势力。 往后对付东突厥,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将纸折好,递给亲卫:“再送一趟王宫,让陛下过目。” 等亲卫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枚金牌。 苏信接过,只见上边龙飞凤舞写着骁武二字。 啪啪啪…… 将燕云十八骑的腰牌和金牌砸了几下,苏信随手将其揣进兜里。 走出府邸,便看到了十八人已经在此等候。 “侯爷!” 见到苏信,十八人齐齐行礼。 罗艺已经将他们送给苏信,从今往后,他们便归苏信调遣。 “侯爷。” 宇文成龙挺着胸膛,生怕苏信挑他的理。 苏信左右看了看,见程咬金已经走了过来,他顿时就放心了。 说到底,他还有些怕宇文成龙这克天克地的本事。 “都不错,很有精神头。” 苏信瞧着几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今往后,他们便是一体的存在了。 “侯爷,不好了,东边来了两支人马!” 就在此时,一骑兵来到苏信处,连忙禀报道。 “可告知陛下?” 苏信紧了紧甲胄,从东边过来的,肯定不会是自己人。 “陛下已知晓,”骑兵喘着粗气回话。 苏信眉头一挑,瞬间明白了其中门道。 新罗和百济常年被高句丽打压,如今高句丽战败,这两国哪是来分一杯高句丽的残羹。 “去会会他们。” 苏信翻身上马,身后,程咬金、宇文成都等人立刻跟上。 燕云十八骑更是如影子般紧随其后,腰间弯刀出鞘半寸,寒光凛冽。 一行人快马加鞭往城东赶,刚到城郊,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两支人马正缓缓靠近。 而此时,新罗王和百济王正坐在马背上,脸色却一点也不好看。 方才探子来报,平壤城已破,高元不仅被擒,还被苏信斩了头颅,连尸身都没留全。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他们原以为高句丽能撑些时日,自己能趁机抢些城池和财物。 可谁想高句丽竟如此不堪一击,连王城都守不住! “要不咱们撤吧?”百济王凑到新罗王身边,小声嘀咕, “大隋连高句丽都能灭,咱们这点人马,哪够看啊?” 新罗王也有些打退堂鼓,可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此刻再跑,显得做贼心虚。 与其撤,不如换个说法。 轰隆隆…… 苏信率领骑兵杀到,二人心中一紧。 坏了,来不及跑了。 “别动手!我们是来助战的!” 新罗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百济王见此情景,也不敢犹豫,跟着滚下马背,死死盯着苏信的戟尖,声音都在发颤: “对!我们是来支援大隋的,绝无半分歹意!” 苏信扬起的戟尖硬生生停在半空,戟风扫过地面,卷起一片尘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国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助战?高句丽都城都陷落了,你们现在来助战,是不是晚了点?” 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一个劲地磕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杨广率领着亲卫赶了过来。 他勒住马,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新罗王和百济王,冷笑道: “两位倒是消息灵通,知道朕拿下了平壤,就赶着来支援了?” 这话里的讥讽之意,傻子都听得出来。 新罗王和百济王吓得额头冒汗,连忙改口: “陛下明鉴!高句丽恶贯满盈,常年欺压我两国,我们早就想助大隋一臂之力,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日听闻陛下破了平壤,特意赶来归附,愿为大隋藩属!” 百济王也连忙附和,为了表忠心,他突然朝身后喊道:“把王子和王孙带过来!” 第113章 杀新罗,百济两国国王 新罗王和百济王更是把头埋得贴紧地面,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身前的泥土。 杨广看着这副臣服的模样,心中的怒意渐渐消散。 可苏信却握着天龙破城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的寒意丝毫未减。 他扫过跪在地上的两国国王,又瞥了眼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质子,嘴角的嘲讽更浓: “便宜?说两句归顺的话,送几个孩子过来,就想把趁火打劫的账一笔勾销?”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新罗王和百济王浑身一颤。 他们确实打着如意算盘,原以为隋军和高句丽厮杀后会元气大伤。 自己能趁机吞并高句丽的城池,等日后国力壮大,再与大隋抗衡。 可眼下计划败露,只能寄希望于服软能换来生机,却没想到苏信竟如此不依不饶。 “侯、侯爷息怒!”百济王声音发颤。 “我等也是一时糊涂,绝无与大隋为敌之心!往后定当岁岁朝贡,绝不敢有二心!” “一时糊涂?”苏信冷笑。 “对大隋亮过的刀,拔出来就收不回去了。今日若饶了你们,他日你们壮大,是不是还要再举兵来犯?” 杨广站在一旁,将苏信的神色看在眼里,又瞧着他始终未收的戟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对苏信道:“这里的事,便交给你处理吧。” 说罢,他挥了挥手,带着亲卫转身往平壤方向去了。 他信任苏信,知道苏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隋的长治久安。 这般局面,交给苏信掌控,他放心。 马蹄声渐远,现扬只剩下苏信率领的人马,以及新罗、百济的残兵。 苏信缓缓抬起手,从马鞍旁取下攻打高句丽从未展开过的枪旗。 那旗帜猩红如血,边缘缀着小巧的匕首。 随着他的动作,匕首相互碰撞,发出叮叮的脆响,在空旷的城郊格外刺耳。 他猛地将旗帜展开,血色的“隋”字在阳光下映照出刺眼的光,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杀!” 一声冷喝,如同惊雷炸响。 罗成率先策马冲出,银枪划破空气,直取百济王身边的将领。 宇文成都紧随其后,凤翅镏金镋横扫,瞬间将两名卫兵挑落马下。 程咬金更是提着板斧嗷嗷直叫,所过之处,敌兵无不胆寒。 隋军骑兵如潮水般涌上前,没有一个人胆怯。 跟着苏信征战,他们早已习惯了这般干脆利落的打法,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苏信骑着马,直奔跪在地上的新罗王和百济王。 两人见势不妙,想要起身逃跑,却被苏信手中的枪旗一扫,旗边的匕首瞬间划破了他们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两人捂着脖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最终重重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那几个被推出来的质子,有的不过五六岁,吓得瘫在地上哭不出声,却也没能逃过被杀的命运。 罗成策马路过,银枪轻点,便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在苏信看来,留下这些质子,便是留下隐患,今日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苏信骑着马在敌阵中冲杀,枪旗挥舞得密不透风。 旗帜扫过之处,敌兵被匕首划伤,纷纷从马背上摔落。 燕云十八骑更是如鬼魅般穿梭在敌阵中,弯刀出鞘,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走一条性命,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留下。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新罗和百济的人马便被杀得溃不成军。 剩下的残兵见国王已死,质子被杀,哪里还有反抗的勇气。 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哭喊着归降。 苏信勒住马,枪旗斜指地面,匕首上的血滴落在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跪地求饶的残兵,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罗成、宇文成都,裴元庆等人策马来到苏信身边,看着满地的战果,脸上满是振奋。 程咬金咧嘴笑道:“侯爷这一手,真是痛快!省得日后他们再搞小动作!” 苏信点了点头,收起枪旗:“把这些降兵看管起来,本侯亲自去新罗,百济走一遭!” 既然已经开战,那必然不会草草了事。 扶持两国新的国王,再让大隋的人在新罗,百济,设置监国之权。 “你要亲自去东边?” 杨广见苏信一身是血回来,便知晓那两个倒霉鬼国王死的很惨。 “对,臣去去便回,用不了多少时日。” “好,高元已死,朕先率兵返回东都。” 平壤城被攻下,还有几个城池仍然掌握在高句丽人手里。 不过这对于大隋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隐患了。 用不了多久,自然会将其拿下。 而他一个皇帝,也不能被几个城池给绊住。 杨广与苏信一前一后离开,不过一个是往西,一个往东。 接连行军,苏信很快便赶到了新罗的国都。 得知苏信并非是来赶尽杀绝,新罗的朝臣惊喜万分。 他们已经做好跑路的打算,却不曾想苏信给他们机会。 当即,都城城门打开,将苏信奉为座上宾。 几个朝臣跪在苏信面前,开口抨击新罗老国王。 “侯爷,老国王简直就是恶贯满盈,罪该万死啊!” “是啊,当初老国王要去趁火打劫,我们坚决不赞同。” “如今这老国王被杀,真乃罪有应得!”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苏信听着翻译的话,不断打量着这些颤颤巍巍,恐惧无比的新罗朝臣。 从目前来看,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什么硬人了。 “那你们的意思呢?” 等这些骂累了,苏信才开口说道。 “我们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扶持新的国王,但扶持谁,必须得让侯爷您来定。” “对,侯爷英明睿智,选的人绝对差不了。” 苏信听着这些朝臣争先恐后的表态,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天子剑,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他要选的,从不是什么有野心、有能力的君主,而是一个听话、能被大隋牢牢掌控的傀儡。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新罗再生异心的可能。 第114章 你滴族谱我滴刀,开撒! 苏信忽然开口,显然他来的时候已经做过功课。 朝臣们愣了一下,随即有人连忙回话: “在!在!王叔金彦就住在城西的府邸。” “他性子怯懦,连老国王抢了他的妻子,他都没敢说一句……” “就他了。”苏信当即拍板,“去把他请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素色衣衫、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进来。 他低着头,连抬头看苏信的勇气都没有,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显然是听说了老国王的死讯,又被突然叫来见大隋的将领,吓得魂不附体。 “从今日起,你便是新罗的新国王。” 苏信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老国王兄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当国王,甚至觉得能保住性命就已是万幸。 苏信再次开口道: “新王性子温和,更能与大隋交好。” “往后新罗的政务,需先与我大隋派驻的监国商议,再做决定。” 这话一出,朝臣们再也不敢有异议,纷纷跪地高呼:“谨遵侯爷旨意!吾王万岁!” 苏信随即召来心腹将领王怀,命他率五千兵马驻守新罗都城。 一方面监视新王与朝臣的动向,另一方面负责教新罗百姓学习汉话、识汉字,从根上让新罗彻底融入大隋。 “记住,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苏信拍了拍王怀的肩膀。 “末将遵令!”王怀郑重行礼。 安排好新罗的事,苏信马不停蹄地赶往百济。 与新罗如出一辙,百济的朝臣们早已吓得没了骨气。 见苏信带着人马前来,连城门都没敢关,直接列队出城迎接。 苏信依旧没费多少功夫,从百济王室中挑了一个同样怯懦无能的旁支子弟当新王。 又留下心腹将领与兵马驻守,设置监国之权,推行汉话汉字。 百济的朝臣们虽心中不满,却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连老国王都死在了苏信手里,他们若是反抗,不过是自取灭亡。 短短十日,苏信便将新罗、百济两国彻底掌控。 本该离去的苏信,却来到了百济以东的海岸上。 海风卷着咸腥气扑面而来,吹动苏信银甲上未干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他望着无垠的海面,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浪涛,落在了遥远的东方。 “侯爷,您在看啥呢?这除了水就是风,有啥好看的?” 程咬金凑过来,挠了挠头,顺着苏信的视线望去。 “在看倭国。” 苏信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燕云十八骑令牌。 “倭国?”程咬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就是东边海岛上那个小国?听说他们的人矮得像矬子,还总偷学咱们中原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 苏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中杀意渐浓,“重要的是,这个国家,本就不该存在。” 穿越前,他听说过倭国有金山银山的说法,只是不知道真假。 即将离开辽东之地,他要倭国人知晓,自己脚下有金山银山的存在。 若是真有金银,那便是大隋的囊中之物,倭国不过是替大隋开采。 裴元庆扛着八棱梅花亮银锤,瓮声瓮气地说: “侯爷,要不咱们现在就带兵过去?凭咱们的本事,踏平那小岛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急。” 苏信摇了摇头。 这次东征,他不仅灭了高句丽,还掌控了新罗、百济。 看似风光无限,却也得罪了朝堂上的旧士族。 那些被他打压过的世家子弟的怨怼,士族之间对他的恨意,早晚会在东都掀起风浪。 夕阳西下,将海面染成一片血红。 苏信勒住马,最后望了一眼东方的大海。 倭国,金山银山,这些都记在了他的心里。 今日暂且放过,他日定要踏平那座海岛,将所有的一切,都纳入大隋的版图。 次日清晨,苏信率领人马离开百济都城,朝着平壤的方向疾驰而去。 队伍扬起的尘土,在身后的道路上拉出长长的痕迹,像一道无形的锁链。 将新罗、百济牢牢拴在了大隋的疆域之上。 等回到平壤,杨广早就已经出发返回东都。 苏信也不再停留,马不停蹄离开。 回军的路上,便遇到了于仲文等人。 他们在这岔道口集结,准备继续往北攻打剩余的高句丽城池。 “哟,几位老兄弟,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苏信在马上挥了挥手。 “侯爷征战辛苦了。” 于仲文等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无奈的笑容。 谁让苏信不仅靠山硬,人也硬呢。 “诶,辛苦也是应该,咱们都是为了国家出力嘛~” “侯爷说的是。” 众人一人一句,附和着苏信。 “咳!” “咳咳咳!” 见这几个老头不言语,苏信咳嗽声不断。 这些老头打了这么久的仗,肯定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没有他苏信,高句丽哪能这么简单拿下。 所以,见面分一半,不过分吧? “侯爷,咋了?” 众人不解,打仗嗓子还出问题了? “之前本侯见王胄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 “本侯可以不收礼,但他不能不送!” 这下,众人明白了苏信的意思。 好家伙,原来是找他们这些老头子要钱来了! “侯爷,我们这些老骨头实在没什么可送的啊。” “您要是不嫌弃,我老于家还有个孙女,您看?” 于仲文借坡下驴,他这个礼就问你大不大。 “大可不必,我只是考验一番你们罢了,你们果然是大隋的良臣啊。” 苏信说完这句话,立刻换了一副清正廉洁的派头。 临走之际,于仲文小声说道: “侯爷,您在辽东杀了士族之人,回到东都万望小心行事。” “没事的,没事的,与士族斗,其乐无穷啊~” 苏信摆摆手,对于于仲文的告诫听在了耳里,却不放在心里。 他巴不得士族找他麻烦呢,这样就能一力破万法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滴族谱我滴刀,开撒! 第115章 都有封赏,唯独没有苏信? 在辽东边陲的官道上回荡了数日,才彻底消散。 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向周边的契丹、霫、奚族等小国扩散开来。 这些部落本就夹在大隋与高句丽之间讨生活,活得如惊弓之鸟。 此前听闻苏信在辽东的所作所为,斩高句丽王高元、杀新罗百济二王、连幼质子都未放过。 残暴之名早已刻进他们的骨子里。 在隋军与高句丽厮杀的那几个月里,契丹首领夜里常被噩梦惊醒。 生怕第二天一睁眼,隋军的铁骑就踏破了自己的牙帐。 霫族的人更是天天焚香祷告,祈求战火别烧到自己的领地。 如今见隋军不仅没对他们动手,还主动撤走。 只留下部分兵马驻守高句丽的城池,这些小国的首领们先是不敢置信。 待确认消息属实后,当扬爆发出狂喜。 可兴奋劲儿一过,理智便又占了上风。 他们都清楚,隋军今日放过他们,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眼下的重心在平定高句丽残余势力。 一旦大隋腾出手来,说不定哪天就会率军来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示好,把姿态放低。 于是,短短三日内,契丹、霫、奚族的使者便带着压得马都快走不动道的厚礼,匆匆启程前往东都。 而远在东海之外的倭国,此时正被另一扬狂热席卷。 倭国境内有金山银山的消息不知从何处传来,起初只是在沿海的渔民中流传。 还有人嘲笑这是无稽之谈,小小的海岛,哪来的金银? 有人信,有人不信。 可没过多久,倭国内真的挖出了泛着银光的矿石。 消息传回倭国王宫,圣德太子先是震惊,随即亲自带着大臣们赶往 。 当看到那一块块沉甸甸的银矿石时,整个倭国都沸腾了。 圣德太子当扬下令,征召全国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青壮,全部开采银山。 倭国的大臣们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财富冲昏了头脑,私下里围着圣德太子: “有了这银山,咱们再也不用看大隋的脸色了!” “咱们可以用银子跟百济、新罗的残余势力换粮食,悄悄训练兵马。” “等咱们的战船够多、士兵够强,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入主中原,成为天下之主!” 圣德太子被这番话勾得野心勃发,手指摩挲着桌上的银锭,眼中满是贪婪。 入主中原的念头,像一颗毒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只待时机成熟,便要破土而出。 …… 与此同时,大隋东都洛阳早已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景象。 征东大军返回的那天,城门从清晨就被官员挤满。 杨广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 看着沿街跪拜的百姓,听着此起彼伏的陛下万岁,脸上的笑容几乎要裂到耳根。 他时不时抬手示意,眼中满是意气风发。 先帝杨坚征讨高句丽都以失败告终,而他不仅灭了高句丽,还将辽东之地划入大隋版图。 这份功业,足以让他超越先帝! 苏信跟在杨广身后,他左手握着缰绳,右手轻轻按在腰间的天子剑上,目光扫过人群。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士族官员的目光,冷得像冰,像刀子般刮在他身上。 这些人因为他在辽东杀了不少士族之人、心中早已恨之入骨。 此刻看着他风光无限,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可苏信毫不在意,甚至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坦然地迎上那些敌意的视线,眼底满是不屑。 这些士族表面上不敢发作,暗地里指不定在谋划什么,可那又如何? “怀义,此次东征,你居功至伟。” 行至皇宫门前,杨广勒住马,转头对苏信道,语气中满是赞赏。 “回宫后,朕定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臣多谢陛下。” 苏信翻身下马,拱手回话,语气平淡却不失恭敬。 “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陛下,为了大隋。” “只要大隋安稳,陛下安心,臣便心满意足,赏赐与否,并不重要。” 这话一出,周围的官员们纷纷暗自咋舌。 说的倒是好听,可谁都知晓,这次东征,收获最大的却是苏信。 队伍缓缓驶入皇宫,文武百官紧随其后。 大殿内,龙涎香的气息弥漫,杨广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朝臣,意气风发地宣布。 “东征高句丽大捷,扬我大隋国威!所有将士皆有封赏!” “程咬金、罗成、宇文成都等人,皆升一级,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臣等谢陛下恩典!” 程咬金,裴元庆等人齐声喊道。 声音洪亮,震得大殿的梁柱都微微作响。 而站在角落的士族官员们,脸色却越发难看。他们不仅没从东征中捞到任何好处。 反而因为苏信的打压,损失了不少人手和财产。 如今还要承担战后的粮饷补给,两相比较,更显憋屈。 杨广的声音还在大殿内回荡,从普通士卒的赏银到中层将领的官阶晋升。 几乎覆盖了所有参与东征的人,可唯独迟迟没有提到苏信的名字。 殿下的程咬金越听越急,他本就不是能藏住话的性子。 见杨广把封赏名单念了个遍,却对功劳最大的苏信只字不提。 当即往前迈了一步,粗着嗓子问道: “陛下!俺有一事不明!为何所有将士都有封赏,唯独俺家侯爷没有?” “这次东征,侯爷斩高元、破平壤、收新罗百济,哪点比不上旁人?” 他话音刚落,宇文成龙也跟着凑上前,一脸不解地附和: “对啊陛下!之前在平壤您还说,要给侯爷一个大惊喜,怎么现在不提了?” 紧接着,宇文成都沉声道: “陛下,侯爷功勋卓著,若无他,东征恐难如此顺利。。” 裴元庆瓮声瓮气地帮腔:“没错!侯爷最该受赏!” 一时间,殿内的年轻将领们纷纷站出来,或直接进言,或用目光表达不满。 而苏信一言不发,却能使得众人皆为之鸣不平。 第116章 我!武安王? 苏信在这些年轻将领中的威望,竟已高到如此地步! 尤其是他的个人勇武与领兵能力,早已盖过了宇文成都,隐隐成了军中年轻一代的核心。 站在角落的士族官员们更是眼神闪烁,互相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们之前就忌惮苏信的权势,如今见他在军中号召力如此之强,心中的不安更甚。 有人悄悄打量着杨广的脸色,暗自揣测。 上次杨广赐给苏信天子剑,放权让他掌控骁骑卫,如今见苏信威望日盛,会不会后悔了? 杨广坐在龙椅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因将领们的追问而恼怒,也没有立刻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 直到殿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才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封赏之事,朕自有安排。今日朝会便到这里,众卿先退下吧。” 说完,他目光转向苏信,补充道:“怀义,你留下,朕有话与你说。”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程咬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信用眼神制止。 苏信对着杨广拱手行礼:“臣遵旨。” 文武百官见状,也不敢多留,纷纷躬身告退。 士族官员们路过苏信身边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与幸灾乐祸。 他们倒要看看,杨广单独留下苏信,是要继续重用,还是要敲打一番。 “陛下,咋了?” 苏信不解,留他在这干啥。 他得赶紧回家去找无垢,好好的亲热一番。 不战他个天地不知为何物,那肯定是不能停啊。 “你可知朕为何给了所有人封赏,唯独没有你?” 杨广站起身,一步步往台阶下走去。 “不是说有惊喜么,惊喜都是悄悄说的。” 苏信笑了一声,一副我懂的表情。 杨广未搭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苏信腰上的天子剑。 “怀义,你有没有觉得你手里权力太大了?” 见状,苏信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久了,他也能看出来,杨广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否则的话,也不会把天子剑,骁骑卫的首领交给他。 未等苏信言语,杨广伸出手接过老宦官递过来的锦盒。 随后,他将其交给苏信。 苏信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精致的云纹。 他缓缓打开锦盒,一道金光瞬间从盒中溢出。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三寸见方的金印,印面刻着繁复的龙纹。 “武安……王?” 苏信轻声念出,瞳孔微微一缩。 他如今是武安侯,封号武安早已传遍朝野,可这王字,却让他心头一震。 “陛下,这……” 苏信抬头看向杨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虽立了不少功,可封王之事,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杨广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王位,朕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他缓步走到殿中,语气中满是感慨,“你灭吐谷浑、破高句丽,收新罗百济,连靠山王都与你拜把子。” “论功绩,论威望,你担得起这异姓王。”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杨广话锋一转,神色变得郑重。 “士族虽被你打压了不少,可根基仍在。朕还要用他们来打理朝政、征收各地赋税,暂时只能委屈你了。” 苏信听着,默默点头,没有多问。 他明白杨广的用意。 这不仅是对他的信任,更是一种策略。 过早封王,只会让他成为士族的众矢之的,反而不利于后续的布局。 杨广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走到苏信身边,声音压低了几分,眼中闪烁着雄心壮志: “怀义,接下来,朕还有两件大事要做。” “第一件,便是科举改制。”杨广的语气带着坚定。 “如今朝堂晋升之路被士族把控,寻常人家难有出头之日。” “朕要改革科举,让更多非士族之人入朝为官,打破士族的垄断。” “第二件,便是北讨东突厥,平西域之地。” 杨广的目光变得深远,他要让大隋的疆域,东到东海,西至葱岭。 北抵草原,南达南海! 他要成就比肩汉武、功盖三皇的大业! 这些战事,无一不用到士族出力。 “陛下,您说怎么做便是,臣揣摩不明白您的意思啊。” 一直以来,苏信最烦的便是动脑。 能动手,他从来不吵吵。 “拿好你的武安王印绶,将天子剑还给朕吧。” 杨广伸出手。 “早说啊。” 绕了半天,原来是想要剑。 要就给,何必弯弯绕。 “回家去吧。” 苏信将武安王印绶放进怀里,走了两步回头问道:“那臣走了?” “别忘了那个丹药。” 临了,杨广不忘体力恢复丹。 “都是男人,臣懂陛下。” 苏信又是一个我懂你的笑容,不过笑的却有些淫荡了。 刚走出大殿,来到宫门。 一群士族之人便出现在了苏信的面前,他们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盯着苏信道: “苏信,你在辽东杀我士族之人,这笔账,咱们可没算完!” 苏信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刚要伸手去拔剑,却摸了个空。 “你们若是想算账,老子随时奉陪。” “只是提醒你们一句,下次再找我麻烦之前,最好先把族谱都藏好喽!”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众人,转身便离去。 而士族之人却也发现,苏信腰间的天子剑没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变得激动无比。 莫非,他们猜对了? 杨广是觉得已经无法掌控苏信,所以才收回苏信的一些权力? 不然的话,为什么要收回苏信的天子剑? 原本还对苏信抱有敌意的士族,此刻心思又多了起来。 苏信出身不行,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扬名立万,光耀门楣。 杨广能给苏信的,他们士族一样能给。 倘若杨广真是卸磨杀驴,那他们倒是想把这苏驴牵回自己家里。 毕竟像这种没脑子,只知听命行事的莽夫一旦被他们掌控。 那这天下是否姓杨,可就由不得杨广了。 若不为他们所用,杨广也不再会庇护苏信,那便新仇旧账一起清算。 第117章 大舅哥长孙无忌来了 士族官员们在宫门外越想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掌控苏信、扳倒杨广的那一天。 而此时的苏信,早已将这些士族的小动作抛到了脑后。 他向来懒得琢磨这些弯弯绕,反正有杨广兜底。 真把他惹急了,大不了提着刀直接冲上门,管他什么士族,先砍了再说。 不过目前来看,杨广还用的上士族,没有将他们的价值给榨干。 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么一出。 刚走到武安侯府门口,就见程咬金、宇文成都、裴元庆等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望。 显然,他们还在为苏信没得到封赏的事担心,更想知道杨广单独留下他说了什么。 “侯爷!您可算出来了!” 程咬金率先冲上前,目光扫过苏信的腰间,脸色顿时变了。 “您的天子剑呢?陛下没为难您吧?” 宇文成都和裴元庆也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们都知道天子剑对苏信的意义,那不仅是武器,更是杨广信任的象征。 如今剑没了,难不成真是陛下要收回权力? 苏信见状,从怀里掏出骁骑卫的金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金牌上骁武二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有这玩意儿在,天子剑在不在有啥区别?见金牌如见陛下,调兵遣将一样管用。”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程咬金则是问道:“陛下还是没给侯爷封官吗?” “行了,官职不官职的,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苏信收起金牌,摆了摆手。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往后还有的忙,先回去歇着吧。” 宇文成都闻言,微微颔首,转身往宇文家的方向走去。 程咬金和单雄信也各自告辞,他们在东都早已安了家,这会儿也想回去跟家人团聚。 唯独宇文成龙站在原地,搓着手,一脸讨好地看着苏信: “侯爷,我……我能不能跟您回府啊?我爹肯定还在气头上,回去又要挨揍。” 苏信斜了他一眼,想起自己还等着跟无垢下棋,当即一脚把他踹出老远、 “滚蛋!老子府不养男丁,就是条狗,是只猫都是母的,能让你来?” 宇文成龙摔在地上,揉着屁股,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他看了看紧闭的侯府大门,又看了看远处程咬金家的方向。 只能蔫蔫地往那边挪,好歹程咬金家还有口热饭吃。 苏信打发走众人,转身进了府,吩咐女管事:“关上大门,谁来了也不许通报。” 刚走进内院,就见长孙无垢站在廊下。 穿着一身素雅的襦裙,手里攥着一方手帕,眼神里满是期待。 显然,她早就听说大军回朝的消息,从早上就开始在这儿等了。 看到长孙无垢那副望夫石的模样,苏信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还得是他的小女人啊,乖巧,懂事,任凭他调教。 不像是现代那些,张口闭口就是车房,见了父母彩礼便是88888、388888、88888! 结了婚之后一个弄不好,孩子不是自己的,还得净身出户! 想到这,苏信快步上前,握住长孙无垢的手,笑着道:“等久了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长孙无垢脸颊微红,摇了摇头,声音轻柔: “没有,我也是刚出来。”她拉着苏信往正厅走,对于接下来的事有些犹豫。 苏信愣了一下,不管不顾,刚走进正厅,就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坐在桌前。 其面容与长孙无垢有几分相似,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又透着一丝警惕。 “这位是我兄长。。” 长孙无垢连忙介绍。 “大舅哥!”苏信立刻堆起笑容,快步上前拱手,“久仰大名,今日总算见着活人了!” “……” 长孙无垢拽了拽苏信,这话怎么在苏信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长孙无忌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语气没什么温度: “武安侯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舍妹,并非特意来见你。” 他对这个强娶自己妹妹的妹夫,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 苏信也不介意,笑着请他坐下,又吩咐侍女上茶。 长孙无忌目光扫过厅内的摆设,又看了看长孙无垢红润的脸色,心里的怒气渐渐消了些。 无垢不仅没受委屈,反而比在家时胖了不少。 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显然是被苏信好好养着。 “大舅哥放心,我不会亏待无垢的。”苏信端起茶杯,语气认真。 “谁敢让她受委屈,我第一个不放过。” 长孙无忌看着他眼中的真诚,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松了口: “希望你说到做到。若是你敢对无垢不好,我长孙无忌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苏信笑了笑,没再多说。 行动比言语更有说服力。他转头看向长孙无垢,眼神温柔: “你想必也饿了,让人烧两道菜,为夫与大舅哥小酌一杯。”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脸颊微红,偷偷看了一眼长孙无忌,见兄长没反对,心里也松了口气。 正厅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长孙无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十分的无奈。 他不想接受这个妹夫也不行,瞧瞧自家妹子这眼神,恨不得贴在苏信身上。 饭菜很快端上桌,四荤两素一汤,皆是精致可口的家常菜。 长孙无垢没有上桌,只是乖巧地站在苏信身侧。 为两人斟酒布菜,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对苏信的依赖。 长孙无忌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酒液入喉,却没压下他心中的郑重。 他放下酒杯,看向长孙无垢,沉声道:“无垢,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武安侯单独说。” 长孙无垢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苏信。 见他微微点头,才轻声应道:“是,兄长。” 她又为两人添满酒,才提着裙摆,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正厅。 厅内只剩下苏信与长孙无忌两人,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苏信夹了一筷子肉,慢慢咀嚼着。 长孙无忌盯着苏信,眼神里没了先前的冷意,反倒多了几分复杂: “武安侯,我虽不认同你的行事风格,却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有能力的人。” “从一个普通将领,一路做到武安侯,份能耐,整个大隋没几个人能比。” 第118章 我只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苏信抬了抬眼,没接话,继续听他说。 “你觉得,如今的大隋,是真的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吗?” 长孙无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 “杨广修运河、建东都、征高句丽,哪一样不耗民力?” “百姓早已不堪重负,地里的庄稼没人种,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这都是实实在在的隐患!”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更何况,杨广放任你打压士族,如今士族人人自危。” “你以为杨广是信任你?他不过是在借你的手制衡士族。” “等哪天士族没用了,你说不定也会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 苏信终于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舅哥说这些,是想劝我什么?” “我是想让你看清形势!”长孙无忌往前探了探身,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杨广是暴君,他的大业,是用百姓的白骨堆起来的!” “如今大隋的根已经烂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有百姓揭竿而起,推翻这个王朝!” “你有能力,有威望,若是能早点认清楚杨广的真面目,不如另寻明主。” “将来天下大乱,你若能辅佐明主推翻大隋,那便是从龙之功。” “到时候封王拜相,不比现在当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侯强?” 苏信听完,忽然笑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舅哥口中的明主,该不会是北边的李家吧?” 长孙无忌脸色猛地一变,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 他沉默了片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苏信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他没再追问,慢悠悠地说着:“大舅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我苏信是个没有大志向的人,也做不出来背君叛国之事。” “我只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话里的坚定,让长孙无忌心里一沉。 他知道,想拉拢苏信,怕是没那么容易。 “难道你将来要与天下人为敌不成?” “是天下人要与我为敌!”苏信声音提高,眼神中杀意涌现。 长孙无忌还想再劝,却被苏信打断。 苏信站起身,伸出手向厅外:“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大舅哥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再说什么。 苏信,死忠于大隋了。 他只能端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带着满心的无奈往外走。 “倘若大舅哥犯在我的手里,我也不会去看无垢的面子,还望大舅哥小心行事。” 听到此话,长孙无忌脚步顿了顿,便拔腿离开。 长孙无忌刚走,长孙无垢就快步走了进来,担忧地看着苏信: “夫君,兄长没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苏信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道: “没什么,就是跟我聊了聊家长里短。” “让你好好服侍夫君,百依百顺。” 长孙无垢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不用兄长去说,她也会这么做。 苏信和长孙无垢蹲在台阶上,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 他是个性子直的人,做事狠辣,但讲究一个忠字。 杨广过错和他没有关系,但对他的信任却是真的。 至于李家,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明主,到底有多大能耐。 倘若真到了天下皆反的地步。 那么,他反倒是想看看能否杀出个万世永昌出来。 “夫君?” 长孙无垢顺着苏信的目光,发现苏信身上的气势可怕无比。 “夜深了,我们去下棋吧?” 很快,苏信便对长孙无垢发出了下棋的邀请。 “夫君,你的棋艺太好了6” 长孙无垢既想苏信回来,又不想和苏信去下棋。 实在是苏信下棋太厉害,先是杀的她片甲不留。 一番汹涌无比的攻势,杀的她投降,任凭苏信摆弄。 “没事,我的棋艺又好了许多。” 苏信拦腰抱起长孙无垢,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苏信这一闭门不出,武安侯府的大门始终紧闭。 消息传到士族耳中,先前那群在宫门外密谋的人顿时来了精神。 苏信没了天子剑,又连日不出门,莫不是真跟杨广闹了矛盾? 士族之人聚在一起,这次的语气比上次更笃定: “依我看,苏信定是失了圣心!不然为何闭门不出?” “咱们不如派人悄悄试探他,若是他态度好些,便说明有拉拢的余地!” 其他士族纷纷附和,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厚礼。 金银珠宝、珍稀字画,只求能先跟苏信搭上线。 在他们看来,苏信虽出身低微,却是个实打实的莽夫。 只要给够好处,未必不能为己所用。 可他们派去的人,连侯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只得了一句侯爷不见客的回复。 即便如此,士族们仍没放弃,只当苏信是在摆架子。 反而更觉得他与杨广生了嫌隙,不然以苏信往日的性子,哪会这般扭捏? 而侯府内,苏信终于跟长孙无垢下够了棋。 “再不出门,他们指不定说我死了呢。” 苏信伸了个懒腰,看着身旁整理衣袍的长孙无垢,笑着道。 长孙无垢帮他系好腰带,轻声道:“夫君也该出去走走了……” 这下,她终于歇歇了。 苏信刚走到府门口,就见两道身影冲了过来。 正是杨广的两个女儿,杨如意和杨吉儿。 “苏信!你可算出来了!”杨如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娇嗔。 “你这几日躲在府里做什么?我和姐姐来好几次都没见到你!” 苏信看着这两个缠着不放的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日正好是赵二虎在城门当值,他便带着两人去转转。 刚到东都城门口,就见城门下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赵二虎和他手下的士卒,此刻正拦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 那几人身穿锦袍,腰间挂着玉佩,一看就是外地赶来的土族子弟。 此刻正拿着马鞭指着赵二虎的鼻子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公子的路,知道我爹是谁吗?” 赵二虎瞪大双眼,天真无邪的问道: “你娘没告诉你吗?” 第119章 苏信:我准备对杨广发癫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顿时爆发出哄笑,连城门边的士卒都憋得肩膀发抖。 “哈哈哈!这人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在这摆谱!” “就是啊,他娘没告诉他吗?” 锦袍公子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显然没料到一个看城门的敢当众戏耍他。 他猛地勒紧马缰绳,马鞭往地上狠狠一抽,大吼道: “谁再敢笑?本公子宰了谁!” 这话带着十足的狠戾,百姓们忌惮他士族的身份。 笑声瞬间戛然而止,城门下顿时鸦雀无声。 可杨如意却没停,她靠在苏信身边,捂着嘴笑个不停,还不忘调侃: “苏信你听,他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哪能知道他娘是谁啊?” 杨吉儿也跟着笑起来,两个公主的笑声清脆,在寂静的城门下格外刺耳。 锦袍公子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下更是被彻底激怒,他瞪着杨如意,破口大骂: “贱人!也敢嘲笑本公子!” 话音未落,他扬起马鞭就往杨如意身上抽去。 可马鞭还没碰到人,赵二虎就带着两个士卒冲上前。 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人直接从马背上给拖下来。 “入城不下马,无视东都规矩,下狱!” 赵二虎瞪着眼,手上的力气大得让锦袍公子疼得龇牙咧嘴。 苏信这才上前一步,目光冷冷地扫过锦袍公子,语气平淡: “你认识我吗?” 锦袍公子挣扎着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公子认识!” 苏信挑了挑眉,倒有些意外。 他在辽东杀士族、在朝廷上不把士族当人。 按理说早该传遍天下,怎么这士族子弟连他都不怕? 难不成是士族觉得这些事丢人,按到死死的,连自家人也不告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王胄骑着马急匆匆赶来。 他老远就看见苏信身边围着自家子弟,还有士卒按着人,脸色瞬间大变。 冲到近前,王胄一眼就看清被按在马背上的人是自家侄子王恒。 当即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得王恒直接趴在地上,嘴角都破了皮。 “你这个孽障!你怎么这么自私!” 王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恒的鼻子大骂。 这畜牲是想把王家给害死啊。 惹谁不好,偏偏去惹苏信。 “谁让你在东都城门撒野的?谁让你对苏侯,对公主无礼的,你是不是疯了!” 王恒被打蒙了,捂着脸颊委屈道: “叔父,她,她是公主?” “你个没见识到东西!” 王胄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转头看向苏信,杨如意。 他腰弯得更低,脸上满是祈求。 “武安侯恕罪!公主恕罪!这是家中小辈不懂事,年纪轻,没听过侯爷的威名。” “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也别把他当士族子弟看,就当是个不懂规矩的寻常人处置!” 苏信听着,忽然笑了,他抬眼给了赵二虎一个眼神。 赵二虎立刻心领神会,从腰后抽出那根专门惩戒犯事者的五色棍。 棍身裹着牛皮,看着就透着威慑力。 他走到王恒面前,不等对方反应,一棍子就朝着他的脑袋抽了下去。 “啪!” 清脆的闷响过后,王恒的额头瞬间流出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糊了他一脸。 他疼得惨叫一声,眼神里满是惊恐。 苏信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王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这就是本侯对待寻常人的态度。” 王胄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谁让自家侄子不长眼,撞到了枪口上? 只能硬着头皮赔笑道:“侯爷处置得是,是这孽障该打,该打!” 而锦袍公子脑袋晕乎乎的,他差点打了公主啊! 这罪过真论起来,那可就太大了。 结果只是给了他一棒子,苏信真是个好人啊!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暗暗解气 。 以往士族子弟在东都横行霸道,今日总算有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苏信没再看王恒那副狼狈模样,对赵二虎道: “胆敢对公主无礼,让他知道知道东都水牢的滋味。” “遵命!” 赵二虎应了一声,带着士卒押着哀嚎的王恒往大牢方向去了。 王胄看着侄子被押走,只能苦着脸对苏信拱了拱手。 还真别说,苏信若是按照士族待遇,他这侄子脑袋就没了。 莫非真如士族之人所说,苏信不受杨广宠信,行事也不敢继续放肆? 所以,他们有机会接近苏信,从而拉拢苏信来到士族一方。 “还有事吗?没事滚蛋!” 苏信不耐烦的对王胄甩甩手,有这功夫不知道上贡吗? 王胄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转身时脚步都有些踉跄,显然是被刚才的扬面吓得不轻。 他刚走,杨如意就凑到苏信身边,脸上满是担忧: “苏信,你是不是跟我父皇闹矛盾了?” “最近外边都在说,你失了圣心,连天子剑都被收回去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愤不平: “还有人说,这次东征的将领都升了官,就你没得到任何封赏,是父皇认为你威望太大,要针对你。” 杨吉儿站在一旁,也跟着点头,小声补充: “我听宫里的宦官说,有人还猜你是不是要被罢官了……” “可不是嘛!” 杨如意越说越激动,拉着苏信的胳膊就要往皇宫方向走。 “不行,这事得找我父皇说清楚!” “咱们三个现在就进宫,我跟姐姐帮你出头!” 杨吉儿闻言,顿时慌了。 都说女儿是爹的小棉袄,妹妹这棉袄怕是漏风,哪有跟亲爹要说法的? 苏信看着杨如意义愤填膺的模样,示意她冷静: “别瞎闹,我跟陛下没矛盾。” 外界的传闻之所以愈演愈烈,多半是士族在背后推波助澜,想借此离间他和杨广。 杨广要收回天子剑,是为了安抚一下士族。 不过,这似乎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 倒不如他真对杨广不满,和士族厮混。 甚至最终向杨广发癫,狠狠的坑一把士族,给杨广一个名正言顺打压士族的机会。 第120章 士族头号双花红棍,苏信是也 士族想借谣言离间他和杨广,那他不如顺水推舟,演一出失势消沉的戏码。 他转身回府,刚踏入内院,就对长孙无垢说道: “去把库房里那套青色长衫找出来,再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先前的炼丹炉搬到正厅,药材也取出来。” 长孙无垢虽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连忙照办。 不多时,正厅内便摆上了一尊半人高的青铜炼丹炉, 炉下垫着木炭,炉身刻着晦涩的符文。 苏信换上青衫,手里捏着一把拂尘。 他端坐在炉前,眼神半眯,一副潜心炼丹的模样。 乍一看竟真有几分避世隐士的意味。 而此刻,侯府后门,王胄正带着士族众人悄悄探头。 正门他们不敢敲,现在大半夜后门没人,他们便敲响了后门。 门打开,一名异域风情的女子探出头。 “我们是来寻侯爷的。” 王胄连忙上前说道。 “请。” 女子点了点头,便引着王胄等人从后门入了府。 等他们来到正厅,却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昔日在辽东杀得士族胆寒的苏阎王,竟穿着素衫,对着炼丹炉发呆。 手里还攥着拂尘,活像个方士。 “这……这苏信是疯了还是傻了?” 一人压低声音,满脸难以置信。 “被陛下收回天子剑,就开始沉迷炼丹了?” 王胄也愣住了,他白天还觉得苏信是故意收敛锋芒。 可眼下这副模样,哪有半分往日的狠戾? “看来传闻是真的,他是被陛下打压狠了,意志消沉了。” 另一个士族之人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王胄皱着眉,却也不得不承认。 眼前的苏信,和他们印象中那个杀伐果断的武安侯判若两人。 他犹豫片刻,对身边人递了个眼色: “走,咱们去正厅见见他。” 几人轻手轻脚走进正厅,刚到门口,就听见苏信喃喃自语: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这话一出,士族子弟们更是确定。 苏信是真的废了! 被杨广打压后,竟然想要入道门,连往日的雄心壮志都没了。 王胄上前一步,拱手道:“武安侯,深夜叨扰,还望海涵。” 苏信像是没听见,直到王胄又喊了一声,才缓缓抬眼。 他眼神迷茫,仿佛刚从炼丹的思绪中回过神:“是你们啊,来我府上做何?” 他语气平淡,没有往日的威压,甚至带着几分慵懒。 手里的拂尘还在无意识地摆动,扫过桌上的药材,洒了一地。 “我等听闻侯爷近日心绪不佳,特来探望。”王胄试探着说道,目光扫过炼丹炉。 “侯爷这是……在炼丹?” “不然呢?”苏信轻笑一声,“炉中自有奥妙,尔等岂能知晓。” “是是是,我等愚钝。” 另外一人顺着苏信的话,根本没有反驳的意思。 “唉,我们这些人啊,有些是云,有些是水。” “所做的事情不同而已,都是忠臣,没有奸臣。” 苏信说着一些没头没脑的话,王胄等人更是不知其意。 只觉得苏信已经神神叨叨,好像脑子都坏掉了。 “没有真正的贤臣,贤与不贤有时候也由不得我们。” “贤时便用,不贤便黜。” “夫天下者,陛下之家也……” 这下,众人理解苏信的意思了。 这是他娘的发牢骚呢! 也对。 一个意气风发,上阵能杀敌,朝堂能助君的少年将军。 曾几度得到重用,为大隋抛头颅,洒热血。 结果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有封赏,唯独自己没有。 甚至连代表天子信任的天子剑,也被收了回去。 这番打击,谁能受的了。 “侯爷,三日后设宴,可否到清风阁一会?” 清风阁是王家的产业,平日里待人接物,全都在此地。 在里边交谈极为安全,根本不会流传到外边。 今日苏信已经在发牢骚,那他们再试探一番。 看看苏信是不是真的不愿意为杨广效力。 “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 苏信点了点头,一边念叨一边闭上眼。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 这些人着急反对杨广,却也没有那么快就相信自己。 不过也无妨,今日这牢骚也发了,丹也炼好了。 打开丹炉,苏信将九枚体力恢复丹取出。 观察过后,这和系统的一模一样,应当是炼成了。 不过出丹率堪忧,耗费的药材也极多。 当即,苏信便尝了一颗。 味真足! 成了! 道爷炼成了! 往后他可以批量生产体力恢复丹,将来大隋的将士纵横沙扬,谁能与之对敌? “燕小乙,送往宫里一颗,并且将今日王胄的来意告知给陛下。” 苏信拿出锦盒,话还未说完,一黑影便来到了厅内。 “是。” 燕小乙便是曾经的燕云十八骑,归了苏信后,他们有了新的名字。 从甲乙丙丁开始排序,一直往后排。 此刻,杨广正在书房之中打着瞌睡。 脚步声响起,他抬起头,发现是燕小甲带着燕小乙走了进来。 “陛下,此乃侯爷炼制的丹药。” 燕小乙将锦盒放下。 并且将王胄入苏府,苏信与之交谈了什么话,也一一道明。 “怀义这小子真是会胡闹,罢了,回去告诉怀义,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 杨广摇摇头,苏信这小子是要向士族投诚了。 接下来他要科举改制,士族定然会百般设法的阻拦。 苏信混在士族里,关键时刻说不定又要发癫了。 燕小甲送走了燕小乙,继续待在至皇宫中,负责暗中保护杨广。 同时,他也是杨广和苏信互相传递消息的人。 “心有灵犀哦。” 苏信得到回复,杨广既然放纵他自己去做,那还说什么了。 从现在起。 站在杨广面前的人便是。 士族头号双花红棍,大隋的双料间谍! 反对杨广的主打人,士族同流合污者! 杨广的朝堂克星,发癫牵连士族者。 苏信! 第121章 我手执钢鞭将你打,打死你们这群活王八 头顶戴着支松枝编成的香叶冠,脚步轻飘飘地走出侯府。 倒不是真嗑了药,而是故意装出几分神游天外的模样。 清风阁外早已有人等候,见苏信这副打扮,眼神里都多了几分了然。 果然是意志消沉,这脚步虚浮的样子,怕是没少碰五石散。 “侯爷,里边请。” 王家的管家弓着腰,恭敬地引着苏信往里走。 踏入清风阁,厅内坐着七八名士族之人。 皆是琅琊王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等世家的核心人物。 众人见苏信进来,纷纷起身相迎。 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头上的香叶冠上,嘴角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苏信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到厅中,从袖袋里掏出几顶一模一样的香叶冠,往桌上一放: “这冠乃本侯亲手所制,戴之能延年益寿,久戴可羽化登仙,今日便送予诸位。” 士族之人愣了一下,随即纷纷拿起香叶冠戴上。 嘴里说着多谢侯爷,心里却只当是个笑话。 这苏信,是真的疯魔了。 一行人往雅间走去,刚坐下,苏信便无视两侧的座位,直接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里念念有词: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 “狡兔死,良弓藏,我之后,君复殇……” 这话带着几分悲戚,士族之人们心头一动。 看来苏信对杨广的不满,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深。 王胄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安抚: “侯爷何必这般悲观?陛下收回天子剑,想必是有深意的,未必是要针对侯爷。” “深意?”苏信猛地抬眼,眼神里没了迷茫,反倒多了几分锐利。 “他用得上我的时候,一口一个怀义,喊得比亲儿子还亲。” “用不上我了,直接收了天子剑,连个封赏都没有,这就是你说的深意?”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清晰: “我在朝堂上打压士族,在辽东杀士族之人,难道皆是我本意?” “诸位心里清楚,我苏信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敢独自与整个士族为敌吗?” 这话像一颗炸弹,在雅间内炸开。 士族之人们对视一眼,皆是默认。 苏信背后若是没有杨广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 之前东征,杨广执意要打,士族们本想阻拦。 却被苏信以雷霆手段打压,最后只能被迫同意。 现在想来,苏信不过是杨广的一把刀,用完了,自然要收起来。 士族之人听着苏信的话,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苏信对杨广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反而还得装出劝和的模样。 毕竟谁也拿不准,这会不会是苏信设下的圈套。 崔氏崔鸿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公允: “侯爷,陛下此举或许真是为了大局。” “如今士族对您多有忌惮,陛下收回天子剑,也是为了安抚士族情绪,免得朝堂生乱啊。” 卢氏卢渊也跟着附和: “是啊侯爷,您乃大隋功臣,陛下怎会真的亏待您?” “说不定过些时日,陛下便会重新重用您,到时候您依旧是大隋的武安侯。” 他们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苏信的反应。 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被说动,又或是还在装模作样。 苏信却突然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晃了晃。 他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疯癫地唱了起来: “我手执钢鞭将你打,打死你们这群活王八~” 这歌词直白又刺耳,明眼人都听得出。 苏信口中的活王八指的就是他们。 谁能与士族比寿长,唯有那王八。 可他们不知道,苏信不仅嘴上骂,心里也在骂。 这群狗东西,既要拉拢自己,又磨磨唧唧地试探。 他唱了半晌,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行了,看看你们窝囊的,你是李氏的吧,你爹好像是被我在辽东割喉的。” “还有你郑氏的那老头,嗯,一剑就被捅了对穿。” “也就你们这些人啊,为了利益什么都能不顾,到真是那活王八啊。” 苏信这一句句话,直戳士族之人的心窝子。 本就一言不发的李氏之人,此刻怒火满腔。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不过他并非是对苏信,而是对杨广。 若不是杨广下命令,苏信敢这样做? 其他士族子弟也被苏信的话戳得脸色难看。 郑氏之人想起族中长辈被一剑捅穿的惨状,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剑,却终究没敢拔出来。 “走了,你们啊,怂。” 苏信瞥了他们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他站起身,不等众人反应,抬脚就往雅间门外踹去。 只听轰隆一声,厚重的木门被踹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这一手蛮力,倒是提醒了士族之人。 他们差点忘了,苏信虽是疯癫了些,可那一身武勇却是实打实的! 大隋第一猛士的名号,可不是靠嘴吹出来的。 若是真能拉拢住他,有这等狠人站在士族这边,就算是靠山王杨林来了,他们也未必怕! 苏信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满室沉默的士族子弟。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王胄才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诸位,看到了吗?” “苏信对杨广的恨意,比我们想象中更深!而且他的武勇,正是我们需要的!” “不错!” 崔鸿立刻附和。 “有苏信在,咱们对付杨广就多了几分底气!杨广太过残暴,只知征战、索取,丝毫不顾士族的死活。” “前些时日征高句丽,耗空了咱们多少家底?” “往后再打东突厥、平西域,咱们还有多少财力人力能填进去?” 卢渊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决绝:“与其等着被杨广耗死,不如咱们主动出手!” “他不肯与士族共分利益,还想靠科举改制断咱们的活路,那咱们就逼他退位!” 第122章 怎么,臣有早到的习惯吗? 李氏之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可杨广手里还有兵权。” “兵权,难道就只有杨广有吗?我们的人没有吗?” 王胄打断他,语气笃定。 “只要苏信站在咱们这边,捏死杨广都是一眨眼的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先前的犹豫渐渐被决绝取代。 士族众人越说越兴奋,王胄最后拍板: “明日便是朝堂议事,陛下定会提科举改制的事。” “咱们先按兵不动,看看苏信在朝堂上如何对杨广表态。 “若是他真敢当众与陛下翻脸,咱们再正式联合他,共商逼宫大计!” “好!就这么办!” 众人齐声应下,随后便各自散去,只待明日朝会的验货时刻。 另一边,苏信回到侯府,见长孙无垢还在灯下等他,上前便将人揽入怀中。 两人温存半宿,转眼便到了凌晨。 苏信换上朝服,故意磨蹭到临近朝会才慢悠悠往皇宫走。 刚踏入大殿,就见朝会已然开始,杨广坐在龙椅上,目光正往殿门方向扫来。 “怀义啊,今日朝会,你可是迟到了。” 杨广语气带着几分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默契的试探。 苏信却不给任何好脸色,抬步走到殿中。 非但没躬身请罪,反而仰头回道: “臣有早到的习惯吗?” 这话一出,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全都傻了眼 。 满朝文武,谁不是对杨广毕恭毕敬,谁敢用这种狂悖的语气回话? 裴元庆、宇文成都等人更是一脸惊愕,下意识对视一眼。 侯爷这是真疯了? 连陛下都敢顶撞? 士族官员们则在暗中窃喜,嘴角藏着笑意。 看来苏信是真的嗑药上头了,对杨广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了。 接下来的逼宫计划,又多了几分把握。 杨广被苏信这态度噎了一下,即便知道是演戏,也着实有些窝火。 这小子要是真站在对立面,还真是个难对付的硬茬。 他压下心头的情绪,不再纠结迟到的事,话锋一转,沉声道: “今日召众卿前来,是要商议科举改制之事。” “朕决意扩大科举规模,将门路打开,只要有能之人,皆可入朝为官。” “众卿以为,此事可行?” 话音刚落,士族官员们还没来得及表态,苏信就率先往前一步,高声道: “臣反对!” 杨广故作诧异,皱眉问道:“怀义,你为何反对?” “你也是寻常人出身,怎么,现在成了侯爷,却忘本了?” “忘本?” 苏信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陛下忘本说的真是好听啊,臣在辽东灭高句丽、在吐谷浑身先士卒,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让子孙后代能有个体面前程,继承我的爵位,继续为大隋效力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的士族官员,声音更高了几分: “若是寻常人都能随便入朝为官,那臣拼死拼活打下的功劳,还有什么用?” “将来臣的儿子不成才,难不成就只能被那些人骑在头上?” “这科举改制,分明是断了我们这些功臣后代的活路!” 这话一出口,瞬间说到了士族官员们的心坎里! 他们之所以反对科举改制,不就是怕被有能之士抢了士族世代把控的官扬名额吗? 王胄、崔鸿等人立刻跟上,纷纷躬身道: “陛下!科举改制事关重大,还望三思。” “科举之事自先帝之时便已定下,如何能随意更改?” 一时间,大殿内半数官员都跟着附和,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杨广坐在龙椅上,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故作愤怒地拍了拍桌案: “朕推行科举,是为了大隋的长治久安!” 苏信却毫不退让,往前又迈了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陛下若是执意要改,那臣便请辞!这武安侯,臣不干了就是!” 这话像是一颗炸雷,彻底点燃了大殿的气氛。 裴元庆等人急得想上前劝阻,苏信却根本不为所动。 士族官员们则暗自得意,苏信是个莽撞的,他们等着看杨广如何收扬。 苏信都以请辞相逼了,杨广若是还不妥协,怕是真要逼反这位大隋猛将了! 杨广看着苏信决绝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露出几分犹豫,仿佛在权衡利弊。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片刻后,杨广铁青的站起身,大喝一声:“今日朝会作罢,各自散去!” 不等众人言语,他便已经出了朝堂。 “咳……咳……” 走出大殿的一瞬间,杨广便剧烈咳嗽起来。 一半是憋笑憋的,另外一半是被苏信气的。 这小子,是真气人啊! 今日被这一气,他得少活三日! “去,让燕小甲回侯府,要上一颗丹药,不,两颗!” 杨广看向老宦官,对其说道。 “是。” 老宦官轻笑着点头,这侯爷陪陛下演个戏,还得搭上点东西。 朝会散去,苏溪走出大殿,程咬金,裴元庆等人纷纷围上来。 “侯爷,咋回事啊?” 程咬金不解,怎么和陛下说翻脸就翻脸了。 宇文成都甩开宇文成龙,狠狠的推了苏信一把:“你敢反对陛下!” 在他的心中,杨广就是他的君父。 尽管苏信武勇高强,他也不惧。 “滚。” 苏信吐出一个字,推开众人离去。 剩余的人还想追,程咬金却将他们拦住说道:“别,这里边肯定有事,咱们先静观其变。” 别人都说他傻乎乎的,但他心细着呢。 苏信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说不定这是给旁人下套。 宇文成都拳头攥紧,最好是,不然他和苏信不死不休。 刚回到家中,苏信便收到了士族的邀请。 这次,他大摇大摆前往。 到了清风阁,士族之人便迎了上来。 王胄接下来说出的话,着实给苏信吓了一大跳。 虽说没有到改朝换代的地步,却已经想着把杨广拉下来。 “渴了。” 苏信端起茶水,他必须得压压惊。 先前装疯卖傻,他只想坑一波士族。 事到如今,他很想对这些人说一句。 你们。 一直都这么勇的吗? 第123章 苏信:把你们直系,旁支,分支都鼓动起来造反啊! 此时,坐在这里的人都没有把苏信当外人。 即便是苏信曾经不把他们当人。 但统一战线后,大家都是自己人。 用另外一句话来说,都是方天画戟的戟把哥们! 只要能把杨广给拉下来,换上一位他们扶持的君主,到时候还怕没有好处? “咳。”苏信咳嗽一声,众人齐齐望过来。 他这才开口道: “这个,啊,那个,嗯,对,我在这里讲上那个一两句啊。” “这可是大事,也是关乎未来士族的大事!” “我建议,多联络点其他士族过来,咱们有官一起升,有财一起发,有钱一起花啊!” 苏信给这些人展示了一番什么叫格局。 然而,这些人并不懂什么格局。 “侯爷此言差矣,事关体大,岂能多拉拢些人来。” “何况人越多,我们分到的利益越少。” “对。” 几人的话,让苏信哑口无言。 他本以为自己这般说,就让众人猜想一锅端。 却不曾想,你们怎么这么自私! “哦,还得是你们深谋远虑啊。” 苏信敲打着桌案,这么下去不行啊。 加入的人太少了,根本不能一锅端。 “既然旁人不能让他们一起,那自家人总可以了吧。” “家族的直系,分支,旁系什么的,都不要放过,不对,都拉拢过来。” 苏信一着急差点说漏嘴了。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士族好啊。 所谓要一家人要走一起走,整整齐齐的。 像他这种为他人着想的人,世上实在是不多了。 “嗯……这个日后再说。” 很显然,士族的人再一次拒绝了苏信的提议。 面对这么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苏信还能说些什么? 看着这群油盐不进的家伙,他也懒得再费口舌,起身道: “既然诸位有自己的打算,那便按你们的来。” “只是别忘了,有消息随时联络,别等事到临头,才想起找本侯。”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风阁。 他一走,雅间内的讨论声又响了起来。 崔鸿皱着眉,疑惑道:“苏信为何这么执着于拉更多人下水?” “咱们现在的人手,足够应付杨广了,再多些人,反而分薄了利益。” 这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李氏子弟忽然开口: “该不会……苏信是故意和杨广做戏,想把咱们都引出来坑杀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众人心里一凉。 先前苏信在朝堂上顶撞杨广、反对科举改制。 看似是站在士族这边,可他毕竟是杨广一手提拔起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演的苦肉计? 王胄却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可能,他出身卑微,连个旁系亲属都没有。” “我看,他是见识到咱们士族的强大,觉得人多才能成事。” 这番话,瞬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他们想起苏信的出身,确实是底层爬上来的。 哪懂士族盘根错节,势力遍布整个大隋的恐怖之处。 多半是觉得人多力量大,才一个劲地想拉更多人进来。 “说得对!”卢渊附和道。 “苏信就是没见过世面,以为人越多越好。” “咱们可不能跟着他糊涂,得牢牢把控住主动权,好处只能咱们几个核心家族分!” 众人开始自行脑补,越想越觉得有理。 刚才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又开始商议如何进一步拉拢苏信,确保他能彻底站在士族这边。 而回到侯府的苏信,刚踏入正厅,就见燕小甲站在厅中。 他还以为是杨广有紧急要事吩咐,连忙问道:“陛下是不是有新的安排?” 燕小甲却递过来一个锦盒,低声道:“陛下让属下过来取两颗丹药。” 苏信愣住了,随即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真是不务正业!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事,就不能忍忍?” 他年轻力壮,也不过是休一天下棋一天,杨广一把年纪了,反倒比他还不节制。 吐槽归吐槽,苏信还是转身从库房里取出三颗体力恢复丹。 “告诉陛下,省着点用,这玩意儿炼起来费药材。” “是。” 燕小甲接过锦盒,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皇宫大殿内灯火通明。 杨广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一份密报,脸色铁青。 密报上赫然写着。 士族计划逼宫,欲废黜杨广,拥立杨暕为新帝! “逆子!真是逆子!” 杨广猛地将案上的奏折、茶杯一扫而空,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大殿内格外刺耳。 杨昭死后,杨暕本是太子的人选。 可他偏偏喜好厌胜之术,暗中诅咒皇室,被他发现后才渐渐疏远。 如今这逆子竟然敢勾结士族,觊觎皇位,简直是罪该万死! “陛下息怒。” 一旁的老宦官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 杨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眼神变得冰冷: “士族想逼宫,还想扶杨暕上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朕倒要看看,这群蛀虫和逆子,有多大的胆子!” 杨广走到殿窗前,望着窗外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意。 士族以为拉拢了苏信,就能稳操胜券。 杨暕以为靠士族就能登上皇位,却不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科举改制那日,他定要将这群逆贼一网打尽。 让他们知道,大隋的江山,不是他们能染指的! 燕小甲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前,单膝跪地,双手将锦盒高高捧起。 杨广转身接过,指尖触到锦盒冰凉的触感,先前因逆子和士族涌起的怒火,竟消了大半。 他打开锦盒,三颗通体莹白的体力恢复丹静静躺在其中。 凑近鼻尖轻嗅,一股清苦中带着回甘的药香钻入鼻腔。 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舒展了眉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满意的笑容。 “还是怀义这小子懂朕。” 杨广拿起一颗丹药,在指尖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惬意。 有这丹药在,他便能暂时摆脱年岁带来的疲惫,重拾几分年轻时的精力。 方才因杨暕而起的烦躁,也渐渐被这期待冲淡。 第124章 苏信疯了,他要搞新大隋! 杨广忽然想起什么,指尖一顿,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这些日子,他想起杨昭早逝,杨暕又如此不成器。 偶尔也会琢磨,若是能再年轻几岁。 重新生个儿子好好培养,是不是大隋的江山就能多几分安稳?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儿子不行,孙子也可以考虑,甚至是外孙子。 不过目前来看,外孙子他不可能有了。 因为他的两个女儿连夫君都没有! 杨广越想越觉得心塞,杨如意之前围着苏信转,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世家子弟。 杨吉儿性子又太过怯懦,每次提起议亲,都躲躲闪闪。 他叹了口气,将这些儿女情长的烦恼暂且压下。 眼下最重要的,是应对士族和杨暕的逼宫。 至于外孙子,只能看两个女儿的造化了。 接下来的半月里,东都的气氛愈发诡异。 琅琊王氏、荥阳郑氏、清河崔氏、陇西李氏四大家族暗中串联。 以清君侧、扶贤主为名,四处拉拢京中官员与地方势力。 杨暕更是亲自出面,以 未来天子的身份许诺好处。 不少世家门生故吏、甚至一些对杨广不满的武将,都纷纷倒向他们。 短短十几天,四大家族竟真的积蓄起一股不弱的势力。 就连皇宫禁卫军里,都有人被他们收买,承诺届时打开宫门,里应外合。 消息传到杨广耳中,他却依旧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只是会笑道: “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把藏在暗处的蛀虫都引出来。” 苏信也借着内应的身份,频繁与士族接触。 每次见面,他都故意表现出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杨广的怨恨。 要么索要官职,要么抱怨赏赐,把 莽夫的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士族之人虽鄙夷他的贪婪,却也更放心。 这样的人,只要给够好处,就绝不会背叛。 终于,在科举改制的前一日,士族觉得时机成熟,决定发动政变。 这一日清晨,杨暕身着一件绣着黑红龙纹的龙袍。 他被王胄、崔鸿等士族首领簇拥在中间,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宫进发。 苏信则骑马跟在杨暕身后,一身甲胄未卸,脸上带着几分桀骜,全然一副已反的模样。 路过街道时,百姓们吓得纷纷关门闭户,没人敢出来看热闹。 谁都能看出,这是要变天了。 刚到宫门前,一行人却被一道身影拦住。 “苏信!” 杨如意穿着一身粉色襦裙,站在宫门正中,身后跟着一个宫女。 她这些日子被杨广禁足在宫中,早就听说了苏信在大殿上顶撞她父皇的事。 今日偷偷溜出来,正好撞见这支叛军。 见到苏信,杨如意先是惊喜,随即又涌上怒火,快步冲了上去: “苏信!你为什么要顶撞我父皇?你忘了他对你的信任吗?” 苏信眼疾手快,不等她冲到跟前,翻身下马,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他转头对身后的士族众人笑道: “诸位,既然咱们反了,这大隋的公主,归我苏信不过分吧?” 士族之人顿时露出鄙夷的眼神 。 果然是个没见识的匹夫! 都到了逼宫的关键时刻,竟然还想着抢女人! 先前抢了李家未过门的长孙无垢,现在又对公主动手,简直是色鬼转世! 王胄强压下心中的不屑,笑着附和: “侯爷想要,自然不过分!等殿下即位,定将公主赐婚给侯爷!” 杨如意被苏信抱在怀里,又气又急,像只炸毛的小母老虎,挥着小拳头往他胸口砸: “苏信!你放开我!你这个叛徒!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苏信脸色一板,伸手拉开她腰间的丝带,语气恶狠狠的: “再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杨如意的裙摆微微散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她瞬间僵住,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偷偷看过的小黄书里的情节。 那些男女之事的描写,竟与此刻的场景隐隐重合。 她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这些! “你…… 你无耻!” 杨如意气得眼眶发红,却不敢再挣扎。 苏信见状,抱着她转身,临走对士族之人说道: “等我把她送回武安府,你们先去。” “这个色中饿鬼,都什么时候了!” 王胄见苏信头也不回离开,骂骂咧咧不断。 “算了,事已至此,我们先干大事要紧。” 如今已经公然反叛,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若是迟疑半分,事情都可能有变。 不久后,苏信重新返回皇宫外。 这一次他也是出息了,借杨暕的光,宫中纵马。 很快,他便跟上了大部队,重新跟在杨暕身后,语气平淡: “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士族之人见苏信总算收心,也不再多言,簇拥着杨暕,朝着宫门走去。 早已被收买的禁卫见状,连忙下令打开宫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入皇宫,直奔大殿而去。 杨暕骑在马上,看着两侧躲闪的宫女太监,眼中满是得意。 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大殿内,杨广正端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得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文武官员们则个个面色煞白,有的悄悄往后退。 显然没料到杨暕竟敢骑马闯殿,这杨暕疯了! 他要搞新大隋! “放肆!” 一名老臣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殿门口怒喝。 “皇宫大殿之地,岂容你纵马而入?” 杨暕却理都不理,居高临下地扫过殿内众人。 王胄、崔鸿等人也骑马踏入大殿。 马蹄踏在金砖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就在这时,苏信勒住马,在殿中停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抬手高声道: “哟,小杨广,你先前不给本侯封赏,今日本侯就自己来取了!”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文武官员们彻底傻了眼。 武安侯竟然真的反了! 连 小杨广这种大逆不道的称呼都喊出来了。 杨广听到这称呼,差点笑出了声。 苏信这小子,真不像是演的。 第125章 你能给信爷封王,信爷很高兴 杨广顺着苏信的话茬,绷起脸,一言不发地盯着殿中作乱的一行人。 这戏得演足,不然怎么让藏在暗处的蛀虫彻底暴露? 殿下文武官员们早已乱作一团,心里疯狂盘算着该如何站队。 站杨广这边,怕杨暕真的掌权后清算。 站杨暕那边,又怕杨广还有后手,到时候落个谋逆的罪名。 尤俊达偷偷捅了捅身边的程咬金,压低声音急道: “胖子!咋回事?侯爷真反了?咱们之前跟着他出生入死,现在咋办?” 程咬金眯了眯眼,偷偷瞥了眼苏信 。 他跟苏信混了这么久,太了解苏信的性子了。 看似莽撞,实则比谁都精,怎么可能真的跟着杨暕这种草包谋逆? 多半是跟陛下演双簧,坑士族呢! 想通这一层,程咬金猛地往前一步,嗓门震得大殿梁上的灰尘都往下掉: “好你个苏信!还有杨暕!” “一群乱臣贼子,敢在皇宫大殿撒野!有能耐的,就从俺老程身上跨过去!” 罗成立刻跟上,冷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宇文成龙也梗着脖子往前站,虽然心里有点怕苏信,但还是硬着头皮喊: “我也站陛下这边!侯爷,小心我克你啊。” 一时间,苏信一手带出来的骁骑卫旧部全站到了杨广这边。 与杨暕、士族形成对峙。 杨广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年轻将领的身影,心里又暖又酸 。 苏信没白教他们,即便面对昔日首领,也没忘了骁骑卫 护陛下、守大隋的本分。 只是苦了苏信,亲手提拔的人却全都不站在自己一边,想必是心中极为难受的。 等今日事情过后,他一定要好好开导一下苏信。 苏信看着程咬金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这胖子反应够快,没白费他平时的提点。 罗成他们肯站出来反对自己,他不仅不气,反而欣慰。 骁骑卫的根没歪,这才是大隋该有的兵! 就在这时,宇文化及从文官队列里走了出来。 杨广心里猛地一沉 。 这老东西平时就跟士族眉来眼去,难不成真要背弃自己,投靠杨暕? 可下一秒,宇文化及却指着杨暕和苏信,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好你个苏信!老夫早看你不是好东西!还有你,竟敢谋逆篡位,简直是大隋的耻辱!” “我儿成都何在?挡住苏信,禁卫军马上就到,定要将这群逆贼碎尸万段!” 宇文成都应声走出,虎目死死盯着苏信,语气里满是失望: “苏信,我一直佩服你的勇武,没想到你竟会做这种事。” “今日即便战死,我也不会让你伤陛下分毫!” 短短片刻,大殿内便清晰地分出了两派。 一派是以程咬金、罗成、宇文化及父子为首的 保皇党,死死护在杨广身前。 另一派是以杨暕、四大家族为首的 谋逆党,簇拥着杨暕,与保皇党对峙。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先前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杨暕 放肆的老臣。 民部尚书李嵩,却突然转身,快步跑到士族那边,对着杨暕躬身行礼。 又转头对苏信谄媚笑道: “苏侯英明!方才老夫是故意试探,看看谁是杨广身边的奸臣!” “您瞧,程咬金、宇文化及这些奸臣都跳出来了。” “您快替殿下剿灭他们,将来殿下登基,您便是首功之臣!”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殿内瞬间安静,连杨暕都愣住了。 这老头刚才不是还指着自己鼻子骂吗? 怎么转眼就倒戈了? 苏信更是没绷住,差点笑出声。 好家伙! 方才自己骑马进殿时,这老头义正言辞的模样,差点让他都信了是忠臣。 结果转头就认贼作父,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真是个 高人! 王胄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笑道: “民部尚书深明大义,殿下登基后,定有重赏!” “侯爷,还不速速动手,省得禁卫军到来不好收场。” “苏侯?” 见苏信不回话,王胄顿时觉得不好。 该不会苏信真是在坑他们吧? 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也不见苏信跳反啊。 此刻,苏信内心狂笑。 来了,发癫的机会又来了。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东都皇宫大殿。】 【宿主发癫成功,可获得逆双象之力,蓄势丹丹方!】 又是双象之力,外加之前获得的,他已经超过李元霸了! 关键是新的丹方也出来了,凭借他的手艺,炼制出来还不是简简单单。 李元霸呢? 叫李元霸来! 我让你叫李元霸来! “苏信?” 正当苏信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时,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叫自己的是王胄。 “你叫我什么?” 苏信皱着眉,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苏侯啊……” 王胄连忙改口。 自己也没叫错啊,主要叫了好几次苏信都不搭理自己。 到了最后,他只能喊苏信的名字了。 “你大爷的,在外头你喊我苏信,我不挑你的理!” “但是,此时此刻,你应该喊我什么?” 苏信指着王胄,恶狠狠的说道。 其余人也傻眼了。 不对吧? 咱们是来谋逆的,怎么因为一个称呼就吵起来了。 孰轻孰重,难道都分不清楚吗? 再说了,禁卫军只是掌控力一部分,又不是全部。 倘若短时间里控制不了杨广,禁卫军,东都的兵马赶过来,他们全都要死在这。 “苏侯,大事要紧啊!” 卢渊急的直拍大腿,若是他没有想错的话。 这苏信,怕是又犯病了啊! 先前苏信还挺正常的,这下该如何是好。 “苏侯,迅速拿下朕的父皇,到时加封你为王!” 杨暕此刻也急了,说话间不断往殿外看去。 “对了,除了封王,朕的两个妹妹也送给你!” 他差点忘了,苏信是个色鬼转世。 只有女人,才能驱动这个色鬼。 苏信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能给信爷封王,信爷很高兴,但你们的称呼信爷不喜欢。” 第126章 陛下何故谋反? 王胄在心里把苏信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都到了生死关头,这疯子竟然还在纠结一个破称呼! 苏信,苏侯,不都是叫他? 可眼下人在屋檐下,只能压着怒火,脸上挤出祈求的神色,连声喊道: “信爷!信爷!您快拿下杨广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才像话。”苏信总算露出满意的神色,心里暗笑。 今儿个,他也过了回爷的瘾。 龙椅上的杨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苏信开始胡搅蛮缠,便知这小子要发癫了。 他缓缓站起身,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朗声道: “怀义啊,此时不拿逆贼,更待何时?”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殿内众人齐齐转头看向苏信。 程咬金猛地拍了下大腿,咧嘴笑道:“俺就知道!侯爷绝不可能背叛陛下!” 王胄、卢渊等人脸色骤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凉了半截。 奶奶的! 苏信到最后还是耍了他们? 然而下一秒,苏信的话却像一道惊雷,炸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 他转头看向龙椅上的杨广,语气带着几分 困惑,又透着几分刻意的挑衅: “陛下,何故谋反?” “嗯?” 杨广猛地一愣,手指下意识顿在龙椅扶手上 。 这小子说的是人话? 按照先前商议的,此刻该是苏信亮明身份、拿下王胄等人的时刻。 怎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疯话? 可没等杨广反应过来,殿内的气氛已经发生了诡异的逆转。 王胄、卢渊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原来苏信还是他们这边的! 刚才那句陛下何故谋反,分明是在帮他们扣罪名给杨广! 先前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一旁的民部尚书李嵩,刚抬起的脚硬生生钉在原地,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刚才见杨广开口,还以为苏信要反水,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次倒戈。 结果苏信这句疯话,直接把他的 反复横跳给堵死了。 差一点,他就成了两面不讨好的蠢货! 杨暕更是彻底懵了,他搓着手凑上前,一遍遍喊着: “信爷!信爷!您总算醒过神了!” “快,咱们赶紧拿下杨广,您的王位、我的两个妹妹,都等着您呢!” 可苏信像没听见一样,既不看杨广,也不看杨暕, 仿佛在琢磨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杨暕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信不帮他们,也不管杨广。 就是突然犯病了,在这大殿里胡搅蛮缠! “够了!” 杨暕终于憋不住了,脸色涨得通红,抬手就要对身后的士卒下令。 “来人!给朕冲上去,拿下杨广!” “慢着!” 苏信突然上前一步,横身挡在士卒面前,手臂一伸,就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清河崔氏的崔鸿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指着苏信的鼻子破口大骂: “苏信你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先前在清风阁说好一起逼宫。” “现在又在这拖延时间,你是不是跟杨广……” “你敢指俺,俺送你去见你太奶!” 啪! 话音落下,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殿。 苏信反手一巴掌甩在崔鸿脸上,力道之重,直接将崔鸿给打飞出去。 崔鸿的嘴角瞬间淌出血沫,眼睛瞪得滚圆。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当场毙命。 苏信甩了甩手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烦别人用手指俺了,崔鸿这是自己找死,不怪信爷我啊。” 王胄、杨暕等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吓得浑身发僵,连呼吸都放轻了。 刚才还在心里骂苏信疯批,此刻却只剩彻骨的寒意 。 他们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拉这么个煞神入伙? 这哪里是盟友,分明是个随时会咬人的疯狗! 苏信的目光缓缓落在王胄身上,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躲闪。 便知这老小子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 王胄被这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汗,瞬间明白自己被盯上了。 他连忙摆着手往后退,语气带着讨好的颤音: “侯、侯爷!咱们可是同乡啊!我是琅琊王氏的王胄,我还请您吃过饭呢……” “没忘。” 苏信突然笑了,笑容里却没半分暖意,他一步步逼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正因为没忘,我这不是特意送你回琅琊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探出手,像拎小鸡一样揪住王胄的衣领。 手臂一发力,就将人狠狠掼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王胄摔得七荤八素,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就被苏信一脚踩在胸口。 这一脚,直接令王胄的胸腔塌陷了下去。 疼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头一歪便魂归故里。 殿内的谋逆党见此情景,彻底慌了。 杨广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内混乱的闹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这苏信的疯癫毛病,回头定要找太医好好治治。 “杀!给我杀!” 杨暕的嘴角剧烈抽搐,看着苏信踩着王胄、杀了崔鸿。 再这么拖延下去,自己这边的人都要被他杀光了! “拿下杨广!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卢渊咬了咬牙,拔出腰间佩剑,率先朝着杨广冲去。 “逆贼!事已至此还不醒悟!” 苏信见状,突然大喝一声,声音震得殿内梁柱都微微作响。 “跳梁小丑,竟敢班门弄斧!” “看我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麻空!” 这口号喊得又响又怪,连杨广都愣了一下 。 这小子从哪学来的胡话? 下一刻,苏信的动作却快得惊人。 他像一头失控的猛虎,窜入人群之中。 只见他左手扣住一人的脖颈,猛地一拧,咔嚓一声传来。 右手顺势抓住另一人的衣领,将人狠狠砸向旁边的石柱,那人瞬间脑浆迸裂。 苏信他左冲右突,无人能挡,惨叫声不绝于耳。 仅仅片刻功夫,大殿的金砖地面就被鲜血浸透,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 杨暕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先是目瞪口呆。 随即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从马背上滚落,跌坐在血泊里,一边笑一边往后爬。 苏信疯不疯他不知道,但一想到接下来自己的下场。 他是真要发疯了。 第127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怀义,将这逆子给朕抓回来!” 杨广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目光落在杨暕逃窜的背影上,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巫蛊之术,杨暕先前就因用巫蛊诅咒元德太子幼子,被他软禁府中。 本以为这逆子能安分些,没曾想竟勾结士族发动政变。 这一次,绝无轻饶的可能! “你让我抓我就抓,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苏信梗着脖子反驳,脚下没动分毫。 发癫任务还没结束,他还没获得双象之力。 万一将来李世民让李元霸来抢长孙无垢,自己要是没足够的实力。 岂不是要成无能的丈夫? 这种亏,他可不能吃。 再发一会儿癫,先把奖励领了。 “你……”杨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跟一个正犯病的人计较,纯属自找气受。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程咬金,眼神递过去一个明确的指令。 程咬金瞬间会意,拍着胸脯大喝一声: “陛下放心!俺老程去把殿下抓回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迈着大步冲出大殿,那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此时的杨暕,刚跑到大殿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宫门外密密麻麻围满了禁军,甲胄鲜亮,刀枪林立,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的谋逆计划,从头到尾都在杨广的眼皮子底下! 之前禁军迟迟不出现,不是没察觉,而是杨广故意放任。 无论有没有苏信,他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被禁军围堵,插翅难飞。 “殿下,跟俺老程回去吧!” 程咬金追上前来,一把抓住杨暕的后领,像提小鸡一样将人拎起来。 他愣了一下。 这杨暕看着不胖,怎么拎着这么沉? 不过也没多想,提着人就往大殿里走。 杨暕被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可程咬金根本不理会,任由他闹,径直将人拖回大殿。 此时的大殿已经被肃清,地上的血迹被简单清理过,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 谋逆的士族子弟和私兵都被押在殿外,殿内只有杨广、苏信以及几位保皇派官员。 杨广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杨暕,缓缓从龙椅上走下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杨暕的心上。 杨暕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父皇饶命!儿臣错了!是士族逼我的!是他们蛊惑我谋反的!儿臣再也不敢了!” 杨广没说话,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根马鞭,猛地朝着杨暕身上抽去。 “啪!” 一声脆响,却没传来预想中的抽在皮肉的声响。 杨广皱了皱眉,示意侍卫上前:“扒了他的衣服!” 侍卫上前,一把扯开杨暕的外袍,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内甲。 这下,杨广的火气更盛了,紧紧抓住马鞭。 一旁的程咬金看得纳闷,悄悄凑到苏信身边,压低声音问: “侯爷,陛下咋忽然生这么大气,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苏信瞥了一眼还在跪地求饶的杨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解释: “若不穿甲,他还能狡辩是临时起意,或是被士族胁迫,说不定还能留条小命。” “可他穿着甲胄来逼宫,这便是蓄谋已久的铁证。” “连后路都准备好了,你觉得陛下还会饶他吗?” 程咬金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俺懂了!这是自己把自己的活路堵死了!” 杨广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杨暕,手中的马鞭再次扬起。 这一次,他没有留情,一鞭接一鞭地抽在杨暕的背上。 软甲早已被扯开,马鞭落在皮肉上,瞬间留下一道道血痕。 杨暕的惨叫声响彻大殿,却没换来杨广半分怜悯。 “你用巫蛊诅咒皇孙,朕饶了你。” “士族引诱你谋逆,朕原本也想饶了你!” “可你蓄谋已久,那你就该死啊!” 杨广说完,手中的马鞭再次狠狠落下,带着帝王的怒火与决绝。 一鞭接一鞭,鞭鞭见血,杨暕的惨叫声从最初的凄厉逐渐变得微弱。 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呻吟,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侍卫上前探了探鼻息,随后躬身禀报: “陛下,殿下……没气了。”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谁也没想到,杨广竟真的会亲手打死自己的儿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在皇权面前,亲情终究成了最廉价的东西。 杨广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杨暕,脸上没有半分悲戚。 只是缓缓放下马鞭,声音平静得可怕: “厚葬。” 虽让杨暕生前体面尽失,但死后的规制不能少。 这既是帝王的最后一丝仁慈,也是作为父亲给儿子颜面的必要之举。 侍卫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杨暕的尸体抬下去。 杨广转头看向苏信,苏信立刻会意: “陛下放心,剩下的事,交给臣便是。” 话音落下,他转身带着燕云十八骑和骁骑卫的士卒离去。 大殿内,杨广看着他的背影。 对付士族,就得用苏信这种狠辣的手段,才能彻底震慑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 接下来的几日,东都彻底被血色笼罩。 先是参与谋逆的士族家宅被团团围住,苏信亲自带人破门而入。 无论老幼妇孺,只要是逆党亲属,无一幸免。 刀光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从门缝里溢出,染红了门前的青石板路。 随后,一把把火把被扔进府邸,熊熊烈火冲天而起。 将王氏、崔氏、卢氏等家族的宅院烧得一干二净。 浓烟滚滚,连东都的天空都被染成了灰黑色。 更令人胆寒的是,苏信还命人将几个士族的尸首扔在街上,领头人的头颅砍下。 包括王胄、卢渊,还有前些时日在城门辱骂杨如意的王氏子弟。 这些头颅被挂在东都街上,来往百姓无不心惊胆战。 一时间,苏信的名字成了东都的禁忌。 他不仅借着逼宫之事坑杀了所有参与谋逆的士族,手段之狠辣,更是远超以往。 没有参与谋逆的士族,吓得连大门都不敢出,府内门窗紧闭,生怕被苏信找上门。 第128章 获封,武安王!杨广的野心 此时此刻,活命的士族之人才后悔万分。 曾经裴矩说过,苏信对士族的恨,深入骨髓。 苏信不死,士族迟早要遭殃。 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裴矩与苏信有私仇,故意夸大其词。 可如今,苏信的所作所为,彻底印证了裴矩的话。 他哪里是打压,分明是要将士族连根拔起!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暗流涌动。 大殿金砖上的血迹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 前些时日那场惊心动魄的逼宫,仿佛从未发生过。 杨广端坐在龙椅上,经过连日的筹谋与清算。 他的眼角多了几分疲惫,仿佛苍老了几岁,可身上的帝王气势却比以往更盛。 苏信站在武将队列的首位,人虽在殿内,魂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发癫任务还没结束,双象之力没到手,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人该杀的也杀了,没有参与的士族更是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他还能怎么发癫? “怀义!” 直到杨广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苏信才猛地回神,连忙上前一步: “臣在!” 杨广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暗笑。 这小子多半还在惦记之前的奖励,嘴上却故作严肃: “此次平定逆党,你功劳最大。朕欲论功行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落在苏信身上,有人好奇,有人期待。 毕竟苏信此次立的是定国安邦之功,寻常的金银、官职,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苏信也不含糊,杨广既然主动问了,他自然不会客气。 发癫任务没完成,那就当着文武百官再癫一次。 他要王位! 这玩意儿寻常臣子想都不敢想,但他不仅敢想,还敢要。 反正他已经是内定了,早给晚给都是给。 只见苏信往前一步,拱手朗声道:“陛下,臣想要王位,大隋的异姓王!” “什么?!”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殿内众人目瞪口呆。 连程咬金都张大了嘴,宇文成都皱着眉,显然也觉得苏信的要求太过离谱。 要知道,大隋虽有过异姓王,却都是先帝时期册封的开国功臣。 自杨广即位以来,从未有过册封异姓王的先例! 毕竟异姓王权力过重,极易威胁皇权,是帝王最忌讳的存在。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苏信这是疯了。 即便他平定逆党有功,也绝没到能封王的地步! 一些未参与谋逆士族官员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参与朝会。 可苏信这话一出,直接将他们吓得脸色发白。 若是苏信真封了王,权势只会更盛。 到时候他们这些幸存的士族,岂不是更没活路?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杨广听完,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怀义啊怀义,你这小子,还真是敢开口!” 笑声落下,他收敛起笑容,眼神变得郑重:“好!朕就遂了你的愿!” 殿内众人彻底傻了。 不是。 他要你就给啊? 这也太纵容了吧! 那我们开口你能给吗? 杨广扫过众人的眼神,当然知晓他们在想什么。 凭苏信功劳,又是靠山王的结拜兄弟,封王早就是板上钉钉。 先前为了安抚士族,才将封王之事压下。 如今逆党已清,士族再无反抗之力,他要推行科举改制,他也没了顾虑。 当即,杨广目光落在苏信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欣慰。 “怀义灭吐谷浑、破高句丽、平逆党。” “论功绩,论威望,这异姓王,你担得起!” 说完,他对身旁的老宦官吩咐: “宣旨!加封武安侯苏信为武安王,赐王印、封地,可佩剑上殿,入朝不趋!” 老宦官捧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高声宣读。 圣旨上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众人心上。 苏信,真的成了新帝继位以来,第一位被册封的异姓王! 程咬金率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好!侯爷……不,王爷!您这王位,实至名归!” 罗成、裴元庆等人也想上前道贺。 可先前他们站队之事却历历在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而士族官员们,早已面如死灰。 苏信封王,权势滔天,他们以后在朝堂上,更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信对着杨广拱手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真诚:“臣,谢陛下恩典!”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 【宿主发癫获得杨广,文武百官,士族认可,获得双象之力,蓄势丹丹方!】 忽然,苏信脑海里响起一阵熟悉的提示音。 他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总算拿到奖励了! 有了这双象之力,再加上之前的奖励,他在这世上真要横着走了。 李元霸? 欻欻! 随后,苏信将目光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察觉被注视,抬起头,便对上了苏信的目光。 他有些不解,看自己干啥? 苏信笑了笑,并且开口。 他只是在想,目前他的实力,能打几个宇文成都? “散了吧,怀义留下。” 杨广看着苏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封苏信为异姓王,不仅是兑现承诺,更是为了震慑朝野。 有苏信这尊煞神在,无论是士族还是其他有异心之人,都不敢再轻易作乱。 除非,天下皆反。 对此,杨广并不在意。 他要做的事,寻常之人哪里懂得!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杨广开口问道: “怀义,你可知朕为何愿封你为王?” 苏信抬头:“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因为你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敢担别人不敢担的责。” “朕要做的事,也一样。” “寻常人不懂,士族反对,可朕偏要做!” “朕要做的,是毕其功于一役。” “修运河以通南北,利千秋而惠万民。” “开科举以选贤能,破士族而安朝堂。” “征四夷以定边疆,扩疆域而扬国威!” “功盖三皇,比肩秦皇汉武?” 杨广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狂傲。 “那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朕要让让后世所有帝王,都只能仰望朕的成就。” “朕要做千古一帝之上的存在!” 第129章 杨广:朕要做人皇,朕要成为万古神王! 苏信听着杨广的豪言壮语,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双手都快忍不住要鼓掌。 瞧瞧这志向,难怪敢用 大业当年号,路子是真野! 他心里暗叹,就冲这口气,杨广比那些只会守着祖宗基业的帝王强多了。 虽说手段狠了点,但这气魄,确实够格谈超越秦皇汉武。 杨广说得起劲,忽然瞥见苏信那副不明觉厉却又使劲点头的模样,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 他忽然想起,之前苏信连陇西李氏都没听说过,对大隋以前的历史更是一知半解。 现在跟他提秦皇汉武,这小子怕是连三皇五帝都分不清吧? 若是自己在这慷慨激昂半天,他却跟听天书似的,那岂不是对牛弹琴? 想到这,杨广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怀义,你知不知道秦始皇?” “嗤。” 苏信当即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 你小瞧人的不屑。 “陛下,您这是看不起谁呢?臣就算再不懂,秦始皇还能不知道?” “那可是咱华夏第一个大一统的皇帝,正儿八经的千古一帝!” 他顿了顿,故意拉长语气。 “您连秦始皇都不知道是谁,还都得拿出来问臣,怎么能超越他?” 杨广的嘴角狠狠抽了抽,他现在很想打人。 这小子是故意气他的吧? 还是发癫的毛病没好透? 每次跟苏信说话,他都觉得自己的寿数在直线减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眼前这癫王扔出去的冲动。 左右看了看,见殿内只剩他们两人,才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 “怀义啊,这殿里没外人,朕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 “你趁着年轻,赶紧找太医把你那发癫的毛病治治。” “不然啊,你这大隋最年轻的王爷,迟早要被人叫成大隋发癫王,传出去多难听。” “治病?” 苏信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他没病。 为了不再聊治病这个话题,兴奋地说道。 “陛下,咱先不说治病的事!您刚才说要当千古一帝,我觉得格局小了!” “什么千古一帝,哪有人皇好听?还有那万古圣王,听着就比千古一帝霸气!” “您想啊,天子是天的儿子,人皇是人的皇。” “万古圣王更是管着万古岁月,这不比千古一帝牛逼多了?” 杨广被他这番话说得愣住了,下意识陷入沉思。 还真别说,苏信这疯话里,竟藏着几分 道理。 人皇二字,确实比天子更显霸气,少了几分对天的依附,多了几分对人的掌控。 至于万古圣王,更是把格局拉到了极致。 千古不过一瞬,万古才是永恒。 这气魄,比他之前想的 千古一帝之上还要野! 他看着苏信那副兴奋得眉飞色舞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小子虽然疯癫。 脑子却比常人活络 。 至少敢想别人不敢想的,敢说别人不敢说的。 “你这小子……” 杨广又气又笑,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人皇?万古圣王?你倒敢想!就不怕天打雷劈?” “怕啥?” 苏信满不在乎地摆手,“陛下您连超越秦皇汉武都敢想,还怕想个人皇?再说了,天打雷劈也劈不到咱,要劈也是劈您。” 杨广被他这股 莽劲逗笑了,先前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他靠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这个敢跟他谈 人皇,神王的疯王。 忽然觉得朝堂上有这么个活宝,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苏信不会像其他臣子那样,只会顺着他的话拍马、 还敢跟他疯言疯语,让他觉得不那么孤单。 “行了,别在这胡思乱想了。” 杨广收敛笑容,语气又变得郑重。 “人皇也好,神王也罢,都得先把眼前的事办好。” “科举改制要推,东突厥要打,运河要修。” “这些事办不好,别说人皇,连千古一帝都算不上。” 苏信立刻附和道:“您放心,这些事有臣在!谁敢阻拦,臣就砍谁!保证没人敢挡您的路!” 杨广看着他这副模样,苏信虽然疯癫,却从不会背叛他。 “好了,你也回去吧。” “刚封了王,府里还有不少事要忙。对了,如意那丫头是不是还被你关在府里?” 提到杨如意,苏信瞬间觉得不妙。 这些时日不是在打杀士族,就是打杀士族的路上。 杨如意,反倒是给忘了。 当即,他连忙拱手:“陛下小心遭……不,保重人皇体,臣这就把公主给放出来。” 说完,苏信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 看着苏信离去的背影,杨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拿起案上的奏折,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不管是人皇还是万古圣王,他都要一步一步去实现。 便是天下人皆反对,也无法阻止他! 他抬手召来候在殿外的老宦官,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传朕旨意!” 老宦官连忙躬身,屏息凝神等候下文。 “其一,即刻命工部召集天下能工巧匠,铸造人皇剑!” “铸九鼎立于东都太庙,大隋御九州,江山永固!” “其二,科举改制之事,即日起全力推行!” “凡州县敢徇私舞弊、包庇士族子弟者,杀无赦!” 这话一出,杀气扑面而来,杨广铁了心要打破士族对官场的垄断, “其三,召集天下之兵集结于东都!朕要亲自率军北上,于雁门关外会猎东突厥!” 提及东突厥,杨广的眼神变得阴鸷。 自古以来,北方边患从未停止过。 此次北上,不仅要扬大隋国威,更要为后续征讨西域、平定四方打下根基。 这三道诏令,一道关乎人皇名分,一道关乎朝堂根基,一道关乎边疆安危。 每一道都彰显着杨广成就大业的野心,以及不容动摇的决心。 “陛下,臣又回来了。” 原本离开的苏信,此刻重新返回来。 “嗯?”杨广左右看了看,问道:“落下了什么东西?” “不是,东边派遣快马传来消息,十日后高句丽的百姓便会送至东都。” “这些人一到,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代替咱们大隋的百姓修建运河了?” 第130章 杨如意:就地正法还算不算数? 苏信看着杨广,等着回话。 作为一个嗜杀之人,他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高句丽的血。 拿下平壤等地后,他完全可以把高句丽的人斩尽杀绝。 之所以留着,就是想着日后能派上用场。 如今运河要修,若是还让大隋百姓去做苦役,难免伤了民心。 让高句丽人去,既省了大隋的人力,也能让发挥出他们的用处。 杨广闻言,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案桌。 他何尝不知道修运河劳民伤财? 可运河不通,南北物资难以流通。 日后征讨四方、发展民生,都会受阻碍。 他抬头看向苏信,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 “怀义,你说得对。” “但是,朕不能答应你。” 此刻,杨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句丽的降卒和百姓,一律编入运河徭役队伍,他自然愿意。 至于大隋百姓,凡已征召的,监工放宽期限、改善伙食,不得苛待。 这是他唯一能为大隋百姓做的。 杨广拍了拍苏信的肩膀,声音低沉: “怀义,你要明白。朕是大隋的君主,既要实现大业,也要护着百姓。” “可时不我待!若是朕能活两百年,朕可以慢慢来,不必如此着急。” “可朕只能活几十年,时迫志须就,劳民亦不辞,这便是朕的无奈,也是朕的决心。” “是,臣明白。” 苏信看着杨广眼中的疲惫与坚定,好似明白了这位帝王。 目前来看,想要劝说杨广放缓一切,根本是不可能的。 杨广为了心中的大业,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作为大隋的臣子,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他理当劝谏。 可作为大隋的武安王,杨广的心腹之臣。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坚定无比的站在杨广一边。 天下皆反,他也要与大隋共存亡。 杨广没再多说,彼此心中明白就好。 苏信再次辞别杨广,转身走出大殿。 刚到宫门外,就见程咬金、罗成、宇文成都等人都在等候。 程咬金率先迎上来,大笑着说:“王爷,您可算出来了!俺们在这等半天了!” 罗成、宇文成龙等人却垂着头,不敢看苏信。 前些时日在大殿上,他们站在杨广那边,与苏信对峙,此刻心里都有些愧疚。 尤其是宇文成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没有苏信,他仍然是吃饭蹲在外边的那个人。 可是,他那日却是选错了。 宇文成都上前一步,对着苏信拱手行礼,语气诚恳: “王爷,先前在大殿上,是末将误会了您,还望您海涵。” 作为大隋坚定无比的保杨之人,宇文成都最见不得叛徒。 即便是他父亲有朝一日反了杨广,他也会坚定不移站在大隋这边。 那些时日他对苏信态度的确不好,今日任凭苏信打骂出气便是。 苏信看着他们,忽然笑了,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 “都是兄弟,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先前在大殿上,你们不站在我这边,我确实有点失望。” “毕竟咱们是一起上过战场、交过性命的兄弟。” 随后,苏信顿了顿,话锋一转说到: “你们站在大隋这边,站在陛下这边,是尽了臣子的本分,我替你们高兴。” “前事咱们就别再提了,今日我做东,一醉方休!” 程咬金一听有酒喝,立刻欢呼起来: “好!还是王爷大气!俺就说王爷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罗成、宇文成龙等人也松了口气,纷纷露出笑容。 一时间,宫门外的气氛又变得热络起来,仿佛之前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酒过三巡,苏信辞别众人,独自返回武安王府。 刚推开府门,就见杨如意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鼓着小脸,气呼呼地瞪着他。 阳光洒在她身上,粉色的襦裙衬得她像个气鼓鼓的小包子。 苏信这才想起,自己把杨如意关在府里好几天,竟然忘了放她出去。 他干咳一声,走上前,笑着说:“公主,真巧,在我家都能看到你。” “是么,真巧~”杨如意上前一步,气鼓鼓地说。 “事情解决了,你可以回皇宫了。” 苏信让开道路,只想让这个小妖妇赶紧走。 “哼,你把本公主抱回府,现在又让本公主走,本公主岂不是很没面子?” 杨如意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像只抓住猎物的小狐狸。 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说道: “想让本公主走?可以啊!但你把本公主关在府里好几天,还敢出言不逊,今日必须让你付出代价!” 苏信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这公主平时看着娇憨,记仇的本事倒是不小。 他灵机一动,恍然大悟:“既然你觉得没面子,那我再抱你回皇宫便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有面子又风光?” 说着,他就伸手要去抱杨如意,故意摆出一副说到做到的架势。 “你别胡来!”杨如意连忙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苏信身旁,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那日在宫门外,你说要把我就地正法,这话……还算不算数?”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苏信浑身一僵,转头看向杨如意。 只见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脸颊红透。 连耳尖都泛着粉色,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话。 这些日子在皇宫里,杨广没少催她嫁人,甚至放话。 若是拿不下苏信,就挑个合适的嫁了,别再整天围着苏信瞎跑。 杨如意打心底里不愿意嫁给陌生之人,那些人要么迂腐要么傲慢,哪有苏信这般鲜活? 哪怕苏信脑子不正常吧,可至少让她觉得是个托付的人。 杨如意生得娇小可爱,性子虽有些刁蛮,却也纯粹。 苏信笑了一声,眼睛不断打量着杨如意。 尚公主么,男人的梦想。 最终,他一把将杨如意拉进怀里,说道: “就地正法,也不是不可以。” 第131章 陛下,日……退钱! 杨如意被苏信一把拉进怀里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是不同于宫中熏香的、独属于苏信的味道,让她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听到 就地正法也不是不可以,她才后知后觉地慌了、 手指攥着苏信的衣料,声音细若蚊蚋:“就、就在这里?” 苏信低头看她,见她连耳垂都红透了,还强装镇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嘿,没想到你他娘的还挺开放的。” “走,跟我进屋,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说罢,他作势要拉着杨如意往后院走。 “你别乱来!” 杨如意猛地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小兽般往后退了两步,裙摆都被踩得皱了。 她哪里是真要就地正法,此刻苏信来势汹汹,她只觉得脸颊发烫,转身就往府外跑。 边跑边喊:“我、我先回皇宫了!父皇还等着我呢!”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苏信靠在廊柱上笑了半天。 这公主,嘴上厉害,胆子倒小得很。 他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的卧房走。 折腾了半天,倒是忘了府里还有位安分的等着。 刚推开门,就见长孙无垢正坐在桌边整理药材。 见苏信进来,她立刻起身,快步上前接过他的外袍,轻声问: “夫君今日回来得早,可是宫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苏信躺在榻上,望着帐顶绣的云纹,忽然开口: “无垢,你要是见了杨如意,觉得她怎么样?” 长孙无垢叠外袍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将外袍挂在衣架上,转身端来一杯温水递给他: “公主性子直率,待人也没有架子,是个好姑娘。” “夫君若是喜欢,便按自己的心意来。” “妾身在府里能有个安稳住处,有夫君护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这话不是客套。 苏信待她体贴,她不敢奢求更多,只愿安安稳稳地守着这一方小天地。 “不管日后有没有人进来,你在我这里,永远是不一样的。” 长孙无垢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蒙尘的珍珠被擦亮,俯身帮苏信揉着酸胀的肩膀。 苏信吹灭桌案上的烛火,两人就寝。 另一边,皇宫书房里,杨如意正蹦蹦跳跳地冲到杨广面前,脸上满是得意: “父皇!儿臣拿下苏信了!” 杨广手里的朱笔顿了一下,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黑渍。 他抬起头,满脸诧异: “拿下了?怎么拿下的?怎么会轻易答应你?” 他先前让杨如意去试探,不过是抱着试试无妨的心思。 毕竟苏信的性子他清楚,疯疯癫癫的,又极有主见,哪会轻易被儿女情长绊住? “我、我就随口说了几句。” 杨如意说着,脸颊又红了,连忙补充。 “不过他也是随口应的,父皇你可得再问问他,别到时候他不认账!” 杨广看着女儿害羞的模样,心里倒有了数。 苏信这小子,看似疯癫,实则通透。 他如今是武安王,与皇室联姻,既能稳固地位,又能让杨家彻底放心。 这般双赢的事,他没理由拒绝。 他放下朱笔,笑道:“好,朕改日就召他入宫,亲自问问。” “若是他真答应了,朕就下旨,给你们办场风风光光的大婚。” 杨如意一听,眼睛都亮了,蹦蹦跳跳地谢了恩,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宫殿。 接下来的几日,苏信都待在王府的丹房里炼制蓄势丹。 炉子里的药材熬了一炉又一炉,丹房里的药香浓得散不开。 这日清晨,他刚将一炉新炼好的丹药装进锦盒,就见女管事匆匆来报: “王爷,皇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急召您入宫。” 苏信心里一动 。 难道是征突厥的事定了? 他连忙揣了两颗刚炼好的丹药在怀里,换了身亲王规制的锦袍,快步迎了出去。 老宦官见他出来,连忙躬身行礼: “苏王爷,陛下在御花园等着您,让您即刻过去,千万别耽搁。” 苏信,一路上都在琢磨。若是真要打仗,他可得主动请战。 这些日子待在丹房里,骨头都快锈住了,正想找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刚踏入御花园,就见宇文成都、程咬金、裴元庆等人都穿着轻便的铠甲,正围在一片空地上说话。 “好家伙,真要干仗了啊。” 苏信心里一喜,悄悄凑到刚走过来的杨广身边。 从怀里掏出两颗蓄势丹塞进他手里,压低声音道: “陛下,这丹药是臣新炼制的,保准您一吃一个不吱声。” “收了丹药,打东突厥的时候您可得让臣第一个上!” 杨广捏着丹药,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他挑了挑眉,给了苏信一个你懂的眼神,嘴角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差事。” 苏信摩拳擦掌,等着杨广下令点兵。 他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好了,这把直奔东突厥王庭。 可没等他想完,杨广却转身对众人朗声道: “今日召你们来,不是要出征,而是要举行一场蹴鞠比赛。” “啥玩意儿?” 苏信瞬间愣住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陛下,您没开玩笑吧?您这是闲没事想踢个球?” 好好的踢球干啥,打仗多好,踢个球啊! 他看了看身边的宇文成都、裴元庆,又看了看石桌上的丹药。 虽说这本来就是给杨广的,但贿赂跟直接给当然不一样。 “是蹴鞠,对了,你的人已经到了,和她们一组。” 杨广再一次重复,顺便指了指远处的杨如意和杨吉儿。 “怀义,今日你与如意、吉儿一队。” “成都、元庆,你们二人和朕一队。” “咬金、俊达,你们几个人做候补。赢了怀义,朕赏黄金百两。” 苏信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杨如意穿着一身粉色的骑射服,正对着他挥手,脸上满是兴奋。 杨吉儿则穿着淡蓝色的襦裙,站在妹妹身后,显得有些拘谨。 他瞬间垮了脸 。 这哪是组队,这分明是给他塞了两个累赘! 再看杨广那边,宇文成都、裴元庆。 这配置,简直是降维打击! 他凑到杨广身边,声音都带着哭腔: “陛下,日……退钱,不,退丹!” 杨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怀义,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第132章 享尽齐人之福,大隋武安王 “退丹?” 杨广被苏信这声带着哭腔的退丹逗得差点笑出声。 “丹药都进了朕的口袋,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再说了,不就是带两个公主踢蹴鞠吗?你连高句丽都能打下来,还怕赢不了一场蹴鞠?” 苏信还想争辩,可杨广已经招呼人进场。 见状,他也只能到杨如意和杨吉儿身边说道: “待会儿你们别乱跑,我传给你们就踢,传不到就站在原地别动,别给我添乱啊。” 杨如意本想反驳,可一看苏信那乌云密布的脸,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杨吉儿更是小声应了句知道了,丝毫不敢多说。 随着杨广一声令下,蹴鞠比赛正式开始。 接下来的比赛,苏信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宇文成都和裴元庆的直男踢法。 他们根本不管对面是公主,那是毫不留情。 裴元庆身形灵活,好几次都从杨如意身边抢过蹴鞠,吓得杨如意连连后退。 宇文成都更是直接,好几次传球都擦着杨吉儿的衣角飞过,惊得杨吉儿脸色发白。 苏信对这俩货评价很简单,纯纯的直男! 踢蹴鞠又不是打仗,哪能这么蛮干? 可他又不能真把杨广等人按在地上揍,只能咬着牙自己多跑两步踢得束手束脚。 苏信脑子灵活,很快很快就摸透了蹴鞠的规矩。 加上他穿越前便经常踢足球,将蹴鞠融会贯通后,简直是乱杀。 “比赛结束!苏信队赢了!” 老宦官高声宣布。 苏信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歇会儿,目光却落在了旁边的计分板上。 他先是看了杨吉儿的计分板。 娘的,竟然一个都没进啊! 苏信瞬间炸了,指着计分板,“我给你传了至少五次!你一次都没接住啊?” “若不是我力挽狂澜,咱们今天就得输!” 杨吉儿被他吼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抱歉,我……我太紧张了,没接住……” 苏信还想再说,杨如意却冲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摇晃着: “你别骂姐姐了!她本来就不会踢蹴鞠。” “再说了,咱们不是赢了吗?” 苏信一把甩开杨如意的手,眼神扫过她的计分板,开口道: “说她没说你是吧?你看看你自己的计分板,给我站好了!” 杨如意被他吼得愣住了,委屈地瞪着地面。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信对杨如意和杨吉儿疯狂的输出。 旁边的裴元庆和宇文成都早就看傻了眼,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程咬金凑过来,小声问裴元庆:“咱们……咱们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裴元庆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计分板:“输、输了……吧?” 程咬金咽了口唾沫,看着哭丧着脸的两位公主,心里暗道。 好家伙,原来是苏信赢了啊。 得亏他没和苏信一队,要是输了的话,今日还能活着走出皇宫吗? 杨广更是一只手捂着额头,满脸无奈。 他本来是想通过蹴鞠让苏信和两个女儿增进感情。 哪想到苏信这小子根本不把公主当女人,赢了蹴鞠还对着她们一顿骂。 他连忙起身,走到苏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圆场道: “好了怀义,如意和吉儿也是第一次踢蹴鞠,已经很不错了。” “今日朕召集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对公主的看法如何。” 苏信听到杨广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杨如意和杨吉儿。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直白得毫不掩饰。 杨如意穿着粉色骑射服,透着娇憨的可爱。 杨吉儿则垂着眉眼,虽带着几分怯懦,却也有种柔弱的美感。 “看法啊……”苏信挠了挠头,说得实在。 “挺好看的,就是踢蹴鞠差点意思。” 杨广被他这直白的评价逗笑了,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既然觉得不错,你就点个头,朕这就为你准备婚事,如何?” 苏信没立刻点头,反而反问:“陛下,点几个?” 这话一出,不仅杨广愣住了,连旁边的程咬金、宇文成都都惊得瞪圆了眼睛。 好家伙! 苏信这是想把两位公主一起娶了? 脸都不要了? 大家都是光棍一条啊! 你家里都有一个了,你是人吗? 杨广愣了片刻,随即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若是旁人,敢提这种要求,他定然会龙颜大怒。 可苏信不同,他是武安王,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 更是平定逆党、震慑士族的关键人物。 两个女儿嫁给他,既能牢牢绑住苏信,让他彻底成为皇室的自己人,又能让两个女儿有个靠谱的归宿。 至少苏信不发癫、不踢蹴鞠的时候,确实靠谱。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你这小子……”杨广又气又笑,点了点他。 “倒真敢想!不过,这事得问问她们姐妹俩的意思。” 说罢,杨广招手让杨如意和杨吉儿过来,拉着两人走到一旁的花廊下,低声询问。 “父皇,儿臣愿意!早就愿意了!”杨如意本来就想嫁给苏信,自然求之不得。 杨吉儿则要腼腆得多,她垂着眼睛,手指轻轻绞着裙摆,小声道: “妹妹愿意,儿臣……我也没意见。” 以前也有姐妹共侍一夫的例子,只不过她们身份不同,是公主罢了。 得到两人的答复,杨广笑得眼睛都眯了,快步走到苏信面前: “都同意了!你这小子,倒是好福气,两位公主都愿意嫁你!” 苏信这下是真懵了,张了张嘴:“不是……她们也是真饿了?” 随后,苏信跑到水池旁,通过倒影一看。 嘿,这比人长的,真他娘的帅。 难怪两个公主不挑食,绝了。 程咬金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苏信的大腿,满眼羡慕、 “王爷您可太牛了!一次娶两位公主,这可是大隋头一份!您可得教教俺、” 苏信拍了拍程咬金的手,指了指裴元庆道:“多和这小子套套近乎。” “懂了,俺懂了。” 程咬金爬起来冲到裴元庆处,一把抱住对方的大腿。 嬉闹间,婚事就这么定了。 杨广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接下来,就该收拾东突厥了。 第133章 添柴加火,焚烧整个大隋 婚事虽定,却不能拖延太久。 再过些时日,就要北上征讨东突厥。 杨广想在出兵前把婚礼办了,也好让苏信无后顾之忧。 旨意一下,整个东都都沸腾了。 武安王苏信要娶两位公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大街小巷。 百姓们都在议论,说这武安王真是深得天恩,更是本事非凡。 不仅年纪轻轻就封王,还能娶到两位公主。 商贾们则忙着筹备贺礼,想借着婚事攀附这位炙手可热的王爷。 短短十日,武安王府就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红绸挂满了院墙,灯笼从府门一直挂到后院。 大婚当天,东都更是万人空巷。 宇文成都,裴元庆等一众猛将,此时成了跟着迎亲队伍的一员。 “王爷也是出息了,能让我们陪他迎亲。” 宇文成龙不成亲,却穿的比谁都红,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哈哈哈,你小子,倒反天罡,当心王爷知道后收拾你。” 程咬金愣了一下,险些被宇文成龙给绕进去。 说话的时候,他不忘看一眼裴元庆。 王爷让他多和裴元庆套近乎,怎么,裴家有人啊? “咋了?” 裴元庆被程咬金盯着,连忙整理衣物。 “小裴啊,你家里有姐姐还是有妹妹?” 程咬金搓着手,笑呵呵的问道。 “关你屁事!” 裴元庆丝毫不给程咬金好脸色,敢惦记自己姐姐,他没打程咬金就不错了。 “嘿,你这小毛孩子。” 说完后,程咬金又将目光放在单雄信身上。 “胖子,你敢胡思乱想别怪咱们做不成兄弟。” 单雄信这世上就剩下单盈盈一个亲人,自然加倍珍惜。 不是说程咬金不好,他不过是想给单盈盈自己选的机会。 “你们啊,都不是兄弟!!!” 程咬金仰天长啸,捶胸顿足。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为程咬金竖起大拇指。 看看,人家武安王成亲,这胖子多为武安王开心。 皇宫中,杨广看着这迎亲队伍阵容,内心极为的欣慰。 这就是骁骑卫的精锐所在,其麾下的掌控的兵马,颠覆大隋也不是难事。 未来的几十年,他将与这些年轻人共进退。 最为前方那个身着红袍,俊朗无比的青年,便是他的女婿。 是大隋帝国最为信赖之人,继杨林后的擎天之柱。 “陛下,臣去接公主了。” 苏信对杨广说了一声,便带着人去了另外一条路。 杨如意和杨吉儿则穿着嫁衣,头戴凤冠,被宫女们搀扶着坐上花轿。 迎亲队伍路过王府大街时,百姓们都挤在路边看热闹,欢呼声、祝福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见苏信招呼,单雄信连忙赶了过来。 “既是来相贺,不能让他们白来,安排一下。” “是,保准办的漂漂亮亮。” 单雄信应了一声,连忙带着人去给百姓挥洒铜钱,今日皆同乐。 王府内,除了士族之人没来外,朝内的文武已经落座。 “哈哈哈,喝酒喽。” 张须陀坐在席上,那是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想法。 苏信的酒不是普通的酒,无论如何也得把礼钱喝回来。 “你这老小子不嫌丢人啊?” 姚子林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的离张须陀远一些。 迎亲回来的苏信回来后,一眼便看到了老登这一桌。 他一甩袖袍,抬腿走过去拱手道:“哟,诸位老兄弟身体可硬朗啊。” “……” 邱瑞默默放下手里的酒杯,擦了擦方才手抖打湿的胡须。 张须陀想了想,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老登桌尽管不服气,但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苏信人是小了点,但他辈分是真大啊。 身份尊贵不说,还他娘的是杨林的结拜兄弟。 这杨林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和个小子结拜。 “王爷,恭喜恭喜啊,你这酒不错。” 鱼俱罗连忙站起身还礼。 “多谢多谢,吃好喝好啊,不用跟咱客气。” “毕竟咱们这些个老兄弟啊,都是刀枪里滚出来的,感情好着呢。” 苏信客套了几句,转身去往另外一桌。 “胖子,今日我成亲,你贺礼给了没有?” 正在下筷的程咬金,听闻苏信这句话,身后冷汗顿时冒出来了。 不是他不给,是他还得留着钱娶媳妇啊。 “兄弟们,今日这礼谁送的我虽然记不清楚,但是谁没送我都一清二楚。” “嘿嘿,王爷成亲俺老程高兴,来,差点忘了。” 程咬金见糊弄不过去,连忙掏出来一块马蹄金。 “老单,收了。” 今日程咬金送一块马蹄金,苏信到时候会还十块。 当然,前提是程咬金能娶上媳妇。 半日时间过去,这场喜宴彻底进入到了尾声。 苏信之名,也达到了顶峰。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武安王苏信的名字。 可热闹的背后,却藏着一股暗流。 士族之人对于苏信恨,那是已经到了骨子里。 毕竟杨广可能还会和士族周旋,但苏信这个人完全不讲道理。 先是战场屠杀士族之人,后来又坑了卢氏,郑氏等士族一把大的。 苏信,着实该死。 这些日子,杨广推行科举改制。 对于士族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他们一直以来垄断官场的局面,被彻底给打破。 “既然杨广要一条路走到黑,那就别怪我们了。” “我们倒要看看,这天下,是杨广的,还是士族的!” “集天下之力,推翻大隋!” 一众士族之人本以为杨广得了苏信,会一步步的来。 却不曾想,步子还是那么大。 北讨东突厥,穷兵黩武。 扩宽大运河,劳民伤财。 天下之人苦隋久矣。 杨广,太小看士族了。 汉朝如何? 一场黄巾起义,给这个王朝下了催命符。 而如此浩浩荡荡的起义,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便失败。 说到底,不还是世族豪强加入到了这场斗争之中。 只要他们想,黄巾起义能席卷四方,也能短时间内覆灭。 杨广,铁了心要和士族之间不死不休。 那么,也就别怪他们添一把柴,烧一把火。 让本就对大隋怨声载道的四方之地,燃起熊熊大火。 第134章 大隋覆灭,朕也要拉着士族一起 夜幕沉沉,武安王府的喜宴早已散去。 红绸灯笼的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正厅内,杨广却未离去,他端坐在主位上。 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时不时望向府门方向,似在等候什么。 “王爷,俺就……走,走了哈。” “到时候……俺老程成亲,您可别忘了回,回礼……” 程咬金喝了点酒,醉醺醺的,但不忘提醒苏信一番。 “放心吧,只要你能娶到妻子,回礼绝对少不了。” “老单,给老程送回去,别让他死路上。” 瞧程咬金一步三晃,苏信真怕这胖子找不着家门。 “王爷,我等也告辞了。” 又有一拨礼客出了府,纷纷说道。 “多谢诸位到来,本王便不多远送了。” 苏信刚送走最后一波宾客,却疑惑杨广为什么还不离去。 他马上就要是进洞房的人了,留在这岂不是耽误正事? 正疑惑间,府外传来马车轱辘碾压青石板的声响。 一马车停在门口,车帘掀开,一道身着玄色铠甲的身影利落下车。 来人头戴兜帽,身形挺拔如松,虽看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 “老兄弟?” 苏信和杨林接触不多,但其身形却牢牢记在脑子里。 而这人,想必就是从登州赶来的杨林。 “嘘,进去交谈。” 杨林抬起手指,迅速钻入到了府内。 “干啥偷偷摸摸的,您是怕那些士族啊?” 苏信一边将杨林往里引,一边询问道。 “这天下,不安生啊。” 杨林加快脚步的同时,开口回应道。 很快,苏信便将杨林引到正厅。 而杨广未走,显然就是在等老杨林。 “老皇叔!” 杨广见状,竟亲自起身迎了上去,语气里满是敬重。 “老臣杨林,拜见陛下。” 杨林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锐利的脸。 他对着杨广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 拜会完了杨广,杨林这才走到苏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带着赞许: “怀义啊,老夫来晚了,没赶上你的喜宴,可别见怪。” “不晚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老千岁能来便是咱的荣幸。” 对于这个老头,苏信那是打心底里喜欢。 他和长孙无垢匆匆成亲,就没有机会宴请杨林。 这次更是和公主成亲,结果也没有机会。 他原本还觉得十分可惜,现在不就补上了。 “你们下去吧。” 杨林转过身,对着杨广身旁的心腹说道。 随后,这些心腹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去了厅外。 苏信给杨林倒了杯茶水,心里却暗自感慨。 杨林竟能让杨广身边的宫人悉数退下,这靠山王的分量,果然名不虚传。 待闲杂人等散尽,杨林便没了客套,直接看向杨广,语气凝重: “陛下,老夫此次从登州赶来,便是想亲自询问您, 您可是真心要与士族撕破脸?” 杨广端起茶杯,指尖微微泛白,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陛下可是铁了心,要倾大隋举国之兵北讨东突厥?” 杨林又问,目光紧紧盯着杨广,似要从他眼中看出些动摇。 杨广依旧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陛下还要执意大兴土木,拓宽大运河,哪怕天下百姓怨声四起?” 杨林的声音又沉了几分,这第三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格外清晰。 杨广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语气坚定: “老皇叔,开弓没有回头箭。” “朕既然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收手。” 杨林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 “陛下可知,这些举动会让我杨家天下倾覆,让先帝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朕知道。” 杨广转过身,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反而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从古至今,这天下就是一盘棋子。” “千百年来,士族棋盘上横行惯了。” “如今朕偏要掀翻这棋盘!纵然天下揭竿而起,朕也绝不后悔!” 他顿了顿,看向杨林,语气缓和了几分: “老皇叔,朕知晓后果,只要你帮朕守好登州之地。” “到时东都不失,登州姓杨,咱们大隋的根基,依旧无人可撼动!” 杨林看着杨广眼中的野心与决绝,知道再劝也无用。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杨广躬身行礼,语气郑重: “请陛下放心!老夫便是舍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登州落到乱臣贼子手中!” 说完,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苏信身上,眼神里满是托付: “怀义,老夫知晓你的本事。” “北讨东突厥之事,关乎大隋国威,关乎边疆安稳,老夫把这事,托付给你了!” 苏信站在一旁,早已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切。 杨广的大业之路布满荆棘,士族的暗中使坏。 东突厥的铁骑、百姓的怨声,都是横在面前的难关。 可看着眼前决心已定的杨广,郑重托付的杨林,他又岂能退缩? “请靠山王放心!” 苏信上前一步,语气铿锵有力。 “此次北讨东突厥,我定当冲锋在前,踏平突厥王庭!” “纵然万千逆贼顺势而起,我也会杀出一条血路,护我大隋永昌!” 杨林看着苏信坚定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信虽有时疯癫,却从不会食言,更不会辜负信任。 有这样的人在杨广身边,或许大隋的 大业,真能有一线希望。 夜色更浓,杨林不敢多耽搁,毕竟登州还需他坐镇。 他对着杨广和苏信拱了拱手,便转身快步离去,黑色的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正厅内,只剩下杨广和苏信两人。杨广看着苏信,忽然笑了: “怀义,有你和皇叔在,朕心里踏实多了。”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苏信躬身应道。 杨广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变得深邃: “明日,朕便下旨,命你为北讨东突厥的行军大总管,节制各路兵马。至于士族那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他们想玩,朕便陪他们玩。” “便是大隋覆灭,朕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第135章 不要纸上谈兵,咱们真刀真枪比试比试 天刚蒙蒙亮,杨广才慢悠悠地走出武安王府。 一夜长谈,他额头的白发又添了几缕,肉眼可见的疲惫下,藏着一丝如释重负。 彻底押宝苏信和骁骑卫后,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半截。 登州有杨林镇着,幽州有罗艺驻守,江南的兵马也还在掌控中。 这盘棋,无论士族怎么搅局,他都有底气接招。 路过廊下时,见苏信顶着黑眼圈倚在柱子上,杨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 “怀义啊,昨夜辛苦你了,早点歇息吧。” “是……” 苏信有气无力地应着,心里却在哀嚎。 他大婚之夜,本该入洞房的,结果被杨广拉着聊了大半夜天下大势。 他连新房的门都没摸着,这叫哪门子辛苦? 杨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笑道: “你这小子,别不知足。朕这都是为了你好。” 苏信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杨广继续说: “你后院三个女人,如意娇蛮,吉儿温顺,无垢安分,朕可不保证她们私底下会不会争风吃醋。” ”昨夜朕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哪个房都去不了,省得刚进门就闹别扭。” “你说朕这心思,绝不绝?” “绝……绝你大爷我啊!” 苏信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脸上却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陛下英明……” 看着杨广的马车消失在巷口,苏信才收回目光。 我信你个鬼,你个老东西坏的很! 揣着一肚子火气回到正厅。 苏信刚推开门,就见长孙无垢、杨如意、杨吉儿三人坐在桌边,气氛有些微妙。 长孙无垢依旧是那副温顺模样,只是眼底藏着为苏信的几分担忧。 杨如意鼓着腮帮子,一看就是憋了气,却碍于身份没发作。 杨吉儿垂着眉眼,手指绞着裙摆,显然也对昨夜的事有些在意。 毕竟是新婚夜,新郎却被皇帝拉走,说出去都笑话。 可谁让皇帝是她们亲爹呢。 见苏信进来,三人连忙起身。 杨如意刚想开口抱怨,就被苏信抢先一步坐在主位上,板起脸开始立规矩: “今日咱们把话说在前头,往后在这府里,就三条规矩。” “第一,不许吵架。” “第二,不许吵架。” “第三,不许吵架。” 他顿了顿,扫过三人,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像我这样的,年纪轻轻封王,还没婆媳矛盾,你们能嫁给我,那都是偷着乐的福气。” 杨如意白了他一眼,伸手拉住杨吉儿和长孙无垢的手,下巴一扬: “谁说我们会吵架,我们早就说好啦,互相照应,才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小心眼!” 长孙无垢也跟着点头,轻声道:“夫君放心。” 杨吉儿也小声应和:“嗯,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苏信见三人一条心,倒有些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大爷模样,手指在三人之间来回点着。 “行吧,既然你们这么乖,那今夜……就点到谁,我就去谁的房。” 指尖转了两圈,最后稳稳停在杨如意面前。 杨如意的脸颊瞬间红透,连忙低下头,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瞥了苏信一眼,眼底藏着几分娇羞。 她私下里把小黄书翻了个遍,也是博览群书之人了。 可真要实践,还是第一次。 长孙无垢和杨吉儿识趣地起身告退,留下两人在厅里。 杨如意坐立难安,手指抠着桌布,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苏信推开杨如意的房门时。 就见她正坐在榻边,手里拿着本册子,看的津津有味。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头,手忙脚乱地把册子枕头底下塞。 “藏什么呢?”苏信挑眉,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小册子。 翻开一看,满页都是些露骨的插画和文字,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愣了愣。 这公主,还真是博学多才了啊。 “你……你还给我!” 杨如意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抢,却被苏信按住手腕。 苏信把书扔到一边,俯身将她抱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原来你还是个赵括啊,纸上谈兵的本事倒是不小,就是没实践过。” 杨如意的耳朵瞬间发烫,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就是好奇看看……” “光看有什么用?”苏信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笑意。 “今夜咱们别纸上谈兵了,来打场大仗,怎么样?” 杨如意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看着苏信眼底的温柔与炙热。 想起小黄书里的男女,她轻轻点了点头,双手环住了苏信的脖子。 苏信抱着杨如意起身,吹灭了桌案上的红烛,屋内瞬间陷入昏暗。 只剩下窗外灯笼的微光,映着房内相拥的身影。 静夜里,没有了白日的喧嚣,也没有了士族之间的你来我往。 唯有新人之间的软语温存,和爱到深处的细微声响,在房间里缓缓流淌。 半个月时光转瞬即逝,武安王府的温柔乡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苏信牢牢困住。 这一日,杨广亲自踏入军营,看着桌上蒙尘的行军大总管印绶,才发觉苏信竟然一直未来报到。 “陛下,您可得好好说说王爷!”程咬金连忙上前,苦着脸说道,“年轻人是该懂点节制!” 对于苏信这个带头大哥,程咬金是佩服的。 但对苏信的女人缘,程咬金是嫉妒的! 作为兄弟,他是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娶媳妇啊。 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胖子,你又他娘的胡说八道!我身体好得很,用得着你操心?”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苏信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劲装。 束发金冠衬得他面容俊朗,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往帐中一站,活脱脱是大隋最亮眼的骚包。 而苏信气色红润,丝毫没有纵欲过度的疲惫,反而透着一股精神劲。 杨广招呼苏信坐下,语气严肃: “怀义,如今兵马已集结七七八八,你准备得如何了?” 第136章 杨广见李元霸 苏信收起玩笑的神色,拱手道:“陛下放心,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开拔!” 他虽在温柔乡待了半月,却没真的荒废正事。 暗中早已让人核查军备,确保万无一失。 “好!”杨广满意地点头。 “那就三日后开拔!” “臣遵旨!” 苏信起身领命。 三日后,东都城外,旌旗招展,鼓声震天。 苏信换上了一身甲胄,甲胄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万里烟云罩战马打着响鼻,额头上那撮被雷劈过的呆毛依旧倔强地挺立着。 得胜钩两侧,各架着天龙破城戟,枪旗。 城墙之上,长孙无垢、杨如意、杨吉儿三人并肩而立,目光紧紧盯着城下的苏信。 苏信勒住缰绳,抬头望向城墙,对着三人自信一笑,抬手挥了挥。 随后,他调转马头,高声喊道: “将士们!随本王北上,踏平突厥王庭,扫除北患!” “踏平突厥!扫除北患!” 跟随苏信东征的将士齐声大喊,声音震彻云霄。 在苏信的率领下,大军浩浩荡荡向北出发, 烟尘滚滚,气势如虹。 转眼间,苏信便抵达了太原境内。 得知苏信大军过境,李渊早已带着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等人在城外等候。 他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半分不满。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苏信当年抢了李世民的未婚妻长孙无垢,可他依旧摆出了尽地主之谊的姿态。 “武安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见苏信骑马走来,李渊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本想为王爷设宴接风,只是王爷身着甲胄,怕是多有不便,还望王爷海涵。” 苏信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渊,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唐国公客气了。本王身负北伐重任,不敢耽搁,接风宴就不必了。” “那是自然!”李渊连忙应道。 两人虚与委蛇之际,人群中的李世民却死死盯着苏信,双手攥得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看着苏信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起被抢走的长孙无垢。 想起这些年苏信的风光,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 若不是苏信,他早已与长孙无垢成婚,他也不会成为笑柄。 苏信自然察觉到了李世民的目光,他转头看向李世民,给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随后,不再理会李世民,带着大军继续北上。 骑在万里烟云罩上的苏信,耳边是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脚步声。 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方才在太原城外的场景。 “能当开国皇帝的人,果然不简单。” 苏信低声自语。 后世提起大唐,人人都先想到李世民的贞观之治,却忘了李渊才是打下大唐基业的人。 这个人能在杨广眼皮子底下隐忍多年,还能把太原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绝非表面上那般温顺。 并且李家还有个李元霸,将来他定然会和李家有一场恶战。 可惜了,这次依旧没有见李元霸的身影。 不然的话,也能试试这家伙几斤几两。 太原城外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动着李家父子的衣角。 看着大军远去的背影,李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转头看向李世民,沉声道:“二郎,收起你的心思!” “苏信如今势大,又深得陛下信任,不是你能招惹的。” “父亲!”李世民不甘心地喊道,“他抢了我的妻子,辱我李家,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李渊冷哼一声,“当然不能!但不是现在。” 他抬头望向北方,语气带着几分深意。 “如今杨广穷兵黩武,士族怨声载道,天下早已暗流涌动。” “你且等着,总有一日,咱们会让苏信付出代价!” “收起你们的小心思,不要再去搞小动作。” 李世民愣了愣,随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是他和大哥李建成在东突厥粮草上使手段,原来都被父亲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孩儿明白!” 李元吉站在一旁,看着大军远去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小声喃喃: “今日算他苏信命大。” “若不是父亲把元霸关在府里,咱们带他出来,凭元霸那股疯劲,还不把他撕成两截?” 他越说越觉得可惜,眼神里满是不甘。 就算是李元霸杀了苏信,到时候就算杨广要追究,也不过是个疯子闯的祸,能奈何李家? 再说如今杨广得罪了满朝士族,天下人谁不盼着他倒台? 没了苏信这个依仗,李家凭借李元霸顺势上位,岂不是易如反掌?” “你知道个屁!”李渊猛地转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呵斥。 “元霸是什么性子?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打!” “真把他带出来,要是没伤到苏信,反而伤了军中将士,或是被苏信抓住把柄,到时候咱们李家就是百口莫辩!” 李元吉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可李渊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 他这个四子李元霸,天生神力,能单手举起千斤石狮子。 寻常武将在他面前连一回合都走不了。 若是真让李元霸对上苏信,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数日时间过去,杨广率领后军抵达太原。 和苏信不同,他则是直接赶往了国公府。 宇文化及带着长子宇文成都,屁颠屁颠的跟随。 “陛下,里边请。” 李渊恭敬无比的前边引路。 没走两步,李元吉却冲了出来,连忙说道: “父亲,四弟又发狂了,从铁笼子挣脱出来,我们根本制不住他。” 李渊真想给李元吉几鞭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当即,他开口说道:“休要胡言乱语扰了陛下!” “四弟?想必就是唐国公的第四子吧,怎么发狂的,朕想看看。” 杨广极为好热闹,听到李渊把儿子关在铁笼子里,顿时来了兴趣。 “这,启禀陛下,臣的四子行事没有章法,怕不小心伤及了陛下。” “放心,朕有天宝将军护驾,前边引路便是了。” 第137章 宇文成都VS李元霸 宇文化及跟在杨广身后,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早听说李渊的四子李元霸,是个天生神力却心智不全的疯子。 如今对方挣脱铁笼发狂,顿时来了精神。 只要能挑唆李元霸惊扰圣驾,再让儿子宇文成都出手制服,这份护驾功劳便稳稳到手。 说不定还能趁机打压李家,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眼神里满是得意。 杨广正被前方传来的嘶吼声吸引,听到身后的笑声,不由回头瞥了宇文化及一眼。 这宇文化及怎么也学苏信那副傻笑的模样? 先前苏信总爱没缘由地笑,如今连宇文化及也染上这毛病,真是怪事。 没等杨广细想,宇文成都忽然被父亲拽住了衣袖。 宇文化及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叮嘱: “我儿,待会儿务必盯紧了。” “要是那李元霸敢对陛下不敬,你就立刻出手,务必护住陛下周全!” 宇文成都皱起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爹,您别添乱了。” 他爹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这番话看似是让他护驾,实则是想让他抢功,顺便给李家难堪。 宇文化及被戳穿心思,却也不恼,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便甩开手,快步跟上杨广,只留下宇文成都在原地无奈摇头。 往前走了没几步,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便传入耳中。 那声音粗砺沙哑,不仔细听,竟像是野兽的咆哮。 杨广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李渊,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唐国公倒是好福气,竟有这么个勇猛的儿子。” 李渊脸上满是尴尬,只能苦笑着解释: “这逆子从小便心智不全,只知蛮力,让陛下见笑了。” 一旁的李世民脸色也不好看 。 自从苏信路过太原后,四弟李元霸就像是受了刺激,日日在府中发狂。 今日更是挣脱铁笼,偏偏还赶在陛下驾临的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世民,还不快来拜见陛下!” 李渊连忙对李世民使了个眼色,想转移话题。 李世民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臣李世民,参见陛下。” 可他低垂的眼眸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论亲疏,李家与杨家本是宗亲,可杨广却处处偏袒苏信。 不仅抢了他的未婚妻,还让苏信步步高升。 如今更是对李家的窘境视而不见,这份偏心,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杨广扫了李世民一眼,又看向不远处被铁链拴着的李元霸,嘴角勾起一抹兴趣。 只见那李元霸身材不算高大,却浑身肌肉虬结,脸上满是狰狞。 一双眼睛赤红,正死死盯着周围的人,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忽然,李元霸突然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只见他猛地抬起右脚,狠狠踹在铁笼上! 哐当 一声巨响,厚重的铁笼竟被他一脚踢飞出去。 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踢飞铁笼的那一脚,速度快、力量足。 在杨广看来,显然是个难得的猛将苗子,就是性子太烈了些。 “畜牲!竟敢无礼!” 李渊又惊又怒,连忙挡在杨广身前,厉声喝道。 “世民,快把他带下去!” “无妨,朕倒要看看,这天下还有这般勇猛之人。” 杨广摆了摆手,示意李渊不必紧张。 宇文化及见状,连忙上前凑趣: “陛下说得是!唐国公之子虽勇猛,可咱们有天宝将军在,就算他再暴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一边说,一边给宇文成都使眼色,想让儿子主动请缨。 没等宇文成都开口,一旁的李元吉忽然眼珠一转,对着李元霸高声喊道: “四弟!你不是总说想找人比武吗?” “这位便是陛下身边的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他可是大隋数一数二的猛将,你要是能打得过他,以后谁都不敢再管你!” 李渊听到这话,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呵斥: “元吉!休得胡言!” 这逆子,明知道元霸最受不得激,还故意火上浇油。 这要是真伤了宇文成都,或是惊了圣驾,李家可就全完了! 宇文化及却差点笑出声 。 真是天助我也! 李元吉这小子,简直是帮他大忙了! 他连忙对宇文成都使了个眼色:“成都,既然唐国公之子有此雅兴,你便陪他练练,也好让陛下看看咱们大隋将士的风采!” 宇文成都无奈,只能上前一步,对着杨广躬身行礼: “陛下,臣愿一试。” 杨广饶有兴致地摆摆手:“点到为止即可,朕也想看看,你们二人谁更胜一筹。” 就在这时,李元霸忽然停止了嘶吼。 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宇文成都,声音沙哑地问道:“你…… 能打?”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说能打得过他。 眼前这个穿着金甲的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厉害的样子。 宇文成都看着李元霸,语气平静:“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他虽不屑于欺负一个心智不全的人,可父亲已经把话撂在这。 陛下也饶有兴致,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李元霸听到切磋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抓住腰间的铁链,猛地一用力。 那碗口粗的铁链,竟被他硬生生扯断了!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后退一步,连杨广都忍不住吸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惊讶。 “好!打!” 李元霸嘶吼一声,便朝着宇文成都冲了过去。 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宇文成都面门。 宇文成都不敢大意,侧身躲过这一拳,同时伸出手,想要抓住李元霸的胳膊,将他制服。 可李元霸的力气远超他的想象,那拳头落空后,竟顺势砸在地上。 只听轰隆一声,地面竟被砸出一个浅坑! “好力气!” 杨广忍不住喝了一声,眼神里满是赞赏。 即便是苏信,怕是也只能与之不相上下吧? 宇文成都也暗自心惊,他没想到李元霸的力气竟这么大。 看来今日这切磋,怕是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第138章 在下扫北先锋李世民,拜见武安王 “你有点本事。” 李元霸见宇文成都躲开自己的拳头,脸上竟露出一抹孩童般的欣慰笑容。 “留在李家吧,陪我打架。” 他全然没注意到宇文成都紧绷的脸色。 只觉得眼前这人能躲开自己一拳,比府里那些一揍就倒的护卫有趣多了。 只是得小心点,别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再来!” 宇文成都被这傻子般的轻视彻底激怒,他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作为大隋天宝将军,即便打不过苏信,也从未在旁人面前如此狼狈。 他暴喝一声,右臂青筋暴起,拳头带着破风之声,朝着李元霸的胸口砸去,誓要找回颜面。 李元霸见他冲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脚步未动,只抬起拳头,径直迎了上去。 “咔嚓!” 两拳相撞的瞬间,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闷响传开。 宇文成都只觉得右手像是砸在了烧红的铁块上。 剧痛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连虎口都被震裂,鲜血直流。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还没站稳,就被李元霸一脚踹在胸口。 这一脚力道之重,竟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重重撞在院中的石柱上,口吐鲜血,一时间难以起身。 “唐国公!快令这疯子住手!” 宇文化及见状,吓得魂飞魄散。 连忙冲到杨广面前,指着李元霸大喊, “这乱臣贼子竟敢伤我儿,惊扰圣驾,分明是谋逆!” 没等李渊开口,李世民已快步冲到李元霸面前,伸手将他拦住。 或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李元霸见到李世民。 赤红的眼睛竟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脸上的狰狞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憨笑,伸手就要去抓李世民的衣袖: “二哥,他有点本事,就把他留在李家好不好……” “元霸,不得无礼!” 李世民按住他的手,转头对着杨广躬身行礼,语气诚恳。 “陛下,元霸神志不清,方才是一时失手,还望陛下恕罪。” “不过他虽疯癫,却有一身蛮力,若是能加以约束,定能成为北伐的助力。” “此次陛下北讨东突厥,臣愿举荐元霸为副先锋,随大军出征,戴罪立功!” 李渊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双手死死攥着拳头。 这逆子,竟全然不顾他的筹谋! 他本想暗中拉拢东突厥,待天下大乱时互为依仗。 可李世民这番话,直接将李家绑上了北伐的战车。 不仅得罪了东突厥,还把李家也给拉到了战场上,简直是断他的后路! 可当着杨广的面,他又不能反驳,只能硬生生忍着。 杨广看着倒在地上的宇文成都,又看了看一脸憨笑的李元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李元霸是个能打的,他就喜欢勇猛之人。 到时候苏信和李元霸交交手,猛将打猛将,也颇为热闹。 宇文成都虽败,却也证明了李元霸的实力。 这般猛将,若是能为己所用,北伐之路定然顺畅不少。 他笑着摆了摆手:“无妨,切磋难免有失手。” “元霸虽疯,却是个难得的猛将,李世民你既能约束他,那便加封你为扫北先锋。” “李元霸为副先锋,随朕一同出征!” “臣,谢陛下恩典!” 李世民连忙拉着李元霸跪下谢恩,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苏信,你倚仗武勇又如何? 如今元霸随我出征,论蛮力,他定然远超于你! 你所拥有的一切,爵位、兵权。 还有长孙无垢,我都会一一抢回来! 宇文化及见杨广不仅没治李家的罪,还加封了李世民,气得脸色发白。 陛下心意已决,他若是再反驳,只会引火烧身。 宇文成都捂着胸口,挣扎着起身,看着李元霸的眼神里满是不甘。 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是这疯子的对手。 杨广语气带着几分深意: “唐国公,你有两个好儿子啊,一个有勇,一个年轻有为,真是大隋的福气。” “此次北伐,还望李家多多出力,待平定东突厥,朕定有重赏。” “臣,遵旨。” 李渊躬身应道,声音里满是无奈。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李家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离开国公府时,杨广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府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岂会不知李渊的心思? 不过这条老狗比较能忍,先帝时期如此,到了现在仍然如此。 雁门关外,旌旗猎猎,苏信率领将领早已在营前等候。 远远望见杨广的仪仗队驶来,他率先上前,躬身行礼: “臣苏信,恭迎陛下!” 身后的将领们也纷纷跟着行礼。 行完礼后,宇文成龙一眼就瞅见了宇文成都。 之间他哥他脸色煞白,左臂无力地耷拉着。 “哥!你这是咋了?胳膊咋不动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宇文成都本想隐瞒,可周围将领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尤其是裴元庆,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也上来问问。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人切磋,输了。” “啥?” 裴元庆瞬间炸了,撸起袖子就往前凑。 “谁这么大本事?除了王爷和我,还有人能打赢你?” “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替你报仇,把他的胳膊也打折!” 周围的将领也纷纷议论起来。 毕竟宇文成都身为天宝将军,武力在大隋也是顶尖的存在。 能打赢他的人,整个大隋恐怕都没几个。 苏信站在一旁,眼神却若有所思。 杨广途径太原,能让宇文成都吃亏的,除了李渊那个疯儿子李元霸,还能有谁? 正想着,杨广已走到近前,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都别围着了。” “成都只是一时失手,不算丢人。” 他话锋一转,看向身后。 “此次途经太原,朕倒是得了个猛将,正好让你们认识认识。” 话音刚落,李世民便从仪仗队后走了出来。 而他身旁,跟着一个身材不算高大,却浑身肌肉虬结的少年。 李世民面带笑意,目光直直地看向苏信,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 “在下扫北先锋李世民,拜见武安王。” 第139章 苏信:我是败类中的败类 苏信看着李世民眼中毫不掩饰的挑衅,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慢悠悠地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 “久仰李公子之名,在下长孙氏之夫,苏信。” 短短一句话,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刺中了李世民最在意的痛处。 原本还端着架子、想和苏信较劲的的李世民,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苏信抢走了长孙无垢。 如今苏信当众把这事摆出来,分明是故意羞辱他! 一旁的杨广看得津津有味,眼底藏着笑意。 他早就知道这两人的过节,也猜到李世民主动请缨当先锋。 多半是想在北伐中压过苏信,挣回颜面。 可这小子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一上来就露了敌意。 反观苏信,看似随意一句话,却精准掐住了李世民的软肋。 这份损劲,在大隋朝堂里还真没第二个人能比。 宇文化及站在杨广身后,更是差点没憋住笑,肩膀都在偷偷发抖。 他原本还盘算着怎么找机会构陷李家,让李家也参与到北讨之中。 没成想李世民自己跳出来,还想跟苏信硬碰硬。 说到底还是个被 红颜冲昏头的毛头小子,一点城府都没有。 再看苏信,抢了人妻子还敢当众说出来。 这脸皮厚度,连他这种老不要脸的人都得叹服。 这俩货,一个年轻气盛,一个毫不要脸,倒真是棋逢对手。 李世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翻腾的火气,脸色铁青地冷声道: “武安王就只会拿女人傍身,拿这些私事撑场面吗?” “哎!你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 没等李世民说完,苏信突然抬手打断他,语气格外激动。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喊了起来: “站在你面前的,是大隋第一猛将、东都不朽战神! 覆灭吐谷浑的主力先锋、大隋边境的守护者! 瓦岗贼寇的终结者、高句丽的灭国人! 世家大族的命中克星、东西突厥即将迎来的噩梦! 年仅不到二十便封王、迎娶两位公主的天选之人! 更是魏武遗风、专爱强抢他人妻子的大隋武安王, 苏信!” 一连串的称号砸下来,前半段听得将士们热血沸腾,纷纷跟着起哄喝彩。 可听到最后一句强抢他人妻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连杨广都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事儿很光彩吗? 苏信怎么还当成功绩往外说? 程咬金笑得最欢,拍着手掌凑到苏信身边。 一脸佩服地喊道:“王爷!您这真是把人中败类啊!” “你错了!” 苏信立刻抬手纠正,下巴抬得老高,语气里满是自豪。“我是败类中的败类!” 这话一出,不仅将士们哄堂大笑,连杨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唯有李世民,气得浑身发抖,肺都要炸了。 苏信这是一丁点脸都不要了! “我们走!” 李世民再也待不下去,对着身后的李家兵马冷喝一声,转身就往营地另一侧走去。 连营地的选址都特意避开了苏信的主营地,生怕沾染上这晦气。 看着李世民狼狈离去的背影,杨广笑着拍了拍苏信的肩膀: “你啊你,就不能收敛点,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嘴上是责备,语气里却满是纵容。 “陛下,我也是个孩子啊。” 苏信当即说道,谁还不是个六千多天的宝宝呢。 杨广转而正色道:“好了,不闹了。” “说正事, 北边的东突厥,可有什么动静?” 提到战事,苏信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回陛下,派出去的探子已经返回。” “东突厥的主力兵马就在雁门关以北驻扎,看他们的营寨布局,不像是想利用草原地形打游击。” “反而像是在等着咱们主动出击,想跟咱们正面交战。” “哦?” 杨广挑了挑眉,望向北方,冷哼一声。 “这东突厥倒是胆子不小,还敢在雁门关外摆阵,简直是自不量力!” 裴元庆凑过来,握着手里的八棱梅花亮银锤,摩拳擦掌地说道: “陛下,依我看,咱们别等了,明日就出兵!” “我一锤子下去,保管把突厥人的营寨砸个稀巴烂,让他们知道大隋的厉害!” 宇文成都也上前一步,虽然左臂还隐隐作痛,但语气依旧坚定: “陛下,臣虽有伤,但对付突厥骑兵还绰绰有余。” 苏信也跟着点头:“陛下,东突厥想正面交战,我们也不怕他们。” 杨广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将领们高声下令: “传朕旨意,全军备战!” “另外兵分三路。” “一路由李世民、李元霸率领五千骑兵,从东侧迂回,牵制突厥的左翼兵马。” “另一路由程咬金,宇文成都从西侧进攻,牵制他们右翼兵马。” “苏信率领主力兵马,正面强攻突厥主力。” “朕则率领后军,坐镇雁门关,为你们压阵!” “臣等遵旨!” 所有将领齐声应道,声音震彻云霄,连远处的营寨都能听见。 夕阳西下,雁门关外的营地里渐渐亮起了篝火。 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有的擦拭兵器,有的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事。 苏信坐在大帐主位上,一边给枪旗的旗帜上添加匕首。 一边则是思忖,三日后的一战,是大隋对东突厥的最为关键一战。 无论如何,这一战必须打的轰轰烈烈,将东突厥人的势头给压下去。 至于李世民,毛头小子一个。 妄图借助这次攻打东突厥与他争锋,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而在另一侧的李家营地里,李世民正仔细观摩着北边草原地图。 这一战,是他和苏信的第一次交锋。 他能否夺回颜面,就看能不能利用李元霸压苏信一头了。 李元霸则扛着擂鼓瓮金锤,坐在一旁,嘴里念叨着打架,眼神里满是兴奋。 “公子,唐国公派人送来的书信。” “知道了。” 李世民接过书信,在烛火旁展开。 信中内容简单,让他收敛锋芒,不要与苏信争高低。 李世民攥着信纸,眼神却越发坚定 。 他不仅要在战场上打赢东突厥,更要打赢苏信,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抢回来! 第140章 踏平突厥!排队可敦! 李世民攥着李渊送来的密信,眼神却越发坚定。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的火盆里。 火焰瞬间将信纸吞噬,如同他此刻心中熊熊燃烧的怒意。 “元霸。” 李世民转身看向坐在角落、正把玩擂鼓瓮金锤的李元霸,语气带着刻意的引导。 “到了战场上,你要好好表现。” “立了功劳,往后没人敢再管你,你想找谁打架就找谁打架,包括那个苏信。” 李元霸听到随便打架,眼睛瞬间亮了。 他丢下锤子就冲到李世民面前,兴奋地抓着二哥衣服喊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李世民拍了拍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对亲兄弟算计的愧疚。 但很快,这愧疚是消失不见。 没有李元霸,他短时间里报不了仇。 他之所以如此自信,全因李元霸这张底牌。 这世上没人能赢过李元霸。 宇文成都曾号称大隋第一猛将,结果在李元霸手下连三回合都撑不住。 苏信就算比宇文成都强些,顶多也就多撑几回合,最终还是会败在李元霸手下。 只要他能凭借此次立下战功先压苏信一头,以后还怕没机会杀了苏信? 皇室之人,最是无情。 今日杨广能把苏信捧的高高的,利用的不过是苏信武力。 可说到底,苏信是个有思维的人。 一旦上了高位,野心也就大了。 李元霸脑子混沌,和苏信谁好掌控还不是一目了然? …… 雁门关以北,东突厥的大营里,正弥漫着一股狂傲的气息。 驻军的并非东突厥可汗始毕,而是他的弟弟阿史那?俟利弗设。 阿史那?俟利弗设坐在虎皮大椅上,一手抓着半只烤羊腿,大口撕咬着。 那双泛着绿色幽光的眼睛,像极了草原上的饿狼。 “隋朝真是不自量力,也敢跟我们东突厥叫板?” “当年杨坚在位时,都没能把我们怎么样。” “如今灭了个吐谷浑、高句丽,就以为能覆灭我们东突厥了?” 咽下嘴里的羊肉,他将啃得干干净净的羊骨扔在地上,看向站在一侧的将领: “始波罗,兵马都准备好了吗?” 在东突厥,始波罗是对勇健将领的称呼。 眼前这位始波罗,是东突厥的猛将。 始波罗眉头紧锁,单手置于胸前道: “小可汗,可汗有令,让我们在此集结,只需震慑大隋即可,不可贸然出兵。” “命令?” 阿史那?俟利弗设冷笑一声。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抬手就朝始波罗掷了过去。 匕首带着破风之声,直逼始波罗面门。 始波罗反应极快,连忙侧身躲开。 匕首钉的一声扎在他身后的木柱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我若不用匕首扔你,你怎会知道怕?” 阿史那?俟利弗设站起身,走到始波罗面前,语气带着威胁。 “如今我们有十万骑兵在此,若是一直扎营不动,隋朝还以为我们东突厥怕了他们!” “出兵!十万骑兵浩浩荡荡开过去,足以吓得杨广那小子屁滚尿流。” 始波罗还是有些犹豫:“那是否要等派去的使者从隋营归来?” 阿史那?俟利弗设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等使者带回消息,确认隋朝的虚实,我们再立刻出兵。” 次日天刚蒙蒙亮,大隋的营地里就热闹起来。 士兵们忙着埋锅造饭,炊烟袅袅升起。 铠甲碰撞的声音、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战前的紧张气息。 日出三竿时,营内突然鼓声雷动,震得地面都微微颤动。 苏信、李世民、宇文成都、裴元庆等将领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走出雁门关。 杨广亲自站在关楼上送行,目光锐利地望着出征的将士,高声喊道: “将士们!此次北伐,只为扫清北患,护我大隋河山!朕在雁门关等你们凯旋!” “誓死保卫大隋!”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士气高涨。 可就在大军即将开拔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东突厥的使者到了。 使者被带到杨广面前,他翻身下马,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反而昂着头,语气傲慢: “大隋皇帝,我家可汗让我带句话,若是你们识相,就立刻撤兵。” “否则,我东突厥的十万骑兵,定要踏平你们的营寨!” 杨广冷笑一声,眼神带着不屑: “你回去始毕,让他尽早归降,朕还能饶他一命,保全东突厥的血脉。” 东突厥使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保全东突厥血脉,你这个无耻之人,哪有半分信誉可言?” “先前我们用战马跟你们换粮草,结果你们送来的粮草里掺了大半沙石!” “似这等无信义之人,还想让我们归降?” 这话一出,杨广愣住了,苏信也愣住了 。 他们明明准备的是粮食,只是苏信觉得粮草给东突厥人吃浪费了。 后来提议在粮食里加些麸皮,磨细了也能充饥,怎么就变成沙石了? 虽然有句话说的好,你不拿,我不拿,上头的官员怎么拿,大家怎么进步? 可这些龟孙子着实狠啊,直接加了大半沙石进去。 站在一旁的李世民则悄悄低下了头,沙石是他们加的。 东突厥使者见隋朝众人神色各异,更是来了劲,指着杨广和苏信,大声喊道: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无信无义之人!” 苏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往前走了一步,盯着东突厥使者: “你有没有听说过本王的传说?” 东突厥使者一愣,没明白苏信的意思,皱眉道: “什么传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广一看这架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太了解苏信了,这是要动手杀使者的节奏! 如杨广所想,苏信腰间的佩剑突然出鞘。 一道寒光闪过,唰的一声,东突厥使者的脑袋便掉在了地上。 苏信一脚将使者的尸体踹到程咬金面前,高声喊道: “胖子,拿他脑袋祭旗!” 程咬金连忙应道:“得嘞!王爷放心,保证让突厥人看得清清楚楚!” “将士们!” 苏信翻身上马,拔出佩剑指向北方,声音洪亮: “东突不仅敢挑衅大隋,还敢污蔑我朝!” “今日随本王出征,踏平突厥营寨,活捉始毕可汗!” 将士们齐声呐喊,士气瞬间达到顶峰。 “踏平突厥!排队可敦!” 第141章 排队可敦,你们咋不排我呢? “踏平突厥!排队可敦!” 将士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可这话落在苏信耳里,却让他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群众里边有坏人啊! 他猛地勒住缰绳,转头瞪着身后的士兵,吼道: “都他娘的别乱喊!还排队可敦?” “这能拿来排队吗?谁他娘的要害老子!” 始毕可汗的可敦是大隋的义成公主,那是大隋宗室女,当年为了和亲才远嫁突厥。 如今要是跟着士兵们喊排队可敦,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大隋将士要对自家公主不敬? “都他娘的别乱喊,啥都要排队,你们咋不排老子呢! 苏信骑在马上,来回于阵前巡视。 “王爷,能排您吗?俺看您也是风韵犹存啊!”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戏谑的呼喊,说话的是跟着苏信从吐谷浑打到高句丽的士卒。 他知道苏信脾气随和,不拿架子,故意开个玩笑想缓解战前的紧张气氛。 这话一出,将士们顿时哄堂大笑,连原本紧绷的气氛都松快了不少。 苏信又气又乐,指着那士卒笑骂:“你这小子,我看你是欠排了!” 他话锋一转,神色严肃了些, “听好了,始毕可汗其他的女人,你们爱怎么排怎么排!” 他对义成公主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为了大隋而嫁给异族。 却不知这位公主后来在隋亡后,曾多次试图复兴大隋。 甚至逼迫窦建德交出萧皇后,却最终死于李靖之手。 苏信也没什么其他念头,既然大隋出兵北伐。 若是能把义成公主从突厥迎回来,也算是对她多年和亲的补偿。 “那我们就迎回公主,不让她待在东突厥受苦!” 方才开涮的士卒立刻改口,声音响亮。 将士们也跟着齐声喊道:“迎回公主!踏平突厥!” 原本的玩笑话,瞬间化作了对隋人的牵挂和对突厥的战意,连气势都比之前更盛了几分。 杨广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有时候真觉得,苏信这小子就是个歪才。 以前大隋将士出征,喊的都是保家卫国,忠君报国。 可自从苏信领军后,画风全变了。 动不动就是抢粮草,排敌酋女人,活脱脱一群土匪。 可偏偏就是这群土匪,在战场上比谁都勇猛。 吐谷浑、高句丽,没一个能挡得住他们的脚步。 “这苏信,倒真是把将士们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杨广低声自语,眼底满是赞许。 苏信勒转马头,对着身边的将领们下令: “元庆,你去帮程咬金和宇文成都。” 裴元庆握着八棱梅花亮银锤,咧嘴一笑: “王爷放心!有我在,保管杀的东突厥人仰马翻!” 说罢,便催马朝着程咬金和宇文成都的队伍跑去。 苏信又看向罗成和单雄信: “你们俩跟在我身边,待会儿咱们正面破阵,少不了要你们出力。” “得令!” 罗成和单雄信齐声应道,两人皆是一身劲装。 罗成的银枪泛着冷光,单雄信的金顶枣阳槊更是霸气十足。 跟在苏信身后,宛如左右护法。 就在大隋军队整装待发之际,雁门关以北的草原上。 阿史那?俟利弗设正率领着十万突厥骑兵南下。 他原本就没打算等使者的消息。 十万突厥骑兵一字排开,光是那股气势,就能吓得隋军屁滚尿流,哪里用得着跟杨广废话? …… 另外一边,李世民率领的李家骑兵,已然在东部抢先发起了攻势。 此刻的李元霸,完全没了平日的憨态。 他穿着一身甲胄,双手高高举着擂鼓瓮金锤。 一双眸子透着猩红,像是被血腥味唤醒的野兽。 很快,双方近距离交战。 李元霸手中的擂鼓瓮金锤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一名突厥骑兵挥刀朝着李元霸砍来,却见李元霸不闪不避。 左手锤轻轻一挡,便将弯刀震飞,右手锤顺势砸下。 那骑兵连人带马被砸得血肉模糊,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成了肉泥。 另一名骑兵想从背后偷袭,李元霸仿佛背后长眼。 猛地转身一锤横扫,直接将对方的头颅砸得粉碎,鲜血溅了他一脸。 李元霸毫不在意,反而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 “杀,哈哈哈,杀!” 李元霸的嘶吼声在战场上回荡,他如同无人之境般在突厥阵中横冲直撞。 凡是挡在他面前的敌人,无论是人是马,皆撑不过一合。 李家骑兵跟在他身后,借着他撕开的口子不断推进,突厥骑兵的侧翼很快便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李世民勒马站在高处,看着李元霸大杀四方的模样,不由得放声大笑: “好!元霸好样的!” 他眼中满是得意。 这便是他的兄弟,天下无敌的李元霸! 都说苏信厉害,又怎能比得上元霸这般碾压式的勇猛? 等这场仗打完,想必杨广也会见识到李家的实力。 很快,李元霸的勇猛便传到了雁门关的杨广耳中。 负责传递战报的斥候气喘吁吁地跪在杨广面前,高声禀报道: “陛下!李二公子麾下的李元霸,勇猛无双!” “一人一锤追着东突厥人打,东侧战线已被撕开了口子!” 杨广闻言,顿时抚掌大笑: “好!朕果然没看错人!” 他原本还担心突厥骑兵人数众多,隋军会陷入苦战。 如今有苏信在正面牵制,李元霸在东侧破阵,两面夹击之下,这场仗的胜算已然极大。 “这李元霸之勇,怕是不亚于苏信啊!有这两位猛将在,何愁东突厥不灭?” 杨广看向战场的方向,眼底满是兴奋。 他最爱的便是猛将,如今能同时看到两位顶级猛将征战,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旁的宇文化及听到这话,脸色却微微一沉。 他原本还想借着突厥之手打压李家,没成想李元霸竟如此勇猛,反而让李家立下了大功。 他偷偷瞥了一眼杨广,见杨广满脸赞许,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暗自盘算。 宇文成都受伤,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如今,也只能靠苏信压李家一头了。 …… 第142章 杨广:苏信这小子更逆天了 此时,阿史那?俟利弗设正坐在马背上往前行进。 他不断把玩着手里的弯刀。全然不知另外一处战场的情况。 “小可汗!不好了!咱们派去的使者,被苏信给杀了!” “隋朝派人进攻我们的侧翼,我们的兵马败了……” 传令兵分批次抵达,告知两边都情况。 “什么?” 听到这话,阿史那?俟利弗设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他猛地举起弯刀,朝着南方怒吼: “儿郎们!随我冲!” “把雁门关拿下,砍了苏信的脑袋,挂在我们的旗杆上!” “拿下雁门!砍下苏信的脑袋!” 突厥骑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里满是野性的嘶吼。 他们纷纷抽出弯刀,催动战马,如同潮水般朝着隋军的方向涌去。 一时间,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黑压压的骑兵如同乌云般压了过来,连天空都仿佛暗了几分。 正在整顿队伍的苏信,很快就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草原上,一股黑色的洪流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苏信收回目光,高声喊道。 “都给我躲在盾牌后边,等我先去杀上一遭!” 首次交手最为关键,若是让士兵们直接冲锋,难免会有重大伤亡。 不如他先单骑破阵,杀杀突厥人的锐气。 话音刚落,他双脚轻轻一抬,挂在得胜钩上的天龙破城戟和枪旗便被他稳稳抓在手里。 那杆枪旗上的隋字在风中猎猎作响,格外醒目。 万里烟云罩发出一声嘶鸣,载着他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王爷!” 罗成和单雄信见状,连忙催马想跟上,却被苏信回头喝止: “别跟来!看好队伍,等我消息!” 两人只能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苏信的背影。 只见苏信单骑冲向突厥大军,肩膀上的枪旗猎猎作响。 而原本准备压上来的东突厥骑兵,看到苏信扛着旗子,一人一骑,很是不解。。 “小可汗,扛着隋朝旗帜,似是使者。” 始波罗瞧见这一幕说道。 “什么使者不使者的,先杀了再说!” 阿史那·俟利弗设下达命令。 即便是隋朝怕了,派遣使者来讲和,那他也得杀回去。 不仅如此,事后他还要好好敲诈隋朝一番。 不但要把之前东突厥的战马还回来,往后几十年东突厥的过冬粮食,也要准备妥当。 “他不是使者!” 始波罗瞧见苏信已经到了阵前,却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色大变。 然而,这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苏信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已经刺出,直接将面前的东突厥人给穿成了糖葫芦。 “诶?” 此刻,苏信也极为不解。 这东突厥人傻傻的,看他冲过来也不反抗。 那么,就别怪自己先下手为强了啊。 “给我上!杀了他!” 阿史那?俟利弗设的怒吼声在阵前回荡。 他看着苏信一戟刺穿自家骑兵的胸膛,气得双目赤红。 这隋将竟敢单骑闯阵,简直是把东突厥的十万骑兵当成了摆设! 周围的突厥骑兵也反应过来,纷纷抽出背上的弓箭,弯弓搭箭,朝着苏信射去。 一时间,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朝着苏信袭来。 隋军阵前的罗成和单雄信看得心头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冲上去支援。 可苏信却丝毫不慌,他左手猛地一甩枪旗。 被他这么一兜,竟将大半射来的箭矢都裹在了旗中。 紧接着,他手腕发力,枪旗再次甩出,裹在旗中的箭矢向朝着突厥骑兵飞去。 “噗嗤!噗嗤!” 箭矢穿透铠甲的声音接连响起,不少突厥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射出的箭矢射中。 剩下的箭矢即便有漏网之鱼,射中了苏信的铠甲。 也只是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随后便弹飞出去。 苏信身负金刚之躯,寻常箭矢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这……这怎么可能?” 阿史那?俟利弗设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骤缩。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硬接箭矢,还能将箭矢反弹回去,这隋将难道是神仙不成? 苏信可没功夫理会他的震惊,他催马冲入突厥骑兵之中。 天龙破城戟每一次刺出,都能将一名突厥骑兵穿成糖葫芦。 旗面上暗藏的匕首更是锋利,稍一划过,便能收割性命。 数万突厥骑兵围着苏信,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万里烟云罩在乱阵中灵活穿梭,总能避开骑兵的冲撞。 “挡我者死!” 苏信一声大喝,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周围的突厥骑兵耳膜发麻。 他一戟挑飞面前的骑兵,顺势朝着阿史那?俟利弗设的方向冲去。 阿史那?俟利弗设看着苏信朝着自己冲来,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对身边的始波罗喊道: “始波罗!快!拦住他!” 能被称为始波罗的,自是东突厥的勇将,阿史那?俟利弗设此刻只能寄希望于他。 始波罗也知道情况危急,他手持长矛,双腿一夹马腹,如同离弦之箭般跃入乱战之中。 他绕到苏信身后,手中的长矛凝聚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朝着苏信的后心刺去。 这一矛又快又准,带着破风之声,显然是想一击致命。 可就在长矛即将刺中苏信后心的瞬间,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柄精铁打造的长矛,竟硬生生撞断成了两截! 苏信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始波罗,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偷袭?就这点本事?” 始波罗看着手中的半截长矛,彻底懵了。 他这柄长矛是用草原上最坚硬的精铁打造,能刺穿三层铠甲。 可如今却连这隋将的甲胄都没刺破,还断成了两截。 没等他反应过来,天龙破城戟径直刺出,穿透了始波罗的铠甲,将他整个人挑了起来。 始波罗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不甘和惊骇,最终头一歪,没了气息。 杨广距离主战场更近,比起东边战场,这边看的更为清楚。 苏信,似乎比起之前更为逆天了啊。 一人一骑,杀的东突厥主力人仰马翻。 李元霸和苏信还有可比性吗? 第143章 程咬金:我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犯错 而在西侧战场,气氛却与正面战场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惊天动地的厮杀,只有隋军士兵躲在盾牌后,活脱脱一副龟缩防守的姿态。 程咬金蹲在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盾后面,盾牌的缺口处架着一杆马槊。 他时不时探头往外看一眼,便又缩回脑袋。 “哈哈,这玩意儿可真不错!”他拍了拍身前的盾牌,笑得满脸得意。 “突厥人的弓箭再厉害,也穿不透这铁盾,咱们就跟他们耗着!” “骑兵敢冲的话,俺一槊给他扎穿。” 裴元庆蹲在一旁,手里攥着八棱梅花亮银锤,脸色却憋得通红。 他本以为接替受伤的宇文成都来西侧战场,是能跟突厥人痛痛快快打一场。 没成想竟是来当缩头乌龟的。 “这叫什么打仗!”裴元庆忍不住低吼。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了这群突厥蛮子不成?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你小子给俺老程安静点!” 程咬金嚼着脖子上挂着的大饼,含糊不清地说道。 “王爷也没让咱们必须破敌,只要守住西侧,别让突厥人绕后偷袭正面战场就够了。” 他拍了拍裴元庆的肩膀,继续说道: “王爷是谁?那是大隋的战神!” “用不了多久,正面战场的突厥人就会溃败,到时候消息传到西边,这群突厥人肯定会慌。” “咱们再趁机追杀,既能立下战功,又能减少伤亡,多好的事啊!” 程咬金咬了一大口大饼,懒得继续废话。 反正他说的够多了,裴元庆再听不懂的话,这就是个傻子。 他还不如多吃两口,待会追杀的时候体力多一点。 程咬金的处事宗旨很简单,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去犯错。 反正机会是苏信创造出来的,他只要把握住机会就行,没必要逞一时之勇。 裴元庆皱着眉头,听着程咬金的长篇大论,最终憋出一句话: “这他娘的不还是龟缩吗?”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程咬金懒得跟他争辩,又掏出一张大饼,递了过去, 裴元庆一把推开大饼,转身走到盾牌后面,背对着程咬金,却也没再提冲锋的事。 他心里清楚,程咬金说的是对的。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一快马冲到这边战场道: “武安王正面破敌,诸位将士,务必把握住接下来的时机!” 程咬金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饼屑:“来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他对着身后的隋军士兵高声喊道: “将士们!正面战场的突厥人要溃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冲锋!” 士兵们听到这话,瞬间精神振奋,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裴元庆也转过身,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握着八棱梅花亮银锤的手紧了紧。 终于能开打了! 而在正面战场,阿史那?俟利弗设见始波罗被杀,苏信离自己越来越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再也没有之前的狂傲,调转马头,对着身边的亲兵嘶吼道: “撤!快撤!” 突厥骑兵见主将逃窜,哪里还有心思战斗,纷纷调转马头,四散奔逃。 苏信见状,高举天龙破城戟,高声喊道:“将士们!突厥人逃了!随我追!” 罗成率领的骑兵早已整装待发,听到苏信的号令,立刻如同钢铁洪流般冲了出去。 一时间,草原上到处都是突厥骑兵的惨叫声和逃跑声。 隋军将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不断收割着突厥人的性命,缴获的战马、兵器堆积如山。 西侧战场的程咬金和裴元庆也率领着士兵们冲了出去。 裴元庆一马当先,手中的八棱梅花亮银锤每一次落下,皆有一人殒命当场。 程咬金则跟在后面,指挥着士兵们组成方阵,有条不紊地追击。 时不时还能捡漏,用大斧砍死几个跑得慢的突厥骑兵。 “哈哈,这战功来得真容易!” 程咬金笑得合不拢嘴,心里越发觉得,跟着苏信打仗,简直是太轻松了。 夕阳西下,这场惨烈的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隋军大获全胜,斩杀突厥骑兵一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缴获战万余匹。 苏信勒马站在战场上,身上溅满了鲜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还在滴着血珠。 他看着远处逃窜的突厥残兵,这只是开始。 等休整过后,他会率领大军彻底扫平东突厥,为大隋扫清北患。 而在东侧战场,李世民看着手中的战报,脸色却十分难看。 他率领的李家骑兵虽然也立下了战功,却远不如苏信和裴元庆他们耀眼。 尤其是苏信单骑破阵、杀败突厥主力的消息传来后。 所有人都在谈论苏信的勇猛,根本没人提起他和李元霸。 “二哥,我还没打够!” 李元霸扛着擂鼓瓮金锤,走到李世民身边,脸上满是不满。 “那个苏信杀了好多突厥人,我也要杀那么多!”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语气带着诱导: “别急,元霸,你现在立下大功,往后提出和苏信打一场陛下也会同意。” 李元霸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好!我要跟他打架!我多立些战功!” 李世民看着李元霸兴奋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信,你现在再勇猛又如何? 比武切磋,生死不论。 等找到机会,让元霸跟你交手,定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到时候,他一定会把长孙无垢那贱人夺回来。 夕阳西沉,血色染红了雁门关外的草原。 东突厥的俘虏们被绳索捆着,密密麻麻地跪在血泊之中。 低垂的头颅下,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死亡,还是更可怕的命运。 杨广骑着战马,缓缓巡视着战场。 脚下是散落的兵器与尸体,身旁是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而不远处的俘虏群,更是一眼望不到头。 待苏信、李世民、程咬金等将领陆续返回。 杨广勒住马,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问道: “怀义,世民,今日一战大获全胜,这些俘虏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第144章 我不是药神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信和李世民身上。 一个是屡立奇功的武安王,一个是新晋的扫北先锋。 两人的意见,无疑会决定这些俘虏的生死。 苏信却只是勾了勾嘴角,双手抱胸,没有说话。 李世民一直想跟自己较劲,这种时候,不如让这孙子先开口,也好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 李世民果然没有犹豫。 他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些俘虏应当全杀了!” 他抬眼看向杨广,语气坚定。 “以往武安王领军,每逢大胜都会诛杀俘虏,以此震慑敌国,让他们不敢再轻易犯境。” “如今东突厥虽败,但其主力尚存。” “若是不杀这些俘虏立威,恐难震慑始毕可汗!” 这话看似有理,实则暗戳戳地将杀俘的帽子扣在了苏信头上。 既显得自己决策果断,又暗示苏信的手段残暴。 还能借苏信以往的战绩为自己背书,可谓一举三得。 杨广听完,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头看向苏信。 只见苏信正跟程咬金凑在一起,不知道小声嘀咕着什么。 时不时还传来程咬金的憨笑,全然没个将领的正形。 杨广没好气道:“到你了!怀义,别跟程咬金瞎闹,说说你的想法!” 苏信这才从程咬金身边挪开脚步,慢悠悠地走到杨广面前说道: “陛下,杀了多可惜啊。” 他指了指那些俘虏,继续说道。 “这些东突厥人现在在雁门关,离咱们大隋腹地不远,要是全杀了,还得费人力挖坑埋。” “拉回去当苦力,用处可就大了。” “您忘了,运河还在修呢,正好缺人手。” 这话一出,不少将领都暗暗点头。 苏信的想法确实周全,既考虑了实际利益,又兼顾了长远影响。 比李世民的杀俘立威要高明得多。 而且,苏信虽然嗜杀,但也分时候。 就在这时,宇文化及突然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假笑,阴阳怪气道: “臣也觉得武安王所言极是!武安王此举,真是为国为民,一心为大隋百姓着想啊!” 他话锋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故作惊讶地补充道。 “哦对了,臣可没有说李公子不体恤大隋百姓啊。” 宇文化及与李家不和,如今见李世民想跟苏信争功,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哈哈!” 程咬金听到宇文化及这话,再也忍不住,当场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顿时让李世民的脸色更加难看。 苏信却突然反手给了程咬金一拳,故作严肃地质问道: “你笑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李公子?” 程咬金一愣,连忙梗着脖子辩解:“我没有!” “你就是在嘲笑李公子!” 苏信又轻轻捶了他一拳,语气里满是戏谑。 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打闹起来,全然没把站在一旁的李世民放在眼里。 李世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自己今天不仅在战功上输给了苏信,连在处置俘虏的建议上,也并未给大隋着想。 毕竟他的潜意识里,可没有将大隋当做自己的归属。 所以,自然没有去考虑这么多。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对着杨广躬身道: “陛下,今日一战,臣麾下士卒增添了不少伤亡,臣想先回去照看一番。” 杨广看了他一眼,便轻轻摆了摆手: “好,你去吧。” 李世民躬身应道:“谢陛下。”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连头都没回。 他怕再待一秒,自己会忍不住当场发作。 看着李世民的背影消失杨广才转头看向还在打闹的苏信和程咬金,没好气道: “你们两个也滚下去!” “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闹,像什么样子!” “得嘞!” 苏信和程咬金齐声应道,相视一笑,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李世民快步返回李家大营,便将身上的甲胄狠狠甩在地上,惊得帐外的亲兵都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标注着突厥王庭的位置,眼底翻涌着不甘与野心。 “来人!”李世民对着帐外喊道、 “传我命令,让所有李家将领立刻来主营议事!” 不多时,几名身着铠甲的将领便陆续走进帐内。 他们都是李家在太原经营多年的亲信,其中不乏跟随李渊多年的老人。 见李世民脸色阴沉,众人也不敢多言,纷纷躬身行礼:“拜见公子。” 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以苏信的性格,绝不会满足于只打退阿史那?俟利弗设。 接下来他必定会请求陛下准许,率军深入草原,直捣突厥王庭。 这,才是真正的滔天之功! 李家在太原经营多年,与东突厥私下往来频繁。 从东突厥交易良驹,养出了一支精锐骑兵,这正是和苏信抢功的机会! 听到李世民娓娓道来,一人站出来说道: “咱们要抢先率军深入草原,去打突厥王庭?” “没错!” “我决定,把大营里所有的精锐骑兵都点出来。” “只要咱们能先一步找到王庭位置,甚至拿下始毕可汗!” 李世民重重点头,眼神变得极为坚定。 “可突厥主力尚存,若是遭遇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这次北讨,咱们带来的精锐骑兵是李家多年的心血,不宜折损。”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这支骑兵是李家的命根子。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可若是赢了,李家便能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 李世民却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决绝: 何况,他还有元霸。 见状,众人也不再劝阻。 此时,苏信在自己的大帐里。 在他的桌案上,摆放着十几颗丹药。 这其中体力恢复丹,续势丹皆有。 “怀义,你练了这么多丹了?” 杨广盯着这些丹药,眼神里全都是渴望。 只有他自己知道,吃完了这东西他会有多么威猛。 他数了,加起来都有小二十颗了。 “这才哪到哪啊。” 紧接着,苏信拿出五六个葫芦。 他使劲晃了晃,里边传出丹药哗啦啦的声响。 第145章 李公子最近有没有娶妻的想法 “陛下您放心,这次为了深入草原,我早把丹药备足了。” 苏信显然做了极多的准备,这些丹药不仅将士们能吃,连战马来回折腾也够用。 杨广的目光死死黏在葫芦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倒不是他贪嘴,实在是这丹药的好用。 此刻听到备足了三个字,他再也按捺不住,笑着伸出手: “怀义啊,给点,好歹给点。” 若是让外人瞧见这场景,怕是要惊掉下巴。 堂堂大隋皇帝,竟像个讨糖吃的孩子,对着臣子笑嘻嘻地讨要东西。 苏信也不矫情,直接递过去一整葫芦: “拿去磕,管够。” 杨广却连忙摆手,从葫芦里倒出两颗。 小心翼翼地用锦帕包好揣进怀里,剩下的又塞回苏信手中。 “太多了,这仗还没打完,你比我更需要。” 他虽不舍,却也分得清轻重。 自己拿两颗是私用,剩下的留给苏信。 是为了让其战场上多份保障,为国为私,他拎得门清。 “还有嘞。” 苏信笑着掀开桌案下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装着丹药的葫芦,看得杨广眼睛都直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让杨广当糖豆吃,吃到驾崩,他也供应的起。 “你不早说!” 杨广哪里还顾得上矜持,伸手拿起一葫芦揣进袖中。 他转身就往外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生怕苏信反悔要回去。 “出息~”苏信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还皇帝呢,跟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赵二虎的声音:“王爷,将军们都到了。” 紧接着,程咬金、宇文成都、裴元庆等人鱼贯而入。 裴元庆一进帐,目光就落在了宇文成都的胳膊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咋咋呼呼地问: “天宝将军,你这胳膊是让谁给干废的啊?” 宇文成都脸一黑,撇着嘴不说话。 丢人啊! 堂堂大隋曾经的第一猛将,竟被人三拳两脚打倒,连胳膊都伤了,这事他可没脸往外说。 “你倒是说啊!”裴元庆不依不饶,追着他问。 “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干他!我这八棱梅花亮银锤,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肃静!”苏信一声呵斥,裴元庆瞬间闭了嘴。 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用眼神瞟宇文成都。 他是真好奇,能把宇文成都打成这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苏信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沉了下来: “过一两日,咱们就率军深入草原,直捣突厥王庭。” “这是咱们立大功的机会,都精神点。” 他跟这些人都是一起从吐谷浑、高句丽打出来的弟兄。 如今自己封了王,也想让兄弟们都封侯拜将,官职越做越大。 “放心吧王爷!”裴元庆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我的实力您还不知道?到了草原,保管让突厥尝尝我的锤子!” 话音刚落,他又转头缠上宇文成都。 “不过天宝将军,你还没说谁把你打伤的呢?” 宇文成都的额头青筋直跳,心里忍不住琢磨。 杀同僚会被判什么罪? “别问了,有什么好问的。”苏信见状,无奈地开口解围。 他知道宇文成都好面子,这事再追问下去,怕是要闹僵。 宇文成都心里刚松了口气,觉得苏信还算懂他,就听苏信补了一句: “我直接告诉你吧,是李元霸打的。” 此刻,宇文成都心中那个高大伟岸、懂得体谅下属的武安王形象,瞬间崩塌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揭他伤疤! “哦,李元霸啊。”裴元庆恍然大悟,点点头。 “我想起来了,就是李世民那个傻子兄弟。” 他之前在战场上见过李元霸,只觉得那人空有蛮力,脑子却不好使,根本没放在眼里。 “王爷,李元霸不是寻常人。” 宇文成都见伤疤已经被揭开,也不再藏着掖着,语气凝重地提醒道。 “他,力气大得离谱,我跟他交手时,连三回合都没撑住。” “你们要是遇上他,可得小心些。” 裴元庆却满不在乎地嘟囔了一声: “一个傻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力气大,我锤子也不轻,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 苏信没接话,这次深入草原,不仅要对付突厥人,怕是还得防着李世民和李元霸搞小动作。 之后他又告诫了裴元庆一番,李元霸和自己不相上下。 如果小命想活的久一点,千万别去找死。 夜幕渐浓,主营派人传来消息,今夜要议事。 苏信收敛了心神,整理了一下甲胄,朝着主帐走去。 刚转过营帐拐角,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快步前行,正是只身前来的李世民。 “哟,这不是李公子吗,又见面了。” 苏信脚步一顿,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快步上前打招呼。 李世民听到这声音,脚步下意识地僵了一下,侧脸的线条瞬间绷紧。 苏信的不要脸,他算是彻底见识了。 此刻见苏信主动搭话,李世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当作没听见,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显然是不愿与之多纠缠。 苏信看着李世民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李公子,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莫不是因为白日处置俘虏的事,还在跟宇文化及置气?” “那老王八蛋的话你可不能当真,他就是故意恶心你的。” 李世民脚步一顿,侧脸的线条绷得更紧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 “武安王多虑了,军务繁忙,李某无心纠结琐事。” 说罢,便想加快脚步甩开苏信。 可苏信哪里会给他机会,又追上去问道: “那李公子最近有没有娶妻的想法啊?” 这话一出,李世民瞬间警觉起来。 苏信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妻子长孙无垢就是被苏信给抢走的。 现在突然跟他提娶妻的事,那能安心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苏信就是有抢别人妻子的爱好。 不然的话,为什么老是关心别人娶不娶妻。 第146章 你姐姐成亲了吗? 李世民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盯着苏信说道: “武安王不必费心,李某暂无娶妻打算。” “哎呀,这可太遗憾了。” 苏信故意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摇了摇头。 可没等李世民松口气,他又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你姐姐在太原吗?我记得你有个姐姐来着,好像叫李秀宁?” 李世民听到李秀宁三个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家姐早已成亲,嫁入柴家,武安王不必惦记。” 李世民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敌意,甚至忍不住嘲讽道。 “而且,即便是家姐未曾成亲,也绝不会看上你这种市井泼皮。” “武安王还是多修德行,少做些烧杀抢掠的缺德事为好。” 他以为这话能够打击苏信,可没想到。 苏信听到已经成亲四个字后,眼睛反而亮了起来,语气里竟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 “真的?你姐姐真成亲了?那可太好了!” “?” 他彻底懵了。 自己没听错吧? 苏信听到他姐姐成亲,居然还兴奋? 这混蛋到底在想什么! “王爷,该进帐了。” 赵二虎走到苏信身边,低声提醒道。 苏信点点头,迈步朝着主帐走去。 帐内,杨广已经坐在主位上,程咬金、宇文成都等人也都到了,正低声议论着什么。 李世民则是跟着走进来,自己一人站在角落里。 帐内烛火摇曳,杨广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此次唤你们前来,核心便是深入草原之事。” “怀义先前与朕提过,前头队伍需轻装快行,主打一个出其不意,直插突厥王庭腹地。” 话音刚落,李世民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躬身,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陛下,臣愿率领一支人马为陛下分忧!” “臣定不负陛下,为大军扫清前路障碍!” 他早已算准 ,大隋此次北伐,定会效仿霍去病当年的奔袭之策。 而这先锋之位,正是抢夺直捣王庭首功的关键。 只要能抢在苏信前面找到始毕可汗,这份滔天之功便会落在李家头上。 到时候就算苏信再勇猛,也只能跟在后面喝汤。 杨广看着李世民眼中的急切,心里早已了然。 他巴不得苏信和李世民互相较劲,两人争功,受益的终究是大隋。 而且李家的兵马就算折损,也与他没多大干系。 他当即点头:“世民既有此心,朕便应允了。” “陛下,臣也愿意!” 苏信这时才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臣就带一千精锐骑兵,保管把那始毕可汗给您牵回来,让他给您跳草原舞助兴。” 他这副随意的模样,与李世民的郑重形成鲜明对比,却更显底气。 有体力恢复丹和续势丹兜底,别说一千骑兵,就算只有百人,他也有把握在草原上纵横。 “既然你们都愿意,那便这么定了。” 杨广拍板定论。 “你们二人各领一千骑兵在前,朕率领大军在后压阵。” 商议妥当,众人各自散去,回营准备。 两日后的清晨,雁门关外,两支先锋队伍已然整装待发。 苏信这边,一千骑兵皆是轻装上阵,马鞍旁只挂着兵器和一小袋干粮。 程咬金拎着自己的板斧,看着手里那点只够吃一日的食物,忍不住凑到苏信身边嘀咕: “王爷,真不多带点粮草?” “这玩意儿别说奔袭突厥王庭,怕是跑不出一日,兄弟们就得饿肚子!” “不用,咱们走到哪抢到哪,绝对不会饿了你们。” 苏信摆摆手,很是自信。 有程咬金这个狗运极好的人在,让这家伙走前头,还怕遇不到东突厥人? 到时候只怕是牛羊满地,吃都吃不完。 程咬金听到苏信这般说,也不再去想粮草之事。 “成!那俺就盼着东突厥的蛮子跑慢点,别让咱们追着屁股抢不到粮!” 不远处的李世民,也在整顿自己的队伍。 他原本让士兵带了足够吃十天的粮草。 可看到苏信那边几乎是空手上阵,心里顿时犯了嘀咕。 苏信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敢轻装,定然是有依仗。 “把粮草丢下,只带三日的!” 李世民当机立断,对着身边的将领下令。 “剩下的粮草留给后续大军,咱们也一路抢东突厥!” “公子,万万不可啊!” 一名白发老将连忙上前劝阻,脸色焦急。 “这可是草原之地,不比中原。” “若是找不到东突厥的部落,补给续不上,咱们这一千人怕是要全折在草原上!” “怕什么?” 李世民眼神坚定,语气带着对李元霸的绝对信任。 “有元霸在,只要遇到东突厥人,咱们还愁没吃的?” 苏信依仗的不过是个人武力,他李家也有。 论武勇,李元霸能打他苏信一群。 论士卒精锐,太原的骑兵也不输他! 李世民下令减粮的动静不小,粮袋落地声、士兵整理行装的嘈杂声,隔着几十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苏信勒着万里烟云罩的缰绳,目光扫过对面的李家队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王爷,他在学您诶!” 裴元庆握着八棱梅花亮银锤,凑到苏信身边。 宇文成龙也撇了撇嘴,眼神里带着几分鄙夷: “自不量力!他以为跟着学就能和王爷您比?” 苏信没接话,只是抬手招了招。 身后的骑兵们立刻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甲胄碰撞的脆响透着一股精锐之气。 程咬金拍了拍马鞍旁的干粮袋,嘿嘿笑道: “走!敢学王爷,他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苏信队伍动了,李世民也立刻翻身上马,对着麾下士兵高声喊道: “出发!务必比苏信先找到突厥部落!” 说罢,他一夹马腹,率先朝着东边奔去。 李元霸骑在一头大牛身上,扛着擂鼓瓮金锤紧随其后。 苏信看着李世民急切的背影,冷哼一声。 这家伙想的有点简单了啊。 他自装行进,那是有程咬金这个狗运好的人。 而且吧,后手他还有体力恢复丹,续势丹。 即便遇不到东突厥人,抢不到牛羊,那也能保障士卒不饿肚子。 可你李世民有什么? 和我苏怀义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第147章 寻宝鼠程咬金 隋军骑兵的马蹄声在草原上疾驰,卷起的尘土被风一吹,散成薄薄一层雾。 离开大部队后,苏信带着队伍一路往北扎。 可走了小半日,入眼尽是东突厥人留下的废弃帐篷,散落的牛羊粪便。 别说人了,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王爷,该不会这群狗东西都跑到草原深处躲起来了吧?” 程咬金勒住马,一边抹着嘴角的饼渣,一边将最后一块胡饼塞进嘴里。 那本该是他一日的口粮,刚过午时就被他造得一干二净。 苏信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属猪的?一日的粮食当一顿吃,再这么吃,不等找到突厥人,你先把自己撑死!” 瞧瞧身边的裴元庆和宇文成龙,干粮都是小口小口省着吃。 就程咬金这吃货,恨不得把马料都当成点心啃。 他见过护食的,没见过这么护食的。 “俺这不是信任您嘛!” 程咬金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拍着胸脯道。 “您肯定能找到突厥部落,到时候牛羊管够,还在乎这点干粮?” “哼哼哼,我可能要辜负你的信任喽。” 苏信勒住马,环顾四周。 草原茫茫,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连只飞鸟都少见。 “别说牛羊,再走下去,咱们连个人魂都见不着。” “那您不早说!” 程咬金一听这话,猛地把刚咽到喉咙口的饼渣又吐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捧着。 “俺这就省着点,这口还能当晚饭!” 裴元庆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吐槽:“人才啊!这操作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宇文成龙实在看不下去,从马鞍旁解下自己的干粮袋递过去: “我的给你点吧,我饭量小,省着点吃能撑两天。” 程咬金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就要去接,嘴里还念叨着: “还是成龙够意思!俺就知道你不会看着俺饿死……” 可没等他碰到干粮袋,苏信突然抬手,用枪杆将袋子挑飞,稳稳落在自己手里。 “王爷,您干啥啊!” 程咬金急得就要上手去抢,但又抢不过苏信。 “俺又不吃,俺就是帮他收着,省得他弄丢了!” “少来这套。” 苏信从袋子里拿出一块胡饼,用绳子串起来,挂在自己的枪旗顶端。 “想吃饭?” “行,走前头去,你抢到了的话,就给你吃。” 说着,他催马往前挪了两步。 枪旗上的胡饼在风里晃悠,香味直往程咬金鼻子里钻。 程咬金咽了咽口水,只能认命地走到队伍最前面。 谁让他嘴馋,把干粮提前吃完了呢。 “老程,你觉得往哪走能找到人?” 苏信坐在马上,晃着枪旗,悠哉悠哉地问道。 裴元庆看得心痒,凑过来道: “王爷,让我玩会儿!我以前用这招逗过驴,逗人还是头一遭!” 苏信也不是小气的人,便把枪旗递给了裴元庆。 接过枪旗,裴元庆故意把胡饼往程咬金头顶凑了凑。 随后又猛地拉开,气得程咬金干瞪眼。 “咋感觉王爷把老程当高句丽人整了?” 一旁的尤俊达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吐槽道。 “往…… 往西北走。” 程咬金盯着头顶的胡饼,饿得头晕眼花,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他现在哪还有心思辨方向,只觉得西北方向的风里,好像隐约飘着牛羊肉的香味。 当然,大概率是他饿出来的幻觉。 毕竟方才路边有一坨早就风干的牛屎,他都闻出来牛肉味了。 苏信却眼睛一亮,当即下令: “好!往西北方向,全速前进!” “对了,可以骑马了。” 他信程咬金的狗运,这胖子虽然贪吃,可每次关键时刻,总能蒙对方向。 程咬金一听能骑马,瞬间来了点精神,催着自己的大红马,率先往西北奔去。 隋军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再次响彻草原。 而在他们身后,李家队伍正停在一片空地上。 白发老将望着苏信队伍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公子,苏信他们往西北去了,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万一他们真找到突厥部落,咱们可就落后了。” 李世民勒着马,目光扫过茫茫草原,沉默了片刻。 他不愿意跟在苏信走,这不成了苏信的跟屁虫了? “不跟。” 李世民语气坚定,抬手指向北方,“咱们往北走。”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将领,解释道, “草原这么大,谁也不知道哪条路能找到人,现在就是拼运气。” “苏信选西北,我就选北方,说不定咱们能先遇到突厥部落。”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念头没说出口 。 他不信苏信的运气能一直好下去。 万一苏信往西北走是条死路,找不到任何补给。 到时候他的队伍饿肚子崩溃,自己反而能趁机抢占先机。 “可公子,北方咱们没探查过,万一有埋伏可就遭了……” “跟在苏信的大军后方,咱们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白发老将还是有些担忧。 “有元霸在,怕什么埋伏?” 李世民看了一眼嘴里叼着草的李元霸,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 “只要遇到突厥人,元霸一锤就能解决,到时候粮草、牛羊,还不是咱们的?” 李元霸扛着擂鼓瓮金锤,瓮声瓮气地附和: “对!我一锤砸死他们,给二哥抢吃的!” 见李世民心意已决,老将也不再劝阻,只能下令队伍调转方向,朝着北方缓缓前行。 可他心里总觉得不安 。 草原的天气变幻莫测,他们带的粮草也不多,要是再找不到补给,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苏信队伍,已经往西北走了近小半日。 就在程咬金饿得快要趴在马背上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牛羊的叫声。 “王爷!有动静!” 裴元庆眼睛一亮,连忙催动胯下战马冲出。 他转悠了一圈,迅速返回来说道,“王爷,有帐篷,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找到东突厥人了!” 苏信跟着裴元庆往前去探查,果然看到十几顶白色的帐篷在草丛里若隐若现,帐篷外还能看到一些牛羊。 “老程,你的运气还真没让人失望。有肉吃了!” 第148章 我吃牛羊你饿肚子 程咬金一听有牛羊,瞬间来了精神。 他拎着板斧就冲了上去,嘴里还喊着: “俺的牛羊!俺的胡饼!谁也别跟俺抢!” 隋军骑兵紧随其后,朝着帐篷疾驰而去。 帐篷里的突厥人听到马蹄声,刚想骑马逃跑,就被裴元庆一锤砸落马下,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功夫,整个部落就被隋军控制住了。 看着眼前的牛羊,士卒们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终于能吃顿饱饭了!” 程咬金刚把匕首架在肥羊脖子上,就听到宇文成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头一看,只见宇文成龙正皱着眉扫视那些被绑在帐篷前的突厥人。 语气带着几分犹豫: “王爷,这都是些东突厥牧民,看样子没带兵器,要赶尽杀绝吗?” 他方才仔细看了一圈,这些突厥人里有老有少。 手里只有牧鞭和弯刀,倒像是普通的放牧人家。 毕竟在大隋,寻常百姓都是安分守己的,牧民就和中原的农户差不多。 “杀。” 苏信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目光扫过那些突厥人时,眼底只有冰冷, “把帐篷里的人全找出来,一个都别留。” 他对异族从无半分怜悯,尤其是东突厥 。 若不是此次轻装突袭,带俘虏回去太费力气。 他倒想把这些人押回中原,让他们去修运河,替大隋百姓受苦。 宇文成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一名士卒从最大的帐篷里走出来。 身后跟着几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子。 那些男子身上的衣服虽破旧,却还能看出是大隋的服饰。 只是沾满了污渍和血迹,头发乱得像枯草,眼神里满是惶恐和警惕。 “你们…… 是隋朝的军队吗?”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声音沙哑,盯着苏信身上的铠甲和隋军旗帜。 他嘴唇哆嗦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大隋武安王,此次率军深入草原,就是为了覆灭东突厥,救回我大隋百姓!” 一旁的将领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 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被掳走的大隋人。 “武安王!” 那几名男子听到大隋二字,瞬间红了眼眶。 有人甚至激动得手舞足蹈,“我们有救了!终于有救了啊!”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哽咽着说道:“王爷,我们都是大隋的百姓,有的是三年前被突厥人掳来的。” “有的…… 有的从开皇年间就被困在这里了!” “在突厥人手里,我们连畜生都不如,每天要放他们的牛羊。” “稍微慢一点就会被鞭子抽,吃的是草根,冬季到来连件厚衣服都没有……” 他话没说完,旁边一名年轻男子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有人小声解释道:“他的孩子…… 前些时日遭了那些突厥人的毒手,被他们…… ” “什么?!” 宇文成龙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那些被绑着的突厥人,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 他先前还觉得这些牧民可怜,可现在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安分的百姓。 而是披着人皮的豺狼,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王爷,您快来这里。” 裴元庆从大帐篷探出头,高声的喊道。 苏信见状,带着人几步便赶了过去。 只见大帐的角落里放着白骨,有大的也有小的。 宇文成龙面色大变,他先前还是理解错了。 那孩子不是被东突厥人杀了,而是吃了。 这一刻,他只感觉天都塌了。 长这么大,他从未在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大的罪恶。 即便是那高句丽人,也不曾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苏信表现的则是比较平静,虽然他穿越前对是个史盲。 但五胡乱华,两脚羊这些没有哪个人会忘记。 “现在你觉得这些牧民该不该杀,嗯?” 苏信拽着宇文成龙出来,指着东突厥人说道。 “杀了,全杀了,佛不度这群狗娘养的,我度厄来!” 宇文成龙怒吼一声,冲上前从一名士卒手里夺过剑,抬手就朝着最近的一名突厥人刺去。 剑刃刺穿胸膛的瞬间,那名突厥人还在咧嘴笑,吃个人罢了。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隋军将士的怒火。 此刻想到这些突厥人恶行,个个都红了眼,纷纷拔出兵器,朝着被绑的突厥人冲去。 惨叫声、刀刃入肉声在草原上响起,没一会儿功夫,帐篷前的突厥人就全没了活口。 程咬金拎着板斧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尸体,原本想宰羊的兴致全没了。 他这辈子杀过不少敌人,却从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 他咬着牙骂道:“这群狗娘养的,杀了都便宜他们!” 苏信走到那几名隋人百姓面前,语气缓和了几分: “你们受苦了,这些牛羊给你们处置。” 此次前来东突厥是轻装行进,带着太多的牛羊反倒是累赘。 全杀了又浪费,不如给这些隋朝人。 说到底,是大隋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百姓,这些东西连补偿都算不上。 那几名百姓连忙跪在地上,对着苏信连连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苏信扶起他们,又找来五十名骑兵,带着这些人返回去。 随后,他看着眼前的牛羊群,对程咬金说道: “挑几头最肥的宰了,给兄弟们烤羊肉吃,剩下的留给他们。” “好!” 程咬金立刻应道,转身就去挑选肥羊。 裴元庆则带着几名士卒,开始对尸体进行补刀,坚决不放过一个活口。 夕阳西下,草原上燃起了篝火,烤羊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隋军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却没人有太多笑意。 想到突厥人的恶行,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恨不得立刻找到突厥王庭,将那些豺狼全都斩尽杀绝。 苏信望着远处的草原,东突厥欠下的血债。 他会一笔一笔,替大隋百姓讨回来! 另外一边,李世民带着李家的骑兵暂时停止行进。 他坐在地上,吃着手里最后一口食物。 此刻,李世民有些后悔了。 应该多带几日粮食的,这些根本不够吃的。 第149章 跟着李二混,三天饿九顿 李家骑兵的临时营地内,篝火只剩下零星火星。 士卒们围着最后一点干粮,脸上满是犹豫。 有人捏着半块硬饼,啃一口就停半天,眼神里满是不舍。 现在吃了,接下来可就没的吃了。 可要是不吃,夜里遇上突厥人,连挥刀的力气都没有。 “唉,早知道当初就多带点粮草了……” 一名年轻士卒忍不住叹气,声音里满是懊悔。 “别唉声叹气了!”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将手里的饼渣狠狠攥在手心。 听着这些抱怨,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心里更是烦躁 。 若不是他盲目学苏信轻装,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那名白发老将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公子,您多吃些,将士们的事您放心。” 说罢,他转身对着众人高声道。 “都别愁了!咱们的向导已经探到突厥部落的踪迹,就在西边!” “现在吃饱喝足,夜里咱们就去抢粮,到时候牛羊管够!” 这话像是一剂强心针,士卒们瞬间来了精神。 只要能找到突厥人,就不愁没吃的,先前的抱怨也立刻变成了期待。 李世民看着士气回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哪里有什么踪迹,不过是稳住人心的谎话。 只是他早已问过队伍里的草原向导,知道西边水草丰美。 是突厥部落常去的地方,如今也只能赌一把。 “出发!目标西边!” 李世民翻身上马,语气坚定。 他不想再跟着苏信的脚步,更不想承认自己的决策失误。 这一次,他必须赌赢。 而另一边的隋军营地,篝火正旺,烤羊肉的香味还未散去。 程咬金瘫坐在草地上,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实在吃不下了,再吃肚子都要撑破了!” 说罢,他随手将啃了一半的羊腿扔在路边,羊腿上还挂着不少鲜嫩的肉。 “你小子倒是过上好日子了,这么多肉都敢扔。” 苏信走过来,轻轻踢了程咬金一脚。 先前饿肚子的时候,这胖子连草根都想啃,如今吃饱了,倒学会浪费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凑到苏信身边: “还不是王爷您厉害!要是没有您,俺哪能吃上这么香的烤羊肉?” 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苏信懒得跟他计较,转头看向裴元庆。 后者正用绳子串着几串风干肉,准备往马背上挂。 “王爷,这风干肉咱们要不要带走?路上饿了还能垫垫肚子。” 没等苏信开口,宇文成龙突然上前一步,脸色难看地说道: “别带!这些东突厥人连人都吃,谁知道这风干肉是用什么做的?” “万一…… 万一是人肉,咱们岂不是也成了吃人的畜牲?” 自从在帐篷里看到那些白骨,他对东突厥人的任何东西都充满了警惕。 裴元庆恍然大悟,猛地把风干肉扔在地上,啐了一口: “去他娘的!差点就中了这群狗东西的招!” “行了,都别折腾了,赶紧歇息。” 苏信招呼道,“过三个时辰,咱们继续赶路。” 众人纷纷动手搭建简易帐篷,草原的夜晚寒风刺骨,只有躲进帐篷里,才能稍微暖和些。 三个时辰后,天还没亮,草原上依旧漆黑一片。 苏信率先起身,径直走向程咬金的帐篷。 掀开帘子一看,这胖子正抱着被子,嘴角流着口水,还在呼呼大睡。 “嘿嘿,媳妇…… 给俺再来块羊肉……” 程咬金一边傻笑,一边伸手往空中抓,像是在梦里跟人抢吃的。 苏信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后的裴元庆说道:“去,给他一巴掌。” “好嘞!” 裴元庆毫不客气,抬手就朝着程咬金的脸扇了过去。 “啪” 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 程咬金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神茫然地看向四周。 等看清站在面前的裴元庆,他瞬间炸毛:“你敢打俺?!” “王爷让我打的。” 裴元庆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苏信,一副 我背后有人的架势。 程咬金刚想发作,听到王爷二字,顿时蔫了。 他眼珠一转,突然凑到裴元庆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王爷让你打也不行!除非…… 除非这次回去,你让我去你家坐坐,跟你姐姐认识认识。” 他早就听说裴元庆有个姐姐,虽说体态丰腴。 但跟他自己也算是 门当户对,胖胖联合。 都是胖人,生的孩子肯定壮实,他连孩子叫程胖胖都想好了。 裴元庆脸一黑,撸起袖子就要再打:“你还敢惦记我姐?看我不揍你!” “别打了。” 苏信连忙拦住他,“再打他真要赖上你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程咬金这是铁了心要跟裴家攀关系。 程咬金叹了口气,心里暗叫可惜 , 就差一点,再挨一巴掌,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赖上裴元庆,去他家拜访了。 “别磨蹭了,出来。” 苏信拎着程咬金的后衣领,把他拽出帐篷。 天还没亮,草原上伸手不见五指,正是让程咬金发挥狗运的好时候。 “指个方向,咱们往哪走。” 程咬金揉了揉眼睛,随意地朝着前方指了指: “就那边吧,俺觉得那边有杀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直觉还是瞎蒙,反正每次苏信让他指方向,他都这么说。 苏信却对他的狗运深信不疑,当即下令:“全体集结,出发!” 隋军骑兵迅速收拾好帐篷,悄无声息地朝着程咬金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李世民,正带着李家骑兵在西边的草原上摸索。 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夜,别说突厥部落,连点人影都没有看见,士卒们的脸色又渐渐沉了下来。 “公子,咱们真的走对方向了吗?” 白发老将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李世民攥紧了缰绳,心里也开始打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放心,再往前走走,肯定能找到!” “公子,前方发现有人生活过的踪迹,看样子他们是刚离开。” 先头的人返回,惊喜无比的对着李世民说道。 第150章 找到你了,俟利弗设 “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东突厥人的营地这不就找到了吗?” 李世民猛地扬起下巴,目光扫过身后的李家骑兵,语气里满是刻意的笃定。 之前的不安与犹豫被他强行压下,此刻只想借着这踪迹,重新赢回将士们的信任。 现在,总该没人质疑他的决策了吧? “公子威武!公子威武!”白发老将立刻领会其意,率先高声呐喊。 其余士卒见状,也纷纷跟着欢呼,先前因饥饿生出的抱怨,瞬间被这股希望冲散。 “走!” 李世民提起长枪,朝着先头兵指的方向一挥。 “只要有人迹,就说明附近必有突厥部落,还怕找不到牛羊?” 话音未落,李元霸已扛着擂鼓瓮金锤,催着胯下的大牛冲了出去,瓮声瓮气地喊: “抢牛羊!给二哥抢吃的!” 李家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在寂静的草原上响起,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可等他们穿过大雾,赶到那处踪迹所在,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刚离开的部落,分明是一片狼藉的废弃营地。 地上散落着破损的帐篷布,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黑灰。 最扎眼的是几具东突厥人的尸首,伤口还泛着新鲜的血迹,显然刚死没多久。 一名士卒蹲下身,检查完尸首后,脸色复杂地看向李世民: “公子,这些人死了不到翌日,伤口是刀伤和锤伤……像是苏信麾下裴元庆的手法。” 李世民的心猛地一沉。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苏信的队伍来过了。 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没想到还是走在了苏信的身后,甚至连人家吃剩的残羹都要追着看。 一股憋屈感涌上心头,他攥紧了长枪,只恨无处发泄。 “先去找找有没有吃的!” 白发老将见状,连忙打圆场。 他知道李世民心里不痛快,可眼下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 说罢,他率先翻身下马,带着几名士卒在营地各处搜寻。 李世民坐在废弃的篝火旁,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好像从他见到苏信开始后,他总觉得自己像活在苏信的影子里。 先是长孙无垢被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最后到突袭东突厥苏信轻装,他也轻装。 苏信往西北,他刻意选西边,可到头来,还是绕不开苏信的痕迹。 他这辈子似乎和苏信杠上了,还是赢不了的那种。 就在他心烦意乱时,白发老将捧着一根烤羊腿快步走了回来。 那羊腿上还挂着不少鲜嫩的肉,显然是没吃完被丢下的。 “公子,您看!这羊腿上边的肉不少,您将就着垫垫肚子?” 老将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知道李世民向来好面子,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世民盯着那根羊腿,眼神复杂。 他堂堂太原李家二公子,自幼锦衣玉食,何时落到过要捡别人剩下食物的地步? 这羊腿是苏信的人吃剩的,说不定就是那个粗鲁的程咬金啃剩下的。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一阵反胃。 “不吃!” 他猛地别过脸,语气带着七分决绝,可剩下的三分犹豫,却藏不住眼底的饥饿。 “即便是饿死,我也不会吃一口别人剩下的东西!” 老将叹了口气,没再劝说。 他掏出匕首,将羊腿上没被啃过的那半边肉割下来,用树枝串起,架在重新点燃的篝火上烤。 油脂顺着树枝滴落,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很快弥漫开来。 李世民坐在一旁,眼神不自觉地往篝火边瞟。 肚子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那股肉香像是有魔力,勾得他喉咙直动。 他死死咬着牙,可指尖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终究不是铁打的,连日赶路加饥饿,早已让他的体力快到极限。 “公子,吃点吧。” 老将将烤好的羊肉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这半边没人动过,干净的。您要是倒下了,老朽可就没法跟家主交代了。” “多谢李叔……” 李世民看着老将眼中的担忧,又看了看那串冒着热气的羊肉,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他接过羊肉,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肉汁在嘴里散开,缓解了极致的饥饿。 可他心里却没有半分痛快,反而只剩下浓浓的憋屈与不甘。 而此时的苏信队伍,正朝着程咬金指的有杀气的方向疾驰。 程咬金突然勒住马,指着前方低声道:“王爷,俺感觉前边到处都是杀气啊。” 苏信带着程咬金去查看,只见远处的草原上。 立着一片规模不小的帐篷群,帐篷外还能看到巡逻的突厥士兵。 程咬金的狗运果然没让人失望,这一次,他们找到的,恐怕不只是普通的部落。 东突厥的帐篷群里,阿史那?俟利弗设正躺在铺着整张虎皮的坐榻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案几上的马奶酒早已凉透,他却连碰都没碰,满脑子都是前些日子败给隋军的耻辱。 若不是那个拎着旗帜杀人的隋将太过勇猛,他怎会落得丢盔弃甲。 又怎被始毕可汗羞辱,最后将他发配到这偏远营地的下场? “可恶啊!隋军!还有那个拿旗帜的小子!”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眼底满是怨毒。 “下次再率兵去攻打隋朝,定要将你生擒,扒皮抽筋,生吞活剥!” 他正咬牙切齿地咒骂,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马蹄声,夹杂着东突厥士卒惊恐的喊叫。 阿史那?俟利弗设心中一紧,猛地站起身。 他伸手抄起挂在帐壁上的弯刀,快步走到帐帘边。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他的营地闹事。 可没等他掀开帐帘,一道寒光突然从帘缝中刺了进来。 枪尖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抵他的咽喉。 阿史那?俟利弗设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那枪尖泛着冷光,离他的喉咙只有寸许。 只要对方稍一用力,他的性命便会当场了结。 第151章 度一下东突厥人 “嘿嘿,找到你嘞。” 苏信骑在万里烟云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僵在帐门口的阿史那?俟利弗设,语气里满是戏谑。 长枪依旧抵在对方咽喉,只要他手腕稍动,便能了结这突厥人的性命。 阿史那?俟利弗设身躯绷得笔直,双眼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 他明明已经撤到了草原深处,怎么还会被找到? 而且周围那么多东突厥小部落,隋军偏偏精准摸到了他的营地,这简直邪门到了极点! “王爷,这货是不是条大鱼?” 程咬金提着板斧快步走过来,斧刃上的血珠顺着斧刃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红点。 他扫了一眼阿史那?俟利弗设的穿着,光是那镶金的腰带和虎皮披风,就知道这突厥人的地位不低。 “不小。” 苏信用枪尖往帐篷里示意了一下,阿史那?俟利弗设不敢反抗,只能僵硬地迈步走出帐外。 可刚踏出帐篷,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营地内早已乱作一团,他麾下的突厥士兵像割麦子一样被隋军砍倒。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他带来的数万部众,在隋军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隋军人数明明只有一千,却像一把利刃,硬生生撕开了他的防线,直捣主帐。 阿史那?俟利弗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先前的怨毒与嚣张,此刻全变成了恐惧。 “始毕可汗在哪?” 苏信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抬手从马鞍旁抄起弓箭,搭箭拉弦。 咻的一声,远处一名正想逃跑的突厥士兵应声倒地。 紧接着,他箭不虚发。 十几支箭射出去,每一支都精准命中目标,没有一箭落空。 阿史那?俟利弗设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苏信,却迟迟不肯开口。 他是东突厥人,还是始毕可汗的兄弟,怎么可能出卖兄长。 就算被俘,也绝不能泄露王庭的位置。 “不说?”苏信转过头,眼神里的温度彻底消失,“本王没那么多耐心等你考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燕云十八骑中的六人便赶来,他们手里还抓着几名东突厥妇孺。 为首的燕小甲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那孩子穿着精致的突厥服饰, 眉眼间竟与阿史那?俟利弗设有几分相似,显然,这是他的子嗣。 “王爷,已经确认了,这孩子是他的种,旁边这几个是他的妻妾。” 燕小甲将孩子举在身前,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手里抓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普通物件。 苏信的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再看向阿史那?俟利弗设说道: “本王再问你一遍,始毕可汗在何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阿史那?俟利弗设看着自己的孩子,喉咙滚动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还是咬着牙闭上了眼,依旧不肯松口。 “好,很好。” 苏信见状,不再多言。 燕小甲见状,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怀里的孩子,手臂猛地往下一沉。 阿史那?俟利弗设猛地睁开眼,想要冲过去阻拦。 可程咬金早已挡在他身前,一斧头砸在他脚边,震得他动弹不得。 “噗通”一声闷响,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阿史那?俟利弗设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却被另外几人死死按住,连一步都挪不开。 紧接着,燕小丙拔出弯刀、 手腕一扬,便将身旁一名突厥女子的脖子抹开,鲜血溅了阿史那?俟利弗设一身。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你对你们的可汗倒是忠心,可惜,忠心救不了你的命。” 苏信的声音从马上传来,带着一丝冷漠。 程咬金拎着板斧走过来,看着瘫软在地的阿史那?俟利弗设,咧嘴一笑: “王爷,这货留着也没用,俺帮您送他上路!” 说罢,他高高举起板斧,猛地劈了下去。 鲜血飞溅,阿史那?俟利弗设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还死死盯着家人倒下的方向。 燕云十八骑的几人也没停下,将剩下的妇孺全部斩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阿史那?俟利弗设一死,本就混乱的突厥营地彻底崩溃。 失去了首领的突厥士兵们像没头的苍蝇,有的四处逃窜,有的互相踩踏。 只有少数死忠分子还在抵抗,可在隋军的猛攻之下,很快便成了刀下亡魂。 裴元庆拎着锤子,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和逃窜的突厥人,对着苏信说道: “王爷,要不要追?” “不用。”苏信摇了摇头。 “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战场,清点粮草和牛羊。” “另一部分人看好俘虏,咱们先审问清楚王庭的方向。” “至于逃掉的那些,翻不了什么浪。” 他心里清楚,阿史那?俟利弗设一死,这附近的突厥部落群龙无首,短时间内无法形成威胁。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始毕可汗的王庭,完成此次深入草原的真正目的。 程咬金凑过来,拍了拍手上的血,嘿嘿笑道: “王爷,您看俺这次立的功够不够?回去能不能给俺个侯爷当当?” “少不了你的。”苏信笑着踹了他一脚。 “赶紧去清点一下,要是少了一根羊毛,看本王我怎么收拾你!” “得嘞!”程咬金立刻应道,转身就去忙活。 有侯爷的诱惑,他比谁都积极。 东突厥大营的空地上,宇文成龙手里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抽在一名突厥俘虏的背上。 那俘虏痛得惨叫一声,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自阿史那?俟利弗设死后,这些俘虏虽然成了惊弓之鸟。 却仍对始毕可汗抱有一丝忠诚,死死守着王庭位置的秘密。 “嘴硬?” 宇文成龙眼神冰冷,看着满地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俘虏,语气里满是不屑。 “本将军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自从在帐篷里看到那些被吃掉的隋人白骨,他对突厥人便只剩恨意,再无半分怜悯。 “挖坑!把这些人埋进土里,只露个脑袋!”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52章 苏信:哟,李公子,差点没认出来你 士卒们立刻行动起来,很快便挖好了十几个深坑。 几名突厥俘虏被强行拖到坑边,不等他们反抗,就被按进坑里。 土很快没过他们的胸口,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动弹不得。 “来,本将军亲自度你们!”宇文成龙翻身上马,手中马鞭抽向自己的战马。 “驾!” 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往前冲去。 那名突厥俘虏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蹄,瞳孔骤缩,嘴里发出惊恐的喊叫。 想要求饶,却已经来不及。 马蹄狠狠踩在他的脑袋上,一声声闷响传来,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下一个!” 宇文成龙面无表情,调转马头,朝着下一个俘虏冲去。 一轮马蹄踏过,被埋的人全都被踩死。 剩下的人看着同伴的惨状,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终于,一名俘虏再也撑不住,声音颤抖地喊道: “我说!我我说!始毕可汗的王庭在东北方向!” 宇文成龙勒住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撒谎?” “没……没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俘虏连忙点头,生怕慢了一步就落得同伴的下场。 为了验证真假,宇文成龙让人把剩下的俘虏挨个带下去审问,用的还是同样的酷刑。 果然,所有俘虏说的位置都一致。 始毕可汗的王庭,确实在东北方向。 “很好,既然都招了,那你们也没用了。” 宇文成龙挥了挥手,士卒们立刻拔出刀剑,将剩下的俘虏全部斩杀。 解决完俘虏,他快步走进主帐,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王爷,打听清楚了!” “停,待会再说。”苏信却抬手制止了他,转而看向一旁正摸着板斧傻笑的程咬金。 “胖子,你过来。” 程咬金愣了一下,连忙凑上前: “王爷,您叫俺啥事?是要赏俺侯爷了不?” “先不急着赏。”苏信指了指帐外。 “你给我指个方向,看看始毕可汗的王庭在哪边?” 现在虽然有了俘虏的供词,但他还是想再验证一下程咬金的狗运。 毕竟这胖子的直觉,好几次都比情报还准。 程咬金挠了挠头,一脸为难:“王爷,俺现在不晕啊,天还大亮着,俺感觉不到啥,天黑再说吧。” 他只有在晕乎乎或者天黑的时候,才能凭着直觉指方向。 现在头脑清醒,反而没了那种灵感。 苏信无奈地看了看周围,转头对裴元庆说道: “元庆,给他转个圈,让他晕乎点。” “好嘞!” 裴元庆立刻应道,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住程咬金的腰,像甩陀螺一样开始原地转圈。 呼呼的风声在帐内响起,程咬金的惨叫声越来越响。 没过一会儿,裴元庆自己先撑不住了,眼冒金星地松开手。 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嘴里还嘟囔着:“不行了……转晕了……” 程咬金则像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眼神迷离,嘴里还在念叨: “晕……晕死俺了……王爷,俺看到好多羊……” 苏信看着这两人的模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团伙里里,怎么净是些卧龙凤雏。 好在程咬金虽然晕了,却没忘了正事,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指向了东北方向: “俺……俺觉得那边有好多人。” 宇文成龙立刻凑上前,指着程咬金指的方向,兴奋地说道: “王爷!就是这个方向!和俘虏招供的位置一模一样!这胖子的狗运,也太准了!” 苏信点了点头,心里彻底放了心。 既有俘虏的供词,又有程咬金的直觉加持,这次肯定不会找错地方。 他站起身,对着帐内的几人下令: “所有人立刻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另外,留下一百名士卒,看好营地的牛羊和物资。” “等后续的大军赶到,让他们把这些东西运回雁门关。” 这些牛羊是从突厥营地缴获的,数量极多,带着赶路太耽误时间。 不如留给后续大军,既能补充粮草,又能减轻自己的负担。 “得嘞!” 程咬金终于缓过劲来,立刻应道,转身就去招呼士卒收拾行装。 只要能尽快找到始毕可汗,立下大功,他的侯爷之位就稳了! 裴元庆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晃晃悠悠拎起锤子跟了出去。 宇文成龙则去安排留下的士卒,叮嘱他们看好营地,等待大军到来。 另外一边,李世民率领大军往西行进。 半路上却遭遇到了也想支援阿史那·俟利弗设的东突厥人。 一时间,李家的骑兵和东突厥交战,打的十分激烈。 由于李世民这边的士卒人困马乏,肚子空空,一番交手便败下阵来。 唯有李元霸活跃在战场上,一双擂鼓瓮金锤砸的震天响,无数东突厥人死在锤下。 一番厮杀,东突厥人被李元霸一人打退。 李世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儿。 虽说没有获得粮草,但东突厥人有战马,士卒可以杀了来吃。 尚未等他喘口气儿,便听到了西边马蹄声响起,李家骑兵迅速警觉起来。 纷纷抄起兵器,警惕地看向远方。 直到隋军的旗帜出现在视野里,他们才松了口气。 李世民抬头望去,只见苏信骑着万里烟云罩,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面。 身后的隋军将士个个精神饱满,透着一股精锐之气,与他们这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哟,这不是李公子吗?” 苏信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世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转头对身旁的程咬金说道: “离远了看,本王还以为是哪来的逃荒队伍呢,没想到是李公子的人。” “哈哈哈!” 程咬金立刻接话,笑得前仰后合。 “王爷,您可别这么说,逃荒的都比他们干净!” 李世民坐在地上,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见到苏信等人身上甲胄虽然有血迹,但个个精神饱满,红光满面。 跟他们一行人相比较,苏信这些人能吃饱不说。 竟然还他娘的有空洗个脸!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53章 李元霸的一锤 “哈哈哈!” 尤俊达等人紧随其后放声大笑。 笑声在草原上回荡,与苏信、程咬金一唱一和,将嘲讽拉满。 李家骑兵们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隋军将士们意气风发的模样,眼神里满是茫然与失落。 同样是深入草原作战,怎么人家就能吃得满嘴流油、精神抖擞。 自己却只能啃着半生的马肉,连肚子都填不饱? 李元霸虽脑子不好,却也听出了隋军的嘲讽。 更见二哥李世民脸色铁青,顿时怒火中烧。 他大喝一声,扛着擂鼓瓮金锤便朝着苏信冲去,瓮声瓮气地喊道: “不许笑二哥!吃俺一锤!” 李世民见状,心脏猛地一沉,伸手想去阻拦,却早已来不及。 他确实对苏信恨之入骨,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可绝不是现在! 如今苏信是杨广钦点的武安王,若真在他眼前被李元霸打死。 杨广必定迁怒于李家,到时候别说建功立业,整个李家都可能万劫不复! “王爷小心这莽夫!” 程咬金眼疾手快,立刻挥着板斧上前,却被苏信抬手拦住。 苏信转过头,目光锁定冲来的李元霸,手中的枪旗骤然而出。 枪尖带着凌厉的风声,直迎向那势大力沉的擂鼓瓮金锤。 “铛!” 一声巨响,金锤与枪旗狠狠碰撞,火花四溅,震得周围空气都仿佛在颤抖。 李世民坐在地上,瞳孔骤缩,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 他本以为李元霸这一锤力道千钧,苏信即便不死也得被震落马下。 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苏信稳稳地端坐在万里烟云罩上,身躯连一丝晃动都没有,仿佛刚才接下的只是一记轻拳。 反观李元霸,竟被这一击震得连连后退三步。 “你…… 你不错!” 李元霸停下脚步,将擂鼓瓮金锤扛在肩膀上。 脸上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战过不少所谓的高手。 就连身披金甲的宇文成都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终于遇到一个能接下他一锤的人。 “再来试试!” 李元霸说着,便要再次扬起金锤,朝着苏信发起猛攻。 可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突然从四周传来。 紧接着,无数东突厥士兵手持弓箭出现,将苏信和李世民的队伍团团围住。 为首的突厥将领骑在马上,高声喝道:“放箭!把这些隋狗全都射死!” 随着他一声令下,漫天箭矢如同雨点般飞射而来。 苏信脸色一沉,当即挥动枪旗,将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扫落。” 隋军将士们训练有素,立刻结成防御阵型,用盾牌和兵器抵挡箭矢。 李世民也反应过来,连忙下令李家骑兵反击,草原上瞬间乱作一团,箭雨、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坏我大事!” 李元霸见箭雨打断了他与苏信的交手,顿时怒不可遏。 他随手将一柄擂鼓瓮金锤朝着那突厥将领掷去。 金锤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炮弹般飞射而出。 那突厥将领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听 砰的一声闷响,金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口喷鲜血,从马上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杀!” 李元霸怒吼一声,放弃了与苏信的对决,提着另一柄金锤冲入突厥人群中。 金锤挥舞间,突厥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没人能挡他一招半式。 “武安王,你倒是好运气。” 李世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复杂地说道。 若不是突厥人突然出现,李元霸与苏信必有一人伤亡。 虽说苏信能挡住李元霸这一击,但若真打下去,他觉得还是李元霸会赢。 苏信收起枪旗,淡淡一笑: “是啊,运气确实不错。” “之前本王夺走了你的妻子,方才又差点夺走你弟弟的小命。” “这么看来,本王的运气确实比你好得多。” 这句话如同针一般扎在李世民心上,他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却又无力反驳。 他攥紧手中的长枪,冷冷地说道: “走着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说罢,他不再看苏信,转身率领李家骑兵朝着突厥人冲杀而去。 苏信看着李世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左手抓住天龙破城戟,右手攥住枪旗。 双腿一夹马腹,也冲入了敌群之中。 方才与李元霸的短暂交手,他已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实力 。 李元霸的力气确实大,无愧于天下第一的称号。 换作以前,他或许会有所忌惮。 但如今他的力气不比李元霸小,双方交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草原上的厮杀愈发激烈,隋军与李家骑兵虽各怀心思。 却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不得不暂时联手。 苏信在突厥人群中穿梭,突厥士卒接连倒下。 如入无人之境,枪旗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海。 那支前来偷袭的突厥军队本就人数不多,又被苏信杀得胆寒,没过多久便开始溃逃。 苏信看着逃窜的突厥人,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勒住马,看向李世民说道。 “李公子,如今东突厥人已经退了。” 苏信勒住马,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战场,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讽。 “不如跟随本王一同走,说不定还能捡到点本王不要的功劳。” “也总好过你带着人在草原上瞎转悠,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苏信依旧是说话带刺,无时无刻都在扎着李世民。 李世民他本就因处处落后于苏信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这般嘲讽,更是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抬头,眼神冰冷地看向苏信:“哼,那倒不必了。”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跟着苏信走,自己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对方的阴影里。 一路上不仅要忍受无尽的讥讽,就算真能遇到始毕可汗。 功劳也多半会被苏信抢走,自己顶多只能喝口汤。 倒不如再赌一把,草原这么大,谁也不能保证能先找到始毕可汗。 说不定他换个方向,他能够快了苏信一步呢。 第154章 大隋,征服一切 “所有人听令!调转方向,往西北走!” 李世民举起长枪,朝着西北方向一挥, 他就不信了,自己这辈子会一直选错道路! 苏信看着李世民固执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呵呵,也好。祝你好运。”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 根据俘虏的供词和程咬金的直觉,始毕可汗大概率在东北方向了。 李世民往西北走,纯属是往相反的方向瞎闯。 别说捡功劳,能不能活着遇到后续大军都难说。 说完,苏信不再理会李世民,调转马头对着麾下将士喊道: “出发!” 话音落下,隋军将士们立刻催动战马,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扬起的漫天尘土。 李家老将看着隋军远去的背影,急得直拍大腿,连忙凑到李世民身边劝道: “公子!咱们怎么能不跟武安王走啊?” “现在咱们粮草断绝,人困马乏,跟着他至少能有口饭吃。” “说不定运气好点,还能借他的势找突厥王庭,您这赌气有什么用啊!” 在他看来,眼下保住队伍、立下功劳才是最要紧的,所谓的面子根本不值一提。 想当年,老主公李渊为了避祸,还曾装疯卖傻, 难道家主就不要面子了? 李世民年纪轻轻,更要和老主公去学,可为何偏偏把这口气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跟他走,就等于是输了!” 李世民猛地攥紧长枪,语气里满是不甘。 “他抢走了我的妻子,让我在雁门关丢尽颜面。” “如今我若再跟在他身后当跟屁虫,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我李世民,绝不会输给他!” 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长孙无垢被抢,是他心中的痛。 轻装突袭却落得断粮的境地,是他决策的错。 如今他能和苏信比的,就是心中的那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认! “唉!” 李家老将看着李世民油盐不进的模样,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了。 这年轻人啊,就是太争强好胜。 还不明白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的道理。 可他作为下属,又不能违抗命令,只能无奈地转身,对着李家骑兵们喊道: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往西北走!” 李家骑兵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迷茫与不安。 他们能看出来,跟着苏信走才有希望,可公子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也只能服从。 一个个有气无力地站起身,牵着疲惫的战马,朝着西北方向慢慢挪动。 与隋军疾驰的背影相比,他们更像是一群在草原上漂泊的孤魂野鬼。 而此时的苏信,早已带着隋军走出了很远。 程咬金凑到苏信身边,疑惑地问道: “李世民那小子往西北走,他能找到个屁。” “那他找到个屁也不错,就怕他连个屁都找不到!” 裴元庆接话,言语里充满了讥讽。 “不管他了。” 苏信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西北方向,语气淡漠。 “这年头,顾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而此时的东突厥王庭,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始毕可汗坐在虎皮王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近期消息不断,阿史那?俟利弗设这个废物输了。 隋朝人更是想长驱直入,竟然想要来到草原深处,欲要效仿西汉霍去病之举。 猖狂! “砰!” 始毕可汗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案几上,实木案几瞬间被砸得粉碎,杯盏散落一地。 “隋军!欺人太甚!” 他怒吼着,声音里满是震怒与恐慌。 “他们竟然想一路打到草原深处,是真要与我东突厥不死不休!” 他猛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义成公主: “本汗问你,若是将来东突厥真的像当年的匈奴一般,你能否在杨广面前,为本汗说些好话?” 义成公主是隋朝宗室女,始毕可汗只能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可义成公主却只是淡淡一笑,语气里满是嘲讽: “自从你决定与隋朝断交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现在才想起要求饶,未免太晚了。” “贱人!你这不知死活的贱人!” 始毕可汗猛地从虎皮王座上站起身,大手如铁钳般攥住她的脖颈。 喉间传来的剧痛和无法喘息,让义成公主瞬间涨红了脸。 可她眼底的不屑与嘲讽,却像针一样扎进始毕可汗的心里。 始毕可汗恨得牙根发痒,指腹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 若不是顾忌她隋朝公主的身份,他真想当场拧断这女人的脖子,让她为方才的狂妄付出代价! 片刻后,始毕可汗猛地松开手,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咳…… 咳咳……” 义成公主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 可看向始毕可汗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嘲弄: “怎么? 连杀我的胆子都没有吗?” “拖下去!把她拖进囚帐!没有本汗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始毕可汗怒吼着,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暴怒。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打赢了隋军,一定要让这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先让她沦为草原上最卑贱的玩物,受尽千人骑、万人辱。 再当着她的面,亲手斩尽杨家宗室,看她还怎么维持这份高傲! 帐外的侍卫刚要上前拖拽义成公主,帐帘却突然被人猛地掀开。 一名突厥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像筛糠: “可…… 可汗!大事不好了!” “阿史那?俟利弗设被隋军杀了!他的营地…… 也被隋军踏平了!” “什么?!” 始毕可汗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撞在王座扶手上。 阿史那?俟利弗设是他的亲兄弟,麾下更是有精锐骑兵,怎么会这么快就败了? 隋军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营地的?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被侍卫拖拽的义成公主突然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你听到了吗?”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就是你!是整个东突厥!” 第155章 本汗要避苏信锋芒? 义成公主的笑声穿透帐帘,狠狠扎进始毕可汗的心里。 他猛地转头,猩红的目光扫过帐内,胸中的怒火与恐慌交织,最终化作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厉。 始毕可汗厉声喝止,一把抓起案上的弯刀,刀身映出他狰狞的面容。 “随本汗先发制人!趁隋军主力未到,先把这群不知死活的先头部队斩尽杀绝!” “可汗!不可!” 阿史那?咄苾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地劝阻。 “近来隋军战力绝非往日可比,那苏信更是连破吐谷浑、高句丽,威名远扬!” “咱们应当避其锋芒,再率军反击,这才是草原部落的生存之道啊!” 他太清楚苏信的战绩了,那是能以少胜多、直捣敌巢的狠角色。 如今隋军深入草原,看似冒险,实则步步紧逼。 东突厥虽占主场之利,却早已因阿史那?俟利弗设的死而军心浮动。 此刻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要避他锋芒?” 始毕可汗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嘲讽与震怒。 “本汗是东突厥的可汗!” “在这片草原上,本汗就是天!” “若是因为惧怕一支隋军就龟缩逃窜,日后还有何颜面统领各部?!” 他一把推开阿史那?咄苾,大步走向帐外, 弯刀高高举起,始毕可汗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庭: “所有骑兵听令!即刻集结!” “随本汗出征,将隋军这群狂徒斩于马下!” “天神会庇佑我们!东突厥的荣耀,由我们亲手守护!” “天神庇佑!斩尽隋狗!” 帐外的突厥骑兵纷纷举起兵器,高声呐喊,声音震得草原都仿佛在颤抖。 可他们眼底的狂热之下,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阿史那?咄苾站在帐边,看着始毕可汗被狂热裹挟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场仗,从一开始就输了。 始毕可汗只看到了可汗的尊严,却看不到隋军的锐不可当,看不到东突厥早已脆弱的根基。 若是能暂避锋芒,等到隋军退去,东突厥依旧是草原的霸主。 可现在,他们要赌上全部家底,去跟一支虎狼之师硬拼。 随着一声悠长的狼嚎响起,集结完毕的突厥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隋军可能到来的方向涌去。 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却没了往日出征时的意气风发,反而透着一股悲壮的决绝。 而被关押在囚帐中的义成公主,听到外面渐渐远去的马蹄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无力插手战事,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祈祷大隋的将士能旗开得胜,祈祷这场战争能彻底消除北方的隐患,让中原百姓不再受草原部落的袭扰。 她在草原待了太久,太清楚这些部落的野心。 唯有将其彻底打服,才能换来长久的安宁。 与此同时,苏信正一人一骑,疾驰在东北方向的草原上。 他勒着万里烟云罩的缰绳,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仔细探查着每一处可能隐藏埋伏的地方。 程咬金、裴元庆等人则率领队伍,远远跟在后方,既能及时支援,又不会干扰苏信的探查。 “王爷真是没得说!都到这份上了,还亲自替咱们当斥候!” 程咬金骑在马上,看着苏信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将士感叹。 他这辈子跟着不少将领打过仗,却从没见过像苏信这样的。 打仗时让弟兄们站在后面,有危险自己先上。 排队时却让兄弟们先上,这是何等的照顾士卒啊。 “可不是嘛!” 旁边的士卒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敬佩。 “上次打仗,王爷把最安全的位置留给咱们,自己冲在最前面。” “排队的时候,却让咱们先排,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好将领!” “咱们能跟着王爷,真是天大的福气!” 另一名士卒感慨道。 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全是对苏信的敬重。 这份敬重,不是靠权势压迫来的。 而是苏信靠一次次身先士卒、一次次体恤下属,慢慢攒下来的。 万里烟云罩四蹄翻飞,驮着苏信在草原上疾驰。 它突然猛地收住脚步,鬃毛无风自动,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显然是察觉到了前方的异常。 苏信耳朵微动,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 远处的地平线上,已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黑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蹄声,正朝着这边涌来。 听到这动静,万里烟云罩步伐缓缓往后退去。 “还没开打就怂了?” 苏信拍了拍万里烟云罩的脖颈,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再往后退,别说小母马,连草都不给你吃!” “就你这德行,还敢说自己渡过雷劫?” 此刻见万里烟云罩退缩,苏信干脆抬手,在它脑袋拍了一下。 “希律律!” 被苏信一激,万里烟云罩顿时红了眼,前蹄猛地扬起,发出一声震天的嘶鸣。 它可是渡过雷劫的神驹,哪容得主人这般嘲讽? 下一秒,不等苏信下令。 它便四蹄蹬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突厥骑兵的方向冲了过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你大爷的!还真跟我置气?” 苏信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刺晃了一下,连忙抓紧缰绳,同时抄起两柄武器。 感受着这般速度,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东突厥骑兵。 苏信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豪迈之气,虽千万人,吾往矣! 突厥骑兵阵中,领头的将领正眯着眼观察前方。 见只有一人一马冲来,那人还拿着隋朝旗帜,当即冷笑道: “不知死活的隋狗!给我射杀他!” 话音落下,身旁的突厥骑兵立刻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朝着苏信射去。 密密麻麻的箭雨遮天蔽日,眼看就要将他和万里烟云罩射成筛子。 “好马!” 苏信低喝一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万里烟云罩仿佛听懂了他的指令,身形猛地一矮,四蹄灵活地腾挪,如同鬼魅般避开了第一波箭雨。 那些箭矢擦着它的鬃毛飞过,深深扎进泥土里,箭尾还在不住颤抖。 第156章 杀至东突厥王庭 苏信坐在马背上,看着万里烟云罩灵巧避开箭雨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这畜牲倒是精明,知道自己有金刚之躯不怕箭。 它却惜命得很,躲得比谁都快。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也清楚,眼下正是冲阵的好时机。 “往里冲!你再不冲,我就冲了你!” 苏信拍了拍万里烟云罩的脖颈,语气中夹杂着狠厉。 这是他给这匹烈马的最后通牒 。 要么跟着他杀进去,要么就等直接拍死。 万里烟云罩像是听懂了威胁,脑袋一低,四蹄猛地蹬地。 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径直朝着突厥骑兵阵的缝隙冲去。 冲得兴起时,它甚至猛地扬起前蹄,带着苏信一跃而起,竟从几名突厥骑兵的头顶飞了过去! 突厥骑兵们抬头望去,只看到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听到身旁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苏信手中的枪旗猛地甩开,旗梢的匕首相互碰撞,发出 叮叮当当的脆响,如同催命符。 他手腕一旋,枪旗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 周围的突厥骑兵瞬间被匕首割中要害,纷纷从马背上摔落,鲜血溅了满地。 “杀啊!再慢一步,人都都让王爷杀光了!” 远处传来裴元庆焦急的呼喊,他提着八棱梅花亮银锤,催马疾驰,恨不得立刻冲进战场。 苏信手中的枪旗杀人如割草,他心里又羡慕又懊悔。 早知道就不学锤子了,也换个轻便又能大范围杀敌的武器。 这锤子虽然砸人痛快,可效率实在太低,等他冲到跟前,恐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你这小子,急什么!” “冲慢一点,安危第一位啊!” 程咬金跟在后面,一边挥着板斧赶马,一边嘟囔。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以后可是要娶裴元庆胖姐姐姐姐的人。 现在多照顾照顾这未来小舅子,日后也好增进感情。 说话间,裴元庆已经冲到了战场边缘。 当他看到满地突厥骑兵的尸体、鲜血汇成小溪的场景时,顿时捶胸顿足: “还是来晚了!王爷也太能杀了!” 话音未落,他便提着锤子冲进残存的突厥骑兵中。 一锤砸下去,便有一名骑兵连人带马被砸翻在地。 随着程咬金率领的隋军主力赶到,本就被苏信杀得心惊胆战的突厥骑兵彻底没了战意。 他们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隋军,再想起刚才苏信单骑冲阵的恐怖模样。 纷纷调转马头,四散逃窜,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战场后方,始毕可汗骑在战马上,看着前方溃不成军的景象,脸色惨白如纸。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阿史那?咄苾,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说得对,本汗…… 本汗是该避他锋芒,快!快跑!” 话音刚落,他便猛地调转马头,不顾一切地朝着王庭方向狂奔。 再无半分之前与隋军决战到底的气魄。 阿史那?咄苾看着始毕可汗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里把能骂的话都过了一遍 。 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硬要开战? 现在倒好,仗没打赢,反而把自己的胆都吓破了! 他连忙催马跟上,一边追一边大喊:“可汗!别往王庭跑啊!你这是把隋军往咱们家里引!” 他太清楚苏信的性子了,这人杀性极重。 若是被他追到王庭,恐怕整个王庭都会被屠个干净。 到时候别说东突厥的根基,连他们这些贵族都难逃一死! 可始毕可汗根本不理会他的呼喊,只顾着埋头狂奔。 他心里打得如意算盘,只有让王庭吸引隋军的注意力,他才能趁机逃得更远。 至于王庭里的族人、财富,此刻在他眼里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苏信那疯子谁也拦不住,还不如让王庭当他的挡箭牌。 阿史那?咄苾看着始毕可汗决绝的背影,气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始毕可汗根本不是什么草原霸主,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为了自己活命,连族人的安危都能不顾。 这样的可汗,怎么可能带领东突厥走向强盛? 始毕可汗一路策马狂奔,马蹄踏过王庭外的草地,溅起无数尘土。 直到冲进王庭核心区域,看到围上来的近卫骑兵,他才猛地勒住缰绳,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本汗的头…… 还在吗?还在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仿佛下一秒头颅就会被人斩下。 苏信单骑冲阵的模样如同梦魇,那柄枪旗甩动间便有数十人落马。 那股悍不畏死的疯劲,彻底击碎了他身为可汗的所有傲气。 “在!可汗的头好端端地长在脖子上!” “不过再逃的慢一些,估计就不在了!” 阿史那?咄苾跟在后面,看着始毕可汗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气得牙根发痒。 他这话如同冰水,瞬间浇醒了始毕可汗。 后者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恐慌: “快!快下令!让所有人死守王庭!就算是拿人命去填,也要把隋军挡在外面!”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而在囚帐之中,义成公主正闭目祈祷,突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她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突厥人的交谈。 那些慌乱的话语中,反复出现隋军,杀到王庭等字眼。 义成公主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始毕可汗率军出征不过几个时辰,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难道隋军真的派出了十万大军,才能如此迅速地击溃东突厥的主力? “王爷,这绝对就是东突厥王庭了,咱们又找到对地方了。” 程咬金拿起水囊,猛地灌下一口。 “王爷,还等不等后续的兵马了?” 裴元庆攥紧双锤,激动无比的问道。 这可是王庭啊,距离他们成功就差一步了。 西汉的霍去病,就曾直捣黄龙,立下滔天之功,威名留存于世。 如今,机会已经到了。 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重铸霍去病之威名,我辈义不容辞! 第157章 倒霉鬼出使东突厥 “不等了,直接开干!” 苏信勒住万里烟云罩,眼神锐利地扫过前方的东突厥王庭,语气斩钉截铁。 后续大军不知何时才能赶到,若等下去,不仅会延误战机,还可能给李世民可乘之机。 万一那家伙带着李元霸误打误撞闯来,说不定真会抢走生擒始毕可汗的头功。 “好!早就该这么干了!省得李世民那小子来抢功劳!” 裴元庆攥紧手中的八棱梅花亮银锤,脸上满是兴奋。 他心里一直憋着股劲,想效仿霍去病直捣王庭。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哪里还按捺得住。 程咬金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郑重地点点头: “王爷说干,俺就跟着干!有王爷在,咱们肯定能拿下王庭!” 他这个人向来主打一个稳妥,偏偏苏信字稳妥。 苏信目光一转,落在宇文成龙身上:“成龙,你去。” “什么?!” 宇文成龙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王爷,您是说……让我独当一面?” 这些日子跟着苏信,他要么是跟在队伍后面打杂,要么是帮忙处理俘虏,早就憋坏了。 如今终于有机会挑大梁,他恨不得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没错。” 苏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充当我军使者,去王庭见始毕可汗,至于怎么说、怎么做,看你发挥。” 他还记得当初在高句丽,宇文成龙凭着一身霉运搅得敌军鸡飞狗跳。 这次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放心吧王爷!有我在,保管把东突厥王庭搅得人仰马翻!” 宇文成龙挺直腰板,拍着胸膛保证。 他随后抄起一面小盾牌,穿着甲胄,蹑手蹑脚地朝着王庭走去。 “王爷,这宇文小子能行吗?” 程咬金还是有些担心,凑到苏信身边小声问道。 “万一始毕可汗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刀把他砍了,那咱们岂不是少了个人手?” “放心,死不了。”苏信胸有成竹地摆摆手,他对宇文成龙的特殊体质颇有信心。 “这小子的运气,向来不一般。” 话音刚落,苏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身后的将士喊道: “来人,找一处干净的水源!让兄弟们都喝饱了,待会儿好有力气打仗!” 说着,他从马鞍旁取下一个葫芦晃了晃。 葫芦里装的是他特意准备的丹药,能快速恢复体力,待会儿开战正好派上用场。 “王爷,水饱也算饱啊?” 程咬金探过头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他还以为苏信要拿出什么好酒好肉犒劳将士。 “你懂个屁!”苏信笑骂一声,举起葫芦。 “都站好了,让你们开开眼!” 可还没等他拧开葫芦盖,就见一名将士突然转过身,对着他撅起了屁股,动作诡异至极。 尤俊达见状,忍不住踹了那将士一脚,没好气地问道: “你小子撅着腚干什么?想挨揍啊?” 那将士一脸无辜地转过头: “王爷不是说要开开眼吗?” “你小子老家哪的?” 苏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乐了,忍不住问道。 “回王爷,俺是成都人!”那将士连忙回答。 “行……”苏信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算你小子厉害,我不好这口!” 将士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原本紧张的战前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而另一边,宇文成龙已经挪到了王庭门口,一边走一边喊: “别射我!我是大隋的使者!是来跟你们可汗谈事的!” 他一手举着小盾牌护住要害,一手挥舞着,生怕突厥人放箭。 突厥士兵听到喊声,立刻禀报给了始毕可汗。 后者正躲在帐里瑟瑟发抖,听闻隋军派了使者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只要能谈,就有不打的可能! 他现在已经被苏信打怕了,别说让他认输服软。 就算让他给苏信磕头,只要能保住性命,他都愿意。 “快!快把他带进来!”始毕可汗连忙下令,语气里满是急切,“小心点,别伤了他!” 很快,宇文成龙被突厥士兵押进了王庭大帐。 他抬头一看,只见始毕可汗坐在虎皮王座上。 其脸色惨白,眼神躲闪,哪里还有半分草原霸主的模样? 宇文成龙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地说道: “本使者奉武安王之命,来给你带句话,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 “若是顽抗,等我军攻进来,定要屠你整个王庭,让东突厥彻底从草原上消失!” 始毕可汗听到屠王庭三个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猛地一颤。 连忙从王座上欠起身,语气急切得近乎哀求: “使者误会了!本汗早就想归降大隋了!” “但凡有假话,这火烛无风自灭!”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帐角燃烧的火烛,眼神里满是真诚。 可这话落在阿史那?咄苾耳中,却只换来一声无声的冷笑。 前些日子还在大帐里拍着桌子,说要联合草原各部南下攻隋。 如今为了活命,连脸面都彻底抛了。 若天神真有眼,这火烛今日就该灭了,好让这虚伪的家伙当众出丑。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阿史那?咄苾的念头刚落,帐内原本燃烧得好好的火烛,竟真的噗地一声,无风自灭! 帐内瞬间陷入一阵死寂。 始毕可汗脸上的真诚僵住,随即变得铁青。 最后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慌张,手忙脚乱地指着火烛,结结巴巴地说: “巧……巧合!这绝对是巧合!许是烛芯烧完了!” 宇文成龙也张了张嘴,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始毕可汗的运气也太背了,还好没说天打雷劈,不然今天这王庭大帐,怕是要被雷劈个窟窿。 “巧合?可汗这么说,本使者可不信。” “要不……你再换个誓?” “比如赌上东突厥所有部落的安危,说你真心归降,若有假,就让东突厥部落尽灭?” 这话一出,始毕可汗的脸更白了,连忙摆手。 第158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们 “不必不必!大丈夫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始毕可汗哪里还敢再起誓? 刚才那火烛灭得蹊跷,再赌下去,指不定要应验什么更可怕的事。 宇文成龙见他认怂,也懒得再逗他,话锋一转: “行了,归降的事,本使者会回禀武安王。” “不过眼下,本使者要先见见义成公主。” 始毕可汗闻言,连忙点头如捣蒜: “应该的!当然应该!快!来人,带使者去见义成公主!” 他现在只求宇文成龙能赶紧离开,别再揪着誓言的事不放。 至于义成公主,眼下就是个烫手山芋,让隋使见一见,也好让对方少些发难的理由。 很快,一名突厥士兵领着宇文成龙往囚帐走去。 一路上,宇文成龙故意放慢脚步,眼神快速扫过王庭的布局。 哪里有守卫,哪里是粮仓,都一一记在心里。 囚帐外,两名突厥守卫见宇文成龙来了,连忙掀开帐帘。 宇文成龙走进去,只见义成公主正坐在草席上, 虽穿着粗布衣裳,头发也有些凌乱,却依旧难掩眉宇间的贵气, 眼神里更是没有半分囚徒的惶恐,反而透着一股从容。 “公主殿下!”宇文成龙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臣宇文成龙,奉武安王苏信之命,特来出使东突厥。” 义成公主听到苏信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起身问道: “武安王让你来出使,是不打算攻打王庭了?” 这些日子,她虽被关押,却也能从突厥士兵的交谈中,断断续续听到苏信的名字。 知道他杀了阿史那?俟利弗设,知道他一路追着始毕可汗杀到王庭。 心中早已对这位年轻的武安王生出几分敬佩。 宇文成龙听到义成公主的疑问,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帐外还守着突厥士兵,若是如实说要攻,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始毕可汗对公主下毒手。 他眼珠一转,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说道: “公主有所不知,我军一路追来,粮草损耗大半,如今能战之士只剩八百余人。” “王庭守卫众多,硬攻实在不划算,武安王也是无奈,才让臣来和谈。” 义成公主听到只剩八百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从容。 八百人能杀到东突厥王庭,斩杀阿史那?俟利弗设。 还把始毕可汗打得抱头鼠窜,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虽说不能一举攻破王庭有些遗憾。 但她也清楚,八百人想要拿下守卫森严的王庭,确实难如登天。 她在东突厥许久,东突厥人的狼子野心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隋军能杀入东突厥王庭,说不定他能像西汉的吕雉那样。 掌控东突厥的权力,将其逐步隋化,彻底消除北方的隐患。 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能通过和谈让东突厥臣服,至少能让北方安稳几十年。 帐外的突厥士兵本就是始毕可汗特意安排的,专门监听二人的谈话。 听到八百人这个数字,他们立刻不敢耽搁,让人快步跑回大帐,将消息禀报给始毕可汗。 “八百人?只有八百人?” 始毕可汗听完,猛地停下踱步的脚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本汗还以为隋军有好几万,结果就这么点人?” 他之前被苏信的悍勇吓破了胆,根本没敢打听隋军的具体人数。 如今得知对方只有八百人,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狂喜。 阿史那?咄苾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可汗!八百人!咱们王庭还有数千守卫,完全可以与之一战!” “只要能灭了苏信这八百人,不仅能报俟利弗设的仇,还能提振整个东突厥的士气!” 他以为始毕可汗会立刻下令备战, 可没曾想,始毕可汗沉默片刻后,竟语气笃定地说: “他只有八百人啊,咱们却有十几万人,和谈的话隋朝一定会答应的吧?” “可汗!您说什么?” 阿史那?咄苾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始毕可汗。 明明是突厥语言,他怎么却有点听不懂呢? 这能是人? 始毕可汗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苏信那疯子连数万骑兵都能冲散,万一打输了,本汗的性命就没了!” “和谈多好,既能保住性命,还能保住王庭。” “等隋军撤走,咱们再慢慢想办法报复也不迟。”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性命,根本顾不上东突厥的未来。 只要能活着,就算暂时臣服于隋朝也没关系,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翻身。 夜幕降临,始毕可汗邀请宇文成龙前来赴宴,顺带商议和谈之事。 夜幕沉沉,东突厥王庭的大帐内灯火通明,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始毕可汗为表和谈诚意,特意设下宴席邀请宇文成龙。 宇文成龙坐在席上,手指却在桌上画画圈。 他要施展自己的大诅咒之术,让这群突厥人好好尝尝倒霉的滋味。 自从跟着苏信后,他算是被镇压了。 现在没有苏信,他倒要看看还好不还使。 “使者,尝尝这草原的烤全羊,是用刚宰杀的羔羊烤的,鲜嫩得很。” 始毕可汗举起酒碗,脸上堆着笑。 话音刚落,就见始毕可汗拿起匕首,想要割下一块羊腿。 可手一抖,匕首竟没拿稳,唰地一下划向另一只抓着羊腿的手。 “啊!” 始毕可汗发出一声惨叫,鲜血瞬间从他的指缝中涌出。 匕首锋利无比,竟直接割掉了他半个手指头。 帐内的贵族们顿时慌了神,纷纷起身围过去,脸上满是震惊。 宇文成龙在心里暗笑:果然好使! 他这霉运一发作,谁沾上谁倒霉,就算是可汗也不例外。 “可汗!您没事吧?快拿药来!” 一名东突厥贵族慌忙去扶始毕可汗,可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直直地朝着始毕可汗扑了过去。 始毕可汗正疼得龇牙咧嘴,右手将匕首握的无比紧。 那人正好扑,结果噗嗤一声,匕首竟直接贯穿了那名贵族的胸膛。 帐内顿时乱作一团,另一名贵族想要去喊侍卫。 可动作太急,桌上的烛火哗啦一声翻倒在地,落在铺着羊毛的地毯上,瞬间燃起了火苗。 “着火了!快灭火!” 众人惊呼起来,有的去扑火,有的则慌忙朝着帐外跑。 原本好好的宴席,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阿史那?咄苾来到大帐外,见到这一幕极为不解。 不是要吃烤全羊吗? 这是吃的兴起把大帐给点了? 第159章 兄弟们,开冲 大帐的火势越烧越旺,浓烟滚滚,冲天而起。, 突厥人乱作一团,有的扑火,有的尖叫逃窜, 谁也没注意到宇文成龙趁着混乱,悄悄溜出了大帐。 他攥紧手里的火折子,按照白天记下的王庭布局,绕到粮仓和草料堆附近, 这些地方最是易燃,只要点燃,就能彻底打乱突厥人的阵脚。 “让你们尝尝本使者的厉害!” 宇文成龙咧嘴一笑,掏出火把,不管不顾地往草料堆上丢。 火光噌地窜起,迅速蔓延开来,粮仓的木质结构也很快被引燃。 他丢完火把,不敢多留,找了个隐蔽的土坡蹲下身,等着苏信那边的动静。 这么大的火,隋军肯定能看到。 果不其然,隋军营地这边,程咬金最先指着王庭方向,兴奋地喊道: “王爷!快看!王庭那边着火了!宇文小子这倒霉蛋,还真把事办成了!” 以前他还不信宇文成龙的霉运有这么邪乎,现在亲眼看到王庭火光冲天,彻底服了。 以后可得离这小子远点,免得被他克到。 苏信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举起水囊高声道: “兄弟们,时机到了!干了这水囊里的水,咱们冲进去,拿下东突厥王庭!” 罗成捏着手里的水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犹豫着问道: “王爷,这水……就非喝不可吗?” 他不是怕死,只是这水是从附近臭水沟里打的,还飘着沙石子。 苏信往里面丢了十几颗丹药,说喝了能提神醒脑,长生不老。 可是,这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啊。 他怕没战死在冲锋路上,先被这水给喝死。 其他士卒也跟着打哈哈:“王爷,我们不喝也跟您冲!您放心!” 他们闻着水囊的里传出来的味道,实在没勇气下嘴。 这一战过后,水囊也是不能要了。 “唉,真是有福不会享。” 苏信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你们不懂好东西的遗憾。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反而犯了嘀咕。 难道这水真有奇效? 要是不喝,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 “俺喝!”程咬金咬了咬牙,打开水囊前还不忘看一眼裴元庆。 要是喝了这水死了,他可就娶不到裴元庆的胖姐姐了。 裴元庆见程咬金望过来,还以为是在催自己,也硬着头皮打开水囊:“我也喝!” “要死一起死!” 程咬金心里默念,仰头将水囊里的水灌了下去。 浑浊的水带着沙砾和臭味,呛得他直咳嗽。 可咽下去没一会儿,就感觉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浑身瞬间充满了力气。 “俺也喝!” 其他士卒见状,纷纷效仿,捏着鼻子将水灌进嘴里。 刚开始还一脸嫌弃,可很快就瞪大了眼睛。 虽然难喝,但喝完后浑身暖洋洋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连挥舞兵器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好家伙!这水真有劲儿!俺现在能打十个突厥狗!” “俺也是!喝完想立刻冲进去,顺便早点打完回家见婆娘!” “无敌了,赢了之后排队你们都得等一个时辰!” 士卒们一个个龙精虎猛,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冲进王庭。 苏信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有点纳闷。 上次把丹药放酒里,众人喝得一脸沉醉。 怎么这次放臭水沟里,反应这么大? 不过管他呢,只要能有效果就行。 他掏出两颗丹药塞进嘴里,随手把装满污水的水囊丢在了一旁。 所谓同甘共苦,方为好兄弟。 既然如此,他就不共苦了。 毕竟还有一句话呢,做兄弟,在心中。 “出发!目标东突厥王庭,生擒始毕可汗!” 苏信翻身上马,抽出长枪,朝着王庭方向一挥。 “杀啊!” 隋军将士们齐声呐喊,如同猛虎下山,朝着火光冲天的王庭疾驰而去。 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与王庭的混乱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而激昂的战歌。 此时的王庭内,始毕可汗看着四处蔓延的大火,彻底慌了神。 他捂着受伤的手,对着阿史那?咄苾嘶吼: “快!快派人灭火!” 不用必始毕可汗多言,东突厥士卒早已进行灭火多时。 可火势借着草原夜风,烧得愈发凶猛,想要扑灭根本是杯水车薪。 “隋军打来了!隋军杀进来了!” 就在这时,王庭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突厥士卒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像一盆冰水浇在始毕可汗心头。 他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恐慌。 怎么会这么快? 宇文成龙不是说隋军只有八百人吗?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使者呢?把那个隋使抓起来!都是他骗了本汗!” 始毕可汗气急败坏地对身旁的近卫嘶吼,仿佛抓住宇文成龙就能挽回败局。 “别找了!”阿史那?咄苾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语气里满是失望。 “那隋使早就趁乱跑了,现在说不定正领着隋军冲进来!”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咱们从一开始就被他骗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贪生怕死、昏聩无能的兄长,心里只剩悲凉。好好 的东突厥,就是被这样的人一步步推向了覆灭。 “可汗!不行了!咱们根本挡不住!” 又一名浑身是血的突厥将领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话没说完,就直接摔倒在地。 他的后背上,还插着三支箭矢。 始毕可汗看着地上的尸体,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声音发颤地喊道: “撤!快撤!先保住性命再说!” “那义成公主呢?” 阿史那?咄苾连忙追问。 义成公主是隋朝宗室,若是能抓住她,说不定还能当个挡箭牌,为逃跑争取时间。 “管不了她了!活命要紧!” 始毕可汗此刻只想逃离这火海与刀光,哪里还顾得上义成公主? 他转身就往存放战马的地方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骑上战马,就能逃出隋军的包围圈。 可刚跑到马厩附近,始毕可汗就傻眼了。 原本拴得整整齐齐的战马,此刻竟像疯了一样四处逃窜,有的甚至朝着他直冲过来, 第160章 为何不避,因为避不开…… “嘿嘿,你们马没了,你们马没了!” 暗处传来宇文成龙的笑声。 刚才他趁乱溜到马厩,不仅解开了所有马的缰绳,还点了一把火。 就是为了断了始毕可汗的逃生路。 战马受惊狂奔,根本无法控制。 始毕可汗和阿史那?咄苾被冲得连连后退。 “杀!别让始毕跑了!” 远处传来裴元庆的怒吼,他提着八棱梅花亮银锤,领着一队隋军骑兵冲了过来。 锤下无一合之敌,突厥士卒纷纷倒地。 苏信策马冲在最前,枪旗在火光中划出冷冽弧线。 他目光扫过混乱的王庭,突然对身旁的燕云十八骑沉声喝道: “先寻义成公主!务必护她周全!” 此刻大胜已近在眼前,但若公主在乱战中遇害。 不仅有损大隋颜面,更会显得他们行事莽撞,这是他绝不愿见的。 “诺!” 燕云十八骑齐声应和,声音短促而果决。 他们收起长枪,抽出腰间弯刀,如一道黑色闪电穿梭在厮杀的人群中。 刀刃劈开阻碍,径直朝着各帐篷方向突进,所过之处,突厥士卒无不胆寒退避。 苏信则调转马头,枪旗猛地横扫,将身旁几个燃着的火盆尽数打落。 火盆翻落,火星溅落在铺着羊毛的地毯与帐篷布上,瞬间燃起新的火苗。 他们兵力本就少于突厥残兵,唯有借这漫天火势打乱对方阵脚,才能以少胜多。 “王爷!是始毕!那厮往北跑了!” 程咬金的大嗓门突然从左侧传来,他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远处那个披着虎皮披风的身影。 和东突厥交战之前他特意看过始毕可汗的画像,也知道这人的喜好。 远处逃跑那人一身标志性的披风,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生擒可汗的大功就在眼前,他攥着板斧的手都在发烫,恨不能立刻追上去将人拿下。 苏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道狼狈的身影正催马狂奔。 他当即对身旁的罗成下令:“罗成,你与老程一同追击!务必将始毕生擒!” “好!” 罗成应声,提枪催马,身姿如箭般窜出。 他马术精湛,枪法凌厉,与程咬金一刚一柔,正好形成互补。 两人一前一后,马蹄踏过满地狼藉,朝着始毕逃窜的方向疾驰而去。 对苏信而言,生擒可汗的功劳早已不是首要。 他更想趁着混乱,彻底搅乱东突厥王庭的根基。 裴元庆等人表现勇猛,余下的隋军将士也似有无尽力气。 只因战前喝了掺了丹药的水,此刻挥刀劈砍间不见半分疲惫。 寻常厮杀中挥臂数几十次便会酸软,如今便是挥舞千次、万次,手臂依旧稳如磐石。 突厥士卒看着这群不知疲倦的隋军,彻底被恐惧攫住。 他们本就因火势与溃败乱了心神,面对这般悍勇的敌人,连反抗的勇气都已消散。 只能四处逃窜,却又在隋军的围堵下接连倒下,鲜血很快染红了王庭的草地。 一夜厮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王庭内的抵抗才彻底平息。 火光渐弱,硝烟与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对东突厥人而言,这一夜如同噩梦。 隋军如天神降怒,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这般溃败与屠戮,将成为他们终生难忘的恐惧烙印。 “王爷!找到公主了!” 燕小甲浑身浴血地走来,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身后跟着一位上了中年女子,虽身着粗布衣物。 却难掩眉宇间的雍容华贵,正是义成公主。 公主身旁的两名侍女虽身负刀伤,却仍紧紧护在两侧,显然昨夜为护主拼尽了全力。 “公主可还安好?” 苏信快步上前,目光扫过公主与侍女的伤势,见并无性命之忧,心中才松了口气。 汉人的面容与气质在突厥人中格外鲜明,何况这女子气质不凡,一眼便能认出不是寻常人。 “多谢武安王挂念。” 义成公主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感激。 “昨夜若非侍女拼死相护,又得武安王麾下将士及时赶到,恐怕已遭乱兵毒手。” 她目光扫过周围被俘虏的突厥人,却不见始毕可汗的身影,不禁蹙眉问道: “武安王,始毕可汗可是趁乱逃走了?” “公主不必担心,已经派人前去追击,断然不会让其逃走。” 苏信语气笃定。 追杀始毕可汗的是程咬金,那胖子向来狗运极佳。 此前数次指对方向、撞破敌营,此次生擒始毕,定是十拿九稳。 果如苏信所料,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程咬金的欢呼声。 他策马奔回,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一看便知收获不小。 “王爷!俺回来了!这次可是大胜而归啊!” 程咬金一边喊,一边勒住马,伸手将马背上捆得结结实实的两人掀了下来。 “扑通” 两声闷响,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始毕可汗趴在地上,眼神带着几分茫然与恍惚 , 近来的霉运像是缠上了他,昨夜宴席上断了手指、烧了大帐。 好不容易找到战马逃亡,那匹马突然尥蹶子,将他摔在地上。 对自幼善骑的突厥人而言,被马甩落本就是奇耻大辱。 更别提这一摔,直接让他落入了程咬金手中。 苏信的目光扫过地上两人,眉头微挑:“这是始毕可汗,那旁的是谁?” “我是阿史那?咄苾!” 被捆着的男子猛地挣扎着抬头,脖颈挺得笔直,声音带着几分桀骜。 “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苏信见状,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他迈步上前,手臂一扬,剑尖径直朝着阿史那?咄苾的胸口刺去。 可阿史那?咄苾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依旧昂首挺胸,眼神里没有丝毫惧色。 剑尖在距离他胸口寸许处骤然停住。 苏信收回剑,看着他问道:“你为何不避?” “因为不怕!” 阿史那?咄苾的声音掷地有声。 苏信闻言,不置可否,转而迈步走向始毕可汗。 他手腕一翻,剑刃再次扬起,这一次,剑尖直指始毕可汗的脖颈。 动作同样迅疾,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剑刃最终停在始毕可汗的咽喉前,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又为何不避?” 苏信有些不理解,东突厥人都这么勇吗? 始毕可汗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因…… 因为避不开啊。” 第161章 拿下东突厥,顺道给老丈人要个尊号 “呵呵。” 始毕可汗那句 避不开刚出口,帐前的隋军将士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连被捆在一旁的突厥俘虏,都忍不住低下头。 同样是东突厥的掌权者,这反差也太过讽刺。 “哈哈哈!” 阿史那?咄苾笑得最烈,笑声里满是悲凉与绝望,最后竟笑出了眼泪。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始毕可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东突厥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就算换条草原野狗来当可汗,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亡国的下场!” 他征战草原半生,向来以东突厥的荣耀为荣。 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彻底绝望 。 可汗的尊严、部落的傲骨,在始毕这一句怯懦的辩解里,碎得连渣都不剩。 “嘿嘿……” 始毕可汗干笑两声,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眼底满是苦涩。 装傻充愣他何尝愿意? 从被苏信一路追杀开始,他就知道,这场仗不好打。 如果输了,唯有放下所有尊严,才能苟活。 阿史那?咄苾的硬气,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寻死路 。 活着,才是眼下唯一的目标。 “拖下去,斩了。” 苏信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压下了帐前的笑声。 程咬金拎着还沾着血的板斧上前一步,眼神扫过地上两人,粗声问道: “王爷,斩哪个?” 苏信抬手指向阿史那?咄苾,语气没有半分犹豫:“他。” 阿史那?咄苾眼底的桀骜与野心,他看得一清二楚。 此人若活着,即便东突厥覆灭,日后也定会暗中煽动残余部落作乱,留着必是后患。 至于始毕可汗,不管是真傻还是装疯,只要他肯低头认怂,留着还有用。 “呼……” 始毕可汗偷偷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选择了服软,否则此刻颈上挨斧的,就是他了。 阿史那?咄苾被两名隋军士卒架起,眼神瞬间变得恍惚。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他一直以为,汉人最重气节,自己这般宁死不屈,苏信至少会留他一命。 甚至会像史书里写的那样 礼贤下士,让他治理东突厥残余部落,成为隋朝的附庸。 可他没想到,苏信竟如此干脆,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咔嚓!” 程咬金的板斧落下,利落得没有一丝拖沓。 阿史那?咄苾的头颅滚落在地,圆睁的双眼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鲜血溅在旁边的突厥士卒尸体上,染红了一片枯草。 直到死的前一秒,他才终于后悔。 早知道会是这般下场,或许他也该像始毕一样,低头求饶。 “王爷,这小子倒是硬。” 程咬金拍了拍手上的血,将板斧扛在肩上。 “现在,他硬得更彻底了。” 苏信瞥了一眼阿史那?咄苾的尸体,语气淡漠,随即转头看向始毕可汗。 始毕可汗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他抬起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王爷!您留着小人,肯定有吩咐!不管干什么小人都能办!您尽管开口!” “你倒是识趣。” 苏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本王问你,你们东突厥,是不是曾给我大隋先帝上过圣人可汗的尊号?” 杨广好面子,对圣人可汗 这个尊号一直耿耿于怀。 自己老爹有个圣人可汗,自己也得打出来个。 如今生擒始毕可汗,让东突厥主动献上尊号,正好能满足杨广的虚荣心。 始毕可汗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苏信的用意。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声音愈发急切: “是!是!当年我东突厥自愿称臣,奉上圣人可汗尊号!” “如今陛下平定吐谷浑、高句丽,又攻破我东突厥王庭,功绩远超文帝陛下!” “别说圣人可汗,便是更尊贵的称号,陛下也担得起!” “你倒会说话。” 苏信蹲下身,拍了拍始毕可汗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不过圣人可汗就算了,再想一个。” 苏信的声音平淡,目光落在始毕可汗身上。 隋文帝的尊号已成为过往,杨广要的,是独属于他、且更显尊崇的称号。 唯有如此,才能彰显他远超父辈的功绩。 “是!是!” 始毕可汗连忙应下,额头上渗出冷汗,大脑飞速旋转。 超越圣人可汗的尊号,他此前从未想过。 此刻只恨自己平日里只懂征战,腹中墨水太少。 他绞尽脑汁,将草原上最尊贵的词汇在脑海中一一过筛,却总觉得不够分量 。 寻常的草原共主,大单于,与大隋皇帝的功绩相比,太过浅薄。 就在他急得额头冒汗、几乎要跪地求饶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出光亮,大声说道: “大隋皇帝陛下横扫六合,并吞八荒,举山河内外。” “唯有天可汗,才能歌颂陛下这般震古烁今的伟大功绩!” 说完这番话,始毕可汗重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在东突厥的信仰里,天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草原万物的主宰。 将天与可汗结合,意为如天一般尊贵的可汗。 既贴合草原的认知,又将杨广的地位抬至顶点,他自认这个尊号足够让杨广满意。 “天可汗……” 苏信念叨着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沉吟。 这三个字读来朗朗上口,既彰显了杨广的至高权威,又暗含统御草原各部的寓意。 这么一念叨,确实比圣人可汗更显气魄。 他隐约觉得这称号似曾相识,仿佛在何处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具体出处。 最终,便也不再深究。 眼下无人提及,这便是独属于杨广的尊号。 义成公主站在一旁,将始毕可汗屈膝磕头、谄媚求饶的模样尽收眼底。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东突厥可汗! 昔日在草原上不可一世,动辄以草原霸主自居。 甚至敢率军袭扰大隋边境、何等嚣张跋扈? 如今沦为阶下囚,却能这般放下所有尊严,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第162章 陛下,接下来让您激动的飞起来 义成公主心中暗自感慨,曾几何时,东突厥凭借骑兵优势,在北方草原横行无忌。 连大隋都要对其加以安抚。 可谁能想到,这不可一世的东突厥,终究还是败了。 不,或许不该说败给了大隋。 义成公主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苏信。 从斩杀阿史那?俟利弗设,到单骑冲阵搅乱突厥大军,再到如今踏平王庭、生擒可汗。 这一场场胜利,几乎都离不开他的身影。 说到底,东突厥是败给了苏信。 一个人,凭着麾下数千将士,深入草原腹地。 以少胜多,屡破强敌,硬生生拖垮了一个拥有几十万部众的草原强国。 这般战绩,这般能力,堪称当世人杰! 古往今来,能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覆灭强敌者,寥寥无几。 而苏信,无疑便是其中之一。 -- 苏信先命将士清理王庭战场,掩埋尸体、清点粮草。 又让亲兵押着始毕可汗去传召东突厥各部。 唯有将各部首领聚集,才能彻底瓦解草原势力。 待诸事安排妥当,他才缓步走到义成公主身旁,轻声问道: “公主,东突厥王庭已平,不知您是否打算返回东都?” “回东都吗?” 义成公主低声重复,眼神恍惚,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烁。 少女时身披嫁衣,肩负和亲使命离开长安的不舍。 初到东突厥时,为求自保、暗中传递情报,不得不讨好可汗的隐忍。 无数个夜晚坐在帐外,望着中原方向,盼着能早日归乡的思念。 可真到了能回去的时刻,她却犹豫了。 东突厥王庭虽破,但草原上仍有部落散落各处。 若无人牵制,日后必生祸端。 若是她留在草原,凭借多年积累的威望与对部落的了解,定能更好地治理此地。 更重要的是,若将来大隋有难,她还能约束东突厥各部,不让他们趁机落井下石。 这份责任,比回到东都的安稳更让她牵挂。 “公主,您有没有想过留在东突厥?” 苏信见她神色迟疑,主动开口道出自己的盘算。 他的本意,是想扶持义成公主成为东突厥的实际掌控者。 有她坐镇草原,再辅以大隋的兵力与粮草支持。 既能安抚各族,又能将东突厥彻底纳入大隋的掌控,远比单纯的武力镇压更稳妥。 “武安王的意思是?” 义成公主眼中瞬间亮起,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待苏信将扶持她统御草原各部、成为大隋羁縻首领的想法和盘托出时,她更是难掩激动。 这与她的念头不谋而合! 只要苏信能助她立威,凭借她多年在草原的根基与手段,定能让东突厥彻底臣服于大隋。 两人商议妥当后,苏信回到新搭建的大帐,提笔写下一封书信。 信中详细提及生擒始毕可汗、义成公主愿留任草原。 以及天可汗尊号的由来,字里行间都透着捷报的振奋。 他想象着杨广收到信后的模样。 这位极好面子的皇帝,得知自己获得远超父亲圣人可汗的尊号,定会龙颜大悦。 这份超越父辈的功绩,足以让他成就感满溢。 与此同时,始毕可汗正拼命催促亲兵快马传信。 为了活命,他早已顾不得东突厥的存亡。 哪怕苏信要对各部首领大开杀戒,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便心甘情愿。 而在东突厥王庭以西的草原上,李家骑兵的旗帜正随风飘扬。 李元霸单手拎着一名突厥部落首领,像提小鸡般将人带到李世民面前,瓮声瓮气地说: “二哥,他官大,问他准没错!” 李世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摸了摸李元霸的头: “元霸真乖,等咱们回了太原,二哥给你买吃不完的杏仁酥。” “好!二哥最好!” 李元霸瞬间喜笑颜开,在他眼里,能打仗、有好吃的,便是最痛快的事。 “问问他,东突厥王庭在哪个方向。” 李世民对身旁的翻译招手。 那突厥首领早已被李元霸的凶威吓破了胆,听到问题后,颤抖着指向李世民身后: “东……东北方向……” 答案一出,李世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转为铁青。 又跑反了! 更让他心焦的是,苏信此前正是往东北方向去的! 难道说,苏信又要比他先抵达王庭? “公子,您别担心。” 李家老将连忙上前宽慰。 “那首领还说,东突厥王庭有十几万兵马。” “苏信就算再勇猛,也拿不下王庭!” “但愿如此。”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佩剑,一剑刺穿那突厥首领的胸膛。 他眼神变得狠厉,翻身上马:“传令下去,全军调头,往东北方向全速前进!” 他绝不能让苏信先攻破王庭! 苏信虽勇猛,但人总有疲惫之时。 东突厥十几万兵马就算用人堆,也该能拦住他。 李世民在心中咬牙默念,催马朝着东北方向狂奔。 与此同时,雁门关以北的草原上,一支浩荡的隋军正稳步推进。 旗帜如林,遮蔽了半边天空。 甲胄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马蹄声整齐划一,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这是杨广亲自率领的后续大军,为支援苏信而来。 杨广骑在一匹神骏的汗血宝马上,脸上难掩喜悦。 前些时日,他先是见到了第一批从草原返回的信使。 五十名跟随苏信出征的骑兵,他们不仅护送着被突厥掳走的大隋百姓平安归来。 更带回了苏信深入草原、破突厥营地的消息。 没过多久,第二批信使又至,带来了更振奋人心的捷报。 苏信斩杀了东突厥的重要首领阿史那?俟利弗设。 这一消息传回军营,瞬间点燃了所有隋军的士气。 连杨广自己都忍不住心潮澎湃,他终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霍去病。 能以少胜多、深入敌境、扬大隋天威! “报!” 一名斥候策马从前方奔回,在杨广马前翻身下马,拱手禀报道。 “陛下,前方发现东突厥人的踪迹,约莫数十人。” “抓起来!” 杨广毫不犹豫地下令。 亲兵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押着一群人返回。 杨广正欲盘问,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人,对着他高呼: “陛下!臣是赵二虎啊,奉王爷之命,为您带来天大的好消息!” 第163章 东都有变,杨广返回 第163章 杨广一愣,随即大喜。 赵二虎是他曾经派给苏信的,最终成为苏信身边嫡系之一。 由他来送信,定是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你们的进展如何了?” “回陛下,一切顺利。”赵二虎激动地说道。 “臣出发时,王庭已被我军攻破,始毕可汗被生擒,阿史那?咄苾已被斩杀!” “武安王特意让臣将这封书信交给陛下!”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书信,双手奉上。 杨广接过书信,他能想象到,信中定写满了捷报。 而旁边那十几名被押来的突厥人,此刻也战战兢兢地开口解释。 他们并非散兵,而是赵二虎从草原带出的向导。 杨广的目光掠过那些瑟瑟发抖的突厥向导,最终落回手中的书信上,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他抬手对亲兵吩咐: “赵二虎一路奔波,劳苦功高,带他下去好生歇息,再备些热食酒水。” “谢陛下!” 赵二虎躬身叩谢,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书信中的消息,定然让陛下极为满意。 待赵二虎退下,杨广迫不及待地拆开蜡封,展开书信。 目光扫过字迹,他原本带笑的眼神渐渐锐利,握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 苏信竟仅用千人,便横扫东突厥腹地,连破数座营地,直至踏平王庭! 自大隋开国以来,何曾有过这般以少胜多的壮举? 东突厥王庭沦陷,意味着这个盘踞北方多年的草原霸主,彻底完了! 从此,长城之外的游牧部族,再也无法对大隋构成实质威胁。 古往今来,多少王朝被游牧民族拖垮、侵扰。 唯有大隋,在他手中彻底解决了这隐患! 而缔造这等功绩的,竟是个年仅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这般成就,足以横贯古今,怕是再无来者能轻易超越。 杨广越看心越热,胸中激荡着难以言喻的豪情与快意。 一旁的张须陀见杨广盯着书信出神,手指微微发颤,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莫不是苏信孤军深入遭遇不测,被突厥人围困了? 陛下这是心疼自己的女婿,又急又怒? 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 张须陀暗自咬牙,就算自己这把老骨头扛不住,也得带千八百精锐冲一次草原! 未必能重创东突厥,但拼了老命把苏信捞出来,应当还能办到。 就在张须陀暗自盘算之际,杨广突然仰起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响,带着压抑多年的畅快,震得周围亲兵都忍不住侧目。 谁能真正懂他? 懂他不甘活在隋文帝阴影下,懂他渴望建立超越父辈的伟业? 唯有苏信! 这个年轻人,不仅帮他扫平了边患,更送上了一份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厚礼! “天可汗!天可汗啊!” 杨广颤抖着将书信甩给张须陀,胸膛仍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这消息太过劲爆,比他任何时候都要畅快千百倍 。 这是属于他的尊号,是东突厥心甘情愿奉上的、远超圣人可汗的荣耀! “天可汗?” 张须陀双手接过书信,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上一个被东突厥承认的圣人可汗,是隋文帝杨坚。 可那尊号终究有憾 。 西突厥等部族从未认可,始终游离在外。 而天可汗 三字,寓意如天般至高无上的可汗,比圣人可汗的威慑力与尊崇感,不知高了多少层级! 更重要的是,先帝当年没有苏信这般能征善战的猛将,可当今陛下有! 若西突厥敢不承认天可汗尊号,以陛下的性子,定会举兵西征,打到他们俯首称臣为止! 张须陀快速看完书信,又将其传给身旁的将领。 一传十,十传百,御营中的将领们看完后,皆难掩震惊之色,纷纷交头接耳: “仅千人便踏平东突厥王庭?这东突厥何时变得这么好打了?” “哪里是东突厥好打,是武安王太猛!” “先平吐谷浑,再破高句丽,如今又灭东突厥,这战绩,古往今来也没几人能比!” “跟着武安王混,简直是捡功劳啊!” “只可惜咱们来晚了,东突厥都降了,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话可不能这么说!陛下得了天可汗尊号,肯定会犒劳我们一番的!” 议论声中,既有对苏信战绩的惊叹。 有对天可汗尊号的振奋,偶尔夹杂着几分 错失战功 的惋惜。 但所有人都清楚,苏信这一战,不仅彻底解决了北方边患,更让大隋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位年轻武安王的孤军深入,始于他为陛下献上的天可汗尊号。 杨广看着麾下将领们激动的模样,心中的快意更甚。 他抬头望向草原深处,仿佛已看到苏信押着始毕可汗、称霸王庭景象。 更甚至是,耳边已听到草原各部高呼天可汗的声音。 “传令下去!” 杨广沉声下令: “全军加速前进,赶往东突厥王庭!” “朕要亲自接受东突厥各部的臣服,亲自见证天可汗尊号的诞生!” “遵旨!” 将领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云霄。 御营中的气氛,因这封捷报、这个尊号,彻底沸腾起来。 隋军浩浩荡荡朝着东突厥王庭推进。 沿途的草原风裹挟着胜利的喜悦,连甲胄碰撞的声响都透着轻快。 可没过多久,远方尘土飞扬,一支快马从东都方向疾驰而来。 马蹄声急促得像是敲在众人心上。 “急报 !” 快马上的人声音嘶哑,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刚冲到前军便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张须陀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高声下令: “快!扶他下去歇息,取些水来!” 他深知,从东都赶来的急报,又如此狼狈,定然是出了大事。 若是在大军面前当众宣读,万一动摇军心,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臣去与他问询详情。” 张须陀转向杨广,躬身请命。 杨广缓缓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他心中已有猜测,多半是东都的世家士族又在暗中作梗。 第164章 各部首领汇聚,废立可汗 这些人始终不愿安分,可他早已做好应对准备。 如今东突厥已灭,北方边患解除。 大隋的压力大减,即便东都有乱,也能从容应对。 不多时,张须陀面色凝重地返回。 他在杨广耳边压低声音,只用八个字便道破局势: “陛下,东都有变,四地风起。” 这八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杨广心中的喜悦。 他比谁都清楚,四地风起意味着什么 。 大隋百姓因此前的徭役与战乱早已积怨,尽管他后来推行了不少补救措施,可往日的伤痛难以轻易抚平。 如今士族煽风点火,各地怕是已出现民乱。 “可惜啊……” 杨广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遗憾与不甘。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在东突厥王庭之上,接受各部族首领朝拜。 听他们齐声高呼 “天可汗” 的场面,那是他超越隋文帝的巅峰时刻。 是他梦寐以求的荣耀。 可现在,这份荣耀只能暂时搁置。 他必须立刻返回东都,稳定局势。 “该死的士族!全都该死!” 杨广的拳头重重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若不是这些人从中作梗,他定能亲眼见证那历史性的一幕,而非如今这般仓促回师。 短暂的愤懑后,杨广迅速冷静下来,当机立断: “朕命你率领五千骑兵、两万步卒,即刻启程前往东突厥王庭,接应苏信!” “臣领命!” 张须陀躬身接令,双手接过兵符。 苏信手中兵力有限,草原局势尚未完全稳定,若无人接应,恐生变数。 军令一下,隋军即刻分兵。 张须陀挑选精锐,带着三万兵马朝着东突厥王庭方向疾驰而去。 杨广则率领剩余大军,临时改变行军路线,掉头向东都狂奔。 宇文成都手提凤翅镏金镗,始终牢牢护在杨广身旁。 他虽未多言,却早已察觉局势异常。 苏信不在军中,保护陛下的安危,便成了他最重要的职责。 大军分道的瞬间,草原的风似乎也变得凛冽起来。 杨广勒住马,回头望向王庭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 那近在咫尺的 “天可汗” 荣耀,终究要暂时搁置。 只要稳住东都局势,日后总有机会让草原各部再向他朝拜。 与此同时,东突厥王庭周边的部族兵马正陆续汇聚。 烟尘漫过草原,各部首领勒马驻足。 望着王庭内残破的帐篷与未熄的余烬,眼神里满是疑惑。 不过数日未见,昔日威严的王庭竟成了这般焦黑模样。 更让他们费解的是,传闻隋军只来了八百人。 这区区八百人,怎就将固若金汤的王庭给踏平了? “唉……” 一名首领重重叹了口气,解下腰间弯刀递给身后的亲兵,脚步沉重地朝着新搭建的大帐走去。 刀刃离身的瞬间,他仿佛卸下了草原男儿最后的傲骨。 “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另一名身材魁梧的首领低声咒骂,语气里满是不甘。 若不是始毕可汗被隋军攥在手里,他们何需这般小心翼翼? 草原部族向来以武力为尊,如今却要对着八百隋军低头。 这份屈辱,比打了败仗更难受。 “先看看隋朝人想干什么!” 有人压下怒火,咬牙说道。 “说到底,这还是咱们的草原!就算他们拿下王庭,八百人又能撑多久?” 一群人各怀心思,簇拥着走进大帐。 可帐内的景象,瞬间让他们的怒火冲上头顶。 本该端坐在虎皮主位上的始毕可汗,竟垂手跪在主位旁,像个待召的侍从。 而主位上,坐着一个面生的汉人年轻将领。 一身甲胄未卸,眉宇间满是从容的威严。 大帐两侧,隋军将领们依次落座,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他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压迫。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坐下吧。” 主位上的苏信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跪在一旁的始毕可汗,将话翻译成突厥语。 他如今沦为阶下囚,连充当翻译的资格,都是苏信恩赐的。 各部首领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愕然。 坐哪? 大帐内的席位早已被隋军将领占满,连个落脚的草垫都没有! 这分明是故意羞辱他们! “没座位了啊。” 苏信像是才发现般,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那就站着吧,反正站着说话,也一样清楚。”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彻底刺破了首领们最后的隐忍。 他们终于明白,隋军不仅要踏平王庭,更要在气势上彻底压垮草原部族。 让可汗侍立,让首领站着,这份轻视与傲慢,比刀剑更伤人。 帐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帐外的风声偶尔传来。 一名年轻的首领攥紧了拳头,似乎想冲上去与隋军拼命,却被身旁的老首领悄悄按住。 老首领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 始毕可汗在对方手里,部族的家眷还在草原上。 此刻发难,只会让整个部族陷入灭顶之灾。 苏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份不忿与 隐忍。 唯有让草原部族彻底认清实力差距,感受到无法反抗的压迫。 日后义成公主治理草原时,才能少些阻碍,大隋对草原的掌控,才能真正稳固。 苏信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帐内的首领们说道: “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是让你们知晓,始毕可汗要去往东都面圣。” “至于新的可汗首领,将会重新挑选。” 这话一出,大帐内瞬间炸开。 隋朝人疯了吗! 怎么敢随意废立可汗,难道就凭那八百人吗? “对了,这是通知你们,不是经过你们的许可。” “你们可以不服,但不能不许。” 苏信瞧见这些人的表情,便知道在猜想些什么。 “既要废立可汗,那当由其子即位。” 一名老首领走出,恭敬无比的说道。 始毕可汗跪在一旁,就在前些时日,他的儿子阿史那·什钵苾被苏信所杀。 其余诸子,也惨遭毒手。 他为了活命,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呵。”苏信笑了一声说道: “说个活着的吧。” 第165章 推举新的东突厥可汗,李世民到来 第165章 “说个活的?” 东突厥首领们脸色骤变。 这话无异于宣告,始毕可汗的儿子全没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帐门旁的始毕,这个爹面对杀子仇人,竟还能忍气吞声? 说他是废物,可这份隐忍远超常人。 说他不是废物,可眼睁睁看着子嗣尽丧却无动于衷。 这又与废物何异?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就算子嗣没了,他总有兄弟吧?让他兄弟即位!” 方才开口的首领强压怒火,咬牙说道。 这是草原部族的规矩,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就算要归顺,可汗也得是阿史那氏的血脉,绝不能让隋人随意摆布。 “这个……也没有。” 苏信指尖轻轻敲击着虎皮椅扶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遗憾。 “你!” 首领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抬腿就要上前,帐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可下一秒,隋军将领们齐刷刷站起身,手按刀柄,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 帐外脚步声骤起,燕云十八骑如鬼魅般现身。 罗成攥着银枪,枪尖直指帐内,冰冷的寒意让首领们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武安王!即便我东突厥归附大隋,您也不能屠戮贵族血脉啊!” 一名年长的首领强撑着底气喊道,试图用归附的承诺换取一丝余地。 “怎么?想跟本王火并?” 苏信背靠虎皮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语气漫不经心。 帐内帐外的隋军早已做好准备,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首领顷刻间便会身首异处。 首领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往前一步。 方才叫得最凶的首领最先软下来,话锋一转: “但是话又说回来,想必是那些贵族不服从您的号令,才落得这般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 另一名首领见状,连忙顺着台阶下,拱手说道: “武安王,既然阿史那?咄吉世的子嗣、兄弟都不在了。” “这东突厥可汗之位,能否让我们各部共同推举?也好让草原部族心服口服。” 他们心里打着算盘,只要能保住推举可汗的权利。 同时,也是在向苏信争权,告诉苏信,他们并非能受隋朝摆布。 “好啊。” 苏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半日过去,各部首领果然推举出了新的可汗。 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孩子虽是阿史那氏的旁支,却与始毕一脉沾亲。 年纪小又无根基,看似容易掌控。 首领们暗自得意,推个婴儿上位,既守住了阿史那氏继位的规矩。 等苏信离开,他们只需要振臂高挥,阿史那氏依旧能揭竿而起。 等苏信离开,这草原还是他们的天下。 继任仪式办得仓促却隆重,义成公主因身份特殊,被推举为抱主祭天之人。 由她抱着婴儿登上祭坛,接受草原天神的认同,才算正式继位。 号角声在草原上响起,萨满吟唱着古老的祷词。 首领们分列祭坛两侧,目光紧紧盯着一步步走向祭坛的义成公主。 苏信站在祭坛下方,默默看着这一幕。 草原的继位仪式,倒与中原皇帝登基有几分相似。 只是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原始的粗犷。 义成公主抱着婴儿,步伐缓慢而沉稳。 走到祭坛中央时,她背对着众人,悄悄将手覆在婴儿的口鼻上。 帐内首领们的盘算,她早已通过亲信知晓。 这些人想借一个婴儿拿捏权力,等隋军撤走后再架空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东突厥的可汗,只能由大隋定夺,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片刻后,义成公主转过身,用流利的突厥语高声说道: “此子未能获得天神认同!” 首领们闻言大惊,纷纷涌上前,却惊恐地发现。 襁褓中的婴儿早已没了气息,小脸泛着青紫,明显是被活活憋死的! “重新选!” 义成公主将婴儿的尸体放在祭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慌乱的首领们。 “这一次,由大隋来选!” “唯有大隋认可之人,才配获得天神的认同,才配当东突厥的可汗!” 祭坛远处,程咬金揉了揉眼睛,低声对身旁的尤俊达说道: “这娘们……真够狠的。” 先前他还觉得义成公主远嫁草原可怜,又生得风韵犹存,心里难免有几分念想。 可此刻见她面不改色地憋死婴儿,那点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这哪是可怜人,分明是蛇蝎心肠! 尤俊达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皇室中人,哪有简单的?” “你以为她在草原能活这么多年,靠的是柔弱?” “这狠辣劲儿,比咱们这些常年打仗的都厉害。” 首领们看着祭坛上的婴儿尸体,又看着义成公主冰冷的眼神。 再想到帐外虎视眈眈的隋军,终于彻底绝望。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谓的推举可汗,不过是苏信和义成公主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让他们认清现实。 东突厥的命运,早已牢牢攥在大隋手中。 苏信走上前,站在义成公主身旁,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首领们,声音清晰而有力: “从今日起,东突厥可汗由大隋册封。” “若有不服者,便是与大隋为敌。” 首领们纷纷跪倒在地,无人再敢反驳。 祭坛上的婴儿尸体,成了草原部族彻底臣服的象征。 而义成公主那只沾满罪孽的手,也为大隋牢牢掌控草原。 李世民率领李家骑兵疾驰而来,祭坛方向旌旗林立,苏信正站在高处。 目光扫过下方跪倒的东突厥首领,那副掌控全局的模样,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可恶至极!” 李世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懑。 本该是他站在那里,接受东突厥首领的臣服。 本该是他为大隋平定草原,立下这不世之功! 苏信能做到的,他李世民同样能做到! 可偏偏时运不济,在草原上绕了无数弯路。 好不容易找到王庭,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摘走胜利的果实。 第166章 返回东都 他望着祭坛上的苏信,又看了看身旁散落的突厥俘虏。 残破的王庭帐篷,心中的妒火几乎要烧穿胸膛。 这些日子的奔波、厮杀,仿佛都成了笑话。 他拼尽全力追赶,却终究没能赶上苏信的脚步。 “二哥,他们在干啥?” 李元霸扛着擂鼓瓮金锤,脑袋凑到李世民身旁。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祭坛旁摆放的祭祀牲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在他眼里,那些肥硕的牛羊摆在那里实在浪费,还不如烤了吃来得实在。 李世民本就满腔怒火,听到李元霸这般懵懂的问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深吸一口气,却压不住眼底的火光。 “二哥,你说啊!那些羊到底能不能吃?” 李元霸见李世民半天不回话,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执拗, 他满脑子都是祭坛旁肥硕的牛羊,根本没察觉李世民的异样。 这轻轻一推,却像根火星,彻底点燃了李世民心中积压的怒火。 他本就因错失大功而憋闷至极,此刻被李元霸打断思绪,怒火瞬间冲破理智。 只见他猛地转过头,原本俊朗的面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眼神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连嘴角的弧度都透着几分狰狞。 李元霸被这突如其来的模样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双手紧紧攥住擂鼓瓮金锤。 他从未见过二哥这般模样, 往日里,李世民对他总是温和耐心, 哪怕他闯了祸,也只会轻声教导,从未有过如此吓人的神情。 李世民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改口说道:“能吃,待会二哥就领你去吃。” 李元霸眨了眨眼,没听懂二哥话里的火气,只是挠了挠头,又指了指那些牲畜: “哦,那就好,我饿了。” 李世民看着弟弟天真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又添了几分无力。 他知道,跟李元霸说这些没用。 他只懂打仗和吃饭,哪里懂自己心中的抱负与不甘? 随着萨满最后一段祷词落下,新的东突厥可汗正式即位。 义成公主牵着一个五六岁男孩的手,男孩身着缩小版的突厥可汗服饰。 虽显稚嫩,却在义成公主的引导下,有模有样地接受着各部族首领的朝拜。 她转过身,对着苏信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武安王,此番辛苦您了。” 苏信颔首,目光扫过下方恭顺的首领,又看向义成公主: “往后草原之事,辛苦的该是公主。” 他终究不能长久留在草原。 日后要面对这些如豺狼虎豹般的部族首领,要维系大隋对草原的掌控,全靠眼前这位女子。 “请武安王放心!” 义成公主郑重地行了一礼,语气坚定。 “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辜负武安王八百人破王庭的壮举!” 若无苏信,她如今仍会是东突厥的囚徒,受部族牵制。 而现在,她如同掌控草原的吕雉,手握实权,能真正为大隋守住这片土地。 苏信与她又交代了几句治理草原的细节,便转身朝着李世民兄弟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见二人,他笑着招呼: “哟,李公子,来得不晚啊!待会的庆功宴,你正好能赶上。” 此刻大胜在握,他心情大好,也不介意让李世民蹭一顿庆功宴。 “庆功宴?太好了!俺要吃羊腿!” 李元霸眼睛瞬间亮了,扛着擂鼓瓮金锤的手都松了几分。 有宴席就有好吃的,这下终于能吃饱了。 “……” 李世民本已打定主意,客套两句便带着李元霸离开。 没料到自家这傻弟弟答应得如此干脆,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转眼来到庆功大帐,帐内早已挤满了隋军将领。 他们按照职级顺序整齐站定,目光灼灼地望向帐门,只等苏信到来。 片刻后,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众人齐齐转头。 只见苏信昂首阔步走进帐中,在满帐敬仰的目光里,一步步走向主位。 坐在末尾席位的李世民看着这一幕,心口又泛起一阵酸涩。 大丈夫当如是! 执掌兵权、受众将拥戴,于万军之中立不世之功,这正是他毕生所求 。可如今,却只能在一旁看着苏信享受这份荣耀。 苏信转过身,抬手轻喝:“坐!” “刷。” 一声整齐的响动,众将齐齐落座,动作利落得没有半分拖沓。 待众人坐定,苏信才开口说道: “本王刚接到消息,张须陀将军率领的后续大军已在途中。” “等大军汇合,咱们便启程返回东都!” “好!终于能回去了!” 程咬金第一个拍掌叫好,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裴元庆,嘴角还带着几分狡黠的笑。 裴元庆被他看得发毛,挠了挠脸:“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嘿嘿……” 程咬金只傻笑,不说话,那模样看得裴元庆心里发慌。 下一刻,裴元庆猛地一拳砸出。 他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注视,还以为程咬金是打仗打傻了,犯了癔症。 “砰!” 程咬金没防备,被打得身躯一偏,直接撞在了旁边的尤俊达身上。 尤俊达刚端起酒碗,被这一撞,酒洒了满襟。 “咋了这是?” 正在埋头啃羊腿的罗成抬起头,满手油光,眼神里满是不解。 好端端的庆功宴,怎么还打起来了? “我…… 我见他一直傻笑,还以为他癔症犯了,想叫醒他……” 裴元庆有些尴尬,挠着头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他也是一片好心。 “你敢打俺?!俺娘都没打过俺!今日你不给个说法,俺跟你没完!” 程咬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气冲冲地喊道。 裴元庆见状,连忙低下头:“抱歉,是我冲动了。” “俺不接受!” 程咬金把头一扬,语气强硬。 小样,这下看你怎么收场,还不把你那胖姐姐赔给俺? 苏信坐在主位上,抿了一口酒,看着帐内打闹的众人,嘴角忍不住上扬。 程咬金这无赖性子,裴元庆怕是要被他赖上了,说不定真能成一段姻缘。 帐外草原风轻,帐内欢声笑语,酒肉香气与将士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这场历时许久的草原之战,终在一场热闹的庆功宴中结束。 第167章 杨广点将 没过几日,远处草原扬起滚滚烟尘,张须陀率领的后续大军终于赶到。 他刚勒住马,便快步走向苏信,双手抱拳连连拱手: “武安王,恭喜!恭喜啊!” “直捣王庭、生擒可汗,此等不世之功,老夫征战一生也未曾达成啊!” 苏信笑着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谦虚: “侥幸,不过是侥幸罢了。” 这话让身后的隋军将领们纷纷侧目。 武安王啥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 按以往的性子,怕是早该眉飞色舞地细数战绩了。 难不成这趟草原之行,还让他懂事了? 可下一秒,苏信话锋一转: “诸位老兄弟也不必羡慕,你们的机会还多着呢,日后有的是立大功的时刻。” 众将顿时恍然大悟。 懂个屁!这小子还是老样子。 仗着自己功劳大、辈分特殊,跟他们没大没小地称兄道弟。 张须陀见状,连忙打断众人的调侃,压低声音道: “武安王,陛下有要事让老夫当面告知您。” “帐内详谈。” 苏信点头,引着张须陀走进大帐,屏退了左右侍从。 “武安王,东都急变!” 张须陀刚坐下,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便急声道。 “各地叛乱四起,陛下已率主力返回东都坐镇,生怕局势失控!” 苏信沉默着没有接话。 大隋会爆发叛乱,他早有预料。 此前繁重的徭役、连年的征战,早已让百姓积怨颇深,这些矛盾迟早会爆发。 与其费力去制止,不如让局势彻底搅乱,才能有重塑秩序的机会。 “此事我知晓了。” 苏信站起身,语气凝重。 “草原这边便交给老将军了,务必协助义成公主稳住各部,莫要再生事端。” 东都只有宇文成都一人镇守,明显力不从心,他必须尽快回去。 还好李元霸此刻还在自己身边,否则东都的安危更难预料。 “武安王一路小心!”张须陀也起身叮嘱,眼神里满是担忧。 “老夫有一言,朝廷中的士族早已将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此次各地叛乱,若说没有士族在背后推波助澜,老夫万万不信!” “他们极有可能借‘天下大乱’之名,逼迫陛下诛杀您,以泄心头之恨!” 苏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转身走出大帐,心中早已盘算清楚。 士族想动他,也要看杨广愿不愿意,更要看他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 义成公主得知苏信要启程返回东都,特意赶来送行。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着牡丹纹样的玉佩,双手递到苏信面前: “武安王,此乃家传信物,烦请您代为转交臣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与弟弟。” 苏信郑重地接过玉佩,小心收好: “公主放心,本王定会将信物亲手交到令尊手中,绝不辜负你的托付。” 随后,苏信只点了燕云十八骑与几名亲信,共二十八人,快马轻装启程。 既是急行军,便无需携带过多人手,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李世民远远望见苏信一行人急匆匆离去,心中顿时生出猜测。 大隋定然是出了变故! 他想起此前与父亲李渊私下的商议,若是大隋局势失控,便是李家崛起的机会。 此刻见苏信仓促回师,他越发笃定。 李家的机会,或许真的要来了。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返回太原!” 李世民当机立断。 哪怕这趟草原之行没能抢到功劳,只要抓住接下来的时机,日后有的是机会赶超苏信。 李家骑兵调转方向,朝着太原疾驰而去,蹄声在草原上留下阵阵回响。 与此同时,东都洛阳城外,杨广率领的大军也终于抵达。 他刚勒住马,一名信使便急匆匆奔来,双手奉上战报: “陛下,虎牢关急报!” 杨广伸手接过战报,展开一看,原本略带疲惫的眼神瞬间眯起,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信纸。 他虽早料到各地会有叛乱,却没料到局势会如此严重。 短短时日,反贼竟已逼近登州、兵临虎牢关。 这大隋的江山,难道真的已经千疮百孔了吗? 他的百姓,真的已经如此痛恨大隋了吗? “回宫!” 杨广将战报揉成一团,塞进袖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此前得知天可汗尊号时的喜悦。 心中只剩下对局势的焦虑与对叛乱者的怒火。 东都宫门外,杨如意已等候许久。 望见杨广的銮驾缓缓驶来,她连忙提着裙摆上前,眼中满是急切: “父皇,儿臣的夫君…… 没有跟您一同回来吗?” 自苏信出征草原后,她便日夜牵挂。 如今见杨广归来,第一个念头便是询问苏信的消息。 杨广勒住马,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仓促。 “他暂时未回,还在草原处理后续事宜。” 若是往日,他定会拉着女儿多说几句家常。 可眼下各地叛乱四起,局势危急,实在容不得半分耽搁。 “哦……” 杨如意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也知晓此刻不是任性的时候。 只能默默颔首,转身返回武安王府。 府中空荡荡的,没有苏信的身影,连往日里热闹的练兵声都透着几分冷清 。 她只能在心中祈祷,苏信能早日平安归来。 杨广刚踏入皇宫,便直奔书房,即刻传召几名心腹老臣。 不多时,书房内便站满了人。 “臣鱼俱罗,拜见陛下!” “臣焦本忠,拜见陛下!” “臣姚子林,拜见陛下!” “臣赵蟾嘉,拜见陛下!” 老臣们的声音沉稳,却难掩眼中的忧虑。 他们早已听闻各地叛乱的消息,此刻被急召入宫,定然是有硬仗要打。 杨广抬手,语气凝重:“诸位不必多礼,起身说话。” 他目光扫过众人。 “想必你们也已知晓,如今各地叛乱四起,朕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要委派你们领兵平乱,稳固大隋江山!” “承蒙陛下信任!” 鱼俱罗率先起身,声音铿锵有力。 “臣即便豁出这条老命,也定要为大隋战至最后一刻,绝不叫反贼放肆!” 第168章 诛杀苏信,以谢天下 因天生重瞳,鱼俱罗多年来始终被杨广猜忌,郁郁不得志。 如今终于有机会领兵,便是要向陛下证明。 重瞳并非异相,他对大隋的忠心,绝无半分虚假! 姚子林与焦本忠性子沉稳,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郑重拱手: “臣等定当竭尽所能,剿灭叛乱,护佑大隋!” 他们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深知此刻局势严峻,唯有拼死一战,才能稳住江山。 杨广见状,心中稍定,当即点明战事: “西北之地已有反贼谋逆,竟还敢自称西秦霸王,气焰嚣张!谁愿领兵前往平乱?” “臣愿往!” 鱼俱罗闻言,眼中瞬间燃起斗志,上前一步主动请缨。 他征战一生,最见不得这般狂妄之辈。 如今乱世之中,连阿猫阿狗都敢妄称霸王。 今日他定要让那反贼知晓,什么叫大隋老将的厉害! “好!”杨广点头,当即下令。 “加封鱼俱罗为大兴大都督,率军镇守大兴之地!” “加封姚子林为平凉节度使,领兵驻守西北要道!” “加封焦本忠为剑南节度使,稳固西南防线!” “加封赵蟾嘉为江陵节度使,镇守荆州水路水路!” 一道道任命从杨广口中传出,将各地防务安排得滴水不漏。 书房内的老臣们纷纷领命,眼中满是决绝。 此刻的大隋,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们身为臣子,唯有以死相拼。 “臣等定不辜负陛下皇恩,誓死捍卫大隋!” 老臣们齐声领命,接过兵符与信物,转身快步离去。 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杨广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疲惫地靠在龙椅上。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东都的夜晚,第一次让他感到如此沉重。 这是一场杨广早已预料的豪赌。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修运河、征四方,早已耗尽民心。 可一旦赌赢,他便能荡平天下逆贼,重塑大隋盛世。 若是输了…… 杨广的目光落在书房忽明忽暗的烛火上,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输了,他便掀翻这盘棋! 哪怕放弃东都,动用所有力量,也要拉着那些背后作祟的士族一同覆灭。 他的大隋,绝不能沦为士族的垫脚石! “陛下,是否还要派人去通知武安王,让他尽快回援?” 内侍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 杨广摆摆手,语气平淡。 “张须陀知晓局势,定会将大隋的情况告知苏信。” “朕乏了,退下吧。”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书房的大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喧嚣与焦虑都隔绝在外。 殿内只剩下杨广一人,与跳动的烛火相伴。 翌日清晨,书房门刚一打开,杨广已整理好龙袍,神色平静得仿佛昨夜的焦虑从未存在。 送走了领兵平乱的将领,接下来,该轮到他与东都的士族 好好谈谈了。 他早已听闻,这些人借着叛乱之事,正想找他议事。 大殿之外,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镏金镗,身姿挺拔如战神,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牢牢守在殿门,目光扫过每一位前来的朝臣。 殿内,杨广端坐在龙椅上,下方站着的,却是一群各怀心思的士族朝臣。 “陛下,各地叛乱四起,反贼已逼近虎牢关,此事想必您早已知晓。” 一名身着锦袍的士族代表率先走出,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凝重。 “哦?那咋了?” 杨广背靠龙椅,姿态慵懒,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苏信。 只要不按常理出牌,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是最无敌的姿态。 那士族代表噎了一下,没料到杨广竟是这个反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陛下岂能如此淡然?” “反贼兵马已聚集在虎牢关外,若再不采取对策,东都危在旦夕啊!” “哦?那咋了?” 杨广干脆闭上眼,语气更显敷衍,仿佛对方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琐事。 这话一出,殿内所有士族朝臣的额头都突突直跳。 怎么回事? 陛下这是看到叛乱四起,彻底放弃抵抗了? 可他们还没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筹码。 他们本想借着局势,逼迫杨广出手,除掉苏信这个眼中钉。 可现在,杨广连问都不问该如何应对,他们连递话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上赶着把对策说出来,反倒显得他们急不可耐,落了下乘。 可不说,杨广这副破罐子破摔 的模样,又让他们心里发慌。 万一杨广真不管不顾,东都乱了,他们的也着实不好办。 殿内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士族朝臣们面面相觑。 谁也没料到,这场谈判,竟会卡在杨广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上。 “陛下可曾听闻,虎牢关外的反贼,口中日日高喊着什么?” 士族代表见杨广始终油盐不进,终于按捺不住,主动抛出早已准备好的, 他们笃定,只要提及反贼与苏信的关联,杨广定会心生忌惮。 “哦?这朕倒是未曾听闻。” 杨广终于直起身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倒要听听,这些反贼为了造势,会编造出怎样的理由。 见杨广终于有了反应,士族代表心中一喜 。 只要陛下愿意接话,这场谈判就有继续下去的余地。 他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加重: “反贼们日日高喊,要陛下诛杀武安王苏信!” “他们说,苏信常年征战、耗费粮草,致使民不聊生。” “唯有杀了苏信,才能平息天下怒火!” “诛杀苏信?” 杨广嗤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苏信何德何能,竟能让天下百姓如此记恨?” “依朕看,这口号不是反贼在喊,是有心人在背后教他们喊的吧!”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士族代表心头,让他瞬间脸色发白。 杨广缓缓起身,走到殿中,目光扫过神色慌张的众士族: “苏信不是晁错,这些人也别想效仿清君侧的把戏!” “当年晁错主张削藩,才有了七国之乱借清君侧为名叛乱。” “可苏信呢?” “他平定吐谷浑、高句丽,如今又打的东突厥臣服。” “这关天下百姓何事!” 第169章 反贼汇聚虎牢关 “嗯?”杨广目光如炬,扫过殿内沉默的士族,厉声呵斥。 “为何不言语?告诉朕,各地叛乱,与苏信何干?!” 他向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你们忘了!” ‘朕,不是汉景帝!朕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平息众怒’,诛杀为国效力的功臣!” 一连串的呵斥掷地有声,士族朝臣们皆垂首屏息,无人敢应声。 片刻后,才有一人硬着头皮站出,低声道: “陛下,以一人之命平息天下怨愤,实乃上上之选,可保大隋根基……” “呵!”杨广发出一声嗤笑,抬手拍了拍,语气里满是嘲讽。 “好一个‘上上之选’!” “今日让朕诛苏信,明日是不是要让朕诛谁?” “后日呢?是不是要让朕自诛?” 殿外的宇文成都听到殿内动静,当即手持凤翅镏金镗,率领金瓜武士闯入大殿。 “此等乱臣贼子,即刻拿下!” “将这些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宇文成都一声令下,金瓜武士们齐齐上前,架住惊慌失措的士族朝臣。 “陛下饶命!臣等无罪啊!” 被拖拽的士族们连声哭喊,却只换来杨广一声冰冷的冷哼。 他背过身,眼底满是决绝。 这些人打的算盘,他岂能不知? 想用苏信的命要挟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自他将杨如意许配给苏信的那一刻,他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 大隋在,苏信便在。 苏信若亡,他这大隋江山也就距离覆灭不远了。 就在此时,一名金瓜武士疾步闯入,高声禀报道: “陛下!虎牢关急报!反贼攻势猛烈!” 杨广接过战报,匆匆扫过,眉头瞬间拧紧。 镇守虎牢关的是四宝将尚师徒,此人骁勇善战,竟也挡不住反贼? 看来这些乱贼,比他想象中更棘手。 “陛下,臣愿出战!” 宇文成都当即单膝跪地,请命出征。 杨广看向他的胳膊。 此前与李元霸比武留下的伤势尚未痊愈。 伤筋动骨何止一百日。 “你的伤势……” “臣的命都是陛下给的,些许小伤,何足挂齿!” 宇文成都语气坚定,眼中满是战意。 “好!不愧为朕的天宝将军!” 杨广抓起案上的天子剑,缓缓拔出,剑刃寒光闪烁。 “朕与你同往虎牢关!” “不顺我意者,当填在野之壑;吾令不从者,当膏霜锋之锷!” “今日便让这些逆贼看看,朕的大隋,不是他们能撼动的!” 回到东都不足两日,杨广再次翻身上马,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直奔虎牢关。 可队伍尚未抵达,又一名斥候疾驰而来,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陛下!杨玄感在黎阳起兵谋逆,现已与虎牢关的反贼合兵一处!” “好!来得好!”杨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杨素在世时便野心勃勃,杨玄感更是深藏不露,这些年他虽有猜忌,却抓不到把柄。 如今对方主动反了,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不过是多了一群乌合之众,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蹦跶多久。 紧接着,幽州、河北、江都的密报接连送来,各地叛乱的消息如雪片般涌来。 杨广看完后,随手将密报丢给身旁的侍从。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待先灭了虎牢关外的乱贼,再一一收拾他们! 与此同时,虎牢关外的反贼大营已是旗帜林立,烟尘蔽日。 来自各地的反贼兵马汇聚于此,人数之多,远超当年的东汉十八路诸侯联军。 李子通、杜伏威等反贼首领皆在此列。 连此前从瓦岗逃走的徐茂公,也重新现身。 他站在大营门口,对着每一位前来汇合的反贼将领拱手:“共诛暴隋,诸位请!” 不多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一支骑兵浩浩荡荡而来,旗帜上一个醒目的“杨”字随风飘扬。 营外的反贼见状,皆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惊疑。 大隋宗室竟也有人反了? 只见领头将领身材健硕,仪表堂堂,颔下美髯随风飘动,乍一看竟有几分关公的英气。 徐茂公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几步,拱手问道: “敢问来者可是大隋楚国公?” “正是。” 杨玄感勒住马,手中漆黑的铁矛轻轻一点,语气沉稳。 “楚公大驾,真是天大的喜事!快请入营!” 徐茂公大喜过望,连忙侧身引路。 此前他们虽有士族暗中相助,却始终缺乏明面上的宗室支持。 如今杨玄感亲自领兵来投,无疑给反贼联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连大隋的国公都反了,这暴隋的江山,看来是真的要亡了! “热闹!真是他娘的热闹!” 一声粗豪的呼喊从营外传来。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手摸着满脸络腮胡,大踏步朝着大营闯来。 他肩扛一根碗口粗的熟铜棍,步伐沉稳,浑身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悍气。 路过之处,连巡逻的反贼士卒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来者何人!” 营门守卫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入营需登记造册,通报主将,不得擅自闯入!” “嘿,你们这破营还有这规矩?”大汉闻言,将熟铜棍往地上重重一插。 “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他索性背靠铜棍,双臂抱胸,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让你们营里的伍云召、伍天锡出来见某!就说熊阔海到了!” 守卫士卒对视一眼过后,撒腿就往营里跑。 熊阔海的名号,他们早有耳闻,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勇猛过人。 片刻后,大营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人红脸黄须,身披铠甲,双手各提一柄混天镋,快步跑出营门。 此人正是伍建章的侄子、陀螺寨寨主伍天锡。 见到熊阔海,他脸上瞬间露出喜色,快步上前: “你可算来了!大帐里正商议破关之策,我这就带你进去!” “嘿嘿,这还差不多。” 熊阔海咧嘴一笑,拍了拍伍天锡的肩膀。 又瞥了一眼方才阻拦他的守卫,才拔起熟铜棍,跟着伍天锡大步走入大营。 第170章 讨隋盟主 与此同时,营门前又多了一道身影。 只见罗士信一身粗布衣衫,身形壮硕如牛犊。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营门旁的徐茂公,当即快步上前。 伸手抓住徐茂公的胳膊,瓮声瓮气地问道: “牛鼻子!我哥哥呢?他怎么没来?” 徐茂公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却也不恼,反而笑着安抚: “快了,快了!” “叔宝去联络他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你先别乱跑,先进营歇息,等他回来,你们兄弟自会相见。” 看着罗士信一脸急切的模样,徐茂公眼中笑意更浓。 秦叔宝忠义双全,在江湖上声望极高。 罗士信又是力大无穷的猛将,如今熊阔海、伍天锡已到。 再等秦叔宝归来,他们的猛将便算凑齐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虎牢关,又看了看营内不断汇聚的兵马,心中暗自感慨。 隋朝的气数,看来真的尽了。 这些来自四方的好汉、义军,如今都为诛暴隋而来。 只需再添一把火,这大隋的江山,迟早会被他们彻底颠覆。 反贼大营的中军帐内,各路义军头领齐聚一堂。 或坐或站,气氛却透着几分微妙的混乱。 主位上空空如也,无人敢先落座,却也无人提及推举首领之事。 “我说诸位,既然都反了暴隋,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 李子通率先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几分煽动。 “如今咱们兵马汇聚,占了虎牢关要道,也该图个实在的了!” “李头领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疑惑问道。 “天下不能同时出几十个皇帝,但出几十个王,总不过分吧?” 李子通咧嘴一笑,说出的话却让帐内瞬间沸腾。 “咱们辛辛苦苦起兵,难道是为了替别人打江山?” “不如各自称王,占一块地盘,往后逍遥快活,岂不快哉!” 这话正中众人下怀。 在场的头领们,大多是为了名利才反隋。 哪有什么“为天下百姓”的宏图大志? “称王”二字,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们的野心。 “说得好!谁提议谁先起头,李头领先来!” 有人高声附和。 李子通也不推辞,胸膛一挺: “好!那本王便不客气了,今日起,自立为‘凤鸣王’!” “凤鸣王,好名号!” “那我便自立为顺义王!” “我就叫海州王!” 一时间,中军帐成了市井菜市口,头领们争先恐后地为自己挑选王号。 有的抢地盘,有的争名号,吵得不可开交。 唯有杨玄感坐在角落,端着酒杯,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乌合之众,果然成不了大事。 “楚国公……” 身旁的谋士李密见势不对,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杨玄感,压低声音提醒。 “咱们此行是为‘顺民意、逼杨广退位’而来,可不是跟着他们一起谋逆称王!” “若他们一个个都自立为王,咱们便成了真正的反贼。” “即便将来打入东都,也名不正言不顺。” “可若是打着昏君退位、扶新帝的旗号,名声上便占了先机啊!” 杨玄感心中一凛,瞬间明白李密的用意。 他放下酒杯,猛地抬手,沉声道: “诸位,且听本公一言!” 帐内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头领都转头看向杨玄感。 他毕竟是大隋楚国公,宗室身份摆在那里,比他们这些草莽头领更有分量。 “我等虽起兵反隋,却并非为了一己私利称王称霸!” 杨玄感站起身,语气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咱们是为了逼迫杨广退位,另立贤君。” ‘若今日你们一个个都自立为王,与那些割据一方的乱贼有何区别?” “又如何以正视听,如何让人信服?”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头领们的狂热。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 李子通脸色有些难看,只能悻悻地坐下:“那依楚国公之见,咱们该如何做?” 杨玄感看向李密,示意他上前。 李密会意,上前一步,朗声道: “依在下之见,当今天下大乱,皆因杨广暴政所致。” “我等既然已经前来会盟,便当选出一名盟主,带领我们推翻昏君,扶新帝!” “待破虎牢关,拿下东都,再论功行赏,岂不比此刻争王夺号,更显大义?” 帐内头领们闻言,纷纷点头。 盟主之位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虽人人眼馋,却也清楚。 能担此位的唯有杨玄感、李子通等少数几个有名望、有实力的头领。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难分高下之际,大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帐帘被掀开,一人身披青甲,腰间挎着一对熟铜锏。 正是刚从河北联络义军归来的秦叔宝。 “秦兄!你可算回来了!” 见到秦叔宝,帐内头领们纷纷起身打招呼,语气中满是热络。 他们之中有人能来此,一是士族推波助澜,二是被覆灭的瓦岗残部邀请。 “秦某来迟一步,让诸位久等了。” 秦叔宝拱手致歉,目光扫过帐内,很快便明白了眼下的局势。 “不晚!不晚!”一名头领连忙说道。 “咱们正商议推举盟主之事呢!” “秦兄当年率人反山东、建瓦岗,威名远扬,这盟主之位,我看非你莫属!” 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 秦叔宝忠义之名传遍天下,又有瓦岗旧部的根基。 由他当盟主,既能服众,也能凝聚人心。 可秦叔宝却连连摆手,语气诚恳: “诸位谬赞,秦某实在不敢当。” 他转头看向端坐一旁的杨玄感,郑重说道。 “听闻楚国公亲率兵马前来,论资历、论威望,这盟主之位,都该由楚公来当才是。” 杨玄感闻言,看向秦叔宝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他本就有争夺盟主之心,自然不会推辞。 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见秦叔宝带头支持杨玄感,瓦岗旧部如王伯当等人也纷纷附和。 李子通虽有不甘,却也清楚,自己的声望与身份远不及杨玄感。 若强行争位,只会惹来众怒,只能悻悻作罢。 其余头领见大势已定,也不再多言,纷纷拱手道:“我等愿奉楚公为盟主!” 第171章 熊阔海叫阵 杨玄感站起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语气沉稳: “既然诸位信任,本公便暂代盟主之位。” “从今往后,各路兵马需听候调遣,不得擅自行动。” “待攻破虎牢关,进逼东都,逼杨广退位,届时再论功行赏,绝不亏待诸位!” “遵盟主令!” 众人齐声应和,帐内的气氛终于从之前的纷乱,变得多了几分凝聚。 王伯当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有杨玄感的宗室身份镇场,有秦叔宝的忠义之名背书。 这支联军,总算有了几分像样的模样。 …… 虎牢关上,朔风猎猎。 尚师徒凭栏远眺,望着关下黑压压的反贼大军,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些日子,反贼的兵马越聚越多。 密密麻麻的帐篷从关下一直延伸到远方,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凑出几十万大军。 这般架势,就算虎牢关城防坚固,也迟早会被拖垮。 “总兵,送往东都的战报已经发出,想必援兵很快就会到了。” “您连日操劳,不妨先回营歇息片刻?” 身旁的亲兵见他面色疲惫,忍不住劝道。 尚师徒长叹一声,点了点头:“也好。” 这些天,反贼日日叫阵,他身为总兵,岂能避战? 可几次杀出关去,才发现反贼军中藏着不少猛将 。 尤其是那个使双镋的伍天锡,武艺高强,绝非寻常将领可比。 若不是他有四宝傍身,恐怕早已吃亏。 “不知朝廷会派谁来支援……” 走下关楼时,尚师徒忍不住与亲兵闲聊。 “武安王还在草原未归,其余各关都有反贼汇聚。” “如今朝中能打的,恐怕只有天宝将军了。” 亲兵低声回道。 “天宝将军虽勇,却也只有一人啊。” 尚师徒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早听闻,宇文成都此前与李元霸比武,伤了一条手臂。 如今伤势不知是否未愈,若遇上反贼中的猛将,怕是难以应付。 若是苏信在此就好了,以武安王的实力,定能横扫反贼。 可惜…… 他刚回营歇息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一阵震天动地的鼓声惊醒。 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总兵!反贼又来叫阵了,这次的阵仗比以往都大!” 尚师徒猛地坐起身,咬牙道:“取我战甲来!” 他乃大隋虎牢关总兵,岂能容忍反贼在关下嚣张? 就算援兵未到,他也要守住这道东都的门户。 不多时,尚师徒身披七翎甲,手持提炉枪,再次出现在虎牢关上。 关下,杨玄感正身披重甲,手持黑铁矛,勒马立于阵前,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雄关 。 过了这虎牢关,东都便近在咫尺。 只要杨广一死,他想扶谁当皇帝,谁就是皇帝。 从今往后,大隋的江山,便由他杨家掌控! “兄长,咱们终于可以为父亲报仇了!” 杨玄纵骑在一旁,语气激动。 杨玄感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永远忘不了,当年杨广多次派人去家中 “探望” 父亲杨素。 看似关怀,实则是盼着父亲早死。 父亲看透了杨广的猜忌,索性放弃医治,用自己一条命,换了杨家暂时的平安。 可杨广的猜忌心从未消减,杨家迟早会被清算。 造反,不过是早晚的事。 如今,时机终于到了。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道服、仙风道骨的道士从反贼阵中走出。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虎牢关,对身旁的徐茂公沉声问道: “杀我侄子之人,可在关上?” 此人正是终南山的修道之人谢弘,此次下山,只为给被苏信斩杀的侄子报仇。 他虽看似清雅,周身却透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谢道长放心,苏信此刻应当不在关上。” “但只要咱们攻破虎牢关,进逼东都,苏信迟早会现身,到时候定让您亲手为令侄报仇!” 徐茂公连忙安抚道。 “苏信……” 一旁的秦叔宝听到这个名字,双手猛地攥紧了双锏。 当年瓦岗陷落,他的母亲由樊虎、连明护送逃亡,却被苏信追上,一枪刺死。 苏信那厮,竟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此仇不共戴天! 这次,他定要亲手斩了苏信,为母亲报仇。 徐茂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窃喜 。 苏信得罪了这么多人,如今他们的阵营里,可谓是同仇敌忾,这倒省了他不少凝聚人心的功夫。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熊阔海扛着熟铜棍,率先冲到关下,仰头对着关上大喝: “关上的隋军听着!可敢下来一个,跟爷爷比试比试?” “若是不敢,就趁早开关投降,免得爷爷打破关口,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呸!逆贼休得放肆!凭你也敢叫阵,吃你祖宗一箭!” 关上一名守关将领气得满脸通红,当即拉弓搭箭,瞄准熊阔海射去。 “嗖” 的一声,箭矢破空而来。 却见熊阔海手腕一翻,熟铜棍横扫而出,“铛” 的一声,箭矢被打得飞出去老远。 “哈哈哈!这鸟箭软绵绵的,连苍蝇都打不死!” 熊阔海放声大笑,语气里满是不屑。 “朝廷若都是你这种废物为将,还不如趁早降了,省得丢了大隋的脸面!” 那将领被骂得火冒三丈,当即提刀下了关。 说罢,便打开关门杀了出去。 “狂贼!吃你祖宗一刀!” 两人在阵前交手,不过一合,只听 “铛” 的一声脆响,那将领的刀被熊阔海一棍磕飞。 紧接着,熊阔海一脚踹在他的马腹上。 将领重心不稳,“扑通” 一声摔落马下。 “呵,就这点本事,还敢出关?” 熊阔海冷笑一声,手中熟铜棍高高举起,就要朝着倒地的将领砸去。 “住手!” 尚师徒在关上看得目眦欲裂,却来不及阻止。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此前从未见过这等猛将,反贼军中竟又添了这般人物。 看来接下来的战事,会更加艰难了。 “杀的好,杀的好!” 关下的联军士卒高举武器,欢呼声不断。 朝廷的官员欺压了他们许久,今日总算是出口气了。 而且他们发现,这朝廷的将领似乎也不怎么样啊。 第172章 宇文成都出战反贼 熊阔海一棍立威,反贼阵中士气大涨。 杨玄感见状,策马而出,手中黑铁矛向前一甩,对着关上的尚师徒高声喊道: “尚总兵,你也是大隋老将,通情达理之人。” “那杨广暴虐无道,百姓怨声载道,你又何必……” 他话未说完,尚师徒的暴喝便如惊雷般炸响在关前: “住口!你这逆贼!食大隋俸禄,受大隋恩宠。” “如今却起兵谋逆,与乱臣贼子为伍,也配在本将面前谈‘通情达理’?” 尚师徒双目圆睁,语气带着刺骨的嘲讽: “你在黎阳郡拥兵自重,以为能凭一己之力颠覆大隋?” “可惜啊,你老子杨素不在这里!” “不过你也别急,用不了多久,本将便让你见到你老子!” 杨玄感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勒紧缰绳,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尚师徒冷笑一声,声音传遍关前两军。 “你老子杨素葬在华阴县,本将这就派人去把他的坟刨了,将尸体挖出来!” “到时候,定要在你这逆贼面前鞭尸泄愤,让他看看,自己养出了个何等不忠不孝的儿子!” 说罢,他对着身旁的亲兵挥了挥手,眼神冰冷: “去,传本将命令,即刻派人赶往华阴县,务必办妥此事!” “末将领命!” 亲兵心领神会,转身快步离去。 “你……你个狗贼!” 杨玄感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手中的黑铁矛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 他从未想过,尚师徒竟会用如此阴狠的手段。 两军交战,讲究的是阵前对垒、道义交锋,哪有惦记敌人祖坟的? 一旁的李密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借熊阔海的胜绩提振士气。 再让杨玄感以“讨暴君”的名义,从大义上压制尚师徒,动摇隋军军心。 可谁能料到,尚师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一句话就把战场从“家国大义”拉到了“私人恩怨”上,还精准戳中了杨玄感的死穴! 这下,杨玄感被彻底激怒,哪里还顾得上“大义”? 他脑子里只剩下“护住父亲坟墓”的念头。 此前的冷静与谋划,早已被怒火冲得一干二净。 “尚师徒!你敢!”杨玄感怒吼着,就要催马冲向关口。 “今日我定要斩了你这狗贼,为我父亲守住安宁!” “哈哈哈!”尚师徒在关上放声大笑。 “有本事你就来!本将就在这虎牢关等你,看你是能斩了本将,还是能护住你老子的尸骨!” 尚师徒望着关下杨玄感怒不可遏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 他行事光明磊落,何时做过此“辱人尸首”的下策,只是眼下局势危急,容不得半分退让。 论阵前交手,他身为大隋虎牢关总兵,即便战死沙场也绝不退缩。 可他若死了,虎牢关士气大跌。 一旦虎牢关失守,东都便门户大开,这些反贼只会更加猖獗。 杨玄感在愤怒过后,彻底失去了冷静,厉声下令: “集结所有兵马,即刻进攻虎牢关!今日定要破关!” 转眼间,虎牢关外喊杀声震天动地。 联军的攻城车在士卒的推动下缓缓向前,密密麻麻的反贼如同潮水般涌向关墙。 云梯架满了城墙两侧,发起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可虎牢关作为东都的屏障,城防本就坚固无比。 尚师徒亲自坐镇关墙,指挥隋军居高临下反击。 滚木礌石如暴雨般砸下,箭矢密集得如同飞蝗。 半日激战过后,关下堆满了联军的尸体,反贼的进攻终被打退。 “快!派轻骑即刻前往东都,探查援军动向,务必问清何时能到!” 尚师徒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对着亲兵急促下令。 这半日的死守,隋军也伤亡惨重。 这不过是暂时的喘息。 用不了多久,反贼定会卷土重来,若朝廷援军再不到,虎牢关迟早会被攻破。 与此同时,虎牢关以西的官道上,杨广正率领大军而来。 夜幕早已降临,可大军并未停下脚步, 马蹄声在夜色中连绵不绝,只有偶尔传来的兵甲碰撞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直到后半夜,杨广才下令全军短暂歇息, 篝火在官道旁连成一片,映照着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陛下,虎牢关派来的信使到了!” 宇文成都翻身下马,身后跟着一名风尘仆仆的人,快步来到杨广面前。 正在假寐的杨广猛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虎牢关……还在吗?” “启禀陛下,尚总兵死守关隘,逆贼虽攻势猛烈,却一时攻不下虎牢关!” 来人连忙回道。 “那便好。”杨广松了口气,对宇文成都吩咐道。 “成都,半个时辰后传令全军,继续启行,务必尽快赶到虎牢关!” 说罢,他再次闭上眼。 宇文成都当即派人去通报全军,自己则手持凤翅镏金镗,静静站在杨广身旁守护。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杨广打了个哈欠,起身翻身上马,大军再次踏上征程,朝着虎牢关疾驰而去。 当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时,杨广率领的援军终于抵达虎牢关下。 即便身处关内,他也清晰地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气。 那是无数将士的鲜血,是这几日虎牢关惨烈厮杀的证明。 尚师徒早已率领关内隋军在城门内等候,见到杨广,他连忙上前跪地参拜: “臣尚师徒,恭迎陛下!” 杨广翻身下马,扶起尚师徒,目光望向关墙之上残留的血迹与箭痕,语气沉重: “今日朕便在此,与你们一同守住虎牢关,让他们有来无回!” “报!”一名传令兵从关楼方向疾驰而来。 “关外逆贼今日未再攻城,却在关前列阵叫阵!” 话音刚落,宇文成都当即对着杨广拱手,声音铿锵有力: “陛下,逆贼如此猖獗,臣愿领兵出战,斩杀其头领,以壮我大隋军威!” 杨广抬头看向宇文成都,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大军驰援虎牢关,宇文成都始终护在他身旁,未曾有片刻歇息。 如今又要披甲上阵,怕是难以支撑。 第173章 杨广:这药是好东西 “你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不如先歇息半日,养精蓄锐再做打算?” 杨广劝说道。 何况都已经到这了,也不急于一时。 “陛下多虑了!”宇文成都微微躬身,语气坚定如铁。 “臣身为天宝将军,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 “逆贼此刻叫阵,正是军心浮躁之时,臣若能阵前斩将,定能挫其锐气!” “请陛下稍待片刻,臣去去就回!” 见宇文成都态度坚决,杨广不再劝阻,只是叮嘱道:“务必小心,若遇强敌,不可恋战。” “臣遵旨!” 宇文成都抱拳高声应和,铿锵有力。 随即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就在他准备策马离去的瞬间,耳畔却又传来杨广的声音。 “哎呀,朕这记性……成都啊,过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意味。 宇文成都微微一怔,心中暗自疑惑,只得翻身下马,随着杨广一同走到人少的僻静处。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旌旗猎猎作响。 “……” 宇文成都眉头微蹙,实在猜不透陛下的用意。 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倒像是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 杨广神秘一笑,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葫芦。 那葫芦通体金黄,雕着细密的云纹,葫芦口处用红绳系着一枚玉坠,显然不是凡物。 他轻轻摇了摇,葫芦里传来清脆的碰撞声。“这可是好东西啊,” 杨广的声音压得更低,“一颗提神醒脑,两颗永不疲劳,三颗……嘿嘿,长生不老。”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拔下葫芦塞,倒出两颗色泽奇异的丹药。 一颗泛着金光,一颗透着碧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玩意儿金贵着呢,平日里连宫中的妃子都不知道的存在。 也只有在他需要展现男人雄风的特殊时刻,才舍得取出来用。 宇文成都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忽然记起,当初苏信在军中捣鼓那坛酒时,也是这般神神秘秘,口中还念叨着类似的话。 “吃吧。” 杨广将两颗丹药递到他手中,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 看来等苏信回来,还得让那小子继续炼丹。 “那臣就吃了……” 宇文成都虽然不知这丹药的具体效果,但君命如山,他从不迟疑。 即便是赴汤蹈火,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冰凉甘甜的液体瞬间滑入喉中。 紧接着,一股清凉气息直冲脑门,仿佛整个人都被清泉洗涤过一般。 下一刻,连日征战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精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振奋。 “这药!” 宇文成都猛地睁大双眼,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初苏信在万国比武时拿出的那坛酒。 两者效果何其相似! 原来这等奇物竟然出自陛下之手,看来皇宫之中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高人。 “出战吧。”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 宇文成都抱拳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城门。 “天宝将军,来,干了这碗酒!” 刚到城门口,尚师徒便抱着一个巨大的酒坛迎了上来。 那是当初杨广赏赐给赴东都比武将士的御酒,能迅速恢复体力,极为珍贵。 尚师徒平时对这酒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只有在最为危急的时刻才舍得取出。 如今面对即将出关的宇文成都,他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多谢。” 宇文成都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然而入口之后,他却微微皱眉。 这不过是普通的烈酒罢了,或许只是尚师徒的一番心意,想为他壮行。 “走,末将去为天宝将军掠阵!” 尚师徒也仰头饮下一大碗,虽然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效果,但他坚信这只是药效尚未显现而已。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一同跨上战马,向着城门而去。 随着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嘎吱”的声响在关前回荡。 宇文成都身披金甲,手持凤翅镏金镗,策马疾驰而出。 阳光洒在他的金甲上,宛如一尊从神兵降世,瞬间吸引了关内外所有人的目光。 关墙上,杨广扶着垛口,目光紧紧追随着宇文成都远去的身影,心中思绪翻涌。 此战不仅要胜,更要让那些反贼明白。 大隋的天,还没那么容易塌! 不过反贼那边阵容确实不弱,熊阔海、伍云召、伍天锡这些人都非等闲之辈。 若真难以取胜,也只能坚守不出,等待苏信归来,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都得收拾干净! 与此同时,关外战场之上,宇文成都勒马停于阵前。 凤翅镏金镗高举过顶,声如洪钟: “我乃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尔等可敢与我交手!“ 他目光如炬,扫过对面一众贼将。 拿熟铜棍的那个熊阔海,他记得在大兴曾有一面之缘。 还有伍云召,昔日在潼关外曾放过他一马,如今竟然也在反贼阵中。 “嘿,这小子把我的弓给拉断了,这笔账还没算呢。“ 熊阔海盯着宇文成都,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奶奶的,这就是宇文成都啊,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伍天锡打量着对方的武器,不以为意地说道。 伍云召神情凝重。 眼下大隋确实已无多少能战之将,宇文成都此次出战,与送死无异。 昔日宇文成都暗放他一马,他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这笔恩情一直铭记在心。 今日交战,他自会还了这个人情。 “废什么话,看我取他首级!“ 孟海公麾下大将马通怒喝一声,手持钩镰刀从阵中疾驰而出。 联军阵营鼓声顿时大作,为其助威。 孟海公得意洋洋地向众人介绍: “此乃我麾下猛将,乃是神威天将军马超的后人,武艺超群,勇不可当!“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战场上形势已变。 宇文成都催马迎上,凤翅镏金镗如流星赶月般横扫而出。 马通急忙举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马通只觉虎口震裂,钩镰刀直接脱手。 第174章 宇文成都力战群雄 宇文成都乘势而上,镏金镗横扫马通腰肋。 这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猛将“,连宇文成都的第二招都未能接住,便口吐鲜血,坠马而亡。 战场顿时一片寂静,连联军的鼓声都戛然而止。 孟海公张大了嘴巴,介绍的话语还卡在喉咙里,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 宇文成都勒马伫立,凤翅镏金镗上的鲜血顺着镗刃滴落,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他目光如刀,再次扫过反贼阵中高喊:“还有谁?“ 关墙上,杨广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好一个宇文成都! 不愧是曾经的大隋第一猛将! “哈哈哈,这还什么马超的后代……” 熊阔海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他作为来助阵的,不归属任何阵营,说起话来更是口无遮拦。 像马通这种货色,他能打十个。 “既然这位壮士这般说,想必是有本事的,何不出战?” 孟海公被当众打脸,脸色阴沉,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出战便出战。” 熊阔海将熟铜棍往肩膀上一扛,双腿轻夹马腹,催马而出。 杀到宇文成都面前,他大喝一声,猛然挥棍,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直取宇文成都头颅。 当啷! 宇文成都迅速抬起凤翅镏金镗抵挡,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 曾经被李元霸打伤的手臂传来阵阵疼痛,他眉头微皱,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宇文成都不是什么大隋第一还是第二猛将么,那一打二也没什么问题吧?” 伍天锡早已手痒难耐,话音未落,便提着双镋杀了出去。 一时间,宇文成都同时面对熊阔海和伍天锡的猛攻。 两条壮汉如同铁塔般左右夹击,棍影镋光交织成一片,攻势如潮。 宇文成都迅速调整策略,不再硬接对方的猛力攻击,而是见招拆招,巧妙化解。 只有这样,他手臂的疼痛感才会减轻许多。 “这宇文成都果然厉害。”杨玄感紧盯着战场,对身旁的伍云召说道。 “伍将军,你乃是隋朝第二任武状元,何不出手助他们一臂之力?” “知道了。” 伍云召轻叹一声,心知躲不过去,只得催马而出。 “反贼只会以多欺少!伍云召,来与本将交手!” 一旁掠阵的尚师徒见状,立即催马迎上,提起提炉枪便刺向伍云召。 “伍将军,此贼交给我!” 秦叔宝从阵中杀出,高声喊道,手中双锏如流星般挥舞。 伍云召见状,只得舍弃尚师徒,转身再次杀向宇文成都。 面对三人的围攻,宇文成都依旧游刃有余。 除了伤口作痛外,体力仿佛无穷无尽,这多亏了临行前陛下赐予的灵丹妙药。 “他的那条胳膊不敢用力,应当是有旧伤!” 伍天锡与宇文成都交手后,终于发现了破绽。 高声提醒同伴,同时集中攻击宇文成都那条有伤的胳膊。 关上,宇文化及见状大惊,连忙对杨广说道: “陛下,我儿成都还有伤势在身,出征前还在家中擦药……” 他在家中时常看到宇文成都为手臂上药,说明伤势尚未痊愈。 此刻反贼也发现了这个弱点,局势相当不妙。 “你个老东西先前为何不早说?” 杨广怒视宇文化及,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臣……“宇文化及被问得哑口无言。 杨广瞪了宇文化及一眼,心中暗骂。 为了立功,这老东西竟然还藏着掖着,这不是坑儿子吗? 他原以为宇文成都即便未完全恢复,也不至于伤得那么严重。 却没想到出征前竟然还在擦药。 “成都!“ 杨广忍不住高声喊道,“若力有不逮,不必硬撑,退回关来!“ 战场上,宇文成都听到了陛下的声音,却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后退半步。 作为大隋的天宝将军,他怎能在反贼面前退缩?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宇文成都大喝一声,凤翅镏金镗猛然横扫,逼退三人。 话音未落,他猛然催马前冲,凤翅镏金镗如金龙出海,直取熊阔海咽喉。 熊阔海急忙举棍抵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 伍天锡和伍云召趁机攻上,三人再次将宇文成都团团围住。 关墙上,杨广紧握双拳,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 宇文成都武艺的确不俗,但面对三大猛将的围攻,又有旧伤在身,能支撑多久? “士信,你去,将那敌将给刺死马下。” 徐茂公见三人久攻不下,面色凝重,对一旁的罗士信说道。 “好。” 罗士信抓起镔铁枪,如一头出闸的猛虎般冲向战场。 他虽身形魁梧,却行动敏捷,脚下如飞。 “这下看你还不死?” 徐茂公低声自语。 相比较力气,罗士信在整个联军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更何况,他还让谢弘指导过罗士信的枪法,这小子早已不是那个傻乎乎的罗士信了。 “吃俺一枪!” 罗士信没有骑马,直接步战冲向宇文成都,镔铁枪如毒蛇出洞般直刺马上的敌将咽喉。 宇文成都见状大惊,身体迅速后仰,几乎与马背平行。 只见枪尖从他胸前擦过,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劫。 有了罗士信的加入,战场形势顿时逆转。 原本宇文成都以一敌三还能勉强周旋,甚至寻找反击机会。 可现在,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四位猛将从四个方向围攻,棍影、镋光、枪花交织成一片,将他团团围住。 熊阔海终于抓住一个破绽,熟铜棍如泰山压顶般落下,结结实实地砸在宇文成都后背。 噗! 宇文成都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剧烈摇晃,几乎从马上跌落。 “好机会!” 伍天锡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手中混天镋直取宇文成都后心。 “贼将,受死!” 伍云召大喝一声,亮银丈八枪同时刺向宇文成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伍云召的枪尖突然一偏,堪堪避开了宇文成都的要害,反而将伍天锡的攻势打断。 伍天锡眉头一皱,不解地看向伍云召。 但见其微微摇头,此地人多,他也不便多问。 第175章 反贼频出 趁这短暂的空隙,宇文成都强忍着伤痛,猛夹马腹,催动赤炭火龙驹转身向虎牢关方向疾驰而去。 “开关!” 关墙上的杨广失声惊呼,准备下令开弓掩护。 尚师徒见状,虚晃一枪逼退秦叔宝,立即策马紧随宇文成都身后,掩护他撤退。 伴随着虎牢关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关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毕竟这些时日进攻虎牢关,联军几乎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而今日这一战,不仅逼退了大隋鼎鼎大名的天宝将军,更是将其重创。 要知道,这天宝将军的威名仅次于武安王苏信。 这一战,极大地提升了联军的士气。 “伍将军,久疏战阵了啊。” 杨玄感方才在阵前观战,早已看出了些许端倪。 却并未直接道出,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唉,是末将太想报仇了,这才失手。” 伍云召随口找了个理由。 他的父亲伍建章被杨广所杀,他痛恨杨广麾下大将,本就合情合理。 更何况,宇文成都当初私放他的恩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即便是杨玄感想发难,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不过今日过后,他和宇文成都算是各不相欠了。 “本盟主理解你。”杨玄感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随后,联军鸣金收兵。由于宇文成都这一败,各地观望的势力也相继收到消息。 原本还在暗中观察的人,纷纷加入到联军阵营。 一时间,联军再添兵马,声势浩荡,营帐连绵数十里,旌旗遮天蔽日。 虎牢关内,宇文成都拄着凤翅镏金镗,艰难地来到了杨广面前。 “臣,有负皇恩……” 未能战胜反贼,反而身受重伤,他自觉愧对杨广,愧对大隋。 “反贼以多欺少,朕苦于没有猛将,而让天宝将军一人血战四将。” 杨广说起这话的时候,满面愁容。 苏信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该不会是在草原迷路了吧? “紧闭虎牢关,没有朕的命令皆不许出战。” 随后,杨广命人将宇文成都搀扶下去歇息。 虎牢关更是如同挂了免战牌,任凭反贼日日叫阵,辱骂挑衅,无一人出关应战。 …… 与此同时,山东济南府。 “杨广暴虐,残害忠良,鱼肉百姓!” “今日,我当替天伐之!” 镇台大将军唐壁高举手中的大刀,在演武场上振臂高呼。 “先入登州,取了杨林首级,再去虎牢关驰援杨盟主!” “谨遵大将军之命!” 一时间,济南府将领齐齐响应,声势浩大。 就在此时,来护儿率领数十亲随赶到,大铁枪直指唐壁: “唐壁!你食大隋俸禄,受皇恩深重,如今竟敢谋逆!” “食我大隋俸禄者,随我诛贼!” 来护儿高声呼喊,希望能唤起将士们的忠义之心。 然而,来护儿和唐壁相比,两人官职差距巨大。 即便他振臂高呼,响应者也寥寥无几。 更有甚者,身旁的同僚见状,连忙倒退了数步,生怕被牵连。 “先斩来护儿祭旗!” 唐壁从台上跃下,抄起大刀便杀向这位不识时务的同僚。 见状,来护儿心知不敌,翻身便逃。 一路冲杀,终究是杀出济南府,却已身负轻伤,身边只剩寥寥数名亲兵。 等他到了登州想要投奔杨林之时,却发现登州已经被反贼团团包围。 “将军,我们不如绕道返回东都?” 身旁仅剩下的几个亲兵对其说道。 “登州就在眼前,我等若冲杀,靠山王定然会响应。” 来护儿扯下身上的战袍,用以包扎伤口。 随后,便再次杀向了包围登州的反贼。 登州城上,杨林正亲自督战,见城外一将率数骑拼死冲杀,仔细一看,竟是来护儿。 “开城门!随本王接应来将军!” 杨林当即下令,率领一众义子打马出城。 一番乱战,来护儿终于杀进了登州城内。 “唐壁谋逆,末将无能啊。” 见到杨林,来护儿半跪倒在地,痛心疾首。 他在登州之地,本就是先帝派来监视唐壁的。 奈何最终唐壁还是反了,他却没有任何节制的手段,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恶化。 “不说这些,可曾有东都的消息?” 杨林将他扶起,急切地问道。 他在登州被困,对他来说并未有大碍。 因为他的职责不是杀出去,而是防守登州。 只是无法得到东都消息,让他显得有些着急。 来护儿摇头道:“末将一路从济南杀来,沿途只见反贼四起,消息断绝。” “不过听闻虎牢关方向战事紧急,杨玄感已率大军围攻,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已受重伤。” 杨林闻言,面色凝重:“如此说来,局势颇为不妙。” “来将军,你且先疗伤。” 来护儿抱拳应诺,心中却明白,如今的大隋,已是风雨飘摇。 杨林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不已。 那位曾经破了高句丽、平定东突厥的武安王苏信,如今竟不知所踪。 按常理来说,大隋危在旦夕,他理应早已返回东都勤王才对。 正当杨林沉思之际,一男一女并肩来到他面前,躬身行礼。 “父王。“ “义父。“ 来人正是杨林的义子殷岳和亲生女儿杨赛花。 殷岳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杨赛花则英姿飒爽,虽为女子,却丝毫没有闺阁弱女的娇弱之气。 腰间悬着一个神秘的竹筒,引人好奇。 杨林看着这对儿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在众多义子中,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寥寥无几,而殷岳和杨赛花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东都至今没有消息传来,“杨林开门见山。 “为父必须镇守登州,不能轻离。” “你们二人武艺高强,可为父分忧。我想派你们杀出登州,前往东都打探消息,如何?“ 殷岳和杨赛花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坚定的神色。 “父王既如此说,女儿便杀一个来回又何妨!“ 杨赛花轻抚腰间的竹筒,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第176章 接下来都交给臣吧 那竹筒中藏着她的独门暗器,一旦施展开来,能接下的人寥寥无几。 “好,听义父安排。“ 殷岳语气沉稳,没有丝毫犹豫。 相比妻子杨赛花的英姿飒爽,他更为沉稳内敛,对杨林的命令向来是无条件执行。 杨林满意地点点头,叮嘱道:“此行凶险异常,沿途必定叛军林立。” “你们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最重要的是打探到东都的真实情况,尤其是陛下和武安王的消息。“ “孩儿明白!“ 殷岳与杨赛花齐声应道,转身大步离去。 夜幕笼罩登州城,城外反贼营帐连绵数里,灯火点点。 城墙上,杨林亲自坐镇,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城外动静。 “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登州北门缓缓开启。 殷岳夫妇拍马而出,身后仅带十余名精锐骑兵。 殷岳一马当先,手持狼牙棒开路。 他力大无穷,一棒挥出,挡路的反贼无不脑浆迸裂。 杨赛花紧随其后,腰间竹筒已悄然打开。 手中寒光一闪,数枚飞刀破空而出,精准命中目标咽喉。 两人配合默契,如入无人之境。 沿途所遇敌人,不是被殷岳一棒砸飞,便是被杨赛花的暗器取命。 短短片刻,他们便杀出重围,向着西边的东都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所见,尽是反贼旗帜林立,道路旁的村庄十室九空。 与此同时,在虎牢关以东十里处。 苏信正悠闲地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烤得金黄的羊腿大快朵颐。 吃的同时,他还不忘拿起一坛子酒往嘴里猛灌。 “王爷,都说反贼已兵临虎牢关,咱们还在这里大吃大喝是不是不太好?“ 程咬金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就连胃口都小了许多。 一顿饭没吃完,才干进去两只大羊腿。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苏信撇了程咬金一眼,便不再多言。 虎牢关的消息他早已知晓。 宇文成都大败,虎牢关已转入防守。 作为东都的屏障,虎牢关城防坚固,若是没有内应,坚守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王爷,您是不是在等什么?“ 宇文成龙探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等什么?“苏信随口反问。 “等李家也反叛。“ 宇文成龙压低声音。 “哟,你还挺敏锐的啊。“苏信不禁高看宇文成龙几眼,“不错啊,很不错。 “程咬金一头雾水:“等李家反叛做什么?“ “你懂什么!“ 宇文成龙得意地看了程咬金一眼。 “李家的李渊早有不轨之心,这家伙不过是藏的深。“ 其实,这并非宇文成龙自己看出来的。 在家时,他曾无意听到父亲宇文化及与兄长宇文成都谈论李渊,父亲断言此人日后必反。 今日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猜中了。 “奶奶的,我让燕小乙盯着太原,结果这李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信此刻只觉得李渊太过谨慎,虎牢关的反贼都汇聚了,难道还要犹豫吗? “俺看是李渊畏惧王爷,不敢反。“ 程咬金笑了一声,熟练地拍起马屁。“ 再等一日,等不到的话就不等了。“ 苏信叹了口气,真急人啊。一日时间转瞬即逝,燕小乙终于返回。 他并未带来李渊谋逆的消息。 恰恰相反,这位太原留守不但没有反意。 还派刚从草原回来的儿子李世民,带着李元霸前来助战。 正当苏信等人收拾行装准备启程时,远处尘土飞扬,一支大军正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正是李世民。 “武安王,好巧啊。“ 李世民见到苏信,在马上说道。 “是啊,巧的很。“ 苏信目光扫过李家军阵,规模着实不小。 “这位便是大隋武安王,果然神武非凡。“ 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拍马走出,目光中带着探究。 “你新娶的媳妇?“ 苏信瞧了对方一眼,与李世民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若是他没有猜错,那肯定是李世民的姐姐。 不过能恶心李世民,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胡言乱语!此乃家姐!“ 李世民听闻此话,脸登时就红了。 “哦。“苏信故作恍然,“久仰大名。“ 说完后,他不再久留,翻身上马直奔虎牢关。 “姐,苏信这家伙是个卑鄙小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李世民看着苏信的背影,小声提醒道。 明明苏信比他早从草原返回,却迟迟未到虎牢关。 他猜测,这畜牲八成是在等李家谋逆,好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信果然是卑鄙至极之人,明明是苏信强取豪夺。 反倒是处处针对李家,这就是个强盗。 “能看出来……“ 李秀宁点了点头。 正经人谁会去抢人家未过门的妻子啊? 唉,她那可怜的弟弟啊。 …… 虎牢关,杨广坐在房内低头沉思。 这些时日,他几乎每日都派人去北边打探,可无论如何都没有苏信的消息。 虎牢关的局势日益危急,反贼大军日夜叫阵,宇文成都重伤未愈,朝廷已无可用之将。 "陛下,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坚守不出,等待援军。" "陛下,若再不出战,我军士气将尽失!" 连日来,群臣争论不休,却拿不出任何可行之策。 杨广心中清楚,如今大隋的希望,几乎全寄托在那位迟迟未归的武安王身上。 不多时,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杨广不用猜都知晓,想必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可一直以来,都是毫无消息,他甚至连头都懒得抬。 "有苏信的消息了吗?" "没有啊,陛下……" "武安王说不定已经在草原迷路了。" 苏信夹着嗓子说道。 “放肆,胆敢胡言乱语,朕砍了你!” 杨广猛地抬头,却见苏信正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在戏弄朕!" 他连忙站起身,快步上前,用力捶了苏信肩膀一下。 苏信回来的消息,让他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 "哈哈哈!" 苏信大笑,相比较杨广的激动,他显得更加没心没肺。 "陛下莫要担心。" "接下来,全都交给臣吧。" 第177章 伤了两条胳膊,真为你二弟感到心酸 “你小子啊。” 杨广脸上逐渐露出笑意,缓缓开口说道。 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欣慰,也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朕知你勇武,反贼那边也并非没有无能之辈。”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中满是郑重。 虽然苏信武艺高强,但反贼之中也不乏有一些有些手段的人,不可掉以轻心。 “万事还是要加以小心。” 杨广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 哪怕是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反贼的粮草始终是个问题,而这一点,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若是苏信久久不回来,那就和反贼互相耗着。 毕竟论粮草,虎牢关西边的洛口仓可是不缺。 “陛下多虑了,就让这些个反贼再猖狂两日吧。” 苏信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眼神中满是不屑,显然是没有把关外的反贼放在眼里。 那些反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对于他来说,这些反贼根本不足为惧。 他们这边除了宇文成都那个残血,最起码还有三个人能和反贼过过招的。 “好,你回来了朕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杨广叹了口气儿,那口气中仿佛吐出了多日来的担忧和疲惫。 “臣先去关上瞅瞅。” 苏信说完便转身迈开大步离开。 杨广则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到房内。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一进房间,他一头栽在榻上,那动作就像一座小山轰然倒下。 他的双眼还未完全闭上,转眼间便沉沉睡去。 有苏信在,他睡得无比踏实,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宁静而安稳。 这也是他头一次能这么快睡着,前些时日,他可是彻夜难眠。 在虎牢关上,宇文成都遥望反贼大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和不甘。 他空有一颗杀贼之心,渴望能够冲入敌营,将那些反贼杀得片甲不留。 可此时的他却无杀贼之力。 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伤痛让他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这对于身为大隋天宝将军的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也是他宇文成都的耻辱。 “哟,天宝将军,你也来吹风啊。” 苏信迈着轻松的步伐上了虎牢关。 一眼望去,只见反贼联营的火光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楚。 由此可见,反贼真有传闻中所说的五十万之众。 “王爷,您回来了?” 宇文成都转过头,眼神中立刻带上了喜色。 苏信回来了,他知道陛下也该省心了。 有苏信在,就像给虎牢关和大隋朝廷都上了一道保险。 苏信走到宇文成都身边,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眉头微微一皱: “你这胳膊的伤,瞧着好像更严重了,是右胳膊疼得厉害,还是左胳膊?” 宇文成都愣了一下,他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都有点伤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实在不明白,苏信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哦,那你可得赶紧娶个媳妇才行。” 苏信脸上忽然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我这是真为你二弟感到心酸啊,你这伤势瞧着,怕是好几个月都动不了。” “咋了?为我心酸啥啊?”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宇文成龙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城头,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苏信和自家大哥。 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被 “心酸” 了。 他咋一点都没感觉到自己心酸呢? “此二弟非彼二弟啊。” 苏信嘴角一勾,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真是有些 “淫贱” 了。 “什么?!哥,咱爹啥时候还给我生了个二哥?” “我咋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事儿啊!” 宇文成龙原本就圆溜溜的双眼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满是震惊与疑惑。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宇文成龙那急性子一上来,哪还顾得上苏信后续会作何解释。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嗖” 地一下窜了出去。 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 一时间,苏信独自站在原地,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凌乱劲儿。 这家伙怎么傻得有些彻底了吧? “王爷,我这兄弟本来就傻,您还是别逗他了。” 宇文成都在一旁看着这闹剧,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他对自家兄弟的性子再清楚不过,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眼儿。 而且,他此刻也完全没领会苏信口中 “二弟” 的另一层隐晦含义。 只当是苏信真在拿宇文成龙寻开心。 “王爷,那反贼之中有个胖子,生得孔武有力,臂力惊人,手中一杆镔铁枪使得虎虎生风,厉害得紧。” “您若是与之交战,千万要多加小心。” 宇文成都赶忙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紧接着,便向苏信细细讲述起那日与反贼交战的详细情形。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自己处在巅峰状态。 与那胖子全力一战,最终鹿死谁手还真难以预料。 “嗯,我知道了,你也别在这儿操心了,瞧你这一身伤,赶紧回去歇着吧。” 苏信听着宇文成都的讲述,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 宇文成都伤得如此严重,本就该安心养伤,却还在这里忧心战事,实在是难得。 不过,这也让苏信愈发觉得。 宇文成都和他那心思深沉、老谋深算的父亲,简直是天壤之别。 “……” 宇文成都刚想再叮嘱几句,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看着苏信那副从容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自己拼尽全力都难以战胜的强敌。 在苏信眼中,却好似不值一提,仿若只是些不值一哂的臭鱼烂虾。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关外便骤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第178章 杨玄感,我让你爹飞起来! 那鼓声好似阵阵闷雷,滚滚而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只见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反贼们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动而来。 一辆辆投石车排列整齐,巨大的石弹在车架上蓄势待发。 冲车在前,云梯更是不计其数,被士兵们奋力抬起,向着城墙逼近。 经过多日的精心筹备,四处抽调兵马,杨玄感终于集结起了一支精锐之师。 他站在大军前列,目光灼灼地望着虎牢关,眼神中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狠劲。 今日,他发誓定要拿下这虎牢关。 若是再无功而返,恐怕他父亲的坟都要被人给挖了。 一想到这儿,杨玄感心中的怒火便 “噌” 地一下蹿了起来。 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此刻,虎牢关内,杨广正在接见李世民。 见到李世民到来,杨广心中满是疑惑。 如今这局势,天下大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李家非但没有选择落井下石,趁机反叛,反而派遣李世民前来相助,这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 毕竟,当下可是反叛的绝佳时机。 只要李渊有那个心思,随时都能振臂一呼,吞并并州之地,割据一方。 “陛下,敌军已经擂鼓进军,声势浩大,看样子是要全力攻城了。” 苏信站在一旁,听到关外传来的震天战鼓。 他不等杨广回话,便抱拳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杨广显然对于苏信这性子已经习惯,收回目光道: “世民啊,此次又要劳烦你走这一遭了。” 他已经听说了李世民之前跟着苏信深入草原,结果却空手而归、一无所获的事情。 李世民这小子,运气着实不太好,谁让他碰上了苏信这么个厉害角色呢。 “臣来之前,家父便再三叮嘱。” “哪怕李家之人不惜豁出性命,也要全力相助陛下,保我大隋江山稳固。” 李世民恭恭敬敬地站在杨广面前,神色诚恳,语气坚定地回话道。 “好,好啊!这才像一家人该说的话,该做的事。” “只要我杨李两家齐心协力,何愁大隋江山不能永固?” 杨广听了李世民的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走上前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期许。 随后,他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胄,朝着虎牢关的城头走去。 尚未到虎牢关上,杨广便听到了苏信骂骂咧咧。 “杨玄感,听好了!” “杨贼!” “奸贼!” “恶贼!” “逆贼!” “你是觉得自己行了,待会我就让你爹飞起来!” 苏信没有像其他将士那样躲在关墙后,而是直接站在高高的墙垛上。 那姿态,那气势,他就是整个战场上最亮眼的崽,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对了,尚总兵,杨玄感他那死爹呢?” 苏信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尚师徒。 不得不说,这尚师徒也算是个妙人。 杨玄感的父亲杨素已经入土多年,他居然还想着要把人挖出来,说是要教训这个不孝之子。 不过在苏信看来,尚师徒的手段还是差了点意思。 毕竟,他可是能让杨玄感的爹 “飞” 起来的男人! “快到了!” 尚师徒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应该就在今天了。 这一次,他要让杨玄感亲眼看看,什么叫做大逆不道的下场。 杨广站在一旁,听着二人这番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无奈地抬手抹了把脸。 大隋能有这样两个人担任将领,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说他们是大隋之幸吧,他们行事却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说他们是大隋之祸吧,偏偏又总能在关键时刻让敌方暴怒而失去了理智。 “苏信!你胆敢这般做,一旦破了虎牢关,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关外,杨玄感的怒吼声如雷贯耳。 他双目赤红,青筋暴起,整个人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为人之子,岂能容忍父亲的尸首遭受如此侮辱?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别急啊,待会儿你就得哭了!” 苏信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挑衅。 正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刺激杨玄感的时候,两名气喘吁吁的士卒急匆匆地跑上了关墙。 "总兵!搬回来了…… 杨素的尸体搬回来了……" 为首的亲兵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这一趟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来!" 苏信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他当即转身,健步如飞地走下虎牢关。 果然,在城门口,一口漆黑的棺材正静静地横放在那里。 不多时,苏信便再次出现在了关墙上。 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单手举着那口沉重的棺材,面不改色地走了上来。 众人见状,立刻猜到了棺材里的人是谁。 除了杨玄感的父亲杨素,还能有谁? 一些不熟悉苏信的将士纷纷在心里嘀咕。 这苏信还有点人样吗? 这种事情,简直是丧心病狂! 和人沾边的事,他是一点都不干啊! 而那些和苏信熟悉的人则早已见怪不怪。 在他们看来,苏信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他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小棺材来喽!" 苏信高举着杨素的棺材,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将其展示给关外的反贼大军看。 阳光照射在漆黑的棺木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一场即将上演的惊天闹剧。 "苏信!!!" 这下,杨玄感彻底爆发了。 他的怒吼声如同野兽般咆哮,响彻云霄。 如果他会飞的话,恐怕早已不顾一切地飞上虎牢关,将苏信碎尸万段! 城下的反贼大军也被这一幕激怒,一时间骂声四起。 然而苏信却丝毫不惧,依旧高举着棺材,脸上那挑衅的笑容愈发明显。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苏信放下棺材,命人将杨素的尸首给取出来。 而关下的杨玄感,对这一无所知。 他只看到苏信再次举起棺材,口中喊道: “杨贼,我让你爹飞起来!” 第179章 你看,他急了 “都停止进攻!停!” 杨玄感猛地挥手,嗓音嘶哑,带着急切与命令的双重压迫。 不能打,至少现在不能。 父亲是他一生最敬重的人,如今苏信拿父亲的遗体要挟,他必须压下怒火。 无论如何,得先保住父亲的尸首,其他事都可以谈。 “哎呀,这个缺德玩意儿~” 熊阔海忍不住摇头,甚至别过了脸。 他纵横江湖多年,见过的恶人、怪人不在少数。 可像苏信这样的逆天角色,还是头一遭碰到。 谁家打仗会扛着棺材上阵? 更离谱的是,那棺材里装的还是对方父亲的遗体!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缺德,简直是刷新了做人的下限。 “苏信的确缺德。” 徐茂公在一旁点头附和,神色凝重。 论德行,这世上随便一个人都比苏信强得多。 “王爷,丢啊!” 裴元庆兴奋得搓手,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要不是双方距离太远,他恨不得直接把棺材砸到杨玄感头上,让他们父子当场 “团聚”。 “要不你来?” 苏信正眯着眼瞄准,闻言头也不回地反问。 裴元庆在旁边叽叽喳喳,倒像是比他还急。 “王爷来,王爷来……” 裴元庆连忙后退一步,连连摆手。 看戏可以,真要他动手就算了。 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德。 “本王这就把你爹还你!” 苏信深吸一口气,双手托住棺材底部。 又用一只手扣住侧边,身体微微后仰,脚下向后退了几步,积蓄力量。 “走你!” 一声暴喝,漆黑的棺材如炮弹般从虎牢关城墙上飞了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越过几十丈的距离,直扑敌阵。 “爹!” 杨玄感瞳孔骤缩,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太过荒诞,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会愣上片刻。 “盟主小心!” 熊阔海反应最快,怒吼一声,猛地伸手将杨玄感从战马上拽了下来。 轰! 巨响如雷,棺材重重砸在战马上。 战马嘶鸣一声,瞬间倒地不起。 “嘶~” 四周的反贼将士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距离,这力量…… 苏信竟然能将一口沉重的棺材扔得这么远! 这力气,简直逆天!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缺德,实力也和传说中一样恐怖。 “可惜。” 苏信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他明明瞄准了很久,本应一击命中的。 杨玄感这狗贼命真大,还有人舍命相救。 如他所料,杨玄感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疯般冲向破碎的棺木,双手颤抖着翻找父亲的遗体。 他扒开每一块木板,检查每一寸地方,却连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他微微松了口气。 难道…… 苏信还有点人性? 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杨贼,这就是反叛的下场!” 虎牢关上,苏信已经张弓搭箭,箭头闪烁着寒光。 他将弓拉至满月,眼神如鹰般锐利。 嗖!箭矢破空而去,精准地命中了空中的什么。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杨素的头骨被箭贯穿,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杨素,真的 “飞” 起来了! 虽然没有真正挫骨扬灰,但这羞辱已经足够让杨玄感疯狂。 他浑身颤抖,手指着虎牢关,嘶吼道:“杀!杀!!!” “杀!” 联军将士收到命令,如潮水般涌向虎牢关。 为人子,他们对杨玄感的遭遇极为同情。 此刻,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怒气! “这就急了?” 苏信放下弓箭,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换谁谁不急啊……” 程咬金喃喃自语。 即便是他这种整天傻乐的人,要是看到自己父亲的尸骨被如此羞辱,也得气炸了。 杨广站在城楼上,神色平静。他早已习惯了苏信的行事风格。 这小子从不按常理出牌,如果哪一天他规规矩矩了,那才是真的反常。 “姐,这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 李世民低声对身旁的李秀宁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嗯……” 李秀宁沉默点头,眼中满是复杂。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恐怕整个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苏信这样的人物。 “有仗打了,有仗打了!” 李元霸兴奋地挥舞着双锤,他虽然没完全看懂苏信的操作,但明白一点。 对方彻底被激怒了。 很快,在弓弩手的掩护下,联军的云梯纷纷搭上虎牢关城墙。 密密麻麻的敌军士兵如蚂蚁般攀爬而上,刀光闪烁,喊杀震天。 虎牢关的守军也不甘示弱,滚木、擂石、热油倾泻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墙上,苏信手持一把长剑,目光如电,他的身影在乱军中格外显眼。 每一次挥舞长剑,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裴元庆在一旁挥舞双锤,如猛虎下山般,一锤一个,将爬上城墙的敌军砸得粉碎。 “哈哈哈,一锤一个!” 李元霸举着擂鼓瓮金锤,像个顽皮的孩子般在城墙垛口间来回跳跃。 在他眼里,那些试图爬上城墙的敌军根本不是人。 而是一个个从洞里冒出来的地鼠,等着他一锤一个砸下去。 “李四,锤子借我个。” 苏信突然从旁边窜了过来,对李元霸说道。 “……” 李元霸正砸得兴起,突然被打断很是不爽。 但看到是苏信,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一柄锤子丢了过去。 有了擂鼓瓮金锤在手,苏信才发觉,这玩意儿比刀剑好使多了! 甭管敌方是谁,那都是一锤子的事,难怪李元霸砸得如此开心。 他抡起锤子,对准一个刚爬上城墙的反贼。 “嘭” 的一声,直接将人连人带盾砸飞出去,撞倒了后面一串敌军,引起一阵惊呼。 “哇!这玩意儿真带劲!” 苏信兴奋地说道,又抡起锤子砸向另一个目标。 砸了一会儿,苏信顿时觉得有些枯燥。 他环顾四周,发现反贼虽然攻势凶猛,但城下的阵型已经被刚才的火攻打乱,正是出击的好时机。 “谁敢跟我下去杀敌?” 苏信看向麾下的将领们喊道。 第180章 反贼自乱 “王爷下我们就下!” 罗成、裴元庆等人齐声回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咱们杀下去!” 众人还在讨论如何开关门、组织冲锋。 却发现一眨眼的功夫,苏信竟然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你也没说这么下去啊……” 程咬金目瞪口呆,这是赶着去投胎啊? 燕小甲看向燕小乙,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燕小甲做了个表率,纵身跳下城墙。 紧接着,燕云十八骑也纷纷从城墙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如同飞燕掠空。 苏信敢跳下城墙,是因为他早已看清,关下早已堆满了敌人的尸体。 若非如此,就算再给他三个胆子,他也绝不会贸然从这数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那厚实的尸堆如同一床巨大的肉垫,将他下坠的冲击力卸去大半,让他毫发无伤。 罗成与裴元庆见状,虽慢了半拍,但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程咬金站在城墙上,眉头紧皱,心中天人交战。 跳下去吧,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跳吧,又显得他不够合群。 犹豫片刻后,他咬了咬牙,还是纵身跳了下去。 落地的瞬间,他才暗自庆幸 。 多亏这敌人的尸体够多,堆得够高,否则他这条老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哈哈哈,我也来!” 李元霸见众人纷纷跳下,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有样学样,而且学得极快。 他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也不顾城墙上李世民的劝阻。 猛地一跃,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四弟!不要 ——” 李世民在城墙上急得大喊,却根本无法阻止这个鲁莽的兄弟。 虎牢关下,苏信、李元霸、裴元庆等人如同一群猛虎闯入羊群。 他们所到之处,敌军无不闻风丧胆,四散奔逃。 “哈哈哈!” 城墙上,杨广看着这一幕,发出了久违的爽朗笑声。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被动防守,苦苦支撑着反贼一波又一波的猛烈进攻。 今日,终于是攻守易形,轮到他们大隋的将士扬眉吐气了。 “好!好!好!” 杨广连说了三个好字,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苏信一到,战局便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城墙上的其他将士见状,也纷纷欢呼起来,一时间士气空前高涨。 有人依旧不敢直接从高高的城墙跳下,便干脆顺着反贼搭上来的云梯往下攀爬,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原本气势汹汹的进攻方,如今被迫转入防守, 而原本龟缩在城墙上的守军,反而顺着云梯主动出击,如潮水般涌向敌阵。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收兵!盟主,赶紧鸣金收兵吧!” 徐茂公面色凝重,他敏锐地察觉到局势正在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原本占尽优势的大军,在苏信等人的冲击下已经阵形散乱。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杀到他们这边。 杨玄感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他很清楚,此时收兵意味着什么。 不仅是放弃了今日的进攻,更是在士气上遭受了沉重打击。 但他也明白,继续硬拼下去,只会让损失更加惨重。 犹豫良久,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咬牙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清脆的金锣声响起,正在厮杀的反贼如蒙大赦,纷纷后撤。 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敌军,苏信将手中的擂鼓瓮金锤重新扔给了李元霸。 就这? 他还以为反贼有多厉害呢。 前些时日围攻宇文成都的那几个货,今日连现身都不敢,看来不过是些欺软怕硬之辈。 然而就在此时,城墙上突然传来收兵的声音。 这让正杀得兴起的苏信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怀义,辛苦了。” 杨广亲自来到城门口迎接苏信,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这些日子以来,他难得露出如此轻松的神情。 “陛下,我等正欲追击,何故收兵啊?” 苏信眉头紧皱,满心不解。 “不急。” 杨广摆了摆手,神色淡然。 之前他之所以心急如焚,是因为苏信不在军中,他对守住虎牢关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今苏信回来了,他便没有那么着急了。 “越是拖得久,反贼便越是拿不下虎牢关,最终人心溃散。” 杨广的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朕不仅要让反贼溃散,还要让这股溃散的反贼将矛头指向各地士族。” 苏信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听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行吧,陛下说的都对。 “放心,用不了几日,就让你放开手脚去杀。” 杨广这才发现,自己和苏信说这些,就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倒不是说苏信笨,只是这家伙能不动脑子就不动脑子,凡事都喜欢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 联军声势浩荡,号称五十余万人。 他们的粮草能撑一日、十日,却绝不可能撑到百日。 杨玄感之所以如此急着进攻虎牢关,便是为了夺取西边的洛口仓。 那洛口仓可是大隋的命脉所在,储粮如山,别说五十万人吃一年,就是吃十年、几十年也绰绰有余。 只要拿下洛口仓,反贼大军便再无粮草之忧,甚至可以以此为据点,与朝廷长期对峙。 可一旦拿不下洛口仓,反贼的处境便岌岌可危。 五十余万人每日消耗的粮草如流水般,仅靠沿途劫掠,根本无法支撑长久。 抢百姓的? 这显然不现实。 反倒是虎牢关外的那些士族豪门,家中往往囤积着大量粮食和金银。 这些人平日里依附朝廷,却在乱世中首鼠两端。 一旦反贼军心动摇,粮草断绝,这些士族便会成为他们眼中的肥肉。 等反贼溃散之时,可不管你是什么名门望族。 只要能抢的,那都是顺手的事。 届时,不仅反贼内部会因分赃不均而自相残杀。 那些原本隔岸观火的世家大族,也将被卷入这场混乱之中。 杨广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不急着下令追击。 他要让反贼在虎牢关下耗尽锐气。 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粮草日渐减少,让他们在饥饿和绝望中自乱阵脚。 第181章 让我去给隋朝送书信,是想我死啊 联军大营。 夜色沉沉,营中灯火摇曳,映照着中军大帐内凝重的气氛。 杨玄感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全然没有了当初被推举为盟主时的喜悦与意气风发。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一睁开眼,就有几十万张嘴等着吃饭。 这份沉重的压力,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管这几十万张嘴行不行? 行! 他在心中苦笑。 可真要那样做,他杨玄感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更何况,一旦联军因此溃散,他还拿什么去和杨广抗衡? 到头来,不过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罢了。 “兄长,李子通又派人来催粮了。” 杨玄纵快步走进大帐,满脸愁容地禀报。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每一次都像在提醒他们,粮食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去黎阳搬运些粮草来。” 杨玄感沉声道。 他曾在黎阳驻军,还担任过为隋军东征高句丽押运粮草的重任。 因此在黎阳的大营中,他还囤积了不少粮食。 虽然这些粮食远远不够几十万大军长期消耗,但至少能解燃眉之急,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兄长,咱们的粮食哪够几十万张嘴吃啊?” “何况这些人还各自私藏,不肯共享。不如……” 杨玄纵说到一半,却又欲言又止,神色复杂地看了杨玄感一眼。 “闭嘴!” 杨玄感猛地抬头,厉声打断了他。 他很清楚弟弟想说什么。 放任联军去抢掠周边士族的粮食和财产。 可这是一步险棋,他们已经与杨广势不两立。 如果再得罪那些盘踞一方的世家大族,到时候便是腹背受敌,里外不是人。 “是。” 杨玄纵垂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带着几名亲兵匆匆前往黎阳调拨粮草。 大帐内再次陷入沉寂。 杨玄感揉了揉眉心,将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李密: “玄邃啊,如今这局势,你怎么看?” 李密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作为杨玄感麾下最得力的谋士,他很清楚当前的处境有多危急。 虎牢关久攻不下,粮草日渐短缺,而朝廷援军随时可能到来。 更糟糕的是,联军内部已经出现了裂痕,各怀鬼胎的将领们开始互相猜忌,军心日渐涣散。 “罢兵,楚国公南下,得江南之地。” 李密缓缓开口,语气沉稳而坚定。 这个方案,他早已在心中反复推演过无数次。 如今形势已变,他们快速攻破虎牢关、拿下东都的计划已经失败。 但在明面上,联军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这便是他们谈判的资本。 “杀到江南?” 杨玄感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江南富庶,杨广当年身为晋王时,便在那里经营多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若能占据江南,确实不失为一条出路。 “不,” 李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杨玄感。 “不是杀到江南,而是与杨广谈判,索要江南之地。” “此言有理。” 杨玄感猛地站起身来,茅塞顿开。 若贸然进攻江南,他们依旧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贼。 但若能以手中几十万兵马为筹码,与杨广进行谈判,或许能换来合法的地位。 毕竟,一旦他们罢兵,这场席卷天下的大乱便少了大半根源。 能够解决如此心腹大患,杨广想必会十分乐意。 “本公这就写书信一封,送往虎牢关与杨广协商。” 杨玄感说干就干,当即取来纸笔,奋笔疾书。 不多时,一封洋洋洒洒的和谈书便已写就。 他并未通知联军中的其他人 ,在他看来,自己是盟主,此事无需与那些他打心底就瞧不上的人商议。 “玄邃啊,看看如何。” 杨玄感将书信递给李密,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好。” 李密接过书信,仔细阅读,频频点头。 这封和谈书写得相当不错,杨玄感没有提出任何不切实际的要求。 比如让杨广交出苏信,而是展现了难得的大度,声称对苏信之事可以既往不咎。 信中强调双方应以和为贵,以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为己任,不再开启战端。 这样的姿态,既给足了杨广面子,又为自己争取了最大利益。 看来杨玄感并非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在关键时刻,他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杨玄感看着李密满意的神情,长舒了一口气。 这封书信或许将成为改变命运的关键。 若能成功,他便能从一个叛贼摇身一变,成为江南之主。 若失败,那便只能与杨广拼个鱼死网破了。 “三弟,重任在肩。” 杨玄感的目光落在杨玄挺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送这封和谈书信,可不是简单的跑腿差事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兄长…… 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杨玄挺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发虚。 这封信,他是真的不敢送啊! 送杨广还好说,可关键是虎牢关还有个苏信。 那苏信是什么人? 在他眼中,使者从来就没被当人看过。 无论是东突厥、吐谷浑的使者,还是高句丽的使者。 只要落到苏信手里,就没有一个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他这一去,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 有去无回啊。 “三哥,那苏信都是对外,他对内肯定不会乱来的。” 杨玄奖站出来劝说道,试图打消杨玄挺的顾虑。 苏信虽然行事乖张,但毕竟还是大隋的臣子,总不至于对本国的使者痛下杀手吧? “呵呵,咱爹棺材板还在大帐外呢,头骨这不供那的吗?” 杨玄挺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无奈。 什么对内对外的,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区别。 只要是和苏信为敌的,那都叫对外。 更何况,他们和苏信之间的仇恨,早已不是简单的敌对关系。 那是和杀父之仇没什么两样啊! 想到这里,杨玄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虎牢关下,面对苏信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的场景。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三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但这次和谈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非你莫属。你是我最信任的弟弟,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第182章 出关,杀入联军大营 最终,杨玄挺孤身一人出现在了虎牢关下。 他骑在一匹瘦马之上,手中高举着一封书信,神色紧张地望着高耸的城墙。 经过层层通报,他才得以进入关内,如愿见到了皇帝杨广。 更令他感到心惊的是,苏信竟然也在场! 这位刚刚在战场上杀得血流成河的猛将,此刻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根柱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 似乎在随时准备杀人一样。 不是吧? 今日杀了那么久,这个人不累的吗? 杨玄挺暗自嘀咕,心中警铃大作。 "看我干啥,嗯?" 苏信抬眼瞅向杨玄挺,眉头一皱,瞪了对方一眼。 "陛下,这是罪臣兄长给您的书信。" 杨玄挺连忙转过头,生怕多看一眼苏信自己脑袋就没了。 他双手捧着书信,恭敬地递了上去。 经侍卫仔细检查后,书信才送到了杨广手中。 杨广展开信纸,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最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细微的变化,被杨玄挺悄悄尽收眼底,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杨广对信中的内容颇为满意。 "杨玄感啊杨玄感,真是个知进退的人啊。" 杨广看完信后,将其递给了一旁的苏信,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得不说,杨玄感的肚量还是有些大的。 毕竟昨日自己亲爹的棺材盖都被掀了,今日还能在信中表示 "既往不咎"。 这份隐忍,确实难得。 "这杨玄感对我既往不咎?" 苏信接过书信,快速浏览一遍,冷哼一声。 他还没去找杨玄感算账呢,这家伙竟然还敢在信中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陛下,还有几日?" 苏信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行就直接开干吧,何必还要等那么多时日? "三日,再晾他三日。" 杨广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本以为杨玄感能多撑几日,没想到今日这封书信一来,便暴露了联军粮草告急的窘境。 既然如此,三日后再出兵,便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好,把他带下去!" 苏信指向杨玄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这家伙还能有三日活头,算是便宜他了。 "诶?" 杨玄挺愣了一下,竟然没杀自己? 这不是说明,他是唯一一个从苏信手中活下来的使者?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 自己创造历史了! 两名侍卫上前,将杨玄挺带了下去。 杨玄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苏信正与杨广低声交谈。 而那位皇帝陛下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自杨玄挺入虎牢关后,一连两日,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杨玄感处。 这两日,对于杨玄感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眉宇间的皱纹越来越深,连鬓角都白了一大片。 这种煎熬,不仅来自对弟弟生死的担忧,更源于对自己前途未卜的恐惧。 一旦和谈失败,他和几十万联军的命运,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扑灭。 又过了一日清晨,正当杨玄感在大帐中焦躁踱步之时,一名传令兵满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楚国公!虎牢关有动静了!” “终于是有了!” 杨玄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大帐,脚步飞快,连披风都顾不上系好。 很快,他率领亲兵来到虎牢关下。 只见关内缓缓打开了沉重的城门,一支几十人的人马从中疾驰而出。 为首一人,正是苏信。 他肩上扛着一面枪旗,策马疾驰,一马当先。 燕云十八骑紧随其后,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裴元庆、程咬金等人也各自率领部众,杀气腾腾地跟在后面。 “杨玄感!” 人未到,苏信那如洪钟般的声音已在战场上空回荡,带着几分不屑与挑衅。 “苏信,我兄弟何在?” 杨玄感见到苏信,立刻勒住战马,高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不安。 “在关上!” 苏信冷哼一声,抬起头,用手中长枪指了指虎牢关的方向。 杨玄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城墙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人绑缚着双手,推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细节,但杨玄感一眼便认出,那正是自己的三弟杨玄挺! “玄挺!”杨玄感失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斩了!” 还未等杨玄感反应过来,苏信已冷声下令。 话音刚落,只见虎牢关上,一名刽子手双手高举大刀,刀身在晨光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咔嚓! 一声脆响,鲜血喷涌而出。 杨玄挺的首级被斩落,从城墙上滚落而下。 “苏信!” 杨玄感目眦欲裂,怒火如火山般喷发。 “别急,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苏信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不再多言,抄起枪旗便径直杀向杨玄感。 “兄长,苏信狗贼根本没打算和谈,快走!” 杨玄奖见状,脸色大变,连忙策马冲到杨玄感面前,举起长枪挡住了苏信的去路。 事已至此,杨玄感心知自己绝非苏信对手。 他咬了咬牙,猛地调转马头,准备撤退。 然而,还未等他策马远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回头望去,只见杨玄奖已被苏信一枪贯穿胸膛,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 “快走!” 杨玄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死死抓住枪杆,对杨玄感高声喊道。 紧接着,他便被苏信猛地举到空中。 然后用力一甩,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杀过去,杀!” 苏信连看都没看杨玄奖的尸体一眼,对身后的将士们厉声下令。 一瞬间,程咬金、裴元庆等人如狼似虎般冲入敌阵。 燕云十八骑更是如黑色旋风般席卷战场,所到之处,敌军无不胆寒。 而此时,联军大营中的兵马也冲出。 不多时,苏信便将杨玄感的兵马给杀穿。 等他追杀到大营外的时候,只看到了杨玄感入营的背影。 而联军的士卒,正在用力推动着营门。 苏信取出震天弓,穿云箭搭在弓弦。 下一刻,箭矢嗖的一声射出。 只听营门后的士卒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连带营门都被箭矢贯穿。 第183章 你们都走,让我面对这几十万敌军 “关营门,关营门啊!” 杨玄感的亲兵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他的声音因为惊恐和焦急而变得尖锐刺耳。 此刻,营门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道生死防线, 一旦被攻破,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一旁的士卒听到呼喊,连忙上前,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 然而,他刚伸出手, 一支利箭就如同流星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射了过来。 那箭矢的速度极快,力量极大,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溅在了周围的地上和其他人的身上。 这下,再也无人敢上前。 毕竟站在营门后边,都能被直接一箭给贯穿,谁还敢去送死啊。 轰隆隆…… 马蹄声震耳欲聋。 杨玄感的亲信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转身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拼命地逃跑。 苏信看了对方一眼,立刻收回目光。 在他眼里,这些人不过是小喽啰罢了,追击他们都有些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苏信脑海中传来阵阵声响。 他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久违的统子,终于是活了。 【发癫系统开启,指定地点,反贼大营。】 【宿主发癫成功,将获得托天能力,永远保持巅峰体力!】 当听到这个奖励时,苏信为之一振。 那岂不是说,他成了永动机了? 从今往后,他便不需要那些用来补充体力的丸子了。 “你们都走!” 苏信突然转过头,对程咬金、裴元庆等人说道。 “啥?” 裴元庆露出不解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 他们可刚杀进来啊,他还想大展拳脚呢,怎么就要走? “听我的,赶紧离开,这里留下我便可。” 苏信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知道要想发癫成功,必须得一个人对付几十万人。 只有这样,才能叫发得彻底,才能让系统认可他的表现,从而获得奖励。 只要自己能在这几十万人的围攻下杀穿敌营,那自己的实力将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吃独食啊。” 裴元庆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虽然心里满是不情愿,但却又不敢违抗苏信的意见。 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其他人一起准备离开。 “走走走,咱们先去外边等候。” 程咬金倒是不多言,他深知苏信的脾气,知道苏信既然做出了决定,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大手一挥,带着人就往外走。 “这给他嘚瑟的。” 宇文成龙撇撇嘴,肚子里满是酸水。 他看着苏信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嫉妒了。 自己但凡能和苏信一样勇猛,那肯定比苏信还嘚瑟。 等他们跑出去的时候,便看到了李元霸也正在跑过来。 只见李元霸扛着双锤,那双锤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嘴里大喊着: “哈哈哈,我来了!” 他就像一头兴奋的野兽,兴冲冲地便要往大营里冲。 “李四,滚出去!” 苏信策马如旋风般来到营门,对着李元霸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空旷的营门前回荡。 像这种关键时刻,李元霸就更加不能存在了。 李元霸的存在会干扰他发癫的计划,让他无法达成一个人对抗几十万人的条件。 “我为啥要听你的?” 李元霸瓮声瓮气地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苏信身后如潮水般赶过来的敌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兴奋和渴望,仿佛看到的不是敌人,而是一堆等着他去砍杀的猎物。 “你大爷的。” 苏信见李元霸不听劝,顿时火冒三丈。 他骂了一句后,左手猛地一挥。 那柄天龙破城戟带着呼呼的风声便朝着李元霸砸了过去。 这一戟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戟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见状,李元霸赶紧双手握紧两柄擂鼓瓮金锤,迅速地举到身前去抵挡。 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天龙破城戟狠狠地拍在擂鼓瓮金锤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李元霸整个人都不受控制。 他就像一颗被击中的炮弹,直接便从营门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了远处的地上。 “带他滚远点。” 苏信朝着程咬金等人交代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如同一头凶猛的狮子,杀向反贼大军。 裴元庆走上前去,先去拿李元霸的锤子。 他双手握住锤子,刚一用力,便感觉这锤子比自己的锤子还要沉得多。 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暗自惊讶。 岂不是说,李元霸比他力气都大?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力气已经够大了,没想到李元霸的力气竟然更胜一筹。 便是这样一个力气比自己还大的人,也挡不住苏信的一戟。 这么一算,苏信的力气简直是逆天了。 一眨眼的功夫,李元霸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起身。 吃了苏信这一戟,他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思维都变得混乱不堪。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嘟囔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解地看向周围,一脸的茫然。 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这是要来干啥的,可是脑袋里就像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 忘了,全都忘了! “走了走了。” 程咬金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起晕乎乎的李元霸。 李元霸此时迷迷糊糊的,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任由程咬金拉着他转身返回虎牢关。 此刻,大营内,苏信一人一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左右手各拿一把武器。 “关营门,快关营门!” 就在这时,杨玄纵率领兵马如潮水般赶到。 当他见到只有苏信一人时,顿时感觉到机会来了。 只要把苏信困在这大营里,他们岂不是想杀就杀? 苏信再厉害,面对他们这么多人的围攻,也插翅难逃。 “看来你还没见到杨玄感啊。” 苏信看向杨玄纵,开口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似乎已经看透了杨玄纵的心思。 第184章 猛虎战群狼 杨玄纵不解,他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他的确没有见过兄长,不知道苏信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没事了,先从你开始吧。” 苏信冷冷地说道。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杨玄纵冲了过去。 只见苏信双手各持一把兵刃,犹如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在反贼士卒的阵营中大开大合。 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戟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 反贼士卒们根本无法抵挡,纷纷惨叫着倒地,鲜血溅满了周围的土地。 他的枪旗匕首展开,一时间,反贼阵营中血肉横飞,死伤无数。 尽管杨玄纵被他的亲卫们保护得极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但这根本阻挡不了苏信的冲杀。 苏信犹如一道黑色的旋风,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杨玄纵冲了过去。 他手中的枪旗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刺向杨玄纵。 杨玄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噗嗤”一声,枪旗穿透了他的胸膛。 死之前,他终于理解了苏信的意思。 原来他的兄长杨玄感是被苏信追杀,而不是苏信落单被他们给包围。 杨玄感大营喊杀声不断,周围的其他大营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 “那边的大营怎么了?” 熊阔海听到喊杀声,一下子窜出大帐。 “苏信来了,已经冲进杨玄感大营。” 一名士卒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他的脸上带着惊恐的神情,显然被苏信的勇猛所震慑。 “哦?那杨玄感呢?” 伍云召连忙问道。 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杨玄感可是他们的盟主,在反贼阵营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千万别让苏信把杨玄感给宰了,否则他们的可就全完了。 “不知道,但那大营里好像就苏信一人,并未有其他兵马。” 士卒摇摇头,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他想象不出,一个人怎么敢冲进这么多人的大营里,而且还杀得如此勇猛。 “苏信这家伙真是大胆啊。” 熊阔海紧紧地抓紧手中的熟铜棍。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挑战的光芒,说话间便迈开大步。 他早就听闻苏信是大隋的战神,一人便可敌万人。 但这毕竟只是听说,熊阔海心中一直充满了好奇和不服气。 今日,他倒要亲眼看看,这苏信到底有多厉害,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神勇无敌。 “我也去。” 伍天锡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甘落后的劲头。 他一直自恃武艺高强,岂能眼睁睁看着熊阔海独自去挑战苏信。 他连忙加快脚步,奋力追了上去。 伍云召则先去找了李子通,在和李子通商量了一番后,他便迅速上马,快马加鞭地冲向杨玄感大营。 瓦岗旧部大营之中,秦琼听到这个消息后,如同被点燃了心中的怒火。 他从营内猛地冲了出来,此刻不去报杀母之仇,更待何时。 他迅速拿起自己的双锏,骑上战马,朝着杨玄感大营疾驰而去。 一时间,联军各处大营兵马齐出。 他们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杨玄感大营包围而去。 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虎牢关上,杨广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乱糟糟的烟尘,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再看看身旁的程咬金等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不是,苏信呢? 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就自己回来了? “陛下,不是俺们不仁义啊,是王爷让俺们走的。” 程咬金见杨广满脸疑惑和焦急,连忙上前解释。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试图让杨广明白当时的情况。 “嗯嗯。” 宇文成龙在一旁用力地点了点头,附和着程咬金的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生怕杨广不相信他们的话。 “不信你问王爷。” 裴元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头望了过来。 大家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诧异,这家伙似乎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呼~” 杨广深吸一口气儿,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来苏信又犯病了,他太了解苏信的脾气了。 每次遇到战事,总是喜欢一个人冲锋陷阵。 但这次病犯得有点大了,以往苏信打几十个、几百个敌人。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苏信的勇猛他是见识过的。 可现在,面对的是几十万个敌人啊! 这苏信不是犯病,是直接疯了! “陛下,相信王爷,他做事向来有把握。” 程咬金劝说道。 “那就等!” 杨广咬了咬牙,缓缓说道。 苏信不是傻子,遇到危险也会跑。 他再信苏信一次。 他相信这个家伙定然是有什么计划,说不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李世民站在一旁,望着乱糟糟的反贼大营,眼神中的喜色都要溢出来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苏信真是不自量力啊。 一个人去对抗几十万反贼,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苏信给活活淹死! 这次,苏信肯定是死定了。 只可惜啊,长孙无垢要变成未亡人喽。 对于初次见到这种阵仗的李秀宁,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朝廷的人,都是这么打仗的吗? 是不把自己当人,还是不把敌方当人? 虎牢关上的人心思各异,联军大营里的苏信却只有一个心思,得把杨玄感找出来。 此时,他并未陷入重围。 而是经过先前的冲杀,周围的反贼士卒纷纷不敢上前。 他往前一步,对方就退十步。 这一刻,他被围在了一个大圈之中。 见对方不上前,苏信直接将武器暂时放回得胜钩。 他掏出怀里的小葫芦,打开后便丹直接往嘴里灌。 反正最后一次用了,就当吃糖豆了。 “有点意思,苏信,听闻你是大隋最能打的,敢和我比试比试吗?” 熊阔海从人群中挤出,大声问道。 伍天锡,伍云召,秦琼等人也纷纷手持兵刃出现。 第185章 苏信:来吧,我要以一敌万 “比试比试,就你们几个吗?” 苏信一脸张狂地扔掉手里的小葫芦。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仿佛眼前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 天下能打的人的确不少,但能在和他交手后还活着的却少之又少。 “咱也不欺负你,毕竟你是大隋第一猛将,就车轮战吧。” 伍天锡目露凶光,紧紧地盯着苏信。 在大隋中,苏信的威名如雷贯耳,他是独一档的存在。 他们之前已经打败了宇文成都,若是再能击败苏信,那可就不得了了。 从今往后,他们的名声可就彻底打响了。 车轮战是个不错的办法,既能消耗苏信的体力,又能增加他们获胜的几率。 “好个不欺负我,车轮战,以多打少就是你们的能耐吗?” 苏信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这些人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来对付他,简直是可笑至极。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那些知道羞耻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不由自主地把头低下, 而那些不知羞耻的人则是仰起头,脸上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他们认为在战场上,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以多欺少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要能打败敌人,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 熊阔海便是那个还知道羞耻的人,他平日里总是自称为英雄好汉。 然而,前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堕了英雄好汉之名。 伍天锡则对此不屑一顾,你既然号称是天下第一,那他们以多打少又有何妨? 若你不是天下第一,他们还懒得打你呢。 强者就应该承受更多的挑战,而所谓的公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必你们让,把前些时日那般无耻的劲拿出来,本王以一敌多不在话下。” 苏信大声说道,他的声音洪亮无比。 “好个猖狂之人!” 徐茂公隐藏在人群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自窃喜。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杀苏信,这家伙简直就是狂到没边了。 若是正面交锋,他们之中应当无人是苏信的对手。 但现在苏信如此张狂,主动陷入以一敌多的局面,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谢仙长,苏信此贼的确有些本事,待会您可暗中下手。” 徐茂公对身旁的谢弘悄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低,生怕被别人听到。 “知晓。” 谢弘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本是修道之人,一直遵循着道家的规矩,不应当沾染因果。 然而,侄子谢映登之死,令他道心紊乱。 若不破这道心,如何继续修道。 所以,给侄子报仇,成了他恢复道心的唯一方法。 “伯当,紧盯苏信动向,待他刀锋迟滞、气力耗尽的刹那。” “再以你百步穿杨的箭术,一箭封喉!” 徐茂公矮着身子在混乱的人群中灵巧穿梭。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信,恨不得将毕生所学的阴损伎俩全都倾泻在苏信身上, 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拖对方下水。 “吁 ——” 一声急促的马嘶划破战场上空,杨玄感勒紧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 他率领着一队精锐骑兵再度折返,目光刚扫过战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苏信也太过张狂了吧?” 杨玄感咬牙低语,心中又惊又怒。 “来人!速命弓弩手集结!” 杨玄感猛地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厉声下令。 只靠熊阔海他们,感觉也难以取胜。 “行了,你既然这般自大,敢独自闯我重围,那我等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伍天锡手持一对混天镋,眼中满是战意。 可今日见了苏信的所作所为,才发觉竟有人比他还要张狂。 “苏信,今日秦某便要在此,为我母亲报仇雪恨!” 一道悲愤的怒吼响起,秦琼身披黑甲,骑马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积压了许久的仇恨,今日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 “都闪开!对付这等狂徒,何须车轮战?我来第一个会会他!” 熊阔海大喝一声,手中熟铜棍重重砸在地上。 此刻己方人数占优,若采用车轮战对付苏信,传出去属实丢人。 可若是自己第一个上前,与对方堂堂正正地一战。 即便输了,也不算丢了颜面。 话音落罢,熊阔海便提着熟铜棍,朝着苏信大步冲去,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你倒是个讲些道义的!” 苏信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落入正前方的熊阔海耳中。 话音未落,苏信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胯下万里烟云罩如同离弦之箭,四蹄腾空,直冲熊阔海! 熊阔海瞳孔骤缩! 其速之快,其势之猛,竟让他这以力著称的悍将也感到呼吸一窒! 来不及多想,也无暇回话。 他口中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全身虬结如铁的肌肉瞬间绷紧至极致。 磅礴的力量疯狂涌入双臂,手中那碗口粗、重达数百斤的熟铜棍被他高高擎起。 这一刻,熟铜棍便是撼动山岳的铁柱。 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挡下这开天辟地般的一击! 电光火石间,两股足以摧城拔寨的力量轰然碰撞! 铛啷! 一声无法形容的、超越金铁交鸣极限的巨响骤然炸开! 那声音仿佛九天惊雷直接在耳畔炸裂,震得周围士卒耳膜欲裂、脑中嗡鸣。 熊阔海脸上的狰狞与自信瞬间凝固、扭曲,化作无边的惊骇! 他只觉一股无可想象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巨力。 沿着那根陪伴他征战多年的熟铜棍,蛮横无比地冲入他的手臂,再狠狠贯入他的全身! 他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股沛然巨力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手中的芦苇! 一声凄厉的惨嚎只来得及发出半截,熊阔海那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便已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巨力掀离了地面! 他像一颗被攻城锤正面轰飞的石弹,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狼狈的弧线。 带着沛然的余劲,朝着他身后密集的人群狠狠砸落! 第186章 道家之术 轰! 伴随着一连串骨肉撞击声和惊恐的惨叫。 熊阔海如同陨石坠地,结结实实地砸进了一群躲闪不及的士卒当中! 尘土弥漫中,熊阔海挣扎着。 用那条几乎已经失去知觉、仅凭意志支撑的手臂,死死拄着那根熟铜棍,支撑起自己。 下一刻,身体内部迟来的剧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他停下翻滚的瞬间骤然爆发。 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从每一寸被撕裂的筋肉中涌出的、足以让人瞬间昏厥的剧痛。 “扑通!” 他的双臂彻底失去了力量,重新倒在了地上。 熊阔海像一条濒死的巨鱼般抽搐了两下,那不是简单的脱臼。 臂骨在刚才那非人的力量下,已经从肘部到肩关节,寸寸断裂! “熊阔海也不过如此,你们莫要畏缩,一起上吧。” 苏信勒住胯下战马的缰绳,姿态从容不迫。 仿佛面对的不是凶神恶煞的敌将,而是赴一场寻常的宴饮。 这般轻蔑的态度,瞬间点燃了联军众将的怒火。 “杀!” 一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骤然响起,如同惊雷般在战场上空炸开。 联军中各头领麾下的猛将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混乱的人群中纵身杀出。 他们有的手持阔背大刀,刀身映着日光,泛着刺眼的寒光。 有的紧握丈八蛇矛,矛尖直指苏信,带着破风的锐响。 更有提着双斧的壮汉,虎目圆睁,嘶吼着冲向阵前,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立刻将苏信斩于马下。 众人奔袭间,目光死死锁定苏信,手中武器纷纷朝着他的要害招呼。 有人直取咽喉,有人猛攻心口。 还有人目光悄然下移,将目标对准了苏信的战马。 在他们看来,只要苏信失去战马支撑,被迫步战。 哪怕他武艺再高,也迟早会被车轮战拖垮,到时候便是任人宰割的局面。 “这才对。” 苏信话音未落,他右手猛地甩动。 手中那柄通体黝黑的天龙破城戟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带着呼啸的劲风横扫而出。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最先冲上来的那名敌将甚至来不及惨叫。 便被戟刃拦腰斩断,鲜血与内脏喷洒而出,溅落在周围的土地上,场面惨烈至极。 与此同时,苏信左手迅速动作,原本斜背在身后的枪旗骤然展开。 他手腕轻转,枪旗如同灵动的毒蛇般挥舞起来。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敌军但凡靠近他周身,皆被匕首划破喉咙。 片刻之间,血肉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此刻,天龙破城戟的刚猛与匕首的灵动在苏信手中完美融合,两柄武器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攻与守之间的转换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滞涩。 这一刻的苏信,宛如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又似一台不知疲倦的绞肉机。 他驱动战马,在敌军人群中不断旋转冲杀。 原本还在盘算着车轮战的伍天锡,此刻望着场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苏信,心底翻起滔天巨浪。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信竟强得如此离谱。 先前他曾与宇文成都交手,虽不敌对方,却也能撑得住。 可眼前的苏信,仅凭一己之力便压制住数百名猛将的围攻。 比起宇文成都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伍天锡攥紧手中的混天镋,心中既惊又惧,却又忍不住被一丝侥幸裹挟。 或许,能趁苏信专注应对其他人时,寻个破绽突袭。 “好机会!” 终于,在苏信挥戟斩杀一名敌将、伍天锡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 他不再犹豫,猛地双脚在马背上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战马上跃起。 手中那对寒光闪闪的混天镋直取苏信的后心,显然是想一击致命。 苏信察觉到身后的杀机,几乎没有丝毫迟疑。 左手猛地一抓缰绳,胯下的万里烟云罩仿佛通人性般,身躯灵活地调了个方向。 与此同时,苏信右手紧握的天龙破城戟顺势举起。 戟身斜指天空,黝黑的戟刃在日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半空中的伍天锡见苏信竟能如此迅速地反应过来,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突袭不仅没能得手,反而将自己置于了绝境。 然而,此时的他已跃至半空,身体毫无借力之处,根本没有机会闪躲。 伍天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锋利的戟刃,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 下一刻,“噗嗤”一声传来,伍天锡的身体直接撞在了天龙破城戟的刃上。 他不过是肉体凡胎,又怎能与这般锋利的兵刃相抗衡? 锋利的戟刃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戟身不断滴落。 伍天锡的双眼圆睁,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高高挂在了天龙破城戟上。 苏信面无表情,将插着伍天锡尸体的天龙破城戟往身前一架,双腿轻夹马腹。 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驮着他在敌军中横冲直撞。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天龙破城戟上便挂满了敌军的尸体。 远远望去,竟像是一串被刺穿的糖葫芦,场面既惨烈又骇人。 苏信看了眼戟上的尸体,猛地将天龙破城戟往地上一扔。 随后,他直接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双手紧紧攥住身后的枪旗,开始用力挥舞枪旗。 这一刻,联军的首领们只感觉天塌了。 曾经在他们麾下的那些将领,在苏信的面前,和普通的士卒似乎没什么区别? 便是那勇猛无敌的熊阔海,也不过是被苏信一招给打废。 更别说伍天锡了,直接成了唐葫芦。 而先前叫嚷着要找苏信报仇的秦琼,却始终游离在包围圈之外。 他有些怀疑,这苏信宛如那妖孽,自己真能报仇吗? “仙长,苏信真乃妖孽降世,您出手吧!” 徐茂公见苏信勇猛无敌,整个联军的人都对其无可奈何。 谢弘左手持拂尘,右手两指并拢,周围狂风大作。 “力士何在,降妖伏魔!” 伴随一声大喝,只见狂风中多出了数道一丈高的身影。 第187章 你有道术,我有力气 “什么玩意儿?” 苏信眯着眼,死死盯住狂风里那道模糊的人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枪杆。 他一度以为是接连交战,让自己看花了眼。 呼啸的狂风卷着沙尘拍在脸上,生疼得厉害。 可眼前那道人影却像钉在原地似的,既不被风沙吹动,也没有半分移动的迹象,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冒出这么个邪乎东西,难不成是闹鬼了? 苏信目光扫过周围同样面露惊疑的亲兵,心里那份不安又重了几分。 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眼花,这事儿是真的邪门。 “金甲力士,出!” 紧接着,一声洪亮的暴喝穿透狂风,直直砸进苏信耳朵里。 他猛地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青袍的道人。 这一刻,苏信只觉得后脊梁发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涌上心头。 他征战这么多年,见过勇猛的武将,却从没见过这般装神弄鬼的场面。 隋唐的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啊。 他对隋唐了解的不多,但神神鬼鬼之说却不少。 今日,还真就让他给撞到了。 “杀!” 狂风中的人影突然动了。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嘶吼,身披金甲、足有丈高的力士赫然显现。 每一个力士都怀抱着碗口粗的巨木,脚步沉重地向着苏信这边冲来。 咚咚咚…… 他们踩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像闷雷似的不断传来。 连脚下的土地都跟着微微震动,周围的士卒吓得脸色发白。 苏信却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盯着那些逼近的金甲力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想到这联军为了对付我,还真舍得下本钱,请来了这么个高人,倒是有点意思。” 说话间,他手腕一翻,枪旗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刺向最前面的那尊金甲力士。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枪尖精准地撞上金甲力士的胸膛,可预想中穿透躯体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 那金甲力士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庞大的身躯被枪尖抵住,不断地往后倒退。 脚下的泥土被蹭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即便如此,苏信那柄吹毛断发、锋利无比的枪旗,也没能将金甲力士的躯体贯穿。 他心里微微一凛,这道家手段,倒还真有点门道。 “砸!” 一声沉闷的怒喝陡然响起。 另一尊金甲力士趁着苏信与前一尊僵持的间隙,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侧面杀来。 它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怀里那根碗口粗的巨木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苏信的头顶砸去。 苏信凭着常年征战练出的本能反应,脚下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像离弦的箭般向侧后方闪身。 他甚至能感觉到巨木掠过头顶时带起的劲风,刮得鬓角的发丝微微颤动。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巨木狠狠砸在苏信方才站立的位置,坚硬的地面瞬间被砸出一道巨大痕迹。 更让人心惊的是战场局势。 先前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几乎无人能敌的苏信。 此刻两尊金甲力士逼得连连后退,左闪右躲,完全没了往日的从容,分明是被压着打的模样。 “这…… 苏将军这是要被压制住了?” “难不成,苏信今天真要玩完了?” 窃窃私语在联军士兵中蔓延开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谁也没想到,曾让他们闻风丧胆的苏信,竟然会被道人召唤出的 神物逼到这般境地。不 杨玄感看着这一幕,紧绷的脸庞终于露出狂喜之色。 他连忙转头看向身旁的谢弘,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敬畏,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 “仙长果然厉害!您这通天手段一出手,苏信这妖孽就算再凶横,也半点办法都没有啊!” 在他看来,谢弘召唤金甲力士的本事,才是真正的神人手段。 相比之下,苏信那一身蛮力根本不值一提。 可谢弘却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每一次召唤金甲力士,每一次催动它们的力量,都要消耗他体内自身精血为引。 既然动用了这般禁忌之术,定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倘若今天拿不下苏信。 他付出的可就不只是精血了,这条性命恐怕也要交代在这里。 “唔……” 原本站立得如青松般挺拔的谢弘,身躯突然微微晃了一下。 一股腥甜的气息从喉咙里涌上来,他死死咬着牙才将那口老血咽了回去,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在外人眼里,他的道家法术高深莫测,召唤出的金甲力士更是强大无比。 可只有谢弘自己知道,那些金甲力士承受的每一次攻击。 每一道损伤,最终都会通过法术的链接,完完全全转嫁到他的身上。 这便是道家禁忌之术的反噬,世间从没有不劳而获的逆天本事。 想要借助外力获得远超自身的力量,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呵,原来如此,我以为什么高人手段呢……” 战场上,苏信一边在金甲力士的围攻下辗转腾挪,避开巨木的一次次砸击。 一边还不忘抽空瞥了一眼远处的谢弘。 他的眼力本就远超常人,此刻更是将谢弘苍白的脸色、颤抖的指尖和额角的冷汗看得一清二楚。 这下,他心里大概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这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看似铜皮铁骨无敌的金甲力士。 也并非真的刀枪不入、无懈可击。 真正替它们承受伤势、支撑它们在战场上肆虐的,正是远处那个面色惨白的谢弘罢了。 道人的状态越来越差,气息也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想来用不了多久,失去法术支撑的这些金甲力士,也就撑不住了。 “哈哈哈,你也不是无敌的啊!” 想通这一切后,苏信胸腔里积压的疑惑、先前被压制时的憋屈。 甚至是面对未知法术时那一丝微弱的恐惧,全都化作了一阵畅快淋漓的狂笑之声。 第188章 一力破万法 苏信甩了甩手中的枪旗,枪尖上的寒光在阳光下愈发凛冽。 他眼中的从容与锐利重新回归,甚至比以往更盛。 既然找到了对方的软肋,这场仗,就该换个打法了。 随后,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味躲闪,反而主动向着金甲力士发起了猛攻。 即便战场中央有数尊金甲力士,他也没有分散火力。 而是牢牢锁定了最先与自己交手、甲胄上已留下浅痕的那一个。 苏信低喝一声,脚步在地面踏出一个深坑。 身形如猛虎扑食般冲上前,手中枪旗再次刺出。 与之前试探性的攻击不同,这一枪灌注了他全身的力道。 枪尖带着刺破空气的锐啸,狠狠扎进金甲力士的胸膛。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受此重击,金甲力士原本光洁的金甲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苏信抓住金甲力士踉跄的间隙。 双脚在地面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地上一跃而起。 手中的枪旗被他横握在身前,借着下落的力道,狠狠砸向那尊已经出现裂痕的金甲力士。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断裂声传来,这尊之前在战场上坚不可摧、连枪旗都无法贯穿的金甲力士。 竟在这一击之下,从胸口的裂痕处直接被砸为两段。 断裂的躯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根沉重的巨木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还没等周围的人从震惊中回过神,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 另一尊金甲力士咆哮着挥起巨木,从苏信背后偷袭而来。 苏信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身体猛地向侧一拧。同时手腕翻转,枪旗顺着转身的力道向后一刺。 锋利的枪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金甲力士的躯体,金光瞬间黯淡。 这尊刚发起攻击的金甲力士也随之僵在原地,随后缓缓消散。 “妖道,我他妈来了!” 没了多余金甲力士的纠缠,苏信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动作愈发迅捷凌厉。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这个装神弄鬼的道人解决掉,断了联军最后的依仗! “士信,快上前相助!” 徐茂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见谢弘脸色惨白、连站都快站不稳,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一时间,罗士信握着长枪率先冲出。 秦琼也提着双锏紧随其后,联军中的其他猛将也纷纷围了上来,想要拦住苏信的去路。 然而,连刀枪不入的金甲力士都无法拿下苏信。 这些寻常武将想要阻挡,更是难如登天。 众人连苏信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在他身后徒劳地挥舞兵器,根本伤及不了他分毫。 谢弘眼见苏信如杀神般冲破阻拦,直扑自己而来,吓得身躯控制不住地往后倒退。 这一退,原本维持法术的心神瞬间溃散, 也彻底破了功。 仅剩的两尊金甲力士像是失去了支撑,身躯开始消散。 谢弘已经废了一大半,苏信却丝毫没有放过谢弘的意思。 他脚下步伐不停,三两步就赶上了踉跄后退的道人。 他手腕翻转,枪旗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扎向谢弘的后心。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战场,谢弘踉跄着跪倒在地。 他艰难地转过头,嘴角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青袍。 这一刻,他坚守了数几十年的道心彻底破碎。 他从未想过,人竟然真的可以与道法相抗衡。 即便他的道法尚未达到最为顶尖的地步,却也自认远超凡俗。 可如今,竟被苏信这所谓的 “一力破万法” 打得节节败退,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世间,为何能有如此逆天的人? “给我死!” 苏信的声音冰冷刺骨,话音刚落,手中的枪旗再次刺向谢弘的心口。 可就在枪尖即将触碰到谢弘身体的瞬间,谢弘的身躯突然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滩温热的血迹证明他曾在此处。 苏信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谢弘既是深山修道的高人,定然掌握着不少保命的手段。 今日这一战,想必已经将他重创,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没了这道人,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反击了! 短短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战场形势再次发生逆转。 苏信重新变回了那个无人能挡的杀神。 他握着枪旗在联军中穿梭,枪尖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一条条性命被他轻易收下。 联军将士看着苏信的身影,眼中满是恐惧,纷纷四散奔逃。 杨玄感等人一边跑,一边庆幸。 得亏有瓦岗残部的人吸引苏信,不然的话,他们可就要遭殃了。 “还有你,就你他娘的一肚子坏水!” 苏信扫过混乱的战场,一眼就看到了藏在人群中想要偷偷溜走的徐茂公。 徐茂公使完了坏,如今又想脚底抹油,哪有这种好使? “天亡我也!” 徐茂公看着苏信步步逼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联军中那么多的猛将,在苏信面前如同纸糊一般,根本拦不住他。 就连在深山修道、精通术法的谢弘,竟然也被他打得狼狈遁走。 “没错,老子就是天!” 苏信冷笑一声,脚步不停,却并未急着取徐茂公的性命。 他找准机会,手中的枪旗微微下沉,避开了徐茂公的要害,转而刺向了他的左右腿。 这两枪又快又准,枪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徐茂公的腿骨。 只听 “咔嚓”两声脆响,鲜血瞬间染红了徐茂公的裤腿。 徐茂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秦琼,到你了!” 苏信收拾了徐茂公,转身看向还想围攻自己的秦琼。 秦琼心神一动,几乎是本能地转身便跑。 见秦琼转身就逃,苏信脚下步伐加快。 就在即将追上秦琼的瞬间,秦琼身体骤然转身,大喝一声:“给我着!” 话音未落,只见秦琼手臂猛地一扬,右手紧握的那柄熟铜锏瞬间脱手,直奔苏信的脑袋而去。 锏身在空中划出一道暗沉的弧线,凌厉的破空声让人头皮发麻。 此乃他藏了许久的压箱底招数,名为 “撒手锏”。 此招式狠辣,中者必死。 第189章 我是铁头娃,你什么撒手锏 “回手掏?” 苏信瞥见那道呼啸而来的锏,眉梢微微一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他脚下没有半分后撤的意思,丝毫没有要避其锋芒的打算。 他可是练就金刚之躯的人,寻常兵器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今日,便让秦琼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 “铁头娃”! “当!” 下一刻,清脆又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战场上空炸开。 苏信微微仰头,用自己的脑袋,硬生生撞上了秦琼掷来的飞锏。 那锏本带着千钧之力,可撞上苏信的头颅时,却像是砸在了精钢铸就的石碑上。 不仅没能伤他分毫,反倒是被一股巨力震得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哐当” 一声掉落在数步之外的地上,锏身还在微微颤动。 苏信摸了摸自己的前额,一点都不疼~ 而原本站在原地、等着看苏信中招的秦琼,脸上的喜色还没来得及褪去, 他嘴角就猛地抽搐了两下,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是,他这 “撒手锏” 可是压箱底的绝招啊! 谁来了都栽在这一招上,怎么到了苏信这里,不仅不躲不闪,还能用脑袋硬抗下来? 这到底凭什么啊! “叔宝,跑啊?” 就在秦琼愣在原地失神的时候,远处传来王伯当的呼喊声。 王伯当刚才趁着混乱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 可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少。 再定睛一看,竟见秦琼僵在原地不动,连忙出声催促。 “哥?” 另一边,本来已经跑出老远的罗士信,听到王伯当的喊声,也停下了脚步。 他心里一急,也顾不上逃跑,又提着长枪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想要拉秦琼一起走。 可秦琼却像是没听到两人的呼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刚才脑子里飞速盘算过,以苏信的速度,自己就算拼尽全力逃跑,也根本跑不过他。 既然打不过,跑也跑不过,那还逃什么呢? 罢了,反正都是落在他手里,让你抓了便是。 秦琼闭上眼,脸上露出一丝认命的神色。 苏信可没心思跟他磨磨蹭蹭,见秦琼放弃抵抗,眼中没有半分留情的意思。 他上前两步,手中枪旗飞快地刺出两枪,动作又快又准,分别刺穿了秦琼的左腿和右腿。 秦琼闷哼一声,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膝盖处的鲜血瞬间浸透了裤腿,显然是被废了双腿。 罗士信刚跑到近前,就看到秦琼被废的一幕,顿时目眦欲裂,怒吼一声: “苏信!我跟你拼了!” 他举起镔铁枪就朝着苏信刺来,可还没等枪尖靠近,苏信反手一枪挑在他的枪杆上。 紧接着,便反手一枪,直接砸在罗士信身上。 罗士信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长枪瞬间脱手。 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道带得踉跄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不远处的王伯当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 苏信眼疾手快,一眼就瞥见了地上罗士信掉落的镔铁枪。 他脚尖一挑,那柄沉重的镔铁枪就被他挑到了手中。 紧接着,他手臂猛地一扬,将镔铁枪朝着王伯当逃跑的方向狠狠投掷出去。 枪身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王伯当的后背而去。 “噗嗤 ——” 锋利的镔铁枪枪尖带着破空的锐响,擦着王伯当的身侧划过, 虽未直接刺穿要害,却也在他背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让王伯当身体一僵,直接栽倒在地上。 还没等他撑起上半身,身后便传来苏信沉稳的脚步声。 苏信手中的枪旗快如闪电,接连两枪刺出,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双腿膝盖。 解决完王伯当,苏信提着枪旗转过身,目光扫过四周的战场。 此时的联军大营早已没了之前的喧嚣,只剩下被丢弃的兵器、散落的帐篷和满地的血迹。 “王爷,俺老程来了!” 就在苏信环顾四周之际,一阵粗犷的呼喊声从大营外传来,伴随着整齐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 只见程咬金身披铠甲,手持板斧,带着一队精锐骑兵疾驰而来。 并非是程咬金故意来晚,实在是先前苏信下过死命令,让他在后方待命,没有指令不得擅自出兵。 他在后方急得抓耳挠腮,却也不敢违抗苏信的命令。 直到看到联军士兵如同丧家之犬般四散奔逃,他才奉杨广的命令,带着兵马赶来查看情况。 “把他们绑起来。” 苏信抬手指了指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秦琼、罗士信和王伯当。 随后,他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没过多久,一道矫健的身影从一座大帐的拐角中钻了出来。 正是苏信的宝马万里烟云罩。 这畜牲通人性得很,既能在战场上驮着苏信冲锋陷阵, 也能在苏信下马作战时,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避免被乱兵所伤。 程咬金翻身下马,看到秦琼和罗士信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想当初在瓦岗寨,几人也曾结拜为兄弟,一同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 可时过境迁,如今他们早已分属不同阵营。 曾经的结拜情谊也早已在权力和立场的较量中荡然无存。 “王爷,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一旁的裴元庆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手握两柄银锤,脸色憋得通红,语气中满是急切。 方才苏信在大营中厮杀时,他只能在后方待命。 此时,早就憋得快要炸了。 “追。” 苏信眉头一挑,只说一个字。 他的发癫任务还没完成,看来还是得继续干。 “好,追他娘的!” 裴元庆听到指令,顿时大喜过望,脸上的急切一扫而空。 他翻身上了战马,手中双锤在马鞍上重重一磕,紧随苏信的身影。 “等等我!” 就在这时,李元霸提着两柄擂鼓瓮金锤,呼哧呼哧地从大营外跑了过来。 没有坐骑可以承受他,此刻见苏信和裴元庆已经骑马出发,急得抓了抓头发。 李元霸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了大营角落那辆孤零零的牛车。 他也顾不上多想,举起手中的金锤,直接将牛车砸烂。 随后他一把抓住黄牛的缰绳,翻身就爬到了牛背上,双腿死死夹住牛腹。 第190章 单雄信:秦琼,王伯当?不熟,不相干 “驾!” 李元霸低喝一声,老黄牛被惊得哞叫一声,迈开蹄子往前冲去。 “人呢?” 没过多久,杨广带着一队禁军,浩浩荡荡地来到反贼大营。 他勒住马缰,却没看到苏信的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陛下,王爷他们刚带着人去追击杨玄感了。” 程咬金正做着善后的琐事,听到杨广的问话,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 “这几个人怎么还留了活口?” 就在这时,杨广的目光落在了,秦琼、罗士信几人身上。 “回陛下,这是王爷刚才在战场上抓的俘虏。” 程咬金顺着杨广的目光看去,连忙应声。 “哦?什么来头?” 杨广来了兴致,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几人。 能被苏信特意留下的俘虏,肯定不是普通士卒,说不定是联军里的重要将领。 他向来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此刻更是好奇得不行。 “没什么大来头,山贼流寇罢了。” 程咬金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轻描淡写,。 当初瓦岗众人冷血无情,不仅没来救他,连派人捎个书信报平安都不敢。 如今这些人落在自己手里,也别怪他不念及往日的半点情分。 能让他们落得这般下场,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原来如此。” 杨广听了也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山贼流寇也没什么好关注的。 “走,回虎牢关!” “尚总兵,朕将这些兵马交给你,你看着安排。” 说完,杨广便带着兵马离去。 尚师徒接过追击的大任,率先朝着苏信等人远去的方向疾驰。 而这空荡荡的反贼大营里,只剩下程咬金和几十个负责看守俘虏、清理战场的骑兵。 营地里的风卷起地上的碎草和尘土,掠过秦琼、徐茂公几人,衬得场面格外冷清。 “一郎……” 秦琼望着不远处正指挥士兵收拾兵器的程咬金,声音沙哑地开口。 他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昔日瓦岗寨里并肩作战的结拜兄弟,眼眶微微泛红。 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有愧疚,有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别叫的这么亲热。” 程咬金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看向秦琼。 他的目光在秦琼布满伤痕的脸上扫过,眼神里既有过往情谊的残存。 又有如今立场对立的疏离,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秦大哥,可有些东西,从他离开瓦岗寨的那天起,就已经不一样了。 “先前瓦岗寨是太过突然,并非我不愿意去救你。” 秦琼见程咬金愿意搭话,连忙急切地解释起来,声音都比刚才拔高了几分。 先前程咬金根本没给过他解释的机会,如今两人总算能平静对话。 无论自己这次是生是死,他都必须把两人之间的隔阂解开。 “是啊老程,你二哥是真的极为惦记你。” “当初咱们被追剿,躲在山谷里的时候,他每天都要提好几遍你的名字。” 徐茂公在一旁忍着腿上的剧痛,连忙帮腔补充道。 只要能让程咬金松口,他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此刻他刻意放软语气,脸上堆起恳切的神色,试图唤起程咬金的旧情。 “老程,你在大隋过得如何?瞧你这模样,似乎也没得到重用。” 王伯当转动着眼珠,打量着程咬金身上虽整齐却不算华贵的铠甲。 又想起先前苏信对其呼来喝去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倘若在这边过得不顺心,等咱们找到机会脱身,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 “到时候咱们再找个地方重整旗鼓,总比在这儿当别人的小卒子强。” 在他看来,程咬金不过是苏信身边一个跑腿的,根本没什么实权。 只要稍加引诱,肯定能动摇。 “好得很!” 程咬金听到这话,当场就笑了,对着王伯当呸了一口。 “你这孙子还真敢想!俺老程现在可是武安王苏信身边的人,俺以后是要当国公的人!” 他挺了挺胸膛,脸上满是骄傲。 他是谁? 是苏信亲自提拔、时常带在身边的亲信,如今在军中谁不给他几分面子? 前途无量四个字,他担得起! 跟着这群逃犯? 三天饿九顿,东躲西藏像条丧家之犬? 那是他程咬金能过的日子吗? 此刻,他察觉出来,秦琼、王伯当他们现在故意拉关系、套近乎。 说什么惦记、根本就是怕了,是想让他网开一面放他们一马。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当初他们在瓦岗寨冷眼旁观,看着他被围困而不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念及旧情? 如今落到这般田地,才想起他这个兄弟,晚了! “吁~”一 单雄信身披黑色铠甲,手持一杆金顶枣阳槊,带领着一支骑兵从东边返回来。 马他此次回来,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奉了苏信的命令。 苏信特意让程咬金留下看守秦琼等人,本就是对程咬金的一场考验。 如今派他回来查看,也是怕出现意外。 “单二哥!” “单庄主!” 秦琼、徐茂公和王伯当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望去。 看到单雄信的瞬间,眼中纷纷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程咬金性格大大咧咧,又对他们心存芥蒂,不管怎么劝说都油盐不进。 可单雄信不同,他素来以义薄云天闻名,江湖上都称他是小关羽,最重兄弟情谊。 如今看到他们被朝廷拿下,身陷囹圄,单雄信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说不定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将他们给放走的! 几人越想越激动,连身上的伤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单将军,您认识这些人?” 与单雄信一同回来的,还有苏信身边的亲卫统领赵二虎。 单雄信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琼几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作为讲义气之人,最厌恶的就是不讲义气的, 他随口说道:“不相干。” 第191章 杀杨玄感 从前在瓦岗寨时,单雄信还错把秦琼、徐茂公这些人当成志同道合的义士。 现在想来,那可真是瞎了眼! “老程,王爷有令。” 单雄信不再理会秦琼等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调转马头看向正在收拾战场的程咬金。 “将这几人好生送回虎牢关医治,务必保证他们活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知道了!” 程咬金听到命令,爽快地应了一声。 “来人,把这几个家伙好生送回虎牢关。” 秦琼、徐茂公和王伯当看着单雄信决绝的背影。 又瞧着程咬金冷漠的神情,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他们原本以为的救星,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对他们厌恶至极。 另外一边,苏信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马蹄踏过尘土飞扬的官道,一路狂风般狂追不舍。 黎阳这地方对杨玄感而言意义非凡,昔日大隋东征亲征高句丽时。 杨玄感曾以督运粮草的名义在此驻守许久。 也正是借着这份便利,他暗中利用职务之便。 悄悄在黎阳囤积了不计其数的粮草,还有大量打磨锋利的军械。 本是想着日后举事时能有充足的物资支撑,可如今却成了他溃败后唯一想依靠的退路。 就在杨玄感领着残兵败将,满心焦灼地想要进入黎阳休整时。 一名浑身是血的黎阳驻兵将领从城中奔了出来,嘶哑着嗓子大喊: “楚国公!大事不好了!” “黎阳之地有人趁机谋逆,如今城内已经乱作一团,我们根本守不住了!” “什么!” 杨玄感听到这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大惊失色。 他刚刚在与苏信的对战中一败涂地,几十万大军被苏信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本想着退回黎阳,凭借之前囤积的粮草和军械重整旗鼓。 可如今黎阳内部出了乱子,有人趁机谋逆,这岂不是让他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要知道,仅仅一个苏信,就已经把他的几十万大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再加上城内的叛军,他更是毫无胜算。 “快!所有人听令,迅速调转方向,返回黎阳平叛!” 杨玄感猛地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身后的残部厉声下达命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军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骚乱。 喊杀声与惊恐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朝着前方蔓延。 “楚、楚国公!不好了!苏信……苏信他追上来了!” 杨玄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 “拦住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把苏信拦在后面!” 说完,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军中另外一名戴面具的将领。 这名将领与他的面貌极为相像,无论是眉眼的轮廓,还是身形的高矮。 哪怕是仔细分辨,也很难看出明显差别。 早在他暗中谋划谋逆之事时,就担心日后会遭遇不测。 特意想着要找一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替身,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经过多方寻访,耗费了不少心思,还真就让他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那名替身将领迎上杨玄感的目光,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摘下面具,随即对着杨玄感抱拳道: “楚国公,小人明白您的用意,愿为您效力。” 他本是一个寻常百姓,自从加入杨玄感的队伍后,不仅衣食无忧,还得了不少赏赐。 如今到了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时候,他心里清楚,自己该为这份恩情报答。 杨玄感看着他,脸上露出郑重无比的神情,语气诚恳地说道: “你放心,你死后,你的妻子我会亲自照料,你无需顾虑。” “多谢楚国公!” 那名替身将领再次拱手抱拳,他猛地从身边士卒手中拿过一杆长矛,对着周围的亲信大声喊道: “随我迎敌!” “诺!” 一瞬间,周围杨玄感的亲信纷纷响应。 他们拔出腰间的佩刀,紧紧跟在替身将领身后,朝着后方苏信追来的方向冲去。 此时,杨玄感的弟弟杨万项快步走到他身边,脸上满是焦急,低声劝道: “兄长,如今苏信已经追来,黎阳又有人谋逆,我们实在不应当再返回黎阳了。” 杨玄感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缓缓点头: “如今有人替我死了,我等便假扮败军流民入虎牢关,再去往关内。” 一直逃跑,早晚会被追上。 反其道而行之,或许还会有奇效。 这就是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苏信那莽夫只知道一味追杀,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混进关内。 等他到了关内,便去笼络当地的士族,借助他们的力量重新积蓄实力。 若是事情不顺,便一路向西,去投奔西突厥。 随后,杨玄感当即对着身边剩余的几十名亲信下令,让他们解散周围还在观望的残兵。 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财物尽数分发下去,以此安抚人心。 做完这一切后,他只带着这几十个心腹亲信。 让他们各自换上破旧的衣衫,分散开来,混入溃败的士卒和流民之中。 还特意叮嘱众人,等过了虎牢关后,在华阴县会合。 杨玄感带着亲信刚混入溃兵,往西折返没走多远,便碰到了正在厮杀的苏信。 不过他一点都不慌,这就叫灯下黑。 反正溃兵那么多,都是小角色,随心也看不上。 只见苏信在乱军之中往来冲杀,活脱脱一副战场杀神的模样。 他目光扫过人群,一眼便锁定了那穿着杨玄感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替身。 他手腕微微一沉,长枪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刺而去。 那替身甚至没来得及举起长矛格挡,便被一枪挑中胸口,当场没了气息。 “王爷!这杨玄感死了!您又立下大功了啊!” 裴元庆跟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亮了。 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比苏信本人还要兴奋几分。 要知道,杨玄感可是几十万叛军的首领。 如今被苏信一枪斩杀,这功劳足以让苏信再上一个台阶。 可苏信却没有半分喜悦,他勒住马缰,目光落在地上死去的杨玄感身上。 “不对,不对劲!” 按理说,杨玄感作为叛军核心,若是真的死了,系统理应判定他完成任务、给予认可才对。 第192章 杨玄感:苏信,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可此刻系统毫无动静,难不成是自己杀错了人? 除非……这被自己挑下马的,根本就不是真的杨玄感! “你去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杨玄感!” “好嘞!” 裴元庆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尸体旁,蹲下身来仔细端详。 脸上的轮廓、身上的铠甲、甚至腰间悬挂的玉佩,都与传闻中杨玄感的模样分毫不差。 “王爷,错不了!这就是杨玄感!无论是样貌还是穿戴,都跟咱们之前得到的画像一模一样!” “是个屁!这就不是杨玄感!” 苏信猛地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他环顾四周,心中暗自笃定。 若是这真的是杨玄感,系统不可能没有反应。 要知道,之前斩杀宇文述时,系统立刻就发放了奖励。 那是因为自己的疯癫得到了认可。 如今自己在几十万叛军之中杀进杀出,疯癫程度更甚从前,系统却毫无动静。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的人是假的! “听令!” 苏信不再纠结尸体的真假,当即开始部署,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立刻返回虎牢关,告知守关将士,务必仔细把守关口。” “对每一个入关之人严加盘查,仔细辨别身份,绝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另外,派人赶往华阴县,一旦发现杨玄感的踪迹,立刻禀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苏信一句接一句地下达命令,全然没有将周围的溃兵放在眼里。 不过是小角色罢了,他杀一千,一万个也抵不上一个杨玄感。 他一路走来,不知道见了多少溃兵。 如今不杀他们,将来他们也会回归大隋。 而这些溃兵被苏信震慑住,一个个吓得腿软,连跑的勇气都没有。 纷纷跪倒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而杨玄感,此刻正混在这群跪倒的溃兵之中,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 一开始,他还能强装镇定。 心想替身已经替自己死了,自己只要混出这一片区域,就能安全抵达华阴县。 可当他听到苏信有条不紊地安排守关、搜捕,甚至精准地提到了华阴时。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额头的冷汗一滴接一滴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 这不对吧? 苏信是不是有毛病? 自己找的替身明明能以假乱真,别说裴元庆这种只见过画像的人。 就算是自己的亲爹死而复生,恐怕也难以分辨出来! 苏信跟自己根本没有过近距离接触,凭什么一口咬定那是假的? 果然,外界传闻没错,苏信就是有疯癫的毛病! 杨玄感紧紧攥着拳头,庆幸自己聪明无比。 苏信便是知道那是假的,也想不到自己会藏在他面前!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尚师徒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他看到地上穿着杨玄感铠甲的尸体,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 “王爷!您真把杨玄感给杀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尚总兵,你常年与黎阳方面打交道,对杨玄感的样貌、习性是否熟知?” 尚师徒连忙点头,语气肯定。 “熟知,当然熟知!” “末将看管虎牢关,每次往黎阳运送粮草时,都会与杨玄感见上几面。” “偶尔还会一起喝顿酒,对他的模样再熟悉不过了!” 说着,他便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的面容、身形。 甚至还翻看了尸体手腕上的一道旧疤。 那是之前杨玄感在一次围猎中被野兽抓伤留下的,尚师徒曾亲眼见过。 片刻后,尚师徒站起身,对着苏信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王爷,末将确认过了,这就是杨玄感!绝不会有错!” 裴元庆在一旁听了,立刻凑上来,带着几分得意笑道: “您看吧王爷,我就说这是真的杨玄感!” “不对,还是不对!这绝对不是真的杨玄感!” 苏信却依旧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他只相信系统的判断,只要系统没给出奖励,没判定任务完成。他 不再跟众人争辩,而是再次下令:“ 叛军已经四散而逃,不必再深入追击,当务之急是守住各处关口。” “重点加强黎阳、虎牢关、东岭关,对过关之人仔细盘查。” “另外,立刻派人去往河北、江南等地,让当地官府张贴杨玄感的画像。” 明明已经有尚师徒这位知情人确认了尸体身份。 苏信却反而再次加强了各地的守备和搜捕力度。 这一番操作,让混在溃兵中的杨玄感彻底傻了眼,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一旁的杨万项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兄长……苏信他……他怎么还不相信啊?” “他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 一旁的杨民行魂都要吓飞了。 杨玄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压低声音说道: “镇定!别慌!他就是瞎猜的,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话虽如此,他的心脏却在疯狂跳动。 他算是彻底见识到苏信的疯癫了,这个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依旧固执己见,偏偏这份固执,却精准地掐住了他的命脉。 杨玄感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熬过这一关,远离苏信这个疯子,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交集! 就在此时,苏信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发癫结束,宿主获得发癫经验值。】 【宿主发癫获得杨玄感及杨万项,杨民行,杨积善认可。】 【奖励托天之力,体力永远保持巅峰!】 “嗯?” 听到奖励到达,苏信连忙环顾四周。 假的杨玄感都死了片刻了,系统绝对不会出现延迟这种事情。 也就说是,杨玄感混在这群败兵里。 “把这些败兵全部拿下!” 原本对败兵不关心的苏信,此刻大声喊道。 “诺!” 一瞬间,朝廷的兵马四散开来,将这些人团团围住。 “苏信,我他娘的和你拼了!” 杨玄感彻底忍不住了。 自己千方百计,不如苏信这疯子脑袋有毛病? 第193章 我靠,玄感儿~贞德视你鸭 “我靠,玄感儿!” “贞德视你鸭?” 苏信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混在溃兵中、正想悄悄往后挪的身影。 他当即心头一喜,脱口而出:“没戳了,这个绝对是真的!” “嗯?” 一旁的裴元庆听得一愣,他先是转头看了看地上杨玄感的尸体。 又猛地转头看向苏信所指的方向,盯着那个活的杨玄感反复打量,眼神里满是困惑。 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连身上的衣料纹路都相差无几,他一时之间还真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的。 “本王要把这反贼完好无损地带回陛下面前,让陛下亲自发落!” 苏信话还没说完,裴元庆和尚师徒已经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苏信的的心思。 这可是擒获叛军首领的大功,若是苏信不抢着上,就是要让给他们了。 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两人几乎同时策马冲了上去。 杨玄感虽然对外宣称自己英勇善战,但在裴元庆这种天生神力的猛将。 以及尚师徒这种久经沙场的武将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刚拔出腰间佩刀想要反抗,就被裴元庆一锤震飞了兵器,手腕更是被震得发麻。 不过几个回合,杨玄感便被裴元庆一把揪住衣领,像提小鸡一样举过头顶。 裴元庆生怕尚师徒抢功,脚下发力催马跑到苏信面前。 他得意地将杨玄感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王爷!搞定了!这次绝对是真的。” “您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把他砍了验明正身,保证跟之前那个假货不一样!” “废话!不用你说,我也知晓这是真的!” 苏信白了他一眼。 有系统的认证在,眼前这个杨玄感绝对假不了,之前的疑惑总算彻底解开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有些失落的尚师徒,心里盘算着。 裴元庆已经抢了擒获杨玄感的功劳,自己不能厚此薄彼。 何况尚师徒常年驻守虎牢关,之前在东都时两人也算是有过交情,如今正好有个机会能补偿他。 想到这里,苏信开口说道: “行了,这里的收尾事宜就交给尚总兵了。” “如今杨玄感被抓,叛军群龙无首,黎阳之地的守军听闻消息后,定然会望风而降。” “你只需带人前往安抚,接收城池即可。” 尚师徒原本还在为没抢到擒贼大功而惋惜,听到这话瞬间眼前一亮, 他连忙翻身下马对着苏信拱手行礼,脸上满是感激: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体恤!末将定不辱使命,妥善处理好黎阳的事宜!” 随后,苏信让人将杨玄感及其弟弟杨万项等几名亲信牢牢绑住。 又嘱咐裴元庆整顿剩余兵马,自己则亲自押着囚车,火速朝着虎牢关的方向赶去。 他知道杨广还在关中等消息,必须尽快将好消息带回去。 此时的虎牢关城楼上,杨广正让人在帅帐内准备庆功宴席。 虽然还没收到苏信擒获杨玄感的消息,但他对苏信有十足的信心,认定叛军必定会被平定。 “陛下!回来了!武安王回来了!还押着囚车呢,看样子是把杨玄感给抓着了!” 程咬金一路飞奔进帅帐,脸上满是急切,一边喘气一边大声禀报。 其实他这么急着跑来报信,还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秦琼等瓦岗兄弟如今还被关押在牢中,生死未卜。 苏信回来后,就能尽快跟杨广商议此事,是杀是剐,总能有个定论。 他一直为此事纠结不安,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如今总算能盼到解决的日子了,也能少些煎熬。 “好!终于是回来了!” 杨广听到这话,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也顾不上继续安排宴席,连忙带着身边的侍从和大臣,快步朝着关外走去。 想要第一时间见到苏信,确认杨玄感是否真的被擒。 刚到关门口,就看到苏信带着一队人马押着囚车赶来。 苏信翻身下马,走到囚车旁,一把将五花大绑的杨玄感从囚车里拽了出来。 他直接将其丢在杨广面前的地上。 “陛下!臣幸不辱命,把这反贼孙子给您抓回来了!” 杨广缓缓蹲下身躯,目光落在地上五花大绑的杨玄感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复杂: “楚国公,没想到你我再见,会是这般场景。” 杨玄感趴在地上,头发散乱,身上满是尘土,却依旧不肯低头。 他抬起头瞪着杨广,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倔强: “杨广,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你要杀便杀,反正落到你手里,我也没想活着出去!” “别急,你别急。” 杨广闻言,突然笑了笑,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可这笑容落在杨玄感眼里,却比凶神恶煞的模样还要惊悚。 他猛然想起,当初自己的父亲杨素病重。 杨广去探望时,脸上就是这样的笑容, 看似温和,眼底却藏着刀,没过多久父亲便病逝了。 杨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朕怎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 “来人,把他先关入牢中严加看管,宴会之时设下刑场,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剐的好!” 一旁的苏信立刻附和了一句,领导说的都对。 杨广听到苏信的附和,心情更加愉悦。 他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搓手等待的程咬金,笑着对苏信说道: “你看程咬金那模样,似乎有急事找你。” “你先去问问他有何事,朕去继续准备庆功宴,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说完,杨广便带着身边的侍从离开,脚步都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老程,你有事?” 苏信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双手不停搓着衣角、眼神躲闪的程咬金。 他心里瞬间门儿清,十有八九是为了秦琼的事而来。 不过他心里早有盘算,想着找个借口把程咬金支开。 秦琼那小子留着就是个隐患,必须得死,没必要跟程咬金多费口舌。 程咬金见苏信主动开口,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局促。 第194章 处置秦琼 他飞连忙凑上前两步,压低声音说道: “是有点事,王爷,这儿人多嘴杂,您看咱们能不能移步,找个僻静地方说?” “走。” 苏信也不含糊,手腕轻轻一甩。 程咬金连忙跟上,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苏信能网开一面,又怕听到最坏的结果。 两人走到拐角处,程咬金停下脚步,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王爷,俺想问问,您打算怎么处置叔宝……不,是秦琼他们几个瓦岗的人?” “你说呢?” 苏信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重新抛给了程咬金。 “这……” 程咬金被问得一噎,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满是为难。 他实在摸不透苏信的心思。 之前苏信对秦琼恨之入骨,可如今秦琼已经被废了。 按理说没了威胁,可苏信这态度又看不出半点松动。 他犹豫了半天,才壮着胆子,声音越来越小: “秦琼他们现在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也废了,要不……要不就把他们打入死牢,先关着?” 话一出口,程咬金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心里终究还是心软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是关在死牢里,至少还能留条命。 而且秦琼现在对苏信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是打算让秦琼日后再找本王复仇吗?” 苏信突然开口,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可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他紧紧盯着程咬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绝对不能低估任何一个人的仇恨。 秦琼在大隋有太多要复仇的人,不仅是自己,还有杨林,那可是杀父杀母的血海深仇。 就算现在废了他,这份仇恨也不会消失。 只要秦琼活着一天,就有可能成为隐患,说不定哪天就会找机会报复。 “这,俺没这个意思啊!” 程咬金吓得连忙摆手,脸色都白了几分。 平日里苏信跟他们相处时,一直用“我”自称,没什么架子。 可刚才那句“本王”一出口,瞬间让他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老程,你得学会取舍。” 苏信上前一步,将手轻轻搭在程咬金的肩膀上,语气放缓了几分。 “你想想,若是你母亲被人杀了,就算对方把你废了,让你没了反抗的能力。” “你难道就会放弃仇恨,甘心咽下这口气吗?” 这句话像重锤一样砸在程咬金的心上,他愣了愣,握紧拳头,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俺……俺肯定不会!就算拼了这条命,俺也一定会为母亲报仇!” “这就对了。” 苏信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静。 “秦琼的心思,跟你现在一样。” “若你觉得处置秦琼让你为难,大可回避,本王不会怪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你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更是兄弟。” “你想想裴元庆,想想单雄信,想想尤俊达,他们都是跟你站在一边的人。” “你总不能为了一个秦琼,而和其他生死与共的弟兄翻脸吧?” 说完这几句话,苏信不再看程咬金纠结的表情,转身便朝着自己的住处走。 程咬金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复杂。 片刻后,程咬金默默叹了口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难受。 他在乎的从来只有秦琼一个。 至于王伯当、徐茂公那些瓦岗的人,死不死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可在大隋这边,他有母亲需要照顾。 有苏信、裴元庆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还有尤俊达这个生死之交。 事到如今,他只能狠下心,跟秦琼彻底割舍了。 另一边,苏信刚走回帅帐附近,就看到尤俊达快步迎了上来。 尤俊达太了解程咬金的性子了,之前虽然嘴上说要跟瓦岗划清界限。 可真到了秦琼的事情上,难免会心软。 他见苏信独自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立刻便猜出两人刚才聊的是什么。 “王爷,刚才老程是不是跟您说秦琼的事情了?” “您别往心里去,他就是一时转不过弯,回头俺去劝劝他,让他明白您的苦心。” “可。” 苏信只淡淡回了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他该说的也说了,又有尤俊达在里边劝说,自己没必要再多费心思。 随后,苏信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才缓缓闭上眼,开始慢慢感受脑海中系统刚刚发放的新能力。 托天。 这两个字顾名思义,托住整个天。 这不仅是力量大,还要能够保持的住。 苏信睁开眼,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有了这股力量,他现在已经是整个天下名副其实的第一猛将了! 打十个李元霸他不敢说,可对付三五个李元霸,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跟对方交手。 至于天下间其他的武将,那就更不用多说了,根本没人能跟他抗衡。 浪花淘尽,唯有他大隋苏信。 屹立不倒! 没过多久,虎牢关帅帐外的空地上便摆开了庆功宴、 唯独杨广显得更为兴致勃勃,他端着酒樽坐在主位上。 一边与身边的大臣、将领们谈笑风生,时不时还举杯与众人同饮。 一边却让人将杨玄感从牢中提了出来,押到隔壁,下令即刻执行千刀万剐之刑。 不多时,便响起杨玄感及其亲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苏信坐在席间,随意吃了几口菜,喝了两杯酒,便放下手中的筷子, “陛下,臣先告退一步,去处理另外几个人。” “嗯,去吧。” 杨广正闭着眼睛,似乎在细细品味隔壁的惨叫声。 听到苏信的话,只是随意摆了摆手,连眼睛都没睁开,显然心思根本不在这边。 苏信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喧闹的庆功宴,朝着虎牢关的简易大牢走去。 秦琼、王伯当、徐茂公三人正蜷缩在牢房的角落,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第195章 程咬金呢,押粮草去了 三人顿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瞬间打起精神,警惕地朝着牢门的方向望去。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来人,大概率是冲着他们来的。 然而,等牢门被打开。 走进来的却不是他们心存一丝期待的程咬金或单雄信,而是几个士卒。 为首的那名士卒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走到他们的牢房前,“哗啦”一声打开了牢门。 “都给我起来!带你们出去,武安王要亲自处置你们了!” 听闻苏信要处置他们这句话,三人脸上瞬间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慌张。 秦琼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苏信向来杀伐果断,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曾经的敌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如今落到苏信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根本不可能被轻易绕过。 王伯当和徐茂公也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 被士卒拖拽着来到了外边,苏信早已等候多时。 “哟,真是巧啊,瓦岗寨一别,咱们可有许久没见了。” 苏信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进牢房。 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的秦琼、王伯当和徐茂公,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秦琼一见到苏信,积压在心底的杀母之仇瞬间涌上心头。 他死死盯着苏信,眼神里满是血丝。 哪怕两条腿早已被废,无法正常站立,也挣扎着想要拖着断腿扑上前去。 可还没等他挪动半步,一直守在苏信身后的裴元庆便快步走了出来,抬脚对着秦琼的胸口狠狠踹了过去。 秦琼本就虚弱,被这一脚踹得直接翻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你不过是个阶下之囚,也敢上前冲撞王爷?简直不知死活!” 裴元庆居高临下地瞪着秦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 在他眼里,这些人连给苏信提鞋都不配。 徐茂公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王爷!我等皆有可用之处!” “若是您能免我等一死,我等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助您平定天下,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人都是有傲气的,徐茂公身为瓦岗的谋士,向来心高气傲。 可此刻在生死面前,傲气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他而言,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暂且不论。 “哦?” 苏信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难不成没有你们,本王就平定不了这天下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徐茂公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既然你如此厉害,有平定天下的本事,为何现在要跪在这里,跟本王说这些求饶的话?” 在苏信看来,徐茂公这番话实在可笑 。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看不清眼前的局面,真以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苏信承认自己喜欢人才,可有些人才,从见第一面起,他就打心底里厌恶。 比如徐茂公的油滑,王伯当的愚忠。 对秦琼他没什么坏印象,可两人之间的杀母仇怨太深,根本不可能化解。 “至于你。” 苏信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王伯当,语气平淡地问道。 “你又有什么高见?也说说看,若是能说动本王,或许还能给你留条活路。” 他倒是想听听这个白衣神箭,会说出什么话来。 “哼!” 王伯当冷哼一声,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 “我王伯当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做暴君的走狗!”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少在这里废话!” 杨广是暴君,苏信是帮凶。 让他为这样的人效力,还不如死了痛快。 “王爷,他竟然骂我们是走狗!” 裴元庆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他最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自己。 这两个字太他娘的难听,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对啊,我觉得叫鹰犬还更好听些,至少比走狗顺耳多了。” 站在一旁的宇文成龙也凑了过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们两个要是不愿意待在这里,就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添乱!” 苏信皱了皱眉, 这俩人也太皮痒了。 裴元庆嘿嘿笑了一声,连忙闭上了嘴,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说话。 宇文成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对着苏信拱手说道: “王爷,依末将看,这三人也没什么有用的话要说了。” “既然他们不愿意归顺,干脆直接杀了得了,省得留着浪费粮食!” “王爷,杀他们之前,不如让末将送他们一程吧。” 就在这时,单雄信缓缓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声音低沉。 之前他说与自己不相干,其实不过是气话。 毕竟曾是一起在贾柳楼磕头拜把子的兄弟,如今这些人要走了,心里的怨气也该消了。 送他们最后一程,也算是全了往日的情分。 “随意。” 苏信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程咬金的身影。 看来这货是没来,也好,省得看到这一幕伤心,也省得自己为难。 单雄信转身吩咐手下的士兵,去端几碗酒来。 不多时,尤俊达也走了进来,他看着地上的秦琼三人,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说到底,他们曾在贾柳楼一起磕过头、拜过把子,算是过命的兄弟。 可如今,瓦岗的四十六位兄弟,死的死,逃的逃。 到最后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还要落得这般下场,实在让人唏嘘。 “单庄主,咬金呢?他怎么没来?” 秦琼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唯独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胖胖身影,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单雄信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避开了秦琼的目光。 思忖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咬金他…… 他去押送粮草了,走得比较急,没来得及过来。” 他实在不忍心告诉秦琼真相,只能编了个借口。 “押送粮草?” 秦琼皱起眉头,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如今身陷囹圄,随时可能丧命。 程咬金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去押送粮草,分明就是有人在中间使坏! 第196章 斩秦琼,杀王伯当 “对,就是押送粮草……” 单雄信不敢看秦琼的眼睛,只能低声重复了一遍。 “好,好一个押送粮草啊!” 秦琼惨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悲凉。 “怕不是苏信早就把他给支开了,就是不想让他来见我!” 他心里清楚,程咬金性子重情义。 若是来了,肯定会为自己求情,可苏信绝不会给程咬金这个机会。 “行了,别再磨蹭了,喝酒上路吧,别耽误王爷的时间!” 宇文成龙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道,他早就想看着这些瓦岗余孽死了。 “我等乃真英雄豪杰,你不过是个宵小之辈,也配在这里催促?” 王伯当抬起头,冷冷地瞥了宇文成龙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在他眼里,宇文成龙不过是苏信身边一条会摇尾巴的狗。 论带兵打仗,论单打独斗,他随便就能把宇文成龙打得屁滚尿流,甚至打出屎来。 “啧,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宇文成龙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脸涨得通红。 “我怎么就成宵小之辈了?你这是瞧不起人!” 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哪里受过这种气。 “叔宝,别想了,喝了这碗酒,咱们上路吧。” 单雄信端着一碗酒,递到秦琼面前,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他又分别给王伯当和徐茂公递了酒,张了张嘴。 本想说来世再做兄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经过这么多事,他们之间的情分早就断了,来世或许不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单庄主,若是见到咬金,你告诉他,我不恨他。” 秦琼接过酒杯,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衣襟。 “单雄信!” 王伯当突然看向单雄信,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更是一把将单雄信递过来的酒杯打翻,酒液洒了一地。 “你也算什么义薄云天?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 “苏信!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咱们再接着算账。” “不把你们这些小人杀个干净,老子就不叫王伯当!” 宇文成龙本就被王伯当的嘲讽气得满脸通红,此刻见王伯当还在嘴硬,彻底忍不住了。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匕首寒光闪烁,映得他眼底满是怒火。 “说我是小人?没完没了是吧!” “行,今天就让你死在我这个小人手里,让你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话音未落,宇文成龙便攥紧匕首,朝着王伯当扑了过去。 王伯当本就虚弱不堪,又被锁住,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噗嗤”一声,匕首深深扎进王伯当的心脏,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囚服。 杀完王伯当,宇文成龙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他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迹,转头看向一旁吓得浑身发抖的徐茂公,眼神里满是狠厉: “现在,该到你了。” 徐茂公吓得连连后退,宇文成龙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匕首再次刺了进去。 这一次,他握住匕首的手还狠狠转了一圈,匕首搅动着血肉。 徐茂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也没了动静,尸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咬金啊……” 秦琼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惨状,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此刻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再见程咬金最后一面。 当初在瓦岗寨外,程咬金被朝廷兵马抓捕,并非是他不愿意出来搭救。 实在是形势所迫,他无可奈何。 可如今,他连向程咬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大牢外,罗成背靠着墙壁,默默听着牢内传来的秦琼的嘶吼,却始终没有进去的打算。 他和秦琼曾在贾柳楼结拜,秦琼更是他的亲表哥。 要说心里没有波澜,那是假的。 可他心里很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秦琼选择与朝廷作对,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他能做的,也只有在秦琼死后,为他收敛尸身,让他不至于曝尸荒野。 “斩了吧。” 苏信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秦琼,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话,随后转身带着裴元庆等人离开了牢房。 “诺!” 两名手持大刀的士卒齐声应道。 其中一人端起旁边桌上的酒坛,将酒液劈头盖脸地吐在大刀上。 紧接着,他高高举起大刀,猛地朝着秦琼的脖颈砍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鲜血喷溅而出,秦琼的人头滚落在地。 就在秦琼人头落地的瞬间,大牢外突然狂风大作,呼啸的风声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原本还亮着的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乌云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虎牢关都笼罩住。 “什么情况?” 宇文成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得一激灵,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过是砍了个秦琼,怎么还出现这种诡异的景象了? 苏信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歇,心里暗自冷笑。 都说隋唐时期的个个星宿下凡,可如今就算是星宿,他也照杀不误,又能如何? 不过是刮阵风、乌云遮日罢了,难不成还能真的降下天谴不成? “王爷,叔宝……他走了吗?” 不远处的拐角处,程咬金慢慢走了出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其实他并未走远,单雄信说他去押送粮草,不过是胡诌的借口。 他一直都在大牢附近徘徊,只是始终没有勇气进去见秦琼最后一面。 他怕自己看到秦琼的模样后,会忍不住心软,继续为秦琼求情。 到时候不仅会让苏信为难,也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走了。” 苏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程咬金,语气放缓了几分。 “老程,人总得往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能理解程咬金的心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如今阴阳两隔,心里肯定不好受。 “俺知道……俺去送他一程。” 程咬金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罗成见状,也跟在程咬金身后,两人一起走进大牢。 随后,两人用一块破布裹好秦琼的尸身,带出了大牢。 至于徐茂公和王伯当的尸体,他们则没有理会。 任由士卒将其拖出去,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第197章 杀士族的是溃兵,关我苏信什么事 与此同时,虎牢关帅帐内的庆功宴也已经散去。 杨广正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 见苏信回来,便抬起头问道: “秦琼他们的事情,解决了?” “嗯,不过是几个阶下之囚,并非什么大事。” 苏信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地回应道。 “好,解决了他们,接下来也该和那些士族算算账了。” 杨广放下玉如意,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苏信心中一动,问道:“陛下想如何算这笔账?” “你亲自带一队人,去把虎牢关外那些士族庄子,好好屠一屠。” 杨广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眼底甚至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对这些盘根错节、时常与朝廷作对的世家大族,他早就想动手清理了。 反正如今天下兵荒马乱,杨玄感的溃兵四处流窜,烧杀抢掠本就是常事。 就算真出了什么动静,也能推到溃兵头上。 杀几个人、劫几户财,在这乱世里又算得了什么? 根本不会有人深究。 “陛下,臣敢问一句,是所有士族都屠一遍,还是只屠那些依附过杨玄感的?” 听到 “杀人” 二字,苏信眼睛瞬间亮了,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趣。 他本就喜欢斩除那些作威作福的世家大族。 尤其是这些士族平日里欺压百姓、囤积财富,杀起来不仅解气,还能顺便收缴财物。 简直是一举两得,那叫一个爽利,那叫一个舒服。 杨广往后靠在宽大的座椅上,手指摩挲着椅柄上的雕花,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乱匪劫掠,可不会管他们是大家族还是小家族。” “更不会分辨谁依附过杨玄感、谁没有。” “哈哈哈,臣明白了!” 苏信立刻心领神会,对着杨广拱手行了一礼。 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帅帐,生怕耽误了片刻。 看着苏信干脆利落的背影,杨广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心中暗自满意。 不愧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乘龙快婿,无论何时都能精准地懂他的心思,从不用他多费口舌。 这把锋利的刀,果然和他一开始预想的那般,好用得很! “驾!” 苏信便翻身上马,手中马鞭狠狠一抽,率先朝着虎牢关城门冲去。 紧随其后的,是燕云十八骑。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 “哒哒哒” 的急促声响,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这次并非去正面作战,苏信索性连惯用的两把长柄长枪都没带。 只在腰间挂了一把锋利的长剑,显得格外轻便。 程咬金、单雄信、罗成等人骑着马,紧紧跟在苏信身后,脸上都带着几分疑惑,还没弄明白这是要去做什么。 “王爷,咱们这是往黎阳方向去,到底要干啥去啊?” 宇文成龙骑着马,凑到苏信身边,一脸好奇地追问。 “当然是去杀人。” 苏信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 “杀谁啊?是还有漏网的叛军吗?” 宇文成龙像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喋喋不休地继续追问。 “杀的是你爹那样的人,那些囤积财富、作威作福的世家大族。” 见这小子没完没了,苏信真想一马鞭把他抽飞。 宇文成龙嘿嘿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哦~原来是杀士族啊!” “那到时候杀了我爹可就不能杀我了哟!” “你可真是孝顺,你爹要是知道你这话,怕是得开怀大笑。” 苏信被他这脑回路气笑了。 都这么直白地站队了,他还能说什么? 不杀你就得了呗。 一路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景象。 溃散的士兵衣衫褴褛地躺在路边,有的在抢夺流民的食物,有的在周围收拢可用的物件。 苏信等人策马穿行在混乱的人群中,很快便抵达了黎阳周边。 果不其然,这里到处都是溃兵和流民的踪迹。 甚至连一些偏僻的庄子外,都能看到散落的兵器和衣物。 其中一处规模不小的庄子,此刻已经被溃兵挤满了。 庄子原本厚重的木门被人用蛮力破开,断裂的门板倒在地上,上面还插着几支箭矢。 周围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 有穿着家丁服饰的庄内家兵,也有穿着叛军盔甲的溃兵。 鲜血染红了门前的土地,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这场兵祸,真是乱得没边了。” 单雄信勒住马缰,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的二贤庄在江湖上也算是远近闻名,可溃兵根本不讲什么江湖道义。 若是他还在庄里,恐怕早就被溃兵盯上,不得不跟他们拼死交手了。 “啧,这庄子已经被溃兵抢过了,看来咱们是没机会动手了,省了不少事。” 苏信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庄内混乱的场景,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本来还想亲自动手,过过瘾。 结果这些溃兵倒是先一步帮忙了,倒也省得他再费力气。 “哦~原来咱们是来干这个的!是来抢士族庄子、杀士族的啊!” 裴元庆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之前还以为是去追剿漏网的叛军,没想到是来趁火打劫,这倒是合他的胃口。 “嘿嘿,这么说,咱们这活儿,也算是干上单将军的老本行了,哈哈哈!” 宇文成龙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完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瞬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到了宇文成龙身上。 尤其是单雄信,双手握拳,眼神里满是威胁: “你小子真是欠揍,是不是皮痒了,想让我帮你松松筋骨?” “殴打同僚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但揍你一顿,没人会管。” “算俺一个!” 程咬金也凑了过来,嘿嘿一笑。 他本就是混世魔王,当年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和尤俊达一起抢了靠山王杨林的皇纲。 论劫道的经验,他不比单雄信差上多少。 “正好俺也手痒了,一起揍他一顿,让他知道说话得看场合!” 宇文成龙见状,连忙抱住头唱道: “我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绿林的繁华~” “都是绿林道上混的,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第198章 程达尤金再现江湖 “打完了就走,别耽误时间,去下一处。” 苏信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宇文成龙,对着单雄信等人开口说道。 他特意给几人留了充足的时间,就是要让宇文成龙吃点教训,省得以后再口无遮拦。 单雄信、程咬金和裴元庆也没客气,对着宇文成龙拳打脚踢。 直到打得他连连告饶,才停下手来。 “呼,舒服了~” 程咬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双手,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 刚才揍人的时候,把心里对秦琼的悲伤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这种宣泄的感觉,确实能让人从负面情绪里走出来。 “嘿嘿,得劲~” 裴元庆也笑嘻嘻的,揉了揉拳头,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显然还没打够。 苏信看了一眼裴元庆,忍不住调侃道: “你又不是绿林道上的人,怎么揍起人来比单雄信还积极,下手真不客气啊。” “诶,王爷此话差矣!” 裴元庆立刻收起笑容,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单庄主是我兄弟,宇文成龙这小子侮辱绿林道,就是侮辱我兄弟,侮辱我兄弟,就等于侮辱我!我当然不能饶了他!” “行了,别贫了,走吧。” 苏信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宇文成龙 。 只见他龇牙咧嘴地爬上马背,虽然脸上没怎么挂彩,不至于鼻青脸肿。 但程咬金等人都是打架的老手,下手极有分寸,专门往疼却不显眼的地方打。 这一顿揍下来,宇文成龙怕是伤在筋骨,短时间内都别想舒坦了。 “王爷,咱们接下来去干荥阳郑氏的庄子吧!” 宇文成龙刚坐稳,就忍不住开口。 哪怕疼得吸气,嘴也没闲着。 “先前郑氏参与谋逆,陛下却没赶尽杀绝,还说什么网开一面彰显大度。” “现在看来,陛下是早就把他们记在账上,在这里等着收拾他们呢!” “陛下这心思,真是老奸巨猾啊!” 苏信听着他这话,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这单雄信等人刚才打得确实好,就是没往他嘴上打。 要是把他嘴打烂了,也省得他在这里胡乱说话。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一行人不再耽误,策马朝着荥阳方向赶去。 不多时,便抵达了荥阳地界。 荥阳是郑氏的发家之地,虽说之前因为参与谋逆,被杨广打压了一番,砍了不少核心族人。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里,郑氏依旧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沿途的溃兵到处抢掠,流民更是食不果腹,可偏偏没人敢动郑氏的地盘。 就算是最凶悍的溃兵,见到郑氏的人,也得乖乖避开,生怕惹上麻烦。 “王爷,您瞧瞧,您瞧瞧啊!” 宇文成龙指着不远处郑氏的庄子,语气里满是不满。 “按理说他们犯了谋逆大罪,早就该落魄了。” “结果现在还这么蛮横,连溃兵都不敢惹他们,咱们今天就该好好收拾他们,干他们没商量!” 说着,宇文成龙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从怀里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黑面巾。 他往脸上一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嘿嘿笑道: “这下好了,我也算绿林道上劫富济贫的一份子了,谁也认不出我!” “那就杀。” 苏信的手轻轻摸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郑氏的庄子规模极大。 哪怕之前被杨广打压过,依旧气派非凡。 用民间皇宫来形容,简直再合适不过。 庄子的院墙不仅修得极高,还格外宽厚,上面甚至能站人防守。 与其说是普通的庄子,倒不如说是一座坚固的大坞堡。 看这架势,郑氏在当地的 土皇帝名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俺是程达!” 程咬金也拿出一块灰布面罩罩住脸。 往庄子门口一站,摆出一副凶悍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常年打家劫舍的悍匪。 “我是尤金!” 尤俊达也不含糊,他本就是干这行出身的,打家劫舍对他来说就是老本行。 熟练地戴好面罩,拔出腰间的佩剑,眼神里满是兴奋。 苏信没有说话,也没给自己取什么艺名。 反正事后也是溃兵干的,跟他没关系。 “你们都有代表身份的名字,那我就叫宇文成都!” 宇文成龙见大家都有代号,也不甘示弱,大声宣布道。 反正只要不用自己的本名,到时候就算有人知晓,那杀人放火的也是宇文成都,跟他宇文成龙没半毛钱关系? “那就开干吧。” 苏信不再废话,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地朝着郑氏的大庄子冲了过去。 庄内的家兵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纷纷躲在院墙后面,只露出半个身子,手里端着弓弩,严阵以待。 见苏信冲了过来,一支支箭矢如同飞蝗般朝着苏信射去。 然而,这些普通的箭矢在苏信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只见苏信拔出腰间的长剑,手腕轻轻转动。 长剑在他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花。 “叮叮当当” 的声响不绝于耳。 射来的箭矢要么被长剑斩断,要么被格挡开来,没有一支能碰到他的衣角。 眨眼间,苏信便冲破箭雨,安然无恙地来到了庄子大门前。 “我来!我叫李元霸,你们都记住我的名字!” 裴元庆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从马背上跳下来。 双手举起随身携带的一对银锤,朝着郑氏庄子的大门狠狠砸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大门被银锤砸得剧烈晃动,木屑飞溅。 虽然裴元庆的力气不如苏信,但这庄子的大门毕竟不是坚固的城门,根本经不起他这般猛砸。 只见裴元庆卯足了劲,一下接一下地砸着大门。 每砸一下,大门就多一道裂痕。 十几锤子下去,厚重的木门终于支撑不住,“哗啦” 一声被砸开,露出了庄内的景象。 “程达、尤金来啦!” 程咬金和尤俊达见状,双剑合璧,朝着庄子内冲了进去。 见到惊慌失措的家兵,上去就是一刀,下手毫不留情。 宇文成龙也蒙着脸,拔出佩剑,紧紧跟在苏信等人身后。 只要见到还有气息的,就立刻冲上去补一剑,把人头都算在自己头上。 同时,嘴里还喊着: “我是宇文成都!我是宇文成都!” 第199章 驰援登州 “还有这么坑亲哥的?” 裴元庆看着宇文成龙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忍不住默默往后挪了挪脚步,跟他拉开了些距离 。 心里暗自庆幸,得亏自己没有这样的弟弟。 要是他有个这么坑人的兄弟,直接一锤子就能给他干飞出去,省得留在身边添堵。 “这小子就不是个人!连亲哥都下得去手坑,真是没谁了!” 程咬金一边吐槽,一边抡起斧子,朝着不远处一个穿着锦袍、头发花白的老头砍了过去。 凭着他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这老头衣着华贵,神态间带着几分威严。 一看就是郑氏庄子里当家做主的人,说不定还是个手上沾过血的老东西。 这一斧子下去,绝对不冤枉。 “王老被杀了!” 旁边一个幸存的家丁见老头倒在血泊里,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道。 “俺砍错了?” 程咬金举着斧子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别内疚,他不会怪你的。” 宇文成龙快步走了过来,手里的剑还滴着血,对着那姓王的老头补了一剑。 确保人彻底死透了,才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小事。 “管他姓郑还是姓王,只要是这庄子里的人,杀了都不亏。” “反正咱们是‘溃兵’,杀错人不是很正常吗?” 很快,在苏信等人的雷霆手段下,整个郑氏庄子都被屠了个干净。 庄内的庭院、走廊、房间里,到处都是尸首。 鲜血顺着石板路流淌,汇聚成一个个小血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活脱脱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让人望之胆寒。 “准备走了,还有下一家等着咱们呢。” 苏信拿出一块布,仔细擦干净剑上的血迹,将剑收回剑鞘内,语气平淡。 郑氏只是第一个要清理的目标,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总之,凡是入眼所及的世家大族,都得统统宰掉,一个都不能留。 “好嘞!” 宇文成龙立刻应了一声。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从地上捡起一块沾满血的衣物,走到庄子的墙壁前,挥挥洒洒地涂抹起来。 片刻后,墙上便出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 。 “杀人者,宇文成都也!”。 字迹虽然难看,却透着一股嚣张的气焰。 苏信看着墙上的血字,忍不住问道: “从小到大,你哥宇文成都对你怎么样?你就这么坑他?” 他 见过坑爹的,还真没见过连亲哥都要一起坑的。 这宇文成龙的脑回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经常打我,小时候把我打得都快傻了!” 宇文成龙想都没想,果断开口控诉,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嗯,这么说的话,的确怪你哥。” 苏信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腹诽。 但凡宇文成都当初下手重一点,可能就不会背锅了。 随后,一行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郑氏的庄子。 庄内囤积的金银珠宝、粮食布匹等财物,也被他们全部清理出来,装了满满几十车。 苏信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财物,也算体验了一把挥金如土的感觉。 “乡亲们,都过来!咱们这是劫富济贫。” “这些钱都是从士族家里抢来的,大家都拿着,花,使劲的花!” 程咬金站在路边的高台上,手里捧着一把铜钱,极为洒脱地往人群里丢去。 不仅是铜钱,连那些小块的金银,他也毫不客气地往下扔。 活脱脱一副 “大秤分金银” 的豪爽模样,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上前争抢。 “当初他就是这么分我的金子的!” 尤俊达站在一旁,看着程咬金那熟悉的动作,忍不住想起了以前一起劫皇纲的日子。 “好人啊!谢谢好汉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周围的百姓抢到财物后,纷纷对着苏信等人磕头道谢,语气里满是感恩戴德 。 在他们这里,世家大族便是皇帝。 平日里更是没少欺压他们,如今有人替他们出头,还分了财物,自然把这些人当成了救命恩人。 “你都叫我宇文成都好汉了,那还说啥了!” “来,这块金子你拿去花。” 宇文成龙听到百姓叫自己好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丢给了刚才说话的百姓,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就这么分发了一会儿,车上的财物便所剩无几了。 苏信见目的达到,便带着众人策马离去,只留下一群还在感恩的百姓。 而此地的百姓得了好处,也没忘了这些恩公。 只是他们不知道苏信等人的真实名字,只记得那个爱说话的小年轻一直自称宇文成都,还叫领头的人为王爷。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皇帝的名字或许还知道。 但王爷,宇文成都是谁,他们就没什么概念了。 由于认不出人,百姓们便自发立了个碑,还刻了几个长生牌,天天供奉香火。 为首的王爷自然是苏信,后面那个小年轻就是宇文成都。 这一连串的操作下来,苏信和宇文成都倒是意外吃上了百姓的香火。 此时的苏信,正带着人一路往东,很快便来到了登州地界。 与虎牢关一样,登州这里十分不太平。 周围聚集了大量乱军,正围着登州城猛攻,喊杀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登州王府内,靠山王杨林正焦躁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担忧。 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杨赛花和殷岳,已经出去许久了,却始终不见回来。 他心里像揣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迫切想知道城外乱军的情况。 “义父,外面有一丁点消息传来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孩儿不敢确定。” 就在这时,薛亮快步从外面赶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他还特意将脸上的喜色收了收,生怕消息不准,让杨林白激动一场。 刚刚他得到消息,说是杨玄感的大军虽然之前打败了宇文成都,围困了虎牢关。 但武安王苏信从北边战场赶了回来。 仅凭一己之力就把杨玄感的大军击溃了,虎牢关的危机已经解除。 第200章 苏信:杨老兄弟,别来无恙啊 可这消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心里没底,不敢轻易告诉杨林,怕老人家空欢喜一场。 “你说便是,不管是真是假,老夫都想听听。” 杨林停下脚步,急切地说道。 他现在太需要知道外面的消息了,哪怕是假的,至少也能让他心里有个念想。 总比现在这样一无所知要好。 “是。” 薛亮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据说虎牢关那边已经乱了,杨玄感率领的五十万大军,被苏信一人杀得大败。” 这话一出口,连薛亮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五十万大军啊,就算是五十万头猪,朝廷军想要全部抓住也得啃一阵子。 更何况是五十万人,怎么可能被一个人打败? “虽说这消息听起来不可信,但只要苏信能从北边回来,就能保护陛下的安全,这就够了。” 杨林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 作为征战一生的老将,他自认勇猛,能以一敌百。 可要说一个人打败五十万大军,那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 除非苏信是神仙下凡,才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义父说得没错!” 薛亮连忙顺着杨林的话往下说,继续宽慰道。 “武安王本事不凡,有他在陛下身边保驾,义父您也不必过于担忧了。” “嗯,有苏信在,老夫确实放心不少。” 杨林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半分笑容。 在这乱世之中,哪怕只有一丁点利于大隋的好消息,都能让他感到慰藉。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坚守登州。 只要能等到乱军久攻不下、粮草耗尽,到时候就是他率军反击、平定乱军的时候了。 正当杨林和薛亮二人在大堂内交谈,为虎牢关的消息半信半疑时,罗芳突然从外面疾步走进来。 “义父!城外的乱军后方突然开始乱了起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哦?” 杨林听到这话,原本还带着几分疲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 乱军后方大乱,这可不是寻常情况。 说不定是自己派出去的殷岳和杨赛花回来了,说不定带了好消息的同时,还有援军呢。 他再也坐不住,当即对着薛亮和罗芳说道: “快,随我去城墙看看!” 说完,杨林便急匆匆地朝着登州城墙的方向赶去,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薛亮和罗芳连忙跟上,心里也满是期待。 若是真的是援军到了,登州的危机可就解除了。 登上城墙,杨林扶着城垛居高临下望去,只见远处乱军的后方果然一片混乱, 旗帜倒了一地,士兵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还有不少人互相推搡,原本整齐的阵型彻底散了架。 他正疑惑间,突然看到两道身影从乱军之中杀了出来。 所到之处乱军纷纷倒地,很快便杀穿了乱军的包围圈,朝着登州城下冲来。 “是义妹和殷大哥!” 薛亮眼尖,率先认出了领头的两人,激动地喊道。 城楼下,杨赛花双手各持一把弯刀。 刀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头发也有些散乱,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英气。 她抬起头,朝着城墙上的杨林高声喊道: “父王!快开城门!我们带回了好消息!” “打开城门!快把城门打开!” 杨林见状,连忙对着身边的士卒下令,语气里满是急切。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让两人进城,好好问问虎牢关的情况。 士卒们不敢怠慢,立刻转动绞盘,将沉重的城门闸门缓缓吊了起来。 杨赛花和殷岳快马加鞭地冲进了城内。 “怎么样?虎牢关那边怎么样了?陛下是否安全?” 杨林快步上前,着急忙慌地询问,连一碗水都忘了递上。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虎牢关的战局和杨广的安危。 杨赛花翻身下马,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连忙说道。 “父王,是好消息!杨玄感的大军已经大败,我们在虎牢关打了一场大胜仗!” “陛下安然无恙,您放心!” “没错!” 一旁的殷岳也翻身下马,想起虎牢关的战况,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武安王简直是神勇无敌!他一个人追着杨玄感的五十万大军杀,把叛军杀得溃不成军,连杨玄感都被他活捉了!” 作为一名武将,殷岳最敬佩的便是勇武之人。 而苏信的战绩,无疑达到了世间所有武将都难以企及的高峰。 一个人追杀五十万大军,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迹! “捡到宝了!真是捡到宝了啊!” 杨林听完,激动得手舞足蹈,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若是殷岳和杨赛花说的都是真的,那苏信可就太厉害了,简直是无敌一般的存在! 真不知道陛下是从哪里把这小子给挖出来的,有苏信在,简直是大隋的福气啊! 激动过后,杨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对着身边的亲兵下令: “来人!立刻去告诉登州所有的将士,从今往后,攻守易形了!” “传令下去,所有人都做好反击准备,等会儿随我出城,杀这些反贼一个片甲不留!” 其实这些天他被乱军围困,并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敢轻易动手。 登州是他的根基之地,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他必须求稳。 可如今虎牢关已经稳固,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不用再忍。 直接开干就完了! “义父,您快看!那边好像又乱了!” 就在这时,薛亮突然指向登州城的东边,语气里满是惊讶。 这次乱军的规模比刚才杨赛花、殷岳杀进来的时候还要大。 整个乱军阵营都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样,士兵们四处逃窜,连将领都拦不住。 杨林顺着薛亮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乱军阵中,几十名骑兵如同尖刀一般,硬生生从乱军之中杀了出来。 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很快便冲破了乱军的层层阻拦,来到了登州城下。 杨林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着为首的那名骑兵。 只见那人一身甲胄,身姿挺拔,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小子,怎么看着有点像苏信? 可苏信按理说应该在虎牢关保护陛下才对,怎么会突然来到登州? 就在杨林疑惑之际,城下的那名人突然勒住马缰,抬起头朝着城墙上喊道: “哟,老兄弟,别来无恙啊!” 第201章 互相说几句吉祥话 若是换做旁人敢这么跟杨林说话,直呼老兄弟,杨林保管会勃然大怒。 他好歹是大隋的靠山王,辈分、地位摆在那里。 哪容得旁人这般没大没小地称兄道弟? 可面对苏信,杨林却半点脾气都没有。 谁让这小子天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他说话从来没个正形。 他一边让人赶紧放下城门闸门,一边对着城下的苏信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在虎牢关杀了那么多反贼,竟然还没死啊?真是命大!” 两人一上一下,互相说着这种吉祥话。 转眼间,苏信便带着几十名骑兵进了登州城。 刚到杨林面前,杨林便上前一步,照着苏信的胸口狠狠捶了一拳,脸上满是欣慰: “嘿,瞧你这身子骨,比上次见的时候又硬朗了不少!” “就凭这身子骨,在战场上肯定死不了!大隋有你这么个猛将,真是大隋之幸啊!” “您也不差啊!” 苏信也不含糊,笑着回了一句。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这老当益壮的,简直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堪称咱们大隋的老北鼻,有您在,那些反贼也不敢太放肆!” 苏信和杨林一人一句,说的全是这种看骂街实则亲近的话。 听得周围的薛亮、罗芳、杨赛花等人眉头直皱。 他们心里暗自嘀咕。 这两位一个是靠山王,一个是武安王。 平时都是威严赫赫的人物,说起话来也是噎死人。 就在这时,宇文成龙凑了上来,也想跟着说几句吉祥话,刷一波存在感: “诶,两位王爷都是咱大隋的顶梁柱,那可不一般!” “不过你们放心,就算将来你们都死了,大隋也照样垮不了!” 这话一出口,杨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着宇文成龙问道: “这谁啊?叉出去,叉出去!” “回义父,这是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成龙。” 薛亮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哦,原来是宇文老贼的儿子啊!” 杨林一听宇文化及,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厌恶,挥了挥手说道。 “来人,把他叉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他最看不惯宇文化及那副趋炎附势的模样。 别说是宇文化及的儿子,就算是宇文化及本人站在这里,他也照样会让人事先把人叉出去。 “别啊王爷!我早就跟宇文化及恩断义绝了!” “我现在是坚定的保苏派,跟他可不是一路人!” 宇文成龙一听要被叉出去,顿时慌了,连忙摆手解释,生怕真的被丢出城门。 杨林却根本不买账,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你说得对,你这性子,一看就是宇文化及的种,跟他一样没个正形!” “就算断了关系,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东西!” 在他看来,宇文家的人就没一个靠谱的。 宇文成龙这油嘴滑舌的样子,跟宇文化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遑多让。 “嘿,王爷,咱别跟这小子计较了,他脑子不好使,是不是该吃点东西了?” 程咬金凑了上来,摸了摸肚子,脸上满是急切 。 这一路跟着苏信赶路、杀士族,连口热饭都没好好吃,他早就饿坏了。 “对!差点忘了这茬!” 杨林一拍脑袋,连忙对着身边的亲兵下令。 “快,去准备宴席!好酒好肉都给我端上来,一定要让怀义他们吃饱!” 亲兵们连忙应声退下,去后厨准备宴席。 很快,一桌子丰盛的宴席便准备好了,鸡鸭鱼肉、好酒好菜摆满了整张桌子。 苏信一行人也不客气,纷纷入座,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完全没顾及什么形象。 毕竟饿了这么久,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只见裴元庆一手抓着一只烤鸡,大口大口地撕咬着,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流。 程咬金拿着一张大饼头,就着一大块炖肉,三口两口就吃了下去。 宇文成龙更是夸张,盘子里的菜吃完了,竟然还拿着盘子舔了起来,生怕浪费一点油水。 杨林坐在主位上,刚把酒杯放下,拿起筷子想要夹一口菜。 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 。 菜呢?刚才还满满一桌子的菜,怎么转眼间就只剩下空盘子了? 他又看了一眼宇文成龙,见这小子竟然在舔盘子,顿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杨赛花、殷岳、薛亮等人也傻了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满是震惊。 这一群人是饿死鬼投胎吗? 至于吃这么快、这么猛吗? 就算再饿,也该注意点形象吧? “还有吗?这盘子有点硬,不好吃。” 裴元庆咬了一口手里的空盘子,皱了皱眉头,对着一旁的侍女问道。 “嘿嘿,不好意思啊各位,让你们见笑了。” 苏信看着自己这几个兄弟的吃相,只觉得丢人现眼 。 看看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样子,活像多少年没吃过饭一样,简直是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能吃是福!继续上菜!” 杨林连忙摆了摆手,心里却暗自点头。 都说能吃的人大多勇猛,这些人跟着苏信出生入死,肯定是猛将。 越是能吃,说明战斗力越强,总不会有个饭桶混在里面吧? 侍女们连忙又端上一大桌子菜。 又是一阵胡吃海塞后,苏信等人才满意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毕竟这一路又是灭人满门,又是斩杀反贼,消耗极大,早就饿得不轻了。 现在终于能吃饱,别提多舒坦了。 “都吃饱了吗?” 苏信看着裴元庆、程咬金等人,问道。 “饱了饱了,再吃就要撑死了!” 裴元庆擦了擦嘴角的油,嘿嘿笑道。 “饿极了的时候,就算是屎都觉得香,更别说这么好吃的菜了!” “行了,既然吃饱了,那就该干活了。” 苏信站起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吃人饭菜,替人分忧,咱们吃了杨王爷的宴席,自然要帮他解决登州的麻烦。” 他原本的计划是去琅琊,找那里的世家大族算账。 可既然路过登州,看到这里被乱军围困,索性就先把这些反贼收拾了再说。 省得杨林一把年纪,在战场上万一运气不好中了一箭。 杨广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 第202章 你就是歌姬吧 轰隆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如同闷雷般朝着登州城逼近。 没过多久,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便出现在城下,为首的正是节度使唐壁。 他刚听说有两拨人接连进入登州,当即整备兵马赶来试探一番,想看看登州城内的虚实。 虽说杨玄感的主力大军已经战败,但各地起义军的总人数并未减少多少。 尤其是在登州地界,响应起义的数量着实不少。 唐壁心里打着算盘,即便杨广想要派大军来支援登州。 也得考虑路途遥远、粮草运输等问题,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赶到的。 只要他能抓紧时间拿下登州,就能将这里作为第二个立足之地。 凭借登州的地理优势和粮草储备,日后甚至能与朝廷分庭抗礼。 “怀义,你看城下那个身着甲胄、手持金背钢刀的大汉,那就是唐壁!” 杨林站在城墙上,手指着城下为首的唐壁,语气中满是恨意。 对于唐壁,他自然恨之入骨。 一个朝廷任命的节度使,竟然敢公然背叛朝廷,拉起反旗。 若是能将他生擒,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唐壁勒住马缰,抬头看向城墙上的杨林。 他双手握住刀柄,对着杨林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拉拢,又透着几分威胁: “老千岁,如今大隋已经四分五裂,各地不断有人揭竿而起,朝廷早已失去民心。” “您老在朝中德高望重,深受将士们爱戴。” “若是您愿意振臂高呼,带领我们推翻杨广的暴政,我等愿意拥护您为新帝,共创大业,总比跟着杨广一起走向覆灭要好!” “老千岁,让我来会会他!” 不等杨林开口回应,苏信便抬起手,打断了唐壁的话。 奶奶的,这唐壁还想拉拢杨林谋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最擅长的就是恶心这种伪君子,既然唐壁敢这么装模作样。 那他可就要开口好好招待了! 苏信往前一步,探出身子,指着城下的唐壁,大声骂道: “唐壁,你就是个歌姬吧!”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般羞辱我!” 唐壁听完,顿时勃然大怒,脸色涨得通红。 他乃堂堂七尺男儿,手握兵权的节度使。 如今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歌姬,这简直就是骑在他头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 “呸!说你是歌姬吧都是抬举你了!” “看看你长那个歪瓜裂枣的样,眼歪嘴斜的,也就只有反贼才愿意跟你混!” 宇文成龙见苏信开骂,立刻凑了上来。 作为苏信麾下的头号马仔,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出头的机会,也跟着一起骂道。 只不过比起苏信那直击要害的骂人本事,他还是逊色了不少,没有什么攻击性。 唐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再次看向城墙上的杨林,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老千岁,看来您是打不过我,只能派这么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东西来羞辱人了?” “若是登州城内真的没兵可用,您不妨直接开城投降,我还能给您留条活路!” 在他看来,杨林若是只能靠骂战来应对,说明城内已经无计可施,兵力空虚。 只要他继续猛攻,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登州。 “艹!元庆,来,给这孙子整个活,让他看看咱们的厉害!” 苏信见唐壁还敢挑衅,当即对着身边的裴元庆招了招手。 关键时刻,还是得让裴元庆这小子出手,用实力让唐壁闭嘴。 “好嘞!吃你爷爷一锤子!” 裴元庆早就按捺不住了。 听到苏信的话,立刻举起手中的一对银锤,朝着城下的唐壁狠狠丢了过去。 银锤带着破空的呼啸声,朝着唐壁飞去。 可惜双方距离实在太远,银锤没能砸中唐壁,只落在了唐壁身边的士兵群中。 “轰隆” 一声,砸倒了好几名士兵,当场便没了气息。 “王爷,这锤子没砸中那厮,咱们干脆下去干他!” 一锤子没砸死唐壁,裴元庆顿时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想冲下去。 “老千岁,您就在城上等着,等我们的好消息!” 苏信对着杨林拱了拱手,随后招了招手,带着程咬金、裴元庆、宇文成龙等人快步走下城墙。 下一刻,登州城的闸门再次被缓缓吊了起来。 几十名骑兵跟在苏信身后,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城内冲杀出去,直奔唐壁的军阵而去。 直到苏信等人已经冲出城外,杨林才反应过来。 他这边的大军还没来得及准备,苏信怎么就直接带人冲出去了? 他连忙对着身边的薛亮、罗芳等人下令: “快!快去准备大军,出城支援怀义他们!” “义父,应当不用准备了……” 薛亮朝着城外指了指,语气带着几分惊叹 。 只见苏信已经带着几十名骑兵,冲入了唐壁的军阵之中。 所到之处,唐壁的士兵如同割麦子般纷纷倒地,军阵瞬间便乱了套。 “好家伙,武安王还真能一个人打几十万啊!果然所言非虚!” 殷岳站在城墙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城外的战况,心里满是震撼 。 他之前只在虎牢关的外围打探消息,并未看得真切。 如今近距离看着苏信在乱军之中冲杀,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战神。 “话是这么说,可老夫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杨林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却始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而城外的唐壁,此刻可真是彻底见识到了苏信一行人的恐怖实力。 他看着自己的士兵被苏信等人杀得溃不成军,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般四处逃窜,心里满是恐惧。 “畜牲!这都是些活畜牲啊!” 唐壁的手下士兵一边逃跑,一边连连怒骂。 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苏信等人根本不像是人,反而像是煞星。 所到之处,只剩下死亡和恐惧。 “打不了!快跑啊!” “不是,这哪来的杀神啊?” 唐壁一边跑,一边想起虎牢关的那边的事。 该不会是杀败杨玄感的苏信,就在这伙人里边吧? 第203章 杨林:找到饭桶了! 苏信这一行人一到,登州城外的战局瞬间就变了天。 说扭转战局都显得保守,毕竟到最后,登州本地的兵马几乎没捞着出手的机会。 先前这些士兵还摩拳擦掌地集结起来,个个憋着一股劲。 想借着心中那股气,在乱军身上好好发泄一番这些天被围困的憋屈。 可谁能想到,转眼间的功夫,几十骑人马就把成千上万的乱军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登州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茫然。 合着他们这阵仗白集结了? 连敌人的边都没摸着,仗就打完了? “知道了!我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 城墙上的杨林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奶奶的,登州可是他的主场啊! 按道理,该轮到他这个靠山王亲自出城,指挥大军痛击反贼,好好露一手才对! 可现在倒好,全让苏信这小子抢了风头。 不过转念一想,杨林又自我安慰起来。 罢了罢了,老年人嘛,总得给年轻人多些机会。 不是他不愿意出手,这是在磨练苏信等人。 让他们多些实战经验,将来才能更好地为大隋效力。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点落差顿时就没了。 “义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出城追击残兵,还是继续守在城里?” 罗芳盯着城外渐渐平息的乱战,一时间没了主意。 原本准备好的冲锋阵型派不上用场,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上还是不该上了。 “别去丢人现眼了!” 杨林颇为嫌弃地看了罗芳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人家苏信带的人,几十人就能打垮成千上万乱军。” “再看看你们,集结了半天,连个反贼的影子都没碰到。” “都是人,怎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苏信一行人个个勇猛无比,反观他的十二太保。 除了少数几个还算能打,剩下的大多是些花架子,着实水分不小。 罗芳被说得满脸通红,垂下头一言不发。 这话虽然难听,但确实说到了点子上,他反驳都没底气。 不多时,城外的乱军便彻底溃散,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 苏信带着程咬金、裴元庆等人,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骑着马慢悠悠地返回登州城。 离着老远,杨林和城墙上的士兵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那味道刺鼻又厚重,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在战场上杀了多少敌人,着实是逆天了。 “怀义啊,怎么样?有没有抓到唐壁那个狗贼?” 杨林冲上前,一边急切地询问,一边在苏信等人身后来回打量。 结果看了半天,发现几人都是空手回来的。 显然是让唐壁给跑了,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失望。 “不急,用不了多久,唐壁的脑袋自然会有人送回来。” 苏信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语气笃定。 今日这一战,已经彻底把唐壁的军心打散了。 唐壁的兵马和那些临时起义的流民不一样,其中多数是当地的正规军。 这些人也都是听从上边人的命令,心智本就不坚定。 如今朝廷已经打败了杨玄感,登州又久攻不下。 他们肯定会心生退意,甚至有人会想归附朝廷。 到时候,唐壁的脑袋,就是那些人最好的投名状。 “哈哈哈!你这话,倒是与老夫想到一起去了!” 杨林瞬间就明白了苏信的意思,不由得开怀大笑。 唐壁这狗贼,背主叛国,早晚得被自己麾下的人给杀了,根本不用他们费力气去追。 就在这时,裴元庆扛着一对银锤,瓮声瓮气地开口了: “老千岁,俺又饿了。” 他浑身是血,铠甲上还沾着不少碎肉。 这些都是他刚才在战场上拼杀的战绩,凭着这些功劳,换一顿饱饭,应该不过分吧? “行!老夫立刻让人给你们准备饭菜,好酒好肉管够!” 杨林想都没想就笑呵呵地应下了。 他平生最是喜爱猛将,而苏信带来的这些人里,裴元庆这小子虽然很能吃。 但打起仗来勇猛无比,最对他的胃口,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随后,杨林的目光扫过其他人,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之前他还暗自琢磨,这么多人里,会不会混着几个只会吃干饭的饭桶。 现在一看,还真让他猜中了。 有人身上干干净净的,连点血星子都没有,这哪像是上过战场的?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宇文成龙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质疑: “你小子怎么回事?其他人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就你身上这么干净,难道你刚才没上战场杀人?” 宇文成龙被问得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 确实,比起苏信等人的血衣加身,他的衣服只能算是沾了点灰尘,血迹少得可怜。 可这能说明什么? 他也在杀人啊! 虽然杀的都是那些倒地还没断气的,你就说这是不是敌人吧。 关键时刻,宇文成龙脑子转得飞快。 只见他面色一正,挺直了腰板,脸不红心跳不跳地说道: “老千岁有所不知,剑法练到最高境界,杀人就是不会沾血的。” “小子这点微末道行,在您面前不值一提,只是恰巧做到了剑过无痕,血不沾身罢了。” 苏信站在一旁,默默看了这货一眼,心里暗自腹诽。 要不是老子知根知底,知道你小子在战场上只敢跟在后面补刀,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 谁家好人上了战场不冲在前头杀敌,只敢捡现成的补刀? 补刀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敌人问我猛不猛,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但凡那些被他补刀的敌人能站起来,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这货剁成臊子! “哦?还有这种说法?” 杨林顿时来了兴趣。 他这辈子最喜欢收集各种武学秘籍,也见过不少用剑的高手。 可杀人不沾血的剑法,他是真想眼见为实啊。 难道宇文化及这老贼的儿子,竟然是个隐藏的用剑高手? 难道他活了这么大,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第204章 宇文成龙:我不是饭桶,我只是吃干饭的 “既然如此,你就来展示展示,让老夫开开眼,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只会吃干饭的饭桶!” 杨林兴致勃勃地说道,还特意往后退了两步,给宇文成龙留出了空间。 “成龙啊!赶紧给老千岁展示下你的无血剑法,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程咬金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添了一把柴。 谁让宇文成龙这小子之前跟他比谁杀的人多? 他是实打实跟着苏信冲在前面砍杀。 宇文成龙倒好,只敢在后面补刀,最后还敢以人头数量论高低,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现在有机会让这小子出糗,他自然不会错过。 “王爷?” 宇文成龙被杨林和程咬金逼得没了退路,慌忙转头看向苏信。 用眼神一个劲地示意:“救救我,救救我!” 苏信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故意装作没看见。 甚至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随即抬起头望向天空,眼神飘向远处的城楼。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之前吹下的牛,今天要怎么圆回来。 宇文成龙见求助毫无效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咬了咬牙,索性摆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故作镇定地说道: “既然老千岁和各位都想看,那小子就给老千岁展示下我的无血剑法!” 话音刚落,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躯,闭上眼睛。 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他,连杨林都往前凑了凑。 只见宇文成龙猛地睁开眼睛,手腕一用力,将剑从剑鞘中唰地一下拽了出来。 又以极快的速度噌地收回剑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剑的轨迹。 收剑之后,宇文成龙故意停顿了几秒。 才慢悠悠地开口,眼神扫过众人,故作神秘地问道: “若不是真正的高手,根本看不懂我这一剑的精髓。你们…… 看懂了吗?” 众人被他这么一问,还真就愣住了。 方才那拔剑收剑的动作确实快,可也就是快了。 但宇文成龙偏偏摆出一副你们不懂,那就是你们水平不够的高手做派。 再加上他是曾经大隋第一猛将宇文成都的弟弟,众人心里难免犯嘀咕。 说不定这弟弟真有练武的天赋,只是藏得深,和他哥哥一样厉害。 只是他们没看透其中的门道呢? “看、看懂了……” 薛亮本就没什么主见,被宇文成龙这副高深的样子唬住。 下意识地懵懂点头,生怕说看不懂会显得自己没见识。 “你看懂个锤子!他就是个只会装模作样的饭桶!” 杨林一眼就看穿了宇文成龙的把戏,气得一脚踹向薛亮的屁股,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就他这两下子,连街边耍把式的都不如,还敢自称高手?换条会咬人的狗都比他强!” 宇文成龙见被杨林当场拆穿,也索性不装了。 反正脸皮已经丢尽,干脆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辩解: “老千岁,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不是饭桶!我饭量很小。”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林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转头看向苏信,疑惑地问道: “怀义啊,你这一行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猛将,怎么偏偏带着这么个货?” 他实在想不通,以苏信的眼光,怎么会招揽这么一个只会吹牛的家伙。 “老千岁,您有所不知,这家伙看似没用,其实也绝非寻常人,邪性得很……” 苏信凑近杨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听着苏信的话,杨林更加半信半疑了。 就宇文成龙这副模样,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老千岁,您不信是吧?我现在就给您露一手,让您看看我不是废物!” 宇文成龙一听苏信为自己说话,顿时来了精神。 撸起袖子就要展示,想证明自己真的有邪性的本事。 到时候杨林出了问题,那可跟他没关系! “滚一边去!” 苏信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按在地上。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别把自己结拜兄弟给克出事来。 杨林见苏信拦着,心里的疑惑更重,却也没再多问,只是半信半疑地说道: “行,先吃饭,等会儿再商议清剿周边逆贼的事。” “若是真如你所说,这小子也是个狠人。” 很快,宴席再次摆开,苏信一行人依旧是狼吞虎咽的模样。 裴元庆一手抓着一只烤羊腿,大口撕咬。 程咬金端着酒坛,一边喝酒一边往嘴里塞肉,活像一群饿死鬼投胎。 唯独宇文成龙吃得格外文雅,小口小口地夹着菜,细嚼慢咽。 他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是饭桶,顶多只是个吃干饭的。 就在众人吃得正欢的时候,一名亲兵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大声禀报: “启禀王爷,唐壁麾下的一名将领来投诚了!现在就在城外等候!” “哦?这么快就有人怕了?” 杨林一听,立刻从座位上蹭地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他可曾带着唐壁的脑袋来?” 只有带着唐壁的人头来投诚,才算是有诚意,也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亲兵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不曾,那将领只是带着一千余兵马,并未携带唐壁的首级。” “他说唐壁现在还在收拢残兵,他不愿再跟着唐壁谋反,所以才率部来降。” 杨林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原本兴奋的劲头瞬间消退了大半。 他还以为唐壁的脑袋会这么快被人送来,没想到只是来了个普通将领,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老千岁,别急。” 苏信却依旧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让唐壁的头再飞一会儿。现在只是第一个将领来降,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有更多人带着他的脑袋来投诚。” 如果唐壁的手下识抬举,主动杀了唐壁来降,那自然最好。 若是他们不识抬举,还想跟着唐壁负隅顽抗。 那他可就要用大招了。 宇文成龙一出,你们死不死? 第205章 宇文成龙:人人都笑话我,偏偏我也最好笑 宇文成龙默默坐在酒桌边角,脑袋垂得快贴到胸口,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满脑子都在琢磨破局的法子。 先前装高手被拆穿、被当成饭桶嫌弃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们都看不起我,偏偏我也不争气。 无人与我凌云志,我自己也上不去。 人人都笑话我,偏偏我也最好笑。 种种憋屈的过往在心头绕来绕去,宇文成龙越想越不是滋味。 不行,今天必须露一手! 不然真当他是只会蹭饭的饭桶,一辈子抬不起头! “啪!” 一声脆响突然炸响,宇文成龙猛地一拍桌子。 力道之大,桌上的碗碟 “哐当” 一声跳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把满座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连狼吞虎咽的裴元庆都停下了撕烤鸡的手,愣愣地看着他。 “你疯了?” 程咬金抹了把溅到身上的酒液,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不满。 好好吃着饭,这小子发什么疯,平白无故糟蹋好酒。 “叉出去!” 杨林皱着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开口,对宇文成龙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 “宇文化及的儿子,就没个让人省心的,除了叉出去没别的用处!” “我有一言,诸位静听!” 宇文成龙却没管旁人的怒火,猛地抬起头,环顾着满座的人。 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声音也比平时拔高了几分。 “快,赶紧把他叉下去!” 杨林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眼前这小子的做派越来越像宇文化及。 那股子装模作样的劲儿,看得他心头冒火。 “老夫越看他,越觉得是宇文化及亲临,再让他待在这,我怕忍不住亲自动手!” “老千岁,先听他说完。” 苏信伸手拦住了正要上前的薛亮和罗芳,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他麾下从不养废物,宇文成龙这小子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真的邪门。 就让他试试,也省得总被人当成饭桶笑话。 “那让他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 杨林没好气地摆摆手,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说出什么花样。 宇文成龙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咳,明日若是还见不到唐壁的死人头,那我可就要亲自出手了!” 语气里满是自信,仿佛唐壁的性命在他眼里不过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哦?那你打算怎么出手?” 杨林挑了挑眉,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难不成他之前真的看走眼了? 宇文成龙这小子还真有什么隐藏的本事? “自是弹指一挥间,让唐壁的大军灰飞烟灭!” 宇文成龙说起这话时,特意放缓了语速。 眼神飘向远方,一副云淡风轻的世外高人姿态。 仿佛收拾唐壁的军队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义父,我实在忍不住了!” 薛亮 “噌” 地一下站起来,攥着拳头,满脸不耐烦。 他最烦这种只会得瑟、没真本事的人。 苏信得瑟也就罢了,人家是真能一个打几十万。 可宇文成龙那两下子,他一个人能打十个! “行了,就给他个机会!” 杨林喝住了薛亮,心里也憋了股劲。 他还就不信了,宇文成龙真能有什么通天本事? 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这小子到底是真有能耐,还是只会吹牛的饭桶。 也顺便证实一下,苏信手底下到底养不养闲人。 随着夜色渐深,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负责打探消息的亲兵来报。 唐壁的残部依旧在城外三十里处驻扎,期间虽然有几个小将领带着百十号人来投诚。 可自始至终,都没人提着唐壁的脑袋来。 这倒是出乎了苏信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经过上次的战败,唐壁的军心早就散了。 肯定会有人为了投诚主动杀了唐壁,没想到唐壁倒还挺得人心。 既然他们不按计划来,那就出动人形核武,让宇文成龙上。 苏信心里盘算着,正好让这小子露一手,也好堵住众人的嘴。 “怀义,你看,这唐壁的人头还是没送来,要不就让那小子出马吧?” 杨林凑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又藏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 要是宇文成龙不行,他正好以吹牛皮惑乱军心的罪名把人砍了,也省得看着宇文家的人闹心。 “好。” 苏信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正紧张搓手的宇文成龙喊道。 “成龙,该你表现了。” “放心吧王爷!今日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宇文成龙到底是不是饭桶!” 宇文成龙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转身就朝着登州城门走去。 “怀义,他怎么不带兵?” 杨林愣了一下,他昨晚还特意让人给宇文成龙准备了五百精兵。 甚至吩咐薛亮、罗芳几人听从他的调配。 结果这小子竟然独自一人就去了,难不成把自己当成苏信了。 觉得一个人就能搞定唐壁的军队? “不用带兵,他一个人就够了。” 苏信看着宇文成龙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可是见识过宇文成龙有多邪门,之前让这小子去当使者,都能把对方君主给活活克死。 这种 “天煞孤星” 的体质,比千军万马还管用。 说实话,他有时候都觉得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命硬。 跟宇文成龙这种自带 人生活在一起,还能平安无事,没被克出什么毛病。 也算是有点说法在身了。 “那咱们就在这干等着?” 杨林看着宇文成龙远去的方向,眉头皱得更紧。 放一个只会吹牛的小子独自去敌营,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白白丢了脸面? “嗯,等着吧。” 苏信靠在城垛上,目光望向远方。 心里却在盘算着尽快解决登州的事情,好迅速返回东都。 他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交手的谢弘,只是被他所伤,并未被彻底杀死。 那家伙懂些道法,绝非寻常人。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带着帮手回来找他寻仇。 到时候若是有其他道门之人相助,局面可就有些棘手了。 第206章 道门的威胁 论单打独斗,他自信无惧天下任何人,可这些道门之人不一样。 他们能召唤金甲力士、施展诡异术法,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实在难以应对。 “怀义,你怎么也皱起眉来了?” 杨林察觉到苏信的异样,忍不住问道。 自从他认识苏信以来,这孩子身上始终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自信。 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场,只有真正天下无敌的人才能拥有。 他年轻时也曾有过这种自信,可老了之后,便渐渐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只剩无力感。 可苏信年纪轻轻,如今无论是声威还是自身本事。 都是当今天下独一份,他实在想不通,这小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老千岁,此事说来真的很邪门。” 苏信叹了口气,便将之前在虎牢关附近, 遭遇谢弘用道术召唤金甲力士,连自己与金甲力士交手的细节都没落下。 “什么?竟有如此诡异之人?” 杨林听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 他征战一生,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见得多了。 偶尔也遇到过一些无法解释的 “鬼怪之事”,可像谢弘这样能利用道术召唤金甲力士。 还能与苏信正面交手的人,实在是非同寻常,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爷,这么大的事,您咋之前没跟俺说过啊?” 程咬金也凑了过来,一脸诧异。 他跟着苏信出生入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秘闻,心里既好奇又后怕。 “没有眼见为实,说了也不见得有人信。” 苏信苦笑一声,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还以为凭借武力就能打爆一切。 直到谢弘出现,才让他意识到,这隋唐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隐藏着无数隐士高人,术法、道法绝非传说。 “既然如此,老夫也去寻些人手来,帮你应对这些邪门事!” 杨林思忖片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 他不能让苏信独自面对这种诡异的敌人,毕竟苏信是大隋的希望。 “老千岁您也认识这等懂道法的高人?” 苏信眼睛一亮,心里顿时燃起希望。 难不成这事还要演变成 “斗法”? 若是有高人相助,对付谢弘就多了几分把握。 “高人倒算不上认识,但老夫也有几个出入佛教、道门的老友。” 杨林笑着摇了摇头,他活了一辈子,走南闯北,认识的人着实不少。 当年南陈有位名将叫罗保威,两人曾在战场上多次交手,是亦敌亦友的对手。 南陈覆灭后,罗保威心灰意冷,便遁入空门,潜心修行。 这些年偶尔书信往来,他才知道,这位老友早已成了得道高僧,如今在苏州寒山寺修行。 “有说法啊老千岁!” 苏信顿时兴奋起来,真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有这样的 “外援”。 倘若谢弘真的带着道门之人再来寻仇,他们这边有高僧助阵。 到时候直接跟对方硬碰硬,也不用再怕那些诡异术法了! “罗芳!” 杨林当即喊来罗芳。 “你立刻命人备马,带着老夫的书信去往苏州寒山寺,请罗保威大师前来登州一遭,就说老夫有要事相求!” 如今登州城外的乱军已散,出城赶路也不再费力,正好趁机请人来帮忙。 罗芳连忙应声,接过杨林亲笔写的书信,转身去找了自己最信任的亲兵。 两人快马加鞭地出了城,朝着苏州方向疾驰而去。 此事告一段落,随着夜幕渐渐降临,登州城墙上渐渐亮起了灯笼。 苏信、杨林、程咬金等人都站在城墙上。 目光紧盯着唐壁军营的方向,等待着宇文成龙的消息。 “怀义,都这么晚了,那小子该不会是怕了,偷偷溜回东都了吧?” 杨林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军营,忍不住问道。 若是宇文成龙真的临阵脱逃,还得派人去把他抓回来,到时候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快了,快了,再等等。” 苏信安抚道,示意杨林稍安勿躁。 他对宇文成龙的 “邪性” 有信心,这小子虽然没什么战场上的本事,但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就在此时,原本还算平静的夜空突然变得更为黑暗。 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加,连星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几声闷雷从远方传来,“轰隆隆” 的声响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炸开。 “要来了!” 程咬金脸色一凛,他之前见识过宇文成龙的邪门能力。 每次这小子要 “发力”,总会伴随着异常的天气。 这闷雷响起,显然只是前兆。 “唐壁这下真要遭重了……” 单雄信、罗成等人也相继开口。 说实话,让他们在战场上遇到宇文成龙这种 “邪门” 的对手,也着实感到棘手。 唐壁这些人若是早早归降,说不定还有活路。 可现在宇文成龙一出手,怕是连归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突然从空中炸开,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空。 将周围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连城外的场景也看的极为清晰。 “怀义,这…… 这真是宇文成龙那小子引起的?” 杨林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声音里仍然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若是宇文成龙真有这等能影响天象的本事,那让这小子去跟道门的人斗斗法,岂不是正好? “大概…… 或许…… 没错,就是他!” 苏信心中暗暗捏了把汗,默默祈祷着宇文成龙能争点气。 千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丢了他们的脸面。 又过了令人焦灼的片刻,天空中的雷声愈发震耳欲聋。 仿佛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无数惊雷在其中翻滚咆哮。 尤其是唐壁军营的方向,沉闷的雷声如同战鼓在天际擂响,一声接着一声。 “怀义,你这麾下也是人才济济啊……” 杨林捋着花白的胡须,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叹与赞许,缓缓开口说道。 他从一开始的嗤之以鼻、满心怀疑,到现在已经信了八九不离十,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 不得不说,苏信这人当真是个极为逆天的存在。 而他麾下的那些人,也个个绝非泛泛之辈。 第207章 如果推翻暴隋是错的,你就劈死我们! 此时,唐壁的中军大营内灯火通明。 帐帘被亲兵高高挑起,周边几路起义军的首领皆围坐在案几旁,脸色各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与帐外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诸位,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前日在登州城外战场冲杀的,正是大隋武安王苏信!” 唐壁坐在主位上,手指紧紧攥着案几边缘,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苏信的到来,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之前所有攻打登州、割据一方的计划,几乎全被打乱了。 更让他憋屈的是,自己麾下虽有几万兵马。 却连一个能与苏信正面匹敌的将领都挑不出来! 这仗还怎么打? “嘶…… 竟然真的是苏信……” “这下麻烦了,这武安王可是出了名的煞神啊!” 其他义军首领听闻 “苏信” 二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明显的惧色。 他们之中,谁人不听闻苏信的凶名。 对于这位大隋武安王,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惧怕。 毕竟苏信的名声,是真真切切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无论是平定地方叛乱,还是对付外敌,每场关键战事里都有他的身影。 就连杨玄感那逼近虎牢关、号称五十万的大军。 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短短几日便被击溃,这样的人物,谁能不怕? “只可惜我军中的军师此刻不在此地,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苏信如此嚣张!” 沈法兴坐在一旁,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中满是阴沉 。 寻常将领对付苏信,简直是难如登天。 唯有那些拥有异术、能施展道法的奇人,才有可能将其镇压。 “你的军师?” 唐壁眼前一亮,连忙看向沈法兴,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莫非沈将军麾下,还有这等高人?” 若是真有能对付苏信的人,那登州之事还有转机。 “我这军师道号‘弥天道人’,一手道法神秘莫测。” ‘平日里吞云吐雾、呼风唤雨,都是信手拈来的本事。” 沈法兴语气笃定,说起这位军师时,脸上满是自信。 可帐内其他首领听完,却大多面露怀疑,纷纷交头接耳。 呼风唤雨、道法通天? 这也太超出常人认知了,简直像是说书先生编出来的故事,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人? 沈法兴见众人不信,脸色更沉了几分,语气严肃地强调: “我说的句句属实,绝非玩笑!若弥天道人在此,定能让苏信有来无回!” “可惜了,若真有这样的高人在,我倒也不惧苏信了。” 唐壁微微叹了口气,顺着沈法兴的话茬说道。 不管这 “弥天道人” 是真是假,先顺着话说下去总没错。 至少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难堪,也能暗示众人。 不是他唐壁没能力,而是苏信太过厉害,必须得让真正的高人来对付。 咔嚓! 就在帐内众人议事正火热,争论着如何应对苏信之时,帐外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大营。 紧接着,帐外传来一阵惊呼,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守在帐门口的小兵,竟被刚才那道闪电直接劈中。 眨眼间就烧成了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旱天打雷,毫无征兆,此乃不祥之兆啊!” 沈法兴猛地站起身,眼神中露出几分恐惧,声音都有些发颤。 近两日一直晴空万里,今日入夜前,天空依旧是一片澄澈,毫无下雨的迹象。 可就在刚才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头顶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闷雷滚滚。 如今还劈死了人,这诡异的景象,实在让人看不透,也让人心里发毛。 “哼,我等乃是起义军,举兵是为了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是为了诛杀杨广那个暴君!” 一名身材魁梧的义军首领显然不信这些 “不祥之兆”。 他猛地一拍桌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一边说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帐外走。 “老天爷倘若真的长眼,该去劈的是杨广,是苏信那个助纣为虐的煞神!” “而不是我们这些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有志之人!” 所谓的旱天打雷、劈死人,全都是狗屁不通的胡言乱语。 不过是巧合罢了,没必要为此恐慌。 待走到帐外空地上,这首领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帐内的众人高声喊道: “我就站在这里!若老天爷觉得我起兵反隋是做错了,觉得我是乱臣贼子,那就直接劈我!” “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英雄好汉!” 这番话掷地有声,着实让帐内其他首领感到振奋。 “好,好样的!” “精神点,别丢分!” 近日来,因为苏信到来和战事不顺,大军士气本就低迷。 正好需要这样一个 “不信邪” 的人站出来,提振一下士气。 刚才那道雷劈死人,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现在让老天爷重新 “选择”,也能让营中的士卒看看。 他们才是顺应民心的正义之师,连老天爷都不会为难他们。 “来啊!你倒是劈我啊!” 首领双手高高举起,对着阴沉的天空大声怒吼,语气中满是不屑。 “哈哈哈,看到了吗?连老天爷都觉得杨广是暴君,觉得我们反隋是对的,我们绝不会……” 咔嚓!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响的雷鸣炸响。 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如同巨龙般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了这首领身上。 砰! 一声巨响过后,这首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便在闪电的轰击下直接炸开。 血肉飞溅,散落一地,原地留下一个焦黑的深坑。 刚才还喧闹的大营瞬间变得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看着那片焦黑的地面,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老天爷,竟然真的在 “选” 人? 真的在惩罚他们这些起义军? 可是,他们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的确,他们之中有些人确实有私心。 毕竟有逐鹿天下的机会,谁不想试一试? 可他们最终的目的,不也是为了推翻杨广的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安宁吗?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他们? 第208章 天雷坠星,天命在隋! “回大帐!快回大帐!” 唐壁最先反应过来,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喊道. 太邪性了,这简直太邪性了! 他再也不敢待在帐外,转身就往中军大帐里躲。 仿佛外面的天空随时会再劈下一道闪电,把他也劈成飞灰。 就在这时,一名将领慌慌张张地从营外跑进来,冲进大帐,脸色难堪地禀报道: “不好了,将军!营里现在乱套了!” “好多士卒都说您举兵反隋是逆天而行,连老天爷都在发怒,已经有人逃离大营了!” “拦住他们!都给我拦住!” 唐壁又惊又怒,大声下令。 “告诉他们,刚才的事都是巧合!是意外!” “另外,立刻通报全军,只要咱们能拿下登州,城里的钱粮、财物,所有人都可以随便抢!抢到的都归自己!” 他知道,现在只能用重利来稳住军心了。 然而,即便是画了这样一个大饼,也没多少人愿意相信。 鬼神之事,在寻常士卒眼里,往往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今日接连两道旱天雷劈死人,还专门劈那些 “不信邪” 的人。 显然是老天爷在警示他们,唐壁此举不得人心。 这些士卒生怕继续留在大营里,下一个被雷劈成飞灰的就是自己。 就算登州钱粮让他们自己取,那也得有命花啊。 “拦住他们!谁敢擅自离营,格杀勿论!” 唐壁猛地一拍案几,再也顾不上刚才被天雷吓出的恐惧,快步走出中军大帐。 此刻若是任由士卒溃散,自己麾下这几万兵马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而他没了军队庇护,等待他的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亲兵们不敢怠慢,立刻提着刀枪冲向营门。 将那些正收拾行李、准备偷偷溜走的士卒拦了下来。 刀光剑影之下,营内顿时响起一阵哭喊与怒骂,混乱的场面比之前更甚。 可唐壁的命令刚下达没多久,原本就阴沉的天色突然大变。 漆黑的夜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被一片诡异的火红笼罩,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灼热起来。 紧接着,天空中传来阵阵尖锐的呼啸声。 那声音如同万千厉鬼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颤抖。 “不好!这…… 这是怎么回事?” 唐壁抬头望向天空,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被绝望覆盖。 只见火红的夜空中,无数光点正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流星雨般朝着大营的方向坠落。 “天谴!是天谴啊!老天爷真的要亡我等啊!” 帐外的士卒们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了。 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哭喊着四处逃窜,再也没人理会唐壁 “格杀勿论” 的命令。 而此刻,登州城的城墙上。 杨林正死死盯着远处的夜空,双眼瞪得几乎要裂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城垛。 他活了大半辈子,征战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景象。 无数坠星划破夜空,如同火龙般朝着唐壁的大营砸去。 “昆阳之战的场景,竟然在此刻再现了!” 杨林激动得浑身颤抖,双手高高举起,声音因兴奋而变得哽咽。 “这岂不是说,我大隋命不该绝!更是上天在保佑我大隋,助我等平定反贼啊!” 他不管这坠星是不是宇文成龙引来的,只要坠星只砸唐壁的叛军大营,不伤及登州百姓。 这就是最好的 “天意”。 有了这桩 “天助大隋” 的异象,他便能借此造势,让天下人都知晓。 反隋者必遭天谴,唯有大隋才是天命所归。 那些叛乱之人,终究不得上天眷顾! “哦吼~” 苏信也瞪大了眼睛,望着远处被火光染红的夜空,心里满是震惊。 他虽然对古代历史不算精通,但 “大魔导师” 召唤陨石的传说却早有耳闻。 没想到今日竟亲眼见到了类似的场景。 之前他还在担忧谢弘带来的道门之人,怕对方用道术偷袭。 可现在看到宇文成龙这 “手笔”,他顿时放下心来。 奶奶的,道门有道术又如何? 他有宇文成龙这 “人形天灾” 啊! 真要是斗起来,对方能召唤金甲力士。 宇文成龙能引来坠星焚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轰隆隆! 话音未落,无数坠星便轰然砸向唐壁的大营。 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响起。 大营内的帐篷、粮草、兵器瞬间被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溃散的士卒们来不及逃跑,便被坠落的陨石砸成肉泥,或是被大火吞噬。 凄厉的惨叫声与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无比的人间炼狱图景。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唐壁的大营便化为一片焦土。 方圆百里的夜空都被火光染红,连登州城墙上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这震撼的一幕,不仅被登州众人看在眼里,也落在了不远处一名道士的眼中。 此人正是沈法兴口中的军师,道号 “弥天道人”。 他本打算连夜赶往唐壁大营与沈法兴会合。 可刚走到半路,便看到了天空中坠星焚营的景象,顿时僵在原地,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怪事!真是怪事啊!” 弥天道人喃喃自语,手指不停掐算,眉头却越皱越紧 。 他修多年,见过的奇闻异事不计其数。 可像今日这般,凭空引来坠星焚营的异象,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等手段,绝非寻常术士能做到。 恐怕只有传说中 “天人转世” 的大能,才有可能拥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本事! “好一场天雷坠星!” 就在弥天道人陷入沉思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响起。 弥天道人猛地转过身,只见一名面色发白、气息略显虚弱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这让弥天道人瞬间警惕起来。 他修为不弱,可刚才竟完全没察觉到此人的存在,足见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阁下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 弥天道人握紧手中的拂尘,语气带着几分戒备,生怕对方是来针对自己的。 “在下林澹然。” 老者缓缓开口,虽然气色不佳,声音却异常洪亮。 第209章 道门集结,颠覆大隋 “香山老祖林澹然?” 弥天道人面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早闻“香山老祖”林澹然的名声。 此人道法高深,性格孤僻,常年隐居在香山,极少过问世事。 堪称世间真正的高人,却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正是老夫。” 林澹然微微点头。 目光越过燃烧的大营,望向登州城的方向。 眼神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老夫此次下山,正是为苏信而来。” 在他眼中,苏信这般来历不明的 “天外孤魂”。 本就不该扰乱这方世界的秩序,更不该活在这世上。 何况苏信还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为早已腐朽的大隋逆天改命,阻碍天下大势。 这般行径,更是该死。 今日见到坠星焚营的异象,他愈发确定,苏信此人身上的 “异数” 太过危险。 必须尽早除之,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您…… 您真的是为苏信而来?” 弥天道人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一步追问,语气中难掩激动。 他们如今正被苏信逼得走投无路,军中士气崩溃。 急需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扭转局面,林澹然这等道门高人愿意出手,简直是雪中送炭。 毕竟苏信那边连 “引动天罚” 的手段都有,绝非泛泛之辈。 仅凭他自己,恐怕难以抗衡。 “自然。” 林澹然再次点头,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对付苏信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抱歉…… 来晚一步…… 咳、咳咳……”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紧接着,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 来人穿着一身破烂的道袍,每走一步都要扶着旁边的树干,剧烈地咳嗽几声。 脸色苍白得如同纸一般,比起林澹然的气色还要差上许多。 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栽倒在地。 “谢弘?你怎么成了这般德行?” 弥天道人看清来人的样貌,不由得大吃一惊。 谢弘也是道门中有名的修道之人,按理说寻常人根本伤不了他,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唉…… 贫道无能……被苏信……” 谢弘摆了摆手,声音虚弱,话语中满是羞愧,实在不愿意多提当日的惨状。 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以他的修为和道术,无论如何都不该输给一个凡人。 可偏偏苏信那杆枪锋利得离谱,连他召唤出的金甲力士都能轻易刺穿。 最后更是被苏信一枪刺中,险些丢了性命。 “哦?你就是之前在虎牢关战场,被苏信打得屁滚尿流,还装神弄鬼召唤金甲力士的仙长?” 弥天道人突然想起之前听闻的虎牢关大战传闻。 当时他还在心里吐槽。 这哪是什么仙长,分明是个没真本事的骗子。 连个凡人都打不过,简直是丢道门的脸。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传闻中那个 “丢人现眼” 的修道之人,竟然就是谢弘。 “噗!” 谢弘听闻这话,一口气没喘匀,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溅在身前的草地上。 鲜红的血迹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弥天道人。 不是吧? 外边都已经这么传了? 什么叫 “装神弄鬼”? 什么叫 “屁滚尿流”? 那苏信的实力简直逆天,能接他三招的人都寥寥无几。 他能从苏信手下活下来,已经是侥幸了。 这难道就不是实力吗? “你…… 你别在意世人的流言蜚语,他们不懂你的实力,都是瞎传的。” 弥天道人见谢弘气得吐血,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嘲讽。 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偷偷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 他实在忍不住想笑,在道门里,谢弘一直被人吹捧为 “道法高深的高人”。 结果被一个凡人爆锤,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真不知道是苏信太过逆天,还是谢弘的名声都是被人吹出来的。 “你…… 你在偷笑?” 此时的谢弘本就因为战败而道心不稳,处于破碎的边缘。 情绪更是极为敏感,弥天道人这细微的动作,瞬间被他捕捉到。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弥天道人,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现在已经够狼狈了,这简直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没、没有…… 我只是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情。” 弥天道人连忙把手放下来,强行绷住脸,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一边,不敢与谢弘对视。 “你明明就是在笑我!前辈,您说呢!” 谢弘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斥责着弥天道人。 甚至转头看向林澹然,希望这位道门前辈能为他主持公道。 可他这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林澹然虽然表面上一本正经,却也在用袖子轻轻掩着嘴角。 眼神中藏着一丝笑意,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在偷偷憋笑。 “啊,对…… 不,不对。” 林澹然被谢弘抓了个正着,干咳一声,连忙收起笑容。 摆出前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为谢弘开解道, “道友,你我皆是修道之人,应当修身养性,不为外物所扰,岂能被这世俗间的流言蜚语所困惑?” “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次失利算不得什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谢弘缓缓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委屈。 行,你们都是高人,都能不为世俗传闻所困,那你们刚才笑什么? 他就这么好笑吗? 可面对林澹然这等前辈,他也只能将怨气咽回肚子里,不敢再多说什么。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去紫阳观一遭。” 林澹然看了看远处依旧火光冲天的大营,带着谢弘和弥天道人转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他心里清楚,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他们三人联手,恐怕也无法杀了苏信 。 苏信不仅自身武力超群,还能引动 “天罚” 般的异象,背后说不定还有其他依仗。 想要除掉苏信,必须多召集些道门中的同道来相助。 毕竟对于苏信的真实能耐,谢弘是亲身领教过的,最有发言权。 有他在,也能让其他同道明白,对付苏信绝非易事。 第210章 宇文成龙:说话,老登,说话!!! 另外一边,距离唐壁大营不远的山坡上。 宇文成龙正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夜空中坠落的流星。 那些拖着火红尾焰的坠星砸向大营时,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可是他 “引动” 的异象,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证据! 此刻,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被众人认可的场景。 只见杨林一脸羞愧地站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语气带着歉意说道: “宇文小将军,先前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 不知你竟有如此通天本领,如今亲眼所见,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而他则会抬起下巴,指着杨林,大声喝道: “说话!继续说啊!我不说停下,你就不能停!” 想到这得意的画面,宇文成龙忍不住轻哼起来。 这就是被人认可的感觉啊! 关键是,认可他的还是靠山王杨林。 那个之前一直把他当饭桶、想把他叉出去的大人物! 一想到这里,他便再也按捺不住,脚步飞快地朝着登州城的方向跑去。 恨不得立刻回到城里,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 “能耐”。 而此时的登州城城墙上,杨林正皱着眉头,满脸纠结。 他之前不仅多次质疑宇文成龙,还当众嘲讽他是 “饭桶”,甚至几度想让人把他叉出去。 可现在看来,宇文成龙是真有本事,还帮他解决了唐壁这一大麻烦。 这份恩情和能力,都让他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年轻人。 “怀义,你老实跟老夫说,这坠星焚营的异象,真的是宇文成龙那小子造成的?” 事到如今,杨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向苏信确认。 毕竟这等能引动天象的本事,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 若真是宇文成龙所为,那这小子可真是个隐藏的高人。 “千真万确。” 苏信笃定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说道。 “我之前与他一同出征时,他就曾用类似的手段击溃过敌军数次。” “每次都能引来异常天象,让敌军不战自溃,只是没想到这次动静会这么大。” “嗯……” 杨林咂了咂嘴,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看来他是真的错看了宇文成龙,也该给这小子道个歉。 只要是有能力、且真心为大隋效力的人,无论出身如何,都值得敬重。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宇文成龙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登州城下。 他见城门紧闭,便抡起拳头,对着厚重的城门 “咚咚咚” 地猛砸起来。 一边砸一边大声喊道: “开城门!快开城门!杨林老头,我知道你在里边!” “赶紧出来迎接你宇文大爷!” 一场坠星焚营,彻底让宇文成龙狂得没了边。 连对杨林的称呼都从 “老千岁” 变成了 “杨林老头”,活脱脱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 城墙上的杨林听到宇文成龙的喊声,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苦笑着摆了摆手,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 “开,开开开,快把城门吊起来,别让宇文小将军久等了。” 亲兵们连忙转动绞盘,将城门缓缓打开。 宇文成龙大笑着走进城,脚步轻快地朝着城墙跑去,一路上还不忘对着周围的士兵炫耀: “看到没?刚才那坠星,都是我弄出来的!以后你们可得尊重点我!” 等他走上城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杨林。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梗着脖子说道: “说话!你之前不是总说我是饭桶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之所以敢这么跟杨林说话,是因为早就摸透了杨林的为人。 虽然他父亲宇文化及经常在暗地里骂杨林,但偶尔也会感叹。 杨林一辈子都在为大隋操劳,对于真正的人才更是格外器重。 只要是有能力的人,他都会真心培养,让其为大隋效力。 而他现在证明了自己的 “能力”,自然不相信杨林还会像之前那样怠慢他。 “你大爷的!不准对我结拜兄弟无礼!” 不等杨林开口,苏信突然上前一步。 他对着宇文成龙的屁股就是一记 “雷欧飞踢”,直接将其踹飞出去。 “扑通” 一声,宇文成龙摔了个四脚朝天,疼得龇牙咧嘴。 可他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非但不气恼,反而瞬间变了个脸色,对着杨林嬉皮笑脸地说道: “嘿嘿,靠山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对了,您之前不是总想把我叉出去吗?现在还要不要叉了?” 杨林看着宇文成龙这副模样,郑重地弯下腰,对着宇文成龙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地说道: “有本事之人,老夫自当高看一眼。” “先前是老夫有眼无珠,错看了宇文小将军,还望你不要见怪,受老夫一拜。” “还不赶紧还礼!” 苏信一把抓住宇文成龙的胳膊,强行按着他的头,让他给杨林回礼。 要知道,能让靠山王杨林主动拱手致歉的人,放眼整个大隋,也没有几个。 宇文成龙能有这待遇,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 宇文成龙被苏信按着,连忙对着杨林拱手回礼,脸上笑开了花: “好说,好说!小子宇文成龙,拜见靠山王!” “之前是我不懂事,说话没大没小,您可别往心里去。” 他图的本就是不被人轻视,现在不仅得到了杨林的认可还让这位靠山王主动致歉。 目的已经完全达到,自然不会再揪着之前的事不放。 杨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感叹。 果然,苏信麾下没有废物啊! 就算是宇文成龙这般看似不靠谱的人,也有如此 “通天本领”。 关键还对苏信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见苏信的驭下之术有多厉害。 由此看来,他当初主动与苏信结拜,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有这样一位有能力、有人脉的兄弟。 对他、对大隋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不过他转念一想,杨广也不简单啊。 为了笼络苏信这等人才,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舍得送出去。 第211章 我打你爹 不多时,登州王府的宴席便再次准备妥当。 满桌的鸡鸭鱼肉冒着热气,醇香的美酒在酒壶中泛着琥珀色的光。 程咬金搓了搓粗糙的大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心里乐开了花。 跟着苏信就是好啊,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三天饿九顿的苦日子。 现在每天都是大鱼大肉,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坦。 “怀义,来,这杯酒老夫敬你!你专门千里迢迢来登州为老夫解围,这份恩情,老夫记在心里了!” 杨林端起酒杯,神色庄重,语气中满是感激。 此次若不是苏信及时赶到,不仅登州城难保,他自己恐怕也得陷在这儿。 更别提击溃唐壁的反贼联军了,苏信这趟真是帮了他天大的忙。 “老千岁客气了,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苏信笑着端起酒杯,与杨林碰了一下,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其实他并非专门为了解救登州而来,只是恰好路过此地。 谁知道唐壁这么不经打,就像路边的一条野狗,抬起一脚就给踢死了。 当然,这种实话他可不能说。 要是让杨林知道他只是“顺路”帮忙,这老北鼻指不定得多伤心。 说不定还得误会他不把自己当兄弟,所以这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能提。 “咳……” 就在两人喝酒的间隙,坐在一旁的宇文成龙故意清了清嗓子。 身子绷得笔直,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快来夸我”的模样。 杨林被这声咳嗽拉回注意力,看着宇文成龙那副期待的样子。 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重新给酒杯满上酒,对着宇文成龙举了过去: “哦,倒是老夫忘了,还有宇文小将军。” “你今日这一手‘引动天象’的本事,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好本事啊!” “嘿嘿,老千岁过奖了!” 宇文成龙瞬间收起了之前的严肃,脸上堆满了笑容。 要是身后长了尾巴,估计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他连忙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眼神里满是得意。 “嘚瑟!” 程咬金见宇文成龙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不服气。 抓起桌上一个油乎乎的羊头,不由分说就往嘴里啃,一边啃一边说道。 “怎么,老程你不服气?” 宇文成龙转头看向程咬金,眼神里满是挑衅。 “有本事你也引场流星看看啊?别只会埋头吃,吃没吃相,坐没坐相,跟个饿死鬼似的。” “你才立了几个功,就敢跟俺老程叫板了?” 程咬金猛地放下羊头,油腻的手在衣襟上随意擦了擦。 想当初宇文成龙刚跟着苏信的时候,一口一个“程大哥”“程大爷”地叫着,态度恭敬得很。 现在刚得到杨林的器重,就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这就叫本事啊,老程,学着点吧。” 宇文成龙也不多争辩,只是端起酒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得程咬金牙根直痒痒。 苏信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又开始斗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当场把这两个活宝给踢出去。 奶奶的,这俩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走到哪儿都得吵上两句,谁也不服谁,一点都不知道给外人留面子。 “闭嘴!再吵吵,信不信我打你爹了啊!” 程咬金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作势就要朝着宇文成龙冲过去,眼神里满是威胁。 “打呗,你打呗,有本事你就打啊!” 宇文成龙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笑得更欢了。 打的又不是他自己,他怕什么? 何况他爹宇文化及现在远在虎牢关,程咬金就算想打,也打不着啊。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 程咬金也是个暴脾气,见宇文成龙不怕,当即站起身,抬起手“啪”地一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还故意提高声音喊道: “打你爹!我打你爹!” 见到这一幕,宇文成龙瞬间懵了,坐在椅子上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程咬金这是干啥? 打自己干啥? 跟自己有啥关系? “哈哈哈!” 单雄信、罗成、尤俊达等人见状,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连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没想到程咬金还有这招,真是太损了! 苏信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只觉得一阵头大。 他好不容易在杨林面前树立起来的“强将手下无弱兵”的形象,全让这两个活宝给搅和了。 现在倒好,成了让人笑话的闹剧了。 “怀义啊,你这手下人也着实……有趣啊。” 杨林也忍不住笑着捋了捋胡子,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兴致,一点都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他这辈子见多了严肃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闹剧,倒觉得新鲜得很。 “他们平时不这样。” 苏信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总不能说自己手下都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吧? 片刻后,宇文成龙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他娘的,程咬金这死胖子是在占自己便宜啊! 紧接着,他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比程咬金还大。 “打你爷!我打你爷!” “打你爹!我打你爹!” “打你爷!我打你爷!” 一时间,好好的宴席彻底变成了哄堂大笑的场面。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肯吃亏,巴掌打得“啪啪”响,反而把自己打得一脸通红。 不多时,苏信实在忍无可忍,走上前一把揪住程咬金的后领。 又拽住宇文成龙的胳膊,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似的把两人拖出了正厅。 他拍了拍手,本想清静一会儿,可耳边依旧没能安静下来。 那两人就算被逐出去了,还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打你爹”“打你爷”。 好不容易等外面的吵闹声平息,宴席也接近了尾声。 杨林带着苏信来到内室,屏退了左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着苏信,缓缓开口问道: “怀义,老夫问你,那些世家大族,近来可还好?” 这次各地接连爆发叛乱,他心里隐约猜到,背后肯定有这些世家大族的手笔。 “好的很!”苏信想起之前屠杀郑氏家族的场景,语气轻松地说道。 “一刀一个,杀得可爽了。” 第212章 辞别杨林,返回东都 “……” 杨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抽了抽。 他问的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动向,不是问他杀得爽不爽啊! 这小子,怎么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 “陛下早就说过,这些世家大族与反贼勾结,事儿根本和解不了。” “必须把他们都砍喽,等清理完这批,再从忠心于朝廷的人中拉上来一批,重新填补空缺。” 苏信想起之前在虎牢关与杨广的交谈,便将当时的对话内容一五一十地告知杨林。 杨广对世家大族的容忍早已到了极限,如今借平叛之机清理门户,也是早晚的事。 “再拉上来一批忠心之人填补空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杨林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若是放在以往,想要撼动世家大族的根基、替换朝堂势力,难度极大。 毕竟那些家族盘根错节,经营多年。 可现在天下大乱,世家大族与反贼勾结的罪名已经坐实。 双方早就撕破了脸,彼此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此时动手清理,名正言顺。 “嘿嘿,老兄弟,这么说来,到时候我苏家是不是就能跟着起飞了?” 苏信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 才想起自己肯定算在 “新拉上来” 的这批人里。 往后朝堂之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五姓七望,说不定就得添个姓苏的。 一旦成为新的世家大族,想想都觉得痛快。 “那是自然。” 杨林笑着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肯定。 “你深得陛下器重,又娶了两位公主,与皇室联姻,本身就身份尊贵。” “再加上你屡立战功,平定叛乱,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曾经的世家大族,都是一代代慢慢积累底蕴,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站稳脚跟。” “可你们这批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历史包袱,反而能借着清理旧世家的机会,直接踩着他们的根基往上走。” “相当于骑着世家大族过河,起点比当年的五姓七望高多了。” “可惜了啊。” 苏信听完,却突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惋惜。 “可惜什么?” 杨林不解地问道。 按说苏信前途光明,本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叹气了? “可惜我苏家人丁单薄,早就死绝了,说白了就是衣锦夜行,少了点滋味。” 苏信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这小子啊,心思真是琢磨不透。” 杨林摇了摇头,他实在理解不了苏信的脑回路。 苏信很快便不再纠结于苏家的事,大不了他回东都后多努努力,使劲造人。 争取早日扩大苏家的家族规模,填补这份遗憾。 话锋一转,问到了李渊身上。 “对了,老千岁,您对太原的李渊了解得多不多?” “尚可,此人确实非寻常之人。” 杨林提起李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一生阅人无数,除了当初看走眼的秦琼,眼光一直很准。 李渊表面上看似老实本分,对朝廷忠心耿耿。 可杨林早就看出,此人野心不小,只是极为擅长隐藏。 “若将来有机会,此人说不定也会像杨玄感、唐壁这些逆贼一样,揭竿而起,图谋天下。” 杨林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 只是目前李渊驻守太原,手握兵权,又没露出明显的反意,暂时没理由对他动手。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信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几分兴奋。 “我还一直等着他造反呢,结果这老小子一直规规矩矩的,半点动静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多气人啊!” “你就不能盼着点大隋好?” 杨林听到这话,顿时哭笑不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在怀疑苏信到底是不是大隋的人。 别人都盼着天下太平,唯独这小子,天天惦记着别人造反。 好像不打仗、不杀人就浑身不自在。 “谁让我一天不杀世家大族、不收拾反贼,就浑身难受呢。” 苏信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此时的他,已经在质疑黄巢、理解黄巢、成为黄巢的路上越走越远 。 越是那些有名气、有地位的人。 尤其是世家大族的掌权者,砍起来越有成就感,越能让他觉得痛快。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了。” “登州之围已经解除,反贼也被平定,你还是先回东都吧。” “我担心那些道门之人或者残余的反贼,会趁着你不在陛下身边,对陛下不利 。” “你在陛下身边,老夫才能放心。” 杨广只是个寻常人,没有半点武力。 若真被那些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走?” 苏信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 这才刚解决完登州的事,就要让他走,好家伙,这是利用完就扔啊。 “不然呢?” 杨林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地看着苏信。 “难道你还想住在登州不成?” “那我走!” 苏信也不犹豫,抬腿就要往外走。 他心里也确实惦记着杨广的安全,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交代。 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杨林,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 “老千岁,希望下次我还能有机会找你喝酒。” 杨林年纪已经大了,身体不如从前。 再加上现在天下大乱,各地叛乱不断。 这次能在登州相遇,也是因为他正好路过。 下次他说不定要去别的地方平叛,能不能再见到杨林,都是未知数。 对于这个性格耿直、真心为大隋着想的忘年交,他还是很珍惜的。 “你就算来了,也喝不过老夫啊。” 杨林抬起手,故作不屑地往外扇了扇,嘴角却带着几分笑意 。 论喝酒,苏信这小子的酒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下次有机会见面,定要好好跟他喝一场,再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走了!” 苏信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正厅,再也没有回头。 而杨林则站在原地,看着苏信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欣慰与期许。 第213章 天下大乱 “登州……” 苏信一行人策马出了城门。 他勒住缰绳,回头默默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城门。 天下大乱未平,他终究不能久留。 轻轻挥动马鞭,一声脆响划破夜空,苏信调转马头,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王爷,咱们之前不是说要去琅琊清剿残余反贼吗?现在不去了?” 程咬金提着宣化斧,拍了拍斧刃上的灰尘,脸上满是干劲 。 他还想着多杀几个世家大族,多立点功劳,没想到刚出登州就要改道。 “不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回东都,我担心陛下的安危。” 苏信一边赶路,一边沉声说道。 之前杨林的提醒并非没有道理,那些道门之人手段诡异莫测,绝非寻常反贼可比。 就像谢弘召唤的金甲力士,连他都需要费些功夫才能解决,更别提杨广了。 而杨广身边只有宇文成都护驾,可宇文成都之前被人所伤,至今还是个半残之躯,战力大不如前。 若是那些修道之人真的对杨广出手,别说三五个宇文成都。 就算再来十个,恐怕也难以抵挡。 “那些人真的会这么丧心病狂,对陛下动手吗?” 裴元庆扛着双锤,皱着眉头问道。 他此时还是个少年,正处于最讲 “江湖道义” 的年纪,信奉的便是 “冤有头,债有主”。 苏信才是他们的死对头,要对付也该找苏信,怎么会去为难杨广? “不好说。” 苏信握紧马鞭,再次用力甩出,催促马匹加快速度。 “这些人行事向来不按常理,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咱们必须尽快赶回东都,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接下来的路程,众人一路无话,除了必要的停下歇息、其余时间几乎都用在了赶路上。 马蹄声在官道上哒哒作响,日夜兼程之下,一转眼便抵达了虎牢关下。 此时天色刚蒙蒙亮,关墙上的守军还在换岗,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队伍,顿时警惕起来。 “武安王苏信至此,速速开城门!” 程咬金举起手中的火把,凑近苏信身边,对着关墙上大声喊道。 “是武安王的队伍!开城门!快开城门!” 关墙上的守军认出了苏信,连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苏信一行人策马鱼贯而入,直奔关内。 刚进关,一名身着铠甲的副将便带着亲兵迎了上来,躬身行礼: “末将参见武安王!” 此人是尚师徒的副将,尚师徒不在关内,显然还在外面征战。 “免礼。” 苏信翻身下马,问道:“陛下是否已经回东都了?” 他之前离开虎牢关时,杨广还在此地坐镇,如今急于知晓杨广行踪。 “回王爷,陛下两日前便已起驾返回东都。” “陛下临走前还特意吩咐,若是王爷回来,让末将告知您尽快回东都复命。” 副将连忙恭敬地回应,不敢有丝毫怠慢。 “周边的战事如何?尚总兵现在何处?” “尚总兵正带着大军在周边收复失地,不过……” 副将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难色,似乎有话不好说。 “不过什么?是谋逆的人太多,收复起来困难?” 苏信直接接过话茬,他早就猜到了。 各地反贼层出不穷,就算他之前击溃了杨玄感和唐壁,也总有不怕死的人揭竿而起。 “是……” 副将羞愧地点了点头。 “尽管王爷之前大发神威,击溃了杨玄感和唐壁的主力,但各地的小股反贼依旧不断,总有不怕死的人趁机作乱。” “尚总兵分身乏术,只能先集中兵力收复重要城池。” “辛苦了,你们守好虎牢关便是,其他的事,等我回东都后再做安排。” 苏信轻轻呼了口气,如今这天下是真的乱了。 乱到仅凭他一人之力,也难以迅速平定。 既然已经乱了,那就索性彻底颠覆这天下! 只要他一直杀下去,总有把逆贼杀完的那一日,总有能让天下重归太平的一天。 就在众人准备继续赶路,前往东都之时,苏信突然停下脚步。 他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罗成,说道: “少保,你不用跟我回东都了,回幽州去吧。” “王爷这是何意?” 罗成猛地一愣,脸色瞬间变了,还以为苏信是在试探他的忠心。 “末将对王爷、对大隋绝无二心!” “之前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明说,末将一定改正,万万不可让末将离开!” “并非怀疑你。” 苏信解释道。 “如今河北幽州之地反贼众多,你父亲罗艺独自镇守,你回去正好能相助你父。” 天下大乱之际,人人都想趁机揭竿而起,割据一方。 他能做的,便是帮杨广守住现有的地盘。 如今掌握在大隋手里的地盘虽然不如从前广阔,却都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东都洛阳、大兴、江都三地牢牢掌控在皇室手中。 再加上罗艺驻守的幽州、杨林驻守的登州,以及其他忠于朝廷的将领驻守的城池。 大隋想要彻底倒下,又谈何容易? “是,末将明白了!” 罗成这才放下心来,原来王爷是为了让他帮父亲守幽州,并非怀疑他。 曾经的他性格孤傲、手段狠毒,却也从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 见识到苏信的实力与手段,深知自己远不是对手。 现在的他,只想追随苏信,不敢有半点二心。 “燕云十八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有他们在,能帮你分担些压力。” 苏信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 ,这是指挥燕云十八骑的信物。 当初罗艺将这支精锐交给自己,如今他随手丢给罗成。 罗成双手接过令牌,只觉得这枚小小的信物无比沉重 。 苏信如此轻易便将指挥权交还给自己,这份信任,让他心中百感交集。 “兄弟,回去好好干,下次见面,咱们再好好喝一场!” 程咬金走上前,拍了拍罗成的肩膀,脸上露出难得的真诚。 他之前一直觉得罗成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又十分傲气,内心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眼。 第214章 快刀斩乱麻,金戈伴铁马 可这一路相处下来,反倒觉得顺眼了不少。 “好!回来后我们喝上七天七夜!” 罗成紧紧攥住令牌,对着苏信郑重地抱拳道: “请王爷放心,末将定然会为大隋守住幽州之地。” “纵然战死沙场,也绝对不会让反贼越过幽州一步!” “主公,我等拜别!” 燕云十八骑的成员纷纷上前一步,齐声喊道,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军人的肃杀之气。 他们原本是罗艺的部下,后来跟随苏信,便认苏信为主。 如今即便信物回到罗成手中,他们心中依旧以苏信为主,只是遵从命令前往幽州助战。 “好走。” 苏信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罗成带着燕云十八骑转身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他之所以放罗成走,并且将燕云十八骑交还,不仅是为了让罗艺多一份助力。 更是为了让罗艺知晓,朝廷依旧信任罗家。 在这天下大乱的时候,必须得让这些手握兵权的将领心服口服,才能共同守住大隋的江山。 东都洛阳,皇宫书房内寂静无声。 杨广身着龙袍,坐在案几后,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隋朝郡县分布图。 地图上用墨笔清晰标注着各州各县的名称,只是不少区域已被朱砂点染,显得格外刺眼。 他拿起一支毛笔,指尖轻轻在朱砂墨碟里抿了抿,在地图上江淮一带的某个郡县轻轻一点 。 这意味着,又一处土地将不再受大隋掌控。 就这样,杨广低着头,一笔接着一笔地在地图上点画,动作缓慢而沉重。 许久之后,他才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目光扫过满是红点的地图,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 。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手执掌的大隋江山,竟然会在短短时间内丢失这么多地盘。 更让他揪心的是,还有不少地方的战报尚未送到东都。 等消息传来,地图上的红点恐怕还会更多,大隋的疆域,只会愈发缩水。 “朕已经返回东都三日了,怀义还没到吗?” 杨广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连日来处理各地叛乱的战报,早已让他心力交瘁。 这大隋的摊子,已经彻底烂了。 光是看着地图,他都觉得身心俱疲。 更别提往后还要依靠苏信,一点点将丢失的地盘重新打回来。 “回陛下,武安王应当快到了。” “方才宫门处传来消息,登州那边的战事已经平息。” 侍卫接连说道。 “希望这小子别再瞎跑了。” 杨广轻轻叹了口气,提起苏信,他心里总是又放心又担忧 。 放心的是苏信的能力,担忧的是这小子的性子太过跳脱。 总爱招惹麻烦,用 “作死” 两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每次放苏信出去征战,他都提心吊胆,生怕这唯一的指望出什么意外。 而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苏信身上。 一旦苏信出了什么事,大隋就只剩下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杨林,又岂能凭一己之力挽回天倾? “陛下!武安王回来了!” 就在杨广陷入沉思之际,一名金瓜武士快步跑入书房。 “快!快请进来!” 杨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疲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之前的忧虑仿佛被一扫而空,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陛下,不用请了,臣已经来了。” 苏信的声音先一步传来,爽朗而有力,人还未到,熟悉的气息便已飘进书房。 一进书房,苏信的目光便被地图吸引。 视线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大隋丢了不少地盘,却没想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老皇叔在登州可好?” 杨广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同样是被反贼围困,他心里一直很担心杨林的安危。 “好得很呢!” 苏信笑着回应,语气轻松。 “臣离开登州的时候,老千岁还拉着臣喝酒,说下次见面要跟臣好好比一场,看看谁的酒量更好。”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地图前仔细打量。 杨广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书房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内侍捧着一份密封的战报,小跑着进入书房,神色慌张地说道: “陛下,江陵急报!” 杨广接过战报,拆开信封,快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后,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啧,这天下真是乱了,人人都能称王了。” 说着,他在地图上 “江陵” 的位置轻轻一点 。 方才的战报上写着,萧铣在江陵起兵反叛,自称 “大梁王”。 而近些时日,各地送往东都的战报几乎从未断过,每次打开战报,内容都大同小异。 不是这个称王,就是那个称王,大隋的江山,早已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杨广放下毛笔,转头看向苏信问道,“怀义,你怕吗?” 他想知道,面对如此岌岌可危的局势,苏信是否会有一丝畏惧。 “怕什么?打便是了!” 苏信脸上始终带着自信的笑容,语气坚定而有力。 “只要臣带着兵马,从这版图上杀上一圈,把那些反贼一个个都收拾了,天下自然就彻底太平了!” 杨广看着苏信自信的模样,心里的担忧渐渐消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既然回来了,就先回府看看如意她们吧,你这一路也辛苦了。” 他最欣赏的,就是苏信这份无所畏惧的自信。 他看好的少年将军,就该有这般气吞山河的气魄。 苏信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从杨广手中接过那支还沾着朱砂的毛笔。 指尖握住笔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快刀斩乱麻,金戈伴铁马!” 苏信沉声说道,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毛笔猛地在地图上划了两下。 从东都出发,朝着江淮、河北的方向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墨迹如刀,凌厉而决绝,仿佛要将那些红点尽数斩断。 “收拾旧山河,再出发!” 第215章 先归家 “好!说得好!” 杨广大笑一声,一把将案几上的郡县分布图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 什么失地千里,什么反王遍地。 在苏信这份底气面前,全都成了不值一提的阻碍。 只要有苏信在,大隋江山就有翻盘的希望 。一张地图上的红点,又算得了什么? “元日将近,将士们接连征战大半年,早就乏了,也该让他们歇一歇。” 杨广收敛笑容,语气变得沉稳。 “待来年元日过后,粮草补足、士气重振,便是我大隋挥师征讨、收复失地之时!” 他心里自有盘算,大隋军队连番作战,早已疲惫不堪,强行出征只会适得其反。 而那些反贼虽然势大,彼此之间却各怀鬼胎,互相吞并是迟早的事。 正好趁这段时间让双方“内耗”,朝廷也好坐收渔利。 等元日过后再一举出击,胜算才能更大。 “陛下所言极是。” 苏信点头赞同。 他自己有特殊能力加持,倒不觉得疲惫。 但麾下将士们却不一样,这一连串的征讨从无停歇,早已是人困马乏。 不仅身体累,心里的弦也绷到了极致,确实该好好休整一番。 “王爷,那俺老程就先回去了,俺老娘还在府里等着俺呢!” 一直跟在苏信身旁的程咬金见事情谈完,连忙上前一步,搓着手说道。 他出来征战这么久,早就惦记着家里的老母亲。 如今好不容易能歇口气,自然想第一时间回家团聚。 “嗯,去吧,好好陪老人家过个年。” 苏信笑着应允。 得到许可,程咬金咧开大嘴,对着杨广拱了拱手,便一阵风似的飞跑出了皇宫。 那速度,比打仗时冲锋还快。 “王爷,末将也先行告辞,回府看看家人。” 裴元庆也上前拱手,少年人的脸上满是期待。 他虽然年纪小,却也想家。 如今能暂时卸下战甲,自然也想早点回府。 说完,也急匆匆地跟着离开了。 宇文成龙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心里顿时慌了。 别人都有家可回,他好像……不敢回家? 上次在虎牢关,他一直追问老爹宇文化及“二哥”的下落。 问得老爹当场羞红了脸,话都说不利索。 可他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个“二哥”,趁这次元日团聚的机会,不如鼓足勇气回府一趟,。 若是老爹能把“二哥”的事说清楚,他倒也能勉为其难地原谅老爹之前的含糊其辞。 “王爷,那我也回府了,正好问问我老爹和二哥的事!” 宇文成龙打定主意,对着苏信和杨广拱了拱手,也屁颠屁颠地跑出了皇宫。 他脚步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老爹坦白一切的场景。 “宇文化及还有个私生子?” 杨广看着宇文成龙的背影,满脸诧异。 他和宇文化及共事多年,关系也算是不错,却从没听说过宇文化及除了宇文成龙外,还有个二儿子。 这老东西啥时候有这能耐了? “我不道啊……” 苏信也是一脸茫然。 他印象里宇文家明明只有宇文成都和宇文成龙两个儿子,什么时候冒出来个“二哥”? 不过转念一想,宇文家毕竟是大隋望族,家底丰厚。 就算真有个私生子,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在这时,苏信灵光一闪,猛地拍了下额头,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在虎牢关,他见宇文成都手臂受伤,便调侃了一句“二弟要很长一段时间进入休息时间了”。 可他口中的“二弟”,指的是宇文成都胯下的“那话儿”,并非真有个弟弟! 也就是说,宇文成龙完全没理解他的调侃。 还真以为自己有个虚无缥缈的“二哥”,这才一直缠着宇文化及追问! “怀义啊,宇文家这老二本来就有点傻,你还逗他?” 杨广听完苏信的解释,顿时哭笑不得,指着苏信连连摇头。 “就凭宇文成龙这脑子,回去还不得把宇文家闹翻天?宇文化及怕是要被他逼得没辙了!” “问题不大,父子之间不就是打打闹闹嘛,臣这还帮他们增进父子感情呢!” 苏信摆摆手,一脸无所谓。 反正闹心的是宇文化及,又不是他,管那么多干嘛? 能看场热闹,倒也挺有意思。 “你啊你,满肚子坏水!” 杨广见苏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赶紧回府吧,如意她们肯定早就盼着你了。” “那臣就先告退了,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忧,咱们先好好把元日过了,年后再议征战之事。” 苏信躬身行礼,心里也惦记着家里的三个女人。 尽管眼下局势艰难,千头万绪,但什么都能落下,唯独春节不能含糊。 自从来到大隋,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许多节日都没能好好陪伴她们,每次都是杨如意三人孤零零过节。 今年无论如何,他也要陪她们好好过个元日,弥补之前的亏欠。 此时,武安王府内早已一片热闹景象。 杨如意、杨吉儿,长孙无垢三人早从宫里传来的消息中得知苏信归来的消息。 连忙命下人准备苏信爱吃的饭菜,厨房里烟火缭绕,香气弥漫了整个王府。 三人坐在正厅里,看似在闲聊,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正厅外的大门,满心期待着心上人的归来。 “这苏信,真是的!” 杨如意轻轻嗔怪了一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明明都到东都了,却先去了皇宫,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忧他吗?” “就算不先回府,派个人来捎个口信也好啊,害得我们在这里干等。” 话里虽有埋怨,眼神里却满是藏不住的期盼与思念,连语气都软了几分。 她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苏信回来。 心里的激动与牵挂,早已压过了那点小小的不满。 “妹妹,王爷他心系整个大隋,身为武安王,本就该以国家为重,家在后头。” 杨吉儿轻轻拍了拍杨如意的手背,语气温柔地安抚道。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咱们杨家天下的福气啊。” 第216章 宇文成龙大闹宇文府 她比杨如意更懂朝堂局势,自己的丈夫能为杨家的江山殚精竭虑,这本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些许等待与牵挂,倒也不算什么。 “我也知道……就是忍不住口头抱怨下嘛。” 杨如意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向来心直口快,心里有什么事都藏不住,说出来也就舒坦了。 其实她比谁都明白,苏信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大隋的安危。 “你们听,好像有脚步声,从府门外传来的,似是王爷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长孙无垢突然开口。 她眼神望向正厅外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却又难掩期待。 杨如意和杨吉儿连忙侧耳倾听,又转头看向门外。 可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什么都没听到。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可还没等她们开口,长孙无垢已经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正厅,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庭院中,长孙无垢便停下了脚步。 只见府门外,一名身着甲胄、尚未卸甲的青年正大步走来。 甲胄上沾着些许风尘,却难掩挺拔的身姿与俊朗的面容,正是她们盼了许久的苏信。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耀眼却又温暖。 “无垢。” 苏信一眼便看到了庭院中的长孙无垢,紧绷了许久的脸庞瞬间露出柔和的笑容。 他张开双臂,语气里满是归家的轻松。 “王爷!” 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依靠终于回来,长孙无垢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下。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杨如意和杨吉儿是公主,身份远比她尊贵。 就算是拥抱夫君,也该先轮到两位公主,她不能逾矩。 “王爷!” 就在这时,杨如意和杨吉儿也从正厅内冲了出来。 看到苏信的身影,两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跑到苏信面前,声音里满是雀跃。 “为夫回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苏信张开宽阔的臂膀,将扑过来的两位公主紧紧揽在怀里。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连日征战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长孙无垢,对着她招了招手,语气温和: “无垢,过来吧,不用这么拘谨。” 长孙无垢闻言,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苏信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衣角。 晚饭时,苏信坐在餐桌主位上,身旁分别坐着杨如意、杨吉儿和长孙无垢。 鼻尖萦绕着饭菜的香气与女子身上的淡淡清香,他不由得感慨道: “终于不是满鼻子的男人味了啊。” 这些年四处征讨,身边围绕的都是糙汉子,军营里的汗味、血腥味挥之不去。 虽说军中有军妓,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从不缺主动投怀送抱的漂亮女子。 可他心里清楚,有杨如意三人在,就足够了。 那些莺莺燕燕,从来都入不了他的眼。 “王爷,这次回来……不会很快又要继续征战吧?” 长孙无垢轻轻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苏信碗里,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自从跟着苏信以来,她们真正能朝夕相处的日子少得可怜。 大多时候都是苏信在外征战,她们在府中苦苦等待。 这次苏信突然归来,她既开心,又害怕这只是短暂的停留,很快又要分别。 “仗是打不完的,但今年不一样。” 苏信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长孙无垢的手。 又转头看向紧紧挨着他、几乎快要挂在他身上的杨如意,无奈地轻轻推了推她。 “吃饭都不老实。今年我就在府里好好陪着你们,咱们一起过个安稳年,年后的事,年后再说。” “夫君,我听外边的人都在传,各地到处都是叛乱,说大隋要亡了……你和父皇会不会有事啊?” 杨如意终于松开了抱着苏信胳膊的手,却还是紧紧挨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她性子闲不住,平日里总爱带着侍从出宫逛逛。 近来东都城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各地叛乱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 她听了之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她在这世上的亲人本就不多,杨广和苏信是她最在乎的人,她真的害怕会失去他们。 “傻丫头,怎么会呢?”苏信轻轻揉了揉杨如意的头发,语气笃定。 “大隋根基深厚,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作乱罢了,怎么会说亡就亡?” “有我在,有你父皇在,还有老千岁他们,一定能把那些反贼收拾干净,让天下重新太平。” 他看着杨如意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这丫头平日里咋咋呼呼,像个小辣椒。 可一涉及到在乎的人,就变得这么胆小。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开吃吧。” 苏信拿起筷子,不断的吃着饭桌上的食物。 吃完他先去洗个澡,好好歇息歇息再说。 ”武安王府内一片温馨和睦,可另一边的宇文府,却早已闹得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爹!您就别嘴硬了,赶紧招了吧!” “儿子也不是心眼小的人,不会因为二哥是私生子就看不起他!” 宇文成龙坐在椅子上,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不就是有个二哥吗?私生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您到底在藏着掖着什么啊?” 他实在想不明白,谁家还没点秘密。 就算有个私生子弟,大大方方承认不就行了,至于这么遮遮掩掩? “哪有什么二哥!你根本就没有二哥!” 宇文化及气得脸色铁青,一边说一边用手狠狠拍打着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我宇文化及这辈子就两个儿子,嫡长子宇文成都,次子就是你宇文成龙!” “说破大天去,我也没有第三个儿子,更没有什么私生子!” 他真是快要被宇文成龙逼疯了,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谣言。 一口咬定自己有个“二哥”,一直揪着他不放,问得他头都大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嚼舌根,给宇文成龙灌输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