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绝品神医》 第1章 分手炮! 狭窄的出租屋里,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暧昧气味。 林雪趴在吱呀作响的旧木板床上,光滑的后背上还带着几分潮红,她侧过脸,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眼神复杂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陈凡,你这是怎么了?疯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惊奇,“以后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就不心疼了,对不?” 陈凡赤着上身坐起来,露出精壮但布满细小伤痕的身体,他随手抓起床头的烟盒,抖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也有些陌生。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以往的温存,只有一种看透了的淡然:“那当然了,也算是个纪念吧。” 纪念。 纪念这段可笑的感情,也纪念过去的自己。 陈凡的思绪飘回了今天下午,那个彻底改变他一生的下午。 他本是江北医科大的学生,前途光明。 可两年前,父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双双离世,不仅带走了他所有的依靠,还留下了一屁股还不清的债务,以及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妹妹,陈梦。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别无选择,只能退学,用自己还略显稚嫩的肩膀,扛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他卖过保险,看过无数白眼;他送过外卖,和时间赛跑;现在,他在工地上跟着一个老乡干体力活,因为这里的工钱给得最快,能解燃眉之急。 就在今天下午,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砰!” 那扇本就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剧烈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戴着一条能拴狗的粗大金链子,在昏暗的屋里晃着刺眼的光。 “姓陈的,这个月利息该交了!别他妈装死!”光头彪的声音像破锣一样难听。 陈凡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脸上挤出卑微的笑容:“彪哥,我……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就几天!” “宽限?”光头彪一口浓痰吐在陈凡脚边,眼神凶狠,“老子宽限你,谁他妈宽限我?兄弟们,给他松松筋骨,让他长长记性!” 两个小弟狞笑着一拥而上,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陈凡身上。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护住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这不是第一次了。 父母留下的债务,除了亲戚朋友那里借的,还有一部分就是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 为了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越陷越深。 混乱中,一个小混混卯足了劲,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噗!” 陈凡只觉得胸腔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温热的血雾溅落,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他胸前挂着的那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青色玉佩上。 这块玉佩是他从小戴到大的,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除了质地温润,有冬暖夏凉的奇效外,陈凡也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就在他的鲜血浸染玉佩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块平平无奇的青玉突然爆发出一阵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绿色光芒,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嗡——!” 陈凡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一股庞大而古老的信息洪流,如决堤的江河,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 “吾乃青帝,以医入道,纵横星河……今留一缕神念,传《青帝诀》于有缘人,望汝悬壶济世,不堕吾名……” 一部涵盖了武道修炼、无上医术、炼丹布阵的惊天传承! 从人体三百六十五处穴位的奥秘,到天地灵气的运转法门;从望闻问切的精妙诊断,到可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天针法“青帝神针”……无数玄奥的知识,如同用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灵魂里。 光头彪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那绿光一闪即逝,快得让他们以为是幻觉。 他们只看到陈凡喷了口血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还以为失手把人打死了。 “妈的,晦气!”光头彪心里发毛,也顾不上要账了,冲地上啐了一口,“下个月再不还钱,老子卸你一条腿!” 说完,便骂骂咧咧地带着两个小弟落荒而逃。 屋里重归寂静,过了许久,陈凡的手指才动了一下。 他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但他顾不上这些,第一时间伸手摸向胸口的玉佩。 那玉佩依旧温润,只是颜色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澈通透了一些,仿佛洗去了尘埃。 他闭上眼,脑海中《青帝诀》的修炼法门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他与生俱来就知道的一样。 功法共分十二层,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引气入体,踏入第一层“炼精化气”的境界。 顾不上满地的狼藉,陈凡盘膝而坐,按照功法所述,摒弃杂念,开始尝试着感受空气中那些游离的,肉眼不可见的能量。 起初,毫无动静。 但他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凝神静气,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心法。 在得到传承后,他的精神力远超常人,专注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几乎要忘记时间的时候,终于,他感觉到了一丝丝清凉的气流,顺着他的呼吸,像调皮的精灵,钻入他的体内。 陈凡心中一喜,连忙引导着这股微弱的气流,沿着《青帝诀》中一条玄奥的经脉路线开始运转。 气流所过之处,如春风化雨,他身上那些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迅速消退,被踢中的胸口也不再发闷,甚至连皮肤上那些狰狞的淤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 他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能听到隔壁夫妻压抑的争吵声,能闻到楼下晚归邻居手中提着的烧烤香味。 身体里更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 仅仅一个下午的修炼,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换了一副筋骨,脱胎换骨! ……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将陈凡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是他的手机,是林雪的。 林雪懒洋洋地从枕头下摸出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坐起身,用被子裹住身体,声音瞬间变得甜腻起来。 “喂,浩哥……嗯,我快好了……别催嘛,人家马上就出来了……好啦好啦,爱你哟。” 挂掉电话,林雪脸上的甜蜜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她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动作间,又牵动了身体的酸痛,忍不住蹙了蹙眉。 陈凡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这个王浩,他知道,一个有钱的富二代,追了林雪很久了。 以前林雪还会在他面前抱怨王浩的纠缠,现在看来,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把戏。 “我走了。”林雪穿好衣服,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纯女神的模样,只是眉宇间的倦色和走路时有些别扭的姿势出卖了她。 她看都没看陈凡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准备离开。 “等等。”陈凡开口了。 林雪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陈凡,我们已经分手了,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你没钱,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凡没有说话,他翻身下床,从床底的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他数了数,抽出五张一百的,走到林雪面前。 林雪看着他手里的钱,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和失望:“陈凡,你什么意思?用钱来羞辱我?你觉得我们两年的感情就值这点钱?” “不。”陈凡摇了摇头,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林雪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将那五百块钱,直接塞进了林雪连衣裙的低领口里。 钞票的边缘划过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林雪的身体僵住了,眼睛瞬间瞪大,屈辱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 陈凡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想多了,这不是分手费。” “这是你的服务费,技术不错,值这个价。” 说完,他直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退后两步,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混蛋!” 林雪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极致的羞辱 她想都没想,扬手就给了陈凡一巴掌。 但她的手腕,却被陈凡轻易地抓住了。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让她动弹不得 “以前,我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陈凡的眼神冷了下来,“现在,你没这个资格了。滚吧,别让你的浩哥等急了。” 他猛地甩开林雪的手。 林雪踉跄着后退两步,她看着眼前这个无比陌生的男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一把抓出胸口的钱,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捂着脸,一瘸一拐地冲出了这个让她感到窒息和耻辱的出租屋。 第2章 小试牛刀! 破旧的木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空气中还残留着林雪身上香水的味道,只是现在闻起来,只觉得刺鼻。 陈凡低头看着散落在脚边那几张被揉得皱巴巴的钞票,红色的,有些刺眼。 他弯下腰,不急不缓地将那五百块钱一张张捡起来,用手指仔细地捻平,叠好,然后揣进了裤兜里。 他走到窗边,狭窄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小巷。 夜色中,一辆崭新的宝马5系停在路灯下,车身线条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流畅惹眼,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很快,林雪的身影出现了。 她低着头,脚步还有些不稳,快步走到车旁,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驾驶座上的男人探过身子,似乎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林雪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将一切隔绝。 片刻后,宝马发出一声低沉的引擎轰鸣,平稳地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深处。 陈凡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弧度。 不是嘲讽,也不是嫉妒,更像是一种确认。 确认自己彻底斩断了一段本就该腐烂在过去的感情。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回到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没有丝毫睡意。 身体里那股温润而强大的气流还在缓缓流淌,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驶向了一个全新的,无法预测的航道。 第二天一早,陈凡站在巷子口,买了一份豆浆油条。 他吃得很慢,一口油条,一口豆浆,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体内的《青帝诀》真气,经过一夜的修炼和发泄,已经彻底稳固在了第一层。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 隔着十几米,他能清晰地听到早餐店老板娘和顾客的讨价还价,能闻到风中飘来的各种食物香气。 这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生动。 吃完早餐,他的手机响了,是妹妹陈梦打来的。 “哥,你最近怎么样啊?我这边学校发了奖学金,你不用给我打生活费了。”电话那头,传来妹妹清脆又懂事的声音。 陈凡的心头一暖,脸上露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傻丫头,你哥有钱。你那点奖学金自己留着买点好吃的,别省着。再过两个月就高考了,好好复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嗯!哥,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凡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妹妹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光头彪那里的高利贷,像三座大山压在他身上。 必须尽快搞到钱。 靠工地搬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现在有了《青帝诀》,就等于有了一座挖不尽的金山。 他正思索着该去哪里小试牛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人群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远处的大街上,围了一圈人。 “哎哟,这老爷子怎么回事啊?” “快打120啊!” “谁是医生?快来看看!” 陈凡挤进人群,只见一个穿着唐装、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嘴角还挂着一丝白沫。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正跪在地上,焦急地给老爷子做着心肺复苏,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女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容貌绝美,气质清冷,只是此刻急得满头是汗,眼圈通红。 陈凡只看了一眼,脑海中《青帝诀》的诊断法门便自动运转起来。 “急性心肌梗死,而且是罕见的隐脉栓塞,常规的心肺复苏和除颤都没用,强行施救只会加速死亡。” “让开,我能救他。”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廉价T恤的年轻人,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小伙子,你别乱来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是啊,等救护车来吧,你别好心办了坏事。” 那个叫苏云裳的女人也抬起头,看到陈凡,秀眉紧蹙:“你是医生?” “不是。”陈凡实话实说。 “不是医生你添什么乱!”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立刻呵斥道,“出了事你负得起责吗?赶紧让开!” 陈凡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老爷子身边蹲下,看着苏云裳:“再按下去,不出三分钟,他就真的没救了。信我一次,我能救他。”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苏云裳看着怀里面色越来越紫的爷爷,又看了看陈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给了她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好……我相信你!”她咬了咬牙,松开了手。 “小姑娘你疯了!怎么能信一个毛头小子的话!”金丝眼镜急得跳脚。 陈凡懒得跟他们废话,时间不等人。 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体内的青帝真气瞬间汇聚于指尖。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轻轻地在老爷子的胸口膻中穴点了一下。 但只有陈凡自己知道,那一瞬间,一道凝如实质的真气已经透体而入,精准地冲向了那处堵塞的隐脉。 “噗!” 如同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堵塞的血栓瞬间被真气冲开。 原本已经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一颤,然后重新恢复了有力的搏动。 倒在地上的老爷子猛地深吸一口气,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青紫转为红润。 “咳咳……我……我这是怎么了?”老爷子缓缓睁开眼,一脸茫然。 周围的人全都看傻了。 刚才还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就这么点了一下,人就活过来了?这是拍电影吗? “神医!真是神医啊!” “小伙子,你这是什么功夫?太厉害了!” 苏云裳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扑到爷爷身边,泣不成声:“爷爷!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没事了……”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然后挣扎着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凡,“小伙子,是你救了我?” 陈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神色淡然:“举手之劳。”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高就?请务必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老爷子语气恳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陈凡不想惹麻烦,他现在还是个“黑户”,万一被拉去医院盘问,解释不清楚。 “不用了。”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以后少动气,多休息。” “哎,小伙子,你别走啊!”苏云裳见他要走,急忙喊道。 可陈凡头也不回,三两下就挤出了人群,消失在了街角。 “快!快去查!一定要把这位小神医给我找出来!”老爷子对着身边的金丝眼镜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苏老!”金丝眼镜连忙点头。 救护车赶到,医生护士下来一看,老爷子面色红润,呼吸平稳,除了精神有点萎靡,哪有半点心梗的样子? 一番检查下来,更是惊奇地发现,老爷子多年的一些心脏老毛病,竟然都有了好转的迹象。 苏云裳看着陈凡消失的方向,美眸里异彩连连。 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谁? 第3章 仁心堂的“骗子”! 陈凡拐进一条小巷,七绕八绕,确认没人跟着,这才放慢了脚步。 救人是一时兴起,但麻烦必须撇清。 他现在最缺的不是名声,是钱。光头彪的利息就像悬在头顶的刀,随时会落下来。 妹妹的高考在即,那更是个无底洞。 靠搬砖? 一天累死累活也就两三百,还不够高利贷的零头。 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脑子里这部《青帝诀》。 医术,是来钱最快、也最体面的路子。 可他没学历,没行医资格证,去大医院应聘,简历都递不进去。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或许能容得下他这种“野路子”——那些藏在街头巷尾,半死不活的中医馆。 江城的老城区还保留着一些古旧的街道,陈凡凭着记忆,来到了一条名为“百草巷”的地方。 巷子不宽,两旁都是青砖灰瓦的铺面,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郁的药材味。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家门脸最小、也最冷清的医馆。 牌匾是块老木头,上面“仁心堂”三个字已经有些斑驳。 就是这了。 越是落魄,才越有他这种人插足的机会。 陈凡推门而入,一股更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屋里光线昏暗,靠墙立着一排排高大的药柜,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手写的药名。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戴着老花镜,专心致志地用一杆小铜秤称量药材。 他动作很慢,神情专注,仿佛手里的不是药,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看病?”老者头也没抬,声音沙哑。 “不,我来应聘。”陈凡开门见山。 老者称药的手一顿,这才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片打量着陈凡。 当他看到陈凡那一身洗得发白的T恤和廉价牛仔裤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我们这庙小,养不起大佛。”老者重新低下头,继续称他的药,言下之意是送客。 “我不要工资。”陈凡说。 这话让老者又停了下来,他扶了扶眼镜,这次看得更仔细了些。“小伙子,你是在消遣我老头子?” “我只拿提成。”陈凡走到柜台前,双手撑在上面,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老者,“你们治不好的病人,我来治。治好了,诊金五五分。治不好,我分文不取,立马走人。” 他的话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爷爷,谁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里屋传来。 门帘一挑,走出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改良式的浅蓝色旗袍,衬得身段窈窕,皮肤白皙。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挽着,素面朝天,却比陈凡见过的任何化着浓妆的女人都要好看。 只是此刻,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正带着审视和警惕,上下扫视着陈凡。 “一个来找事的。”老者哼了一声,对孙女说,“小雅,把他请出去。” 被叫做小雅的姑娘叫秦雅,她走到陈凡面前,毫不客气地说:“听见没?我们这不招人,尤其是你这种看着就不靠谱的骗子。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陈凡笑了,这姑娘长得挺水灵,脾气倒是不小。 “你们还有生意可做吗?” 他环视了一圈冷冷清清的药堂,除了他们三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秦雅被噎得俏脸一红,气得想跺脚。 她家的医馆确实快经营不下去了,但这也不是外人能随便戳的痛处。 “小伙子,口出狂言,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老者也沉下了脸,他行医一辈子,最重医德和声誉,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 陈凡不以为意,他伸手指了指老者的左腿:“老先生,您这风湿性关节炎有二十多年了吧?每逢阴雨天,左腿膝盖就疼得像有蚂蚁在啃,晚上觉都睡不好。最近两年,是不是连带着右腿也开始疼了?” 老者脸色一变。 陈凡又看向秦雅:“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月事不调,量少色暗,而且每次来之前小腹都坠痛难忍,还总觉得手脚冰凉,晚上失眠多梦?” 秦雅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些症状都是她的私密事,连爷爷都没细说过,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你怎么知道的?”老者扶着柜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的腿是老毛病了,看过不少名医,都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望闻问切,中医的基本功而已。”陈凡说得云淡风轻。 实际上,他一进门,体内的青帝真气就自动运转,两人的身体状况在他眼中,就像是透明的一样,所有病灶都无所遁形。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老先生的语气已经从轻蔑变成了凝重。 “一个能治好你们病的人。”陈凡淡淡地说。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搀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秦老,又来麻烦您了。”中年男人一脸愁容,“我妈这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吃了您上次开的药也不管用。” 那老太太约莫七十来岁,满脸痛苦,双手抱着头,身体不住地哆嗦,嘴里发出压抑的呻吟。 秦老先生一看来人,立刻迎了上去,也顾不上陈凡了。 “张太太,快坐下,我给您看看。” 他给老太太把了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啊,秦老?”中年男人焦急地问。 秦老先生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气血亏虚,肝风内动。我再给你开一副药,加大剂量,你先拿回去试试。” “又是试试?”中年男人显然有些失望,“秦老,不是我不信您,可我妈这病,在您这看了快半年了,药吃了不少,钱也花了好几万,怎么就不见好呢?” 秦老先生老脸一红,有些无言以对。 这张太太的病确实棘手,他用了不少法子,都收效甚微。 “你的方子不对。”一个声音冷不丁地插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凡身上。 “小子,你胡说什么!”秦雅第一个炸了毛,“我爷爷的医术在这一带有口皆碑,你懂什么!” 中年男人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陈凡,这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别是个骗子吧? 陈凡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老太太面前,看了一眼她的面相,又在她脖颈处的一处穴位上轻轻按了一下。 “老人家,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头部受过外伤?” 老太太正疼得迷糊,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努力地睁开眼:“是……是啊,年轻时在乡下,被牛顶过一下,当时流了好多血,后来好了,我也没当回事。小伙子,你怎么知道?” 陈凡了然于胸。 “病根就在这里。”他指着老太太的后脑,“当年外伤导致颅内产生了一块瘀血,堵塞了经脉。这些年,淤血随着气血流转,压迫神经,所以才会反复头痛。秦老的方子是治标不治本,只疏肝风,不化瘀血,自然没用。” 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秦老先生听得目瞪口呆,他行医几十年,竟然没看出这个病根!他连忙上前,按照陈凡说的地方仔细检查,果然在老太太的头皮下摸到一个极不明显的硬结。 “这……这……”秦老先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既有恍然大悟的羞愧,又有对陈凡的惊骇。 “那……那神医,我妈这病,您能治吗?”中年男人已经改了口,看陈凡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救星。 “能。”陈凡点头,“准备一套银针。” 秦雅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事实摆在眼前,还是乖乖地去取消毒过的银针。 陈凡接过针包,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看也不看,手腕一抖,银针便精准地刺入了老太太头顶的百会穴。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眨眼功夫,老太太的头上就多了九根银针,呈一个玄奥的阵势排列。 陈凡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萦绕着一缕旁人看不见的青色真气,轻轻地在九根银针的针尾上一一弹过。 “嗡……” 九根银针同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仿佛活了过来。 在场的三人都看傻了。 秦老先生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嘴里喃喃道:“以气御针……这……这是传说中的以气御针啊!” 大约过了五分钟,陈凡伸手将银针尽数拔出。 他对着老太太的后颈猛地一拍。 “噗!” 老太太张开嘴,吐出了一口暗紫色的瘀血,那血带着一股腥臭味。 瘀血吐出后,她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的痛苦之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疼了……我的头,真的不疼了!”老太太摸着自己的脑袋,激动得老泪纵横,“神医啊!您真是活神仙啊!” 中年男人也是又惊又喜,对着陈凡就要跪下:“神医,太谢谢您了!这诊金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诊金,问秦老先生。”陈凡拍了拍手,重新站回柜台边,看着已经彻底石化的秦家祖孙俩,“我不过是这里的学徒而已!” 第4章 一针万金,不卖! “我不过是这里的学徒而已!”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寂静的仁心堂里炸开。 秦家祖孙俩彻底懵了。 学徒? 能施展出传说中“以气御针”绝技的人,会是一个学徒? 这要是学徒,那他秦守义行医一辈子,算什么?药童吗? 中年男人张伟更是心神剧震,他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淡然的年轻人,再看看自己母亲恢复红润的脸色,心中的敬畏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他二话不说,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陈凡面前。 “神医!这是十万块!我知道这点钱不足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但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十万块! 秦雅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家的仁心堂,刨去药材成本,辛辛苦苦一个月,纯利润都未必有两万块。 现在,这个男人只是动了动手指,扎了几根针,前后不过十分钟,就有人捧着十万现金上门! 这是何等恐怖的赚钱能力! 然而,陈凡却连看都没看那沓钱一眼。 他只是侧了侧身,将身后的秦老先生让了出来,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张先生,你找错人了。” “诊金,得问我们秦老先生。他是这里的老板,我只是个打工的。” 张伟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守义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虽然脑子还嗡嗡作响,但瞬间就明白了陈凡的用意。 这是在把天大的面子和里子,都往他仁心堂的牌匾上送啊!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和感激。 秦守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颤抖的双手,努力摆出一副医馆主人的架子,沉声道:“张先生,陈凡……他说得对,他是我们仁心堂的人。至于诊金嘛……” 他看了一眼陈凡,见他神色不动,心中有了计较。 不能要得太狠,砸了“仁心”的招牌。 也不能要得太少,辱没了这手通天医术。 “张太太的病,病根已除。这样吧,诊金一万,另外,再开一副巩固元气的方子,一千块。” “一共,一万一千元。” 这个价格,让张伟和秦雅都愣住了。 张伟是觉得太便宜了! 困扰母亲多年的顽疾,在各大医院花了十几万都没看好,在这里一万块就根治了?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而秦雅则是觉得……太贵了! 一万块的诊金! 仁心堂开张几十年来,最大的一笔诊金,也不过是八百块。 “秦老,这……这怎么使得!太少了!”张伟急忙道。 “就这个价。”秦守义一摆手,拿出了行医多年的威严,“我开的是医馆,不是金店。能为病人解除痛苦,就是最大的回报。”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颇有几分医者仁心的风骨。 陈凡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对这个倔老头高看了几分。 见秦老先生态度坚决,张伟也不好再坚持,他数出一万一千块现金,郑重地放在柜台上,然后拉着母亲,对着秦守念和陈凡深深鞠了一躬。 “大恩不言谢!秦老,小神医,以后但凡有任何用得着我张伟的地方,一句话的事!” 说完,他才扶着精神焕发的母亲,千恩万谢地离去。 人一走,仁心堂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雅看着柜台上那厚厚的一沓红色钞票,感觉像是在做梦。 秦守义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他颤抖着手,将那一万一千块钱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转身,一股脑地全部塞到陈凡手里。 “小友,不,陈先生!这是您应得的!老朽……老朽惭愧啊!” 他现在哪还敢把陈凡当成来应聘的小子,这分明就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在世高人! 陈凡却只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一百的,和那一万块现金。 他将那一万块推了回去。 “秦老,我们之前说好的。” 陈凡的语气很平静。 “我治好的病人,诊金五五分。这一万是诊金,我拿五千。剩下的一千是药钱,那是你们医馆的。” 他从那一万块里数出五十张,将剩下的一半连同那一千块药钱,一起推回到秦守义面前。 “我不要工资,只拿提成。这是规矩。” 秦守义看着眼前的五千五百块钱,又看了看陈凡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五五分…… 他什么都没干,只是提供了几根银针和一个地方,就要分走一半的钱? 这哪里是分钱,这分明是人家高人,在变着法子扶持他这个快倒闭的破医馆啊! “爷爷……”秦雅也看懂了,她眼圈一红,看着陈凡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和敌视,变得无比复杂。 有震惊,有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 陈凡没理会这祖孙俩的内心戏。 他将属于自己的那五千块钱,仔细地叠好,揣进了裤兜里。 这是他靠自己的真本事,堂堂正正赚来的第一笔巨款! 这笔钱,比他在工地上搬一个月砖挣得都多,而且干净,体面! 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满足感,在他心中升腾而起。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陈……陈先生。”秦守义终于缓过神来,他对着陈凡,竟是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那手‘以气御针’的绝技,可否……可否指点一二?” 他问这话的时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偷师学艺,乃是江湖大忌。 但他实在控制不住!那神乎其技的针法,对于一个痴迷中医一辈子的老医生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陈凡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不是教就能学会的。” 这话是实话,《青帝诀》的真气,独一无二。 可在秦守义听来,却是不愿外传的托词,他脸上顿时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不过,”陈凡话锋一转,“秦老的针灸功底很扎实,只是在一些穴位的认知和经脉的运用上,走了弯路。以后有空,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真的?!”秦守义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像是得了糖吃的孩子。 “谢谢陈先生!不,谢谢师父!” 说着,他竟真的要跪下行拜师大礼。 “打住!”陈凡连忙扶住他,“我可没答应收徒弟。咱们是合作关系,我出技术,你出平台,公平交易。” 他可不想凭空多出个比自己爷爷年纪还大的徒弟。 “你!” 一旁的秦雅看不下去了,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凡:“我爷爷诚心向你请教,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别太得意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那双明亮的杏眼里,却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陈凡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怎么?心疼你爷爷了?那你替他拜师?” “你……流氓!” 秦雅俏脸一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跺了跺脚,扭头跑进里屋,砰的一声拉上了门帘。 看着这一幕,陈凡失笑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医馆那本就破旧的木门,被人“砰”的一声,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名牌西装,梳着油头,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一看就不是善茬。 男人一进门,就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地扫视了一圈,当看到冷清依旧的药堂时,嘴角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 “秦老头,考虑得怎么样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守义,语气轻佻。 “我给你开的价,二十万,买你这个破医馆,足够你安度晚年了。别给脸不要脸。” 秦守义看到来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马国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仁心堂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就是砸了也不会卖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个马国强,是街对面新开的“春风堂”的老板,靠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和营销,抢走了老城区不少病人,一直想吞并仁心堂这块地皮。 “不卖?”马国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你这半死不活的破店?一个月能有二十个病人吗?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吧?还跟我装清高?”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身后的壮汉立马凑上来给他点上。 他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在秦守义的脸上。 “老东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二十万,今天签合同,不然,我保证你这家店,明天就开不下去!” 嚣张! 霸道! 秦守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谁说这家店开不下去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马国强这才注意到,店里除了秦老头,还有一个穿着廉价T恤的年轻人。 他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陈凡缓缓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站到秦守义身前,直面着马国强。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这家店,不卖。” “不过我看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肾水亏空,命不久矣。” “你要是现在跪下求我,我倒是可以给你打个折,一针,收你十万好了。” 第5章 跪下,或者残废! “一针,收你十万?” 马国强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他先是一愣,随即夸张地大笑起来,雪茄都快拿不稳了,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老子没听错吧?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穷酸小子,敢跟老子要十万?” 他身后的两个黑背心壮汉也跟着狞笑起来,捏着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看陈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马国强笑够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用夹着雪茄的手指着陈凡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在这条街上,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管你是谁。” 陈凡的笑容依旧和煦,甚至还带着一丝悲悯。 “我只知道,你再不治,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你他妈的咒我?!”马国强彻底被激怒了,他把雪茄狠狠往地上一摔,对着两个壮汉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废了他!打断他的狗腿,我看他还怎么站着跟我装神医!” “是,强哥!” 两个壮汉早就等不及了,其中一个外号“阿虎”的,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恶风,直直地朝着陈凡的面门砸了过来! “陈先生小心!”秦守义惊呼出声,吓得脸色惨白。 秦雅更是捂住了嘴,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陈凡动都没动。 就在那拳头距离他鼻尖还有不到三寸的时候,他才仿佛不经意地侧了侧头。 呼! 拳风擦着他的发丝扫过,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打空。 阿虎一拳落空,身体因为惯性一个趔趄,中门大开。 “太慢了。” 陈凡轻声说了一句,右手快如闪电,化掌为刀,轻轻在阿虎的手腕上一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嗷——!” 阿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了一下,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整条右臂软绵绵地垂了下去,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另一个壮汉“阿豹”见状,又惊又怒,怒吼一声,一记凶狠的扫堂腿朝着陈凡的小腿踢去,想把他直接踢倒在地。 陈凡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左脚轻轻向后一撤,右脚猛地抬起,又闪电般落下。 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阿豹横扫过来的脚踝上。 “砰!” 一声闷响。 陈凡的脚尖看似轻描淡写地一点,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阿豹只觉得自己的脚踝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惨叫着扑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脚踝满地打滚,疼得冷汗直流。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两个壮汉出手,到他们双双倒地惨嚎,前后不过三秒钟。 陈凡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几分,身上那件廉价的T恤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仁心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只剩下两个壮汉痛苦的呻吟声。 秦守义和秦雅祖孙俩,已经彻底看傻了。 他们张大着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刚才陈凡“以气御针”救人,带给他们的是医术上的震撼。 那么此刻,这干净利落、甚至带着几分优雅的雷霆手段,带给他们的,就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敬畏! 这哪里是什么医馆学徒? 这分明就是一个隐藏在都市里的绝世高手! 马国强的脸色,已经从嚣张的涨红,变成了惊恐的煞白。 他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两个得力手下,又看了看那个毫发无伤,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年轻人,双腿开始不自觉地打颤。 “你……你别过来!” 马国强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告诉你,我上面有人!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条街!” 陈凡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他比马国强要高出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刚才说了,你印堂发黑,肾水亏空,命不久矣。” 陈凡伸出手,快得让马国强根本来不及反应,在他的小腹和后腰的几个穴位上,如同蜻蜓点水般,飞快地戳刺了几下。 马国强只感觉几股微弱的电流窜入体内,随即又消失不见,身体并没有任何疼痛。 他愣了一下,随即壮着胆子骂道:“装神弄鬼!你他妈到底想干……”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一股极其强烈、极其汹涌的尿意,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膀胱直冲大脑! 那种感觉,根本无法用意志力控制!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马国强惊恐地夹紧了双腿,身体因为憋尿而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陈凡收回手,拍了拍,淡淡地说道:“没什么,看你肾气郁结,帮你疏通了一下经脉而已。” “不过,任何治疗都有副作用。” 他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从现在开始,你大概每隔十分钟,就会有一次这样无法控制的感觉。持续三天。” “祝你好运。” “啊——!” 马国强再也忍不住了,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也顾不上手下和面子了,双手捂着裆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瘸一拐地冲出了仁心堂。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名贵的西裤裤管,一路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屈辱而腥臊的痕迹。 看着马国强落荒而逃的狼狈背影,陈凡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恢复了平静。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秦家祖孙俩,以及地上那两个还在哼哼唧唧的壮汉。 他走到两个壮汉面前,在他们刚才受伤的地方又是“咔嚓”两下。 随着两声惨叫,刚才被他弄脱臼的关节,又被他轻而易举地接了回去。 “滚。” 陈凡吐出一个字。 两个壮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医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整个仁心堂,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陈凡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回柜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仿佛刚才那个弹指间废人、谈笑间退敌的煞神,根本不是他。 “陈……陈先生……” 秦守义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看着陈凡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晚辈,而是在看一尊神。 陈凡放下水杯,看向他,神色淡然地问: “秦老,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哦,对了,说到你的风湿性关节炎。” “要不,现在就给你治治?” 第6章 治的是腿,收的是心! “要不,现在就给你治治?” 陈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秦守义和秦雅的心上。 两人还沉浸在刚才那血腥与荒诞交织的冲击中,一时间没能把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年轻人,和刚才那个弹指间断人手脚、谈笑间退敌百步的煞神联系到一起。 秦守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看着陈凡那双平静的眼睛,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都带着颤音。 “陈……陈先生,这……这怎么好意思……” 他现在对陈凡,敬畏已经远远超过了感激。 让他治病? 他感觉自己的老寒腿还没怎么样,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爷爷!” 秦雅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她快步上前扶住自己的爷爷,一双漂亮的杏眼定定地看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惊恐,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彩。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凡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坐。”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秦守义咽了口唾沫,在孙女的搀扶下,僵硬地坐了下来。 “把裤腿卷起来。”陈凡再次命令道。 秦守义不敢违抗,颤抖着手,将自己左腿的裤管卷到了膝盖以上。 那是一条饱经风霜的腿。 膝盖关节处明显肿大,皮肤颜色暗沉,甚至能看到一些盘结的青筋,像一条条丑陋的蚯蚓。 “二十三年的风湿,寒气早已深入骨髓,经脉多处瘀堵,气血不通。” 陈凡只看了一眼,便将病情说了个通透。 “每逢阴雨天,便如万蚁噬骨,午夜子时,寒气攻心,更是痛不欲生。我说的对不对?” 秦守义听得冷汗都下来了,连连点头。 “对,对!陈先生您……您说得一点不差!” 这些症状,是他最深的痛苦,有些细节连他自己都未曾对孙女说过,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像是被完全看穿了一样。 秦雅在一旁听着,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陈先生,我爷爷的腿,真的……真的能治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 “小毛病而已。” 陈凡淡淡地说了一句,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去拿银针。 他伸出右手,就这么直接按在了秦守义那肿大的膝盖上。 秦守义的身体猛地一僵。 陈凡的手掌并不算宽大,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家的手,没有丝毫烟火气。 可当这只手掌覆盖在他膝盖上的瞬间,一股温润、厚重、如同暖阳融雪般的热流,瞬间透过皮肤,蛮横地涌入了他的关节深处! “唔!” 秦守义闷哼一声。 那股热流所到之处,他感觉自己那僵硬冰冷的骨头和经脉,像是被泡进了温泉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舒服的呻吟。 紧接着,热流开始变得霸道起来。 如同无数根滚烫的钢针,在他关节内部那些瘀堵的节点上,疯狂地钻刺、搅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胀、痛,混合着一种奇异的舒爽感,轰然爆发! “啊……” 秦守义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他想喊,却又不敢。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膝盖里那些盘踞了二十多年的沉疴顽疾,正在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摧枯拉朽般地搅碎、融化! “爷爷!” 秦雅看到爷爷痛苦的表情,吓得花容失色,就想上前。 “别动。” 陈凡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秦雅的脚步顿时僵在原地,只能攥紧拳头,紧张地看着。 她惊骇地发现,随着爷爷的闷哼,一缕缕带着腥臭味的黑色雾气,竟然从爷爷的膝盖皮肤毛孔中,丝丝缕缕地被逼了出来! 同时,一层黏腻、漆黑如墨的油垢,也从毛孔中渗出,覆盖了整个膝盖。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这是……”秦雅捂住了口鼻,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盘踞在爷爷体内二十多年的寒毒和湿气? 竟然被……徒手逼出来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秦守义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陈凡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显然,这种以外放真气强行祛除沉疴的方式,对他目前的修为来说,消耗不小。 “好了。” 他轻喝一声,手掌猛地一震! “啵!” 一声仿佛气泡破裂的轻响,从秦守义的膝盖深处传来。 秦守义只觉得膝盖里最后一道枷锁被彻底打开,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感传遍全身! 陈凡收回手,那只白皙的手掌上,沾满了黑色的油垢,散发着恶臭。 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平静地看着秦守义。 “站起来,走两步。” 秦守义还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撑着椅子,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咦? 他愣住了。 那股跟随了他二十三年,早已融入骨血的酸痛感,竟然……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试探着,迈出了左脚。 落地,稳稳当当,没有丝毫痛感。 他又迈出了右脚。 接着,他开始走路,从慢到快,在小小的药堂里来回踱步。 他的脚步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最后,他停在药堂中央,在一脸呆滞的秦雅面前,缓缓地……做了一个标准的下蹲动作! 然后,又轻松地站了起来! “好了……我的腿……真的好了!” 秦守义摸着自己的膝盖,感受着那久违的、充满了力量的感觉,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老中医,再也忍不住,浑浊的老泪夺眶而出! 他猛地转身,对着陈凡,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去! “陈先生!大恩不言谢!请受老朽一拜!” “打住!” 陈凡眼疾手快,一步上前,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怎么也跪不下去。 “秦老,咱们是合作关系,你给我提供平台,我帮你解决麻烦,顺便治点小病,公平交易而已。” 陈凡的语气很认真。 秦守义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平交易? 这哪里是公平交易! 这分明是再造之恩! “爷爷!” 秦雅也哭着跑了过来,她看着爷爷活动自如的腿,又看看陈凡,那双明亮的杏眼里,除了感激,还闪烁着一种近乎崇拜的璀璨光芒。 她走到陈凡面前,看着他手上那污秽不堪的黑垢,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掏出自己的手帕,就想去帮他擦拭。 陈凡却笑着躲开了。 “别,脏。” 他走到后院的水龙头下,将手上的污垢冲洗干净,才走回来。 秦雅看着自己递出去却被拒绝的手帕,俏脸一红,心里竟有了一丝莫名的失落。 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对着陈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凡,谢谢你!” 这一次,她没有再叫“陈先生”,而是直呼其名。 “还有……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说你。”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呐,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 陈凡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不由得玩心大起,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笑道: “一句谢谢就完了?要不,你替你爷爷拜师?以后每天给为师端茶倒水,捶背捏腿?”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秦雅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电流从耳朵窜遍全身。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流氓!” 她又羞又气,跺了跺脚,转身又跑进了里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只留给陈凡一个窈窕的背影。 看着这一幕,陈凡失笑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秦守义将一切看在眼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郑重地走到陈凡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串古色古香的钥匙。 “陈先生,这家仁心堂,是我秦家祖上传下来的。从今天起,它就是您的了!” “我秦守义,连同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女,都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陈凡看着那串钥匙,却摇了摇头。 “秦老,我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 “这家店,还是你的。我只是个拿提成的伙计。” “以后,诊金还是五五分。” “你……”秦守义彻底愣住了,他无法理解陈凡的想法。 送上门的产业都不要? 这年轻人,图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药堂的宁静。 是陈凡那台老旧的,屏幕都有些裂纹的国产手机。 陈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号码,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焦急万分,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 “请问……是今天在街上救了我爷爷的小神医吗?” “我找了您好久,终于通过交通部门的朋友,查到了您当时登记的一个电话……” “求求您,救救我爷爷!他又出事了!” 第7章 来自阎王的催命符! “求求您,救救我爷爷!他又出事了!” 电话那头,苏云裳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与她白天那清冷高傲的气质判若两人。 这突如其来的求救,让仁心堂里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又绷紧了。 秦守义和刚走出来的秦雅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陈凡。 陈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地址。”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三号楼顶层,特护病房V01!” 苏云裳飞快地报出地址,声音里带着一丝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 “我爷爷突然陷入深度昏迷,心跳和血压都在持续下降,医院的专家组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说……说让我们准备后事了!” “知道了。” 陈凡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彻底呆住的秦家祖孙。 “秦老,借你药堂的银针一用。” “啊?哦!好好好!” 秦守义如梦初醒,连忙冲到药柜前,手忙脚乱地取出一个最精致的紫檀木针盒,双手捧着递给陈凡。 “陈先生,这……这是我珍藏了几十年,用百年玄铁打造的银针,您尽管拿去用!” 陈凡接过针盒,点了点头。 “我得出去一趟。” “我送你!” 秦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她看着陈凡,那张俏丽的脸蛋上写满了坚定。 她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也见识了他弹指退敌的霸道。 她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她想跟上去,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还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陈凡看了她一眼,没拒绝。 “车呢?” “有有有!”秦守义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车钥匙,“后院停着,一辆破桑塔纳,就是……就是有点拿不出手。” 秦雅一把抢过钥匙,拉起陈凡就往后院跑。 “拿不拿得出手无所谓,能开就行!” …… 十几分钟后,一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老旧桑塔纳,在江城的夜色中玩命飞驰。 秦雅紧紧握着方向盘,把这辆快要报废的老爷车开出了赛车的感觉,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时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后座的陈凡。 后座上,陈凡闭着眼睛,神情平静,仿佛不是去救人,而是去赴一场普通的晚宴。 他越是平静,秦雅的心跳就越快。 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陈凡,你……你真的有把握吗?那可是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组都下了病危通知书的病人。” 陈凡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能救。”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强大自信,瞬间安抚了秦雅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她咬了咬嘴唇,又鼓起勇气问:“那个老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能住在第一人民医院的顶层特护病房,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不知道。” 陈凡的回答依旧简洁。 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在他眼里,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该不该救,和能不能救。 秦雅被噎了一下,心里却对陈凡更加佩服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能有如此淡泊名利的心境,简直是凤毛麟角。 她看着陈凡那张在路灯光影下忽明忽暗的侧脸,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老旧的桑塔纳在江城第一人民医院门口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两人刚下车,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满脸焦急的女人就冲了过来,正是苏云裳。 “小神医,您终于来了!” 苏云裳看到陈凡,就像看到了救星,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看了一眼陈凡身后的秦雅,和那辆破旧的桑塔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被焦急所掩盖。 “快!我爷爷就在楼上!” 她带着两人,乘坐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一开,一股肃穆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长长的走廊里站满了人,有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凝重的保镖,也有几个气质不凡,满脸悲戚的中年男女,应该都是苏家的核心成员。 当他们看到苏云裳领着一个穿着廉价T恤的年轻人过来时,都露出了疑惑和不解的神色。 “云裳,这位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颇有儒雅气质的中年男人皱眉问道。他叫苏文山,是苏云裳的父亲。 “爸,这位就是白天救了爷爷的陈先生!”苏云裳急忙介绍。 “胡闹!” 苏文山还没说话,他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极具权威的老者便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云裳小姐,我们李院长和专家组已经尽了全力,苏老的情况……是天命,非人力可为!” 老者名叫孙建国,是江城有名的心脑血管专家,也是苏家的家庭医生。 他上下打量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毛头小子?中医?呵呵,中医要是能治病,还要我们这些拿手术刀的干什么?这简直是在拿苏老的性命开玩笑!”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的苏家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孙教授说得对,云裳,你太冲动了!” “现在不是病急乱投医的时候,还是让爷爷安安静安心地走吧……” 苏云裳被众人说得脸色发白,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的!你们没见到,陈先生的医术真的很神奇!” “神奇?”孙建国嗤笑一声,指着紧闭的病房门,“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回天乏术!” 他推开病房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仪器运转的滴滴声传来。 巨大的病床上,苏老爷子静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戴着呼吸机,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心跳的曲线,已经微弱得近乎一条直线。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围在床边,神情肃穆,显然已经放弃了治疗。 “看到了吗?”孙建国指着心电图,用一种宣判死刑的语气说道,“心跳每分钟不足二十次,血压持续下降,大脑深度昏迷,各项生命体征正在全面崩溃。” “这就是一张来自阎王的催命符!别说是你找来的什么狗屁神医,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专业人士的傲慢和对中医的鄙夷。 秦雅看着那几乎要变成直线的心电图,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种情况,真的还能救吗?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陈凡终于开口了。 他看都没看孙建国一眼,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病床上的苏老爷子,淡淡地说道: “庸医杀人,莫过于此。” “你说什么?!”孙建国瞬间暴怒,指着陈凡的鼻子,“你个黄口小儿,敢说我是庸医?!” 陈凡懒得理他,径直走到病床边。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苏老爷子脖颈和胸口的几个穴位上轻轻探查了一下。 随即,他抬起头,看向一旁已经彻底绝望的苏云裳,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石破天惊的力量。 “他不是病危,是中毒。” “而且,毒就是你们下的。” 第8章 你连下跪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是病危,是中毒。” “而且,毒就是你们下的。” 陈凡的声音不响,却像两道九天惊雷,在死寂的特护病房里轰然炸开!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震惊,荒谬,愤怒,不解…… “你胡说八道什么!” 孙建国第一个跳了起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陈凡的鼻子破口大骂:“满口喷粪!你这是在诽谤!是对现代医学的公然侮辱!” 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行医四十年,江城医学界的泰斗,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黄毛小子,指着鼻子说是杀人凶手?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苏家的众人也炸开了锅。 “云裳!你到底从哪里找来的疯子!”苏云裳的父亲苏文山厉声呵斥,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快把他赶出去!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打扰爸最后的时间!”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美妇尖声道,她是苏云裳的二婶。 “保安!保安死哪去了!把这个骗子给我拖出去打断腿!” 整个病房,乱成了一锅粥。 只有苏云裳,她呆呆地看着陈凡,虽然也被这个惊世骇俗的结论吓到了,但她看着陈凡那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心中竟鬼使神差地涌起一丝希冀。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颤声问道。 “当然。” 陈凡无视了周围的叫骂和威胁,仿佛他们只是一群聒噪的苍蝇。 他的目光落在孙建国身上,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说他是心力衰竭,那我问你,为何他眉心印堂之处,会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黑线?” 孙建国一愣,下意识看去,苏老爷子的眉心处皮肤松弛,哪有什么黑线? “一派胡言!” 陈凡继续道:“为何他的十指指甲,根部会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孙建国再次看去,因为血液循环不畅,病人的指甲本就有些发绀,这是末梢缺氧的正常表现。 “这都是心衰的典型并发症!你懂什么!”孙建国强自镇定地反驳。 “是吗?” 陈凡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 “那最后一个问题。” “为何他身上插满了最先进的生命维持设备,体内的生命力却依旧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流逝?” “这不像是油尽灯枯的自然衰竭,更像是堤坝上被凿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口子,无论你往里灌多少水,都只会流失得更快。” 陈凡每说一句,孙建国的脸色就白一分。 因为陈凡说的最后一点,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苏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崩溃得太快了,快得不合常理!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扼杀着他所有的生机。 但他嘴上依旧强硬:“强词夺理!都是你信口雌黄的猜测!” “猜测?” 陈凡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愚蠢失去了耐心。 他走到病床边,从秦守义给他的那个紫檀木盒里,取出了一根最细的银针。 那银针薄如蝉翼,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你要干什么!住手!”孙建国大惊失色,想要上前阻止。 陈凡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感情。 孙建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脚步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陈凡捏着银针,看也不看,闪电般刺入了苏老爷子左手无名指的指尖。 “你!” 众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陈凡已经收回了手。 他用两根手指,在银针刺入的伤口处,轻轻一挤。 一滴血,从针孔里渗了出来。 那滴血,不是正常的红色,也不是缺氧的暗红色。 而是……漆黑如墨! 并且带着一丝诡异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粘稠感,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小的黑点,还冒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青烟! “这……这是什么!” “血……血怎么是黑色的!” “天呐!” 整个病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叫嚣和质疑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苏家的众人,包括苏文山在内,全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秦雅更是捂住了小嘴,美眸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一针,仅仅一针! 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现在,你还觉得是心力衰竭吗?” 陈凡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已经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颤抖的孙建国。 孙建国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已经彻底击溃了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医学观和世界观! 这不是病! 这真的是毒!一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恐怖剧毒! 而他,却一直用治疗心衰的方法在“救”人,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加速了毒素的扩散! 陈凡说得没错…… 庸医杀人,莫过于此! “噗通!” 孙建国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我错了……是我学艺不精……是我害了苏老……我……我是罪人啊!” 他这一跪,等于彻底承认了陈凡的诊断。 苏云裳再也控制不住,她冲到陈凡面前,带着哭腔,抓住了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只要您能救活他,苏家愿付出任何代价!” 陈凡抽回自己的胳膊,神色淡然。 “救人可以。” 他环视了一圈病房内已经彻底失声的苏家人,缓缓开口。 “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我施针之时,任何人不得打扰,不得出声,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孙建国身上,语气里没有丝毫同情。 “治好之后,我要你,当着江城所有媒体的面,公开承认西医无能,中医才是济世活人之道。”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这个条件,比杀了孙建国还狠! 这是要彻底毁掉他一生的名誉和事业啊! 孙建国抬起头,惨然一笑:“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活苏老,我……我这条老命都是你的!” 他已经心如死灰,只要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的命,我没兴趣。” 陈凡的眼神,冷得像冰。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懂的东西,不代表它不存在。” “坐井观天,只会让你变得可笑又可悲。”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回病床边,打开了那个紫檀木针盒。 九根长短不一的玄铁银针,静静地躺在其中,散发着森然的寒气。 陈凡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青帝真气开始疯狂运转。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病,而是一道来自阎王的催命符! 这一战,是和死神抢人! 他伸出手,捏起了第一根银针。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病床另一侧,那个一直默不作声,妆容精致的中年美妇,也就是苏云裳的二婶——柳琴。 在所有人都被这惊变骇得魂不附体时,她的眼神深处,竟然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与惊慌。 第9章 九针逆天,死神退避! 陈凡的目光在柳琴脸上一扫而过,快得无人察觉。 他没有多言,只是对苏云裳说了一句。 “除了你,所有人都出去。”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凭什么!”柳琴第一个尖叫起来,“老爷子是我公公,我们凭什么不能在这里守着!” 苏文山也皱起眉头,觉得这个年轻人太过霸道。 陈凡甚至懒得回头看他们一眼,只是对苏云裳道:“再多说一句,我就走。你爷爷的命,你们自己看着办。” “都出去!” 苏云裳猛地回头,一双美眸泛着红,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语气对自己的父亲和二婶低吼道。 “现在,立刻,马上!所有人都出去!” 她已经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陈凡身上,谁敢在这个时候干扰,谁就是她的敌人! 苏文山被女儿的眼神震慑住了,柳琴更是被噎得脸色青白交加。 最终,苏家人还是不情不愿地退出了病房,连同跪在地上的孙建国,也被两个保镖架了出去。 秦雅本想留下,却被陈凡一个眼神制止。 她很懂事地对苏云裳点了点头,也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病房,瞬间只剩下陈凡、苏云裳,和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苏老。 “站到墙角去,不要出声,不要影响我。”陈凡吩咐道。 “好!”苏云裳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乖巧地退到角落,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陈凡走到病床边,神情变得专注而肃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青帝真气缓缓流转,右手拈起了第一根三寸长的玄铁银针。 “第一针,定神魂,锁生机!”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 嗡! 银针发出一声轻微的颤鸣,精准无误地刺入了苏老爷子头顶的百会穴,入肉三分,只留针尾在外轻微震颤。 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第二针,通天枢,引清气!” “第三针,镇膻中,护心脉!” …… 陈凡的动作快如残影,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一声低喝。 他的口诀古老而晦涩,却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魔力。 苏云裳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 她看到,陈凡每落下一针,那针尾都会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高速震颤,仿佛拥有了生命。 转眼之间,八根银针已经分别刺入了苏老爷子周身的八处大穴,隐隐构成了一个玄奥的阵势,将苏老爷子全身的生机都牢牢锁住。 陈凡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以真气御针的法门,对他目前只有《青帝诀》一层的修为来说,消耗巨大。 他拿起最后一根,也是最长的一根五寸银针。 “第九针,逆阴阳,夺天命!” 他眼神一凝,将体内剩余的青帝真气尽数灌注于指尖,对准苏老爷子心口下方的气海穴,猛地刺下! 嗤! 这一针,竟是直接没入了近四寸! “嗡——!” 九根银针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更加剧烈的嗡鸣声,连成一片,响彻整个病房! 角落里的苏云裳,甚至能看到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流,在九根银针之间流转、串联,形成了一个完整而神秘的循环! “起!” 陈凡低喝一声,双手虚按在九针之上。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苏老爷子身体的各处穴位,那些被银针刺入的地方,开始丝丝缕缕地渗出黑色的血液! 那些血液带着一股腥臭,滴落在床单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与此同时,旁边那台生命监护仪上,原本已经近乎拉成一条直线的心跳曲线,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滴!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滴…滴…滴…… 虽然依旧微弱,但那代表着生命的声音,竟然真的重新响了起来!并且频率在一点点地加快! 血压,在回升! 心率,在恢复! “天呐……”苏云裳死死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惊扰了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 陈凡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但他眼神依旧锐利。 “还不够!” 他猛地一咬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喷在手掌之上。 “青帝敕令,百毒不侵,退!” 他沾染着精血的右手,猛地在苏老爷子胸口一拍! “噗!” 一股磅礴的生机混杂着霸道的真气,涌入苏老爷子体内。 躺在床上的苏老爷子身体猛地一弓,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 “哇——!” 一口腥臭无比的黑色瘀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地,将昂贵的地板都腐蚀得一片焦黑! 这口毒血喷出之后,苏老爷子身上所有银针的针尾,瞬间停止了震颤。 而那台监护仪上,所有的生命数值,在经历了一个恐怖的低谷后,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回升! 最终,稳定在了一个正常且平稳的水平线上。 滴——滴——滴—— 那清脆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宛如天籁! 成了! 陈凡身体晃了一下,感觉一阵虚脱。 他强撑着身体,伸手将九根银针尽数拔出,随手放回针盒。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向已经哭成泪人的苏云裳,脸上挤出一丝略带疲惫的笑容。 “幸不辱命。” 苏云裳再也忍不住,她猛地冲过来,却又在距离陈凡半米的地方停下。 她看着陈凡苍白的脸色和被汗水浸湿的后背,一双美眸里,除了感激,还多了浓浓的心疼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谢谢你……陈凡,谢谢你!” 她语无伦次,除了谢谢,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别急着谢。”陈凡摆了摆手,走到病床边,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血色,呼吸平稳的苏老爷子,淡淡地说道。 “命是救回来了,但毒根未除。” “这是一种混合型慢性神经毒素,非常罕见。我只是用金针封住了他的心脉,将大部分毒素逼了出来。想要根除,还需要一副汤药做药引。” 苏云裳连忙道:“需要什么药材?我马上让人去准备!就算是天上的龙肝凤髓,我也给您弄来!” “没那么夸张。”陈凡摇了摇头,“都是些常见的中药,只是其中一味主药,比较特殊。” “是什么?” 陈凡看着她,缓缓吐出三个字。 “血玉芝。” 苏云裳的脸色,微微一变。 “另外,”陈凡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走到门口,猛地拉开了病房的门。 门外,苏家众人和秦雅都焦急地等候着,看到门开,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我爸……”苏文山急切地问。 陈凡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径直落在了人群最后方,那个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的二婶柳琴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走廊。 “对了,有件事忘了说。” “刚才逼出来的毒血,我已经收集了一点样本。” “这种毒,只要接触过的人,身上就会残留一种特殊的气味,虽然人闻不到,但用特制的药水一熏,就会散发出一种甜腻的杏仁味。” “陈凡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柳琴,笑得人畜无害。 “你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真好闻啊。” 第10章 你的香水,出卖了你! “你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真好闻啊。” 陈凡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整个走廊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跟随着陈凡,聚焦在了人群后方那个叫柳琴的女人身上。 柳琴的脸“刷”的一下,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她身体一晃,差点没站稳,幸好被身边的丈夫,也就是苏老的二儿子苏文海扶住。 “你……你胡说!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柳琴的声音尖利而惊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强装镇定,指着陈凡厉声尖叫:“你算个什么东西!治好了我爸就了不起了?就可以在这里挑拨离间,污蔑我们苏家的人了?” “我告诉你,我用的香水是香奈儿五号!跟什么杏仁味没有半点关系!你这是血口喷人!” 她越说越激动,试图用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苏文山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地看着陈凡:“陈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柳琴是我的弟妹,也是苏家的人,没有证据的指控,对谁都不好。” 他的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已经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家族的脸面,有时候比真相更重要。 “证据?” 陈凡笑了。 他甚至都懒得去看柳琴那张扭曲的脸,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秦雅。 “小雅,怕不怕血?” 秦雅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摇了摇头,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不怕!” 她知道,陈凡这是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很好。” 陈凡指了指病房里那个装着黑色毒血的污物盆,对苏云裳吩咐道:“去,给我找一个干净的玻璃杯,一瓶医用酒精,一个打火机。” 苏云裳没有任何犹豫。 “好!” 她立刻转身,对一个保镖命令道:“马上去办!” 此刻,在苏云裳心里,陈凡的话就是圣旨。 很快,东西被送了过来。 陈凡接过东西,慢条斯理地用酒精清洗了一下玻璃杯,然后用镊子夹起一块沾染了黑色毒血的纱布,扔进了杯子里。 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神情专注,仿佛一个正在进行精密实验的科学家。 整个走廊里,只听得到他摆弄器物的轻微声响。 苏家众人的心都随着他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 柳琴的呼吸已经变得无比粗重,她死死地攥着丈夫的胳膊,指甲深陷进肉里都毫无知觉。 陈凡做完准备工作,端着那个装着毒血纱布的杯子,环视了一圈。 他没有走向柳琴,反而走到了苏文山的面前。 “苏先生,介意我借你的袖口用一下吗?”陈凡微笑道。 苏文山一怔,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陈凡将杯口凑到苏文山那昂贵的西装袖口上,然后“啪”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在杯口上方燎了一下。 一股微弱的热气从杯中升腾而起。 众人屏住呼吸,仔细去闻。 什么味道都没有。 只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陈凡又走到了秦雅面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结果,还是一样。 “看到了吗?” 陈凡端着杯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这种毒素残留的气味,非常特殊,只有在被特定的药引,也就是这毒血本身加热催发后,才会显现出来。” “它无色无形,却又真实存在。” 说完,他终于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了脸色已经和死人无异的柳琴。 “不!你别过来!” 柳琴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甩开丈夫的手,转身就想跑。 但她刚一转身,两个山一样壮硕的黑衣保镖,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那两个保镖看都没看苏家的二爷苏文海,他们的目光,只看着苏云裳。 苏云裳的俏脸冷若冰霜,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保镖立刻会意,一左一右,像抓小鸡一样,架住了疯狂挣扎的柳琴。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你们的二奶奶!文海!救我!救我啊!”柳琴凄厉地尖叫着。 苏文海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陈凡手中那个仿佛潘多拉魔盒的杯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陈凡走到被架住的柳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还觉得你的香水,很好闻吗?” 他将杯口,缓缓凑近柳琴那因为挣扎而散开的衣领。 然后,再一次点燃了打火机。 这一次,火焰燎过杯口的瞬间。 一股奇异的、甜得发腻的、带着一丝腐败气息的杏仁味道,猛地从柳琴的身上爆发出来! 那味道并不算浓烈,却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狠狠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 铁证如山! “啊——!” 柳琴发出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嘶吼,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软软地瘫了下去,被两个保镖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为什么!” 苏文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双目赤红,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弟妹,声音都在颤抖。 “爸待你不薄!苏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苏云裳走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柳琴的脸上,将她打得嘴角溢血。 这位平日里清冷高傲的苏家大小姐,此刻双眸含煞,满脸冰霜。 “说!是谁指使你的!” 柳琴被打蒙了,她披头散发地抬起头,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鄙夷、厌恶的脸,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为什么?” 她怨毒的目光扫过苏文山,扫过苏云裳,最后落在自己那呆若木鸡的丈夫身上。 “因为不公平!” “凭什么苏文山一生下来就是长子,注定要继承苏家的一切!凭什么你苏云裳就是苏家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我们家文海呢?他哪点比苏文山差了?我的儿子,又哪点比不上你这个丫头片子?” “老头子早就立了遗嘱!他要是死了,苏家百分之七十的产业都是你们大房的!我们二房只能拿到一些不动产和现金!凭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将积压了多年的怨恨与嫉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所以,你就给他下毒?”陈凡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是!”柳琴看向陈凡,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我就是要他死!只要他死了,遗嘱就能重新立!我有什么错!” “毒药是哪来的?”陈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柳琴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 她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句怨毒的诅咒。 “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就等着吧!苏家……苏家迟早要完蛋!你们所有人,都得下去给老头子陪葬!哈哈哈哈!” 看着状若疯魔的柳琴,陈凡轻轻摇了摇头。 他收起杯子,对已经彻底呆住的苏云裳说道:“人我救了,凶手我也帮你找到了。剩下的,是你们的家事。” 他转身,拉起一旁同样震撼得无以复加的秦雅。 “我们走。” “陈先生!”苏云裳回过神来,急忙追上两步,“我爷爷他……” “药方我等下写给你。”陈凡脚步不停,“记住,找到‘血玉芝’,再来找我。找不到,就让他等着毒气复发,神仙难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带着秦雅,走进了电梯。 留下身后一地鸡毛的苏家众人,和柳琴那仿佛来自地狱的疯狂笑声。 第11章 一千万,只是定金!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门外那一片狼藉和歇斯底里的嚎叫。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陈凡和秦雅两人。 秦雅的一颗心还在砰砰狂跳,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一针见血,逼出黑血定乾坤。 谈笑之间,揪出豪门真凶手。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她偷偷地抬眼,透过光洁的电梯壁,看着陈凡的倒影。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角还挂着未干的汗珠,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耗尽心力后的疲惫。 这让那神一样的形象,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也让秦雅的心没来由地一疼。 …… 回仁心堂的路上,依旧是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老旧桑塔纳。 秦雅开得很慢,很稳,生怕一丝颠簸都会打扰到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陈凡。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却不尴尬。 秦雅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问,那神乎其神的“以气御针”到底是什么原理? 她想问,他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柳琴是凶手的? 她更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看着他那张疲惫的脸,她又什么都问不出口,只剩下满心的敬畏与心疼。 “想问什么就问。” 后座上,陈凡的声音忽然响起,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秦雅吓了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我……我吵到你了?” “没有。”陈凡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你再不说话,我怕你会把自己憋坏。” 秦雅的脸颊一热,从后视镜里看到陈凡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有些羞恼。 她鼓起勇气,小声问道:“你……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跟阎王爷抢人,总得付点体力。”陈凡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放心,死不了。” 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让秦雅的心弦轻轻一颤。 她咬了咬嘴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个……柳琴身上的杏仁味,真的……真的那么神奇吗?” 陈凡笑了。 他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声音变得有些悠远。 “毒,是什么味道不重要。” “重要的是,做贼心虚的人,心里是什么味道。” “我说的药水,闻的气味,不过是压垮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真正出卖她的,不是我的手段,是她自己的恐惧。” 秦雅听得似懂非懂,但她明白了一件事。 陈凡击溃柳琴,靠的不仅仅是医术,更是对人心的洞察和掌控! 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远超她的想象。 她看着后视镜里那张年轻却仿佛历经沧桑的脸,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看路。” 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啊!”秦雅惊呼一声,才发现车子差点撞上前面的护栏,连忙猛打方向盘。 车身一阵剧烈的摇晃。 “对……对不起!”秦雅的脸红到了耳根,心跳得更快了。 陈凡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可爱模样,失笑道:“你要是再这么开下去,我好不容易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搞不好要交代在你手上了。” “你……你还说!”秦雅又羞又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风情万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车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和暧昧起来。 桑塔纳在仁心堂门口停下。 秦守义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两人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陈先生,您……” 他刚一开口,陈凡那台老旧的国产手机,又刺耳地响了起来。 陈凡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苏云裳”,便随手接通。 “陈先生。” 电话那头,苏云裳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焦急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我爷爷已经睡下了,呼吸平稳,孙教授……不,孙建国刚才又检查了一遍,说爷爷的各项生命体征,比他生病前还要好。” “嗯。”陈凡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陈先生,大恩不言谢。”苏云裳的语气无比诚恳,“为了表示苏家的谢意,请您把您的银行卡号给我。” “钱的事,以后再说。”陈凡下意识地想拒绝,保持自己高人的风范。 然而,苏云裳却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语气坚定地打断了他。 “陈先生,我知道您是世外高人,不图钱财。但这不只是谢礼,更是您应得的诊金!我爷爷的命,无价!区区金钱,根本无法衡量您的恩情,这仅仅是苏家的一点心意,也算是……后续治疗的定金。” 定金? 陈凡心中一动。 他想到了还在上高中的妹妹陈梦,想到了那笔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高利贷。 他确实需要钱。 非常需要。 所谓的逼格和风范,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他沉默了两秒,报出了一串银行卡号。 一旁的秦雅和秦守义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听着。 “好的,我收到了。”苏-云裳的办事效率极高。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叮咚!” 一声短信提示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陈凡低头,点开了那条来自银行的短信。 【尊敬的客户,您的尾号6436的储蓄卡账户于23:15完成一笔转账汇款交易,金额为:10,000,000.00元。当前账户余额为:10,000,523.50元。】 一后面的那一串零,像是一颗颗炸弹,在陈凡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一千万! 饶是陈凡心性远超常人,在看到这串数字的瞬间,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一瞬。 他长这么大,别说见,连想都不敢想这么多钱! 这笔钱,足以让他和妹妹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电话那头,苏云裳的声音还在继续。 “陈先生,这只是一千万定金。关于‘血玉芝’,我已经动用苏家所有的人脉去寻找,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您。另外……关于下毒的真凶……” 陈凡迅速收敛心神,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秦家祖孙,淡淡道:“家事我没兴趣,药方我等下写给你,按方抓药,先稳住老爷子的身体。” “好的,谢谢陈先生!我加您微信,方便后续联系。” 挂断电话,陈凡抬起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秦守义和秦雅正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呆呆地看着他。 一千万定金? 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晚被一次又一次地颠覆、重塑。 “陈……陈先生……”秦守义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凡看着短信上的余额,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药堂,拿起纸笔,迅速写下了一副调理身体的温补药方,递给秦守义。 “把这个交给苏家。”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和虚弱感涌了上来,丹田内的青帝真气已经空空如也。 “我先回去了。”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秦雅立刻跟了上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持。 陈凡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的目的地是陈凡那个破旧的出租屋。 秦雅一路无话,只是车开得更稳了。 她看着窗外这个男人居住的,连路灯都昏暗破败的老旧小区,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能弹指间决定豪门生死,一句话便能入账千万的神人,却住在这种地方。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对陈凡的好奇和探究欲,达到了顶点。 “我到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陈凡下车,对她摆了摆手。 “嗯。”秦雅点了点头,看着陈凡走进那栋黑暗的居民楼,直到背影消失,才驱车离开。 陈凡回到狭窄的出租屋,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身体的疲惫,精神的亢奋,一千万带来的冲击,让他一时难以平静。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条银行短信,看了许久,然后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哥?这么晚了怎么打电话呀?是不是又想我啦?”电话那头,传来妹妹陈梦清脆悦耳,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陈凡心中所有的疲惫和戾气,都在瞬间被抚平了。 “小梦,哥一会儿给你转点生活费,你明天去查一下。” “啊?你不是上个月才给我打过吗?哥,我钱够用的,你别那么辛苦,要好好照顾自己……” “听话。”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温柔,“以后,哥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挂断电话,陈凡盘膝而坐,准备运功恢复消耗的真气。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清冷月光下的一朵雪莲。 昵称:云裳。 陈凡点了通过。 对方立刻发来一条消息。 “陈先生,打扰您休息了。刚刚审问了柳琴,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她背后似乎有一个叫‘药王谷’的隐秘组织在支持。我爷爷中的毒,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第12章 拿着一千万,去见催命鬼! 微信那头的消息,让陈凡刚刚因为一千万而有些浮动的心,瞬间沉静下来。 药王谷。 一个仅仅听名字,就透着一股不好惹气息的隐秘组织。 苏老爷子中的那种诡异剧毒,仅仅是这个组织流出来的产物。 陈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今晚,仅仅是逼出苏老体内的部分毒素,就几乎耗尽了他体内全部的青帝真气,甚至动用了一丝精血。 现在的他,太弱了。 《青帝诀》第一层的修为,在普通人面前可以称王称霸,但面对“药王谷”这种存在,恐怕连炮灰都算不上。 他关掉手机,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 狭窄破旧的出租屋与手机里那一长串零的存款余额,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但陈凡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金钱,能解决他眼前的苟且。 而实力,才能决定他未来的生死。 他没有丝毫犹豫,盘膝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硬板床上,双目微阖,开始运转《青帝诀》。 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稀薄灵气,从窗户的缝隙中,从墙壁的纹路里,被他强行牵引而来,缓缓吸入体内。 干涸的丹田,如同久旱的河床,贪婪地吸收着每一缕灵气,转化为温润的青帝真气。 真气流转四肢百骸,修复着今晚过度消耗带来的疲惫与暗伤。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进房间时,陈凡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道青色的精光,在他眸中一闪而逝。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空气中竟凝成一道淡淡的白练,久久不散。 一夜的修炼,不仅让他将耗损的真气尽数补满,甚至修为还精进了一丝,根基变得更加稳固。 他感觉自己的五感比昨天更加敏锐了。 楼下包子铺老板的呵斥声,隔壁情侣的打闹声,甚至窗外树叶上露珠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陈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拿起手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妹妹陈梦的银行卡里,转了十万块钱过去。 片刻后,陈梦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 “哥!你疯啦!你哪来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去干什么坏事了!” 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浓浓的担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凡心中所有的杀伐之气都化作了绕指柔。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语气笑道:“傻丫头,瞎想什么呢。哥找到一份好工作,这是公司预支的薪水。” “什么工作能预支十万块啊!哥,你别骗我!你快把钱退回去,我不要!我怕你有危险!”陈梦都快急哭了。 “放心吧,哥能有什么危险。”陈凡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安心读书,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以后每个月,哥都给你打十万生活费。” “啊?!” 不等陈梦再说什么,陈凡便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笔钱对妹妹的冲击很大,但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苦日子,到头了。 安抚好妹妹,陈凡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冰冷。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被他标记为“催命鬼”的号码。 光头彪!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胸口的伤疤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那被人踩在脚下,如蝼蚁般肆意殴打的屈辱,那咳出鲜血的无力与绝望,一幕幕,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陈凡不是君子。 他的仇,只争朝夕! 他穿上一身干净的T恤牛仔裤,走出了这间他住了两年的出租屋。 …… 半小时后,江城银行总行VIP接待室。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年轻人,要求一次性提取五十万现金,客户经理的脸上写满了职业性的怀疑。 但在刷过陈凡的银行卡,看到那八位数的恐怖余额后,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陈先生,请您稍等,我马上为您办理!” 很快,五十万崭新的红色钞票,被装进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里,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陈凡手上。 陈凡掂了掂手里的箱子,不重,但分量刚刚好。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出了一个地址。 “师傅,去金碧辉煌娱乐城。”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金碧辉煌,那是江城南区最大的销金窟,也是出了名的藏污纳垢之地,由一个叫“龙哥”的江湖大佬罩着。 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提着一个手提箱去那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对劲。 陈凡没有理会司机的眼神,他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回忆着光头彪的所有信息。 金碧辉煌三楼,红鼎麻将社。 那就是光头彪和他的那群小弟,每天盘踞的地方。 出租车在娱乐城门口停下。 门口站着两排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陈凡提着箱子,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壮汉伸手拦住了他。 陈凡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找彪哥。” 那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轻蔑:“彪哥?你说找就找?预约了吗?” 陈凡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箱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打开。 哗! 一整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 门口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那两个拦路的壮汉,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陈凡从箱子里,随手抓起一沓,大概一万块,扔到那个壮汉的怀里。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壮汉抱着那沓钱,手都有些发抖,脸上的表情从嚣张,变成了谄媚。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哥,您里面请!我这就带您去找彪哥!” 陈凡没有理他,他合上箱子,拎在手里,一个人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门。 他径直上了三楼。 一出电梯,一股乌烟瘴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巨大的麻将厅里,摆了十几张桌子,到处都是吞云吐雾的赌客和赤膊纹身的壮汉,叫骂声、搓麻将声、嬉笑声混成一团。 陈凡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就精准地锁定在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 一个锃亮的光头,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格外醒目。 正是光头彪! 他正叼着烟,怀里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一边摸牌,一边骂骂咧咧。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拎着箱子,穿过嘈杂的人群,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周围的赌客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场,渐渐安静了下来,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提着箱子的年轻人身上。 光头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刚想开骂。 当他看清来人的脸时,他愣住了。 陈凡? 那个被他打得像死狗一样的穷学生? 他怎么敢来这里? “你他妈来送死……?” 光头彪的话还没说完。 “砰!” 一声巨响! 陈凡将手中的黑色手提箱,重重地砸在了麻将桌上! 桌上的麻将牌被震得跳起老高,哗啦啦散落一地。 整个麻将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陈凡无视了周围那些瞬间站起身,面露凶光的彪形大汉。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已经彻底呆住的光头彪脸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麻将厅的每一个角落。 “光头彪,我问你个问题。” “你这条命,值五十万吗?” 第13章 跪下,叫我爷! “你这条命,值五十万吗?” 陈凡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划破了麻将厅里凝固的空气。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目光在那个装满钞票的黑箱子和陈凡那张平静到可怕的脸上来回移动。 短暂的震惊过后,光头彪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先是愣住,随即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夸张到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怀里的妖艳女人也跟着花枝乱颤。 “小子,我没听错吧?你他妈问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光头彪一抹锃亮的光头,满脸横肉挤在一起,眼神凶戾而贪婪。 “我还以为你这缩头乌龟躲到哪个老鼠洞里不敢出来了,没想到啊,出去一趟,不知道在哪偷了点钱,就敢跑回来跟我装逼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钱箱,又指了指陈凡,对周围的小弟们吼道: “都听到了吗?这傻逼说,这五十万,是来买我命的!” “哈哈哈哈!” 周围十几个纹龙画虎的壮汉也都哄堂大笑起来,看陈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主动走进屠宰场的白痴。 在他们眼里,陈凡这行为不是报仇,是送财。 光头彪笑够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阴森可怖。 他推开怀里的女人,缓缓站起身,手里把玩着两颗铁胆。 “小子,你很有种。”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彪哥我也给你个面子。” 他伸出三根肥硕的手指。 “二十万的本金,加上这一个月的利息,还有你今天冲撞我的精神损失费,一共一百万!” “把钱留下,然后自己把两条腿打断,再从我这里爬出去,今天的事,就算了了。” 他身后的一个小弟狞笑着补充道:“彪哥,这小子上次就该打断腿了,今天还敢来,我看不如再加一条胳膊!” “没错!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群人摩拳擦掌,缓缓围了上来,彻底堵死了陈凡所有的退路。 陈凡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围上来的壮汉,只是看着光头彪,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你还是没听懂我的问题。”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钱箱。 “这五十万,不是还你的债。” “是你的买命钱。” 陈凡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那笑容冰冷而残酷。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跪下,把这五十万吃了,我就饶你不死。”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死寂。 所有人都被陈凡这石破天惊的狂妄给震住了。 让光头彪跪下吃钱? 这小子是真疯了! “操你妈的!你找死!” 光头彪彻底暴怒,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一声怒吼,将手中的铁胆狠狠朝陈凡的脑袋砸了过去! “给我废了他!” 在他吼出声的同时,离陈凡最近的两个壮汉也狞笑着挥舞着拳头和板凳,一左一右砸向陈凡的太阳穴和后心!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下一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头破血流,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然而。 他们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就在铁胆和拳脚即将临身的刹那。 陈凡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拉出一道淡淡的残影。 快! 快到极致!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骨裂声! 砸向他脑袋的那个壮汉,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对折,手里的板凳掉在地上,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疼痛,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那不成样子的胳膊。 “砰!” 陈凡一脚踹在另一个壮汉的膝盖上。 那壮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跪倒在地,膝盖骨已经彻底粉碎! 而那颗呼啸而来的铁胆,被陈凡轻描淡写地用两根手指夹住,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剩下的十几个壮汉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一起上!给我砍死他!” 光头彪也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心脏一缩,但随即便被更深的暴怒所取代,他抄起桌上的一把西瓜刀,面目狰狞地吼道。 一群人被他一吼,凶性再次被激发,纷纷抄起麻将馆里的武器,嘶吼着冲了上来。 陈凡看着冲来的人群,眼神淡漠。 他手腕一抖,那颗被他夹住的铁胆,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呼啸而出! “噗!”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额头上瞬间多出一个血洞,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毙命! 这血腥的一幕,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最后的疯狂。 “死……死人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 剩下的壮汉们再也提不起一丝战意,看着那个闲庭信步般走来的年轻人,如同看到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怪叫着丢下武器,转身就想跑。 “我让你们走了吗?” 陈凡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脆响。 断手! 断脚! 不到十秒钟,麻将厅里除了陈凡和已经彻底吓傻的光头彪,再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 满地都是哀嚎打滚的壮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恐惧。 陈凡一步一步走到了瘫软在椅子上,浑身抖如筛糠的光头彪面前。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张麻将牌。 是张“发财”。 “彪哥。” 陈凡将那张麻将牌,在光头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微笑着问道: “还记不记得,上次你用烟灰缸砸我头的时候,说要怎么炮制我?” 光头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裤裆处,一股骚臭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 他被吓尿了。 “你说,要先打断我的手,再打断我的腿,最后让我跪在地上,学狗叫。” 陈凡的笑容,在光头彪眼里,比魔鬼还要恐怖。 “我这个人,很公道。” “你说的,我一样一样,还给你。” 话音未落。 “咔嚓!” 陈凡捏着那张麻将牌,闪电般划过,光头彪的右手五根手指,齐根而断! “啊——!” 光头彪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咔嚓!” 又是五根手指! 陈凡面无表情地废掉了他另一只手,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光头彪的双腿膝盖被硬生生踩得粉碎! “现在,轮到最后一样了。” 陈凡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像蛆一样蠕动,哀嚎的光头彪,声音冰冷。 “叫。” 光头彪痛得几欲昏死,看着陈凡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灵魂都在颤栗。 他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混杂着血水和泪水的嘶吼。 “汪!汪汪!爷!我是狗!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陈凡笑了。 他直起身,从那个钱箱里,拿出二十万,随手扔在光头彪的脸上。 “这是你的本金。” 他又拿出十万,扔了过去。 “这是利息。” 然后,他将箱子里剩下的二十万,像天女散花一样,洒满了整个麻将厅。 “剩下的,是给你们的医药费。” 做完这一切,他看都没再看一眼地上的光头彪,转身就走。 他拉开麻将厅的大门,正准备离开。 门外,走廊里,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一串佛珠,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站着几十个气息更加彪悍的黑衣壮汉,将整个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惨状,目光最后落在陈凡身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伤了我的人,砸了我的场子。” “朋友,不留个说法,就想走吗?” 第14章 在我面前,是龙也得盘着! 门外那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正是这金碧辉煌的主人,在江城南区说一不二的江湖大佬,赵金龙,人称龙哥。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几十名黑衣壮汉便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散发出的彪悍气息,比光头彪那群乌合之众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麻将厅里,那些原本还在哀嚎的混混,看到龙哥出现,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个挣扎着喊道:“龙哥!救我们啊龙哥!” “这小子砸了我们的场子,还杀了阿力!” 光头彪更是涕泪横流,连滚带爬地朝门口挪动:“龙哥!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的手……我的腿……全被他废了!” 赵金龙的眼神在光头彪那血肉模糊的双手双脚上一扫而过,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没去看地上的尸体和伤员,目光始终锁定在陈凡身上,如同捕食前的毒蛇,冷静而致命。 “年轻人,下手很狠。” 赵金龙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你的人,手脚不干净。” 陈凡的回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他仿佛没有看到门外那几十个虎视眈眈的打手,也没有感受到赵金龙身上那股迫人的压力。 赵金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没想到,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身上,能看到如此沉稳的气度。 他盘着佛珠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语气多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金碧辉煌有金碧辉煌的规矩。” “在我这里,杀了人,废了手下,就是坏了我的规矩。” “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今天,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似乎是给了陈凡一个思考的机会,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看你年纪不大,我给你一条路走。” “自断一臂,再拿出五百万,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打手们脸上都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龙哥法外开恩了。 换做别人,今天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然而,陈凡却笑了。 他看着赵金龙,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掌控生杀大权的大佬,更像是一个医生,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 “给你一个交代?” 陈凡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 “我看,还是先给你自己一个交代吧。” 赵金龙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陈凡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最近是不是时常觉得胸口发闷,尤其是在午后,心跳会无端加速,夜里盗汗,而且脾气越来越控制不住?” 赵金龙瞳孔骤然一缩! 他身后的心腹,那个叫阿虎的壮汉,立刻厉声喝道:“小子,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再敢咒龙哥,我撕了你的嘴!” 赵金龙却抬手制止了阿虎。 他死死地盯着陈凡,心中的震惊,远超脸上表现出的平静。 因为陈凡说的每一个症状,都分毫不差! 这件事,只有他自己和他的私人医生知道。 医生诊断为操劳过度引起的心律不齐,开了些安神的药,却根本不见好转。 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调查我?”赵金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杀意。 “调查你?”陈凡嗤笑一声,“你还没这个资格。” 他伸手指了指赵金龙的心口位置,语气淡漠得如同宣判。 “你这不是病,是毒。” “一种慢性毒素,已经侵入你的三焦经脉,导致心火过亢,郁结不散。” “你请的那些医生,只会让你吃镇静剂,治标不治本,反而会加速毒素的沉淀。” “不出半年,你必将心脉爆裂,神仙难救。” 陈凡每说一句,赵金龙的脸色就白一分。 尤其是“神仙难救”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钉子,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一派胡言!”赵金龙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面色重新变得阴冷,“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阿虎!” 他一声低喝。 “在!”那个叫阿虎的壮汉立刻站了出来。 他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一双铁拳上布满了老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外家功夫练到了极致的高手。 他是赵金龙手下最能打的金牌打手,死在他拳下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废了他。”赵金龙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是!” 阿虎狞笑一声,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嘣”的爆响,如同饿虎扑食般,朝着陈凡猛冲过去! 他一拳轰出,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陈凡的面门! 这一拳,足以打死一头牛!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陈凡被一拳打爆脑袋的血腥场面。 陈凡却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就在那砂锅大的拳头即将触及他鼻尖的瞬间。 他才慢悠悠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 然后,轻轻一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阿虎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被那两根看似纤细的手指,稳稳地夹住,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什么?!” 阿虎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被一副钢浇铁铸的巨钳给夹住了,无论他如何催动全身力气,都纹丝不动! “就这点力气?” 陈凡的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 他手指微微一错。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阿虎整只拳头的指骨,竟被硬生生夹得粉碎! “啊——!” 剧痛让阿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 陈凡却没给他继续叫唤的机会,抬起一脚,看似随意地踹在他的小腹上。 “砰!” 阿虎那两百多斤的魁梧身躯,像是一个破麻袋般倒飞了出去,越过七八米的距离,重重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然后滑落在地,口吐白沫,当场昏死过去。 一招! 仅仅一招! 赵金龙最强的王牌,就这么废了! 整个金碧辉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门口那几十个原本还杀气腾腾的黑衣壮汉,此刻全都脸色煞白,握着武器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看向陈凡的眼神,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赵金龙盘着佛珠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昏死过去的阿虎,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陈凡,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陈凡的话,阿虎被秒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交织。 一个恐怖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这个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病,而且是能要他命的病!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是唯一能救他命的人! 陈凡施施然地走上前,无视了那些噤若寒蝉的打手,径直走到赵金龙的面前。 他凑到赵金龙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现在,你还想要我给你交代吗?” “龙哥?”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在我面前,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第15章 从此,江城南区我为尊! “龙哥?” 陈凡那带着玩味笑意的两个字,像两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赵金龙的喉咙。 更像两座山,压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名为“尊严”的防线。 他听到了自己身后那几十名心腹手下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能感觉到那些平日里对他敬若神明的目光,此刻正汇聚在他身上,充满了惊骇、迷茫与动摇。 他,赵金龙,在江城南区呼风唤雨十几年,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杀意,在他的心底疯狂翻涌。 可旋即,那股杀意就被一股更浓烈、更刺骨的恐惧所浇灭。 胸口那熟悉的,如同蚂蚁啃噬般的闷痛感,似乎又开始隐隐发作。 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根手指废掉他最强的打手,一眼看穿他最深的隐秘。 杀他? 拿什么杀? 拿自己的命吗? 赵金龙的嘴唇哆嗦着,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汇成水流,顺着他刚毅的脸部轮廓滑落。 “我……” 他想说句场面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凡笑了。 他收回了身子,慢悠悠地走到那张被他砸烂的麻将桌旁,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他没有再看赵金龙,而是环视了一圈那些满地打滚的混混和走廊里那些僵立当场的黑衣大汉。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谁,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整个金碧辉煌三楼,上百号人,鸦雀无声。 仿佛这里的主人已经换了。 “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 这个字,像一道催命符。 “二。” 这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赵金龙的心脏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开始狂跳,胸口的闷痛感越来越清晰。 他不想死。 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钱,有势,有数不尽的女人,他还没享受够! 尊严? 在死亡面前,尊严算个屁! “三……” 陈凡的第三个字还没出口。 “扑通!” 一声闷响,震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赵金龙,江城南区的地下皇帝,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陈凡的面前! 他低下了那颗高傲了十几年的头颅。 “陈……陈先生!”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彻底击溃了他身后所有手下的心理防线。 “龙哥!” “龙哥您这是干什么!” 几个心腹大惊失色,想要上前去扶。 “都他妈给我滚开!” 赵金龙头也不回地一声怒吼,声音嘶哑,充满了屈辱与绝望。 他跪在地上,抬起头,那张布满冷汗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 “我这条贱命,不值钱!还请陈先生高抬贵手,饶我一次!”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狠狠地朝自己的脸上扇去! “啪!”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麻将厅里回荡。 几巴掌下去,他那张脸就变得红肿不堪。 陈凡冷眼看着他表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他自己扇得嘴角溢血,才淡淡地开口。 “停。” 赵金龙如蒙大赦,停下了动作,像一条等待主人发落的狗,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想活命?”陈凡问道。 “想!做梦都想!”赵金龙点头如捣蒜。 “很简单。” 陈凡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他的眉心。 赵金龙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手指离自己越来越近。 陈凡的手指并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 而是在距离他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缕微不可查的青色真气从陈凡的指尖溢出,化作一根无形的细针,瞬间刺入赵金龙的百会穴! “呃!” 赵金龙只感觉一股冰冷而霸道的气流,瞬间冲入自己的脑海,然后沿着一条他无法理解的路线,直冲心脉!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 “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被那股气流撕裂了一般! 他身后的手下们大惊失色,以为陈凡要下杀手,刚想有所动作。 “噗——!” 赵金龙猛地张开嘴,喷出了一口漆黑如墨,还带着一股腥臭味的瘀血! 那口黑血喷洒在地毯上,竟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冒起一缕白烟。 喷出这口黑血之后,赵金龙浑身的抽搐瞬间停止了。 他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从他的胸口处蔓延开来。 那股困扰了他大半年的胸闷和刺痛感,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人仿佛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通体舒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抬起头,用一种看神仙般的眼神,看着陈凡。 “这……这是……” “你体内的毒,我只帮你清了三成。” 陈凡收回手指,声音淡漠。 “剩下的,足够让你在三个月内,死得无声无息。” “我每个月可以帮你清理一次。能不能活下去,看你的表现。” 赵金龙浑身一颤,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他听懂了。 陈凡这是给了他一条活路! 虽然这条活路,意味着他从此以后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一条狗! 但能活着的狗,总比死了的龙要好! “多谢陈先生赐我新生!多谢陈先生!” 赵金龙再无半分犹豫,对着陈凡,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敬畏与臣服。 他身后那些手下看到这一幕,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来砸场子的,他是来收服他们老大的! 不,他已经是他们的新老大了! “扑通!扑通!” 以那几个心腹为首,走廊里所有的黑衣大汉全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低下了头。 “参见陈先生!” 整齐划一的吼声,响彻整个三楼。 从这一刻起,江城南区的地下世界,正式易主! 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赵金龙,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谢陈先生!” 赵金龙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姿态比最卑微的下人还要谦卑。 “从今天起,你还是金碧辉煌的龙哥。” 陈凡的第一句话,就让赵金龙愣住了。 “但你要记住,你为谁办事。” “是是是!我赵金龙的命都是先生给的,从今往后,我就是先生手下最忠心的一条狗!”赵金龙连忙表态。 “很好。” 陈凡不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我需要你帮我办两件事。” “先生请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一,动用你所有的人脉和渠道,帮我找一样东西。” 陈凡拿出手机,调出一张他画出的草图,扔给赵金龙。 “这东西,叫‘血玉芝’,通体血红,状如灵芝,可能生长在极阴之地。” 赵金龙接过手机,将图片牢牢记在心里,郑重道:“先生放心,三天之内,我就是把整个江城翻过来,也给您找到线索!” “第二件事。” 陈凡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帮我查一个叫‘药王谷’的地方或者组织。” “我要知道关于它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药王谷?”赵金龙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好,我马上去查!” “嗯。”陈凡站起身,拍了拍手。 “地上的这些垃圾,处理干净。” “我不想在江城,再看到一个叫光头彪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刚刚被手下扶起来,还没从断手断脚的剧痛中缓过来的光头彪,瞬间面如死灰,彻底陷入了绝望。 交代完一切,陈凡不再停留,转身向外走去。 跪了一地的黑衣大汉,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陈凡走到门口,脚步忽然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 “对了,你那串佛珠是假的,戴久了对身体不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电梯口。 留下赵金龙一个人,呆呆地看着手腕上那串他花大价钱请来的“开光佛珠”,冷汗再一次浸湿了后背。 第16章 前一秒地下皇,后一秒小学徒! 金碧辉煌的大门口。 陈凡的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身前,赵金龙躬着身子,那张刚刚被自己扇肿的脸,此刻堆满了谦卑到极致的恭敬。 “陈先生,我派车送您。” “不必。” 陈凡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向路边,姿态随意得仿佛只是出来逛了个街。 直到陈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赵金龙才敢缓缓直起身。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那群还跪在地上的黑衣大汉以及麻将厅里那一片狼藉和哀嚎。 他脸上的谦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与威严。 “把这里处理干净。” 他指了指地上已经彻底吓傻,屎尿齐流的光头彪。 “按先生的吩咐,我不想在江城再看到这个人。” “是!” …… 出租车上,陈凡靠在后座,闭着眼睛。 他并没有因为收服了赵金龙,掌控了江城南区的地下势力而有丝毫兴奋。 对他而言,赵金龙这些人,不过是顺手收下的棋子。 有了他们,寻找血玉芝和调查药王谷会方便许多,也能处理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麻烦。 仅此而已。 他的目标始终是《青帝诀》的更高境界,是那浩瀚无垠的修仙大道,以及那神秘莫测的“药王谷”。 世俗的权势与金钱,终究是过眼云烟。 车子在百草巷口停下。 陈凡付了钱,慢悠悠地晃回了仁心堂。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洒在医馆老旧的牌匾上,显得格外宁静。 与刚才金碧辉煌里的血腥与杀伐,恍如两个世界。 他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医馆里很安静,没有病人。 秦守义正戴着老花镜,捧着一本发黄的医书看得入神。 而在药柜前,一道倩影正在踮着脚,努力去拿最上层的一个药盒。 正是秦雅。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勾勒出少女青春美好的曲线,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光。 听到开门声,秦雅回过头,看到是陈凡,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瞬间涌上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和安心。 “你来啦!” 她快步迎了上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和埋怨。 “你……你上午跑哪去了?一句话不说就没影了,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他拿了苏家那一千万,就直接跑路了呢。 这话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哦,出去办了点私事。” 陈凡随口答道,目光却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因为刚才踮脚,加上天气有些热,她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办私事?” 秦雅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陈凡和昨晚离开时有些不一样了。 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锐气,明明神色很平静,却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你……你跟人打架了?” 秦雅的鼻子很灵,她从陈凡的衣服上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血腥味。 “算是吧。” 陈凡笑了笑,不置可否。 “见了几个不太听话的朋友,跟他们讲了讲道理。” 讲道理? 秦雅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她可是亲眼见过陈凡是怎么“讲道理”的,无论是对付马国强,还是面对苏家的孙建国,那都不能叫讲道理,那叫降维打击。 她看着陈凡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心里像是被猫爪挠过一样,好奇得不行。 “那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一边问,一边紧张地想去检查陈凡的身体。 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切,让陈凡心中一暖。 他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怎么?这么关心我?” “是不是怕我被人打坏了,以后没人给你爷爷治腿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秦雅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你……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陈凡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 他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把扫帚,开始慢悠悠地打扫起地上的灰尘和药渣。 “我……” 秦雅看着他的动作,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大脑有些宕机。 一个刚刚不知道去哪里“讲道理”,身上还带着血腥味的男人。 一个能让苏家那种顶级豪门奉上千万定金的神医。 一个能施展“以气御针”这种传说的绝技,一言断人生死的高人。 现在,竟然在拿着扫帚扫地! 这画面,太过魔幻,太过颠覆!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秦雅的心脏砰砰狂跳,她看着那个认真扫地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震惊,有敬畏,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着迷。 就在这时,秦守义在里屋也听到了动静,他放下医书,连忙起身,走了出来。 “陈先生,您回来了!这点小事怎么能让您动手,快放下,我来我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就要去抢陈凡手里的扫帚,那姿态,恭敬得让一旁的秦雅都感到咋舌。 “闲着也是闲着。” 陈凡躲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 “我既然是这里的学徒,总得干点学徒该干的活。” 学徒…… 秦守义和秦雅爷孙俩面面相觑,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您管您这叫学徒? 哪家的学徒能把老板的腿疾治好,还能让老板天天盼着他来上班的? 就在医馆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的时候。 “砰!” 医馆的大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撞开。 一个穿着西装,却满脸惊惶的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秦老!秦老,救命啊!” 男人一冲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秦守义就磕头。 秦守义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来人。 “你不是……春风堂的伙计吗?你这是干什么?” 来人正是马国强医馆里的首席伙计,张顺。 此刻的张顺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他涕泪横流,抱着秦守义的大腿,哭喊道: “秦老!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老板吧!” “我们老板他……他快不行了!” 陈凡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 秦雅则是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惊。 算算时间,从昨天陈凡说马国强活不过三月,到今天,才过去一天。 预言竟然真的应验了! 张顺看到了一旁拿着扫帚的陈凡,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爬了过去,对着陈凡砰砰磕头。 “陈神医!陈大爷!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求您大人有大量,去看看我们老板吧!他现在……他现在痛得在地上打滚,大小便失禁,跟您说的一模一样啊!” “只要您肯出手,多少钱都行!十万一针!不!二十万!五十万都行啊!” 第17章 想活命?那就爬过来! “陈神医!陈大爷!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张顺的哭嚎声尖锐而刺耳,他抱着陈凡的裤腿,额头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得“砰砰”作响,转眼间就见了血。 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与昨天在春风堂门口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 秦雅捂着嘴,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昨天还觉得陈凡说马国强活不过三月,是在夸大其词,是吓唬人的。 可现在,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是言出法随的活神仙吗? 秦守义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张顺,再看看那个手持扫帚,神色没有一丝波动的年轻人,心中只剩下两个字。 神人! 陈凡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张顺的脸上停留。 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鼻涕眼泪弄脏的裤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放手。”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冰冷。 张顺浑身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触电似的松开了手,但依旧跪在那里,身体抖如筛糠。 “陈神医,求求您,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老板吧!” “他现在痛得满地打滚,嘴里吐白沫,下面……下面也失禁了,整个人跟疯了一样,跟您昨天说的一模一样啊!” 张顺的描述,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秦雅的脸颊有些发白,她虽然讨厌马国强,但听到如此凄惨的下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陈凡,要不……”她忍不住想开口求情。 陈凡却抬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将目光转向张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昨天,你们老板说我一针十万是想钱想疯了。” “今天,你又说五十万都行。” “你们春风堂的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这番话,不带一个脏字,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张顺的脸上。 张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愧、恐惧、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该死!” 张-顺一边说,一边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陈神医,只要您肯出手,一百万!我们出一百万诊金!求您了!” 一百万! 这个数字,让秦守义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这可是一百万现金啊! 然而,陈凡听到这个数字,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眼神里还多了一丝嘲弄。 他慢悠悠地将扫帚立在墙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你好像没搞清楚一件事。” 陈凡看着张顺,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我救人,看的是心情,不是钱。” “昨天,我心情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十万一针,他不珍惜。” “今天……” 陈凡顿了顿,端起桌上秦雅刚泡好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我心情不好。” 张顺的心随着陈凡这句话,瞬间沉到了谷底,脸上血色尽失。 “陈……陈神医……”他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陈凡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有几个规矩。” “第一,我不出诊。” “第二,我不救不信我的人。” “第三,我不救想死的人。” “你们老板,三条全占了。” 他放下茶杯,眼神陡然变冷。 “所以,让他自己等死吧。” “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九天玄雷,炸得张顺魂飞魄散。 他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陈凡这种人,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是金钱能打动的! “不……不要啊!陈神医!” 张顺发出凄厉的哀嚎,还想再说什么。 “如果他想活命的话,就让他爬过来!” 陈凡说完,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对一旁的秦守义说道:“秦老,医馆里太吵,影响病人休息。” 秦守义立刻会意,他虽然也心惊肉跳,但对陈凡的决定,他不敢有丝毫质疑。 他走上前,沉声道:“张顺,你走吧,别在这里打扰陈先生。” “秦老!您也帮我求求情啊!我们两家斗了这么多年,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张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秦守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怜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家老板的病,只有陈先生能救。陈先生说不救,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这话,彻底宣判了马国强的死刑。 仁心堂门口的动静,早就惊动了百草巷的其他商户和过路的行人。 大家远远地围成一圈,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那不是春风堂的伙计张顺吗?跪在地上干嘛呢?” “你还不知道?听说马国强快不行了,跟昨天那仁心堂的小神医说的一模一样!这是来求救了!” “我的天!真的这么神?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快不行了?” “活该!那马国强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生意好,没少欺负人,这下遭报应了!” …… 议论声传入张顺的耳朵里,让他面如死灰。 他知道,再求下去也没用了。 他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嘴里还绝望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医馆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秦雅看着陈凡,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有崇拜,有敬畏,还有一丝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这个男人,谈笑间可救人于生死,也可定人生死。 他刚才那份冷漠,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凡转过头,看向她。 那冰冷的眼神瞬间融化,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带着一丝懒散和玩味的样子。 “怎么?被我吓到了?”他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才……才没有!”秦雅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俏脸一红,嘴硬地反驳道,“我只是觉得……觉得你有点太狠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陈凡收起笑容,声音平静地说道。 “有些人,你不把他打到尘埃里,他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敬畏。” 秦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着陈凡那张年轻却深邃的脸,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这个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拥有如此超越年龄的心性? 就在这时,医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巨大的骚动。 “快看!那不是马国强吗!” “天呐!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只见张顺去而复返,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伙计,三人竟然抬着一张简易的木板床,疯了似的朝仁心堂冲来。 木板床上,躺着的正是马国强。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春风堂老板的体面。 他浑身抽搐,面色青紫,双目圆瞪,口中不断溢出白色的涎沫,裤裆处一片湿濡,散发着恶臭。 他一边抽搐,一边用嘶哑的嗓子发出不成调的呻吟,双手在自己身上疯狂地抓挠,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那副模样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凄惨! “砰!” 张顺几人将木板床重重地放在了仁心堂的门口,然后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对着医馆里面疯狂磕头。 “陈神医!我们把老板抬过来了!求您开恩!求您救他一命啊!” 整个百草巷,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医馆内,那个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年轻人身上。 陈凡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木板床上那个生不如死的马国强,眼神没有一丝怜悯。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条街道。 “我的规矩,是让他爬过来。” “你们用抬的,是听不懂人话吗?” 第18章 爬过来,或者死! “我的规矩,是让他爬过来。” “你们用抬的,是听不懂人话吗?” 陈凡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百草巷每一个人的耳边。 整条街道,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围观的商户和路人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陈凡。 狂! 太狂了! 马国强都已经惨成这样了,生不如死,他竟然还要求对方从木板床上下来,自己爬过去!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在把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用最残忍的方式碾碎! 张顺和那两个伙计全都傻了,跪在地上,一时间竟忘了该作何反应。 他们以为把老板抬过来,跪地求饶,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要的远不止这些。 “陈……陈神医……” 张顺的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 “我们老板他……他已经快不行了,浑身没力气,他……他爬不动啊!” “爬不动?”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那是他的事。” 他转身,作势就要走回医馆。 “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让他死在这里。” “别……别走!” 张顺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 他猛地回头,看向木板床上那个已经神志不清,只剩下本能抽搐和呻吟的马国强,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错过了,老板就真的没救了! “老板!老板你醒醒!” 张顺扑到床边,用力摇晃着马国强。 “你想活命吗?你想活命就自己爬过去求陈神医!快啊!” 马国强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活命”两个字,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身体的抽搐更加剧烈了。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 “扶……扶我下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张顺和另外两个伙计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将马国强从木板床上搀扶下来。 双脚刚一沾地,马国强的腿就彻底软了下去,整个人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地。 那股骚臭的气味更加浓烈了。 从仁心堂门口到陈凡的脚下,不过短短七八米的距离。 但这七八米,对马国强而言,却是一条通往地狱,又通往天堂的深渊。 他趴在地上,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抬起头,用一种混杂着乞求、恐惧和无尽怨毒的眼神,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年轻人。 然后,在百草巷上百道目光的注视下。 他动了。 他伸出那只还在不受控制颤抖的手,扒住地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拖动着那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向前挪动了一寸。 尘土混杂着他身上流下的涎水和污秽,沾满了他的脸。 昨天,他还是百草巷风光无限的春风堂老板。 今天,他却像一条最卑贱的狗,在自己最熟悉的街道上,在所有他熟悉的面孔前,匍匐爬行。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每爬行一寸,都像是在忍受着凌迟般的痛苦与羞辱。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与恐惧。 他们看着那个正在地上蠕动的身影,再看看那个负手而立,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的年轻人,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年轻人,是魔鬼吗? 秦雅站在陈凡身后,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的心在狂跳,娇躯甚至在微微颤抖。 眼前的这一幕,对她这个生活在温室里的女孩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她既觉得马国强可怜,又觉得他活该。 但更多的,是一种对陈凡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着迷。 这个男人正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制定着属于他的规则。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终于,那条只有七八米,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道路,走到了尽头。 马国强像一滩烂泥般,爬到了陈凡的脚下。 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在那里,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中最后的光芒,也即将熄灭。 “陈……神医……求……求你……” 他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了几个字。 陈凡低头,俯视着他,眼神漠然。 “记住这种感觉。” “记住你今天,是如何像狗一样,爬到我的面前。” 说完,他抬起了脚。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一脚踩下去,彻底了结马国强的性命。 秦雅甚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呼。 然而,陈凡的脚只是轻轻地点在了马国强的小腹上。 一股精纯霸道的青帝真气瞬间透体而入! 这股真气不像之前治疗秦守义时那般温和,而是带着一股摧枯拉朽般的狂暴! 它在马国强的体内横冲直撞,瞬间冲散了陈凡昨天留在他体内的那道用来引发他病症的“郁气”。 “噗——!” 马国强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腹部传来,整个人猛地弓成了虾米状,张开嘴,喷出了一大口黑紫色的,带着腥臭味的粘稠液体! 那股郁结在他体内的病气,被陈凡用最粗暴的方式,强行逼了出来! 喷出这口黑血之后,马国强浑身的抽搐瞬间停止了。 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一股久违的舒畅感,传遍四肢百骸。 他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但那股濒临死亡的感觉,却消失了。 他……活过来了!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乎其神的一幕。 一脚。 仅仅用脚点了一下,一个快死的人,就救回来了? 这不是医术! 这是神术! 张顺和那两个伙计最先反应过来,他们看着地上面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的老板,顿时欣喜若狂,对着陈凡砰砰磕头。 “多谢陈神医!多谢陈神医救命之恩!” 陈凡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地上的马国强,淡淡地说道: “你的病,好了。” “诊金,一百万,现在给。” 马国强浑身一颤,他挣扎着,在伙计的搀扶下坐起身,看着陈凡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半分怨毒,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给!我给!我马上给!” 他颤抖着对张顺吼道:“快!回店里拿卡!不!去银行取现金!取一百万现金过来!” “是是是!” 张顺连滚带爬地跑了。 陈凡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围观者。 他缓缓开口,声音传遍整条街道。 “从今天起,仁心堂立下几个新规矩。” “第一,只治疑难杂症,感冒发烧,出门右转。” “第二,诊金十万起步,上不封顶,看病先付钱,概不赊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陈凡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不信我者,不救。” “辱我者,不救。” “心术不正者,死也不救!” “都听清楚了吗?” 最后五个字,声如洪钟,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心神俱颤! 百草巷的所有商户全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连连点头。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这一刻,再也无人敢质疑。 这一刻,陈凡就是百草巷唯一的王! 很快,张顺就提着一个巨大的密码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陈神医,一百万现金,一分不少!” 他将箱子打开,一整箱崭新的红色钞票,呈现在众人眼前。 陈凡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对一旁的秦守义说道:“秦老,收下。” “这……”秦守义手都有些发抖。 “这是您应得的。”陈凡淡淡道。 然后,他又看向已经站起身的马国强。 “钱货两清。” “现在,滚出百草巷。” “你的春风堂从今天起,关门。” 马国强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你有意见?”陈凡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马国强浑身一哆嗦,瞬间想起了刚才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没意见!我马上滚!马上滚!” 他带着伙计,连那张木板床都不要了,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百草巷。 一场席卷整个百草巷的风波,就此落幕。 仁心堂内,秦守义爷孙俩看着桌上那一百万现金,感觉像是在做梦。 秦雅看向陈凡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仰望神明般的眼神,炙热,痴迷,又带着一丝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占有欲。 陈凡却没有理会这些。 他拿起刚才立在墙边的扫帚,继续慢悠悠地打扫起地上的灰尘。 仿佛刚才那个言出法随,审判众生的神明,不是他一样。 秦雅看着他认真扫地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第19章 你是在约我吗? “陈凡……你……你晚上,有空吗?” 秦雅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她站在他身后,双手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角,那张白皙绝美的脸蛋上,红晕已经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 她甚至不敢去看陈凡的反应,说完这句话,就飞快地低下了头,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馆里,响得她自己都能听见。 陈凡扫地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含羞带怯,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扫帚靠在墙边,一步一步走到了秦雅的面前。 他比秦雅高出一个头还多。 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药香和一丝凛冽气息的男人味道,笼罩了秦雅。 秦雅的呼吸一窒,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自己的胸口。 “秦雅。” 陈凡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磁性。 “嗯……”秦雅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蚊子般的音节。 “你是在约我吗?” 陈凡的问题,直接而又霸道,像一颗石子,投入了秦雅那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激起万丈狂澜。 轰! 秦雅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她只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根本没想好后面要说什么,更没想过陈凡会这么直白地反问回来。 这让她怎么回答? 承认? 那也太不矜持了! 否认? 可她明明就是那个意思…… “我……我不是……我只是……”秦雅语无伦次,急得眼圈都有些红了,“我只是看你今天好像很累,想……想请你吃顿饭,没……没别的意思!” 她越解释,声音越小,越没有底气。 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快要急哭的可爱模样,陈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忽然伸出手。 秦雅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触碰没有传来。 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却看到陈凡的手只是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将一片不知何时落在她头上的药渣给捻了下来。 “吃饭就不必了。” 陈凡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平淡。 “晚上还有事。” 听到这句话,秦雅的心,莫名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了上来。 他……拒绝了? 是啊,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是能让苏家奉若神明的高人,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医馆的孙女,他怎么会看得上自己呢? 秦雅啊秦雅,你真是异想天开。 她自嘲地想着,眼眶更红了。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如果你是想学点医术的话,晚上可以来我房间。” “我住的地方虽然破了点,但还算安静,方便教学。” 秦雅猛地抬起头,那双失落的眸子里瞬间重新燃起了光彩。 她看着陈凡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在故意逗自己! “你……你坏死了!” 秦雅又羞又气,跺了跺脚,抡起粉拳,轻轻地捶在了陈凡的胸口。 那力道软绵绵的,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在撒娇。 “好了,不逗你了。” 陈凡笑着抓住了她的小手,那温润柔软的触感,让两人都是心中一荡。 秦雅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抽回了手,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转身就跑进了里屋。 “爷爷!你快出来!有人欺负我!” 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陈凡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 “咳咳!” 里屋的秦守义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不好意思出来打扰。 此刻听到孙女的“求救”,他才装模作样地咳嗽着走了出来,脸上却带着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笑容。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个打开的,装着一百万现金的密码箱,又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陈凡,眼神中的敬畏与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陈先生,这……这钱……” 秦守义搓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一百万! 他开了一辈子医馆,见过的钱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么多。 “我们的约定,是五五分成。” 陈凡走到桌前,很随意地从箱子里拿出十捆钱,大概五十万的样子,放进了自己那个破旧的背包里。 然后,他将剩下的钱连同箱子,一起推到了秦守义的面前。 “剩下的是你们的。” “这……这怎么行!”秦守义大惊失色,连忙推了回去,“陈先生,这钱全都是您凭本事挣的!马国强是您治好的,也是被您吓破了胆才给的钱,我们爷孙俩什么都没干,怎么能拿您一半的钱!” “没有仁心堂这个地方,我也没机会出手。”陈凡淡淡地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 他看着秦守义,眼神平静而坚定。 “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你的主子,你也不是我的下人。” “这笔钱,你拿着。把医馆修缮一下,再添置一些好点的药材。” “以后,来我们这里看病的人,非富即贵,门面太寒酸了,不好。” 陈凡的话让秦守义浑身一震。 他看着陈凡那双深邃的眼睛,听着那句“我们是合作关系”,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陈先生这哪里是把他当合作者,这分明是把他当自己人,在提携他,在给他秦家一个天大的机缘啊! “好!好!都听陈先生的!” 秦守行不再推辞,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这份天大的人情,死死记在了心里。 就在这时,陈凡那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清脆而熟悉的和弦铃声,打破了医馆里的宁静。 陈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以及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尖锐而又熟悉的声音。 “陈凡?是陈凡吗?” 这个声音…… 陈凡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记忆深处,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最后却变得无比厌恶的脸,浮现在脑海。 是她。 林雪。 那个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转身投入别人怀抱的前女友。 她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 “是我。”陈凡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有事?” “陈凡!你快来救我!我……我被浩哥扣在夜色酒吧了!” 电话那头,林雪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与哭泣。 “他说……他说我偷了他的钱,要……要把我卖到缅甸去!” “陈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你快来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你救救我好不好……” 听着电话里那凄厉的哭喊和求饶。 陈凡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地址。” 第20章 救你?你拿什么来换! “地址。” 陈凡的回应,只有冰冷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的林雪似乎被这两个字噎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哭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报出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和地址。 “夜色酒吧!我在夜色酒吧的‘帝王’包厢!陈凡你快来,他们……” 嘟……嘟…… 林雪的话还没说完,陈凡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将那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揣回兜里,整个过程,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刚才接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推销电话。 但医馆里的气氛却因为这个电话,变得有些微妙。 秦守义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听不清电话里的内容,但他能感觉到陈凡在说出“地址”两个字时,那股瞬间散发出的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的寒意。 而秦雅,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 她听到了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哭喊,也听到了那声带着哭腔的“陈凡”。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与依赖,才会让一个女人在危难关头,喊出这个名字? 她是谁? 她和陈凡是什么关系? “陈凡……”秦雅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烦?” 陈凡转过头,看着秦雅那张写满关切的俏脸,脸上那股冰冷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弧度。 “算不上麻烦。” 他拿起自己那个装了五十万现金的破旧背包,甩在肩上。 “一条以前养过的宠物,跟了新主人,现在被新主人打断了腿,打电话回来冲我叫唤罢了。” 这个比喻,恶毒,却又形象到了极点。 秦守义听得眼皮一跳,心中骇然。 秦雅则是微微一怔,她冰雪聪明,瞬间就从这个比喻中,嗅到了一股夹杂着背叛与憎恶的过往。 她心中的那一丝紧张,莫名的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 “那……那你要过去吗?”秦雅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陈凡的回答很干脆,“总要去看看,那条狗被打得有多惨。” “顺便,也该跟它的新主人,算算账。”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让秦雅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我送你!” 秦雅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不行!”秦雅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她快步走到陈凡面前,仰着小脸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固执。 “现在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而且……而且我担心你。” 最后那句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 看着她这副模样,陈凡心中一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 破旧的桑塔纳,再次驶上了江城的街道。 车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秦雅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不时地从后视镜里,偷偷瞥向后座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明明就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刚才在医馆里,他说那个比喻时的冷酷与现在这份安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 “她……就是那个为了钱,离开你的女人吗?” 最终,秦雅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轻声问道。 陈凡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嗯。” 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音节。 这个回答让秦雅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她能想象到当初的他该有多么的绝望和痛苦。 “那你……还恨她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秦雅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太多嘴了。 陈凡这次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涟漪。 “恨?” “一只蚂蚁,踩了你一脚,你会恨它吗?” “你只会觉得它很脏。” “然后,一脚踩死它,或者,嫌脏了鞋底,懒得理它。” 秦雅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她彻底明白了。 陈凡要去,不是为了旧情,也不是为了救人。 他只是去看一场戏。 一场关于背叛者的结局凄惨的戏。 甚至,他可能还会亲手为这场戏,拉上一个最血腥的帷幕。 桑塔纳在一家灯红酒绿,装修得无比浮夸的酒吧门口停下。 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上,“夜色酒吧”四个字闪烁着暧昧的光芒。 门口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背心,裸露着纹身,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来往的每一个年轻女性。 “你在这里等我。” 陈凡解开安全带,丢下一句话,便推门下车。 “陈凡!”秦雅有些不放心地叫住他,“你……你小心一点!” 陈凡回头,冲她露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放心。” “今晚,该小心的,不是我。” 说完,他转身,径直走向了酒吧的大门。 “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黄毛壮汉伸手拦住了陈凡的去路,上下打量着他这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的地摊货,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进去消费,最低五百,有钱吗你?” 陈凡没有说话。 他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了那个黄毛一眼。 黄毛壮汉接触到陈凡的目光,身体猛地一僵。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仿佛他拦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黄毛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拦人的那只手,像是被火烫了一样,闪电般缩了回去,下意识地为陈凡让开了一条路。 陈凡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迈步走进了那片喧嚣与黑暗之中。 直到陈凡的背影彻底消失,那个黄毛壮汉才浑身一软,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了。 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扭动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荷尔蒙混杂的糜烂气息。 陈凡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二楼一个视野最好的卡座。 那里,几个男人正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而在那个男人脚下,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妆容哭花,被两个男人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正是林雪。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清高与傲慢。 她就像一条真正的,卑微到尘埃里的狗。 花衬衫男人,也就是所谓的“浩哥”,正端着一杯颜色妖艳的鸡尾酒,慢悠悠地从林雪的头顶,浇了下去。 冰冷的酒液混杂着林雪屈辱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妈的,贱货!老子的钱也敢偷?” “说!藏哪去了?不说出来,老子今天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浩哥一边骂,一边抬脚,狠狠踹在林雪的肩膀上。 林雪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的目光绝望地在人群中扫视着,当她看到那个正一步一步穿过舞池,向这边走来的熟悉身影时,她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了一股求生的光芒。 “陈凡!” 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救我!” 这一声尖叫,让卡座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浩哥也眯着眼睛,看向那个穿着普通,神色平静,与整个酒吧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 “哟?你的小白脸来救你了?” 他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林雪,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凡,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林雪,语气充满了戏谑。 “小子,这婊子是你马子?” 陈凡的脚步停在了卡座前。 他没有看浩哥,甚至没有看一眼地上那个如同垃圾般的林雪。 他的目光落在了浩哥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上。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所有的嘈杂。 “你的这块表,不错。” “可惜,是个假货。” “而且,戴久了,会让你阳痿。” 第21章 我来是看你有多惨! 陈凡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喧嚣的卡座里轰然炸响。 空气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连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似乎都变得遥远起来。 浩哥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身边的几个小弟也都愣住了。 跪在地上的林雪更是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那个站在卡座前,身形单薄的陈凡。 他疯了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这小子说浩哥的表是假的?” “不止!他还说戴了会阳痿!卧槽,这哥们儿是活腻了吧!” “哪来的土包子,穿得跟个送外卖的似的,也敢来这儿装大尾巴狼?” 浩哥本人也笑了,他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他缓缓抬起那只戴着金劳力士的手,欣赏了一下,然后才将阴冷的目光,投向陈凡。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凡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这种无视比任何辱骂都更让人愤怒。 浩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暴戾。 “我这块表,二十八万。你这种穷逼,一辈子都挣不到。” “你现在,跪下来,把我的鞋子舔干净,然后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 “我可以考虑,只打断你一条腿。” 浩哥的声音阴森而残忍。 他身后的两个壮汉已经站起身,捏着拳头,发出“咯咯”的骨节爆响声,一脸不怀好意地朝陈凡逼近。 整个酒吧的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远远地围了过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然而,陈凡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他的目光甚至从浩哥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林雪身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林雪的耳中。 “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当初,拼了命想要的荣华富贵。” “感觉怎么样?” 林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抬起头,那张布满泪痕和酒渍的脸上,充满了屈辱、悔恨与无尽的恐惧。 “动手!” 浩哥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一声怒吼。 那两个逼近的壮汉,狞笑着,同时挥拳,一左一右,砸向陈凡的太阳穴! 拳风呼啸,势大力沉! 周围的看客发出一阵惊呼。 有些人甚至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陈凡头破血流的凄惨下场。 跪在地上的林雪更是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然而,陈凡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随意。 就在那两只砂锅大的拳头即将击中他脑袋的瞬间。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双手。 然后,精准地用两根手指,分别夹住了那两只挥来的拳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两个壮汉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被两把无坚不摧的铁钳死死夹住,无论他们如何催动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就这点力气?”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话音未落。 他夹住两人拳头的手指,微微一错。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地响起!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撕裂了酒吧的音乐。 那两个壮汉的拳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森白的骨碴甚至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这还没完! 陈凡松开手指,身体微微一晃,化作一道残影。 砰!砰! 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两个空酒瓶,在那两个壮汉抱着手惨叫的瞬间,闪电般敲在了他们的后颈上。 酒瓶没有碎。 但那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壮汉,却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眼珠一翻,双双软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干净,利落,甚至带着一种暴力的美感。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看客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浩哥那几个小弟,脸上的嚣张变成了惊恐。 浩哥本人,更是瞳孔骤缩,端着酒杯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身手! 陈凡扔掉手里的酒瓶,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已经彻底吓傻的浩哥。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关于阳痿的问题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浩哥。 每一步都像踩在浩哥的心脏上。 “你……你别过来!”浩哥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告诉你!我大哥是赵金龙!龙哥!你敢动我,龙哥不会放过你的!” 他身边的几个小弟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叫嚣起来。 “没错!我们是跟龙哥混的!” “小子,你再能打,能打得过龙哥手下几百号兄弟吗?” 听到“赵金龙”这个名字,陈凡的脚步停了下来。 浩哥见状,以为他怕了,脸上顿时恢复了一丝底气,狞笑道:“怎么?怕了?现在跪下来还来得及!” 陈凡笑了。 他拿出那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当着浩哥的面,慢悠悠地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传来赵金龙谦卑到极致,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声音。 这个声音,通过老旧的诺基亚听筒,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卡座。 浩哥脸上的狞笑再次僵住。 他身边的几个小弟也都傻眼了。 陈凡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只是对着电话,淡淡地说道:“我在夜色酒吧,你手下有个叫浩哥的,说要打断我的腿。”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随即,爆发出赵金龙惊怒交加的咆哮! “草!不长眼的东西!陈先生您等着,我他妈马上就到!我亲手扒了他的皮!” 陈凡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看着面前已经面如死灰,冷汗如同瀑布般流下的浩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大哥好像很生气。” 扑通! 浩哥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跪在了陈凡的面前。 他终于明白,自己今天踢到了一块怎样的铁板! 不,这不是铁板! 这是能让龙哥都俯首称臣的天! “陈……陈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 浩哥涕泪横流,抬起手,疯狂地朝自己的脸上扇去。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酒吧里回荡。 陈凡没有阻止他,只是冷眼看着。 而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林雪,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看着那个让浩哥都跪地求饶,如同神明般的男人,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光彩! 陈凡! 他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陈凡的脚下,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 “陈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她抬起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用一种自以为最楚楚可怜的姿态,仰望着陈凡。 “陈凡,我错了,我当初不该离开你!是我瞎了眼!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再也不爱慕虚荣了,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她以为自己放低姿态的乞求,至少能换来一丝怜悯。 然而,陈凡只是低头,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缓缓开口。 “当牛做马?” “你配吗?” 他抬起脚,像是要甩掉什么垃圾一样,将林雪的胳膊从自己的腿上,毫不留情地踢开。 “滚。” 一个字,将林雪最后的希望,彻底击碎。 她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到极点的男人,终于崩溃了。 “为什么?陈凡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们毕竟爱过啊!” “爱过?” 陈凡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他从背包里,拿出那五十万现金中的一沓,大概一万块钱的样子。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一沓崭新的钞票,一张一张地扔在了林雪的脸上。 “当初,我给你五百,是服务费。” “今天给你一万。” “不是让你滚。” 陈凡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让你,去死。” 第22章 你的世界,我不再路过! “是让你,去死。” 陈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刺穿了林雪的耳膜,搅碎了她所有的幻想与希望。 死…… 这个字,让林雪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的颤抖都停止了,那双刚刚还燃着光彩的眸子,彻底变成了一片死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冰冷,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 那是一种俯瞰蝼蚁的眼神,没有恨,没有爱,甚至没有厌恶。 只有纯粹的,彻底的漠然。 仿佛她林雪的存在,与地上那些酒渍和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不……不……” 林雪疯了一样地摇头,泪水再次决堤。 “陈凡,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在一起两年!你忘了我们以前……” “闭嘴。” 陈凡打断了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你说的以前,是我眼瞎的时候。” “现在,我的眼睛好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所以,别再用你那肮脏的过去,来恶心我。”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救你。” “我只是好奇,一条背叛了主人的狗,被新主人打断腿的时候,会叫得多惨。” “现在看完了,很精彩。” 陈凡说完,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那副云淡风轻,仿佛真的只是来看了一场马戏的姿态,彻底击溃了林雪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是来看她笑话的。 他真的,是想让她去死。 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如同海啸般将她吞噬。 如果当初没有分手……如果当初没有那么拜金……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这时,酒吧的大门,被人“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席卷了整个酒吧! 只见赵金龙带着近百名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精锐手下,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涌了进来。 这些人,比浩哥那些小混混,气势强了不止十倍!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刀口舔血的凶悍之气! 酒吧里所有人都被这阵仗吓傻了,音乐声戛然而止,舞池里的人群尖叫着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龙……龙哥!” 跪在地上的浩哥,看到赵金龙亲自带队前来,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就想过去抱大腿。 然而,赵金龙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卡座前,那个身影单薄,却如渊渟岳峙般的年轻人。 下一秒,在全场数百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这位刚刚还气势滔天,如同黑道帝王般的江城南区地下皇者。 扑通一声! 直挺挺地,跪在了陈凡的面前! 他将头,深深地,死死地,磕在了地面上。 “陈先生!赵金龙来晚了!请陈先生恕罪!” 那声音充满了惶恐与敬畏,仿佛在朝拜一尊在世的神明! 整个酒吧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 浩哥和他那几个小弟,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他们的大哥,他们引以为傲的靠山,江城南区的地下皇帝赵金龙…… 竟然,给这个年轻人,下跪了! 而且,是如此卑微,如此恐惧的五体投地! 这个年轻人……他到底是谁?! 林雪也彻底傻了。 她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然后碾成了齑粉。 她以为浩哥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以为赵金龙就是江城的天。 可现在,这片天,却跪在了那个被她抛弃,被她羞辱,被她视作穷光蛋的男人面前! 原来,她所以为的荣华富贵,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原来,她拼了命想攀上的高枝,在他脚下,连尘埃都算不上。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赵金龙。 赵金龙感受到陈凡的目光,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平日里威严无比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暴戾与杀机! 他豁然转身,一双虎目,死死盯住了已经吓瘫的浩哥! “你这个狗东西!” 赵金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从地上窜起,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扑向了浩哥。 他一脚,就将浩哥踹翻在地! 然后,不等浩哥反应,他抓起旁边桌上一瓶没开的轩尼诗,抡圆了,狠狠砸在了浩哥的脑袋上! 砰! 酒瓶爆裂! 酒液混合着鲜血,瞬间糊了浩哥一脸! “啊——!” 浩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但这只是开始。 赵金龙扔掉瓶颈,一脚踩在了浩哥的右手上,然后用力一碾!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响起! “再踩断他两条腿!”赵金龙指着浩哥,对身后两个手下下达了冰冷的命令。 “龙哥!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啊!”浩哥发出绝望的哀嚎。 但一切都晚了。 两个壮汉上前,手起脚落。 “咔嚓!咔嚓!” 浩哥的双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整个人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赵金龙做完这一切,才重新跑到陈凡面前,再次跪下,声音颤抖地说道:“陈先生,这狗东西,任您处置!” 陈凡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那滩烂泥般的林雪。 “把垃圾,清理干净。”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向着酒吧门口走去。 “是!” 赵金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当他再抬起头时,看向林雪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森然的杀意。 垃圾,就该有垃圾的归宿。 林雪接触到赵金龙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一股黄色的液体,从她身下流出,散发出刺鼻的骚臭。 她,被彻底吓尿了。 她看着陈凡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世界,他将永不再路过。 而她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 陈凡走出酒吧,外面的新鲜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赵金龙像个最谦卑的仆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先生,我派车送您……” “血玉芝,有消息了吗?”陈凡打断了他。 赵金龙身体一顿,连忙恭敬地回答:“回陈先生,有了一点眉目。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查到三天后,在江城国际会展中心,会有一场顶级的地下拍卖会。” “据说,这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之一,就是一株五十年份以上的野生血玉芝!” “地下拍卖会?”陈凡的脚步停了下来。 “是的。”赵金龙连忙解释道,“这个拍卖会,背景很深,只对江城最顶级的圈子开放。入场需要特殊的邀请函。” “邀请函,能弄到吗?”陈凡问道。 “能!陈先生您放心!”赵金龙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抢,我也给您抢来!不,我已经提前弄到了一张最高规格的贵宾邀请函,随时可以给您送过去!” “很好。”陈凡点了点头,“药王谷呢?” 提到这三个字,赵金龙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陈先生,这个……药王谷太过神秘,我的人只查到,它似乎是一个隐世的古老宗门,势力遍布全国,尤其擅长用毒和炼药,行事亦正亦邪,非常霸道。更深的东西,就查不到了。” “知道了。”陈凡并不意外。 能让苏家都感到棘手的存在,自然不是赵金龙这种世俗势力能轻易探查的。 看来,一切的线索,还是要从那株血玉芝开始了。 陈凡不再多言,径直走向了那辆停在路边,毫不起眼的破旧桑塔纳。 赵金龙看着陈凡拉开车门,坐进了一辆连他手下小弟都看不上的破车里,眼中除了敬畏,又多了一丝高山仰止的钦佩。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视金钱权势如粪土,大隐隐于市! 车内,秦雅看到陈凡安然无恙地回来,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凡,你……你没事吧?”她看着他,美眸里写满了担忧。 “我能有什么事?” 陈凡笑了笑,那股冰冷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个带着一丝懒散和玩味的青年。 “走吧,回家。” “哦……好。” 秦雅乖巧地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 她没有问酒吧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那个打电话的女人怎么样了。 她只是觉得,此刻能安安静静地,载着他回家,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陈凡靠在后座,闭着眼睛,脑海中却在盘算着三天后的拍卖会。 血玉芝,他志在必得。 无论是谁,敢跟他抢。 第23章 秦雅的温柔,苏家的邀请! 破旧的桑塔纳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车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飞速倒退。 车内,却是一片安宁。 秦雅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 陈凡闭着眼,靠在座椅上,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他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棱角分明,没有了在酒吧时的那股冰冷杀伐,也没有了在医馆时的那种懒散玩味,只剩下一种让人心安的沉静。 可秦雅知道,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独自走进了那个龙潭虎穴。 她坐在车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不敢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当陈凡再次走出来时,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陌生而心疼。 那是一种踏过尸山血海的冷冽。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默,秦雅几次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最终,她只是轻声问道: “陈凡,你饿不饿?” “回家我给你下碗面吧,我手艺还不错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陈凡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他没有回答饿不饿,只是转过头,看着秦雅,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这就开始想当管家婆了?” “我……” 秦雅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她窘迫地转回头,双手把方向盘握得更紧了。 “我……我才没有!我是怕你饿坏了身体,明天没力气给病人看病!” 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陈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没有再继续逗她,只是重新闭上眼,轻声说了一句。 “好啊。” …… 桑塔纳在百草巷的巷口停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仁心堂。 秦守义还没有睡,正坐在大堂里,一边整理着药柜,一边等着他们。 看到两人平安回来,老爷子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陈先生,回来了。” “秦爷爷,以后不用叫我陈先生,叫我小凡就好,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陈凡笑着打了个招呼。 “等你们回来,不看到你们平安,我这把老骨头睡不踏实。”秦守义站起身,脸上满是关切。 “雅儿,快,去厨房给小凡热点饭菜。” “不用麻烦了。爷爷,我给他下碗面就行。”秦雅红着脸,抢着说道,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逃进了后院的厨房。 看着孙女的背影,秦守义哪还看不明白,他欣慰地笑了笑,对陈凡道:“小凡啊,这丫头……” 话还没说完,陈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苏云裳。 陈凡的眼神平静无波,按下了接听键。 “陈先生,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 电话那头,传来苏云裳清冷而又带着一丝恭敬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医疗仪器发出的轻微滴滴声。 “有事?”陈凡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然。 “是的,关于我爷爷的后续治疗。” 苏云裳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您提到的那味主药‘血玉芝’,我动用家族的力量查到了些线索。” “哦?” “三天后,在江城国际会展中心,将举办一场年度顶级的地下拍卖会。据可靠消息,这次的压轴拍品中,就有一株年份超过五十年的野生血玉芝。” 这个消息,与赵金龙给他的完全吻合。 看来,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消息的来源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我知道了。”陈凡淡淡地应道。 电话那头的苏云裳似乎顿了一下,她没想到陈凡的反应会如此平淡,仿佛一株价值连城的血玉芝在他眼中,不过是寻常草药。 她深吸一口气,用更加恭敬的语气说道:“陈先生,这场拍卖会规格极高,入场需要特制的邀请函。我们苏家有最高等级的贵宾席位,我想正式邀请您作为我们苏家最尊贵的客人,与我一同前往。” 这话一出,连一旁正在整理药材的秦守义,都听得心头一震。 苏家! 江城真正的顶级豪门! 苏家大小姐亲自发出的邀请,这代表的分量,简直无法估量! 陈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赵金龙能弄到邀请函,而苏家直接拥有最高等级的贵宾席。 这就是层次的差距。 “可以。”陈凡依旧只回了两个字。 “太好了!”苏云裳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那三天后,我亲自来接您。” “嗯。” 挂断电话。 陈凡将手机揣回兜里,整个过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而一旁的秦守义,看着陈凡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感激、敬佩,彻底变成了仰望。 这时,秦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凡,面好了,快趁热吃。” 她将碗放在大堂的方桌上,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陈凡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秦雅就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好看吗?”陈凡头也不抬地问道。 “啊?”秦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再次绯红,“谁……谁看你了!我是在看面!” “哦,面有那么好看?” “当然!这可是我……我第一次给男生下面吃!”秦雅越说声音越小,头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陈凡吃面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以后我的夜宵,就包给你了。” 就在这时! “吱——嘎——!” 一阵极其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百草巷深夜的宁静! 一束刺眼的远光灯,直接射穿了仁心堂敞开的大门,将整个大堂照得亮如白昼! 秦守义和秦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只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以一个极其嚣张的姿态,横停在了仁心堂那破旧的门口。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范思哲高定西装,打扮得人模狗样的青年,满脸焦躁与傲慢地冲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黑衣保镖,用担架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者。 青年一进门,就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这间破旧的医馆,眉头紧紧皱起,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 “喂!谁是这里管事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的命令口吻。 “听说这里有个神医,专治疑难杂症,十万起步?” 秦守义刚想上前说话,那青年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蔑地拍在桌子上。 “这里面是两百万!” “我不管你们谁是神医,现在,立刻,马上!把我爷爷治好!” “我只给你们半小时,我爷爷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踏平你们这个破医馆!” 第24章 两百万?跪下说话! 嚣张的话语,回荡在破旧的医馆大堂。 那张被轻蔑拍在桌上的银行卡与旁边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秦守义脸色一变,正要上前理论。 秦雅也蹙起秀眉,对这个青年的无礼感到极度反感。 然而,陈凡却像是根本没听见。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自顾自地用筷子夹起一撮面条,吹了吹热气,然后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如眼前这碗面对他更有吸引力。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具侮辱性。 “你他妈聋了?!” 青年名叫李浩,是江城新晋豪门李家的独子,平日里骄纵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冷遇。 他脸色瞬间涨红,上前一步,指着陈凡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 “我跟你说话呢!” 陈凡终于吃完了嘴里的面,他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整个过程,依旧是那样的不疾不徐。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名叫李浩的青年。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波澜,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父母没教过你,别人吃饭的时候,要安静吗?” 一句话,让整个大堂的空气瞬间凝固。 秦守义倒吸一口凉气。 秦雅捂住了嘴,美眸中满是担忧。 李浩愣了半秒,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穷鬼!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装逼!” 他面目狰狞地指着陈凡,对身后的四个黑衣保镖厉声喝道:“给我上!先把他这双手给我废了!我看他还怎么吃饭,怎么当神医!” “是,少爷!” 四个身形彪悍的保镖齐声应喝,眼神凶狠地朝着陈凡逼近。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退役特种兵,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秦雅吓得脸色发白,惊呼道:“陈凡,小心!” 秦守义也急忙喊道:“住手!医馆重地,不许放肆!”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就在四个保镖的拳头即将砸到陈凡身上的瞬间。 陈凡动了。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大的动作,只是端起了桌上那碗还剩一半的面汤。 然后,对着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保镖,随手一泼。 “哗啦——” 滚烫的面汤,带着油花和葱花,精准地覆盖了两人的脸。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 两个壮汉捂着脸在地上疯狂打滚,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泡。 另外两个保镖见状一惊,攻势却更加凶猛,一左一右,拳风呼啸地攻向陈凡的太阳穴。 陈凡看都没看他们。 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用那双刚刚拿过筷子的手,在空中随意地弹了两下。 “咻!” “咻!” 两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 两根被真气包裹的牙签,如同子弹般射出,精准地没入了两个保镖的膝盖。 “噗通!” “噗通!” 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身体瞬间僵直,而后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在了陈凡面前。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痛苦,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前后,不过三秒。 四个精锐保镖,两个毁容,两个下跪,彻底丧失战斗力。 而陈凡依旧安稳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个医馆,死一般的寂静。 秦守义和秦雅已经彻底看傻了,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不可一世的李浩,脸上的狞笑僵在嘴角,眼神从暴怒,到震惊,再到恐惧,最后化为一片空白。 他看着跪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却无法动弹的保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是什么手段? 魔鬼吗?! 陈凡没有理会他的惊恐,目光越过他,落在了担架上那个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 他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地开口。 “七星续命针?” “手法粗劣,认穴不准,强行以银针封住七魄,吊住一口阳气。可惜施针者学艺不精,导致阳气外泄,阴邪入体,如今七魄离散,三魂不稳,已经离死不远了。”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浩的心脏上。 因为陈凡说的,和京城那位最顶级的国手诊断的,一字不差! 那位国手也说了,他只能用“七星续命针”吊住老爷子七天性命,七天之内找不到能人异士,神仙难救! 而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你……你怎么知道?!”李浩声音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陈凡收回目光,重新端起那碗面,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 “想让我救他?”他头也不抬地问。 “想!想!神医,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爷爷!” 李浩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只要您能救活我爷爷,钱不是问题!五百万!一千万!您随便开!” 陈凡吃面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起头,看着李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指了指桌上那张银行卡。 “两百万?” “嗯?”李浩一愣,以为陈凡是嫌少,连忙道:“不够!不够我再加!两千万!不,五千万!” 陈凡却摇了摇头。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我的规矩,诊金十万起步。” “但今天,我心情不太好。” “所以,诊金翻一百倍,一千万。” “另外……” 陈凡的目光变得冰冷,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我不喜欢别人站着跟我说话。” “想让我救人,可以。” “跪下。” “用这张卡里的两百万,买一个求我治病的机会。” “然后,再谈那一千万的诊金。” 第25章 天价诊金?先跪下再说! 死寂。 医馆内的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 陈凡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钢针,扎在李浩的耳膜上,更扎在他的尊严上。 跪下? 用两百万,买一个求他治病的机会? 李浩是谁? 江城李家的太子爷,从小到大,只有别人跪他,他何曾跪过别人! “你……你说什么?” 李浩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恐惧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毕生以来最大的侮辱。 “我让你跪下。” 陈凡的声音依旧平淡,他甚至懒得重复后面的话,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李浩。 “你他妈找死!” 李浩彻底爆发了,理智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他嘶吼道:“你以为废了我几个保镖就无敌了?我告诉你,我李家在江城的能量,是你这种臭虫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和你的破医馆,在江城彻底消失!”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秦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血色尽失。 李家,那可是江城近几年崛起的庞然大物,财雄势大,黑白两道通吃,绝对不是赵金龙那种混地下的人能比的。 秦守义也是一脸骇然,嘴唇哆嗦着想劝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而,陈凡依旧稳坐如山。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担架上的老者。 “哦,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咸不淡地开口。 “你爷爷眉心的黑气,又重了一分。” “七魄本就被强行封锁,摇摇欲坠,现在阴邪入体,冲撞得更厉害了。” “大概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后,七魄离体,神仙难救。” “你现在打电话,动作快点,应该还来得及给你爷爷订一口好点的棺材。” 云淡风轻的话语,却带着审判生死的力量。 李浩拨号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担架上的爷爷。 在医馆昏黄的灯光下,他惊恐地发现,爷爷眉心处那道若有若无的黑线,真的比刚才清晰了许多,仿佛一条扭动的毒蛇,正贪婪地吸食着最后的生机。 而爷爷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微不可查的抽搐。 三分钟! 这个数字,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压在了李浩的心头,将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骄傲,压得粉碎!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尊严,但他不能不在乎爷爷的命! 李家能有今天,全靠老爷子一人打拼!老爷子要是没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和外戚,会瞬间将他和他父亲撕成碎片! 打电话叫人? 等人来了,爷爷的尸体都凉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在绝对的实力和无法抗拒的死亡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财富、家世、人脉,全都是个笑话! 陈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只是在用猫戏老鼠般的姿态,欣赏着自己的挣扎。 “我……” 李浩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嘶鸣,手机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看着陈凡那张年轻却深邃得可怕的脸,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屈辱、不甘、恐惧、绝望…… 无数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最后,都化作了一股深沉的无力感。 “扑通!” 在秦守义和秦雅震惊到极致的目光中。 江城不可一世的李家大少,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膝盖与坚硬的水泥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也敲碎了他二十多年来所有的骄傲。 “神医……” 李浩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我求您……救救我爷爷……” 陈凡终于将碗里最后一口面汤喝完。 他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将目光转向桌上那张银行卡。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李浩身体一颤,瞬间明白了陈凡的意思。 他屈辱地闭上眼睛,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拿起那张承载着他尊严碎片的银行卡,双手捧着,如同一个最卑微的奴仆,膝行到陈凡面前。 “神医,这……这是两百万……” “请您……给我一个……求您治病的机会……”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秦雅的世界观。 她捂着嘴,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个开着劳斯莱斯,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富家大少,此刻竟然像条狗一样跪在陈凡面前,只为了求一个治病的机会? 而陈凡…… 他只是吃完了一碗面。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陈凡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秦守义说道:“秦老,收钱。” “啊?哦……哦!” 秦守义如梦初醒,连忙走上前,近乎是手忙脚乱地从李浩手中接过那张银行卡。 直到这一刻,这场由两百万引发的冲突,才以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陈凡站起身,走到担架前。 “诊金,一千万,先付。” 他淡淡地说道。 “付!我马上付!” 李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哆哆嗦嗦地完成了转账。 收到银行到账一千万的短信提示音,陈凡这才将目光落在老者身上。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老者的眉心、胸口、腹部几处大穴上轻轻一点。 “嗯?”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陈凡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他原本以为,只是施针者学艺不精,导致阳气外泄。 可现在真气一探,他却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老者体内,除了阴邪之气,还潜藏着一股极其阴毒诡异的能量,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老者的心脉。 这股能量与“七星续命针”的针力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恶毒的循环。 施针是在续命,但同时,也是在“喂养”这股阴毒的能量! 这根本不是什么医疗事故。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 那个施针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救活他! 第26章 杀人续命针! 陈凡的指尖在李家老爷子李振国的几处穴位上轻轻一点,如同蜻蜓点水,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他那微不可查的皱眉,让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还沾着灰尘的李浩,心脏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神……神医,我爷爷他……”李浩的声音颤抖,一千两百万都花出去了,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一个“但是”。 “死不了。” 陈凡收回手指,语气平淡,却让李浩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可陈凡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坠入了冰窟。 “不过,给他施针的人,是想让他死。” “什么?!”李浩失声惊叫,刚放下的心瞬间悬得更高。 一旁的秦守义和秦雅也面露骇然。 他们虽然听不懂什么阴邪之气,但“想让他死”这四个字,却是实实在在的杀机。 “不可能!”李浩下意识地反驳,“为我爷爷施针的,是港岛赫赫有名的风水玄学大师,王一山王大师!我们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他怎么可能害我爷爷!” “王一山?”陈凡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名字倒是取得不小,手段却如此下三烂。” 他不再理会震惊的李浩,而是转向秦守义,用一种探讨学术的口吻说道:“秦老,你看这‘七星续命针’,本是以北斗七星之势,借天地阳气,为油尽灯枯之人强行续命的法门,虽是逆天而行,却也算是一门正道玄针。” 秦守义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本能地点头,眼中满是敬畏。 这些传说中的东西,他只在古籍的只言片语中见过,没想到今天能亲耳听到真人讲解。 陈凡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仿佛在勾勒一幅无形的星图:“但这位王大师,却在七星针阵的‘天枢’和‘摇光’二穴上,暗藏了两道阴劲。阳气入体,续命是真,可这些阳气却成了引子,不断滋养着那两道阴劲,使其壮大,最终化为附骨之蛆,缠住心脉。” 他顿了顿,看向面色惨白的李浩,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每一次施针续命,都是在加速你爷爷的死亡。等阴劲彻底吞噬了心脉,他就会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外表看来寿终正寝,毫无破绽。好一招杀人不见血的‘阴阳续命杀’。” “这……”李浩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失魂落魄。 陈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将他的认知和侥幸砸得粉碎。 他一直以为是爷爷大限将至,各路名医束手无策,才不得不求助于玄学大师。 现在看来,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一个针对他李家的惊天阴谋! 是谁? 是王一山自作主张,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是生意上的死对头,还是家族里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 无数个念头在李浩脑中炸开,让他浑身冰冷。 “神医……神医救我!救我爷爷!”李浩猛地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再次扑到陈凡脚边,这次是真的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喊道:“求您出手!只要您能救我爷爷,我李浩,我整个李家,从今往后为您马首是瞻!钱、权、女人!您要什么我们给什么!” 面对这几乎是献上整个家族的效忠,陈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嫌弃地动了动脚,想把这个鼻涕眼泪糊了自己一裤腿的家伙踢开。 “吵死了。” 陈凡皱眉,声音不大,却让李浩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秦雅,把我的针拿来。”陈凡吩咐道。 “啊?好!”秦雅赶忙应声,小跑着进内堂,将秦守义珍藏的那套玄铁银针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陈凡接过针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浩,又扫了一眼他那四个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保镖,淡淡开口:“闲杂人等,出去。” 李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那四个保镖怒吼道:“都给我滚出去!没听到神医的话吗?滚到外面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四个保镖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狼狈地退出了医馆。 陈凡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担架上的李振国。 “他体内的阴劲已经和七星针力纠缠在一起,寻常手段无法剥离。我若强行出手,只会让他当场暴毙。” 李浩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不过……”陈凡话锋一转,“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从针包中抽出九根最长的银针,在指尖一捻,九根银针仿佛有了生命,在他指间盘旋飞舞,发出轻微的嗡鸣。 “我要以‘青帝真气’为引,布下‘九宫锁阳阵’,先将他体内残存的阳气锁住,护住心脉。然后再以真气化火,一点点将那阴毒之气炼化逼出。” 陈凡说得轻描淡写,但秦守义听得却是心神剧震。 真气化火! 这已经是超越了“以气御针”的境界,近乎于传说中的神仙手段了!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需要绝对安静。”陈凡的目光落在李浩身上,“你付了一千两百万,有资格站在这里看。但,若是发出一丁点声音影响到我,后果自负。” “是!是!我绝不吭声!我憋气!”李浩捂住自己的嘴,拼命点头,神情紧张得像是在看一场拆弹直播。 陈凡不再多言,神情陡然变得专注。 他屈指一弹,第一根银针“嗡”的一声,化作一道残影,精准地刺入李振国头顶的百会穴。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九根银针行云流水般落下,分别刺入李振国周身九处大穴,针尾微微颤动,隐隐构成一个玄奥的阵图。 “起!” 陈凡低喝一声,双手凌空按在李振国上方,磅礴的青帝真气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只见那九根银针的针尾,瞬间亮起一点点微弱的绿芒,如同九颗黯淡的星辰。 绿芒彼此连接,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淡绿色光罩,将李振国全身笼罩其中。 秦雅和秦守义已经看得呆了,他们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哪里还是医术? 这分明是神迹! 做完这一切,陈凡的额头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显然,布下这个阵法对他消耗不小。 他深吸一口气,并指如剑,指尖逼出一缕凝若实质的青色真气,真气顶端,竟真的“噗”的一声,燃起一簇豆大的青色火焰。 “炼!” 陈凡剑指点出,那簇青色火焰便悠悠地飘向李振国的心口,然后缓缓渗入皮肤之中。 “滋滋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李振国的胸口处,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条黑色的小虫在窜动,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 “神医!”李浩见状,惊呼出声。 “闭嘴!”陈凡头也不回地冷喝一声。 李浩吓得一哆嗦,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爷爷。 只见陈凡神情不变,手指不断变换法诀,操控着那道青色火焰在李振国体内游走。 一缕缕比墨汁还要漆黑的黑气,从李振国的七窍和全身毛孔中被逼了出来,在空中扭曲、挣扎,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尖啸,最后消散于无形。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当最后一缕黑气被逼出体外,陈凡猛地收回手指,那簇青色火焰也随之熄灭。 “噗!” 一直昏迷不醒的李振国,突然张口喷出一大口乌黑腥臭的瘀血,随即,他那死灰般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爷爷!”李浩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 “咳咳……”李振国眼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浑浊,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陈凡身上。 他的嘴唇翕动,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几个微弱却清晰的字眼。 “玉……龙……佩……” “小心……王……” 话未说完,他便脑袋一歪,再度昏了过去。 第27章 你的命,是我的了! “玉龙佩?小心王?” 李浩跪在担架边,茫然地重复着爷爷最后的叮嘱,脑子里一团浆糊。 王,指的应该就是那个王一山大师。 可玉龙佩又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信物,还是某个人的代号? 他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陈凡。 此刻,这位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年轻人,在他眼中已经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陈凡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番真气化火的消耗极大,但他眼神依旧锐利。 他瞥了一眼李浩,淡淡说道:“你爷爷的命是保住了,但阴劲的根源未除,只是被我暂时压制。” “根源?”李浩心中一紧。 “那股阴毒之气,并非无根之水。”陈凡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它与施术者王一山的一缕神念相连。我刚才炼化的,只是溢散出来的毒气。想要根除,有两个办法。” “第一,找到王一山,由我亲手废了他,斩断这丝联系。” “第二,找到一块蕴含至阳之气的‘火灵玉’,用其阳气中和掉最后的阴毒根源。” 李浩听得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那个王一山竟然还留了如此恶毒的后手,喜的是陈凡既然说出了办法,就代表爷爷还有救! “火灵玉……”李浩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他闻所未闻。 “神医,我马上派人去找王一山!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您揪出来!”李浩咬牙切齿地说道,“至于火灵玉,我也会动用李家所有力量去寻找!” “不用那么麻烦。”陈凡摆了摆手,“他跑不掉的。我刚才在他留下的那缕神念上,也种下了一道我的气息。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他。” 他这话一出,李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位神医的手段,简直神鬼莫测! 不仅能救人,追踪索命的本事也是一流! 王一山惹上他,恐怕是这辈子做的最错误决定。 “至于你,”陈凡的目光转向李浩,那平淡的眼神,却让李浩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你爷爷刚才说的‘玉龙佩’,应该就是王一山此次下手的目标。” “为了一个玉佩,就想害我爷爷的命?”李浩又惊又怒。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凡不咸不淡地说道,“能让这种玄学败类不惜布下杀局也要得到的东西,你觉得会是凡品么?回去好好查查你家的收藏室吧。” “是,是!我回去就查!”李浩连连点头,心中对陈凡的敬畏已经达到了顶点。 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通天,武力超群,连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看得一清二楚,简直是智多近妖! 他看着陈凡,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承诺,再次郑重地跪伏于地,这一次,是五体投地的大礼。 “神医,今日救命之恩,我李家没齿难忘!从今往后,我李浩的命,就是您的!整个李家,也唯您马首是瞻!请您收下我的忠诚!” 这一次,他的话语中,再无半点被逼无奈的屈辱,而是发自内心的臣服与敬畏。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陈凡,爷爷必死无疑,李家也将陷入分崩离析的内乱。 陈凡不仅是救了爷爷的命,更是救了整个李家,救了他李浩的未来! 抱上这样一条神龙的大腿,别说下跪,就是当牛做马,那也是天大的机缘! 医馆内,秦守义和秦雅已经彻底麻木了。 江城新贵李家的太子爷,就这么跪了?而且还是一副心甘情愿,生怕对方不收的模样。 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陈凡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李浩,没有立刻叫他起来,也没有拒绝。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口头上的效忠。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再次萦绕起一缕青帝真气。 “抬起头。” 李浩闻言,顺从地抬起头。 陈凡屈指一弹,那缕青帝真气瞬间没入李浩的眉心。 李浩只觉得眉心一凉,随即一股温润的气息流遍全身,连日来的惊恐与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这……”他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我在你体内留下了一道真气。”陈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它能让你百病不侵,精神清明。但,若你敢有二心,我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胡萝卜加大棒。 不,这连胡萝卜都算不上,这只是在狗的脖子上,套上一个项圈。 李浩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和侮辱,反而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这道真气的好处,他已经切身感受到了! 这简直就是一道护身符啊! 至于背叛?他疯了才会背叛这样一位神仙人物! “谢主人赐予!”李浩激动地再次叩首,连称呼都变了。 “我不是你的主人。”陈凡皱了皱眉,他对这个称呼有些反感,“叫我陈先生。” “是!陈先生!”李浩从善如流。 “起来吧。”陈凡挥了挥手,“把你爷爷带回去,好生调养。记住,在找到王一山或者火灵玉之前,不要让任何人再碰他,尤其是医生。” “明白!”李浩恭敬地站起身,指挥着重新进来的保镖,小心翼翼地抬起担架。 临走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陈先生,那个……王一山和玉龙佩的事情……” “我会处理。”陈凡淡淡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动用你李家的全部力量,帮我办一件事。” “陈先生请吩咐!万死不辞!” “三天后,江城有一场地下拍卖会,压轴拍品是一株五十年份的野生血玉芝。我要你查清楚,除了苏家,还有哪些人对这株血玉芝感兴趣,尤其是,有没有一个叫‘药王谷’的组织参与其中。” 苏家? 药王谷? 李浩将这几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虽然不明白其中关联,但他没有多问一句,只是重重点头。 “陈先生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所有相关情报,送到您的手上!” 说完,李浩对着陈凡深深一躬,这才带着人,簇拥着李振国的担架,匆匆离去。 直到那辆劳斯莱斯的尾灯消失在巷口,秦守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看着一脸平静,仿佛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的陈凡,又看了看桌上那张存有一千万的黑金卡,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化作一声苦笑。 “陈小哥……不,陈先生,您这……真是神仙手段啊。” 秦雅也走了过来,一双美眸亮晶晶地看着陈凡,里面有震惊,有崇拜,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恋。 “陈凡,你刚才……好厉害。”她由衷地赞叹道,随即又有些担心,“可是,你这么控制李家,会不会有麻烦?” “麻烦?”陈凡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在指间转了一圈,然后随手抛给秦守义。 “秦老,老规矩。” 秦守义手忙脚乱地接住卡,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陈先生您的功劳,我们仁心堂哪敢分钱!” “我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医馆要修缮,药材要备齐,以后来看病的,都是这种非富即贵的疑难杂症,门面和药材不能差了。五百万,足够了。” 他转头看向秦雅,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至于麻烦,你觉得是他们来找我麻烦,还是我去找他们麻烦?” 秦雅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俏脸一红,心想也是,连李家大少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还有谁敢来找他的麻烦? “对了,”陈凡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那碗面,味道不错。” “啊?”秦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就是有点凉了。”陈凡一脸认真地补充道,“下次记得,等我吃完了再谈生意。” “你……”秦雅又羞又气,这家伙,刚办完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个! 她跺了跺脚,转身跑进了后院,只是那泛红的耳根,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孙女的背影,秦守义抚着胡须,欣慰地笑了。 而陈凡,则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深沉的夜色。 药王谷,王一山,玉龙佩……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赵金龙打来的。 “陈先生!”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赵金龙无比恭敬又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您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但是情况有点棘手!” 第28章 拍卖会请柬! “说。” 陈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 电话那头的赵金龙,却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措辞,语速极快地汇报道:“陈先生,三天后的那场地下拍卖会,地点在江城郊区的‘观澜山庄’。主办方身份极其神秘,没人知道底细,只知道他们能量极大,每一次拍卖会都能拿出震惊世人的奇珍异宝。” “说重点。”陈凡打断了他的铺垫。 “是!”赵金龙一个激灵,连忙道:“重点是,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查到这次除了苏家和我们,至少还有三方势力,对那株血玉芝志在必得!” “哪三方?” “第一方,是省城来的医药巨头,泰安集团的董事长刘雄,他儿子得了怪病,据说只有血玉芝能救命,这次带了天价资金,势在必得。” “第二方,是来自南洋的一位降头师,外号‘鬼大师’,此人阴邪狠毒,手段诡异,不知道要血玉芝做什么,但绝对不是善茬。” “至于第三方……”赵金龙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忌惮,“我的人查到,药王谷,派了一位‘外门执事’亲临江城,目标同样是血玉芝!” 药王谷! 陈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从柳琴的投毒,到赵金龙中的慢性剧毒,再到如今拍卖会上的争夺,这个神秘的组织,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一步步地浮现。 “这个外门执事,有什么信息?”陈凡问道。 “暂时还没有。”赵金龙的声音有些惭愧,“陈先生,药王谷行事太过诡秘霸道,我的人根本不敢靠得太近。只知道这位执事入住在了观澜山庄最顶级的套房,身边还跟着两个气息恐怖的随从,恐怕都是武道高手。” “武道高手?”陈凡嘴角泛起一抹不屑。 在踏入修仙之途的他面前,所谓的武道高手,不过是强壮一些的蝼蚁罢了。 “我知道了。”陈凡淡淡道,“还有别的事吗?” “有!”赵金龙连忙道,“最棘手的就是这个!观澜山庄的拍卖会,安保级别是最高的,入场需要特制的邀请函,而且禁止携带任何武器。最重要的是,山庄内严禁任何形式的私斗,违者将被主办方当场格杀,无论身份背景!” “哦?主办方口气倒是不小。”陈凡来了点兴趣。 “是的,陈先生。据说上一次拍卖会,有个过江龙的大佬自持实力强横,在山庄里动手抢东西,结果连同他十几个精锐保镖,三分钟内就被人间蒸发了,连尸体都没找到。”赵金龙心有余悸地说道,“所以,在山庄里,我们的人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一切……只能靠财力硬拼。” 这才是赵金龙最担心的地方。 拼武力,他对陈先生有百分之二百的信心。 可拼财力,面对省城巨富、神秘的南洋术士,还有底蕴深不可测的药王谷,他心里实在没底。 “钱不是问题。”陈凡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刚刚才入账一千一百万,加上苏云裳给的一千万,手头有两千多万的现金流。如果不够,他不介意让李家再“赞助”一点。 “把邀请函送过来。”陈凡吩咐道。 “是!陈先生,我马上给您送过去!”赵金龙如蒙大赦。 挂掉电话,陈凡陷入了沉思。 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复杂一些。 药王谷的介入,让这次拍卖会充满了变数。 他们既然派了外门执事亲来,就说明对血玉芝极为看重。 还有那个南洋降头师,以及主办方定下的“禁武”规矩,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看来,这场拍卖会,不仅仅是斗富那么简单。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秦雅端着一杯热茶,悄悄走到了他身后。少女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在微凉的夜里,格外好闻。 “在想,怎么赚点外快。”陈凡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随口答道。 “又骗人。”秦雅白了他一眼,美眸里却带着一丝担忧,“我刚才听到你打电话了,是不是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一个卖东西的地方而已,能有什么危险。”陈凡笑了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中一动,问道:“想不想去见识一下?” “我?”秦雅愣住了,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去吗?” 那可是连赵金龙都说棘手的场合,她一个普通女孩,去了不是添乱吗? “当然。”陈凡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助理兼专属厨娘,老板出门,你当然要跟着。” “谁……谁是你的专属厨娘了!”秦雅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嘴上虽然反驳,但眼里的那一抹欣喜和期待,却怎么也藏不住。 能进入他的世界,哪怕只是跟在身边,也让她感到无比的开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陈凡拍板决定,然后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仁心堂。 秦雅捧着空茶杯,在原地站了许久,脸上还带着傻傻的笑意。 …… 回到出租屋,陈凡盘膝而坐,却没有立刻开始修炼。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存有一千万的黑金卡。 钱,他现在不缺。 但实力,永远不嫌多。 拍卖会龙蛇混杂,虽然有“禁武”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唯一的依仗。 他将心神沉入《青帝诀》的传承之中,迅速寻找着适合自己目前境界的,能够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 很快,一篇名为《青帝聚灵丹》的丹方,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是一种最基础的辅助修炼丹药,可以将药材中的灵气提纯,化为最精纯的能量供修炼者吸收,效果是直接吸收天地灵气的十倍以上。 丹方所需的药材并不算太过珍稀,百年野山参,十年份何首乌,以及一些常见的辅助药材,以仁心堂的底蕴,应该都能凑齐。 “看来,得让秦老帮忙了。” 陈凡打定主意,这才闭上双眼,运转《青帝诀》,开始吸收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恢复今晚的消耗。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陈凡神采奕奕地来到仁心堂,秦雅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小米粥,小笼包,还有两碟精致的小菜。 “昨晚睡得好吗?”秦雅一边盛粥,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耳根却有些发烫。 “还行。”陈凡坐下,毫不客气地开吃,“手艺不错,以后早餐也归你了。” “你想得美!”秦雅嘴上嗔怪,心里却甜丝丝的。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医馆门口,赵金龙亲自下车,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到正在吃早餐的陈凡,连忙躬身行礼:“陈先生,您要的邀请函。” 说着,他双手奉上一个制作精美的烫金信封。 信封通体漆黑,上面用金线描绘着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庄图案,正中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观”字,透着一股古朴与神秘。 陈凡接过邀请函,随手放在桌上,继续对付面前的小笼包。 赵金龙见状,识趣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可他刚站定,巷口又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 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奔驰后面。车门打开,一身淡紫色长裙,气质高贵清冷的苏云裳,款款下车。 她也看到了医馆内的情景,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也走了进来。 “陈先生。”她对着陈凡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封烫金邀请函上,随即也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苏家为您准备的贵宾邀请函,凭此函,可以带一位同伴进入内场。”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旁边有些局促的秦雅。 一时间,小小的仁心堂内,江城地下世界的王者与顶级豪门的千金,因为同一个男人,汇聚一堂。 而这个男人此刻正皱着眉头,看着最后一个小笼包,考虑是该自己吃了,还是分给旁边眼巴巴看着的秦雅。 第29章 针锋相对! 医馆里的气氛,因为苏云裳的到来,变得有些微妙。 赵金龙看着苏云裳,眼神里有几分忌惮。 苏家在江城的地位,远不是他这个南区地头蛇能比的。 而苏云裳看着赵金龙,目光平静,却自带一股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秦雅则站在一旁,看看高贵清冷的苏云裳,又看看凶悍却恭敬的赵金龙,再看看桌上两份一模一样的邀请函,心里莫名有些发酸。 她感觉自己和陈凡的世界,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陈凡,却仿佛毫无所觉。 他夹起最后一个小笼包,在秦雅期待又委屈的目光中,慢悠悠地放进了自己嘴里,细细咀嚼,咽下。 “嗯,味道真不错。” 他心满意足地评价了一句,这才抬起眼皮,看向面前的两人。 “都有心了。” 他一手拿起赵金龙的邀请函,另一手拿起苏云裳的,两份都随意地丢在桌上,仿佛那不是两张千金难求的入场券,而是两张无关紧要的广告传单。 “正好,一份备用。” 赵金龙和苏云裳都是一愣,随即都只能在心里苦笑。 这位陈先生的行事风格,果然是不能以常理揣度。 苏云裳的美眸再次瞥向秦雅,语气平静地开口:“陈先生,观澜山庄的拍卖会非同小可,与会者皆是各方权贵或奇人异士,多一个熟悉情况的盟友,总会方便一些。” 她的话说得很得体,但言外之意却很明显:带我去,比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强。 秦雅的脸白了白,捏紧了衣角。 赵金龙也连忙附和:“苏小姐说的是!陈先生,山庄里鱼龙混杂,我虽然不能带人进去,但在外围可以布控接应,有什么突发情况,我的人五分钟内就能赶到!” 两人一唱一和,都想在陈凡面前凸显自己的价值。 “你们很吵。”陈凡端起秦雅刚给他盛好的小米粥,吹了吹热气,“吃饭的时候,要安静。” 一句话,让苏云裳和赵金龙同时闭上了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在陈凡面前,无论是豪门千金的身份,还是地下王者的威势,全都不好使。 陈凡喝完粥,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赵金龙。” “在!”赵金龙立刻挺直了腰板。 “盯紧那个南洋降头师和药王谷的人,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事无巨细,全部汇报。” “是!陈先生放心!” 陈凡又转向苏云裳:“苏小姐。” “陈先生请说。” “钱,准备足了。”陈凡的语气很平淡,“这次拍卖会,我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如果钱不够,我不介意让主办方换个方式跟我‘交易’。” 平淡的话语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苏云裳心中一凛,重重点头:“我明白。苏家已经调集了十亿现金,随时可以动用。” “很好。” 陈凡交代完,便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药柜前,对正在发呆的秦守义说道:“秦老,我需要几味药材。” “陈先生您说!”秦守义连忙回神。 “百年野山参一株,十年份何首乌三两,茯苓、白术、甘草……”陈凡一口气报出了《青帝聚灵丹》所需的十几种药材。 秦守义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后面,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陈先生,别的药都好说,库房里都有最好的。只是这百年野山参……实在太过罕见,店里只有一株五十年的,还是我爷爷传下来的镇店之宝……” “无妨。”陈凡摆了摆手,“五十年的,勉强够用。” 对他而言,药材的年份固然重要,但更关键的,是他以青帝真气炼化的手法,足以弥补药力上的些许不足。 “好!我马上去给您取!”秦守义不敢怠慢,转身进了内堂库房。 这时,陈凡的手机响了。 是李浩打来的。 “陈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崇拜,“您真是神了!我回去翻遍了家里的古籍,终于找到了关于玉龙佩的记载!” “说。” “那玉龙佩确实是我李家祖上传下来的,但它不是一件,而是一对!根据祖训记载,双佩合璧,便能显现出一份藏宝图!指向民国时期一位大军阀‘陈枭龙’的秘密宝库!” “哦?”陈凡眉毛一挑,这倒是有点意思。 “最关键的是,”李浩的声音压低了,“祖训里说,那宝库里不仅有富可敌国的黄金,更藏着那位军阀搜刮来的所谓‘长生仙丹’!王一山那个狗东西,肯定是为了这个才对我爷爷下手的!他手里,一定有另一半玉佩!” 长生仙丹? 陈凡心中冷笑。 凡人眼里的仙丹,多半是些蕴含了些许灵气的奇花异草罢了,对他这个真正的修仙者来说,不值一提。 不过,这倒是解释了王一山的动机。 “我知道了。”陈凡淡淡道,“继续查王一山的下落。” “是!陈先生!我一定把那个狗东西给您挖出来!” 挂了电话,苏云裳和赵金龙看陈凡的眼神更加敬畏了。 短短几通电话,陈凡便将江城几大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运筹帷幄的掌控力,远比他那恐怖的武力更让人心惊。 就在这时,医馆门口光线一暗,一个穿着环卫工服,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老人,拄着一把扫帚,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浑浊的眼睛就在医馆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陈凡身上。 “请问……这里是仁心堂吗?”老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是啊,大爷,您哪里不舒服?”秦雅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老人却没有理会秦雅,只是死死地盯着陈凡,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笑得有些诡异。 “我不是来看病的。” “我是来送东西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盒子,放在了柜台上。 “我家主人说,这东西,陈先生或许用得上。” 陈凡的目光落在那盒子上,眼神陡然一凝。 他从那盒子里,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却又阴冷至极的气息。 是药王谷的毒! 第30章 丹成,风起! 老人的笑容,在昏暗的医馆里显得格外渗人。 苏云裳和赵金龙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护在了陈凡身侧,警惕地盯着这个看似普通的环卫工。 秦雅也吓得后退了两步,小脸上满是紧张。 “你家主人是谁?”陈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家主人说,他的名讳,陈先生到了观澜山庄,自然会知道。”老人依旧笑着,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傲慢和戏谑,“主人还说,江城这潭水很浅,容不下真龙。陈先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赵金龙眼中凶光一闪,刚要发作,却被陈凡一个眼神制止了。 “东西我收下了。”陈凡看着老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替我转告你家主人,他的心意我领了。另外,告诉他,年纪大了,肾水亏虚,就不要再用‘百毒锻体功’这种邪门功夫了,否则阳气耗尽,离死也就不远了。” 老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情! 百毒锻体功! 这是药王谷外门最隐秘的功法之一,修炼者需常年引百种微量毒素入体,淬炼筋骨,从而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和抗毒性。 但其弊端也极其明显,就是会不断损耗修炼者的本源阳气! 这件事,除了药王谷核心的几个人,外人绝不可能知道!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仅仅是看了一眼,就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和命门! “你……你到底是谁?!”老人沙哑的声音变得尖利,再也不复刚才的镇定。 “我是谁不重要。”陈凡淡淡道,“重要的是,你该上路了。” 话音未落,陈凡屈指一弹。 一道肉眼难辨的青色气劲,瞬间破空而出,没入老人的眉心。 老人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惊骇凝固了,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气绝身亡。 从他进门到死亡,前后不过一分钟。 整个医馆,死一般的寂静。 苏云裳和赵金龙都看得头皮发麻。杀人于无形,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秦雅更是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赵金龙。”陈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赵金龙一个激灵,冷汗都下来了。 “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陈凡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是!保证办妥!”赵金龙连忙点头,立刻打电话叫自己最心腹的手下来处理。 陈凡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柜台上的那个油布小盒。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解开油布。 里面,是一个古朴的木盒。 打开木盒,一股浓郁的血腥和药香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只见盒内铺着一层金色的丝绸,丝绸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截干枯的断指! 那断指漆黑如墨,指甲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早已干涸的血迹。 “这是……”苏云裳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药王谷的‘毒引’。”陈凡的眼神变得深邃,“也是一份战书。” 他解释道:“药王谷有一种秘法,可以将自身最精纯的毒功,凝聚在一截断指之中。这截断指,既是信物,也是一个陷阱。如果有人贸然接触,上面的剧毒就会顺着皮肤侵入体内,无药可解。” “嘶——”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药王谷的行事手段,实在太过阴毒狠辣! “那我们……”秦雅担忧地看着陈凡。 “无妨。”陈凡笑了笑,他体内的青帝真气,是万毒克星。 他伸出两根手指,竟直接将那截毒指从盒中夹了出来。 只见那毒指上的黑气,一接触到陈凡的指尖,就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 陈凡将毒指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 他将毒指扔回盒中,盖上盖子,随手丢给赵金龙。 “找个地方埋了。拍卖会之前,我不希望再有苍蝇来打扰。” “明白!”赵金龙捧着盒子,如奉敕令,匆匆离去。 苏云裳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对着陈凡微微颔首:“陈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拍卖会当天,我来接您。” “嗯。” 苏云裳走后,医馆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秦守义这时也捧着一个锦盒,从内堂走了出来,里面正是那株五十年的野山参。 “陈先生,药材都备齐了。” “很好。”陈凡接过药材,对秦雅说道:“我要炼点东西,期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炼东西?”秦雅好奇地眨了眨眼。 陈凡没有解释,只是拿着药材,走进了秦雅为他准备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陈凡将所有药材一一摆开。 他没有药鼎,但这并不妨碍。 只见他盘膝而坐,将那株野山参悬于掌心之上,随后双目一闭,体内的青帝真气轰然运转。 “嗡——” 一缕凝若实质的青色真气,从他指尖溢出,化为一簇豆大的青色火焰,包裹住了那株山参。 在青色火焰的灼烧下,那株干枯的山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杂质被焚烧殆尽,只留下一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碧绿色液体。 紧接着,是何首乌、茯苓…… 十几种药材,在他的操控下,逐一提纯,化为一滴滴颜色各异的药液,悬浮在空中,彼此环绕,如同一片小小的星系。 门外,秦雅和秦守义爷孙俩,早就被房间里飘出的异香所吸引。 那股香气,只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爷爷,陈凡他……他到底在做什么啊?”秦雅趴在门缝上,好奇地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可说,不可看!”秦守义的脸上满是震撼与狂热,他拉开孙女,神情肃穆地说道:“这是神仙手段!我等凡人,能有幸闻得一丝丹香,已是天大的造化!切不可惊扰了仙人!” 秦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对陈凡的崇拜,已经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 房间内,陈凡的神情无比专注。 “凝!” 他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合十。 悬浮在空中的十几滴药液,瞬间汇聚在一起,在青色火焰的包裹下,急速旋转,融合。 光芒大作! 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药香,轰然爆发,瞬间充满了整个仁心堂,甚至飘散到了百草巷的每一个角落。 巷子里的其他药店伙计和老板,闻到这股奇异的香气,纷纷跑出店门,惊疑不定地望向仁心堂的方向。 “什么味道?太香了!” “是仁心堂传来的!难道秦老头炼出什么灵丹妙药了?” 当光芒散去,陈凡的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通体碧绿,表面还萦绕着淡淡光晕的丹药。 青帝聚灵丹,成! 没有丝毫犹豫,陈凡一口将丹药吞入腹中。 轰! 一股磅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第31章 突破,练气小成! 轰! 磅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在陈凡的四肢百骸中轰然炸开! 那不是温和的溪流,而是一头被囚禁了千年的狂暴野兽,咆哮着,撕扯着,要将他的经脉、骨骼、乃至每一个细胞都撑爆、碾碎! “唔!”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陈凡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搅拌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青帝诀》疯狂运转,丹田内的青帝真气化作一道道涓涓细流,试图去安抚、引导那股狂暴的药力。 然而,聚灵丹的能量实在太过庞大,青帝真气刚一接触,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不行!再这样下去,还没等突破,自己就要先被这药力撑得爆体而亡! 生死关头,陈凡心中反而一片空明。 他放弃了强行压制,转而将心神彻底沉入《青帝诀》的法门之中,不再将那股能量视为敌人,而是将其看作自身的一部分。 堵不如疏。 他心念一动,竟主动敞开了全身经脉,任由那狂暴的能量洪流肆虐冲刷。 “咔嚓……咔嚓……” 体内传来一阵阵细微的碎裂声,那是他原本脆弱的经脉在被强行拓宽、重塑。 每一次冲刷,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但每一次重塑后,经脉都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宽阔。 与此同时,房间外,秦守义和秦雅爷孙俩已经彻底惊呆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郁异香,从陈凡的房门缝隙中不断溢出,充满了整个医馆。 只是闻上一口,秦守义就感觉自己多年的老寒腿似乎都暖和了不少,而秦雅更是觉得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服。 “爷爷,这……这是什么味道啊?”秦雅趴在门边,小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担忧。 “别过去!”秦守义一把拉住孙女,脸上满是震撼与狂热,“这是丹香!是传说中炼制灵丹妙药才会出现的丹香!小凡他……他不是在炼东西,他是在炼丹!” 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在朝圣。 “快!去把大门关上,今天闭馆!无论谁来,都不能让他靠近这间房半步!”秦守义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雅似懂非懂,但看到爷爷如此严肃,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赶忙小跑着去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而就在此时,百草巷的尽头,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 一个身穿唐装,面容阴鸷的老者,正闭目养神。他就是南洋那位神秘的降头师,“鬼大师”。 突然,他鼻子动了动,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惊疑。 “好精纯的灵气……是异宝出世,还是有人在炼制灵丹?”他目光灼灼地望向仁心堂的方向,“这江城,果然藏龙卧虎。” 另一边,江城最顶级的酒店套房内。 一个面容俊朗,气质却无比倨傲的年轻人,正把玩着手中的两个玉球。他便是药王谷此次派来的外门执事,卫剑。 “嗯?” 他也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顺着风飘来的异香。 “有点意思。”卫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次拍卖会,不会太无聊了。” 他们都察觉到了异样,却没有轻举妄动。观澜山庄的规矩,没人敢轻易挑衅。 房间内,陈凡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被拓宽了数倍的经脉,如同宽阔的河道,终于能够承载那股磅礴的药力洪流。 青帝真气在其中畅行无阻,引导着药力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他的肉身。 他的骨骼,在能量的淬炼下,泛起了淡淡的玉色光泽;他的血液,流速加快,其中的杂质被不断逼出体外;他的五脏六腑,更是如同被甘泉浇灌,充满了勃勃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狂暴的能量终于渐渐平息,尽数融入他的丹田。 原本只有一丝的青帝真气,此刻已经汇聚成了一小片朦胧的青色气旋,缓缓旋转,生生不息。 《青帝诀》第一层,练气小成! 成了! 陈凡缓缓睁开双眼。 刹那间,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流动的稀薄灵气,能“看”到门外秦雅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生命气息,甚至能“看”到构成这间老屋的木头,在百年岁月中留下的枯败纹理。 他的五感被提升了十倍不止! “呼……” 陈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竟是灰黑色的,落地时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将地板腐蚀出一个小坑。 这是他体内被逼出的杂质和丹毒。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得苦笑。 只见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色油垢,黏糊糊的,恶心至极。 “看来得先洗个澡。” 陈凡起身,刚一动,就听“咔吧”一声,脚下的地板竟被他踩裂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了。 突破之后,他对自身力量的控制还不够精细。 此刻的他,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远超之前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陈凡!” 一直守在门口的秦雅,见他出来,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来。 可刚走近两步,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小巧的鼻子顿时皱了起来。 “你……你怎么这么臭啊?”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随即又觉得这样很没礼貌,赶忙放下手,关切地看着他,“你没事吧?刚才动静好大。” 当她对上陈凡的目光时,心脏没来由地一跳。 那双眸子,比之前更加深邃,仿佛藏着一片浩瀚的星空,一眼望去,就要把人的心神都吸进去。 他明明还是那副平凡的五官,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多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淡然和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没事,就是出了点汗。”陈凡看着她紧张又嫌弃的小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这……这也太多汗了吧。”秦雅看着他身上那层黑乎乎的“泥”,小声嘀咕着。 “没办法,体虚。”陈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啊?体虚?”秦雅一愣,随即小脸一红,想起他之前被林雪嫌弃的事,以为他是在自嘲,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心疼和怜惜。 “你别胡说,你身体好着呢!”她急急地辩解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快去洗洗吧,热水器我一直开着呢。” “好。”陈凡点点头,向浴室走去。 经过秦雅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怎么,想帮我擦背?”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秦雅的脸“腾”的一下,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流氓!” 她又羞又气,跺了跺脚,转身就跑进了后院,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陈凡心情大好,笑着走进了浴室。 一个小时后,当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地走出来时,秦雅已经红着脸,给他端上了一碗刚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羹。 “给……给你补补。”她不敢看他,把碗放下就想跑。 “等等。”陈凡叫住了她。 他拿起桌上那两份邀请函,将赵金龙送来的那份推到她面前。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我?”秦雅愣住了,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我……我也可以去吗?那种地方……” “你是我助理,当然跟着我。”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正好,也让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把钱,从别人口袋里抢过来的。” 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让秦雅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她看着陈凡那双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响了,是李浩打来的。 “陈先生!”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李浩无比兴奋的声音,“查到了!我又查到新东西了!那个王一山,他不是一个人!” 陈凡眉头一挑:“说清楚。” “他……他好像也和药王谷有关系!” 第3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王一山和药王谷有关系?”陈凡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微微一凝。 这两条看似不相干的线索,竟然要交汇在一起了? “千真万确!”电话那头的李浩,语气激动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急切,“我动用了我爸在港岛的关系,查到那个王一山在半年前,曾经和一名自称是药王谷‘使者’的人秘密见过面!而且,我爷爷昏迷前说的‘玉龙佩’,我查到王一山手里那一半,就是他从那个药王谷使者手里得来的!” 陈凡的脑海中,无数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柳琴投毒,用的是药王谷的毒。 赵金龙中的,是药王谷的慢性毒。 拍卖会争夺血玉芝,药王谷派了外门执事卫剑亲临。 现在,谋夺李家玉龙佩的风水大师王一山,背后竟然也有药王谷的影子。 这个神秘的组织,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触手已经伸到了江城的各个角落,图谋的,绝不仅仅是一株血玉芝,或是一份藏宝图那么简单。 “很好。”陈凡淡淡地夸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李浩,顿时像是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样舒爽,腰杆都挺直了几分:“为陈先生办事,万死不辞!我还查到,那个王一山,现在很可能就躲在江城!他肯定也在等拍卖会,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 “我知道了。”陈凡挂断电话,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次观澜山庄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秦雅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几只苍蝇而已。”陈凡笑了笑,不想让她担心。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对秦雅道:“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嗯。”秦雅乖巧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房间。 夜,渐深。 陈凡盘膝坐在床上,巩固着刚刚突破的境界。 练气小成之后,他丹田内的青帝真气不仅数量多了十倍,质量也更加精纯。 他心念一动,一缕青色真气便在指尖吞吐不定,比之前凝实了数倍,甚至可以勉强幻化成一根细若牛毛的“气针”。 “以气凝针……”陈凡喃喃自语。 这代表着,以后即便没有银针在手,他也能施展大部分针灸之术,而且威力更甚。 更重要的是,他的神识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方圆百米之内,风吹草动,皆在他感应之中。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拍卖会,更多了几分信心。 …… 第二天,清晨。 当陈凡走出房间时,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仁心堂的门口。 苏云裳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白色套裙,长发盘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气质高贵而清冷。 她倚在车门上,如同一朵盛开在巷口的雪莲,与周围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她看到陈凡出来,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一夜不见,陈凡整个人的气质仿佛脱胎换骨。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剑,锋芒内敛。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块温润的美玉,光华自蕴,看似平和,却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陈先生。”苏云裳主动迎了上来,将一个精致的礼品袋递给他,“时间仓促,按你的尺寸准备了一套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 陈凡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休闲装,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苏云裳接下来的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今晚的场合,你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苏云裳的目光平静而认真,“还有苏家的脸面。” 陈凡了然。 苏家既然请他当贵宾,自然不希望他穿得太寒酸,堕了苏家的名头。 他接过袋子,点了点头:“有心了。” 就在这时,秦雅端着早餐从后厨走了出来。 她看到门口的苏云裳和那辆炫目的跑车,再看看苏云裳递给陈凡的顶级品牌服装袋,端着餐盘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她身上还穿着朴素的家居服,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和精心打扮、光彩照人的苏云裳比起来,就像一只不起眼的丑小鸭。 一股莫名的自卑和酸涩,涌上心头。 “陈凡,吃早餐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但那一点点颤抖,还是没能完全掩饰住。 “好。”陈凡自然地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仿佛没看见门口的豪车美女。 苏云裳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 秦雅将一碗粥推到陈凡面前,小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走?” “吃完就走。”陈凡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 “哦。”秦雅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咸菜,心里空落落的。 她知道,自己和苏云裳,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凡要去的世界,她好像跟不上。 陈凡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完早餐,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他对苏云裳道:“等我五分钟。” 说完,他拿着衣服,转身进了房间。 苏云裳点了点头。 秦雅看着陈凡的背影,眼圈有点发红。 五分钟后,当房门再次打开,秦雅和苏云裳,同时愣住了。 只见陈凡换上了一身纯黑色的手工西装,挺括的面料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长匀称的身材。 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露出小半截锁骨,少了几分商人的刻板,多了几分慵懒和不羁。 突破后的超凡气质,配上这身价值不菲的行头,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致命的魅力。 他不再是那个住在出租屋里,穿着地摊货的穷小子了。 此刻的他,宛如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年轻君王,尊贵,淡漠,且强大。 “走吧。”陈凡走到秦雅面前,很自然地牵起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 秦雅浑身一僵,愕然地抬起头,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助理,当然要跟着我。”陈凡理所当然地说道,拉着她就往外走。 “可是……可是我……”秦雅又急又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穿成这样,怎么去啊?” “我觉得挺好。”陈凡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笑,“干净,舒服。” 苏云裳看着被陈凡牵着手,一脸不知所措的秦雅,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拉开了玛莎拉蒂的后座车门。 “上车吧。”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清冷了几分。 玛莎拉蒂平稳地驶出百草巷,留下身后一众药店伙计惊掉的下巴。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秦雅坐在陈凡身边,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脸颊滚烫,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连头都不敢抬。 开车的苏云裳透过后视镜,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陈先生,”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关于今晚的对手,我又得到了一些新消息。” “说。” “泰安集团的刘雄,这次带了足足二十亿的现金,摆明了是要不惜一切代价。那个南洋的鬼大师,据说在山庄里包下了一整个院子,布下了什么阵法,阴气森森的,没人敢靠近。最麻烦的,还是药王谷的卫剑。” 苏云裳的语气变得凝重:“他不仅自己来了,身边还带了药王谷的两位‘护法’,全都是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师。而且,他今天上午,公开拜访了江城官方的几位大佬,言谈间,似乎已经将那株血玉芝,视作囊中之物。” 这是阳谋。 卫剑在用药王谷和官方的双重身份,向所有竞争者施压。 “武道宗师?”陈凡闻言,嘴角泛起一抹不屑。 在踏入修仙之路的他面前,所谓的武道宗师,不过是强壮一些的蝼蚁。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他淡淡地评价道。 开车的苏云裳,手猛地一抖,车子都晃了一下。 她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凡。那可是两位武道宗师! 在世俗界,跺一跺脚都能让一方震动的大人物!到了他嘴里,就成了土鸡瓦狗? 这份狂傲,简直没边了! 可不知为何,看着陈凡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她又觉得,他说的是事实。 玛莎拉蒂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江城郊区的观澜山庄。 车刚到山脚下,就被拦住了。 几名身穿黑色制服,气息彪悍的保安,上前检查邀请函。 当看到苏云裳出示的贵宾邀请函后,为首的保安队长神情一肃,立刻敬礼放行,并通过对讲机通报:“苏家贵宾到。”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 秦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守卫,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阵仗,比电视里的国宾护卫队还夸张。 很快,一座灯火辉煌,宛如古代皇家园林般的宏伟山庄,出现在眼前。 停车场上,劳斯莱斯、宾利、迈巴赫……各种顶级豪车云集,仿佛在开车展。 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女,在侍者的引领下,谈笑风生地走入山庄大门。 他们每一个人,都气度不凡,非富即贵。 秦雅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另一个世界,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陈凡察觉到她的局促,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别怕,跟紧我。今天,这里没人敢动你。” 温暖而有力的掌心和那句霸道的承诺,让秦雅慌乱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陈凡的侧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下车,立刻有专属的侍者上前,恭敬地行礼:“苏小姐,陈先生,秦小姐,欢迎光临观澜山庄,三位的包厢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主会场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这不是苏大小姐吗?怎么,苏家现在落魄到,需要带两个拖油瓶来撑场面了?” 第33章 你不配!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 陈凡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范思哲西装,面容俊朗,气质却无比倨傲的年轻人,正斜倚着一根廊柱,玩味地看着他们。 年轻人身后,站着两名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 他们如同两尊铁塔,一动不动,身上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正是药王谷外门执事,卫剑。 苏云裳看到他,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声道:“卫剑,管好你的嘴。我带什么人来,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呵呵,苏小姐火气还是这么大。”卫剑笑了笑,目光却越过苏云裳,落在了陈凡和秦雅身上。 当他看到被陈凡牵着手的秦雅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是更浓的不屑。 这么一个清秀可人的小丫头,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居然也被带到这种场合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时,眉头却微微一挑。 他看不透。 眼前的男人,气质很奇怪。 穿着打扮,无疑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但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苏小姐,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卫剑的目光重新回到苏云裳脸上,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傲慢,“今晚的血玉芝,我们药王谷要定了。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免得到时候钱花了,东西没拿到,面子上不好看。” 他身后的两名老者,配合着释放出一丝武道宗师的气息,如同两座大山,压向苏云裳。 苏云裳脸色微白,在这股强大的气势压迫下,呼吸都有些困难。 秦雅更是被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躲到了陈凡身后。 就在这时,陈凡上前一步,将苏云裳和秦雅挡在身后。 那两股山岳般的气势,一碰到陈凡,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 卫剑身后的两名老者,脸色同时一变,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卫剑也眯起了眼睛,重新审视起陈凡来。 “你是什么人?”他冷声问道。 陈凡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转头,对被吓到的秦雅柔声问道:“吓到了?” 秦雅摇了摇头,但紧抓着陈凡衣角的手,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陈凡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即,他的目光才终于落在了卫剑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 “药王谷,很了不起吗?” 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全场空气为之一凝。 周围一些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宾客,全都停下了脚步,用看好戏的眼神望了过来。 药王谷是什么存在? 那是隐世宗门,是连官方都要礼让三分的庞然大物! 这个年轻人是谁?竟敢当众说出这种话? 卫剑愣了一下,随即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很好!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他笑容一收,眼中迸射出森然的寒意:“小子,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报上名来,我卫剑,不杀无名之辈。”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陈凡的回答,依旧是那么风轻云淡,却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人抓狂。 “你找死!”卫剑勃然大怒,刚要发作。 陈凡却忽然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两名老者,用一种探讨学术的口吻,对苏云裳说道:“你看,这就是所谓的武道宗师。气血浮躁,根基不稳,应该是用药物强行催生上来的伪境。体内丹毒淤积,不出三年,必将经脉寸断,修为尽废。药王谷的炼药水平,真是令人堪忧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两名老者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最大的秘密,他们耗费半生修为,换来宗师之境的惨痛代价,竟然被这个年轻人一眼看穿,并且当众说了出来!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你……你胡说八道!”其中一名老者又惊又怒,指着陈凡厉声喝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最清楚。”陈凡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每逢月圆之夜,小腹丹田处,是否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只能靠服用特制的‘镇元丹’来压制?” 那老者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陈凡。 如果说第一次是猜测,那第二次,如此精准地说出症状,就只能是事实! 这个年轻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还拥有一双能洞察本源的毒辣眼睛! 卫剑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带来的两位护法,是他最大的依仗,是他向外界炫耀武力的资本。 可现在,这资本却被陈凡三言两语,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揭穿了“伪境”的真相。 这简直是当众打他,打整个药王谷的脸! “小子,你究竟是谁?!”卫剑死死地盯着陈凡,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说过,你不配。”陈凡说完,便不再理他,牵着秦雅的手,对侍者道,“带路吧,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苍蝇身上。” “你!” 卫剑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杀机暴涨。 但这里是观澜山庄,他不敢动手。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凡带着两个女人,在侍者的引领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卫少,此子……不简单。”一名护法心有余悸地低声道,“他能一眼看穿我们的底细,恐怕来历非凡。” “我不管他什么来历!”卫剑的表情狰狞得有些扭曲,“敢让我药王谷丢脸,他必须死!拍卖会一结束,我要让他,还有他身边的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进入专属的贵宾包厢后,秦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都湿透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动手呢。”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苏云裳也是一脸的震撼,她看向陈凡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欣赏和好奇,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陈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忍不住问道。 三言两语,便让药王谷的宗师护法道心失守,让不可一世的卫剑吃瘪暴怒。 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一个医生而已。”陈凡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口答道。 医生? 苏云裳和秦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笑。 有这么厉害的医生吗? 包厢的位置极佳,正对着下方的拍卖台,视野开阔。 透过特制的单向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会场内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个穿着旗袍,身姿妖娆的女拍卖师走上台,用极具煽动性的声音介绍着一件件拍品。 从前朝的古董字画,到罕见的珠宝钻石,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引得下方的富豪们争相竞价。 秦雅看得眼花缭乱,惊叹连连。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是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陈凡却显得兴致缺缺,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仿佛对这些凡俗之物毫无兴趣。 苏云裳则在一旁,低声为他介绍着一些重要人物。 “左边三号包厢,是泰安集团的刘雄。” “右边五号包厢,据说就是那个南洋鬼大师,他进来之后就没露过面,很神秘。” “卫剑在我们对面,一号包厢。” 陈凡“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这时,女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位来宾,接下来的这件拍品,非常特别。 它是一块来自昆仑山深处的奇石,经专家鉴定,常年佩戴,有凝神静气,祛除邪祟的功效。 起拍价,五百万!”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个玉盘被端了上来,上面放着一块拳头大小,通体火红,隐隐散发着温热气息的石头。 在看到那块石头的瞬间,闭目养神的陈凡,猛地睁开了双眼! 火灵玉! 他眼中精光一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34章 疯狂的石头! “火灵玉?” 苏云裳和秦雅顺着陈凡的目光看去,都有些不解。 那块石头虽然看起来红得有些妖异,但怎么看,也不值五百万这个天价。 “陈先生,你需要这东西?”苏云裳试探着问道。 “嗯。”陈凡惜字如金,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那块火灵玉。 这东西,对他来说,比血玉芝的价值只高不低! 血玉芝,是救苏老爷子的命,是还苏云裳的人情。 而火灵玉,蕴含至阳之气,不仅能彻底根除李振国体内的阴毒,斩断王一山的后手,更重要的是,它能用来炼制一种名为“阳炎丹”的丹药。 此丹,对现阶段的陈凡来说,是巩固修为,淬炼真气的绝佳宝物。 所以,这块石头,他志在必得。 “六百万!” 台下,已经有对奇石感兴趣的富商开始叫价。 “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 价格在缓慢地攀升,显然,大部分人对这块功效不明的石头,都持观望态度。 “陈先生,要出手吗?”苏云裳问道。 “再等等。”陈凡的目光,扫向了右侧五号包厢的方向。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台上的火灵玉。 是那个南洋鬼大师。 果然,就在价格攀升到八百万,无人再跟价的时候,一个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的声音,从五号包厢传了出来。 “一千万。”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侧目,都猜到了出价之人的身份。 女拍卖师的脸上笑开了花:“五号包厢的贵宾出价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台下一片寂静。 没人愿意为了一块破石头,去得罪一位神秘莫测的南洋术士。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时候,一个平淡的声音,从二号包厢传出。 “两千万。” 哗!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五号包厢,瞬间转移到了二号包厢。 一次性加价一千万!这是何等的财大气粗! 更重要的是,这摆明了是要和鬼大师硬刚到底! “是苏家!” “苏家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有好戏看了!” 五号包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怒意。 “两千五百万。” “五千万。” 陈凡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仿佛报出的不是一个足以让普通人奋斗几辈子的天文数字,而只是五毛钱。 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二号包厢里的人疯了! 为了这么一块石头,花五千万? 就连苏云裳,都有些心惊肉跳地看着陈凡。 她虽然准备了十亿现金,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陈先生,这……” “钱不是问题。”陈凡打断了她,目光依旧平静。 他很清楚,火灵玉这种蕴含天地灵气的宝物,对鬼大师那种修炼阴邪之术的人来说,同样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对方,绝不会轻易放弃。 与其一点点加价,不如一次性把价格抬到一个让对方肉痛的高度,展现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 果然,五号包厢再次陷入了沉默,而且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鬼大师的反应。 就在众人以为鬼大师要放弃的时候,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机,再次响起。 “好,很好。这块石头,老夫让给你了。希望你有命把它带出观澜山庄。” 赤裸裸的威胁! 会场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陈凡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对拍卖师淡淡道:“可以落槌了。” “五……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五千万三次!成交!” 拍卖师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形,手中的小锤重重落下。 “恭喜二号包厢的贵宾,拍得昆仑火灵玉!” 包厢内,秦雅看着陈凡,一双美眸亮晶晶的,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太帅了! 一掷千金,视威胁如无物!这简直比电影里的霸道总裁还霸道! 苏云裳则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陈先生,你把鬼大师得罪死了。此人睚眦必报,手段极其诡异歹毒,我们恐怕会有大麻烦。” “麻烦?”陈凡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他有麻烦了。” 他不仅抢了对方的宝物,还准备拍卖会结束后,就去“拜访”一下这位鬼大师。 一个修炼阴邪之术的降头师,身上必定沾染了不少阴魂和煞气,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是催命符,但对修炼《青帝诀》的他来说,却是大补之物。 青帝真气,生机浩瀚,本就克制一切阴邪。 将这些阴煞之气炼化,便能转化为最精纯的能量,助他修为再进一步。 所以,在这位鬼大师威胁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陈凡心里,被贴上了“移动经验包”的标签。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陈凡都没有再出手。 会场的气氛也因为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交锋,变得有些凝重。 很快,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女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变得高亢起来。 “各位来宾!接下来,即将登场的,就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压轴至宝!由主办方耗费巨大代价,从长白山深处寻得的——五百年份野生血玉芝!” 话音落下,全场灯光骤然一暗,只有一束追光,打在了缓缓升起的拍卖台上。 一个由整块水晶打造的展柜中,一株通体血红,形如灵芝,表面甚至有淡淡流光转动的植物,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药香和生命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会场! 所有闻到这股气息的人,都感觉精神一振,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天呐!真的是五百年的血玉芝!” “太不可思议了!这等神物,竟然真的存在!” 会场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和惊叹之声。 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贪婪和狂热的光芒。 就连一直淡定的陈凡,在看到那株血玉芝的瞬间,眼神也变得炽热起来。 这株血玉芝蕴含的灵气和生命精华,比他想象的还要浓郁! 有了它,不仅能彻底治好苏老爷子,剩下的部分,足以让他炼制一炉真正的“青帝聚灵丹”,甚至可能,让他的修为,直接冲破练气小成,达到练气大成的境界! “这株神物,起拍价,一亿!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 拍卖师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场内炸响。 一亿的起拍价! 这直接就将百分之九十九的宾客,挡在了门外。 “一亿一千万!”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三号包厢传出,是泰安集团的刘雄。 “一亿五千万!” 不等别人反应,一号包厢内,卫剑那倨傲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直接加了四千万,充满了势在必得的霸气。 苏云裳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她看向陈凡,等待着他的指示。 陈凡没有立刻出价,他的神识,却悄然散开,笼罩了整个会场。 他不仅在观察几个主要竞争对手,更是在寻找。 寻找那个敢用“毒引”给他下战书的,药王谷的真正主事人。 卫剑,只是个推到台前的棋子。 那个送来毒指的老人,背后的人,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就在这时,他的神识在会场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又阴冷至极的气息。 那气息与他炼化的那截毒指,同根同源!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找到了! 他收回神识,对苏云裳淡淡道:“叫价吧。” “叫多少?” “十亿。” 第35章 十亿! “十亿。” 陈凡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整个拍卖会场,数以百计的富豪、名流、武者,在这一瞬间,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术。空气凝固了,时间静止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我……我没听错吧?” “十……十亿?买一株药材?” “疯了!这他妈是哪个神仙下凡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无数道目光,汇聚在二号包厢那块单向玻璃上,像是要将它烧穿,看看里面究竟坐着何方神圣。 苏云裳的呼吸也乱了。 她猛地转头看向陈凡,那张向来清冷的俏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准备了十亿,是打算经过一番龙争虎斗,在最后的关头一锤定音。 可陈凡,却在第一轮叫价,就直接把底牌甩在了桌上! 这不是竞价,这是宣告! 这是用一种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告诉所有人——这东西,我,要了! 秦雅的小嘴张成了“O”型,大脑一片空白。 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刚刚云淡风轻地,报出了一个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数字。 “陈……陈凡……”苏云裳的声音有些干涩,“你确定?” “嗯。”陈凡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仿佛刚才报出的不是十亿,而是十块钱。“告诉他们,苏家出十亿。” 他的平静,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苏云裳体内。 是啊,慌什么? 这个男人,从出现到现在,何曾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苏云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按下了通话器,清冷而坚定的声音传遍全场:“二号包厢,确认出价,十亿。” 确认了! 真的确认了! 会场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纷呈。 三号包厢内,泰安集团的董事长刘雄,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佬,此刻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竞价器。 他为了求这株药,愿意倾家荡产,可十亿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而一号包厢内。 “砰!” 一只名贵的汝窑茶杯,被卫剑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十亿!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卫剑的脸色铁青,英俊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二号包厢,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吃人。 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他刚刚才加价到一亿五千万,意气风发,自以为胜券在握。 结果对方反手就甩出一个“十亿”,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把他之前营造的所有气势,打得粉碎! “卫少,息怒。”身后的一名护法低声劝道,“这……这价格太离谱了。苏家就算是江城首富,一次性拿出十亿现金流,也绝对会伤筋动骨。他们疯了。” “疯了?我看他们是想死!”卫剑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他们以为有钱就行了吗?药王谷看上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他拿起通话器,声音冰寒刺骨:“苏云裳,很好。我记住你了。希望你们苏家,承受得起我药王谷的怒火。”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然而,二号包厢内,陈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甚至懒得去回应。 对付一只狂吠的狗,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 拍卖台上,那位见惯了大场面的女拍卖师,此刻也激动得俏脸通红,声音都有些颤抖:“十……十亿!二号包厢的贵宾出价十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这可是五百年的血玉芝,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啊!” 她的声音极具煽动性,但台下却是一片死寂。 还加价? 拿什么加?拿命吗? 这已经不是财力的比拼了,这是神仙打架! “十亿,一次!” “十亿,两次!” “十亿,三次!” “铛!” 随着一声清脆的落槌声,这场疯狂的竞拍,终于尘埃落定。 “恭喜二号包厢的贵宾!这株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五百年野生血玉芝,属于您了!” 直到此刻,苏云裳和秦雅,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成功了! 她们真的成功了! “陈先生,我们……”苏云裳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别急着高兴。”陈凡放下茶杯,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会场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东西是到手了,但能不能带走,还是个问题。” 他的神识,一直锁定着那道阴冷的气息。 从始至终,那道气息的主人,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更没有参与竞价。 这很不正常。 药王谷费尽心机,又是派卫剑这个外门执事打头阵,又是暗中派人送来“毒引”战书,图谋的绝不仅仅是血玉芝本身。 或者说,血玉芝只是一个引子,一个诱饵。 他们在等的,是鱼儿上钩。 而自己,就是那条他们眼中,已经咬住钩的鱼。 陈凡心中冷笑。 谁是鱼,谁是渔夫,还说不定呢。 他站起身来:“走吧,去拿东西。顺便,会会那些等急了的朋友。” …… 拍卖会的后台贵宾室。 奢华的红木桌上,水晶柜被打开,那株五百年的血玉芝被小心翼翼地取出,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让房间内的几人都感觉精神一振。 负责交接的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是观澜山庄的总经理,姓王。 王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对苏云裳的态度极为恭敬:“苏小姐,恭喜您拍得至宝。这是您的拍品,请过目。” 苏云裳的目光落在血玉芝上,眼中难掩激动,但她还是保持着冷静,看向陈凡。 陈凡上前一步,只是扫了一眼,便点了点头:“东西没错。”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灵气。 王经理笑着拿出一份文件和POS机:“苏小姐,那我们就办理一下交接手续。总金额十亿零五千万,其中五千万是您之前拍下的火灵玉。” 苏云裳点了点头,正要拿出银行卡。 陈凡却忽然开口道:“王经理,观澜山庄的规矩,是不是在山庄范围内,禁止一切私斗?” 王经理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微笑道:“陈先生说笑了,我们观澜山庄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在这里,客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任何人,胆敢在山庄内动手,就是与我们整个观澜山庄为敌。” 他的语气很温和,但话语里的分量,却重如泰山。 “那就好。”陈凡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那如果,有人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走呢?这算不算挑衅山庄的规矩?”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陈凡,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心中已然有数。 “陈先生放心,只要三位还在观澜山庄的范围内,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敢动三位一根汗毛。” “有王经理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凡笑了笑,对苏云裳道,“付款吧。” 苏云裳不再犹豫,刷卡,签字,一气呵成。 随着交易完成,那株价值十亿的血玉芝,被装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中,交到了陈凡手上。 “王经理,后会有期。” 陈凡拿着玉盒,带着苏云裳和秦雅,转身向外走去。 王经理看着三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和好奇。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通知下去,盯紧一号包厢和五号包厢的人。另外,去查一下苏家请来的那位陈先生,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 走出贵宾室,外面的走廊上,卫剑正带着那两名宗师护法,靠在墙边,似乎专程在等他们。 看到陈凡三人出来,卫剑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苏小姐,陈先生,恭喜啊。”他拍了拍手,语气阴阳怪气,“十亿买一株草,真是好大的手笔。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有钱买,有没有命用呢?” 他身后的两名护法,向前踏出一步,两股强大的气势,如同潮水般向三人压来。 秦雅吓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地抓紧了陈凡的胳膊。 苏云裳也是脸色一变,冷声道:“卫剑,你想干什么?这里是观澜山庄!” “我不想干什么。”卫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想提醒陈先生一句,江城的夜路,不太平。尤其是从观澜山庄下去的那段盘山路,连个路灯都没有,万一翻车了,那可就……尸骨无存了啊。” 赤裸裸的威胁! 就在这时,陈凡动了。 他没有理会卫剑,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两名释放气势的护法身上。 他忽然笑了,对身边的秦雅说道:“小雅,你知道武道一途,是怎么划分境界的吗?” 秦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凡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世俗武道,粗略可分为后天与先天。后天锻体,打熬筋骨气血。先天炼气,沟通天地。先天之上,方为宗师,可称一方大能。” “那他们呢?”秦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两名护法。 “他们?”陈凡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们连后天圆满的门槛都没摸到,不过是用丹药催谷出来的两个药罐子罢了。气血虚浮,根基不稳,外强中干。真正的武者,气息内敛,返璞归真。哪像他们,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点修为,把气势外放得跟两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可笑至极。” “你!” 那两名护法被陈凡这番话,说得是面红耳赤,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宗师修为,竟然被说得如此不堪! “小子,你懂什么!找死!”其中一名护法怒吼一声,就要动手。 “住手!”卫剑及时喝止了他。 这里毕竟是观澜山庄,他不敢真的动手。 陈凡却仿佛没看到他们吃人的眼神,继续对秦雅笑道:“你看,这就叫恼羞成怒。真正的高手,心境稳如磐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就他们这点城府,也配叫宗师?” 说完,他不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的三人,拉着秦雅,与苏云裳并肩,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卫剑一次。 那种彻彻底底的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让卫剑抓狂。 “啊!” 直到陈凡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卫剑才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坚硬的大理石墙面,瞬间龟裂开来。 “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 他猩红着双眼,对身后的护法下令:“传我命令,让埋伏在山下的人都打起精神!今天晚上,我要让那小子,连人带车,一起从盘山公路上消失!” 第36章 图穷匕见! 玛莎拉蒂平稳地行驶在下山的路上。 车窗外,夜色如墨,山风呼啸,吹得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车内,气氛却有些诡异的安静。 秦雅抱着那个价值十亿的玉盒,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她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黑漆漆的山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 苏云裳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她虽然表面镇定,但紧绷的侧脸,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唯有陈凡,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神态悠闲,仿佛是在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陈凡,你……你不担心吗?”秦雅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担心什么?”陈凡眼皮都没睁开。 “那个卫剑,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秦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还有那个鬼大师……他们肯定在后面跟着我们。” “哦。”陈凡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秦雅被他这副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苏云裳也忍不住开口了:“陈先生,我们是不是开快一点?或者,我打电话回家族,让父亲派人来接应我们?” “不用。”陈凡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开慢点,别把鱼吓跑了。” 鱼? 苏云裳和秦雅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来了。” 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的山路上,毫无征兆地,升起了一团浓郁的白雾。 雾气来得极为诡异,不过眨眼之间,就将前方几十米的路段完全笼罩,能见度瞬间降到了不足一米。 “吱——” 苏云裳脸色一变,急忙踩下刹车。 玛莎拉蒂在距离白雾不到十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雾?”苏云裳惊疑不定地说道。 现在是秋天,天气干燥,而且还在半山腰,根本不具备起雾的条件。 “不是雾。”陈凡的眼神穿透了浓雾,落在雾气中心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上。“是阵法,障眼法而已。” “阵法?”秦雅听得云里雾里。 “雕虫小技。” 陈凡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甚至懒得下车。 他并指如剑,一缕精纯的青帝真气,在指尖凝聚。 随即,他对着车窗玻璃,凌空一划。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青色气劲,瞬间射出,没入前方的浓雾之中。 “轰!” 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 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白雾,在接触到青色气劲的瞬间,剧烈地翻涌起来,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响,如同冰雪消融。 雾气中,一个沙哑而痛苦的闷哼声,隐约传来。 不过三秒钟,那足以让普通人迷失方向,甚至产生幻觉的诡异白雾,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前方的山路,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一个身穿黑袍,身材佝偻的矮小身影,正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用一种惊骇欲绝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玛莎拉蒂。 正是那个南洋鬼大师!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用本命精血布下的“阴煞迷魂阵”,怎么会被人如此轻易地破掉? 而且,对方那道诡异的气劲,不仅破了他的阵法,还顺着气机反噬,将他重创! 隔着几十米,隔着车窗玻璃,一指破阵,伤人于无形!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鬼大师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不敢再有丝毫停留,强忍着伤势,转身化作一道黑影,就要遁入山林。 “想走?” 陈凡冷哼一声。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我面前玩这些阴邪的把戏,你还嫩了点。” 陈凡看着鬼大师逃跑的方向,遥遥伸出右手,五指张开,然后猛地一握! “噗!” 远处,刚刚窜入山林不到十米的鬼大师,身体猛地一僵,如遭重击,张口喷出一大片黑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车内的苏云裳和秦雅,已经完全看傻了。 她们就看到陈凡下了车,对着空气做了个抓握的动作,然后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鬼大师,就倒下了?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搞定一个。” 陈凡拍了拍手,转身准备上车。 就在这时,刺眼的车灯,从后方和前方的拐角处同时亮起。 七八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黑夜中的猛兽,一前一后,将玛莎拉蒂死死地堵在了山路中间。 车门打开,二十多个手持砍刀棍棒的黑衣壮汉,从车上跳了下来,将玛莎拉蒂团团围住。 最后,卫剑和他那两名宗师护法,从为首的一辆路虎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卫剑的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范思哲西装,缓步走到陈凡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小子,我们又见面了。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江城的夜路,不太平。” 他看了一眼倒在远处山林边的鬼大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更浓的轻蔑所取代。 “能解决掉那个不人不鬼的降头师,你确实有点本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指了指周围的黑衣壮汉,又指了指身边的两位护法,傲然道:“我今天,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跪下来,把血玉芝和火灵玉,双手奉上。然后自断双臂,从这里滚下去。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车内的苏云裳和秦雅,眼中闪过一抹淫邪的光芒,“你死。你身边的这两个女人,今晚,归我了。我会让她们,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欲仙欲死。” 车内,秦雅和苏云裳听到这话,俏脸瞬间变得煞白。 “无耻!”苏云裳怒斥道。 陈凡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身边的女人来威胁他。 “说完了?”陈凡看着卫剑,眼神平静得可怕。 “说完了。”卫剑摊了摊手,“选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也给你两个选择。”陈凡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第二,我亲自动手,把你们这群人,全部打断手脚,扔下山崖,喂狼。”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随即,卫剑和他手下的那群壮汉,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这小子说什么?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脑子被驴踢了吧?一个人,面对我们这么多人,还敢说这种大话?” “卫少,别跟他废话了,让我上去,一刀砍死他!” 卫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陈凡,对身边的两位护法说道:“听到了吗?他要让你们跪下磕头呢。两位,去吧,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宗师之威。” “是,卫少!” 那两名护法,狞笑一声,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朝着陈凡逼了过去。 “小子,下辈子投胎,记得把眼睛放亮点!” 左边那名护法,爆喝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陈凡的面门。 右边那名护法,则身形一晃,绕到陈凡身后,一记阴狠的撩阴腿,踢向陈凡的下三路。 两人配合默契,一前一后,封死了陈凡所有的退路。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下一秒,陈凡就会被一拳打得脑浆迸裂,或者被一脚踢得断子绝孙。 车内的苏云裳和秦雅,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那血腥的一幕。 然而,陈凡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就在那刚猛的拳头,和阴狠的撩阴腿,即将击中他的瞬间。 他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秒。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在寂静的山路上,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是两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我的手!” “啊——我的腿!”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两名宗师护法,此刻,如同两条死狗一般,瘫倒在地上。 左边那个,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右边那个,右腿膝盖处,已经完全凹陷了下去,显然是膝盖骨被整个踢碎了。 而陈凡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 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和脚,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我说了,你们这种药罐子,也配叫宗师?”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戏谑,变成了惊愕,最后,化为了深深的恐惧。 一招! 仅仅一招! 就废掉了两位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师?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卫剑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两位护法,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最大的依仗,没了! 第37章 跪下,给你活路! 死寂。 整条盘山公路上,除了两个宗师痛苦的呻吟,和山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卫剑手下那二十多个黑衣壮汉,脸上的哄笑还僵在嘴角,眼神里却已经爬满了惊骇。 他们握着砍刀的手在抖。 他们看着陈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一招。 仅仅一招,就废掉了江城武道界都赫赫有名的两大宗师! 这是什么怪物? 卫剑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他最大的依仗,他引以为傲的护法,此刻就像两条破麻袋一样躺在地上哀嚎。 那股从脚底板蹿上来的寒气,几乎要冻僵他的血液。 “我说了,你们这种药罐子,也配叫宗师?” 陈凡的声音很淡,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他向前踏出一步。 “噔。” 一声轻响,却让卫剑和他所有的手下,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恐惧,是会传染的。 “你……你别过来!” 卫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厉,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我警告你!我可是药王谷的人!你敢动我,药王谷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天上地下,都没有你的活路!” “药王谷?” 陈凡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很了不起吗?” “在我眼里,不过是个玩弄毒药的鼠辈聚集地罢了。” 他又向前踏出一步。 卫剑身边的那些壮汉,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哐当”一声,有人手里的砍刀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金属落地声。 他们怕了。 彻底怕了。 面对这种非人的存在,他们连挥刀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上!都给我上!谁杀了他,我给谁一千万!” 卫剑状若癫狂地嘶吼着,试图用金钱来唤醒手下的勇气。 然而,没有人动。 一千万? 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行! “一群废物!” 卫剑气急败坏地咒骂着,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他看到陈凡离他越来越近,那种死亡的压迫感,让他几近窒息。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狠厉。 他猛地转身,朝着玛莎拉蒂的方向扑了过去!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拉着你的女人一起陪葬!” 他的目标,是车里的苏云裳和秦雅! 擒贼先擒王,擒不住王,就拿王的女人当人质!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卑劣的救命稻草! 车内的秦雅和苏云裳,看到卫剑那张扭曲的脸扑过来,吓得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找死。” 陈凡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他身边的人,就是他的逆鳞。 就在卫剑的手即将触碰到车门的瞬间,一道破风声,骤然响起! 卫剑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闪过。 下一秒。 “砰!” 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凌空飞起三米多高,然后重重地砸在路虎车的引擎盖上。 “轰”的一声巨响,坚硬的引擎盖被他砸得深深凹陷下去,蛛网般的裂痕瞬间遍布整个前挡风玻璃。 “噗——” 卫剑张口喷出一大片混杂着内脏碎片的血雾,身体软软地从车上滑落,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他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人一脚踢碎了。 陈凡缓缓收回脚,站在玛莎拉蒂的车门前,将苏云裳和秦雅,牢牢地护在身后。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对车里两个惊魂未定的女孩说道:“别怕,有我在。”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秦雅和苏云裳狂跳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她们看着陈凡那并不算魁梧,却无比可靠的背影,美眸中异彩连连。 这就是安全感吗? 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陈凡转过身,目光扫过那群已经彻底丧失斗志的黑衣壮汉。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那群壮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向自己的车,连地上哀嚎的两个宗师和生死不知的卫剑都顾不上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几辆越野车慌不择路地掉头,疯了一般朝着下山的方向逃去。 眨眼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山路,只剩下陈凡三人,以及地上躺着的三个废人。 陈凡走到卫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此刻的卫剑,哪里还有半点药王谷大少的意气风发。 他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别……别杀我……”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钱?” 陈凡嗤笑一声,蹲下身,拍了拍他那张沾满血污的脸。 “你觉得,我缺钱吗?” 卫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啊,一个能随手拿出十亿买药的人,怎么会缺钱? “那我……我能给你药王谷的秘密……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为了活命,他开始出卖自己的宗门。 “哦?” 陈凡眉毛一挑,似乎来了点兴趣。 “比如说?” “药王谷……药王谷这次来江城,不只是为了血玉芝……”卫剑急促地喘息着,“还……还为了……为了玉龙佩……为了陈枭龙的宝藏……” “这些,李浩已经告诉我了。”陈凡淡淡地打断他,“说点我不知道的。” 卫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看着陈凡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卫剑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了。 他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柳琴……苏家的柳琴,是我们药王谷安插的棋子……给她毒药的,是我的师叔,王一山……” “赵金龙中的毒,也是王一山的手笔……他想通过控制赵金龙,来掌控整个江城的地下世界,为我们寻找玉龙佩提供方便……” “还有刘雄……那个泰安集团的刘雄,他女儿得了怪病,只有我们药王谷的‘续命丹’能吊住命,所以他也必须听我们的……” 卫剑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一张以药王谷为中心,笼罩整个江城上流社会的大网,在陈凡面前缓缓展开。 陈凡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一切,基本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等卫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王一山在哪?” “我不知道……”卫剑惊恐地摇头,“王一山师叔行踪诡秘,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根本没资格知道他的下落……” “是吗?” 陈凡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凝聚出一缕微不可见的青色真气。 “看来,你还是没什么用。” 他作势就要将指尖点向卫剑的眉心。 “不要!” 卫剑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我……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但我有办法联系到他!我有他的传音符!” “拿出来。”陈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卫剑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绘制着复杂符文的黄色符纸。 陈凡接过符纸,看了一眼,随手收了起来。 然后,他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卫剑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他不杀我了? 然而,下一秒,陈凡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魔音,再次响起。 “我让你走了吗?” 卫剑的身体,瞬间僵住。 陈凡缓缓转过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刚才,给了你两个选择。” “你没有选。” “那么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选择。” “跪下。” “给我车里的两位女士,磕头道歉。” “然后,滚回药王谷,告诉王一山,也告诉你们谷主。” “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或许,我可以让你,和那两个药罐子一样,留下一条狗命。” 第38章 道心种魔,滚回去报信! 屈辱。 无尽的屈辱,像潮水般淹没了卫剑的理智。 他可是药王谷外门最杰出的弟子,未来的长老候选人,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受人敬仰? 让他跪下? 还是给两个他眼中的凡俗女人磕头道歉?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休想!”卫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迸发出最后的疯狂与怨毒。 陈凡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平静地抬起了脚。 那只刚刚一脚踢碎了路虎引擎盖的脚。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浇灭了卫剑所有的尊严和疯狂。 他不想死。 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还没有坐上药王谷长老的位置,他还没有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 和死亡比起来,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我跪!我跪!” 在陈凡的脚即将落下的前一秒,卫剑彻底崩溃了,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 他挣扎着,用那双已经扭曲变形的手臂,撑起软烂如泥的上半身。 然后,在苏云裳和秦雅震惊的目光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玛莎拉蒂的方向,重重地,将自己的额头磕在冰冷坚硬的柏油马路上。 “砰!” 一声闷响。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和地上的血污混在一起。 “对……对不起……两位女士……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该死……” 卫剑的声音,充满了哭腔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碾碎了再吐出来。 “砰!” “砰!” 他一下又一下,疯狂地磕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恐惧,才能求得那一线生机。 车内的秦雅和苏云裳,看着不久前还意气风发、视她们为玩物的卫剑,此刻却像一条狗一样跪在车前,磕头如捣蒜,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撼,解气,还有一丝对陈凡深不见底的敬畏。 这个男人,不仅能用无敌的武力摧毁敌人的身体,更能用最残酷的方式,碾碎敌人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好了。” 陈凡淡漠的声音响起,制止了卫剑自残般的行为。 卫剑如蒙大赦,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以为,自己活下来了。 陈凡缓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看似随意地,点在了卫剑的眉心。 “你……” 卫剑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只感觉一股微凉却霸道无比的气息,瞬间钻入他的眉心,顺着经脉,直冲他的识海! 那股气息,仿佛一颗活着的种子,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扎下了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死,自己的修为,甚至自己的每一个念头,都已经被这颗“种子”牢牢掌控。 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这颗种子就能瞬间引爆,让他神魂俱灭! 这……这是什么魔鬼手段?!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陈凡收回手指,声音幽幽。 “我在这颗真气种子里,留下了一缕我的神念。它会慢慢汲取你的修为壮大,但暂时不会要你的命。” “滚回药王谷,告诉王一山,告诉你们谷主,这株血玉芝,我拿了。他布下的棋子,我拔了。” “三天之内,让他带着玉龙佩的另一半,来仁心堂跪着见我。否则,你就替他去死。” “当然,你们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解掉这颗‘种子’。” 陈凡笑了笑,那笑容在卫剑眼中,比魔鬼还要可怕。 “不过我提醒你,它与你的神魂相连,外力强行破解,结果只会是‘轰’的一声,你整个人,会炸成一团血雾。” 卫剑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道心种魔! 这是传说中上古魔道的无上秘法!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甚至顾不上去看地上还在哀嚎的两个同伴,拖着一条断腿,一瘸一拐地,疯了一般朝着山下逃去。 那背影,狼狈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处理完卫剑,陈凡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被废掉的宗师身上。 两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肝胆俱裂,连哀嚎都忘了,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陈……陈宗师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我们愿为您做牛做马,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 陈凡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对着空气淡淡地说道:“出来吧,把垃圾清理一下。” 话音落下,不远处的山林里,几道黑影闪电般掠出。 为首的,正是接到陈凡电话后,第一时间带人赶来的赵金龙。 他看到现场的惨状,尤其是那辆引擎盖完全凹陷的路虎,瞳孔猛地一缩。 “陈先生!”赵金龙快步上前,恭敬地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这两个人,还有那个降头师的尸体,处理干净,我不希望留下任何手尾。”陈凡吩咐道。 “是!”赵金龙毫不犹豫地应下,随即对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 几个精悍的打手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两个还在求饶的宗师和远处鬼大师的尸体拖走。 很快,山路上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凡这才拉开车门,坐回了副驾驶。 “好了,我们回家。”他对着依旧处在震惊中的苏云裳和秦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苏云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重新启动了车子。 玛莎拉蒂平稳地驶离。 车内,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秦雅抱着怀里的玉盒,一双美眸,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凡的侧脸,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痴迷。 她的小心脏,现在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太帅了! 刚才的陈凡,简直帅到没边了! 那种掌控一切,视强敌如蝼蚁的霸道和从容,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苏云裳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陈凡。 她的心情比秦雅要复杂得多。 她出身苏家,见过的所谓天骄、大少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人,能像陈凡这样,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冲击。 他就像一个无尽的谜团,你以为看清了一点,下一秒,他又会展露出让你更加震撼的一面。 从最初的街头神医,到仁心堂的少年宗师,再到今晚,谈笑间碾压一切的绝世强者…… 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看够了没有?”陈凡忽然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女孩。 “啊!”秦雅被抓了个现行,俏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忙低下头,假装研究怀里的玉盒。 苏云裳也是俏脸一热,但她毕竟是苏家大小姐,定力要强得多,只是故作镇定地说道:“陈先生,今晚……谢谢你。” 这句感谢,发自肺腑。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陈凡,今晚她和秦雅的下场,将会凄惨无比。 “不用客气。”陈凡摆了摆手,目光落在秦雅怀中的两个盒子上,一个装着血玉芝,一个装着火灵玉。 他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今晚的战斗,虽然看似轻松,但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练气小成,对付一些世俗界的所谓宗师还行,但面对药王谷那种真正的修法宗门,还不够看。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而眼前这两样东西,就是他突破的契机!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闭关。”陈凡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医馆的事情,就交给秦老了。赵金龙那边,让他继续给我盯着药王谷和江城各方的动静。” “苏小姐,”他转向苏云裳,“你帮我准备一个绝对安静,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苏云裳闻言,立刻点头:“没问题,我在观澜山庄,就有一栋私人别墅,环境清幽,安保也是顶级的,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到您。” “很好。”陈凡点了点头。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回到了百草巷。 秦雅依依不舍地将陈凡送到门口。 “陈凡,你……你闭关要多久啊?”她咬着嘴唇,小声问道。 “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 “那你……要小心。” “放心。”陈凡笑了笑,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我出关,教你真正的医术。” 秦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目送苏云裳的车子载着陈凡离开,秦雅才抱着玉盒,转身跑回医馆。 夜色中,陈凡坐在车里,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青帝诀》第二层——练气大成的冲击计划之中。 血玉芝,补充磅礴的生命精元。 火灵玉,淬炼肉身,提纯真气。 两者合一,阴阳共济,水火同炉! 这一次,他要让自己的实力,发生一次真正的蜕变! 而江城,乃至整个江南省,都将因为他的这次闭关,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第39章 根除毒根,苏家俯首! 夜风微凉,玛莎拉蒂在山路上平稳行驶。 车内的气氛,却不似来时那般紧张,反而多了一种奇异的静谧。 秦雅已经下车回家,副驾驶上只剩下陈凡。 苏云裳紧握着方向盘,美眸不时通过后视镜,偷偷瞥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今晚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 无论是谈笑间一掷十亿的豪气,还是反掌间碾压宗师的霸道,都如同一枚枚烙印,深深刻进了她的心里。 这个男人,强大、神秘、霸道,却又在最危险的时候,给了她最坚实可靠的港湾。 “直接去观澜山庄的别墅吗?” 苏云裳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打破了沉默。 她以为陈凡会迫不及待地去闭关,炼化那两件天材地宝。 陈凡睁开眼,眸光清澈,摇了摇头。 “不。” 他看着苏云裳,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先去你家。” “血玉芝到手,自然是先去把你爷爷的病根彻底除了。” “答应你的事,总要办完。” 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击中了苏云裳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本以为,像陈凡这样的高人,行事随心所欲,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会先以自身修炼为重。 却没想到,他竟一直将爷爷的病情记在心上,并且排在了第一位。 这份信守承诺的担当,比之前那份霸道绝伦的武力,更让她心折。 苏云裳眼眶微微一热,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 “好。”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江城市中心的苏家大宅疾驰而去。 半小时后,车辆驶入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 这里是苏家的祖宅,比医院更安全。 车刚停稳,苏家的现任家主,苏云裳的父亲苏文山,已经带着一众苏家核心成员,快步迎了出来。 “陈先生!” 苏文山快步上前,对着下车的陈凡,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姿态放得极低。 他已经从女儿那里,得知了拍卖会和下山途中发生的一切。 对于这位既能一掷十亿,又能反掌镇杀宗师的少年,他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 “苏老爷子情况如何?”陈凡开门见山。 “情况稳定,只是依旧昏睡不醒,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苏文山连忙回答,侧身引路,“陈先生,里面请。” 陈凡点了点头,在一众苏家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走进了主宅一间被改造成顶级病房的卧室。 苏老爷子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虽然面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萦绕着一缕挥之不去的黑气。 “爸,云裳,这位就是……陈神医?” 人群中,一个与苏文山有几分相似,但眼神却略显精明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开口。 他是苏文山的弟弟,苏文海。 “陈先生的医术通神,之前就是他将爸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苏文山沉声介绍道。 苏文海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陈凡一眼,目光又落到苏云裳捧着的那个装着血玉芝的玉盒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爸的命是陈先生救的,我们苏家自然感激不尽。” “只是,这五百年份的血玉芝,乃是无价之宝,药力何其霸道。爸年事已高,身体虚弱,万一承受不住,岂不是……弄巧成拙?” 他话里话外,充满了质疑,更像是在暗示陈凡想要私吞这株宝药。 “苏文海,你闭嘴!”苏云裳俏脸一寒,怒斥道。 “我怎么了?我也是为了爸的身体着想!”苏文海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苏文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正要发作。 “无妨。” 陈凡却淡淡地摆了摆手,他甚至都懒得看那苏文海一眼,只是走到病床前,伸出两指,搭在了苏老爷子的脉搏上。 片刻后,他收回手。 “柳琴下的毒,名为‘蚀心散’,乃是药王谷的秘毒,阴狠无比。它并非直接破坏生机,而是像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生命本源。” “我之前的‘九针逆天’,只是强行锁住了你父亲的生机,斩断了毒素的蔓延。但这毒根,依旧盘踞在他的心脉之中。” 陈凡的目光扫过苏老爷子眉心的那缕黑气。 “看到这缕黑气了吗?这就是毒根未除的证明。” “若无血玉芝这等蕴含磅礴生命精元的灵药,以纯阳之力将其彻底炼化拔除,不出半月,他依旧会油尽灯枯,神仙难救。”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一番话,有理有据,将病理、后果说得明明白白,尽显神医风范。 苏文海被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苏文山则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对着陈凡,更加恭敬地躬身道:“请陈先生施以援手,我苏家上下,感激不尽!” 陈凡不再理会旁人,对苏云裳道:“把血玉芝给我。” 苏云裳连忙将玉盒递上。 陈凡打开玉盒,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那株血玉芝,通体赤红,宛如鲜血雕琢而成,人形的根须清晰可见,仿佛一个沉睡的婴儿。 “嘶——” 饶是苏家众人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品相的五百年野生血玉芝,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陈凡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去熬煮或者研磨。 他左手托着血玉芝,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微不可见的青色气流,缓缓注入血玉芝的根部。 青帝真气! 以气炼药! “嗡——” 那株血玉芝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通体散发出璀璨的红光。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那坚韧无比的参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枯萎! 而它其中蕴含的所有精华,则被陈凡的真气尽数抽出,在他掌心上方,汇聚成一滴鸽子蛋大小,宛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粘稠液体! 那液体悬浮在半空,散发着磅礴如海的生命气息,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这……这是神仙手段吗?” 苏文海彻底傻了,喃喃自语,看向陈凡的眼神,只剩下了恐惧。 徒手将一株灵药的精华炼化成液!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陈凡屈指一弹。 那滴血红色的液体,化作一道红光,精准无比地飞入苏老爷子的口中。 液体入口即化。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红色光晕,从苏老爷子的体内爆发开来,瞬间笼罩了他全身。 他眉心处那缕顽固的黑气,在红光的照耀下,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净化! 苏老爷子原本有些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他干枯的皮肤,重新焕发了光泽。 甚至连他花白的头发,似乎都黑了几分! 返老还童!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冒出了这个不可思议的词语! 几秒钟后,红光散去。 “咳咳……” 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苏老爷子,忽然发出一阵轻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浑浊,而是充满了清明与矍铄。 “爸!” “爷爷!” 苏文山和苏云裳又惊又喜,连忙围了上去。 苏老爷子坐起身,感受了一下体内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充沛的精力,再看看站在床边,神色淡然的陈凡,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感激。 他当即就要下床。 “使不得,老爷子!”苏文山连忙扶住他。 苏老爷子却推开儿子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陈凡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这个年纪只有自己孙女大小的年轻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陈先生,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苏某,无以为报!” “从今往后,您就是我苏家最尊贵的恩人!” “我苏家上下,但凭先生驱策,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老爷子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他身后,苏文山、苏云裳,以及包括苏文海在内的所有苏家人,齐刷刷地对着陈凡,躬身行礼。 “请先生,受我苏家一拜!” 这一拜,是感激,是敬畏,更是臣服! 一个能掌生死、断祸福,拥有神仙手段的强者,值得他们苏家用尽一切去结交! 陈凡坦然受了这一拜。 他看着苏文山,淡淡地说道:“苏家主,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六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也是。” “先生放心!”苏文山立刻保证,“今日之事,若有一字外泄,我苏文山提头来见!” 说着,他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双手递给陈凡。 令牌上,只刻着一个古朴的“苏”字。 “陈先生,此乃我苏家最高级别的‘家主令’,见此令如见我本人,可调动苏家旗下所有资源,包括我苏家培养的武道供奉!” “还请先生,务必收下!” 这,是苏家献上的忠诚! 陈凡看了一眼,随手收下。 他来救人,一为承诺,二来,也正是需要苏家这个世俗界的庞大势力,为他日后的修行,提供便利。 事情已了,陈凡看向苏云裳:“走吧,送我去观澜山庄。” “是,陈先生。” 苏云裳恭敬应道,看向陈凡的眼神,亮得惊人,那份情愫,再也无法掩饰。 在苏家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陈凡与苏云裳,再次登上了那辆玛莎拉蒂。 夜色下,车子绝尘而去。 第40章 潜龙入渊,美人红袖添香! 夜色如墨,玛莎拉蒂的引擎声在寂静的观澜山庄内显得格外清晰。 车内,气氛旖旎而微妙。 苏云裳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副驾驶座上的陈凡。 从苏家出来后,他便再次闭上了双眼,似乎在调养心神。 可越是这样平静,苏云裳的心跳就越是无法平复。 今晚的一切,如梦似幻。 这个男人,用神乎其技的医术,将爷爷从死亡线上拉回。 又用霸道无匹的武力,将不可一世的宗师踩在脚下。 他的一言一行,都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偏偏,他又为了一个承诺,将自己的修炼计划延后,优先为爷爷根除病根。 霸道与温柔,冷酷与守信。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要收费了。” 就在苏云裳再次偷偷瞥过去时,陈凡淡然的声音忽然响起,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 苏云裳的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绯红,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女孩,连忙收回目光,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心脏怦怦直跳。 “我……我没有。” 她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陈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终于睁开了眼,侧头看向她。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苏小姐,你似乎对我很好奇?” “我……”苏云裳被他看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最后索性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问道:“陈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武道宗师,在你眼中都如同土鸡瓦狗,世上真的有你这样的存在吗?” 她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她出身豪门,自认见识不凡,可陈凡所展现出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陈凡收回目光,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淡淡开口。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你们所看到的武道,所认知的一切,不过是那口井的大小,那一夏的短暂。” “而我,在井外,在夏末之后。”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浩瀚,仿佛一位俯瞰人间的神祇。 井蛙……夏虫…… 苏云裳咀嚼着这八个字,心神剧震。 原来,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世界之上,还存在着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更广阔的天地。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来自那里! 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感和对未知世界的向往,同时在她心中升起。 她还想再问,车子却已经缓缓停在了一栋位于山顶,视野最好的独栋别墅前。 这栋别墅,是整个观澜山庄的楼王,从未对外出售,是苏家留作自用的顶级产业。 “陈先生,到了。”苏云裳熄了火,快步下车为陈凡打开车门,姿态恭敬得像个侍女。 陈凡走下车,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便闪过一抹讶色。 “此地的天地灵气,倒比外界浓郁了数倍,算是一处不错的修行之地。” 天地灵气? 苏云裳不懂这些名词,但她能感觉到,站在这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这里是观澜山庄龙脉汇聚之所,爷爷特意请风水大师看过。”苏云裳连忙解释道,“您还满意吗?” “尚可。” 陈凡点了点头,迈步走入别墅。 别墅内部的装潢奢华而不失雅致,更重要的是,一尘不染,显然是常年有人精心打理。 “陈先生,您闭关需要的所有东西,我都已经让人备好了。”苏云裳跟在身后,亦步亦趋,“整座后山都已经被我下令封锁,未来三天,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能踏入这里半步,打扰您的清修。” 她想得极为周到,几乎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陈凡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倒是有心了。” 得到他的夸奖,苏云裳心中竟涌起一阵比谈成百亿合同还要开心的喜悦。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微微躬身,“您先稍作休息,我去为您准备一些清淡的餐点。” 说着,她便要转身走向厨房。 “不必了。”陈凡叫住了她。 “修行者,餐风饮露,早已脱离了五谷轮回的桎梏。” 苏云裳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的。 看着她那副模样,陈凡心中莫名一动,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有心,泡一壶清茶来,倒也无妨。” “好!我马上去!” 苏云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雀跃地跑向了茶室。 很快,一缕清幽的茶香,伴随着袅袅白雾,在客厅中弥漫开来。 苏云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套紫砂茶具,来到陈凡面前,为他斟上了一杯色泽明亮的茶水。 她的动作优雅娴熟,显然是受过名师指点。 陈凡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点了点头。 “茶不错,泡茶的人,手艺更好。” 苏云裳的脸更红了,低着头,轻声道:“先生喜欢就好。”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叱咤商场的冰山女总裁,而是一个为心上人奉茶的娇羞少女。 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格外温馨静谧。 良久,陈凡放下茶杯,站起身。 “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开始了。” 苏云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连忙起身:“先生,请随我来,密室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她带着陈凡,来到别墅地下一层。 一扇厚重的精钢大门后,是一间足有上百平米的密室,通风系统、温控系统一应俱全,中央只有一个蒲团。 这里,是绝对的安全之所。 陈凡走到密室中央,回头看向门口的苏云裳。 “我闭关期间,短则三日,长则五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云裳明白!”苏云裳郑重地点头。 陈凡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在拍卖会上顺手买来的,质地普通的平安玉佩。 他并指如刀,在上面迅速刻画了几下。 一道微不可见的青色气流,没入玉佩之中。 随后,他将玉佩递给苏云裳。 “这个你拿着,贴身佩戴,可保你平安。” 苏云裳下意识地接过玉佩,入手温润,仿佛还带着他指尖的余温,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 她知道,这绝不是凡品! 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 “多谢先生!”苏云裳紧紧攥着玉佩,心中充满了甜蜜与感动。 “去吧。”陈凡摆了摆手,“记住,我闭关期间,若有不开眼的蝼蚁前来寻死,替我碾死便可,不必留情。” 这句话,平淡中透着一股彻骨的霸气与杀伐。 也是对她苏云裳,最大的信任与授权! “云裳,遵命!” 苏云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他此刻的身影牢牢刻在心底,然后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密室。 轰隆! 厚重的精钢大门,缓缓关闭,隔绝了两个世界。 密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陈凡盘膝坐在蒲团上,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与锐利。 他摊开手掌。 左手,是散发着炽热能量的火灵玉。 右手,是蕴含着磅礴生命精元的五百年血玉芝。 “练气小成,终究还是太弱了。” “待我功成出关之日,便是这江南,彻底为我陈凡之名,而颤抖之时!” 话音落下,他双目闭合,体内《青帝诀》疯狂运转!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精纯至极的能量,被他鲸吞蚕食般,疯狂吸入体内! 潜龙,已入深渊! 第41章 闭关锁龙,杀机登门! 轰隆。 厚重的精钢大门彻底闭合,将密室与外界完全隔绝。 最后一缕光线消失,黑暗与寂静笼罩下来。 陈凡盘膝于蒲团之上,心神沉入古井无波的状态。 他的面前,静静悬浮着两件宝物。 左侧的火灵玉,通体赤红,内部仿佛有岩浆在缓缓流动,散发着一股足以将钢铁融化的炽烈气息。 右侧的血玉芝,则流淌着如水波般的生命光晕,磅礴的生机几乎要化为实质。 一阳一阴,一生一死,两种截然不同的极致能量,在此刻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练气小成,终究只是起点。” “今日,便借你二者之力,助我破开桎梏,踏入练气大成!” 陈凡心中念头一定,双眸骤然睁开,精光爆射! 《青帝诀》心法,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起!” 他一声低喝。 嗡—— 火灵玉与血玉芝同时剧烈震颤,化作两道流光,一左一右,瞬间贴在了他的双掌掌心! 轰! 狂暴! 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如同两条怒龙,咆哮着冲入他的经脉! 火灵玉的能量,是纯粹的毁灭与爆裂!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烈火灼烧,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而血玉芝的能量,则是浩瀚的生命源泉!紧随其后,迅速修复着被火焰能量破坏的经脉,并以更强的韧性重塑。 破坏,修复,再破坏,再修复! 这是一个“破而后立”的过程! 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瞬间席卷了陈凡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瞬间浸湿了衣衫。 身体的皮肤,一寸寸变得赤红,仿佛要燃烧起来。 若是换做寻常武者,哪怕是宗师强者,在这等狂暴能量的冲击下,恐怕不出三秒,就会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但陈凡不同。 他修炼的《青帝诀》,乃是仙帝功法,霸道绝伦,对天地灵气的容纳与掌控,远非凡俗功法可比。 “给我炼!” 陈凡死守灵台清明,牙关紧咬,疯狂运转功法,引导着两股能量在体内按照特定的周天路线循环,不断淬炼着他的肉身、经脉、乃至骨骼! 密室之外。 苏云裳俏生生地站立着,美眸紧紧盯着那扇冰冷的精钢大门,玉手紧张地攥在一起。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能想象到,此刻的陈凡,正在经历着何等凶险的过程。 她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任何事,去打扰到他。 她将陈凡赠予的那枚玉佩紧紧贴在心口,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丝丝温热,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依旧无人打扰。 观澜山庄在苏家的绝对掌控下,宛如铁桶一般。 苏云裳不眠不休,亲自守在门外,渴了喝一口水,饿了也只是简单吃几口干粮,精神却始终保持着高度的集中。 然而,到了第三天的黄昏。 也就是陈凡给卫剑定下的最后期限。 异变,陡生! 山庄之外,赵金龙正带着数十名精锐手下,将通往山顶别墅的唯一路口牢牢封锁。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三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直接停在了路障之前。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群身穿黑色练功服的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 他看了一眼拦路的赵金龙等人,嘴角掀起一抹极度不屑的冷笑。 “一群世俗界的蝼蚁,也敢挡我药王谷的路?” 赵金龙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沉声道:“此地乃是私人庄园,已被封锁,还请各位回头!” 他能感觉到,这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他见过的任何武者都要恐怖! 尤其是那个为首的老者,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他一种面对洪荒猛兽的窒息感。 “回头?” 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我乃药王谷外门大执事,卫长青!” “奉谷中长老之命,前来捉拿杀我药王谷执事,夺我药王谷宝物的狂徒陈凡!” “识相的,就给我滚开!否则,死!” 最后一个“死”字出口,一股磅礴的杀气轰然爆发,压得赵金龙和一众手下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金龙心中骇然。 他知道陈先生在闭关,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先生有令,任何人不得上山!” 赵金龙咬着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想过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知死活!” 卫长青眼中寒光一闪,身形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啪! 一声脆响! 赵金龙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袭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十几米远,重重砸在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龙哥!” 一众手下大惊失色,怒吼着就要冲上来。 “一群苍蝇!” 卫长青看都未看,只是随意地一挥衣袖。 砰砰砰! 一股无形的气劲横扫而出,那数十名精壮的汉子,竟如同被收割的麦子,齐刷刷地倒飞出去,骨断筋折,哀嚎遍地! 不堪一击! 这就是武道宗师之上的力量——武道大宗师! “哼,浪费时间。” 卫长青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袖,带着手下,径直朝着山顶别墅走去。 别墅门口。 一直关注着山下动静的苏云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通过监控,清晰地看到了山下发生的一切! 赵金龙,江城南区的地下王者,在那个老者面前,竟连一招都走不过! 敌人来了! 而且是远比卫剑强大无数倍的敌人! 她心中慌乱,但一想到密室中正在闭关的陈凡,一想到他离去前那句“替我碾死便可”的嘱托,一股莫名的勇气,瞬间涌了上来! 不能退! 一步都不能退!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动用苏家最高权限,调动所有供奉,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们!” 下达完命令,她毅然决然地走出别墅大门,独自一人,站在了别墅前的台阶上,挡住了卫长青等人的去路。 夕阳的余晖,将她窈窕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卫长青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别墅前。 看到台阶上只站着一个手无寸铁的绝色女子,卫长青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浓浓的轻蔑。 “女娃娃,你是何人?那姓陈的缩头乌龟,就派你出来送死吗?” 苏云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挺直了脊梁,冷声道:“陈先生正在清修,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里是苏家的地盘,我劝你们立刻离开,否则,就是与我整个苏家为敌!” 她试图用苏家的名头,来震慑对方。 “苏家?” 卫长青闻言,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 “江城的一个世俗家族而已,在我药王谷眼中,与蝼蚁何异?” “小女娃,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立刻让开,并说出陈凡的藏身之处,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否则……”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杀机毕露。 “你的下场,会比山下那些废物,凄惨一百倍!” 就在这时,数道身影从四周的密林中激射而出,落在苏云裳身前。 他们是苏家耗费巨资培养的武道供奉,每一个,都是内劲大成的武道高手。 “保护小姐!” 为首的供奉,死死盯着卫长青,厉声喝道。 “哦?还有几只稍微强壮点的蝼蚁?” 卫长青的眼神,依旧是不屑。 他缓缓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掌。 “既然你们都想死,那老夫,就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他便要出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猛地从他们身后的别墅地底深处传来! 整个观澜山庄,都为之剧烈一颤!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巨龙,从密室的方向,冲天而起! 别墅周围的天地灵气,在这一刻,彻底暴动了! 它们疯狂地汇聚,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灵气漩涡,倒灌入地下的密室之中! 卫长青的动作,猛然一僵。 他骇然地转过头,望向别墅,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情! “这……这是……引气入体,灵气灌顶!” “他在突破!” “该死!他不是武者!他是……修法真人!!!” 第42章 修法真人,跪下说话! “修法真人!” 卫长青那张枯槁的老脸,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血色,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他身为药王谷外门大执事,地位尊崇,见识远非卫剑那种货色可比。 他很清楚,武道一途,宗师之上是大宗师,再往上,便是传说中的武道神话! 但那终究还是“武”的范畴,是锤炼肉身与内劲的凡俗之道! 而在这凡俗之道之上,还存在着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通天大道——修法! 那是不修肉身,专炼神魂,引天地灵气为己用,拥有种种神鬼莫测之能的真正高人! 每一个修法者,都被尊称为“真人”,地位远在武道神话之上! 药王谷传承数百年,也仅仅是在古籍中,记载过一些关于修法真人的零星传说。 他做梦也想不到,今天,在这小小的江城,竟然亲眼见证了一位真人突破的惊天异象! 引气入体,灵气灌顶! 这等声势,这等霸道的灵气漩涡,绝不是什么武者突破能引发的! 怪不得! 怪不得卫剑那个废物会败得那么惨! 怪不得两名宗师护法会被人如捏死蚂蚁般废掉! 原来他们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武道高手,而是一位传说中的修法真人! 这一刻,卫长青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个念头疯狂滋生——逃!立刻逃! 面对一位正在突破的真人,他连一丝一毫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那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贪婪! 一个正在突破的真人!这是何等千载难逢的机遇! 若是能在他突破的关键时刻,将其打断,甚至击杀……那他身上的功法、法宝、所有的秘密,都将归自己所有! 一旦得到真人的传承,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大执事,就算是药王谷谷主之位,他都敢去争上一争! 这个疯狂的念头,如同一只魔鬼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挪动脚步。 “大……大执事,这……这是怎么回事?”身后的药王谷众人,也被这天地异象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问道。 “闭嘴!”卫长青眼中凶光毕露,死死盯着那栋别墅,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赌!还是不赌? 赌赢了,一步登天! 赌输了,万劫不复!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挣扎不已的时候。 站在台阶上的苏云裳,同样被这股恐怖的气息压得俏脸发白,但她的美眸中,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不知道什么是修法真人,但她能感觉到,这股气息的源头,正是陈凡! 他要成功了! 他正在变得更强! 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和自豪,瞬间冲散了她心中所有的恐惧。 她挺直了腰杆,冰冷的目光扫过卫长青等人,声音清冽如冰泉。 “现在滚,你们还有活路。”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还在犹豫的卫长青。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云裳,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杀机。 对! 不能再等了! 看这灵气灌顶的架势,对方随时都可能完成突破! 一旦他功成出关,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必须趁现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不知死活的女娃娃!还有你们这群蝼蚁,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大宗师的真正力量!” 卫长青再不犹豫,发出一声厉啸,干枯的手掌猛然抬起,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恐怖气劲,在他掌心疯狂汇聚! “给我死!” 他没有选择直接攻击别墅,那巨大的灵气漩涡让他本能地感到了畏惧。 他选择先杀了眼前这个女人和这些苏家供奉,来发泄心中的惊惧,并坚定自己动手的决心! “保护小姐!” 苏家那几名供奉目眦欲裂,嘶吼着将所有内劲催动到极致,联手在苏云裳面前布下了一道人墙! 然而,他们只是内劲大成的武者,与武道大宗师之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卫长青的嘴已经掀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仿佛已经看到,下一秒,这些人连同那个绝色女子,一起被他轰成血雾的场景! 可就在他掌中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气劲,即将脱手而出的瞬间—— “聒噪。” 一个平淡,却又仿佛带着无上天威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这声音,仿佛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直接在他们的灵魂深处炸响! 卫长青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掌心那狂暴的气劲,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瞬间凝固,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怎么可能? 卫长青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人还未现身,仅凭一道声音,就能禁锢住他大宗师的全力一击? 这……这已经不是他能理解的范畴了! “轰隆——”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扇厚重无比的精钢大门缓缓地,自动向两侧滑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沐浴在从密室中透出的,宛如星河般璀璨的青色光华里,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那副清秀的模样,穿着简单的休闲服。 但是,不一样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双眸不再是之前的清澈,而是化作了一片深邃的星空,淡漠,浩瀚,不含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仿佛神祇在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他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气劲波动,却给人一种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站在那里,他就是这片天,他就是这片地,他就是此间唯一的主宰! 苏云裳痴痴地望着他,美眸中异彩连连,一颗芳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神!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陈凡之前所说的“井蛙不可语海”,是何等的贴切。 眼前的他,就是那片浩瀚无垠的大海!而自己,以及山下那些所谓的强者,不过是井底之蛙! 陈凡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苏云裳和那些供奉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落在了僵在原地的卫长青身上。 “药王谷的人?”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卫长青浑身一个激灵,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贪婪与侥幸。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大宗师修为,在对方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陈凡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我问你话,为何不答?” “还是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觉得,站着跟我说话,很威风?” 话音落下的瞬间。 卫长青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一座太古神山,轰然压在了他的双肩之上!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骤然响起! “啊——!” 卫长青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石阶上,整个人以一种无比屈辱的姿态,跪了下去! 他身后的那几名药王谷弟子,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那股威压的余波震得七窍流血,软软地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苏家的一众供奉,包括台阶下的苏云裳,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那可是武道大宗师啊! 在世俗界,足以横着走,被各大豪门奉为座上宾的顶尖存在! 可现在,在这个男人面前,连一句话,一个照面都撑不住,就被压得双膝跪地,骨骼碎裂! 这已经不是碾压了! 这是降维打击! 陈凡缓缓走下台阶,来到跪在地上,身体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卫长青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我……我……”卫长青抬起头,那张老脸上写满了恐惧与哀求,再也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嚣张与桀骜。 “真……真人饶命!小人卫长青,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人仙驾,还请真人看在药王谷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磕头,额头与石阶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鲜血淋漓。 “药王谷?” 陈凡的眼神,陡然一冷。 “你是在拿药王谷,压我?” 轰! 那股恐怖的威压,再次加重! 卫长青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挤爆了,他惊恐地尖叫起来。 “不!不敢!小人不敢!真人息怒!真人息怒啊!”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要去招惹这么一尊神仙般的人物! “给你三天时间,让你们那个什么王一山,带着玉龙佩的另一半,来仁心堂跪见我。” 陈凡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记得,我是这么对卫剑说的吧?” “是……是……”卫长青颤抖着回答。 “那今天,是第几天了?”陈凡问道。 “第……第三天……” “哦?第三天?”陈凡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所以,王一山没来,玉龙佩也没来,来的,是你这个所谓的大执事。” “而且,一来就要杀人。” “这么说,你们药王谷是没把我陈凡的话,放在眼里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缓缓弥漫开来。 卫长青吓得魂飞魄散,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年轻人,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疯狂磕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真人误会!天大的误会啊!王一山那个狗东西,他根本没把您的话传回谷里!他只说宝物被夺,执事被杀,请谷中派高手前来报复!” “小人……小人也是被他蒙蔽了啊!若是早知是真人您在此清修,给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打扰您啊!”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将王一山给卖了。 “哦?是吗?” 陈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点向卫长青的眉心。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搜魂? 卫长青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这是传说中,只有修法真人才拥有的,能够强行读取他人记忆的无上秘术! 第43章 弹指杀宗师,一念定生死! 当陈凡的手指触碰到卫长青眉心的那一刹那。 时间,仿佛静止了。 卫长青那凄厉的嘶吼戛然而止,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变得一片空洞与茫然。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陈凡则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幅幅画面,一段段记忆,如同电影快放一般,在陈凡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从卫长青接到王一山的求援信,到他点齐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向江城,再到他刚刚升起的,那份想要趁陈凡突破时下杀手的贪婪与歹毒…… 所有的记忆,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这,便是踏入练气大成之后,《青帝诀》所带来的全新能力——神识之力! 之前的陈凡,只能凭借敏锐的五感和真气探查,而如今,他的神识足以覆盖方圆百米,任何风吹草动,乃至人心中的恶意,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所谓的“搜魂”,不过是神识之力最粗浅的一种运用。 片刻之后,陈凡睁开了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他收回了手指。 “噗通。” 卫长青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口中流出白沫,身体不住地抽搐,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他的记忆虽然没有被抹除,但被如此粗暴地强行读取,神魂已经遭到了不可逆转的重创! 就算能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白痴! “王一山……药王谷内门长老……” 陈凡口中喃喃自语,眼中寒芒更甚。 从卫长青的记忆中,他得到了更多关于药王谷的信息。 这个所谓的隐世宗门,内部等级森严,分为外门、内门和核心。 而那个王一山,竟是地位远在卫长青之上的内门长老! 他之所以觊觎玉龙佩,并非是为了什么宝藏,而是因为那玉龙佩本身,就是开启药王谷一处禁地的钥匙! 而柳琴、赵金龙所中之毒,也确实出自他的手笔。 他布局江城,就是为了将苏家和李家一网打尽,夺取两块玉龙佩! “好一个药王谷,好一个内门长老。” 陈凡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脚下这个已经废掉的大宗师,转身看向了苏云裳和那几名神色敬畏的苏家供奉。 当他的目光扫过来时,那几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武道高手,竟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太强了! 强到已经让他们升不起任何比较之心,只剩下仰望和敬畏。 “你们没事吧?”陈凡的目光落在苏云裳身上时,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悄然散去,恢复了一丝平和。 “没……没事。”苏云裳摇了摇头,俏脸依旧有些发白,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快步走到陈凡面前,美眸中水波流转,关切地问道:“你……你突破成功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对你没有影响吗?” “区区几只蝼蚁,还不配影响我。” 陈凡淡淡地说道,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线的,根本不是他。 他看了一眼苏云裳紧紧攥在胸口的玉佩,正是他闭关前随手制作的那枚。 此刻,玉佩上那道微不可见的符文,已经黯淡了下去。 显然,就在刚才卫长青动杀机的那一刻,是这枚护身符,替她挡下了一缕致命的杀气。 陈凡心中微动,却没有点破,只是话锋一转,问道:“山下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识早已感知到山脚下赵金龙气息奄奄,他带来的那几十号兄弟,也都个个骨断筋折,惨不忍睹。 苏云裳闻言,脸色一黯,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赵金龙为了拦住他们,被那个老者一招就打成了重伤,现在生死不知。” “是么。” 陈凡的眼神,再次冷了下来。 赵金龙虽然只是他随手收下的一条狗,但打狗,也得看主人。 药王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底线,真当他陈凡没有脾气?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 苏云裳和那几名供奉连忙跟上。 一行人很快来到山脚的路口。 只见现场一片狼藉,赵金龙的那群手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却没一个人敢逃走。 而赵金龙则面如金纸地躺在血泊之中,胸口一个清晰的掌印深深凹陷了下去,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看到陈凡走来,那些还能动弹的汉子,纷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陈……陈先生……” “龙哥他……” 陈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 他走到赵金龙身前,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经脉寸断,五脏破裂。 这一掌,卫长青是下了死手。 换做任何一个医生,哪怕是华佗在世,也只能宣布死亡了。 但在陈凡眼中,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不是问题。 “算你命大。” 陈凡淡淡说了一句,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青色气流,悄然浮现。 青帝真气! 踏入练气大成之后,他的真气,已经从之前的气态,蜕变成了近乎液态,其中蕴含的生命能量,比之前磅礴了何止十倍! 他屈指一弹。 那一缕青帝真气,化作一道肉眼难见的流光,瞬间没入了赵金龙胸口的掌印之中。 “滋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赵金龙胸口那恐怖的凹陷,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鼓了起来! 他身上那些断裂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竟在自动接续! 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也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 “咳……咳咳!” 几秒钟后,原本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赵金龙,猛地剧烈咳嗽起来,随即,一口带着黑色血块的瘀血,被他喷了出来! 喷出这口瘀血后,他只感觉堵在胸口的那股死亡气息瞬间消散,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他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神色淡然的陈凡。 “陈……陈先生……” 赵金龙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以及对陈凡如见神明般的狂热与崇拜! 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磕头。 “行了,死不了就起来。”陈凡站起身,语气依旧平淡。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赵金龙在手下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着陈凡,便要跪下。 “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忠心。”陈凡打断了他,“只是因为你是我陈凡的狗。我的狗,只有我能打,别人,不行。” 这话说得极其霸道,甚至带着侮辱性。 但赵金龙听在耳中,非但没有感到任何屈辱,反而激动得浑身颤抖! 得到主人的承认了! 自己这条命,没白拼! “从今往后,我赵金龙的命,就是先生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赵金龙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 他身后那群手下看着自家老大死而复生,再看向陈凡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与狂热! “都起来吧。”陈凡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断手断脚的汉子,“他的医药费,你们的汤药费,都去找药王谷报销。” “啊?”赵金龙等人一愣,没明白陈凡的意思。 陈凡没有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苏云裳。 “你爸那里,有多少流动资金?” 苏云裳虽然不知道陈凡想做什么,但还是立刻回答道:“随时可以调动的大概有二十亿左右,如果需要更多,给我半天时间,凑出五十亿也不是问题。” “够了。” 陈凡点了点头,随即,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心脏骤停的话。 “从今天起,动用你苏家所有的能量,在商场上,给我全力狙击药王谷旗下所有产业!” “我要让这个所谓的隐世宗门知道,惹了我陈凡,是个什么下场。” “我要让他们倾家荡产!” 第44章 全面开战,我要他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 这四个字,从陈凡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却仿佛蕴含着一种言出法随的魔力,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骤然一缩! 苏云裳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狙击药王谷旗下所有产业? 那可不是江城马国强那种不入流的小角色,而是传承数百年,势力盘根错节,渗透了整个江南乃至全国的隐世宗门!其在世俗界掌控的财富,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动用苏家所有的能量? 那意味着,苏家将与药王谷这个庞然大物,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商业血战!这其中的风险,足以让任何一个商业帝国的掌舵人,都为之寝食难安!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淡漠,仿佛只是在决定碾死一只蚂蚁的男人,苏云裳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好”字,掷地有声! “我立刻联系父亲,苏家所有流动资金,所有商业渠道,所有合作伙伴,从这一刻起,全部听从陈先生您的调遣!” 她的话,让一旁的赵金龙和那群刚刚死里逃生的手下,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江城第一豪门的底气吗? 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资金调动,只因为这个年轻人的一句话! 他们再看向陈凡的眼神,已经无法用敬畏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于仰望神祇的狂热! “陈先生,我们……我们能做什么?”赵金龙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声音嘶哑地问道。 和苏家这种商业巨鳄比起来,他手下的这点力量,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你们?” 陈凡的目光扫过他们,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商战,你们不懂。但你们有你们的用处。” 他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冰冷地说道:“我要你动用所有的人脉和渠道,把药王谷在江城,乃至整个江南省,所有见不得光的产业,给我一个个挖出来!” “他们的地下赌场,他们的黑市交易,他们控制的那些灰色地带……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查!给我往死里查!” “苏家在明,你们在暗。” “我要让药王谷在江南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被彻底斩断!让他们变成瞎子,变成聋子!” 赵金龙听得热血沸腾,他瞬间明白了陈凡的意图! 苏家从商业帝国层面,进行降维打击,摧毁其经济基础! 而他们这些混迹在地下世界的人,则负责斩断其触手,捣毁其根基! 这是天罗地网!是一场不留任何死角的全面战争! “是!先生!我明白了!”赵金龙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三天!不!一天之内!我保证把药王谷在江城的老底,全都给您掀出来!” “很好。” 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言,转身走回了山顶。 那名被他废掉神魂,瘫软如烂泥的药王谷大执事卫长青,还跪在那里,口中流着涎水,发出意义不明的痴笑。 苏云裳看着卫长青的惨状,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但心中更多的,却是对陈凡雷霆手段的震撼与一丝安心。 对敌人,他如凛冬般残酷。 但对自己人,他却愿意给予最大的庇护。 “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苏云裳轻声问道。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陈凡走到卫长青面前,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一个活着的信使,远比一具尸体,更有价值。” 他说着,再次伸出手指,这一次,指尖上萦绕的,不再是纯粹的青帝真气,而是一缕夹杂着他强大神识的奇异能量。 他将手指,轻轻点在了卫长青的眉心。 “嗡——” 卫长青那本已呆滞的眼神,骤然爆发出极度的恐惧与痛苦,仿佛灵魂正在被千刀万剐! 陈凡没有读取他的记忆,而是在强行篡改! 他抹去了卫长青关于今天大部分的记忆,只留下了被陈凡一言镇压,双膝跪碎的屈辱,以及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修法真人”的无尽恐惧! 同时,他留下了一道新的神识烙印,一个唯一的指令。 做完这一切,陈凡收回手指,就像是丢掉一件垃圾一样,对着旁边一名苏家供奉淡淡吩咐道:“把他扔回药王谷的车上,让他自己滚回去。” “是!” 那名供奉恭敬地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武道大宗师。 处理完这一切,陈凡才感觉到一丝疲惫。 从强行突破,到灵气灌顶,再到接连出手,尤其是最后篡改一名大宗师的神魂记忆,对他刚刚踏入练气大成的神识,也是不小的消耗。 苏云裳冰雪聪明,立刻察觉到了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倦意。 “你……你消耗很大吧?”她美眸中满是心疼,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陈凡没有拒绝。 两人乘坐着苏云裳的宾利,缓缓驶下观澜山庄。 车厢内,气氛有些安静。 苏云裳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问起。 问他到底是什么人?问他为何拥有这般神仙手段? 她忽然觉得,这些问题都显得那么苍白。 正如他之前所说,井蛙不可语海。自己只需要知道,他,就是那片深不可测的大海,这就足够了。 最终,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我……” “那枚玉佩,替你挡了一劫。”陈凡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以后贴身戴着,别离身。” 苏云裳闻言,俏脸一红,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胸口,隔着衣衫,紧紧握住了那枚带着他气息的温润玉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安全感。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回到了百草巷。 夜色已深,整条巷子都已陷入沉寂,唯有“仁心堂”的牌匾下,还亮着一盏温暖的灯。 车子停稳。 陈凡推开车门,正要下车,苏云裳却突然叫住了他。 “陈凡。” “嗯?” “药王谷……非同小可,你……你一定要小心。”苏云裳咬着红唇,美眸中写满了担忧。 看着她真情流露的关切,陈凡心中微动,那张总是淡漠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柔和。 “放心,一群土鸡瓦狗而已,翻不起什么浪。” 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向医馆。 苏云裳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后,她才仿佛惊醒一般,脸上飞起两抹红霞。 自己刚才,是不是太主动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 就在苏云裳胡思乱想之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神色一怔,立刻接通。 “喂,爸。” “云裳!你没事吧?我刚刚接到消息,观澜山庄那边……”电话那头,传来苏文山急切的声音。 “我没事,爸。”苏云裳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干练,“从现在开始,动用苏家一切力量,我要你,在三天之内,让药王谷在江南商界,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陈凡推开仁心堂的大门。 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秦守义和秦雅祖孙二人,正坐在堂中,显然一直在等他。 看到陈凡平安回来,秦守义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陈小友,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头子我担心死了!” 而秦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则是在陈凡身上下打量着,见他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但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门外那辆尚未离去的宾利豪车,以及车窗后那道若隐若现的绝美身影时,眼神不由得微微一黯。 她也来了…… 那个苏家的大小姐,果然还是和他在一起。 “秦老,小雅,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陈凡笑着打了个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三天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们怎么睡得着?”秦雅忍不住嗔怪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幽怨。 陈凡闻言一笑,正想调侃她两句。 突然,他的眉头猛地一皱,目光如电,射向了医馆门口的阴影处!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一声冷喝,如同炸雷,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秦家祖孙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狼狈的青年,从巷子的阴影里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焦急! 正是李家的大少,李浩! “陈……陈先生!救命啊!” 李浩一看到陈凡,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我爷爷……我爷爷他快不行了!那个王八蛋……那个王一山,他出手了!” 第45章 隔空咒杀,王一山的夺命符! 秦守义和秦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秦雅连忙上前一步,看着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李浩,秀眉紧蹙:“李少,你先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急!我怎么能不急!”李浩几乎崩溃,他一把抓住陈凡的裤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都在颤抖,“陈先生,您走了之后,我立刻回家,想把您的话转告给我爸。可我刚进门……刚进门就听到我爷爷的惨叫声!”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用刀子活剐他的骨头!我冲进房间,就看到我爷爷在床上疯狂地抽搐,浑身冒着黑气,在他的胸口……胸口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符文印记!” 李浩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他比画着:“那个印记像是个鬼画符,还在不停地转动,每转一下,我爷爷的身体就枯萎一分!他脖子上戴着的那半块玉龙佩,虽然在发着光抵抗,但……但那光越来越弱了!我爸请来的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爷爷的生命力被抽走!” 门口,那辆宾利车内,本已准备离去的苏云裳,透过车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王一山? 隔空出手? 她虽然不懂其中的玄妙,但光是听李浩的描述,就能想象到那种诡异而恐怖的场景。 陈凡的脸色依旧平静,但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眸子却骤然冷了下来。 他没有去看李浩,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屋顶,望向了无尽的夜空。 “隔空咒杀……” 他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秦家祖孙和李浩,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在踏入练气大成之后,他的神识之力暴涨,足以覆盖方圆百米。 他清晰地感知到,李浩的身上正缠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与之前在李振国体内感受到的“阴劲”同根同源。 而此刻,这股气息正被一股来自远方的力量,疯狂激活! 王一山,这个药王谷的内门长老,在发现自己布下的“阴阳续命杀”之局被破后,竟是恼羞成怒,不惜耗费神念,发动了这种最为歹毒的远程咒杀之术! 他这是要强行咒杀李振国,夺取玉龙佩! “陈先生,什么是咒杀?我爷爷他……他还有救吗?”李浩颤声问道,脸上写满了绝望。 “救?”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想杀我保下的人,问过我了吗?” 他低下头,俯视着跪在地上,已经彻底六神无主的李浩,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想让你爷爷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我做!陈先生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就算是要我这条命,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李浩疯狂点头,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死死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秦雅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担忧。 她虽然听不懂什么咒杀、什么神念,但她能感觉到,陈凡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远比马国强、卫长青之流,更加恐怖和诡异的敌人。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医学知识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她只能攥紧了拳头,紧张地看着陈凡。 陈凡没有理会旁人,他的目光锁定在李浩身上,平静地说道:“王一山能隔空咒杀,是利用了他留在你爷爷体内的那道阴劲作为坐标。而你,是你爷爷的亲孙子,血脉相连,气息相通。” “我可以用你作为桥梁,将他的咒术,给他原封不动地打回去。” 用我做桥梁? 李浩先是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好!陈先生,您尽管用!只要能救我爷爷,就算把我抽干了也行!” “会很痛苦。”陈凡淡淡地补充了一句,“那种痛苦,源自灵魂,远超肉体,你可能会疯,也可能会死。” 李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但他一想到爷爷此刻正在承受的折磨,眼中瞬间迸发出决绝的光芒,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怕!只要能救爷爷,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很好。” 陈凡赞许地点了点头,不再废话。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看上去没有丝毫烟火气。 然而,当这只手即将落在李浩头顶的瞬间,秦雅却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急声说道:“陈凡!这样……这样太危险了!有没有别的办法?我是说……我是学医的,或许……或许我可以……” 她的话,说得语无伦次,但眼中的担忧却真切无比。 陈凡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侧过头,看了秦雅一眼。 灯光下,女孩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关切,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甚至已经泛起了水雾。 陈凡心中微动,那股因王一山而起的冰冷杀意,竟悄然柔和了一分。 他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调侃道:“怎么?怕我把他弄死了,李家找你麻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秦雅又急又气,脸颊泛红,“我是担心你!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法术,肯定对你消耗很大!你才刚刚……” 她的话说到一半,又猛地停住,因为她想起了陈凡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突破。 “放心。”陈凡的笑容里,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强大自信,“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还伤不到我。” 说完,他不再迟疑,手掌猛地按在了李浩的天灵盖上! “闭上眼睛,守住心神!无论感觉到什么,都不要抵抗!” 冰冷的声音,在李浩耳边炸响。 “轰——!” 一股磅礴浩瀚,充满了无尽生机的青帝真气,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从陈凡的掌心,疯狂地涌入李浩的体内! “啊——!” 李浩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在他的经脉、他的血液、甚至他的灵魂深处横冲直撞! 那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一种仿佛要将他的整个存在都彻底撕碎、重组的感觉!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秦守义和秦雅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这哪里还是治病救人?这分明就是神魔手段! 陈凡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以一个凡人的身体作为神魂战场的桥梁,对他刚刚踏入练气大成的神识,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在这一刻亮得吓人! 他的神识顺着那股血脉联系,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瞬间穿透了无尽的虚空,精准地锁定在了那股正在疯狂吞噬李振国生命力的阴邪咒力之上! …… 在遥远的某处,一座戒备森严,装修奢华的密室之内。 一个身穿唐装,面容阴鸷的老者,正盘坐在一座黑色的法坛之前。 他,正是药王谷内门长老,王一山! 法坛上,摆放着一个用稻草扎成的人偶,人偶的胸口,贴着一张写有李振国生辰八字的符纸。 此刻,王一山正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十指不断掐出诡异的法诀,一道道黑气从他指尖冒出,钻入那稻草人偶的体内。 “哼!不识抬举的老东西!”王一山嘴角掀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等老夫咒杀了你,取了你那半块玉龙佩,再将你李家满门屠尽!” “至于那个坏我好事的小子……等老夫拿到完整的玉龙佩,开启禁地,修为大进之后,定要将你抽魂炼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已经感觉到李振国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流逝,玉龙佩的守护之力也即将耗尽。 最多再过十分钟,他就能功成! 胜利在望! 然而,就在他心中得意万分,准备发动最后一击的瞬间! 一股浩瀚、威严、充满了无上生命气息的恐怖神念,毫无征兆的,如同一柄从天而降的神剑,狠狠地斩在了他的咒力之上! “噗——!” 那股阴邪的咒力,在这股神念面前,脆弱得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被斩得七零八落! 王一山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骇然睁眼,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是谁?是谁敢坏老夫的好事!” 他疯狂地催动神念,想要看清对方的来路。 也就在这一刻,一个冰冷、淡漠,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王一山,你想隔空杀人?” “我便让你尝尝,神魂被撕裂的滋味!” 第46章 神魂交锋,你也配称真人? 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威严,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王一山的灵魂之上! “轰!” 王一山只感觉自己的脑海像是被引爆了一颗炸弹,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神魂剧痛,仿佛要被活生生撕裂开来! “修法真人!” 这一刻,他那张阴鸷的老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这个念头如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吹散了他心中所有的贪婪与歹毒!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远程咒杀一个凡人,竟然会招惹出一位传说中的修法真人! 这怎么可能? 江城这种弹丸之地,怎么可能会有这等神仙人物存在? 难道是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小子? 不!不可能!那小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修行了不知多少岁月,拥有神鬼莫测之能的真人? 然而,那股顺着咒力反噬而来,霸道绝伦,纯粹到极致的神念,却做不得假! 那股神念之中蕴含的生命气息,浩瀚如海,威严如狱,仅仅是一缕气息,就让他这个在药王谷地位尊崇的内门长老,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前……前辈饶命!” 王一山再也顾不上什么长老的尊严,神念之中发出一声惊恐无比的哀嚎,“晚辈王一山,药王谷内门长老,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前辈在此,无意冒犯,还请前辈看在药王谷的份上,高抬贵手!” 他一边求饶,一边疯狂地想要切断与咒术之间的联系。 然而,他惊骇地发现,那股恐怖的神念,就像是跗骨之蛆,死死地锁定了他的神魂,让他根本无法脱身! …… 仁心堂内。 陈凡双目紧闭,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隔着无尽空间,进行神魂层面的交锋,对他而言,同样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讥诮。 “药王谷?” 陈凡的神念,化作冰冷的声音,在王一山的脑海中回荡。 “你也配拿药王谷来压我?” “在我面前,你也配称真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凡的青帝真气,猛然催动到极致! 那一缕顺着血脉联系而去的磅礴神念,瞬间化作一柄青色的天刀,对着王一山那惊恐万状的神魂,狠狠地斩了下去! “不——!” 遥远的密室中,王一山发出了此生最为凄厉绝望的惨嚎!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刀两断! 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身体一软,直挺挺地从法坛上栽倒了下去,人事不醒! 他身前法坛上,那个写着李振国生辰八字的稻草人偶,“嘭”的一声,无火自燃,瞬间化作了一团飞灰! 与此同时,仁心堂内。 正跪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发出野兽般嘶吼的李浩,猛地张开嘴,喷出了一口漆黑如墨的瘀血! 那瘀血落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冒起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黑烟! 而就在这口黑血喷出的瞬间,李浩胸口处,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符文印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从他体内逼了出来! 那符文在半空中扭曲挣扎,发出一声尖锐刺耳,不似人声的嘶鸣,随即“砰”的一声,彻底爆开,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呼……” 陈凡缓缓收回按在李浩头顶的手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那双眸子却依旧亮得惊人。 “噗通。” 李浩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但此刻,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压在灵魂深处的万斤巨石,被彻底搬开了! “秦老,给他开一副凝神补气的方子,让他喝了再走。” 陈凡对一旁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秦守义吩咐道。 “啊?哦!好!好!”秦守义如梦初醒,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跑去抓药。 而秦雅,则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顾不上男女之嫌,伸手就要去擦陈凡额角的汗水。 “你……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差……”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哭腔。 陈凡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侧头避开了她的手。 秦雅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与尴尬,连忙收了回来,低着头,紧紧攥着手帕。 看着她这副模样,陈凡心中没来由地一软,叹了口气,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手帕,擦了擦汗,然后又将手帕递还给她,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我没事,只是消耗有点大,休息一下就好。” “真的?”秦雅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 “真的。”陈凡笑了笑。 就在这时,瘫在地上的李浩,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他父亲李文山狂喜而激动的声音。 “小浩!神了!真的神了!你爷爷……你爷爷他好了!就在刚才,他突然吐了一大口黑血,胸口的那个鬼符文也消失了!现在人已经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生命体征已经完全平稳了!” “爸!是陈先生!是陈先生救了爷爷!”李浩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陈凡,又要跪下。 “行了,别跪来跪去的。”陈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让你爷爷好好休养,王一山神魂受创,短时间内,不敢再有动作了。” 虽然隔空一击,重创了王一山,但陈凡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刚才神魂交锋的最后一刻,他敏锐地察觉到,在王一山的神魂深处,似乎还潜藏着另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比王一山的阴邪之气,更加的古老、更加的深沉,也更加的黑暗。 正是那股力量,在最后关头护住了王一山的一丝神魂本源,才没让他当场魂飞魄散。 药王谷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陈先生的大恩大德,我李家没齿难忘!”李浩对着陈凡,深深地鞠了一躬,“从今以后,我李家上下,唯陈先生马首是瞻!” 陈凡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正想让他离开。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赵金龙,陈凡的眼神微微一动,接通了电话。 “陈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赵金龙无比亢奋和激动的声音,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重伤员。 “查到了!我动用了所有关系,终于查到了!药王谷在江城最大的一个据点,不是明面上的那些赌场会所……而是一家医院!”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赵金龙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而且……而且当初给苏老爷子下病危通知,还口口声声说中医是骗术的那个西医专家,孙建国……” “他就是药王谷安插在医院里,地位最高的人!” 第47章 医院魔窟,孙建国的真面目! 当“孙建国”这三个字,从电话那头传来的瞬间,陈凡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原来是他!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一块块拼图,被瞬间拼接完整! 苏老爷子中毒,柳琴只是执行者,而孙建国,这个江城赫赫有名的西医权威,德高望重的专家教授,恐怕才是提供毒药,并且在医院里负责收尾,确保苏老爷子必死无疑的关键人物! 他当初那副轻蔑中医,断言苏老爷子回天乏术的嘴脸,还历历在目。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医术不精的误诊? 那分明就是凶手在掩盖罪行! 好一个药王谷! 好一个孙建国! 竟然将黑手伸进了救死扶伤的医院,将本该是人间净土的地方,变成了他们的魔窟! “陈先生?”电话那头的赵金龙,没听到陈凡的回应,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您……您还在听吗?” “我在听。”陈凡的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但熟悉他的人,却能听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着何等恐怖的怒火。 “你做得很好。”陈凡淡淡地说道,“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打草惊蛇。给我继续查,我要知道,整个江城第一人民医院,从上到下,从院长到护工,还有多少人是他们的人,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要一张完整的名单。” “是!先生!”赵金龙重重地应道,他能感觉到陈凡语气中的杀意,心中也是一阵热血沸腾。 挂断电话,陈凡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 药王谷这盘棋,下得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他们不仅仅满足于用武力掌控地下世界,更企图通过控制医院这种机构,来扼住上流社会的咽喉。 试想,哪个豪门权贵能保证自己和家人一辈子不生病? 一旦落入他们手中,是生是死,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这种手段比单纯的打打杀杀,要阴狠、毒辣一万倍! “孙建国……”一旁的秦雅听到这个名字,小嘴微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作为立志成为一名优秀中医的医学生,孙建国这个名字,她如雷贯耳。 那是教科书上都会提及的,江城乃至整个江南省西医界的泰山北斗! 她怎么也无法将这样一位医学界的传奇人物,和赵金龙口中那个草菅人命的“药王谷走狗”联系在一起。 这个消息,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 而一直站在门口阴影处的苏云裳,在听到“孙建国”三个字的瞬间,那张绝美的俏脸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 是她!是她当初亲自将爷爷送到第一人民医院,也是她,亲耳听到孙建国信誓旦旦地宣布爷爷已经没救了! 如果不是陈凡及时出现,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自己的爷爷,差一点就死在了这个伪君子的手上,一股后怕与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她的心头。 她没有出声打扰陈凡,而是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车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苏文山的电话,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爸,动用我们所有的情报力量,给我查!彻查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我要孙建国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一切资料!半小时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这位江城第一名媛,第一次,真正动了杀心! 医馆内,陈凡没有再去想医院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解决李家和王一山的麻烦。 他看向一旁还在为劫后余生而庆幸的李浩,淡淡地说道:“咒杀虽然被我破了,但你爷爷体内的阴劲根源未除,王一山也只是神魂受创,并未身死。” “经此一役,他已经知道我的存在,必然会更加谨慎,甚至会请动药王谷内更强的高手。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李浩闻言,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急忙问道:“陈先生,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想要根除阴劲,彻底救你爷爷,只有一个办法。”陈凡的目光落在了李浩的身上。 “找到另一半玉龙佩。” “可……可另一半玉龙佩,就在王一山手上啊!”李浩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现在躲起来,我们去哪里找他?” “我们不找他。”陈凡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我要让他,自己乖乖地把玉龙佩,送上门来。” 李浩彻底懵了,他完全跟不上陈凡的思路。 王一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怎么可能还会主动送上门来? 陈凡看着他那副蠢样,也懒得解释,直接吩咐道:“你现在就回去,立刻对外宣布,就说李振国老爷子病危,回天乏术,李家愿意倾尽家产,悬赏百亿,求一位能人异士出手续命!” “百亿?!”秦守义和秦雅祖孙俩,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这手笔,也太吓人了! 李浩也是一惊,但还是重重点头:“好!我立刻去办!” “还有。”陈凡补充道,“放出风去,就说若是有人能救活李老爷子,李家不仅奉上百亿酬金,更愿意将祖传的这半块玉龙佩,作为谢礼,拱手相赠!” “什么?!” 这一次,李浩是真的惊呆了! 他失声叫道:“陈先生,万万不可啊!那王一山费尽心机,为的就是这玉龙佩,我们这么做,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我就是要让他觉得,他正中下怀。”陈凡的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精光,“他身受重伤,不敢亲自前来,但面对玉龙佩和百亿悬赏的诱惑,他一定会派人来。” “他不是喜欢在暗处布局吗?” “那我就给他搭一个舞台,设一个陷阱,逼他从阴暗的角落里,自己走出来!” “他想要玉龙佩?”陈凡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亲自来我面前取!” 听完陈凡的计划,李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大脑! 太狠了! 这简直就是阳谋! 用王一山最渴望的东西作为诱饵,逼着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明白了!陈先生,我这就去办!”李浩对陈凡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再无半分怀疑,重重一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他还没走出两步。 “砰——!” 一声巨响! 仁心堂那本就有些破旧的木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粗暴地踹开,两扇门板轰然倒塌,木屑纷飞!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涌入医馆! 只见门外,十几名身穿黑色西装,气息彪悍的壮汉,簇拥着一个面色阴沉,眼神倨傲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身上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表,在灯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他,正是之前在观澜山庄拍卖会上,与卫剑争夺血玉芝的泰安集团董事长,来自省城的医药巨头——刘雄! 刘雄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医馆内一扫,最后精准地锁定在了神色淡然的陈凡身上。 他无视了惊慌失措的秦家祖孙,也无视了满脸戒备的李浩,径直走到陈凡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冷冷地开口。 “你就是陈凡?” “药王谷的人托我带句话。” 刘雄的嘴角掀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把你从拍卖会上抢走的东西,交出来。” “否则,死!” 第48章 你的命,我要了! 死! 这一个字,带着省城巨鳄的无上威严和冰冷杀意,在小小的仁心堂内回荡。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秦守义和秦雅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阵仗? 这十几名黑衣壮汉,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如同野兽般的凶悍气息,比之前马国强的打手,甚至赵金龙的手下,都要精锐,都要恐怖! 李浩更是心头一沉,他认得刘雄! 泰安集团的董事长,在整个江南省都是跺一跺脚,商界就要抖三抖的大人物!他怎么会为了药王谷,亲自跑到江城来?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整个江城上流社会为之窒息的压迫感,陈凡的反应却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甚至没有去看刘雄一眼,而是低头,慢条斯理地将从秦雅手中拿过的那方手帕,仔细地叠好,重新递还给了女孩。 “收好。”他轻声说了一句,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切,都只是不存在的空气。 秦雅愣愣地接过手帕,指尖触碰到他递回来的布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她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脸颊上的红晕,冲淡了些许苍白。 陈凡这副旁若无人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刘雄。 他纵横江南数十年,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小子,你聋了吗?”刘雄的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再说一遍,把东西交出来,然后自断双臂,跪下求饶,我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聒噪。” 陈凡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刘雄的脸上。 他没有愤怒,没有恐惧,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诮和怜悯。 “药王谷的人,就让你带这么一句话?”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王一山那个废物,伤得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连亲自派条狗过来,都只会狂吠了。” “你找死!”刘雄勃然大怒。 王一山长老的名讳,也是这个黄口小儿能直呼的? 他身后,一名身材最为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凝如山的中年壮汉,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砰!” 坚硬的青石地板,竟被他一脚踩出细密的裂纹! “董事长,何须跟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废话!交给我,三秒之内,我把他捏成一滩烂泥!”壮汉声如洪钟,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他叫铁山,是刘雄花重金从内家拳宗门请来的贴身保镖,一手铁砂掌,已入化境,是货真价实的武道宗师! 寻常的武者,在他面前,走不过一招。 李浩看到铁山,心脏骤然一缩! 他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头,传闻此人曾一掌拍碎过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车头!这是超越人体极限的怪物! 陈先生刚刚经历神魂大战,消耗巨大,能应付得了吗? 秦雅更是吓得捂住了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抓住了爷爷秦守义的衣袖。 然而,陈凡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刘雄身上打量了一圈,忽然笑了。 “让我交出东西?可以。” 他点了点头,这个出人意料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以为陈凡是怕了,冷笑道:“算你识相!” “不过……”陈凡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在你开口要我的东西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命?” “我的命?”刘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小子,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现在,是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 “是吗?”陈凡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悲悯,“你每天午夜子时,是否会感到心如针刺,四肢冰冷?最近一个月,是否觉得视力模糊,精力不济,尤其是在房事上,力不从心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陈凡每说一句,刘雄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一分。 当陈凡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刘雄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这些症状……这些只有他自己和他最私人的医生才知道的隐秘,这个小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刘雄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给你看病的那个所谓的‘神医’,告诉你这是操劳过度,给你开了一堆补药吧?”陈凡嗤笑一声,如同神明宣判,“可惜啊,那些补药,非但救不了你的命,反而会成为催化剂,让你体内的‘七日断魂散’慢性剧毒,加速发作。” “不出半年,不,以你今天动怒的程度,气血上涌,毒素攻心,最多三个月。” 陈凡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淡漠地宣判了他的死期。 “你就会在某个午夜,于心脉寸断的极致痛苦中,哀嚎着死去。” “七日断魂散”这五个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刘雄的灵魂深处!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蹬蹬蹬得连退三步,一屁股瘫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这个名字,他听过! 当初,药王谷的人找到他,给了他两种选择。 一是合作,会给他这种毒药的“解药”,保他荣华富贵。 二是不合作,那他就会在七天之内,尝到什么叫“断魂”之苦! 他选择了合作,成为了药王谷在省城的代言人。 每个月,他都要按时服用药王谷提供的“解药”,来压制体内的剧毒。 他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能一直活下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所谓的“解药”,根本就是催命符! 而这个天大的秘密,竟然被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眼看穿! 他到底是谁?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一旁的武道宗师铁山,看到自家老板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急了,他怒吼一声,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打破陈凡营造出的恐怖氛围。 “小子,敢蛊惑董事长,我先撕烂你的嘴!” 话音未落,铁山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朝着陈凡的脸颊狠狠扇了过来! 这一巴掌,若是扇实了,足以将一头牛的脑袋都给打爆! 秦雅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李浩的心脏,也几乎停止了跳动! 然而,陈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那只足以开碑裂石的手掌,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 他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秒。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整个医馆! 紧接着,便是铁山那如同杀猪般的凄厉惨嚎! “啊——我的手!”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铁山那只引以为傲的铁砂掌,以一个诡异无比的角度,向后九十度对折! 五根手指,更是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硬生生拧成了麻花状! 森白的骨茬,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鲜血淋漓! 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陈凡随意伸出的两根手指。 食指,中指。 就那么轻轻一夹,一拧。 一位武道宗师,废了! 陈凡松开手指,仿佛丢掉了一件垃圾,任由铁山抱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铁山一眼,目光重新落在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刘雄身上,嘴角的那抹讥诮,愈发浓郁。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命,捏在自己手里吗?” 陈凡缓缓向前走了一步,整个仁心堂内,那十几名精锐的黑衣保镖,竟被他一个人的气势,吓得齐齐后退了一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他们看着陈凡,就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 “不,不止是你的命。” 陈凡走到刘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从现在起,你的命,是我的。” “还有你泰安集团的一切,也是我的。” “我让你生,你便生。我让你死……” 陈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你,连选择怎么死的资格,都没有。” 第49章 江城的天,姓陈了! 当陈凡那霸道绝伦的宣告,在仁心堂内落下的瞬间,刘雄那本就因恐惧而崩溃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了! 他不是没见过狠人,能爬到他今天这个位置,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血。 但他从未见过像陈凡这样的人! 弹指间,废掉一位武道宗师! 一句话,道破他体内连最先进仪器都检测不出的奇毒! 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拥有的手段!这是神!是魔! “我……我……”刘雄嘴唇哆嗦着,面如死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财富、地位、权势,在陈凡那双淡漠的眼眸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不值一提。 “噗通!”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这位纵横江南的省城巨鳄,泰安集团的董事长,竟从椅子上滚了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到陈凡脚边,像一条丧家之犬,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先生饶命!陈先生饶命啊!” 刘雄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狗眼,竟敢冒犯先生!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他一边哀嚎,一边抬起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医馆里回响,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秦家祖孙和李浩的心头。 秦守义张大了嘴,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秦雅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异彩连连。 她痴痴地望着那个负手而立,神色淡漠的男人,只觉得他此刻的身影,比天上的神明还要伟岸。 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枭雄跪地,让宗师胆寒! 李浩更是看得热血沸腾,心中对陈凡的敬畏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暗自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的是跪下求饶,而不是负隅顽抗。否则,自己的下场,恐怕比这个刘雄,还要凄惨百倍! 门外,宾利车内。 苏云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知道陈凡很强,但她没想到,陈凡能强到这种地步! 那可是刘雄!是在省城都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其能量甚至比整合前的苏家,还要强上一线! 可就是这样一位枭雄,在陈凡面前,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直接跪地求饶! 这一刻,苏云裳的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或许,从今天起,整个江城,乃至整个江南省的格局,都要因为这个男人,而彻底改写了! 她不再犹豫,推开车门,带着两名苏家最顶尖的供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仁心堂。 “刘董,好大的威风,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苏家的地盘上撒野?” 苏云裳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医馆内的沉寂。 跪在地上的刘雄闻声抬头,当他看到来人是苏云裳时,瞳孔骤然一缩! 苏家大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她刚才说什么?苏家的地盘?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让他瞬间面无人色! 难道……难道这位陈先生,是苏家背后供奉的……神仙人物?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而且是能把他连人带棺材板一起砸进地狱的通天铁板! “苏……苏小姐,误会,这都是误会!”刘雄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解释。 然而,苏云裳根本没看他,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温柔地落在陈凡的身上,那眼神中的关切与崇拜,毫不掩饰。 “你没事吧?”她轻声问道,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一群苍蝇而已,能有什么事。”陈凡摆了摆手,随即玩味地看了一眼苏云裳,“你来得倒是挺快。” 苏云裳俏脸一红,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那风情万种的模样,让一旁的秦雅看得心中微微一酸,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就在这时! “保护先生!” 一声暴喝,从巷子口传来! 只见浑身缠着绷带,一条胳膊还打着石膏的赵金龙,带着几十名手持钢管砍刀,杀气腾腾的手下,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瞬间将刘雄那十几个保镖反包围了起来! 赵金龙虽然身受重伤,但眼神却如饿狼般凶狠,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陈凡脚下的刘雄,以及在地上哀嚎的铁山,当即怒不可遏。 “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江城动陈先生!给老子站出来!” 他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吓得刘雄那些本就心惊胆战的保镖们,齐刷刷地丢掉了手里的武器,举起手来。 开什么玩笑! 连武道宗师铁山都被人家两根手指废了,他们这些普通打手,上去还不够塞牙缝的! 更何况,对方现在人多势众,为首的那个独眼龙,一看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 刘雄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彻底绝望了。 苏家! 江城地下王者赵金龙! 这两股势力,竟然都同时出现在这里,而且,都对这个姓陈的年轻人,表现出绝对的恭敬与服从! 他到底是什么人? 刘雄不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 “先生,此人如何处置?”赵金龙走到陈凡面前,恭敬地请示道,那眼神,仿佛只要陈凡一点头,他立刻就会让手下把刘雄剁成肉酱。 一时间,仁心堂内,汇聚了江城黑白两道最顶尖的力量。 而这一切力量的核心,都指向了那个神色淡然的年轻人。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 从今晚起,这江城的天,怕是真的要姓陈了! 陈凡没有理会赵金龙,而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脚下抖如筛糠的刘雄,淡淡地开口:“想活命吗?” “想!想!我想活!”刘雄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磕头,“只要先生能饶我一命,从今以后,我刘雄,我整个泰安集团,都唯先生马首是瞻!先生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先生让我杀狗,我绝不撵鸡!” “很好。”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命,我可以暂时留着。你体内的毒,我也可以帮你解。” 刘雄闻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但是……”陈凡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我帮你解毒,不是让你活命的。” “我是要让你,替我,去咬人。” 刘雄一愣,随即瞬间明白了陈凡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当双面间谍,反过来去对付药王谷!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药王谷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那根本不是人能抗衡的! 然而,当他看到陈凡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时,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得罪药王谷,或许以后会死。 但得罪眼前这位爷,他现在就得死! “我愿意!先生,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刘雄咬着牙,重重地说道。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陈凡冷哼一声,随即屈指一弹。 一道微不可见的青色气劲,瞬间没入了刘雄的眉心。 “我已在你体内种下禁制,只要你敢有半点异心,我无需动手,这道禁制便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外,我也会给你一枚丹药,暂时压制你体内的剧毒,让你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免得被药王谷的人看出破绽。”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像以前一样,继续为药王谷办事。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但是,他们所有的指令,所有的计划,你都必须,一字不漏地,向我汇报。” 陈凡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刘雄的耳边回响。 “尤其是,关于他们在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布局,以及那个叫孙建国的人,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小的明白!”刘雄磕头如捣蒜,再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处理完刘雄,陈凡的目光,才落在了赵金龙身上。 “伤得不轻,还跑过来做什么?”他皱了皱眉。 赵金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浑不在意地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能为先生办事,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我的荣幸!” 陈凡看着他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心中微动,点了点头,说道:“去车里等着,我待会帮你把伤势彻底稳固一下。” “谢先生!”赵金龙大喜过望。 安排好一切,陈凡的目光扫过全场。 苏云裳、秦雅、李浩、刘雄、赵金龙…… 商界、地下、豪门…… 一张以他为中心的大网,正在缓缓铺开。 而他的目光最终穿过了所有人,望向了遥远的夜空。 药王谷…… 孙建国…… 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忽然开口,对一旁的李浩说道:“百亿悬赏和玉龙佩的消息,可以放出去了。” “但是,地点,改一下。” 李浩一愣:“改成哪里?”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字一句地说道: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顶楼,特护病房。” 第50章 设局医院,请君入瓮! 当“江城第一人民医院”这几个字,从陈凡口中说出的瞬间,在场所有聪明人的脸色,都齐齐一变! 李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明白了陈凡的意图! 狠! 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阳谋了,这简直就是把刀架在王一山和整个药王谷的脖子上,逼着他们往刀口上撞! 医院本就是孙建国的地盘,是药王谷在江城经营多年的老巢。 陈凡把“决战”的地点,直接设在了对方的大本营里! 这看似是给了对方巨大的地利优势,但实际上,却是一招绝杀的棋! 因为王一山和孙建国,绝对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在自己的地盘上,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夺取玉龙佩,再顺手解决掉李家和陈凡这个心腹大患,简直是完美无缺的计划! 他们绝对想不到,陈凡之所以这么做,根本不是狂妄自大,而是要…… 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明白了!陈先生,我这就去办!”李浩压下心中的震撼,重重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他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在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上空汇聚! 而跪在地上的刘雄,更是听得浑身冰凉,冷汗直流。 他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视人命如草芥,谈笑间便布下惊天杀局! 这哪里是人?这分明就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魔! 他心中最后一点不该有的念头,也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臣服。 “你也滚吧。”陈凡瞥了一眼刘雄,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记住你的任务,办砸了,后果你知道。”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绝不辜负先生的期望!”刘雄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带着他那些早已吓破了胆的保镖,狼狈不堪地逃离了仁心堂。 一场足以颠覆江城地下格局的危机,就这么被陈凡轻描淡写地化解。 整个仁心堂,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那个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武道宗师铁山。 “这个人,怎么处理?”赵金龙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废掉修为,扔回省城刘家。”陈凡淡淡地说道,“告诉刘雄,这是我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一个废掉的宗师,比一个死了的宗师,更能让他记住,什么叫恐惧。” “是!先生高明!”赵金龙心悦诚服,立刻招呼两个手下,像拖死狗一样,将早已痛晕过去的铁山拖了出去。 处理完这一切,陈凡才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先是强行突破,接着是神魂大战,又接连出手震慑刘雄,饶是他已入练气大成,也感到了一丝精力上的透支。 他苍白的脸色没有逃过秦雅和苏云裳的眼睛。 “陈凡,你……”秦雅上前一步,美眸中满是心疼和担忧,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送你回去休息。”苏云裳的声音则更加直接,她走到陈凡身边,很自然地想要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经意地交汇了一下,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闪烁。 秦雅看到苏云裳那自然而然的亲昵举动,心中一黯,默默地退后了半步,攥紧了衣角。 苏云裳也察觉到了秦雅的失落,但她没有退让,只是目光更加温柔地看着陈凡。 陈凡被夹在中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我没事。”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苏云裳的手,对一旁的秦守义说道:“秦老,医馆的门,明天找人修一下吧,钱从诊金里出。” 他指的是之前马国强赔偿的那一百万。 “哦,好好好!”秦守义连忙点头。 “先生,您的伤……”赵金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上车。”陈凡没有废话,转身走向了巷子口赵金龙开来的那辆不起眼的别克商务车。 赵金龙大喜,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苏云裳看着陈凡的背影,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只是轻声对身后的供奉吩咐道:“从今天起,派人二十四小时,在百草巷附近保护,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许靠近仁心堂半步!” “是,小姐!” 而秦雅只是痴痴地望着那辆商务车消失在巷子口,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和苏云裳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家世。 苏云裳的果断、干练,以及那种身居高位者才有的气场,是她这个还没走出校园的医学生,所不具备的。 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苏云裳看陈凡的眼神,和自己一样,充满了爱慕。 但苏云裳的爱慕是主动的,是带着侵略性的。 而自己,却只敢像一只胆小的小兔子,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 “唉……”一旁的秦守义看着自家孙女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雅,陈小友不是池中之物,他早晚会一飞冲天的。”秦守义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他,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秦雅闻言,娇躯一颤,抬起头,看着爷爷那充满智慧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啊,他那么耀眼,自己怎能成为拖累他的阴影? 自己要变得更优秀,要努力追上他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能够真正地,与他并肩而立! 女孩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 别克商务车内。 陈凡盘膝而坐,赵金龙则恭敬地坐在他对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把手伸过来。”陈凡淡淡地开口。 “是,先生!”赵金龙连忙伸出自己那只没受伤的手。 陈凡伸出两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一股精纯的青帝真气,缓缓渡入。 赵金龙只感觉一股温暖而磅礴的能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之前因为强行出手而撕裂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断裂的骨骼,仿佛也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愈合! 短短几分钟后,陈凡收回了手,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行了,筋骨已经帮你接续上了,剩下的都是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好。” 赵金龙活动了一下身体,惊喜地发现,之前还剧痛无比的伤处,此刻竟已感觉不到多少疼痛,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多谢先生再造之恩!”赵金龙激动得又要跪下。 “行了。”陈凡摆了摆手,闭上眼睛,开始调息恢复自己消耗的真气和神识。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回到了陈凡那间狭窄的出租屋楼下。 陈凡推开车门,正要下车。 “先生!”赵金龙突然叫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恭敬地递了上来。 “这是?”陈凡挑了挑眉。 “这是瑞士银行的不记名黑金卡,里面有二十亿现金。”赵金龙连忙解释道,“我知道先生您视金钱如粪土,但这笔钱,是苏小姐、李少还有我,我们三方凑的,算是为您接下来的计划,提供一点小小的支持。您在明面上布局,总需要资金周转。” 陈凡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随手接过了卡片。 确实,虽然他对钱不感兴趣,但接下来无论是商业狙击,还是收拢势力,都离不开钱。 “有心了。”陈凡淡淡地说道。 得到陈凡的肯定,赵金龙激动得满脸通红。 陈凡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破旧的楼道。 回到出租屋,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盘膝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他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的火灵玉。 另一样,则是那株五百年份,灵气逼人的血玉芝! 今晚的连续作战,让他深刻地意识到,练气大成的修为,虽然在世俗界足以横着走,但面对药王谷那种传承数百年的隐世宗门,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眼前这两样天材地宝,就是他冲击更高境界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将血玉芝和火灵玉放在身前,双手掐诀,体内的《青帝诀》,开始疯狂运转! 他要做的,不是像先前闭关那样简单的吸收。 而是炼化! 以自身为炉,以青帝真气为火,将这两大天材地宝的药力,彻底炼化融合,冲击那传说中的…… 筑基之境! …… 两天后的清晨。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顶楼,那间被改造成了李家临时指挥部的特护病房外,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那个当初断言苏老爷子必死无疑,又被陈凡逼着承认中医是济世之道的西医权威——孙建国!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身后跟着两名护士,走到了病房门口。 “李董,听说您父亲病危,我特地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孙建国笑呵呵地对守在门口的李文山说道,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不了解他底细的人,都心生好感。 然而,李文山看着他那张虚伪的笑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不必了,孙院长。”李文山强忍着怒意,冷冷地说道,“家父的病,我们已经请了高人,就不劳您费心了。” “哦?高人?”孙建国故作惊讶,随即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李董啊,你可不要被江湖骗子给骗了!令尊的情况,我看过报告了,现代医学已经束手无策,那些所谓的‘高人’,不过是图财害命罢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 陈凡神采奕奕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闭关两日,虽然未能一举突破筑基,但靠着火灵玉和血玉芝的庞大能量,修为也已经稳固在了练气大成的顶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破境。 他看着门口的孙建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鱼儿,终于上钩了。 “孙院长,别来无恙啊。”陈凡淡淡地开口。 孙建国看到陈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与轻蔑,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原来是陈小友,怎么,李家的‘高人’,就是你吗?” 他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眼,嗤笑道:“年轻人,行骗也要看看地方。这里是医院,是讲科学的地方。你那套糊弄人的把戏,在这里,可不管用。” “是吗?”陈凡笑了,“巧了,我今天来,也不是来跟你讲科学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视着孙建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来,跟你讲因果的。” “你种下的因,今天该结果了。” 第51章 讲因果?你也配! 陈凡那句“讲因果”,像是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孙建国脸上伪善的面具。 孙建国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因果?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药王谷的关系?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件事天衣无缝,除了药王谷的核心成员,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呵呵,陈小友,真会开玩笑。”孙建国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只是一个医生,只信科学,不信什么虚无缥缈的因果报应。你要是没别的事,就不要耽误我给病人看诊了。” 说着,他便想绕过陈凡,走进病房。 在他看来,只要进了病房,看到李振国那“病入膏肓”的模样,他就有无数种说辞来攻击陈凡,将主动权重新夺回来。 “站住。”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孙建国迈出去的脚,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孙院长这么急着进去,是想看看你的‘杰作’吗?”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意,“还是想确认一下,你那位主子王一山,布下的‘阴阳续命杀’之局,进行到哪一步了?” “轰——!” 如果说刚才那句“讲因果”是针刺,那么现在这句“阴阳续命杀”,就是一道九天神雷,结结实实地劈在了孙建国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那张伪善的脸庞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你……你……你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建国指着陈凡,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身体更是抖如筛糠。 “阴阳续命杀”! 这是王一山长老布下的绝密杀局,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孙建国平步青云,成为药王谷在江城代言人的投名状! 这个秘密,这个连李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陈凡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人! 他绝对不是人! “不知道?”陈凡嗤笑一声,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已经被剥光了毛,还在垂死挣扎的鸡。 “当初苏家老爷子病危,你信誓旦旦,断言他心力衰竭,回天乏术。可你却绝口不提,他体内那早已潜伏的‘蚀心散’之毒。” “赵金龙被慢性剧毒折磨,你作为他的私人医生,每次都只是开一些无关痛痒的西药,告诉他只是普通的劳累过度,实则是在放任他体内的毒素,一步步侵蚀他的心脉。” “还有李老爷子,你明知王一山用‘七星续命针’是假,暗藏杀机是真,你却依旧为其打掩护,甚至主动提供医院的便利,为其创造下手的条件!” 陈凡每说一句,孙建国的脸色就更白一分,身体就更抖一分。 周围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以及守在门口的李文山等人,全都听得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些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实在是太惊悚了! 苏家老爷子!江城地下王者赵金龙!还有现在的李家老爷子! 这三位江城金字塔尖的大人物,竟然都和孙建国有关,而且每一次,他都扮演着一个极其不光彩,甚至是帮凶的角色!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被誉为“江城第一神刀”的孙院长,其内心该是何等的歹毒与阴暗!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孙建国状若疯魔,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事到如今,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死不承认!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证据?” 陈凡笑了,笑得无比轻蔑。 “对付你这种人,何须证据。”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鬼魅般地出现在孙建国面前。 孙建国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他惊恐地看着陈凡那只缓缓伸向自己的手。 陈凡没有理会他的叫喊,只是伸出食指,在他的胸口膻中穴上,轻轻一点。 “噗!” 一股精纯的青帝真气,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刺入孙建国的体内。 “啊——!” 孙建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人猛地弓成了虾米状,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他胸口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疯狂地撕扯、蹂躏! “当初,苏老爷子所中的‘蚀心散’,发作时便是这般痛楚。”陈凡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判官,冰冷无情。 他手指微动,真气流转,点在了孙建国的气海穴上。 “呃啊啊啊!” 孙建国再次惨嚎,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投入了滚油之中,灼烧、翻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融化! “李老爷子体内的阴劲发作,每一次续命,便是这般感受。” 陈凡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他手指再次移动,真气化作千万根细针,刺入孙建国周身大穴。 孙建国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口中涌出大量的白沫,眼球外凸,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在做着最后绝望的挣扎。 “至于这万蚁噬心之苦,是我送你的。” 陈凡收回手指,淡淡地说道:“现在,你还需要证据吗?”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恐怖而诡异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看着陈凡,就像在看一个主宰生死的魔神。 不需要刀,不需要枪,只是动动手指,就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体验到比死亡还要可怕千万倍的痛苦! 这……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魔鬼……你是魔鬼……”孙建国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绝望地呻吟着。 他彻底崩溃了。 肉体上的极致痛苦,和精神上的巨大恐惧,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 “我……我说……我全都说……”孙建国涕泪横流,再也不敢有半分隐瞒,“是……是王一山长老……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他……他给了我药王谷的秘药,让我控制赵金龙……他说事成之后,就让我做药王谷的外门长老……” “苏老爷子的事,也是他策划的……柳琴那个贱人,就是他安插在苏家的棋子……” “还有李老爷子……王长老说,只要夺到玉龙佩,打开了陈枭龙的宝藏,就分我一颗‘长生仙丹’……” 孙建国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都抖了出来。 他每说一句,周围众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看向他的眼神,就多了一分鄙夷与憎恶。 为了权势,为了所谓的“长生”,他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职业道德,残害这么多人的性命!简直是丧心病狂! “王一山人呢?”陈凡冷冷地打断了他。 “他……他……”孙建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在接触到陈凡那冰冷的目光时,瞬间吓得一个哆嗦,连忙道:“他就在医院里!就在楼下的VIP病房!他说……他说你把地点选在这里,是自投罗网,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你自投罗网!” “哦?是吗?”陈凡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天罗地网?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然而,孙建国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他……他还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派人……派人去你妹妹的学校了……”孙建国颤抖着说道,“他说,要请你妹妹过来……过来‘做客’!” “你说什么?”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杀意,如同火山爆发般,从陈凡的体内轰然炸开! 轰! 整个走廊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来自九幽地狱的洪荒巨兽盯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灵魂都在战栗! 李文山更是骇然地看到,以陈凡为中心,周围的空气竟然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妹妹! 陈梦! 那是他陈凡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逆鳞! 王一山,竟敢动他妹妹! “你——找——死——!” 陈凡的眼眸瞬间化作一片血红! 第52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妹妹”这两个字,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陈凡的灵魂深处! 那股冲天而起的杀意,不再是冰冷,而是化作了足以焚烧万物的滔天怒焰! “咔嚓!咔嚓!” 他脚下的高级瓷砖地板,竟承受不住这股气势的威压,寸寸皲裂,蛛网般的裂纹向着四周疯狂蔓延! 整个楼层,仿佛都在这股怒火之下,瑟瑟发抖! “先生!” “陈先生!” 李文山和周围的医生护士们,全都被这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个脸色煞白,胆子小的,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可怕的杀气! 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这简直就是神魔之怒!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孙建国,感受最为真切!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口,无尽的威压和灼热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的神魂都在哀嚎,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成齑粉!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孙建国吓得屁滚尿流,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竟是直接失禁了! 他疯狂地磕着头,语无伦次地哀嚎着:“是王一山!都是王一山那个畜生干的!不关我的事啊!先生饶命!饶命啊!” 陈凡血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洞穿。 “他的人,去了哪里?” 声音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江……江城一中!他们去了江城一中!”孙建国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吼道,“王一山说,你妹妹叫陈梦,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他派了药王谷的两个好手过去,现在……现在可能已经得手了!” 江城一中! 高三(一)班! 陈梦!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凡的心脏上! 他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药王谷!王一山! 好!很好! 你们成功的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陈凡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一片血红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万年玄冰还要森寒的平静。 极致的愤怒,化作了极致的冷静。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而是直接掏出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划过,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先生!”电话那头,传来赵金龙恭敬而又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 “三分钟。” 陈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要江城一中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我要知道,从半小时前到现在,所有离开学校的可疑车辆。” “封锁全城所有出城的路口,高速、国道、省道,哪怕是一条乡间小路,都给我堵死!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动用你所有的人,把整个江城给我翻过来!给我找一辆车,找几个人!” “是!”赵金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陈凡那平静到极点的语气中,他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息,没有问任何理由,立刻沉声应下,“先生,有什么特征吗?” “药王谷的人。”陈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找到他们,不要伤害我妹妹,至于其他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留活口,我要亲自,一寸一寸地,捏碎他们全身的骨头!” “明白!” 电话那头,赵金龙的心脏狠狠一抽! 他跟了陈凡这么久,从未听过先生用这种语气说话! 出大事了! 天大的事! 挂断电话,陈凡将手机揣回兜里,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完全内敛。 但他越是这样,旁边的李文山等人,就越是感到心惊肉跳。 他们知道,这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足以颠覆整个江城的滔天巨浪! 陈凡转过身,目光落在了病房那紧闭的大门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王一山…… 你以为抓了我妹妹,就能威胁我? 你错了。 你只是亲手为自己,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他不再理会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孙建国,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李文山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先生,您这是要去……” “收债。” 陈凡丢下两个字,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A栋,八楼。 整个八楼,已经被清空,走廊两端,站着四名神情冷峻,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黑衣壮汉,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 最中间的豪华VIP病房内。 一个身穿唐装,面容枯槁,眼神却阴鸷如鹰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张病床上。 他,正是药王谷内门长老,王一山!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香炉,三支黑色的线香,正飘散出诡异的青烟。 而在他的手中则拿着半块古朴的玉佩,正是李家的那半块“玉龙佩”的另一半! “哼,陈凡……修法真人又如何?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王一山看着手中的玉龙佩,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竟然敢把战场设在我的地盘,真是不知死活!还搞出什么百亿悬赏的噱头,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昨夜被陈凡神念反噬,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他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兴奋! 一个如此年轻的修法真人,身上必然怀有惊天的传承! 只要杀了他,夺了他的传承,再凑齐玉龙佩,打开陈枭龙的宝藏…… 到那时,什么谷主之位,什么长生大道,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长老英明!”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谄媚地笑道,“那小子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他妹妹被我们‘请’来的消息,估计正气得发疯吧?等他自投罗网,到时候,是杀是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王一山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残忍。 “等抓到他,先不能杀。我要用我药王谷的‘搜魂大法’,把他脑子里的传承秘法,全部挖出来!至于他那个妹妹嘛……长得应该不错,正好可以用来做我的药人……” “砰——!” 就在这时,病房那扇由实木打造,厚重无比的大门,猛地发出一声巨响,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中,一道挺拔而又带着无尽杀意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你是在找我吗?” 陈凡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深处。 “陈凡?!” 王一山瞳孔一缩,猛地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他没想到,陈凡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是单枪匹马! 走廊外那四个他精心安排的内家高手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惊疑不定地朝门口看去,只见那四名他引以为傲的护卫,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胸口处无一例外地塌陷下去一个恐怖的拳印,早已没了声息。 秒杀! 仅仅是一瞬间,四名足以媲美半步宗师的内家高手,就被秒杀了! 王一山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知道自己低估了陈凡。 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小子,你很有种,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王一山强作镇定,阴恻恻地笑道,“怎么?不怕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妹,香消玉殒吗?” 他试图用陈梦来威胁陈凡,让他投鼠忌器。 然而,陈凡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陈凡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是无尽的嘲弄与怜悯。 “王一山。” 陈凡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难道不是吗?”王一山冷笑,“你的妹妹现在就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一个念头,她就会……” “是吗?” 陈凡打断了他,嘴角的那抹弧度愈发诡异。 他忽然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内,显得格外突兀。 也就在这一瞬间,王一山怀里那部专门用于联系手下的卫星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王一山心中一突,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他预想中手下邀功的声音,反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王长老吗?你好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玩世不恭,却又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声。 “你派来的那两个废物,已经被我的人拿下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他们连陈先生妹妹的衣角都没碰到。” “至于你嘛……”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笑道:“我们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说,洗干净脖子,在下面,等着他!”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王一山拿着电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在了原地! 第53章 今日,我送你神魂俱灭! 死寂! 整个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一山脸上的得意与残忍,寸寸凝固,最终化作了无尽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他那双阴鸷的眼眸死死地瞪着手中的卫星电话,仿佛要将它瞪穿! 败了? 自己布下的必杀之局,自己引以为傲的后手,就这么败了? 那两个药王谷的好手,连陈凡妹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拿下了? 这怎么可能? 从他下令,到手下出发,再到陈凡出现,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对方不仅洞悉了他的计划,还精准地找到了他的人,并且以雷霆之势,完成了反杀! 这是何等恐怖的能量和效率? 别说是江城,就算是放眼整个江南省,谁能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一山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什么不可能。” 陈凡冰冷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从你对我妹妹动念头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陈凡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一山的心脏上,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地点选在医院?”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搞出百亿悬赏的噱头?”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我不是在引你入瓮。” “我是在告诉你,我要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你。” “我更是要让整个药王谷都知道,动我陈凡的逆鳞,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狂! 霸道! 这一刻的陈凡如同一尊俯瞰众生的帝王,言出法随,宣告着王一山的死刑! “你……你……” 王一山被这股气势震慑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 他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修法真人,而是一个心智如妖、手段通天的绝世凶人! “不!我还没输!” 在死亡的巨大威胁下,王一山眼中迸发出一丝疯狂的厉色! “陈凡!你别逼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半块玉龙佩,歇斯底里地吼道:“这玉佩之中,被我种下了‘血魂咒’!只要我心念一动,它立刻就会化为齑粉!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完整的玉龙佩,永远也别想知道陈枭龙宝藏的秘密!”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他相信,陈凡费了这么大的劲,绝不可能对玉龙佩和它背后的宝藏无动于衷! 然而,陈凡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白痴。” 陈凡吐出两个字。 下一秒,他的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 “什么?!” 王一山瞳孔剧烈收缩,他只感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已经扼住了他举着玉佩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王一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他的手腕竟被陈凡硬生生捏地粉碎! 那半块玉龙佩也脱手飞出,被陈凡稳稳地接在了另一只手中。 “啊——我的手!”王一山抱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痛苦地嘶吼着。 但他心中的惊骇,远超肉体的痛苦! 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引以为傲的护身罡气,在陈凡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被轻而易举地撕碎! 这……这根本不是练气小成! 难道……难道他是……筑基?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筑基真人? 这个念头,让王一山彻底陷入了绝望! “现在,你还有什么底牌?” 陈凡把玩着手中两块合二为一,散发出淡淡荧光的完整玉龙佩,语气淡漠地问道。 “不……不要杀我!” 王一山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像条狗一样,朝着陈凡疯狂磕头。 “陈真人!陈爷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意做您的牛马,做您的狗!我把药王谷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您!只求您饶我一命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还有半点内门长老的威严。 然而,陈凡的眼眸依旧是那片化不开的冰冷。 “我说过,从你动我妹妹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话音未落,陈凡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气劲,如同子弹般,瞬间射入了王一山的丹田气海! “噗!” 王一山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了近百年的修为,正在如同潮水般飞速流逝! “不!我的修为!我的真气!” 王一山发出绝望的嘶吼,废掉一个修炼者毕生的修为,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这只是利息。” 陈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他缓缓走到王一山面前,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至于本金……” “今日,我送你神魂俱灭!” “搜魂!” 轰! 一股磅礴到无法想象的神念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了王一山的识海! “啊啊啊啊——!” 王一山发出了此生最为凄厉的惨嚎! 他的识海中,仿佛有亿万根钢针在疯狂搅动,灵魂被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强行撕扯、翻阅! 药王谷的组织架构、人员分布、秘法传承、丹药配方…… 甚至是王一山从小到大,所有肮脏龌龊的记忆,都在陈凡的“搜魂术”下,无所遁形! 仅仅几个呼吸之后。 “砰。” 王一山的脑袋如同一个被高压气枪打爆的西瓜,轰然炸开! 红的、白的,溅满了整个墙壁。 一代药王谷内门长老,就此,形神俱灭! 陈凡缓缓收回手,面无表情。 从王一山的记忆中,他得到了所有他想要的信息。 药王谷,这个传承数百年的隐世宗门,其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不仅遍布江南,甚至在京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而那个所谓的陈枭龙宝藏,也并非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座上古修士留下的洞府,里面真正珍贵的是一株千年份的“龙血圣树”! 这,才是药王谷真正图谋的东西! 而开启洞府的钥匙,正是这块完整的玉龙佩! “嗡——” 就在这时,陈凡手中的玉龙佩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死亡,发出一阵轻鸣,一道光幕,从玉佩中投射而出,在半空中,缓缓汇聚成一幅古老的地图。 地图的终点指向了江城郊外,一座名为“龙首山”的荒山。 陈凡将地图记下,收起了玉龙佩。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短信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陈凡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陈凡,我是秦雅,速来龙首山,救我!” 第54章 动我的女人,你问过我吗? 那条短信像是一根淬了剧毒的冰刺,瞬间扎进了陈凡的识海! 秦雅! 龙首山! 这两个词,在刚刚从王一山记忆中获得的地图终点重合的瞬间,迸发出了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的阴谋气息! 刚刚升腾而起的滔天杀意,在这一刻,化作了比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刺骨的森然冷意! 陈凡的瞳孔,从针尖大小,缓缓恢复正常,但那深处,却仿佛凝结了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一丝多余的跳动。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当着满地狼藉和王一山那具无头尸体的面,平静地拨通了秦雅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传来。 陈凡挂断电话,没有半秒钟的停顿,又拨通了仁心堂的座机。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传来秦守义带着浓浓忧虑和焦急的声音:“喂?小凡吗?你那边结束了吗?小雅她……她还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知道了。” 陈凡只说了四个字,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就是这三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安定人心的魔力,让电话那头的秦守义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可随即,更深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出事了! 小雅一定出事了! 陈凡站在原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秦雅那张时而羞愤、时而崇拜、时而担忧的俏脸。 那个会因为他一句调侃就脸红到耳根的傻丫头。 那个会在他晚归时,笨拙地为他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的傻丫头。 那个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是会鼓起勇气,开着她那辆破桑塔纳送他去龙潭虎穴的傻丫头。 他或许从未宣之于口,但在他心里,这个已经走进他生活,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孩,早已被他划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是“他的人”。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他陈凡的逆鳞,不止有妹妹陈梦! “很好。” 陈凡睁开眼,低声吐出两个字。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速划过,这一次,他拨通的是赵金龙的号码。 “先生!”电话几乎是秒接,赵金龙的声音恭敬到了极点。 “龙首山。”陈凡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电话那头的赵金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冻结。 “现在,立刻,马上!动用你所有的力量,把龙首山给我围起来!我要那座山,从现在开始,变成一座孤岛!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一只蚂蚁,都不许爬进来!” “另外,给我查!用尽一切办法,给我查清楚,现在山上,都有谁!” 赵金龙的心脏狠狠一抽! 龙首山?那不是江城郊外的一座荒山吗?先生的语气比之前让他封锁全城找妹妹时,还要可怕!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死一般的宁静! “是!先生!我马上去办!”赵金龙不敢有丝毫的犹豫。 挂断赵金龙的电话,陈凡的指尖,又落在了苏云裳的号码上。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陈凡!”苏云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和关心,“你那边处理完了吗?” 她一直守在医院楼下,刚才那股冲天的杀意和楼上传来的动静,让她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秦雅被抓了。”陈凡开门见山。 “什么?!”苏云裳失声惊呼,声音瞬间变得凝重,“在哪里?” “龙首山。”陈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对方很可能不是药王谷的余孽,背后还有人。动用苏家的力量,我要龙首山周围所有的监控,所有进出山路的信息。另外,让你苏家供奉的那些高手全部待命,封锁外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上山。” “我明白了!”苏云裳没有问任何多余的话,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对方既然敢抓小雅来威胁你,一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讥诮。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网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整个江城,因为他这两个电话,瞬间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赵金龙的地下势力,如同无数条暗流,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疯狂涌向龙首山。 苏家的商业帝国,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锁定了龙首山周边所有的信息渠道,无数双眼睛,盯向了那座平日里毫不起眼的荒山!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陈凡,却没有丝毫的等待。 他看了一眼那块已经完整的玉龙佩,屈指一弹,玉龙佩便飞入了他的口袋。 随后,他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直接从八楼的窗户一跃而出! 呼—— 狂风在耳边呼啸,下坠的失重感,对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恐惧,但对陈凡来说,却如同闲庭信步。 他在空中调整身形,双脚在七楼和五楼的空调外机上轻轻一点,如同武侠电影里的绝世高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面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身后的医院,而是径直走向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龙首山,越快越好。” “龙首山?小伙子,那地方可是荒山野岭啊,大晚上的,你去那干嘛?”司机师傅是个热心肠的话痨。 陈凡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随手扔在了副驾驶上。 “开你的车。” 司机师傅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话痨的属性瞬间消失,一脚油门踩到底,出租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陈凡靠在后座上,双目微闭,看似在养神,实则神念早已如同潮水般铺散开来。 他在思考。 对方的节奏,踩得太准了。 自己前脚刚杀了王一山,拿到完整的玉龙佩,后脚秦雅就被抓,地点正好是藏宝图指向的龙首山。 这说明,有一只“黄雀”,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自己和王一山这只“螳螂”的争斗。 王一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被推到明面上的棋子,一个用来试探自己深浅,并且逼自己凑齐玉龙佩的工具人。 对方的目标,不仅是陈枭龙的宝藏,更是自己! 甚至是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青帝诀》! 想到这里,陈凡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驶离了繁华的市区,进入了通往郊区的公路。 路灯渐渐稀疏,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昏暗、荒凉。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出租车在一个岔路口前,猛地停了下来。 “小……小哥,前面……前面过不去了。”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只见前方的路口,横七竖八地停着十几辆黑色的轿车,上百名手持钢管砍刀,神情彪悍的黑衣大汉,将整条路都堵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赵金龙! 看到陈凡从出租车上下来,赵金龙连忙一路小跑过来,恭敬地躬身道:“先生!您来了!龙首山所有的路口,都已经被我们的人封锁了!保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陈凡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远处那座在夜色中,如同一头匍匐巨兽般的山脉。 “山上有什么动静?” “回先生,暂时还没有。”赵金龙汇报道,“我们用无人机侦察过,山上漆黑一片,红外探测也没有发现大规模的人员聚集。对方,藏得很深。” “知道了。”陈凡淡淡地说道,“守好这里,在我出来之前,不许任何人上山。” “先生!您要一个人上去?”赵金龙大惊失色,“太危险了!对方既然敢对您动手,肯定布下了重重陷阱!请让兄弟们跟您一起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能给您趟出一条路来!” “不必。” 陈凡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一群蝼蚁而已,来再多,也只是送死。” “你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别让一只蝼蚁,从我手里溜掉。” 说完,他不再理会赵金龙,迈开脚步,独自一人,朝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步步走去。 他的背影在车灯的照耀下,被拉得很长,明明只是一个人,却仿佛一支千军万马,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杀伐! 赵金龙看着陈凡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 龙首山,山路崎岖,杂草丛生。 陈凡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 他的神念早已覆盖了方圆数里,山中的一草一木,一虫一蚁,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脑海中。 越往上走,空气中便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药香。 这股药香不同于普通的中药,其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朽,闻之令人作呕。 陈凡的眼神愈发冰冷。 这是药王谷特有的“百毒香”,以数百种毒草毒虫炼制而成,不仅能遮蔽气息,还能在无形中,侵蚀武者的真气。 看来,对方和药王谷,果然脱不了干系。 终于,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地上,陈凡停下了脚步。 前方的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 火光摇曳,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面容俊美,气质儒雅的年轻人,正坐在一块岩石上,悠闲地烤着火。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不是在荒山野岭等待仇家,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享受着静谧的夜晚。 在他的身后,一棵巨大的古树下,一个身影被绳索紧紧地捆绑着,嘴巴也被堵住,正是秦雅! 她似乎陷入了昏迷,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 看到陈凡的身影,那俊美青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陈凡,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古怪而又优雅的礼节。 “等候多时了。” 他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充满了磁性。 “陈真人,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第55章 你的底牌,就是我的笑话! 陈凡的目光没有在那俊美青年的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的视线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剑,直接落在了被捆绑在树上的秦雅身上。 女孩的胸口还有着微弱的起伏,呼吸平稳,似乎只是单纯的昏迷,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确认了这一点,陈凡那颗被冰封的心才稍稍解冻了一丝,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沉的杀意。 他缓缓抬起眼眸,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个俊美的有些妖异的青年。 “放了她。” 陈凡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呵呵……”俊美青年闻言,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道:“陈真人,别这么心急嘛。难得见一面,我们不应该先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他指了指篝火旁的另一块石头,姿态从容,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叫药不然。”青年自我介绍道,他的笑容带着一丝玩味,“药王谷,内门,首席大弟子。” 药不然? 陈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在王一山的记忆中,看到过。 药不然,药王谷谷主最得意的小儿子,天资卓绝,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年仅二十五岁,早已突破武道宗师,被誉为药王谷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天才。 王一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阴谋,在他面前,简直如同孩童的把戏。 “王一山是你的人?”陈凡淡淡地问道。 “不错。”药不然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一个自作聪明,又贪得无厌的废物罢了。不过,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至少,他成功地帮我试探出了陈真人的深浅,不是吗?” 他看着陈凡,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贪婪。 “练气大成……二十岁出头的练气大成……啧啧啧,陈真人,你知道吗?当我从卫长青那个废物传回来的讯息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兴奋得一夜没睡。” “我本以为,我药不然已经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天才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陈真人一比,我这点微末道行,简直不值一提啊。” 他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那股发自骨子里的傲慢,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所以,你抓了她,就是为了引我来这里,听你说这些废话?”陈凡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被耗尽。 “当然不是。”药不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森然的冷意。 “我只是想告诉陈真人一个道理。” “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不应该有弱点的。尤其是女人这种愚蠢又麻烦的生物。” 他伸手指了指昏迷的秦雅,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你看,就因为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凡人女子,强大如你,也不得不孤身犯险,将自己置于我的‘天罗地网’之中。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吗?” “天罗地网?”陈凡嗤笑一声,环顾四周,“就凭你在这山里布下的这些,连入门级都算不上的‘百毒迷魂阵’?” 此话一出,药不然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脸上的从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百毒迷魂阵”是他利用龙首山的地形,结合药王谷的秘法,亲手布下的杀局! 此阵法极为隐秘,一旦发动,不仅能隔绝内外,更能释放出无形无色的毒雾,腐蚀真气,侵蚀神魂,就算是真正的筑基真人陷进来,也得脱层皮! 他自问布阵手法天衣无缝,陈凡是怎么一眼看穿的?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药不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冷笑道,“不过,就算你看穿了阵法又如何?你现在已经身在阵中!你的女人,也在我的手里!你,还有得选吗?” 他以为自己已经牢牢地掌控了局势。 然而,陈凡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彻底懵了。 只见陈凡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而是如同饭后散步一般,悠闲地朝着被捆绑的秦雅,一步步走了过去。 “站住!”药不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再敢往前一步,我立刻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凡忽然抬手,屈指一弹。 “咻!”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青色气劲,如同瞬移一般,越过数十米的距离,精准地射向了捆绑着秦雅的绳索! 以气凝针! 而且是威力如此恐怖的以气凝针! 药不然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凡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直接动手救人! 他疯了吗? 然而,就在那道气劲即将斩断绳索的瞬间,药不然的脸上却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狞笑。 “晚了!” “噗——” 那道无坚不摧的青色气劲,在碰到“秦雅”身体的刹那,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穿透了过去! 而被捆绑在树上的“秦雅”,整个身体则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枯萎,最终,化作了一截栩栩如生的木头人,掉落在地。 傀儡术! 陈凡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地上的木头人,眼神第一次变得无比凝重。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药不然看着陈凡那终于变了的脸色,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 “陈凡啊陈凡!你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愤怒?” 他笑得前俯后仰,状若疯魔。 “你以为我会蠢到把真正的肉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放在你面前吗?” “实话告诉你,真正的秦雅,现在就在这座‘百毒迷魂阵’的阵眼之中!她的心脉已经和整个大阵的阵基,连在了一起!” 药不然的眼神,变得无比怨毒和疯狂。 “只要你敢强行破阵,大阵崩溃的瞬间,她的心脏也会跟着一起,被炸得粉碎!” “现在,你告诉我,你还敢动吗?” 他死死地盯着陈凡,享受着猎物落入陷阱后,那绝望而又无能为力的表情。 这,才是他想要的! 将一个绝世天才,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所有的力量,都无处施展!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陈凡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我的目的?”药不然的笑容变得贪婪而又炽热,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很简单。” “交出你身上那部,可以让你一个凡人,在短短时间内,就修炼到练气大成的……” “《青帝诀》!” 轰——! 最后三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陈凡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终于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与骇然! 《青帝诀》! 他怎么会知道《青帝诀》?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崛起的根基!是源自于那块祖传玉佩的无上传承! 除了他自己,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药不然……他到底是谁?药王谷,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看着陈凡那终于失态的表情,药不然脸上的得意达到了顶点。 “很惊讶吗?”他像是欣赏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欣赏着陈凡的震惊,“我不仅知道你有《青帝诀》,我还知道,这部功法源自上古时期,一位号称‘万古第一帝’的青帝!” “这是一部真正的仙家功法!是足以让整个修炼界都为之疯狂的无上至宝!” “陈凡,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凡人,凭什么拥有它?它不属于你!只有我,只有我们药王谷,才有资格,执掌这样的神物!” 他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又狂热。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陈枭龙的宝藏只是一个幌子! 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陈凡和他身上的《青帝诀》!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药不然伸出两根手指,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宣判着陈凡的命运。 “第一,交出青帝诀的完整传承,然后自废修为。我可以看在你献宝有功的份上,饶你和你那个女人一条狗命。” “第二……”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残忍,“我亲自动手,杀了你,再从你的尸体上,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至于那个女人嘛……我会让她,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地,陪你一起上路!”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陈真人,你选一个吧。” 寂静的山林间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也就在这时—— “陈凡……别……别管我……” 一个微弱、痛苦,却又无比坚定的女子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一个被藤蔓遮蔽的山洞中,传了出来。 是秦雅! “你快走……不要……不要答应他……咳咳……” 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担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药不然的脸色瞬间一沉。 他没想到那个被他下了“软筋散”的女人,竟然还有力气开口说话。 而陈凡在听到秦雅声音的瞬间,那双因震惊而失神的眼眸却骤然恢复了清明。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 那看向药不然的眼神,不再是震惊,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 怜悯。 一种看待死人的怜悯。 “你知道吗?” 陈凡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从你拿她来威胁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 “而现在……” 他顿了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让药不然感觉灵魂都在战栗的诡异弧度。 “你成功的让我改变主意了。” “我决定不让你死了。” “因为简单的死亡对你来说,太便宜了。” 第56章 今日,我便让你见识真正的绝望! 药不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着陈凡,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不让我死? 他以为他是谁?阎王爷吗?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药不然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陈凡,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她吗?” 他眼中凶光一闪,作势就要催动阵法。 然而,陈凡却仿佛没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只是自顾自地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 陈凡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戏谑。 药不然心中一突,一股强烈的不安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我只是在等你的人,到齐而已。” 话音未落,陈凡的右手猛地朝着地面,狠狠一按! “青木——锁灵阵!起!”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光幕以陈凡为中心,冲天而起! 无数由青帝真气凝聚而成的玄奥符文,在光幕中流转,瞬间将方圆百米的范围,彻底笼罩! 这片区域内的天地灵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禁锢! “什么?!” 药不然骇然失色!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脚下那座“百毒迷魂阵”之间的联系,竟在这一瞬间,被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强行切断了!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真气运转速度也变得无比滞涩,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 阵中阵! 他竟然在和自己对话的这短短几分钟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布下了一座威力更加恐怖的阵法! 这……这怎么可能? 布阵需要时间、需要材料、需要对天地灵气的精准操控! 他是什么时候…… 药不然的脑海中猛地闪过陈凡刚才那看似悠闲的“散步”,以及那句“等你的人到齐”。 他……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配觊觎《青帝诀》?” 陈凡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冰冷而又威严。 “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瞬间从原地消失! “不好!” 药不然神魂皆冒,他想也不想,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面古朴的青铜小盾,疯狂地将体内为数不多还能调动的真气,灌注其中! “玄龟盾!” 嗡! 一面由真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龟甲虚影,瞬间将他全身笼罩! 这是他师父赐予他的保命法器,一件真正的下品灵器!足以抵挡筑基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然而,下一秒,他的自信便被彻底击碎! “砰——!” 一只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龟甲虚影之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夜空! 那坚不可摧的龟甲虚影,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钟,便如同被铁锤砸中的玻璃,寸寸皲裂,轰然爆碎! “噗!” 药不然如遭重锤,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他自己布下的“百毒迷魂阵”的光幕上,又被反弹回来,摔落在地。 “灵……灵器……竟然被他一拳打爆了……” 药不然瘫在地上,看着手中那面已经布满裂纹、灵光黯淡的青铜小盾,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绝望! 这……这根本不是练气大成的力量! 就算是筑基初期,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击碎玄龟盾! 难道……他隐藏了修为?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网够硬吗?” 陈凡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漠然如神。 “不……不可能……”药不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陈凡那一拳不仅击碎了他的法器,更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没有什么不可能。” 陈凡缓缓抬起脚,朝着药不然的右手,狠狠踩下! “咔嚓!” “啊——!” 骨骼粉碎的清脆声,伴随着药不然凄厉如厉鬼的惨嚎,响彻山林! 他的整只右手从手腕到指尖被陈凡一脚,踩成了一滩肉泥! “这一脚是替秦雅踩的。” 陈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抬起脚,又落在了药不然的左手上。 “咔嚓!” “呃啊啊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这一脚,是替我自己踩的。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 做完这一切,陈凡才缓缓蹲下身,看着在地上痛苦抽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的药不然,淡淡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青帝诀》的吗?” “我……我说……我说……” 剧烈的痛苦,彻底摧毁了药不然所有的骄傲和意志。 他涕泪横流,声音因为恐惧和痛苦而变得嘶哑变形。 “是……是谷主……是谷主告诉我的……” “我们药王谷的创派祖师,曾在一部上古残卷中,看到过关于青帝的记载……说他是万古第一帝,功参造化,留下的《青帝诀》,是通往长生大道的唯一法门……” “几百年来……我们药王谷,一直在寻找《青帝诀》的下落……直到……直到两年前……” 药不然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两年前,江城发生了一场离奇的车祸……一对姓陈的夫妇,当场死亡……但我们药王谷安插在江城的眼线发现,在车祸现场,曾出现过一道……一道冲天的青光……” “谷主……谷主怀疑,那道青光,就和《青帝诀》有关!所以……所以才派我来江城,调查一切……” 听到这里,陈凡的心猛地一沉! 父母的车祸! 原来,那不仅仅是一场意外! 药王谷,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盯上自己家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陈凡的心底,疯狂滋生! “所以,柳琴、王一山,都是你的棋子?” “是……是的……”药不然不敢有丝毫隐瞒,“我让他们在江城搅动风云,就是为了逼你现身……逼你动用《青帝诀》的力量……我……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从仁心堂,到观澜山庄……” “我错了……陈真人……我真的错了……”药不然感受到陈凡身上那越来越恐怖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磕着头,“求您饶我一命!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药王谷的宝库……秘法……我都可以给您!只求您……” “饶你?” 陈凡笑了,笑得无比森然。 “我说过,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 他伸出手,按在了药不然的天灵盖上。 “搜魂术,对我来说,消耗太大。” “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更好的礼物。” 他话音未落,一股精纯无比,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生命气息的青帝真气,猛地涌入了药不然的体内! “啊——!” 药不然再次惨叫起来! 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 他骇然地发现,自己那被陈凡一拳震碎的五脏六腑,以及被踩成肉泥的双手,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再生! 那种血肉重生的酥麻与快感,让他几乎要呻吟出来!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他不是要杀我?他是在救我? 难道他真的要放过我?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药不然的心中,疯狂滋生。 然而,下一秒,陈凡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感觉到了吗?” 陈凡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的伤,正在恢复。” “但是……” “在你体内,我也留下了一颗,‘青木长生种’。” “从今天起,你不会再受伤,不会再生病,甚至不会再衰老。” “但是,每逢月圆之夜,这颗种子便会疯狂地吸收你的生命精气,让你体验到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倍的‘万木穿心’之苦。” “每一次,都让你在生与死的边缘,疯狂徘徊。” “它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将你的神魂,彻底榨干为止。” 陈凡收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带着我的‘礼物’,滚回药王谷。” “告诉你们谷主,洗干净脖子,在山门前,跪着,等我!” 说完,他看也不看地上那已经彻底陷入呆滞和无尽恐惧的药不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传来秦雅声音的山洞走去。 “砰!” 他随手一挥,封锁山洞的藤蔓和石块,轰然炸开! 山洞内,秦雅被绑在一根石柱上,俏脸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刚才强行开口,牵动了伤势。 看到陈凡安然无恙地走进来,她那双黯淡的美眸,瞬间亮起了光彩,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陈凡……”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指尖轻轻一划,捆绑着她的绳索,便应声而断。 他将虚弱的秦雅,一把横抱起来。 入手,是惊人的滚烫。 陈凡眉头一皱,这才发现秦雅的脸色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你……” “我……我好热……”秦雅靠在陈凡的怀里,神志不清地呢喃着,一双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开始撕扯自己胸前的衣服。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陈凡的神念在她体内一扫,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混账!” 他低吼一声,眼中杀机再起! 那该死的药不然竟然在秦雅的体内下了一种名为“九转合欢散”的烈性媚药! 此药霸道无比,若不及时以阴阳交合之法化解,不出一个时辰,中招者便会血脉逆流,爆体而亡! 第57章 你的身体,现在归我管了! 那柔软滚烫的触感带着一丝绝望的、寻求生机的战栗,瞬间印在了陈凡的唇上。 秦雅的身体烫得像一块烙铁,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将人焚化的热量。 她的呼吸化作了灼热的兰花气息,每一次吐息,都带着“九转合欢散”那霸道无比的药力,疯狂地侵蚀着陈凡的理智。 “热……陈凡……我好热……” 怀中的女孩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她像一只溺水的猫,拼命地缠绕着陈凡这根唯一的浮木,那双不盈一握的小手,更是胡乱地撕扯着自己和陈凡的衣服,想要寻求更多的清凉。 陈凡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从未有过的燥热,顺着两人相接的唇瓣,直冲天灵盖! 该死! 他心中暗骂一声,青帝真气瞬间在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强行将那股侵入体内的燥热压了下去。 但怀中的秦雅却因为他体内真气的清凉,缠得更紧了。 她那双迷离的桃花眼中,水光潋滟,充满了最原始的欲望与乞求,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瞬间化身为野兽。 “陈凡……救我……” 女孩无意识的呢喃,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陈凡的心上。 他看着她因为痛苦而蹙起的眉头,看着她因为药力而泛起不正常潮红的俏脸,那股刚刚因为得知父母车祸真相而燃起的滔天杀意,瞬间被一股更加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是怒火,对药不然那卑劣手段的无边怒火! 也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阴阳交合,是化解“九转合欢散”最直接,也是唯一的方法。 药不然的算计,歹毒到了极点。 他就是要逼陈凡,要么眼睁睁看着秦雅爆体而亡,要么,就只能与她…… 陈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让他被一个蝼蚁逼着去做选择?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闭嘴。” 陈凡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魔力。 他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点在了秦雅脖颈的穴位上。 怀中女孩的挣扎,瞬间停止了,那双胡乱撕扯的小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只是身体依旧滚烫,呼吸也依旧急促。 陈凡将她轻轻地放在山洞内一块铺着干草的平整石块上。 看着女孩那因为撕扯而变得凌乱的衣衫,以及那半露的、雪白滑腻的香肩,陈凡的眼神,没有半分淫邪,只有一片冰冷与专注。 《青帝诀》乃是仙家无上法门,包罗万象,区区凡间的烈性媚药,又岂能没有破解之法? 只是,这个方法,有些麻烦。 甚至,比他刚才布下“青木锁灵阵”的消耗,还要大! 需要以至纯至净的青帝真气,化作“玄冰之劲”,一寸寸地洗涤秦雅的经脉,将那股霸道的火毒,强行逼出体外。 这个过程,对施术者的真气操控,要求高到了极点。 稍有不慎,两股极致的力量在秦雅脆弱的经脉中对撞,后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为了让真气能够最直接、最无损地进入经脉,施术时,不能有任何衣物的阻隔。 陈凡沉默了片刻。 他的脑海中,闪过秦雅为他煮面的身影,闪过她开着破桑塔纳送他去龙潭虎穴时的紧张,闪过她刚才在洞外那一声声虚弱却坚定的“别管我”。 这个傻丫头已经不知不觉,成了他认可的“自己人”。 “罢了。” 陈凡低声自语,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不再犹豫,伸出手,解开了秦雅衣领的盘扣。 过程很慢,他的手指,沉稳得像是在进行一台最精密的外科手术,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随着衣衫褪去,一具完美无瑕的动人玉体,便呈现在了空气之中。 肌肤胜雪,曲线玲珑,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仿佛一件被精雕细琢的羊脂美玉,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即便是以陈凡那早已被《青帝诀》淬炼的坚如磐石的心境,在看到这一幕时,呼吸也不由得微微一滞。 他迅速移开目光,强行让自己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 “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暂时归我管了。” 陈凡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低低响起,像是在对秦雅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深吸一口气,双掌之上,泛起一层蒙蒙的青光。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双掌,贴上了女孩那光洁如玉的后背! “唔……” 昏迷中的秦雅,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那股清凉的气息,仿佛久旱的甘霖,让她那快要被焚化的身体,得到了一丝喘息。 陈凡闭上双眼,神念与真气合一,小心翼翼地探入秦雅的体内。 只见她体内的经脉,此刻已经化作了一片赤红的火海! 一股霸道无比的火毒,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其中疯狂冲撞,所过之处,经脉壁垒都被灼烧得脆弱不堪,甚至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再晚片刻,恐怕就是神仙难救! “哼,邪魔歪道!” 陈凡冷哼一声,不再迟疑。 他心念一动,掌心中的青帝真气,属性骤然一变! 一股森然的寒意,瞬间从他的掌心,涌入秦雅的体内! “玄冰劲!” 青色的真气,在进入秦雅经脉的瞬间,便化作了无数道晶莹剔透的冰晶,带着极致的寒意,朝着那片赤红的火海,迎头撞了上去! 嗤——! 冰与火,在秦雅的体内,展开了一场最原始、最激烈的交锋! 一股股白色的雾气,顺着陈凡与秦雅接触的皮肤,蒸腾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山洞。 “呃……” 秦雅的眉头痛苦地蹙了起来。 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痛苦,让她即便是身处昏迷,也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一会儿冷如冰窖,一会儿又热如火炉。 “守住心神!” 陈凡低喝一声,神念化作一道清流,涌入秦雅的识海,强行帮她稳固那即将崩溃的意识。 同时,他加大了真气的输出! 更多的“玄冰劲”,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在他的精准操控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对那股盘踞在经脉中的火毒,进行围剿、驱逐、净化!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和真气。 陈凡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又强行布下“青木锁灵阵”,体内的真气本就消耗了大半。 此刻再如此不计代价地输出,对他的负荷,可想而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山洞内,除了秦雅那压抑的痛苦呻吟和那“嗤嗤”作响的雾气蒸腾声,便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陈凡像一尊不知疲倦的雕塑,双掌死死地贴在秦雅的背上,将自己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渡入她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秦雅体内那片赤红的火海终于渐渐被压制,颜色也从一开始的深红,慢慢变成了淡红。 陈凡见状,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最危险的阶段,总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将剩下的火毒全部逼出体外,便可大功告成。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彻底解决问题的时候,一股极其细微,却又无比阴险的能量波动,忽然从火毒的最深处,悄然苏醒! 那是一缕比发丝还要细上万倍的,黑色的气流! 它一直潜伏在火毒的核心,仿佛一条蛰伏的毒蛇,就连陈凡刚才的神念探查,都未能发现! 此刻,在感受到“玄冰劲”的威胁后,它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那缕黑气没有去冲击陈凡的玄冰劲,而是以一种诡异无比的速度,调转方向,直奔秦雅的心脉而去! “不好!” 陈凡脸色大变!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媚药了! 药不然那个浑蛋竟然在“九转合欢散”中,还藏了一手“蚀心蛊”!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一旦让这缕蛊毒侵入心脉,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回秦雅的命! 电光火石之间,陈凡根本来不及调动更多的玄冰劲去拦截。 他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最冒险,也是唯一可行的决定! 他猛地俯下身,张开嘴,一口咬在了秦雅那雪白粉嫩的香肩之上! 第58章 醒来后,该怎么面对他! “啊!” 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与惊恐的尖叫,从山洞外,药不然的口中发出。 他瘫在地上,双手被废,此刻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布下的“百毒迷魂阵”光幕,正在被另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从内部,一点点地蚕食、瓦解! 那青色的“青木锁灵阵”,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不仅锁住了这片空间的天地灵气,更在疯狂地吸收着他阵法的能量! 此消彼长之下,他的阵法,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而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他体内的那颗“青木长生种”。 那东西,此刻就像一个贪婪的恶魔,在他经脉中游走,一边修复着他被陈凡重创的伤势,一边又在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生命精气。 那种一边恢复,一边又被抽干的诡异感觉,让他几欲发狂! 他终于明白了陈凡那句“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是什么意思。 这是比死亡还要可怕一万倍的折磨! “陈凡……你这个魔鬼!魔鬼!” 药不然状若疯魔的嘶吼着,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恐惧。 然而,山洞之内,陈凡根本无暇理会他的叫嚣。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秦雅的身上。 在那缕“蚀心蛊”即将侵入心脉的千钧一发之际,陈凡一口咬在了秦雅的肩膀上,同时,舌尖猛地一顶上颚! 噗! 一滴色泽殷红,却蕴含着磅礴生命气息的青色血液,从他的舌尖泌出,顺着他咬出的伤口,直接融入了秦雅的血脉之中! 青帝心头血! 这是《青帝诀》修炼者,一身生命精华的凝聚! 每一滴,都珍贵无比,耗损之后,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代价才能重新修炼回来。 陈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蚀心蛊”太过阴险,已经深入血脉,寻常的真气根本无法将其逼出。 唯有以自己蕴含着《青帝诀》本源力量的心头血,才能将其彻底净化、同化! 心头血入体的瞬间,便化作了一股至刚至阳,充满了无尽生机的暖流,如同一轮青色的小太阳,瞬间冲入了秦雅的经脉之中! 那缕黑色的“蚀心蛊”,在感受到这股力量的瞬间,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发出了无声的尖啸,掉头就想逃窜! “现在才想跑?晚了!” 陈凡心中冷哼。 他神念一动,那股由心头血化作的暖流,瞬间加速,如影随形地追了上去,直接将那缕黑气,一口吞噬! 嗤…… 黑气在青光的包裹下,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便被彻底净化,消散于无形。 解决了“蚀心蛊”这个最大的隐患,陈凡这才松了口气。 他松开嘴,看着秦雅香肩上那个还带着一丝血迹的牙印,眼神有些复杂。 而失去了“蚀心蛊”的支撑,那原本还十分顽固的“九转合欢散”火毒,立刻兵败如山倒。 在陈凡的“玄冰劲”和“青帝心头血”的双重夹击下,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便被彻底净化干净,化作一股股黑色的腥臭液体,顺着秦雅全身的毛孔,被逼了出来。 随着最后一丝火毒被清除,秦雅那滚烫的体温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那张因为痛苦而紧蹙的俏脸,也舒展开来。 只是,她身上此刻却被一层黏腻的黑色污垢所覆盖,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陈凡收回双掌,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有些头疼。 他体内的真气此刻已经消耗了十之八九,脸色苍白如纸,一阵阵虚弱感袭来。 尤其是耗损了一滴心头血,更是让他感觉元气大伤,没有十天半个月的静养,恐怕难以恢复。 “这次亏大了。” 陈凡苦笑一声,盘膝坐下,从口袋里摸出那块在拍卖会上拍下的“火灵玉”,握在手中,开始恢复真气。 火灵玉中蕴含的精纯火系灵气,被他吸入体内,迅速转化为青帝真气,补充着干涸的丹田。 山洞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一个在运功恢复,一个在沉沉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石块上的秦雅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山洞穹顶,以及旁边那堆“噼啪”作响的篝火。 “我……这是在哪里?” 秦雅的脑子还有些昏沉。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给陈凡发了一条求救短信,然后就被人打晕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一片空白。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一动,便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而且身上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怪味。 更让她感到惊骇的是她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秦雅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啊——!” 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瞬间在山洞中响起! 她……她竟然……一丝不挂! 这声尖叫,也瞬间惊醒了正在运功的陈凡。 他睁开眼,看着那抱着双臂,蜷缩在石块上,满脸惊恐和羞愤的女孩,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醒了?” 陈凡收起火灵玉,站起身,淡淡地问道。 “陈……陈凡?” 秦雅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那张沾着些许污垢的俏脸“唰”的一下,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陈凡,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地问道:“我……我的衣服呢?是……是不是你……” 她后面的话,羞得怎么也说不出口。 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难道……难道自己被那些坏人……然后陈凡赶来救了自己? 一想到那种可能,秦雅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你想什么呢?” 陈凡听着她的哭声,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走到篝火旁,拿起旁边那件被他撕开的秦雅的外套,扔了过去,正好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中了药不然的‘九转合欢散’,还被下了一道‘蚀心蛊’。” 陈凡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毒素化解后,会通过毛孔排出体外。你要是不想被那些又黑又臭的玩意儿一直糊在身上,最好还是别穿衣服。” “九转合欢散?” 秦雅虽然不懂,但光听这个名字,也能猜到是什么东西。 她的脸更红了,连耳根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 她紧紧地裹着身上的外套,低着头,不敢去看陈凡,声音细若蚊蚋:“那……那毒……是怎么解的?” 问出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既害怕听到那个最坏的答案,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如果……如果真的是陈凡…… 那……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怎么解的?” 陈凡看着她那副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鸵鸟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故意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猜?” 这两个字,对秦雅来说,简直就是最残忍的酷刑!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看着女孩那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样,陈凡终于不忍心再逗她了。 “放心,我对你这种还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没什么兴趣。” 他淡淡地说道,“我用真气,帮你把毒逼出来了。” 呼—— 秦雅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失落? 不不不!秦雅!你在想什么呢! 她连忙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用真气帮自己逼毒……那岂不是说……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全都被他看光了? 一想到这里,秦雅感觉自己快要自燃了。 这……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感谢他救了自己?还是该……该骂他是个流氓? 就在她天人交战,尴尬得快要原地去世的时候,山洞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清冷而又带着焦急的女声,传了进来。 “陈凡!你没事吧?” 是苏云裳! 她竟然不顾陈凡的命令,自己找上山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秦雅的身体猛地一僵。 而陈凡的眉头也瞬间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来了? 下一秒,苏云裳那身穿一身干练黑色劲装,英姿飒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洞口。 当她的目光落到山洞内景象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呆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什么? 昏暗的山洞,燃烧的篝火。 脸色有些苍白,但衣衫还算整齐的陈凡。 以及蜷缩在陈凡身后不远处,身上只裹着一件明显被撕破的外套,露着雪白香肩和修长双腿,满脸泪痕和红晕的秦雅。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苏云裳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焦急和担忧,迅速转为了震惊,然后是错愕,最后,化作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她看着陈凡,又看了看秦雅,红唇微微颤抖着。 “你们在干什么?” 第59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苏云裳的声音很轻,很冷,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划过寂静的山洞。 她那双一向睿智冷静的美眸,此刻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一路心急如焚地赶来,调动了苏家所有的力量,封锁信息,监控全局,甚至不顾陈凡的禁令,亲自带着家族供奉摸上山来,生怕他出半点意外。 可她看到了什么? 一幅让她血液都快要凝固的画面。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气氛暧昧…… 这三个词,像三根毒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秦雅在看到苏云裳的瞬间,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她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 这下全完了! 被苏小姐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会怎么想?她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 一时间,羞愧、尴尬、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秦雅的眼圈,又红了。 而陈凡则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麻烦的场面。 “你怎么来了?” 陈凡的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他不喜欢有人违背他的命令,哪怕对方是出于好意。 然而,他这句质问,在苏云裳听来,却像是在心虚,在倒打一耙。 “我怎么来了?” 苏云裳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凄凉。 “我不来,是不是就要错过你们的好事了?” 她一步步地走进山洞。 高跟长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秦雅的心尖上。 “苏……苏小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雅鼓起勇气,想要开口解释,声音却因为紧张和羞愧,小得像蚊子叫。 “我误会了?” 苏云裳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秦雅的身上。 “那秦雅小姐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跟陈凡,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山洞里,而且还穿成这样吗?” 她的声音咄咄逼人,带着一股上位者天生的压迫感。 这股气场压得秦雅瞬间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总不能当着苏云裳的面,说自己中了那种下流的药,然后被陈凡看光了身子来解毒吧? 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看着秦雅那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苏云裳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在她看来,这就是默认!是心虚! 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和愤怒,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苏云裳,天之骄女,江城第一美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她为了他,不惜调动千亿资金,甚至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他的身上。 可他呢? 他竟然背着自己,跟另一个女人…… “够了。” 就在气氛僵到冰点的时候,陈凡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救了她,仅此而已。”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他陈凡做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救她?” 苏云裳笑了,笑得有些凄美。 “需要脱光了衣服救吗?陈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信不信,是你的事。” 陈凡的耐心,正在被耗尽。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苏云裳,而是走到秦雅面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香肩和玉腿,遮得严严实实。 “穿上,我们该走了。” 陈凡的动作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避讳。 然而,这个动作在苏云裳看来,却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维护另一个女人! 苏云裳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那双紧握的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了肉里。 而秦雅在被陈凡那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住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她能闻到外套上那股独属于陈凡的,淡淡的,让她安心的味道。 她抬起头,看着陈凡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不! 不能让他被误会! 这件事因自己而起,不能让他来背这个黑锅! “苏小姐!” 秦雅猛的抬起头,迎上了苏云裳那冰冷的目光。 “是我!是我被人下了药,是陈凡为了救我,才……才那样的!他是个好人!你不可以这样说他!” 女孩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跟苏云裳说话。 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目中那个如同神明般的男人,因为自己,而蒙受不白之冤。 听到秦雅的解释,苏云裳先是一愣。 下药? 她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可是明白归明白,心里的那股气,却怎么也顺不下去。 凭什么? 凭什么被下药的是你?凭什么被他舍命相救的是你?凭什么被他这样维护的,还是你? 我苏云裳到底哪里不如你?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就算如此,”苏云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楚,声音依旧冰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像什么样子?秦雅小姐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她的话,看似是在为秦雅着想,实则,却是在逼宫。 她就是要让陈凡,在她们两人之间,做一个选择。 然而,陈凡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她的清白,我负责。” 陈凡转过头,看着苏云裳,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又深邃如海,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苏云裳和秦雅的脑海中,同时炸响! 秦雅的脸“腾”的一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说什么? 他要对我负责? 巨大的惊喜和幸福感,如同潮水般,将她瞬间淹没,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而苏云裳的脸色则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用尽了心机,想要逼他表态,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让她万念俱灰的答案。 “为什么?” 苏云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哽咽。 “为什么是她?” 陈凡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他本不想解释。 但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为自己付出了许多的女人,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因为,她会为我,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陈凡的声音很轻。 “在我晚归的时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剑,瞬间刺穿了苏云裳所有的骄傲和伪装。 一碗面…… 就为了一碗面? 苏云裳愣住了。 她苏云裳,可以为他调动千亿资金,可以为他对抗整个药王谷,可以为他赌上整个苏家的未来。 她可以为他做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 却唯独没有想过在他晚归的时候,为他,下一碗面。 原来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权势、金钱。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家,一个能在他疲惫时,给他温暖的港湾。 而这一点,秦雅做到了。 她,却没有。 想通了这一点,苏云裳忽然笑了,笑得无比凄凉。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懂他的那个人。 到头来,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我明白了。” 苏云裳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商业女王的冰冷。 只是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伤痛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没有再看陈凡和秦雅一眼,而是毅然决然的转过身,朝着洞外走去。 她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萧瑟与落寞。 看着苏云裳离去的背影,秦雅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赢了吗? 她不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偷了别人东西的小偷,心里有些不安。 也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凡忽然对着苏云裳的背影,淡淡地开口了。 “等等。” 苏云裳的脚步顿住了,但她没有回头。 “药不然,还没死。” 陈凡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废了他,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青木长生种’,让他滚回药王谷带话。” “从今天起,苏家和药王谷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你准备好了吗?” 第60章 字面意思! 苏云裳的身影消失在洞口,那股因她而起的冰冷与压抑,却仿佛还未散尽。 山洞内,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偶尔跳动一下,是这死寂中唯一的声音。 秦雅还愣愣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陈凡那句石破天惊的“她的清白,我负责”。 他……他要对我负责?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 他知不知道,这句话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巨大的羞涩与一丝无法抑制的甜蜜,像潮水一般,反复冲刷着她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惊破了眼前这个如梦似幻的场景。 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陈凡。 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句足以让任何女人心神巨震的话,对他而言,不过是随口一提。 “那个……陈凡……”秦雅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细若蚊蚋,打破了沉默,“你……你刚才的话……是……是什么意思?” 陈凡转过头,看着她那副既期待又害怕的鹌鹑模样,不禁有些头疼。 《青帝诀》里,有逆天改命的法门,有起死回生的丹方,却没有一章,是教人如何应对女孩子的心思的。 “字面意思。”陈凡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四个字比任何解释都更具杀伤力。 秦雅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字面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他真的要对自己…… 秦雅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紧紧地攥着身上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可……可是…… “可是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啊……”秦雅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你只是……只是为了救我……” 在她朴素的观念里,“负责”这两个字,太重了。 她不能因为自己,就这样绑住他。 他应该是天上的神龙,不应该被自己这条小溪绊住脚步。 陈凡看着她那纠结又认真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软。 这个傻丫头,便宜都被占光了,还在为他着想。 “我陈凡行事,只求念头通达。”他走到秦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平静而又专注,“我看光了你的身子,这是事实。若不负责,我念头不通达。” 他的逻辑,简单,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不是因为世俗的眼光,不是因为男女的情爱,仅仅是因为这会影响他修行的“念头”。 秦雅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可……可我……” “没有可是。”陈凡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从现在起,你是我陈凡的人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他说完,也不管秦雅是什么反应,径直走到山洞的另一边,盘膝坐下,再次握住了那块火灵玉。 他体内的真气消耗太大,尤其是那滴心头血的损耗,让他元气大伤,必须尽快恢复。 看着陈凡那副“此事已了,不要再烦我”的模样,秦雅彻底懵了。 就……就这么定了? 自己就成了他的人了? 这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走在路上,忽然被告知自己中了千亿彩票,还是强制兑奖,不许拒绝的那种。 巨大的不真实感,伴随着一丝丝的甜蜜,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属于他的外套,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包裹住,袖子长得拖到了地上。 鼻尖全是他身上那股清洌好闻的味道。 秦雅的心彻底乱了。 她就这么傻傻地坐着,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又偷偷看看闭目调息的陈凡,嘴角却在不经意间一点点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傻乎乎的却又无比幸福的弧度。 然而,幸福感过后,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身上黏糊糊的,全是逼出来的毒素污垢,又腥又臭。 她现在只想立刻跳进河里,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刷一百遍!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地方给她洗澡?而且她也没有衣服穿啊! 秦雅的脸又“腾”的一下红了。 难道……难道要自己就这么脏着,然后光着腿下山吗? 那还不如杀了她! 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挪动着小步子,蹭到了陈凡的身边。 “陈……陈凡……”她小声地喊道。 陈凡眼皮都没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我身上……好脏……”秦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窘迫,“而且……我没有衣服穿……” 陈凡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秦雅,只见女孩低着头,两只小手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角,那光洁的小腿上,还沾着一些干涸的黑色污渍,看上去确实有些狼狈。 他眉头微皱,似乎也在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 片刻后,他站起身。 “闭上眼。”他命令道。 “啊?”秦雅一愣。 “让你闭眼就闭眼,哪来那么多废话。”陈凡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秦雅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陈凡要做什么,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下一秒,她忽然感觉,一股柔和的风,凭空出现,将她整个人轻轻地托了起来。 “啊!”她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 “不许睁!”陈凡的低喝,在她耳边响起。 秦雅连忙又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然后,她的小手就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给握住了。 是陈凡的手。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带着一股让人无比安心的力量。 秦雅的脸瞬间又红了,但心里的惊慌却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被那股风托着,缓缓地向洞外飘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这是在飞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秦雅震惊得无以复加。 很快,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湿润起来。 她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似乎是到了一条小溪边。 那股柔和的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一块温热的平滑大石上。 “好了,把外套脱了。”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秦雅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炸开,“在……在这里?不……不行!你……你还在这里!” 虽然闭着眼,但她知道陈凡肯定就在旁边! “啰嗦。”陈凡似乎失去了耐心。 秦雅只感觉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忽然一松。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水流,凭空出现,如同有生命一般,从她的头顶,缓缓浇下! 那水流不急不缓,温度刚刚好,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水流过处,她身上那些黏腻腥臭的污垢,被迅速地冲刷干净,露出了原本那白皙细腻的肌肤。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秦雅彻底惊呆了。 她能感觉到,那水流像是有无数只温柔的小手,在为她清洗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甚至连头发丝,都被梳理得干干净净。 整个过程充满了神圣与奇异,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感。 她甚至忘了害羞,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之中。 水流冲刷了大约十几分钟,便悄然消失。 紧接着,又是一阵温暖的清风吹过,将她身上的水珠瞬间蒸发干净,只留下清爽与洁净。 “好了,睁眼吧。” 听到陈凡的话,秦雅这才如梦初醒,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条缝。 只见自己依旧坐在那块大石上,身上那件属于陈凡的外套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干干净净,还带着一丝阳光晒过的味道,正整整齐齐地搭在她的身上。 而她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爽洁净,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连忙将外套穿好,遮住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这才敢抬头去看。 只见陈凡正背对着她,站在小溪边,负手而立,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 “谢谢……”秦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陈凡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以后,不许对我说这两个字。” 秦雅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陈凡忽然转过身,向她走来。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温润的白色玉佩,另一边则是一块泛着幽光的黑色玉佩。 正是那两块合二为一的“玉龙佩”! “你过来,滴一滴血在上面。”陈凡将玉佩递到她的面前,平静地说道。 “我?”秦雅指了指自己,满脸不解,“为什么?” 陈凡看着她,眼神深邃,缓缓开口道:“因为,王一山和药不然的记忆里都提到,开启陈枭龙宝藏的钥匙,除了这玉龙佩,还需要一个拥有‘玄阴之体’的处子之血,作为引子。” “而你,”陈凡的目光落在秦雅那张错愕的俏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玄阴之体。” 第61章 我妹妹,你也敢动? 玄阴之体? 处子之血? 秦雅的脑子嗡嗡作响,彻底被陈凡的话给震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陈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像是在听天书。 “我……我是什么玄阴之体?”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听上去就很高深莫测的词。 “一种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天生亲和阴性灵气,是修炼某些特殊功法的绝佳炉鼎。”陈凡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他并没有说,这种体质对于他这种修炼《青帝诀》的至阳功法来说,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和互补作用。 “所以,药不然抓我,不只是为了威胁你,还因为我的体质?”秦雅冰雪聪明,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不错。”陈凡点了点头,“药王谷那群邪魔歪道,最喜欢的就是用这种特殊体质来炼药,或是采阴补阳。你落在他们手上,下场会比死凄惨一万倍。” 听到这话,秦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后怕不已。 她看着陈凡,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恐怕…… “那……那这玉龙佩……”秦雅看着陈凡手中的玉佩,有些犹豫。 “滴血吧。”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这宝藏,我要定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东西。” 他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霸道无比。 秦雅听着,脸颊不由得一红,但心里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定和甜蜜。 他的人…… 他的东西…… 这种被他强势占有的感觉,竟然让她一点都不反感。 她不再犹豫,伸出白嫩的食指。 陈凡并指如剑,指尖青芒一闪,在秦雅的指腹上,轻轻一划。 一滴殷红饱满的血珠,瞬间沁了出来。 秦雅忍着痛,将手指轻轻地点在了那块黑白相间的玉龙佩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鲜血在接触到玉佩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被玉佩吸收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整块玉龙佩爆发出了一阵耀眼夺目的光芒! 一半黑,一半白! 黑白二色光芒,在半空中交织、旋转,最后,竟然缓缓地凝聚成了一幅立体的,三维光影地图! 地图之上,山川、河流、峡谷,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而在地图的中央,一座形似龙头的大山之上,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标记,正在缓缓跳动,仿佛一颗鲜活的心脏! “龙首山……”陈凡看着那座熟悉的大山,眼神一凝。 他和药不然交战的地方,就在龙首山的山腰。 没想到,这陈枭龙的宝藏竟然就藏在龙首山深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地图,不仅标明了宝藏的入口,甚至连进入宝藏之后的路线,以及一些机关陷阱的分布,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这……这是……”秦雅捂着小嘴,被眼前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什么藏宝图,这简直就是一份全息导航啊! 就在陈凡准备将这幅地图牢牢记在心里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陈凡眉头微皱,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陈梦。 他心中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梦梦一向乖巧,知道他工作忙,如果不是有急事,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他。 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哥!” 电话那头传来陈梦带着哭腔的,焦急的声音! 陈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身上一闪而逝! “梦梦,别怕,出什么事了?慢慢说!”陈凡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与刚才那霸道的模样,判若两人。 “哥……呜呜……我的室友李倩,她……她被人抓走了!”陈梦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自责,“都怪我,她们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陈凡的瞳孔,骤然一缩! 冲着梦梦来的? “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陈凡的语气,冷静得可怕。 “今天……今天晚上,我和李倩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东西,忽然冲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陈梦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一个小时前,陈梦和她的同班同学兼室友李倩,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吃宵夜。 忽然,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黄毛混混围了上来,指名道姓地,要找陈梦。 他们说,是他们老大看上了陈梦,要请她过去“喝杯茶”。 陈梦当然不肯,她旁边的李倩也是个性格泼辣的女孩,当场就抄起桌上的汽水瓶,骂了回去。 双方立刻起了冲突。 混乱之中,那几个混混见陈梦不好对付,竟然直接将旁边的李倩给强行掳走,扔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他们临走前,还扔下了一句话。 “臭丫头,给你脸不要脸!一个小时内,让你哥,就是那个叫陈凡的,一个人来南郊的废弃工厂!不然,就等着给你这朋友收尸吧!” “哥,怎么办啊……呜呜……李倩都是为了我才被抓走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电话那头,陈梦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地址,发给我。”陈凡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但熟悉他的人,比如旁边的秦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足以将天地都冻结的恐怖杀意,正在从他体内,疯狂地弥漫开来! “哥,你……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去啊!他们人很多的!我们报警吧!”陈梦哀求道。 “报警?”陈凡冷笑一声,“来不及了。” “你现在立刻回宿舍,锁好门,谁叫都不要开!在我回去之前,一步也不许离开学校!听到了吗?” “可……可是……” “听到了吗?!”陈凡的语气,陡然加重。 “……听到了。”陈梦被哥哥这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吓得不敢再多说。 挂断电话,陈凡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陈梦就是他陈凡今生今世,唯一的逆鳞! 他不管对方是谁,有什么背景。 敢动他的妹妹,就要有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的觉悟! “陈凡,你……”秦雅看着他那可怕的脸色,有些担忧地开口。 陈凡没有理她,而是直接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大师!您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传来赵金龙无比恭敬的声音。 “赵金龙。”陈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给你十分钟,动用你所有的力量,给我查清楚,今晚在江城一中附近,绑架了一个女学生的人,是谁。” “什么?!竟有此事?!”赵金龙大惊失色,他知道陈大师的妹妹就在江城一中读书! 这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在太岁头上动土?! “陈大师您放心!别说十分钟,五分钟!五分钟之内,我一定把这帮杂碎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您刨出来!”赵金龙的声音,充满了暴怒和杀气。 挂了赵金龙的电话,陈凡看了一眼那还在半空中悬浮着的全息地图。 他心念一动,那地图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玉龙佩之中。 他将玉佩收好,然后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秦雅。 “走。” “啊?去……去哪儿?”秦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 “下山。” 陈凡不由分说,直接拦腰将秦雅抱了起来! “呀!”秦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女孩的身体柔软而又温热,隔着薄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孔。 陈凡的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他现在心急如焚,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他抱着秦雅,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山下,疾速掠去! 风,在耳边呼啸。 秦雅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两旁的景物在飞速地倒退,快得几乎看不清。 她将自己的脸紧紧地埋在陈凡的胸膛里,感受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一颗芳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虽然知道他现在很着急,但被他这样抱着,秦雅还是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 龙首山下。 赵金龙正带着几十个最精锐的手下,焦急地等候着。 忽然,他眼神一凝,只见一道黑影以一种非人的速度,从山上冲了下来! “戒备!”赵金龙低喝一声,所有打手瞬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然而,当那道黑影在他们面前停下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来人,正是陈凡。 而他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女人? 只见那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外套,外套下,两条雪白修长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赤着双脚,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娇羞的红晕,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紧紧地缩在陈凡的怀里。 这……这是什么情况?! 陈大师上山一趟,不仅毫发无损,还……还顺便拐下来一个绝色美女? 而且看这美女衣衫不整的模样……山上,刚才是发生了何等激烈的大战啊! 一众打手看着陈凡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无尽的崇拜和敬畏! 不愧是陈大师!神人也! 赵金龙也是看得一愣,但他毕竟是人精,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陈大师!” 陈凡将秦雅轻轻放下,秦雅双脚沾地,感觉腿都软了,连忙躲到陈凡的身后,羞得不敢见人。 “查到了吗?”陈凡的声音冷得像冰。 “查到了!”赵金龙连忙上前一步,递上一个平板电脑,“陈大师,绑走您妹妹朋友的,是城西‘斧头帮’的人,带头的叫李大嘴,是斧头帮帮主李刚的亲弟弟!” “斧头帮?”陈凡的眼神眯了起来。 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而已。 “他们为什么要动我妹妹?” “这个……我查了一下……”赵金龙的脸色有些古怪,“好像是因为……前几天,您不是让刘雄刘总,去给药王谷传话吗?” “嗯?” “那个刘雄,在省城有个死对头,叫王海,也是搞医药的。这个王海不知道从哪里搭上了药王谷的路子,想要借药王谷的手,搞垮刘雄。而这个斧头帮的帮主李刚,就是王海在江城养的一条狗!” 赵金龙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得清清楚楚。 “所以,是那个叫王海的想要通过我妹妹来威胁我,从而拿捏刘雄,讨好药王谷?”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十有八九,是这样!”赵金龙肯定地说道。 “很好。”陈凡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几十个手持砍刀棍棒,杀气腾腾的打手。 “赵金龙。” “属下在!” “南郊废弃工厂,是吗?” “是!” 陈凡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 “今晚,我要斧头帮从江城彻底除名。” “帮主李刚,亲弟李大嘴,以及那个叫王海的,我要他们活的。” 第62章 我哥,才是真正的神! 赵金龙听到陈凡的命令,浑身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是!陈大师!”他猛地一躬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保证完成任务!” 多少年了! 他赵金龙,自从坐上江城南区地下皇者的位置后,已经多少年没有像今晚这样,热血沸腾过了! 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跟着陈大师,果然没错! “兄弟们!”赵金金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那几十名精锐手下,振臂高呼,“陈大师有令!今晚,踏平斧头帮!让这帮不长眼的狗杂种知道,江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吼!” “踏平斧头帮!” “杀!” 几十名壮汉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那股冲天的杀气,让躲在陈凡身后的秦雅,都吓得俏脸发白。 陈凡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拉起秦雅的手,直接坐进了赵金龙那辆早已备好的劳斯莱斯幻影里。 “开车,回仁心堂。”他对司机吩咐道。 “是,陈大师。” 车辆启动,平稳地汇入夜色之中。 车内,气氛有些沉默。 秦雅低着头,不敢看陈凡,她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刚才偷偷给爷爷秦守义发的短信。 “爷爷,我没事,和陈凡在一起,马上回来。” 她能想象到爷爷现在肯定急坏了。 “怕吗?”陈凡忽然开口。 “啊?”秦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不怕那些打打杀杀,因为她知道,有陈凡在,自己很安全。 她怕的是陈凡刚才那副样子。 那副视人命如草芥,一言便要让一个帮派从世间除名的冷酷与漠然。 那样的他,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些恐惧。 仿佛,他不是人,而是一尊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 陈凡看着她那复杂的神情,淡淡地说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今天他们敢动我妹妹的朋友,明天,就敢动我妹妹。这种祸患,必须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法则。 秦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陈凡说得对,但她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车子,很快便回到了百草巷。 仁心堂,依旧灯火通明。 车刚停稳,医馆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拉开,秦守义那苍老而又焦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小雅!你……你没事吧!”当看到秦雅从车上下来时,秦守义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快步上前,抓着孙女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爷爷,我没事,让你担心了。”秦雅看到爷爷,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守义连连说道,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秦雅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士外套,以及她那光着的,白嫩的脚丫上。 老人家的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看了一眼从另一边下车的陈凡,又看了看自己孙女那羞得快要滴血的脸蛋,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咳咳……”秦守义干咳了两声,对陈凡拱了拱手,“陈小友,今晚多谢你了。大恩不言谢,老头子我……” “秦老,客气了。”陈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她是我的人,我救她,天经地义。” 他又来了! 秦雅听到这话,羞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着爷爷的面,他怎么能说这种话啊! 秦守义则是听得一愣,随即脸上笑开了花。 “好好好!天经地义!说得好!”他看着陈凡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陈凡没有理会这对祖孙的异样,他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巷子深处,以及那些从各个医馆门口探头探脑的身影,眉头微皱。 “进去说。” 三人走进医馆,关上了大门。 “陈凡,你妹妹她……”秦雅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没事。”陈凡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一群跳梁小丑而已,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妹妹陈梦的电话。 “哥!”电话那头,陈梦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 “梦梦,别怕,哥哥在。”陈凡的声音,瞬间又切换到了温柔模式,“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宿舍,哥,我好怕……李倩她……” “放心,李倩不会有事。哥哥保证,一个小时内,让她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陈凡的声音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魔力。 “真的吗?”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抚好妹妹的情绪,让她乖乖待在宿舍后,陈凡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给赵金龙下命令,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足够了。 他走到药柜前,熟练地,抓了几味安神静气的药材,扔进药碾子,三两下碾成粉末,倒进一个香囊里。 “把这个带上。”他将香囊递给秦雅,“今晚受了惊吓,闻着这个,能睡个好觉。” 秦雅接过香囊,一股清雅的药香钻入鼻孔,让她那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 她看着陈凡,心中充满了暖意。 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冷酷,但他的温柔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沉沦。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苏云裳发来的一条短信。 “药王谷在江城的商业布局,已摧毁百分之七十。另,我以苏家名义向斧头帮宣战,苏家供奉已出动,目标,南郊废弃工厂。” 看着这条短信,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个女人…… 她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她的价值。 她是在告诉自己,哪怕在感情上输了,但在事业上,她依旧是那个能与他并肩作战的,独一无二的苏女王。 陈凡没有回复,他收起手机,对秦守义说道:“秦老,给我找个房间,我需要休息一下。” 他今晚消耗太大,虽然有火灵玉,但损耗的心头血,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 “好好好,陈小友楼上请,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房间!”秦守义连忙说道。 然而,陈凡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就小雅的房间吧。”他淡淡地说道。 “啊?!” 此话一出,秦守义和秦雅同时愣在了原地。 秦守义是震惊,随即便是狂喜! 这……这是要登堂入室,生米煮成熟饭的节奏啊! 而秦雅则是脑子“轰”的一声,彻底炸开了! 他……他要去我的房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虽然……虽然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陈……陈凡……我……我的房间……很乱的……”秦雅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找着借口。 “没事,我不嫌弃。”陈凡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不容拒绝。 他看着秦雅那副快要羞死的模样,忽然玩味一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怎么?我的人,连房间都不让进了?还是说你怕我吃了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秦雅敏感的耳垂上,让她浑身一颤,差点软倒在地。 “我……我才不怕你!”女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仰起雪白的脖颈,嘴硬道。 “不怕就好。”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带路吧。” 秦雅:“……” 她现在,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就在秦雅天人交战,不知道是该从还是不该从的时候,医馆的大门忽然被“砰”的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 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他妈的!哪个是陈凡?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嘴里叼着雪茄的光头壮汉,带着十几个手持利斧的凶恶大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正是斧头帮帮主,李刚! 他竟然没有去废弃工厂,而是直接杀到了仁心堂! 李刚身后,一个贼眉鼠眼的黄毛混混,指着陈凡,对他喊道:“大哥!就是他!他就是陈梦那个不知死活的哥哥!” 李刚吐掉雪茄,用斧头指着陈凡,狞笑道:“小子,胆子不小啊!敢管我们斧头帮的闲事!你妹妹的朋友现在就在我手上!识相的,现在立刻跪下,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再自断双臂!不然,老子一个电话,就让你那小女朋友,被我几十个兄弟轮着玩!” 他话音刚落,陈凡的手机忽然响了。 陈凡看都没看闯进来的李刚一眼,仿佛当他们是空气。 他慢条斯理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赵金龙暴怒而又焦急的声音! “陈大师!不好了!我们扑空了!废弃工厂里一个人都没有!李刚那王八蛋耍了我们!他根本就没去工厂,而是直接带人杀向仁心堂了!” “嗯,知道了。”陈凡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了李刚的身上。 那眼神平静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说,我妹妹的朋友在你手上?”陈凡缓缓开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 “没错!”李刚以为他怕了,更加得意地狞笑道,“小子,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老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 陈凡的身影忽然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他鬼魅般的出现在了李刚的面前。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只手闪电般的扼住了李刚的喉咙,将他那两百多斤的庞大身躯,单手举到了半空中! “呃……” 李刚的狞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和窒息! 他的双脚在空中胡乱地蹬踹着,双手死命地想要掰开陈凡那只如同铁钳一般的手,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整个医馆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斧头帮的混混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陈凡单手举着李刚,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刚才说要让我妹妹的朋友,怎么样?” 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柄柄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63章 蝼蚁的嘶吼,神明的低语! 李刚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那是一种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最恐怖存在的眼神!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而是被一条来自九幽深渊的万年玄铁锁链死死缠住! 那股冰冷、死寂、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力量,顺着他的脖颈,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冻结了他的血液,碾碎了他的意志! “呃……嗬嗬……” 他想求饶,想惨叫,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无意义的嘶鸣。 两百多斤的壮硕身躯在半空中无力地抽搐着,像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肥硕蠕虫,滑稽而又可悲。 整个仁心堂,落针可闻。 那十几个手持利斧,气势汹汹的斧头帮精锐,此刻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脸上的嚣张与狞笑,早已被无边的惊骇所取代,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的木雕泥塑,手中的斧头,仿佛有千斤重,再也举不起来。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帮主,在江城西区横行霸道,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李刚,竟然……竟然被那个看起来文弱清秀的年轻人,单手像抓小鸡一样,举了起来?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秦守义和秦雅也彻底呆住了。 尤其是秦雅,她的小手死死捂住嘴巴,美眸中充满了震撼与不敢置信。 她知道陈凡很强,强到可以轻松废掉武道宗师。 但她从未想过,陈凡的强大会以如此具有视觉冲击力、如此霸道蛮横的方式,展现在她面前! 这已经超出了“武功高强”的范畴! 这是神迹! 是魔王的威严! 陈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已经吓傻了的混混,最终,重新落回到了李刚那张因缺氧而涨成猪肝色的脸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这个人,不喜欢重复。” “但今天,我为你破例。” “把你刚才,威胁我的话,再说一遍。” 话音落下。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医馆内,骤然响起! 陈凡捏着李刚喉咙的手没动,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抓住了李刚拼命想要掰开他束缚的左手手腕。 然后,轻轻一折。 李刚的左手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啊——!” 剧痛终于冲破了窒息的桎梏! 李刚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但这仅仅是开始。 “咔嚓!” 又是一声。 是他的右手。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骨茬穿皮而出!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陈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 “我说!我说!我错了!陈大师!爷爷!我错了!饶命啊!” 李刚彻底崩溃了! 肉体的剧痛和灵魂的恐惧,像两座大山,瞬间压垮了他所有的尊严和凶悍! 他涕泪横流,裤裆处,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裤子。 他竟然被活活吓尿了! “你妹妹的朋友……李倩……不在我手上……”李刚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是……是王海!是王海老大干的!他……他让我来这里拖住你……他自己带人去抓李倩了!人现在被关在……被关在城西的‘辉煌人间’KTV!天字一号包厢!” 王海! 听到这个名字,陈凡的眸光,骤然一寒! 又是这个不知死活的跳梁小丑! 看来,上次在刘雄面前给他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很好。” 陈凡点了点头,像是对李刚的配合感到满意。 李刚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希冀,他以为自己能活下来了。 然而,陈凡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坠入了无边地狱。 “既然你的手,不想要了。那你的腿,也没必要留着了。” 话音未落。 陈凡松开了扼住他喉咙的手。 李刚庞大的身躯,如同烂泥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只脚便从天而降,精准的踩在了他的右腿膝盖上! “咔嚓——!” 这一次,不再是清脆的骨裂,而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粉碎声! 李刚的右腿膝盖,直接被踩成了一滩肉泥! “啊啊啊啊啊!” 李刚抱着自己那条已经不成人形的腿,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哀嚎! 那群斧头帮的混混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反应过来! “大哥!” “跟他拼了!” “砍死他!” 一个离陈凡最近的黄毛混混,也不知道是吓疯了还是出于所谓的“义气”,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利斧,就朝着陈凡的后背,狠狠劈了过去! 秦雅吓得尖叫出声:“陈凡,小心!” 然而,陈凡却连头都懒得回。 他只是反手一挥。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青色气劲,从他指尖弹出。 “噗!” 那名黄毛混混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最狰狞的那一刻。 下一秒,他的眉心处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紧接着,他高大的身躯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一声闷响。 再无声息。 死了! 一挥手,就杀了一个人! 这一下,彻底击溃了所有混混的心理防线!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剩下的十几个混混瞬间作鸟兽散,他们扔掉手里的斧头,屁滚尿流的就想往门外冲去! “我让你们走了吗?” 陈凡冰冷的声音,仿佛死神的宣判,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在狭小的医馆内,急速穿梭! “砰!砰!砰!砰!” 伴随着一连串沉闷的击打声和凄厉的惨叫,那些刚刚冲到门口的混混,一个个如同被收割的麦子,纷纷倒下! 他们的四肢全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骨骼尽碎! 虽然没死,但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像个废人一样度过了。 十秒! 从第一个人想跑到最后一个人倒下,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做完这一切,陈凡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碍眼的蚂蚁。 他走到还在地上哀嚎的李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如初。 “现在轮到你了。” 他缓缓抬起脚,准备彻底终结这个敢于触碰他逆鳞的蠢货。 就在这时。 “陈大师!手下留人!” 一声焦急的大喝,从门外传来! 赵金龙带着几十名黑衣壮汉,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医馆内这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惨状时,饶是他这种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看到那个眉心一个血洞,死不瞑目的黄毛时,他看向陈凡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这才是真正的杀神啊! “陈大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金龙快步走到陈凡面前,恭敬地问道。 “王海,辉煌人间KTV,天字一号包厢。” 赵金龙瞬间就明白了! 他脸色一变,立刻对着身后的手下怒吼道:“妈的!还愣着干什么!所有人,跟我去辉煌人间!今天,就是把整个江城翻过来,也要把王海那个狗娘养的给老子揪出来!” “是!龙哥!” “陈大师,您……”赵金龙看向陈凡。 “我亲自去。” 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刚,对赵金龙吩咐道:“这个人,留口气,问出王海所有的底细和产业。然后,处理干净。” “是!”赵金龙重重点头。 陈凡不再理会这满地的狼藉,他转身看向早已吓得俏脸煞白,却依旧强撑着站在原地的秦雅。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柔和。 “别怕,我带你去杀人。” 第64章 逆鳞被触,血洗全场! 辉煌人间KTV。 作为江城西区最顶级的销金窟,这里即便是深夜,依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劲爆的音乐声、男人的嘶吼声、女人的娇笑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纸醉金迷的堕落画卷。 天字一号包厢。 与外面的喧嚣不同,这里虽然同样奢华,气氛却压抑得近乎凝固。 近二十名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黑衣保镖,如临大敌般分列在包厢两侧。 包厢正中的真皮沙发上,一个穿着白色西装,面容阴鸷的青年,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打火机。 他,正是王海。 而在他的脚边,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容貌清纯可爱的女孩,正被两个壮汉死死地按在地上。 女孩的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咽哽声,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她就是陈梦的室友,李倩。 “王少,李刚那边已经去了快半小时了,怎么还没消息?”一个站在王海身边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安地问道。 他是王海的心腹,也是这次行动的具体策划者,名叫刘福。 “急什么?” 王海不屑地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李倩,“一个穷学生而已,李刚那个废物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那斧头帮,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刘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谄媚地笑道:“王少说的是。只是那个陈凡,据说有点邪门,连刘雄和铁山宗师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哼,刘雄那个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王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铁山?一个靠药物催生出来的伪宗师罢了,也配叫宗师?我身边的这几位,才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他说着,目光扫向站在他身后的两名气息沉凝如山的老者。 那两名老者,双目半开半合,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他们身上偶尔泄露出的一丝气息,却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这是两名货真价实的武道宗师! 是王海背后的家族,派来保护他的底牌! “等抓到那个陈凡,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妹妹的朋友是怎么被我一点点玩坏的!”王海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又变态的笑容,“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王海,得罪我们王家,会是什么下场!” 他话音刚落。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包厢那扇由实木打造,重达数百斤的豪华大门,仿佛被一头史前巨兽狠狠撞上,瞬间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中,一道修长而又冰冷的身影,踏着满地的狼藉,缓缓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陈凡。 他的身后,跟着俏脸煞白,却依旧紧紧攥着他衣角的秦雅。 一瞬间,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凡的身上。 那些黑衣保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凶悍的表情,就要围上来。 王海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陈凡竟然能找到这里,而且,还是以这种堪称暴力的方式登场。 但随即,他便笑了,笑得无比得意和残忍。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陈凡,我真该夸你一句有种!”王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凡,仿佛在看一个自投罗网的猎物,“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地上的李倩在看到陈凡的那一刻,绝望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无比明亮的光彩! 她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更加急切的“呜呜”声,像是在提醒陈凡这里有危险。 陈凡的目光没有看王海,也没有看那群如狼似虎的保镖。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被按在地上的李倩身上。 当他看到李倩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以及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道道红痕时,他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瞬间被一片血色所笼罩!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杀意,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他体内席卷而出! 整个包厢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骤降到了冰点! 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保镖在这股杀意的冲击下,竟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尊从地狱爬出的远古凶神盯上了,从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战栗! 就连王海身后那两名一直闭目养神的老牌宗师,也猛地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好可怕的杀气! 这小子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凝聚出如此实质般的杀意? “你动了她?” 陈凡缓缓抬起头,目光终于锁定在了王海的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森然寒意。 王海被陈凡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但仗着有两名宗师坐镇,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狞笑道:“动了又怎么样?小子,我告诉你,这只是开胃菜!等一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 他的话,再次没能说完。 因为,陈凡的身影,动了。 没有丝毫征兆,直接从原地消失! “保护王少!” 那两名宗师脸色剧变,同时怒吼一声,一左一右,朝着王海身前扑去,想要拦截陈凡! 然而,他们的速度在陈凡面前,慢得就像是蜗牛。 一道残影鬼魅般的绕过了他们的封锁。 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包厢内回荡! 王海整个人被这一巴掌直接抽得原地旋转了七百二十度,混合着鲜血和牙齿,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瞬间高高肿起,变成了一个猪头。 “你……你敢打我?” 王海捂着脸,脑子嗡嗡作响,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身后的两名宗师,更是惊骇欲绝! 太快了! 他们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这根本不是武道宗师能有的速度!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王海反应过来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小子,你找死!” 两名宗师对视一眼,不再有丝毫保留,浑身内力爆发,如同两头下山猛虎,一左一右,再次朝着陈凡,悍然攻去! 左边的老者,一招“黑虎掏心”,五指成爪,直取陈凡心脏! 右边的老者,则是一记刚猛无匹的“崩山拳”,拳风呼啸,势要将陈凡的脑袋,轰成碎片! 两人联手,就算是同级别的大宗师,也要暂避锋芒! 然而,陈凡却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的夹住了右边老者那势不可当的铁拳。 然后,他又伸出另一只手,随意地抓住了左边老者那足以洞穿钢板的利爪。 “什么?!” 两名宗师同时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 他们感觉自己的攻击,像是打在了一座万仞高山之上,不仅没能撼动对方分毫,反而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死死禁锢住! “就这点力量,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轻蔑的弧度。 他夹着拳头的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那名宗师的整个拳头,连同手腕,竟被陈凡用两根手指,硬生生夹成了粉末! “啊——!” 宗师发出凄厉的惨嚎! 而另一边,陈凡抓住另一名宗师手爪的手掌,猛地一拧! “咔嚓!” 那名宗师的整条手臂如同麻花一般,被直接拧断! 一招! 仅仅一招! 两名纵横多年的老牌宗师,便被陈凡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彻底废掉! 陈凡随手一甩,将两人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到了一边。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已经吓傻了的王海身上。 他一步一步朝着王海缓缓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王海彻底怕了,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向后挪动,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我……我是省城王家的人!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们王家不会放过你的!” “王家?” 陈凡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王海,忽然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却也无比冰冷。 “很快,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王家了。” 话音落下。 他屈指一弹。 一道微不可见的青色气劲,瞬间没入了王海的眉心。 王海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没有死,甚至身上都没有任何伤口。 但他的眼神却瞬间变得空洞、呆滞,嘴角流下了晶莹的口水,脸上露出了痴傻的笑容。 “啊……糖……吃糖……” 他像个三岁的孩童一样,在地上拍着手,傻笑起来。 陈凡没有杀他。 他只是用一道青帝真气,彻底摧毁了他的神魂。 让他在无尽的痴傻与混沌中,度过余生。 这比杀了他,要残忍一万倍! 做完这一切,陈凡走到李倩身边,指尖一划,割断了她手上的绳索和嘴上的胶带。 “没事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与温和。 “呜……陈凡哥!” 李倩再也忍不住,扑进陈凡怀里,放声大哭。 陈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拿出手机,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哥!怎么样了?李倩她……” “梦梦,放心,人救到了,毫发无伤。你乖乖在宿舍等着,我马上让她给你报平安。” 安抚好妹妹,陈凡挂断电话,目光扫过包厢内那群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黑衣保镖。 就在他准备将这些“垃圾”一并清理掉的时候。 “砰!” 包厢的大门,再次被撞开! 赵金龙带着上百名手持砍刀的黑衣壮汉,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当他看到包厢内的景象,尤其是那个坐在地上流口水的傻子王海时,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对陈凡的敬畏,再次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陈……陈大师,我们来晚了。” “不晚,正好。”陈凡淡淡地说道,“把这里处理干净。所有和王海有关的人,产业,一个不留。” “是!” 赵金龙猛地一躬身,随即,他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凶光,对着手下怒吼道:“听见陈大师的话了吗!今晚,给我血洗辉煌人间!一个都别放过!” 第65章 市局队长?在我面前,你没有提问的资格!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常年身居高位、掌控局面的沉稳与锐利。 林婉。 江城市局,刑侦支队队长。 这是一个充满了权力与秩序意味的身份。 然而,陈凡的回应,却是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透过手机电流,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弄与漠然,仿佛听到的不是一个市局队长的质问,而是一只夏虫在耳边徒劳的嗡鸣。 “解释?”陈凡的语气平淡无波,他一手揽着惊魂未定的李倩,另一只手牵着依旧处于震撼中的秦雅,目光甚至没有丝毫波动,“我凭什么要向你解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死寂。 林婉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办案多年,审讯过的穷凶极恶之徒不计其数,也接触过无数自命不凡的豪门权贵,但从未有人敢用这种近乎无视的口吻与她对话。 这不是嚣张,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对世俗规则的彻底蔑视。 “陈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林婉的声音冷了几分,“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今晚发生在百草巷和辉煌人间KTV的两起事件,都与你有关。尤其是百草巷,现场发现了一具尸体,眉心中弹,但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弹头或火药残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斗殴,而是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谋杀案!” 她故意抛出“眉心中弹”和“无弹头”这两个核心疑点,试图观察陈凡的反应,从他的语气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她失望了。 陈凡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哦,是吗?”他淡淡地反问,“所以呢?” 所以呢?! 林婉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试探、所有的压力都石沉大海。 这个男人,仿佛根本就不生活在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世界里。 “所以,我需要你立刻到市局来,配合我们的调查!”林婉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丝被激怒的严厉。 “我没空。” 陈凡的回答简单直接,不带任何转圜的余地。 “你……”林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她知道,对付这种人,常规的威胁毫无意义,“陈先生,我知道你或许有些‘特殊’的背景和能力。但这里是华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不管你背后站着谁,只要你犯了法,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不出现,我将亲自带队,对你进行强制拘捕!” “随时恭候。” “嘟……嘟……嘟……” 陈凡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时间。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市局办公室里,林婉那张英气逼人的俏脸上,笼罩起一层寒霜。 她身旁的几名下属,更是义愤填膺。 “队长!这家伙太嚣张了!简直目无法纪!” “没错!直接申请逮捕令吧!我就不信,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林婉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地捏着手机,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陈凡那平静到可怕的声音。直觉告诉她,这个陈凡,绝对是她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棘手、最危险的人物。 …… 辉煌人间KTV门口。 陈凡收起手机,仿佛刚才那通电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骚扰。 他低头,看着怀中依旧在瑟瑟发抖的李倩,声音恢复了温和:“没事了,已经安全了。我让赵金龙派人送你回学校,跟我妹妹说一声,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有空去找她。” 说着,他看向一旁早已恭候多时的赵金龙。 赵金龙立刻心领神会,点头哈腰道:“陈大师放心!我亲自安排最可靠的兄弟,保证把这位小姐安安全全地送到宿舍楼下!另外,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晚之后,江城西区,再也没有斧头帮和王海这两个名字!” 陈凡点了点头,又对李倩嘱咐道:“如果之后有警察问起,你就说你被几个小混混骚扰,然后被我救了,其他的,一概不知。明白吗?” “嗯……嗯!谢谢陈凡哥!”李倩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将她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安排好一切,赵金龙立刻派出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护送着李倩离开。 陈凡这才转身,看向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秦雅。 此刻的秦雅俏脸依旧煞白,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震撼,有崇拜,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 她亲眼目睹了陈凡是如何像神明一样,将那些不可一世的恶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是如何像魔王一样,用最残酷的手段,将他们打入深渊。 这种极致的暴力与极致的温柔,在她面前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我们也回去吧。”陈凡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唤醒。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那温热而有力的触感,让秦雅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心中的恐惧也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 “嗯。”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 两人坐上那辆破旧的桑塔纳,在无数黑衣壮汉敬畏的目光中,缓缓驶离了这片被血与火笼罩的是非之地。 回到仁心堂。 医馆内,已经被赵金龙派来的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之前那场血腥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秦守义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陈凡和秦雅平安归来,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小凡,雅雅,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秦守义老泪纵横,拉着秦雅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着。 “爷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秦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秦守义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看向陈凡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欣赏和感激,而是充满了最纯粹的敬畏与尊崇。 陈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陈凡淡淡地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 “呜——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十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如同钢铁猛兽般,瞬间包围了小小的仁心堂,将所有的出口都堵得水泄不通! 车门齐齐打开,数十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特警,迅速下车,摆开了战斗队形,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医馆的大门。 这阵仗,仿佛不是来抓捕一个嫌疑人,而是要围剿一个恐怖组织的基地! 秦守义和秦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在所有警车的簇拥下,一辆黑色的指挥车停在了最前方。 车门打开,一条被黑色西裤包裹的修长美腿,率先迈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笔挺警服,身姿飒爽,容貌冷艳的女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她肩上扛着警衔,眼神锐利如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铁血与威严。 正是刑侦支队队长,林婉! 她亲自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如此庞大的阵仗! 林婉的目光穿过人群,如两道利剑,精准地锁定在了站在医馆门口,神色依旧平静淡然的陈凡身上。 她一步步走上前,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她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举到了陈凡面前。 那是一个用证物袋密封起来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偷拍的,但内容却清晰无比! 视频里,正是之前在仁心堂,那个被陈凡激怒,挥舞着斧头冲向他的黄毛混混! 而陈凡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反手一挥! 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青色气劲,从他指尖弹出! 下一秒,那黄毛混混的眉心便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诡异、迅速、且致命! 这是超越了常人理解范畴的杀人方式! 林婉举着手机,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凡,一字一顿地说道: “陈先生,这不是普通的斗殴,也不是简单的寻衅滋事。”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超自然能力谋杀案。” “现在,我以谋杀罪嫌疑人的名义,正式逮捕你!”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音落下,她身后所有的特警,齐齐上前一步,手中的枪拉开了保险!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到了冰点! 第66章 我的规矩,就是江城的规矩! 面对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面对林婉那言之凿凿的指控和逮捕令。 秦守义和秦雅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尤其是秦雅,她的小脸血色尽褪,下意识地就想冲到陈凡身前,却被陈凡一个平静的眼神制止了。 整个场中,唯一神色不变的,只有陈凡。 他的目光在那段视频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移开,落在了林婉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愈发冷艳的脸上。 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惊慌,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谋杀?” 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问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警察都为之愕然的问题。 “证据呢?” 林婉被他这句反问气笑了。 证据? 视频就是铁证! “陈凡!你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林婉身旁的一名年轻警官忍不住怒喝道,“视频拍得清清楚楚,你隔空杀人!你还敢狡辩?” “视频?”陈凡的笑容更盛了,“视频可以伪造,可以剪辑。你们警察办案,就凭一段来路不明的视频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群如临大敌的特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再者,你们说我杀人,尸体呢?法医鉴定报告呢?死亡原因是什么?凶器又是什么?” 他每问一句,林婉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因为,这正是她现在最头疼的地方! 尸体,确实有。 但法医的初步鉴定结果,却让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死者眉心的伤口,极其细微,深可见骨,但内部组织却像是被某种高温瞬间烧灼过,根本找不到任何弹头或者凶器残留。更诡异的是除了这个致命伤口,死者全身再无任何其他伤痕。 这完全超出了现代刑侦科学的认知范畴! 他们甚至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能写在报告上的死因! 至于凶器?更是无从谈起! “陈凡,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林婉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冷声道,“无论你用的是什么手段,杀了人是事实!跟我们回去,把一切交代清楚,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如果我不呢?”陈凡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那是一种神明俯视蝼蚁的冰冷。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不许动!” “举起手来!” 所有的特警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林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盯着陈凡,厉声警告:“陈凡!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袭警或者拒捕!否则,我们有权当场将你击毙!” “击毙?” 陈凡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轻蔑与不屑。 “就凭你们手里这些烧火棍?” 话音落下的瞬间。 异变,陡生! 在场所有手持枪械的特警,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钢枪,像是被扔进了熔炉里一般,骤然变得滚烫! 那股灼热根本不是枪管开火后的温度,而是一种仿佛能将钢铁融化的恐怖高温! “啊!” “我的手!” “枪……枪太烫了!” 一连串的惊呼和惨叫声响起! 数十名训练有素的特警,竟然在同一时间,仿佛触电一般,控制不住地松开了自己的配枪! “哐当!哐当!哐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成一片! 不过短短两秒钟的时间,所有对准陈凡的枪口全都掉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懵了! 林婉瞳孔骤缩,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枪套里的配枪。 虽然隔着一层枪套和衣物,她依然能感觉到一股惊人的热量正从那把冰冷的钢铁造物中,疯狂地渗透出来! 她做了什么? 不! 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站在原地,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林婉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个完全无法用常理去揣度的怪物! 看着眼前这荒诞而又震撼的一幕,陈凡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威严。 “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 他环视四周,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以前,江城有江城的规矩。” “但从今晚开始,江城只有我的规矩。”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的话,就是规矩!”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林婉和所有警察的心头! 狂! 太狂了! 当着市局刑侦队长的面,当着数十名特警的面,公然宣称自己的话就是规矩! 这已经不是目无法纪了,这是在公然挑战整个国家的暴力机关! “疯子!你这个疯子!”林婉气得娇躯发抖,她指着陈凡,厉声道,“你以为凭你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就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是吗?” 陈凡的目光落在了林婉指着自己的那根纤细食指上。 他没有动,只是眼神微微一凝。 “咔嚓!” 一声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林婉只觉得一股无可抵挡的恐怖力量凭空出现,作用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剧痛传来! 她那根白皙修长的食指,竟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硬生生向后折断! “啊!” 饶是林婉意志力再坚强,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满眼惊骇地看着陈凡,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隔空伤人!甚至只是一个眼神!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极限! “队长!” “保护队长!” 周围的警察反应过来,就要冲上来。 “都别动!”林婉忍着剧痛,咬牙喝止了他们。 她知道,在这样的怪物面前,再多的人冲上去,也只是徒劳的送死。 陈凡看着她那张因痛苦和震惊而扭曲的俏脸,眼神淡漠:“现在你还觉得不可能吗?” 林婉死死地咬着嘴唇,剧痛和屈辱让她几乎崩溃,但身为警察的骄傲,让她依旧不肯低头。 “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也一定会有法律来制裁你!” “法律?”陈凡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你所谓的法律,只是强者,为弱者制定的游戏规则而已。” “而我是制定规则的人。” 他说完,不再理会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转身便要带着秦雅和秦守义,回到医馆。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一阵急促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直接冲破了警方的封锁线,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仁心堂的门口。 车门打开。 苏云裳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但她并不是主角。 真正的主角是她恭敬地从后座上,搀扶下来的一个身穿中山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威严如山的老者。 当林婉看清那名老者的脸时,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孙……孙老?” 她失声惊呼,脸上的震惊甚至超过了刚才见到陈凡施展神仙手段! 孙建国! 不!那不是孙建国!那是那是整个江南行省的最高掌权者之一,孙定国! 是真正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彻底颠覆了林婉的三观。 只见那位权柄滔天的孙定国,在苏云裳的搀扶下,快步走到陈凡面前,然后,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对着陈凡,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陈大师!” 孙定国的声音洪亮而又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老朽来迟,让您受惊了!” 第67章 你这身警服,还想穿吗? 静。 死一样的寂静。 当孙定国那一声洪亮而充满敬意的“陈大师”响起,当他那代表着整个江南行省权柄的腰杆,恭恭敬敬地弯成九十度时,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婉身后的数十名特警,一个个如同被石化的雕塑,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最错愕的那一刻。 他们手中的枪械虽然早已脱手,但心中的震撼,比枪械变得滚烫还要猛烈一万倍! 孙定国! 这个名字,在江南行省,便等同于天! 是他们这些体制内的人,终其一生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可现在,这位天一样的人物,竟然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行此大礼? 林婉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逻辑,所有的常识,在这一刻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她看着孙定国那花白的头发,和他身旁一脸理所当然的苏云裳,再看看那个依旧神色平淡,仿佛接受这种参拜是天经地义的陈凡…… 她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境。 “孙……孙老……”林婉的嘴唇翕动着,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干涩无比,“您……您这是……” 孙定国缓缓直起身,但他依旧保持着微躬的姿态,侧对着陈凡,以示尊敬。 他转过头,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此刻已经布满了冰霜。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被触犯了逆鳞的滔天怒火! 他的目光如两把冰冷的刀子,狠狠地刺在林婉的身上。 “林婉!你好大的胆子!” 孙定国的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震得林婉心脏猛地一缩。 “你知不知道,你用枪指着的是谁?” “你知不知道,你想要逮捕的,是何等人物?”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愚蠢行为,会给整个江城,乃至整个江南,带来多大的灾难?” 一连三问,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森寒! 林婉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强忍着手指的剧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孙老!我……我是依法办案!我们有证据,他……他涉嫌谋杀!” 她依旧试图用“法律”来作为自己最后的盾牌。 “依法办案?”孙定国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失望与讥讽,“证据?你那可笑的证据,能解释陈大师通天彻地的手段吗?法律?我告诉你,华夏的法律,是用来保护国之重器,是用来捍卫黎民百姓的!而不是让你这种蠢货,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对付国士的!” 国士? 这两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林婉的心头。 她彻底懵了。 什么样的功绩,才能被孙定国这样的人物,当面称之为“国士”? “孙老,我……” “你不必再说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打断了林婉苍白的辩解。 是陈凡。 他自始至终,都像一个局外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 此刻,他缓缓走到林婉面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婉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着陈凡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然而,陈凡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那以诡异角度扭曲着的食指。 然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他随意地抬起手,对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拂。 没有接触。 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 但林婉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润、柔和,仿佛带着初春生机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她的手指。 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是“咔哒”一声轻响。 那是骨骼复位的声音。 林婉僵硬地、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惊骇地发现,那根原本已经断裂的食指,此刻竟然完好如初!皮肤光洁,没有一丝伤痕,甚至连刚才因痛苦而产生的红肿,都彻底消散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灵活自如,仿佛刚才那断指之痛,只是一场幻觉! 如果说,之前隔空断指是神鬼莫测的“妖法”,那此刻这挥手复原,又是什么? 创造? 神迹? 林婉彻底呆住了,她看着陈凡,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一手,比刚才融化枪械、隔空断指,带来的冲击力还要巨大一万倍! 那是毁灭与创造的极致反差! 那是凡人,在仰望神明!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法律能制裁我吗?”陈凡的声音,幽幽响起。 林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制裁? 拿什么制裁?用法律条文去审判一个可以随意毁灭与创造的神明吗? 她引以为傲的信念、她坚定不移的规则,在这一刻,被彻底碾成了齑粉! 看着失魂落魄的林婉,孙定国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一名秘书模样的中年人下令:“通知下去!今晚所有行动记录,全部销毁!列为最高等级的绝密档案!所有参与人员,签署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今晚之事,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警察,“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是!”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应道。 “林婉!”孙定国再次看向她,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你的队伍,立刻,马上,从这里消失!至于你……”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回去之后,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报告!你这身警服,还能不能穿,就看陈大师的心情了!” 林婉娇躯一颤,脸上血色尽褪。 她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悬于一线,完全系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喜怒之间。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感到屈辱。 在孙定国强大的威压下,所有警察开始如同潮水般退去,狼狈不堪。 林婉失魂落魄地走在最后,当她经过陈凡身边时,那个让她又敬又怕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正义,很可笑。” 陈凡甚至没有看她,目光悠远,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三年前,你在追捕一名悍匪时,左肺被子弹碎片击伤,虽然取出了大部分,但依旧有微小的碎片残留,导致你每逢阴雨天,便会呼吸不畅,隐隐作痛,对吗?” 林婉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豁然转身,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陈凡!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只有她和当年的主治医生才知道的绝密!他……他怎么会知道? 陈凡没有理会她的震惊,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的规矩,你应该听说了。如果你哪天,能想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规矩’,可以来仁心堂找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或许,我心情好,会顺手治好你这只迷途的羔羊。” 说完,他不再看林婉一眼,转身,牵起旁边早已看呆了的秦雅的手,走进了仁心堂。 只留下林婉一个人,站在清冷的夜风中,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句“迷途的羔羊”,娇躯不住地颤抖。 那是一种被看穿一切的无力,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望。 第68章 龙首山异动,陈枭龙宝藏即将现世? 警车如潮水般退去,百草巷的夜晚,重新恢复了宁静。 但仁心堂内的气氛,却远比刚才警笛呼啸时还要凝重。 秦守义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权倾江南的孙定国,此刻正像一个谦卑的小学生,恭恭敬敬地站在陈凡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和紧张。 “陈大师,是老朽御下不严,让您受惊了。”孙定国再次致歉,语气诚恳至极。 他身旁的苏云裳,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看着陈凡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爱慕。今晚,陈凡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从“高人”升华到了“神明”的层次。 “无妨,一群蝼蚁罢了,还不至于让我受惊。” 陈凡摆了摆手,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赶走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拉着秦雅,坐到了医馆的太师椅上,秦雅的小手冰凉,显然还未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陈凡的目光落在孙定国身上,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孙定国连忙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更低了:“回陈大师,是苏老。他得知您这边出了点麻烦,心急如焚,知道我与您有过一面之缘,便托我无论如何也要赶来,确保您的安全。” 原来,之前苏老爷子在被陈凡救治后,孙定国作为他的老战友,曾亲自上门探望,恰好见识到了陈凡为苏老拔除余毒的神仙手段,当时便被惊为天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结交。 今晚苏家得知仁心堂被警察包围,苏老爷子情急之下,只能动用这层关系,请动了孙定国这尊大佛。 “算他有心了。”陈凡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陈大师,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只要是华夏境内,只要是老朽职权范围之内,上天入地,无有不从!”孙定国抓住机会,立刻表态。 这可是一个与神仙中人结下善缘的绝佳机会! 陈凡闻言,眼眸微微一动。 他确实有件事,需要动用国家机器的力量。 “我需要一样东西。”陈凡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关于‘药王谷’,所有官方层面能够查到的情报,越详细越好。包括他们的产业布局、人员结构、以及……他们是否与境外势力有关联。” 药王谷! 听到这个名字,孙定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身为江南行省的最高掌权者之一,他自然知道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个盘踞在华夏数百年,根深蒂固,亦正亦邪,甚至连国家机器都感到棘手的庞然大物! “陈大师……您和药王谷……”孙定国试探性地问道。 “他们,惹到我了。”陈凡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孙定国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能让陈大师说出“惹到我了”这四个字,看来,这药王谷……是要大祸临头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重重点头:“请陈大师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将最详尽的资料,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他又补充道:“另外,为了避免再有今晚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我会亲自下令,以后您在江南行省的一切行动,任何部门不得干涉!您的意志,便是最高指令!” 这相当于给了陈凡一张可以在江南行省横着走的“免死金牌”! “很好。”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这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让一旁的苏云裳都有些咋舌,但孙定国却如蒙大赦,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仁心堂。 送走孙定国,苏云裳这才上前,美眸中带着一丝担忧:“陈凡,药王谷势力庞大,根基深厚,你……” “无妨。”陈凡打断了她,“在我眼中,不过是只大一点的蚂蚁窝罢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秦雅。 女孩的脸色依旧苍白,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迷茫、恐惧,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及的依赖。 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陈凡看着她,声音难得地柔和了一分:“怕了?” 秦雅娇躯一颤,抬起头,看着陈凡那双深邃的眼睛,她咬了咬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她害怕那种血腥的杀戮,害怕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 但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是为了保护她和她的朋友,那份恐惧,又会奇迹般地转化为一种让她心安到极致的安全感。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陈凡站起身,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动作霸道而又温柔。 “从今以后,你所看到的,所经历的,都会是这些。习惯就好。” 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宣告着,她的人生将与他彻底绑定。 秦雅的心猛地一跳,脸颊上飞起两抹红霞,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处理完秦雅的情绪,陈凡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正事上。 他心念一动,那两块已经合二为一的玉龙佩,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幽光闪烁,那副立体的龙首山全息地图,再次投射在半空中。 “之前我修为尚浅,只看出这是地图。”陈凡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今我已入练气大成,神识大涨,才发现其中另有玄机。” 他的手指,在虚幻的地图上轻轻划过。 “这不仅是地图,更是一把‘钥匙’!你看这些光点流动的轨迹,是龙首山地脉灵气的运转规律。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当地脉灵气运转到某个节点,灵气潮汐最为薄弱之时,宝藏的入口,才会真正显现!” 苏云裳和秦雅都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神乎其技的一幕。 “那……那个时间是什么时候?”秦雅忍不住问道。 陈凡双目微阖,强大的神识瞬间笼罩了整个地图,进行着无比复杂的推演。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 “最多,不出二十四个时辰!”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嗡——” 陈凡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是赵金龙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他无比急切和震惊的声音! “陈大师!不好了!出大事了!” “龙首山……龙首山发光了!” “就在刚才,龙首山深处的那个山谷,突然冒起了冲天的红光!现在整座山,都被一层诡异的红色大雾给笼罩了!山脚下我们的人说,那雾气有古怪,普通人一靠近就头晕恶心!” 几乎在同一时间,苏云裳手中的手机也响起了急促的提示音。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绝美的俏脸上,瞬间布满了凝重! “陈凡!”她抬起头,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苏家的情报网和天上的卫星刚刚监测到,有至少三股身份不明的武装力量,正在从不同方向,高速逼近江城龙首山!” “其中一股,根据他们车辆的特殊标识判断,来自燕京的一个隐世家族!” “还有一股,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装备精良,行事风格很像国际上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组织‘洛基之手’!” “他们……他们好像都是冲着龙首山去的!” 消息接踵而至,每一个都如同重磅炸弹! 陈枭龙宝藏即将现世的异象,竟然引来了如此之多的窥伺者! 一场围绕着龙首山的风暴,已然拉开了序幕! 第69章 玄阴之体为引,你不配与我争! 接连传来的坏消息,却没有在陈凡脸上激起半点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燕京的隐世家族?国外的雇佣兵?” 他轻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玩味。 “很好,非常好。” “本以为只是一场无趣的寻宝,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不怕死的飞蛾,主动扑上来。” “也好,省得我日后一个一个去找了。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也让世人看看,敢觊觎我陈凡东西的,会是什么下场!”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一旁的苏云裳和秦雅都感到一阵心神摇曳。 仿佛在他眼中,那些来自燕京的神秘家族,那些装备精良的国际佣兵,都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可灭! 苏云裳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毕竟是执掌苏家商业帝国的女强人,立刻冷静地分析道:“陈凡,情况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洛基之手’这个组织,专门为西方的一些顶级富豪和神秘组织搜寻全球各地的超自然物品,他们不仅火力强大,很可能还拥有针对性的高科技探测设备。” “至于燕京的那个家族,”她柳眉微蹙,“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慕容家。慕容家传承数百年,痴迷于古武和丹药,追求长生之道,族中高手如云,行事向来霸道无比,他们既然来了,就绝不可能空手而归。” “还有药王谷,”苏云裳的脸色更加凝重,“药不然虽然被你废了,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宝藏现世,他们必然会派出更强的人物前来,甚至可能是药王谷的长老,乃至谷主亲至!” 三方势力,无论哪一方,都是跺一跺脚,就能让一方震动的庞然大物! 如今齐聚龙首山,可以预见接下来,必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分析得不错。”陈凡赞许地看了苏云裳一眼,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淡然,“但,在我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任何的科技装备,都毫无意义。”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那双眸子中写满紧张的秦雅身上。 “他们都找错了重点。” 陈凡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秦雅柔嫩的脸颊,引得女孩一阵羞赧。 “这宝藏地图,只是钥匙之一。” “而另一把,也是最重要的钥匙,”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便是你。” “我?”秦雅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没错。”陈凡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看穿秦雅的灵魂深处,“你是万中无一的‘玄阴之体’,你的体质,与这座上古修士洞府的阵法核心,天生便能产生共鸣。” “现在龙首山灵气暴动,阵法显现,必然会产生无数的幻象和伪造的入口。那些蠢货,只会被这些幻象迷惑,在里面打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真正的门。” “唯有你,”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你的‘玄阴之体’便如同最精准的信标,可以无视一切幻象,直接感应到洞府真正的入口所在!” 此言一出,秦雅和苏云裳都愣住了。 秦雅这才明白,为什么药不然费尽心机也要抓她,原来自己的身体竟然是开启宝藏的关键!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原来,自己并不是只能躲在他身后,为他煮面的花瓶。 原来,自己也能帮到他。 “所以,”陈凡的目光扫过两位绝色美女,最后落在苏云裳身上,开始下达指令,“云裳,动用你所有的力量,给我盯死慕容家和‘洛基之手’,不需要和他们硬碰,只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拖延他们上山的速度。” “赵金龙,”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声音冰冷,“带上你所有的人,封锁龙首山外围,任何苍蝇都不许放进去。记住,只处理杂鱼,遇到那三方势力的主力,立刻后撤,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至于药王谷……”陈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森然的杀机,“他们交给我。” 安排好一切,陈凡站起身。 “我们走。” “陈凡,我……”苏云裳欲言又止,她也想跟着去。 陈凡却摇了摇头:“你的战场,在这里。帮我处理好这些俗事,比你跟着我去冒险,更有用。” 苏云裳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陈凡的意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只要我苏云裳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踏上龙首山一步!” 陈凡不再多言,拉起秦雅的手,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仁心堂内。 …… 夜色下,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通往南郊的公路上疾驰。 开车的是陈凡,秦雅坐在副驾驶,小手被他紧紧地握着,心中小鹿乱撞。 “我会不会拖累你?”秦雅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面对的将是传说中的武道世家,是杀人不眨眼的国际佣兵,是阴险狠毒的药王谷……而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陈凡没有回头,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光滑的手背。 那温热的触感让秦雅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说过,有我在,你便不是累赘。” 陈凡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响起,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魔力。 “你是钥匙。” “更是我的战利品。”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有资格从我陈凡的手里,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这霸道无比的宣言,非但没有让秦雅感到害怕,反而让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她看着男人那线条分明的侧脸,美眸中痴迷之色更浓。 桑塔纳在距离龙首山还有数公里的一处隐蔽山坳停下。 两人下车,眼前的景象让秦雅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远方的龙首山,整座山体都被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血红色雾气所笼罩,雾气翻腾间,隐隐有电光闪烁,一股蛮荒、苍凉而又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他们准备徒步进山时。 “嗖!嗖!嗖!”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旁边的密林中闪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复古长衫,手持一把折扇,面容俊美,但神情却倨傲到极点的年轻人。 在他身后,跟着四名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是内家功夫修炼到了极致的灰袍老者。 那年轻人,正是燕京慕容家的嫡系子弟,慕容枫! 他的目光先是轻蔑地在陈凡身上一扫而过,当看到陈凡身旁的秦雅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是一种发现了绝世珍宝的贪婪与狂喜! 他身后的一名灰袍老者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慕容枫脸上的狂喜之色更甚,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风度翩翩地摇着,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江南这种穷乡僻壤,竟然能遇到传说中的纯元玄阴之体!”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肆无忌惮地在秦雅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游走。 “此等鼎炉,简直是上天赐予我慕容家的礼物!” 他完全无视了陈凡,对着秦雅,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女人,你叫什么名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慕容枫的人了。跟我走,待我取了宝藏,回到燕京,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说完,他才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陈凡,眼神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蔑视与残忍。 “至于你,旁边的这个废物。” 慕容枫用折扇,遥遥指向陈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跪下,自断双臂,然后滚。看在这位美人的份上,本少爷可以让你多活一天,让你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第70章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歪心思? 空气在慕容枫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凝固成了冰。 秦雅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抓紧了陈凡的衣角,娇躯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鼎炉? 这个充满屈辱和玩弄意味的词汇,像一根毒针,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特殊的体质,在别人眼中,竟然只是一个可以随意采摘、利用的工具! 而陈凡,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仿佛没有听到慕容枫那狂妄到极点的命令,更没有看到那四个气息如山岳般沉凝的灰袍老者。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身旁女孩那因为紧张而攥得发白的小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温柔地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别怕。”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秦雅的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 “一群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苍蝇罢了。” 这番轻描淡写,却又狂妄到极致的对话,彻底点燃了慕容枫的怒火! 身为燕京慕容家的嫡长子,他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生杀予夺?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 尤其,还是当着一个他看上的“绝品鼎炉”面前! “废物,你找死!” 慕容枫俊美的脸庞瞬间扭曲,眼神中的轻蔑化为了森然的杀机。 “四叔!给我废了他!不,别让他死得太痛快!打断他四肢,割掉他舌头,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带走他的女人!” 他身后,一名身材最为枯瘦,双眼半开半阖,仿佛一直在打瞌睡的灰袍老者,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 就在他睁眼的刹那,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武道大宗师! 而且是浸淫此道数十年,半只脚已经踏入更高门槛的顶尖大宗师! 那股凝若实质的杀气,瞬间锁定了陈凡! 秦雅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心脏仿佛要被生生捏爆! 这就是燕京隐世家族的底蕴吗? 随随便便一个护卫,就拥有着比卫长青还要恐怖的气势! 然而,就在那名为“四叔”的灰袍老者即将动手的瞬间。 陈凡,终于动了。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第一次正视着慕容枫。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有的,只是一种看死人的漠然。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歪心思?”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但就是这平淡的声音,却让那气势汹汹的灰袍老者,脚步猛地一顿! 一股比他那大宗师威压,还要恐怖千倍、万倍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心底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而是一尊自九幽深渊中苏醒的远古神魔! “聒噪。” 陈凡的嘴唇吐出两个字。 他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 在前一瞬,他还安然地站在秦雅身边,温柔地握着她的手。 后一瞬,他的人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了慕容枫的面前! 快! 快到极致! 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超越了神经的反应! “你……” 慕容枫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瞳孔之中,倒映出那张近在咫尺的平淡脸庞,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啪!!!”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山林间,骤然炸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所有人,包括那四名顶尖的大宗师,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他们不可一世的少主,像一个破烂的沙袋般,被这一巴掌直接抽得离地而起! 半空中,鲜血混合着七八颗碎裂的牙齿,划出一道凄美的血线。 慕容枫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整整七百二十度,然后“轰”的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十几米外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半边脸颊已经完全塌陷了下去,血肉模糊,看上去惨不忍睹! 静。 死一样的寂静。 那四名原本气势滔天的灰袍老者,此刻如同四尊石雕,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最惊骇、最不可思议的那一刻。 他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怎么可能?! 他们的神识明明死死锁定着那个年轻人,可他是什么时候动的?他又是怎么突破四位大宗师联手布下的气机封锁的? 这根本不是武道! 这是妖法!是神魔手段! 秦雅也彻底看呆了。 她的小嘴微微张着,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撼。 她知道陈凡很强,但她从未想过陈凡能强到这种地步! 那可是燕京慕容家的人!那可是四位顶尖的大宗师护卫啊! 可在陈凡面前,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一巴掌! 仅仅一巴掌! 就将那个不可一世的慕容枫,抽得像条死狗! 这份霸道,这份强势,让她那颗因为恐惧而冰冷的心瞬间变得滚烫! 陈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缓缓收回手,甚至还用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打人的那只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他将手帕随手一扔,转身走回秦雅身边。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那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慕容枫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四名已经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脸上布满暴怒与忌惮的灰袍老者身上。 “现在,”陈凡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轮到你们了。” “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送死?” “又或者……”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眼神像是在看四只已经被关进笼子里的实验小白鼠。 “让我看看,你们引以为傲的慕容家除了嘴巴硬,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竖子!你敢辱我慕容家!你罪该万死!” 那名为首的“四叔”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爆喝出声! 少主当着他们的面被一巴掌抽成重伤,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奇耻大辱!是绝对无法洗刷的罪责! 今天,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将眼前这个年轻人碎尸万段! “布阵!” 四叔一声怒吼! 其余三名老者瞬间反应过来,身形闪动,刹那间便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将陈凡和秦雅团团围住! 四人的气息在这一刻,通过阵法的连接,竟然瞬间暴涨了数倍!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凝练的威压,如同一张天罗地网,朝着中央的陈凡,狠狠压下! “小子!能死在我慕容家的‘四象锁天阵’下,你也足以自傲了!” 四叔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杀意。 “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道身影如同四头出闸的猛虎,从四个方向,同时向陈凡发动了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他们要将这个狂妄的小子,连同他身边的女人,一起碾成肉泥! 面对这足以瞬间秒杀任何一位大宗师的绝杀之阵,陈凡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他甚至还有闲心转过头,对着身边脸色发白的秦雅,柔声问了一句。 “想不想看烟花?” 第71章 神仙手段,蝼蚁也敢窥伺? 烟花? 秦雅愣住了,她的大脑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几乎无法思考。 她不明白在这生死一线的绝境之中,陈凡为什么会问出如此不着边际的问题。 但看着陈凡那双依旧深邃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眼眸,她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她鬼使神差的轻轻点了点头。 “好。” 陈凡笑了。 那笑容在四名灰袍老者毁天灭地的攻击映衬下,显得那样的从容,那样的诡异。 “那你看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凡终于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看那从四个方向同时袭来的,足以开碑裂石的拳脚。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凝!” 一个字,从他口中淡然吐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以陈凡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汇聚! 那是灵气! 是比他们这些武道宗师修炼的内劲,高级了无数个层次的天地灵气! “这……这是什么?” 那名为首的四叔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感觉到自己轰出的那记足以打穿钢板的铁拳,在靠近陈凡身体三米范围时,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之中,速度骤然变慢! 不只是他,其余三名老者的攻击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四人引以为傲,足以锁天困地的“四象锁天阵”,在陈凡面前,竟然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易地禁锢住了! “不好!是修法真人!快退!” 四叔的脑海中,如同响起一道惊雷,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嘶吼! 武道宗师,修炼的是内劲,是自身的气血之力。 而修法真人,御使的是天地之力! 两者之间有着云泥之别!是凡人与仙神的差距! 他们今天竟然不知死活的对一位传说中的修法真人动手了? 然而,晚了。 当陈凡那个“凝”字出口时,他们的命运便早已注定。 只见陈凡的指尖,那汇聚而来的磅礴灵气,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了一根针! 一根通体由青色光芒构成,晶莹剔透,仿佛世间最完美艺术品的真气之针! 以气凝针! 这是《青帝诀》突破到练气大成之后,陈凡才掌握的全新手段! 比之前“以气御针”时,需要借助银针作为媒介,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我说过让你看烟花。” 陈凡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秦雅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随即,他的手指对着前方,轻轻一弹。 “去。” “咻——” 那根青色的真气之针瞬间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 “噗!噗!噗!噗!” 四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利器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响! 那四名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灰袍老者,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最惊恐、最难以置信的那一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轰!!” 没有任何征兆! 那名为首的四叔,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被充入了亿万高压气体的气球,猛地炸开了! 血肉、骨骼、内脏…… 在瞬间,化作了一蓬漫天血雾! 那血雾,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形成了一朵妖异而又绚烂的“烟花”! 紧接着! “轰!” “轰!” “轰!” 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 四朵由大宗师的血肉之躯构成的“烟花”,在寂静的山林间,接连绽放!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凡却早已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秒,用一道青帝真气形成的护罩,将他和秦雅完美地保护了起来,没有让一丝一毫的血污,沾染到两人身上。 秦雅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恐怖而又诡异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更多的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战栗与震撼! 这就是他说的烟花? 用四位顶尖武道大宗师的生命,来为她,绽放一场独一无二的烟花! 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浪漫? 秦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本该感到恐惧,感到恶心。 但此刻,看着身前那个男人伟岸的背影,她心中涌起的竟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一种病态的痴迷! 血雾散尽。 场中只剩下那个被一巴掌抽飞,刚刚才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的慕容枫。 他晃了晃依旧昏沉的脑袋,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时,他彻底傻了。 四位叔伯……不见了! 空气中,只剩下那刺鼻的血腥味,和地上那四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模糊血肉! “不……不……这不可能!” 慕容枫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那可是四位顶尖的大宗师啊!是慕容家耗费了无数资源,才培养出来的顶梁柱! 怎么会……怎么会一瞬间,就全都变成了肉泥? 他看向那个缓缓向他走来的身影,眼神中终于被无尽的恐惧所填满! 魔鬼! 这个男人,是个魔鬼! “你……你别过来!” 慕容枫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裤裆处,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那名贵的长衫。 他,竟然被活活吓尿了! 陈凡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漠然,如同神明在俯视一只卑微的蝼蚁。 “你刚才说,要打断我的四肢,割掉我的舌头?” 陈凡的声音,很轻,很淡。 但听在慕容枫的耳中,却比来自地狱的催命魔音,还要恐怖一万倍! “不……不是的!大师!前辈!神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慕容枫涕泪横流,疯狂地磕着头,将地面都磕出了血印。 “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意做牛做马!我们慕容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为了活命,他将所有的尊严,都踩在了脚下。 “代价?”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觉得,你们慕容家付得起吗?” 他缓缓抬起脚。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陈凡一脚直接踩碎了慕容枫的右腿膝盖! “啊——!” 慕容枫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 “咔嚓!” 陈凡面无表情,又是一脚,踩碎了他的左腿膝盖! “我说过,要让你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陈凡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但是你得跪着看。”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 紧接着,十几个身穿黑色作战服,金发碧眼,浑身散发着铁血煞气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手中端着造型奇特的枪械,枪口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危险光芒。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白人壮汉。 他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地上那四滩模糊的血肉和像条死狗一样惨嚎的慕容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陈凡身上。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用一口略显生硬的中文说道: “这位东方的朋友,你好。” “我们是‘洛基之手’,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 “不过没关系,现在,请把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和从慕容家废物身上得到的一切,都交出来。” 他的眼神充满了贪婪与自信。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让你成为我们‘洛基之手’在东方的一条狗。” 第72章 宝藏钥匙,玄阴之体异动! “洛基之手?” 陈凡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名刀疤脸壮汉的身上,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又来一群,赶着投胎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雇佣兵的耳中。 刀疤脸壮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一抹暴怒涌上脸庞。 “不知死活的黄皮猴子!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猛地抬起手,那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枪口,对准了陈凡的眉心。 “我这把‘冥神’是组织最新研发的高斯能量武器,它发射的不是子弹,而是压缩的等离子能量束!足以在瞬间,将一辆主战坦克融化成铁水!”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刀疤脸壮汉的眼神充满了残忍的戏谑,“跪下,舔干净我的鞋底!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和你那个漂亮的小情人,一起轰成宇宙的尘埃!” 他身后的那些雇佣兵也都发出了阵阵哄笑,眼神肆无忌惮地在秦雅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扫来扫去。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东方小子死定了。 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够抵挡“冥神”的威力! 秦雅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陈凡神仙般的手段,虽然震撼,但面对这种闻所未闻的“高科技武器”,她依旧本能地感到了恐惧。 然而,陈凡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指着自己眉心的枪口一眼。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刀疤脸壮汉,片刻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淡淡地开口道: “原来如此。” “我说你们身上怎么有股死人的味道。” “原来,是用了‘生命透支药剂’,强行激发了身体潜能。” “这种药剂,虽然能让你们在短时间内拥有媲美武道宗师的力量和速度,但后遗症,也同样巨大。” 陈凡每说一句,刀疤脸壮汉脸上的表情就多一分惊骇! “它会不断燃烧你们的生命力,让你们的五脏六腑加速衰竭。看你的样子,应该用了不止一次了吧?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 “而且,每到午夜,你的心脏都会如同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一般,剧痛无比,对吗?” 轰! 陈凡的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刀疤脸壮汉的脑海中! 他脸上的嚣张与残忍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失声尖叫起来! 生命透支药剂,是“洛基之手”组织最核心的机密! 而午夜时分的心脏剧痛更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和痛苦,连组织里的高层都不知道! 眼前这个东方人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竟然就将他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这……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范畴了! 是魔鬼! 是神明! “我不仅知道,我还能治。”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眼神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不过,我为什么要治?” “像你们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垃圾,早点下地狱,才是最好的归宿。” 说完,陈凡不再理会他。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伸出手,对着那把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冥神”高斯能量枪,凌空一抓!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那把枪! 刀疤脸壮汉只感觉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传来,他手中的“冥神”竟然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径直飞向了陈凡! 陈凡单手接住那把造型奇特的枪械,像是在把玩一个新奇的玩具。 他掂了掂,然后,在刀疤脸壮汉那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他的五指缓缓用力。 “咔嚓……咔嚓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由最顶尖的特种合金打造,坚硬无比,足以承受高强度能量冲击的“冥神”枪身,竟然…… 竟然被他徒手一点一点地捏成了麻花! 最后,“砰”的一声,被他捏成了一团废铁,随手扔在了地上! “……”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的雇佣兵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惊恐! 徒手……捏爆了高斯能量枪? 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根本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史前暴龙! “现在,你们还觉得你们的玩具对我有用吗?” 陈凡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些许灰尘,目光平淡地扫过那群已经吓傻了的雇佣兵。 “噗通!” 刀疤脸壮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神……神明大人!饶命!饶命啊!” 他疯狂地磕着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我们不知道是您在这里!我们有眼无珠!我们愿意献出一切!只求您能饶我们一命!求您治好我的病!” “噗通!噗通!” 其余的雇佣兵,也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争先恐后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在绝对的,碾压性的,超越了他们认知极限的力量面前,他们那所谓的铁血与骄傲,被击得粉碎,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就连一旁,那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慕容枫,也停止了惨嚎,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陈凡,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终于明白,自己惹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已经不是凡人,而是真正的陆地神仙! 陈凡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求饶。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秦雅的身上。 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女孩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变得异常潮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 陈凡伸出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一缕青帝真气,瞬间探入她的体内。 “嗯……” 秦雅发出一声嘤咛,娇躯微微一颤,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变得有些迷离,她下意识地向陈凡的怀里靠了靠,仿佛在寻求着什么。 “奇怪,你的身体玄阴之气竟然在不受控制地沸腾?” 陈凡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发现秦雅体内的玄阴之气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引动,正在疯狂地运转,甚至有暴走的迹象! 就在这时! “啊!” 秦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迷离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那是龙首山深处的那个山谷! “陈凡……我……我感觉到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茫然。 “那里……那里有东西……在叫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隆——” 整座龙首山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起来! 仿佛地底深处,有一头沉睡了千年的远古巨兽,即将苏醒! 紧接着,那笼罩着整座山体的血红色大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着秦雅所指的那个山谷汇聚而去! 山谷的入口处,光芒扭曲,空间变幻! 一座古老、苍凉,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巨大石门,在血雾之中,若隐若现! 陈枭龙宝藏的真正入口…… 要开启了! 而开启它的钥匙,正是秦雅! 几乎在同一时间。 “桀桀桀桀……” 一阵阴冷、刺耳,如同夜枭般的怪笑声,从另一侧的密林中,骤然响起! “纯元玄阴之体!果然是开启洞府的钥匙!” “真是天助我也!” 伴随着那刺耳的笑声,一股阴冷、恶毒、充满了死亡与腐朽气息的黑雾,从林中翻涌而出! 一个身穿黑袍,手持一根白骨法杖,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的佝偻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药王谷的人! 他们终于还是现身了! 而且,来人的气息比之前的药不然、卫长青,不知强大了多少倍!那股阴邪的气息,甚至让周围的草木,都开始迅速枯萎! 那黑袍人完全无视了陈凡,也无视了跪了一地的雇佣兵和慕容枫。 他那双隐藏在兜帽下的,闪烁着幽绿色鬼火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秦雅的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狂热! “小女娃,乖乖地过来!” “待老夫取了宝藏,会让你体验到,什么叫极乐升仙!” 他的声音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第73章 老狗,她的命也是你能觊觎的? “桀桀桀桀……” 那阴冷的笑声,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让那群刚刚还在磕头求饶的“洛基之手”雇佣兵和被废掉双腿的慕容枫,齐齐打了个寒战。 他们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那从密林中走出的,被浓郁黑雾包裹的佝偻身影。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那黑雾吸进去,冻结成冰! 这是什么怪物? 药王谷! 这三个字,如同梦魇,瞬间浮现在慕容枫和刀疤脸壮汉的心头。 他们来之前,都对这次宝藏之争的对手做过调查。 燕京慕容家、国际佣兵“洛基之手”、以及最为神秘霸道的隐世宗门——药王谷! 他们本以为,之前那几波人就是药王谷的全部实力,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一尊杀神! 这股气息比之前那四个慕容家的大宗师联手布阵时,还要恐怖十倍不止! 然而,那黑袍人,那个被他们视为魔神的恐怖存在,却仿佛完全没有看见跪了一地的“蝼蚁”。 他那隐藏在兜帽下的幽绿鬼火般的双眼,死死地、贪婪的、狂热地盯在被陈凡护在身后的秦雅身上。 “小女娃,乖乖地过来!”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却带着一股诡异的魔力,仿佛能直接作用于人的神魂。 “待老夫取了宝藏,会让你体验到,什么叫极乐升仙!” 秦雅本就因为体内玄阴之气的异动而浑身燥热,意识迷离,此刻被这魔音一冲,更是感觉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娇躯摇摇欲坠。 她下意识地将身子更紧地贴向陈凡,仿佛只有这个男人身上那温暖而又霸道的气息,才能让她在这刺骨的阴寒中,找到一丝慰藉。 陈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能感觉到,这老怪物身上散发出的阴邪毒气,正在侵蚀着秦雅的神智,同时也在刺激着她体内那本就濒临暴走的玄阴之气。 更重要的是,这老东西看秦雅的眼神,就像屠夫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和利用,不带一丝一毫的人性。 这种眼神让他很不爽。 非常不爽! “老狗。” 陈凡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那黑袍人营造出的阴森恐怖的氛围。 他缓缓转过身,将秦雅完全护在身后,那双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第一次正视着这个来自药王谷的强大存在。 “我的人,你也敢动?” 那黑袍人,或者说,药王谷的鬼奴长老,动作微微一滞。 他似乎有些意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敢站出来挑衅他的威严。 他的目光终于从秦雅身上,转移到了陈凡的身上。 当他看到陈凡那年轻的过分的面庞时,兜帽下那双幽绿的鬼火,闪过一丝轻蔑。 “嗯?一只强壮点的蝼蚁?” 鬼奴长老沙哑地笑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刚才那几朵血肉烟花,是你放的?倒是有几分手段。看在你也是修法之人的份上,老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伸出一根如同枯槁树枝般的手指,指了指陈凡。 “跪下,献上你的神魂,成为老夫的第三个‘魂奴’。老夫可以饶你不死,甚至,待老夫取得宝藏,突破境界之后,还能分你一些残羹剩饭。” 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与恩赐。 仿佛能成为他的魂奴,是陈凡天大的荣幸。 “魂奴?”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听起来,倒像是某种见不得光的邪术。” “邪术?”鬼奴长老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无知小儿!这是无上大道!待你死后,神魂不灭,永生永世侍奉老夫左右,此乃仙缘!你不懂珍惜,反而出言不逊?” “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个机会了。” 鬼奴长老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冷下来,“也罢!老夫正好缺一具肉身强横的主魂来祭炼我的‘万魂幡’,你的体魄,勉强够格!” 话音落下的瞬间! 鬼奴长老手中那根白骨法杖,顶端的骷髅头双眼中猛地亮起两团幽绿色的鬼火!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毒雾,如同活物一般,从法杖中喷涌而出! 那毒雾在半空中,竟然幻化成一张巨大而又扭曲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能腐蚀灵魂的尖啸,朝着陈凡当头咬下! 这毒雾所过之处,地面上的青草瞬间枯萎发黑,连石头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阵阵黑烟! 跪在地上的慕容枫和“洛基之手”众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生怕沾染上一丝一毫! 他们毫不怀疑,这毒雾足以在瞬间将一个活人融化成一滩脓水! “陈凡,小心!” 秦雅发出一声惊呼,她能感觉到那鬼脸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体内的玄阴之气,沸腾得更加厉害,仿佛要破体而出! 然而,面对这恐怖绝伦的攻击,陈凡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甚至连动都没动。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陈凡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张扑面而来的巨大鬼脸,凌空一握! “散!” 一个字,如同九天神谕,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 刹那间! 一股磅礴浩瀚,充满了无尽生机的青色真气,从陈凡的掌心轰然爆发! 那青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净化世间一切污秽与邪祟的煌煌天威! 那张牙舞爪,凶戾滔天的黑色鬼脸,在接触到青光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烈日的冰雪,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 “滋滋滋——” 黑雾与青光碰撞,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消融声!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足以融金化石的恐怖毒雾,竟然……竟然就这么被陈凡徒手,凭空净化得一干二净!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陈凡一巴掌抽飞慕容枫,一指点爆四大宗师,带给他们的是视觉上的震撼与恐惧。 那么此刻,他徒手净化剧毒的这一幕,带给他们的就是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这根本就不是凡人的手段了! 这简直就是神话传说中,降妖除魔的在世神仙! “不可能!” 鬼奴长老那嘶哑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这“蚀魂鬼雾”,乃是他采集了上百种至阴至毒之物,又用九十九个新生婴儿的怨魂,祭炼了整整四十九年才炼制而成! 别说是武道宗师,就算是同等级的修法真人,一旦被沾染上,神魂都会被瞬间腐蚀,肉身化为脓血,死状凄惨无比!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竟然只是抬了抬手,就将其破了? 而且,那青色的光芒…… 充满了磅礴的生命气息,至阳至刚,仿佛是一切阴邪毒物的克星! 这是什么功法? “你……你修的到底是什么功法?”鬼奴长老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贪婪,都开始变得尖厉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陈凡,那眼神比刚才看到秦雅的玄阴之体时,还要狂热一万倍! 一个能开启宝藏的钥匙和一个能克制自己,甚至可能让自己突破瓶颈的无上功法比起来,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老狗,你不配知道。” 陈凡神色漠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 “我只问你一句。” 陈凡的目光冰冷刺骨,如同两柄绝世神剑,直刺鬼奴长老的神魂。 “两年前,我父母在江城的车祸,是不是你们药王谷干的?” 第74章 父母之仇,今日以血偿还! 鬼奴长老那嘶哑的声音,在听到陈凡质问的瞬间,明显地停滞了一刹。 他那隐藏在兜帽下的幽绿鬼火,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片刻之后,他发出了比之前更加刺耳的沙哑笑声。 “哦?你说的是两年前,那对不识抬举的凡人夫妻?” 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漠然,仿佛在谈论两只被车轮碾过的蚂蚁。 “不错,是老夫亲手布的局。他们身上沾染了一丝不该属于凡人的气息,谷主有令,宁杀错,不放过。” 鬼奴长老的鬼火双瞳重新聚焦在陈凡身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恩赐”意味。 “说起来,你该感谢老夫。若不是老夫当年顺手为之,又怎会有你今日的机缘?你这身传承,恐怕就是从他们留下的遗物中得到的吧?如此说来,老夫也算是你的‘恩人’了。你若现在跪下,献上神魂,老夫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也算是全了这段因果。” 恩人? 因果? 当这两个词从鬼奴长老那张令人作呕的嘴里说出来时,陈凡笑了。 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 那笑容出现在他俊朗的面庞上,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冰。 跪在一旁的慕容枫和刀疤脸等人,只觉得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疯狂上涌,让他们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看到陈凡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眸此刻正一点一点地被一种名为“暴怒”的血色所侵染。 “原来是你。” 陈凡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柄柄淬了亿万年寒冰的利刃,一字一句,凿进在场所有人的神魂深处。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势,以陈凡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煌煌生机的青帝真气,而是一股混杂着无尽冰冷与滔天杀意的,纯粹的毁灭气息! 以他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的地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陈……陈凡?” 秦雅感觉到身前的男人仿佛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万古火山,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怒火,让她感到心悸,却又莫名地安心。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陈凡的衣角。 这一刻,陈凡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画面。 父母惨死的车祸现场,那刺目的鲜血。 妹妹陈梦撕心裂肺地哭喊。 他辍学打工,受尽白眼和屈辱的日日夜夜。 高利贷上门,光头彪那张狰狞的脸。 林雪的背叛与嘲讽。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宣泄的源头! 就是眼前这个,自称“恩人”的老狗! “我曾发誓,要让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下地狱。” 陈凡缓缓抬起头,血色的双眸死死锁定住鬼奴长老,声音里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今日,就从你开始!” “不知死活!” 鬼奴长老也被陈凡这股冲天杀意所惊,但他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在他面前释放杀气? 他怒吼一声,手中那根白骨法杖猛地顿在地上! “万魂噬体!” 法杖顶端的骷髅头双眼鬼火暴涨,这一次,喷涌而出的不再是毒雾,而是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由无数扭曲面孔组成的黑色洪流! 凄厉的尖啸,怨毒的诅咒,疯狂的嘶吼,瞬间充斥了整个山林! 这些,全都是被他虐杀之后,用秘法禁锢在法杖中的怨魂! 这是直接针对神魂的攻击!比之前的“蚀魂鬼雾”要歹毒百倍!他要让陈凡在无尽的怨念中,神魂被撕成碎片,永世不得超生! “小心!”秦雅体内的玄阴之气对这种阴邪之物最为敏感,她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股黑气吸走,忍不住惊呼出声。 然而,陈凡却对那扑面而来的万千怨魂,视若无睹。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化作剑指。 一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都要凝练的青光,在他的指尖亮起。 那青光之中,仿佛蕴含着一株破土而出的幼苗,充满了斩断一切束缚,向往无尽苍穹的勃勃生机与不屈意志!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陈凡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王,在审判着世间的罪恶。 “青木,神雷。” 他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 剑指对着那道黑色洪流,凌空一点! “咔嚓!” 一道只有手臂粗细,通体碧绿如翡翠的雷霆,凭空出现! 这道雷霆没有普通雷电的狂暴与毁灭,反而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与净化之力! 它出现的一瞬间,仿佛整个龙首山的草木,都在欢呼雀跃! 绿色的神雷悄无声息地撞入了那道由万千怨魂组成的黑色洪流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净化。 “啊——” “不——” 那些狰狞扭曲的怨魂,在接触到青木神雷的瞬间,仿佛遇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克星。它们脸上的怨毒与疯狂,瞬间被一种解脱与安详所取代。 一道道黑气,在绿色的雷光中,被迅速蒸发,净化,消散于天地之间。 仅仅是两个呼吸的时间! 那足以让一名武道大宗师神魂崩溃的“万魂噬体”,竟然就这么被一道绿色的雷霆,净化得干干净净! “噗——” 本命法器中的怨魂被强行净化,鬼奴长老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形踉跄后退,看向陈凡的眼神,终于从贪婪和轻蔑,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惊骇与恐惧! “青……青木神雷?这是……这是传说中,只有上古木系大能才能掌握的神通!你……你到底是谁?你得到的,究竟是什么传承?” 他引以为傲的毒,被陈凡徒手净化。 他赖以成名的魂,被陈凡一指破之。 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强壮点的蝼蚁”,而是一尊披着人皮的,执掌生死的神明! 跑! 必须跑!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鬼奴长老的脑海中叫嚣!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化作一道黑烟,朝着密林深处激射而去!连那开启的宝藏石门,都顾不上了! “我让你走了吗?” 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在他的身后响起。 鬼奴长老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瞬间锁定了他的身体,让他像是陷入了万年玄冰之中,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奢望! 他惊恐地回头,只见陈凡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萦修长有力的手正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从黑烟形态中,硬生生逼了出来! “老狗,游戏才刚刚开始。” 陈凡的脸上挂着魔鬼般的微笑。 另一只手,五指张开,直接按在了鬼奴长老的天灵盖上! “搜魂!” “不——!” 鬼奴长老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双眼中那两团幽绿的鬼火,剧烈地跳动、挣扎,最终,化为了纯粹的恐惧。 然而,就在陈凡的搜魂术即将彻底侵入对方神魂的瞬间,异变突生! 鬼奴长老的体内猛地爆发出一股比他自身还要阴邪、还要古老、还要强大的黑色能量! 那股能量瞬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陈凡的神识反弹了回来! “嗯?”陈凡闷哼一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桀桀桀……小子,你以为我药王谷的长老是这么好杀的吗?” 鬼奴长老的身体被那股黑色能量所占据,他的声音也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更加苍老、更加威严、更加阴冷的语调! “竟敢毁我分魂,伤我魂奴!还身怀《青帝诀》这等逆天功法!” 那个声音仿佛隔着无尽时空传来,带着无上的威压。 “小子,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谷主很快就会亲自去江城,取你的命,夺你的传承!” 话音落下,鬼奴长老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嘭”的一声,炸成了一团黑色的火焰,瞬间燃烧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原地,只留下了一块黑色的,刻着一个“药”字的令牌,掉落在地。 药王谷谷主的一道分魂! 陈凡看着那块令牌,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他不仅没能从鬼奴长老的记忆中得到更多关于父母车祸的细节,反而被对方摆了一道,更是引出了幕后最大的黑手——药王谷谷主! 而且,对方竟然知道《青帝诀》! 就在此时,跪在地上的慕容枫,仿佛看到了求生的希望,他强忍着剧痛,对着陈凡疯狂磕头:“陈大师!陈前辈!药王谷谷主不是您能对付的!我们燕京慕容家,愿意助您一臂之力!只求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 陈凡缓缓转过头,血色的双眸冷漠地看着他。 “聒噪。” 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劲气,瞬间洞穿了慕容枫的眉心。 慕容枫的身体僵住了,眼中还带着最后一丝的乞求与不敢置信,缓缓倒了下去。 陈凡看都没看他的尸体一眼,目光扫过那群吓得屁滚尿流的“洛基之手”雇佣兵。 “滚。” 一个字,如同天宪。 那群雇佣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山林中。 清场完毕。 陈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和体内激荡的真气。 他走到秦雅身边,看着她因为玄阴之气和宝藏气息交感而满脸潮红、意识迷离的模样,眉头紧锁。 “必须尽快带她进去。” 他扶起秦雅,转身看向那扇散发着远古气息的巨大石门。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踏入石门的瞬间! 异变再次发生! 那扇巨大的石门,竟然……竟然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一道道血色的光芒从石门之上亮起,汇聚成一个巨大而又古老的封印法阵! 一股磅礴的吸力,从法阵中心传来,目标不是陈凡,而是他怀里的秦雅! “不好!” 陈凡脸色一变,那股吸力竟然在强行抽取秦雅体内的玄阴本源! 第75章 玄阴为引,你敢动我的人? 那股来自古老石门的吸力,霸道绝伦,仿佛一条无形的锁链,死死地缠绕在秦雅的身上,疯狂地抽取着她体内最本源的玄阴之气! “嗯……” 秦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原本就因为燥热而潮红的脸蛋,此刻瞬间变得煞白,娇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 她的玄阴之体,本就是开启宝藏的“钥匙”,此刻,这扇门,这道封印,竟然是要将“钥匙”本身给活活祭献掉! “找死!” 陈凡眼中刚刚压下去的血色,再次暴涨! 他想都没想,磅礴的青帝真气如决堤的江河,疯狂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青色光罩,将他和秦雅死死地护在其中,抵挡着那股恐怖的吸力。 “滋滋滋——” 青色的生机能量与血色的封印吸力疯狂碰撞、消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陈凡脸色凝重。 他能感觉到这封印的力量浩瀚如海,源源不绝,似乎与整个龙首山的地脉相连。 以他目前练气大成的修为,硬抗起来,竟然感到了一丝吃力! 刚刚与鬼奴长老,乃至药王谷谷主分魂的连番大战,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真气,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再这样下去,不等封印被破开,他的真气就要被活活耗干! “桀桀桀……没用的,小子。”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从石门之内传了出来。 “这‘血龙锁天阵’,乃是陈枭龙将军当年请动了三位修法真人,耗尽心血布下,专门用以镇压‘龙血圣树’的魔性。它会自动汲取至阴至纯的能量作为阵眼动力。你怀里那个小女娃,可是万年难遇的‘玄阴之体’啊……对它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 声音回荡在山林间,却不见人影。 陈凡眼神一寒:“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别急,等老夫吸干了这小女娃的玄阴本源,彻底掌控了阵法中枢,自然会出来见你。” 那个声音充满了得意,“说起来,老夫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带着这绝佳的‘祭品’前来,老夫还不知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多少年呢!” 这声音的主人,竟然一直被困在宝藏之内! 他一直在等一个拥有玄阴之体的人,来为他献祭,助他脱困!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陈凡眼中杀机爆闪。 硬拼消耗,绝对是下下策。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念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石门上那繁复无比的血色阵纹。 《青帝诀》中,不仅仅有无上杀伐之术,更有对天地阵法,万物生克的精妙理解。 这“血龙锁天阵”虽然强大,但万物相生相克,绝不可能没有破绽! 陈凡的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笼罩了整座石门。 磅礴的信息流,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以地脉为基,以龙血为引,以阴元为力……原来如此!” 仅仅三个呼吸的时间,陈凡就洞悉了这阵法的基本原理! 阵法的核心,确实是吸取阴性能量。但它的根基,却是龙首山的地脉! 只要能暂时切断它与地脉的联系,这阵法就是无根之萍! “想吸我的人?我让你吸个够!” 陈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心念一动,左手依旧维持着青帝真气的光罩护住秦雅,右手却猛地抬起,五指张开,狠狠地按在了身旁的地面之上! “青帝诀,乙木通灵,地脉逆转!” 轰! 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更加深邃、更加厚重的青色真气,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灌入大地! 这不再是单纯的真气,而是蕴含了《青帝诀》中,沟通万物,号令草木山川的无上法则! 刹那间,以陈凡为中心,整个龙首山,都仿佛轻轻震动了一下! 无数肉眼不可见的草木精气,地脉灵气,被陈凡强行调动,化作一道道绿色的洪流,逆流而上,疯狂地涌向那扇巨大的石门! 如果说,秦雅的玄阴之体,对阵法来说是一道精致的甜点。 那么此刻,陈凡调动的整个龙首山的地脉灵气,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那“血龙锁天阵”本能地感受到了这股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能量,几乎是瞬间就放弃了对秦雅的吸取,转而像一个饿了亿万年的饕餮,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吞噬起陈凡灌输而来的地脉灵气! “桀桀桀……愚蠢的小子!你这是在找死!你这是在给老夫送能量!哈哈哈哈!” 石门后的那个声音,爆发出狂喜的大笑。 在他看来,陈凡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自掘坟墓! 然而,他没有看到,陈凡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变得更加森然。 “是吗?” 陈凡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就在那血色阵法将海量的地脉灵气吸入其中的瞬间! 陈凡按在地上的右手,猛地一握! “爆!” 一个字,如同神罚的敕令! 轰隆隆——!!! 那海量涌入阵法之中的地脉灵气,本是温和的灵物,却在陈凡的意志下,瞬间变得狂暴无比! 它们在阵法的核心内部被引爆了! 这就像是往一个人的胃里,硬生生塞进了一颗炸弹! “咔嚓……咔嚓嚓……” 巨大的石门之上,那道坚不可摧的血色阵纹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在阵法之上蔓延开来! “不——!这不可能!” 石门后,那狂喜的笑声,瞬间变成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他做梦也想不到,陈凡竟然能反向操控地脉灵气,在阵法内部引爆! 这是何等精妙的控制力!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 “你……你究竟是谁?!” “要你命的人!” 陈凡眼神冰冷,加大了真气的输出! “给我破!”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运转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血龙锁天阵”,终于达到了它所能承受的极限! 整个血色阵法轰然炸裂! 化作漫天破碎的血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噗——” 阵法被破,石门后的那个神秘人显然也遭到了恐怖的反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吸力消失,秦雅的身体一软,彻底昏了过去。 陈凡立刻收回真气,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强行调动地脉灵气,又引爆阵法,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负荷。 他不敢耽搁,抱起昏迷的秦雅,一步踏入了那洞开的石门之中!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洞穴,而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中央,生长着一株约莫十米高,通体血红,仿佛由鲜血浇灌而成的大树! 那,便是“龙血圣树”! 树下,盘膝坐着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但此刻却嘴角挂着血迹,脸色惨白如纸的老道士。 老道士的身边,还倒着几具早已化为干尸的尸体! 老道士看到陈凡抱着秦雅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深深的忌惮。 “好……好一个《青帝诀》传人!好狠的手段!老夫……天机子,在此被困三百年,眼看就要脱困,却毁在了你的手上!” 天机子! 陈凡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 这是三百年前,名震江南的一位修法真人,精通阵法与推演之术,传说中,他能窥探天机,趋吉避凶。 后来,他为了追寻一桩大机缘,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以为他坐化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被困在了这里! “看来,陈枭龙的宝藏,从一开始,就是你布下的一个局。”陈凡冷冷地说道。 “不错!”天机子恨声道,“陈枭龙那莽夫,得到了‘龙血圣树’的幼苗,却不知此乃魔物,妄图炼化,反被其魔性侵蚀!老夫当年将其斩杀,却也被这‘血龙锁天阵’困于此地!我散布出宝藏的消息,引诱世人前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玄阴之体’,为我破阵!” 他死死地盯着陈凡,“小子,你虽然破了阵法,但你也消耗巨大!而老夫,有这‘龙血圣树’为后盾,你杀不了我!” “只要你把那女娃和《青帝诀》留下,老夫可以立下心魔大誓,放你离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贼心不死! “是吗?” 陈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将怀中昏迷的秦雅,轻轻地放在一旁。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天机子,以及他身后那株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龙血圣树”。 “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状态确实杀不了你。” 天机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然而,陈凡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但是……” 陈凡的身上,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狂暴的气息,开始缓缓升腾。 “谁告诉你,我要杀了你?”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灿烂,却又充满了无尽的疯狂。 “这么精纯的能量,还有这株大补的‘圣树’……正好,助我突破!” “你……你要干什么?!疯子!你这个疯子!”天机子终于意识到了陈凡想做什么,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第76章 吞噬圣树,筑基之威! 天机子那张仙风道骨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半点高人风范,只剩下极致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他被困此地三百年,耗尽心机,布局天下,眼看就要借着玄阴之体这把“钥匙”脱困而出,重见天日。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等来的不是钥匙,而是一个要将他连同锁一起吞掉的怪物! 当着他这个活了三百年的修法真人的面,在一个刚刚经历过连番大战、真气消耗巨大的虚弱状态下,强行突破?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阻止他!必须阻止他!”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占据了天机子的全部心神。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凡身上那股正在节节攀升的气势,已经带上了一丝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威压。 一旦让这个小子突破成功,自己将再无半点生机! “龙血为祭,魔树听令!” 天机子厉啸一声,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身后的龙血圣树之上。 那通体血红,仿佛由鲜血浇灌而成的大树,在接触到天机子精血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 嗡—— 整株圣树剧烈地颤抖起来,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血色波纹,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树干之上,那酷似龙鳞的纹路,仿佛在呼吸,一张一合间,散发出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和一股令人作呕的邪恶魔念。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老夫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这龙血圣树真正的恐怖!” 天机子状若疯狂,双手结印,疯狂地催动着圣树的力量。 “魔龙之缚!” 刹那间,数不清的血色藤蔓,如同苏醒的毒蛇,从圣树的枝干上激射而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缠向陈凡,要将他彻底捆缚、吸干! 然而,面对这足以瞬间将一名武道大宗师吸成人干的恐怖攻击,陈凡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站在那里,嘴角那抹疯狂而灿烂的笑容,愈发浓烈。 “来得好。” 他非但没有闪躲,反而张开了双臂,仿佛在拥抱自己的情人。 “《青帝诀》,万木有灵,夺其生机,化为己用!” “吞天!” 随着陈凡口中吐出这两个字,他整个人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一个巨大的青色漩涡,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轰然成型! 那股磅礴的吸力,比之前石门上的“血龙锁天阵”还要霸道百倍、千倍! 那些激射而来的血色藤蔓,在靠近陈凡身体三尺范围的瞬间,便被那青色的漩涡硬生生扯住! 藤蔓之中蕴含的磅礴血气和魔念,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被陈凡疯狂地、野蛮地、不讲道理地抽离、吞噬! “滋滋滋……” 血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枯萎,最终化为飞灰。 而陈凡身上的气势,却在这股精纯能量的灌注下,再次疯狂暴涨!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直接吞噬圣树的魔元?!”天机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发出不敢置信的尖叫。 龙血圣树的能量,虽然精纯,但其中蕴含的魔性,霸道无比,就算是当年的陈枭龙,也因此被侵蚀神智,最终发狂而死。 他被困此地三百年,也只敢小心翼翼地引导、炼化,不敢有丝毫大意。 可眼前这个小子,竟然……竟然在生吞! 他就不怕被那股魔念撑爆神魂,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吗?! “魔元?”陈凡感受着体内那股狂暴、嗜血的能量,与自己至阳至刚的青帝真气疯狂冲撞,经脉寸寸断裂又在磅礴的生机下瞬间重组的剧痛,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畅快。 “在我《青帝诀》面前,所谓的魔,不过是更精纯的养料罢了!” “青帝真火,炼!” 轰! 一团青色的火焰,自陈凡丹田内轰然燃起,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狂暴的血色魔元,在遇到这青帝真火的刹那,就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其中的暴虐、嗜血、怨毒等负面意志,被迅速焚烧、净化,只剩下最最精纯的生命能量! “啊——!我的……我的能量!” 天机子惊恐地发现,他不只是无法控制龙血圣树,甚至连他自己与圣树之间那维持了三百年的能量联系,都成了陈凡吞噬的管道! 他积攒了三百年的修为,他赖以生存的根基,正在被陈凡隔空抽走!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修为正在疯狂地流逝! “住手!快住手!”天机子彻底怕了,三百年的孤寂与谋划,在死亡的恐惧面前,被击得粉碎。 他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疯狂磕头:“陈大师!陈前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愿献上神魂,为您做牛做马!我这里有陈枭龙留下的兵法战策,有我三百年来推演天机的感悟!我都给您!只求您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陈凡却对他声嘶力竭的求饶,充耳不闻。 他的双眸已经彻底化为了一片青色,整个心神都沉浸在炼化那股磅礴能量的快感之中。 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金色的血液从裂痕中渗出,但又在下一秒被青光修复。 破而后立! 他的修为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地冲击着练气期的最后壁垒!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在他体内被悍然挣断! 轰隆!!! 一股远超练气大成,带着一丝厚重、圆融,仿佛与天地都隐隐相合的恐怖气息,从陈凡的身上,冲天而起! 整个地下空间,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剧烈地摇晃起来,无数碎石簌簌落下。 筑基! 从这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仙者的门槛!不再是凡人! 而那株支撑了整个空间,魔威赫赫的龙血圣树,在被吸干了最后一丝能量后,迅速枯萎、碳化,最终“嘭”的一声,化作了一捧漫天飞舞的黑色粉尘。 盘坐在树下的天机子,也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骇与绝望。 “呼……” 陈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浊气竟然在空中凝成了一道淡淡的血箭,射在远处的石壁上,腐蚀出一个深邃的小洞。 那是他体内最后的一丝魔元杂质。 他感受着体内那奔腾如江河,比之前雄浑了十倍不止的青帝真气,感受着自己脱胎换骨般的肉身,以及那可以轻易覆盖方圆千米的神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的瞬间!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疯狂咆哮,猛地从他的神魂深处炸响! 陈凡脸色一变! 他的眼前瞬间被一片血色所覆盖。 无数的负面情绪,贪婪、嗜血、暴虐、毁灭……如同潮水般,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智! 心魔! 他突破得太快,吞噬的龙血圣树能量又太过庞大,虽然用青帝真火炼化了,但那股根植于圣树最深处的上古魔念,却趁着他突破心神失守的瞬间,反噬而来! “区区心魔,也敢乱我道心?!” 陈凡眼神一厉,就准备运转《青帝诀》心法,强行镇压。 可就在这时,一股温软馨香的触感,忽然从身后传来。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 “陈凡……你……你怎么了?” 一道带着无尽担忧和一丝颤抖的柔软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是秦雅! 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陈凡身躯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秦雅那张绝美的俏脸上,此刻写满了担忧与关切,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倒映着他此刻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的模样。 “别碰我!” 陈凡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神魂深处的心魔,在感受到秦雅身上那纯净的玄阴之气时,变得更加狂躁,一股强烈的,想要将眼前这个纯净无瑕的女孩彻底占有、撕碎、玷污的原始欲望,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猛地推开秦雅,踉跄后退,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粗重地喘息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滚!离我远点!”他对着秦雅,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秦雅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上了无尽的心疼。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陈凡是为了救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她咬了咬嘴唇,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坚定地再次走向那个正在与心魔搏斗的男人。 “我不走。”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凡,你救了我,我不能看你出事。” 她走到陈凡面前,无视他那赤红的、充满占有欲的恐怖眼神,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捧住了他的脸。 “如果你会死,”秦雅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一抹决绝的微笑,“那我就陪你一起。” 轰! 秦雅的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陈凡的神魂深处! 那疯狂咆哮的心魔,在这句话面前,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清凉、柔和、纯净到了极致的能量,从秦雅捧着他脸颊的双手上传来,缓缓渡入他的体内。 玄阴本源! 那股能量如同一股清泉,流过他那因为魔念而灼热、狂暴的经脉。 陈凡那赤红的双眸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眼前这个泪中带笑,满脸决绝的女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伸出手,一把将秦雅紧紧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而,就在他准备彻底镇压心魔,稳固境界的瞬间! 咔嚓——轰隆隆!!! 整个地下空间,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地崩塌! 头顶的巨石如同雨点般疯狂砸落! 失去了龙血圣树和阵法的支撑,这片被陈枭龙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终于迎来了它的末日! 第77章 阴阳交融,因祸得福! “轰——!” 一块足有汽车大小的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头顶轰然砸落,目标正是紧紧相拥的陈凡与秦雅! 秦雅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未到来。 她只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带得凌空飞起,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震耳欲聋的崩塌巨响。 “抱紧我。” 陈凡那略带沙哑,却充满了无尽安全感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秦雅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陈凡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而他们四周,是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景象,无数巨石从天而降,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 陈凡抱着她,却如履平地,在坠落的巨石缝隙间,闲庭信步般地闪转腾挪。 他的脚尖在坠落的石块上轻轻一点,身形便能如鬼魅般飘出数十米远。 这就是筑基期的力量! 虽然心魔未除,境界不稳,但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对身体的掌控力,都与之前的练气期,有了天壤之别! “陈凡,你……”秦雅看着陈凡那依旧带着一丝血红,却已恢复了大部分理智的眼眸,担忧地问道。 “死不了。” 陈凡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弧度,“不过,等出去了,你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他体内心魔依旧在蠢蠢欲动,全靠秦雅身上那股玄阴之气,如同镇定剂一般,才让他勉强维持着清醒。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快要渴死在沙漠里的人,抱着一块万年玄冰。 既痛苦,又舒爽。 秦雅被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得俏脸一红,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呐呐地问道:“怎……怎么补偿?” “你说呢?”陈凡坏笑着,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让秦雅的耳朵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羞得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陈凡的怀里,再也不敢看他。 看着怀中如同鸵鸟般的女孩,陈凡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连神魂深处那心魔的咆哮,似乎都减弱了几分。 他不再逗她,目光一凝,看向前方那已经近在咫尺的,洞开的石门入口。 “抱稳了!” 陈凡低喝一声,脚下猛地发力! 轰! 他脚下的那块巨石,被恐怖的力道直接踩得粉碎! 而他的身形,则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抱着秦雅,在那石门彻底被崩塌的山体掩埋前的最后一刹那,冲了出去! …… 龙首山外。 苏云裳、赵金龙,以及李浩,正满脸焦急地望着那不断震动的山体。 在他们身后,是苏家、赵金龙、以及李家调集过来的所有精锐力量,将整个龙首山外围,围得水泄不通。 “苏小姐,陈大师进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山又开始晃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赵金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焦急地问道。 他已经见识过太多次陈凡的神迹,但在这种如同天灾般的山崩面前,他那颗对陈凡盲目崇拜的心,也忍不住开始动摇。 这可是山崩啊! 人力如何能与天地之威抗衡? “闭嘴!”苏云裳冷冷地呵斥道,“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话虽如此,但她那紧紧攥着,指节已经发白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她脑中不断回想着陈凡冲进去前的背影,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 陈凡,你这个混蛋,你答应过我的,要让药王谷付出代价!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的巨响,从龙首山山顶传来!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龙首山那标志性的,如同龙头一般的山顶,竟然……竟然整个地,向内塌陷了下去!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将那座山峰,硬生生按进了地里! 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出现在了原本山顶的位置,烟尘冲天,遮云蔽日! “完了……”李浩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赵金龙也是满脸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唯有苏云裳,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鲜血流出都毫无知觉。 她不相信,那个如同神明般的男人,会就这么死在这场山崩之下! “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际,一名眼尖的苏家供奉,指着那漫天烟尘,发出了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众人闻声,立刻抬头望去! 只见那滚滚的烟尘之中,一道青色的流光,仿佛撕裂黑夜的闪电,逆冲而出! 那道流光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众人面前的空地上。 烟尘散去,露出了其中两道身影。 正是陈凡和他怀里抱着的秦雅。 此刻的陈凡,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身上那股渊渟岳峙,仿佛与天地都融为一体的恐怖气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如果说,之前的陈凡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宝剑,锋芒内敛。 那么此刻的陈凡,就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甚至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只想跪地膜拜! “扑通!” 赵金龙第一个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恭迎陈大师,凯旋归来!” “扑通!扑通!” 他身后的数百名黑衣壮汉,以及李浩带来的保镖,也全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场面无比壮观。 “陈大师神威盖世!”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彻云霄。 苏云裳没有跪,她只是痴痴地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怀里那个将脸蛋埋在他胸口的女孩,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担忧,有欣喜,有震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都起来吧。” 陈凡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他将怀中的秦雅轻轻放下,秦雅脚一沾地,才感觉一阵腿软,连忙扶住陈凡的胳膊才勉强站稳,俏脸更是红得像要烧起来一样。 “你没事吧?”陈凡看着她,柔声问道。 “没……没事。”秦雅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呐。 两人之间那股旁若无人的亲昵,让一旁的苏云裳,看得心头一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走上前,恢复了那副商业女强人的干练模样,沉声问道:“陈凡,里面情况怎么样?药王谷的人呢?” “都解决了。”陈凡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解决了! 听到这三个字,苏云裳、赵金龙、李浩全都心头一震! 这个男人,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就在众人还处于震惊之中时,陈凡却忽然眉头一皱,脸色微微发白,身体也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陈凡!” “陈凡!” 秦雅和苏云裳同时惊呼出声,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我没事。”陈凡摆了摆手,眼神却变得无比凝重。 他体内的心魔,在失去了秦雅玄阴之气的贴身压制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而且,经过刚才的强行压制,这一次的反扑,比之前更加凶猛! 一股股暴虐、嗜血的念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智,他眼中的血色再次开始蔓延! “不好!”陈凡心中一沉。 他必须立刻找个地方闭关,彻底炼化这股魔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魔头! “赵金龙!”陈凡低喝道。 “属下在!”赵金龙连忙上前。 “立刻清场,封锁这里,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字流传出去!”陈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赵金龙重重点头,立刻开始指挥手下处理现场。 陈凡转头,看向苏云裳和秦雅,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让她们送自己回观澜山庄的别墅闭关。 然而,就在此时! 异变,骤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一股比之前药王谷谷主那道分魂,还要恐怖百倍、千倍的,阴冷、邪恶、充满了无上威严的恐怖气息,如同天塌了一般,从九天之上,轰然压下! 在这股气息之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苏家的供奉,那些武道宗师,全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压在了身上,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片! 就连刚刚突破到筑基期的陈凡,都感觉胸口一闷,体内的青帝真气,都为之凝滞! 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死死地盯着天空! 只见那昏暗的天穹之上,浓厚的乌云,竟然汇聚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狰狞的人脸! 那张人脸,俯瞰着下方众生,眼神中充满了漠然与高傲,仿佛神祇在俯视蝼蚁。 一道苍老、威严、却又带着无尽邪意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响彻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青帝诀》……筑基期……很好,你比本座想象的更有价值。” “小子,你毁我分魂,杀我长老,如今,还想走吗?” “交出你身上的功法,还有那个玄阴之体的女娃。” “本座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第78章 谷主亲临,今日屠神! 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言出法随,主宰生死的无上威严。 仅仅是声音带来的威压,就让赵金龙、李浩等人肝胆俱裂,跪在地上的身体,抖如筛糠,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苏家那几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武道宗师供奉,更是面如死灰,他们能感觉到,天空上那个存在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那根本不是武道,而是仙神! 是真正的陆地神仙! 完了! 这一次,真的死定了! 苏云裳和秦雅也是俏脸煞白,她们紧紧地扶着陈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不再是之前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及一丝被压抑到极致的疯狂战意! “谷主亲临?” 陈凡抬着头,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张由乌云组成的巨大鬼脸,眼中的血色与青光疯狂交织。 他体内的心魔,在感受到这股外界的恐怖压力后,非但没有被镇压,反而变得更加兴奋,更加狂暴! 一股“毁灭一切,杀尽万物”的疯狂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咆哮! 内有心魔反噬,外有绝世强敌! 这,是真正的绝境! “哈哈哈……来得好!来得正好!”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陈凡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疯狂与豪迈! “我正愁这心魔无处发泄,你这老狗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缓缓推开身边的苏云裳和秦雅,向前踏出一步。 轰! 随着他这一步踏出,一股同样狂暴、霸道,混杂着青帝真气的煌煌生机与心魔的无尽毁灭意志的恐怖气势,冲天而起,硬生生将那从天而降的恐怖威压,顶了回去! “今日,我陈凡便要看看,所谓的药王谷谷主,所谓的陆地神仙,到底有多大能耐!” “今日,我便要屠神!” 屠神! 当这两个字从陈凡口中说出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炸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陈大师,他……他要屠神? 面对一尊如同神明般,仅仅是威压就能让天地变色的恐怖存在,他非但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反而要将其屠戮? 这是何等的狂妄! 这是何等的霸道! “找死!” 天空中那张巨大的鬼脸,显然也被陈凡这狂妄到没边的话给激怒了。 “区区一个刚刚踏入筑基的蝼蚁,也敢在本座面前,妄言屠神?” “也罢,本座便让你见识一下,筑基与金丹之间,那如同天堑鸿沟般的差距!” “让你在无尽的绝望中,忏悔自己的无知!” 话音落下,那张巨大的鬼脸,猛地张开了嘴! 一只完全由黑色魔气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从乌云中探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下方的陈凡,缓缓拍落! 那手掌还未落下,恐怖的掌风,就已经压得地面寸寸皲裂,无数树木被连根拔起,卷上高空,化为齑粉! 在这只巨掌面前,整个龙首山,都仿佛一个脆弱的沙盘! “快跑!” 赵金龙等人发出绝望的嘶吼,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但在那股恐怖的威压锁定下,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代表着死亡的巨掌,离自己越来越近! “陈凡!” 苏云裳和秦雅也是俏脸惨白,她们没有跑,只是死死地看着那个独自一人,面对着毁天灭地一击的男人背影。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 陈凡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遮蔽了整个天空的魔掌,他那双青红交织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战意! “金丹期吗?果然很强……” 他喃喃自语。 “但是……” “想杀我陈凡,还不够!” “青帝诀,燃我精血,化我神魂!” “青帝法相!” 轰! 在身后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陈凡的身体竟然主动燃烧了起来!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由他自身的精血、神魂、乃至寿元,一同点燃的,青色的道火! 以生命为代价,换取超越极限的力量! 这是《青帝诀》中,最极端,最霸道的禁忌秘术! 刹那间,一股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恐怖气息,从陈凡的身上,轰然爆发! 一个高达百丈,通体由青色光芒组成,面容与陈凡有七分相似,却充满了无上威严与神圣气息的巨大法相,在陈凡的身后,缓缓凝聚成型! 那法相,头顶苍天,脚踏大地,双眸开阖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轮转生灭! 他出现的瞬间,整个龙首山范围内的所有植物,都开始疯狂地生长,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这……这是什么?” 天空中,那张巨大的鬼脸第一次发出了震惊到极致的声音! 法相天地! 这……这是传说中,只有元婴期的老怪,才能勉强施展出的无上神通! 这个小子,他才刚刚筑基啊! 他怎么可能…… “老狗,给我破!” 陈凡的声音,与那巨大的青帝法相之声,重叠在一起,如同九天神王,在宣判着世间一切的罪恶! 那巨大的青帝法相,缓缓抬起了右手,一根由最纯粹的青帝真气凝聚而成的,仿佛能捅破天穹的巨大手指,朝着天空中那只遮天蔽日的魔掌,悍然点去! “一指,开天!” 一边,是代表着无尽毁灭与死亡的魔道巨掌。 另一边,是代表着无尽生机与创造的青帝神指。 这是最极致的毁灭,与最极致的生机之间的,终极碰撞! 轰——! 在所有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在他们几乎被强光刺瞎的双眼中! 那根青色的巨指,与那只黑色的魔掌,终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僵持。 那只看起来毁天灭地,不可一世的黑色魔掌,在接触到青帝神指的瞬间,就如同纸糊的一般! “滋啦——” 黑色的魔气,在至阳至刚的青帝真气面前,被疯狂地净化、蒸发!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根青色的手指,便势如破竹的,洞穿了魔掌! 而后,余势不减,狠狠地点在了天空那张由乌云组成的巨大鬼脸上!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乌云中传出! 那张巨大无比的鬼脸,瞬间扭曲、变形,最后“嘭”的一声,轰然炸裂! 漫天乌云,被这一指,直接点散! 久违的阳光,重新洒落大地,照在众人那一张张写满了呆滞与震撼的脸上。 赢……赢了? 陈大师……他……他真的,一指,击溃了那如同神明般的恐怖存在?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天空之上,那被驱散的乌云竟然再次开始汇聚! 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也更加愤怒的身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药王谷谷主显然只是被击伤,并未被击杀! 而地面上,那百丈高的青帝法相,在发出了那惊天动地的一指之后,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光芒迅速暗淡。 陈凡的身影重新显现。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金色的血迹,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施展这禁忌秘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反噬! “你很好!” 天空中,药王谷谷主那充满了无尽杀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能以筑基之身,伤到本座,你是千百年来第一人!”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本座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清冷、高傲,却又带着一丝玩味的女声,毫无征兆地,从另一个方向,悠悠传来,打断了他。 “药疯子,你好大的威风啊。” “跑到我华夏江南的地界,欺负一个刚筑基的小辈,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瞬间抚平了众人心中那股源自药王谷谷主的恐惧与威压。 众人骇然循声望去。 只见东方的天际,一道绚烂的七彩剑光,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破空而来! 剑光之上,傲然立着一名身穿白色宫装,风华绝代的绝美女子。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空灵,宛如九天玄女下凡,不沾一丝人间烟火。 但她那双凤眸之中,却带着一丝睥睨天下,视万物为刍狗的无上傲意。 “昆仑剑仙?” 天空中,药王谷谷主在看到那道七彩剑光的瞬间,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吼声! “慕容倾雪!你敢管我药王谷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