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军婚：疯批女替嫁杀疯了》 第1章 穿成替嫁女炮灰 1980年，夏。 金陵，市医院家属楼。 好吵！ 头好痛！ 我要睡觉！ 沈凤娇还没睁开双眼，砰砰的敲门声就灌满耳朵。 “听大伯母一句劝，霍云川他是军人，你嫁过去就是军属！人家都说军婚光荣！” “姐姐，你去随军，房子和工作也用不上了，正好给妹妹当嫁妆！” 听到门外两个女人的声音，沈凤娇心中一惊。 这是哪？ 自己不是在医院的职工宿舍睡觉吗？ 再看看手上握着的半截玉佩，这才回想起来： 沈凤娇是一个标准的医学牛马，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台柱子。 一天连续做两台手术是常事。 不过接着再做第三台，就有点吃不消了。 可病患是港城的大人物，无奈只能坚持。 手术很成功，大人物也不吝啬，给了她一块玉佩。 瞧着挺好看，就是这玉佩不是一个完整的圆。 有点像太极图的阴阳鱼，“只有半截”。 没时间关心这些，把玉佩放到口袋，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1980年。 成为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医院文员。 原主家庭条件优越，从小性子娇弱。 没想到几年前，父母离世，大伯一家鸠占鹊巢。 两天前意外突发。 堂妹的军官未婚夫重伤垂死。 原主男朋友的父亲却得到提拔。 一边是日落西山，生命垂危！ 一边是蒸蒸日上，烈火油烹！ 堂妹一秒钟都没有犹豫，转头就和原主的男朋友勾搭在一起。 为了不退彩礼，大伯直接让沈凤娇替嫁过去。 顺便把原主的【房子】和【工作】当做自家女儿的嫁妆。 原主一气之下，就跳了河。 虽然被救回来，但躺在床上昏迷了很久。 沈凤娇就是在这时穿越而来。 门外敲门声更加急切了。 “沈凤娇，我实话告诉你，彩礼我和你大伯早就花了！今天你就是死，也得给我嫁过去！” “对！赶紧把房子和工作都转给你我，你听到没有！” 沈凤娇被吵得脑仁疼。 “叫什么叫，嚎丧呢！” 从小到大，都是她怼别人，还没被别人堵过门！ 她信奉的从来都是： 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子宫肌瘤！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呗！ 甩了甩头，熟练的问候了门外两人的十八辈祖宗！ 沈凤娇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砰的一声揣开房门！ “我看看谁想死，姑奶奶送她一程！” 门外站着的母女二人，瞬间瘫倒。 堂妹沈茜茜把母亲唐红艳的身体挡在前面。 自己一个劲的往后退。 “不是我，我没说！都是她说的！” 沈凤娇看看丑态百出二人， 撇嘴冷笑： “还真是母女情深啊！” 说完，她把沈茜茜抓起来，一巴掌打过去。 被打蒙了的沈茜茜大喊： “你，你敢打我！我不活了......” “不想活就赶紧去死，别在这碍眼！” 沈凤娇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成天拿死吓唬人。 “够了！” 一个中年男人，从卧室快步走过来。 “爸，你快看看啊，她手里有刀！” “估计是自己没死成，要和咱们拼命了！” 大伯沈玉堂拿起一条凳子，挡在沈茜茜母女身前。 “沈凤娇，你可别做傻事！去军队当官太太，是你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沈凤娇扯来一张椅子，大咧咧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 把水果刀狠狠的插在桌面上。 “行啊，”她伸出玉手，指向沈茜茜。 “这福气，我让给她！” 沈茜茜心想：堂姐一直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怎么今天这么厉害了！ “告诉你别得意，就算你不嫁给霍云川，彭小武也不会娶你的！” 说到这，沈茜茜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只有我，才和小武是天生的一对！” 沈凤娇点点头，鼓起掌来。 “渣男配烂女，希望老天把你们锁死！” 沈玉堂一拍桌子： “军区那边把户口都寄过来了，让家属赶紧去随军。 不用你嘴硬！我明天就拿着你的户口，去扯证！” 沈凤娇眼睛一瞪，就要冲上去。 这老登冥顽不灵，必须给他武力超度！ “咦？！” 突然感觉，腰间的【半截玉佩】在变化。 热一下，冷一下，似乎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沈凤娇心头一喜，这明显是在指引自己！ 穿越前，她就觉得这半截玉佩有古怪。 想到这，她拔出桌上的水果刀。 撩起两条长腿，在屋里逛了起来。 大伯一家担心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只能跟在沈凤娇屁股后面转圈。 开始以为她是去客厅。 结果人家转头就去了厨房。 她这一下急转弯，可苦了身后紧紧跟随的大伯一家，顿时就是人仰马翻。 沈凤娇不做理会，大步流星的走在屋里。 随着她不停的寻找，玉佩发出的热量也在不断变化。 直到走进一间常年空置的房间。 玉佩的热量变得开始有些烫手。 唐红艳有点尴尬，非常不自在：“死丫头，来这干嘛，都是灰！” 沈凤娇仔细一看：原来是到了原主父母的卧室。 父母离世后，这里就变成了杂物间。 随着玉佩的指引，沈凤娇在一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首饰盒。 里面正巧有一块玉佩，和自己腰间那枚一模一样。 沈凤娇心中暗喜。 伸手就把那枚玉佩抓在手上。 沈茜茜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抢。 “啪！” 沈凤娇抡起胳膊，一只手重重的甩在沈茜茜脸上。 “你！” 沈茜茜捂着脸，躲在沈玉堂身后。 唐红艳看见女儿被打，就准备冲上去。 沈凤娇好整以暇的把玩着水果刀，笑呵呵的说： “干什么，找我拼命啊？” 沈凤娇绝对疯了，唐红艳安慰自己，招惹疯子不划算。 最后只能不疼不痒的骂了一句： “疯婆娘！” 沈凤娇把手放在口袋里。 两块玉佩一冷一热，相互呼应。 果然是一对！ 我去，赢麻了！ 强按下内心狂喜。 接下来，清算！ 吃我的喝我的，全都给我吐出来！ 沈凤娇再次回到客厅，坐在椅子上。 水果刀习惯性的倒插在桌面上。 “老沈，你快说说这死丫头！明天小武一家就来会亲家了，到时候要是她再胡闹......” 沈玉堂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那个，凤娇啊，消消气......” “消气我不会，让人断气我倒是挺在行的！” 眼看着大伯有心肌梗死的趋势，她还是缓和了一下。 毕竟她还需要沈玉堂这个工具人，把这些年侵占原主家的资产都拿出来！ 想到这，沈凤娇嘿嘿一笑： “让我嫁，也可以......” 大伯一张面无血色的老脸，终于开始泛起一丝红润。 沈茜茜更是压制不住的得意的笑容。 沈凤娇勾起一丝冷笑： “不过......” 第2章 要钱，要钱，还是要钱 【不过】二字一出，大伯一家好像条件反射似的看了过来。 “要我嫁过去，可以！霍云川给的【彩礼】，都给我拿出来！” 唐红艳撇着嘴： “没有，钱早就给你花完了！” 沈凤娇两眼一瞪： “放屁！ 我可告诉你们，让我替嫁，这个是军婚！你们骗婚可是违法的！ 到时候，不光是你们，就连彭小武那个渣男，也得被抓进去！” 沈玉堂被吓得不轻，连忙吩咐唐红艳： “你去屋里，拿300块出来。” 唐红艳两手往空中乱扑，嘴上怪叫道： “300块？！她哪里配得上那么多钱！ 当时霍家要娶的是我们家茜茜，彩礼才是300块。这丫头的彩礼撑死值100！” 沈凤娇被这个极品气笑了： “我改主意了！300是当时的价格，现在霍云川人都要死了，这个得加钱！我得要500！” 现在沈玉堂一家骑虎难下，不把这个瘟神送走，她迟早要闹出事来。 唐红艳磨蹭了半天，才把钱拿出来。 沈凤娇从她的怀里，把钱直接抢过去。 吐了口唾沫，熟练的开始清点手里的钞票。 十元面额的“大团结”，整齐的码好。 眼见第一步目标完成。 沈凤娇敲了敲桌子。 “咱们继续！” 沈玉堂下意识的开口： “继续什么？” 沈凤娇突然翻脸，玉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这点钱就想打发姑奶奶！” 她指着沈玉堂：“当年我爸走了，你接我爸的班，这些年工资多少，心里没点数吗？ 我这两年上班，每个月往家里交20块伙食费，被你们忘了！？ 500块那是人家霍家的彩礼，我结婚，你们不给我出【嫁妆】啊！” 唐红艳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结婚，找我们给你出嫁妆！” “你说呢，我就大伯这么一个长辈了，我出嫁，他不拿钱谁拿钱！？ 别磨叽了，和沈家的彩礼一样，你们也出500！” 沈玉堂怒喝一声。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 唐红艳刻薄的说： “你嫁过去，你房间的那些铺盖都随你，别的一分也没有！” 沈凤娇冷哼道： “没有是吧，那我就要去医院问问这房子的事了。 不是我家大人，住我的房子。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个道理！” 80年代，企业分房，员工只有使用权。 房子，是医院分给她爸的。 他爸去世之后，院里出于人道，让沈凤娇继续住着。 沈玉堂虽然接了他哥的班，但按道理是不能住这样一间大房子的。 要是沈凤娇去院里闹，那还指不定要起什么风波呢。 想到这，沈玉堂厌恶的挥挥手。 唐红艳不情不愿的再次回到屋里，拿出500块钱。 数过一遍，数目没错。 沈凤娇把钱都放好，然后拍拍小手。 “好了，大伯，我明天去院里开结婚证明。” 唐红艳纠正道：“开了证明，赶紧去扯证！” “看来，你们是很想让我赶紧嫁过去啊！” 沈凤娇点点头，好像有些为难的说道： “行吧，那我就去扯证。” “但是......” 天啊！ 之前是【不过】，现在是【但是】！ 沈凤娇这疯女人到底想干嘛啊！ “我只是疯，但不是傻！ 她看向沈玉堂：“大伯你也知道，我在医院是坐办公室的，清闲又体面。 要【工作】，没问题，拿钱来买！” “凤娇！” 唐红艳忍不住出声，“都是一家人，何必算的这么......” “一家人？你们也配！ 沈凤娇没好气的说：“算计工作，侵占家产，逼人替嫁！哪一件做出来，出门都得挨雷劈！ 行了，按照市场价，已经是我顾念亲情了！” 沈玉堂还想劝劝：“凤娇啊，你去随军，这工作本身也就浪费了......” 沈凤娇歪着头： “对啊，我不能白浪费，我得去院里问问，谁家想要买工作来着！” 说完她作势就要离开。 “行，那500，总行了吧！” “500？！打发要饭的呢！ 我给你算算，我每个月工资26块，一年是312块，三年就是936块。 给你抹个零，算1000块，要买就买，不买我明天就卖别人去！” 唐红艳母女俩齐齐翻了个白眼，你咋这么会“抹零”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 市场的行情价，是按照五年薪水总和算的。 现在回城返乡的知青越来越多。 工作指标只会越来越值钱！ 医院可不是“铁饭碗”，那是“金饭碗”！ 沈玉堂心里暗叹：医院的油水很足，沈凤娇开的这个价，只低不高。 沈凤娇再次提醒道： “最后说一次啊，1000块，然后加上一份断亲书！”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我现在疯起来，连自己都骂！你们也不想，日后和我有什么瓜葛吧！” 沈玉堂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先是彩礼，又是嫁妆，现在还要卖工作和断亲书！ 他感觉自己掉进一个又一个坑里了。 沈玉堂觉得奇怪： 这从前软弱的侄女，怎么变得这么强势果断了！ 唐红艳终于崩溃了，拿走的每一分钱，都是她给沈茜茜准备的嫁妆： “我和你拼了！” 沈凤娇把身边的椅子踹过去，正好磕在唐红艳的膝盖上，疼的她嗷嗷直叫。 沈凤娇撇撇嘴： “最烦你们这种，又蠢又坏！” 沈玉堂看着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唐红艳，摇摇头，对沈凤娇说： “行了，断亲书，我现在就给你写！” 他咬咬牙：“工作自然是给茜茜留着。不过我手上没有这么多现金，我需要凑一下，不足的用票券算。” 沈凤娇看看日历：“给你一天时间。对了，我只要全国粮票和工业券，不值钱的东西别来凑数！” 说完，她猛地拔出桌子上的水果刀，转身就要离开。 眼角的余光瞥到沈茜茜眼里的恶毒。 “你要啊，给你玩玩？” 沈茜茜连忙后退，嘴里低吼： “你有病吧！” 沈凤娇笑了笑：“我还真有病，最近睡眠不太好，喜欢梦游。” 她抚摸着水果刀，脸上露出一个疯癫的笑容： “最近病情严重了，可能会带着刀梦游。晚上你们都注意点！” 看着落荒而逃的三人。 沈凤娇哈哈大笑。 心中思忖：“这水果刀，就是没有手术刀用着顺手啊......” 第3章 收空间，卖工作 一回到屋里，沈凤娇就赶紧反锁房门。 她迫不及待的把两块玉佩放在桌子上。 如同太极图的两条阴阳鱼，正好能合在一起，这是什么神仙安排啊！ 正好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玉璧！ 合在一起的瞬间，玉璧的温度消失。 留在手里的，只有温润、冰凉的触感。 不过等了一会，也没见后续动作。 不会吧？难道我猜想的不对？ 笨死了！ 沈凤娇一拍脑袋，这些年的小说真是白看了。 她赶紧从梳妆台拿出一支耳钉，扎破自己的手指。 一滴鲜血滴入玉璧，房间里顿时雾气蒸腾。 下一秒，沈凤娇已经来到了一片陌生的空间。 眼前是一座秀美的庄园，中间有一套两层的小别墅。 尝试着走进去，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是一团黑雾。 一楼有三个房间的大门是打开的。 沈凤娇依次走入三个房间： 第一间屋子里面是各种中医古方。 第二件屋子里面是各种中医药材。 第三件屋子里面是各种中西医医疗器械。 她跑进屋子，手里拿着一个个早已失传的中医古方。 赚大了！ 沈凤娇很满意，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房子外面，有好大一片黑土地。 土地右面是一片碧绿的草原。 草原的边缘同样笼罩了一层厚厚的浓雾。 上面流淌着一条小溪。 院里有一处不大的泉眼。 “好清澈的泉水！” 哈哈！玉佩空间里的，那就是“灵泉”吧！ 看到这汪清泉，就让人有忍不住喝一口的冲动。 这时，空间的光幕显示了一条提示。 【灵泉可以缩短动植物生长周期，同时有修复身体、缓解疲劳的功效。】 沈凤娇赶紧跑到灵泉旁边，捧了一口水送进嘴里。 好甜！ 身体的疲惫感顿时缓解了不少。 “效果这么好！” 又喝了一口。 身体隐隐有些发热！ 应该是这泉水在修复原主柔弱的身体。 她抬头望向这片广阔的空间，内心难以平静...... 接下来，她尝试研究这个空间的储物功能。 退出空间，看着梳妆台上面的首饰盒。 意念一动，首饰盒就被收入空间。 尝试着把屋里的进口沙发放进空间，也没问题。 而且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 再把桌子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茶，放进空间。 蒸腾的热气瞬间静止。 “好家伙，还有保鲜功能！” 可惜身边没有小动物。 不然可以试试在空间养动物会怎么样。 原主真可怜！ 沈凤娇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屋子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只能把刚刚从沈玉堂手里抢来的1000块，和一张断亲书放进空间。 空间在手，天下我有，赶紧睡个美容觉！ 翌日清晨。 也许是空间灵泉的加持。 沈凤娇睡得很好。 打开房门，就看到大伯一家三口，黑着眼圈老老实实的坐在餐厅。 桌上的早餐很丰富，但三人都没有动筷子。 一个个怨气无比。 昨天晚上，沈凤娇拿着一把水果刀吓唬他们说自己梦游。 结果前半夜这一家人根本就没睡。 后半夜好不容易睡了一会。 天就放亮了。 看到沈凤娇出来，他们还心有余悸的看看她手里拿没拿“凶器”。 沈凤娇笑着说： “放心大胆的睡，你们现在还欠我1000呢，我怎么可能对你们动手！” 沈玉堂心累的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让沈茜茜拿着一张800元的存折，和一沓粮票、工业券递给沈凤娇。 沈凤娇把粮票和工业券收下。 然后反手把存折扔回去： “这东西我不要，我前脚拿走，你们后脚就能去银行挂失！” “只收现金，概不拖欠。” 沈凤娇补上了一句： “赶紧吃，吃完好上路！” 三人气得扔下筷子就走了。 “浪费粮食可耻！老天早晚收了你们！” 沈凤娇美美的吃着早餐。 沈玉堂心里烦躁：自己早晚被沈凤娇这个祸害气死。 他疲惫的看向女儿： “咱们一起去信用社，取完钱，你让沈凤娇赶紧把工作转给你。” 信用社就在马路对面。 沈玉堂去里面取钱，沈凤娇和沈茜茜两人在外面等着。 沈凤娇好奇的看着沈茜茜：“你怎么戴口罩了？” 沈茜茜眼神闪躲， “没，没什么......” 昨天被打了两巴掌，现在还没消肿。 一会去转工作，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出来。 沈凤娇点点头： “口罩戴着也好，不然这么丑，吓坏了人就不好了。” 沈茜茜这两天被怼的没脾气，只盼着早日转完工作，把这恶毒的女人送走。 钱到手，数量够，到手的票券也都对。 沈凤娇满意的点点头。 沈玉堂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三人坐车来到医院门口。 沈凤娇停下脚步，转身对两人说：“你们先在外面等会。” 她又对沈茜茜说道：“档案给我，我去找人事科的领导说好，然后再叫你们。” 沈茜茜抓着手里的档案袋，不解的说：“为什么不一起去？” “你当工作岗位是萝卜白菜啊，上去和人讨价还价！” 沈凤娇白了她一眼：“你们逼我跳河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去医院，影响不好。” 看沈茜茜不撒手，沈凤娇无奈的说： “你们啊，就是想得太多了，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沈茜茜你和我一起去总行了吧！” 沈玉堂冲着自己女儿点点头。 沈茜茜更是觉得苦尽甘来，脸上的笑意，隔着口罩也能看得真切。 沈凤娇心里冷笑。 看你们以后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我叫你们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人事科长是个40多岁，姓李的中年大姐。 看到沈凤娇过来，身后跟了一个小姑娘，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放下钢笔，表情严肃的说： “小沈同志来了？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有困难就和组织说。” 这几年，工作指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不少家里为了一个工作指标，兄弟姐妹之间，争的头破血流。 那些肮脏事，太多了。 沈凤娇并不是见了谁都疯癫，李科长对原主不错。 即便是唐红艳偷偷来问过工作的事，她也没松口。 “谢谢您，我想好了，嫁过去随军！” 她看沈凤娇态度坚决，只能摇摇头，把资料收好归档。 告诉沈茜茜，后天来报到。 医院门外，沈凤娇说要采购一些物资为随军做准备。 沈玉堂也要赶紧回家准备会亲家。 于是两拨人各自离去。 沈凤娇却是等到大伯他们走远了，再次返回到医院。 看到沈凤娇去而复返，李科长温和的如同长者： “小沈，你还有什么困难吗？” 沈凤娇心中感动，对她深深鞠了一躬。 李科长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我干人事这么多年，你算是有心了。以后去随军了，给大姐来封信......” “信我会写的，我就是想问问您。 我手上的工作准备卖出去，您看咱们厂有没有合适买家？” “？？？” 第4章 收家产 李科长赶紧走出办公室，看了看门外没有人。 这才迅速的把门关严。 “小沈，刚才你不是打算把工作转给你堂妹吗，现在不转了？” 沈凤娇点点头。 李科长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你是想继续上班，还是......” “哎，我在院里就和您最亲。您是知道的，我家的这些破事......算了，不说了。 总之，这工作我自己是留不住，与其这样，不如卖掉！ 您是领导，也是懂行的人，价格我也不多要，给我个市场价就行了。” 李科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沈，你可想好了啊！” 这段时间，找她求工作的人太多了。 如果手里有这么个指标...... “行，你要是看得起大姐，就别科长、领导的叫。就当成自家大姐就行！ 不瞒你说，我本家妹妹有个孩子没工作，你要是想好了，这工作就卖给我吧。” 说到这，很急切的从抽屉里拿出300元现金。 “小沈，你一个月工资是26块，不过年底应该就涨到28块了。大姐给你按27块算3年的，差不多1000。这里是300的定金，你拿着！” 她从衣架上的小布包，拿出来一个存折。 “剩下的，就得麻烦你陪大姐去信用社取了。” 李科长做事麻利，沈凤娇也不矫情，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 来到信用社，李科长去里面取钱，沈凤娇还是站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700元到手，沈凤娇把钱放进自己的小包，满意的拍了拍。 信用社看门大爷都惊呆了。 早上收800，下午收700。 这姑娘啥本事啊，咋这么多人给她送钱呢！ 兜里揣着不少钱。 沈凤娇决定去采购一波。 直接去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店。 把手里的钱，和这些票券都换成物资！ 她必须抓紧时间囤货。 无论是否去随军，空间里物资充足，才是保命之道！ 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张席梦思大床，这用了她不少工业券。 然后就是日用品和特殊用品，能买的全买了！ 肥皂、香皂、牙膏牙刷、床单被罩、呢子大衣...... 收音机、电风扇之类，估计如果去随军，也不好拿出来。 所以还是紧着日用品买了。 吃、穿、住、行。 她用工业券，买了两台自行车。 又用粮票、油票和糖票，买了不少粮食、食用油和白糖。 这些东西不少，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拿着太扎眼。 她是分了好多次。 先拿到没人的地方，再收入空间。 所以她跑了好几个百货商店和供销社。 最后犹豫了一下，给供销社外面卖水果的小摊贩1块钱。 让对方替自己，去供销社农资柜台买农具。 锄头、镐头、镰刀、犁耙、梯子、麻绳、洒水壶，铁锹买了不少。 这些都是未来在空间播种耕种的工具。 想了想，让小贩再去买种子和化肥，沈凤娇没多解释，只是又给了小贩1块钱。 一天下来，真是累的要命。 那一身漂亮的小裙子也打褶了。 那一双漂亮的小皮鞋也磨破了。 回家的时候，有点狼狈。 刚要进门，就看到大伯一家和彭家，相互客气着从家属院里走出来。 大伯一家小心陪着的，正是渣男彭小武和他爹彭玉。 沈茜茜看到沈凤娇，像是宣誓主权似的，双手挎着彭小武的胳膊。 一张脸都扬到天上去了，全身上下掩饰不住的得意。 沈凤娇横在众人面前： “哟，这么热闹！大伯，卖女儿去啊！？” 沈玉堂暗道晦气，居然在门口碰到这个丧门星。 “胡说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家去！” 沈茜茜脸色难看，尖声道： “就是，别在这碍眼！看你一身脏兮兮的，鞋子都破了。” 沈凤娇噗嗤一笑：“我这双鞋是走路磨破的，某些人那是真正的‘破鞋’！” 眼看沈茜茜恼羞成怒，沈凤娇赶紧补充道： “更重要的是，这‘破鞋’还有人当成宝，哈哈哈哈哈...” 彭小武攥紧了拳头：“沈凤娇，我们已经结束了！今天我就带茜茜去买金镯子。你说话放干净点！” “在我面前装什么情圣。”沈凤娇一脸不屑的看向彭小武：“这么快就被沈茜茜拿下了？你是杀人被她看到了，还是下毒让她发现了？！” 彭小武打死都想不到，以前唯唯诺诺的沈凤娇，现在泼辣的吓人。 “沈凤娇！你别太过分，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沈凤娇柳眉一挑，大喝一声， “你也配！ 姑奶奶当年是瞎了眼！ 也对，你们倆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破烂货！” 看着院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沈茜茜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疯子，她就是个疯子！小武哥，我们快走！” 彭玉和沈玉堂自视身份，只是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 “滚吧！” 沈凤娇向着远去的人群大喊： “买你们的金镯子去吧！最好再打一副狗链子，把你们这对狗男女锁死！” “对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毕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看着鸦雀无声的人群，沈凤娇意犹未尽的拍拍手： “怎么的，谁还没看够？站出来，姑奶奶陪他练练！” 这句话说完，看热闹的人群轰然散去。 回到家，日历上写着今天是黄道吉日。 那就没错了，今天是她收获的好日子！ 大伯这些年接手那些本属于她的家族财产； 他这些年搞到的那些不少不义之财； 一会，全都让自己这个军属收走！ 就算他支援军队建设了！ 沈凤娇首先去的是沈玉堂的书房，这地方平时不让人进。 用了5分钟，终于在书架的墙壁后面，发现了夹层。 打开夹层，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了眼睛。 好东西不少！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幅名人字画和古董花瓶。 原主小时候，爷爷给原主看过这些，算是沈家的传家宝了。 夹层地上，密密麻麻摆放了五六只小箱子。 第一个箱子打开，金色的光芒就闪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一箱子，居然都是”大黄鱼”。 大黄鱼就是金条，一般是300克一根。 沈凤娇拿起一根掂量了一下，估计有个200多克。 一箱子至少有二十根！ 再打开第二个箱子。 这里面是珠宝翡翠首饰，金叶子和金首饰。 第三箱也是黄金！ 都是金元宝，还有一些黄金摆件。 第四箱里面竟然有不少名表，沉香和外币。 美钞、日元和港币都不少，这东西管控得可厉害。 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五箱是珍稀药材。 长白山的野山参，东北虎的虎骨，大兴安岭的熊胆，大山里的血燕窝，西南高原的藏红花，古朴金黄的冬虫夏草，东南沿海的龙涎香，乌黑油润的天然牛黄，应有尽有。 作为一名医学高材生，这些药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突然想到自己空间就有一间屋子，里面都是名贵药材。 沈凤娇连忙把这箱药材收到空间。 对比一下，居然成色一点也不比空间的差！ 沈凤娇不由感叹，原主这家底真厚！ 退出空间，再看看夹层。 里面散落了不少中成药：安宫牛黄丸、片仔癀、麝香正气丸......这些也是价值不菲。 最不起眼的，居然是市面上疯抢的特效药：盘尼西林（青霉素）、磺胺嘧啶片、止痛片和四环素等等。 这些应该都是大伯从医院顺出来的。 清点到这，沈凤娇不得不再次感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原主爷爷是中医世家，做过大买卖，当年有名的红色商人。 虽然几经沉浮，但是留存下来的，仍然是一笔惊人的宝藏！ “咦？这是什么？” 第5章 证据 夹层的最深处有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 沈凤娇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市人民医院采购备忘录......” 看来这是沈玉堂担任市医院后勤主管时的工作记录。 翻开有些泛黄的书页，上面记录的是药品、器械采购清单。 突然，沈凤娇的动作猛的顿住了。 笔记本的后半部分，居然详细写了，沈玉堂这些年私自贪污了多少采购款和药品。 光是被他贪污的采购款数额，就达到了2万元，药品更是不计其数！ 留在夹层里的药品才是冰山一角。 还有不少药品早已被他私自卖给黑市！ 转回头再查看木匣，里面还有两封信。 这是沈玉堂与外国供应商的往来信件。 估计是怕事情败露，内容都是用英文写的。 不过，这可难不倒沈凤娇。 她是21世纪的医学博士，很多论文就是要求用英文写的。 “...特殊货物...运输渠道安全...老朋友...佣金比例上调...保密协议...临床试验数据...” “...针对贵院提出的...降低标准规格...长期合作...清关事宜已安排妥当...” 看了一遍，心中愤怒不已，就没有沈玉堂他们不敢做的！ 一些救命药，被他私自降低了采购标准。 比如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即便是有效成分在95%，长期储存，药效还是会衰减到60%。 更别提沈玉堂主持采购的，本身就是药效只有80%左右的药剂。 这种药给患者用，要不然是没效果，要不然就是要用2-3倍的计量才能起效！ 上面还算好的！ 有些药品，要是达不到药效，甚至会起到副作用！特别是孕妇和儿童！ 这里面的差额，沈玉堂和外国供应商五五分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污腐败了，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看到这，沈凤娇内心如同怒火中烧！ 医者父母心，自己前世虽然毒舌脾气坏。 但对待病人，从来是认真负责，不敢马虎。 沈玉堂这种人，权力越大，危害越大！ 把他早一天打倒，就是对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负责任！ 她必须去举报这群人渣！ 本来还想着，怎么清算这些废物。 没想到沈玉堂自作孽，不可活！ 把笔记本和两封信收好。 沈凤娇再次检查了一下。 很好，夹层很干净。 老鼠来了都得哭！ 抓紧时间，又去了阁楼和大伯的卧室。 里面好东西也不少。 阁楼上有一个迷你酒柜。 里面茅台、五粮液还有不少外国人头马，和沈凤娇叫不出名字的好酒。 那些估计都是外国供应商，给沈玉堂的好处！ 至于大伯的卧室，有一处不起眼的抽屉，里面有不少绸缎和布匹。 当然最值钱的还是，藏在绸缎里面各式各样的全国粮票和棉花票、工业券。 这些都是有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 沈凤娇收了现金和工业券，存折她没拿。 走进储藏间。这里有不少粮食。 小手一挥，收走了200斤大米，100斤白面，还有不少食材。 除了夹层，阁楼和大伯卧室都留了一些物资。 表面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最后一站是沈茜茜的卧室。 这丫头挺鸡贼，门是锁着的。 不过这难不住沈凤娇，医学牛马要的就是全能。 拿出一条铁丝，三两下就把门打开。 屋子很漂亮，满满的公主风。 里面就数衣服最多。 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在两件呢子大衣中间，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牛皮小包。 里面有2000现金和一个5000块的存折。 最重要的是，这存折居然是沈凤娇自己的名字！ 看看日期，应该是原主父亲去世前，用原主的名字存的定期。 原主这是被大伯一家吸血吸了个彻底！ 房子让人占了，工作让人顶了，就连存款也被收走！ 搞定收工！ 沈凤娇拍拍小手，回到自己屋里把门锁好。 意念一动，进入空间。 今天收进空间有两批东西。 在外面采购的一批，刚刚在屋子里收进来是第二批。 现金4800元，一个5000的存折。 工业券和各种票券一箱。 文玩古董一箱。 高级白酒、洋酒一箱。 珠宝首饰、名贵的手表一箱。 布匹、棉花、绸缎一箱。 大黄鱼和各种金首饰、金叶子三大箱。 最宝贵的是众多名贵的顶级药材。 这些绝对是沈家世代行医留下的传家宝！ 另外农用工具一大堆。 被杂七杂八的堆放在空间的黑土地上。 种地，有点难为她这个医学博士了。 怼人，她在行！ 种地，她不会啊！ 手里握着一把芝麻种子发呆。 这时，系统的光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是否启动一键播种？】 沈凤娇连忙选择： 【是】！ 一瞬间，手里的种子消失不见。 眼前锄头、犁耙各种农具满天飞。 旁边的溪水不停的飞上天空。 就像三岁的孩童，躺在炕上冲着天空放水。 一段一段的，呲到，不，是飞到各片菜地上。 更令人惊奇的是，几滴灵泉自动飘落到黑土地上。 一盏茶的功夫，天空恢复了宁静。 黑土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绿油油的藤蔓和瓜果幼苗。 “给力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自动播种，急速生长？！” 照这个架势，估计几天之后就能收获了！ 豆角、茄子、黄瓜，都种上！ 玉米、小麦、大米，都种上！ 西瓜、冬瓜、南瓜，还有什么不认识的瓜，都种上！ 沈凤娇种的这叫一个爽！ 这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资本啊！ 或许是原主体质太差，也可能是最近吵架太多。 她感觉有点缺氧，头晕目眩的。 沈凤娇赶紧跑到灵泉旁边，俯身喝了几大口泉水，这才感觉好点。 退出空间，发现天已经黑了。 看来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是一样的。 躺在床上，睡觉前隐约听到沈玉堂一家回来。 “彭主任实在是太客气了，邀请咱们明天上午去沪市买‘三金’。” “可不嘛，人家看不上咱这小地方的样式，还是沪市的好！” “行了，都早点睡，明天一早出发。” 沈凤娇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渣渣们，姑奶奶明天再跟你们好好玩玩！ 第6章 鱼儿上钩了 翌日清晨。 沈凤娇感觉前所未有的清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走出房间，她伸了个懒腰。 睡衣下面，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沈茜茜嫉妒的狠狠剜了眼沈凤娇一眼。 虽然是堂姐妹，沈凤娇生得肤白貌美，身材高挑。 再看看自己骨架偏大，就算体重比沈凤娇还轻，但是看着就是要“壮实”许多。 这恶毒的小贱人，长得真好看！ 不过马上就要嫁给霍云川那个短命鬼了。 去了就做寡妇，倒是看你能得意几天！ 沈凤娇突然有一丝玩味的盯着沈茜茜，语速极快的说：“丑八怪看谁？” “丑八怪看你！” 为了不坠了气势，沈茜茜快速回怼过去。 不过很快就发现上当了。 “哼！” 她撇撇嘴，指着沈凤娇的脸，有些嫌弃的捏着鼻子：“脏死了，脏死了！” 沈凤娇摸摸脸蛋，上面似是有一层薄灰，感觉是体内的杂志被排出体外。 看来这是灵泉有效果了！ 她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 转身回屋准备洗澡，关门前突然说了一句： “对了，你们别成天在外面瞎逛，一会陪我去单位开结婚证明！” 沈玉堂一家，一只脚都迈到门外了，听到这话，只能回屋坐好。 坐等不来，右等不来。 他们这边在屋里等得直冒汗，沈凤娇那边在空间用灵泉洗着澡。 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死丫头，临走了也不让人消停！茜茜她爸，彭家还等着咱们呢......” 沈玉堂急的头上都是汗，去沪上的车票是上午10点的，现在都快9点了。 他给沈茜茜使了个眼色。 沈茜茜早就等不及了，等了10分钟了，脸上的妆都花了。 “沈凤娇！你有完没完，还去不去了！” 沈凤娇在空间里也能听的清楚，她喊道： “你不是说我身上脏吗，我得好好洗洗，不然把你给熏坏了！” 沈茜茜在外面气得直跺脚。 又过了十分钟，沈玉堂犹豫了一下。 回到卧室，拿出了户口本，又查看了自己的存折都在。 “沈凤娇，结婚证明的事你自己去，户口本就在桌子上！” 唐红艳担心的说：“老沈啊，户口给她没事吗？” 沈玉堂摆摆手：“那能有什么事，工作都没有了，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他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 “沈凤娇你记得去买火车票，军区那边都催了！” 大伯那边刚走，沈凤娇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皮肤滑滑嫩嫩的，空间出品，必属精品！ 看着餐桌上的户口本和军区寄过来霍云川的户口。 嘿嘿，老娘要的就是这些！ 大大方方的拿着户口本和存折。 再次去了离家不远的信用社。 “姑娘，你咋又来了！” 看门大爷再次看到沈凤娇，都惊呆了。 “怎么了大爷，信用社不欢迎人民群众办业务啊！” 这个时代去银行取钱，需要户口本和存折。 工作人员，反复核对了户口本上的名字，和存折的名字。 5000块，可是一笔巨款。 核实再三，还是选择报警，找来了公安干警。 “小沈？” 来调查的公安干警居然是原主父亲的老朋友，秦淮派出所所长，梁东升。 “梁叔叔好。” “我听信用社的同志说，有人取5000块，原来是你。” 沈凤娇也没想到取这些钱，竟然惊动了有关部门。 这当然不奇怪，按照1980年的购买力，5000块，相当于现在的100万左右。 她低下了头，再抬起头，已然是泪水浸满了眼眶。 “梁叔叔，我们家的事，估计您也听说了...... 我工作被堂妹顶替了，自己要嫁去随军.山高路远，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这钱，是我爸走之前，给我留下的，我......” “唉”，梁东升叹了口气：“你们家的这些乱事，不说了。东西都准备了吗？有没有需要叔叔帮忙的？” “对了，梁叔叔，我大伯给我写一封断亲书......” 沈凤娇把手伸到包里，其实是用意念，把放在空间里的断亲书拿到了手里。 梁东升看看断亲书。 冷哼一声：“这样也好，摊上这样的亲戚，也是倒了霉了。我给你在公安系统登记一下，离那样的渣滓远点是对的！” 哈哈！真是意外惊喜！ 原本想着举报了大伯一家，自己怎么脱离干系。 有了梁东升的配合，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甩开这些麻烦。 5000到手，沈凤娇把钱放在兜里。 在一个月平均工资还不到20块的时代，5000绝对是一笔巨款！ 看门大爷看着沈凤娇鼓鼓囊囊的挎包。 “姑娘，你人不大，兜里钱挺多。路上注意安全！” 沈凤娇撇撇嘴， “大爷，您人不小，管的事挺宽！” 抬眼看过去，果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到她出来，就躲到了暗处。 沈凤娇心中冷笑： 很好，要是没有你们几个，我这出戏，唱的恐怕还不圆满呢！ 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第一百货商店。 走到电子区，里面琳琅满目都是进口的家用电器。 虽然看得人多，但是显然也只是看看。 沈凤娇看着一台台，只听过没见过的黑白电视机，一个个巨大的收音机。 啧啧称奇，手上不自觉的就摸了上去。 售货员敲敲玻璃柜台：“哎哎哎，不买别摸啊！” 这一嗓子让围观的顾客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只有沈凤娇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兴致勃勃的走到照相机专区。 随手拿起一台乳白色的照相机。 “说你呢！这是进口货，要450块加上15张券！你......” 沈凤娇拉开帆布包，一叠大团结和工业券，“啪”的拍在柜台上。 售货员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这人不会是华侨吧？” 又要了10卷沪上产的黑白胶卷，以及显影粉。 再次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同志，还需要多少，你数吧！” 售货员翻了好几个白眼。 沈凤娇很热心的提醒道： “同志，你眼睛要是迷了，抓紧时间看，不然容易得红眼病！” 围观的人群顿时哈哈大笑。 沈凤娇则是拿着照相机和胶卷，迅速离开了百货商店。 眼角余光一扫，从信用社外面跟着的几人，远远的坠在后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儿，上钩了！ 第7章 流氓，你往哪看！ 市医院的家属院可不小，沈凤娇要穿过几栋红砖小楼才能到家。 “我早就说过，老沈家的大姑娘，命硬得硌牙！克父克母！现在好了，还没过门，自己男人都快咽气了！” 一个一脸尖酸刻薄的大妈，冲沈凤娇脚下泼了一盆水。 几个邻居探头探脑的竖起了耳朵。 沈凤娇侧身躲过去。 原来是家属院有名的泼妇张婶，她趋炎附势，逢高踩低，以前没少欺负原主。 “张婶啊，”沈凤娇声音不高，“我要是真能克人，肯定和阎王爷打好招呼，先照顾照顾您！” 张婶恼羞成怒：“你个扫把星，还敢说我！你们一家早晚都被你克死！” 沈凤娇快步走到张婶面前，不紧不慢的说：“放心，你肯定死在我前头！” 张婶把手里的盆一扔，就要冲上去撒泼。 沈凤娇往侧面一躲，顺势把地上的盆踢到张婶脚下。 张婶一个没留神，踩到盆上，摔了一跤。 顿时在地上嗷嗷大叫：“打人了，不活了，疼死了！” 沈凤娇走过去看了一眼：“别装了，你身子骨比我还硬实......” 地上哀嚎了半天的张婶，看没人理她，只能骂骂咧咧的收拾东西回家了。 片刻后，一个面容和善的大妈，拉住了沈凤娇的手。 这是沈家的邻居高大妈，总是照顾原主。 “孩子，你和她那种人置什么气，你呀......对了，最近咱这一片不安全，有小偷。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沈凤娇握住了大妈的手，这种人美心善的好大妈，请给我多来几个。 “高大妈，谢谢您。我住11栋，您住10栋，我有事就去找您。” 高大妈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你们家，哎，出发前来大妈家坐坐。” “行啊，我下午1点出门，家里没人，5点我回来，到时候去您家。” 进门的瞬间，感觉家属院外面的视线还在。 你们这些坏人都在，我就放心了......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10点了。 沈凤娇赶紧拿出刚刚买的照相机，把沈玉堂的所有罪证都拍了下来。 她前世是单反重度爱好者，所谓单反穷三代。 钱没攒下，倒是练就了一手拍照的功夫。 现在用起来得心应手。 把卫生间简单改造成暗房。 拍照、显影、定影、水洗、晾干。 这一套下来用了一个小时。 虽然繁琐，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假他人之手。 接下来，沈凤娇开始愉快的写起了举报信： 内容直指沈玉堂贪污腐败，侵吞医院资产。 勾结外国势力，恶意采购不合格的药品，造成社会安全隐患！ 时间差不多了。 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这房子是原主爷爷和爸妈一滴血、一滴汗赚下的。 那就让自己替原主把它还原吧。 她要搬空屋里所有物资！ 大伯一家的衣服被褥，拿走，不穿以后可以烧火取暖！ 大伯一家的餐具碗筷，拿走，不用以后可以喂狗当狗盆！ 大伯一家的衣柜大床，拿走，不睡以后可以改装成鸡窝！ 总之就是屋里有的，能拿走的，全都拿走！ 当然，沈凤娇还是好心的给后来者，留了十几块现金，几张粮票。 一床旧被褥和两双旧袜子。 最后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1点。 她很贴心的把沈玉堂的罪证留了一份在夹层。 然后写了两封举报信。 她准备一封给医院，另一封给公安机关。 关好门，再和邻居高大妈聊了几句，就去市里最大的供销社继续采购。 有了在空间种地的经验，这次沈凤娇采购了不少种子和化肥。 蔬菜的、豆类的、粮食的、油料类的、瓜类的，每样两小包。 旁边的农技站售卖树苗和鱼苗。 树苗她买了李子树、桃子树、苹果树、葡萄藤等等。 鱼苗和小鸡仔同样买了不少。 雇了一辆三轮车，让师傅放在背阴的路口。 看四下无人，沈凤娇把东西都收到了空间。 一个人坐上公交车直奔医院。 先去了院长办公室，看里面没人，她偷偷从门缝把举报信塞了过去。 随手走到医院综合办公室，拿出霍云川的户口和介绍信，又拿出了自己户口本和身份证。 没费什么功夫，就拿到了自己的结婚证明。 然后又拿着证明去婚姻登记处，办理了结婚证。 1980年结婚登记，是需要本人到场的，不过因为有霍云川军区的特批。 特事特办，一切从简。 10分钟不到，两张结婚证就到手了。 沈凤娇有些无奈，上辈自己是医学牛马，加上嘴巴臭，没嫁人。 这辈子嫁人了，领结婚证的时候，老公都不在...... 关于是否去随军，这个问题。 就在今天上午，沈凤娇想明白了。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多少亲朋好友了，仇人估计能有一批。 再加上自己几次去信用社取钱。 别说被贼盯上，就连信用社的看门大爷都奇怪。 所以这里对她来说，已经不再安全。 霍云川在羊城附近服役，听说距离鹏程很近。 虽然现在那里是妥妥的小渔村。 不过用不了10年，这里就将成为华夏崛起速度最快的城市！ 与其困在这里，不如选择一片新的天地。 拿着结婚证。 沈凤娇马不停蹄的来到户口所在地派出所迁户口。 工作人员看到沈凤娇的材料，肃然起敬。 这时节，南方沿海的小渔村，远比不上江南富庶之地的花花世界。 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远嫁去随军，佩服！ 户口就这样从大伯一家迁到了南方军区。 户口迁了，断亲书写了。 至此她与大伯一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傍晚时分，马路上人来人往，行人如织。 还没到家属院，沈凤娇就在路上碰到了自己的老熟人。 渣男----彭小武。 对于这种货色，沈凤娇一般都是开口就骂！ 不过想了想，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她表情犹豫，似是踌躇不前，轻咬朱唇，半晌才说了一句： “小武......” 彭小武愣了愣，本来想躲开的，不过这一声温柔的“小武”，让他梦回当初...... “听到没有，喊你呢！” 沈凤娇眼睛一瞪，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 最后声音一转，又回到了温柔可人模样。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彭小武还是咧着嘴凑了过来。 沈凤娇比沈茜茜漂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只不过太保守，两人走一起，手都不让牵。 不像沈茜茜，和他认识几天，就总往他身上靠。 这一来二去，沈茜茜就和彭小武好上了。 沈茜茜是本能的看到堂姐的东西就要抢。 再加上霍云川远在天边，一年到头，信都没有两封。 她索性就把彭小武当成备胎。 没成想风云突变！ 霍云川垂死，彭小武他爹高升。 沈茜茜自然是把备胎扶正！ 今天两家去沪市买“三金”，回来一看时间太晚，就直接去酒楼吃饭。 两家大人让彭小武和沈茜茜去回家拿瓶茅台。 彭小武走得快，这才在路上遇到了沈凤娇。 “凤娇，我......” 沈凤娇眼神迷离，手指搭在彭小武的唇上。 “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都是命......” 彭小武有些唏嘘，时运不济，错过佳人...... “那个霍云川听说快不行了。要是他不行了，你就回来找我，我，照顾你！” 沈凤娇心中冷笑，脚下却没停下，一步一步引导着彭小武向前走。 两人说说笑笑，在彭小武看来，下一步可能就要私定终身的时候。 沈凤娇突然捂住胸口，大喝一声： “流氓，你往哪看！” 第8章 误会，我是来报案的啊！ “彭小武，你非要这样纠缠吗！” 沈凤娇一声大喝，惊得秦淮河上的水鸟乱飞。 她指着彭小武的鼻子痛骂： “我已经嫁给霍云川，马上就要去随军了！ 当街骚扰良家妇女，信不信我告你耍流氓！” 趁他不注意，沈凤娇在他的肋骨上，用力打了一拳。 别看力气不大，那可是真疼！ 彭小武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沈凤娇，你是不是疯了！” 说完这句话，彭小武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恼羞成怒。 他抬手就要去打沈凤娇。 “耍流氓了！ 殴打军人家属了！” 这个时代比较纯粹。 大家对于黑恶势力，那是发自内心的愤恨！ 特别是欺负妇女老弱。 金陵的闹市区，一个大男人和一个柔弱的女子发生争执，本来就引人注意。 再加上沈凤娇的呼喊，直接点燃了看热闹的群众。 有两个小伙子，十分热心肠的抽出自己的皮带。 给彭公子，来了个五花大绑。 还有不知名的好同志，贴心的把自己的袜子，塞到了彭公子的嘴里。 “同志，不要害怕，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你爱人在哪，我们帮你联系！” 沈凤娇双目微红，眼含热泪，泫然欲泣，好似一朵被风雨摧残的百合花。 说不出话，只是无声的摇头哭泣。 一位大妈眼圈也红了。 她脚踩石桥，站的高高的，抬起右手用力的一挥： “同志们，现在不是旧时代，是我们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对于这种坏分子，我们必须要坚决斗争！” “这位大姐说的对，送他去公安局！” “没错，耍流氓，破坏军婚，这种人就是我们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沈凤娇轻轻拭去泪水，给众人一个柔弱但坚强的笑容： “谢谢大家。 这人其实是我的妹夫，我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纠缠我......” 妹夫！ 当街调戏大姨子！ 这种剧情，怕不是聊斋里才有！ 豺狼虎豹才能做出的缺德事，居然真有人这么做！ 随后赶来的沈茜茜，看到彭小武被打。 她哭着喊着和人群打了起来。 自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起被送了进去。 公安局的同志，早就被吵闹声惊动。 看到犯罪分子，居然敢在公安局门口行凶，简直是挑衅！ 领头的民警一听是当街耍流氓，而且是在公安局门口当街耍流氓！ 这种都不用审讯，先关起来打一顿再说！ 虽然事实具在，不过当事人和被害人之间有一层亲属关系。 按照流程，必须要问一下是否和解。 听完沈凤娇的哭诉，再看到她手上的断亲书。 领头的民警同志气得牙根都痒痒。 当即表示会认真考虑，不会放过一个坏分子。 再次走进审讯室，看着彭小武期待的眼神。 民警同志突然问道： “你们是有什么恩怨吗？” “......” 沈玉堂看两个孩子半天不回来，就让唐红艳去看看。 十几分钟后，唐红艳跑回酒楼。 脸上如丧考妣，上气不接下的说： “我...我们...家...” “没用的东西！”沈玉堂一甩袖子。 当即和彭家两口子往医院家属楼赶。 打开门，看到家里的样子，两人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沈主任，你们可来了。你们家遭贼了！” 沈玉堂看着眼前一片狼藉，他不敢想象这是自己家。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去查看书房的夹层。 还好，笔记本和信件都在，就是里面的黄金、古董不翼而飞。 他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没察觉，笔记本和信封都比自己的要新不少。 唐红艳现在说话才利索了点。 “没了，都没了......” 电视没了，收音机没了，就连大衣柜和床都不见了。 “老沈，老沈，钱不见了，存折都不见了。” 沈玉堂知道最重要的东西还在，也就沉稳了下来。 再加上旁边还有亲家在。 他低喝道：“吵什么！” “见笑了，”他对着彭玉点点头。 彭玉虽然惊奇于沈家突然被盗，不过沈玉堂市医院后勤主管的地位，足以让他迅速东山再起。 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几人一起走到离家最近的派出所。 “同志，同志，我们报警，我家被盗了！” 唐红艳好像看到的亲人，抱着一个年轻的民警就开始哭。 “大妈，坐下来，好好说。” 民警安抚了挺长时间，唐红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沈玉堂说了个大概。 “妈！” “妈！” 戴着手铐的彭小武和沈茜茜走在楼道里，突然看到自己老妈。 自然是哭丧着喊救命。 “你们是来接我出去的吧，快带我们出去！” 彭玉和沈玉堂连忙起身，不过被民警拦住。 “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错不了！”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出来，声音如同洪钟：“错不了，抓的就是你们！” 沈玉堂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确凿证据，证明沈玉堂勾结外国奸商，收购假冒伪劣药物，给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造成了重大隐患！” 对于这种赚黑心钱，贪赃枉法之人，民警同志自然是没有丝毫留情。 梁东升一挥手，身后干警如同下山猛虎，冲上去就把沈玉堂控制住了。 另外几个民警，把唐红艳、彭玉夫妻二人也围起来了。 “你们也不能离开，接受调查！” 唐红艳还想挣扎：“误会了，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是来报案的啊！我们是来报案的啊！” “闭嘴！” 沈玉堂早就吓瘫了，要不是有人架着，肯定就瘫地上了。 ...... 原来，就在几分钟前，沈凤娇不同意和解。 反手找到原主父亲的老朋友，秦淮派出所所长梁东升。 “梁叔叔，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沈凤娇泪眼婆娑，捂着脸伏在桌子上。 “孩子，是不是沈玉堂他们家又欺负你了。这次梁叔叔绝对不能让着他们了！” 梁东升心里窝火，老友故去，留下个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自己脸上无光。 “不是的，梁叔叔，我昨天收拾行李，突然找到这个。我看不懂，不过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凤娇楚楚可怜的，拿出怀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和信封。 多年老民警的直觉告诉他，大案子！ 立功的机会来了！ 第9章 仇人团灭，南下随军 看着在派出所，被民警团团围住的唐红艳和彭玉夫妻二人。 再看看被手铐铐上的沈玉堂、彭小武和沈茜茜三人。 仇人团灭，原主的冤屈终于能够昭雪。 在沈凤娇的带领下，梁东升带着一队干警，气势汹汹的往沈家去。 证据很好找。 等在回到派出所，市医院的同志也来了。 带队的是一位副院长。 “梁所长，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巧了，我这也有关于你医院的事情要说！” 两下一对比，很快就印证了沈玉堂的问题。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涉及到境外势力，一切流程从简。 沈玉堂挨了枪子。 唐红艳犯包庇罪，作为从犯被判10年。 沈茜茜被判劳动改造3年。 意外惊喜是彭玉一家，居然和沈玉堂有不正当经济来往。 彭玉夫妻二人分别被判5年和3年。 彭小武被判劳动改造3年.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对苦命鸳鸯。 一个被下放到了大西南，一个被下放到了大东北...... 当然这是后话。 ...... 一个人独自回到沈家，这个养育了她20年的家。 现在已经破败不堪。 大门敞开着，因为里面已经被搬空，所以也没人光顾。 沈凤娇看了一圈，只拿走了一把水果刀。 在拿到手术刀之前，只有这把水果刀，最合身。 买到了明天南下羊城的火车票。 今天家里是不能住了，她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进入空间。 “我去！” 昨天黑土地上还只是幼苗，今天，一些蔬菜就可以采摘了。 她跑过去摸摸西红柿，又敲敲大冬瓜。 兴高采烈的摘下一个大西瓜，红色的果肉伴随着甜蜜的汁水。 “真好吃！” 再喝几口灵泉，沈凤娇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次没有人打扰，她索性直接打了几桶灵泉水，在空间的别墅加热。 然后也不怕人看，把浴缸搬到院子里。 开始舒舒服服的露天泡澡。 泡了一会，身上的皮肤，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渗出腥臭的污水。 幸好这是在空间，不然真要引起轰动了。 谁家好姑娘，洗澡水都是黑的啊！ 不过片刻，沈凤娇就受不了了，裹了一件浴袍就再去挑水洗澡。 反复三次，身上才变干净。 活动一下，身体的骨骼噼啪直响。 力气也比过去大了不少。 自己囤积的日用品和衣服布匹都放在别墅的一楼大厅。 米面粮油用意念放到厨房。 农具、化肥、种子，放到储藏室。 各种名贵的药材、宝箱、金条、小黄鱼放到药材室。 现金和各种票证存放在几个手包里面。 虽然是用意念操控，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还挺累。 现在用意念操控，竟然没有太多疲惫的感觉。 果然，灵泉改造过的身体，对精神力也有很大提升！ 走出别墅。 把采购的各种树苗栽到小院外面。 小鸡仔就放养在树林里。 鱼苗就放到小溪里。 看着空荡荡的草地，沈凤娇决定，再去采购一波。 必须把自己的空间安排好。 另外去海边，各种护肤防晒......算了，这个时代也不能强求，有啥算啥吧！ 友谊商店货物比较全。 卫生棉、内衣内裤和纯棉的袜子睡衣，一样买了5套。 售货员贴心的说，男款睡衣也是新到的款式。 被沈凤娇直接无视了。 毕竟这次随军，霍云川能不能坚持到自己到军区都难说。 要是去随军的路上，他就没了，自己正好做烈属！ 有这层身份未来做生意也方便。 随后戴了个口罩和围巾，偷偷转到一个小巷子。 这地方外面看着冷清，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就是金陵大名鼎鼎的几个“黑市”之一。 现在不少拿不到，买不着的物件。在这里都能交易，也能买到。 沈凤娇马上就要远行，她可不准备出手什么物件，以免被盯上。 “大姐，这两只小羊你都能弄过来？！” 戴着口罩和套袖的大姐凑过去，低声说： “这算啥，就是小猪仔，小牛犊子，我也有！” 沈凤娇四下看看，除了两只小羊羔，没看到其它。 “妹子，东西在我家，离这不远，你真心要，可得提前给我定钱！” 黑市交易，比的是眼力和魄力。 沈凤娇也没犹豫，直接递过去一张大团结。 半个小时后，在后街一条比较隐蔽的小院子里。 沈凤娇见到了小猪仔和小牛犊。 一共10只，6只猪仔，4只牛犊，还有几只大鹅和鸭子。 沈凤娇又给了200块，直接让农妇赶到郊外。 等女人离开，沈凤娇悄悄把这些小动物收入空间。 这回，空间就比较热闹了。 突然，光幕一闪。 【是否启动一键喂养功能】。 沈凤娇很满意，点击【是】。 霎那间，树林里的好多木材飞向空中，眼花缭乱之间，就建成了一座猪圈和一座牛棚。 小鸡小鸭们也规整的养在牛棚外。 金陵火车站。 火车站永远是最拥挤的。 特别是在1980年这个黄金年代。 计划经济虽然占据主导，但在各个角落，市场经济的萌芽都在勃发。 火车交汇南北，横贯东西，成为所有华夏人追逐梦想的载体。 当然对于沈凤娇来说： 要是追逐梦想的人能少一点就好了。 因为，火车实在是，太！挤！了！ 这一趟车虽然是“z”打头的直达车，但金陵可不是始发站。 这意味着，列车一停靠，上车的人就要抓紧时间。 汽笛声由远及近，临近站台，大量浓浓的白雾升腾，火车进站了。 来不及欣赏这个时代老式火车的机械美。 沈凤娇被上车的人群裹挟着往前移动。 火车一靠近站台，就有人潮从列车里涌出来。 这一出一进，两边就僵持在了车门。 虽然有列车员协调，不过等待上车的人群不愿失去了位置。 只给下车的人群，留了一条窄窄的通道。 出来的人要么点燃香烟，要么伸展筋骨，要么围在叫卖的小推车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当地的特产可以带。 金陵出名的，当然是咸水鸭。 小推车上面鸭子的香味，早就飘得老远，吸引了不少旅客。 沈凤娇着急上车，也没工夫品尝美食。 这时列车催促的汽笛声响起。 没人再下车了。 都是一股脑上车的。 沈凤娇前面还有一个排队的中年人，他上车之后，就轮到自己。 没想到这时候，突然从后面，插队进来一个60岁左右的女人。 她横着膀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大伙一看是女同志，还是老人，也就没拦着。 不过沈凤娇可不管这些。 她早就不耐烦了，脸上冷冰冰的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双手叉腰，正好挡在这女人前面。 “让让！让让！没长眼睛啊！ 没看见我这么大年纪，还拎着这么多东西？” 这大妈一边说，一边向前挤。 手里的箱子碰到沈凤娇的腿，她也没停下来。 身体还在不断向前，试图抢那点可怜的空间。 沈凤娇身体一点没让，嘴上慢条斯理的说： “大妈，请问【年纪大】是什么岗位吗？ 我觉得我过两年，也可以【年纪大】！” 第10章 急公好义彭阿姨 周围等着上车的众人，都不说话看热闹。 有好几个憋着笑，涨得脸蛋通红。 大妈看到众人的反应，她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你......你个小贱蹄子！你是要咒我死啊！你妈没教你要尊老爱幼啊！” 沈凤娇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 “尊老爱幼，尊重的是那些值得尊重的老同志！如果有的人倚老卖老，装疯卖傻，那她只能重回幼儿园，再学一遍规矩！” “你......你......” 大妈气得眼前发黑，嘴唇直哆嗦。 “好了好了，赶紧上车！”列车员的出现让现场恢复了秩序。 说来也巧，沈凤娇是3号车厢12铺，大妈是3车7铺。 大妈看了一眼沈凤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晦气！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买这趟车！” 沈凤娇是下铺，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 “巧了！”沈凤娇指了指背包：“我家世代中医，尤其擅长治疗脑部积水。看您这症状，估计能放出一大碗！” 车厢里的人群都在努力憋笑，不过总有几个笑点低的人。 一个人笑出声，随后就是整节车厢哄堂大笑。 沈凤娇凑过去，假装用鼻子闻了闻：“不过我建议，在治脑子之前，可以先治口臭！” 大妈气得浑身发抖，刚要扑上来厮打，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后倒。 众人一片惊呼。 “死人了！” “这个小姑娘把人骂死了！” “别添乱了，是晕了，快找列车员！” 沈凤娇已经观察到大妈嘴唇的颜色不对。 她赶紧掐住了大妈的人中。 右手搭在大妈的手腕处。 “肝阳上亢，痰热内扰。” 虽然心里嫌弃，不过作为医生，治病救人乃是天职。 “中暑加上风阳上扰，有点小中风的苗头。” 沈凤娇冷静的判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把手伸进背包，其实是用意念在空间中取出了几枚银针。 她手法奇快，在大妈的几个穴位上快速刺入、捻转。 又用一根特殊的银针，刺入十宣穴，挤出几滴黑血。 几分钟后，大妈才悠悠的醒来，方才隐隐的口眼歪斜也看不出了。 “醒了，醒了！” “神了！” “这姑娘是神医啊！” 大妈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脸惊奇的看向沈凤娇。 沈凤娇的声音不大，非常虚伪的笑着：“醒啦，命挺硬啊，估计是阎王也嫌弃您口气大，给打回来了！” 大妈手指哆哆嗦嗦的，好像还有犯病的趋势。 “别动气啊，动气还容易中风！” 大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又变成难以置信，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位去了。 车厢一片寂静，只是大家伙看沈凤娇的眼神不一样了。 几分钟后，列车员带着乘警赶过来。 “刚才谁昏倒了？” “警察同志，我是！我被这个小贱人，差点给气死！” 大妈一瞬间从床上蹦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同志，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她差点给我气瘫痪。你看，这手上还有她用针扎我的痕迹！” 列车员检查了沈凤娇的证件。 此时沈凤娇好整以暇，似是在看大妈如何表演。 眼看她颠倒黑白，沈凤娇临铺的一个50多岁的阿姨站了出来。 她衣着朴素但整洁利落，眼神清凉，看气势，不是普通百姓： “列车员同志，这位大姐说的并不是事实。”她重复了刚才事情的经过，特别强调，是沈凤娇用针灸救了对方一命。 说完她递给列车员一张军属证，上面写着彭秀英三个字。 看对方是军属，列车员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彭秀英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车厢里立刻响起一片附和： “对，这位阿姨说的不错！” “就是，是那位大妈恩将仇报！” “人家是救人，还真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看到自己被众人拆穿，大妈再次跑回自己的铺位，用被子蒙住头，当起了鸵鸟。 列车员感谢了沈凤娇，又严肃的批评了大妈。 风波平息。 沈凤娇对彭秀英微微颔首。 一路上遇到坏人太多了，突然碰到这么急公好义的路人。 她一时间有点词穷。 彭秀英则对这个外冷内热，言语尖锐，但医术高超的姑娘十分好奇。 而且也充满了好感。 她笑容和蔼：“沈姑娘是吧，刚才真幸好有你，只是没想到那位大姐......，你这医术了得啊，是家传的？” 沈凤娇有点意外，虽然这个时代的人，普遍热情，但这位似乎过于自来熟了。 她只是稍微解释了几句：“算是吧，祖上几代行医，自己从小学了一点。” 又聊了一会，沈凤娇发现，这位彭阿姨，还真不是坏人。 她是真的自来熟。 再一看她身上的衣服和行李，整个人气度不凡，看得出生活优渥。 这列车虽然是直达，但60公里的最高时速，从金陵到羊城，要开一天一夜。 俩人越聊越投缘。 “姑娘，你这是去哪？咱们这趟车是直达，我看大家应该都是去羊城。” 彭秀英显然对沈凤娇很有好感，这姑娘人美心善。 至于脾气，谁还没个脾气，有本事的人更应该有脾气！ 听到沈凤娇是南下去随军，她先是遗憾，紧接着便自顾自抱怨起来。 “我是去南沙县。哎，儿子执行任务受伤了，还得我这个当妈的去照顾......” 沈凤娇笑着说： “那您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对了，彭阿姨，我也是去南沙。” “哟，孩子，南沙那边只有一个军分区，咱们俩估计是去一个地方！” 彭阿姨，握住了沈凤娇的手。 她虽然是50多岁，但是身姿挺拔，声音也年轻，看背影也就三四十岁。 虽说叫阿姨，但是沈凤娇感觉，就像是和一位大姐在聊天，很亲切。 “我那儿媳妇，算了，是儿子的未婚妻，”她感慨道：“娇生惯养，军区都给发电报了，人也不来，想想就发愁！” 沈凤娇劝道：“阿姨，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磨合磨合就好了。” 彭秀英看着漂亮大方的沈凤娇。 眼神里流露出对沈凤娇毫不掩饰的欣赏： “姑娘，要你是我儿媳妇，就好了！” 第11章 人贩子 就在两人聊天的过程中，一阵断断续续哭声，从隔壁硬座车厢传过来。 这趟列车除了一节软卧、两节硬卧车厢，剩余的都是硬座车厢。 因为哭声是孩童的，所以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没太在意。 哭声持续了十来分钟。 孩子的声音变得嘶哑无力，但是没有停止。 车厢里开始有人议论： “这谁家孩子，怎么哭成这样？” “感觉不对劲，有气无力的......” “是不是也中暑了，大夏天的，硬座车厢更闷热！” 彭秀英也皱起了眉头，看向沈凤娇： “姑娘，你说，那孩子该不会是病了吧？” 早有热心的乘客找来列车员。 “列车员同志，那边有两个孩子，大概5岁多。一直哭，小脸通红，看着怪吓人的......” 列车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对这事也没经验： “孩子妈妈没在吗？” 热心乘客赶紧说：“在啊，给孩子喂过水后，就好一会，然后接着哭！” 列车员下意识的看向沈凤娇： “同志，您看...能不能麻烦去瞧瞧？” 沈凤娇眼神一凝。 中暑孩子的哭声通常烦躁洪亮。 这哭声低沉虚弱...... 她立刻起身，拿起背包。 在列车员的带领下，穿过嘈杂的人群，终于来到硬座车厢。 一组靠窗的座位上。 外面坐着个三十多岁，眼神有些闪烁的女人。 里面坐着两个五岁左右大的孩子。 看起来眉眼相近，应该是一对龙凤胎。 两个孩子都是紧闭双眼，对周围的反应迟钝。 除了一抽一抽的哭泣，就没有别的动作。 沈凤娇走上前去：“大姐，我懂点医术，让我给孩子看看吧。” 女人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不用了，就是孩子闹脾气，过一会就好了。” 沈凤娇却不依不饶：“孩子这样哭，肯定不正常，要是有什么问题耽误了就不好了。” 女人架不住周围人的劝说，只好让开一个位置，让沈凤娇坐下。 刚靠过去，她就闻到一阵不属于孩童的甜腥气。 手指迅速搭在女孩手腕内侧，同时观察她的瞳孔和舌苔。 “问题不大，我有药，回去拿来就好了。” 沈凤娇回到车厢就让列车员去找乘警。 过了几分钟，就听到消息传来。 列车员和乘警正在处理5车厢扒手的事，暂时过不来。 这下就不好办了！ “姑娘，那孩子怎么样了？”彭阿姨凑过来，一脸担忧的问。 沈凤娇低声说：“阿姨，那孩子我看不是中暑，像是安眠药。” 彭秀英心头巨震，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她是正义冷然的人，又是军属，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凤娇连忙拉住她，小声说： “阿姨，你去干嘛？” 彭秀英一脸严肃：“当然是去救人！” “抓人容易，救人难！ 怎么把两个孩子全须全尾的救出来，您想过吗？” 沈凤娇说完，彭秀英更着急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啊！” 火车正在减速，下一站马上就要到了。 那女人神色慌张，很有可能到站就下车。 沈凤娇突然看到，远处坐着一个高大的军人。 “同志，我需要你的帮助！” ...... 两分钟后。 沈凤娇和彭秀英一前一后走回硬座车厢。 她很夸张的穿着粗气： “孩子有救了，孩子有救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一包药粉： “这一包犀角粉药到病除！” 人群议论纷纷，任谁都是知道，这东西可不便宜。 女人显然不愿意节外生枝，连忙推脱。 彭秀英从侧面窜过去，指着女人： “人家好心好意给你找药救命！你转头不要了，那可不行！” 争执下，沈凤娇和彭秀英两人挤来挤去。 终于把女人和两个孩子隔开。 突然沈凤娇大喝一声： “周同志，就是现在！”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人群中穿过来，直接控制住了女人。 沈凤娇和彭秀英则是紧紧护住两个孩子。 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一个面容凶恶的男人，抽出一把水果刀。 嘴里骂骂咧咧：“多管闲事！” 周军官快速抽出皮带，抽到男人手上。 然后上前把刀夺了下来。 “他们是人贩子，大家抓住他们啊！” 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去。 女人和男人很快被人群牢牢控制。 这时候，乘警和列车员也到了。 大家纷纷出声：“乘警同志，地上的两个，是拐子！” 沈凤娇拿出自己的结婚证和身份证明，表情严肃的说： “乘警同志，事情的具体情况，彭秀英和周同志都知道。 我现在要赶紧看看孩子。他们被喂了安眠药，如果药量太大，是有生命危险的！” 男孩的呼吸微乎其微，女孩更是面色青紫。 安眠药正在疯狂的抑制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是在和死神赛跑！ 沈凤娇先是用银针刺入两个孩子的人中、内关两个穴位，刺激他们的中枢神经。 随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然后连忙用意识从空间中找出几块草药。 可惜中药材要熬制，或者至少研磨成粉末才能服用。 这好几大块草根树皮，怎么拿去给孩子喝！ 突然空间里光幕闪动。 【是否启动一键研磨】 沈凤娇有些欣喜的连忙选择： 【是】！ 瞬间，她的手上多出了一些药粉。 找身边乘客要了一些水和一个搪瓷缸。 把水喂给两个孩子喂进去。 没一会，两个孩子就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随着呕吐物排出，一些白色药片也吐了出来。 很显然，这些就是安眠药！ 沈凤娇心念一动，空间的灵泉飘出两团小水球。 她假意看两个孩子的舌苔，实则把灵泉水给两个孩子服下。 灵泉水入口。 强大而温和的生机如同一阵春风，迅速滋润了两个饱受摧残的孩子。 两个孩子的呼吸逐渐平稳。 脸色也从青紫变成红润。 众人还以为是沈凤娇针灸的水平高超。 两个孩子慢慢睁开了双眼，虽然虚弱，但已经不再哭泣，只是紧紧的拉着沈凤娇的胳膊。 见孩子们苏醒过来，乘警把面如死灰的人贩子带走。 整个车厢霎那间，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沈凤娇和彭秀英身上。 彭秀英激动的拉着沈凤娇的手： “姑娘，你太厉害了！ 又是救人，又是抓人！真是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她是越看沈凤娇越喜欢，连带着对自己迟迟不过门的儿媳妇，更加看不上眼： “要是我那个儿媳妇有你一半好，我也就知足了......” 拉着沈凤娇衣服的男孩突然开口： “妈！” 第12章 民政局 才平静不久的车厢，再次骚动了起来。 沈凤娇有一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毕竟，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两个半大孩子喊妈，这个瓜，不能不吃。 乘警当然知道沈凤娇是见义勇为，解救被拐儿童的女同志。 自然不可能是这两个孩子的妈妈。 男孩仰着小脸： “妈妈，你就是石头和小鱼儿的妈妈！救我们的妈妈！” 沈凤娇看着腿上的“挂件”，虽然心疼，但还是语气清冷的说：“松手，我不是你们的妈妈。” 男孩看沈凤娇不为所动，用力掐了身边的女孩一下。 小女孩似乎是这才反应过来。 “妈！” 喊了一嗓子之后，也虎头虎脑的凑过来，抱住沈凤娇的另一条腿。 沈凤娇无奈的看着挂在两条腿上的两小只，被气乐了。 居然被这两个小的算计了。 车厢里的人群也发出和善的笑容。 “俩孩子这是要认妈了！” “可不是，这姑娘救了他们，他们这是把她当成最亲近的人了！” “人家姑娘估计还没嫁人，带着两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彭秀英也愣住了，随即看着小男孩倔强的小脸，再看看小女孩无辜的大眼睛。 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娘啊，看来这两个娃娃是认定你了！人小鬼大，主意正着呢！” 沈凤娇也打量着两个孩子。 男孩眼神清澈，似乎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 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活生生像极了自己小时候。 再看看女孩。 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不哭不闹。 但只要这女孩接近自己，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就像喝了灵泉一样的舒服！ 沈凤娇从空间拿出两个肉包子，递给两小只。 女孩立马松手接过包子。 男孩摇摇头，咽了咽口水，还是死死的抱着沈凤娇不撒手。 沈凤娇噗嗤一乐：“吃吧，我不跑。” 到了羊城，沈凤娇和两个孩子，彭秀英，以及最后出手的军官周正阳。 都被带到了铁路公安。 简单做了笔录之后，彭秀英依依不舍的握住了沈凤娇的手： “丫头，我得先去白云山上的寺庙拜拜，给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祈福。哎，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先去军区，咱们军区再见。” 临走了还忍不住唠叨几句：“也不知道我那个娇气的儿媳妇能不能来，要是她像你这么能干就好了......” 这大妈风风火火，性格爽利，沈凤娇很喜欢。 心里忍不住想，要是婆婆都这样，那自己也不是不能替嫁。 周正阳忙着去交接任务，走的也很快。 一时间屋里就剩下沈凤娇以及两个孩子。 一个身穿警服的女同志走过来： “沈同志，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两个孩子，是从邻省一个孤儿院拐出来的，父母早就没了。现在人贩子落网，我们只能送回原籍......” 看着工作人员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凤娇开口：“同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哎，这话不应该和您说。不过那边的孤儿院已经不存在了，这两个孩子只能到本省，再找民政部门去协调。我也是看着两个孩子这么好，有点可惜......” 沈凤娇明显感觉到，自己握着男孩的小手突然一僵。 他再次抱着沈凤娇的腿，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泪水： “妈妈，不要丢下石头和妹妹......” 女孩似乎也感受到了哥哥的情绪，拉着沈凤娇的衣角低声呜咽。 沈凤娇看着小石头那绝望的眼神，又看了看妹妹懵懂的目光。 心中的坚硬，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他们和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何其相似。 都是绝望而恐惧...... 自己不远千里南下寻夫，去见那个生死不知的霍云川。 如果他死了，自己带着这两个孩子，正好无痛生娃，喜提二宝！ 到时候去即将腾飞的鹏城，那还不是分分钟走向人生巅峰！ 如果是他活着......思来想去，诶！他还是死了的好...... “行了，别嚎了！”沈凤娇面无表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你们可以跟着我，不过我这人脾气坏，嘴巴臭，狗见了我都绕道走......” 小石头眼睛一亮：“妈！” 他看到妹妹还傻乎乎的看着，连忙掐了她一下。 小女孩作势就准备大哭。 “笨蛋，现在不是要哭，是要喊妈！” 女孩止住哭声，萌萌的喊了一句：“妈！？” 身边铁路公安的女同志又惊又喜，旋即又有点担忧： “沈同志，你...你真要收养他们啊？这可不是小事！” 走出民政局，终于把手续办好了。 沈凤娇给男孩起名沈砚，小名石头。 女孩起名沈瑜，小名小鱼儿。 铁路公安的女同志再次叮嘱道： “沈同志，这两个孩子......哎，你要是有困难，就再给我们送过来。 你们军分区条件也艰苦。你这么大个姑娘，还带着两个孩子。都怪我多嘴了......” 小石头瞪着眼睛，躲在沈凤娇身后，警惕的看着对方。 沈凤娇摸着小石头的脑袋：“谢谢您，我不会让这两个孩子受委屈的。” 女同志点点头，把三人带到了铁路局招待所。 她表示明天一早会有军分区的人来接她们。 这年头火车坐久了，那真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偷偷从空间拿出一团灵泉水，给自己和两小只喝下去，才消除了一身的疲惫。 羊城远比金陵繁华。 马路上的二八大杠如同河流一样流淌。 路上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交谈声，让这个清晨，忙碌而充满了烟火气。 小鱼儿突然停在了一个包子铺门口，她盯着蒸汽环绕的笼屉。 看了看沈凤娇，然后用可爱的小手指了指笼屉。 看着石头的眼睛也是睁得大大的，不自觉的咽口水。 老板走了过来，打开笼屉看了看，就笑了起来： “姑娘买包子啊，你们运气真好，这一屉还剩最后五个。有两个卖相差点，破了点皮，送给你们了！” 沈凤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小鱼儿，这丫头好像运气不错。 果断花了3个肉包的前，买了5个大肉包。 自己一个，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自己的那个才吃两口，两小只手上的包子，就被他们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没人跟你们抢，吃得快不好消化。” 沈凤娇笑着把剩下的两个包子递过去。 “妈，我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石头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小鱼儿也很认真的点点头： “嗯！” 这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逗得沈凤娇哈哈大笑。 第13章 想住家属院，提前申请！ 沈凤娇带着两个孩子，在招待所外面等军区的人。 很快，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停在门口。 一位身姿挺拔，身着笔挺军装的军官迎了上来，他肩章显示的是少校。 “沈同志！果然是你！” “周同志！” 沈凤娇也很意外，军区派来的人，居然是昨天在火车上，配合自己营救两个孩子的周军官。 周正阳再次核对了沈凤娇的户口和结婚证。 看到户口上沈砚、沈瑜两个人的名字。 “沈同志，这两个孩子？” “他们没有去处了，我就把他们留在身边了。” 说完，沈凤娇示意两个孩子打招呼。 对于这个昨天救过自己的人，小石头很有好感。 “谢谢叔叔，未来我也要像你一样去抓坏人！” 周正阳很高兴的点点头，摸了摸石头的小脑袋。 小石头脖子动了动，不过没有闪躲。 沈凤娇看着有意思，手也伸了过去。 在小石头的头顶前后左右，撸了好一会。 小石头只能无奈的把嘴巴撅得老高。 笑了一会，周正阳对着沈凤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沈同志，我受军区和霍云川副团长委托，接您去回去！” 来之前，他惊讶于霍团长居然结婚了！ 现在，他更是惊讶霍云川的爱人就是沈凤娇！ 不过想到她居然能收留两个孤儿，再加上这两天的作为。 周正阳觉得，眼前的女人也配得上霍云川。 沈凤娇此时，心里的惊讶更多！ 副团长？ 霍云川是副团长？！ 两年前沈茜茜订婚的时候，听说对方是副营长啊？ 要是团长，还用轮得着自己替嫁吗？ 沈茜茜巴不得嫁过去呢！ 果然，一路上，周正阳也不隐瞒，把霍云川的情况告诉了她。 好消息是人确实没有垂死！ 但坏消息是他确实是重伤！ 这两年霍云川屡立战功，升迁到副团长。 几天前，军分区接到军区的命令，协同海警追捕一个走私团伙。 霍云川亲自带队，取得了很大的战果。 凭借着这次的战功，霍云川很有可能，战胜最大的竞争对手邢副团长，从而升任团长。 但行动的最后，他为了救一名即将中弹的士兵，自己跌落山崖。 人是昨天才醒过来的，下半身瘫痪，身体有不少暗伤。 进入军营，周正阳还有任务。 所以就把沈凤娇和孩子，交代给了霍云川的勤务兵赵建军。 赵建军是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走起路来飕飕的快。 不一会才反应过来，放缓脚步，不好意思的等着沈凤娇三人。 沈凤娇看得出他一肚子疑问，于是率先开口： “霍云川结婚了，你们都不知道？” 赵建军低声说： “嗯......我们都不相信团长他结婚了，毕竟两年了，嫂子你也没来......” “......” 军区不小，要走一段路程才到核心地带的军营。 四人很快坐上一辆吉普车。 沈凤娇落落大方，并不像赵建军听闻的那样，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 部队里都是男人，突然进来女人和孩子，气氛比较尴尬。 一路上，只有两个孩子偶尔惊讶的赞叹声。 赵建军心里都是问号，不记得团长有孩子啊，还这么大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是个嘴笨的，索性就直愣愣的坐着。 这位突然出现的嫂子，看起来挺厉害的。 虽然漂亮，但就是太瘦了！ 自己要找，一定找一个白白胖胖的！ 把自家媳妇养成一头小白猪，那才好呢！ 吉普车停在了军营外面。 门岗的执勤哨兵听闻沈凤娇的身份，立即很礼貌的打招呼： “嫂子好！” 正好一队士兵经过。 “立定！” 他们见到赵建军后，站定行礼，赵建军也回了个军礼。 沈凤娇只反应过来，原来霍云川的勤务员，也不是个小角色。 这让他对霍云川更加好奇了。 进入接待室，赵建军给沈凤娇和两个孩子倒了杯水： “嫂子，你们先休息一下。团长现在在医院，我去问问你们的住宿问题。” 接待室外面写着“保家卫国”四个大字。 对于沈凤娇和两个孩子来说，军营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这时，隔壁办公室传来隐约的争吵声， “为什么她们不能入住家属院？” “小赵，现在家属院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霍副团长也没打报告申请，我们自然不能一直给他留着！” “这不是借口，按照军区规定，营团级军官都可以分配到家属院！” “话是没错，不过规定还写着，必须提前申请！” 再次回到接待室，赵建军的脸上还有一丝怒容： “对不起，嫂子。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先委屈您住招待所了。” 跟随而来的胖军官附和道： “是啊，沈同志，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过你放心，我们加快速度，一定不耽误时间！” 呵呵，这话也就能骗骗，像赵建军这样直来直去的军人，沈凤娇当然不信。 小石头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 “叔叔，那明天我可以来找你吗？我可想去家属院里玩了！” 沈凤娇假装很失落的摸了摸石头的脑袋。 “小石头，这位叔叔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去住了，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后勤部的郝部长，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说还要开会，转身离开了。 看人走了，石头扭过头不让沈凤娇摸： “别摸我脑袋了，摸多了不长个！” 沈凤娇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人小鬼大，还是个小古板！ 隔壁的郝部长点燃了一根香烟。 好整以暇的吸了一会，然后端坐在椅子上，拨通一个电话。 “邢团长吗，我是后勤部的郝胜利了，听说您爱人过两天到军区？” “房子我都安排好了，您就让嫂子找我就行！” “那还申请什么！以后全团的工作都要靠您掌舵。安排好您的生活，是我们后勤部最重要的任务！” 放下电话，郝胜利掐灭了烟屁股。 攀上邢德胜这条线，他的位置就更稳固了。 沈凤娇也没想偷听，主要是刚才的电话毫无顾忌，门也是开着的。 赵建军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他哪里还不明白，后勤部这帮人的做派。 只不过团长再三叮嘱，让他不要惹事。 要不然，他...... 沈凤娇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催促赵建军带自己去招待所。 走出后勤部的大门，沈凤娇回头看了看。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来我们的霍团长，在这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第14章 离婚吧！ 沈凤娇牵着两个孩子，站在军区医院308病房外。 病房厚重的木门并未关严，里面压抑的对话清晰的传了出来。 “老霍啊，听老哥一句劝，别硬撑了。” “你这情况......唉，医生都说了，神经压迫脊柱，下半辈子......” “组织上，让我接下团长这副重担。你那边放心，该有的伤残补助一份都不会少！早点转业，安心养伤......” “找个能伺候你的......虽然哪方面不行了，但好歹有条命在，是不是？” 当说到“不行了”三个字的时候，男人幸灾乐祸的音调都变化了。 片刻后，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打破死寂： “说完了？” “滚！” 邢德胜假惺惺的叹气：“你还是这副臭脾气，到了地方上......对了，听说你家里还让未婚妻过来随军？找个保姆就行了，别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 木门被拉开，邢德胜一脸痛惜的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带着孩子的女人，他愣了一下。随即闪过一丝嘲弄的笑容，摇着头离开了。 沈凤娇眼神冰冷的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很显然，这位是霍云川过来落井下石的“好战友”。 或许刚才在后勤部，那位郝部长巴结的，就是这人。 沈凤娇抱着小鱼儿，拉着石头，推门走入病房。 病房里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病床上，靠墙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面容冷峻。 眉眼间闪过一丝凌厉，看得出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脸上偶尔流露出的不甘和屈辱，让这个男人更加有吸引力。 好帅！ 完全是偶像剧里，被迫害大男主的模样。 霍云川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在他眼里，只有“惊艳”两个字！ 女人身材高挑，肌肤如雪。 五官精致明媚，就是眼神总是带着点高傲和冷意。 “霍团长是吧，我是来和你结婚的。” 沈凤娇向来直来直去，从她作为医生的角度看，这男人身体还可以。 远达不到重伤垂死的标准。 只不过下半身可能瘫痪了。 霍云川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手里的协议，最后还是扔了过去。 “签了吧，离婚协议。拿着它滚回沈家。” 沈凤娇没想到自己刚到，就来了个下马威，再帅又有什么用。 哼！ 男色虽好，但必须由我主导！ 沈凤娇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她把地上的离婚协议捡起来，然后放在桌面上。 “霍云川，你扔过来之前，不想先问问我是谁？” 这女人的眼神好像有种魔力。 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霍云川就觉得心怦怦跳。 他有些惊讶女人的表现。自己从订婚到现在，对方就没回过信。 自己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什么脾气秉性。 哎...... 沈凤娇心中叹息。 看着被病痛折么的霍云川，沈凤娇既郁闷又无奈。 前世她几乎每天都能遇到这样的场景。 病人不想拖累家人，决心放弃治疗，甚至不少人以死相逼。 所以霍云川这么做，并不奇怪。 但自己坐了两天火车跑过来，见面就离婚，简直岂有此理！ 她指了指自己：“我，沈凤娇，代替沈茜茜替嫁过来的。” 霍云川愣了愣，疲惫和无奈占据心头：“怎么，觉得我废了，伤了根本。她当不成团长夫人了，想反悔？” 霍云川一声大吼： “晚了！ 我不管你是沈茜茜还是沈凤娇，带着你的野种，立刻消失！” 他是故意说得这么难听的，刚才邢德胜的话想毒液一样侵蚀着他。 他不想让自己的不幸，再传递给一个无辜的人。 尤其还是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人。 她值得更好的人，不需要为自己守活寡！ 沈凤娇拿起离婚协议书，直接甩到霍云川脸上。 “你还没完了是不是！以为姑奶奶没脾气，陪你这过家家呢！ 前脚急不可耐的结婚，现在又要离婚，玩呢！！！” 她呵呵冷笑：“不想拖累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圣人’呢！” 离婚？ 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 老娘还想着当烈士家属呢！ 如果现在离婚，自己只能被打回原籍。 回到金陵，那可是龙潭虎穴，朋友一个没有。 仇人那是一大堆！ 留在羊城，军分区这里就在鹏城附近。 改革的春风马上就要吹起。 鹏城遍地黄金，自己带两个娃娃创业不香吗？ 有了这瘫了的丈夫当“挡箭牌”，简直完美！ 沈凤娇邪魅一笑。 盯着霍云川的裤裆看了看。 作为一个21世纪的医学天才，还有空间和中医古方加持。 这大小伙子，保证让他过几天就生龙活虎！ 正在嘿嘿冷笑的沈凤娇，完全没有意识到。 如果霍云川生龙活虎了，遭罪的是谁！ 霍云川觉得眼前的女人疯疯癫癫，知道自己“不行”了，还赖着不走。 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把沈茜茜的名字划掉，改成沈凤娇，无力的闭上眼睛。 “随便吧，你走吧！” 沈凤娇上前一步，俯身盯着霍云川，红唇轻启： “霍云川，收起你那一套自以为是的‘为我好’！你一个下半身瘫痪的废物，也配替我做决定！” 霍云川瞬间睁大双眼，整个人被气的有些结巴，用手指着沈凤娇： “你......你......” 沈凤娇打飞了霍云川的手指： “你什么你！ 离婚，想得美！” 这一刻沈凤娇的语气刻薄至极： “你死了，我正好拿着你的抚恤金和军属待遇，在羊城吃香的喝辣的。 至于你不行了，我也认了！我是学医的，专门治疗各种‘不举’。 就拿你当‘活体标本’。 每天就翻出来研究研究男性障碍问题，榨干你的最后剩余价值！” “我......我......” 霍云川本来就是一个铁血军人。 他心高气傲，25岁就有望晋升团长，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如今被一个“替嫁女”指着鼻子骂“废物”、“不行”、“活体标本”，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心窝子里。 昨天醒来之后，本来就一颗心沉在谷底，现在又被一番痛骂。 整个人，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妈妈，我们现在要跑吗？”小石头惊慌的说。 小鱼儿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拿着床头柜上面的一个苹果吃得起劲。 沈凤娇反锁了房门，她拉着石头的手说：“一会妈妈要给这个叔叔治病，不能被打扰。你看着门，不能让人进来，知道吗？” 小石头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搬了一个椅子，坐在门口。 沈凤娇立刻将意识沉入空间。 灵泉涌动，生机勃勃。 她先取出一团灵泉水，喂到霍云川口中。 然后拿出空间珍藏的长白山千年人参根须、超过五百年的灵芝孢子，以及众多珍贵的药材，研磨成粉。 走到中医古籍的房间。 在空间的指引下，找到了专门针对“髓海枯竭”、“筋脉寸断”的奇方。 在盛放医疗器材的房间，她找到了一旧皮包，里面静静躺着一排银针，自内而外的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沈凤娇在灵泉的加持下，用几根银针，精准无比的护住了霍云川的核心、丹田、气海等部位。 银针出鞘，沈凤娇眼神专注。 每一针，都将磅礴的生机，源源不断的灌入霍云川枯萎的神经末梢。 根据空间古方，以及自己现代医学的解剖知识。 她对霍云川的病情，有着绝对的把握。 治疗了块一个小时，沈凤娇气喘吁吁，汗水布满全身。 门外突然传来了医生和护士的砸门声。 “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是在拿霍团长的生命开玩笑！” 第15章 责任我来承担！ 门外的敲门声愈发急促。 小石头躲在椅子后面，警惕的盯着外面。 当沈凤娇扎下最后一根银针，霍云川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片刻后，霍云川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身上被扎的全是银针，他第一反应是这泼妇要干什么！ “别动！” 沈凤娇迅速地，把霍云川身上的银针依次拔了出来。 突然，他眼中的绝望被一种巨大的、难以取代的狂喜取代！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体中，有一股极其细微的暖流，正在缓慢的冲击着他的双腿。 就好像封冻已久的河流，开始融化。 沈凤娇用手按压着霍云川的腿部，不断观察恢复情况。 突然看那个地方，似乎有点肿胀。 “咦？不会是还有肿块吧，我再来一针！” 说完拿起最粗的一根针，就要扎下去。 “等...等等！” 霍云川连忙摆手，拽过来一床被子盖在上面： “那里没事，不用扎针了！” 沈凤娇嘿嘿冷笑：“行啊，也不怕捂出痱子来！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给你来一针！” 虽然被调戏得很无语。 但那种久违的、清晰的肿胀感，让他心头震撼。 昨天主治医生都宣判自己那里再也不行了，居然现在有知觉了！ 这时，他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流到了脚趾。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尝试动了动右脚的大脚趾。 奇迹出现了！ 他原本毫无反应的大脚趾头，竟然向上勾了勾！ 虽然幅度很小，霍云川和沈凤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 霍云川被巨大的狂喜充满，干涩的喉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沈凤娇。 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里面有震惊，有喜悦，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全新情愫。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他，只觉得，这种全新的情愫，正在充斥着他的胸膛。 如同一束光，迅速在他的体内照亮！ 沈凤娇瘫坐在椅子上，看到独自傻乐的霍云川也很开心。 她欣喜于空间的古方和珍贵药材，真的可以治病。 看来有必要找时间，认真的学习一下空间里的医书和古方。 看到霍云川还在乐此不疲的玩他的大脚趾头。 沈凤娇没好气的说： “你是三岁孩子啊，脚趾头好玩吗！ 距离站起来跑步，还有十万八千里呢！至于你的第三条腿......” 霍云川睁大了眼睛，耳朵竖得老高。 沈凤娇捂着嘴笑道： “瞧你紧张的！放心，做成标本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不过想要重振雄风，那得坚持治疗，先把身体恢复了再说！” 说到这，她拿起一杯灵泉水，让霍云川喝下去。 “这水怎么有点甜？” “那是当然！ 姑奶奶人美心甜，自然给你的水也甜！ 没事别拍我马屁！” 沈凤娇催促他赶紧喝下去。 霍云川撇撇嘴。 一杯水下肚，他觉得腿上的暖流似乎移动的更快了。 他看到沈凤娇疲惫、但却明艳嚣张的脸，听着她刻薄的话。 第一次没觉得愤怒，反而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军区医院的王主任和霍云川的主治大夫李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石头和小鱼儿赶紧跑到沈凤娇的身后躲起来。 王主任看着床头柜上的一排银针。 怒气冲冲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谁允许你动病人了？” 主治大夫李医生更加愤怒。 如果病人在医院出了任何问题，他这个主治是脱不了干系的。 “霍云川团长的情况已经明确了，不需要再做无谓的治疗。” 他看了看屋子里，除了霍云川和两个小孩之外，在没有第二个大人。 李医生盯着沈凤娇大声质问道： “这位女同志，你是谁？ 你有行医资格吗？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凤娇的脸上没有表情，双手护住两个孩子，平静的说： “我叫沈凤娇，是霍云川的爱人。” 李医生和王主任对视一眼，都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都没听说霍团长的爱人是医生，当然他们其实都不知道，霍云川还有爱人...... 要不然怎么昏迷快一周了，只有勤务兵照看。 “这位女同志，如果你是霍团长的爱人。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霍团长的伤势，是经过军区专家会诊的。脊柱神经严重损伤，是不可逆的！” 说到这，他眼神凌厉，敲了敲桌子。 “另外，你有行医资格吗？” 沈凤娇摇摇头。 “既然没有行医资格，在这里胡乱扎针，就是非法行医！万一出事了谁负责！” “我负责！” 一个沙哑却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 霍云川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用双臂支撑起了上半身。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明亮的吓人。 他双目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扫过众人。 “她是我的妻子，她做什么我担着！” 小石头很配合的扑到霍云川怀里，声音颤抖的说： “爸爸我害怕，我们出院回家吧！” 霍云川身体一僵，活了25岁还是第一次当爸爸。 他语气坚定的说： “对，回家！王主任，我要出院！麻烦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王主任大惊失色。 南方军区的一位副团长，可不算小人物了。 要知道他们军区医院的院长，才是副师级。 霍云川可是竞争团长的热门人选，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 想到这，他皱了皱眉头： “霍团长，你开什么玩笑，我需要对你的身体负责，你需要继续治疗！” 霍云川摇摇头，放缓了语气： “谢谢王主任的关心，我想问问您，如果我继续治疗，医院方面还有什么新的治疗手段吗？” 王主任顿了顿，没有说话。 他出手阻拦，一个是考虑医院的名誉，更重要的是怕承担责任。 但从医学的角度上看，这时候待在医院，已经没太大意义了。 霍云川看了看一旁的沈凤娇。 她的面色平静，但方才展现出的高超医术，令人惊叹。 想到这，霍云川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坚毅的说： “我不想在医院当一个废人！更不想赖在这不走！” 他大手一挥，坚定而有力量： “出院！” “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需要签免责书吗？拿来给我！” 第16章 契约婚姻 霍云川是真正经历过血海刀山的。 当时打南边的猴子，他担任突击连长，出色的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 这三年，越升越高，战功也越来越多。 从连长到副营、营长到副团长。 每一次，都需要在生死之间做出决断！ 这一次，他的决断是， 相信沈凤娇！ 王主任等人虽然脸色难看，但却无力阻止。 拿出一份风险自担的责任书，推到霍云川面前。 霍云川毫不犹豫，拿起笔，坚定无比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霍云川坐着轮椅离开医院。 医院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得意个什么劲！人都瘫了！” “就是，带两个孩子来，明摆着给戴绿帽子了，还当个宝！” 军区宿舍很安静，这里的军官都是单身汉。 宿舍的作用除了睡觉，就再没有其它功能了。 霍云川的宿舍杂物虽然多，却出乎意料的整洁。 整个屋子飘着淡淡的皂角味。 沈凤娇嘴里还是说了一句： “真是猪窝！” 把霍云川扶到床上。 她转过头，对两个孩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石头，小鱼儿咱们比赛吧。比比看，谁先把屋子收拾干净！” 石头一马当先，小鱼儿赶紧蹦蹦跳跳的跟了过去。 外面阳光充足，透过树叶洒落在屋子里。 都说女人身上香香的。 霍云川感觉自己的单身宿舍，总有一股似有或无的香气沁入他的鼻腔。 下午赵建军来了一趟。 按照沈凤娇的要求，带来一大堆康复器材。 石头帮着赵建军摆放医疗器械。 小鱼儿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大人们忙碌。 霍云川靠在床上，身上盖着薄毯。 他看着忙碌的沈凤娇，不像上午初见时那么凌厉。 沈凤娇调试着医疗器械。 指挥赵建军和石头摆放在各个位置，像是个指挥一场战役的大将军。 霍云川现在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脚趾可以弯曲的事实，让他觉得不真实。 那种从绝望到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让他狂喜。 也让他心底那份隐秘的角落，开始悸动。 对眼前女人的感觉忽隐忽现，忽远忽近。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让他的眼神牢牢锁定在沈凤娇身上。 忽如其来的悸动过后，又患得患失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怜悯？ 利用？ 还是......为那两个孩子找一个父亲？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自己往日的冷静和果断。 “沈凤娇，关于......关于我们之间的事。那份离婚协议......” 沈凤娇眼皮都没抬，拿起一片药给霍云川喂了进去。 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顿： “打住！ 霍副团长，你负伤的时候，脑子也受伤了吗？ 卸了磨就杀驴！吃饱了就骂厨子！病好了就和大夫离婚！” 霍云川：“？？？”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吃过药后，身体机能有了更进一步修复。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沈凤娇看在眼里，心里偷笑，还治不了你了！ 她合上药箱，双臂环胸。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一瞪： “你当治病是过家家啊！想治就治，想停就停！” “我的时间、精力，还有成本怎么说！”她拍了拍药箱：“给你用的，都是千年的老山参，灵芝粉！ 本来不给你用人家都要修炼成仙了...... 我可没时间，陪你玩‘离婚深情’的戏码！ 想离婚，行啊！ 医药费、治疗费，青春损失费......” 眼看沈凤娇越说来越离谱。 霍云川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们好像刚认识不到一天......” 沈凤娇小手一挥：“别打岔！等你好了，把各种费用给我之后，再说离婚！” 霍云川心中一松，不过又有些遗憾： “那......你留下来是为了......” 沈凤娇翻了个白眼，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废话，当然是投资利益最大化！ 第一：你的病还没好。我投入了那么多药材，得等你好了，给我药钱！ 第二：金陵，我不会再回去了。羊城，马上就要成为开放的最前沿。我需要一个合理合法、强有力的身份留在这。带着两个孩子扎根在这！” 沈凤娇指了指霍云川：“你霍副团长的军属身份，就是我最好的保护伞和通行证！” 说完她还不怀好意的看了看霍云川的裤子。 “在你完全摆脱‘废物’这个标签之前，离婚的事，免谈！” 霍云川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也好像被扔到了冰和火之间反复翻转。 一方面，她那毫不掩饰，利用自己的腔调，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但为什么会感觉到......失落？ 似乎是因为沈凤娇的那番畅想里，没有他...... 另一方面，沈凤娇信誓旦旦的算计，以及治疗自己时候的绝对自信，让他安心。 至少她希望自己好起来。 她......是在关心自己吧...... 压下心中那点酸涩。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甚至用一点市侩的嘴脸，掩盖那份悄然升起的【在意】。 “好，既然沈医生说是投资和利益，那咱们就按照投资的规矩来。”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来纸笔。 试了几下，不过他在床上，写起字来，很不方便。 “行了，团长大人口述，小女子给你当秘书！” 沈凤娇夺过纸笔，没好气的准备记录。 看着在客厅玩耍的两个孩子，霍云川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 “契约婚姻： 第一：契约婚姻关系存续期，暂定半年。半年内，我配合治疗，你负责治好我。半年期满，无论我是否完全康复，我们和平解除婚姻关系，我绝不纠缠。” 他看了看沈凤娇的表情，发现沈凤娇只是歪着头示意他继续。 “第二，作为‘雇主’，我承担‘医疗费’和‘看护费’。每月我会支付你一笔生活费，包括你、石头、小鱼儿的日常开销和你的‘劳务费’。具体数额，按军区最高级别的特护津贴标准上浮百分之五十。” 他不想她因为钱而委屈自己和孩子，但又不想显得太……殷勤。 沈凤娇满意的挑挑眉，不过嘴上还是习惯性的挖苦道： “哟，霍副团长还挺大方！ 不过，就这点儿钱，连我一根人参须子都够不上！”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很是大方的继续说：“算了，蚊子也是肉。勉强同意！记得按时交工资，不准拖欠！” 霍云川虽然觉得从“治疗费”变成“交工资”有点奇怪，不过还是继续向下说。 “第三，契约期间，互不干涉私人生活。但在外人面前，需维持基本夫妻形象，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第四…………”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 “石头和小鱼儿，既然你收养了他们，在契约期间，他们可以叫我…………爸爸。” 他说出最后两个字时，耳根微微泛红。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正竖着小耳朵偷听的小石头和小鱼儿身上。 小石头立马跑过来，奶声奶气的抱着霍云川的胳膊： “爸爸，给钱！给妈妈钱！妈妈买药，贵！妈妈还给石头和小鱼儿买肉包子了！” 霍云川：“......” 他被小石头说的有点无可奈何。 不过当娇滴滴的小鱼儿也贴过来的时候，霍云川的心瞬间融化了。 连忙挣扎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存折放到小鱼儿手里。 “这个给妈妈，妈妈就有钱给小鱼儿买肉包了！” 小鱼儿拿着存折看了半天，疑惑的问： “肉包子？” 石头一把抢过存折，乖巧的放在沈凤娇的手心里。 沈凤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霍云川那副被孩子“勒索”又无可奈何的窘样，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她把霍云川怀里的小鱼儿抱过去，捏捏小鱼儿的小脸： “别给你爸爸的零件压坏了！” “......” “听见没有，甲方爸爸。 连你儿子女儿都知道，要给钱的。对了，维护形象是吧......” 沈凤娇突然走到霍云川身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细语： “老公，该吃药了哦~”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残留的气息还能感觉到女孩特有的芬芳。 霍云川浑身一震，血液瞬间涌到脸上。 沈凤娇担心他的病情有反复，于是赶紧把脉、翻眼皮看舌苔三件套。 把刚刚旖旎的气息都破坏了。 “霍副团长，继续说啊。” 不知道是药物的关系，还是怎么。 霍云川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 腿部血液循环的也很快。 第17章 霍云川的康复计划 自从和沈凤娇签订了“契约婚姻”之后。 霍云川感觉自己每天都被甜蜜和痛苦折磨着。 甜蜜的是：自己打了25年光棍，现在时刻有这么个漂亮貌美的姑娘陪着，自然是连呼吸都是畅快的。 痛苦的是：每天被沈凤娇治疗，折腾的死去活来...... 天刚蒙蒙亮，沈凤娇冷酷无情的声音就会响起。 “废物，起床！喝药！” 一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水，直接怼到霍云川嘴上。 霍云川不是没问过沈凤娇为什么会医术，不过这女人也不好好回答。 就说自己天赋异禀！ 不过想着当年和沈家订婚的时候。 听说沈家祖上就是中医，他也就不再问了。 喝完这杯水。 沈凤娇总会很熟练的说：“这杯80啊！” 霍云川开始还提示，她不用每次都说一遍。 后来看说了没用，也就随她去了。 喝完药，就是针灸。 针尖刺入，麻酥酥的感觉走遍全身。 沈凤娇总是一边针灸，一边毒舌点评。 “这块肌肉恢复得慢的跟蜗牛似的......” “神经反应迟钝的堪比树懒......” “这块肌肉反应速度不错，哎，霍云川你要死啊！那里这么活跃干吗！” 霍云川脸涨得通红，这不怪他啊！ 沈凤娇身材高挑，吐气幽兰，在他这身前身后的扎针。 有反应！他......正常啊！ 针灸之后，就是药浴。 小鱼儿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木桶，惊奇的偷偷对石头说： “妈妈要煮爸爸！” 沈凤娇抱着胳膊，懒洋洋的监工。 “水温够不够，要不然我再烧一锅热水！石头，给你爸看着时间，不够一小时，不让他出来！” 霍云川泡在滚烫的药液里，被烫得皮肤通红，汗如雨下。 小石头表情严肃的站在木桶旁边，好像一个站岗的卫兵。 霍云川每天泡药浴的时候，沈凤娇都会给两小只喝一杯灵泉水。 再从空间里拿出几个已经熟透的果子，投喂给两小只。 两小只这几年身体的亏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着。 勤务员赵建军这几天饭点儿都来送饭。 不过看到家里两大两小，鸡飞狗跳，都是敬个礼就溜了。 对霍云川来说，最难受的是下午的康复训练。 他在拐杖的支撑下，开始在宿舍里艰难的挪步。 三天下来，从挪步到抬腿，再到深蹲。 【进步神速】！ 不过换来的还是沈凤娇毫不留情的打压： “废物，平衡感呢，80岁大妈都比你站得稳！” “核心力量呢，白瞎这么大的块头！” 在一次次打压下，霍云川咬着牙，突然扔下拐杖。 自己稳稳站立，随后颤颤巍巍的开始迈出了他受伤之后的第一步！ 沈凤娇偶尔的笑意，总能抚平霍云川所有的憋闷。 似乎他这几天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沈凤娇的笑容。 每当霍云川练习走路的时候。 即便是一两步，也能获得两位小观众的叫好声： “爸爸加油，爸爸最棒了！” 小鱼儿说话少，但也会小脸涨红得用力拍手，给霍云川加油。 每到晚上，霍云川的宿舍，总是传来压抑的闷哼。 随即就是沈凤娇“啪”的一声拍在霍云川的后背上。 这往往是煎熬但享受的。 因为晚上是推拿时间。 沈凤娇微凉的手指带着奇异的力道。 按压在他僵硬酸痛的肌肉和经络上。 她身上的淡淡药香萦绕鼻尖，总是那么好闻。 只是她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依旧不闲着： “这块肌肉僵得像石头，废物利用都嫌硌手！” “放松点！绷这么紧，怕我吃了你？” 霍云川只能紧闭双眼，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和耳根的燥热。 假装听不见，却把每一句“废物”都听进了心里。 总是觉得她这么说……有点宠溺的味道？ 训练计划是残酷的。 但是训练效果是惊人的！ 三天时间，霍云川站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 步伐从颤抖到平稳。 虽然额头凝聚的汗水总是让他睁不开眼睛。 但那种熟悉的力量，再次慢慢回到自己身上，这感觉让霍云川上瘾。 每当霍云川想要加大训练量的时候。 沈凤娇就会拿着根小棍子，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打一下。 “过犹不及，贪多嚼不烂！” 最让他狂喜的是，那被宣判“死刑”的地方，每日清晨都精神抖擞。 生机勃勃，龙马精神！ 这让他面对沈凤娇的时候，不自觉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翌日早晨。 正准备喝药的时候，却发现沈凤娇带着两个孩子，穿着整齐，准备出门。 这一刻，他有点慌。 虽说【契约婚姻】他好像是急着离婚的那个。 不过这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一大两小了。 “你......你们去哪？” 沈凤娇坐回床头，像是看孩子似的，摸着霍云川的头。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你，最需要的是理解，是安慰！ 不过老娘我需要去赚钱了！毕竟你要是真退役了，姑奶奶带着你们三个拖油瓶，要怎么勇闯天涯！ 哼！ 想想都酸爽！” 霍云川撇撇嘴，不过他的困境自己知道。 如果不能及时恢复，被强制退役的可能性很大。 看着离去的三人，房间里空荡荡的。 霍云川这时才发现，他已经离不开沈凤娇了。 这个家也离不开这个女主人了。 ...... 宿舍不远处，就是一片辽阔的海滩。 这地方放到后世，那是寸土寸金。 不过现在都是盐碱地，不能种地，除了不远处的深水码头。 沙滩上只能看到零星赶海的军属。 沈凤娇自然也是动了这个心思。 前世，她凭借着一身医术，到哪个医院都是领导举双手欢迎。 但是到了这个时代，自己又没有行医资格，就连讨口饭吃，都成了难题。 索性有样学样，她也学别人去赶海。 倒不是指望靠这个发财。 主要是想带两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去放放风。 顺便弄点新鲜海货，给霍云川补充营养。 毕竟是契约婚姻的“甲方爸爸”，她必须保质保量的完成合同！ 沈凤娇自信满满的带着小桶子和小铲子。 领着石头和小鱼儿兴致勃勃的来到沙滩。 学着别人等退潮后，在滩涂上挖呀挖。 可惜好半天，连一只小螃蟹都抓不到。 还好她心态一向不错。 捡了不少贝壳，给小鱼儿串了一串很漂亮的小手链。 旁边几个经常赶海的家属，看这边热闹，纷纷凑过来。 结果看到沈凤娇空荡荡的小桶，忍不住捂嘴偷笑： “姑娘，你这样是挖不到好货的！看你细皮嫩肉的，别啥都没挖到，自己还晒伤了！” “可不，这赶海啊，讲究的是真功夫，可不是谁长得俊就行的！” 沈凤娇正准备回击，就看到小鱼儿晃晃悠悠的，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来！ “妈妈，给！” 当看到小鱼儿手上的东西时，几个军属的嘴巴都张大了： “还有这样的好货！” 第18章 赶海 沈凤娇也张大了嘴巴，小鱼儿手上捧着的，是和她胳膊一样粗的海参。 “妈妈...给给......” 沈凤娇接过海参，整个人有点懵。 羊城这边的海鲜，都这么大吗...... 来不及多想，小鱼儿拉着她就往前走。 “妈妈...来玩...” 沈凤娇本来还想问问小鱼儿是在哪挖的。 不过想着自己是来遛娃的，索性就当成哄孩子了。 刚才围观的两位大姐相互开解着： “今天是大潮，偶尔两个好货，也正常！” “就是，新手运道旺！” 沈凤娇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拿着小铲子，随手一挖。 两只肥美的梭子蟹！ 再一挖，三个浑身都是刺的海胆！ 紧接着，五六条硕大的蛏子竖着倒插在沙子里吐水！ 沈凤娇：“？？？” 围观军属：“！！！” 沈凤娇忍不住问围观的军属： “大姐，咱们这边的海货，这么丰富吗！” 两位大姐悻悻的走到一边。 沈凤娇此刻感觉自己幸运女神附体，她很是神气的知会石头收海货。 然后自己又在旁边挖了几铲。 啥也没有！ 两位大姐再次十分慷慨的围了过来。 “你第一次的收获已经很好了！” “就是，下次来给孩子也带一顶草帽，别把孩子晒伤了......” 这时，沈凤娇受到小鱼儿的指引。 跑到一处沙地，准备开挖。 “姑娘，这边我俩刚刚看过......” 一铲子下去，青口、猫眼螺甚至还有个头不小的鲍鱼！ 小鱼儿开心的鼓掌，不小心一脚踢开了一块石头。 下面竟然藏着一只惊慌失措的大龙虾！ “不可能！” 一个军嫂惊呼，“我在这赶海十年......” “十年都赶了个寂寞吧！？”沈凤娇把一个个新鲜的海货都装进小桶，嘴上也不闲着。 看着慢慢冒尖的一桶海货。 她点点头：“今天就这样了，收获马马虎虎吧！” 沈凤娇带着两个孩子，直接走向海边不远处的收购站。 留下一堆羡慕嫉妒的目光。 海货只留下小部分，给霍云川补充营养。 其它的全部过秤，卖掉！ 票子拿到手里，竟然有整整十二张大团结！（120元） 第二天。 当沈凤娇带着两个孩子再次出现在海滩时。 昨天的两位大姐，殷勤的递过草帽和围巾。 沈凤娇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她时间宝贵，下午还要给霍云川做康复训练，所以就直接开工！ 这一次，收获更加离谱！ 在小鱼儿的带领下。 一家三口找到了一个退潮时留下的水坑。 水坑不大，但是里面居然有一条海鲈鱼，一条石斑。 石斑看个头足足有个五六斤。 更让人眼红的是，水坑里一堆不起眼的蛤蜊。 居然在小鱼儿的坚持下被沈凤娇全部拿下。 打开蛤蜊，里面发现了一连串的小珍珠！ 虽然不大，但品相很好！ 珍珠沈凤娇就不卖了。 剩余的海货，留下一条海鲈鱼，剩下的都卖给收购站！ 今天收获了将近两百块！ 晚上给霍云川做推拿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神采飞扬的显摆！ 就连霍云川也是赞叹不已。 要知道他一个副团长，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是300元。 沈凤娇两天赶海的收获，快要赶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沈凤娇也是感慨。 她市医院的工作，一个月工资26块，一年是312块，和霍云川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 不过再想想。 这两天的收入，就要赶得上过去自己一年的工资了！ 海边就是这样，一片沙滩的新鲜事，第二天周围人就全知道了。 第三天早晨，朝阳把海面染成了金黄色。 当沈凤娇带着两个孩子慢悠悠的来到海边时。 前两天出过海货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人！ 家属院的，附近渔村的，男女老少，只要能动的，几乎都来了！ 结果就是，除了好看不好吃的海星和小贝壳。 几乎一无所获！ 沈凤娇带着孩子在阴凉处休息。 看众人累得气喘吁吁，她才出来。 “姑娘，你现在出来，也没什么海货了，我们都翻腾好几个小时了！” “是啊，姑娘，咋你就能找到好货，是不是有啥地方没告诉我们啊！” 沈凤娇翻了个白眼： “大叔，我是带孩子来玩的...... 这片海滩的名字我都叫不上来，我能私藏什么好地方！” 两位军嫂从沈凤娇身边走过，忍不住偷偷小声说： “这女人咋晒不黑呢？” 沈凤娇心里得意：自然是她每天洗澡的时候，都会特意去空间泡灵泉。 所以这几天非但没晒黑，皮肤比以往还更光滑了！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 只剩下几个军属，还很执着的翻找着。 “石头、小鱼儿，咱们也早点回去吧。”沈凤娇拍拍手上的沙子。 可小鱼儿却没有动，她拉着沈凤娇的衣角，小手指了指： “妈妈...那里...” 沈凤娇连忙跑过去。 那是一片礁石区，一眼看过去，除了黑黢黢的石头和浪花，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顺着小鱼儿手指的方向，掀开那片礁石。 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生蚝！ 生蚝下面浅浅的水洼里都是海参！ 很快，这次带着的两个小桶都装满了。 沈凤娇甚至把自己的草帽和围巾拿出来装生蚝。 小石头有样学样，把上衣脱了下来，包上剩余的生蚝，扛在肩膀上。 活脱一个神气的小男子汉！ 众人不禁感慨。 这已经不是运气了！ 简直是南海龙王亲闺女转世！ 沈凤娇守着空间，里面囤了不少粮食。 自己收上来的家产也不少。 不过她可不敢就这么随意拿出来。 随便拿出一根金条，都没法解释。 所以必须要开始挣钱！ 这样后面才有机会把储存的物资拿出来。 还好小鱼儿是锦鲤体质，赶海也能赚钱。 不然自己要是抱着金砖饿死，就太憋屈了！ 翌日拂晓。 昨天挖生蚝的礁石区，果然站满了人。 沈凤娇也学聪明了，带着两个孩子如同特工，偷偷摸摸的找没人的地方去。 反正小鱼儿是锦鲤体质，去哪都有海货主动去找她...... 一大两小来到了一公里外的红树林。 这里居然有一条已经搁浅的金鲳鱼！ 闻讯而来的众人也是惊叹不已！ “妈呀，这是啥鱼啊！” “你傻了啊，金昌啊，你又不是没见过！” “你才傻了呢，金昌一般5斤都算大的了，这一尾看样子有30斤了！” “我说是金昌，你敢相信吗！” “乖乖，这可咋算啊！” “现在个头小的一尾都要5块钱，她这一尾......” “这一尾估计要100块以上了！” 这时候，镇收购站的老陈跑过来：“120块，我收购了！” 那边离着不远的村收购站老李，再也坐不住了： “130块，卖给我！老陈你这不是抢我生意吗！” “咋了，价高者得，140块！” 就在众人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位收购站的老板竞价时。 突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滑破云霄！ “妈妈！” 小石头指着海面： “好大的船！” 第19章 心包填塞 巨大的海警船临近海岸，甲板上站满了人。 片刻后，一辆涂满迷彩的快艇从海警船上放下来，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沙滩。 还没靠岸，就看到海滩深处，军区的救护车呼啸而至。 沙滩上赶海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要知道霍云川所在的军分区，隶属于南方军区。 主要职责，除了守卫山里二炮部队的导弹研究所，就是配合海警稽查走私。 1980年的走私活动，相当猖獗。 如果说沈凤娇运气好，赶海两天的利润，比得上一个副团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 那么走私一趟的利润，完全可以媲美一个副团级干部一年，甚至两年的工资！ 这样高昂的利润，让很多人铤而走险！ 所以军分区的野战师，在这个看似和平的年代，每年的伤亡都不小。 赶海的，绝大多数都是军属。 看到这种场面，心都揪成一团。 大家急忙跑过去，心里默念，千万不要是自己家的男人。 沈凤娇叹了口气，看来霍云川每月的工资也不是白拿的。 突然，小石头惊呼： “妈，躺着的，好像是周叔叔！” 沈凤娇疑惑的看了看小石头。 “周叔叔？” 小石头焦急的一跺脚，小家伙三晃两晃，就跑到人群前面去了。 沈凤娇连忙抱起小鱼儿追过去。 “同志，你的鱼还卖不卖了？” “卖！就刚刚那个价格，我一会来拿钱！” 走进人群，就看到小石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担架上的伤员。 “周正阳！” 这不正是几天前，在火车上帮助他和彭阿姨，一起抓人贩子的军官吗！ 没想到现在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医院的医生顾不得沙滩上的泥泞，纷纷跑过去查看伤员病情。 带队的，是霍云川的主治大夫李医生。 他看到伤员浑身是血，胸口塌陷，再看看瞳孔和脉搏。 李医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摘下耳朵上的听诊器，沉重的摇了摇头。 一个50岁左右的阿姨，哭着扑上来，双手紧紧握着周正阳灰白色的大手。 她近乎于哀求的看向李医生： “大夫，您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他才23岁啊，还没结婚呢！” 李医生叹了口气，扶住摇摇欲坠的女人： “大娘，心脏停跳超过三分钟了，胸骨骨折，估计是心脏破裂了...... 您节哀顺变吧......” 周母一下子摊到在担架旁，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一个清脆坚定的声音穿透人群： “让开！人还有救！” 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在打量这个戴着草帽、围巾的女人。 沈凤娇拿下围巾，摘下手套，冷静的走向担架。 李医生这才认出来，眼前的女人是沈凤娇。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权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 他眼中喷火，几乎是在怒吼： “沈凤娇！ 这不是闹着玩！ 霍团长宠着你，陪你闹，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现在患者心跳都没了，你还说有救，怎么救！你以为你是大罗神仙吗？！” 沈凤娇看都没看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周正阳的胸部。 似乎在验证着什么。 没有错，他的胸廓还在微微起伏！ 如果不借助仪器，在这种环境下，一般人都不会察觉的。 但她不一样。 别看前世她年纪不大，她做过的手术，恐怕比军区医院加起来都多！ 因为复杂的手术，军区医院都是直接送羊城。 “他还没死，是心包填塞！”沈凤娇锐利的目光，仿佛直接能够看到心脏里面的构造。 “心包填塞！？” “对，不能再等了，现在还有一线生机！” 沈凤娇说完就从李医生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把手术刀。 “你干什么！” 李医生又惊又怒，死死拦住沈凤娇。 “你让开，他现在必须立马手术！” 李医生知道心包填塞极其凶险，抢救成功率极低。 现在沈凤娇拿着的，是自己的手术刀，她还没有行医资格...... 到时候出了问题，算她的还是算自己的！ 沈凤娇冷笑连连，把手里的手术刀扔在沙滩上。 伸手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一医药箱。 这是她这几天，在空间整理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沈凤娇竟然随身携带了急救包。 李医生想了想，还是拦在了沈凤娇身前。 沈凤娇不耐烦的说：“你还要干什么？” 李医生咬着牙：“我们需要等领导的命令，没有命令，我不能让你动手！” 周母也看出来了，这位娇滴滴的大姑娘是想救他儿子。 她双手抓着李医生的衣服：“大夫，您就让这位姑娘看看吧！” 李医生冷着脸：“大娘，规定就是规定！” 沈凤娇把草帽往地上一摔： “规定，哪来的那么多规定！他现在需要的是开胸减压，不是等死，不是等你的什么狗屁规定！” 这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按照她说的做，我批准了！” 人群默契的分开，似乎这人到了，大家就都有主心骨了。 “师长！” “师长好！” 他目光坚定，看向沈凤娇：“这位同志，拜托了！” 时间就是生命！ 沈凤娇让石头带着小鱼儿退到后面。 时间不等人。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灵泉水，给周正阳喂进去一点。 然后剩余的浇在他的胸膛上。 时间紧迫，只有拿灵泉水消毒了。 深吸一口气，她需要保持绝对冷静。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 她精准的划开了周正阳的肋下，鲜血涌出，沈凤娇来不及擦拭。 凭借着上千台手术的经验，她瞬间找到了被积血压迫的，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 “吸压器！” 两个军区医院的护士相互看了看，就开始配合沈凤娇。 积血很快被清理。 沈凤娇用止血钳，止住了几处很明显的出血点。 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规律的按压心脏，让心脏重新恢复活力！ “肾上腺素，心内注射！” 护士下意识的执行。 按压！ 继续按压！ 汗水湿透了沈凤娇的鬓角，她按压的手却依旧坚如磐石！ 一分钟后，心脏猛的恢复了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 “有心跳了！” 别人看不出，但护士的惊呼，让所有人明白，人，救活了！ 周正阳的胸膛开始自主起伏，呼吸也逐渐恢复了。 “快！送手术室抢救，补充血量，注意细菌感染！” 沈凤娇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缝合了心包切口和胸壁切口。 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直到医生和护士把周正阳抬到救护车上。 沙滩上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周母更是喜极而泣：“姑娘，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娘，先别高兴的太早，周同志还需要进一步手术呢！” 周母的心又悬起来了：“那可咋办啊？” 沈凤娇看看欲言又止的李医生，她走向那个威严的中年人： “领导，我可能需要跟车过去。我的两个孩子......” “三团长！” “到！” “你安排人给这两孩子送回去。” “是！” “同志你好，请问，你是谁家的家属？” “我是霍云川的爱人。” 已经上吉普车的师长口中重复了两遍： “霍云川？霍云川......” 第20章 演技不错 军区医院的效率很快，特别是有军分区的冯师长坐镇。 沈凤娇和主治医生交代了自己的处置过程，特别重点提示注意感染。 毕竟沙滩的环境原本是不适合手术的。 但当时没有第二选择了。 周母千恩万谢，看到沈凤娇欲言又止，她很是感激的说道： “沈姑娘，你能出手相助就是恩情，不然正阳的这条命早就没了。 如果他没挺过来......那阿姨也不怪你......” 看着沈凤娇离去的背影。 医院的几位医生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难免有攀比嫉妒，但当两方实力拉开的太远。 嫉妒心，自然而然的就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只有欣赏和惊叹。 “李医生，你说，咱们用不用把这事和邢团长说说？” “哪个，哦，邢副团长啊？” 李医生看着沈凤娇的背影。 他有些玩味的一笑，低声说：“我看就不必了，顺其自然吧。” 回到宿舍，两个孩子直接扑到沈凤娇怀里。 “爸爸，妈妈回来了！” “妈妈今天可厉害了，把周叔叔救活了！” 霍云川在接受沈凤娇的魔鬼治疗之后，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 他慢慢走到门边，接过沈凤娇手里的东西： “我做了面条，趁热吃了吧。” 沈凤娇一番孺子可教的表情，欣慰地点点头。 随即发现碗里几乎坨成一团面条，撇了撇嘴，还是吃了一口。 “......”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面对霍云川期待的眼神，沈凤娇煞有介事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霍云川，有人说过你做饭好吃吗？” “这个，我第一次做，你要是喜欢......” “那你以后不要做了。” “......” “物资匮乏，还是不要浪费粮食了！” “我还以为你是说好吃。” “好.....难吃。” 虽然嘴上毒舌，但沈凤娇看着霍云川的脸都快掉到地上了。 还是很给面子的都吃完了。 霍云川的脸色，这时候才由阴转晴。 “他们两个是三团长的警卫员送来的。一会说你救人了，一会又说拿刀杀人了，我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 沈凤娇喝了一大口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砰！” 霍云川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 “你对桌子发什么脾气！” 沈凤娇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家伙身体恢复的太快了，总感觉是有力气没地方使了。 “应该是刘麻子的走私团伙，这些混蛋太猖狂了！” 霍云川口中的刘麻子，正是前一段时间，他们和海警共同执法抓捕的走私头目。 那天的最后关头，霍云川重伤。 刘麻子只身逃走，大部被歼。 这次受伤的，是师直属营营长周正阳。 一个小小的犯罪团伙，居然在不到两周时间。 接连重伤了一个副团长和一个营长！ 沈凤娇看着眉头紧皱的霍云川，一巴掌拍过去。 “周同志没事，恢复恢复就好了。 倒是你，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自己注意点！” 说到这，沈凤娇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是啊，虽然霍云川的腿是骨裂，但神经压迫脊柱是真的。 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 看来还是灵泉和那些药材起了大作用！ 霍云川没想那么多，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康复训练。 偶尔显露出炸裂般的肌肉，还是让沈凤娇觉得很养眼。 每天早晨，那曾经被判“死刑”的“根本”，更是日益强壮！ 霍团长虽然羞愧，但也越发底气十足！ 沈凤娇偶尔看上两眼，嗯，霍云川还算有点本钱！ 干什么？ 这男人一直盯着她干嘛？ 沈凤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霍云川这样的男人，很有吸引力。 那也不能给他太多好脸色！ “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宿舍的氛围在悄然变化着。 虽然沈凤娇“毒舌”依旧，每天“废物”、“残次品”的叫着。 但霍云川却从这里面听出了，她的“嘴毒心软”。 甚至能从她每次翻白眼的动作里分析出，这里面有点“娇嗔”的意味。 小石头嘴上闲不下来，每天一回家，就给爸爸汇报： “今天妈妈赶海，又抓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好东西！” “妈妈在收购站又赚了好多钱！” “海滩上赶海的人又多了多少！” 小鱼儿则始终很安静。 回家就坐在霍云川身边，让霍云川总是感叹，有个女儿，真好！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霍云川拿着一根树枝，和小石头在屋子里玩击剑游戏。 沈凤娇第一次发现，这男人真高！ “喂，霍云川，你有多高？” 霍云川收回树枝，甩甩额头上的细汗： “我入伍的时候，测的是190厘米，你呢？” 沈凤娇像一只不服气的小公鸡，“腾”地一声站起来： “怎么的，我一米六八，配你还不够吗！” 霍云川笑得很开心，连声说：“够了，够了......” 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的沈凤娇，甩下一句：“滚一边笑去，烦人......” 就回到桌边，继续捣鼓空间的名贵药材。 小鱼儿安静的坐在沈凤娇身边。 看着妈妈摆弄她手上，奇奇怪怪的药材和试剂。 实验空间药材的药性是真，但更重要的是，她不得不看看空间里的收成了！ 或许是灵泉的加持。 空间栅栏里的小猪已经长成200多斤的大肥猪。 一看它们就很健康。 因为胖胖的大肥猪身边，还有七八只小猪仔！ 空间里面鸡鸭成群。 再看看黑土地上，早已硕果累累。 不少看着成熟很久的蔬菜，也没有腐烂。 幸好空间的特殊性，不然估计这些瓜果早就烂了。 光幕闪现【是否启动一键收获！】 沈凤娇赶紧点击【是！】 一瞬间，黑土地上的蔬菜瓜果全都采摘完成，堆放在小院里。 栅栏里成熟的猪羊、鸡鸭，也有一半变成了新鲜的肉块，存放在厨房。 整个过程好像快进的动画，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再次选中【一键播种】！ 黑土地全部种满了粮食蔬菜。 退出空间，沈凤娇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把这一批成熟的食物拿出来。 还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真是幸福的烦恼！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海风，让人觉得很舒服。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小石头隔着窗户向外看，然后回头喊道： “妈，是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坏叔叔！” 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位和霍云川竞争团长位置的邢副团长。 他听到小石头说的话，撇撇嘴，小声说： “这倒霉孩子......” 下一秒，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手里拎着两罐麦乳精。 “老霍，我来看你了，开门吧。” 霍云川心头一拧，打算好好会会这家伙。 可是走到门口，却被沈凤娇拉住了。 她踮起脚尖，抱着霍云川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片刻后，沈凤娇打开房门。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霍云川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邢副团长热情洋溢的说： “老霍啊，听说你恢复得不错？” 看着霍云川虚弱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还是要多休息啊，就算腿伤......到了地方上，总会把你安置好的。” 他眼神扫过简陋的宿舍。 “军区的条件还是太艰苦了，难为弟妹和两个孩子了。还是要尽快去地方上，那里环境好一些。” 霍云川看了沈凤娇一眼，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这邢团长来了就没安好心。 霍云川的脸色很不好看，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第21章 就自己一个人是演员！ 沈凤娇从门缝看了一眼，没和霍云川打招呼就打开门。 还好霍云川速度快，“嗖”的一声钻进了被窝。 “师长！” “云川，你快躺下别动！” 冯师长看看满是药味的屋子，再看看躺在被子里的霍云川。 他把手里的牛皮纸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 刚毅的脸上充满唏嘘。 “你是我最看重的兵。当时我是团长，你带着突击连，给咱们团争得了荣誉！现在...... 这位是......对了，沈凤娇同志是吧。 你的医术了得，要是我失去了一个团长，再失去一个营长......” 他低下头，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涌上心头。 “报告师长，霍云川，请求归队！” “？？？” “云川，你......你这是......？” 站着标准军姿的霍云川，目光坚毅，哪里还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小石头学着爸爸的样子，也是站立敬礼： “小石头，请求归队！” 小鱼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也是学着爸爸和哥哥的模样，举起胖乎乎的小手：“小鱼儿，请......请......” 小石头咳嗽一声：“是请求归队！” 小鱼儿扬起小脸：“对，归队！” “师长，我已经恢复了。这段时间，让您和大家费心了！” “云川，你莫要开玩笑！”冯师长急得家乡话都冒出来了。 霍云川把两小只推给沈凤娇。 自己在客厅生，龙活虎的打了一套军体拳。 这套拳打得虎虎生风，霍云川感觉以往有些粘滞的动作，今天格外的顺畅。 “好！” 冯师长第一个拍手叫好！ 他大步上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着霍云川。 拍了拍他结实的胳膊。 “好小子！这就好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沈凤娇同志是个福星，能救周正阳，自然也能救你霍云川！” 他激动的看向沈凤娇，眼睛里满是赞叹和欣赏。 冯师长把牛皮纸袋子里的文件拿出来递给霍云川。 “转业申请？”霍云川疑惑的开口。 “哼，你小子，要好好感谢你媳妇！没有她，你就是不想转业都难！” 冯师长，一把夺过霍云川手里的专业申请，三两下就撕了个粉碎。 他大喝一声：“霍云川！” “到！” “你在这次任务中重光荣负伤，现在伤愈归队，组织上鉴于你的突出成绩和顽强的意志品质，现晋升你为团长！” 冯师长拍了拍霍云川的肩膀：“你肩膀上的两颗星，很快就可以换成三颗星了！” 霍云川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眶通红。 他再次郑重敬礼：“感谢组织信任！霍云川一定不辱使命！” 冯师长转过头，再次高声大喝：“沈凤娇同志！” “到！” 沈凤娇不自觉的就起身喊道。 “沈凤娇同志，鉴于你的特殊贡献，我代表组织，聘你为军区医院的特别顾问！” 沈凤娇眼神明亮：“师长，当顾问，有没有啥子待遇！” 冯师长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个女娃，确实精灵得很！耗子都得给你挤出二两油！” “给你副连级待遇，不过用到你的时候，你莫给老子躲猫猫哦！” 沈凤娇立正，大声说：“要得！” 第二天，邢副团长满面春风。 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师长办公室，准备签署自己晋升团长的调令。 推开门，看到的却是...... 霍云川身穿新式军装，肩章上赫然是三颗闪亮的银星！ 他精神抖擞，正在认真的向师长汇报。 哪里有昨天垂死挣扎的模样。 邢副团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他右手指着霍云川，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见鬼了一样： “你......你......” 霍云川同沈凤娇一起生活时间长了，嘴毒了不少： “还要感谢邢团长昨天的看望，很有效。你走之后，我的病就好了！” 邢副团长这时还哪里不明白，昨天霍云川一家，就是表演给他看的。 合着里外里，就他自己一个演员，别人都是观众！ 哭死！ 军分区后勤处。 郝胜利看到门口站着的霍云川，嘴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再看到他肩膀上的三颗星，吓得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 霍云川虽然没听沈凤娇提起，但他的勤务兵赵建军，不止一次的给眼前的这位后勤部长上过眼药。 什么“房源紧张......” 什么“没有申请......” 什么“情况特殊......” 郝部长面带笑容，语气和蔼：“霍...霍团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小马，小马！”郝胜利对着门外喊了两声。 外面一个年轻的小战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部长，您...您叫我？” “我问你，霍团长的家属院怎么还没有落实！这是你们工作的失职！行了，你先回去，晚一点我再批评你！” 看着自家部长严厉的眼神，小马一头雾水的被骂了一顿，然后摸摸头离开了。 霍云川皱着眉头：“郝部长是怎么知道，我来是找你落实家属院的？” 郝胜利的汗刷的就下来了。 “那个，霍团长，或许你不知道。自打我到了咱们这个军分区，就和你特别亲！你一来，我就知道是房子的事！” 他补充道：“之前都是误会，误会！家属院有，而且必须是最好的！” 郝部长热情的打开图纸：“团长您看，这是新建的单元楼，四楼带阳台，采光好，还带厨房......” 霍云川记得听石头说沈凤娇喜欢别墅，虽然不懂别墅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是开阔面积大，带院子的。 于是他直接打断了郝胜利的话：“我爱人喜欢面积大，带院子的，视野要开阔！” 郝胜利眼珠一转，指了指靠近海的位置：“有啊，这里面海背山，绝对的好风水，啊，是块宝地！”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就是这房子是平房，也老了点，现在都时兴住楼房。” 看着霍云川有些犹豫的表情，他连忙补充： “您先用着，不舒服了，咱们再换！” 第22章 老公选得好，别墅靠大海 当天晚上，霍云川推开宿舍门，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 他看到沈凤娇正在灯光下清点今天赶海的收益。 花花绿绿的一沓票子，小石头还煞有介事的帮忙数钱，只有小鱼儿拿着手里的苹果使劲的啃着。 霍云川故作平静的说：“家属院批下来了。” 沈凤娇头也没抬：“哦，那个单元，几层啊，要是和现在的宿舍差不多，那就不用搬了。” 霍云川慢悠悠的说：“单元楼有，不过...... 还有个靠海的家属院，独门独院。” 沈凤娇来了兴趣，她殷勤的给霍云川倒了一杯水。 笑容满面的说：“霍团长，你继续说。” 霍云川矜持的说：“房子是有点旧，还靠着海边，不过面积不小......怕是有两亩多地吧！” “两亩多？！” 沈凤娇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抬高了八度： “羊城！临海！两亩多地！”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她明白霍云川说得这哪里是家属院，这分明就是未来价值连城的海景别墅庄园啊！ 沈凤娇突然被巨大的狂喜充斥着，完全忘记还有“婚姻契约”这种事了。 身体高高跃起，像一只小猴子一样，挂在霍云川的身上。 激动的手舞足蹈：“太棒了！两亩地！发达了！” 香玉满怀，软软糯糯。 沈凤娇身上淡淡的体香，夹杂着药香环绕在他四周。 喜悦的热气喷涌在他的耳边。 霍云川身体僵硬，好像所有血液都流到了头顶，整个身体一动不动。 心跳，咚咚咚的，好像敲鼓。 沈凤娇大喊： “老公选得好！别墅靠大海！” 然后顺带着在霍云川的耳边狠狠地亲了一下。 这一下，好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 霍云川用力的抱紧了她。 沈凤娇瞬间恢复了理智，用力的推开霍云川。 脸上红得像一块烧热的铁块。 她眼神慌乱，嘴里强装镇定： “那个，霍团长，请你自重！” “我只是一时激动，忘记了【婚姻契约】第三条：‘互不干涉私人生活，禁止不必要的身体接触！’” “刚才的事情纯属意外！” “下不为例！” “晚安！” 看着落荒而逃的女人，他久久未动。 手臂上，那种温软和芳香始终萦绕不去，让他久久不舍得放下臂弯。 霍云川努力保持镇定。 但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然后是止不住的得意。 意外？ 哈哈！这种意外，还是要多来几次才好。 搬家那天，天气很好，海风微醺。 霍云川带着勤务员一趟又一趟地，把行李从宿舍搬到家属院。 大件行李都是宿舍自带的，他们只需要把自己的行李搬过去就行。 沈凤娇和两小只开始还觉得挺好玩，后来就累了。 沈凤娇二话不说，长腿一抬。 整个人直接坐在二八大杠上面了。 两小只有样学样，一前一后把自行车占满了。 霍云川有点怨念的看着一大两小： “下来吧，太沉了......我还在恢复中......” “扯蛋，你现在壮得跟头牛似的！” 霍云川只能无奈的把自行车上面的一些行李扛在肩上。 一个人扛着行李，推着自行车，带着一大两小，慢悠悠的搬家。 ...... 第一次进入家属院，大多数军嫂似乎不认识霍云川。 他气质出众，身材高大，军嫂们忍不住八卦。 得知是野战军新晋的团长，更是惊讶。 也不知道这帅气的小伙子要便宜给谁。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穿蓝色工装，带着套袖和围裙。 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最后还是走进了沈凤娇家的小院。 沈凤娇见来了个生面孔，放下手里的活，迎了过去。 “那个，我是住对面的。我叫刘红梅，我男人是李铁牛，霍团长他们团的营长。你就是霍团长的爱人吧？” 沈凤娇笑着点点头，这是搬家之后遇到的第一个邻居。 刘红梅是个直肠子，看到什么说什么。 “诶呀妈呀，大妹子，你简直比挂历上的女人都漂亮！” 沈凤娇老脸一红，心里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位可爱的大姐了。 “大姐，就喜欢你这种实话实说的！我叫沈凤娇，以后您多来串门！” 刘红梅拉着沈凤娇的手： “咱就是心眼子实诚，不会说啥漂亮话！” 她的手往沈凤娇的腰肢上一握。 “妈呀，妹子你这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肯定三年能生俩！” 霍云川抬着一张椅子，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路过。 他很认真的点点头： “嗯！” 沈凤娇愣了愣，看着霍云川：“你‘嗯’什么啊？” “三年抱俩啊！”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屋里走去。 这男人不老实！ 沈凤娇举着小拳头，朝霍云川追了过去。 刘红梅笑着摇摇头： “年轻就是好啊！” 有了刘红梅的加入，几个人搬家的速度进展的很快。 “哎呦，这是霍团长家啊。也不知道你们咋选的这边啊，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哪里比得上楼房好？” 一个纤瘦的中年女人，双手叉腰。 脸上画着浓妆，一边说一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看模样，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挺好看。 只不过现在上了年纪，脸上的肉耷拉下来，显得有些刻薄。 “杨大喇叭，哪哪都有你！” 刘红梅从屋里出来，把沈凤娇挡在身后。 虽然她今天才和沈凤娇认识，不过刘红梅绝对不能让单元楼的这些泼妇，把家属院的人欺负了。 “刘婆子，你不是比我来得还早吗？怎么，替你家男人拜码头啊！” 刘红梅其实和杨爱华是同龄。 不过她平日里种地做饭，家务活里里外外全包。 自己又从不化妆，所以看着风霜不少。 在沈凤娇看来，杨爱华化的妆，简直和开玩笑一样。 这大太阳，就说话的功夫，脸上的妆就有开化的迹象。 沈凤娇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杨嫂子是吧，这您就不懂了。单元楼是好，能看到大海吗？能听到波涛吗？能闻到鸟语花香吗？ 我这两亩多地，种点什么都行。不像单元楼拥挤的，大家做饭都得排队。” 杨嫂子被她这一番“海景房”的言论，怼得哑口无言。 只能悻悻的离开：“穷讲究！人家有钱人都住楼房！” 刘红梅摇摇头：“大妹子，别理她。这扬大喇叭，就是嘚瑟。自从搬进楼房里，尾巴都摇到天上去了！” 眼看要到中午，霍云川让勤务员赵建军去打饭。 刘红梅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整个人就风风火火的跑回家。 不一会，她从家里带来两个大搪瓷缸子。 掀开盖子，里面有两个肉包子，两个窝窝头，杂面馒头和小咸菜，算是花样繁多了。 另一个搪瓷缸子里，装着的是紫菜蛋花汤。 刘红梅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把两个肉包子递给霍云川和沈凤娇。 自己拿起一个窝窝头，就着咸菜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沈凤娇很珍惜这种舒服的邻里关系，她拿起水果刀给刘大姐削了一个苹果。 两个孩子闻着香味，就跑过来。 小鱼儿和霍云川亲。 小石头和沈凤娇亲。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知道家里是妈妈说了算，必须要抱准大腿。 沈凤娇和霍云川把手里的肉包子递给两小只。 两小只咬了一口，有点吃不进去。 他们俩的嘴，已经被沈凤娇空间里出产的好东西给喂刁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女人嗓音： “这娃娃真是金贵，肉包子都下不了口！” 第23章 家属院的嫂子们 “王美凤，人家孩子吃肉包子，关你什么事！”刘红梅脸色不善的看向女人。 女人从隔壁小院，挎着篮子走过来。 “刘婆子，没你什么事！” 王美凤看了看刘红梅，还有她身后高挑的年轻女人，撇撇嘴： “一大早上，就出来给人添堵！” 沈凤娇手里把玩着水果刀，缓缓开口： “怎么办？我最喜欢给别人添堵了！” 说完，把水果刀狠狠的插在苹果上。 霍云川听到有客人来了，迈着大步从屋里走出来。 王美凤连忙面带笑容的说：“霍团长，搬家呢？搬过来就对了，我跟你说......” 只见沈凤娇抱着胳膊，风情万种地走到霍云川身边，笑着看向王美凤。 王美凤心底涌出一股危机感，她还以为这女人是刘红梅的妹妹。 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 霍云川手上还端着一杯茶水，很自然的递给沈凤娇： “累不累？” 王美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霍团长？！你......你们......” 沈凤娇接过茶，笑眯眯地挽住霍云川的胳膊： “介绍一下，我丈夫，霍云川！” 王美凤：“......” 她家妹妹王美娟原本躲在门后偷看。 一听这话，手里的瓜子“哗啦啦”的撒了一地，扭头就往屋里跑。 关上门后，她不甘心的又打开一条门缝，偷偷看过去。 那贱人和霍团长挨得那么近！ 她不甘心！ 姐姐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霍团长是单身。 早在他是副团长的时候，自己就跑来姐姐这随军，现在他终于升任团长了。 自己怎么可能放手！ 王美凤面红耳赤，不情不愿的回家了。 她本来以为，是刘红梅想把她妹妹嫁给霍云川。 没想到，突然杀出来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直接跟霍云川领证了！ 刚进家门，王美娟就气得跺脚： “姐，你不是说霍团长还没结婚吗！” 王美凤眉头紧皱：“这也不怪姐啊，谁知道霍云川重伤，还能恢复，恢复了还能当上团长！” “就是怪你，要是他受伤时，你让我去医院看他，现在我就是团长夫人了！” 王美娟不依不饶。 王美凤看着这个小妹，长姐如母，她不能不管。 歪着头，眼珠一转： “我看这女人是带了两个孩子的，霍云川这两年都没回家过......” 王美娟压低了声音：“姐，你是说那俩孩子来路不明......” 第二天一早，沈凤娇刚把院子简单的打扫了一遍。 一个爽朗的大嗓门就在门口响起： “妹子在家不，开个门，我是对门的刘红梅！” 刘红梅身材高大，笑容热情，她挎着个篮子，三两步就进了院子。 “搬家辛苦吧，”她把筐上面的蓝布头打开，里面全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豆角： “都是咱自家种的豆角子！这东西夏天长得嗖嗖的，你拿回去跟土豆炖一起，肯定好吃。” 家属院天南海北哪的人都有。 听刘红梅说，自家男人是当时随着部队南下，到了羊城，就一直守卫在这里。 她性子活泛，人也热情。 东家长李家短，什么都知道一点。 沈凤娇很喜欢这位老大姐，从屋里端出一杯茶，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盒点心。 “哟，这好东西可吃不得，”刘红梅指着造型精美的点心盒子：“不年不节的，这好东西，留着过节的时候送人。” 沈凤娇现在是入乡随俗，知道这个时代的物资匮乏。 谁家有个什么“好东西”，都不舍得吃。 只有亲戚走动，朋友聚会的时候才肯拿出来。 所以往往都是在“好东西”过期的最后一刻，才依依不舍的吃下去。 刘红梅熟练的从兜子里掏出一把瓜子。 先是给沈凤娇的手上分一半，然后自己优哉游哉的嗑起来。 军区家属院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单元楼，一部分是这种小院。 因为单元楼是去年才盖的，所以小院还是叫家属院。 单元楼那边就自称“单元楼”了，和小院以示区别。 这些小院，如同一个村庄，沿着海岸线，画了一个圈。 “......那家，对，就是我家旁边那家。钱参谋长家的，叫倪大凤。人挺好，就是命苦。去年她儿子才七岁，下海洗海澡，一个浪头下去......现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你家西边，孙营长家的媳妇，何丽华，人不大，老得可挺快。家里婆婆厉害，把儿媳妇当丫鬟使，被管的死死的......” “再往西，拐角那家就是后勤部廖部长家，他媳妇叫刘美丽，不太好说，平日里和我们来往不多......” 沈凤娇觉得刘红梅简直就是这家属院的百事通，包打听。 大院邻居，谁家来亲戚了，谁家吵架了，她啥都知道。 刘红梅喝了口茶，凑过去小声问： “妹子，你是咋和霍团长认识的啊？” 沈凤娇只随口说，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正说着，又有几个军嫂听说搬来了个新媳妇，也陆续过来串门。 其中就有刘红梅说的倪大凤。 她面容憔悴，看得出是强打精神，待了一会就独自离开了。 “大凤这人可惜了，当年多好的一个人，现在被折磨成这样......” “可不嘛，她家就一个儿子，现在年纪也大了......” “听说师长还专门为这个事，找过钱参谋长呢......” 嫂子们很快就默契的，把话题转移到家里和孩子们的身上。 只有沈凤娇看着倪大凤落寞的背影，若有所思。 孩子们越聚越多，沈凤娇家面积又大，刚搬来，东西也少。 整个小院，现在就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 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孩子们都喜欢凑热闹，所以不少军嫂都是带着孩子来的。 沈凤娇一边应酬，一边敏锐的观察着这些孩子。 虽然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但好几个孩子看起来面黄肌瘦，个头比同龄的石头要矮不少。 这时，一个孩子跑到了沈凤娇面前，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这孩子是成副营长家的儿子，叫大虎，今天5岁，比石头大了几个月。 沈凤娇心里疑惑： 男孩......5岁了，不应该就这么高啊？ 这孩子的身体，一点和“虎”沾不上边，整个人比小石头瘦了一圈。 突然，大虎突然捂着肚子说疼，然后就钻到妈妈吴兰花身上。 小脸缩成一团，哼哼唧唧的在怀里打颤。 沈凤娇本来想凑过去看看。 结果人刚走过去，大虎就又好像没事一样，跳起来玩去了。 吴兰花叹了口气：“这孩子，准是又乱吃东西了，肚子痛是老毛病了。” 旁边郑连长家的陆老太太也开口说： “可不是，俺家妞妞也是这样。总说肚脐眼疼，一阵一阵的，晚上磨牙磨得咯吱响，她爹说是馋肉了！” 几个嫂子哈哈大笑，开始聊起来自家的姑娘儿子。 就在这时，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妞妞，顷刻间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妞妞突然捂着肚子“噗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第24章 肠梗阻 “妞妞！我的妞妞啊！” 陆老太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抱住孙女，哭的昏天抢地。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慌了神，纷纷把自家孩子抓到身边。 沈凤娇脸色一变。 立即拨开人群，快速检查妞妞的瞳孔和脉搏。 等检查到肚子的时候，发现妞妞的肚子硬邦邦的像一块石头。 触痛明显，呼吸急促。 沈凤娇大喝一声： “别慌，妞妞肚子里的蛔虫太多，扭结成块，把肠子堵住了！” 她把胳膊伸到妞妞的腋下。 “必须立刻送到军区医院！再耽搁有生命危险！” 妞妞奶奶连连点头：“对对对，送医院！”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优越感和恶意： “哟，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不就是肚子疼吗，乡下孩子哪个没闹过肚子，大惊小怪！家属院自从来了个新人，就三天两头的不安生！” 王美凤扭着腰，身后王美娟跟着，慢悠悠的走过来。 沈凤娇眼里冒火，眼看着人越聚越多，她冷声道： “都散开，保持通风！” 王美凤挡在路中间，目光扫过抱着妞妞，又看向一脸焦急的陆老太，眼神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老太太，你家男人在俺家老刘手下刚提拔了连长吧？可别听风就是雨，瞎折腾！孩子哪有不肚子疼的？抱回去捂捂就好了！” 陆老太抱着妞妞的手僵住了，脸上充满的恐惧和挣扎。 一边是昏迷不醒的孩子，一边是儿子的顶头上司。 她身体哆哆嗦嗦的，脚底下一步都动不了。 沈凤娇看着呼吸愈发急促的妞妞，再看看一动不敢动的陆老太太。 满腔怒火瞬间点燃！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锥子般尖锐地看向王美凤： “王美凤，你算个什么东西！” “在这指手画脚，简直是草菅人命！” “肠梗阻是会死人的！多耽误一分钟，你就有可能成为杀人凶手！” 她不再看脸色铁青的王美凤。 转头严肃的对陆老太太说：“老太太，你想好了！现在耽误的是你孙女的命！是要你孩子的命，还是要你儿子的官帽子！” 她转头环视众人：“我男人是团长，我就是团长吗！还是说......” 沈凤娇对这王美凤怒目而视：“你能代表刘团长，刘团长的工作都由你做主！” 这几句话字字诛心，家属院的军嫂们都很激动。 有几个平日里被欺负多了的军嫂，纷纷低头垂泪。 男人官大，女人就腰杆子硬！ 但不代表某些人，就能在家属院里作威作福，欺负人，糟践人！ 陆老太的眼泪如同止不住的流水，自家儿媳妇体弱多病，就是受的气太多了。 “王美凤，你让开！” “今天妞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 说完她抱着妞妞，在两个军嫂的陪同下，疯了似的朝军区医院方向冲去！ 王美凤和王美娟被人当众训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扔下一句： “你...你...沈凤娇，你给我等着！”就慌忙逃跑了。 沈凤娇没时间理她，她心中焦急妞妞的状况。 现在必须要与死神赛跑，去军区医院再做检查，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她一回头，突然看到，刚刚还喊肚子疼的大虎。 “大虎，小姨给你一块糖，吃了肚子就不疼了！”沈凤娇看着吴兰芳： “嫂子，这叫“宝塔糖”，是专门治疗“蛔虫病”的特效药。 药是给大虎治病的，吃了肚子里的蛔虫能拉出来。” 吴兰芳犹豫了一下，接过“宝塔糖”。 “大虎吃糖吧。” 在妈妈鼓励的眼神下，大虎把糖塞到嘴里： “好甜！” 王美凤和王美娟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边，就等着看沈凤娇的笑话。 不到五分钟，大虎突然捂着肚子大喊：“妈妈！我肚子......” 王美凤冷笑道：“大虎妈妈，这药给我我都不敢吃，你可真行，也不怕有毒！” 沈凤娇看都没看她，一边走向大虎，一边撇着嘴说道： “这药就是有毒，也毒不死你。某些人恶毒的肠穿肚烂，比毒药还毒！” “你......” 沈凤娇对吴兰芳说：“嫂子，快带大虎排便！” 吴兰芳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就往外面跑。 “嫂子就在这！”沈凤娇从旁边拿出来一个新买的搪瓷盆。 吴兰芳犹豫道：“这不白瞎了这盆。” 沈凤娇用不容置的口吻说：“这样才能看清楚大虎排出来的东西！” 吴兰芳一咬牙，拿着盆，走到角落。 突然，传来吴兰芳惊恐的尖叫： “啊！虫子，好多虫子！” 人群呼啦一声围了过来，惊恐的看着盆里的虫子！ 顷刻间，呕吐声一片。 “妈呀，吓死我了！” “这是什么虫子？” “真恶心人！” “怪不得大虎的肚子一直疼！” “啥好吃的都喂虫子了，大虎能不瘦吗？！” “我们家孩子肚里不会也有虫子吧？” 吴兰芳心有余悸的拉着沈凤娇的手，连声道谢： “霍家嫂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大虎的命啊！” 眼见大虎的脸色慢慢变得正常，众人的心才放下。 联想到刚刚妞妞的凶险，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孩子。 要是这些大虫子在自己孩子肚子里...... 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大妹子，救救俺家二小子，他也有这个毛病！” “是啊，霍团长家的，救救孩子们吧！” 沈凤娇站起身： “各位嫂子，大家的孩子问题不大。妞妞的情况比较凶险，我必须赶紧去一趟军区医院！” 王美凤突然一伸手，拦住了沈凤娇。 “你不能走！这些虫子，可能就是你给大虎吃的糖变的！” 王美娟附和道：“说的没错，咋之前看不到有孩子排出来虫子呢，你给喂药了，就排出来了。” 沈凤娇皱着眉头：“没文化，真可怕！” 王美娟好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下子蹦起来了： “你骂谁！” “谁接话，骂谁！” “你......” 沈凤娇拿出一块大布头，三两步走到搪瓷碰面前。 把布头罩在搪瓷盆上面。 “嗖”的一声端到王美娟面前。 吓得王美娟和她姐四散而逃。 沈凤娇让赵建军骑上自行车，绑好了搪瓷盆：“去医院！” 然后自己跑进对面的刘红梅家，骑上一辆二八大扛，朝着医院的方向飞奔过去。 “这霍团长家的，真厉害，二八大杠一下子就骑上去了！” “可不是吗，腿那么老长！” “嗯，晚上肯定能把霍团长盘住......” “......” 第25章 别动，海风凉 等沈凤娇到达医院的时候，陆老太在急诊科，急得都要哭了。 “大夫，你就赶紧救救孩子吧！” 医生为难的说：“大娘，我们要先给孩子检查！” 陆老太一着急，也忘记沈凤娇说的孩子是什么病了。 医生问她也说不清楚。 “是肠梗阻！蛔虫病引发的肠梗阻！” 沈凤娇让赵建军拿着搪瓷盆先去化验科，自己直接去急诊科找妞妞。 医生皱着眉头： “同志，你是孩子的什么人！” 沈凤娇大喊：“来不及了，赶紧安排手术！” “同志......” “你行不行，不行我上！” 每耽误一秒钟，对妞妞都是煎熬。 虽然看得出沈凤娇很专业，但医生还是坚决的摇头： “不行，你不是医院的人，我们要对患者负责，这也是对你负责......” 这时候，医院的王主任走了过来，有些惊喜的说： “沈凤娇同志！霍团长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自然听到了霍云川升职的消息。 现在霍云川在军分区炙手可热。 25岁的团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作为军区医院的大主任，有必要和霍云川搞好关系。 “王主任，你来的正好，我记得师长是让我当咱们军区医院的特别顾问吧！” 王主任一头雾水，还是点头确认。 “那现在，我申请给这位小朋友手术，请您安排值班医生和护士，立即手术！” “王主任，这位女同志上来就说手术，可还没做检查呢！”急诊科的医生不服气的说。 王主任看看已经昏迷的孩子，又看看一脸郑重的沈凤娇。 大手一挥：“准备手术！” 这边准备手术，另一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沈同志，你虽然作为医院的特别顾问。但按照道理，没有行医资格是不能手术的......” 沈凤娇当即拿出纸笔，写了一个简单的免责声明，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搀扶起早已疲惫不堪的陆老太：“阿姨，您不用着急。我们已经通知郑连长了，您安心等着就行。” 手术很顺利。 再回到家属院，已经是傍晚时分，小院里等待的人不减反增。 看到沈凤娇一脸严肃的回来。 王美凤率先开口：“肯定是妞妞治不好了！我早说过这是瞎折腾，我看早点准备后事吧！” 沈凤娇刚做完手术，一身的疲惫没处发泄，王美凤属于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沈凤娇看着王美凤，轻蔑的说： “要准备，也是给你准备后事！” 赵建军也看不下去了，他高声喊道： “妞妞的手术很成功，就是沈同志判断的肠梗阻，手术都是沈同志做的！对了，她还是军区医院的特别顾问呢！” 军嫂们带着自家的孩子围了上来。 “大妹子，我一看你就是能耐人，一定能救妞妞那孩子！” “可不是吗，人美心善，说的就是妹子这样的！” “你给大虎吃的糖还有吗，我们想买......” 沈凤娇从屋里拿出一缸水，又从兜里拿出一包“宝塔糖”。 水是灵泉水，她让孩子们排好队，依次用灵泉水服用“宝塔糖” 沈凤娇耐心的对大家说： “每个孩子的情况不一样。先用了药，然后找时间再去军区医院检查一下就行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汇聚到刘红梅身上。 刘红梅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 “妹子，不是大伙不信任你，就这一小片药，就能治好孩子们的病吗？” 沈凤娇耐心的解释了蛔虫病的成因和病情。 其实这种药在二十一世纪早就绝迹，一片药就足以治疗。 不过难的是找到源头。 这种大范围的蛔虫病，不及时处理源头，未来孩子们还有再次患病的风险。 刚想详细询问，周围就乱成一片： 好几个孩子捂着小屁股就往家跑。 有一个年龄小的孩子，脱下裤子就往沈凤娇家的菜地跑。 一个军嫂满面通红，扛着光屁股小孩就往家跑。 个别路程远的，隐约还听到了“噗噗”的声音。 “真是屁滚尿流，狼奔豕突！” 霍云川伸手给沈凤娇的头上谈了个脑瓜崩。 “胡说八道！” 沈凤娇捂着脑袋，看到一脸宠溺的霍云川，给她端来一杯热水。 准备回怼的话语，及时收住，不疼不痒的说了句： “哼！” 沈凤娇神色疲惫，发丝微乱地贴在额角。 霍云川感觉到，她连怼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下午折腾到现在，你是铁打的不成？” 霍云川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指，语气带着明显的心疼和不悦：“救人也要有个限度，下次有事我开车带你去！” 沈凤娇用尽力气挤出最后一丝刻薄： “废物管得真宽......”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眩晕感淹没，身体晃动，不自觉地倒了下去。 早上搬家，中午接待客人，下午跑去医院做手术，沈凤娇觉得身体被掏空。 突然，自己的身体被一种特有的温暖包围，独特的气息环绕在她身边。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岳。 在沈凤娇面前弯下腰，温柔给她系紧扣子。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沈凤娇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白衬衫下滚动的喉结。 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额头散落的碎发，只觉得心头一颤。 沈凤娇两世为人，也没谈过恋爱。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只是红着脸，侧过头，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有的尖锐，所有的刻薄在这一刻瓦解，瓦解在他的温柔里。 沈凤娇僵在原地，似乎都忘记了呼吸，好半天才想着推开霍云川。 霍云川以一种不容抗拒的、沙哑的声音拂过她的侧脸。 “别动，系上扣子，海风凉。” 第26章 沈凤娇的生意经 蛔虫病的污染源头很快就被找到了。 正是家属院里，那个臭气熏天的旱厕。 沈凤娇找来刘红梅和几位热心肠的军嫂。 让她们去军区反应蛔虫病的情况。 报告打到军区后勤卫生科，被一个卫生科的许科长压了下去。 “蛔虫病很普遍，搞这么多事情，浪费资源。” 家属院的申请没批准。 但是沈凤娇自家小院的改造，却是一秒钟也等不了。 她直接开始了她的改造计划！ 前世她很喜欢看一个叫《梦想装修师》的节目。 把自己的房子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简直成为了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奈何前世牛马一生，最后累死在宿舍也没攒够首付。 这一世，都“别墅”靠大海了，那必须把小院改成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厚着脸皮去找“房东”霍云川。 霍云川听完，直接把存折放到桌面上：“装修的工匠我让小赵联系好，你直接去问小赵就行了。” 沈凤娇很满意。 这次在霍云川出门的时候，温柔的说了句： “慢走。” 霍云川很受用，转身满意的点点头。 沈凤娇俏脸一变： “赶紧滚蛋！” “......” 沈凤娇首先请人在自家院子的最角落，远离水源和居住区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 用砖头搭建了一个小屋，上面装上了个简单的冲水马桶。 王美凤扒着墙，从隔壁探头过来，一脸嘲讽的说： “城里人真讲究，上个厕所还要盖间房！” 沈凤娇突然惊奇的说：“嫂子别动！” “我感觉你那个位置最好！我准备把厕所修在你那！” 王美凤气得脸颊通红：“你敢！你要是修到我家墙根，我就和你拼了！” 话还没说完，因为没掌握好平衡，整个人摔了下去。 顿时隔壁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羊城的周末，熙熙攘攘。 霍云川开着吉普车，带着沈凤娇和两个孩子早早的到市里采购。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为新家添置家具。 沈凤娇带着两小只，徜徉在人流如织的羊城。 一家四口，找了个比较大的木材厂。 给主卧挑了张结实宽大的硬木床。 接着又定制了几把简洁舒适的藤条椅。 沈凤娇比量了一下霍云川的大长腿，又看看藤条椅。 “废物的腿太长，这个不行！” 左挑右选，才找到适合霍云川身高的藤条椅。 “这个透气，夏天坐着不闷，就来这个了！” 沈凤娇径直走到一个老木匠身边，自己拿起纸笔，写写画画。 然后指着身后的两小只。 “师傅，麻烦按这个做。上下铺，下铺要宽，给妹妹睡，上铺给哥哥，要安装护栏。关键在这里，”她点了点图纸上面的床架两侧， “两边都要做一排大抽屉，外面再配一个小书架，嵌在里面，打磨光滑。” 霍云川看着沈凤娇专注的和师傅沟通细节，柔美的侧脸在嘈杂的市场里，显得格外温馨。 他高大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臂看似随意的搭在沈凤娇身后的柜台上。 实则是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把人流和沈凤娇隔开了。 沈凤娇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体温，他的衣服上有太阳光的味道。 那种独有的，男性荷尔蒙让她心跳加快。 虽然强装镇定，但耳根的绯红说明了一切。 这家伙，也太会了吧...... 几个大件搞定之后，就是一些日用品了。 虽然是刚刚改革开放，羊城的小商品已经非常丰富了。 沈凤娇一路吐槽霍云川“直男”、“眼光差”，但人家还是任劳任怨地当钱包和搬运工。 两小只手里，被霍云川塞了好几个大肉包。 没心没肺的两个小狼崽子，直围着霍云川的身边凑热闹。 沈凤娇一手拿着杯凉茶，一手拿着个糯米饭团，嘴上含糊不清的说： “两个小没良心的，某些废物，别妄想策反我的两个小宝贝！” 霍云川温柔的说：“......是，沈医生说得都对！” 沈凤娇差点把白眼翻到后脑勺去。 两个大人之间的默契和情动，连小石头都看出来了。 他侧头偷偷对小鱼儿说：“爸爸又被妈妈骂笑了！” 小鱼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嗯！” 路过国营菜场，沈凤娇来了兴趣。 她把霍云川和两小只留在外面，自己去菜场里面逛了起来。 她一边逛，一边观察。 发现自己空间产出的蔬菜，这里都有。 “咦？” 沈凤娇在一处鱼摊前停下了脚步。 “姑娘，好眼光！刚上岸的石斑，我老牛算你便宜点啦！两块八一斤！” 沈凤娇的声音都拔高了： “奸商！我们村的收购站最多给到一块钱！” 鱼摊大爷可不干了。 “小姑娘，你可不能乱说！我这边的鱼，都是渔民争分夺秒，耗费了多少冰块才送到这的。 十斤鲜鱼，烂掉、臭掉两三斤是常事的啦！ 两块八都是良心价了！ 你们村的海鲜是一块，运到我这，都要烂掉的。 到时候你给我，我也不要的啦！” 沈凤娇低头呢喃道：“没有冰箱吗？” 老牛头连连摆手：“冰箱，就算我买得起，卖几尾鱼都不够电钱！除非你的鱼能飞过来哦！” 牛大爷的话像一道闪电，猛地劈开沈凤娇混沌的思绪！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身体却一动不动，各种各样的信息冲击着她的大脑： 【海边海货的收购价非常低廉】 【大城市市场的零售价非常高昂】 【运输和保鲜是核心问题】 而她，有【空间】在手，空间仓库的时间静止，万物保鲜！ 一条活鱼放进去，环游世界一圈出来，还是活蹦乱跳的！ 一个近乎于一本万利的绝妙点子，在她的脑海里瞬间成型！ 牛大爷看着眼前的姑娘一动不动，生怕出什么问题：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算啦，这尾鱼算你两块六啦，我不赚钱，成本价给你啦！” 沈凤娇眼睛一亮，像是用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看着牛大爷： “大爷，我要是有新鲜鱼获运到你这，你收不收！” 牛大爷挠挠头：“你这妹崽，刚才说买鱼，现在又说卖鱼！好啦，你的货只要新鲜，我就收啦！” 沈凤娇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不忘记回头叮嘱牛大爷： “大爷，记住你说的话，下次我找你卖鱼！” 沈凤娇跑得飞快，到菜场门口，拉起霍云川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 “霍云川！快！我们回家！” 霍云川被她弄得一愣，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小鱼儿： “菜还没买......” 沈凤娇一边向吉普车跑去，一边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抱了起来。 “买什么菜！废物，咱们俩要发财了！” 小石头笑呵呵的帮沈凤娇提了不少东西： “妈妈，我也想发财！” 沈凤娇狠狠的亲了小石头的小脸蛋一下： “小没良心的，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吉普车发动，沈凤娇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她把右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风的速度。 这个时代，她，来了！ 第27章 小院改造 吉普车伴着夕阳驶入家属院。 赶海是来不及了，但沈凤娇那股兴奋劲还没过。 指挥着霍云川和两小只，热情洋溢地投入到小院的布置上。 虽然只是昨天搬家的时候，简单打扫了一下。 但看起来，就是比第一眼瞧着舒服了很多。 自家的院子占地面积很大，前面一亩地，后面一亩地。 前院从门口到正房，是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笔直小路。 把整个前院隔成了东西两个部分。 西侧最醒目的是一棵木棉树。 这棵大树枝繁叶茂。 看样子，是先有这棵木棉树，后面才有的这间小院。 木棉树下是一口水井，旁边用花岗岩铺成一个洗衣池。 洗衣池旁边有一个看着不大的蓄水池，平时作为降温防火的储备。 不过沈凤娇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地方。 她请师傅打造了一个小泳池，正好够两小只在里面玩耍。 木棉树几乎能覆盖大部分泳池。 不过沈凤娇还是让霍云川从军人服务社买了不少塑料布。 搭在泳池上面正好避暑遮阳。 小院的正房最大，东面的厢房和西面的库房都不大。 一眼望过去，前院加上后院空空荡荡的都是土地。 空气湿润，傍晚的云彩低沉阴郁，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可沈凤娇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她站在房顶，入目所及是晚风下温柔的大海。 太阳若隐若现的躲在云层里，正在挥洒最后一抹余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是她两世为人拥有的第一座房子。 前院的一亩地，被石板路割裂成几块，后院面积更大。 沈凤娇顾不上疲惫，撸起袖子就开始拓荒。 这片土地是靠近海边的盐碱地。 土地养分不够，虽然沈凤娇不会种地，但看着就比空间的黑土地差太多。 地方是差点，不过好在她有空间。 沈凤娇从空间拿出了各种颗粒饱满的蔬菜种子，有番茄的、有黄瓜的、有辣椒的。 这些都是上次空间收获后，整理出来的蔬菜种子。 霍云川虽然觉得已经过了最佳播种季节，但还是迅速接过沈凤娇手里的种子，让沈凤娇坐在一旁歇着，自己埋头去播种。 沈凤娇哪里有时间闲着，从仓库拿了一个喷壶，里面放了不少灵泉水。 想了想，又加入了大量的井水稀释。 灵泉的能量太大，要是几天就成熟，玩笑就开大了。 两小只也跑来帮忙，沈凤娇给两个孩子一人一把种子。 小石头和小鱼儿跟着霍云川，有样学样，撅着小屁股，哼哧哼哧的开始干农活。 对面的刘红梅人还没到，话就到了： “大妹子，你干活也不叫上我！” 说完拿着一把锄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 沈凤娇擦擦头上的汗水，笑的很开心：“我这不想着给院子拾掇拾掇，种点菜。” 刘红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扭头回去拿了一袋子农家肥。 “播种的时间过了几天，不过多上点肥，兴许能补上！” 说完就开始施肥，随即一股臭气飘荡起来。 沈凤娇捂着鼻子，让刘红梅赶紧拿回去，这东西味太大。 她回到库房，在空间里拿出来之前囤积的化肥。 假模假式的各个地方都洒了一点。 “哟，刘婆子，你拍马屁也不怕闪了腰。这都什么时节了，还种地，陪着人家瞎忙活！” “可不是吗，姐，你看人家这排场。又是藤条椅，又是新柜子，小资情调可浓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小洋楼呢！” 王美凤带着王美娟从门口路过，穿的光鲜靓丽，看着像才从商场回来。 沈凤娇拍拍手上的尘土，拄着铁锹翻了一个白眼： “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自己花钱买家具，关你们屁事！”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沈凤娇想种，就是石头也能开出花！到时候让你们看看，我这个大城市的‘种菜小白’手把手教你们种菜！” 说完，她不再理会气得跳脚的两人，转身进屋。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 在确认霍云川和孩子们都睡着之后。 沈凤娇只身来到了菜园。 她心念一动，大量空间里的黑土地被均匀的挥洒在盐碱地下面。 放眼看过去还是土黄色的盐碱地，实际里面大有乾坤。 紧接着，灵泉水化为水雾，欢快的浸润小院的这片土地。 翌日清晨。 王美娟洗完脸，习惯性的趴着墙头往沈凤娇家看去。 “妈呀！” 王美娟惊叫一声，差点摔下去。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王美凤面前： “姐，太邪门了，你快去看看！” 这回两姐妹也不爬墙头了，直愣愣的跑到隔壁。 昨天才播种的种子，竟然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翠嫩欲滴的小苗！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很快，沈凤娇的小院门口，聚集了不少军嫂和老太太。 想着昨天王美凤姐妹挖苦的说“瞎忙活”，再看看生机勃勃的嫩苗。 众人看向沈凤娇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直呼“神奇的沈姑娘”！ 沈凤娇此时却不知道自己有个新外号，她正在全力以赴的准备家宴。 小院的第一波客人有两家。 一个是霍云川团的参谋长钱坤以及妻子倪大凤。 另一个是师直属侦察营营长周正阳，以及他的母亲。 “正阳！” 霍云川是周正阳的老班长，两个人一直亲如兄弟。 他拍了拍周正阳的胳膊，仔细打量了一番。 “好啊，没瘦，人挺壮实！” 周正阳这几天才出了病房，官复原职。 听说老班长搬家，他第一时间就来恭贺老班长乔迁之喜。 “天天医院里待着，人都胖了一圈！” 说到这，他转头向沈凤娇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嫂子，谢谢了！” 周母更是激动，眼看着就要弯腰鞠躬。 沈凤娇赶紧把周母扶起来。 “阿姨，周营长福大命大，人不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周母连连点头。 一旁的钱参谋长带着眼镜和众人攀谈起来，待人接物都很老练。 只留着妻子倪大凤略显尴尬的坐在一旁。 沈凤娇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苦命女人印象很深。 她拉起倪大凤的手，对倪大凤和周母二人说：“嫂子，阿姨，我前两天刚把院子拾掇了好，我带你们去看看？” 走到门口，就看到隔壁的王美凤姐妹不请自来。 看着她们手上带着的礼物，沈凤娇说了声感谢。 就带着倪大凤和周母继续参观起小院。 沈凤娇叫上两小只，这也是两小只第一次来到自己的房间。 两小只的儿童房，上下铺是绝对的主角。 上铺围着一圈安全护栏，铺着柔软的床垫。 小鱼儿好奇的看着属于自己的小窝。 小石头早已兴奋的爬上爬下。 一会研究带着滑轨的大抽屉，一会把自己的小人书放到旁边的书架上。 几人从未见过的上下铺儿童床，都好奇的看了看，摸了摸。 客厅的布置就简单了。 两张藤条椅，靠墙的位置放了几盆盆栽。 沈凤娇早滴入了几滴灵泉水，现在这几处盆栽生机盎然，把客厅点缀的恰到好处。 主卧换上刚刚买的硬木床，靠墙的位置摆放一个新买的实木衣柜。 “姐你看，居然有窗帘？” “可不是，还是蕾丝边的，真不害臊！” 王美凤姐妹像是看西洋镜似的，指着主卧的窗帘品头论足。 主卧的大窗户上，挂着的，是昨天沈凤娇在羊城精心挑选的蕾丝花边窗帘。 沈凤娇把窗帘拉开：“大惊小怪！” 米白色的底，镂空的花纹。 夕阳穿过窗帘，在地板上洒下柔和的影子。 王美凤撇撇嘴，忍不住说道： “卧室还安个帘子，也不知道拉上帘子要干什么坏事......” 第28章 疫病肆虐 沈凤娇叉着腰： “有些人心是脏的，所以想什么都脏！” 王美凤刚想回嘴，就看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霍云川刚才还在客厅陪周正阳说话，此刻却突然出现在沈凤娇身前。 脸上的平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双眼。 他一字一顿的说： “王美凤同志，我霍云川的家，挂什么样的窗帘，还轮不到外人置喙！更不允许有人用肮脏的心思去揣测！” 他声音突然拔高：“这窗帘，只要我妻子喜欢，什么样的我都支持！ 关你什么事！” 那份毫不掩饰的袒护与霸道，让沈凤娇心头一震。 那种难以言表的暖流和悸动，冲散了她的怒火。 霍云川目光如聚，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王美凤姐妹两个的身上。 “我不希望，今后再有人说一句，关于我妻子的闲言碎语。 如果有，我霍云川必定追究到底！” 王美凤缩着脖子，带着王美娟借口有事，灰溜溜的逃离了小院。 周母咳嗽了一声，笑着说：“咱们今天是恭喜霍团长两口子乔迁，是大喜的日子，咱们高兴！” 沈凤娇点点头：“阿姨您说的对，咱们高兴！一会，大家伙都尝尝我的手艺。” 霍云川这才把目光转向沈凤娇。 刚才的眼神里的冰冷，都换成了温柔和关切。 沈凤娇轻哼一声，俏脸微红。 霍云川看着主卧新买的大床，一脸满意的点头。 沈凤娇俏脸微红：“想什么美事呢，这个归我，你睡旁边客房去！” 霍云川也不说话，大模大样的在床上放下两个枕头，这才满意的离开。 沈凤娇气得跳脚：这废物，越来越不安分了！ 回到餐厅，小院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融洽。 沈凤娇用空间食材大显身手： 清蒸石斑鱼，红烧大排（空间的土猪肉），清炒素什锦（空间收获的青菜）...... 整桌菜香气四溢，让人口水直流。 这次的宴请，宾主尽欢。 就连倪大凤也跟着大家聊的话题，附和了几句。 家宴结束，就在众人准备离去的时候。 天色陡然阴沉了下来，狂风大作。 “台风要来了！” 霍云川把沈凤娇抱在怀里，表情严肃的说。 钱参谋长也皱着眉头：“看样子，这场雨不会小。” 话音未落。 一场酝酿已久的特大暴雨，再也停不下来，倾盆而下！ 好在周正阳和钱坤家离着小院都不远。 霍云川把家里的雨伞都拿出来，借给众人回家。 回到家，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心里沉重了几分。 暴雨如注，在暴风雨的冲击下，家属院地势最低洼的地方----公共旱厕，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垮塌。 污水连同泥浆，一瞬间淹没了路面。 甚至家属院外围的两座单元楼也遭了殃。 整个家属院弥漫着恶臭的气息，蚊虫和苍蝇在污水中狂欢。 翌日清晨。 道路很快被清扫出来。 男人们按部就班的去上班，留下家属们在家里清扫。 沈凤娇还能看到一些家属互相有说有笑的打招呼。 但她忧心忡忡的告诉两小只，从今天开始安心待在家里，不能乱跑。 果不其然。 仅仅两天后，疫情还是爆发了！ 许多接触过污水的大人、孩子，都开始出现发烧、呕吐和腹泻的症状。 军区医院人满为患，所有患者全部诊断为严重的肠道感染！ 面对突如齐来的疫情，军区医院彻底沦陷。 就连之前压着蛔虫病报告的许科长，也被感染，早早的倒下了。 刘红梅带着几个军嫂，来到沈凤娇家的小院门口。 面色狼狈的往里看过去。 “红梅嫂子！” “大妹子，你可算来了！” 沈凤娇带着口罩，从小院里出来，把门带上。 看着一个个希冀的眼神，她沉声问道：“红梅嫂子，各位嫂子，咱们家属院的情况怎么样？” “救命啊！霍团长家的，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是啊，我婆婆病倒了，家里老大吃药了没事，老二早上看着就不精神！” “我家里那口子都开始腹泻了!” 沈凤娇检查了几个患者，果然和她担心的一样。 蛔虫卵随着污水扩散了，已经形成了大范围感染！ 一时间，家属院隐约着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和哭闹声。 往日和谐安宁的家属院，此刻如同人间炼狱。 沈凤娇看着疫病肆虐的家属院，怒火中烧！ “红梅嫂子，上次妞妞去军区医院做手术，我不是让你们打报告，重修旱厕了吗？” 刘红梅声音都带上哭腔了：“没用啊，那个科长说乡下都有蛔虫病，就没批！” 沈凤娇一只手狠狠的砸在栅栏上： “他们这是草菅人命！” 她不再犹豫，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带着几个身体健康的军嫂，直奔军区！ 师长办公室。 屋子里烟雾缭绕，每个人都眉头紧锁。 一个关于当下疫病的小型会议正在召开。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 “沈凤娇同志？！” 冯师长吃惊的看到沈凤娇带着几位军嫂走进会议室。 沈凤娇站在最前面。 虽然浑身脏兮兮，但目光如炬，声音坚定洪亮： “师长，各位领导！这场疫病的根源就是蛔虫病！而蛔虫病的根源，就是那个早就残破不堪的公共旱厕！” 沈凤娇指着身边的军嫂们，带着愤怒的控诉着： “我们早就申请过重建公共旱厕，消除疫病隐患！但被所谓的领导说成‘夸大其词’！ 现在疫情肆虐，战士们坚守在边疆，难道他们的家属们就要病倒在粪坑里吗！？” 冯师长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是整个军分区的负责人。 他这个军分区隶属于南方军区，主要责任是守卫山里的二炮部队研究所，剩下的工作就是协助海警，缉拿走私犯。 他已经得到消息，军队里开始有军人患病了。 疫情不受控制了！ “沈凤娇同志，还有其他几位同志，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冯师长给沈凤娇倒了一杯水。 沈凤娇语速飞快： “现在当务之急： 1、是组织力量，清理污染区！ 2、按照轻症重症隔离病患！ 3、立刻改造所有公共厕所！” 她目光灼灼，看着冯师长： “师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冯师长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修！” 第29章 如火如荼 冯师长声如洪钟，站起身给众人敬了一个军礼。 “大家批评的对！是我们工作的失误，现在我命令！” 周围开会的军官全体立正。 “立刻成立家属院疫情防治指挥部！沈凤娇同志作为总顾问，全程监督管理疫情管控过程！” 沈凤娇也不扭捏，她在会议室侃侃而谈： “清理污染区！需要喷洒大量消毒水和生石灰，这个我了解配比，到时候我来调试强效消毒剂！” 她准备从空间取一些灵泉水，倒入消毒液，效果肯定很好！ “隔离区要设置在军区医院，组织专家研制特效药，立即分发下去！” 她最后又提到了建造化粪池、建造能够冲水的公共厕所。 “有条件的家庭，鼓励自建卫生厕所，军区补贴部分费用！ 我家早就建好了，这次疫情，家里很安全，也没人生病！” 冯师长当场拍板： “自建卫生厕所，军区补贴材料费用的50%！目前暂时按照沈同志家的标准，全面推广！” “后勤处、军区医院，工兵连全力配合。一周之内，我要看到一个健康干净的家属院！” 一瞬间，整个家属院和军区后勤部门像是被上紧了发条一般，迅速而高效地运转起来。 沈凤娇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稳稳地坐镇小院。 她的小院，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家属院的“战地医院”。 大量从军区医院紧急调拨下来的医疗物资，如小山一般堆积在小院里。 她对每一件物资，都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和安排。 确保它们能够在最需要的地方，发挥最大的作用。 在众多医疗物资中，有一批消毒物资引起了沈凤娇的特别关注。 她特意嘱咐后勤部。 要按照她所了解的、后世常用的消毒水配方来进行配比。 然而，沈凤娇并没有仅仅满足于常规的消毒措施。 在完成消毒水的配比后，她悄悄地将一小部分灵泉水倒入其中。 这灵泉水虽然只占了整个消毒水的1%，但它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有了灵泉水的加持，原本普通的消毒水瞬间变得威力倍增。 当这批经过特殊处理的消毒水，被用于家属院的全面消毒清污时，其效果立竿见影。 经过一番清扫之后，整个家属院焕然一新。 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消毒水味，与咸咸的海风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清新而舒适的感觉。 沈凤娇在前院的木棉树下搭了个帐篷。 两张小木桌，拼成一个诊台。 听诊器、血压计、针筒和银针一应俱全。 旁边又搭建了两个帐篷，作为临时观察区。 里面的行军床等物资，都是军区后勤处拿过来的。 沈凤娇借调了倪大凤和后勤部廖部长的爱人刘美丽做自己的助手。 她意外得知病秧子倪大凤，曾经是军区学校的老师。 而刘美丽更是了不得。 曾经家里树大根深，经历动荡之后，变成孤身一人。 还是刘红梅听说的刘美丽学历高，曾经上过两年大学。 只不过这人很孤傲，和家属院的嫂子们处得不远不近。 沈凤娇心里暗忖：这小小的家属院，还真是藏龙卧虎。 她安排刘美丽记录病情，归档物资。 倪大凤负责管理观察区和协助军区来的护士。 工程兵和家属们戴着口罩，顶着刺鼻的异味，全力清理坍塌的旱厕。 好在提前喷洒了沈凤娇的“特质消毒液”。 整个过程也见不到几个蚊虫，清理工作简单了不少。 轻症患者，沈凤娇直接进行治疗。 对于重症患者，她一律开具入院治疗申请单，交给军区护士。 对接的还是沈凤娇的“老朋友”，当时霍云川的主治大夫李医生。 李医生现在对于沈凤娇的水平，深信不疑。 他严格认真的听取了沈凤娇的医嘱，把重症患者分批接进军区医院对症治疗。 对于发热、腹痛、腹泻的轻症患者。 沈凤娇全部集中到自己的小院。 她开始分级诊疗： 成人服用抗菌消炎液加上挂水。 儿童服用口服液加上针灸，个别脱水儿童及时补充生理盐水。 所有人统一服用宝塔糖，并且严格按照医嘱保持卫生。 早在疫情爆发的第二天，王美凤姐妹俩也未能幸免。 好在自家孩子之前吃过沈凤娇给的宝塔糖，这次没感染。 自己丈夫刘副团长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 她早早的把孩子托付给家属院相熟的人家。 自己趴着墙头，看到药运到沈凤娇家，就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姐妹俩脸色蜡黄，发着高烧，双眼无神。 磨磨蹭蹭的来到沈凤娇的小院门外，不好意思进去。 后面来的军嫂们对这两人或是投来鄙夷的目光，或者干脆不理会二人。 王美娟小声嘟囔道：“姐......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王美凤身体更虚弱，似乎摇摇欲坠： “去医院......太远......而且还要沈凤娇先看过了，人家才受理......” 一直负责记录的刘美丽嘴角一撇。 她是个很高傲的人，看不得这些跳梁小丑： “有些人有点自觉性，想看病去医院！” 沈凤娇手上的银针很稳，慢慢的捻入一个孩子的足三里穴。 她头都没抬，对着刘美丽说： “刘姐，按登记顺序来，下一个到谁就是谁。在我这，病人就是病人，而且，重病的优先！” 王美凤姐妹俩愣了一下，然后习惯性的往队伍里挤。 沈凤娇哼了一声：“要是有人敢插队，那就把她轰出去！” 听到这句话，两人一溜烟的跑到队尾，老老实实的排队。 轮到二人的时候，沈凤娇面色如常： “体温多少？呕吐还是腹泻？肚子哪个位置最疼？” 询问过之后，沈凤娇干净利落的开出药方： “给他俩个打一针庆大霉素，口服消炎液，一天三次。注意补充盐水。” 说完就安排到观察区，护士把两人的裤子拔下来，在屁股上就来了一针。 王美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护士，为什么别人都是打吊针，给我屁股针！” 护士没好气的说：“有药给你用就不错了！你这病应该去军区医院排队的，也就沈大夫心善，在这就给你治疗了！” 王美凤瞪着妹妹：“少说两句，赶紧治病！” 她看着沈凤娇专注的模样，这一刻她心里那点嫉妒和怨恨，消散的无影无踪。 霍云川处处护着沈凤娇，自己妹妹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第30章 沈医生？沈老板？ 在沈凤娇以及军区医院的全力以赴下，家属院的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除了几个重症患者还需要观察治疗外。 家属院的所有轻症患者都迅速康复。 三天内缓解，一周内治愈！ 随着最后一座冲水公共厕所的建成。 军分区家属院的本次疫情，宣告正式结束！ 家属院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各家各户忙的头等大事，就是建厕所！ 不少老嫂子三天两头的跑到沈凤娇家的厕所，上来就拿着卷尺比量尺寸。 即便沈凤娇再三说明，图纸已经交到军区后勤处了。 但还是有不少军嫂不厌其烦的前来“光顾”！ 沈凤娇这一次，在家属院赢得了很大的尊重。 现在谁见面，都要喊一声“沈医生”！ 军区医院的王主任代表医院，诚挚的邀请沈凤娇加入。 不过她看着还小的两小只，还有自己已经渐渐打造成型的小院。 沈凤娇最后还是拒绝了医院的好意。 “王主任，医院的编制宝贵，我就不占用了。但我希望得到一个正式的行医资格。” 沈凤娇来到这个时代，还是觉得自己上辈子一身本领不能荒废。 行医资格，她势在必得。 “我想通过咱们医院，向地方卫生局申请参加从医资格考试。这样我有了资质，在家属院开个小诊所，为咱们医院导流，也是一样的。” 王主任和军区医院，这次因为沈凤娇的鼎力相助，才能这么快的战胜疫情。 所以他当场拍板： “没问题，沈顾问，不，应该是沈医生！你的能力，咱们整个军分区有目共睹。考试，争取给你申请最近的场次，相信资格证书很快就能拿到手！” 果然，有了军区医院的推荐，沈凤娇在一周后就参加了医生职业资格考试。 靠着扎实的功底和实操能力。 她当天就顺利的拿到了盖着红章的资格证书。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军区后勤处和军区医院的帮助下。 沈凤娇家的前院，正式化身为【家属院便民诊所】！ 牌子是冯师长亲笔手书，诊所挂靠在医院。 至此，沈医生也迎来了她事业的新篇章！ 虽然诊所需要的医疗设备从医院运过来不少。 但是沈凤娇常用的设备，和一些耗材医疗物资，还是要去羊城采购一番。 谢绝了医院代为采购的好意，沈凤娇顺利的拿到了军区医院的批条。 第一站却并不是羊城的药材厂。 而是兴高采烈的带着两小只，拿起小木桶和编织袋，直奔海滩。 刚刚经历了疫情，赶海的人不多。 加上今天不是大潮，所以出来碰运气的就更少了。 不过沈凤娇的突然出现，还是引发了不小轰动。 远处两个赶海的大妈，一脸笑容的过来打招呼。 “沈医生，过来赶海啊！” “您运气好，我们跟在后面，您吃肉，我们喝口汤就行！” 沈凤娇一脸笑容： “两位阿姨，我今天不是来捡海货的，我是来买海货的。” 说完，她迈开两条大长腿，直奔村收购站。 “老板，有什么好货！” 村收购站的老板是一个传统渔民打扮的中年汉子。 这人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人，就是前一段时间给大家看病的活菩萨。 听说这人还是团长的爱人，于是男人更加热情： “都是好货来着，什么都有！” 说罢，他拉下身后的遮阳帘，里面石斑、龙虾、青蟹、虾姑应有尽有。 虽然值钱的好货不多，但守着大海，胜在新鲜。 沈凤娇很是大气的小手一挥： “这个，还有这边个头小的不要，剩下的，都给我包起来！” 说完她双手叉腰，很是霸气的来了一句： “今天全场消费，由本姑娘买单！” 石头看着活蹦乱跳的大青蟹，又好奇又紧张。 小鱼儿则是在买回来的一只大螃蟹旁边看了好久。 她拉了拉沈凤娇一角： “妈妈，这个螃蟹好肥啊！” 沈凤娇仔细一看。 天啊！ 这哪里是青蟹，分明是隐藏得很深的黄油蟹！ “妹崽！你运气好好哦！一千只里面也遇不到一只黄油蟹！” 沈凤娇笑着摇摇头。 果然小鱼儿是有大气运的，就是比别人运气好！ 看着手里的清单： 石斑1块/斤 龙虾1块5/斤 青蟹5毛/斤 虾姑2毛/斤 这好几箱海货，加到一起也才150块不到。 沈凤娇掏出一把大团结，正准备给钱。 突然收购站老板递过来几张红红绿绿的毛票。 ？？？ 沈凤娇长大了嘴： “我来买鱼，你给我钱？！” 老板笑着说：“沈医生，上次在海滩上你捕到的那尾金昌我收了。当时钱还没算，你就去救人了。后面我才打听到你家，疫情就来了。” 收购站老板把票子塞到沈凤娇手中： “今天就是你不来，我晚上也要寻到你那，把钱给你！” 从收购站出来，沈凤娇人还是懵的。 不过很快，她就不得不为眼前一大堆海货发愁了。 这时，远处一辆熟悉的吉普车驶来。 跳下车的正是霍云川的勤务员赵建军。 “嫂子，团长让我开车过来，说是你要去羊城买东西。” 赵建军惊讶的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海货。 “诶呀，咋这么多鱼。嫂子是把这些拉回家吗？” 在沈凤娇的指挥下，众人先回了家。 安顿好两小只，沈凤娇让赵建军把所有海货都放到厨房。 沈凤娇看看没有其他人，她一挥手，果断把海货都存放到空间里的储藏间。 这里一直保鲜，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想了想，还是给家里留下两只螃蟹和一条鱼。 带着医院的采购单和批条，沈凤娇让赵建军开车，把她送到了羊城。 没有让小赵一直跟着，约定了返程的时间后，她就让人离开了。 看吉普车走远，沈凤娇去路边问了路，直接坐公交车跑到上次去的那个国营菜场。 走进去一看，果然上次鱼摊的老大爷还在。 “姑娘，你又来啦，上次鱼都没买人就跑啦，这次看上什么靓货了，我拿给你！” 沈凤娇一脸甜甜的微笑： “大爷，我记得您说，我要是有新鲜的海货拿过来，你是收的。” 说完她抬眼看了眼货架上的价格。 豁！ 价格比村里的收购站，贵了一倍不止！ “哎，小姑娘，你有好货，我自然收购，不过，”牛大爷指着鱼摊牌子上的价格：“这是我的卖价，给你的收购价不会这么高。” 沈凤娇详细打听了一下，基本上要比牌子上的价格低20%。 她想了想，开口道： “大爷，我让人把货卸到门口，5分钟后，您过来。” 牛大爷点头同意，不过还是补充道：“要是货不好，我可不要！” 几分钟后，牛大爷发现国营菜场外面，人山人海。 不少人围着一个摊位。 等他凑过去的时候，发现，人群里的摊主正是刚才的小姑娘。 再看看地上的东西，他忍不住拍着自己的秃头： “我的天啊！” 第31章 羊城黑市 国营菜场门口，不少鱼贩子围着沈凤娇的摊位。 “老板，这鱼好新鲜啊！” “老板，这么靓的货，多少钱出！” 老牛头挤到人群里，仔细拿起一只大青蟹。 “姑娘，你这......真神了！这么新鲜，你是怎么运过来的？！” 沈凤娇没有理会： “大爷，您要是不买，我就卖给别人了！” 牛大爷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票子举过头顶： “我包圆了！” 最终在众人遗憾的眼神下。 沈凤娇带来的鱼获，以几乎是村收购站2倍的价格，全部卖给老牛头。 石斑2块5/斤 龙虾3块2/斤 螃蟹2块/斤 虾姑8毛/斤 ...... 牛大爷笑呵呵的把沈凤娇拉倒一边。 “沈老板，以后有好货，直接拉倒我这，就卸到对面杂货铺，那也是我家的摊子。” 沈凤娇表示，价格合适，就没问题。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沈凤娇捏着一沓钞票，扣除采购成本，这一趟就净赚了三百多。 虽然凭借着自己空间里的存款，她早就是万元户了。 不过那些钱没办法拿出来。 也只有等自己事业起步，不断赚钱，那时候再把钱拿出来才不会引人注意。 走出菜场，沈凤娇直奔药材市场。 常规耗材以及医疗器械都好说。 就是不少计划采购的中药，药效不够。 要么是年头不够长，要么是根本就买不到。 别的还好说，像年份足够的柴胡、金银花和板蓝根是必不可少的。 药材摊的老板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知道沈凤娇是诊所来的主顾。 这种客人用量大，也不容易拖欠货款，是他们最喜欢的客人。 他从摊位里面绕出来，压低了声音说： “沈医生，现在百废待兴，物资紧缺，要是您实在想找......” 他左右看看，然后用更低的声音说： “大石桥那一片有一处黑市，就藏在一个五金店后面，你可以到那里碰碰运气......” 沈凤娇谢过了药材商，坐公共汽车直奔大石桥。 1980年的羊城“黑市”不止一处，大石桥这里更偏向食物、药材和家用百货。 一般是分清晨和傍晚两场。 不过随着大家对物资的需求量日益增大，“黑市”的开市时间，几乎变成了全天。 大石桥五金店很好找，沈凤娇跟随着人流就进入到了里面。 她特意戴了围巾和帽子，手上又挎了一个篮子。 篮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就是方便她从空间拿取物资和钱。 不同于别的地方熙熙攘攘，“黑市”虽然也是人来人往，但每个人都经过了一番打扮，低着头只用眼睛看，不会随意开口。 这是一条老城区的小巷子，里面各种摊位见缝插针。 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香气，烟草药材的药味，还有无法言喻的咸馊味...... 沈凤娇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老大娘戴着围巾，蹲在地上卖鸡蛋。 这年头，鸡蛋可是稀奇的好货。 1980年一枚鸡蛋的价格在八分到一毛。 如果按斤计算，也要至少八毛一斤。 对比现在一个普通工人30元的工资，鸡蛋完全可以算成“补品”。 沈凤娇观察了一会，发现大娘的鸡蛋摊还挺抢手，不一会就卖出去20多颗。 这时，一个念头闪过！ 沈凤娇立即找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意识进入空间。 前一段时间在空间播种的蔬菜，现在又是郁郁葱葱，硕果累累。 沈凤娇连续选择： 【一键收获】和【一键播种】 黑土地上经过一片繁忙，又是一大批蔬菜被空间自动囤积在储藏间。 目光转到养殖牲畜的栅栏里。 里面鸡鸭成群，小猪仔又一次变成了大肥猪。 沈凤娇再次选择【一键收获】。 这一次，成群的鸡鸭被宰杀了一半，大肥猪也变成各种各样的肉条和肉块。 一百多颗鸡蛋和鸭蛋满满的装了两大筐。 沈凤娇把两个竹筐摞在一起，里面放了三十多枚鸡蛋。 再次把头巾带上，沈凤娇抬着一筐鸡蛋，缓缓走进“黑市”。 找了个不起眼的空地，就地摆摊。 想了想，沈凤娇还低声叫卖了两句： “新鲜鸡蛋，自家养的，绝对靓眼！” 空间产出的鸡蛋，个个干净透亮，匀称光泽。 虽然这“黑市”里卖鸡蛋的摊子不少，但沈凤娇的小摊位，还是很快就挤满了人。 “这鸡蛋不错，一看就是今天刚下的！” “怎么卖的，按‘个’还是按‘斤’？” 沈凤娇按照刚才卖鸡蛋老大娘的价格，略微上调了一点。 鸡蛋1毛2一个，鸭蛋1毛5一个。 沈凤娇总是插空，从空间里把鸡蛋和鸭蛋补充到竹筐里。 旁边卖大蒜的男人一脸惊奇。 “姑娘，你这竹筐不大，没想到能装这么多鸡蛋！” 沈凤娇只是笑笑，也不回答。 眼看着空间的库存不多。 沈凤娇带着竹筐走出巷子。 悄悄把空间里产出的蔬菜和猪肉拿出来不少。 回到“黑市”换了个地方，又开始摆摊。 这青菜翠绿欲滴，一看就是刚刚采摘的。 猪肉红白分明，膘肥紧实。 这次虽然沈凤娇不断补充货源，但还是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虽然猪肉的价格比供销社贵了至少20%，但“黑市”不需要肉票。 有钱就能买得到，所以这一趟，最抢手的居然是猪肉！ 沈凤娇这次不敢像卖鸡蛋那样全力以赴。 空间囤积的蔬菜和猪肉不少，一次出这么多，怕引人怀疑。 所以她只卖出两筐青菜和半筐猪肉就离开黑市。 数了数这次的收获。 鸡蛋和鸭蛋，收获132.5元。 青菜和猪肉，收获389.7元。 总计522.2元。 沈凤娇感觉自己终于摸清了用空间发家致富的方法！ 利用空间保鲜，倒卖鱼获！ 利用空间产出，销售蔬菜、肉、蛋！ 这两条路，稳定安全，利润可观！ 这次沈凤娇出了黑市，绕了一个大圈，走到小巷子的另一头。 她从空间换了一条围巾，身上也披了一件外套。 走了不一会，就找到了两个中药材的摊位。 果然药材的质量比药材市场好，当然价格也高不少。 沈凤娇除了计划内需要采购的柴胡、板蓝根。 又采购了不少常用药材。 清热解毒的金银花和连翘； 止咳化痰的半夏和川贝； 祛湿止痛的乳香和独活； ...... 这次沈凤娇直接让老板把货送到门外的五金店。 这种大主顾，五金店提供寄存服务。 一次五毛，童叟无欺。 ...... 正当沈凤娇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 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吸引了她的目光...... 第32章 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 听着熟悉的歌曲，沈凤娇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 走到摊子前面，才发现，原来这歌声是从一台小小的录音机里面放出来的。 “怎么样，绝对港城的新货。”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抽着烟，带着太阳镜，个子很高，他信心满满的看着沈凤娇。 看着沈凤娇听这首歌听得入迷。 高个青年直接递过去一盘磁带，在她面前晃了晃： “晚上听小邓！” 沈凤娇奇怪的摇摇头：“嗯？” 摊主笑了笑，不厌其烦的介绍道：“小邓，就是这首《甜蜜蜜》的演唱者。喜欢她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晚上听小邓’！” 接着他又介绍了湾湾的民谣歌曲，港城的劲歌热舞，迪斯科舞曲，甚至大陆歌唱家李老师的《乡恋》也有。 不得不说，沈凤娇涨了不少见识。 高个男人很精明的察觉，眼前的女人，可能是个大主顾。 于是又热情的介绍起了摊位上的录音机。 “港城产的录音机，这还有磁带，绝对是时下最流行的好东西！” 沈凤娇隐约察觉到，眼前的这些东西可不一般。 在这个鸡蛋都算是“黑市”紧俏商品的年代。 录音机，磁带，港台金曲...... 这些肯定是明晃晃的走私货。 沈凤娇心中一动。 霍云川的部队不正是在查走私吗，或许自己买回去，也能帮到他。 她裹紧了头上的围巾，压低声音说询价。 高个摊主也很谨慎，直接报了个高价：“录音机二百五，磁带十二一盒！” 沈凤娇虽然不知道价格应该是多少，不过还是果断先砍价一半。 最终录音机以一百七十元成交，不过磁带只砍到十块钱一盒。 沈凤娇把东西塞进篮子里，就匆匆离开了。 赵建军开着吉普车赶过来和沈凤娇汇合。 沈凤娇只把购买的部分药材放到外面，其余的都收纳到空间。 饶是如此，也把吉普车的后备箱塞得满满登登。 回到小院，沈凤娇看着在厨房忙活的霍云川。 小手拍了拍霍云川的肩膀：“小同志不错，继续努力！” 霍云川高大的身材侧过身，正好把沈凤娇较小的身躯环绕在身边。 “现在不说‘废物’了？” 沈凤娇红着脸，伸长了脖子，小脸差点扬到天上去： “当然是‘废物’了，下次我回家直接开饭！哪有让领导等的道理！” 说完话，自己就迈开长腿逃跑了。 可恶，现在怎么越来越容易脸红了。 一定是最近上火了！ 她连忙从空间里掏出一些甘草泡水。 霍云川看着她忙碌的样子，不禁温柔的笑了。 沈凤娇只觉得刚刚降下去的火苗，在自己身体里又“腾”得一声点燃了。 吃过晚饭，一家四口舒服的躺在堂屋的藤条椅上。 吹着海风，还能听到大海的波涛声。 两小只环绕在两人身边，在院子里打闹。 沈凤娇突然觉得，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白天我在黑市买药材，正好看到这东西。估计是走私货，就买回来给你看看，是不是什么重要线索。” 霍云川拿起录音机看了看，然后熟练的插入磁带。 很快，小邓甜美的歌声就飘荡在整个小院。 “哟，还挺有品味。” 沈凤娇躺在藤条椅上，不自觉的跟着歌声哼唱。 霍云川语气平静的说：“是走私货不假。不过最近沿海打击走私力度加大，不少走私团伙去‘黑市’出货也不意外。” 他叮嘱道：“再去‘黑市’注意安全。” 然后就和沈凤娇一样，听着歌，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 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到了小院门口。 两个身穿文工团制服的年轻女孩走进了小院。 “哥，我才知道你从宿舍搬到家属院了！” 霍云川走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围裙。 “哥！” 走在前面的女孩飞快的跑到霍云川身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臂膀。 另一个女孩气质婉约，站在院中绽放笑容： “哥！” 这时候，沈凤娇带着两小只从主卧走出来。 正好听到两声“哥”...... 她翻着白眼，看着霍云川，然后指着身边的女孩疑惑的问道： “哥？” 然后转头指着院中央的女孩： “这个也是？” 她耸着肩膀摇摇头： “霍云川，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霍云川赶紧把身边的女孩拉过来：“她是霍云霞，我亲妹妹。” 女孩噘着嘴，走到霍云川面前： “哥，她是谁！带着两个孩子，在我们家这么说话！” 霍云川抱着沈凤娇的肩膀： “云霞，这是你嫂子，沈凤娇。这两个是小石头和小鱼儿，我们的孩子！” “嫂子？孩子！？” 霍云霞尖叫了一声： “哥，你不是一直和婉茹在谈恋爱吗？怎么可以娶这个女人，居然都有孩子了！” 沈凤娇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几人。 然后默默抓起一把瓜子，坐在院里看起了热闹。 小石头和小鱼儿有样学样。 也是一人一把小凳子，一人一捧小瓜子。 三个人，三个脑袋歪着头，看向霍云川。 霍云川低声道：“云霞，注意你的话！我和沈凤娇是合法夫妻，之前早有婚约！” 他看了眼院里低头弯着手指的苏婉茹，坚定的说： “至于我和苏婉茹同志，一直以来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听到这句话，文工团的台柱子，苏婉茹双手捂嘴，抖动着肩膀。 眼里泛起的泪花，如泣如诉的看向霍云川。 霍云霞看到闺蜜受到如此委屈，心中更是不忿，她怒气冲冲的看向沈凤娇： “哥，是不是你生病的时候，被她抓到把柄了！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沈凤娇乐呵呵的看着霍云川： “霍云川，你妹妹问你呢，要是被我强迫的，你就眨眨眼......” ...... 第33章 草木皆兵 站在院中的苏婉茹，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幽怨。 如同一朵即将盛开的白莲花，哽咽着说道： “云川哥哥......云霞妹妹......别说了...... 是我自己没有这个福气...... 都是我不好......” 沈凤娇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一脸不屑的说： “知道不好，还赖着不走！” 霍云霞指着沈凤娇大怒： “你！” 苏婉茹非常“应时”的哭出了声： “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看她柔弱无助的样子，显得沈凤娇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院门外看戏的军属们，众多大姑娘小媳妇，纷纷从兜里拿出花生瓜子，围在一起看热闹。 “这姑娘哭成这样，可怜的人啊......” “放屁，忘了前一段时间是沈医生救你的了！” “可不是，这姑娘屁股太小，不像是个能生养的，哭着让人心烦！” 还好沈凤娇前一段时间，带着所有家属抗击疫情。 这才让家属们瞬间就形成了统一意见。 霍云川的勤务员赵建军，也忍不住小声嘀咕。 “霍团长重伤在医院那会，也没见苏同志来看一眼......” 苏婉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霍云川。 霍云霞圆脸通红，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说： “我们当然想来了，不过那个时候军区文艺汇演，要不然......对了，她难道就是那个订婚两年，也不来随军的女人！” 霍云川走到沈凤娇身前，一把抱在怀里。 “霍云霞，不要再说了！ 你嫂子在我重伤垂死的时候，过来随军照顾我！ 更别说是她亲手医治，才把我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沈凤娇看着高大的霍云川，侧头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 “演技不错啊，不过别忘记《契约婚姻》第三条，肢体接触得......” 霍云川突然吻了下去。 惊人的柔软，轻轻的触碰，然后四目相对。 沈凤娇半晌才呢喃道：“得加钱......” ...... 霍云霞被气得又惊又怒。 苏婉茹看到霍云川当着众人面前亲吻沈凤娇，立马就昏了过去。 小院里面乱作一团。 还好前院已经布置成“家属院诊所”。 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帮着把苏婉茹抬进厢房急救。 小鱼儿晃着小脑袋问小石头： “哥哥，为什么爸爸亲妈妈，那个阿姨会晕倒啊？” 小石头虽然不懂，不过也看得出，刚刚昏倒女人不是妈妈的朋友。 于是他胸有成竹的说： “她是坏人，所以爸爸妈妈亲一下，就能把坏人打倒！” 小鱼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快，小白花苏婉茹就苏醒过来。 沈凤娇语重心长的说： “小姑娘家家的，心思那么重，你这是忧思过度。” 屋里围着的女人们面面相觑，纷纷在刘红梅身后做小动作，示意她去问问。 这可苦了刘红梅，身上肉多，每次被众人撺掇出来说话，后背都被捅好几下。 刘红梅站出来，揉揉后背，满脸好奇的问道： “妹子，啥是忧思过度啊？” 沈凤娇活动着肩膀，歪着头想了一下： “就是，林黛玉知道不，想的太多，就晕倒了！” “妈呀，这是自己把自己气倒了！” “可不是吗，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气性这么大呢？！” “是啊，长得这么好看，还不如嫁给我老家的二蛋！” “二蛋二十岁了，还不会数数呢！” “你懂啥，那小子莽实，保管这姑娘嫁给他，一个月就能怀上！” 可怜的苏婉茹，刚刚苏醒，听到这，再次晕过去了！ 屋子里又是一顿忙活。 沈凤娇把脉，感觉人已经醒了，不过就是不睁开眼睛。 她向屋里的众人挥挥手：“大家散了吧，别一会又把人家姑娘气病了！” “这姑娘的气性真是太大了......” 再次形成了统一意见后，这一群大姑娘小媳妇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这一天的瓜，足够这个星期吃的。 沈凤娇不知道，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她的小院，居然还肩负了家属院精神文明建设的重任。 大家只要闲下来，就往她这跑...... 霍云霞带着苏婉茹直接回了军区文工团。 虽然霍云川想让妹妹休息一晚再走。 不过霍云霞傲娇的表示，就是打死也不会再理霍云川了。 然而事与愿违。 最后一班通勤的客车早已离开。 霍云霞只好厚着脸皮，带着苏婉茹又回到小院住下。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 沈凤娇的态度历来是：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她人！” 所以即便是两个大电灯泡要留下吃晚饭。 她也还是美美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清蒸石斑 盐焗皮皮虾 清炒芥兰 油焖大虾 红烧肉闷蛋 ...... 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特别是浓油赤酱的红烧肉，非常符合霍云川兄妹俩个东北人的口味。 苏婉茹倒是吃的很“漂亮”。 像一只小鸟似的，星星点点的吃了几口就说自己吃好了。 小鱼儿好奇的问哥哥： “哥哥，不是说爸爸妈妈一亲嘴，坏人就倒了吗？为什么爸爸妈妈还不亲嘴？” 苏婉茹才起身，突然又觉得摇摇欲坠，好悬没第三次昏倒！ “哥哥，为什么，爸爸妈妈这次没亲嘴，坏人就要倒了？” 苏婉茹觉得眼前都是小星星，只能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到客房。 “哥！你看啊！” 霍云霞放下筷子，娇嗔道：“你看她们把婉茹给气得！” 沈凤娇也是瞪着霍云川：“瞧你干的好事！两个小的就记得亲嘴了！” 霍云川哈哈大笑，沈凤娇也跟随着笑了起来，最后是两小只。 只剩下霍云霞孤单单一个人生闷气。 她只能一跺脚，去安慰好闺蜜苏婉茹去了。 家里多了两口人，霍云川让勤务员赵建军去取了两床被子。 赵建军放下被子，忍不住开了口： “团长你也是，嫂子多漂亮，还来照顾你。 我觉得比咱们文工团那个苏婉茹好多了。 她之前来得多勤快，你生病了就看不到人影了。 现在你成团长了，人家又凑过来......” 霍云川脸色一冷： “就你话多，是想训练翻倍？” “报告，不想！” 他嘴上说得洪亮，心里却想着如果没有沈凤娇，可能团长和自己早都退役了。 想到这，在路过霍云霞和苏婉茹的客房时，赵建军重重“哼”了一声！ 霍云霞觉得这个家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哥哥被一个带两个孩子的女人迷得不成样子！ 现在就连他的勤务兵都看不起自己！ 第二天一早，霍云霞二人早饭都不吃，就去赶最早的一班通勤客车。 “哟，起这么早啊！” 一个军嫂热情的打招呼。 苏婉茹刚想礼貌的回应一句，尿桶里的污水就泼到她脚下，差点就溅到她俩身上...... 接着家属院各家，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 纷纷打开大门，开始泼...... 可怜霍云霞和苏婉茹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在马路上被迫跳舞。 蹦蹦跳跳的好一会，才跳到路口的车站。 虽然身上没溅到，不过那味道...... 第34章 婆婆驾到 吃过早饭，各家的嫂子们，纷纷聚集到沈凤娇家的小院。 她家院子面积大，又是诊所。 大家带孩子，拉家常、摘菜甚至洗衣服，只要闲着，都愿意跑到她这来。 沈凤娇这人也喜欢热闹，这些老嫂子们也勤快，帮着照看两小只。 诊所里有事也能帮着干。 “大妹子，你是不知道，早上那两个小丫头，被我们给吓跑了！” “可不是！各家各户都倒尿，那俩丫头算是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就你还说上成语了！” “对，我就是说那个叽叽歪歪的瘦高个......” 沈凤娇忍不住笑：“我说怎么早上外面味道那么大，我还怕是公共厕所又出了问题，没成想......” 众人很快从早上的事情，聊到家属院的家长里短。 “你们听说了吗，孙营长家的又出不来了！” “咋了，何丽华生病了？” “生病个锤子！她那个婆婆不让呗！” “那老婆子身体比何丽华还硬实，偏偏让何丽华照顾！” 众人一顿唏嘘，一时间沈凤娇也感叹：不知道霍云川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自己摊上个恶婆婆...... “干就完了！” 沈凤娇心中燃起了浓烈的战斗火焰。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能打十个恶婆婆！ 傍晚时分，门口一阵摩托车声响。 霍云霞率先走进小院。 眼睛看都没看沈凤娇。 “哥，哥，你在哪？” 沈凤娇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熟练的削了一个苹果。 自从诊所开门，她第一时间寻了一把趁手的......手术刀...... “云霞，吃苹果！” 霍云霞看着沈凤娇手里明晃晃的手术刀，警惕的摆了摆手。 “那真可惜！” 沈凤娇说完把手术刀直接插进苹果里。 “疯子......” 沈凤娇握着手术刀，咬着上面的苹果说道： “你哥快回来了。” 霍云霞昂着头走进门。 不一会，闺蜜苏婉茹和一个身穿花衬衫的高个男子也走了进来。 “仁哥，都搬到这间屋子吧。” 高个男子从摩托车上下来，把鼻子上的墨镜插在胸口衣领上。 很是殷勤的抬着两个行李箱，走进了屋。 沈凤娇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大石桥黑市上卖录音机的高个贩子！ 沈凤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对着地上正在观察蚂蚁搬家的小鱼儿说： “小鱼儿，你爸回来了，就让他来找我！” 小鱼儿“哦”了一声，扭着小屁股，蹦蹦哒哒的就坐到门口。 沈凤娇看似随意的看向苏婉茹：“苏同志，这位男同志是？” 霍云霞大大咧咧的说： “人家是婉茹的表哥，帮我搬家的！” 正说着，霍云川穿着军装回了家。 沈凤娇明显能感觉到，抬着行李男人的身体顿了顿。 苏婉茹连忙站在霍云川身前娇羞的说： “云川，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霍云川没有理会，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你是？” 赵仁摘下墨镜，笑容满面的点头：“霍团长好！嫂子好！叫我阿仁就行！我来帮霍云霞同志搬家的。” 他目光扫过沈凤娇，虽然觉得有点眼熟，但也没有多想。 今天霍云川明显没有再留对方吃晚饭的意思。 苏婉茹只能遗憾的坐上赵仁的摩托车，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小院。 霍云川等霍云霞回到客房，立即低声对身边的勤务员说： “建国，你立刻回警卫排，查查这个赵仁和那辆摩托车。” 沈凤娇补充道：“还有查查他和大石桥黑市的关系！” 赵建军看看霍云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回了一个军礼，就转身离开。 霍云霞从屋里回来，忍不住埋怨道： “哥，你真是的！人家过来看你，你也不知道留人家吃饭！” 沈凤娇忍不住问道： “云霞，你这好闺蜜的表哥，路子挺野的啊！崭新的摩托车，说开就开！” 霍云霞一脸得意：“那是当然！一年时间，人家就发家致富了！” “他路子那么野，说不定哪天出事，你也被牵连进去！” 霍云霞怒气冲冲的站起身： “沈凤娇！你胡说！ 仁哥努力工作才发家的。 还有，我哥和婉茹本来就是一对，她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我哥原本娶得应该是她！” 沈凤娇气得不轻，正在这时候。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吵什么吵！大老远就听见了！” 风尘仆仆的女人，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脸上满是长途跋涉的疲惫。 霍云霞惊喜的扑了过去：“妈！” 霍云川也从主卧出来，快步迎上去：“妈！” 霍云霞前一秒高兴，后一秒就哭丧着脸： “妈，您可算回来了，您都不知道，我哥娶了......” 彭秀英没有理会霍云霞，直接走向睁大眼睛的两小只。 小石头虎头虎脑的说：“奶奶，您是火车上救我的那个神仙奶奶吗？” “神仙奶奶？”彭秀英先是疑惑，然后开怀大笑，抱着两个孩子：“对咯，我就是神仙奶奶！” 两小只似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谁才是这个院子的老大。 左右开弓，给彭秀英脸上留下不少口水。 放下孩子，彭秀英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说： “老天爷，真的是你！姑娘，我看到孩子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是你？ 智斗人贩子，还是神医，沈......沈凤娇对吧？太好了，居然是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把所有人都搞懵了！ 霍云霞瞠目结舌的问：“妈，你认识她啊？” 霍云川走到母亲身边，接过行李：“妈，你认识凤娇？” 沈凤娇早就看眼前的女人眼熟，没想到小石头最先认出来了。 眼前这位，正是在火车上，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 吐槽儿媳妇的热心老阿姨！ 沈凤娇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她就是我的婆婆......” 旋即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一个热心善良的婆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她有些疑惑的问道：“阿姨，从下火车到现在都快三个月了，您......一直在山上祈福？” 彭秀英拉着沈凤娇的手坐下。 “我嫁给他们老霍家，这辈子就是劳碌的命！” 第35章 婆媳一体 原来彭秀英第二天准备从山上返回羊城，然后直奔军分区。 没成想，刚到羊城。 办事处的同志就通知她老伴染上了风寒，需要她回来照顾。 又打听到，似乎是那个迟迟没过门的儿媳妇已经随军，去照顾儿子了。 于是就一封电报也没留，风风火火地坐上火车，直奔西北戈壁。 霍云川的父亲霍振邦，是著名的导弹科学家。 隶属于二炮部队，常年在戈壁滩做实验。 等彭秀英到了西北军区，发现老头子活蹦乱跳的正在准备导弹试射。 气得她照着老头屁股就踹了一脚。 又守了老头一个多月，这才放心离开。 “姑娘，我还担心儿媳妇不好相处......” 突然彭秀英像是想起了什么，劈头盖脸就是对霍云霞一顿输出： “霍云霞，你眼睛长屁股上了！这就是你嫂子！ 我早就给你打过电报，说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我还说这姑娘要是你嫂子就好了！ 你嫂子智斗人贩子，医术高超！ 咱们老霍家能娶到她，那是祖坟上冒青烟，我都得感谢你爸他们家八辈祖宗！” 霍云霞：“......” 霍云川：“......” 沈凤娇：“......” 小鱼儿打破了沉静的氛围：“哥哥，什么叫八辈祖宗？” 小石头摇摇头：“估计是神仙的意思！” 小鱼儿：“哦！” 彭秀英骂完自己女儿，转头哈哈大笑，继续拉着儿媳妇的手： “可笑死我了！我在火车上还和你抱怨。我说我那个没过门的儿媳妇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个娇娇小姐！ 结果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的儿媳妇就在眼前！ 你可不是娇小姐，你是金凤凰！” 看着有些疯癫的彭秀英，沈凤娇默默点头： 这婆婆能处！ 彭秀英的表演还没结束，她控场能力不俗，大手一挥，对着霍云川说： “云川，你小子有福气，这个儿媳妇妈认定了！要是你敢给我的儿媳妇受气，妈第一个饶不了你！” 霍云川十分认真的点点头，那模样，比出任务，还认真。 两小只不干了，纷纷围在彭秀英身边： “神仙奶奶，我们呢，我们呢！” 彭秀英抱着两小只，一边亲了一口，高兴的说： “你们也是，都是奶奶的心肝宝贝！”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霍云霞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再看看被母亲搂着，脸上带着点得意，又带着点无奈的沈凤娇。 她只觉得，反转来的太快，有点接受不了！ 似乎母亲怀里的才是真女儿，而自己则是个“假千金！” 毕竟是小胳膊拧不过大粗腿。 在彭秀英的训斥下，霍云霞不情不愿的和众人坐在了一起。 话题很快被沈凤娇引到了赵仁身上。 霍云霞翻着白眼： “沈凤娇，你就是嫉妒人家有摩托车！” 可惜白眼还没来得及翻上一圈，就被母亲掐在了腰上的软肉上。 疼的她差点蹦起来。 “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 霍云霞一甩手，赌气回屋。 彭秀英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霍云川说： “云川，我在羊城，听办事处的同志好像说到过一个叫赵仁的，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穿得还挺时髦？” 霍云川的表情有些严肃，他认真的说：“这个人，办事处那边的同志有什么线索吗？” 彭秀英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这人好像是一伙走私犯的头目，前几天还在羊城黑市出现过。” 霍云川和沈凤娇相互看了一眼，瞬间就通透了起来： 这苏婉茹所谓的表哥，很有可能就是走私团伙的成员。 几条线索串联起来，看来苏婉茹和赵仁的这条线，值得深度挖掘，如果能找到那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刘麻子...... 想到这，霍云川立马起身去部队进行部署。 军区文工团宿舍。 赵仁将苏婉茹送楼下。 一路上，崭新的摩托车吸引了不少女兵的目光。 不过苏婉茹发现赵仁的脸上并没有开心的表情，反而有点凝重。 表哥最近和她联系得越发频繁，也是近一年才发达。 这两天他总是或有或无的询问霍云川的近况...... 还旁敲侧击的打听部队近期出海缉私的频次...... “表妹啊，听说霍团长之前重伤了?我看现在恢复的很好啊！” 赵仁故作随意的说：“听说他们出海缉私很辛苦，对付的都是些狠角色吧？” 苏婉茹敷衍道：“部队的事我哪知道。对了，表哥，你问这些做什么？” “就是好奇。”赵仁眼神闪烁，转移了话题：“霍团长虽然结婚了，不过我看他对妹妹你还不错，多去走动走动......” 虽然苏婉茹心中隐约的升起一丝怀疑和不安...... 但很快被沈凤娇带给她的屈辱和痛苦压倒了。 她不甘心！ 文工团的所有人都听她说过自己和霍云川好。 凭什么一个两年都不来的未婚妻，突然就顶替了她的位置！ 想到这，她心中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两年都不见人影，现在突然来随军...... 这前后反差这么大，中间肯定有隐情！ 苏婉茹来到军区档案室，借口自己要填资料，偷偷溜进了后勤档案室。 档案室里灯光昏暗，不过苏婉茹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霍云川的资料。 她直接拿起了霍云川的婚姻登记备案表。 上面写着沈凤娇的名字，包括籍贯是金陵。 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张申请表从霍云川的档案里滑落下来。 看时间是两年前的结婚申请表，女方那一栏上面清晰的写着； “沈茜茜”三个字。 这一刻，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是沈茜茜......那沈凤娇又是谁？ 回到宿舍，她立即去收发室，给自己在金陵市医院工作的同学打电话。 当天同学那边就给了回复。 沈家早已人去楼空。 沈凤娇原先在市医院工作，沈茜茜是沈家的小女儿，沈凤娇的堂妹。 沈茜茜两年前与一个军人订婚。 但因为听闻军人未婚夫重伤，所以一家人就让沈凤娇去替嫁。 没多久，沈凤娇大伯贪污的案子东窗事发，一家人都被抓了进去。 苏婉茹心中的怨恨和喜悦同时升起，如同两条毒蛇，缠绕着她。 哼！ 终于被我发现了！ “沈茜茜......沈凤娇......替嫁！ 居然是冒名顶替！霍家被耍了！整个军分区都被耍了！” 苏婉茹转身就要去告诉霍云川，可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她恨霍云川那个负心人，当着她的面，还亲吻沈凤娇那个贱人！ 苏婉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要让霍家和沈凤娇成为整个军区的笑柄！ 第36章 谣言 几天后，文工团、后勤部和家属院全部都暗流涌动。 所有矛头都直指霍家。 “唉，听说霍团长那个媳妇是假的！” “假的？不是沈医生吗？” “什么沈医生，原本应该来的叫沈茜茜，沈医生是‘替嫁’来的！” “对，我也听说了！那个沈茜茜是因为霍团长重伤，所以不来了，让堂姐沈医生‘替嫁’！” “沈医生原本不想来的，对了她还有个男朋友呢......估计是看到霍团长高升了，赖着不走！” 谣言如同毒蛇，越传越离谱。 甚至有人说，石头和小鱼儿，根本就是沈凤娇亲生的，带过来找霍云川当接盘侠！ 谣言很快传到了家属院。 虽然家属院众人都有意避开霍家。 但随着谣言越来越多，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到霍云川耳朵里。 开始他觉得就是几个妇人的无稽之谈。 “替嫁”这件事，是沈凤娇见到她的第一天就和他说过的。 但“男朋友”这几个字却像一根针，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 “团长，这两份文件您看一下，团长？团长......” “还有咱们一直查的走私犯刘麻子的线索又断了......” 签署完文件，霍云川独自走到操场上。 他反复想着沈凤娇总是挂在嘴边的【契约婚姻】、【半年之期】，似乎她从未和自己聊过她的过去。 难道，她早已心有所属？ 难道，嫁给他只是迫于无奈？ 难道，只是为了利用他的身份地位？ 霍云川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奔跑，试图忘记这些。 但只要停下来，这一切又会缠绕在他心头。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回到家，也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 沈凤娇敏锐的察觉到了家里气氛的不同。 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有些是真，有些是假。 她起初也不在意。 但看着霍云川每天板着脸，冷漠的样子，她终于还是爆发了。 “霍云川，你摆一张臭脸给谁看！” 霍云川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沈凤娇面如寒霜，声音有些颤抖：“那些传言，你相信吗？” 霍云川背对着她，半晌才开口：“......谣言止于智者。” 沈凤娇冷笑连连，原本一肚子的话，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为这个家忙里忙外，抚养孩子，照看父母，能做的自己都做了。 一时间，委屈和心寒涌上心间...... 她转头回到主卧，“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彭秀英从屋里出来，不停数落儿子。 就连客房的霍云霞也冒出头，好奇的看着。 两小只很乖巧的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似乎，只是一瞬间，整个霍家就要分崩离析。 沈凤娇越想越气。 她找到【契约婚姻】那几页纸，推开了霍云川的房门。 “霍云川！” 沈凤娇把【契约婚姻】扔到霍云川的身上。 霍云川也没有睡，他起身把地上的纸张放在桌子上。 默默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姑娘。 沈凤娇冷笑连连： “【替嫁】这件事，我和你见面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了！ 当时我就明确告诉你，我就是贪图你的地位！你不要我，我就去鹏城创业，左右都饿不死我们娘三个！” 说完她觉得不过瘾，拿出兜里的手术刀狠狠的插在【契约婚姻】书上面。 “现在也好，反正咱俩是【契约婚姻】！你的伤早好了，我理应不再贪恋团长夫人的宝座，咱俩一拍两散，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霍云川打开契约书，双手摩挲在上面。 一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自从见到沈凤娇后的点点滴滴。 “半年之期！ 距离半年期限还差两周！” 霍云川声音很低沉，但是也很坚定。 沈凤娇闻言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行！距离半年之期还剩两周。时间一到，我带着石头和小鱼儿立马走人！绝不耽误你去寻找幸福！” 霍云川猛地起身，痴痴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难道她听不出自己对她的挽留，听不出自己想缓和的意思！？ 难道她就这么决绝！？ 他想让沈凤娇站住，去逼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一米九的高大汉子，这一刻只能痛苦的把拳头砸到墙上。 沈凤娇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支箭，插在他的心窝。 霍云川不想放手，但却觉得自己不能不放手！ 如果她心有所属，那不如让她离开...... 彭秀英急得团团乱转。 自己才到家属院，好日子都没过上几天，整个家眼看着就要散了。 她一巴掌拍在霍云川的后背上。 “你这个不知好赖的东西！要是把这么好的媳妇给气跑了！我也走！不伺候你们爷俩了！” 远在西北试验场的霍总工，突然后背一凉，好像被人骂了一顿似的。 ...... 霍云川烦躁的解开了脖子上的风纪扣，打了一盆凉水。 把整个头浸泡在冷水里。 他对沈凤娇说不上喜欢，但更不想让她走！ 他觉得偶尔被沈凤娇毒舌两句，也挺好！ 现在母亲直接给自己下最后通牒了！ 要是自己处理不好，估计远在西北的老爹，都会坐飞机来打断他的腿！ 两小只是被抛弃过的，打小在孤儿院长大，什么都经历过。 小石头神秘兮兮的说：“妹妹，你说，咱们该找下家了！” 小鱼儿晃着小脑袋：“哥哥，什么是下家？下家好吃吗？” 小石头毕竟还不到五岁，正在搜肠刮肚的解释，什么是“下家”，突然头上被人敲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这个家还没散呢，就找‘下家’！” 彭秀英把两个孩子拉进屋子： “你们俩，觉得爸爸对你们好不好？” 小石头反应很快：“我跟爸爸！” 彭秀英撇撇嘴：“那妈妈对你们不好吗？” 小石头很乖的说：“那我跟妈妈！” 彭秀英：“......” 小鱼儿学着哥哥的样子，奶声奶气的说：“我跟奶奶！” 彭秀英最后还是没忍住。 给两小只的小屁股上一人来了一巴掌。 “你们俩听我说......” 虽然小石头和小鱼儿听得似懂非懂，但在彭秀英的再三叮嘱下。 三人的【浪漫制造】计划。 正式开始！ 第37章 探案二人组VS制造浪漫二人组 彭秀英看了看房门紧锁的主卧，又看了看儿子所在的次卧。 急的直摇头。 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伸头探脑的霍云霞。 彭秀英把霍云霞推回屋，然后自己跟上去，把门反锁。 “妈，哥和那女人怎么了？” 彭秀英正好一股邪火没地方发泄。 于是非常顺手的把自家老闺女乒乒乓乓打了一顿。 霍云霞只觉得受到了无妄之灾，委屈的掉了几滴眼泪。 “败家玩意，哭有什么用！咱们娘俩必须把乱嚼舌根、背后打黑枪的人给揪出来！” 母女俩商量到后半夜. 当然，基本上就是彭秀英说，霍云霞只有点头的份...... 老彭太太走出小女儿的房间，环顾四周。 叹了口气： “没我这个老太太，这个家都得散！” 第二天一早。 霍云川早早的去军营，沈凤娇还是继续研究药材。 彭秀英带着霍云霞，和沈凤娇说了声去买菜。 沈凤娇很客气，但眼看着人憔悴了不少。 彭秀英出了门，就在霍云霞腰上掐了一下。 “都怪你们兄妹俩！把我这么好的儿媳妇欺负成这样！” 霍云霞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满腔愤怒转移到那个散布谣言的“黑手”身上！ 母女俩按照昨天的计划，第一步就锁定在隔壁的“老冤家”身上。 霍云霞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 上面第一个就写着王美凤和王美娟姐俩的名字。 这对姐妹花，根据霍云霞的了解，自从沈凤娇搬来，没少给使绊子。 彭秀英满意的点点头。 霍云霞得到了老妈的信号，把本子收起来。 咳嗽了两声，然后敲响了王美凤家的大门。 “美凤嫂子，忙着呢？你家美娟也在家啊！” 王美凤现在有点害怕霍家人。 自从上次疫情，她看出来沈凤娇在霍家的地位无法撼动。 既然木已成舟，她让自家男人又给妹子物色了个刚刚晋升副营长的小伙子。 她隐约听说霍家老太太是个狠茬子。 这几天都是低调做人，生怕隔壁过来寻她的不是。 王美凤讪讪的笑着： “是霍家阿姨和霍同志啊。我们家美娟，这不找了个对象吗，这两天就忙这些事来着。” 彭秀英也不废话，她对王美凤可没什么好感，直截了当的说： “你家都是好事，不像我家。你听说那些谣言了吧，都是编排我家凤娇的！” 王美凤马上摇头，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婶子！可没我们家什么事，我们美娟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和我们家老刘也是忙着她的婚事......” 眼看王美凤都要急哭了，彭秀英安慰道：“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好同志的！” 王美凤委屈的说道：“婶子，我就是好同志啊！” “再说，沈医生前段时间，家属院闹传染病的时候，还救过我们姐俩，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彭秀英母女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判断。 送走了这两位女阎王，王美凤连忙把妹妹叫过来： “妹子，这段时间，你没传沈凤娇的闲话吧？” 王美娟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才没工夫搭理：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不过......” 王美凤急声道：“不过什么？” 我上次去后勤部的时候，听人说过沈凤娇的事...... 坐在自家校园的木棉树下，彭秀英母女俩大眼瞪小眼。 就在预感到母亲马上要爆发的前一刻。 霍云霞突然说：“妈，好像还有个人有嫌疑！” 彭秀英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家属院边缘的单元楼。 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杨爱华的家。 霍云霞再次拿出小本子，低声说： “妈，这个杨爱华，是当天我哥搬家的时候，来过咱家的。当时她嘲讽沈凤娇......” 看着老妈刀子一样的眼神，霍云霞立马改口： “是...嫂子。对，是杨爱华嘲讽嫂子选了小院，不如家属楼......” 彭秀英脸色铁青： “哼！” 还真是水浅王八多！ 谁都敢到我老霍家头上踩一脚！ 想到这，彭秀英叫开房门，扯着嗓子喊道： “杨爱华同志！我听说你对我们家凤娇意见很大！搬家那天，就属你嗓门子大！” 杨爱华顿时有些慌了神。 “婶子，您这话说的，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就是......对！羡慕！就是羡慕霍团长家院子大......” 彭秀英目光闪烁，继续追问道： “可是最近家属院谣言满天飞，都说我家凤娇......” 杨爱华义正言辞的说：“婶子，我这人向来实话实说，咱们家属院谁没受过沈医生的恩惠。疫情的时候，大粪汤子都淹到单元楼一楼了，要不是沈医生......” 霍云霞向彭秀英摇摇头，这种急于表忠心的态度，反而洗清了杨爱华的嫌疑。 线索又断了...... 到底幕后的黑手是谁呢？ 就在彭秀英娘俩外出探案的时候。 小石头和小鱼儿也早早的接受了奶奶的任务。 清晨，还没等霍云川出门，小石头就准备了一杯温水。 他只是记得妈妈给他喝的水都很“甜”。 于是就在水里加了一勺糖。 “爸爸，妈妈说你去军营辛苦了，让我给你倒杯水！” 霍云川看着小石头，摸了摸他的小脑瓜，接过水，一饮而尽。 虽然觉得这水比平时甜，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另一边，小鱼儿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最漂亮的贝壳。 看了半天，脸上露出一个坚毅决绝的表情，拿着贝壳晃晃悠悠的走到沈凤娇身边。 “妈妈......爸爸.......给你的......” 沈凤娇看着小鱼儿绷紧的小脸，不由得噗嗤一笑。 一滴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但心里的那道缝隙，却开始慢慢变小。 临近傍晚，两小只扭着小屁股回到了客厅。 俩人撅着小沟子忙活了半天。 霍云川回到家，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用各种小野花摆放的“爱心”。 他停在原地，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主卧。 这时，主卧的房门打开，小石头和小鱼儿，一左一右，拉着沈凤娇的手走到客厅。 沈凤娇看到了霍云川，也看到了地上的“爱心”。 她嘴唇微张，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很开心的拉着两个孩子去了厨房。 不一会，娘仨一人一个大肉包。 小鱼儿看了看爸爸手里没有，于是跑过去， “给！” 把手里的肉包递给爸爸。 然后很自然的回到沈凤娇面前，伸着小手，要吃的。 “哼！” 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 沈凤娇还是回到厨房，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储存的肉包递给小鱼儿。 小鱼儿开心的拍手： “妈妈有，爸爸有，哥哥有，小鱼儿也有大肉包！” 沈凤娇抿着嘴：“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 第38章 水落石出 彭秀英带着霍云霞忙活一天，算是无功而返。 不过看到家里稍显温馨的画面，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下一秒，“黑手”再次伸向霍云霞腰间。 “啊！” 霍云霞幽怨的看着老妈。 然而彭秀英的解释也很合理： “没用的东西，白忙活一天，还赶不上两个小孩子顶用！” 还是两小只扑到奶奶怀里一顿卖萌，才化解了霍云霞的这次危机...... 在小石头的带领下，小鱼儿拿出她收集最漂亮的贝壳，找到奶奶和小姑。 四人很快做好了风铃。 风铃挂在客厅外面，在夕阳的照耀下，五光十色，叮咚作响。 五彩的光芒照到了主卧的沈凤娇和次卧的霍云川。 这一刻，两人的目光再次相交，虽然很快都收回了目光。 但彼此的眼神还是牢牢锁定在风铃上面。 彭秀英带着两小只，露出了欣慰的笑。 这时，众人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门口徘徊。 似是觉得被发现了，那人影转头就走。 霍云川一马当先： “站住！” 小院里的众人这才发现，来的正是隔壁的王美凤！ “美凤嫂子！”霍云霞走了过去。 王美凤把霍云霞偷偷拉到一边，四下看看才低声说： “妹子，我从美娟那听说了一个事情，想着和你家说说......” 霍云霞焦急道：“嫂子你快说！” 王美凤压低了声音：“沈凤娇，啊，是关于你嫂子的闲话，我家美娟第一次听到是在后勤部！” 后勤部！ 知道了方向，事情就不难查了。 这次霍云川也是发了狠，带着一家老小，直接去了家属院里后勤部廖部长的家。 廖部长的爱人刘美丽是沈凤娇的老相识。 疫情的时候，刘美丽做过记录员。 廖部长和刘美丽很热情的接待了霍云川一家。 两个人都是上校，军分区后勤部的权力不小，但霍云川势头正旺。 对于霍云川的询问，廖部长很重视，一个电话打到了办公室主任的家。 领导关心一件事，这事就好办。 几分钟后，霍云川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苏婉茹！怎么可能是婉茹，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得知真相的霍云霞根本不敢相信，这两天自己苦苦寻找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自己最好的闺蜜----苏婉茹！ 廖部长沉声说：“霍同志，根据我们的了解，关于沈同志的流言，最早是从档案室传过来的。 根据我们对档案室的了解，好像是苏婉茹同志去寻找过什么之后，就开始有人在背后议论沈同志的事情。” 霍云川制止了霍云霞想要继续发问的冲动。 他感谢了廖部长，然后带着全家回去。 临别前，刘美丽紧紧的握住了沈凤娇的说： “凤娇，你......你很幸福，当你承受这些的时候，全家人都站在你身边......” 沈凤娇这才想起来，刘美丽家里的成分不好。 听说为了这事，当时有不少风言风语。 这也导致刘美丽一直故作清高，实则，就是个苦命人罢了。 ...... 霍家小院。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造谣的源头是苏婉茹。 但真相呼之欲出！ 彭秀英气得浑身发抖： “果然是这个妖精，黑了心肝的东西！”她转头炮轰自家女儿：“眼盲心瞎的东西！人家把手都伸进来了，还给人家当枪使！” 霍云霞也傻了。 她和苏婉茹好，不假。 最开始也想着让她当自己嫂子。 但沈凤娇在霍家根深蒂固，她怎么都想不到，苏婉茹能做到这一步！ 这时，廖部长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通过档案室的同志了解到，苏婉茹在霍团长档案所在的架子前待了很久...... 他表示会惩罚工作人员的失职，并询问是否需要后勤部进一步配合。 霍云川感谢了廖部长，然后一个人陷入沉思。 水落石出！ 彭秀英怒气冲冲的对霍云川说：“现在知道冤枉你媳妇了？我告诉你，苏婉茹那个小妖精坏着呢......” 霍云川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 “苏婉茹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彭秀英一脸震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那个小妖精！” 霍云川叹了口气，把门关上，低声说： “苏婉茹的表哥赵仁，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应该是刘麻子手下的核心成员......” 彭秀英顿了顿，然后低吼道：“是坏人，那就去抓啊！” 霍云川神色尴尬：“赵仁跟丢了，刘麻子也不知去向。目前我们能掌握的线索，只剩下苏婉茹这条线了......” 彭秀英狠狠地说：“没想到这小妖精，居然是个大坏蛋......” 霍云川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 “谣言既然已经传开了，就算处理了苏婉茹，对凤娇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了，而且......” 后面的话他没说，不过他知道苏婉茹说的很多话，是事实。 沈凤娇确实曾经有个男朋友，也确实是替嫁过来。 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把她的心交给自己呢？ 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彭秀英悄悄退出次卧，关上了门。 解铃还须系铃人，妈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沈凤娇其实在刘美丽家就知道了，是苏婉茹散布的谣言。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 霍云川的怀疑，早就扎到了她的心里。 她无法接受爱人的不信任，这种感觉，让她窒息。 深夜。 沈凤娇推开了霍云川的房门。 “霍云川，我知道是苏婉茹背后搞的鬼，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沈凤娇有些哽咽。 她酝酿的话，几次都没说出口。 最后还是强忍着眼泪说道：“还有5天，我们的契约到期。我会准时离开...孩子...我还是想带走，我离不开他们了......” 说完这句话，眼泪夺眶而出。 她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甩头离开。 霍云川甚至可以看到一串如同珍珠般的泪珠，仨到了空中。 也洒到了他的心田...... 霍云川楞在原地，嘴里不断重复着沈凤娇的话。 她会带着孩子去鹏城创业，她...... 她的未来，没有自己...... 两小只睡得香甜。 客厅的风铃依然清脆，但这一次想起的是悲伤的调子...... 第39章 幸运的小鱼儿 原本气氛有所缓和，浪漫的氛围也清晰可见。 可随着“幕后黑手”的浮现，一切仿佛再次回到原点。 霍家小院的定海神针----老彭太太，决定破釜沉舟！ 进行最后一战！ 这次的任务，是【浪漫日落】！ 彭秀英安排对门的刘红梅。 在霍云川下班到家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带着全家去出海捕鱼了。 彭秀英畅想着： 两人在夕阳下的海边。 霍云川和沈凤娇敞开心扉，冰释前嫌。 再次过上没羞没臊，啊，是幸福的日子...... 海面安静的就像一块蓝色的宝石，倒映着朵朵白云...... 彭秀英特意找到渔村里经验丰富的老渔民“昌叔”。 带着她、沈凤娇以及两小只出海。 原本沈凤娇不想来，不过看着小鱼儿渴望的眼神，以及小石头手里拿着的小桶子、小铲子。 她还来了。 坐在渔船上，吹着海风，这几日心中的郁结，渐渐消散。 看着殷勤的彭秀英，还有两小只。 沈凤娇觉得就算为了这种好婆婆，自己也应该再给霍云川一次机会。 于是一时间母慈子孝，渔船上其乐融融。 小鱼儿仿佛与渔船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 她在这摇摇晃晃的渔船上走得，甚至比在平地上还要稳当。 小屁股坐在船头，奶声奶气地指向东南方向：“鱼…………那里…………大鱼…………” 昌叔对此并没有太在意。 然而，一旁的沈凤娇却深信不疑，她立刻要求昌叔将船开到小鱼儿所指的地方。 毕竟，包船的人是大爷。 昌叔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驾驶着渔船朝小鱼儿指定的海域驶去。 当渔船抵达目的地后，昌叔熟练地将渔网撒入海中。 片刻后，昌叔开始慢慢收网。 当渔网被拉到一半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拖拉着渔网： “有大货！” 昌叔不敢有丝毫耽搁，拼命地将渔网往上拉。 渔网被成功拉上了甲板，一时间，整个甲板都被银光闪闪的银鲳覆盖。 它们堆积在一起，宛如一座小山。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螃蟹和虾姑在甲板上活蹦乱跳。 昌叔激动得连拍双手： “神了！真神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女孩竟然如此准确地找到了鱼群的位置。 把银鲳收到甲板下面的货仓，剩下的螃蟹和虾姑，昌叔直接放到锅里煮熟。 吃到刚刚打捞上来的海鲜。 一家四口，都觉得鲜甜无比，不虚此行。 中午饭过后。 渔船在小鱼儿的指挥下，又下了一网。 这一网里面居然都是石九公和红友鱼，甚至一些深海才能见得到的马鲛鱼也有。 昌叔喃喃自语：“奇怪了，这么浅的海，居然也能捕到马鲛鱼！以往都是天气不好的时候，深海鱼才会回游......” 不过收获的喜悦很快再次占据了心头。 午饭后的环节，主要是钓鱼。 告诉两人如何使用吊杆后，昌叔也拿起一根吊杆，优哉游哉的海钓。 众人都发觉只要小鱼儿跟着，自己就能搞到好货！ “小鱼儿，你跟着妈妈！” “小鱼儿，你跟着奶奶！” “小鱼儿，你跟着哥哥！” “石头滚一边去，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钓鱼！” 小石头：“......” 没想到，小鱼儿噔噔噔直接跑到昌叔身边，坐下了！ 沈凤娇和彭秀英大骂小鱼儿没良心。 谁知道小鱼儿的小脸很严肃的说： “这边的鱼，只有大胡子叔叔有力气能拉上来！” 昌叔很受用，扔给小鱼儿一片鱼干，然后自己也嚼了一个。 鱼钩入水没多久，昌叔就觉得一股巨力传到手上！ 鱼竿瞬间弯成一个半圆！ 昌叔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鱼拉出水面。 “哇！金色的鱼！” “好漂亮！”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昌叔把鱼拉到了船上。 然后呆坐在甲板上：“黄......是大黄鱼！野生大黄鱼！是将近15斤的野生大黄鱼！” 这可是堪比黄金的狠货！ 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看着昌叔因为激动浑身颤抖。 小鱼儿痴痴的问：“好吃吗！” 已经有好几十年不晕船的昌叔，这一刻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囡囡，这大黄鱼太贵了，而且，嗯，肉也不好吃！” 小鱼儿撇撇嘴，扭着小屁股走开了。 昌叔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把鱼放入活仓。 虽然这一趟的收获都属于包船的老板。 不过如果鱼获多，船夫是能得到彩头的。 彭秀英笑着把小鱼儿抱在怀里。 狠狠的亲了一下： “我的小宝贝，以后永远和妈妈一起陪着奶奶抓鱼好不好？” 小鱼儿拍拍手，连声叫好！ 看到沈凤娇也没有拒绝，彭秀英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她大手一挥，让昌叔找一个小岛，给两小只挖沙子。 笑话，老婆子我在乎这一尾大黄鱼吗？ 老婆子是要把这金疙瘩似的娘仨留在老霍家！ 想到这，又是一阵自我感动，外加埋怨远在西北的老霍头！ 霍总工再次莫名的感觉后脖颈一凉。 看来风寒的毛病还没好，晚上要加大药量...... 此时的渔船上，欢声笑语一片。 连日来笼罩在霍家上空的阴霾也被驱散了不少。 沈凤娇的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广阔的大海确实有治愈心灵的作用...... 看着返航时间尚早。 昌叔带着大家直接就近去了一个无名小岛。 这座小岛很隐蔽，如果不是小鱼儿指挥航线，周围的渔民还真是少有到这边作业的。 海岛上礁石不少，正好适合挖生蚝。 为了节省时间，昌叔开船径直赶到这片礁石区。 这里有礁石，有沙滩。 渔船在附近抛锚。 两小只兴奋的跑到礁石上挖生蚝。 彭秀英则是和沈凤娇一起，小心翼翼的在后面护着。 小鱼儿比较单纯，就在一个地方一直挖。直到把这个地方的生蚝挖空，才换下一个地方。 突然，她指着挖穿的一块礁石： “妈妈，好多船，好多箱子！” 第40章 暴风雨 顺着小鱼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小岛的另一端，居然停着两艘快艇。 再往里面望去，隐约的还有一艘大船。 大船周围，不少人上上下下的运着各种箱子。 远处有一个高个男人站在礁石上指挥。 沈凤娇惊奇的发现，远处的男人正是赵仁。 赵仁身边，端坐着一个满脸坑坑洼洼的矮胖男人。 沈凤娇一眼就认出，是“刘麻子”！ “快走！” 沈凤娇低声呼喊：“岛那边是走私团伙！妈，赶紧带上孩子上船！” 不过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对方！ 不远处放哨的喽啰高声呼喊！ 一时间，尖锐的哨声此起彼伏！ 沈凤娇俏脸煞白，抱起小鱼儿，小石头被彭秀英拉着，急匆匆往回跑。 四人在昌叔的接应下，跌跌撞撞的向渔船的方向冲。 “站住！” “什么人！” 追在后面的走私犯不再呼喊，直接抬手开枪！ “砰砰砰！” 子弹打在礁石上，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 昌叔把众人拉上渔船，快速启动引擎。 调整好方向，直奔外海驶去。 又一发子弹打到船体。 包括昌叔，所有人都是俯下身子，任由渔船以最大马力向外开！ 突然，子弹射击的声音不见了。 沈凤娇顺着缝隙向外看。 “不好！” “昌叔快加速！” 不是对方放弃追击。 而是岛对面的两艘快艇已经飞到了海面上！ 昌叔经验丰富，一边告诉众人俯身不要抬头，一边紧张的关注着后方的情况。 走私快艇速度明显更快！ 无论渔船如何加速，都甩不开身后的快艇！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平静的海水霎那间波涛汹涌！ “是暴风雨！” 昌叔怒吼道。 现在摆在众人面前有两条路，如果躲避暴风雨，就会很快被走私犯抓到。 如果硬闯暴风雨区域，有可能就是九死一生。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沈凤娇身上。 沈凤娇目光锐利，她狠狠的说道：“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不如闯进去拼一把！” 昌叔转头看向彭秀英。 彭秀英大吼：“听我儿媳妇的！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她了！” 昌叔不再犹豫，调转方向，义无反顾的冲向暴风雨。 “抓紧了！” 这是渔船上最后一句话。 疯狂的雨点如同子弹，噼里啪啦的砸到船上，巨大的海浪声淹没了一切！ 所有人只能抓紧船舷，听天由命！ 尾随在身后的走私快艇，绕了两圈，最后还是放弃了追击。 按照他们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经验。 遇上这样的天气，除非是龙王爷附体，不然...... 很快，渔船驶入了暴风雨区域的核心！ 海面漆黑如墨，天地间仿佛没有了第二种颜色！ 数米高的浪头，一个接着一个砸向渔船！ 小小的渔船，如同一片叶子，随时可能被大自然的残暴撕碎！ 昌叔满脸焦急。 暴风雨核心区域，其实是有一线生机的！ 如果能搞清楚暴风雨的路线，就可能见缝插针，安全的驶出这片海域！ 不过这里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完全分辨不出方向。 如果贸然选择，后果...... 船体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彭秀英死死的抱紧小石头。 沈凤娇脸色苍白，胃里翻浆倒海。 中心充满了不舍，对孩子的，还有，对霍云川的...... 就在昌叔决定随便赌一个方向的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驾驶室里响起。 “爷爷，那边浪小......” “小鱼儿，你过来干嘛！” 昌叔一把抱起小鱼儿，这时看到身后跌跌撞撞跟过来的沈凤娇。 沈凤娇的状态很不好，她发现小鱼儿挣脱她的怀抱后，就一点点爬了过来。 “妈妈，爷爷，你们看！” 顺着小鱼儿收指的方向，发着荧荧蓝光的鱼群，排成一条线，似乎是指引着方向。 这回，昌叔不再犹豫。 打满方向盘，一脚油门，跟着鱼群向外冲！ 齐迹发生了！ 虽然狂风的怒吼没有停歇，但船体的晃动已经减弱了很多。 前方的鱼群还在指引。 所有人都来到船舱，鉴证这神奇的一幕。 ...... 几乎是同一时间，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的霍云川，眉头紧皱。 出海的昌叔是老渔民，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不会来。 “团长！” 勤务员赵建军跑过来焦急的说： “团长！10海里外出现暴风雨，那是嫂子出海的方向......” 霍云川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建军： “你说什么！” 赵建军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再次重复道了一遍。 霍云川脑海里只剩下“暴风雨”三个字！ 极目远眺，他隐约能看到天边漆黑如墨。 狂风和海浪的咆哮声，已经可以清晰的传到海边！ 妈！ 凤娇！ 石头！ 小鱼儿！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 他想起沈凤娇最后决绝的话语，又想到昨天家里浪漫温馨的场面，母亲的笑容，孩子的纯真，爱人的眼神...... 他转头就准备联系海警救援。 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这么大的风浪，一切的行动都只能是徒劳...... 现在只能看沈凤娇她们自己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海面的浪潮开始减弱，天空也从黑漆漆的墨汁色，变成深灰。 又过了一会，一束微弱的光，刺过云层，照射到船舱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 厚厚的乌云渐渐消退，许久不见的太阳再次跃上天空。 船头的鱼群也消失不见。 渔船伤痕累累！ 众人精疲力尽！ 但是他们终于逃出生天！ 当渔船晃晃悠悠的驶向熟悉的码头。 两个孩子不觉得什么，船上的大人们都是心有余悸。 渔船稳稳的停靠在村码头。 此时雨过天晴，海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沈凤娇搀扶着彭秀英走下船舱。 当踏上码头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那个如同雕塑般的男人。 霍云川怔怔的看着几人。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转瞬间又被一种狂喜塞满！ 他用尽全力跑过去，不过因为站立太久，踉跄的跌倒在沙滩上。 霍云川很快爬起来，飞速的冲到众人面前。 他一把将沈凤娇抱在怀里，力道之大，简直要将她撕碎！ 沈凤娇微微皱眉： “废物，疼......” 霍云川猛的低头. 狠狠的吻了上去...... 第41章 劫后余生 小鱼儿俏俏问石头： “哥哥，爸爸妈妈又亲亲了，是不是又要打坏人了！” 小石头坚定的说： “那是当然！” 霍云川开心的揉着两小只的小脑瓜。 石头嘟嘟囔囔的说：“摸脑袋，不长个！” 小鱼儿则是十分享受的用小脸蹭着霍云川的大手。 霍云川拉着沈凤娇的手： “凤娇、妈，你们能回来太好了，我...我还以为...” 彭秀英脸上泪水还没干，拍着儿子的后背： “你个混小子！就不能盼着你妈点好！” 她踢了霍云川一脚： “还不抓紧办正事！” 霍云川拉着沈凤娇，通红的双眼深深的望着沈凤娇的眸子。 那一双美眸，如同璀璨星河。 霍云川语气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果决： “对不起，凤娇！ 是我不该听那些鬼话！不该怀疑你！ 什么【契约】什么【半年】！ 我爱你！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喜欢你！ 我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留下来，坐我霍云川真正的妻子！ 我以我的荣誉保证，我会爱你一辈子！” 沈凤娇闭上双眼，泪水无声的滑落。 这一秒，以前所有的委屈、心寒和不甘都烟消云散...... 沈凤娇知道这段时间，她很失落，感觉自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 曾经那个受不得一点气，那个一点就着的沈凤娇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伤心愁苦的女人！ 好悬！ 自己差点就放弃霍云川了！ 还好，在船上的这段经历，沈凤娇感觉到霍云川对自己的好、自己对霍云川的依赖！ 沈凤娇要直面自己的内心： 她喜欢霍云川！ 在这般猛烈的告白面前，沈凤娇无可救药的沦陷了！ 沈凤娇温柔的为眼前高大的男人拭去泪水。 嘴角忍不住浮现一丝小得意： “丢不丢人，都看着呢......” 霍云川再次把沈凤娇抱在怀里。 那种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不想再与沈凤娇分开一秒！ 海上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好像度上一层金光。 经历了这一次生死考验。 两个人的心再也没有任何嫌隙，从此紧紧相连！ 短暂温存后，沈凤娇把那伙走私犯的情况告诉了霍云川。 “赵仁我认得，但那个满脸痘坑的是不是刘麻子我不知道！” 霍云川眼中寒光闪现： 立刻调集部队，通知缉私海警部门。 从昌叔的嘴里，霍云川印证了沈凤娇的猜想。 那个无人小岛，正是刘麻子的据点。 军区增援的是周正阳。 他带着特战连，配合海警部门，来到海边和霍云川汇合。 事不宜迟，立即出发！ 有了沈凤娇提供的准确位置，特战连和海警部门很快就封锁了海岛附近海域。 正在转移物资的走私团伙，一时间做鸟兽散！ 经过激烈交火。 走私团伙头目刘麻子被霍云川当成击毙。 赵仁被周正阳生擒！ 其余犯罪团伙成员，无一漏网！ 此次行动，缴获走私物资不计其数！ 家用电器、香烟洋酒、药品化妆品甚至还有武器弹药！ 盘踞在沿海多年的“刘麻子”走私团伙，至此彻底根除！ 在后面的案件审理中，赵仁为求减刑，提供了不少走私链上的重要信息，其中还供出了表妹苏婉茹。 他为了打探军队消息，故意接近苏婉茹。 苏婉茹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走私，但多次向赵仁透露部队重要信息！ 并且恶意散播谣言诋毁军人家属，情节恶劣！ 经过军事法庭介入，苏婉茹被开除军籍，黯然退役。 这一次军区给与相关人等充分的肯定和表扬。 霍云川首当其冲，荣立个人一等功一次！ 有消息说，霍团长晋升大校的提名已经递交上去了！ 沈凤娇作为提供重要情报的行动参与者。 以及考虑到，在上一次的疫情中发挥了卓越的贡献。 她被军区授予【特别荣誉勋章】以及【三八红旗手】。 【家属院便民诊所】被树立为模范单位！ 行政级别从副连级，调整为正连级！ 风波平息，霍云川和沈凤娇的小院里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段时间，沈凤娇除了研究空间里面的秘密，就是隔三差五去羊城倒卖海货。 每次都是卖了海货，然后把空间里的鸡蛋、猪肉和青菜在黑市卖掉。 这一来一回，每趟都是几倍的利润。 海风微醺...... 午后的时光总是让人嗜睡。 小院客厅上面的贝壳风铃叮咚作响。 霍云川升任大校，负责的工作也有了变化。 他现在负责，后山二炮部队导弹研究所，“雷霆”项目的保卫工作。 虽然现在还处于建设筹备阶段，但每天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霍云霞忙着随军区文工团慰问表演。 两小只不甘寂寞，非要拉着沈凤娇去沙滩挖贝壳。 这么热的天，她可不想晒黑了。 不然平时用灵泉水洗澡的功效就被抵消了。 彭秀英乐呵呵的自告奋勇，带着孙子孙女直奔沙滩。 沈凤娇慵懒的躺在藤条椅上。 用一本从空间拿出来古籍盖在头上。 她有些犯了难。 空间的外围区域，还是被淡灰色的迷雾笼罩，包括别墅二楼。 到底要如何解锁空间呢？ 突然，小院门被撞开，刘红梅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沈凤娇无奈的撇撇嘴：“有门不敲，早晚让你们给撞坏了......” 因为跑得气喘，刘红梅好几次张嘴，话都没说出来。 最后，她用力一拍大腿：“沈医生！不好了！” 沈凤娇放下手里的医书，白了她一眼：“别瞎说啊，沈医生好着呢！” “诶呀！我说的是倪大凤！她快不行了！” 沈凤娇心里咯噔一下。 她早就看出倪大凤身体亏空的厉害，想不到突然人就不行了。 她抓起医疗急救箱，就随着刘红梅走了出去。 在路上，沈凤娇听明白了原委。 原来这两天，是倪大凤溺亡儿子的忌日...... 倪大凤家里充满了悲伤和绝望的氛围。 钱参谋长此时嘴唇发白，焦急的给妻子喂水。 不过水都从倪大凤的嘴角流出来。 这种情况要么是人已经病入膏肓。 要么是病人求生的意愿已经不强烈了...... 第42章 倪大凤的心结 看到沈凤娇过来，钱参谋长赶紧起身让地方。 原本挺直的身板，如今也有些佝偻，嘴里埋怨着自己： “都怪我，知道这两天特殊，也没怎么关心大凤...... 大凤跟了我，真是一天福也没享着！” 病床上的倪大凤，瘦骨嶙峋，双眼空洞的望着房顶。 沈凤娇早知道倪大凤因为儿子的事情，郁郁寡欢。 只是没想到这病来如山倒，简直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沈凤娇迅速给倪大凤诊脉。 脉象冗杂斑驳，细若游丝。 这时典型的肝气郁结，痰蒙清窍之象！ 更重要的是，这病明显是日积月累之下。 郁结深重，说是危在旦夕，也不为过！ 沈凤娇运针如飞，同时吩咐刘红梅：“打盆温水，拿毛巾来，另外煮些米汤。” 然后转头从怀里拿出一丸中药递给钱参谋长： “这个给你吃！” 钱坤有些奇怪：“给大凤看病，我也需要吃药吗？” 沈凤娇把药塞到他手上，没好气的说： “我看你也病的不轻！” 钱坤：“？？？” 沈凤娇一边准备针灸用的银针，一边快速的对钱坤说： “一看你就是气滞血瘀，忧思过度！ 大凤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难受，你也跟着难受！ 时间久了，再不治疗，你恐怕也要大病一场！” 钱坤摆了摆手：“我的事情再说，先救大凤！” 沈凤娇暗暗点头，这男人重情重义，果然和霍云川走得近的都是好男人！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毒舌： “赶紧吃药，别逞强，别一会她好了，你再病倒了！” 盯着钱坤吃了药，沈凤娇这才安心的给倪大凤用针。 她手法如电，一边施针，一边解释： 内关穴：安神理气！ 百会穴：醒脑通窍！ 太冲穴：纾解肝郁！ 丰隆穴：化痰开窍！ ...... 三分钟过后，倪大凤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虽然人还很虚弱，不过那种绝望的气息，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钱坤连忙用温热的毛巾给妻子擦拭脸颊。 “擦眼泪先不着急，先吃东西，她气血亏空的厉害......” 沈凤娇提醒钱坤后，再次给倪大凤把脉。 这一次脉象平稳，但毕竟肝气郁结多年，自己的针灸只是缓解。 所谓治标不治本，倪大凤的问题郁结于心。 如果心结不开，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毫无用处！ 钱坤看着终于喝下米汤的妻子，也激动的留下热泪。 “沈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 孩子走了两年多了，大凤也伤心了两年多，加上这两天是孩子忌日......” 沈凤娇点点头，让其他人退出去，只留下倪大凤夫妻俩。 “大凤姐，你的感受我能理解。 石头和小鱼儿两个就像是我心尖上的肉。 何况你家孩子......” 听到这，倪大凤捂着脸失神痛哭。 钱坤不知所措的劝阻，然后一脸迷惑的问：“沈医生，大凤刚好，就这么哭......” 沈凤娇缓缓摇头：“发泄出来才好。” 半晌后，倪大凤的情绪开始平稳，沈凤娇转头问钱坤： “参谋长，你就当我是个你不认识的医生。你和我嫂子为什么没再要一个孩子！” 其实倪大凤和钱坤也就32岁左右，虽然这个时代看上去已经年龄大了。 但放在后世，那是连“适婚年龄”都没到！ 钱坤支支吾吾的没说话。 沈凤娇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摸了半天： “奇怪，你也不肾虚啊！” 钱坤闹了个大红脸，刚要说什么，就听倪大凤虚弱的说： “沈医生，不怪他，都是我不争气。医生说我身体激素分泌紊乱，怕是不好怀孩子。都是我不争气......” 说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沈凤娇想了想，又一次给倪大凤把脉。 然后看了看倪大凤：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倪大凤张了张嘴，还是缓慢的说道：“我说我自己没用，怀不上孩子......” 沈凤娇眼睛挣得大大的： “我能治！” 倪大凤张了张嘴，然后眼泪再次流出来。 沈凤娇虎着脸： “我突然感觉自己又不能治了！” 倪大凤连忙止住眼泪。 沈凤娇看着二人，认真的说： “大凤姐，你这病不严重。好好调理，怀上孩子不是难事，只不过......” 倪大凤的眼睛里恢复了期待：“只是什么？” “只是，你要先把抑郁症治好，这样我才好给你调理身体，然后备孕！” 打开心结的倪大凤，整个人好像都年轻了十岁。 饭量也大了不少，一碗米汤自己全能喝下去。 回到家的沈凤娇可是犯了难。 倪大凤患的是严重的抑郁症！ 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年代，抑郁症并不为人重视。 往往被认为是性格软弱或者邪祟上身。 这也幸好倪大凤的爱人是军官，知道这是一种疾病。 乡下农村，面对这种情况，直接铁链子一锁然后自生自灭...... 沈凤娇回到家，把门反锁，然后意识进入空间。 两层小别墅的一楼有三间屋子。 其中存放中医古方的屋子，是她最近一直研究的地方。 花费了不少功夫。 沈凤娇在屋子里终于找到一篇和倪大凤情况极为相似的病案。 《情志郁证论》，上面专门讲述了治疗“肝气郁结，忧思过度，痰迷心窍”的重症方剂----“解郁开窍清心丹”。 方子简单霸道，特别是对于“郁金”这味中药的使用比较大胆。 药方开创性的把药量加到轻微有毒的程度，然后用其它药物中和。 疏肝、解郁、化痰、开窍一气呵成！ 但药方里面提到的“十年合欢芯”难以寻找。 思量一番，她先是按照古方制作了少量“解郁开窍丹”。 其中比较名贵的药材，比如麝香，都用相对便宜的药物替换。 很快，改良版的“结郁开窍丹”制作完成！ 沈凤娇赶紧送过去给倪大凤服用。 不出三天，倪大凤开始如同正常人一样进食，愿意和身边人进行简单交谈。 甚至在钱坤的陪伴下，还能在海边坐坐。 眼神中的死寂褪去，重新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家属院再次轰动了！ “沈医生妙手回春！” “沈医生能治疗精神病！” “沈医生能和鬼神沟通！” “沈医生是华佗转世......” 传言开始逐渐抽象和离谱...... 突然，空间微微震动。 第43章 空间升级 沈凤娇意识刚一进入空间，就看到天空上一行大字。 【古法新用！成功应用古方，治愈重症抑郁症患者！】 【空间升级条件达成，是否升级！】 沈凤娇长出一口气，终于等来空间升级了！ 她果断选择了【是】！ 【奖励：解锁迷雾空间100平方米（可自行选择）】 【解锁“灵植图谱”：显示植物生长阶段、最佳采摘期以及当前药效分析！】 “太棒了！”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解锁别墅二楼的一间房子！ “妈蛋！” “居然是个普通的卧室！” 早知道加到外面黑土地上了！ 算了！ 沈凤娇准备批量制作一批“解郁开窍丹”。 这药的核心在于合欢树芯的年份！ 沈凤娇的目光落到了别墅外面的黑土地。 从一楼储藏中医药材的房间里，找到上次合欢树的种子。 小心翼翼的种在靠近灵泉的黑土地上。 意念一动，几滴灵泉从天空中飞落下来，持续滋养刚刚种下的合欢树种子。 几乎就在下一刻，种子破土发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株小树！ 小树的旁边清晰的显示着： 【年份：1年。最佳采摘期：10年。药效：10%】 沈凤娇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催动灵泉。 很快，这株小树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旁边的数据也变化成： 【年份12年。最佳采摘期10年以上。药效100%】 采摘了一小段树芯用于制作“解郁开窍丹”。 沈凤娇又从这颗大树上面打下不少种子。 一部分种在空间，一部分种在自家后院，那是她用灵泉滋润过的土地。 两周对比下来，她发现： 在空间不用灵泉的情况下，合欢树的生长速度是外面的10倍。 但如果使用灵泉，合欢树的生长速度，可以一直增加！ 而在后院种上的合欢树，就要慢一些，不过大概也有一天相当于一个月的速度！ “解郁开窍丹”带来的效果是轰动的！ 倪大凤被治愈的消息不胫而走。 首都医院精神科副主任庞国栋，正在南方军区参加高级别学术交流研讨会。 他是在一个饭局上听到的这个消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南方军区副司令员，楚战将军。 得知老友造访，还是因为自己军区的一桩“怪事”，楚战很重视。 很快，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军分区冯师长家里。 第二天一早。 庞国栋就坐到了【家属院便民诊所】的木棉树下。 因为沈凤娇正在给一位患者做推拿。 庞国栋就自顾自的在这霍家小院里转了起来。 前院的菜种得不错。 虽然羊城地区是一年三熟，但很少见青菜、庄稼长得这么粗壮健硕的！ 最吸引他的是后院的合欢树！ 这颗合欢树粗壮有力，比前院的木棉高大多了。 看起来至少也有十年了。 “那个，您是庞老师？” 沈凤娇对首都医院来的主任，还是很有好感的。 特别是前世他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看过庞老编的书。 “沈医生，你客气了，叫我老庞就行。” 庞国栋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的老伴几年前下放农村，等回家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庞国栋当然知道老伴不是失心疯，是严重的“抑郁症”！ 这几年，他虽然是名医圣手。 专攻西医的他，渐渐觉得“抑郁症”可以从中医的角度入手治疗。 虽然遍访名医，但是收效甚微，近期他的老伴甚至时不时的有自杀倾向！ 这次听说了倪大凤的案例。 就把沈凤娇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沈凤娇看着庞国栋提供的病历。 这份资料是从1977年他老伴返城后开始的。 资料详尽，症状确实和倪大凤类似。 只不过他老伴患病的时间更长。 严重的抑郁症患者，能存活这么长时间，一定是离不开庞老的悉心照顾。 沈凤娇放下手中的X光片。 患者的名字叫何静秋，50岁。 从症状上看，确实是抑郁症。 “庞老师，在中医，用郁症的角度去治疗是正确的！ 我这里有一些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 庞国栋眼睛露出了激动的神采： “沈医生，只要能治好静秋，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沈凤娇笑着说： “没有那么严重，我就是想去首都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 庞国栋叹了口气，这姑娘说话大喘气，不过还是打起精神： “这没问题！” “我带着这两个孩子：一来，是要去首都医院做一次全面的体检。 二来，是带这两个孩子去看看故宫和长城......” 这种工费旅游的机会，是不能放过的。 彭秀英的革命觉悟很高，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在乎占这点便宜。 最终，沈凤娇带着两小只，两天后，就和庞国栋北上首都。 庞国栋算是以礼相待，给沈凤娇娘仨安排了招待所。 然后主动给两小只做了全面的体检。 两小只虽然每天活蹦乱跳，但毕竟在孤儿院多年，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不可或缺。 虽然沈凤娇中医水平越发精湛。 但这个时代，就算在羊城，也没有几台X光机。 好在检查结果很好。 两小只的生长发育指标都优于同龄人。 当天晚上，沈凤娇就带着两小只来到庞国栋的家。 屋子里一股的中药味。 虽然东西不少，但是房间很干净。 沈凤娇打开急救箱。 把银针平放在桌面上。 搭在何静秋的右手腕上，仔细的感觉着。 过了一会，又换到她的左手腕，继续把脉。 时间一长，庞国栋忍不住问道： “沈医生，怎么样？” 沈凤娇闭上眼睛理清思路，慢慢说道： “何阿姨的病情和之前预料的不错。肝气郁结、阴虚阳亢、痰滞扰神，已经是比较综合的病症了。” 庞国栋皱着眉头急声道：“那怎么办？” 沈凤娇拿起笔在纸上边说边写： “核心还是‘解郁开窍丹’！辅以滋阴降火的汤药。然后配合针灸治疗。”她顿了顿： “庞老师，我必须要提醒您。从某种角度看，抑郁症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您如果知道师母有什么心结，可以好好和她聊聊。” 第44章 失语症 听到这，庞国栋的眼泪流了下来。 “静秋她是当年是全市的优秀教师。那几年受到波及被下放，急火攻心，就伤了嗓子。 回城后，因为说话困难，也就无法返回学校教书。从那之后，她就病倒了......” 沈凤娇惋惜的点了点头，开始着手治疗。 还是针灸开头，配合“解郁开窍丹”和滋阴降火的汤药。 两天下来，何静秋的精神状态有了明显的变化。 她用笔在纸上写了“谢谢”两个字。 庞国栋侧过头，一时间老泪纵横。 妻子不止一次的在纸上写着， 【不用再管她了】 【不想再拖累他了】 后来就再也见不到她写字和自己交流了。 今天能看到妻子再次拿起笔，一时间情难自禁。 这几天，沈凤娇每天都会来何静秋家里给她治疗。 现在她已经可以坐在阳台前，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了。 整个人的眼神清澈了许多。 沈凤娇坐在何静秋对面，平心静气，把银针和瓷瓶轻轻的放在桌上。 瓷瓶里装的都是空间灵泉。 “何阿姨，您现在的精神状态恢复得很好。从今天开始，我们来开始治疗您的喉咙。” 沈凤娇这段时间，已经从空间的医书古籍中找到了治疗“失语症”的办法。 这次用的是空间提供的银针。 展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布包，里面的银针细如发丝。 沈凤娇拿起一根银针，闭上眼睛，再次把从空间里看过的医案熟悉了一遍。 下一刻，她果断开口： “何阿姨，所谓‘心开窍于舌’，您的情况，属于急火攻心。虽然心火消散，但已经导致静脉淤堵，我们需要用针灸的方式疏通经络。” 得到何静秋的同意后，沈凤娇把银针沁入瓷瓶，下手如电： 廉泉穴：舒舌利喉； 通里穴：通畅心经； 哑门穴...... 一针一针落下，沈凤娇额头的细汗开始越来越多。 她前世虽然中医水平高超，但是现在接触的疑难杂症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在空间的学习，还有灵泉的滋养。 这几针，她从前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最后一针落下。 何静秋感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舌尖、两颌、脖子不少地方都觉得有丝丝凉意。 又凉又痒，那种从未有过的酸胀感，让她忍不住想要搅动舌头。 就在这时，沈凤娇从身后拿起一杯水，俏俏放入不少灵泉水。 “何阿姨，喝了这些水。” 何静秋感谢的点点头。 “啊，甜！” 庞国栋笑着说： “这水我是天天喝，怎么不觉得甜。” “静秋！” “你...你说话了！” 庞国栋语无伦次的看向自己的爱人。 何静秋支支吾吾的，想再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沈凤娇连忙扶着她，握着她的手： “阿姨，是不是觉得舌头酸酸胀胀的，想流口水？” 何静秋急忙点头。 沈凤娇转身倒出一杯灵泉水，同时在里面加入了她根据古方研制的【清音开声散】。 “含在嘴里，不要咽下去。会觉得酸涩，但至少坚持5分钟，然后再喝下去！” 沈凤娇耐心叮嘱。 这杯融入了药粉的水，入口不是甜，而是辛辣。 才一会，何静秋就觉得有一种舌头刺痛的感觉，她看向老伴。 庞国栋温声安慰道：“静秋，再坚持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静秋满头大汗，痛苦的表情肉眼可见。 庞国栋焦急的看向沈凤娇：“沈医生......” 沈凤娇看看屋里的挂钟： “时间到，何阿姨，把嘴里的水喝下去！” 何静秋很艰难的把水咽下去。 这一口下去，就如同嚼刀片似的，从口腔到声带，再到气管，都难受！ 做完这些，何静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庞国栋屏住呼吸，一脸心疼的为老伴擦去汗水。 “就是这样！” 沈凤娇看到何静秋的表现，和古方里描述的都吻合，心里就更加安定了！ “您先跟着我，尝试发声练习，我怎么说，您就怎么说！” 沈凤娇用手按在自己的喉咙上，发出“啊”的声音。 何静秋回想着刚刚自己发出的“啊”和“甜”，努力再次尝试。 她很清晰的感觉到喉咙的某个部位，随着自己的用力，在松动。 片刻后，声带开始颤动。 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 “呵...呵...” 庞国栋下意识的就想过去。 但还是忍住，停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拳，激动的看着何静秋。 沈凤娇再次发音，何静秋慢慢跟随。 一次， 两次， 三次， ...... 直到何静秋可以把“啊”，发的洪亮，沈凤娇开始像小学老师一样。 用音标帮何静秋练习发声。 半个小时后。 何静秋终于艰难的说出三个字： “庞...国...栋...” 庞国栋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泪水，冲上去，一把抱住老伴。 夫妻俩抱头痛哭，多年来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沈凤娇安静的坐在一旁，让两人把心中的郁结全部发泄出来。 痛苦之后，只剩下两位老人相互依偎。 沈凤娇倒出两杯灵泉水，让两人喝下去。 然后详细交代了医嘱： 针灸和药物治疗只是开始，漫长的恢复训练才是重心。 相信不久后，何静秋就能得偿所愿，再次回到学校。 刚刚走出庞国栋的家门。 空间就发出了提醒： 【古法新用！成功应用古方，治愈失语症患者！】 【奖励：解锁迷雾空间100平方米（可自行选择）】 这一次，沈凤娇不准备开盲盒了。 她进入空间，走到黑土地上。 沿着金灿灿的麦田，走到黑土地的最边缘。 那是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区域。 沈凤娇选择在这里解锁刚刚得到的100平方米。 眼前霞光闪耀，果然这新解锁出来的空间，也是黑土地。 沈凤娇种上了几味“解郁开窍丹”用得到的药材。 她在空间，准备收获大量种子后，拿去外面批量播种！ 接着，她又把空间的蔬菜瓜果、猪肉鸡蛋，所有成熟的，全部选择【一键收获】！ 首都的“黑市”不少，最有名的还是大栅栏。 沈凤娇给两个孩子和自己全副武装，抬着一筐从空间拿出来的鸡蛋，在“黑市”里摆了摊。 这里和羊城差不多，紧俏的鸡蛋、猪肉卖得很快。 不过沈凤娇没想到。 这里的海货也好卖，即便是已经看着招苍蝇的海鲜，也比羊城的价格贵一倍。 早知道，她就用空间运鱼货了！ 从“黑市”出来，又是500多块到手。 沈凤娇给两小只一人买了一个煎饼果子。 小石头非要尝尝当地美食。 沈凤娇果断给他来了一碗豆汁...... 等小石头把昨天晚上的晚餐也吐出来之后。 沈凤娇带着两小只继续压马路。 “咦？” “看来，姐今天要发财了！” 第45章 寻宝 首都的秋老虎让人觉得燥热。 一家三口来到一个尘土飞扬、看上去很是破旧的工厂前。 “潘家窑？” 沈凤娇询问路人得知，这个地方叫潘家窑，和印象中的潘家园差一个字。 远远看去。 里面摊位林立，人头攒动，肯定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了。 空气中混杂着旧货的特殊味道。 旧铜钱，旧瓷瓶，旧字画还有不少小人书和生活用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沈凤娇觉得以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到这里淘弄两件宝贝，那不是易如反掌！ 然而事与愿违，穿梭在各个摊位前。 沈凤娇觉得哪个都像宝贝！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都是宝贝，这里面就没有一件是宝贝！ “好漂亮！” 小鱼儿扭搭着小屁股，挤到一处摊位前。 小手指着放在边角，被一堆旧书垫在下面的一个陶罐，一脸期待。 摊主是个带着蛤蟆镜的年轻人。 正在喷着吐沫星子，跟面前一个穿着富贵的胖女人推销着： “姐姐，要不怎么说咱俩亲呢。我看到你，就知道我的宝贝找到好人家了......” 沈凤娇带着小石头挤到人群里，看到小鱼儿，忍不住埋怨： “你这孩子，下次可不能乱跑......” 小鱼儿拉了拉沈凤娇的胳膊，娇滴滴的指着不远处的那个陶罐。 虽然沈凤娇不认识好东西，但她知道好东西，绝对不能被就这么随意的扔在一边。 可小石头的一句话，让让沈凤娇改变了想法。 小石头踮起脚尖，对着沈凤娇的耳朵说： “妈，妹妹每次看上的，好像都是好东西！” “！！！” 对啊！ 自家闺女是锦鲤体质！ 赶海，出海，哪次遇上好东西，不是靠小鱼儿。 更别提那次遇上暴风雨，众人在小鱼儿的“带领下”，才逃出生天！ 想到这，她一边从兜里掏钱，一边向摊主说： “师傅，那个陶罐子多少钱，我要了。” 被沈凤娇这么一打岔，刚才的胖女人转身就走。 这可把摊主气得够呛。 “忙活半天，就遇上个买破罐子的，真晦气！” 沈凤娇把钱放回兜里，双手叉腰： “还真有意思，说自己卖的东西晦气。怎么的，里面是装你家谁的骨灰了？！” 年轻人被噎得够呛： “不买东西，别在这碍眼！” 沈凤娇刚想继续怼过去，小石头眼珠一转，拉着小鱼儿的手，对摊主说。 “老板，我和妹妹都喜欢那个罐子，能不能卖给我们？” 摊主烦躁的舞动着扇子，看是两个小孩，也不好再发火。 “1块钱，拿去玩，别碍着我做生意！” 小石头，从挎在身上的小布包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递了过去。 摊主不耐烦的把陶罐向前一推。 “就这么个破烂货，要1块钱？” “可不是吗，孩子都骗，真是心黑！” 摊主还没说话，沈凤娇却先不愿意了。 “怎么说话呢，我家女儿看上的，就一定是好东西！” 一个戴墨镜，身穿花衬衫的年轻男人嗤笑道： “口气不小！乡下人进城，没见过世面，1块钱的破罐子也当个宝贝。” 沈凤娇被气乐了： “水浅王八多！我们家买东西花你钱了？！” 看了眼男人的穿着，沈凤娇继续说： “戴个蛤蟆镜，穿着花衬衫，套着喇叭裤，洋不洋土不土的，跑这里来装大爷！” 男人常年混迹在这一片，靠倒卖旧货赚钱。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挤兑得下不了台。 “你！” 沈凤娇不再理会这人。 带着石头和小鱼儿两人走到一旁，专心致志的研究起陶罐。 这罐子入手沉重，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小鱼儿奶声奶气的指着陶罐的底座： “好东西，好东西......” 沈凤娇对着阳光看了看，果然有古怪。 她快步走到旁边的一家古董店。 “师傅，借您一盆清水。” 屋里坐着两位老人，似乎正在商谈一件古董。 伙计挥手，就想把沈凤娇三人赶出去，却被掌柜的制止： “双喜，去打一盆清水来。” 名叫双喜的伙计不情不愿的打了盆水，还拿来了块毛巾。 沈凤娇冲店主笑笑，然后用毛巾快速清洗掉陶罐底下的泥土。 “妈妈，这底下还有一层！” 小石头惊喜的拍手。 这一句话，引来不少人围观。 掌柜和他身边穿着讲究的老大爷，放下手里的古董，一起走了过来。 因为这家店距离刚才的摊位不远。 所以刚刚的摊主和墨镜男都涌入了古董店。 随着沈凤娇的清洗，陶罐的底座越来越清晰。 “天啊，这还真可能是个大漏！” “我就说吧，这罐子不一般！” “你知道个屁，这东西放着好几个月了，你咋不去买？” “......” 清洗好了底座，有一块拇指宽的缝隙隐约可见。 “姑娘，用这个。” 掌柜递过来一把小木刀。 沈凤娇点头表示感谢，随后一点一点的把木刀塞进底座。 就听到“咔嚓”一声。 整个陶罐从下到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墨镜男冷笑道：“什么都不懂，有些人只能作贱东西！” 摊主也撇撇嘴：“就是一件普通的罐子，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下一秒，整个陶罐破碎，里面露出一方古色古香的砚台。 砚台古朴凝重，质地细腻。 虽然历经多年，此刻终见天日。 那隐隐透出的光泽和内敛的神韵，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鱼儿满意的点点头：“好东西，好东西......” 小石头更是连声高呼：“挖到宝藏啦，挖到宝藏啦！” 摊主凑上来，就想用手抓： “我卖你的是罐子，不是砚台，这砚台你得还我！” 不等沈凤娇开口，摊主就被铺天盖地的声音骂跑了...... 沈凤娇环顾四周，显示对掌柜表示感谢，然后得意的看着墨镜男： “这位‘专家’，要不您上眼给瞧瞧。我这乡下人弄到的‘破’砚台是不是宝贝？” 墨镜男头也不抬，低着头逃走了...... 人群逐渐散去，沈凤娇再次对掌柜表示了感谢。 “同志你好，我是这【寻宝斋】的掌柜，我叫佟拓海，这位是我的朋友苏先生。” 沈凤娇带着两小只来到了寻宝斋的客厅。 苏先生盯着沈凤娇手里的砚台，热切的说： “这位同志，您贵姓？” 沈凤娇笑了笑：“您客气，我姓沈！” “沈同志，恕我冒昧！”他带着询问的语气说： “在下苏俊彦，在港岛做一点小生意。特别中意您手上的砚台，不知您能否割爱？” 沈凤娇挑挑眉，试探着说： “这砚台是地摊上的便宜货，能入得了苏老板的法眼？” 苏俊彦老脸微红： “沈同志您说笑了，这方砚台古色古香，我认为极有可能是明代的物件！ 虽然无法考证是否有哪位名人用过，但保存得这么完整，确实少见！” 他看着沈凤娇和小鱼儿，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虽然是买家，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沈凤娇点点头： “既然苏先生实在，我也不藏着掖着。我想买两块玉镯送给家人，至于是不是古董无所谓......” 苏俊彦当机立断： “没问题，一事不烦二主”，他转头看向佟拓海： “佟老板，就从您这挑两个玉镯给沈同志，剩余的钱我算给沈同志！” 两条透亮水润的玉镯放到沈凤娇的面前，除此之外，苏俊彦还拿出1000块现金。 足足十摞大团结！ 沈凤娇坦然收下，放入布包，实则早已把玉镯和现金收入空间。 佟拓海做东，五人在附近的东来顺吃了顿涮肉。 吃饭的时候苏俊彦无意中看到，沈凤娇领口一小块巴掌大的玉佩。 那纹路古朴大气，一看就不是凡物。 苏俊彦看着沈凤娇远去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 当即就找到一处电话亭： “阿珍，帮我查查一块玉佩......” 第46章 夫妻店 这几天对于小鱼儿和小石头是非常快乐的。 他们在首都见识了许多文物古迹，也去了很多博物馆、文化馆。 何静秋那边的发声训练，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现在她不仅可以发出全部音阶，甚至还可以完成简短对话。 庞国栋十分详尽的，把妻子的情况，向首都医院领导做了汇报。 在征得沈凤娇同意后。 首都医院开始按照沈凤娇的治疗方法，配合“解郁开窍丹”开始临床试验。 三天后。 “沈医生，这简直就是奇迹！您的药方和治疗方法，开创了我国对于抑郁症治疗领域的先河。” 首都医院的张院长接着说：“就算是在国际领域，也是填补了治疗重症抑郁症治疗的巨大空白！” 沈凤娇详细查看了每个患者的情况，对于“解郁开窍丹”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分。 “沈同志，我代表首都医院，正式对你提出邀请，加入我们医院！”张院长郑重的说。 沈凤娇婉言谢绝了。 她是军属，她的根就在家属院。 张院长退而求其次，继续接着追问：“沈同志，我们和卫生部的同志都有个想法。你的“解郁开窍丹”能否加大供应，我们希望向全国推广......” 沈凤娇思量片刻后，提出方案： “我认为可以由卫生部或者首都医院牵头，军区以资金或者土地的形式进行出资，而我个人则以药方和技术入股。 至于具体的股权比例，我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当然，如果能够从中分出一小部分给家属院，那就再好不过了。” 来的时候娘仨坐的是火车，回去的时候，首都医院给安排的是飞机。 两小只第一次坐飞机，开始兴奋得不行。 后面看到窗外除了云彩还是云彩，就昏昏欲睡了。 飞机落到羊城机场，来接机的，居然是军分区的冯师长。 不过这位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能站在后面。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位50岁左右的高大军人。 他很豪爽的跟沈凤娇握手： “沈同志你好，我是南方军区的楚战。” 沈凤娇有些意外的看看这个楚战身后的冯师长。 冯师长低声说：“沈凤娇同志，楚司令是我们南方军区的领导。” 楚战笑着对沈凤娇说： “我可不是什么领导，而且你，很快就要成为我的领导了！” 坐上楚战的吉普车，他把上级的命令向沈凤娇进行了转达。 “上级对于你研制的药物，很看重。责令南方军区配合卫生部，组建【凤川制药厂】，由你任药厂总工程师！ 厂长由卫生部的同志担任，但人不会过来。原则上，制药厂由你这个总工全权负责！” 沈凤娇有点懵： “上级？哪个上级？” 楚司令看着她，哈哈大笑：“南方军区和卫生部的上级！” 沈凤娇呢喃着【凤川制药厂】这个名字。 当时自己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用了这个名字。 自己名字的第二个字，霍云川名字的第三个字...... 在股权分配方面，卫生部展现出了对沈凤娇意见的高度尊重。 股权分配方案约定：南方军区将持有凤川制药厂30%的股权，卫生部同样占据30%的份额。首都医院则获得15%的股权，而剩下的20%股权则归属于沈凤娇个人。 此外，还有最后的5%股权将由军分区家属院进行集资。 值得一提的是，在规定的期限内，如果军分区家属院未能完成这5%的集资任务，那么这部分股权将由南方军区进行收购。 到了军分区，楚战毫不犹豫地直接占用了冯师长的办公室。 他牵头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在会议上，楚战明确表示：“沈医生，关于土地和资金的问题，你直接找冯师长。技术上的事，就全仰仗你和首都医院了！” 送走了楚战一行人，沈凤娇看着一摞厚厚的《凤川制药厂建设方案意见书》，以及拟聘任沈凤娇担任制药厂总工程师的任命状。 她还是觉得云里雾里： “冯师长，这就成立制药厂了？就在咱们军分区？” 冯师长终于坐回了他的椅子上，没好气的说： “你个女娃子！硬是个‘啰嗦精’！”冯师长一着急就说四川话。他总感觉在沈凤娇这，着急的次数多了不少。 “喊你去首都给人看病，你倒好，带着两个嫩娃娃跑去玩一圈。 转眼就给我安排工作了！？” 沈凤娇笑嘻嘻的说：“您消消气，我耳朵可遭不住。” 冯师长掰着手指数道：“龟儿子，老子去哪搞出个制药厂来？地皮、厂房、设备、工人......哪一样不要老子跑断腿，磨破嘴！你当老子是财神爷还是土地公？” 沈凤娇心里清楚，冯师长这关是过了。 别看他说得凶，办起事来从不推脱。 沈凤娇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撇撇嘴：“那我去和楚司令说，咱们军分区缺乏条件，让他们另请高明。” “好了嘛！你个女娃娃搞出来个丹药，能治病，名声好大！老子接电话都要接到手软！” 说到这，冯师长的神情落寞了下来。 “听说，得那个病的人好多哟！那个病，叫什么来着？” 沈凤娇赶紧回答：“叫抑郁症。” “对头，好些个科学家、艺术家、教育家都有这个病。不少领导都十分重视。就连咱们军区，也有一些研究所的同志有这个问题！” 一想到不少科学家和研究员，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下，坚持工作，冯师长就更加唏嘘。 他语重心长的说：“人家心里不痛快，脑子里的本事就使不出来，咱们的科研工作就搞不好！” 冯师长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所以，这个事很重要！ 你这药，真管用？ 用了保准和你们家属院那个女同志一样，能好起来？” “师长，现在的药方，只会比治疗倪大凤同志的时候更稳定，更高效！” 沈凤娇斩钉截铁的说：“我会想办法控制成本，提高药效，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 沈凤娇犹犹豫豫的说：“那些批文、土地、工厂建设我可搞不来啊......” 冯师长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 “可以嘛，我给你安排个副厂长，他保准没问题！” 说完，他拿起电话： “喂！霍云川吗？你过来干这个副厂长，和你婆娘开夫妻店。” 第47章 脚不沾地 霍云川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他刚刚晋升大校军衔，等来的却不是晋级副师长的喜讯，而是再次成为工地“项目经理”的“噩耗”！ 虽然导弹研究所的建设即将进入尾声，但收尾工作总是最繁杂的。 这边还没收尾，那边却来了个要求等级更高的【凤川制药厂】！ 据他了解，导弹研究所的上级是二炮部队和南方军区。 而凤川制药厂的上级单位不单单是军方，还有卫生部甚至更高级别领导的关注。 “沈总工，您看这块药田的土地手续......” “沈总工，您看药厂的采购成本......” “沈总工，您看厂子的食堂安排......” 沈凤娇猛地一拍桌子，没好气的说： “食堂的事还问我！霍厂长是干什么吃的！” 霍云川拿着图纸的手顿了顿。 他就在隔壁，可惜药厂的这些人就认沈凤娇那个总工，不认他这个副厂长啊？ 看着一窝蜂从隔壁涌过来的工作人员，霍云川无奈的摇了摇头。 工地上尘土飞扬，霍云川忙着跟图纸上的数据较劲。 沈凤娇那边更是紧锣密鼓，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卫生部那边报上来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她这边既要保证药材的药性，还要加快投产进度。 麻蛋，这破总工真不是给人当的！ “解郁开窍丹”的核心成分在合欢芯。 沈凤娇通过空间的【灵植图谱】，把合欢树的种子迭代了几次。 通过不断筛选，一年生合欢树的药效，已经可以完全媲美普通生长十年合欢树的药效！ 沈凤娇早就把大量树苗通过空间培育出来。 当军分区划给制药厂药田的那一刻，她就把所有合欢树的树苗移栽过来。 通过接近一个月的建设，【凤川制药厂】已经初具规模。 核心生产链和资料都掩盖在厚厚的工厂下面。 普通药材直接由药厂的药田供应，核心成分合欢芯由沈凤娇亲自把关。 为了区分轻中度抑郁症患者。 沈凤娇决定控制药量，削减药性，用普通成年合欢树代替十年生合欢树。 制成“解郁安神片”。 这样降低了成本，也对轻中症患者有了明确的区分。 因为要赶工期，沈凤娇用空间灵泉，给药田灌溉和育肥。 沈凤娇对药厂的药田精心照看，自家小院的菜地也没落下。 好在之前有灵泉水和空间黑土地关照，小院的蔬菜和粮食长势喜人。 看起来再有一段时间就可以收获了！ 她现在是一心忙事业，家里的两小只都交给彭秀英。 她是如此，霍云川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原本这段时间就是导弹研究所收尾阶段，结果自家媳妇直接给他上了难度。 把建设制药厂的重任交给了他。 白天在研究所盯着最后的精密仪器组装调试，晚上就一头扎在制药厂工地。 导弹研究和生物制药，他是一个都不懂。 协调地皮、搞批文，水电、燃料、人员培训，只要不是科研方面的事情，都归他管。 有一次沈凤娇调侃道： “霍云川，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内秀’。一个那么大的导弹研究所，吃喝拉撒你都管！不知道的还以为靠你一个，就能把导弹研究出来呢！” 霍云川也不生气，他扶着沈凤娇的胳膊。 即便被甩开，还是厚着脸皮再次扶上去，诚恳的说： “我自己水平有限，不努力，怕完成不好军区的工作。” 所以这段时间，只要空下来，他就埋头读书，找研究所的专家和卫生部的专家请教。 生怕因为自己的工作，耽搁了军区交待的大事，有时候甚至直接睡在工地。 不过现在他多晚都要回家。 因为。 沈凤娇怀孕了！ 按沈凤娇的说法，她是天生劳碌命。 忙起来，连孕吐都没有了。 傍晚时分。 沈凤娇被婆婆强行按在藤条椅上休息。 小石头坐在旁边，狗腿的给沈凤娇扇扇子。 小鱼儿认真的给妈妈捶腿。 彭秀英自从知道沈凤娇怀孕了，就一刻不停的开始给孙子缝衣服，做被子。 沈凤娇忍不住说： “妈，您是怎么知道我怀了男孩了？” 彭秀英信誓旦旦的说： “凤娇你屁股那么大，肯定是要生男孩的！” 然后很不客气的踢了霍云川一脚： “没眼力见的东西，你媳妇碗里的汤喝完了，都不知道添上！” 霍云川嘿嘿傻笑，然后就夺过沈凤娇手里的碗，去厨房加汤。 沈凤娇无奈着撇撇嘴，狠狠的给霍云川赏赐了一双大白眼。 这家伙前两天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了，整个人都有点傻！ 两天前。 沈凤娇告诉霍云川，自己可能怀孕了。 霍云川立马手忙脚乱收拾东西，就要带沈凤娇去医院检查。 在沈凤娇再三制止下，他快速夺门而出，手脚极不协调。 沈凤娇捂着额头： “走路都顺拐了，他是怎么当上团长的！ 他不会是紧张吧， 自己怀孕，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勤务员赵建军带着一堆研究所的资料来见找霍云川。 就看到他一个劲的在空地转圈。 “团长，你这是怎么了？” 霍云川一脸欣喜， 拍着赵建军的肩膀： “建国，你嫂子怀孕了！” 赵建军：“......” 霍云川一路跑到师长办公室。 门口哨兵立正敬礼： “首长下午好！” 霍云川笑着回礼： “你怎么知道我媳妇怀孕了！” 哨兵：“......” 冯师长拿着一摞制药厂的审批文件： “你们药厂是吞金兽撒，咋个总找我要钱！” 霍云川瞪大了眼睛： “师长，你咋知道我要当爹了！” 冯师长楞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抽出武装带就要打人！ “老子信了你的邪！龟儿子滴！” 最后看着满面春风，昂首挺胸的霍云川离开办公室。 冯师长被气笑了。 这家伙，说话认真的语气。 好像下一秒孩子就要蹦出来了似的。 几乎小半个军分区，一天之内都知道沈凤娇同志怀孕了！ 而始作俑者，被沈凤娇责令三天之内不许回主卧睡！ 回想起上面的那一幕，沈凤娇捂嘴偷笑。 这些还是赵建军偷偷和自己说的。 都说女人是一孕傻三年，没想到她家是一孕傻男人...... 沈凤娇一边喝着酸得掉牙的山楂水，一边看制药厂的资料。 “大妹子在家吗？” 门外的人还没进来，就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对门的刘红梅拿着一把芹菜和一尾海鲈鱼，推开了小院大门。 身后跟着不少军嫂，就连倪大凤也跟在后面，一脸热情的走过来。 嫂子们的寒暄都是从家长里短开始。 对于这种社交礼仪，沈凤娇现在已经很习惯了。 整个人忙着工作，还怀着孕，烦心事少了。 身上的戾气就少了，也愿意陪大家拉几句家常。 第48章 股权认购 小院瓜果飘香，众人围坐在木棉树下，享受着微风和清凉。 “大凤姐，你身体恢复的挺好的，这段时间就可以备孕了。军区医院有维生素，要是能买到叶黄素，吃一些也有好处......” 医者仁心，沈凤娇对于自己“解郁开窍丹”治疗的第一个患者，始终保持关心。 上次从首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倪大凤补身体。 抑郁症治疗好了之后，就是不孕症。 好在这个不是身体机能的问题，主要是调理身体。 只能说厄运只找苦命人，要不是遇到沈凤娇...... 眼看一杯茶水都快喝完了，嫂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的目光汇聚到刘红梅身上。 刘红梅有些尴尬的搓搓手： “妹子，你忙吗？” 沈凤娇被这个憨厚的傻大姐给气乐了：“嫂子，您有话就说吧！” “哎，那个制药厂不是说有股份认购的事吗？眼瞅着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们心里都打鼓，想过来问问......？” 刘红梅开了头，家属院的嫂子们都急忙开口： “可不是吗，咱们这小渔村，建制药厂？” “对啊，听说光是建好，就要200万，乖乖，现在工人工资一个月才二十几块......” “这药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大凤都好了，能不好用吗！” “你瞧我这嘴，我是怕好药也卖不出那么贵的价钱啊！” 看着沈凤娇默不作声，人群的声音渐渐停歇。 刘红梅小声做着总结： “大妹子，咱们各家里的，都没个主意。家里那些钱，要是投进去没个动静......” 她看看保持沉默的沈凤娇，又看看一直在远处看资料的霍云川，心里越发紧张。 沈凤娇知道这些人，是来她这寻求信心的。 但这事都是她们自家的决定，自己没办法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一个平时就爱说风凉话的，单元楼的陈嫂子小声嘟囔： “咱们还是本分点，别想着那些好事，打点零工贴补家用才对。” 这话一出，有几个胆小老实的女人，更加退缩了。 霍云川皱着眉头，他正准备开口，就被沈凤娇一个手势制止了。 沈凤娇放下手里的文件，缓缓起身。 “陈嫂子，各位嫂子，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沈凤娇眼神犀利，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 “这药厂如何兴起，大家应该知道，是因为我研发的药！军区和卫生部都想控股，是我想着可以和家属院有兴趣的嫂子们一起做，所以才争取的一点股权。” 她提高了语调：“但上赶的不是买卖，我沈凤娇做人做事从不强求。制药厂是军区控股，这5%募集不上来，自然有军区回购！ 她慢悠悠的端起一碗婆婆倒的水，喝了下去： “时间还是截止明天，这是军区领导决定的！具体情况，大家可以直接去问领导，不必找我！” 看着她说话毫不客气，陈嫂子几人互相耳语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等等！” 彭秀英的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在小院响起。 她穿过人群，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里面有一沓厚厚的大团结，散落的花花绿绿毛票也不少。 旁边还有两个存折，一并放在桌子上。 她用力的敲敲桌子： “凤娇，这是我和你爸攒下的！ 妈信军区，也信你！ 这钱你看看能认购多少，帮我算算，就写你的名字！” 说完，她眼神凌厉的看向那几个要走的军嫂： “有些人看不懂就别乱说！老婆子我认准了，这东西你们不买，我买！” 全场一片寂静，就连霍云川也放下手里的笔，走到母亲身边。 他严肃的说：“凤娇为军区家属院争取了5%的额度，是很不容易的。 但这件事属于个人行为，大家是否投资，全凭自愿。 好了，我爱人怀孕了，就不留大家了！” 刘红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没好气的对陈嫂子几人说： “自己没主意就不要来，平白让大妹子为难！” 她从怀里拿出一沓钱，稍一犹豫，然后认真的说： “我出3000！” “我拿2000！” “我2500！” ...... 如果按照总体建设成本200万计算，5%就是10万。 沈凤娇没有收钱，只是让霍云川详细记录之后。 让嫂子们直接去制药厂办事处缴款。 最后算下来，婆婆彭秀英认购了2%，其余嫂子加一起认购了1%，剩余2%由军区回购。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关头出资认购的还有隔壁的王美凤姐妹。 两人认购了2000，虽然不多，但还是让沈凤娇刮目相看。 王美娟偷偷问姐姐，为什么要帮沈凤娇的忙。 王美凤没好气的看了妹妹一眼： “别人傻，你也傻？”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沈凤娇那鬼丫头，精着呢！她弄的事情，那件没成？哪件不赚大钱！” 制药厂的股权认购，只是插曲，先期投资，军区和卫生部早就下拨了资金。 现在首都医院的专家日夜盯着药厂。 一切以“投产优先”为原则！ 宿舍、食堂和非必须的建设都往后靠。 再有半个月，【凤川制药】即将投产！ 越是临近投产，事情越多。 “参数，图纸？这事别来问我，去问霍云川！”沈凤娇小腹微微挺起，带着安全帽，坐在制药厂工地的凉棚里。 “原材料收购和制作工艺的问题，直接去找首都医院的郝主任！” 她现在很郁闷，军区司令楚战给她画饼，说都听她的。 现在军区和首都医院是都听她的，可是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再这样下去，估计孩子都要生在工地上了！ 一只手拿着婆婆给的安神保胎汤，一只手看着急需要她签字的文件。 她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这时，霍云川的勤务员赵建军急匆匆走过来。 沈凤娇下意识的说： “小赵，我不是说了吗，让霍云川别来烦我！我不累，他一遍一遍问我，我才会累！” 当听完赵建军的话后。 沈凤娇顾不得碗里的汤了，扔下所有资料。 收拾东西，就往家里赶！ 第49章 老霍家的好传统 还没走进小院，沈凤娇就看到两辆吉普车停在家门口。 一个一脸严肃，身穿笔挺中山装，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院里和两个年轻人交代工作。 沈凤娇带着询问的语气： “爸？” 穿中山装的男人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 “你是凤娇？” 没错了，眼前的，正是即将主持研究所验收工作的，二炮部队导弹研究所副所长----霍振邦。 这时候，霍云川也从院外走进来。 见到父亲，立马起身敬礼：“爸！您回来了！” 霍振邦转头继续和身边两个同事谈工作。 沈凤娇睁大眼睛看看霍云川。 她早就听霍云川说他爸是个工作狂，老古板。 过了婆婆那一关，自己总不能折戟在公公这吧？ 想到这，她鼓起勇气，等霍振邦身边的工作人员走后。 带着笑容，走到霍振邦面前： “爸，试射基地那边风沙大”，她仔细端详了一下霍振邦的脸色，然后郑重的说：“您怕是有点肾气不足，该好好补补肾！”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霍振邦被呛得脸色涨红。 被当着儿子的面前指出肾虚...... 他指着沈凤娇：“你...你......” “你什么你，你个老不死的！” 彭秀英拿着饭铲子从厨房走出来，给儿媳妇解围。 自从收到沈凤娇从首都给自己和女儿霍云霞带回来的玉镯子，彭秀英对这个儿媳妇更喜欢了！ 看了看老两口，沈凤娇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小心翼翼的说：“爸您别生气......” 她急忙回屋，从空间偷偷拿出一瓶药酒。 “爸，这是我家传的秘方，泡的药酒，一天一小杯，归元补肾，效果最好！特别专治，嗯，各种疲劳！” 霍振邦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想拿不敢拿。 彭秀英一把拿过药酒：“好东西，我替你爸收下了！” 霍振邦哼了一声，转身回屋。 彭秀英抱着药酒，笑呵呵的对沈凤娇说： “老霍家男人，都假正经......” 还没说完，屋里就传出霍振邦的声音： “秀英，我刮胡刀呢？” 彭秀英一边答应，一边往屋里走： “老霍家男人还有一个特点，啥东西都找不着，在家都得听咱们女同志的！” 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家子。 沈凤娇不由感叹，老霍家的传统真不错！ 晚饭很丰盛。 彭秀英细心的把鱼刺挑出去，然后夹给两小只： “多吃鱼长得快！” 她把鱼眼睛夹給沈凤娇：“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用，多吃点。” 想了一下，还是给儿子夹了一筷子青菜： “瞧给你媳妇瘦的，没用的东西，啥忙都帮不上！” 霍云川自从沈凤娇怀孕，在家里智商就经常不在线。 乐呵呵的说：“都怪我，都怪我。” 看所有人都有吃的，霍振邦轻咳一声，示意老伴自己碗里空空如也。 彭秀英眼皮都没抬： “身体虚得手都抬不起来啦？自己不会夹？” 周振邦：“......” 小石头人小鬼大，似乎在尝试寻找老霍家的二号话事人。 “爷爷，您在外面做实验的时候，是不是很苦啊？” 彭秀英轻飘飘的说：“苦什么苦？在外面野好几个月都不知道回家......” 小石头转向沈凤娇： “妈妈，你们建造药厂，是不是也很苦啊？” 彭秀英再次给沈凤娇夹了一块鸡肉，用责备的眼神看向小石头： “那还用问，这一个多月，都给你妈晒黑了！” 沈凤娇忍不住低头噗嗤一笑。 小石头心想：检验完毕，老霍家的二号人物，始终都是沈凤娇！ 要是彭秀英知道小石头心里想法的话。 一定给石头的小屁股上踢一脚： 在老霍家，你妈沈凤娇才是第一名！ 翌日。 导弹研究所落成仪式，隆重而简单。 隆重是因为，南方军区的楚战司令和二炮部队的杨司令都到了。 简单是因为，导弹研究所的各项数据和资料都属于绝密，所以仅有工作人员和部分家属到场。 霍振邦作为验收组长，也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在主席台做总结发言。 他言简意赅的赞扬了军区的支持，以及二炮领导的期许，表达了要抓紧时间完成科研任务的决心。 台下的研究员们站得笔直，表情激动而严肃。 沈凤娇很佩服这些为了祖国抛弃荣华富贵，甘愿隐姓埋名的无名英雄！ 突然，她敏锐的发现：“奇怪？” 这个时代物资匮乏，研究员们又是刚刚从西北实验基地回归，身体状况普遍较差。 但不少人脸上并非是长期劳累的疲惫。 取而代之的是不健康的灰白色。 面色灰败，精神萎靡。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结合他们长期接触的特殊材料...... 沈凤娇的心狂跳不止！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底浮现。 慢性辐射病！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研究所众人。 回家后，老两口敲开主卧的房门。 看着犹犹豫豫的霍振邦，彭秀英撇撇嘴。 “那个，凤娇啊，你那个药酒还有吗？你爸他们研究所好几个老头子都是馋酒的......” 霍振邦沉声解释道：“是调养身体！” 沈凤娇想了想，眼神一亮： “爸，给您的药酒，用的都是中医古方，里面的药材不少都过了百年！” 彭秀英急忙接过话茬：“老东西，嘴馋了自己买高粱酒去！儿媳妇给你的药酒那都是千金难求，你还把这事显摆到研究所去了！” 霍振邦老脸一红，他不知道那一坛药酒这么贵重。 沈凤娇点点头：“妈说的不错，这酒确实贵重，不过......” 她装作为难的样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爸在研究所都说了，那就让那研究所的同志都来家里。” 沈凤娇指了指小院门口的招牌： “我既然是家属院便民诊所的所长，就有职责给大家看病！该调理调理，该吃药吃药，该喝酒，嗯还是适量......” 接下来的几天，小院络绎不绝的接待了研究所的所有人。 研究所的核心技术人员，也就不到一百人。 沈凤娇就算是给他们做了一套免费体检。 最主要的是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导弹研究所的研究员们，或是穿中山装，或是穿工作装，无一例外都是长期缺乏营养和工作疲惫导致的一身病。 沈凤娇挨个把脉、看舌苔。 时不时的询问个人情况，比如食欲、体能、睡眠。 就算是简单的体虚，也分阳虚、阴虚和阴阳两虚。 所以一个人一个问题，有的给开的是消炎药，有的则是开了好几个疗程的中药。 越是往下看，越是心惊！ 事情和她预想的一样！ 几乎所有人脉象沉细无力，这是气虚两虚，脾胃不足的表现！ 舌苔和面色也无不体现出精气亏虚的特点。 简单说就是如同植物“干枯”，“衰败”的感觉！ 从西医的角度看，那就是：头晕耳鸣、抵抗力地下、部分人带有不明原因的低烧。女性月经紊乱，男性功能下降...... 这表面上看，像是“肾虚”...... 实则是典型的慢性辐射病！ “咦？” “这人好奇怪！” 第50章 奇怪的刘副主任 最后一个来看病的是某科室的刘副主任。 这人姓刘，叫刘月明，四十出头。 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和其它搞科研的研究员显得格格不入。 很快。 沈凤娇发现这位刘副主任的“格格不入”，可不止是表面上。 脉象有力，底子不虚！ 舌苔微红，气色红润，丝毫没有辐射病虚弱的表现。 虽然脸上总是微笑，但显得有些刻意。 “刘主任身体不错啊！”沈凤娇看似随意的说。 刘月明笑容不变：“也就是看起来还行，做我们这个工作，身体都一般。” 他说得闪烁其词，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沈凤娇！ 他没病！ 沈凤娇给每人送了一小瓶药酒。 虽然只是普通高度白酒，但里面却都加入了一滴灵泉水。 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沈凤娇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个刘副主任，恐怕不简单！ 一周后，【凤川制药厂】正式投产！ 投产当天，可比导弹研究所验收要热闹得多！ 各级省市领导，南方军区、军分区领导，省广播电视台、省报社的记者等，众人齐聚在一起。 站在制药厂门口，等待厂领导讲话。 讲话的是，卫生部的一位叫李唯一的主任。 他的讲话很简短，感谢各方后，就结束了。 制药厂的投产仪式，阵仗大，时间短！ 厂长李唯一，很热情的感谢了沈凤娇。 并且再次重申【凤川制药厂】，部里高度重视，但不会插手。 然后当天就飞回首都。 首都医院来的是张院长，他这次带来了这三个月来“解郁开窍丹”的临床数据。 数据显示，“解郁开窍丹”的效果，比之前预想的最好结果，还要好！ 特别是对于轻中症患者的效果尤其明显。 某种程度上，直接扩大了“解郁开窍丹”的使用范围。 沈凤娇估计，卫生部早就知道了这组数据，所以李唯一才那么信任自己...... “解郁开窍丹”的销售情况，也如同实验数据一样。 一经推出，火爆全国！ 其迅速、稳定、温和的治疗效果，获得了各级医疗单位的肯定。 在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抑郁症患者群体中，口口相传。 更有一些患者家属，直接带着患者。不远千里，直奔找到药厂门口求药！ 首批药品分五批次出厂。 到了第二批次，就提前被一些医院预定一空。 到了第三批次，卫生部不得不亲自下场协调！ 到了第四批次，就算是军区医院守着【凤川制药厂】这么近，也无法买到！ 到了第五批次，仓库门口已经排满了各大医院的采购汽车，但就是再也挤不出哪怕一粒！ 生产线还在运转，预付款像潮水般涌进制药厂的账户上。 最后沈凤娇迫不得已，宣布半年内不再接受新订单，不接受提前划转预付款！ 电报接连不断的发过来，电话也一直占线！ 不少采购员直接住在了药厂附近。 这直接让附近的渔村，一周之内，开业了三家小旅馆！ 一个月后，沈凤娇拿到财报的那一刻，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仅仅依靠首批药品以及未来半年的定金，【凤川制药厂】就神奇的收回了建设成本200万！ 除此之外，到年底之前，初步预计，净利润会超过500万！ 这让当时公开唱反调的陈嫂子几人无地自容。 就连当时带头认购股份的刘红梅、倪大凤几人的肠子都悔青了。 只恨当时自己咋不多买点股份...... 卫生部的考察团来得比沈凤娇预料的早很多。 这次带队的是部里主管医药的魏志明副部长。 看着堆积如山的订单，和厂内外热火朝天的景象。 魏志明当即给卫生部领导打电话，汇报工作。 放下电话，魏志明激动的说： “沈凤娇同志，部里决定，马上扩产，上马二期工程。你这边先展开，军区和部里的批文随后就到！” 魏志明说完，还兴奋的开始研究： “土地、水电、交通，这次一起规划好，后面马上再开三期！” 就在他指点江山，踌躇满志的时候，沈凤娇挺着肚子，打断了他的话： “魏部长，我有个想法，正想和您汇报。” 魏志明略微惊讶的看着沈凤娇，示意她继续。 “扩大产能，增产提效，当然需要，不过我们的野心似乎可以大一点......” 两天后，卫生部来了排名第一的成均副部长。 他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 南方军区来的还是沈凤娇的老熟人，楚战司令。 这次的会议级别很高。 沈凤娇在会上做了汇报。 “我们的药，效果好，副作用小，在国内供不应求。我在想，如果是放到国外呢？” 沈凤娇的目光变得严肃： “西方发达国家的抑郁症发病率更高！ 有的可能来自社会压力，有的来自生活环境，有的甚至来自基因遗传！ 国际上对抑郁症的了解，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 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社会节奏加快，精神类药物的市场需求越来越大，但针对性的药物极其稀缺！ 如果我们的“解郁开窍丹”能够填补这片市场的真空区域，那我相信这个利润是巨大的！” 成副部长连连点头。 他前两天第一次听魏志明的汇报就很感兴趣，现在听起来更是热血沸腾！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提问道：“沈总工，那按照你的说法，咱们的药岂不是要出国赚外汇了！” 沈凤娇高兴的拍了拍手：“您说的没错，就是去赚外国人的钱，赚外汇！” 外汇！ 这两个字如同魔力，萦绕在所有参会领导的心头。 在这个时代，华夏一穷二白。 连一颗螺丝钉都需要进口。 要进口，就需要外汇。 围绕外汇的交易，汇率的管控，我们没少吃亏！ 如果能增加手里的外汇储备，不但在国际贸易上说话能硬气些，就是在国际事务上，也能占据主动权！ 楚战立即拍板同意。 “这事值得搞！怎么搞，你们商量，南方军区全力配合！” 随后，所有人又陷入了沉思...... 成副部长单刀直入： “两个问题： 1、咱们的药品直接出口吗，怎么操作？ 2、咱们的药是中成药，外国人不接受怎么办？” 他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凤娇。 沈凤娇成竹在胸，站起身沉声说：“不仅仅是出口！” 她走到会议室的地图前，手指着【港岛】的位置： “这里，会是我们的大本营！” 第51章 不惜一切代价 港岛地理条件优越。 距离羊城还不到100公里，距离正在建设的鹏城，就隔着一条河流。 虽然只有一河之隔，但这两边可谓是天差地别！ 港岛已经确立了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 而内地正是嗷嗷待哺，说一穷二白，毫不为过。 所以，当沈凤娇说把港岛，当成【凤川制药厂】的大本营后，会场一片哗然！ 就听说港商来内地投资的，还没听说内地去港岛开公司的！ 沈凤娇语不惊人死不休，准确的点指港岛的位置，坚定的说： “我正式建议，由卫生部牵头，军方深度参与，【凤川制药厂】提供产品和技术支持，在港岛成立一家有实力有背景的新公司！“解郁开窍丹”的全球销售工作，由这家公司全权代理！” 楚战眼前一亮，成副部长也开始认真思考。 沈凤娇没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对于这个计划，我个人越俎代庖，起了个名字【朱雀计划】！下面我详细的介绍一下计划的内容......” “1、区位优势：港岛是自由港，对于我们有着无法取代的平台优势！在这里成立公司，可以减少国际贸易壁垒和很多政策问题！ 2、品牌营销：酒香也怕巷子深。我们的药是好药，但如果不能走出去，等到西方研制出抗抑郁类药物，那咱们的优势就没有了！一个神秘的港岛贸易公司带来的效益，一定会远远高于【凤川制药厂】！ 3、技术保护与反哺：我们需要在西方多个国家抢先注册专利，获得销售权。国际上有不少医药掮客，他们四处搜集新药，然后在不同国家注册专利，从中牟利！我们华夏，可不吃这个哑巴亏。 这次是“解郁开窍丹”，下次我们再研发出什么新药，也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卖到外国去！最重要的是回血和反哺，我们用赚取的外汇扩大生产，不需要二次投资！ 4、最后是这个计划的野心！【朱雀计划】，朱雀，是南方神鸟！我希望通过这个港岛的公司作为跳板，成为我们进军全球的起点，为我们华夏源源不断的带回外汇！” 楚战听完，第一个拍案叫好！ 现在军区资金捉襟见肘。 他本来是想着制药厂这只“金鸡”能多下几个“蛋”，惊喜来的太快！ 沈凤娇给她带来个“金凤凰”！ 成副部长也起身表态： “好一个【朱雀计划】！这名字好！我看不用改了！”他现在踌躇满志：“沈凤娇同志，我看你不止是个神医，还是个有眼光的战略家！这个机会我会亲自向上级汇报！原则上，部里无条件支持！” 楚战绕到霍云川面前，大喝：“霍云川！” 霍云川起身立正：“到！” 楚战严肃的说：“沈凤娇同志的话你听到了，现在我代表南方军区，命令你保护沈凤娇同志的安全，并且全力配合她的工作！” 霍云川眼神坚定的回答：“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他眼角的余光看向沈凤娇。 此时的她，如同散发万丈光芒的灯塔。 带给所有人，无限的希望和可能！ 上级的批复前所未有的快，其实当这件事和“外汇”扯上关系。 这件事就已经成为当下的核心任务之一。 成副部长，这几天内心焦虑，从最开始的狂喜，到忐忑。 【凤川制药厂】，这只会下金蛋的凤凰，就差点从卫生部手下跑了。 上级知道【朱雀计划】后，第一时间准备扩大生产，然后把港岛事宜，全权交给华润集团。 还是部长好说歹说，才保持了卫生部的相对独立性。 当他把这些打电话告诉沈凤娇的时候，沈凤娇还劝他： “部长，那些必要的商业谈判，交给华润他们很正常！” 成副部长当即警惕道：“你这丫头，不会是想一女嫁二夫吧！” 沈凤娇笑着说：“您看您说的，卫生部才是【凤川制药厂】的娘家，别人都是给咱们打工的！” 这才把成老头哄得开心。 在各方关注下，【凤川制药厂】的二期工程当天就开始建设。 同时三期工厂开始选址和平整土地！ 制药厂这边如火如荼。 导弹研究所那却是一片养生治病的祥和气氛。 自从上次整个研究所，在家属院便民诊所看过病后，大家便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状态。 喝了沈凤娇的药酒，大家普遍觉得效果很好。 不再腰酸腿软，头晕眼花，就连工作效率都提升了不少。 沈凤娇借着给大伙复查的机会，再次探了探刘月明的底。 这次她把脉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更加确信了，这家伙有古怪。 沈凤娇不动声色：“刘主任身体状态不错，不像我家老爷子。从西北回来，到现在还在调养。难道是那边的实验环境比较特殊？” 刘月明推了推眼镜，脸上满是优越感：“某些区域，有些环境是比较特殊，不过穿好防护服，监测到位，就行了。” 沈凤娇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刘月明非常清楚哪些实验有风险，而且他有防护服！ “刘主任您真专业，以后我还要多向您学习，那您好好休息。” 沈凤娇回家之后就询问了霍振邦。 研究所的防护服是统一的，所有人都有。 沈凤娇细思极恐。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有同样的防护服。 但其他人都得病了，就刘月明完好无损。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的防护服，不是研究所的！ 她赶紧去告诉霍云川，不过他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估计是在【凤川制药厂】的二期工地上忙碌。 沈凤娇只好等见到霍云川再说。 眼看夕阳西下，等不到霍云川的沈凤娇，却等到了楚战的电话。 彭秀英带着小鱼儿打疫苗，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小石头。 沈凤娇就带着小石头，坐上了去司令部的吉普车。 她这边挺着孕肚，坐在吉普车上赶路。 另一边，刘月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接听着电话。 “搞到【凤川制药厂】的药方，不惜一切代价！” 第52章 劫持 凤川制药厂在国内如火如荼，但【朱雀计划】在港岛的推进却遇到了阻碍。 楚战先是逗了逗小石头，然后皱着眉头对沈凤娇说： “我们的药，在港岛那边办理注册手续的时候，卡住了！” 楚战很无奈的说：“咱们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没有任何背景的新公司，根本进入不了那些老牌医院和药店！” 沈凤娇点点头，这事她知道，并不容易。谁知道楚战画风一转： “沈凤娇同志，现在有个事情向你核实。” 他顿了顿，还是直接了当的说： “我们在港岛的事情，还在开展。苏氏集团就找到了我们的驻港机构，表明愿意无偿提供人脉和渠道，帮我们打入港岛医疗圈！” 说到这，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他们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你担任公司的首席顾问，核心决策者之一。” 听到这，沈凤娇有点懵了： “苏氏集团，哪个苏氏集团？” 楚战敲了敲桌子：“苏俊彦，你认识吧！” 沈凤娇记忆翻滚，回忆起在首都潘家窑古玩店遇到的港岛长者。 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他和我在首都的一个古玩店见过面，但具体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楚战看着沈凤娇脸上的坦然，也就没再追问。 苏家那边说得很清楚。 沈凤娇和苏家极有渊源。 不过对方提出，如果沈凤娇记不起来，那就未来等待时机再说。 看着低头沉吟的楚战。 沈凤娇最终还是开口：“楚司令，虽然我现在的身份说这些不适合。但无论对方目的如何，他们都是我们【朱雀计划】的最佳选择！” 楚战心中暗暗点头，华润那边早就摸清了一些情况。 苏家是当年从金陵去港岛发展的大家族。 确实有个小女儿，因为战乱和家里走失。 这些年，苏家没有放弃寻找，更是首批在内地投资的爱国商人！ 于公于私，苏家都值得合作。 沈凤娇继续说道：“我们把握两个核心，一个是股权，一个是技术。只要牢牢把控这两点，苏氏集团想怎么合作，我们都可以谈！” 楚战终于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上级已经同意了苏氏的合作意向。”他语重心长的说：“无论对方有什么心思，都是冲着你去的。沈凤娇同志，我们不得不让你为了这件事再去冒险......” 说到这，他眼神凌厉，站起身： “沈凤娇同志，上级命令！你从今天开始以【朱雀计划】首席顾问的身份，参与港岛新公司的运作！在此期间，你们需要保证【凤川制药厂】的核心机密！” “是！” 沈凤娇大声回答。 走出司令部，沈凤娇心中已经有所猜想。 原主的母亲姓苏，苏氏家族说与自己有渊源，那应该就是自己母亲的家族了。 不过如何处理与苏家和苏俊彦的关系，她还拿不定主意。 自己现在是霍家的儿媳妇，不想变成苏家的娇小姐...... 回家属院的路上，小石头要尿尿。 方便过后，沈凤娇看着距离家属院不远，就辞别司令部的勤务员，自己带着孩子在海边玩。 下午的太阳很毒，她挑着礁石区，有阴凉的地方走。 她不知道的是，远处隐约的有两处黑影，正在隔着几块礁石远远的保护着她。 这两个，就是苏俊彦安排的保镖。 在不打扰沈凤娇的前提下，默默保护。 小石头手里满是五颜六色的贝壳，这些是小鱼儿喜欢的。 每次他带给妹妹，妹妹都能开心好一会。 母子俩就这么穿梭在一片礁石区捡贝壳。 突然，远处一个飘忽的声音吸引了母子二人的注意。 “这些是这个月的数据资料。” “怎么才这么点！” “就这，我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嘿嘿，这个我不管，下次我要看到【凤川制药厂】的资料，甚至是配方！” “你疯了！现在那边如火如荼，我一个研究所的，去打听药厂的事干嘛！” 礁石巨大的阴影下，两道身影隐没其中。 其中一个手拿牛皮纸袋子，戴着金丝眼镜的，正是刘月明！ 而另一个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正要递给他。 间谍！ 刘月明果然是间谍！ 他们居然敢在家属院附近的礁石区，明目张胆的交易！ 想到这，她下意识的拉着小石头的手，就往外走。 可是，已经上了月份的身体，还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礁石。 “咔嚓！” “谁？！” 礁石后的两人如同惊弓之鸟，刘月明更是心惊肉跳，慌乱不止。 身边的黑衣男子眼神狠厉： “抓住她们！” 黑衣男子动作极快，两步就拦住了沈凤娇的去路。 一把夹住了小石头。 “妈妈！” 小石头吓得就要大喊。 “闭嘴！再哭我就杀了你和你妈！” 沈凤娇看向目瞪口呆的刘月明： “刘月明，你知道我是谁！放开我儿子，你要的东西，我有！” 刘月明那一瞬间差点瘫软在地上，不过听到沈凤娇的话。 贪婪的念头如同恶魔，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头。 “百灵鸟先生，这个女人就是沈凤娇！【凤川制药厂】的总工程师！” 名叫“百灵鸟”的黑衣男子冷笑连连： “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该着我立大功！” 说完，他把沈凤娇的双手绑起来，然后再把已经哭成泪人的小石头推给刘月明！ “跟我走！” 小石头不停的啜泣，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受控制的把贝壳散落到沙滩上。 但实际上，是把彩色的贝壳，有规律的洒在路上！ 鲜艳的彩色贝壳，在沙滩上面格外醒目。 就在黑衣男子拉着沈凤娇逃跑的同时，几百米外的一处礁石山后。 苏家派来的两名保镖第一时间发现了危险。 代号“暗影”的保镖看着望远镜里的画面，迅速对身边的同伴“铁幕”说： “沈小姐母子被劫持！ 地点东南礁石区，其中一名男子训练有素，快通知霍团长！我上去缠住对方！” 说完“暗影”就在礁石上飞掠而去。 第53章 救援 “铁幕”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制药厂二期工程基地。 直奔霍云川。 勤务员赵建军高呼：“戒备！” 铁幕戴着面具，也不靠近。 “霍团长，沈小姐母子在东南礁石区被劫持，劫匪两人，请速去支援。” 霍云川其实对这两人有所察觉，但发现是苏家的保镖且没有恶意后，也就不再去管。 “沈凤娇被劫持！” 听到这句话后，霍云川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血液都向上涌！ 一股杀意弥漫开来！ “警卫连集合！” 霍云川大吼一声：“一级战斗状态！目标东南礁石区！立即出发救人！” 与此同时，“暗影”已经紧紧的跟在刘月明两人身后。 多亏小石头留下的贝壳记号，“暗影”才能第一时间跟上去。 七八辆军用卡车呼啸着，停在了家属院旁边的礁石区。 这么大的阵仗，不可避免的惊动了家属院众人。 当大家得知沈凤娇和小石头被劫持后。 一群人老老少少拿着手电筒和棍棒、锄头纷纷来到海边。 礁石区深处，黑衣男子已经听到岸边嘈杂的声音。 咒骂了几句，就准备“处理”了沈凤娇母子！ 刘月明擦着头上的汗，低呼惊恐：“你干什么！” 黑衣男子冷着脸：“带着这两个拖油瓶跑不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毁灭她！” 就在黑衣男子要动手开枪的时候，一束手电光打到了他的脸上。 “暗影”直接冲过去赤手夺枪，随即和黑衣男子扭打在一起。 “快走！” “暗影”大吼一声。 刘月明眼神狠厉的挡在沈凤娇身前，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如果沈凤娇再跑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这时，小石头给了妈妈一个眼神。 然后他十分吃惊的，看着刘月明身后大喊：“爸，你怎么来了！” 刘月明本能的回头。 沈凤娇直接一记撩阴腿，踢得刘月明眼泪都出来了，直接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霍云川也在“铁幕”的带领下，包围了这里。 “不许动！” 数道手电光和枪械上膛的声音响起。 “暗影”看到沈小姐母子安全，就和“铁幕”退到一边。 黑衣男子和刘月明双双被捕。 不过对于刘月明来说他很蛋疼，或许先去医院治疗，才是最重要的...... 霍云川一边抱着一个，小石头撒娇似的紧紧抱着爸爸的大腿。 方才冷静果敢的孩子，这时候嚎啕大哭。 沈凤娇捂着肚子，偷偷从空间喝了几口灵泉水又吃了安胎丸。 夜色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劫持。 以沈凤娇获救，间谍被捕而告终。 后面霍云川顺藤摸瓜，打掉了这个境外间谍势力团伙。 随着“暗影”和“铁幕”这两人的浮出水面。 隐藏在水下的苏家，这个庞然大物，也开始进入大家的视野！ 在南方军区副司令员楚战的安排下。 一场规格极高，但又极其隐蔽的会面在军区举行。 一方是【凤川制药厂】的总工、港岛【华耀股份】的首席顾问----沈凤娇以及她的爱人霍云川。 另一方是港岛苏家当代家主苏俊彦和他的长子苏浩然。 当苏浩然出现在会议室的那一瞬间。 沈凤娇的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一般，画面不断闪现。 穿越前的最后一台手术， 送给他玉佩的港岛老者， 握着半枚玉佩穿越而来...... 这个现在看起来还算年轻的中年人，正是穿越前，沈凤娇最后一台手术的患者----苏浩然！ 一时间，所有事情好像都说得通，形成了一个闭环。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时，苏俊彦拿着一张黑白照片，反复对照着眼前的沈凤娇。 “像，太像了！” 苏浩然扶着激动不已的父亲，看着照片，也连声说： “父亲，确实和小姑年轻时候一个模样！” 苏俊彦那双阅尽沧桑的双眼，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沈凤娇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走过去。 帮助苏俊彦按摩穴位，劝他不要激动，保重身体。 苏俊彦缓了缓，终于讲述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你母亲苏婉华，是我这一代最小的一个。从小家里就对她宠爱有加，她是我们苏家最耀眼的明珠！” 苏俊彦声音沉痛：“当年，整个家族计划迁往港岛。然而在出发的前夜，她爱上一位金陵当地中医世家的儿子，执意为爱留下。” 他摇摇头，很是惋惜的说：“当时，家族震怒！甚至断绝了关系。后来时局动荡，两边真的无法联系。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认为婉华已经不在了，直到那天看到你手上的那枚玉佩！” 沈凤娇从怀里掏出了那圆环形状的玉佩。 他带着疑惑的神情说：“玉佩是苏家嫡系血脉才有的信物，不过历来都是半块，为什么你手上的，是一个完整的圆？” 沈凤娇神情尴尬，她的玉佩自然是一半来自原主妈妈，一半来自苏浩然。 苏俊彦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追究这些。 半年前苏浩然的那枚玉佩突然自然风化了。 或许这就是他们苏家传承至今的神奇吧！ 听到这些故事，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时代一粒沙，人生一座山。 一个家族的悲欢离合，起起落落的几十年。 在时代的洪流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沈凤娇收起情绪，深吸一口气： “我称呼您舅舅吧？要是您觉得不合适，我就叫您苏先生。” 苏俊彦擦擦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 “当然是叫‘舅舅’，咱们苏家等你这一声‘舅舅’，都等了几十年了！” 沈凤娇微笑着说：“舅舅，很感谢您给我安排的保镖。不过我相信，云川足以保护好我的安全。” 霍云川点点头，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爱人再出现任何意外！ “保镖的事情，就不用了，关于我们在港城的合作......”沈凤娇看着楚战。 楚战沉声道：“【朱雀计划】，我们已经和苏先生沟通了。具体【华耀股份】与苏家的合作情况，由沈同志你来和苏先生商谈。” 第54章 华耀股份 后世并不知道，决定国际资本巨头命运的会议，居然是在一座小会议室里举办的。 得到楚战的示意后。 沈凤娇点点头，缕清思路，她轻声说道： “苏家参与【朱雀计划】，不应该因为我的缘由。如果没有合理的合作方案，这次的合作，必定不会长久！” 对于这次的合作方案，她早已成竹在胸。 虽然因为原主的身世，情绪有所波动。 但这次她准备一劳永逸的，绑定苏家！ “舅舅，苏家这次不要股权，为【华耀股份】开疆拓土，打通最关键的港岛市场。既然是合作共赢，我建议苏氏集团，成为华耀股份在港岛以及东南亚的总代理商。负责一切市场推广和渠道建设！”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苏俊彦：“听说，苏家树大根深！如果苏家能够开拓英吉利市场，那么也将获得华耀股份的独家代理权！” 苏俊彦和苏浩然对视一眼，心中心思百转。 【华耀股份】表面上看起来是三个自然人作为股东。 实则背后分别站着南方军区、卫生部和华润集团。 作为战略级计划，【朱雀计划】的实际执行单位----【华耀股份】是华夏在海外的第一个战略支点！ 苏家能够在此时伸出橄榄枝，第一时间表明态度，不要股份。 这份诚意，很打动各方。 让沈凤娇主导这件事，也在既定计划之内。 所以这次会议，楚战得到了很高的授权。 投桃报李，尽可能满足苏家，然后全力推动【朱雀计划】！ 苏家的动作，自然不止是为了一个几十年未见的三代外孙女！ 家主苏俊彦，已经在首都实打实的了解到了，“解郁开窍丹”对于抑郁症的疗效。 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一名必须具备战略眼光的家主。 苏俊彦觉得，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即便“解郁开窍丹”未能成功。 这次良好的合作，为苏家未来进入内地市场，打下坚实的基础！ 现在沈凤娇递过来的橄榄枝，正是苏家可遇不可求的。 他们早有此意，但是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 独家代理，意味着如果【朱雀计划】成功，那自己的销售网络将带来巨大的利益！ 沈凤娇看着眼神逐渐火热的二人，心中也泛起波澜。 这么做既全了情谊，又保证了军区和几大部委对【朱雀计划】的绝对控制。 她对自己的药有绝对的信心！ 相信只要苏家一直能紧紧跟随，就一定能带给苏家一个美好的未来！ “好！” 苏俊彦坚定的说：“凤娇，舅舅代表苏家，接受你这份厚礼！ 苏家必定倾尽全力，让【华耀股份】的大名响彻全球！” 会议渐入佳境，但苏浩然眉眼间似有或无的忧虑，被沈凤娇看在眼里。 她试探性的说： “表哥，现在港岛的环境怎么样？” 苏俊彦低声训斥了儿子两句，转头对沈凤娇说： “也不怪你表哥烦心，实不相瞒，目前港岛的局势......” 原来自从1980年年初，华夏与英吉利对港岛归属问题展开谈判。 港岛的局势就颇为微妙。 一些所谓“先知先觉”的资本开始撤离港岛。 特别是一些树大根深的大集团、大企业，开始抛售资产，尤其是房地产和物业。 苏浩然身边坐着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 穿着得体的西装，带着港式精英特有的傲气。 那种优越感扑面而来：“是啊，港岛还好。特别是九龙那边，好几栋核心物业被挂牌甩卖，几家大洋行等着脱手。 就在昨天，已经是第二次降价了。这些破烂，就是再降价，也不会有人出手的！” 苏浩然显然颇为认同这人的观点：“凤娇表妹，这位也是苏家子弟，叫苏成祖，你叫表弟吧。他说得不错，价格越低，越是没人敢出手，大家都不知道......” 说到这，他看了看楚战，没有再继续说。 “混账，这些决策，岂能是你们这些无知小辈能讨论的！” 苏俊彦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当众训斥。 楚战眯着眼睛，也不说话。 苏家的态度，也是目前大部分港商的态度，他们对回归并不看好。 或许是因为沈凤娇的原因，苏家才会成为第一个靠上来的港商！ 沈凤娇本想劝说苏俊彦购入九龙的房地产。 这些地产在后世都是涨到起飞的优质资产。 现在看起来，苏俊彦也颇有顾虑。 想到这，她看向苏成祖笑着说：“我眼下有在关注一个投资方向，不如表弟帮我参谋参谋？” 苏成祖为人骄傲，本来并不看好苏家和内地的合作。 他觉得把所有资产都搬到英吉利或者米国，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对沈凤娇的话不屑一顾，但还是保持了绅士风度： “表姐您请讲。我在港岛最大的洋行供职多年，非常professional，相信一定可以给您解惑。” “表弟这两个字我可叫不起！” 沈凤娇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我还是叫你苏先生吧。港式精英的普通话说着烫嘴吗？还是给洋人的买办当差时间久了，中国话不会说了！” “噗！” 一直坐在后面的冯师长，一口早已经晾晾的茶水，直接喷出来。 “龟儿子滴，水太烫了！” 他一本正经的做好，仿佛刚刚喷水的不是他！ 苏俊彦和苏浩然面色尴尬。 苏成祖面色铁青，指着沈凤娇：“沈小姐，注意你的言辞！我知道是我刚刚对于港岛外资撤走的说法，触怒了你，但我讲的都是实情！” 沈凤娇叉着腰，挺着大肚子： “狗屁！ 也就是我儿子在肚子里还没生出来，要不然，他都跳起来，踹你两脚！ 身为华夏子孙，甘愿给约翰牛当走狗。奴才当的时间久了，就挺不起腰板子了！” 沈凤娇这话，说到楚战心坎上了。 憋屈啊！ 华夏百废待兴，不然也不用和这些废物废话了！ 沈凤娇那边说得起劲，嘴巴像机关枪似的： “你只看到了眼前恐慌性的抛售，却没有看到里面潜藏的机会！ 九龙背靠大陆，与港岛隔海相望。 回归后，一定是内地通往外界的第一桥梁！ 重塑港岛格局，打造港岛全球金融中心的关键，就在九龙！” 众人听得哑口无言，她却是火力全开！ 最近怀孕之后，过得太顺心了，再不和人吵一架，容易激素分泌紊乱！ “你眼中的破烂，在我看来，那是万里挑一的宝贝！ 傲慢与偏见，说得就是那些眼高于顶的英吉利人！ 老祖宗都说了，人弃我取！ 现在正是下决心，买入核心资产，打下苏家百年基业的时机！ 怎么的，你觉得华人就不配拥有这些资产吗！” “你...你血口喷人！”苏成祖哪见过沈凤娇这样的疯丫头，他接触的都是港岛的大家闺秀。 “你什么你！就算我是‘血口’，你也不算个人！” 沈凤娇越说越起劲： “就你还叫苏成祖，要是祖宗知道你名字里有个‘祖’字，估计都要气得翻出棺材板，抽你一顿！” 苏成祖气得眼前发黑，直接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沈凤娇拿出一颗速效救心丸，从容的喂到他嘴里： “心眼太小了，说两句就气昏过去了。” 第55章 疯狂做多 苏浩然羞愤难耐，倒是苏俊彦猛地一拍桌子： “凤娇你说的好！不过......” 他有些无力的说：“苏家现在能动用的资金不多，就算要出手，也有心无力......” 苏浩然蓦然的点点头：“表妹，父亲说得对。并非我们不想出力，不过这两个月，家里的流动资金，都套在国际原油期货上。啊，就是一种金融工具......” 听到苏浩然后面的解释，沈凤娇眼前一亮。 她猛地转头看向霍云川： “霍云川，今天是几号！” 霍云川顿了顿，回答道：“6月19日。” 沈凤娇默默沉吟：“19日...19日......” 她心头巨震。 三天后，就是1980年6月22日。 震惊全球的两伊战争爆发，国际原油瞬间暴涨。 看来苏家的崛起，就在这一波原油期货上！ “做多！加杠杆，立即做多！” 沈凤娇斩钉截铁的说：“舅舅，如果你信我，就把手里的原油期货全力做多！苏家的崛起，成败在此一举！” 苏浩然睁大了眼睛：“做多？可是油价已经下降半年了！” “做多无异于自杀，浩然，你不要听她瞎说！”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刚刚昏过去的苏成祖。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在我们苏家崛起的路上，你就是最大障碍！” “你...你......” “普通话说的不好，就少说啊！要是磕巴就去治疗！” 苏俊彦眼看苏成祖又有要昏过去的架势，连忙插嘴： “凤娇，你为什么说，要让我做多原油期货呢？” 沈凤娇沉吟了一番：“中东战事要起，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那两个都想当中东的小霸王。 两家一左一右，守着波斯湾。 到时候把霍尔木兹海峡封锁，国际油价想不涨都难！” 楚战眼睛一亮。 中东那边的事情，他知道。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从经济和金融角度分析这件事的。 看着父亲沉吟思索，苏浩然轻声说：“父亲，就算凤娇表妹说的不错。但战争什么时候打，打到什么程度？金融不是儿戏，不能......” 苏俊彦站起身，一股锐利无比的气场四散开来。 原来这才是苏家主的气场！ “浩然，你不用再说了！我同意凤娇的话，与其被套在里面，不如放手一搏！何况凤娇说得有理有据，至于......” 他斩钉截铁的说：“就算凤娇说错了，她飘荡在外20年，也值苏家得陪她疯一次！” 沈凤娇很欣赏拿得起放得下的苏俊彦。 她伸出三根手指：“就三天，三天见分晓！另外杠杆要加上，不然就错过了这次的好机会！” 苏俊彦摆摆手：“这个舅舅自有打算，我再出5000万，凑到2个亿。加十倍杠杆，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疯这一次！” “十倍杠杆！” 苏浩然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醒过来的苏成祖，又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苏俊彦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说： “浩然，按我说的，现在立刻联系交易员。2亿美金全部做多，10倍杠杆，目标合约：三天内交割的所有近月合约！” 苏浩然一边打电话，一边说：“父亲，恐怕近月合约不够这么多！” “那就三个月或者半年的，总之我要你今天之内必须买够2亿！” 苏浩然和苏成祖被苏俊彦的气势吓到了。 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打电话。 一时间港岛金融市场风起云涌。 各大交易所都不约而同的发现，手里的做多合约在被疯狂买入！ 而所有矛头直指港城苏家！ 苏家在港城属于最近几十年移民过来的新锐。 对于这个新锐家族的选择。 港岛的本土老钱家族，无一例外的保持沉默。 少数比较活跃的家族，则是纷纷下场。 颇有你苏家做多，我就做空的意味。 苏家只是沉默，一刻不停的买入做多期权。 所谓金钱永不眠。 港城的交易所休市了，英吉利和米国的交易所才开门。 一天之内，苏家就从全球多个交易所，成功买入了价值2亿的10倍做多期权。 接下来的两天，带给苏家的，是地狱般的煎熬...... 第一天：油价波动，但总体平稳。 苏成祖不断的把“专家看空”的观点汇报给苏俊彦，不过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第二天：上午油价平稳，甚至略有下降。 下午，中东局势紧张，不断有消息传出，国际油价开始小幅度爬升。 第三条凌晨：一直守在客厅的苏俊彦，终于等到了他想听到的消息----两河古国强势进攻周边小国，波斯国果断回击，两伊战争就此打响！ 全球石油市场瞬间沸腾！ 所有大财团，如同不要钱似的，在市场收购原油期货合约！ 看涨合约的价格如同国际油价一样。 10%...30%...50%...！ 国际油价在一天之内从17美元每桶，涨到了26美元！ 在十倍杠杆加持下，苏家买入的两亿看涨合约，也如同滚雪球一般快速膨胀。 开战第二天，就获利超过10亿美元！ 苏俊彦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家属院：“凤娇！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专家说，我们手里的合约，有机会看到15亿！” 沈凤娇心里也很开心。 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国际油价虽然短时期暴涨，但很快就会平稳，维持高价。 所以她果断说：“分批卖出吧。” 电话那头传来苏浩然的吼声：“凤娇，我们再等等吧！” 沈凤娇只说了一句话，电话那头就沉默了： “蛋糕，我们不吃最后一口。” 几天后，原本无人问津的九龙地区三栋核心物业，被苏家强势拿下。 港城的诸多老钱家族，原本还以为苏家将会借着这次狙击原油期货大获成功的势头，强势进入金融领域。 没想到，苏家虚晃一枪，买入了被英资抛售的房地产！ 至此九龙的华人资本，开始崭露头角！ 直到一年后，华耀股份大放异彩。 众人才发现，原来华耀股份，也是苏家九龙地产的股东之一！ 在沈凤娇的牵头下，军区和卫生部、华润集团很快同意参股，苏家成立的九龙地产。 值的一提的是，鹏城的招商局集团这次带着少量现金参与持股。 其余各方都是以【华耀股份】未来的盈利参股，并未再多投入一分钱。 虽然这种无本买卖，在内地一些大佬看起来，还是操之过急。 但沈凤娇知道：“港岛必然腾飞！现在内地参入的一股，绝对是未来的现金奶牛！” 第56章 顶峰重现 研究所运行良好，【凤川制药厂】灯火通明。 沈凤娇的生活逐渐归于平静。 看着孕肚越来越明显，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在婆婆彭秀英的坚持下，一家子总算聚到一起，拍了全家福。 当然也有沈凤娇和霍云川迟到的婚纱照！ 照相馆里气氛非常温馨，一家人笑意吟吟的看着拍婚纱照的二人。 才拍了一张，小鱼儿就噘着嘴，扭着小屁股要凑过去。 小石头拦着：“爸爸妈妈拍结婚照，我们不能过去！” 小鱼儿睁大了眼睛：“我们为什么不能过去？” 小石头很神气的说：“书本上都说了，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还没有我们呢！” 小鱼儿满脑袋问号：“可是现在爸爸妈妈正在结婚，我们都在啊！” “？？？” 眼看哥哥说服不了自己，小鱼儿几下窜到了霍云川怀里。 霍云川抱起闺女，在小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胡子扎，胡子扎。” 小鱼儿笑着在霍云川的怀里缩成一团。 “你就宠吧！” 沈凤娇白了一眼霍云川，自己却把小石头拉到怀里。 一家四口拍完了婚纱照。 快要结束的时候，霍云霞偷偷摸摸的让大家先走。 可是老妈彭秀英来了兴致，开始自由组合，两两配对。 拽着摄影师拍个不停。 “云霞！” 门外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进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看到男人的脸庞，霍云霞的脸瞬间红了。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说了句： “你来了~” 男人打开大门。 沈凤娇：“？？？” 霍云川：“？？？” 所有人：“？？？” ...... “正阳，怎么是你！” 霍云川看着目瞪口呆的周正阳，他只想知道自家妹子和周正阳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云川，我，你，她......” 沈凤娇看着结结巴巴的周正阳，再看看一脸娇羞的小姑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了霍云川一眼，然后坐到霍云霞身边： “云霞，嫂子支持你，给你点赞！” 霍云霞：“？什么点赞？” 沈凤娇轻咳一声，拿出嫂子的威严：“周正阳，你什么意思啊？不声不响的，就把我们家云霞骗到手！怎么的，来照相馆，还想把结婚证直接拍了啊！” 周正阳闹了个大红脸，手脚极不协调的连连摆手： “我就是，我就是......” 霍云霞捂着脸直摇头：“哎呀，嫂子！” 摄影师抓住了这个瞬间。 这张所有人都在欢笑的照片，代替了刚刚拍摄的所有照片，成为在霍家新的全家福！ 霍家越来越忙，沈凤娇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终于冬至的那一天。 两小只还是泪眼婆娑的被送到了军区幼儿园。 沈凤娇为了这一天，做足了准备。 两小只被打扮的粉雕玉琢，身上穿的，都是舅爷苏俊彦，从港岛寄过来的时髦童装。 公主裙，小皮鞋，背带裤，小衬衫。 站在一群军绿色，或者灰蓝色衣服的孩子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很快，两小只就在幼儿园被几个淘小子给孤立了。 领头的是家属院旁边单元楼，蒋副师长的小儿子。 这蒋小胖子生的壮实，加上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恭维，自称家属院幼儿园第一猛将！ 可惜他再猛，也挡不住两小只的萌！ 虽说是他放出话来孤立两小只。 不过从实际人数来说，被孤立的实际是这个可怜的小胖子。 这天放学，几个淘小子把两小只拦在了操场上。 围着他们，嘲笑对方是“资本主义的小崽子”，“穿的衣服也是资本主义的布料做的”。 最后临走时，还抢走了小鱼儿手上的发卡。 小石头眼神凶狠，但也没有发作。 等人走后，就回到幼儿园告诉了老师。 老师碍于蒋副师长的面子，不疼不痒的批评了几句，也就算了。 小石头憋着一股气，拉着小鱼儿回家，和沈凤娇告状。 沈凤娇听完气血上涌，眼神凶狠。 “竟然欺负到姑奶奶身上了！是不是姑奶奶最近太安静了，整个家属院已经忘记姐的传说了！” 第二天放学，沈凤娇挺着大肚子，打扮得很精神，亲自去接孩子。 她带着两小只，就静静的站在校门口，等着蒋小胖自投罗网。 “他就是蒋小胖！” 在小石头的指认下。沈凤娇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淘小子。 蒋小胖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沈凤娇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听说，你对我家小鱼儿的发卡感兴趣！” 蒋小胖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把发卡拿出来，放到沈凤娇手上。 “这就对了，”沈凤娇慢悠悠的说：“这发卡，被我试了魔法了。好孩子戴上去，能变得漂亮。要是坏孩子戴上去......” 她突然眼神凶狠，俯身凑到蒋小胖身前：“头发都会掉光的！” 蒋小胖哭着跑开了。 沈凤娇面色清冷，眼皮都没抬：“还有谁昨天欺负我家小鱼儿了，这边排队！要是少了谁，我就找去他家！” 这话说完，几个混小子哭丧着脸，乖乖的在沈凤娇面前，排队站好。 那真是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经此一战，沈凤娇再次在家属院出名了。 不少有心人，翻出沈凤娇曾经的战绩，迅速得出了结论。 这位不是一战成名，而是顶峰回归啊！ 王老太看着哭丧着脸的大孙子，心疼的不行。 问了前因后果，就要去找沈凤娇拼命。 “妈，你就别去捣乱了。小孩子的事，小孩子们自己解决！”蒋正杰作为主管后勤的副师长，平日里严肃认真，在军分区口碑不错。 但就是家里的事情一团乱麻，妻子唯唯诺诺，老娘在家一手遮天。 王老太更是在单元楼，早已“一统江湖”。 手下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闲着没事的老太太。 张家长李家短，谁家的事都打听。 “你当兵都当傻了是咋的！还小孩子的事情，你不知道霍家那个疯婆子，都到学校欺负孩子了吗！” 蒋正杰一听她妈说话就头疼。 当下捂着脑袋抱怨道：“妈，我现在很忙，你们就别添乱了！” 王老太撇撇嘴，要不是自家儿子今年升迁在即，她才不会就此罢休。 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的王老太，转头去厨房收拾儿媳妇： “你怎么回事，孙子最近瘦了都不知道......” 看着快比自己高的儿子，蒋家嫂子只能赶紧低头去厨房做饭。 ...... 第57章 复习资料 临近春节，沈凤娇的月份越来越大，预产期是2月。 不过她觉得肚子里的冤家，是越来越不安分。 虽然自己两辈子都是医生，可还是难免紧张。 沈凤娇越是紧张，全家人越是小心陪着。 小石头6岁了。 早在去年被劫持那次之后，就一脸严肃的找霍云川说要练武，打坏人！ 现在坏人一个没打，倒是家里的玻璃和锅碗瓢盆遭了殃。 一天到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霍云川好几次，眼睛一瞪，作势要打屁股的时候。 被沈凤娇飘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这让小石头越发明白。 现在这个家，当家做主的是妈妈。 这天傍晚，小石头在小院拿着一个树枝子“练武”。 周正阳推开大门，手里拿着个笔记本。 看到沈凤娇，他支支吾吾的说：“嫂子，云霞说最近要做读书笔记，我给她拿的笔记本......” 沈凤娇乐见其成，不过还是忍不住调侃：“笔记本？怕不是情书吧，我帮你把把关！” 霍云霞红着脸，一把抢过笔记本。 笔记本的扉页上，确实写着字，不过都是激励的话。 两个人眼神触碰，然后飞快的转开。 正是甜蜜的时候，沈凤娇也不做这个恶人，回屋看文件了。 从【凤川制药厂】投产至今，已经快3个月了。 “解郁开窍丹”从第一批次，就打开了局面。 随后的11月，【朱雀计划】应运而生。 虽然有些波折，但自从苏氏集团强势加入，【华耀股份】瞬间打开了港岛市场，并且在1981年1月，成功登陆英吉利市场。 看着手上的财务报表，制药厂有望在春节前，利润突破1000万大关！ 沈凤娇看向窗外的景色发呆。 眼看要到小年了，前世她生活的地方，早已是银装素裹，可现在小院前后瓜果飘香。 小院的土地因为开垦的时候，有空间黑土地和灵泉加持，所以长势喜人。 明显比家属院里别人家种得好。 所以虽然别人家小院的蔬菜、瓜果已经停止生长，不得不开始采摘。 可沈凤娇家的小院还是郁郁葱葱一片。 让沈凤娇发呆的，主要还是有一件大事。 高考！ 她知道小姑子霍云霞在准备高考。 霍云霞是高中毕业出来当的文艺兵，现在去参加高考正合适。 这个时代的高考，那可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1978年恢复高考，到1981年才是第三个年头。 1980年参加高考人数达到330万左右，录取率还不到10%。 而1981年的高考，早就放出风来。 由于参加高考的人数众多，所以会在5月举行预考。 只有通过了预考，才能参加7月的高考！ 虽然沈凤娇已经了解这些细节，但她知道这几年的高考录取率都在10%以下。 和穿越前动辄70%，80%的录取率相比。 八十年代初的高考难度，堪比登天！ 她思索再三，还是给首都医院的庞国栋打了个电话。 先是询问了何静秋的病情，得知她已经在一所重点高中任教后，沈凤娇也替她高兴。 庞国栋欣慰的说：“静秋几次说想要当面感谢你，不过她们高三教研组忙着准备高考，走不开......” 其实沈凤娇打这个电话，就是想找何静秋： “庞主任，说实话，我还真有个事想麻烦何老师。” 庞国栋很郑重的说：“有我们俩能帮上的，一定竭尽全力！” 沈凤娇低声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去和谁拼命呢？！” 她顿了顿：“我小姑子在准备今年的高考，如果何老师方便，能不能帮我准备一套考试复习资料？” 庞国栋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事，这个没问题，我替静秋答应了。” 最后沈凤娇还是忍不住，要了两份复习资料。 看着下半年就要读一年级的两小只，又看看热情的婆婆和傲娇的公公。 欣欣向荣的家属院，沈凤娇一时恍惚。 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春节前夕，腊月二十六。 【凤川制药厂】年终总结大会，正式召开！ 巨大的横幅悬挂在厂区门口，《热烈庆祝凤川制药厂年利润突破一千万！》 家属院的小礼堂被围得水泄不通。 礼堂外，这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围在一起，喜气洋洋的看着横幅相互打趣。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远处大树下乘凉的军嫂们。 那真是一片愁云惨淡。 前者是当时认购【凤川制药厂】股份的家属院小股东们。 后者是放弃认购的军嫂们。 主持会议的是卫生部部长成均。 【凤川制药厂】原厂长李唯一，来过一次后，就被罢免了。 因为他“主任”的级别，已经无法匹配【凤川制药厂】了。 后来的主管医药的副部长魏智明任厂长，负责实际工作。 当时的第一副部长成均，负责抓总。 仅仅半年。 因为【凤川制药厂】出色的表现，以及【朱雀计划】的迅猛发展。 成副部长，在两天前升任卫生部部长。 这也是他成为部长后，第一站出京视察工作。 他和沈凤娇坐在主席台，身边还有军区的楚司令，商务部以及招商局的领导。 厂长魏智明满面红光的做着总结讲话。 “同志们，工友们！我们凤川制药厂不负众望，不到半年时间，就超额完成了全年任务。截止到昨天，总利润达到了惊人的1078万！” 看到台下鸦雀无声，魏智明提高了声调，重复一声： “我们的总利润突破了1000万！” 一时间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传到礼堂外面，也是震耳欲聋。 “红梅嫂子，里边讲啥呢，咋这么高兴！” “你问我，我问谁啊！” “你去问问啊，你不是股东吗？” 门外等待消息的嫂子们凑到一起，也顾不上互相嘲讽了。 众人还是老办法，把和沈凤娇关系最好的刘红梅，推出去打探消息。 几分钟后，刘红梅垮着脸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哎，人家不让我进去啊......” “你不是股东吗？” “人家说年终会是药厂员工开，没说给股东开......” 那些没认购股权的嫂子们，不由得嘲讽起来。 两边相互怼了几句，就没滋没味的散了。 不过，家属院的药厂股东们，很快就能扬眉吐气了。 明天，《凤川制药厂股东大会》将在沈凤娇家的小院正式召开。 第58章 股东大会 家属院认购过股份的股东，提前一天，都得到了通知。 药厂的办公室主任刘伟峰亲嘱咐，会议有领导参加，一定要正装出席。 腊月二十八这天，沈凤娇家小院的木棉花开了。 巨大的橙红色花朵娇艳欲滴，配上春节喜气洋洋的装饰。 小院显得格外热闹。 家属院的嫂子们，忙活完自家事，早早的带着孩子，嗑着瓜子汇聚到了霍家小院。 办公室主任刘伟峰急得嘴上起泡。 领导马上就要来了，家属院这可倒好，一群女人带着孩子。 今天可是要开股东大会的，不是去你家堂屋串门！ 看着一点也不着急，带着两个孩子挺着大肚子，和一群军嫂有说有笑的沈凤娇沈总工，刘伟峰连连叹气。 几分钟后，领导们悉数登场。 虽然会议的场地从庄严的大礼堂，变成一点也不庄严的家属院。 但规格之高，却一点没变。 南方军区副司令楚战，带着军分区冯师长出席。 据说这两位，都有可能高升。 特别是冯师长，终于铁树开花，很可能直接调到军区核心部门。 而楚司令大概率直接扶正，主持全面工作。 卫生部来的是部长成均、副部长魏智明。 首都医院的张院长是最早的项目发起人。 虽然参与最早，可现在已经沦为持股最少的股东之一。 还有几位新加入的股东，沈凤娇也是第一次见面。 【凤川制药厂】建成投产之初，股权结构是： 南方军区持有32%的股权，卫生部占据30%的份额，首都医院则获得15%的股权，沈凤娇个人持有20%股权，婆婆彭秀英持有2%，剩余1%归属于当时认购的家属院军嫂们。 本来南方军区和卫生部本着谁也不吃亏的想法，都持股30%。 没成想，给家属院的5%，只募集了3%。 所以军区回购后，一跃成为持股32%的第一大股东。 这也是为什么成均升任部长后，把厂长直接换成魏智明，并且自己全面抓总的原因。 【凤川制药厂】第二次和第三次扩建几乎同时发生。 就发生在第一次投产的2个月后。 这一次增资扩股，成为各方角逐的焦点。 初始投资建厂的200万，第一个月就收回了成本，五个月就带来了1000万的纯利润。 所以二次扩建和三次扩建，直接投资1800万。 这1800万如何分配，经历了一番明争暗斗。 终于在春节前夕，这次家属院股东大会前两天，才落下帷幕。 经过计算，南方军区和卫生部最后旗鼓相当，分别持股25%。 沈凤娇成为最大赢家。 虽然自己的持股从首次的15%稀释到10%，但含金量更高，依然是技术入股，不用花一分钱。 首都医院，虽然再次投入大笔资金，却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持股从20%降到5%。 另一边新加入的三个股东强势瓜分了剩余35%的股权。 商务部持股13%，招商局持股12%，华润集团持股10%。 而嫂子们持有的股份，因为大约被稀释了10倍后不足0.1%，计算的时候，就忽略不计了。 别看这0.1%看着不多，可在这个时代，那是一笔能让所有人眼红的财富。 南方军区、卫生部、首都医院、商务部、招商局、华润集团六家领导坐在小院的堂屋前。 值得一提的是彭秀英持股0.2%，也和这六位大领导坐在一起。 椅子前面的长条桌子上，喜气洋洋的摆放着时令水果。 这些水果娇嫩欲滴，都是沈凤娇特意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好东西。 六位领导吃了之后，连连夸赞家属院人杰地灵，是风水宝地，惹得军嫂们娇笑连连。 领导们身后站着的副手们，脸上都是冷汗。 这几位在整个华夏，那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 没想到今天要给这群女人孩子开股东大会！ 不过画面，好像，还挺和谐...... 作为最大的两个股东，楚战和成均分别致辞。 因为自家男人就在南方军区任职，所以楚战的讲话，嫂子们听得很认真。 不过卫生部长成均讲话的时候，就没那么顺畅了。 嫂子们侍弄着孩子。 一会给三宝倒水， 一会妞妞要睡觉， 一会大虎要尿尿。 小家伙估计是习惯了，刚说完要尿尿，就掏出小鸟，对着旁边的菜地开始放水...... 当一个军嫂准备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成均知道自己的讲话该结束了。 一群领导纷纷起身离场，留下制药厂的财务科长和一些工作人员。 沈凤娇扶着大肚子和几位领导握手告别。 其中让她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招商局的副总宋成飞。 这位正厅级高管，看着也就是三十几岁。 和她在这个时代见过的，普遍老城稳重、头发花白的干部大相径庭。 他临别前递给沈凤娇一张名片： “沈总工，我们招商局总部在鹏城。那里发展的速度很快，希望我们能有更多合作机会！” 沈凤娇当然听出了话外音。 这位年富力强的干部，看重的不只是自己和制药厂，而是自己背后的苏氏集团。 鹏城，那里是自己南下随军之前，就计划要布局的核心。 有意思，自己早晚要去鹏城闯一闯！ 沈凤娇扶着肚子，敲敲面前的话筒： “嫂子们，今天是收获的日子。 我还记得几个月前，同样是在这个小院，大家心有余悸。 现在好了，制药厂日新月异！ 下面就让制药厂的第二大独立股东，彭秀英同志宣布分红情况！” 彭秀英接过财务科长手上的资料，戴着老花镜。 其实她不老，50多岁，整个人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不过自从她听儿媳妇说，要让她做股东代表讲话。 她就专门让霍云川开着吉普车，带她去羊城给自己配了一个老花镜。 霍云川看着眼镜店工作人员的检测报告，郁闷的说：“妈，人家工作人员说低于50度，不给配，你这右眼才25度！” 彭秀英当即给了儿子一脚：“我看你像二十五度！” 她眼睛一瞪，对着眼镜店的工作人员说：“我眼睛都快看不清了，咋不让我配眼镜！” 在一番“友好”的威胁，啊，是沟通下。 彭秀英，终于拿到了属于她的眼镜。 这下好了，戴着眼镜就更有学问了。 只不过，这戴着眼镜，咋更看不清了呢...... 第59章 分红 霍云川从羊城回来，偷偷跟沈凤娇说了彭秀英配眼镜的事。 沈凤娇笑得差点早产。 她这个婆婆太可爱了。 甚至她觉得，要是自己当婆婆以后，也能这么可爱就好了。 于是狠狠的剜了枕边的霍云川一眼。 “要是老娘晚年活得比不上妈，一定要你好看！” 霍云川被看的惊恐莫名。 不知道是哪惹得老婆不高兴了，只能捶腿按摩的愈发殷勤...... 彭秀英拿着文件站在话筒前，心中起伏不定。 她曾经是塞上大学的化学老师。 随军后，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一心相夫教子。 霍云川却知道，自己母亲对化学的研究从来没停止过。 很多个夜晚，都是点着蜡烛，偷偷研究学习最新的学术报告。 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讲话。 彭秀英深呼吸后，准备开始发言。 可是目光放到文件稿上，却怎么都对不上焦。 心中大骂儿子带自己去了个‘假眼镜店’。 沈凤娇看着婆婆满头大汗，突然想起了霍云川和自己说的配眼镜的故事。 于是赶紧起身，把彭秀英脸上的眼镜摘下去。 霎那间，彭秀英第一次觉得视线如此清晰，天空如此美丽...... 沈凤娇小声提醒道：“妈，开始吧......” “咳咳”彭秀英咳嗽两声： “同志们，本次股东分红，仅公布独立股东的份额。按照药厂扩建前的比例计算。” “彭秀英同志......” 彭秀英低着头小声对沈凤娇说：“儿媳妇，咋第一个就是我的名字啊？” 沈凤娇笑着说：“因为您就是最大的独立股东啊。” 彭秀英挠挠头继续说： “彭秀英同志，认购2%，分红金额：二十一万五千六百元！” 彭秀英越念声音越小，越看越不可置信： “凤娇，你快给妈看看，这么重要的事，弄错了不好！” 沈凤娇笑呵呵的说：“这事错不了！” 她让婆婆坐下，自己拿着文件稿，扶着肚子站起身，大声读了起来。 “彭秀英同志，认购2%，分红金额：二十一万五千六百元！” “哗......” 二十多万，在这个时代可是天文数字！ 财务科长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大木箱，从里面整齐的拿出22捆大团结。 彭秀英痴痴的伸手去接，不过一个人怎么也拿不完。 在小鱼儿和小石头的帮助下，祖孙三人，终于把这些钱拿了起来。 彭秀英手抖的厉害，不过脸上早就笑成了一朵花。 “刘红梅等十二位军嫂，认购1%，合计十万七千八百元！” 台下的嫂子们，纷纷起身 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被财务科长拿上来的一捆捆钞票。 刘红梅痴痴地看着沈凤娇：“妹子，这是我们的钱？” 倪大凤怯生生地说：“凤娇妹子，不会是搞错了吧！” “对啊，咱啥也没干！” “这钱说不清楚，俺可不敢拿！” 一时间激动之下，天南海北的方言都说了出来。 倒是隔壁总是和沈凤娇作对的王美凤姐妹很镇定。 王美凤不好意思的问：“那个凤娇妹妹，我当时认购了2000块，能拿多少钱啊？” 沈凤娇笑了笑：“这个好算啊。美凤姐，咱们这12个人一共认购1%，当时是一起出了2万。现在这1%能拿十万七千八，所以你自己就能拿一万零七百八十！” “我呢，我呢，我当时出了2500！” “我是1500！” 最后算下来，出资最多的刘红梅是4000，也就是这次分红拿到了两万多！ 十二位军嫂看着手里几千或者一万多不等的现金。 激动的又哭又笑。 “比我男人一年工资高多了。” “什么一年，比我男人两年工资还高呢！” “我男人比你男人高两级，挣得多！” “哦，不过我当时认购的比你多！” 小院里纷纷扰扰，都是欢快的吵闹声。 夕阳西下，不少家里的男人都回来了。 他们纷纷走到霍云川面前了解情况。 霍云川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他们带到药厂的财务科长面前。 再三确认后，他们终于明白，自家婆娘居然买到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家属院就这么大，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时在小院嘲讽后，没有认购股权的军嫂们，纷纷涌入小院。 陈嫂子首当其冲。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夸她睿智。 现在已经有不少军嫂冷嘲热讽的埋怨她了。 她嚎哭着扑到主席台上：“凤娇妹妹，我的好妹子，是我有眼无珠！”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是啊，家里孩子多，我们也不容易啊！” 有她带头，家属院剩下的三十几户军嫂，都围了上来。 哭的，闹的，喊的，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 霍云川大喝一声： “安静！” 他目光扫过众人，不带有一丝温度的说： “我记得当时就在这棵木棉树下，我说的很清楚！ 凤娇是给家属院谋福利！ 这些股权现在那些部委都争着抢着要，你们扪心自问，为什么只能拿到这点股权？！” 霍云川低沉的声音如同一只巨鼓，敲在每个人心中。 刘红梅第一个反应过来：“可不是，当时有的人说的还难听呢，就好像要骗她钱似的！” 听到刘红梅的话，那十二个认购了股权的嫂子们，纷纷发言。 像是递交投名状似的，和其他人划分界限。 沈凤娇眼神凌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凤川制药厂】的股权安排，是上级领导决定的。并且现在二期、三期工程已经启动。完成增资扩股后的【凤川制药厂】，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的股权认购！” 沈凤娇强硬的态度，让人们明白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陈嫂子几人虽然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家男人黑着脸，拉回了家。 看着别人赚钱，自己却因为无知和傲慢，失之交臂。 心中五味杂陈。 第60章 婆婆才是高人！ 分红这件事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家属院传开了。 成为所有军嫂茶余饭后的第一谈资。 那十二个股东自然是喜气洋洋，走到哪都有人敬着、夸着。 可那些当时有眼无珠，错过了的军嫂们，境遇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眼看过年，这些军嫂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沈凤娇那边油盐不进，大家也不敢再去找她。 思来想去，大家伙觉得还是得去找刘红梅。 她家就在沈凤娇家对面，而且她又是沈凤娇最早认识的军嫂。 刘红梅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两天看什么都有点重影，心力交瘁...... 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们，什么话都说了，可人家就是厚着脸皮找她想办法。 最后，她只能偷偷说了几句： “我那妹子，是个心善的。你们不敢找她，可去找她婆婆和霍团长想想办法啊。” 于是，整个家属院，都行动了起来...... 大年三十，沈凤娇原本要陪霍云川回老家。 但因为月份大了，随时可能生产。 彭秀英当机立断，什么事也比不上老霍家添丁进口重要。 过年就留守小院，哪也不去。 两小只更是实时保驾护航，跟着沈凤娇那是寸步不离。 家属院的嫂子们，听说沈凤娇要生了。 那是排着队的过来关心。 送红糖、白糖的； 送麦乳精、黄桃罐头的； 送鸡蛋挂面的。 沈凤娇不是个嘴馋的，这些都不收。 眼看第一批不奏效，嫂子们开始了第二波行动。 送棉布、尿布、抱被的； 送手工婴儿服、棉布尿裤子的； 送脸盆、肥皂、毛巾的； 在看到沈凤娇脸上似有或无的笑容后，嫂子们决定加大力度。 初五开始，嫂子决定开启第三波行动。 自由发挥！ 送小人书、灶糖的； 送老花镜、西游记的； 送望远镜、中国象棋的； 送平安符、无事牌的...... 眼看越来越抽象，沈凤娇索性也不管了。 放宽心了，家里谁来都行。 来的都是客，但礼物是一件不收。 嫂子们也不说股权的事了，就是一个劲的夸。 “霍团长可真精神，咱们军分区以后就靠你了！” “彭阿姨，您咋越来越年轻呢？有凤娇做您的儿媳妇，真是太有福气了！” “小石头可真壮实，比我家臭小子强多了！” “小鱼儿也漂亮啊，和她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天生的小美人坯子！” 眼看老霍家祖孙三代被夸得直皱眉头，军嫂们迅速改变策略。 正月十二，陈家嫂子第一个开始指明方向： “我才发现，凤娇你家的装修太好了！” “那可不是，不只是装修好，其实是风水好！” “我可不是迷信啊，昨天我太奶托梦了。说装修就得学凤娇她家，我出了正月十五，就重新翻修院子！” 沈凤娇开始还本着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看着老霍家祖孙三代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忍不住瞪着霍云川： “都怪你！” 霍云川：“？？？” 这波拜年的高潮出现在正月十五。 因为出了正月十五，嫂子们也不好借着拜年的由头来小院了。 大家伙就像上班打卡似的。 早上吃完饭就到小院坐着聊天。 开始家里半大小子还跑过来嚷嚷自家老娘回去做饭，后来揍一顿就老实了。 嫂子们现在也不那么急功近利了。 能和沈凤娇缓和关系就行。再有好事，总能想到自己不是。 大家坐在木棉树下喝茶乘凉。 心态好了，自然就凉爽。 众人这才发现沈凤娇家的院子，是一片一片的翠绿欲滴，生机勃勃。 “凤娇，你家这菜.....真神了！就算咱们这冬天暖和，也不至于长得这么好吧！” “是啊，我看这架势，马上就能采摘了。平常都要过了清明呢，你这比别人快了不止一个月！” “个头也大呢，啥都长得好！” 周嫂子走到葡萄架子前，伸手摘下一串葡萄。 “妈呀！好甜！” 嫂子们纷纷起身，七手八脚的揪了几粒，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到嘴里。 “真甜！” “这萝卜长的也比别人家的大！” “大葱也是，跟我家孩子胳膊一样粗！” 刘红梅也过来凑热闹：“大妹子，你家是不是有啥秘方啊，可不能私藏啊！” 沈凤娇被吵得不厌其烦。 秘方是有，小院的土地都用灵泉滋养过，地下还有一层空间里的黑土地。 但这事，她怎么说啊？ 这时突然看到婆婆彭秀英站在菜园子里，若有所思。 一个念头如同触电般，划过脑海。 她装作被人发现了的懊恼，指着菜地： “哪有什么秘方，我家的秘方，都在【化肥】上！” “化肥？” 嫂子们齐齐一愣。 “对啊！”沈凤娇一拍大腿，“你们忘了我婆婆是干啥的了？塞上大学的老教授！我用的就是她老人家研制出来的【高效复合肥】！” 彭秀英：“？？？” “妈呀，彭婶子！您才是高人啊！” 嫂子们围在彭秀英身边，彩虹屁吹得老太太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 她看着儿媳妇，眼神里满是震惊。 沈凤娇站起身挺着大肚子： “妈，您忘了，我用您的化肥种得地。” 看自家儿媳妇冲自己挤眉弄眼。 彭秀英立马拍着胸脯：“对，我儿媳妇说得对！就是我干的！” 嫂子们虽然觉得彭秀英这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很奇怪。 但还是把老太太团团围住，恭维起来。 彭秀英看着自家菜地长势异常的蔬菜，又用手抓起了一捧泥土仔细看了看。 她其实是今天才有时间观察。 平时两小只都归她带。 家里做饭，早晚接送孩子，虽然好几次有心拾掇拾掇自家小院。 但没有时间。 今天媳妇唱了这么一出戏，她心中应用化学的那股热情又燃烧了起来。 看看儿媳妇狡黠而鼓励的目光，再看看脚下肥力惊人的土壤。 她的战斗欲望瞬间被激起！ 虽然儿媳妇随口一说，但她觉得很有道理！ 为什么不能是‘化肥’！ 用化肥解决沿海地区土壤肥力，这个事情很有意义！ “婶子，那化肥还有吗？” “对啊，我赶紧给我家地里也撒点！” 彭秀英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那种科学家特有的笃定气质，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身上：“我根据目前最前沿的科学数据，结合咱们军区的土壤情况，初步研制了一些样品！” 她越说越流畅，越说越自信，也越说越兴奋...... 沈凤娇看着婆婆的模样，心里高兴，她当下一拍桌子： “建厂！” 第61章 十五 彭秀英看着小院众人，逐渐炙热的眼神。 她悄悄低声对沈凤娇说：“儿媳妇，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沈凤娇红唇翘起，不容置喙的说： “妈！这么好的东西，不能埋没了！” 她顿了顿，摸着下巴，突然高兴的一跳： “对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丰年’...【丰年化肥厂】！” “太好了！太好了！” 陈嫂子这次真是喜极而泣，她自从上次错过了股权，被家里婆婆阴阳了好一阵！ “我这次砸锅卖铁也要入股！” “算我一份！” “我也要！” 有了【凤川制药厂】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沸腾了！ 沈凤娇前世虽然毒舌，但是个喜欢热闹，心地善良的人。 她觉得现在自己有点喜欢，做一些能为大家造福的事情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感觉到自己的品格越来越高尚，她得意的晃晃悠悠跳了两下。 “啊......” 沈凤娇神色一变，一股巨大的下坠痛感突然袭来。 她下意识的捂着肚子，慢慢坐到地上！ 彭秀英只愣了一秒，就冲上去扶着儿媳妇。 “凤娇！凤娇怎么了？” 沈凤娇额头上都是冷汗，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肚子疼，疼的厉害，我是不是要死了？！” 嫂子们七手八脚的忙活。 几个嘴碎的军嫂，一边忙活，还一边安慰： “没事啊，大妹子，咱院里哪个女人不生两三个，经验绝对丰富！” “就是，生孩子就是一使劲的事！” “哎，大妹子，你现在别使劲啊，没到你使劲的时候呢！” 整个小院瞬间人仰马翻！ 霍云川接到电话，就急匆匆开着吉普车赶回家。 一进门就听到沈凤娇的咒骂： “霍云川，你个挨千刀的！” “都是你害的，那天晚上那么热，你非要凑过来！” 霍云川眼看她越说越细节，赶紧招呼妈妈，把沈凤娇抬进吉普车。 嫂子们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 “你说，那天晚上，霍团长和凤娇妹子干啥了？” “你都生三个孩子了，你说人家干啥了？” “妈呀，霍团长那大体格子......” “嗯，应该挺精彩......” 还好沈凤娇已经到医院了。 不然听到那些话，估计被气得，当场把孩子生到地上！ 赵建军已经是副连长了，虽然不再是霍云川的勤务兵。 不过听说沈凤娇生产，第一时间就请假过来。 产房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军区医院的王主任，李医生，凤川制药厂的几个副厂长一个不少。 家属院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围在门口。 远处的电话也一直需要接听。 军分区冯师长的、港岛苏家的，首都医院庞国栋的，天南海北，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沈凤娇身上。 这时，产房大门被推开，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霍云川瞬间冲过去拉住医生的手臂：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愣了两秒钟，然后幽幽的说：“你老婆很健康，不过是男是女不知道！” 霍云川：“？？？” 众人：“？？？” 下一秒，沈凤娇吃着苹果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看着疑惑的众人，她举着手上的苹果，尴尬的笑了笑： “饿了......” 被沈凤娇虚晃一枪后，彭秀英让大家都回去了。 本来想让刘红梅带着两小只也回去，不过两小只扒着门框死活不走。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刘美丽和倪大凤姐俩刚要走。 沈凤娇的肚子疼又疼了。 很快她再次被送到分娩室。 隔着大门，都能听到沈凤娇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霍云川，再让你上我床了，我跟你姓！” “要命了，痛死姑奶奶了！” “孩子你咋还不出来，咱娘俩是不是八字不合！” 隐约还有医生的话传出来： “沈医生，你不要说话了，留着点力气！” “我使劲了，拉不出来啊！” “别乱使劲，听我指挥，你再使劲！” 外面几人一阵沉默。 彭秀英咳嗽一声：“估计凤娇还要一会，要不你们先回吧。” 倪大凤和刘美丽如蒙大赦，三两步离开了医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众人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 霍云川眼睛里布满血丝，在产房外来回踱步...... 霍振邦也赶了过来。 眼见老伴眼里的焦急，他连声安慰。 这个时，候产房里除了医生护士的引导鼓励，只有沈凤娇若隐若现的痛呼。 声音逐渐微弱，霍云川的心也沉了下去。 终于，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焦虑的气氛。 一位护士长抱着小婴儿出来报喜： “生了！恭喜！是个大胖小子！” “生了！” 霍云川喃喃自语。 他当爸爸了，这种感觉和成为石头和小鱼儿的爸爸完全不同。 那种似有似无的血脉相通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尖。 沈凤娇被推出产房，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小家伙的一颦一笑，看哪里都像自己，也像霍云川。 霍云川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凤娇，一脸的担忧。 “孩子给妈抱着吧，你抓紧休息。” 沈凤娇点点头，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霍云川： “霍云川，咱们的孩子叫什么？” 霍云川睁大了眼睛： “什么叫什么？” 沈凤娇没好气的说： “我问你叫什么！” 霍振邦尴尬的踹了儿子一脚：“真给我们老霍家丢人！秀英，咱家大孙子叫啥？” 彭秀英也愣住了，这个问题没想过。 沈凤娇是早产啊，提前了半个月，一家人根本就忘记了给孩子起名字的事！ 两小只捂着小脑袋，看着弟弟的小胳膊，小脚丫。 小鱼儿抬起头：“十五！” 所有大人都看向她。 小鱼儿再次坚定的说：“弟弟就叫十五！” 彭秀英第一个反应过来：“好，今天是正月十五。咱家大孙子，就叫‘十五’。” 沈凤娇看着一脸严肃的小鱼儿。 这丫头是个锦鲤体质，这名字她认准了，肯定没错！ 当即，她点点头，看着霍云川不由吐槽道：“一个大老爷们，起个名字都弄不好，还不如咱家闺女！” 霍云川挠头傻笑，那模样要多憨有多憨！ “石头，小鱼儿你们过来。” 沈凤娇温柔的说：“咱们家现在就是三个孩子了。” 她指着依次指过去：“石头是老大，小鱼儿是老二，十五是老三！” 彭秀英也反应过来，刚才一家人“大孙子”、“大孙子”的叫着，都忘记了还有两小只。 沈凤娇早已给自己和十五都服用了灵泉。 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守着十五，沉沉睡去。 第62章 丰年化肥厂 小十五满月，是个大事。 苏家专门寄过来昂贵的长命锁，和米国最新的全套婴儿用品。 其实苏俊彦想亲自过来，但碍于身份保密，所以提前打了电话。 九龙地产现在蒸蒸日上，眼看局势渐渐平稳，不少资本陆续回归。 苏家听从沈凤娇建议，豪掷重金购入的九龙地块，现在的价值几乎翻了一倍。 加上源源不断的现金流，让苏家赚的盆满钵满。 更不用说【朱雀计划】。 苏家作为港岛和英吉利的总代理，同样也是收获颇丰。 苏俊彦最感慨的，是在沈凤娇带领之下的那场国际原油期货狙击战！ 那一次苏家大获全胜。 在征得沈凤娇的同意后，给她开了个海外账户，在里面存了2000万美金。 虽然电话里，苏俊彦跃跃欲试。 不过沈凤娇只让他稍安勿躁，等待时机。 十五满月那天，小院热闹非凡。 沈凤娇也把家属院各家嫂子请过来了。 嫂子们纷纷带来自家亲手制作的小衣服，小鞋子，小抱被，小毯子。 沈凤娇抱着睡得香甜的小十五。 这次没有拒绝，嫂子们送的，照单全收。 彭秀英忙里忙外，提前从军区食堂借了桌椅，把小院布置得喜气洋洋。 让嫂子们惊讶的是这次的满月酒。 似乎是比上次分红时见得领导更多了！ 沈凤娇当然也知道。 满月酒前，各方可是经历了好一番明争暗斗。 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比如，现在还喝着闷酒的卫生部魏明智副部长，还有他旁边得意洋洋的军区楚战司令。 哎，自己就是要建这么个小化肥厂，值得这些大佬们全力以赴吗...... 酒过三巡，沈凤娇拉着已有三分醉意的霍云霞，又把周正阳拉到台前。 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 周正阳红着脸，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大声宣布：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和云霞，今天上午领证了！”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看向主座上的霍振邦和彭秀英。 两人欣慰的看着台上的周正阳、霍云霞二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首先站起身的是军分区冯师长，他用力在周正阳肩头上打了一拳： “好小子，动作够快的！是老子的兵！” 周正阳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 大家纷纷鼓掌，送上祝福。 沈凤娇靠在霍云川身边，欣慰的看着霍云霞。 她这位小姑子，和自己算是不打不相识。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一心想要赶走自己，让闺蜜苏婉茹上位。 那时候她看着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没想到一转眼，她都结婚了...... 眼看着台上的各位领导兴致缺缺，她清清嗓子，走到台前。 “今天的满月酒，不单单是为了我们家的臭小子，也不止是让大家见证我家云霞和正阳的幸福......” 她环视一周，目光狡黠：“上次和大家说的化肥厂，今天就在这里拿个章程。要是化肥厂经营的好，大家入股，也能增加些收入！” “【丰年化肥厂】项目今天正式成立！” 沈凤娇说完话，众位嫂子们热烈鼓掌，那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沈凤娇把彭秀英推上前台。 “彭秀英同志，担任厂长。现在决定，拿出10%的原始股给咱们家属院。一股1000元，每家每户认购上限五股！” 一瞬间，虽然不少军嫂发现这次的认购，有门槛，也有上限。 不过一些聪明人，已经开始准备按照上限筹集资金了...... 刘美丽自从上次的蛔虫病疫情，和沈凤娇并肩战斗后，就交集不多。 【凤川制药厂】她认购了2000块，虽然很高兴分红可观。 但是和沈凤娇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她是大城市出来的娇小姐，心高气傲，不过，对于沈凤娇她是真的服气。 也愿意跟着她向前走。 几个年纪不大的军嫂商量着相互合股。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各家单位的大领导们，心思各异。 这次各方下手太快！ 【凤川制药厂】的前车之鉴，就是先下手为强！ 于是几个老股东，加上闻着“肉味”赶过来的南沙县政府，都加入股权争夺战。 最后的股权分配方案只能说差强人意： 南方军区还是占大头持有20%的股份，彭秀英持股20%，卫生部持股15%，华润集团和招商局分别持股10%，倒是新面孔南沙县获得了15%的股权。一举成为第三大股东！ 最难受的是卫生部，到最后，还是斗不过南方军区。 南方军区得天独厚，加上霍云川一家子都是军人和军属。 当然有好事，都是占大头。 至于南沙县，它的加入没有别的原因。 主要是彭秀英看中的地皮，就在南沙县。 化肥厂和制药厂不一样。 非常依赖交通运输。 南沙县的这块地皮，就守着出海口。 有个小港口，陆上、海上运输都方便。 所以南沙县出地皮，以及建设相连接的公路、厂区的柏油马路，其它的一分钱不用掏。 最让这群大佬郁闷的是，家属院的这群家庭妇女，居然能拿10%！ 华润和招商局的领导全程虎着脸...... 最鸡贼的是个别领导，偷偷让下面的办事员“渗透”到嫂子们中间： “同志，这化肥厂的股权，终究是太飘忽了，我们单位愿意收购......” 有的办事员胆大心细：“同志，我们愿意用两倍的价格回购......” 沈凤娇眼神犀利，笑着说：“各位领导，不用急，咱们化肥厂发展得好，肯定还有增资扩股的机会。到时候，就看哪边给在那面化肥厂的支持力度大，就让他优先认购！” 大饼画出来，这几家单位的气才顺了不少。 嫂子们踊跃报名。 好几家泼辣的，顾不得其他，当场从怀里掏钱，生怕比别人晚。 沈凤娇之所以设置认购上限，就是尽可能让家属院各家都能参与。 她敏锐的发现刘美丽的表情很不自然。 别人着急认购的时候，她却愤然离席。 问过刘红梅后，沈凤娇这才搞明白缘由。 她眉头一皱，稍作安排，就找了过去。 果然在刘美丽家门外，就听到了压抑的争吵。 “不用说了！上次你就不该买！女人就应该在家带孩子，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沈凤娇推开门，看到一脸泪痕的刘美丽，心疼地走到她身旁。 看着这个急忙擦去泪痕，独自坚强的女人，沈凤娇打心眼里替她难过。 “廖部长，好威风啊！” 第63章 心结 廖刚是个传统的男人，他虽然忌惮沈凤娇在家属院如日中天的地位。 但仍然恼羞成怒的说： “沈凤娇同志，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插手！” 沈凤娇眉毛一立：“刘大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见不得光的事了？人家就是想给家里多挣点钱！实现自我价值！踩到你尾巴了，还是在你家炕头蹦迪了！” 廖刚虽然没听懂什么是蹦迪，不过也听明白了她的话。 “沈凤娇，你在外面怎么厉害我不管，但这是我家，我说的算！” 沈凤娇一拍桌子： “你说的算！刘美丽是你廖刚的附属品吗？家是两个人的，怎么的，你单性繁殖啊，孩子就是你一个人生出来的啊！” 刘美丽捂着脸，低声啜泣，她又羞又脑，没了往日恬静美好的模样。 现在一切都支离破碎，甚至需要沈凤娇一个外人，来给她主持公道。 沈凤娇拿出一沓红票子拍在桌子上。 “你们家股份的钱，我出了！ 等分红下来再还我！ 刘姐的股份，不需要你出一分钱！” 说完她就拉着黯然垂泪的刘美丽走出了小院。 送走热闹的人群。 沈凤娇发现刘美丽已经坐在藤条椅上睡着了。 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泪痕。 哎...... 刘美丽刚才还在断断续续的，给自己讲她和廖刚的故事。 下一秒，人就睡着了。 刘美丽的故事很简单。 她从小就是大家闺秀，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想到家道中落，自己阴差阳错，随军嫁给军官。 原本看不上的土包子，成为最后能保护她的人。 后来背景、观念、生活习惯一系列事情，让这个家摇摇欲坠。 刘美丽想的是多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廖刚想的是，要做什么都不如就把家弄好。 种地养猪、相夫教子。 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意外相交，然后再次远离。 两天后，【丰年化肥厂】发起军民联合建设活动。 军分区那边选出参加活动的代表是廖刚。 丰年化肥厂这边选出的代表就是刘美丽。 活动很简单，两边一起象征性的清扫厂区、植树、浇水。 然后就是到海边野炊。 这种活动一般由工会和军区后勤部联合举行。 廖刚管着后勤部，他是正主。 但刘美丽突然当选丰年化肥厂办公室主任，自然是谁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用意。 落日余晖下，廖刚和刘美丽都被安排一起去滩涂附近捡柴火。 两个人也心知肚明，默默走到一起。 突然一只螃蟹窜到刘美丽脚边。 她惊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 廖刚第一时间扔下怀里的柴火，抱住了刘美丽。 这一抱，让两人都回忆起，很久很久之前的美好时光。 廖刚低声说：“谈恋爱的时候，我记得你挺喜欢螃蟹的......” 刘美丽低下了头：“那时候，你永远记得我喜欢什么......” 廖刚愣了愣，那个在她看起来冷如坚冰的妻子，似乎不知不觉间展现出了柔情的一面。 刘美丽双腿并拢坐在礁石上。 双手抱着膝盖，侧着头，背对廖刚。 晚霞下的微风吹起了她的发丝，让廖刚忍不住温柔的安抚。 开始刘美丽的身体僵硬，似是拒绝。 后来慢慢放松。 最后把头完全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 没有人想活得像一块寒冰，只不过是没人可以依靠罢了。 半晌，哭声停歇。 刘美丽哽咽道：“刚子，我嫁给了你，自然这辈子就要对你好。但我不想和普通妇女一样，我想像她沈凤娇那样，做出点名堂！为这个家也做出贡献！” 其实，廖刚心里面最是疼爱刘美丽。 自家事自家知。 他一个大老粗，识字学习，都是因为追求刘美丽。 最后刘家突然陨落，他才抱得美人归。 心里骄傲又自卑，总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媳妇。 现在看到妻子，又变成恋爱时那个敢爱敢恨，有主见有想法的姑娘。 他突然发觉，自己喜欢的应该是现在这个鲜活又真实的刘美丽，而不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想到这，他笨拙的为妻子拭去眼泪： “......那个......你想买就买吧，就是别累着自己......” 沈凤娇拉着霍云川在礁石后面躲了好长时间了，看到两人和好如初，这才走出来： “廖部长放心吧，说不定刘姐姐以后的成就比你还高，你见了还要打敬礼！” 夜深人静。 沈凤娇回想着白天的事情，还是觉得甜蜜。 自顾自傻笑了一会，目光又回到桌子上的复习资料。 小十五还没出正月，沈凤娇就收到来自首都，何静秋寄过来的复习资料。 何静秋两次打电话，提出要到军分区帮沈凤娇复习。 沈凤娇婉言谢绝。 让何静秋这个高三教研组组长，抛下所有高三学生，跑来海边给自己复习，那也太...... 前世的沈凤娇，作为顶尖医学人才，那是完全经受住高考考验的！ 这一世，她有绝对的自信，能成！ 只是...... 到现在，她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参加高考。 考上了，要不要去上学。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拖家带口的，怎么去上学？ “凤娇，怎么还不睡？” 霍云川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妻子专注的侧脸。 沈凤娇含糊道：“云霞不是要高考吗，我帮她整理复习资料。” 霍云川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早点休息。 看霍云川走出书房，沈凤娇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埋头读书。 霍云川站在门外，看着妻子，久久不语。 沈凤娇这几天一直在做准备，兜里总是揣着记录单词的小纸条。 有时候一边奶孩子，一边背单词。 “abandon，放弃，嘶......” 小十五埋头喝奶，吃得欢实，也不考虑老娘身娇体弱...... 看到婆婆或者丈夫来了，沈凤娇就把资料放回兜里。 后面沈凤娇开始利用空间，带小十五睡觉的时候。 自己直接意识进入空间开始复习。 这天晚上，婆婆彭秀英把儿子教导一遍： “儿子，你发现你媳妇这些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霍云川点点头。 “看样子，你媳妇是要参加高考啊......”彭秀英叹了口气。“这偏僻的小渔村，留不住你媳妇......” 霍云川皱着眉头：“妈，凤娇不是你想的那样！” 彭秀英摇摇头，无声叹息。 第64章 热热闹闹 彭秀英眼看儿媳妇忙得不可开交。 隔三差五的，还要跑去文工团给小女儿补习功课。 她直接命令霍云霞住回小院。 这可苦了刚领证的小两口。 彭秀英双手叉腰，眉毛一瞪：“没办酒席之前，都不作数，赶紧回家住！” 霍云霞小胳膊扭不过老妈的大粗腿。 只能不情不愿的搬回来。 周正阳几乎天天给霍云霞送好吃的。 不过看着彭老太太不善的眼神，不敢接霍云霞出去玩。 有了霍云霞这个挡箭牌。 这回沈凤娇复习就更容易了。 经常是小姑子都快睡着了，还被她拉着复习。 彭秀英和霍云川看在眼里，也不点破。 在沈凤娇的努力下，霍云霞的成绩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又一个深夜，霍云霞早早趴在桌上睡着，只有沈凤娇在一边挑灯夜读。 霍云川默默站在了沈凤娇的身后。 “妈呀，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霍云川看着一脸娇嗔的妻子，随手拿起桌上的《高中数学》翻了几页。 “凤娇，你要参加高考吗？” 沈凤娇撇撇嘴。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些小动作，家里都知道，但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的，霍大团长，视察工作啊！” 霍云川摇摇头，看看床上的十五，忍不住说：“制药厂离不开你，化肥厂才刚起步，还有两个孩子和十五......十五还没断奶......” 沈凤娇两只大白眼上下翻飞。 “听你说的，我好像要永别了！” 她掐了霍云川一下：“我告诉你，就是你不要我了，我都得赖着你！” 说完，顺势抱着霍云川，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霍云川很受用的准备亲回去。 就听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霍云霞咳嗽几声，然后继续闭着眼。 霍云川敲敲桌子：“滚回屋睡觉去......” 霍云霞撅着小嘴，嘟嘟囔囔的说：“大晚上不让我睡觉，让我学习的是你们。现在不让我学习，让我睡觉的还是你们......” 眼看哥哥的眼神愈发不善，她赶紧收拾东西逃回自己的小屋。 沈凤娇也不想再说什么，在霍云川的嘴唇上轻轻一啄，然后就带着两小只和小十五，沉沉睡去。 霍云川独自都到小院的木棉树下，坐在藤条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儿子，还不睡啊。” 彭秀英拿了一个毛巾被披在霍云川身上。 霍云川下意识就要起身。 “躺着吧，我记得你像小石头那么大的时候，也喜欢在摇椅上玩。” 彭秀英坐在霍云川身边，静静的看着月亮。 月上枝头，亮晶晶的站在木棉花上。 “她是凤凰，你该让她翱翔！” 彭秀英的话打破了沉静。 母子二人就好像多年前那样，安静的唠家常。 “她想飞得更高，我们该支持她，而不是束缚她。就像前几天的刘美丽，如果我们剪段了她的翅膀，那我们和廖部长有什么区别？” 霍云川的眉头渐渐舒展，他似乎总是在索取，而没有付出。 细细想来，他对于这个家，付出的远比沈凤娇少。 彭秀英看着儿子舒展的眉头，欣慰的说： “孩子有我，有你爸。你和凤娇都去忙工作，家里的事不用你们小两口操心。你们俩恩爱，比什么都强！” 霍云川俏俏回到卧室，发现沈凤娇在被窝里偷偷看书。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开台灯。 “行吧，说好了，不准熬夜！需要什么资料，我帮你去找！” 沈凤娇高兴的蹦起来，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霍云川的身体上。 “霍云川大校，请你放心，我保证不耽误赚钱养家！” 霍云川宠溺的微笑：“赚钱养家我也行，不过生儿育女没你不行！” 沈凤娇展颜一笑：“来啊，谁怕谁啊！” 翌日清晨。 神清气爽的夫妻俩，一人拿着一本高中英语。 大清早的就开始背单词。 自从霍云川决定支持沈凤娇参加高考，这位军旅铁汉，展现出了独有的柔情。 早晨叫醒服务加上爱心早餐。 吃过早饭后，他带着沈凤娇一边做广播体操锻炼身体，一边背单词。 26个英文字母他不懂，但他懂爱一个人就要去陪伴。 每次沈凤娇都是睡眼惺忪的，抱着被子哀嚎： “你够了啊，霍云川，就算周扒皮也没有这样的，昨天晚上妈陪我做化学题到晚上1点......” 彭秀英带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包子，凑过来： “昨天的酯化反应，今天还需要加深记忆，那个反应的......哎，小石头，那是给你妈留的......” 小石头拿着三个肉包，一边跑，一边丢给小鱼儿一个。 他带着奶奶在校园里绕圈，最后，看准时机，还给小十五手里放一个。 “你个小兔崽子，你弟弟还没有牙呢......” 彭秀英正说着，就看小十五流着口水，在包子上啃来啃去。 “祖宗喂！找你妈喝奶去！” 下一秒，就看到沈凤娇一手抱着小十五喂奶，一手拿着英语课本，同时还在认真的做广播体操。 隔壁的王美娟趴墙看了半天，偷偷对王美凤说： “姐，沈凤娇那疯婆娘又搞啥幺蛾子？” 王美凤没好气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看着妹妹补充道：“你在外面，嘴上可别没有个把门的，现在沈凤娇可是咱们家属院的财神爷！” 她赶紧把昨天买的麦乳精和苹果装上一篮子。 “看看隔壁现在干啥呢？” 王美娟没好气的说：“你的财神爷正喂奶呢！” “死丫头！” 下一秒，王美凤满面春风的开门走到隔壁： “凤娇妹妹，咋这么勤奋，给你带了麦乳精补补脑......” 现在的霍家小院，几乎每天都是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两小只是乐得热闹，每天除了上学，最喜欢的就是跑到正在学习的妈妈身边捣乱。 这不，沈凤娇在霍云川的要求下，扎马步练耐力。 沈凤娇手上也不闲着，声情并茂的背诵《出师表》。 沈凤娇：“臣本布衣，躬耕与南阳......” 小石头：“布衣南阳......” 小鱼儿：“南阳......” 小十五：“阳阳，阳阳......” 第65章 学霸养成日记 彭秀英这位老教授，现在是斩获了第二春。 整个人走路带风，看着年轻了不止10岁。 虽然化肥厂的工作让她忙得脚不沾地。 但她依然没有放松对沈凤娇的培训。 这位多年前，塞上大学的化学教授，终于找回了当年的教学热情。 拿着化学课本，简直就是遇到了年轻时候的情人。 一天到晚，追着沈凤娇复习高中化学。 她从化肥厂拿回了不少实验器具。 客厅的小茶几，摆放了各种试管、烧杯、酒精灯。 一有时间，就拉着沈凤娇过来做实验。 两小只是她最忠实的观众，他们特别喜欢看奶奶变魔术。 本来这杯水是白色的，突然就变成红色了！ 每到这个时候，两小只总能十分卖力的鼓掌。 连带着还在吃奶嘴的小十五，也有模有样的小手乱挥。 彭秀英确实有水平。 大学教授，讲高考化学，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她一边深入浅出的讲解，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看着两小只和小十五。 要不是现在彭秀英当着化肥厂厂长，正是春风得意。 正常人早就得累趴下。 看着小十五张牙舞爪的要抓试管，彭秀英总是惊喜的说： “咱们家老三就随我，从小就喜欢化学！” 直到有一天公公霍振邦忍不住小声嘀咕：“我讲物理的时候，十五好像也这样！” “滚一边去，我大孙就是跟我好！” 在一阵友好的输出后，公公迅速的夹着公文包上班去了...... 平时带研究员搞导弹的霍振邦，一开始，老伴说要给儿媳妇补习物理。 还不情不愿的。 没成想沈凤娇却是可塑之才！ 虽然话不多，但句句都能抓到要点！ 老爷子虽然傲娇，不过沈凤娇发现，自家老爷子，那是真有水平。 从牛顿力学到万有引力定律，从电磁感应到材料力学。 就没有老爷子不拿手的。 “爸，您真神了！您这水平教大学生都屈才了！” 霍振邦矜持的整理脖子上的风纪扣： “都能听懂也很不错了。嗯，云川找老婆的眼光不错，随我！” 旁边的婆婆猛翻白眼...... 就是沈凤娇总要十分警惕的告诉老爷子： “爸，超纲了，造导弹的事，高考不考......” 英语和生物，对于沈凤娇这个医生穿越者来说。 简直是送分题。 1981年识字率都不高，英语考试更是简单到离谱。 而生物学，那是医学生的基础。 沈凤娇平时闲着没事，就在脑海里做思维导图。 至于数学，那是她前世最擅长的。 高中三年，几乎次次考试都没低于过140分！ 对于她这种常年满分的选手，还经常可以把最优解应用到物理上面。 引得霍振邦连呼天才！ 本来，老霍家真正的高考考生霍云霞，也装模作样的跟着沈凤娇一起听课。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 沈凤娇和爸妈讨论的东西越来越深奥。 爸妈看她听得云里雾里，抓耳挠腮，纷纷扔下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就对自家老闺女，彻底放任自流了。 1981年3月。 南沙一中门前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模拟考。 人群中间，有一群人格外醒目。 他们普遍身穿军装，或者军绿色的工作装。 这些人正是军区选送的高考考生。 虽然军区家属院的一切都可以在军区解决。 但高考名额这件事，军区的权利还是下放给了地方。 原本就备受瞩目的军区考生中间，有一个身材高挑，肌肤雪白的姑娘。 奇怪的是她没带厚厚的复习资料，只有一个襁褓。 里面露出个小脑瓜。 那灵动的小模样，不是十五，还能是谁！ 沈凤娇一手抱着小十五，一手拿着笔记本认真的看着。 身边两小只，一左一右，是她这次模拟考试的左右护法！ 这一幕引得不少非议。 “他们就是家属院的考生吗？怎么还抱着孩子来的？” “就是！不在家奶孩子，居然还出来考试！” “哼！哗众取宠！听说还搞了个化肥厂，这是跑过来体验生活了！太不尊重考试纪律了！” 霍云霞神情激动，几度想要冲过去和对方理论。 不过沈凤娇安慰道：“云霞，你被狗咬了，难道还要跑过去咬狗吗？” 进考场的铃声响起，全家人一起给沈凤娇打气。 彭秀英：“凤娇，你的水平够了，放平心态就行了！” 小石头：“妈妈加油！” 小鱼儿：“加油！” 小十五：“油油，油油！” 眼看着在风中凌乱的老闺女，彭秀英十分敷衍的说： “你也是......” 小石头：“姑姑也是......” 小鱼儿：“也是......” 小十五：“......” 霍云霞：“？？？......” 由于十五需要按时喂奶，考场特批，彭秀英带着小十五在考场教室外面等着。 于是大家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沈凤娇用最快的时间完成考试。 然后飞速跑到外面给孩子喂奶。 随后继续考试。 然后再飞奔出去哄孩子睡觉。 监考老师本来想提醒她安心考试。 可瞥了一眼，发现沈凤娇的考卷，字迹工整，答案完整，也就不再多说了。 走出考场，不少人还在回味今天的考试。 看到沈凤娇带着孩子慢慢走出来。 考场外的考生们忍不住议论起来： “带着孩子考试，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允许的！” “简直是儿戏！” “就是，我们寒窗苦读多年，居然与这样的人为伍！” 沈凤娇看对方越说越起劲，忍不住停下脚步： “云霞，你听到了吗？” 霍云霞疑惑道：“？” “好像有狗在叫。有些眼明心瞎的东西，狂犬吠日，坐井观天，真是笑死人了！” “你！” 几个女生一脸愤恨的看着沈凤娇。 “哼！” 沈凤娇也不理会，冷哼一声，就快步离开。 三天后，成绩大榜，张贴在南沙一中外面。 榜首：沈凤娇！ 总分远超第二名100分之多！ 数学满分，英语满分，化学满分，生物满分！ 所有科目，都是顶尖水平！ 第66章 进击的化肥厂！ 老霍家这回是出尽了风头。 儿媳妇全县模拟考试第一，小女儿第三十八！ 按照去年南沙县考上48个大学生的数字，霍云霞妥妥的也是预备大学生了！ 之前嘲讽过沈凤娇的几个女生，看着南沙一中张贴的大榜。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抱着孩子还能考第一？” “她小姑子成绩也好啊！” “听说她公公婆婆都是科学家...难怪......” 沈凤娇自然没有时间去看模拟考试大榜。 时间进入三月，也进入到化肥厂最后的攻关时刻。 化肥厂的班子主体就两个人，厂长彭秀英，办公室主任刘美丽。 沈凤娇前世的记忆，只能给婆婆提供化肥是氮磷钾...... 这些高中课本就能学到的知识，化学教授彭秀英同志怎么能不知道。 化肥厂的进度不尽如人意，一个多月过去，还没有投产。 不少人听说现在化肥还在‘研发阶段’，就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当第一个军嫂上门打听能否退股时，沈凤娇做主同意。 有了这个先河，后面陆陆续续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军嫂选择退股。 一时间整个家属院风声鹤唳。 好几个军嫂找到刘红梅探口风。 刘红梅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她相信沈凤娇，所以劝退了好几拨人。 倒是在【凤川制药厂】当时没有入股的军嫂们，显得格外坚定。 陈家嫂子前脚送走一波客人，后脚就在自家院里吐槽： “傻子才去退股......” 即便如此，每周去退股的军嫂还是不断。 沈凤娇照单全收。 至此家属院军嫂的股份下降到7%，彭秀英的股份在20%不变，而沈凤娇的股份从0%提升到了3%。 霍家婆媳俩合计持股23%，成为【丰年化肥厂】第一大股东！ 婆婆彭秀英承受着巨大压力！ 她是一个优秀的科研工作者，但管理一个工厂，还是头一遭。 好在刘美丽临危受命，雷厉风行，把化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 这倒是让沈凤娇刮目相看。 作为优秀的科研工作者，彭秀英对自己的研究成果，不满意！ 但是，形势逼人！ 在沈凤娇的决断下。 只比常见氮肥效果提升20%的“残次品”作为首个【丰年化肥厂】的产品，正式投产。 退股的消息从家属院，传到南沙县，徐副县长耳朵里。 他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反对南沙县掺和军区和沈凤娇的这滩浑水！ 现在听说沈凤娇还忙着准备高考。 哪哪都有她！ 这南沙县缺了她沈凤娇，还不转了是怎么的！? 这天，徐副县长再一次看到【丰年化肥厂】的修路申请，气得他一拍桌子： “乱弹琴嘛！” 他拿着手里的申请表，用力的摇晃： “哪有一个县为他一个厂免费修路的道理！” 周围的工作人员噤若寒蝉。 心里忍不住嘀咕：“那天去沈凤娇家签合同的时候，看你挺开心的......” 徐副县长越想越生气，带着手下众人，呼呼啦啦去找【丰年化肥厂】说理。 刚到厂门口，就被排队运化肥的长龙惊呆了。 厂门口保卫科的人带着红袖标，朝他们挥手： “你们不要挡路，这里过大车很危险。买化肥先去采购部，办手续交钱，然后到后勤处排队。” 看他们不动，于是又补充道： “估计你们今天排不到了。排不到就找我开条子，去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 徐副县长身边的工作人员干巴巴的说： “我们是南沙县......” 保卫科的人抬手打断： “你们就是羊城的，到我这，也得排队！”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协调车队，留下徐副县长几人在风中凌乱。 “县长，咱们还去化肥厂吗？” “去个屁！” 徐副县长带着一肚子火，转头钻进小汽车...... 别说徐副县长摸不着头脑。 彭秀英也是一头雾水。 原本觉得没脸面对当时胯下的海口。 没成想，自己觉得效能一般的化肥，竟然成了整个华南地区的抢手货。 听着财务科长报告的数据，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媳妇给她变的戏法。 “岭东供销社采购1号化肥5吨......” “武清地区采购1号化肥12吨......” “羊城第二供销社采购20吨......” 彭秀英疑惑的打断： “羊城不是有自己的化肥厂吗？” 财务科长小声说： “听羊城那边的同志说，咱们这边的1号化肥，至少比那边肥力高20%，而且供货还快。” 晚上，沈凤娇给婆婆彭秀英解答了疑惑。 1981年，正是开放初期，百废待兴。 物资极度紧缺。 就算化肥的肥力没有丝毫提升，只要保证质量和供应。 就能杀出重围。 现在客观情况是： “上面配额有限，目前还处于凭票购买的时期。 农民求购无门，化肥厂可以说是产多少，卖多少。 此时【丰年化肥厂】关键的是质量、管理和声誉。 并非效能提高多少的‘秘方’......” 沈凤娇的解释，给彭秀英打开了一扇大门。 并不是长久之计。 按照儿媳妇的说法。【丰年化肥厂】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占尽了天时。 但后面的发展，就必须要靠实打实的真功夫了！ 这段时间，彭秀英干劲更足了！ 她穿着崭新的工作服，带着眼镜，一丝不苟的投入到新一代化肥的研制中。 她对标的“试验田”，就是自家小院。 沈凤娇听完之后，暗暗替婆婆捏了一把汗。 自家小院，被灵泉改造过，再加上里面还有部分空间黑土地。 这种开挂的对照组，相当于婆婆开局就选择了“地狱模式”！ 果然，彭秀英无论如何努力，都达不到小院的“逆天水平”！ 虽然化肥的肥力有进一步提升（30-40%）。 但那种失望的情绪，还是在化肥厂的科研小组内部蔓延...... 彭秀英这段时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看着车水马龙，红红火火的【丰年化肥厂】。 再看看迟迟不能达到预期的2号化肥。 她似乎提前看到了未来化肥厂的困境。 “没道理啊，数据和流程都对，怎么就达不到呢？” 就在彭秀英不断反问自己的时候。 一个意外发生了！ 第67章 猪饲料你们也生产？ 本周的第二批次的化肥，因为比例略有偏差。 所以直接被当做残次品堆放到一边，等待销毁处理。 没想到被隔壁村子的两个村民晚上挖走喂猪了。 一周后，这两个村民被保卫科带过来。 彭秀英听了一半，就摆摆手。 这种事情，没必要较真，批评教育就行了。 没成想，后半段让她听得目瞪口呆！ “领导，我家那两头猪，吃了咱们化肥厂的猪饲料，那体重简直跟吹了气一样，就是长膘！” “我家的猪也是！吃了半个月这个，我家的猪长得是以前3个月比过去三个月的都多！” 彭秀英一刻没停，带着科研组跑到老乡家的猪圈。 各种数据采集后，发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事实！ 那批被偷走的残次品，因为里面几种微量元素的配比关系，意外的造就了动物促生长、促消化、改善体质的效果！ 于是，【丰年化肥厂】2号化肥计划，暂时搁浅。 【丰年化肥厂】1号饲料，正式出炉！ 沈凤娇听说了这个消息，整个人惊呆了！？ 妈呀！ 做化肥效果一般，改行做猪饲料，效果杠杠的！ 还有自家婆婆不会的吗！？ 沈凤娇偷偷看过配方，居然高蛋白、氨基酸、矿物质什么都有，非常接近后世高效浓缩饲料！ 在沈凤娇的全力支持下，“1号饲料”瞬间投产！ 一经推出，就在军区和地方农场引发轰动...... 出栏时间缩短至少一半！ 相对于以往的饲养成本还减少了三分之一！ 现在来【丰年化肥厂】采购的车辆，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就连隔海相望的琼州，也要来南沙县买猪饲料带回琼州岛。 曾经的那些嘲笑和讥讽，早就变成了赞美。 南沙县徐副县长也多次公开表示，能引入【丰年化肥厂】，是南沙县的福气！ 原来县里承诺修建的县公路到化肥厂的那一小段公路，也从原本计划的三级公路，变成多条车道的一级公路。 彭秀英深深觉得，当你努力的时候，老天都在帮你。 也不知道彭秀英厂长是怎么安排的。 【丰年化肥厂】2月投产，4月底就迎来了第一次股东分红。 还是沈凤娇家的小院，还是那些人，还是股东分红大会。 但分红的公司已经从【凤川制药厂】变成【丰年化肥厂】了！ 4月底，是木棉树花期的最后时间，橘红色的木棉花，把这整个小院映衬得格外好看。 小院的瓜果蔬菜，早在3月底就收获了，现在种的都是沈凤娇从空间里培育出来的种子。 用的都是【丰年化肥厂】的“1号化肥”。 家里两亩地，早已成为婆婆的试验田。 什么黑科技、最新成果都一股脑的用在小院。 所以从3月初播种到4月底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小院再次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化肥厂的股东们陆续赶到，按照持股比例，依次坐在主席台。 虽然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但嘴上都打着机锋，不肯相让。 南方军区来的是副司令楚战。 他半开玩笑的，对身边卫生部的成均部长说：“我说成部长，你们卫生部还管化肥厂的事吗，三天两头往我们这小渔村跑？” 成均笑着说：“我不跑过来不行啊。你们这些领导是离着近，可前段时间化肥厂被风言风语挤兑的不成样子，也没看哪个站出来管事啊？”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风纪扣，看似开玩笑的说： “要是化肥厂没人管，直接就让我们卫生部直辖得了。” 这话一出，一旁化工部的韩主任笑着开口： “成部长，没听说化肥厂的事，归卫生部了啊？他们的上级主管单位，不一直是我们化工部吗？” 华润集团因为长期在港岛驻扎，所以代表穿着精致，也不说话。 不过招商局的宋成飞，年富力强，意气风发，早早加入战团： “要我说啊，【丰年化肥厂】还有【凤川制药厂】窝着这里，屈才了。去鹏城，那里地势开阔，港口良好，来了就给最优惠的条件！” 南沙县的刘县长带着徐副县长，虽然级别低了点，但还是不得不开口： “宋处长，谁都知道你不单单是招商局的副总，还兼着鹏城的城建处长。不过您还是这两家厂子的股东，您可不能挖自己的墙角啊！” 宋成飞狡黠的一笑：“厂子在哪，我都是股东，我挖什么墙角？咱就是看哪里最适合两个厂子而已。” 这话说完，几个股东，都是低头沉思...... 刘县长暗道不好，连忙站起身，像是表态似的发言：“各位领导，我们南沙县，一定全力支持两个工厂的建设，水电、土地、交通，有条件的要上！没有条件的也要上！总之一句话，一定保障两家工厂的发展！” 虽然胸脯拍得邦邦响，但没什么回应。 主要是在场的，楚战是少将、成均是正部级，剩余的就连最年轻的宋成飞也是副厅。 刘县长干巴巴的只是个正处级，真有些不够看。 他尴尬的坐下，心想必须马上向羊城那边汇报了。 不然这下金蛋的凤凰，哪天真飞到鹏城去，他就是想哭都来不及！ 商务部和华润集团的代表是第一次来参会。 两人相互寒暄，虽然也是期待，但并不认为一个化肥厂能有多少收获。 投资化肥厂，更多的是持股【凤川制药厂】的一个延伸。 所有人看重的都是【凤川制药厂】背后的【朱雀计划】！ 刘美丽作为办公室主任，主持会议。 首先邀请彭秀英同志发言。 人都说，认真工作的人，让人着迷。 说来奇怪，自从彭秀英当上这个厂长，操心的事多了好几倍。 但气色比之前好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就连头发也开始变黑，两眼炯炯有神，气场和与会的这些大领导，也不遑多让！ “今天的股东大会，召开的比较仓促。主要是因为咱们化肥厂的猪饲料大卖，在过去的一个月内......” 华润集团的蔡副总，不再矜持，金丝眼睛差点掉下去： “彭厂长，咱们不是化肥厂吗，猪饲料你们也生产？” 彭秀英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 “谁告诉你化肥厂，不能生产猪饲料的?” 第68章 龙争虎斗 彭秀英说的简短，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分红！ 当一摞摞厚厚的大团结被抬上来，在彭秀英面前堆积出一座小山。 台上的几位部委和大集团的领导们，自然不用拿着现金分红。 他们的那份，早就通过化肥厂财务科，汇过去了。 今天要分的，主要是给家属院的嫂子们分红。 嫂子们看着厚厚的钞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一个个挽着袖子，纷纷站起来表忠心。 妞妞的奶奶，陆老太太文化不高，不过就是认准了沈凤娇。 自从妞妞肠梗阻，让沈凤娇救回来。 她就坚定的跟着沈凤娇。 陆老太太站在椅子上，抬手就要喊口号。 沈凤娇赶紧让她身边的嫂子们把老太太拉下来。 “婶子，现在不时兴这样搞了，您高兴鼓掌就行了。” 这话说完，现场一片掌声。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后来连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忍不住鼓掌。 各位军嫂拿到分红，就在沈凤娇的示意下提前离开。 今天的股东大会，重头戏，还在后半场！ 由于南沙县的刘县长在会前做了安排。 羊城那边，紧急来了一个副市长张勇。 张勇是军转干部，性格风风火火。 他简单了解一下当前的局面，就率先发言： “楚司令，成部长和各位领导，各位股东，我代表羊城和南沙县发言。” “【丰年化肥厂】的成功，大家有目共睹。除了彭厂长的有力领导，我想也脱不开南沙县的工作。要知道，南沙县作为一个贫困县，给【丰年化肥厂】修建的可是一级公路，这也是全县唯一一条一级公路！” 在这场股权争夺战中，没有谁想被落下。 宋成飞带着鹏城干部特有的自信，笑着说： “南沙县的工作干得好！不过【丰年化肥厂】更适合去鹏城。” “哼，”张勇的级别是正厅，并不怵宋成飞：“鹏城前两年和南沙县有区别吗？” 宋成飞温和的笑笑：“张市长也说是前两年。这两年鹏城的进步有目共睹，我也不好再多说，大家可以自己去思考。” 张勇看着沉默的会场，硬邦邦的回复： “就算是去，也要去羊城，我的话说完了！” 刘县长和徐副县长一脸的无奈。 看这架势，【丰年化肥厂】这只金凤凰，小小的南沙县，留不住了...... 商务部的代表站起身：“【丰年化肥厂】下一步的重心是打开市场，销售到全国乃至出口海外。我们商务部需要更大的话语权，主导后面的市场开拓！” 华润集团的副总陈永明慢悠悠的开口：“开拓海外市场，自然还是依托港岛。华润的经验和渠道不可或缺，增资扩股，华润首当其冲！” 商务部代表听完之后，当即就想反驳。 商务部作为港岛华耀股份的三大股东之一。 完全可以同样运作【丰年化肥厂】的产品。 不过华耀股份涉及级别很高的【朱雀计划】。 这么高等级的计划，不是能在这样的会议室，随便说的。 南方军区楚战司令，因为这段时间的成绩和功劳，有望扶正大军区主官！ 所以隐隐成为本次会议分量最重的股东。 “凤娇同志，彭秀英同志，你们取得的成绩，军区都看在眼里。获得的分红也有力的支援了军区建设。既然你们都是军属，军区这边也不藏着掖着。” 楚战表情严肃：“咱们南边的边界压力不小，不少装备都等着研发和升级，这些都需要钱。所以你们对军区来说很重要！” 楚战的话，听在彭秀英和沈凤娇心耳朵里，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是啊，现在是多事之秋，各方都要用钱。 或许也正因为是这样，沈凤娇这个小丫头，才能搅动风云，‘制药厂’和‘化肥厂’都被各方看重。 各方股东，纷纷下场，有的论情，有的论理。 都在争取多要一点化肥厂的股权。 要知道，明面上制药厂的数据是有水分的。 什么水分呢，是反向虚标。 超过四成的药品是出口海外的。 因为【朱雀计划】的特殊性，并未公布在企业财报里面。 所以看起来账面上还没有化肥厂好看。 再加上化肥厂一经问世，就隐隐覆盖了整个华南地区。 要知道这种化工大厂，原本都在东北、华北几个重工业基地。 华南地区，还是第一次拥有这样大规模的化工企业。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报告！” 楚战眼神锐利： “进来！” 一个中校军衔的参谋递过去一份文件。 楚战扫视过后，轻咳一声： “各位，【丰年化肥厂】的发展，牵扯各方利益。经过上级部门统筹安排，最新的指示已经下来了。” 楚战把方案递给沈凤娇。 沈凤娇和彭秀英看了一眼方案，然后由沈凤娇宣布： “各位股东，根据上级单位的统筹安排。在化肥厂下一步的扩建和增资控股中，决定引入化工部作为新股东。 【丰年化肥厂】由南方军区、化工部和招商局三方联合控股，持股51%。 卫生部、华润集团、羊城市政府各持股11%。 彭秀英和沈凤娇作为创始人和拥有核心技术的关键人物，联合持股15%。 家属院原始股份不参与本次再融资，稀释后，占股1%。” 各方纷纷将这次的方案和持股比例，向总部汇报。 这次的方案加强了军区、化工部和招商局的控制权。 压制了羊城和华润和商务部的诉求。 招商局的崛起，暗示这【丰年化肥厂】的后期扩建，不可避免的将向鹏城延伸。 从这个角度来看，本次股权变革，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化工部和招商局。 虽然彭秀英婆媳占股从23%下降到15%，但总的来说，整体权益至少翻了三倍！ 会后，宋成飞留下和沈凤娇谈了很久。 最后他诚挚的邀请沈凤娇去鹏城参观，看看正在招标的国际商业大厦。 国际商业大厦是未来“鹏城速度”的代名词，当时可是五天一层楼！ 没想到宋成飞居然非常具有前瞻性的，拿出了一份规划图。 里面详细标注着两块在宝安港口附近的工业用地。 “这两块，就是我们鹏城留给丰年化肥厂的地皮。临近码头，内陆交通都是按照高速公路级别修建的。”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农业用地。 “对别人来说，这块农用地不值钱，也地处偏僻。 但我个人觉得非常适合咱们【丰年化肥厂】。 我们的化肥自产自销，当然也可以自用。建立一个高等级的蔬菜基地，来供应未来的鹏城、羊城、甚至港岛......” 沈凤娇真得佩服宋成飞的眼光。 前世的鹏城几乎是一朝崛起，遍地黄金。 别看卖蔬菜不起眼，那要是供应整个鹏城呢？ 沈凤娇看了看婆婆，然后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 宋成飞笑了笑，他知道【丰年化肥厂】跑不了了。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咳咳。” 彭秀英看着刚刚进门的儿子，然后赶紧把宋成飞的手，从儿媳妇白嫩的小手上拉下来。 换成和自己握手。 然后若无其事的和儿子打招呼：“儿子，我们化肥厂和鹏城又谈成一个大项目！” “嗯。” 霍云川的眼神和宋成飞交汇到一起。 两只大手有力的握紧： “还请霍团长以后多多关照！” “会的！” 宋成飞眉头微皱。 霍云川若无其事。 看着两人有些发白的指关节，沈凤娇捂嘴偷笑。 霍云川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第69章 幼儿园风波 鹏城开出的橄榄枝，让沈凤娇很兴奋。 她这两天又给宋成飞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合作细节。 霍云川有些吃醋。 晚上把三个小的哄睡着。 沈凤娇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蕾丝睡衣。 坐在床上，含情脉脉的看着霍云川。 这老小子假装没看到。 沈凤娇差点笑出声，她拍了拍身边的被子。 “霍团长，快过来，我要找你汇报工作！” 霍云川被呛了一下，咳嗽好几声，才努力保持严肃： “有什么事非要晚上汇报？” 沈凤娇白了他一眼：“要是你不在乎，明天白天我去你办公室里汇报！” 沈凤娇撩开长腿，直接跳到霍云川身上。 盘他！ 风雨稍歇。 沈凤娇满意的趴在他身上。 “热......” “别动，我听听。” 片刻后，沈凤娇幽怨的说：“你的心跳乱了。” 霍云川无奈的看着她蓬松的头发，自己心跳很难不漏掉一拍啊。 “是不是在想其他女人！” 霍云川连忙回答道：“哪有，我就是，就是在想宋成飞说的话。” 沈凤娇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哦！原来你喜欢男人！” “不开玩笑了，宋成飞说的提议很有建设性。相比之下，去鹏城是【丰年化肥厂】最佳选择！” 霍云川皱着眉头，沈凤娇早就说过，要去鹏城发展。 这次宋成飞的邀请，到底是因为对化肥厂有利，还是对沈凤娇自己有利呢？ “霍云川，你把脸转过去？” “干嘛？” “因为你的脸上，写着你不相信！” 沈凤娇钻到霍云川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我老公这么厉害，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再说我要是去上大学，也是在羊城。鹏城紧邻港岛，是早就计划好的一环。” 霍云川这才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复习的怎么样了？” 被霍云川这么抱着的沈凤娇脸越来越红，眼神迷离的说：“什么怎么样了？” “我说你复习高考，复习的怎么样了？” 沈凤娇心跳的越来越厉害：“我还有一点搞不懂，需要找你复习！” “我怎么帮你复习，呜呜呜，喂，沈凤娇，适可而止啊，呜呜呜......” 大魔王沈凤娇，再次占领了霍团长的高地。 霍团长的阵地，瞬间再次失手...... 股东大会结束，沈凤娇连忙抓紧白天的时间学习。 这次是真的要好好复习了。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沉寂。 石头和小鱼儿的幼儿园老师上门，给沈凤娇带来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小石头打人了！” 沈凤娇眼神冷厉，和老师确定了两小只没有被打。 然后就怒气冲冲的，从卧室拿出一把手术刀走了出去。 沈凤娇很高调的让霍云川的勤务员，开着吉普车去幼儿园。 幼儿园老师脸都吓绿了。 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 听老师说的意思，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幼儿园的蒋小胖负责给同学打饭。 不知什么原因，和小鱼儿发生了争执，最后小石头打了蒋小胖。 沈凤娇赶到幼儿园，先是仔仔细细观察了两小只。 见两个孩子没吃亏，这才放心。 她找来几个孩子，听这些孩子七七八八的描述，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蒋小胖作为打餐员，给别人打饭的时候还好。 到小鱼儿这，总是或有或无的把热汤洒在孩子手上。 今天更是趾高气扬的说小鱼儿没洗手，不能吃饭！ 小鱼儿委屈的说自己洗手了。 蒋小胖却说：“手上这么干，就是洗了也不算，再去洗！” 小石头因为忙着给老师送作业，当时没在场。 小鱼儿只能委屈的排到最后。 等所有人打完餐，才轮到她。 饭菜早已凉透，小鱼儿看到哥哥回来。 就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小石头听完，直接就和蒋小胖打起来。 要说幼儿园，蒋小胖的同伴不少，都是单元楼的。 好在小石头一直和霍云川练武。 三两下就把几个孩子打趴下了。 这就有了老师上门的事情。 沈凤娇简直怒火中烧，走到蒋小胖面前： “小朋友，你打饭的手艺和谁学的啊？抖得这么有水平，是不是你家大人手上都有被你烫的‘水泡’？！” 王老太把孙子拉在身后，趾高气扬的怼沈凤娇： “你算老几，跑这叭叭叭，说个没完！” 看着沈凤娇身后的两小只。 王老太眼神刻薄，冷声道：“原来你就是沈凤娇！” “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这次又来！孩子也是，没家教的东西，吃个饭也不知道洗手！ 沈凤娇眼神一瞪，冷冷的看着对方： “谁给你们家小胖子的权力，不给人吃饭！” 她转头看向园长和老师，她们俩赶紧连连摆手。 “既然学校没有这个规定，那蒋小胖就是故意刁难！” 说到这，她邪魅的一笑：“怎么的，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了？” 王老太50多岁，虽然肚子不小，但是穿着一身旗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似的。 王老天怪眼一番： “我呸！就你们家属院的这些破落户，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她身后几个单元楼的军嫂也阴阳怪气的说： “也就是你们这些破落户，只配住家属院的那些老房子！” “听说她们那边家家户户都开始养猪了，现在那些都不能叫房子了，那是实打实的猪圈！” “呵呵......” 沈凤娇嘿嘿冷笑，冷冷的眼神，在王老太和她身边几人身上来回跳动： “哟，这是什么剧情啊，地主和奴才啊？我就想不通哪来的优越感？ 是单元楼上镶了金边，还是那边空气更新鲜？ 那么大点的地方，隔壁放个屁都能闻到，装什么高高在上啊！” 她说完，身后几个来接孩子的家属院军嫂，也坚定的站在她身后。 现在这事，已经不再是沈凤娇一家的事了，而是整个家属院和单元楼的纷争。 这种纷争由来已久。 家属院地方偏，装修破，历来都不是领导干部的首选。 住在家属院里级别最高的，也就是霍云川这个大校团长了。 而单元楼大校军衔的副师长有好几个，团籍干部更是数不胜数。 沈凤娇因为搬来第一天，就对单元楼的杨爱华印象不好。 所以后面就没有再和单元楼走动。 自然而然，制药厂和化肥厂的股权，就没想着找单元楼那边。 这个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家属院这边“泥腿子”、“乡下人”越过越好，赚的钱越来越多。 此消彼长，所谓升米恩斗米仇。 单元楼这边，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到沈凤娇头上。 她们恨沈凤娇太张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们恨沈凤娇太风光，单元楼的一些军嫂都想跟她走！ 她们恨沈凤娇太傲慢，赚钱的事情不想着带她们！ 第70章 反派死于话多 两边各执一词。 最后还是园长和稀泥，才算勉强按下这件事。 不过王老太和沈凤娇相互敌视的眼神，任谁都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果然，第二天在幼儿园。 家属院的虎头和单元楼的两个孩子打架了。 第三天，家属院的路口被人倒满了垃圾。 第四天...... 霍家小院，灯火通明。 嫂子们再次齐聚，开大会，做“战前部署”！ 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开大会，茶水瓜子自然是少不了。 女人多了，孩子就多。 会议的内容很严肃，不过孩子遍地跑，吃喝一大堆。 你带来一盆包子; 我带来一串葡萄; 她带来一锅热汤...... 说了半天，实质性内容丝毫没有。 倒是地上的瓜子皮,摞了厚厚的一层。 “单元楼她们太可恶了，一直看不起咱们家属院！” “就是，她们也不想想，好事不可能永远都是她们的。现在咱们跟着凤娇妹妹赚钱，她们就不乐意了！” “可不是吗，前几天她们还到处传化肥厂要倒闭了呢！” “就是，上个月我家有一条腊肉找不到了，我怀疑就是单元楼干的！” “你家的腊肉我看到让狗叼走了......” “那也是单元楼的狗！” 大家口诛笔伐的声讨单元楼，新仇旧恨都算上了。 特别是之前从化肥厂退股的几位军嫂，更是群情激奋。 脸上一副“我与罪恶不共戴天”的表情，简直比真金都真！ 人群散去后，刘美丽偷偷告诉沈凤娇： “凤娇，你仔细观察了没有，今天咱们家属院，有一户没来！” 沈凤娇疑惑的看向刘美丽。 “何丽华家。” “何丽华？”沈凤娇想了想：“她婆婆不是总难为她嘛，来不了也不奇怪啊？” 刘美丽摇摇头，语气沉重的说：“没那么简单，几天前，我见到她婆婆孙老太，去单元楼找过王老太......” 沈凤娇有些无语，这小小的家属团体，居然还玩“无间道”？ ...... 幼儿园风波后。 关于霍家恶毒的谣言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虽然有人告诉沈凤娇，第一个在家属院传闲话的是孙老太。 但沈凤娇已经不在意了。 她更在意的是，不能让这些风言风语，影响了工厂的运作。 刘红梅看着还在家里办公，低头看文件的沈凤娇。 她一脸焦急的说： “我的好妹妹，都要火上房了，你咋还不着急！” 刘红梅是家属院的包打听，自然单元楼那边消息也知道。 “咱们家属院这还好，哪个敢吃里扒外，我刘红梅第一个不答应！” 她话锋一转，语调软下来： “虽然这些流言咱可以不管，但这东西就是软刀子扎人，看起来不疼，最后真有可能要人命啊！” 沈凤娇把资料扔到桌子上，愤怒的说： “全是放屁！说我和我婆婆滥用职权，贪污了制药厂和化肥厂的巨额利润！还说霍云川以权谋私，给我开绿灯！” 沈凤娇破口大骂：“我开他奶奶个腿！霍云川还没有姑奶奶赚得多，给我开个屁的绿灯！” 她突然又有所思的说：“红梅姐，你说，就王老太她们几个的水平，能说出这话来？” 两天后，谣言再度升级。 这次有模有样的说沈凤娇高考就是掩人耳目，一家人早都在鹏城买好小洋楼了！ 沈凤娇惊呆了，她都没想过自己这么的老谋深算！ 谣言愈演愈烈，不可避免的惊动了上级。 一个由军方和地方联合的调查组，不出意料的进驻了制药厂和化肥厂。 一时间，风声鹤唳。 家属院欣欣向荣的势头为之一挫！ 一些常常去霍家串门的嫂子们，都或多或少的远离了沈凤娇这个风暴眼。 单元楼那边得意洋洋，有的甚至明目张胆的去家属院串门。 话里话外阴阳怪气，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 天道轮回，沈凤娇这是要遭报应了。 单元楼那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真心祈祷，让老天爷下一道雷劈死沈凤娇。 但调查组的结论，让单元楼的嫂子们集体噤声。 【根据调查组的逐一核对，凤川制药厂和丰年化肥厂不存在财务问题。两家单位账目清晰，内控有度，利润分配合理。】 调查组不但没有治沈凤娇婆媳的罪，反而还重点表扬了一番。 单元楼的王老太和家属院的孙老太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家属院分红那么多，肯定就是贪污了！” “可不是，调查组，一定是被沈凤娇给收买了！” 在她们的眼里，两个普通的工厂就不应该赚那么多钱。 或者说，就不应该给股东分那么多钱，再说：为什么不分给她俩钱？ 她俩的脸真大！ 家属院的风波，并没有因为调查组给出的调查报告而结束。 反而因为一个传言，愈演愈烈...... “军分区的冯师长要高升了！蒋副师长可能要扶正！” “霍云川因为家属的‘作风问题’，加上长期搞建设忽视主业，可能要调去闲职预备役！” 传闻有板有眼，有理有据。 军分区这几年，在冯师长的治理下，发展的很快。 无论是军工还是军地建设，产业升级，都可圈可点。 冯师长高升，那空下来的师长位置由谁担任呢。 目前的三个副师长，蒋副师长呼声最高。 制药厂和化肥厂都算军分区的产业，自然他主管的后勤部水涨船高。 而霍云川，虽然和蒋副师长一样是大校军衔，但他从副团长晋升团长不久。 连副师长都不是，自然没人会想到他。 而且，霍云川现在的地位看似“岌岌可危”，沈凤娇绯闻缠身。 霍云川自己也连续接受了建设导弹研究所，和建设制药厂两个任务。 一下子让他从一个团长，变成“包工头”。 如果传言成真，霍云川被调走到预备役，那霍家就会彻底失势。 虽然看似在两个工厂的权力、地位不小，但被边缘化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这些谣言被极力阻止，但还是传播到了【制药厂】和【化肥厂】。 不可避免的影响了沈凤娇和彭秀英在工厂的权威。 王老太一伙人，弹冠相庆。 仿佛沈凤娇一家子被赶出家属院的场景，就在明天。 家属院里人心浮动，现在就算是白天，也不见各家串门。 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已经开始向家属院的孙老太示好。 大有大难临头各自飞。 眼看沈凤娇被南方军区首长召见。 单元楼气氛热烈。 沈凤娇这个离经叛道的坏女人，狐狸精，疯婆子，终于要被上级拿下了。 沈凤娇在路过单元楼的时候。 早已等候多时的王老太皮笑肉不笑的说： “哟，沈总工，去忙啊？” 身边几人附和道：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看着是要被抓起来呢！” “去预备役也好，那边什么情景？记得给婶子们写信！” 沈凤娇饶有兴致的看看几人： “你们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众人：“？？？” 第71章 合成旅旅长 沈凤娇打量着单元楼的这些人。 忽然展颜一笑：“王老太太，您管的可真宽，有这时间，您记得把您身上旗袍开线的地方补补。真搞不懂，胖成这样，穿旗袍干嘛？白瞎那好绸缎了......” 王老太怒目圆睁，自从沈凤娇出现，她的权威就一再被挑战。 “对了，”沈凤娇突然一拍手，好像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您也知道我是医生哈，您肝火太旺，血压太高，要是心气不顺了，一下把自己气晕过去了，犯不上！” 王老太的脸早就变成猪肝色，气得浑身直哆嗦。 这时，单元楼的一个军嫂很兴奋的跑进人群： “王婶子，蒋师长被叫到军区了！” “太好了，蒋师长这是要扶正了！” “是啊，咱们军分区，以后就姓蒋了！” 王老太十分得意的看着沈凤娇。 之前默不作声的家属院孙老太，第一次公开跳出来。 她张牙舞爪的站在人群中间，怒目而视的盯着沈凤娇： “自从你来了家属院，就一天安生日子没有！ 女人就该在家养孩子，侍奉公婆！ 出来抛头露面，搅动风波，你就是祸害的根源！ 你不来的时候，咋不见传染病呢！ 你就是家属院的灾星！ 今天老太太我就要为了家属院，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沈凤娇不得不佩服，孙老太是个人才，有点水平。 要不然怎么能把儿媳妇PUA得团团转呢。 不过对于这种二五仔，沈凤娇懒得自降身份。 给对方一个“你不配”的眼神后。 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转身离开。 这一幕，在单元楼众人的眼中，就成了沈凤娇“输了”、“服软”的迹象。 不过刘红梅、倪大凤和刘美丽几人，还是坚定的相信沈凤娇，直接回家不再理会众人。 家属院有一小撮人没有主见，想走又不敢走。 只能忍着恶心，看王老太和孙老太继续声讨沈凤娇。 军区司令部里，庄严肃穆。 这是楚战第一次作为南方军区的最高指挥官发号施令。 屋子里端坐着军分区的几个核心人物：冯师长、蒋副师长和霍云川。 可以说，最近这一年，南方军区的所有风云，都发生在南沙军分区。 沈凤娇进入办公室，就看到了几人。 楚战一脸严肃，冯师长神情淡然，蒋副师长脸色灰败，倒是霍云川身姿挺拔，神情坚毅。 楚战开门见山：“沈凤娇同志，今天叫你过来，有几件重要事情，向你宣布！” 他递给沈凤娇一份纸质文件，同时声音洪亮的宣读起来： “第一：关于谣言的调查：组织上现已查明，针对你和你爱人霍云川的举报不实，纯属诬陷，军区决定，对诬告、造谣者严惩不贷！” 说完他看了看低着头的蒋副师长：“对相关责任人和责任人家属，另有处罚！” 蒋副师长听到这番话，头埋得更低了。 “第二：关于人事任命：经上级领导批准，决定组建我军第一支快速反应合成旅！这是适应新时期国防需要的重大改革试点！ 任命：原南方军区某团团长霍云川同志，为合成旅首任旅长！驻防区域：鹏城特区毗邻港岛的边境线！主要任务：保卫特区安全，严厉打击走私！” 霍云川立正敬礼，眼神中满是锐利的光芒：“保证完成任务！” 楚战点点头，随后变成极为严厉的语气： “任命，原某师副师长蒋正杰，调任西南军区预备役某师任副师长，即日启程！” 蒋副师长立马起身：“是！” 他眼中的苦涩，任谁都能看得到。 楚战放下文件：“蒋师长，去了西南军区那边要努力工作，到哪里都是为建设国家发光发热！” “是！” “好，收拾一下，今天就出发吧！” 看着蒋正杰的背影，沈凤娇没有半点唏嘘和同情。 即便蒋副师长为人不错，但他的混账老娘和儿子，自己可是没有半点好感。 看着蒋正杰离开，楚战坐在沙发里，给冯师长和霍云川一人扔过去一根香烟。 “老冯，既然是你要到我这当副参谋长，你这个副参谋长可不能白当啊！” 冯副参谋长狡黠的笑了笑：“自然是不能在您这吃白饭，我已有方案！” 楚战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霍旅长的合成旅，是我们军区，乃至全国的首个合成旅。我们可以把这支合成旅，打造成信息化改革下的作战单位，、。集中信息设备、重火力和优势资源，打造一个【天下第一旅】！” 楚战拍着桌子大喝一声：“好魄力！好一个【天下第一旅】！” 沈凤娇听得热血沸腾。 她前世不是军迷，可也听说过华夏的重装合成旅。 没想到这一世，首支合成旅的主官，居然是自己丈夫。 沈凤娇看向霍云川的眼神都能拉丝。 迷离之间，看到霍云川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她心中一喜，这男人，还挺有情调。 不过下一秒，就清醒过来...... “沈凤娇同志，沈凤娇！” 楚战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耳畔。 “到！” 吓得沈凤娇一个激灵，乖乖的立正站好！ 楚战咳嗽一声，在自己办公室溜号的，她沈凤娇还是头一份！ “沈凤娇同志，你是【凤川制药厂】和【丰年化肥厂】的功臣。你的贡献军区和上级领导都记在心里，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有心理包袱！” 他难得语重心长的说： “你们家的情况特殊。哪一个，都是军区离不开的角色。你婆婆是化肥厂的厂长，要留在南沙县。你丈夫是合成旅旅长，要驻防鹏城。你是制药厂的总工和顾问，而且你还要高考！一家子都是人才！” 沈凤娇突然觉得，自己傲娇的公公，如果听到领导的总结里没有他，估计一定会气的跳脚。 楚战说了不少勉励的话，不过霍云川的这次突然调任。 也把霍家的现实问题摆在桌面上。 军人家庭就是这样，总是面临着分隔两地。 之前霍云川父母在西北实验基地，他一个人在东南沿海。 现在他去鹏城，父母老婆孩子在南沙县。 沈凤娇更是前途未卜。 选择了高考，但去哪上学，心里也没有打算。 这种巨大的不确定性，冲淡了霍云川升职的喜悦。 因为蒋副师长急着交接工作，霍云川和沈凤娇倒是后发先至。 沈凤娇还没到家属院，就远远的看着家属院里面搭着个台子。 她扭头问霍云川： “霍云川，她们这是要批斗谁？ 不会是我吧？” 第72章 两极反转 家属院这一刻人山人海。 万人空巷。 单元楼的，家属院的，还有不少附近南沙县的村民和渔民，都赶过来凑热闹。 王老太是经历过那个特殊时代的。 指挥着众人，把会场布置得井井有条。 身边的孙老太，经过刚刚怒骂沈凤娇的表现，对王老太“表白成功”。 深得王老太的信任！ 孙老太颐指气使，指挥着几个刚刚加入团体的家属和军嫂。 哼哧哼哧的布置会场。 等到霍云川和沈凤娇回到家属院。 一个简易的会场，已经在家属院小广场搭建完毕。 “他们来了！” 王老太顺着声音，远远的就看到了沈凤娇和霍云川两人。 孙老太眼睛最尖，兴奋的对王老太说：“姐姐，你看沈凤娇耷拉着脑袋。肯定是她被拿下了，她丈夫也好不了！” 沈凤娇远远的，就看到讲台上站着的王老太和孙老太。 她惊讶的看着霍云川：“是我疯了还是她们疯了，这两个老东西不会是真想批斗我吧！” 走到近前，人群自动分开，给她们让出一条路。 孙老太嘿嘿怪叫：“沈凤娇你这疯婆子也有今天！就算你自己主动上来，也免不了这一场批斗。” 说完，她脸色潮红。 记忆里见过的批斗折磨人的手段，都给沈凤娇用上一遍！ 王老太雍容华贵，抬手打断孙老太的话，很是大度的说： “认识到错误的就是好同志！小霍、小沈，你们俩太年轻，行差踏错是难免的事情。 未来的路还很长。今天看你们表现不错，就不做惩治了，下不为例！” 沈凤娇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这也太魔幻了！ 当她看到围着王老太，不少溜须拍马，放彩虹屁的军属时。 她终于接受了目前的状况。 她被群众批判了！ 霍云川皱着眉头，就要发作。 沈凤娇赶紧拦在他身边。 这场大戏，还是接着唱，才会比较精彩！ 霍云川撇撇嘴，也就任由自家老婆自由发挥了。 他是了解沈凤娇的。 自家老婆隔三差五，不疯批一把，容易憋出内伤！ 众多围观的军嫂，纷纷同情的看着霍云川夫妻。 这时，被人们觉得最软弱的倪大凤，突然拿着一把锄头，狠狠的砸到会场的台子上。 她一带头，刘美丽，刘红梅，还有不少家属院的嫂子们，自发的跑过去，挡在沈凤娇夫妻前面。 “王婶子，就算凤娇她有错，那也是组织处罚，你这样搞私刑，是在犯错误！” “就是，一切有组织、有军区说了算，还轮不到你在这作威作福！” “沈医生是妞妞的救命恩人，今天谁动她，我就和谁拼命！” 护在沈凤娇身前的人越来越多。 沈凤娇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家的关爱和力量。 她一时哽咽，原本想要吐槽和毒舌的话语，早就抛在脑后。 一颗心，此时此刻充满了感动。 “妈，你在这闹什么！” 蒋正杰急的满头大汗，看到王老太急的音调都变了。 “儿子，你来得正好，沈凤娇欺人太甚，群众们都不答应了，准备批判她！” 蒋正杰快步跑过去，小声在王老太耳边说了几句。 王老太听说儿子被送到西南那边的预备役，自己成了笑柄，径直晕死过去。 孙老太见事不妙，一溜烟跑回家躲了起来。 单元楼不少人还搞不懂情况。 倒是家属院这边瞬间沸腾了！ 刘红梅拍着大腿，喜极而泣：“我就说妹子你吉人自有天相！” 刘美丽也是附和的说道：“我永远相信凤娇！” 倪大凤扔下锄头，抱头痛哭。 这一刻情绪释放的不止她一个，不少内心脆弱的军嫂，也流下的眼泪。 单元楼的众人，终于搞清楚状况，盘算着自家男人和蒋副师长的关系。 焦虑的回家等消息。 沈凤娇抱着胳膊，笑吟吟的说： “还好蒋副师长来得及时，不然，真要被那两个老太婆抓去批判了！” 她借着会场，当下给大家开起了小会。 饱受惊吓的嫂子们，这才在沈凤娇的安抚下好了起来。 她这份气定神闲和骨子里散发的自信，让人佩服！ 虽然还是偶尔毒舌，但早已成为家属院的唯一“团宠”！ 霍云川高大的身影，就坚定的站在沈凤娇身边。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 但那份稳如泰山的安全感，时刻萦绕在沈凤娇心间。 时间进入四月。 所有项目都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期。 【丰年化肥厂】虽然经历了短暂的谣言风波。 但“1号化肥”和“1号饲料”完全供不应求。 二期工程和三期工程，同时开建。 地点就定在宋成飞上次给她看的两块鹏城的工业用地。 她必须抓紧时间去鹏城考察一下，毕竟宋成飞几次邀请。 再加上自家男人要去鹏城上任，鹏城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凤川制药厂】的“解郁开窍丹”销售的很顺利。 到目前为止，已经开拓包括澳洲、德意志和英吉利三个海外市场了。 不同于前期攻城略地的强劲势头，现在的【朱雀计划】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如何走好【朱雀计划】的下一步，也是沈凤娇需要考察的问题。 ...... 鹏城的春天，比别的地方都要燥热。 因为这里的每一处，都是工地。 霍云川虽然希望沈凤娇陪自己去鹏城上任。 不过制药厂和化肥厂的事情越来越忙，他只能孤单单一个人去上任。 相比之下，沈凤娇同志的排场就大很多了。 宋成飞直接坐上一辆面包车来南沙县接人。 沈凤娇带着两小只上了面包车，开始了这趟“公费旅游”。 宋成飞比沈凤娇大了几岁，他最大的优点就是细心。 一路之上，给两小只讲故事。 给沈凤娇说方案，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是充满热忱的。 车子很快驶入鹏城的宝安县。 整个县城就是个大工地。 【丰年化肥厂】的二期、三期工程，就在靠海不远的位置。 这块地皮原本属于惠阳地区。 1980年宝安县才被划归鹏城。 这一片以前是一望无际的滩涂，化肥厂的高管对此有些微词。 按照宋成飞给的规划，自然没问题。 但这份规划能够实现吗？ 更别说宝安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去年才划归鹏城。 距离鹏城的核心地区隔着山区，怎么看都不合算。 但沈凤娇却知道再过几年，这里就会扩建机场。 到时候，就是出售地皮都合算。 更不用说，机场和港口建成后，对化肥厂的产业带动功能。 一下车，脚踩到化肥厂的地头上，两小只就飞奔出去： “爸爸！” 第73章 电子厂 沈凤娇没想到，抵达鹏城，第一个迎接她的是霍云川。 霍云川从军用吉普车上下来。 迎着两小只，张开孔武有力的臂膀，把两小只抱在怀里。 然后像是宣誓主权似的，站在沈凤娇身边。 沈凤娇看着他，几天不见，瘦了，但更精神了。 全新的野战训练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合适。 “看你这一身汗！” 沈凤娇看着霍云川有点委屈的小表情，话风一转：“不过我喜欢。” 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霍云川脸上的表情这才由阴转晴。 宋成飞伸出双手和霍云川握在一起。 “霍旅长，您现在是我们鹏城的军事主管，我们鹏城老百姓的守护神。您爱人和孩子在鹏城的考察工作，我们全力配合。” 霍云川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知道宋成飞的地位超然。 鹏城搞建设，是从全国各地借调干部的。 比霍云川这个26岁的旅长还年轻的干部，比比皆是。 宋成飞是从招商局副总的位置上借调来的。 他既能代表招商局，又能代表鹏城。 是鹏城副市长的有力候选人。 霍云川对这样有能力的人，是尊重的。 也可能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客观上来看，宋成飞和霍云川，一文一武，是这个新兴城市的首批开拓者！ 看着霍云川虽然宣誓主权，但对待宋成飞客气了不少。 沈凤娇很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到底这座城市有什么魔力，可以在几天之间让霍云川改变看法。 宋成飞带着众人，走向去化肥厂两块地皮的路上。 哪里布设管道，哪里连接公路。 他几乎不用图纸，就能如数家珍的介绍给沈凤娇。 期间，不断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因为各种项目，找到宋成飞。 他总能用最短的时间做出决断。 无法决断的，就立马记录下来，安排会议讨论解决。 并且再三嘱咐不用停工。 这种开会不停工，拼命三郎的态度。 让化肥厂的几个高管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化肥厂和制药厂车水马龙的样子，就已经是华夏最顶尖的存在了。 没想到在鹏城，这样的项目遍地都是。 宋成飞的团队里，天南海北的人都有。 有时候说得急了，也就不说普通话了，各地方言乱喷。 该喷喷，该骂骂。 情绪稳定了，又继续谈工作。 这边沈凤娇几个还没缓过神来。 宋成飞转头又和颜悦色的，给他们介绍起了，化肥厂和几个落户鹏城项目之间，可能的产业联动。 车子沿着已有雏形的厂区公路继续向南开。 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沈凤娇也倒吸一口凉气。 两座现代化的工厂骨架已经拔地而起。 工地上吊塔林立，工人们喊着号子，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不是都快封顶了吗！” 沈凤娇对照着施工进度，再看看工厂。 比计划足足快了一个月！ 再有一周，就可以设备安装了！ 安装完设备，就可以投产了！ 这是什么速度！ 宋成飞难得的豪气冲天：“这就是‘鹏城速度’！” 他指着远处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凤娇同志，这才哪到哪。鹏城的正中心，国际商务大厦，那里才是真正的‘鹏城速度’！五天一层楼！钢筋水泥做成的森林，就眼看着长起来！这就是特区，这就是效率！” 他的话听得人心头热乎乎的，那份前所未有的悸动冲击着每一个人。 沈凤娇再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时代洪流！ 站在时代的潮头，谁都能起飞！ “什么！你们怎么搞的？抓紧协调，更改方案，不要浪费时间！” 宋成飞身边此时多了一个满头大汗的招商局干部，脸上写满了焦急。 “宋...宋总，隔壁A-08那块地，连接着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它不动工，别的地方，都，都有影响......” 宋成飞脸色不愉的看着手里的进度表皱眉头。 “别着急，慢点说。” 小李擦着头上的汗水：“这家港资公司，其实挺有实力的。但是现在合同签了，厂房都快封顶了，设备都安装一部分了，结果就联系不上对方了！” 宋成飞冷哼一声：“港岛就在对面，还能跑哪去？” 小李支支吾吾的说：“我们去找对方，对方也没跑，说违约金会给，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说啊！” 小李用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但是人家说不看好咱们鹏城，所以选择撤资！” “混账！” 宋成飞雷霆震怒！ 沈凤娇凑过来询问： “怎么了，宋总，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吗？” 宋成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这时还真和你们有点关系。 化肥厂这个区域的中心地带，有一个地块连接着几条主干道。 原本签约的外资企业，迟迟不进厂，也联系不上，再有两天就要超过期限了，我们怀疑对方要撤资。” 沈凤娇无所谓的说：“鹏城发展的这么快，也不差他一个人，再找个企业过来不就行了。” 霍云川恨恨的说：“这帮人平时吹的天花乱坠，现在拍拍屁股走了，那不是坑人吗！” 宋成飞摇摇头：“不止那么简单，A-08这个地块刚好卡在我们规划的区域主干道上。它烂尾在那，市政规划、招商引资、水电管道铺设都受影响！” 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可能发生，只能说那家外资有眼无珠。 沈凤娇随口问道：“那个工厂原本规划是做什么的？” 宋成飞翻看着资料，小李急忙回答：“是电子厂！” 沈凤娇挑挑眉毛：“哦？什么电子厂？具体做什么的？规模有多大？” 小李小声回答：“计划做收音机、录音机这些电子产品。这个厂实际上是港岛那边的产业转移。中等规模的组装厂，地皮不小，就在华疆集团边上，布局其实是极好的。” “哦？” 沈凤娇眼中精光一闪。 华疆集团，那这不就是未来的华疆北吗！ “宋总！”她看着还在盛怒中的宋成飞，“这个厂子，有人接了！” 宋成飞沉默了两秒钟，高兴的伸出双手： “宋成飞代表鹏城，欢迎苏氏集团！” 沈凤娇躲开了他的手。 “哎，不是苏氏集团。” 宋成飞疑惑的看着她：“不是苏氏集团？” 沈凤娇握住了他的手： “是沈氏集团！” 第74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宋成飞疑惑的说：“沈氏集团？” 就连沈凤娇身边的霍云川也一头雾水。 他就是来宣誓个主权，在老婆面前表现表现，怎么老婆一开口就是要开电子厂啊！ 沈凤娇站在一处高台上，看向众人。 “宋总，我的理由有三点。 第一：鹏城未来必然是接受港岛产能的第一线。大量的落后产能涌入鹏城，到时候就是僧多粥少，我这也算抢占先机了。毕竟厂房、位置、基础设施样样齐全的地方可不好找。 第二：时间成本，我不需要再去发愁选址、报备、审批这些事情。 第三：“烂尾”变“重生”，这对鹏城这个新兴的城市，绝对是最好的宣传口号！ 所以......” 沈凤娇狡黠的一笑：“所以我帮了这么大一个忙，鹏城是不是该给点特别优惠！” 宋成飞瞬间从地狱到天堂！ 巨大的喜悦让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凤娇同志，就这么决定了？ 我，我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啊！” 沈凤娇笑着拍拍宋成飞的肩膀：“有点快了？” 宋成为苦笑着说：“是有那么一点快！” 沈凤娇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快就对了，这不正是鹏城速度吗！” 她豪气冲天的把手一抬：“让我们为了鹏城速度举杯！”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小李。 他拔腿就跑，到工棚里拿起一瓶还没喝完的二锅头还有几个杯子，就往回跑。 于是，多年后，鹏城城市建设展览馆就多了这么一张照片。 几个年轻人，拿着一瓶二锅头，相互举杯，背景就是正在建设的鹏城。 到了具体谈判阶段，宋成飞干练的把一群人直接带到A-08地块。 果然是一块好地方，土地平整，厂房都封顶了，外面还有不少设备等着安装。 霍云川对外部势力有一种天然的敌对： “这么好的设备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当初就不该让他们进来！” 宋成飞不置可否： “不能因噎废食。客观的讲，这次的招商引资工作是失误了，我会向上级打报告。” 沈凤娇瞪了霍云川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人家宋总辛苦一年。到你这，一句话就把人家的成绩否定了！” 霍云川反应过来，连声说抱歉。 看着相互谦让的两人，沈凤娇小手一挥。 “客气的话就不说了，那个宋总，是不是给我来点实际的啊。” 宋成飞笑的很爽朗： “一定会让沈总您满意的！ 地价：按当初的价格，再打八折给您！分期付款！ 税费：前三年全免，后三年减半！ 水电：按照重点扶持标准，城建这边开绿灯，一切优先供应！ 政策：所有审批手续，我亲自过问，一定以最快速度完成交接！” 沈凤娇点点头，她知道，这已经是鹏城能够给到的最大优惠了！ 这种捡漏的机会，自己不取，简直要天打雷劈！ 他立即联系了港岛的苏俊彦。 当苏俊彦听到沈凤娇要接手鹏城的那个烂尾电子厂的时候。 苏俊彦居然迟疑了。 “舅舅，您有话直说，我也想听听您的建议。” 苏俊彦和沈凤娇在鹏城约了个地方见面。 放下电话，还是忧心忡忡。 不为别的，而是沈凤娇这次招惹上的，是港岛的庞然大物----宏昌电子！ 宏昌电子的股东就是怡和洋行。 而怡和洋行，是19世纪以来英资在港岛最大的财团！ “父亲，怡和洋行的名头不是那么好触碰的。现在港岛上层都有传言，说宏昌电子在鹏城的撤资，是有意为之！” 苏浩然作为苏氏集团的接班人，不得不提醒父亲，不能冲动行事。 “什么有意为之，他们就是故意的，谁都知道两边在谈回归的事。宏昌电子的撤资，就是一个筹码。” 苏俊彦很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 “他们想把鹏城搞成一个烂摊子，然后让内地求他们去当救世主！然后给港岛的回归积攒筹码！” 苏俊彦拍了拍桌子：“他们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凤娇这一手玩得好，釜底抽薪！直接把电子厂接过去！” 苏浩然有些为难的说：“父亲，去年咱们收购九龙的那三栋房产，就是接的怡和洋行的盘。现在看，当时也有做局的意思。如果人家连续两盘棋，都被咱们给破了，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苏俊彦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苏浩然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艰难的说：“苏家刚刚起步，我们不宜......” “糊涂！” 苏俊彦猛地站起身：“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骑墙派，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个被牺牲掉的！我们苏家，当初选择入手九龙地产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一边！” 稳了稳心神，苏俊彦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 “是时候，在内地加快布局了！” 第二天。 苏俊彦戴着围巾和礼帽，和沈凤娇在鹏城的一个不起眼的公园会面。 谁都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只知道三天后，一笔300万美元的资金注入鹏城市政府的外汇账户。 而宏昌电子厂留下的烂摊子，一跃成为鹏城炙手可热的新星。 据说是一个马来华侨强势注资。 只有沈凤娇知道，马来华侨就是个幌子。 她让苏俊彦走的通道，资金从港岛借道马来，再回到鹏城。 厂子是盘下来了。 但是沈凤娇手里没有人才。 她把两小只交给霍云川。 短短两天，再次在鹏城和苏家人会面。 这次苏家来的是苏浩然。 几人这次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餐厅碰面。 苏浩然身边，带来了两个苏家的旁支子弟。 一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是苏晓东，在港岛管理一家物业公司。 另一个是身材粗壮黝黑的阮建雄，这人胆大心细，待人接物是把好手。 这两个都是苏家帮沈凤娇物色的人手。 一个好汉三个帮。 沈凤娇摊子越来越大，未来估计也是南沙和鹏城两边跑。 她需要人才，那种能信得过，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沈凤娇把阮建雄和苏晓东留在鹏城。 阮建雄在电子厂做筹备工作。 苏晓东直接去化肥厂做顾问，暗地里作为苏氏集团在鹏城的办事处代表。 两人都听从沈凤娇的指挥。 苏浩然停留的时间很短，他是个谨慎的人。 能够同意父亲全力支持沈凤娇，在他看来，自己已经疯了。 沈凤娇心里明白，此时正是在风口浪尖。 苏家担着风险，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把自己放到明面。 现在的暗中支持，已然是极限了。 不过风浪越大，鱼越贵！ 第75章 茶餐厅里的“闲人” 电子厂的名字，最后敲定是【华瑜电子】。 小鱼儿的名字叫沈瑜，所以用了一个瑜字。 【华瑜电子】的“华”，自然是华夏的“华”了。 就在沈凤娇准备美美的喝上一杯咖啡，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 一阵接连不断的唉声叹气，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微微侧过身，看到邻桌有一个穿着半旧，但干净得体西装的男人，正对着一杯丝袜奶茶发呆。 他手边放着一本电子行业杂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华疆集团发呆。 沈凤娇越看越觉得男人面熟。 这人似乎是之前见过面。 “服务员，邻桌的那位男士，你们认识吗，我看他坐了好久了。” 服务员小声说：“他好像挺闲的，几乎每天都来。一杯奶茶，坐一天。” 沈凤娇点了一块蛋糕，让服务员送到邻桌。 “我没点蛋糕啊？” “是您邻桌的那位女士帮您点的。” 沈凤娇拿起手里的文件，笑着走过去。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凡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气质非凡，落落大方，他突然想到： “你...你是沈凤娇沈总工！” 他急忙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整理下身上的西装，然后伸出手： “沈总，我叫陈凡，以前在华润集团工作过，上次咱们在【凤川制药厂】见过面。” 沈凤娇追问道： “华润的代表，我记得，不过陈先生的意思是，您现在......” 陈凡无奈的推了推眼镜。 苦涩的一笑：“轮换期到了。按照规定，我们这些内地的干部必须从港岛回来。等待重新分配岗位，可是一个罗卜一个坑，领导岗位都是有数的......” 他拿起桌上的奶茶一饮而尽。 这是拿奶茶当酒喝了。 似乎是意犹未尽，他神情激动的指了指手里的杂志： “时不我待啊！看着外国的电子技术日新月异，我总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些细小的晶体管，能够改变我们的生活。” 说完，他拿起沈凤娇刚刚给他要的一杯咖啡，一口喝下去。 滚烫的咖啡被他吐出来，洒的餐桌上、西装上到处都是。 他连连道歉，沈凤娇没有生气，帮他擦拭西装上的咖啡。 “呵呵，我就是这样，总是把事情搞砸。” 沈凤娇笑着摇摇头：“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你对晶体管的看法，很有道理。” 陈凡眼睛一亮，欣喜的看着沈凤娇： “对吧，我就是这么和领导说的！” “那你们领导怎么说？” “他说没有空余岗位......” 沈凤娇差点把刚喝的咖啡吐出去。 这位陈凡真太悲催了，是个典型的理工男。 陈凡经历了太多倒霉事，他今天遇到沈凤娇，可算是遇上知音了。 他兴致勃勃的和沈凤娇讨论电子行业的发展，就像一个发现好东西的孩子，急于和朋友分享。 沈凤娇也觉得收获很大。 她看了看茶餐厅对面的华疆集团。 “陈凡，你对华疆集团怎么看？” 出乎意料的是，陈凡对华疆集团的评价并不高。 沈凤娇看着桌子上，陈凡申请入职华疆集团的申请表，疑惑的看向陈凡。 “咳咳，”陈凡立即把申请表推到一边：“我可不是因为没应聘上华疆才这么说的，我说的话，可是有依据的！” 沈凤娇饶有兴致的双手抱胸，下巴微抬： “愿闻其详。” 陈凡推了推眼镜，手指向窗外的另一侧，示意沈凤娇仔细观察。 沈凤娇疑惑的回答道：“津华电子？” 陈凡点了点头。 “津华电子虽然是这条街的后起之秀，但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华疆差。” 这个话题似乎是陈凡酝酿很久了，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分析起来。 “华疆集团主要是做的电子加工，收加工费。而津华电子有自己的技术，可以制作录音机。虽然起步晚，但最后的成就一定在华疆集团之上。” 沈凤娇非常欣赏的看向陈凡。 1981年，能有这样见识，重视技术！ 不短视，不只为了眼前的利益，这尤为难得！ 要知道1981年的华夏，那是百废待兴。 毫不夸张的说，有不少人还吃不饱肚子。 这时候，让你赚个加工费，简单粗暴，你做不做，当然做！ 这也是未来华夏迅速成为世界工厂的原因之一。 沈凤娇试探性的问：“做加工也没错啊。现在的政策是‘三来一补’，也就是来料加 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允许外资合作，减免关税。人家鹏城的政策都是这样， 你一个小干部想那么多干嘛？” 陈凡反驳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没有核心技术，必然被人控制。到时候你都准备好了，人家技术不授权给你了，不卖给你了，你怎么办？”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生气的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即将竣工的A-08地块。 “就像这个地块，设备都开始进场了，宏昌电子说抛弃，就抛弃，你能怎么办？” 沈凤娇拍手鼓掌，精彩！ 她兴致勃勃的说：“陈凡，你把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 陈凡以为触怒了这位沈总，不过他还是坚定的说： “我说你能怎么办！” 沈凤娇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能把它买下来！” 说完，把手里刚刚从宋成飞那拿到的审批材料，扔到陈凡面前。 陈凡越看越激动，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些都是真的？” 沈凤娇笑着说：“宋成飞认识吧？” 陈凡点点头。 “宋成飞帮我办理的手续，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他求证。” 还没等陈凡消化完这些话。 沈凤娇就抛出了橄榄枝。 “对面地块的电子厂，我命名为【华瑜电子】。现在缺一个真正懂技术，懂行情的掌舵人，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厂长？” 陈凡猛地抬头，眼神中的光芒被瞬间点燃，如同一只喘着粗气的老牛： “为...为什么是我，给我一个理由！” 沈凤娇直勾勾的看着他：“因为宋成飞我挖不动！” 陈凡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哈哈......”沈凤娇笑得前仰后合：“不逗你了，你们华润和招商局的人情况特殊，我早就留心观察了。之前制药厂和化肥厂的合作，让我看到了你们的能力。” 陈凡思索了很久，还是不敢置信的说： “让我负责整个工厂，可是我，我......” 沈凤娇眼神明亮，语气坚定。 “没错，就是让你全权负责，让你抓总！技术、生产、销售，人员你去想办法，去挖人，挖那些你看得上的人。待遇、权限会让你满意。与其坐冷板凳等着安排，不如来我这干一番事业！” 她顿了顿，说出她能给出的王炸：“个别还有疑虑的人，可以考虑停职留薪。让他们保留原单位的岗位，来我这工作。当然，这薪酬就要折半了！” 短短几分钟，陈凡的眼神就从不可置信到自信坚定。 “好，这个事，我干了！” 第76章 布局 鹏城新兴的“海上世界”餐厅，面朝海湾。 作为最早接待外宾的餐厅之一，里面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不少。 两小只被沈凤娇带在身边。 一会看看桌子上的牛排，一会看看长得奇怪模样的外国人。 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苏俊彦很欣喜这次和沈凤娇的会面，因为能再次见到石头和小鱼儿两个孩子。 虽然他知道两小只的身世，但还是被两个萌娃可爱的样子征服了。 这次他的身边，不仅有苏家的三代领军人苏浩然，还有一直主持苏家欧洲事务的苏耀宗。 “舅舅，【华瑜电子厂】这边的架子我已经搭好了。后面不少合作和订单，还需要苏氏集团帮忙。” 苏俊彦连连点头，苏家能有现在的势力，离不开沈凤娇去年的神来之笔。 原油期货，几天内收获10亿美元。 当时他直接想分给沈凤娇一半，不过沈凤娇只按照金融市场常见的比例，收取了2000万美元的抽成。 这些除了他的独子苏浩然，苏家内部并不知情。 只以为苏家很多合作，是出于对沈凤娇这个之前遗失的三代子弟的补偿。 苏耀宗就是这样，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苏俊彦对沈凤娇如此尊重。 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去内地这个一穷二白的地方布局。 苏俊彦笑着说：“自然是没有问题。苏家在港岛的订单，直接分出一部分给【华瑜电子】。另外技术培训，苏家这边可以先期派出一些人手去帮忙。” “那真是太感谢了！”沈凤娇笑着颔首示意。 苏耀宗不以为然，他觉得鹏城搞这些，就是异想天开。 很多地方连最基本的交通运输条件，都无法保障。 大肆引进资本，完全不尊重科学。 西方哪一个不是历经百年，循序渐进。 内地这种跨越式发展，反正他不看好。 苏俊彦给两个小朋友带了几份礼物，特别是还未谋面的小十五。 他带了不少澳洲进口奶粉。 让人带走两小只后，苏俊彦终于开启了今天的重要议题。 “凤娇，九州地产的事情，苏家获益良多。虽然现在局势不明，但港岛的地产也已经有开始回暖的迹象。” 九龙地产，是苏家的心血，也是苏家与内地合作的敲门砖。 现在正源源不断的给苏家提供现金流。 就连仅仅持有极少股份的南方军区、商务部和卫生部。 现在也是获益颇丰！ 每个月都有十几万的外汇入账，大大缓解了几个部委的压力。 要知道1981年，各个单位都是穷得叮当响。 这种能赚到外汇的机会，那是让别人嫉妒得眼红心跳啊。 “另外就是作为华耀股份的最大代理商，‘解郁开窍丹’的利润越来越高。特别是在打开欧洲几个大国的销售网之后，咱们的药非常受欢迎。” 苏浩然补充道：“欧洲有好几个国家，纬度高。冬季的白天时间短，抑郁症的患者很多。要知道抑郁症主要是疏导，还没有特效药。但是咱们‘解郁开窍丹’的出现，改写了历史。客观的讲，挽救了不少家庭悲剧。” 对于这个结果，沈凤娇很欣慰。 她没想到当时为了给倪大凤治病，复刻的中医古方。 竟然真的能大放异彩。 现在通过古人的药方，赚到钱，再用到现代人的社会发展上。 如果老祖宗知道，估计也能心安。 苏浩然话锋一转：“虽然我们觉得隐蔽，但是港岛上层已经知道这两次出手，苏家就是主导者。” 沈凤娇皱着眉头，详细问道：“表哥，现在港岛的局势怎么样？” 苏浩然看看苏俊彦，慢慢开口：“只能说有所缓和，但两方谈判僵持不下。下面的各方资本就无所适从，飘忽不定。” 沈凤娇看着苏浩然身边的苏耀宗跃跃欲试，于是开口问道： “这位是耀宗表哥吧，你也谈谈你对局势的看法吧。” 苏耀宗长期在海外生活，说话的时候肢体语言比较多。 他十分夸张的伸出双手，耸耸肩： “我的看法，就是不乐观！” “哦？哪里不乐观？” “呵呵，我的判断是，哪里都不乐观！” 苏耀宗并没有夸夸其谈，他的想法代表了目前西方主流观点。 “凤娇表妹，我们接触不多。我常年在西方生活，有时候说话比较直接，请你见谅。” 沈凤娇点点头，表示接受。 “内地的政策和发展方向，我不予以评价。我今天只说两点： 一个是港岛高层主流，包括目前西方主流对于我们发展的看法。 另一个是关于我们苏家未来的发展方向。” 苏俊彦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也没有阻止。 很多事情，他也希望听听沈凤娇的看法。 毕竟，任何时候，一边倒的事情，都不安全。 苏耀宗举起一根手指： “第一，港岛高层，也就是港英资本。要他们对内地的发展没有什么好态度。西方普遍认为，内地要想追赶上西方，至少需要100年时间。” “第二。” “苏家的局面不算太好。我个人是不赞同入手九龙地产的。这无疑是火中取栗。” 苏俊彦板着脸，略显严肃的说： “拿下九龙地块，是苏家的集体决定，并非个人行为！” 沈凤娇摆摆手，她倒是觉得苏耀宗说得比较客观。 “耀宗表哥，能详细讲讲为什么这是火中取栗吗？” 苏耀宗看看苏俊彦，耸耸肩，继续说： “目前港岛高层，几乎都没有动作，因为大家在等。” 沈凤娇若有所思： “等？” “对！”苏耀宗斩钉截铁的说：“等一个结果，没有那个一锤定音的结果，各方资本不会动手的。而我们仓促出手，肯定打乱了一些人的布局。” 在沈凤娇看来，这些还在心存幻想的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真实的历史，就是无数人还在幻想英吉利往日的荣光。 企图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女皇皇冠上最闪亮的这颗宝石。 大家族往往谋而后动，沈凤娇理解苏耀宗的不满。 隐约也猜测出这里面的博弈。 不过她带着后世记忆，自然知道，港岛的回归铁板钉钉。 那时候，一切魑魅魍魉，都会被扫进历史的尘埃。 苏家现在作为第一批和内地合作的港岛商人。 爱国的名头绝对跑不掉。 她目光炯炯的看向苏俊彦： “所以苏家的态度是......” 苏浩然微笑着看向沈凤娇。 “表妹，我们现在站在鹏城的土地上，这就是苏家的态度。” 苏俊彦笑的很开心：“凤娇，你就是苏家的一份子，你也可以代表苏家的态度。那你觉得苏家的态度是什么？” “妈妈妈妈，我要画画，把外面的景色画下来！” 小鱼儿的乱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苏俊彦爱怜的把小鱼儿抱在怀里：“舅爷给你纸，就在这画吧。” 沈凤娇突然灵光一闪。 “舅舅，两位表哥。不如咱们也拿一张纸笔，把答案写在纸上！” 苏俊彦楞了一下：“你是说，把‘苏家的态度’写在纸上？” “对啊，”沈凤娇一边说一遍做：“写上面，然后咱们一起亮出来，看看我们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苏浩然哈哈大笑： “表妹，你这是模仿诸葛亮借东风啊，那谁是诸葛亮，谁是周瑜啊？” 沈凤娇很有兴致：“那就要等写完再看了！” “3” “2” “1” 沈凤娇和苏俊彦一起张开右手。 沈凤娇手里的纸条：“布局内地。” 苏俊彦手里的纸条：“内地。” 第77章 衣食住行 苏俊彦和沈凤娇相视一眼。 都是哈哈大笑。 小鱼儿疑惑的说：“哥哥，妈妈和舅爷笑什么啊？” 石头一脸严肃的说：“那当然是想到好玩的事情了，比如昨天晚上我梦到吃肉包了，于是就笑了！” 小鱼儿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也笑出了声。 “妹妹，你笑什么？” 小鱼儿羞涩的说：“我想到肉包了......” 苏俊彦指着两小只哈哈大笑，让服务员上了一桌子菜。 沈凤娇有点无语，居然培养出两个小饭桶...... “凤娇，咱们苏氏集团虽然和内地几个部委有合作，但具体下一步如何发展。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建议。” 沈凤娇只知道这个时代遍地黄金，但是具体有什么机会，她也不清楚。 既然说是遍地黄金，那么做什么都不会差的。 沈凤娇在纸上写了“衣食住行”四个大字。 “舅舅，所谓机会。衣食住行，无外乎这四个方向。” 沈凤娇思考了一下：“我最近和宋成飞接触的比较多，他管着鹏城的城建，所以住这方面，我了解一些。” “住，也就是房地产。”沈凤娇侃侃而谈，完全不像是三个孩子的妈。 就连很是傲慢的苏耀祖也听得很认真。 “鹏城特区的定位，再加上毗邻港岛的地理优势，必然会迅速成长。”沈凤娇转头看向苏耀祖。 “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跨越式的城市建设，我觉得不是异想天开，而是高瞻远瞩。 随着人口的大规模涌入，住房问题首当其冲。我们刚刚拿下九龙地产，对于房产物业的管理，自然是得心应手。” 苏俊彦点头表示赞同：“这一点说得不错，不过政策是否能保持一致，这对地产项目来说至关重要。” 沈凤娇不置可否，继续分析道：“吃这方面，我有所涉猎。要成为鹏城甚至港岛的菜篮子。现在就应该开始布局。如果苏家有意向，我们可以深度合作。不过这些属于零敲碎打，对于苏家现在的体量，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交通方面，是个大头，华夏很快就会掀起一场高速公路建造热潮。不过这里面如何与地方合作是个问题，而且基础设施建设回款周期长，会是常态。相比如房地产，还是有所不如。” 沈凤娇指着纸上写的“穿”字。 “这个方向，也是我所推崇的！”沈凤娇信心满满的看向众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苏耀宗身上。 “耀宗表哥，请你告诉我，你现在对于内地的看法，特别是大家的穿着打扮方面。” 苏耀宗看了看苏俊彦，然后缓缓开口： “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冒犯，但内地的服装纺织领域，可以说一塌糊涂。马路上都是灰白黑、军绿色几个颜色。样式也都是工作服和军队制服。完全体现不出美感。哦，重申一遍，我无意冒犯。” 沈凤娇笑着点头：“耀宗表哥说的没错，这是目前的实际情况。” 说完他看向苏浩然：“那我再问问浩然表哥，你这几次来鹏城，觉得鹏城百姓的穿着怎么样，和内地其它地方有什么不同吗？” 苏浩然环顾四周，茶餐厅里外，正在用餐或者谈事情的顾客，都穿着得体。 窗外的行人，身上的衣服也基本摆脱了几个基本配色。 好几个姑娘甚至烫了波浪头，穿着大红裙子。 “鹏城这边，穿的就时髦很多，甚至有一些与港岛已经没有区别。”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沈凤娇看着两小只：“就连我们家属院的嫂子们，现在也开始穿花花绿绿的大裙子了。” 苏俊彦若有所思：“你是说......” 沈凤娇表情严肃，这是她最近仔细观察的一个方向。 “随着大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一定会有大量的换装需求。而内地的纺织行业，无论从设计到管理，都无法和港岛相提并论。如果把港岛的纺织厂搬到内地......” 苏俊彦眼睛一亮：“港岛有技术！” 沈凤娇笑着回应：“内地有市场！” 苏俊彦扭头看向苏浩然和苏耀宗。 他们的眼中都有一种渴望贪婪的光芒。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种感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酿。 “不过......” 沈凤娇的话牵动人心。 “表妹，不过什么啊？” “不过，既然咱们苏家决定加大力度，投资内地，那就应该首先拿下一个标杆！” 苏俊彦疑惑道：“标杆？” “没错，所谓千金买骨，我们需要选择一个标杆产业，全力以赴的去做。把港岛苏家的名头一炮打响。” “千金买骨？” 沈凤娇越说越兴奋：“对！如果做得好，内地的百姓说不定会以为，苏家就是港岛第一家族！” “港岛第一家族？！” 沈凤娇的话好像有一种魔力，在苏俊彦的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 翌日。 在宋成飞的带领下，沈凤娇和苏俊彦几人，来到了鹏城国际商业大厦。 宋成飞十分欣喜的迎接了苏俊彦众人。 规格之高，让沈凤娇颇为嫉妒。 连声说，下次宋成飞见自己，如果不是这种待遇，就不去见他了。 宋成飞圆滑的说： “咱们这是要看贡献的，苏先生肯定会给鹏城带来巨量的投资，所以对苏家的招待，也是顶级的。” 沈凤娇假装生气的说：“你这是看人下菜碟啊，你这是葛朗台！” 宋成飞笑着说：“如果我变成葛朗台，全球的富商都来鹏城投资，那我就心甘情愿的当这个‘葛朗台’！” 苏俊彦握着宋成飞的手：“我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鹏城的干部不一样。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宋成飞左手向前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在宋成飞的介绍下，参观了国际商业大厦的一期工程。 “这里是鹏城的地标，顶级写字楼，我们的规划中，这里将会吸引全球资本！” 宋成飞的言语中，显露着自豪。 “现在它的二期工程正在招标，我个人真心希望，我们的好朋友，爱国商人----苏家，能够中标！” 站在一期工程的顶楼落地窗前。 苏俊彦极目远眺，整个鹏城都能收入眼底。 入目所及，都是一个又一个产业园，一条又一条宽阔的马路。 这样的内地，让他陌生。 “凤娇，我想，这就是你说的‘标杆’！” 第78章 苏氏纺织厂 虽然眼前的景象，让苏耀宗很吃惊。 但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 “宋先生，恕我直言。这种项目，在米国和英吉利有很多。所以我觉得并非如同先生所说，一定能成为全球资本青睐的地方。那么我们苏氏集团的利益，又如何体现呢？” 沈凤娇撇了撇嘴：“直接说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不就行了！” 她虽然觉得苏耀宗比较专业，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瞧不起，还是让她火大。 “耀宗，说话注意点！”苏俊彦训斥了苏耀宗，但并未撤回他提出的疑问。 在商言商，每次决断都是如履薄冰，他不得不谨慎。 宋成飞摇摇头，温和的说： “英吉利有一篇名著《傲慢与偏见》。傲慢让别人无法来爱我，偏见让我无法去爱别人。我们鹏城与苏家的合作就像书中的主角，只有放下成见，互相了解，才能成就彼此。” 苏耀宗没有想到一个鹏城小小的官员。 居然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不卑不亢。 让他对鹏城充满了兴趣。 或许事在人为，增大对内地的投资，也是一步好棋。 招标会上，苏家再三权衡，只是拿出一份中规中矩的方案。 相反，米国摩根财团上来就先声夺人。 方案十分亮眼，无论是设计图纸，还是后期升级。 事无巨细都阐述的清清楚楚。 相比之下，港资苏家，就有点小家子气了。 并没有把投标的国际商业中心，当成一个国际资本汇聚的金融中心去建设。 摩根财团带来的惊喜不止于此。 对方还承诺大厦建成后，第一个进驻，并且无条件引入至少10家全球500强企业！ 结果毫无悬念。 摩根财团以碾压姿态中标！ 苏家前后忙碌了几天，却完全成为了摆设。 苏俊彦满脸铁青，狠狠的瞪了苏耀宗一眼。 苏耀宗也为自己的傲慢而悔恨。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鹏城，居然如此抢手！ 散场后，摩根李特意走到苏家众人面前。 他是个华裔，摩根财团的华夏大区总监，普通话说得比苏俊彦还清楚： “没想到去年高调拿下港岛九龙地块三栋大厦的苏家，居然会在一个小小的鹏城折戟沉沙。” 苏俊彦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不不禁暗骂：假洋鬼子，假洋鬼子！ 原本将要离去的摩根李，潇洒回身： “苏先生，我们摩根财团，真诚的邀请您入住国际商业大厦。让我们一起为鹏城的建设......怎么说来着？” 他看向宋成飞。 宋成飞尴尬的耸耸肩。 “对了！”摩根李双手一拍：“叫添砖加瓦，我喜欢这个说法。苏先生，期待我们一起添砖加瓦！” 说完，他哈哈大笑，昂首离开，胜利者姿态显露无疑。 沈凤娇凑过来小声骂道：“这二鬼子会的还挺多。” 她看着苏耀宗： “我说苏表哥，苏少爷！现在知道这是块宝地了？ 晚了！ 收起你的傲慢吧，在这里实力和态度决定一切！” 宋成飞仍然热情的招待苏家一行人。 看着众人兴致缺缺。 他突然灵机一动。 带着几人来到了鹏城第一座中美合资工厂----百事可乐加工厂。 “这是华夏与米国第一座合资工厂。这里的生产方式、管理模式都是我们参照全球最先进的模式学习的。当然也做出了不少本土化改良。” 苏俊彦疑惑道：“本土化改良？” “对，”宋成飞拿起一份工厂资料递给几人：“这里每个工人的成本不到米国的十分之一，原材料成本不到三分之一。但华夏工人的生产效率是米国的两倍！” “这不可能！” 还没有从上午竞标失败中走出来的苏耀宗。 无法接受华夏工人效率更高的说法。 “事实如此，我们通过激励与惩罚制度，保证质量与速度。所有工人都愿意加班加点的完成工作。” 看着巨大的现代化流水线，穿着统一的工人，整齐划一的工作。 苏家人再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沈凤娇意味深长的说：“舅舅，有些话宋总不好说，但我不能当傻子。为什么米国愿意把生产线放在这里？为什么米国的摩根财团，愿意高价承包国际商业大厦的项目？” 沈凤娇的目光坚定：“那是因为这里的市场，这里的政策和这里的成本！就连摩根和百事可乐都在这里抢地盘！我们苏家，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亲眼所见，才有切肤之痛！ 苏俊彦彻底被说服了。 他抛下最后一丝偏见和顾虑。 “投！必须加大力度投资！而且要快！”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凤娇，上位者决断乾坤的气场散发开来。 “这次凤娇你说，咱们这步棋，如何落子？舅舅我没二话，即刻去做！” 沈凤娇早有准备，直接抛出两个方案。 “第一，是在羊城或者鹏城的核心地段，建造一座五星级酒店，这种效果立竿见影！未来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旅游度假，五星级酒店都是招牌，也是刚需。这有利于提升苏氏的品牌，也是投在内地的重资产，一箭双雕！” “第二，利用苏氏的优势，在鹏城大力发展现代化纺织厂。依托这里的成本优势，和广阔的市场，没有理由赚不到钱。” 沈凤娇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我专门记录了一组数据。目前港岛制衣工人月薪至少在2000港币以上，而这里一个产业工人的平均工资只有30元人民币！这中间几十倍的利润，全都是净利润！这些衣服可以在内地销售，更可以返销港岛或者出口海外！” 苏俊彦当即拍板： “酒店要做，但周期长，见效慢！纺织厂项目，立刻上马！耀宗！” 苏耀宗早已没有先前的傲慢和优越，他现在的脸上只有拼搏的干劲和干练。 “纺织厂这里你亲自抓，这件事动作要快，设备质量要好！具体事情，你和宋成飞，宋总联系。” 宋成飞大喜：“太好了，苏氏纺织厂落地，对鹏城来说，又可以再规划一个产业集群！我立即安排最好的地块和最优惠的政策！” “对了，”宋成飞一边记录，一边询问沈凤娇：“你那边电子厂的进度如何，我去盯一下，现在的对接人是谁？” “厂长陈凡，非常专业。” 宋成飞疑惑道：“陈凡？你是说华润的那个陈凡？” 第79章 困局 “陈凡？” 宋成飞皱着眉头：“我记得华润原来港岛电子进出口公司经理叫陈凡，你说的是他吗？” 沈凤娇点点头。 “他不是回内地了吗，怎么成了电子厂厂长了。” 沈凤娇把他和陈凡认识的过程和宋成飞说了一遍。 “所以说，他是停薪留职。” 宋成飞疑惑的看向沈凤娇。 “没错，这是我建议的。陈凡没有辞职，但是直接在华瑜电子厂任职了。” 沈凤娇一边说，一边给宋成飞介绍电子厂的情况。 苏俊彦几人离开后，宋成飞把话题再次转到陈凡身上。 “陈凡的才能很出众，流失到民企是一种损失。” 沈凤娇撇撇嘴： “告诉你，流失到我这，才能发挥陈凡的才能。” 宋成飞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华润的轮岗制度，这是个不小的问题。” “既然你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得出，为什么华润那边不去改变呢？” 面对沈凤娇的质疑，宋成飞先是幽幽的叹息。 “华润也是被逼无奈。但是这种轮换，导致管理断层，对很多项目都有影响。” 他顿了顿：“包括【朱雀计划】。” 沈凤娇虽然知道华润的事情会有影响，但没想到对朱雀计划的影响如此之大。 在她即将返程的时候，接到了南方军区司令员楚战的临时通知。 有一场关于【朱雀计划】的高级别会议，要在鹏城举行。 作为【华耀股份】三个自然人股东背后的势力。 南方军区、卫生部和华润集团派出了几乎最强阵容参加这次会议。 当华耀股份的营销数据摆到己方面前后。 楚战轻轻放下文件，沉声说： “我需要一个解释。” 卫生部部长成均百忙之中来到鹏城参会，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于是他也放下文件，静静看着华润董事长贺强。 贺强看着眼前的文件，如同烫手山芋，久久不愿拿起。 他是提前知道这组数据的。 直到现在，他也没想好如何解释。 华耀股份在港岛的运行，主要就是依托华润集团。 原本【凤川制药厂】最大的两个股东，南方军区和卫生部，还想再次联合控股港岛的【华耀股份】。 奈何两方都没有运营公司的经验，所以只能引入华润集团。 这才有了【华耀股份】三方鼎力的局面。 可是正当华耀股份，通过苏氏集团摆脱了成立伊始的港岛困境后。 想象之中的销量成倍增长，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现在数据的停滞不前。 贺强拿起文件，轻咳一声： “华润这边刚刚派过去一个副总，他对港岛的市场规则、以及各方磨合需要时间。” 楚战敲了敲桌子： “磨合？我们给他时间，军队换装、技术更新都需要钱，敌人给我们时间吗？” 成均皱着眉头：“老贺，并非我成均矫情，这几年卫生部下面的医院亏损严重，整个部里，就制药厂和华耀股份这一块资产赚钱......” 贺强一个头两个大。 他给楚战、成均都倒了一杯茶。 沈凤娇和苏俊彦笑着摆摆手，他们可还没有喝华润董事长亲手倒茶的福气。 偌大的会议室，十分安静，只看到茶杯缓缓升起的氤氲。 沈凤娇打开文件的一页轻声问道： “贺董，华润这边的副总过去也有两周了，为什么现在一些基本的业务还没开展起来？” 贺强无奈的说：“沈顾问，你翻开的那页上面写的很清楚。有一份关键文件审批延误，所以不少市场活动被叫停。” 苏俊彦很是为难的开口： “各位领导，并非是我要在这次会议上吐苦水。但是我们苏家已经发现怡和洋行开始有动作了！” 他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陡然凝重。 贺强大惊失色的说：“怡和洋行？上次九龙地块的那个怡和洋行？” 苏俊彦点点头。 贺强有点乱了方寸：“没道理啊，他们主业是房地产，怎么会盯上华耀股份这个医药销售公司？” 苏俊彦耸耸肩：“这种大型财团，只要赚钱，就什么都会做的。早在他们成立之初，就是主要做鸦片和茶叶生意......” 楚战显然对此不太了解，他看向沈凤娇： “沈顾问，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沈凤娇没有直接开口，她隐隐觉得最近的外资动作过于频繁。 总觉得有一张还未编织好的大网躲在暗处。 先是米国的摩根财团，然后是港岛的英姿怡和洋行。 摩根在明处，怡和洋行在暗处。 沈凤娇轻启朱唇：“怡和洋行是港岛的老地头蛇，我们通过华耀股份进行操作的动作，他们不会不知道的。现在是阻碍文件审批，未来很可能会发展成游说收买【华耀股份】的相关人员。从这个角度看，【凤川制药厂】可能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说到这，她看向楚战：“楚司令，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军分区从导弹研究所抓到一个间谍。这个间谍背后是哪一方势力。” 楚战直截了当的说：“不清楚！” “不会吧！”沈凤娇疑惑的说：“刘月明那个软脚虾，能扛得住，什么都不说？” 楚战皱着眉头：“当然不是，只不过，接应的境外间谍当场被射杀。我们抓到的刘月明，什么也不知道。” “你怀疑？”楚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沈凤娇点点头，她知道线索一旦断了，找到背后的势力就难了。 她甩甩头，语气中带着烦躁： “到处都是坏人啊！我们就是想做点事，怎么这么难？” 她深吸一口气，以斩钉截铁的态度看向贺强：“董事长，无论如何，华润的干部轮换制度，都要停下来，我们现在是在自毁长城！” 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贺强开炮： “上一批华润轮岗回来的干部，有不少还是闲置呢吧。现在百废待兴，那些人各个都是一顶一的人才，就这么被扔到一边！现在派过去的人连基本规则都不懂！时间长了，必然会给怡和洋行这些庞然大物可乘之机！与其这样，不如早点换人！” “凤娇！” 苏俊彦轻轻拍了桌子：“说事情，不要激动。这和华润没有太大关系，和贺董事长，更是没关系了！” “那和谁有关系！”沈凤娇瞪着眼睛，不解的看向苏俊彦。 苏俊彦幽幽的说：“港岛的特殊制度......” 第80章 “双轨制” 港英政府要求住满7年可获得永居。 起初，这项制度是一种移民制度。 后来变成闲置境外资本的一种手段。 对于这些外资。 他们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如同华润被迫要求干部3-5年轮换。这导致管理断层，很多项目都有影响。 要么被迫与港岛本土资本妥协，甚至被本土资本或者英资吞噬。 成均沉吟道： “轮换制度的初衷是好的，保护企业，培养人才。但现在严重损害了【朱雀计划】的连续性！” 正当所有人等待他的真知灼见时，他话锋一转： “当然，港岛的客观情况也不得不考虑......” “.......” 沈凤娇思索再三，最后拍了拍桌子： “我提议，搞‘双轨制’！” 众人齐齐惊呼：“双轨制？” 贺强眼睛一亮，喘气都粗重了许多： “具体说说！” “第一：吸纳港岛本土精英。” 贺强疑惑的打断了沈凤娇：“那会不会逐渐丧失华耀股份的独立性？” “不会！”沈凤娇摆摆手：“对于核心敏感岗位，我们继续轮岗。对于那些非核心岗位，就要大胆启用港岛本土爱国专业人士！给予有竞争力，甚至差异化的薪酬供给和发展空间。他们熟悉本土规则，有国际视野，是我们经营港岛资产的不可或缺的力量！” 说到这，她笑着走到贺强身边，给他倒了杯茶。 “这种人才，我听说苏氏集团不少，董事长可以和苏先生详细谈谈！” 苏俊彦佯装生气，贺强和几位领导都忍不住笑出声。 众人的笑声一扫会议的严肃氛围。 现在沈凤娇提出的想法很有建设性。 如果真能实现，贺强不介意在华耀，甚至华润给苏氏更多岗位。 “第二！” 沈凤娇朗声说道： “核心岗位轮换，必须优化！对于财务、合规和战略决策等核心部门，保持内部轮岗制度，但必须合理延长外派任期，同时建立严格的交接培训制度。” 她顿了顿，严肃的说：“另外，内地轮换的干部，必须得到妥善安置！不然这些人才，就算我不抢，估计鹏城这边也虎视眈眈啊！” 贺强笑着点指沈凤娇：“别以我不知道，你这丫头没安好心。我们华润的陈凡，上周停薪留职了，是不是你捣的鬼！” “我这是帮您保护人才！” 沈凤娇笑着说：“您信不信，也就是招商局那边不知道，不然早就把您手底下那点人才，都打包收走了！” 楚战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小沈同志，你挖墙脚的事，我和成部长，帮你扛下了。咱们【朱雀计划】的事情，你继续说！” “好嘞！” 沈凤娇就喜欢楚战这种领导，有担当，跟着绝对有肉吃。 “【朱雀计划】的高度不言而喻，【华耀股份】作为执行【朱雀计划】的最前沿。其领导团队必须保证稳定和专业性。所以我建议成立‘朱雀项目组’，成员不受常规轮换限制，由华耀董事会考核任命！ 成均睁大眼睛呢喃道： “华耀董事会”他看着楚战和贺强：“楚司令、贺董事长，我没记错的话，【华耀股份】的股东就是咱们三个吧！” 他转向沈凤娇：“你让我们三个考核干部啊？” “不然呢？”沈凤娇两只大眼睛眨个不停，不知道成均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成均猛的一拍桌子： “让我们三个老同志忙活，自己站到一边，这也太不够朋友了！” 沈凤娇一头雾水的看着几位领导： “几位大佬，那你们说怎么办！” 三人异口同声：“考核干部的事，你自己做主！” 【朱雀计划】从头到尾，都是靠沈凤娇一手带大的。 中间几次困难也都是沈凤娇出面。 这丫头是个福将！ 于是三位大佬决心当甩手掌柜的。 沈凤娇十分无语。 所谓干部轮换制度，她前世所在的医院和港岛的一家大医院就有过合作。 那时候的轮换制度已经成熟。 她算是拾人牙慧，没想到还被大佬们当成香饽饽了。 “行，我干！” 贺强笑容满面的说：“哎，丑话说在前面啊，我们老哥仨，别的不管，但是【朱雀计划】出问题了，我可找你。” 楚战点点头：“那我去找他男人霍云川！” 沈凤娇极其无语。 一场严肃紧张的高级别会议，就非常魔幻的结束了。 会议虽然结束了。 但是关于“双轨制”的争论没有停止。 华润高层保守派力量不小，但是在沈凤娇的据理力争下，非议终于减小了。 而激进的改革派，则是希望进一步与港岛本土势力合作。 这种苗头，被贺强残酷的打压了。 他就扔下一句话： “一切，听沈凤娇的！” 果然，在沈凤娇的坚持下，上一批被轮换走的干部，其中几个核心岗位的。 还没有在港驻扎满七年的，都被她派回港岛。 他们的核心工作就两点。 1、推进现有工作 2、交接和培养本土精英 怡和洋行那边，也开始对华耀股份持有的资产，进行争夺。 有些是收买，挖人。 有的直接就是收购股权。 这种渗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再次出现在华耀股份在鹏城的办公区域。】 苏耀宗正在热情的用英语和几个外国人聊工作。 为首的一个外国人四十岁左右，一头棕色长发，蓝蓝的眼睛，他和苏耀宗聊了几句，就向着沈凤娇的方向走过来，带着非常商业化的假笑。 “沈，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怡和洋行的白守礼。” 这几句中文说得磕磕绊绊，后面索性直接用英语。 “听说华耀股份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作为朋友，我们怡和洋行很愿意提供帮助！” 沈凤娇转过头，看向苏耀宗：“这家伙听得懂中文吗？” 苏耀宗：“？？？” 第81章 你不老实 沈凤娇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听得懂中文吗？” 苏耀宗有点尴尬，他被白守礼找到，面对怡和洋行不得不小心面对。 “凤娇表妹，你听我解释......” 沈凤娇一摆手，语气越发不善：“我就问你，他听不听得懂中文！” “嗯，基本上听不懂......” 话音未落，沈凤娇连祖宗十八代的‘专业问候语’都标出去了。 由于她的水平高，导致骂了三分钟，都没有重样的。 开始白守礼还以为沈凤娇在说工作的事情。 后面脸色就越来越冷。 半晌过后，他生硬的用中文说： “沈，‘踏马的’这几个字，我听得懂......” 沈凤娇眼睛一瞪，手指着苏耀宗：“听得懂是吧！听得懂的，那就是我骂他！” 白守礼冷哼道：“听不懂的那些呢？” 沈凤娇巧笑嫣然：“听不懂的，都是夸你！” “哼！” “不可理喻！” 白守礼带着人转头离开。 沈凤娇故意大声说： “最烦某些洋鬼子，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瞎起名字，还‘守礼’？屁！” 沈凤娇看了一眼苏耀宗，没给他好脸色，转身回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是华耀股份的【朱雀项目组】，苏俊彦作为编外人员，也参与其中。 苏耀宗跟着进入会议室，轻手轻脚的坐在最边缘。 “舅舅，苏耀宗和怡和洋行接触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没等苏俊彦开口，苏耀宗急忙说道： “凤娇表妹，怡和洋行是意外遇到我的。不过我也觉得内地一些企业比较僵硬，不如引入强援。” “意外？” 沈凤娇转头看向苏俊彦：“舅舅，您认为是意外吗？” 苏俊彦低头不语。 沈凤娇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华润和华耀在港岛的核心人员，估计都遇到过这种意外吧？” 她语气清冷：“苏耀宗才进入【朱雀项目组】几天，‘意外’就发生了！这么看，怡和洋行确实神通广大！” 苏耀宗的脸上红红的，他还在为自己争辩： “我只是从一个专业经理人的角度看，怡和洋行确实对华耀股份有帮助。” 沈凤娇一拍桌子：“哟，您这是苏氏集团的第三代，还是他白守礼的谈判专家啊?” 她毫不留情的说：“怡和洋行是百年老店不假，但那些都是靠食人骨髓，吸人精血发家的，这里是新时代的华夏。我们不要主子，也不可能有人敢当我们的主子！” 苏俊彦站起身，走到沈凤娇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言重了，苏耀宗这次和怡和洋行遇到算是意外，我是不相信他故意和那边勾连。” 沈凤娇十分疑惑的说：“怡和洋行那边，因为九龙地块的事情，正和苏氏集团处处作对吧？” 苏俊彦无奈的说：“港岛这些资本，大多涉猎广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是常态！ 苏家也不能免俗，即便在外人看来，苏家和怡和洋行斗得你死我活，但两家的合作始终没有停止。” 沈凤娇终究前世只是个医学生，这个时代，利用空间做出极品良药。 但是对于这些商业运作，还是比苏俊彦这些行家里手差得远。 她甩甩头，怡和洋行作为英资的领头羊，已经把手伸到鹏城。 再加上米国的摩根财团，虎视眈眈。 鹏城的这滩水，更浑了。 沈凤娇把自己的顾虑告诉宋成飞。 宋成飞总是带着让人信服的笑容： “在特区这片天空，它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我们早就掌握这两大财团的信息。如果他们想要投资，我们欢迎，如果他们想靠着那些歪门邪道搞小动作，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华耀股份】的事情才梳理完毕。 【丰年化肥厂】的二期工程即将竣工。 竣工仪式上，彭秀英从家属院赶了过来。 她带来了化肥厂的好消息。 “1号化肥”产量再次提高。 “1号饲料”经过多方验证，已经可以证实，对猪、牛等大型牲畜养殖育肥有奇效。 省农科院已经派来专家进驻，彭秀英的老东家----塞上大学，也派来了科研小组。 能与塞上大学再续前缘，让彭秀英格外高兴。 沈凤娇看着婆婆意气风发的样子，替她高兴。 借着这个机会，沈凤娇把从苏家带过来的陈晓东介绍给婆婆。 陈晓东是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 把化肥厂二期工程的投产，三期工厂的规划，说的头头是道。 彭秀英和沈凤娇都是半吊子。 婆媳俩看着厚厚一摞调研报告，头皮发麻。 她们决定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于是从总厂调拨一批干部和技术工人，二厂的架子就搭建完成。 未来总厂和二厂一起生产，【丰年化肥厂】的目标就不仅仅是华南地区了，而是整个华夏，甚至覆盖东南亚。 沈凤娇把自己投资电子厂的事情告诉了婆婆。 彭秀英只是谨慎的提醒道：“儿媳妇，这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不过股东如果只有你的话，咱们作为军属，似乎......” “放心吧，妈。”沈凤娇双手抱着婆婆的胳膊，小声说：“苏家那边在港岛，帮我代为持股。” “哦，这个妈不太懂，你觉得行就行。” 沈凤娇拍拍彭秀英的手：“等到电子厂变大，鹏城这边的大佬们，肯定不会放手的，到时候，我能占大股东就不错了！” 彭秀英这才由阴转晴。 沈凤娇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妈，霍云川最近干啥呢？” 彭秀英满脑袋都是小星星：“他是你丈夫，你问我？” 沈凤娇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才记得自己好像还有个老公。 当下，她傻傻的回答：“你是她妈，当然要问你！” 彭秀英一脸无语：“儿子娶媳妇了，自然归媳妇管！你男人，你自己管好了！” 沈凤娇这才发现，两小只这几天好像一直还在霍云川的军营。 完蛋了。 感觉这一周下来，这两个小白眼狼，能不能再叫她妈都是问题！ 果不其然，到了军营后，两小只在海边玩成两个小泥人。 看到沈凤娇也坚决不回去。 小石头挺着小肚子，神气的说：“这里不错，我准备在这养老了！” 沈凤娇摸着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你都开始养老了，那我怎么办？” “妈，你别摸我头，我爸说我都长高了！” 沈凤娇嫉妒的看看旁边的霍云川。 这家伙裤脚高高挽起，踩在沙滩上。 上半身的的确良白衬衫解开两个扣子，隐隐约约的露出里面的肌肉。 一只手拿着孩子们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工兵铲。 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沈凤娇白了这家伙一眼。 幸好军营里没有女人，不然这招蜂引蝶的，指不定吸引多少小姑娘呢。 “喂，霍云川，你最近有没有不老实！我告诉你，要是不老实......”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霍云川狠狠的吻了上去。 “晚上别走了。” 沈凤娇红着脸蛋，几乎瘫倒在霍云川怀里。 “就知道你不老实......” 第82章 想为你做点什么 鹏城之行告一段落，沈凤娇一行又回到了军区家属院。 小十五看到母亲，咿咿呀呀的控诉自己这段时间喝不到母乳。 彭秀英偏爱儿媳妇的架势，一如从前。 “小兔崽子，还怨上你妈了。有奶粉喝那都是享福了，奶粉那么贵。” 宋姨从彭秀英手里接过孩子： “可不是吗，俺家那边奶粉票子根本见不到，麦乳精都不好买！” 宋秀娥是彭秀英老家的远房亲戚，现在家里忙，就过来帮忙照看孩子，加上做饭。 “宋姨您好，我是沈凤娇。” “你，你好。” 宋秀娥是个憨厚的性子，看着眼前女孩漂亮得，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嘴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儿媳妇，这是妈老家那边的妹妹，你叫宋姨没错。” 小石头跑过去拉着宋奶奶的手：“我叫你宋奶奶！宋奶奶我要吃糖！” 小鱼儿跟在后面：“我也是。” “啊，好好，给你们两个拿糖去。” 沈凤娇阻止了宋秀娥，给两小只小屁股上，一人来一脚。 “少吃糖，宋姨，他们俩以后要糖，您就当没听到就行！” 把两小只送到幼儿园，得知再有一个月，两小只就要上小学了。 沈凤娇有点头大。 军区虽然有学校，但就算和南沙县的小学也比不上。 地方简陋，生源不稳定。 就拿军分区小学来说。 “数马”那批孩子就多，“数羊”的还凑不上一个班。 索性，二三年级就一起教学，老师一会给左边的三年级讲数学。 后面半堂课，就转回去给右边的二年级讲语文。 和过去的私塾有的一拼。 “这样不行！” 婆婆彭秀英听了沈凤娇的描述，当即拍板，军区小学暂时不能去。 不过新的问题出现了。 去南沙县上课，每天就要有15公里的山路。 这15公里的山路，就算开车，开下来人都要缓一会。 吉普车看着威猛，但是它减震不行啊。 两小只每次坐车出门，都抱怨屁股疼。 阳光懒洋洋的洒在木棉树上， 沈凤娇抱着还没睡醒，脸蛋红扑扑的小十五，眉头紧锁。 她手上拿着的是家属院小学的“课程表”。 两小只再有两个月就要上小学。 自己这边马上要参加5月的高考预考，然后就是7月的正式考试。 更不要说制药厂、电子厂、化肥厂和朱雀计划，都等着她拿主意。 脑海里一团乱麻，越想越乱...... “沈医生在吗？” 沈凤娇心头微动，现在自己身兼数职，不同人对自己的称呼也不一样。 制药厂那边叫她“沈总工”。 苏氏集团那边叫她“沈小姐”或者直接是“大小姐”。 家属院这基本上叫她“妹子”或者“石头妈妈”...... 能叫“沈医生”的会是谁呢？ “沈医生，在家吗？” 这声音熟悉而热情，但沈凤娇就是想不起来。 她把小十五递给宋姨，自己寻着声音迎过去。 “庞医生？何老师！” 来得正是首都医院的庞国栋主任。 他身边气质婉约，带着浓浓书卷气，是她的爱人何静秋。 沈凤娇的目光很快被何静秋吸引。 要知道【凤川制药厂】之所以立项，主要在于首都医院的争取。 首都医院的态度，又来源于庞国栋的坚持。 而庞国栋的底气，就是自己爱人的康复。 饱受病痛折磨后的痊愈。 对于病人来说，不亚于新生！ 何静秋很快回到高三教研组工作，整个人看起来，直接年轻了十岁。 “沈医生，我早就应该过来感谢你。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简直......” 何静秋双眼微红，说到动情处，几度哽咽。 “你看，我都忘记了。我和老庞这次没经过你的同意，带了两个朋友过来。” 她侧过身，手挽着身后女人的胳膊。 女人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带着温暖的笑容，身上背着个洗的发白的帆布包。 和她站在一起的男人戴着眼镜，神情严肃，身形矍铄。 看得出这是一对夫妻，50岁左右。 沈凤娇上前握手： “两位是？” 戴眼镜的男人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带着一丝微微颤抖的声音： “沈医生您好。我叫韩致远，这位是我的爱人白秀萍。我们都是首都师范大学的退休教师。” 白秀萍明显要比韩志远更加激动，泪水含在眼眶里： “沈医生，我们是专门来感谢你的......” 何静秋抱住白秀萍轻声安慰。 一旁的庞国栋开口道： “沈医生，当时您用‘解郁开窍丹’治好了静秋之后。首都医院就开展了一期临床试验。致远和修萍就在第一批。现在临床试验已经进入三期，至少有上千人得到救治，不少于500人已经出院开始新的生活。” 韩致远叹了口气：“我们两个和静秋是老同学，经历也都差不多。那段日子太难熬了。就像在海底不断复活的永生者，喘不过气，看不到光，还死不了。” 白秀萍摇摇头：“那段时光，走了的老朋友太多了。能挺到现在的有几个呢？” “直到我们吃了您的药，”白秀萍神情激动，十分真诚的看向沈凤娇：“那种沉重的枷锁，一点点打开了，我们终于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随着沈凤娇与这些抑郁症患者接触。 她逐渐能够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他们身上的那种痛苦。 也为他们能战胜病痛感到高兴。 她带着几人在小院坐下。 大家聊得很开心，片刻后，韩致远两口子看向沈凤娇欲言又止。 “还是我来说吧，”庞国栋看向沈凤娇：“沈医生，致远夫妻想为你做点什么......” 沈凤娇连连摆手：“现在可不是旧时代，‘感谢’我收了，不用为我做什么......” 突然沈凤娇灵光一闪：“对了，你们是老师？” 何静秋急忙道：“修萍她们两口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老师，我只是高中老师。” “大学老师，那有些屈才了......” 韩致远和白秀萍对视一眼，似乎听出了沈凤娇的画外音。 “沈医生，只要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们都愿意做。不瞒您说，我们没有孩子，只想能报答您的恩情。” 沈凤娇看着这对饱经苦难，却依旧善良的夫妻，心中感慨。 第83章 中学小学和技校 沈凤娇犹豫再三，还是带着几人来到了军区学校。 军分区学校目前并没有分级，小学和初中在一起。 小学部只有5名老师，每个老师几乎是在透支自己。 “咳咳......” 还没都进教室，就听到二年级教室里面传出阵阵咳嗽声。 教室里的王老师，已经连轴转三天了。 从初中到小学，从语文到数学...... 白秀萍轻声道：“学校的老师都这么辛苦啊。” 沈凤娇无奈的点点头，指着一张课程表： “条件有限，老师太少，孩子也不多。这些孩子混在一起...委屈孩子们了......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韩致远与白秀萍再次对视，这一次，两人的脸上无比坚定。 白秀萍小心翼翼的把手里帆布包打开，郑重的放在沈凤娇面前。 沈凤娇有些疑惑，她没有动。 白秀萍慢慢打开布包，把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几摞大团结拿了出来。 最后还有几本存折，以及还未领取的补助证明。 “沈医生，”白秀英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些是我们两口子的所有存款，有一些是上级给我俩的补偿和补助，大概三万块。 我们俩无儿无女，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用在学校这，还能发光发热！” 沈凤娇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 要知道这些钱，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现在就心甘情愿的拿出来！ “不用，不用钱，军区能拿的出这些钱......” 白秀萍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沈凤娇的手。 她的手微凉但是很有力量：“沈医生，如果您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我们夫妻俩想留下来！就在这教书！” 韩致远连连点头：“我们什么都能教，语文、数学、物理、化学......我们不要工资，有住的地方就行！” “我也留下！”何静秋激动的说。 “何老师，您还要带高三呢！”沈凤娇很感动的看向几人。 她看着桌子上花花绿绿的毛票，又看看这几人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 那些钱，可能就是这老两口的毕生积蓄了，这份情谊...... 沈凤娇用力握住白秀萍的手：“白老师，韩老师，我们怎么可能嫌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 她强忍住泪水，坚定的说： “我代表凤川制药厂和丰年化肥厂表个态！两家单位联合出资，重建军区小学和军区中学！你们的钱留着养老，学校事情交给我！你们二位，就是咱们学校的校长和教导主任！” 白秀萍的脸上绽放出久违的光彩：“太好了！” 她激动的说：“我们的病友里，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重获新生，想为国家做点事情！不过......” “不过什么？”沈凤娇急忙追问。 “不过他们有的是医生，有的是科学家，有的是农业研究员。我怕您这里不需要......” 天助我也！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在即将到来的大发展、大建设时代，华夏最贵重的就是人才！ 沈凤娇眼睛里都发绿光了，这种人才简直是战略储备！ “需要！我们太需要了！白老师、陈老师，麻烦你们立刻联系！” 沈凤娇已经规划好了，医生和制药师直接送到凤川制药厂。 农业方面的专家就送到丰年化肥厂。 其它的专家，组合到一起，立马成立一个技术学校，面向整个南沙县，甚至是羊城招生！ 只要这些专家愿意来。 家属院，就是他们的新家！ 安顿好这老几位，沈凤娇心潮澎湃。 她突然发现，无论是在军区，还是鹏城，自己都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 那就是人才，如何发掘人才，如何引进人才？ 都说栽好梧桐树，引来金凤凰！ 家属院日新月异，梧桐树越来越高，但金凤凰还是那么三两只。 她广泛的开始吸收附近的知识青年。 知青已经开始返城，不过这也是需要指标的。 大量知青逗留，他们都是至少读过初中的。 与其苦等返城名额，不如吸纳进两家工厂。 可没成想，知青问题却遇到了不小阻力。 周围的大队并不想放人。 沈凤娇好话说尽，也只能暂时搁浅。 好在白秀萍那边进展的很顺利。 一方面是大量抑郁症患者治愈后，希望实现自我价值。 另一方面，他们的原单位已经没有适合的位置给他们。 所以不少老同志，决定到军区这边来发光发热。 随着人才的不断涌入。 家属院原本的地皮已经不够用了。 现在家属院外围早已形成了一圈村落。 沿着公路延伸，隐隐与旁边的小渔村相连。 不过家属院外围的这些房子，可都是砖瓦房。 渔村的房子那都是土坯房。 开始的时候，渔村村民还出来指指点点。 “军区那边的专家就是洋气，住的都是砖瓦房。” “你就羡慕去吧，就你还想住砖瓦房！” 家属院这边蒸蒸日上。 沈凤娇几乎每天都在接待远道而来的人才。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治愈的抑郁症患者。 开始沈凤娇把他们安排在军区招待所。 不过白秀萍两口子，居然和倪大凤是老乡，索性直接借住在倪大凤家里。 这些老专家有样学样，也纷纷“投亲靠友”。 按沈凤娇的意思，建立一栋专家宿舍。 没想到这些老专家都看上家属院这些带院子的小房子。 于是都在家属院外围选好地方，乐呵呵的当“军属”。 沈凤娇详细的谋划了一番。 在县里的支持下，拿到了一块靠近公路也临近家属院的地块。 开始建造军区中学和小学，和一所技术学校。 同时期还建了两栋宿舍楼，留着给未来的专家、老师或者学生居住。 这五栋楼拔地而起，着实让人眼红。 “好消息，好消息！” 刘红梅不愧是家属院的百事通。 好几次，沈凤娇都是从她的大嗓门知道的第一手消息。 沈凤娇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刘红梅。 “嫂子，先喝口水，这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好事？” 刘红梅连喝了几口水，兴高采烈的说：“妹子你有喜了！” 沈凤娇：“？？？” 第84章 男科圣手 这刘红梅打探消息的速度不错，就是表达的准确度有待加强！ 沈凤娇虚惊一场。 差点以为自己怀孕了，自己不知道。 仔细一听，原来是倪大凤终于怀孕了。 倪大凤虽然是第一个被沈凤娇治疗的患者。 不过她的病情并不如其他人恢复的那么快。 抑郁症需要治疗，更是需要患者主动去打开自己的心结。 这一步每个人遇到的困难不尽相同。 倪大凤的心结在于她几年前溺亡的孩子。 想要打开这个心结，最好是让他们再怀上一个。 于是沈凤娇从鹏城回来，就着手给倪大凤调理身体。 调理很简单。 倪大凤体内激素分泌紊乱，这完全是因为情绪影响，加上身体亏空。 不像现在女孩激素分泌紊乱，多是因为熬夜，或者长期吃不健康的食品饮料。 两个月下来，倪大凤两口子不负众望。 顺利怀上了！ 刘红梅前脚刚到。 钱参谋长就带着倪大凤，羞羞答答的来到小院感谢沈凤娇。 倪大凤回忆起这年的酸甜苦辣，忍不住抱着沈凤娇哭了好一会。 “妹子，我就知道是我那苦命的孩子，还想着我，这次肚子里的一定是他......” “哎......” 未经她人苦，怎知此种心酸。 最后还是在沈凤娇以安胎的名义，才让倪大凤止住哭声。 “妹子，太感动了，我都感动哭了！”刘红梅一拍大腿：“你说大凤这么重的病，你先是给看好了抑郁症，然后还让他们怀上孩子了！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伙！” 人还没出院门，那大嗓门就响彻半个家属院： “好消息，好消息，沈医生让倪大凤两口子怀上了！” 这是好事，所以大家都跑过来祝福。 不过渐渐的，等这个消息传播到单元楼军嫂，和老专家口中的时候。 主角已经变成倪大凤的爱人，钱参谋长。 家属院的刘嫂子偷偷摸摸的说：“听说了吗，倪大凤怀上了！” 她身边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太太连忙附和道：“是啊，我听说当时大凤她男人也吃药了。这么看，说不定不是大凤的问题。” 一个刚搬过来的老学究推了推眼镜：“从生物学的角度看，怀孕是双方的事情，不排除问题出在男同志身上。” 单元楼的大妈们总算找到了“科学依据”。 “我就说，沈凤娇那个丫头片子，她奶奶的有点邪乎。她一过手，人家就怀上了！” 虽然单元楼的和家属院过去有恩怨，但面对不断涌入的新人。 单元楼里的嫂子们，如今已经统一态度，一致对外。 就是在认可沈凤娇的时候，多多少少“含妈量”大了一点。 版本有很多，总结起来，就是钱参谋长“不行”。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 一传十，十传百。 【沈大夫妙手回春，男科圣手】。 “治疗好了钱参谋长的隐疾！” “所以倪大凤才怀上了！” 这种事情，传播速度最快。 从家属院到隔壁村，从隔壁村到旁边乡镇。 后来整个南沙县，要是打听治疗男科的，都会有人报沈凤娇的名号。 没过多久。 十里八村的，小伙子、老大爷，都多多少少有了点想法。 经常有一些形迹可疑的男人，偷偷摸摸的在沈凤娇家的小院“偶然路过”。 当沈凤娇和他们对视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十分统一的开始躲闪。 几天后，终于有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士兵。 鼓起勇气，趁着没人，两步窜进小院。 一步跨进便民诊所，然后紧紧的关上房门。 “沈...沈医生...就是，我就是，就是我......” 沈凤娇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轻声的问道：“不太行？” 士兵听到这话，捂着脸就跑了。 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找沈凤娇看病的...... 不一会，又来了个矮壮身材的渔民，手里拿着一篮子鸡蛋。 “沈大夫，我就是有点没劲......” 沈凤娇叹了口气，终于来了个正常的患者。 她拿起病历本，一边写一边询问：“那是四肢无力，具体是哪里无力？” 等了半天，才听到一声叹息： “哎，那里无力......” “滚！” ...... 奈何，现在沈凤娇的【便民诊所】，天天人满为患。 她不记得之前有这么多病人啊。 这里面十个里面有八个是找她补肾的...... 开始沈凤娇还像模像样的开方子。 后来她不得不真诚的和对方交流： “这位老哥，你找错人了，我不会看这个啊！” 对方露出“我懂”的笑容，然后从脚下，拿出一篮子鸡蛋和几根腊肉。 “规矩我懂。” 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罐麦乳精。 然后乐呵呵的示意沈凤娇：“沈大夫，需要我脱裤子吗？” “滚！！！” 她脾气越大，大家就越安心！ 她越是解释，大家就越是信服！ 有本事的，谁还没点脾气！ 这叫有性格！ 结果就是每天排队的人更多了。 为沈凤娇传送威名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军区女神医，专职男人不行】！ 每天沈凤娇家小院外面都是排队的长龙，各种土特产堆积如山。 不少羊城的达官贵人，专门带着老婆来沈凤娇这里重金求子...... 沈凤娇如今【深藏不露的男科圣手】名号，已经在羊城地区，完全打响！ “这样不行，这样真的不行！！！” 沈凤娇送走最后一位身患隐疾的病人，她疲惫的躺在藤条椅上。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吸干。 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也要肾虚！ 一旁休假回来的霍云川，看着自己老婆的囧态，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还笑！” 沈凤娇抓起一个苹果扔向霍云川。 “就知道看我笑话，我说你们男人怎么那么多不行的啊！” 霍云川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我没病，我不知道。” 沈凤娇突然来了兴致，趴在霍云川身上。 “霍大校，不要讳疾忌医吗？我感觉你们男人好像都肾虚，来让姐姐给你看看！” 霍云川突然站起身，把沈凤娇紧紧抱在怀里，引得她连声惊呼： “你干什么？” 霍云川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我也怀疑自己生病了，我准备找沈医生深入探讨一下......” “你不讲武德......” 沈凤娇话都没说完，就被霍云川粗暴的吻了下去。 好消息是：经过和沈医生的深入透彻的探讨后，霍团长身体很健康。 坏消息是，第二天沈医生有点腿软...... 第85章 你好我也好 在拒绝了霍团长，晚上再次检查身体的邀请后。 沈医生终于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沈凤娇意识潜入空间。 进入那间满是中医古方的房间。 没花费太长时间，就找到好几个强精固本、固本培元、温补肾阳的方子。 沈凤娇连连点头，看来古人也被“肾虚”所困扰。 总的来说，来找沈凤娇看病的人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单纯的肾虚，调理滋补就行。 还有一类是物理性的问题，充血不足，棍子太软...... 中医滋补固然重要，但西医处方药里，其实有对于这种功能障碍问题，有奇效的药品----西地那非（伟哥）！ 它通过抑制某种蛋白酶，作用到海绵体上。 从而达到增加局部血流，治疗功能障碍的作用。 沈凤娇决定双管齐下。 各种大猪蹄子的各种问题，必须一网打尽！ 她从空间里筛选古方，优化成本。 制作出一款纯中医滋补调理的药剂，命名为“肾宝片”！ 这肾宝片，主打温补肾阳，填精益髓。 兼治腰膝酸软，四肢乏力，畏寒怕冷等症状。 对于长期体虚者有奇效。 同时，她凭借过人的记忆，开始逆向研制西地那非。 这是一项比较复杂的工程。 那些穿越过去，三下两下就能走上人生巅峰的主角！ 你们站出来，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太难了！ 失败！ 再来！ 还是失败！ 终于可能是有空间加持。 沈凤娇在第一缕曙光照向大地的时候，研制出了一款拯救一半人类的好药！ 沈凤娇不敢大意。 她迅速拿着药去做了动物实验，在军区医院的实验室。 药效作用在小白鼠上面，得到了十分显著的效果！ 虽然具体细节有待完善，但核心原料已经和记忆中的西地那非一般不二！ 她决定将这款药物命名为“擎天”。 取自“一柱擎天”...... “肾宝片”呈现深褐色，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沈凤娇找到了几个自愿试药的肾虚患者。 服用一段时间后，效果极佳！ 您猜怎么着！ 腰不酸了！ 腿有劲了！ 睡眠质量都提升了！ 虽然对于某些功能的提升缓慢，但整体效果好了，自信心就上来了。 口碑得到初步建立。 至于“擎天”，那更是效果惊人。 用过的，都说好！ 你好，我也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有了这两款新药的加持。 小院排队的人再多，也能很快搞定收工。 沈凤娇反复强调，这两款药未经过三期临床试验。 不过只看疗效的人们，经过晚上的生龙活虎，还管你这些！ 沈凤娇都快哭了！ 现在，在她家小院排队的人更多了！ “男人们！难道你们都肾虚吗？！！” 在发出一连串灵魂拷问后。 沈凤娇把这两款药的生产给到【凤川制药厂】。 临床试验，直接给到【华耀股份】。 这次的临床试验，直接在港岛进行。 根据沈凤娇的了解，西方人的肾，更虚...... 或许这两款药能获得比“解郁开窍丹”更大的成功！ 在得到沈凤娇即将研制成功新药的消息后。 【凤川制药厂】的股东们，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南方军区和卫生部一马当先，他们是【华耀股份】的股东之一。 现在华耀股份，靠着“解郁开窍丹”打天下。 客观的讲，由于缺乏海外医院的临床数据，以及抑郁症的局限性。 【华耀股份】的发展遇到了瓶颈。 “肾宝片”和“擎天”的问世，不用想，就知道是划时代的。 卫生部的成均，专门打电话给南方军区司令员楚战： “楚司令，沈凤娇搞的新药，你不准备搞两片试试？” 楚战冷哼道：“我们军区都是手劈碎石的硬汉，哪里需要那种药！” 成均是老资格的大医院院长，升任的卫生部长。 他笑呵呵的说：“不能讳疾忌医嘛！我们医院的患者，功能障碍的，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硬汉。” 说到这他悄咪咪的说：“告诉你啊，你要是看到谁家总吵架。你就拿着小沈医生的药送过去，保准他一个晚上，小夫妻就能和好如初！” “老不修......” 楚战放下电话，就给政委打过去了。 “政委，咱们军区中高级军官里，有谁家总吵架的？” “你别问干嘛，统计出数量，然后直接去小沈大夫那拿药。听说叫什么“擎天”，你就说你要用，不然她舍不得拿出来！” 第二天。 在沈凤娇异样的眼神中，政委拿着十几人份的“擎天”离开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她只能小心提醒政委，这东西一次只能用一粒。 “政委，真的是你自己用吗？” “那还能有假！” 在得到政委肯定回答后。 沈凤娇对政委只剩下“佩服”二字。 真男人就应该这样，敢作敢当！ 从不讳疾忌医。 为了自己的幸福嘛，不寒碜！ 当事后，政委知道这药的作用后，楞是黑了一周的脸...... 华耀股份在港岛的代理人，苏氏集团。 苏俊彦听到沈凤娇研发的肾宝片后，第一时间把这款药，交给大儿子苏浩然跟进。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 “浩然啊，你知道为什么我把这两款药交给吗？” 苏浩然郑重的说： “华耀股份的发展遇到瓶颈，这两款新药是打破瓶颈的利器......” “利器个屁！” 老爷子捶胸顿足，不停的用手里的拐杖敲击地面： “我是让你去生儿子的！ 没用的东西，三十好几了，也没个一儿半女！ 自己心里没点数！” 老爷子把手里的“肾宝片”和“擎天”甩给苏浩然。 “肾宝片给你滋补的，平时用着，擎天是那个啥的时候提前用！” 苏浩然红着脸，拿了药就走。 “造孽啊！要是老苏家断在你这一代，我就亲手阉了你！” 听到老爷子的怒吼，苏浩然跑得更快了。 他决心，为了家族的传承，今天晚上，拼了！ 第86章 凭什么不给我们修路 经过苏浩然的亲身实验。 “擎天”的效果很好，简直名不虚传，一柱擎天！ 他激动的打电话给苏俊彦。 电话里噼里啪啦的什么都说，当开始描述，昨天晚上的具体细节时。 苏俊彦再也忍不住了： “你个混小子！老子不听这些！老子把这两款药的临床试验交给你，要是完不成......” 苏浩然一阵后怕。 刚才太激动了，差点把昨天晚上自己英明神武的表现，汇报给父亲。 不过父亲交代的事情，那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 主要是因为港岛二代圈子里，都是寡人有疾！ 这东西，简直不要太好卖。 几天后，港岛仁爱医院。 偌大的药物试验科室，来报名的志愿者，无一例外都是华服名表。 一点不像缺钱的样子......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护士，壮着胆子小声道： “药物实验是有风险的，你们要考虑清楚......” 她的话，引得几个公子哥怪笑连连。 把善良的小姑娘围在当中。 就在小护士觉得自己凶多吉少的时候。 自家医院的股东终于到了。 “一个个妖魔鬼怪，跑我这干嘛！” 来的正是仁爱医院的少东家----苏浩然。 自从前天晚上他开派对，给这群公子哥发了几粒“擎天”。 第二天，这群公子哥们便眼冒精光的找苏浩然拿药。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 这群神通广大的公子哥，立马就搞清了前因后果。 所以排着队的到仁爱医院，做“擎天”临床试验的志愿者。 有了这群公子哥的加持，“擎天”和“肾宝片”的临床试验，一路绿灯！ 再有两周，就能拿到港岛的医药批文。 沈凤娇看到进展如此之快，忍不住提醒试验要规范。 电话那头的苏浩然一改往日文弱的样子，很是豪爽的说： “表妹你放心，港岛这边很规范！数据真实、可靠，是国际认可的！” 港岛这边进展顺利。 家属院这边却遭遇了一点小小的阻碍。 随着沈凤娇“男科圣手”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大家慢慢发现，这位“圣手”居然不是胡子花白的老中医。 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再稍微联想，这药是多么的“不正经”。 这一下可就打翻了不少母老虎的醋坛子！ 这天，如同往日，小院门口围着不少等待求医的患者。 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拿着鸡毛掸子，急匆匆闯入人群。 一把将一个秃顶男人拽出来。 “老东西，就你还搞这些洋玩意。你那老零件坏了就坏了，还想着变成新的！” 她转头指着小院开骂： “呸！小浪蹄子一个！年纪轻轻，整天研究这些下三滥的药！” 旁边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也忍不住直摇头： “伤风败俗啊，有损医德......” 沈凤娇跑到门口，插着腰： “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从哪蹦出来的，跑这儿碍眼！” 中年女人破口大骂，因为说的都是土话方言，所以对沈凤娇的打击约等于零。 眼看女人骂得口干舌燥，沈凤娇摇摇头： “人不能对他太好，狗不能喂得太饱！从今天开始，小院不再接受补肾调理相关问题，看病都去军区医院！” 说完把院门一关，回屋睡觉去了...... 虽然新药的研制有一些小插曲。 但是高层已经嗅到了这些小药丸的价值。 南沙县开始规划连通家属院，以及即将竣工的军区学校之间的交通线。 按照一级公路施工。 同样的一条公路，通向家属院和厂区方向的，就是一级公路。 拐到小渔村和隔壁村镇的就是三级公路。 按照小渔村村民的说法，一边是穷人路，一边是富人路。 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 通往相邻下河村的路段也是三级标准。 这让下河村村长熊立国十分不满。 原因就是，他们下河村一直等着公路从军区家属院修到自家村子。 没成想家属院的产业越来越大，自己村里的几块闲置的地皮也占用了。 但一直等着的修路计划，迟迟不见踪影。 “村长，你看看，当兵的走到都是柏油路，咱们农民只能走烂泥路！” “可不是，凭什么占着咱们的地，不给咱们修路？” “那些外乡人能住小楼，走好路！咱们这些坐地户也不是后娘养的，要是不给我们修路，我们就不答应！” 下河村有一半村民都姓熊，相比人口稀少的小渔村。 下河村才是家属院真正的邻居。 华南地区，自古宗族意识强。 都是乡里乡亲，血脉相连。 三说两说，熊立国火气上涌，被人群簇拥着来到家属院的道路施工现场。 他身后带着几十号扛着锄头的村民。 一群人群情激奋。 “停下！都给我停下！” 熊立国大手一挥，让自家村民横在施工道路上。 “你们干什么！”施工队长紧张的看过去：“熊村长，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 熊立国心一横，瞪着眼睛：“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谁都别想动工！” 施工队长焦急的走过去，低声说： “这是县里的规划！一级公路保障厂区生命线，其它道路需要等待......” “其它道路怎么了！我们不配走柏油马路吗？” 熊立国的态度明确，后面村民的态度就更加不忿。 “等待个屁，他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让我们等着喝西北风！” “当兵了不起啊？资本家了不起啊？欺负我们老农民！” 一级公路的建设当即停工！ 还没等县政府反应过来，在熊立国的运作下。 几十个村民，坐上拖拉机，浩浩荡荡的向羊城进发。 熊立国留了个心眼，他觉得县里肯定和军区家属院穿一条裤子，所以决定直接去找市领导。 等到了市政府门口，大家围坐在一起，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张勇作为羊城的常务副市长，今天开了一上午的会。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应对鹏城的崛起。 宋成飞给他的压力很大。 几个月前，【丰年化肥厂】二期和三期工程，从南沙搬家到鹏城。 他这个羊城的大家长，就被打得措手不及。 现在又有几个大项目，眼看落地，却被鹏城抢了先。 还在郁闷的张勇，突然被窗外的吵闹声惊醒。 他猛的一拍桌子： “搞什么！乱弹琴！” 第87章 隐藏的黑手 羊城市政府门前的群体性事件。 不可避免的引来了记者。 下河村村民们，看到记者带着“长枪短炮”过来，更是鼓足了声势。 几个被推举出来的村民，声泪俱下的控诉，这两年村子的不公平待遇。 “市长来了！” “大领导终于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领导来了，村民们集体围了过去。 这个时代的广播电台、报社，也在体制内。 不过令张勇奇怪的是，有一家穿黄色马甲的报社记者，说的是生硬的普通话。 多数时候，都是用粤语与村民沟通。 这在新闻报道中是不多见的。 见到市长，村民们虽然围了上去，但都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穿黄马甲的记者，一马当先，拿着话筒就开始提问： “请问您是羊城市政府的负责人吗？您对下河村村民遭受的不白之冤有什么看法？这种司法不公正，是否在羊城已经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村民们听得云里雾里，村长熊立国可吓坏了。 这记者刚才慈眉善目的什么都没说。 现在转过头去，就上纲上线。 这下，下河村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哼！” 张勇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他叫来秘书，低语几句。 然后拿起话筒，声音洪亮：“哪个是下河村村长，村长来了没有！” “来，来了。”熊立国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 几个拎不清的村民还走到他身后，像是给自家村长助威。 眼睛尖的村民，看到熊立国腿肚子都有点打转。 知道不好，慢慢向后退去。 “好，你既然是村长，把你要问的事情告诉我，我今天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熊立国的嘴张了好几下，也没说出一个字。 他就是头脑一热，本来想着就是闹一闹，没想到发展成这样。 “行了，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张勇站到一个花坛上面，声音很有力度，直接穿透了嘈杂： “乡亲们，静一静！ 大家心里想的我知道了。大家只听说那条一级公路是给军区家属院修的。但你们知道，军区家属院的两个工厂为你们南沙县、为羊城、甚至为国家做了什么吗？” 他指了指手上的数据： “【凤川制药厂】去年创汇3500万美元！ 【丰年化肥厂】去年总产值2800万人民币！ 就这两家企业，占南沙县去年财政收入的97%！ 在整个羊城，也超过了半壁江山。” 张勇看着鸦雀无声的人群，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 “我脚下的这条路也是一级公路，但我很羞愧。咱们羊城最重要的两个工厂现在还是用着三级公路！” 他动情的说：“平时尘土飞扬，到了雨天更是泥泞不堪。 两家工厂平时出货量那么大，那么多运货的卡车，有多少陷到泥坑你们比我心里清楚。 就算这样，也没耽误两个厂子创造奇迹！” 张勇缓和下情绪，叹了口气：“我要说的，并不是哪个企业能搞钱咱们就给谁说话。咱们羊城的工厂好了，税收就高了。道路交通这些基础设施，政府自然就有钱去搞，大家伙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百姓其实都是最宽容的。 他们相互看看，再看看已经呆若木鸡的村长，都没了主意。 “那这也不是政府不顾及民生，让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理由！” “黄马甲”记者再次用蹩脚的普通话高呼。 可惜这次他的高呼，没有再迎来村民的支持。 熊立国一蹦多高： “放你娘的狗屁！ 我们下河村来市里，其实是和领导沟通感情。 怎么到了你们这群记者嘴里，就成了多么多么严重的事了！” 在巨大数据的拷问下，再加上村长态度的反转。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村民，此刻只剩下满脸的羞愧。 本来群情激奋的人群，有不少人表示回去就帮着家属院修路！ 看到这种巨大的反转，“黄马甲”急忙低着头的从人群里溜走了。 张勇看到事态得以控制，就把熊立国以及几个带头的村民叫了过去。 几家当地知名报社的记者也走了过去。 张勇市长明确表示，不出三年，要达到基本普及各县的主干道一级公路。 事情得到了妥善处理，村民们也都散去。 张勇借着这个机会，和身边的各级领导干部开了个小会，统一思想。 “没有这两个工厂，南沙县的教师工资谁来发？ 卫生院的药费谁来买单？ 去年下河村疏通河道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他看向身边的工作人员： “我们不能总是只看眼前的一堆一块。 我们是一个整体，哪里好了，我们都高兴！哪里差了，我们也不可能不管！ 军区家属院修建的一级公路钱，全都来自于两家工厂的税收。 以后哪个不服的，你们给他说清楚。 要是自己有本事搞厂子，有本事赚钱，就是想修飞机场，老子也不管！” 再想找刚刚几次“挑刺”的记者，此时已经不见踪迹。 经过和羊城的几家报社、广播电台核实，并没有“黄马甲”的消息。 张勇知道，这是一只隐藏在深处的黑手。 他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沈凤娇。 “沈凤娇同志，我是张勇。我有一个关于【丰年化肥厂】的情况，需要和你沟通。” 张勇是军转干部，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张市长您好，那我去把我婆婆叫来吧，她是化肥厂的厂长。” 张勇语速很快：“你听着就行了，这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你婆婆不知道也好。” 随后张勇把今天下河村上访的风波，告诉了沈凤娇。 特别讲到了有不明身份的可疑人群，冒充记者，煽风点火。 沈凤娇放下电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华耀股份在港岛的审批文件受阻，刺激下河村村民上访的记者，窃取导弹研究所技术的间谍。 种种迹象表明，一定有一只黑手，甚至是几只黑手，躲在暗处搅动风云。 第88章 站在风口，我也能飞 沈凤娇经历了几次军区的嘉奖，现在已经是享受副团级别待遇了。 她站的高度越高，想的也就越多。 她早已不是穿越前赚钱攒首付，期盼着手术少一点，能多睡一会的主刀医生了。 她觉得家属院现在处于黄金发展期，单靠震慑显然不够。 背后的黑手大概率是冲着制药厂和化肥厂来的。 这次是村民上访，下次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震慑和说教，那是治标不治本。 村民们可能今天喊着帮家属院修路，几天后可能又会觉得不公平。 家属院最近风头无两。 自从有了前一段时间，羊城市副市长张强给家属院的背书。 不少人听说了制药厂和化肥厂惊人的利润，以及赚取外汇的能力。 虽然赞美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在沈凤娇看来，这两个工厂，就好像两个胖娃娃抱着个和氏璧。 如果没有南方军区在背后遮风挡雨，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思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 她意识沉入空间。 准备好好泡个灵泉澡，舒舒服服睡一会。 这才发现空间储藏室里面已经堆满物资。 这段时间她忙得团团转。 只能是抽空到空间里面选择【一键种植】、【一键采摘】、【一键收获】。 因为没有时间去售卖，储藏室里外都堆满了。 有的蔬菜她是有印象的，至少采摘一个月以上了。 “还好空间给力，不然这么好的菜，肯定都烂了......” 突然间，沈凤娇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灵感。 保鲜？ 她之前倒卖海货到羊城，也是通过空间。 那这个动作如果拿到现实中，就是...... 冷链物流？！ 对！ 就是冷链物流！ 她决定以两个工厂负责人的身份，找来县领导和周边村镇负责人开会。 这次开会，借用的是化肥厂的大礼堂。 彭秀英按照记忆中，老东家塞上大学大礼堂的模样。 做了个一比一还原。 在沈凤娇的眼里，那就是个一比一做旧，风格样式实在太老了。 不过却得到了参会众人的一致好评！ 张勇代表羊城市政府来参会。 不停夸赞化肥厂在彭秀英同志的带领下，创造了奇迹。 只口不提旁边同样辛勤付出的沈凤娇同志！ 不过沈凤娇也不在乎缺他张勇一个捧臭脚的。 她此刻身边围着不少村镇干部。 大家步调一致，纷纷要求带人过来修路。 原因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沈凤娇这女娃是个八方来财的命格。 军区家属院的军嫂们，都发财了！ 和她走的近，上厕所都能用上冲水马桶...... 沈凤娇当仁不让，开始做报告。 “领导们，乡亲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我提议成立【南沙海瑞冷链物流公司】！ 由制药厂和化肥厂联合投资，县里和各村镇以土地、码头、渔船和收购站入股。” 沈凤娇创造的奇迹太多了。 她的方案获得满堂彩！ 一个比较稳重的村支书，颤颤巍巍的起身：“沈领导，我想问问，咱们各村入股，是怎么个形式？我们村不靠海，没有渔船和码头。” 沈凤娇看了看张勇，这个方案他提前和张勇，以及南沙县的县领导沟通过。 张勇大手一挥：“这个好办，南沙县占股20%，自己留一些，剩下的分给各村，资产不够的，就现金入股。认购不下的，南沙回购。就这么办！” 南沙县县长黄永正，当即叫苦：“市长，不是说好了我们南沙持股25%吗？” 张勇一拍桌子：“就你还25%，我们羊城市政府才有25%，怎么你们南沙还想和羊城平起平坐啊！” “没有，就是那么一说，那么一说。”黄永正看着一群如同饿狼一样的村干部，满脸苦涩。 由于这次是要和周围村镇改善关系。 新成立的冷链公司股权上比较简单，就没有再喊卫生部那几个老上级。 【凤川制药厂】和【丰年化肥厂】各持股20%，羊城市政府持股25%，南沙县以及下属村镇总持股20%，剩余的15%由【华瑜电子】持股。 沈凤娇没有选择用自己的名字持股，而是借用【华瑜电子】的身份代为持股。 副市长张勇今天意气风发。 他对沈凤娇的眼光很有信心。 村镇干部们，也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实惠。 沈凤娇趁热打铁： “此外，距离不远的鹏城，我手上有一块农业用地。就在化肥厂三期工程边上。我准备打造一个【绿色生态基地】，主要用做蔬菜种植和家畜养殖基地。同样需要大量人手！优先雇佣咱们南沙的父老乡亲，待遇从优！” 这个绿色生态基地是宋成飞的建议，现在时机终于成熟。 既然打造了冷链物流公司，那这个绿色生态基地，无论如何都要建成。 新鲜的蔬菜肉品，配合着冷链物流，发往全省，甚至整个华南地区。 沈凤娇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 短短一年时间。 【凤川制药厂】 【丰年化肥厂】 【华耀股份】 【华瑜电子】 【南沙海瑞冷链物流公司】 【绿色生态基地】 这些企业，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她拔地而起。 她觉得是自己站在了时代的风口。 所以她也能飞。 “想什么呢，还不复习功课！” 霍云川的话，把女企业家沈凤娇拉下神坛。 是的，她还要考试！ 高考预考！ 沈企业家神通广大，南沙一中也是大开方便之门。 沈凤娇一天不用去上课，但是高考的预考不得缺席！ 1981年的高考全国推行预考制度。 只有不超过50%的考生能够获得正式的高考资格。 沈凤娇虽然上一次模拟考试成绩不错，但预考就是实打实的“淘汰赛”了，绝对马虎不得。 这不，在鹏城忙的不可开交的霍云川，也请假两天回来陪老婆大人参加高考预考。 全家人如临大敌。 公公霍振邦手里拿着《高中物理》，沈凤娇在家的时候，他就去考沈凤娇知识点。 沈凤娇不在的时候，他就自己看《高中物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炮部队的导弹研究所副所长，霍振邦同志，要亲自参加高考呢！ 彭秀英更加离谱。 她厂长也不当了，这两天回归”相夫教孙”的生活模式。 每天除了吐槽自家老头，就是照看两小只，总之就是绝对不能耽误儿媳妇考试。 两小只更是乖巧懂事。 经常去专家宿舍楼，找首都来的白秀萍奶奶玩，美其名曰不给妈妈压力。 实际上是专家宿舍楼有电视机，两小只对这种新奇古怪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于是整个老霍家，风声鹤唳。 搞得沈凤娇也无比紧张。 当然最无辜的当属小姑子霍云霞。 她这段时间直接被父母以影响嫂子复习考试为由，赶回宿舍去。 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我也是高考考生啊！ 第89章 双喜临门 要说沈凤娇也是个有福气的，五月的南沙，天气炎热异常。 偏偏高考预考那天早上，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让沈凤娇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 有了何静秋的补习资料，再加上家里公公婆婆两位大神级别的老师，沈凤娇考试那天如有神助。 放榜日，南沙一中门外，等着看红榜的所有人，再次惊掉了下巴。 红榜高悬：沈凤娇，南沙县第一！羊城第三！ 家属院和整个南沙县都轰动了！ “听说了吗，沈凤娇，就是军区家属院的。管着好几个工厂，这次高考还全县第一呢！” “我听说是第三啊？” “你懂什么，那是整个羊城第三！这成绩放到古代，那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了！” “真的啊！？那咱们南沙，不就是出了个女状元！” 一时间整个南沙，沈凤娇的风评从前一段时间的“黑心商人”，迅速转变成人人夸赞的“女状元。 只能说，现实永远比文学作品更荒诞！ 家里紧张的氛围解除，霍云霞也能够回家。 虽然她这次预考也通过了，但仿佛没人记得。 “妈，我也参加考试了！” “哦。” “我参加预考了！” “哦。” “我考试通过了！” “哦。” 霍云霞跺着脚：“妈，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 “关心你个屁！通过了就通过了，还让我给你办酒席是怎么的！” 彭秀英立着眉毛。 霍云霞心中流泪，觉得还不如早点嫁给周正阳，自己出来参加高考。 哪曾想嫂子横空出世，此次考试第一名...... 既生瑜何生亮啊！ 霍云霞在那里自怨自艾，沈凤娇却没有空闲时间。 因为她拿到了，港岛传过来的“擎天”以及“肾宝片”的临床数据。 她专门在自家小院，搞了个“制药厂发布会”。 一个是因为家属院的嫂子们，有不少都是制药厂的股东。 另外就是之前有几个在【家属院便民诊所】门外闹事的，她借着这个机会，说明情况。 看着当初几个闹得欢，意见大的女人也来了。 沈凤娇哼了一声，拿着报告，向着当时闹得最欢的中年女人方向开口。 “有人说我沈凤娇，小姑娘家家的不务正业，研究下三滥的东西。” 她带着一丝讥讽的口气：“自家老爷们有毛病，还不治疗，最后难受的只能是自己......” “你！” 几个女人面红耳赤，被沈凤娇的话戳中了内心的虚弱。 “我今天要说的就是，医学不分高低贵贱。缓解病人的痛苦，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肾虚，功能障碍，是常见的疾病，讳疾忌医是最愚昧的！” 她手里拿着两份报告。 “这些是来自港岛的医学试验数据。‘肾宝片’是传承千年的中医智慧！‘擎天’是现代医学的结晶！它们合规合法，安全有效！” 沈凤娇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这些嫂子们心中。 自家老爷们有没有问题，她们最清楚。 之前被各种流言蜚语扰弄的，不敢治疗，不敢询问，不敢打听！ 现在沈凤娇给大家说完，才打开了众人的心结。 那几个散布闲言碎语的女人，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灰溜溜的逃跑了。 专家楼的那些专家，也心悦诚服的为沈凤娇鼓掌。 沈凤娇宣布，“擎天”和“肾宝片”已经取得批文，可以直接去军区医院开药！ 至此，沈凤娇头顶上的光环。 除了“女状元”，又多了个“男科圣手”。 【华耀股份】港岛总部。 “我是威廉王子医院，我想问问，我们订的药怎么还没到！” “实在抱歉，我们已经在加班加点的生产了，但实在是供不应求！” “该死的，这小药片太重要了，请您抓紧时间！” 这样的电话，几乎每天都有。 【华润股份】上次这么风光，还是在“解郁开窍丹”全面问世之后。 不过抑郁症患者毕竟还是少数。 或者说，对于‘抑郁症’有足够清醒的认识人不多。 大多数患者还意识不到自己得了‘抑郁症’。 但功能障碍就简单多了。 每天晚上都可以验证...... 一直都有那么一句话：“真男人，不能不行！” 所以但凡有点苗头，不管有没有问题。 男人们也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肾虚。 所以“补肾”和“立竿见影”的“特效药”一经上市，便得到了追捧。 甚至已经是某些男人家里必备的药品清单了。 不少男同胞们，几乎是数着小药片过日子...... 原本“擎天”和“肾宝片”的批文还要被拖几天。 但是在一群公子哥的运作下，最终提前一周，拿到批文，成功上市。 “约翰，华耀股份那边怎么回事？他们的药很紧俏！” 一座港岛的高级写字楼顶楼，一个披着风衣的外国人吸着雪茄，皱着眉头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乔治，你都来华夏这么多年了，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吗？既然是神奇的地方，那发生什么就都不奇怪。” 说话的约翰，是怡和洋行的少东家，父亲是英吉利人，母亲是华夏人，他是个中国通。 他就是在港岛出生的，说是中国人都不过分。 不过他却又是主导和执行对华夏资本打压的第一人。 这种扭曲和偏执，让很多人在他身边都觉得不舒服，说他是个疯子。 “乔治，华耀股份那边的人你接触的怎么样了？” 乔治放下手中的雪茄：“华耀股份那边不太好办，还有华润那里，之前接触过的几个，都有了反复。” 约翰走到围栏前，贪婪的吮吸着，东方明珠的纸醉金迷。 “不要那么小气，搞一个港岛的三流记者去内地，没用的。” 乔治不服气的说：“真是搞不懂了，本来都闹起来了，怎么突然又搞出了个什么‘物流公司’！” 约翰眼冒精光：“说说这家物流公司的背景，特别是股东。” “哎，没什么特别的。羊城、南沙县还有军区的制药厂、化肥厂共同持股。哦对了，还有鹏城的电子厂。”乔治随口回答。 “电子厂？”约翰有点意外。 “对啊，电子厂怎么了？鹏城那边每个月都有新建成的电子厂。” 约翰摇摇头，缓缓的说： “这背后一定有人出手了，去仔细查查。另外可以从苏家人着手。再有就是......” 乔治好奇的看向约翰。 约翰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很少模棱两可的发表意见。 “呵呵，再有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这个女人我亲自去会会她。” 第90章 贱卖青蒿素 沈凤娇现在身兼数职。 高考预考的好成绩，着实给她不小压力。 眼看着手头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 她也看开了。 “高考状元”的头衔没什么意义，顺利上岸最重要。 想通了这一点，她也从容了不少。 这天下午，她忙里偷闲的躲在小院复习。 天气越来越热。 现在她让霍云川装修出来的泳池，终于派上了用途。 两小只没事就泡在泳池里。 别看就是三米大小的一个正方形，有这泳池，再加上凉棚，着实让小院清凉不少。 沈凤娇享受着丝丝清凉，整个人放松身心躺在藤条椅上。 意识进入空间。 自从南沙物流公司的建立。 沈凤娇再也不用费力的用空间倒卖鱼获，和空间的那些收获了。 她每周固定时间，把空间的收获清空一次，让物流公司送到羊城的几个收购点。 这次她进入空间，主要是来开盲盒的。 【恭喜成功应用古方，治愈肾虚患者共计879人】 【恭喜研制药品，治疗功能障碍患者共计8009人】 “哇......” 沈凤娇有些吃惊的看着空间天空上的这两行字。 果然“擎天”才是广大男性同胞的知音...... 【奖励：解锁迷雾空间200平方米（可自行选择）】 沈凤娇今天就是要来开这个200平米的盲盒。 她思索一番，走到小溪的下游，点击【解锁】。 一瞬间，下游的溪水拓宽了不少，水流潺潺，不知道这溪水要汇聚到哪里。 转头回到别墅，她还是决定解锁一个新的房间。 别墅的二楼还有三个未解锁的空房间。 她随意走到一个虚影前面，点击【解锁】。 这间屋子瞬间被点亮。 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色古香梳妆柜，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不少脂粉盒子。 再往里面走，好像进入一个小型的古代实验室。 里面花香四溢，原来是一个研制古代化妆品的屋子。 “有意思！” 沈凤娇拿起一个脂粉盒，上面有配方和使用说明。 她在自己脸上左画一下，右画一下。 玩得不亦乐乎。 “凤娇，有电话找你。”空间外面传出婆婆的声音 沈凤娇急匆匆在脸上擦了几下，就捂着脸跑出去。 看着风风火火的沈凤娇，彭秀英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孩子脸上花的跟猴屁股似的，不过味道挺香......” 羊城，省政府办公室。 卫生部长成均，这是三个月以来第二次来找沈凤娇了。 他婉拒了省里的午餐，安静的等待沈凤娇来羊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事情，第一个竟然想到的是找沈凤娇帮忙。 “部长，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沈凤娇推开门，笑呵呵的和成均打招呼。 “你啊，还乐的出来，我都要愁死了。” 成均苦笑着摇头。 沈凤娇也没再打趣，她发现成均的头发似乎更白了。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部长，是咱们‘解郁开窍丹’的销售出问题了？” “没有。” “那就是制药厂的事？” “也不是。” “华耀股份的问题，还是化肥厂？” “哎，都不是。” 沈凤娇一下子就火了：“都不是，你一个电话把我叫到羊城来！” “你消消气啊，我和你说......”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部长，都安排好了。” “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出发！” 沈凤娇来不及多问，跟着成均坐上汽车就出发了。 目的地居然是久负盛名的中大第一附属医院。 中大一院，相对于军区医院来说，简直不是一个量级。 它可以说是整个华南地区最好的综合性医院之一。 未来也是首批三甲医院。 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等待了很多医生。 看到成均进来，所有人都起身示意。 “不用客气了，孙主任，咱们现在开始吧。” 孙主任表情严肃，是中大第一医院的大科室主任。 几张幻灯片下去，事情渐渐清晰。 10分钟后，孙主任结束了介绍，看向成均。 成均则是直接转头看向沈凤娇： “凤娇同志，情况紧急。非洲那边疟疾大爆发！比有史以来有记载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猛。我们有不少在那边搞支援建设的工人也感染了。” 他神情愈发严肃：“就连中大一院这边派去的医疗队，也被困在那边了。” 沈凤娇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试探性询问：“孙主任，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这次规模这么大？” 孙主任虽然好奇，成均身边这个年龄不大的女生是谁，但还是很专业的回答： “那边医疗设备奇缺，我们也没有特效药，只能用常规手段维持。” 成均重重的叹气：“药品消耗，如同流水。奎宁我们自己都缺，怎么可能给非洲医疗队带那么多！现在部里就这点家底。” 沈凤娇叹了口气，不过还是疑惑的看向成均： “部长，您的困难我了解了。不过中大第一医院这么多前辈，怎么治疗也不用问我吧......” 成均很是无赖的看向沈凤娇：“你是咱们卫生部的财神爷，有事我当然问你！” “合着我就是散财童子呗！” 沈凤娇气呼呼的说完，话锋一转，沉吟道。 “部长，如果只是靠常规药物维持。虽然我这边资金有，但也不是个办法啊，难道没有特效药吗？” 沈凤娇作为后世的一名医务工作者，对于疟疾这个病，一点也不陌生。 而且，我国更是因为“青蒿素”的发现，收获了医疗界的诺贝尔奖。 “怎么可能没有特效药！”成均愤怒的压低声音：“我们的杀手锏【青蒿素】就要被军事科学院那边......” 说到这，他轻咳一声：“孙主任，咱们今天就到这，后面确定方案，咱们再开会。” 孙主任带着众人离开后，成均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有的人觉得这药没什么技术含量，放着不如卖出去赚外汇！” 沈凤娇前世隐约听说过这段历史。 当时技术掌握在军事医学科学院手里，为了赚外汇，就低价卖掉了。 等【青蒿素】在国际上大放异彩，利润早让那些国际医药巨头吃光了，华夏也就占了个名头。 “部长，能详细说说嘛，卖给谁？” 第91章 拿下青蒿素 成均看着沈凤娇，激动的说：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瑞世诺华了！意向合同都签了！你说说，就为了这点外汇，白菜价就卖了，以后我们用药还要找他们高价回购......” “什么！” 沈凤娇猛地站起，身后的凳子失去平衡，直接向后倒在地面上。 她杏眼圆睁，一股怒火涌向头顶： “贱卖？还卖给诺华！” 这个瑞世的诺华制药，后世好几次把手里的救命药，高价卖给华夏。 可以说华夏整个医疗界，在这个诺华身上吃了不少亏！ 沈凤娇气得团团转：“还真敢卖，这是卖国！” 成均没想到沈凤娇这么激动，吓得他赶紧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你个女娃娃，这么激动干啥！” 沈凤娇顾不上满脸疑惑的成均，她的脑海里就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能让华夏【青蒿素】的悲剧再度重演！”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冷冰冰的：“部长，你刚才说意向合同？” 成均愣愣的点点头。 “那正式合同签了吗，违约金多少？！” 沈凤娇越说声音越大，她双手抓着成均的胳膊。 成均听到沈凤娇的话，似乎也看到了一点希望：“还没正式签！不过人家诺华那边催得紧......违约金要50万美元！” 成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我们...我们哪有那么多外汇啊！就算有，上面也不会批下来的......” “走！” 沈凤娇拉着成均就往门外走。 “哎，去哪啊！” 沈凤娇头也不回：“去军事医学科学院！” “去那边干啥啊！” “50万美金，我出了！” 沈凤娇在吉普车上，还在不停的埋怨。 她一想到前世华夏青蒿素专利被抢注，成果被窃取就怒火中烧。 她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霍云川那，简单说明情况，就让他找楚战协调飞机。 另一面，她打电话给苏俊彦。 让他通过自己的账户调拨50万美元给卫生部转过去。 成均那边也是马不停蹄的打电话。 这一刻，小小的【青蒿素】，牵动了两岸不少人的神经。 “孙，为什么还不签合同，我们在等什么？” 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坐在首都宾馆的会客室，疑惑的看向军事医学科学院的负责人孙平。 孙平也很郁闷，【青蒿素】换取外汇这件事，是上级同意的，而且也很热切。 毕竟像卫生部这样的单位，能赚到外汇，那简直是烧了高香。 没有能力就没有科研经费。 有这次的交易，估计年中下拨的经费终于能充足了。 可没想到的是，今天本来是正式签约的日子。 上级一个电话让他原地待命。 真不知道什么叫“原地待命”。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自己在诺华代表霍华德这，也是没法回答。 只能两面受气。 两个小时后，孙院长终于明白什么叫“原地待命”了。 “什么，不卖了！” 他看着卫生部部长成均一脸不可置信的说： “谈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卖了！” “不卖了就是不卖了！” 成均身边一个女人，一脸肃杀的看着他。 孙平这才注意到成均身边，站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他再三回忆，也记不得卫生部有这么年轻的领导。 “部长，这位是？” 成均思索了一下，介绍到：“这位是【凤川制药厂】的总工，叫沈凤娇。” “沈总工你好，”孙平疑惑的说：“我记得凤川制药厂生产的是治疗抑郁症的药品，难道贵方也涉猎【青蒿素】？” 沈凤娇知道时间宝贵，直接了当的说：“具体情况后面再说。孙院长，我也不多客套了。诺华的50万美元违约金，我来出。青蒿素的专利卖给我们！” “你出？” 孙平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说：“沈总工，恕我直言，现在一般制药厂的投产成本还不到50万美元。据我所知，你们制药厂才成立不到一年吧？” 成均抬手止住了孙平的话：“这个不谈，孙院长你就说说，你们和诺华那边谈到哪一步了？” 孙平沉吟了一番，轻声道：“不瞒部长。2个小时前，我接到部里的电话，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你们现在应该能喝上我们和诺华的‘庆功酒’了。” 沈凤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就好办了！”她终于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下来，思维就活跃了：“对了，我能见见呦呦教授吗，咱们的【青蒿素】是由她的团队研发出来的吧？” “当然可以，不过她带队去首都医院那边会诊，晚上我来安排。” 既然还有时间，在成均的坚持下，他带着孙平和沈凤娇回到卫生部。 召开了一次规格很高的会议。 在会上，沈凤娇第一次完整的陈述了贱卖专利的恶果。 “我们如果卖给诺华，不但是国家声誉受损，未来我们再想购买药物，还会受制于人。” 她缓缓拿起诺华给的合同。 “最重要的是，诺华给的条件低了！” 她的话引起了阵阵骚动。 “低了，这条件是目前的国际行情价。” “是啊，为了这个事，我们专门了解过，不可能！” 质疑的声音如同潮水。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青蒿素】真的有谁关心吗？ 还是关心远在万里之外非洲人民的病情？ 大家关心的是，如果之前的努力是错的，那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会场陷入沉默。 “既然我是部长，这个事情，我来负责！” 成均缓缓站起身：“只要能把我们的专利留住，能发挥它的作用，我就知足了。” 沈凤娇看着好像要慷慨就义的成均。 忍不住捂嘴娇笑。 “怎么的，凤娇同志你看到我要走了，很高兴啊？”成均虎着脸，假装很生气。 “部长，您这尊大佛，就别拿我打趣了。” 沈凤娇恢复了认真的神情：“这件事哪有什么责任，诺华的违约金，由我沈凤娇个人出资。当然后面【青蒿素】专利的利润，我也要占大头。” 她笑着说：“咱们卫生部一分钱不出，拿到的绝对比诺华给的外汇至少多20%，您看怎么样？” 还有这好事，这下会场终于热闹起来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大家就是觉得和沈凤娇很谈得来。 人美心善，说的不就是小沈同志吗！ 终于，在沈凤娇的争取下。 【青蒿素】全球专利所有权都被她收入囊中。 并且她还承诺，将未来青蒿素的所有利润的5%分给卫生部。 至于卫生部怎么和军事医学科学院分配，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霍华德得到孙平的回复后，呆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诺华，作为全球最大的医药公司，居然在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国家失败了。 而且，他们的领导居然能顶着压力赔偿50万美元的违约金也要终止合同。 要知道【青蒿素】已经渐渐崭露头角，虽然还没达到后世那种“江湖地位”。 但霍华德敏锐的认为，这可能是一款划时代的药品。 于是他决定向瑞世总部申请，再争取一下青蒿素。 没想到总部的回答是，50万美元已经到账，此事到此为止。 “Fuck！” 没想到短视的居然是自家公司！ 第92章 解气 “唉，真解气，你们都想不到霍华德的小脸都绿了！” “还小脸，他那是一张大脸，居然来骗我们的专利！” “这次要是没有沈凤娇同志，就......” “是啊......” 大家伙一阵后怕。 当时为了那些外汇，匆忙间做了决定。 等到回过味来，已经是木已成舟。 50万美元的巨额违约金，不是军事医学研究院能够承担的。 还好沈凤娇神兵天降。 现场严肃压抑的气氛，终于消散一空。 沈凤娇代表【凤川制药厂】，在成均等卫生部领导的见证下，和军事医学研究院签订了青蒿素全球独家授权协议。 因为时间紧迫，沈凤娇不敢行使制药厂的全部权利。 所以她个人出资50万美金作为违约金。 然后用100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购专利权。 其中股权占比是她自己占6成，4成由【凤川制药厂】占股。 对于这个比例，制药厂的两大股东，南方军区和卫生部都没有异议。 毕竟【凤川制药厂】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沈凤娇研制的药物上。 青蒿素，虽然看起来重要。 但未经检验前，谁都不知道这药的市场效果如何。 就算果然很好，那沈凤娇也应当占大头。 毕竟是她出的违约金。 不然，这钱从哪个单位走，都不方便。 当沈凤娇签下自己的名字后，现场一片掌声。 不少军事医学科学院的专家，激动得手都拍红了。 他们都是很纯粹的人，经历了这种委屈，然后能够释放，心里别提都舒服了。 还坐在会议室外面的霍华德，脸色铁青。 他看着手里拿着的违约金补偿合同，内心无比愤怒。 就在几分钟前，他刚刚在会议室接到了军科院的解约通知。 “孙，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明显违背契约精神！” 给总部打电话，也没人支持。 他抓起公文包，摔门而去，本来想直接飞回去。 转念一想，他又留下了。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他想看看那个和军科院签合同的人，是什么模样。 他刚才隐约听到对方主事的，是一个叫沈凤娇的女人。 一个小时后，会议室大门打开。 沈凤娇众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这是霍华德第一次见到沈凤娇。 他发现沈凤娇是个气质突出，高挑艳丽的女人。 这么看，确实值得成为自己的对手。 他整理了身上名贵的西装。 十分绅士的走向沈凤娇，早早的伸出了右手： “沈女士，首先祝贺您拿下了青蒿素的专利。” 沈凤娇同样伸出右手，和霍华德轻轻一搭。 “谢谢。” 霍华德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要去赶飞机了，那我们有缘再见。” 等霍华德走远，军科院的专家们纷纷吐槽。 “这洋鬼子装模作样！” “可不是，要不是咱们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恐怕还要被他骗了呢！” 孙院长皱着眉头轻声道：“这个霍华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凤娇冷笑几声。 “装神弄鬼！” 孙院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仿佛是把多年的郁结都吐出来。 憋屈啊！ 要知道他一个堂堂军事医学研究院的院长。 哪一天不是为了这点科研经费，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 这次的青蒿素，要不是沈凤娇突然出现。 可能已经酿成大错！ 自己被批评不要紧。 可是如果真如沈凤娇所说，青蒿素未来大放异彩，而我们华夏人只能干瞪眼。 那自己就是民族罪人！ “痛快！太痛快了！” 孙院长带着激动后嘶哑的声音：“沈凤娇同志，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受了多少这些外国药商的窝囊气！” 他眼眶微红： “高价买人家的临期药，在技术上和专利上被卡脖子......今天也终于轮到我们扬眉吐气了！” 成均看着孙院长，心中感慨。 军事医学研究院是军队和卫生部双重管理。 因为性质的特殊，基本上卫生部是不过问的，仅仅只是名义上的领导。 不过问，自然是要钱也没有。 所以孙院长说的这些苦，他成均自然知道。 要说华夏的痛楚，又岂是仅仅一个青蒿素。 不少被研制出的好药，还没出临床，就被人低价买走。 而我们需要的外国好药，却怎么也买不回来。 买回来的，都只能是快过期的边角料。 别说他孙院长憋屈，就算他堂堂卫生部部长，又何尝不是呢。 “老孙说得不错，这50万花的太直了！虽然开始听着疯狂，但是，真解气！” 沈凤娇收好手里的文件，神色平静。 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 这一世，不能再让医学人心中的遗憾发生。 那些前辈受过的气，出过的苦，自己要一一为他们讨还回来！ “部长，解气那只是第一步。拿到专利，如何让青蒿素真正的走向全球，打破国际上的垄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成均笑眯眯的说：“小沈啊，那也是你要走的路，不是老头子我的。我就相信你，你一定能打好这一仗！” “得了领导，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沈凤娇苦着脸。 自己疯批毒舌不靠谱，怎么还这么多人看好自己...... “老孙啊，你也别藏着掖着，我记得你有两瓶上了年份的女儿红......” 成均画风一转，开始惦记起孙院长的好酒了。 孙院长愁眉苦脸的小声嘀咕：“那是我留给我女儿考上大学的时候喝的。” “放屁，你女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成均瞪着眼睛。 “那也不耽误她高考啊。” 最终在成均的软磨硬泡下，孙院长终于拿出了一坛，埋在他家后院的女儿红。 中午这顿饭，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振奋。 一个原因是解气了。 另一个是有希望了。 沈凤娇收购青蒿素专利的价格比诺华的还多了20%。 另外承诺未来青蒿素带来收益的5%会结算给军科院。 虽然有画大饼的嫌疑。 不过沈凤娇说的每年净利润不会低于100万，还是深深的打动了这些研究员。 那军科院这不就是每年至少有5万的利润。 虽说和动辄几十万的科研经费比少了点，但维持军科院的基本运行，完全没问题！ 这顿饭，沈凤娇还专门邀请了图哟哟教授的团队。 青蒿能够治疗疟疾这件事，古方早有记载。 但提取并且应用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对于图哟哟教授的事迹，沈凤娇后世可谓是如雷贯耳。 她直接把主位留给了图教授及其核心团队。 左右分别是卫生部和军科院的领导。 这让她们这些科研人员，压力山大！ 第93章 复方青蒿素 图哟哟教授现在是40岁左右，戴着厚厚的镜片。 被众人安排在主位，如坐针毡。 她身边的核心团队成员，各个都是常年埋头在实验室。 面对这么多的领导，都有点手足无措。 沈凤娇非常理解。 她前世所在的中西医结合医院，开始领导吃饭还带着她。 不过一个是她这种学霸适应不了那种场合，另外就是她这人过于疯癫毒舌。 酒桌上的玩笑说多了，容易被她毒舌。 沈凤娇端起酒杯，走到图教授身边。 没有寒暄，而是直接切入专业话题。 从青蒿素的发现到古籍的记载，再到如何提取。 有了沈凤娇的开头，这些专家们终于活跃起来。 “图教授，各位老师，感谢你们在青蒿素研发上的奠基性贡献！在座的都是医学生的专家，我是个小医生。” 她联想到自己几次从空间的古籍上，复刻药品的艰辛，非常真诚的说： “很多事情，知易行难！没有你们从浩如烟海的古籍中发掘、在实验室内验证，就没有今天的成果！” 她看向成均和孙院长： “都说今天是因为我出手50万美元，挽救了青蒿素。但我要说的是，50万美金什么时候都可以有。但青蒿素的诞生，才是能挽救千万人姓名的良药。这种神药，就是用多少个50万，都难以估计它的价值！” 图哟哟教授很激动，一个研究员，最开心的就是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开花结果。 在她眼中，沈凤娇就是如同孙院长一样的大领导。 能够得到这样大领导的认可，她与有荣焉。 沈凤娇话锋一转，目光锐利的指出： “不过，我这个不专业的小医生，有一点小小的建议。单一药物，尤其是像青蒿素这样的高效抗疟药，最大的隐患就是耐药性！”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沈凤娇说的，是客观自然规律。 不少药品不得不因为抗药性，被扫入历史的尘埃。 沈凤娇安耐住心中的激动，把她在前世了解到图哟哟教授最大的贡献说了出来： “我查阅了大量文献，也做了一点思考。我们能否在青蒿素制剂中，加入极其轻微剂量的三氧化二砷？” “砒霜！” “这不是害人吗！” 在座的都是医学界的大拿，自然知道三氧化二砷就是砒霜的学名。 没想到图哟哟教授的反应非常剧烈！ 她“轰”的一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不受支撑的应声倒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但是她，她团队核心人员，也像是见鬼了一样，看向沈凤娇。 沈凤娇硬着头皮解释道：“砷剂在传统医学中，有‘以毒攻毒’的效用。如果能有效控制药量，可以显著增强抗疟活性，延缓、甚至阻断耐药性！” 沈凤娇越说心里越是透亮，越说思路越是通透。 那种知道结果，向前推导的过程的感觉，很有趣。 “研发复方青蒿素制剂，就是青蒿素的未来方向！听懂掌声！” 图教授及其团队第一个从震惊中苏醒。 她们热烈的鼓掌，随后各位领导也齐声拍手。 沈凤娇则是有点尴尬，刚刚太得意忘形了。 图哟哟教授的脸色红润，她心里想过这个问题，也和团队研究过。 但远远还没有深入讨论。 沈凤娇能这么说，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一个人的想法可能不切合实际，但两个人呢？ 那就可能不是偶然！ 加入三氧化二砷，或许真的能行！ 掌声过后，团队中的几个专家喃喃自语： “复方...微量砷剂......” 她脸上红彤彤的，有些扭捏的说： “我...我们团队也思考过这个方向，但......”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乱的连连摆手： “沈领导，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们研制成功，一定把您的名字放在最前面！” 沈凤娇笑着摆手：“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去做，您的团队研发出来的成功，不用写我的名字。不过提前说好，复方青蒿素的专利也卖给我。怎么说，也算与我有缘啊！” 孙院长当即表态：“几位领导都在，今天沈凤娇同志出手，才免得军科院沦为笑柄。如果复方青蒿素研制成功，自然直接就算在沈同志名下，怎么还能再收钱呢？” 沈凤娇连连摆手，语气坚决的说：“这是两码事，我也没有别的要求，部长。” 她看向成均：“复方药要是成了，您老到时候牵个线。我全资收购了，就这么定了！” 说完，她举起酒杯。 这一杯酒宾主尽欢，图教授几人也是一饮而尽。 不胜酒力的她们，自然是喝得龇牙咧嘴。 “沈领导，您的思路太精辟了！一语典醒梦中人，我个人觉得方向是对的！” 她转头对自己的团队，坚定的说：“走！回实验室，立刻验证这个方向！” 团队几人，早就急得抓耳挠腮。 她们为了一个实验，可以几天几夜不回家。 现在知道了这个方向，早就按耐不住。 在她们眼里，和领导多待的每一秒钟，都是在“浪费时间”。 整个团队顾不上吃饭，在众多领导的眼中，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哎，你们回来啊，客人还在呢！” 孙院长无奈的就想出门去追。 奈何图教授团队几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凤娇哈哈大笑。 她前世也是这么纯粹的人。 只想把一件事做专做精。 这一世因为治疗抗抑郁的“解郁开窍丹”。 卷入了洪流之中。 她自己何尝不想如同图教授几人，心思单纯的只是搞搞研究。 “国之大者，为国为民。老孙，你有这样的研究员，是好福气啊！” 成均满意的点头。 孙院长摇头苦笑：“自家事自家知，他们这些研究员，都是好样的。就是我这军科院都快揭不开锅了，不然也不会贱卖专利。” 成均笑着摇头：“跑我面前哭穷，不知道我兜里比你还干净。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孙院长一拍脑袋：“可不是吗，沈同志才是真正的财神爷！” 沈凤娇还在看着图教授他们远去的背影。 “部长，大国重器啊。如果复方青蒿素研制成功，它将成为我们【朱雀计划】的一张新王牌！” 第94章 黑石峪 【青蒿素】主要是从青蒿中提取的，确切的说是黄花蒿中提取的。 而黄花蒿最主要的产地就在云贵省。 时间紧迫。 因为沈凤娇知道“复方青蒿素”的研制必然成功，所以她没有再浪费时间守在首都。 即刻着手寻找青蒿素的原材料。 根据后世记忆，华夏丧失了青蒿素的专利，成为青蒿素的最大原材料供应国。 而青花素的原材料，就在云贵省的十万大山中。 云贵省，沈凤娇还是第一次来。 来之前，那必须走走楚战的后门。 主要是他现在是南方军区的司令官，手里正好管着云贵军区。 老楚的关系就是硬，沈凤娇坐着军用运输机就到了云贵省。 云贵高原特有的湿润空气，夹杂着红土地的气息扑面而来。 军区副司令黎洪亲自接待。 黎洪是个大嗓门，看到沈凤娇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财神爷，你总算来我们这了！” 沈凤娇黑着脸：“黎司令，首先我不是财神爷，其次，我好像记得财神爷是男的......” “唉！照你那么说，状元还是男的呢，你不是你们南沙县的状元吗？” “......” 沈凤娇无语，你这么能说会道，你上级领导知道吗？ 黎洪身后，云贵省卫生厅厅长张洪海，就拘谨多了。 他是知道第一批援非医疗队被困在非洲了。 成均说得很清楚，自己这边必须全力配合。 这是政治任务！ 有了张洪海的接洽，事情顺利很多。 他直接把沈凤娇带到了黄花蒿比较多的一个县。 看过之后，沈凤娇不置可否。 这种品质的黄花蒿，说不上很好。 按理说华夏是最大的原材料生产国，应该有最顶级的黄花蒿啊。 县招待所会议室里，气氛略显凝重。 墙上挂着巨大的地图，不过这张地图说是军事地图也不为过。 上面红色蓝色的箭头相互交错，显示着这片区域曾经的大战。 地图的正中心就是沈凤娇他们所在的区域。 再往南，就是红色标注的敏感区域。 这里算是黎洪的主场，他负责的区域就是这里。 到了这里，他一改平时的轻松，整个人十分严肃，眼神锐利。 加上他肩上闪烁的将星，让人看着都紧张。 他手指重重敲击着地图上距离边境线最近的一个区域。 “沈顾问，我在楚司令那里接到的命令是安全第一！”他指着地图：“我们所在的位置，黑石峪！虽然张厅长说这里的黄花蒿不算顶级，但是，这里安全！” 黎洪冷着脸：“靠近边境线？想都不要想！南越猴子冷枪冷炮就没停过。你们都是专家，我们不能让专家冒这个险！” 沈凤娇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身边的省卫生厅厅长张洪海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他五十岁出头，戴着眼镜，五短身材。 看了看沈凤娇，又看了看黎洪，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 “黎司令，黑石峪的样本我都带来了。” 他打开一个布包，露出里面略显瘦弱，颜色暗淡的黄花蒿。 “您看看，咱们脚下这片区域的黄花蒿我们厅里都检测过。药效有限，平均只有1%不到，这...这远远达不到高效制剂的标准啊......” 黎洪抬手打断了张洪海的话： “这些我不懂，我就问用黑石峪的黄花蒿，能不能提炼出治病的【青蒿素】？” 张洪海哑口无言。 黎洪点点头：“那就这样，明天我让军区后勤处去采购，然后咱们早点回省城。这里距离边境也不远，你们待着不安全！”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沈凤娇和张洪海两人面面相觑。 “那个，沈顾问，老黎就是脾气急了一点......” 沈凤娇摆摆手：“张厅长，您就不用安慰我。我就是军属，家属院都是军人。他们都是铁打的汉子，再说黎司令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她拿起桌子上的黄花蒿，放在鼻尖闻了闻气味。 再次摇头。 “张厅长，您也是从大医院出来的行家，我就直说了。” 她把手里的黄花蒿摊开在桌面上。 “这株黄花蒿叶片不够肥厚，香气单薄，油脂不足。这样的品质，即便是大规模种植，药效也不够。成本太高，没有什么竞争力。” 当天晚上，沈凤娇和张洪海再次来到了黎洪的办公室。 沈凤娇沉声道：“黎司令，我知道边境危险，但【青蒿素】是救命药。特别是现在非洲疫情肆虐，咱们不少援非的专家也感染了。这药效差一分，就可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 黎洪没有白天那么好说话了，直接拍了桌子。 “不行，绝对不行！” 黎洪的大嗓门让整个县招待所都听得到。 “沈顾问，我知道你是大人物，大专家，咱们南方军区上上下下都承你的情。有你在，军区赚了不少钱，大家伙的经费都宽松了不少。” “但是！”黎洪目光坚定的说：“越是这样，你们的安全就越是要得到保证！我不能为了几株草，把你们至于危险之下！” 最后，他又重申了一遍：“这事没得商量，就在黑石峪，别的地方想都别想！” 深夜，招待所不少房间都亮着灯。 临近十二点，沈凤娇终于等到了她想等的人----张洪海。 张洪海贵为云贵省卫生厅厅长，没有理由陪自己为了黄花蒿殚精竭虑。 打开门，正式是面色苍白、眼神略带绝望的张洪海。 他双眼微红： “沈顾问，对不起，我，我有私心。”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上面贴着国际邮票。 看得出这封信被他反复看了很多次。 “我...我有个远房侄女，叫张乐娟，是羊城中大第一医院援非医疗队的。她感染了疟疾，已经昏迷好几次了。这封信已经是她口述，她同事代写的信了。” 沈凤娇一边听张洪海略带哽咽的描述，一边看着手里的国际信件。 “叔叔您好，我是张乐娟的同事。她的情况不太好，这封信是她口述，我执笔的。 非洲的疫情很严重...... 我们医疗队绝大部分人已经感染，现在是轻症的在照顾重症的...... 奎宁的药效越来越差，更可怕的是我们手里的奎宁也越来越少...... 队长决定所有人给家里写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诀别......” 信里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第95章 危机四浮 张洪海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乐娟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我亲闺女一样！” 他深呼吸了几下，止住眼泪。 “沈顾问，再往南50公里的野象谷，那里的黄花蒿是最好的！ 几年前，我去过那里。 那里的黄花蒿枝繁叶茂，优良肥厚，香气扑鼻。 虽然没有做过检测，但青蒿素含量至少在2%以上。”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那是能救命的良种啊！只要能救小乐，能救医疗队的同志，我，我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把良种带回来。” 沈凤娇轻轻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果此时在非洲的是石头、小鱼儿或者是小十五。 那自己就是为了这三个小崽去死都愿意！ 她再次看了看信纸上潦草而绝望的字句。 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责任感。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既然能改变青蒿素专利被贱卖的结局，自然也能拯救那些人的命运。 这一瞬间，黎洪强调的危险全都被她抛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使命感！ “张厅长，我应该和张乐娟年龄差不多大，我就叫您一声老叔！” 她紧紧握住了张洪海的手： “老叔，其它的都不用说了，我和您一起去野象谷！” 张洪海脸上从惊喜很快变成了不安。 “不行，不能让你去冒险！” 沈凤娇摆摆手：“就这么定了，天亮前出发！这事，你知我知。为了援非医疗队，值得冒这个险！” 天还未亮。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将沈凤娇和张洪海两人，送到了黑石峪最靠南的一处隘口。 张洪海借口说在黑石峪考察，就让工作人员先回去了。 等吉普车的尾灯消失在黎明的黑夜中。 两人义无反顾的走入茫茫大山。 他们换上了登山服和胶鞋，背包里采样工具、干粮和饮用水，一样不少。 在张洪海模糊的记忆中，两人沿着若有似无的小路向南方走。 走了几分钟，脚底下的小路已经完全消失在厚厚的落叶中。 原始丛林，遮天蔽日，藤蔓丛生。 空气中弥漫着枝叶腐败的气息，和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奇异花香。 “啊！” 身后张洪海一声大叫。 一条绿油油的草蛇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凤娇也不敢动，干巴巴的说： “这东西是绿色的，不是红色的，没有毒，对吧。” 张洪海磕磕巴巴的说：“云贵五大毒蛇之一，竹叶青。” 两人一蛇就这么对视了两分钟。 “张老叔，咱们和这条什么竹叶青，就这么干瞪眼也不是个事啊。” 张洪海头上的汗水越聚越多：“咱们要是带着驱虫的香料或者喷雾就好了。” 沈凤娇双眼失神，意识直接侵入空间。 在之前购买的一堆农药化肥里找到了驱虫药。 然后水灵灵的从小布包里拿出了。 “老叔，你看这种农业驱虫药可以吗？” “你还随身带着这东西？”张洪海顾不了那么多，拿到手里，就对着竹叶青喷过去。 这条青蛇似乎很是厌烦这个气味，晃了两下，就迅速离开。 一场危机就此解决。 沈凤娇很大方的，拿出一瓶花露水，给她和张洪海全身上下喷了好几遍。 丛林再次恢复宁静，这回就连惹人厌的蚊虫都飞得远远的。 沈凤娇很是兴奋采集各种从未见过的草本植物。 有了空间加持，她已经能认出不少植物的特殊药性。 这次收货不小，虽然不知道这些植物能产生多少价值。 但还是一刻不停的，收集草药。 采集之后就放到随身的小布包，当然是直接收入空间。 一个小时下来，小布包愣是丝毫不见变大。 不过身边的张洪海可没时间关心这些。 他的体力早已耗尽，身上不知是汗还是潮湿的空气，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又过了一个小时，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前面豁然开朗。 一个似乎是从未被人踏入过的山谷就在眼前。 张洪海瘫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前面。 “野，野，野象谷！” 沈凤娇前世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野人谷，不过这野象谷确实第一次听说。 山谷中没有遮天蔽日的丛林。 里面阳光充沛，空气干爽，溪水缓缓萦绕其间。 最令人激动的是，山谷两边生长着大片大片的黄花蒿。 “太好了，就是这！” 沈凤娇确定这里就是前世图哟哟教授团队找到的良种。 她当时看过一篇报道，说图教授团队费尽心力，在云贵的原始森林中找到了黄花蒿的良种。 沈凤娇急忙跑到跟前，采摘了一颗。 这里的黄花蒿毫不夸张的说，比几十公里外的黑石峪大了一倍还不止。 叶片宽厚肥大，深绿色的叶子仿佛被一层油膜包裹。 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 那种浓郁独特的青蒿香气扑面而来。 张洪海激动的说： “就是这，野象谷，你看这叶子，这品相！” 张洪海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这些黄花蒿。 “是良种，绝对的良种，小乐有救了，有救了！” 看着语无伦次的张洪海，沈凤娇也很高兴，这趟云贵省，没白来！ 她急忙拿出笔记本。 记录一切这片野生黄花蒿的生长细节：大小，高度和其它数据。 特别是采集了不同植株的样本，简单记录了土壤湿度和光照情况。 她带着根须采摘了不少样本。 再次拿起一片叶子闻了闻： “没错了，香气浓郁持久，挥发油含量极高，初步考虑含量超过2%。” 两人都是行业专家，不用提醒，纷纷拿出工具大量采集样本和种子。 采集完成后，两人直接坐到地上。 沈凤娇大方的从布包里拿出不少压缩饼干和水果。 张洪海再次感叹沈凤娇的精明，出来还记得带这些物资。 沈凤娇心中暗暗好笑。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给他从空间里拿出个满汉全席也不奇怪！ 两人吃的开心，看看手表，这才发现从清晨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6个小时。 当时私自出发，只在招待所留了一封信，现在必须要回去了。 没找到黄花蒿的时候还好，这找到了，身体的困倦直接涌上来。 两人决定在一片黄花蒿的角落里休息半个小时。 就在沈凤娇睡得香甜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摇醒。 她睡眼惺忪的说：“老叔，到点了啊？” 张洪海满脸惊慌：“丫头，小点声，出事了！” 第96章 辨别方向 沈凤娇这才发现，张洪海是趴在地上，小声和自己说的。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快速，明显带着外国腔调的说话声。 听着是从山谷下方顺风传过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沈凤娇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拉住张洪海。 两人迅速匍匐钻进茂密的灌木丛。 他们屏住呼吸，偷偷从巨大的树叶后面向外面看。 只见一队大约五六个身穿南越迷彩服的士兵，握着钢枪，正在沿着山谷搜索前进。 他们神情紧张且疲惫。 领头的军官时不时的看着地图，然后四下张望，也不知道是在寻找什么。 不过这队士兵的行进路线，就冲着沈凤娇两人的方向。 两方人马越来越近。 “完了，是南越的巡逻队！我记得这是咱们的领土啊。”张洪海脸色铁青，一脸不可置信的说。 声音都有点颤抖。 沈凤娇也好不到哪去，这里身处原始丛林。 他和张洪海出来前，只在桌子上留了个纸条。 现在也没法期待军队来救援了。 不能乱！ 要冷静！ 沈凤娇强迫自己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她趁着南越士兵还没过来。 拉着张洪海慢慢想后面退。 两人猫着腰，借助茂密的植被，低着头往大山深处跑。 这一刻，真的是慌不择路。 十几分钟后，他们已经完全迷失在原始森林遮天蔽日的树丛中。 云贵的原始丛林，好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沈凤娇很快就放弃了，通过肉眼辨别方向。 她拿出指南针。 “怎么一直在转！” 张洪海算是医学界的专家，但野外求生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还好沈凤娇前世看过不少荒野求生视频。 “老叔，这是地下有矿，干扰了指南针。” 张洪海急声道：“那怎么办？！” “小点声！”沈凤娇拉着张洪海，蹲在地上。 她看向几近虚脱的张洪海，决定先休息一会。 直到这时候，巨大的疲惫感汹涌来袭。 张洪海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整个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沈凤娇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急忙从空间里取出饮用水，和一些食物。 抓紧时间补充体能。 张洪海接过水狂饮几口，连干粮都没力气吃，就继续躺在地上穿粗气。 稍微恢复了一会。 沈凤娇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前世看过的荒野求生视频。 突然她猛的睁开双眼，看向被高大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张洪海这会才把气喘均匀。 “沈总工，你休息，我来守着。” 沈凤娇一双大白眼上下翻飞。 心里不停吐槽：我休息个屁啊！我这是一直在想办法啊。 “老叔，您看树干！” 她拉起地上的张洪海，手指向身边的大树。 张洪海奇怪的说：“这大树怎么了？” “哎，我是说树干上的苔藓啊！”沈凤娇急匆匆的把他拉到大树前。 “老叔你看，这边的苔藓更绿！” 张洪海走上前去，果然，粗大的树干，只有半圈的苔藓长得茂密，另一半几乎没有苔藓。 沈凤娇跑到旁边的一棵树：“这个也是，这周围的树都是这个情况！” 她越说越兴奋。 张洪海确实看得一头问号。 “北半球树木北侧的苔藓要更加茂盛！”沈凤娇一拍手，然后转身指过去： “所以，那边就是北！” 张洪海有些懵，半信半疑的说：“姑娘，这能行吗？” “哎呀老叔，你再来看看这树冠。”沈凤娇继续解释道： “咱们北半球，通常南侧采光好，枝叶更茂盛，也就是说......” 张洪海激动的说：“也就是说，枝叶稀疏的那边是北！” “没错！” 沈凤娇一拍手：“苔藓和树冠，两相印证，都证明那个方向是北！” “往北走，黎司令的防区就在北面！” “对，我们往北走，找黎司令他们去！” 辨别出方向，张洪海虚脱的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 这次不用沈凤娇督促了，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方向虽然分辨出来了，但情况依然很紧急。 丛林里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他们不但要提防丛林里的蛇虫沼泽，更要提防可能还在附近的南越官兵。 两个人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轻手轻脚的向北方艰难前行。 几乎在沈凤娇二人发现南越士兵的同时，云贵军分区的保密电话拨通了南方军区总司令楚战的号码。 “什么！” 楚战猛的一拍桌子，身边的工作人员噤若寒蝉。 他们记忆中，司令员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是干什么吃的，两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要是找不到人，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说完，他猛的一摔电话。 “报告！” 门外突然传来勤务员的声音。 “进来！” “报告司令员，这是云贵军区的紧急电报。” 这个时候，电话线路还不算便利。 因为信号和接收器的原因。 详细情况还是会通过电报发送。 “沈总工与张洪海厅长在边境野象谷附近区域，采集黄花蒿样本失踪......” 楚战听到勤务员的汇报卡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支支吾吾的！” 勤务员神情严肃的说： “疑似遇到南越武装人员跨境巡逻。” 楚战一把夺过电报，看到电报里的内容，他瞳孔骤缩。 一股寒冷刺骨、充满杀意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找死！” “给霍云川打电话，让他立刻到我面前报到！” 羊城和鹏城相隔不远，霍云川几乎是一阵风似的推开了军区司令部的大门。 他目光中透露着冰冷的杀气。 “啪”的一声打了个立正。 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司令员！我请求带队！合成旅特战小队，30分钟内可以完成空中投送任务！ 一定保证沈凤娇同志和张洪海同志的生命安全！” “好！” 楚战看着霍云川眼中冒出的火焰，重重点头：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命令：”楚战高声大喝，在场所有人都起身立正。 “霍云川立即带领合成旅特战小队，乘坐直升机，以最快速度前往野象谷！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带回来！” 霍云川高声回应：“是！我一定给那些南越猴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第97章 交火 刺耳的警报声在鹏城合成旅训练基地拉响。 这是一级警备的警报声。 旅长霍云川向政委以及几个副旅长简单传达任务后。 把基地的工作交给政委。 自己带着特战小队直接登上了数架最新列装的直-8运输直升机。 特战小队队员们听说是嫂子被困。 立马群情激奋...... “安静！” 霍云川低吼，他目光灼灼的扫过这些他手上的王牌。 眼神最后落在特战小队队长徐光远的身上。 “徐队长，这次是我们特战小队第一次出任务。我的要求是：必须完成！” 徐光远坐直身体，大声回答：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好！要得就是这股士气！”霍云川其实早已心急如焚。 但他知道，司令员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就是在考验他。 在面对亲人陷入危机的情况下，如果能冷静自若的指挥作战，那才配得上合成旅的主官！ “同志们，可以预想到。未来打仗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打击边境走私、维护主权和公民生命安全的行动，会越来越多！这次是一个非常好的积累经验的机会！” 他语气坚定的说： “我再强调一遍，不能因为营救对象是我爱人，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有人必须严格按照训练的规章制度行动！” “是！” 霍云川脸上涂着油彩，透过窗外的云层，看向西南方向： “目标野象谷！救人！” 沈凤娇和张洪海，现在早已没有几个小时前，辨别出方向的喜悦。 他们艰难的在阴暗潮湿的丛林中挣扎前进。 张洪海的脚扭伤了，身体的平衡全靠一根木棍支撑。 沈凤娇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左手拄着一根木棍。 要不是自己有空间，从空间里拿出过去囤积物资里的匕首。 在这满是危机的丛林，还不知道怎么能坚持到现在呢。 沈凤娇最近两次都是只拿出一点点水，要是自己的小布包真成了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 那空间的秘密保不齐就会泄露。 不过她在水中还是加入了几滴灵泉。 不然以她和张洪海孱弱的身体，是无论如何坚持不了多久的。 但他们俩毕竟不是铁打的，虽然灵泉加持，但精神上的疲惫是无法消退的。 一路上风声鹤唳。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 他俩总觉得身后隐约有追踪声音。 丛林里的风向飘忽不定，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耳朵。 搞得他们以为南越士兵正在扩大搜索范围。 绝望的气息不可避免的在两人之间蔓延。 “坏了，是飞机的声音！” 张洪海惊慌的跑向沈凤娇。 “可恶的南越猴子，竟然开飞机来追我们！” 沈凤娇来不及多想，和张洪海躲避在一处灌木丛后。 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两人蜷缩着身体，尽量把灌木丛遮挡在身前。 可是巨大的旋翼气流把地上的灌木吹得七零八落。 他们已经避无可避！ 沈凤娇猛的抬头，透过枝叶缝隙，看到了机身上醒目的八一军徽！ “是我们的飞机！” “是来救我们的！” 她激动地音调都变了，不停的向上跳，示意救援人员。 张洪海更是喜极而泣，拼命挥舞着胳膊。 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并未直接降落。 这处茂密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 也是两人运气好。 直升飞机上面的特战队员，观察到了他们之前遗漏在地上的食物包装。 沿着这条轨迹，最终在这里发现了他们。 直升飞机找到附近的一处开阔地带悬停。 数条绳索抛下，一个个身形矫健的身影迅速索降。 他们装备精良，动作迅速，落地后分成几个小组。 有的警戒四周，有的向远处渗透。 为首的军官，摘下头盔。 露出一张涂满迷彩，但让沈凤娇无比安心的脸！ “霍云川！” 沈凤娇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 她扔下手里的匕首，直接扑到霍云川的怀里。 霍云川紧紧的抱着她，目光快速在她身上扫视一遍。 在确认没有任何伤痕后，紧锁的眉头才稍微松开。 没有过多言语，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没事了，跟我回家！” 他走到张洪海身前：“张厅长您好，我奉命带领合成旅特战小队前来执行任务，请您跟我们回军区。” “好，好，好，感谢军区的同志！” 霍云川带着一小队人，护送沈凤娇和张洪海到地势平整的地方，搭乘直升飞机。 他转头命令： “徐队长，你带领第一小队，扇行警戒搜索。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军分区，如果发现南越武装越境，就地清除！” 命令杀气腾腾，时刻彰显着这支部队的锋芒。 几分钟后，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短促的交火。 短暂交火后，随即归于平静。 南越士兵显然被这支装备精良，神兵天降的强悍部队吓破了胆，仓皇逃回边境线南侧。 回到军区，黎洪对着张洪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张洪海，你胆子也太大了！无组织无纪律，差点酿成大祸！” 他又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霍云川和沈凤娇。 男的英姿飒爽，女的高挑明艳，真是天生的一对。 霍云川这次的特战小队锋芒毕露，击毙一人，击伤两人。 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军营里都是强者为尊。 黎洪自认为自己的云贵军区没人能做到。 快速反应，跨境投送兵力，立马形成战斗力。 营救被困人员，击退战斗力不弱的南越士兵。 这无一不说明，南方军区的合成旅拿了头彩！ 想到这，他原本准备责怪沈凤娇的说辞，也就烟消云散了。 又看了看她和张洪海手里捧着的一大片黄花蒿样本。 最终还只是叹了口气： “你们啊......这也太冒险了，还好霍旅长及时赶到。人没事就好，这蒿草就这么重要？” 第98章 世界卫生组织的认证 沈凤娇也看出来了，这黎洪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兴奋的拿出保存完好的样本：“黎司令，您看！野象谷的黄花蒿，是不是比黑石峪的好！” 黎洪皱着眉毛，摆摆手：“我又不懂，哪里看得出？” 沈凤娇难掩兴奋的说：“这个纯度更高，药效自然就更强。用它提取出来的【青蒿素】，一定能够改写人类历史！” 沈凤娇的话如同一只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中。 “改写人类历史......” 黎洪呢喃道。 “沈总工，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就改写人类历史了？” “人类的历史可以说是一部与病魔抗争的历史，就比如天花。” 沈凤娇神采奕奕，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当天花没有被攻克前，甚至古时候的皇帝，选继承人都要从出过天花的子嗣中选择。但现在人类还会为天花忧虑吗？” 她指着桌上棵棵黄灿灿的黄花蒿。 “有了这些黄花蒿，疟疾就有可能如同天花一样，从人类的历史中抹除！所以，我们今天所做的，不正是在改写人类历史吗！” 沈凤娇拿出一株最完整，也是最强壮的黄花蒿递给张洪海。 “张厅长，你赶紧拿去化验，然后交给图哟哟教授的团队。第一时间提取青蒿素，制成药，发到非洲去！” 黎洪表情严肃的看向张洪海：“老张，事不宜迟。我让后勤部配合你，赶紧坐飞机去首都！” 张洪海捧着那株沾满泥土，却散发着浓郁生机的黄花蒿，老泪纵横。 他对着沈凤娇和黎洪深深鞠躬。 霍云川站在一旁，看着妻子虽然狼狈，但无比明亮的双眼。 再看看她手上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蒿草。 嘴角勾起了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此刻拼死守护的不再只是自己的爱人。 也不再是自己孩子的妈妈，而是一个能够改变世界的希望。 两天后，沈凤娇得到了张洪海从北京传来的好消息。 带去的样本保存完好，药效含量惊人的达到了3%。 这使得批量低成本生产青蒿素，成为可能！ 图哟哟教授那里也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 实验室中，已经可以证实。 在青蒿素中加入微量砷剂，是可以提升活力，降低耐药性。 于是，在首都医院的配合下，复方青蒿素首批临床试验紧锣密鼓的开展了。 如果效果符合预期，第一批制剂，将于一周后，送到非洲。 与此同时，有了云贵军区的保驾护航。 黎洪派出了军区警备团的一个排。 陪着沈凤娇再次深入野象谷，批量采集优质黄花蒿。 同时参与其中的还有省农科院的专家。 云贵高原，虽然山高林密，土地贫瘠。 但却是最优质青蒿生长的乐土。 在当地政府的主持下，沈凤娇代表【凤川制药厂】与数个贫困县合作社，签订了十年青蒿收购协议。 协议规定，凤川制药厂提供青蒿种苗和技术指导。 同时负责包销所有符合标准的青蒿。 收购价远高于目前的市场价，而且【凤川制药厂】还承诺每年按照物价指数上浮。 但实际上，考虑到未来十年的经济快速发展，沈凤娇还是占了大便宜的。 对于当地政府来说，他们更关心的是，青蒿种植基地能够带来的工作岗位。 当沈凤娇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 随即宣布第一笔预付款到账。 现场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老村长激动得老泪纵横：“沈顾问，您就是我们这山里人的大恩人！我们几辈子都在这红土地里刨食，没有你，哪能想到这青蒿才是我们山里的金子！” 孩子们好奇的围着沈凤娇，也围着毫不起眼的蒿草。 沈凤娇看着即将播种的、漫山遍野的土地，仿佛看到了满是金黄色黄花蒿的场景。 也看到了无数被拯救的生命，和走出大山的孩子们的未来。 凭借着图哟哟团队夜以继日的攻关克难。 首批复方青蒿素临床试验，取得了伟大的成功！ 令人信服的复方青蒿素-砷制剂，在内部也有了一个十分神奇的代号----【朱雀一号】。 复方青蒿素的所有病例报告，和临床数据全部严格按照国际标准进行。 部分核心数据，还直接拿到港岛进行实验。 沈凤娇以极为严谨的态度，要求所有流程必须满足国际专利认证标准。 从厂房到工艺流程，从人员培训到抽样检测。 可以说这大大小小，点点滴滴都被小心照看着。 前世，虽然是华夏研制了青蒿素。 当专利权被贱卖，随后国际专利被诺华全面注册。 使得华夏只能沦为青蒿素原材料出口国。 这一次，沈凤娇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沈凤娇作为【凤川制药厂】和【华耀股份】的双重高管身份。 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世界卫生组织WHO的专利认证审批会上。 面对外国专家的苛责，甚至略带偏见的提问。 沈凤娇从容应对，毫不怯场。 这让外国专家刮目相看。 在八十年代初期，找到会英语，特别是专业英语的人才，真是凤毛麟角。 沈凤娇不但精通专业英语，同时也是两家企业的高管，掌握一手资料。 数据详实，逻辑严谨，对答如流。 最终，评审主席敲下木槌。 “基于提交的完整数据，复方青蒿素制剂完全符合国际标准规范！”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会场上空炸响，引发了如雷般的掌声。 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并不理解这些外国人在说什么。 他们只能通过观察沈凤娇和卫生部的几位高管的表情，来猜测事情的进展。 当他们看到沈凤娇和高管们满脸笑容、高声庆祝时。 他们终于明白： 好事成了！ 沈凤娇和代表们彼此相视一笑，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喜悦和自豪。 这一幕被在场的记者敏锐地捕捉到。 他迅速按下快门，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定格在镜头之中。 这张照片在后世成为了珍贵的历史资料，被博物馆收藏。 照片下方的备注文字，简洁而有力地概括了这一事件的重要意义： “复方青蒿素的认证成功，不仅代表着华夏自主研发药物的卓越成就，更为华夏药物走向世界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好消息接踵而至，远在万里之遥的非洲。 援助非洲医疗队前后两封电报。 第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谢祖国的同志们研发的药物，所有医疗队成员已经康复。 第二封电报却出乎意料的是求助电报...... 第99章 硬碰硬 首批复方青蒿素抵达非洲安国。 在被感染的华夏医疗队员试用后，效果惊人。 疟疾很快被控制。 然而在推广复方青蒿素的过程中，却遇到了麻烦。 非洲安国维多利亚医院。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的味道。 相比于难闻的气息，更让人无奈的是那种绝望。 病房里挤满了因疟疾而引发高热，抽搐甚至昏迷的病人。 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华夏援非医疗队队长吴正雄，是典型的粤省人，身材精干，能吃苦，能力很强。 他此刻的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疲惫。 穿梭于安国病患的各个病床之间，虽然竭尽全力，但收效甚微。 原因很简单。 安国卫生部，并不认可复方青蒿素。 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未经过三期临床试验。 这个理由简直匪夷所思。 国内寄过来的特效药----复方青蒿素，对华夏援非医疗队效果极佳。 但几乎没有当地人愿意接受。 他们宁愿忍受病痛，也不愿意尝试复方青蒿素。 相反的，排队等待诺华那效果越来越差的奎宁衍生药的患者，倒是越来越多！ 吴正雄悄悄拉着一个相对清醒，会一点英文的当地青年询问。 “卡巴，你记得我吗，你刚进入医院的时候，是我给你诊断的。” 卡巴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卡巴，你们为什么不用我们的新药呢？复方青蒿素的效果很好的，我们华夏染病的医生都已经痊愈了！” 卡巴眼神闪躲，充满了恐惧。 他压低声音颤抖的说：“吴医生，不，我们不能吃！诺华的人说你们的药里有砒霜，是毒药。” 话音未落，身边另一个本地的患者，神色恐惧的说了很多。 不过不是英语，吴正雄也听不懂。 他看向卡巴，卡巴同样也是一脸的惊恐。 “他，他说，我们部落勇士的弓箭上就涂了这种毒药。碰到就会死的，更别说打进身体了！” 那人目光不善的看向吴正雄，越说越激动。 这次吴正雄虽然听不懂，也大概明白，不是什么好话。 卡巴犹豫了半天才翻译过来： “他说，他说这药吃了会烂肠子。你们华夏人不敢吃，到我们安国拿我们的性命做实验！” 那人越说越激动，突然挣扎着站起来，在医院门口的墙壁上撕下了一张宣传单。 吴正雄看着上面的宣传单。 赫然用英语和当地语言写着： “警告！华夏药含有剧毒砒霜，远离华夏青蒿素，选择更安全的诺华医药！” “无耻！” 吴正雄握紧拳头，用力的拍打在桌子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上到安国当地官员，下到普通患者，对华夏医的复方青蒿素这么抵触了。 诺华差一点就拿到青蒿素的专利权了。 青蒿素的效果，他们自然比谁都清楚。 现在他们为了把这个强大的对手扼杀在摇篮里，不惜散布如此恶毒、卑劣的谣言。 沈凤娇得到这个消息后，沉吟良久。 她脑海里浮现出霍华德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想到反击来得如此之快。 这一手看似笨拙，实则高明。 诺华深耕安国市场多年。 再加上过去安国历史上，就是诺华母国的殖民地。 所以诺华和安国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管是否承认，被殖民后的安国，虽然独立了，但对原来的宿主国，依然保持着高度的依赖和关联。 诺华就利用了这一点，利用了它在安国的巨大影响力。 同时也利用了这个信息差。 在安国当地人心目中，打下了青蒿素就是毒药的烙印。 彻底堵死了青蒿素在安国发展的可能性！ 已经是六月中旬，首都也开始进入了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 卫生部的小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沉默的坐着。 只有头顶上的电风扇，吱呀吱呀的不停转动。 烦躁的气氛在这种噪音下，再次放大。 “造谣！这是明目张胆的造谣！” 云贵省卫生厅厅长张洪海第一个开口。 他现在是复方青蒿素的忠实支持者。 自从侄女张乐娟被治愈，他就对复方青蒿素充满了信心。 现在这样的神药送到安国家门口，却被诬陷和造谣，这让他无法接受。 “电报里写得清楚，未经过三期临床试验，而且含有致命毒药成分。这些都没错，咱们没法解释......” 军科院的孙院长无奈的回答。 “那就不管不顾了吗！” “老张，你着急也别冲我来啊。我比你更着急，青蒿素如果打不开国外市场，我们之前的工作都得打水漂！” 孙院长全力支持沈凤娇，违约诺华，其实也是顶着压力的。 如果青蒿素就此销声匿迹，那院里很快就会有诸如“当时还不如卖给诺华”的言论。 “够了！” 成均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人家万里之外的一张纸，就把你们搞得心神不宁，难道他诺华就那么神通广大？我就不信邪，咱们就是要和诺华硬碰硬！” “部长说的没错！” 沈凤娇早就一肚子火，自从有了小十五，当了母亲，脾气顺了不少。 但被诺华这么一搞，一下子就激起了战斗欲望！ “我就不信这安国就是龙潭虎穴！我亲自去一趟安国，好好会一会这个霍华德！” 这话一出口，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丢进水里，屋里沸腾了！ “沈总工，不需要您过去，我们军科院的同志去一趟就行！” “沈顾问，咱们卫生部有对接人员，你就安心在家！” 成均也皱眉沉声道：“凤娇同志，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那也是一大摊子事，另外我上次听霍旅长和我说过，你7月初还有考试对吧。” 妈蛋，居然还有高考这事！ 最近这几个月，沈凤娇考察鹏城，飞临首都，远赴云贵。 妥妥的商务精英。 没有成均提醒，她都快忘了，自己居然还要高考！ 看看日期，今天是6月8日。 距离高考7月7日，正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沈凤娇沉吟了一番，最后还是摇摇头。 “部长，我还是要去。” 她伸手止住正欲说话成均： “部长，我的理由有三点，如果您听完了还是觉得不行，我就不去！” 第100章 直奔非洲 沈凤娇面对众人的关心，心里很暖。 她也不想奔波，但复方青蒿素在她的介入下，摆脱了被贱卖的命运。 现在距离成功，就差临门一脚，无论如何她也不想放弃。 “第一，我这次去，绝不是仅仅我一个。而是需要卫生部，军科院，华耀股份和凤川制药厂都派人手。不过人多了事情也多，咱们速战速决。我一个人，可以忙过得过来的，就不用麻烦再派人手。” 成均点点头，【华耀股份】和【凤川制药厂】沈凤娇要么是股东，要么是顾问和总工。 完全可以代表。 至于卫生部和军科院，自己给她坐镇，她可以临机决断。 “第二，”沈凤娇伸出两根手指：“这一趟，咱们如果简单的去和安国卫生部沟通，不用想都知道，就算是拖，也能让诺华拖上几个月。” 她无奈的说：“咱们的青蒿素想要打开国际市场，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摆在这，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我们把握不住，那就算是好药、神药也可能蒙尘。所以我们需要借力！” 成均疑惑的看向沈凤娇：“借力？” “没错，就是借力！” 沈凤娇用力的挥动拳头。 “在国际上，咱们华夏的知名度低。但与咱们有深度合作的苏氏集团，作为港岛的大家族，在国际上名气不小。 苏氏集团也是华耀股份的最大代理商。 根据我的了解，苏氏集团在非洲和安国也有港岛的合作伙伴，并且经过我的了解，是爱国商人。 我们可以借助苏氏集团和苏氏集团的合作伙伴打通上层关系。” 成均非常认同的点头：“这个好办法。” 沈凤娇郑重的说：“第三，事到如今，我也不客气的说。能去非洲的人，恐怕没有人比我对复方青蒿素更了解了。” 她补充道：“或者说，我是既了解青蒿素，又懂外语的人。所以，我这次出国，恐怕是躲也躲不掉了。” 沈凤娇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会议结束后，成均私下里对沈凤娇说：“凤娇同志，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即便这次不去，青蒿素也最终能够脱颖而出。” 沈凤娇还是那个观点：“时不我待，诺华既然打出了底牌，我们不接就算输了。他们在国际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真等到那个时候，就太被动了！” “可是，你孩子那么小，而且再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 “这些都能克服。” 沈凤娇非常坚定的说：“部长，刚才会上人多，我就没多说。如果青蒿素能打开局面，对于我们的【朱雀计划】，将会是质的飞跃。” 成均何尝不知。 朱雀计划，现在有三类、四种药物。 治疗抑郁的“解郁开窍丹”； 治疗肾虚的“肾宝片”； 治疗功能障碍的“擎天”； 治疗疟疾的“复方青蒿素”。 客观的讲，抑郁症和肾虚或者功能障碍，都不算急症。 治疗或者调理的办法很多，绝对是必须要用到这几种药物。 但疟疾就不同了。 复方青蒿素是划时代的，它可以极大限度的根治疟疾。 疟疾发病迅猛，致死率高，传染性高。 这种病一出现，就是大规模的。 采购用药也是极其可观的。 所以如果复方青蒿素能够打开局面，收入很可能是前几种药物的几倍！ 成均看着沈凤娇跃跃欲试，他轻轻摇头叹息：“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就说霍旅长那边你怎么办，还有家里三个孩子......” 这两句话，正中沈凤娇的心窝。 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更有必须留下的原因。 现在距离那天被成均急匆匆叫到羊城，已经过去一周了。 她默默走到卫生部接待室，打了一个电话。 霍云川办公室的电话接通了，不过他不在。 工作人员告诉沈凤娇霍旅长带队训练去了。 家属院的电话倒是能打通。 她再次为自己当时耗费巨资拉一条电话线到家的决定，感到欣慰。 “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彭秀英接通电话后，一听是沈凤娇，三个小崽立马就围了上来。 石头和小鱼儿，已经进入新建成的军区小学学习。 他俩已经有一周没见过妈妈了。 两小只轮番拿着电话，诉说着对沈凤娇的思念。 小十五也不甘落后的拿着黑色的电话，支支吾吾的说了两句。 当然，后面就沦为用力啃电话，这小家伙长得飞快。 眼看三小崽说起来没完，沈凤娇本来还想再和婆婆聊几句。 不过勤俭持家的彭秀英，得知儿媳妇还要出差一段时间，就嘱咐了注意安全，然后挂断了电话。 沈凤娇看着窗外远远的月亮，想着远在鹏城的霍云川头顶上，一定也是这一轮明月吧。 霍云川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想些什么风花雪月。 他正在距离沈凤娇不远处的首都一个秘密军事基地。 “霍云川同志，这次的任务是绝密。给你们安排的身份，是第二批援非医疗队保卫人员。实际任务是配合安国大使，与当地政府举行秘密会谈。你充任大使馆武官，代表军队。” 说话的中年军官肩上两颗将星闪耀。 他再三叮嘱道：“具体工作安国的大使会和你沟通。我再次重申一遍，严格保密！” “是！严格保密！” 霍云川起身立正，英气逼人。 沈凤娇用了一天时间和港岛的苏家沟通。 苏俊彦很重视，他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时间，沈凤娇那里居然还有新药。 他当即把负责非洲业务的苏家子弟苏明哲，派到首都。 苏明哲很干练，完全没有苏浩然和苏耀宗那种公子哥的感觉。 更没有苏成祖那种崇洋媚外的嘴脸。 这人既干练，又通达人情世故，待人接物，是把好手。 至此第二批援非医疗队正式成立。 卫生部、军科院分别派了五个医生和得力的官员。 沈凤娇这边代表【华耀股份】和【凤川制药厂】，带了苏明哲和两家公司的两个主任随行。 等到了机场，沈凤娇才发现，有好几个身材笔挺的年轻男人随行，都是板寸头。 和在场的专家或者商务精英格格不入。 “霍云川！你怎么在这！” “沈顾问您好，我是霍云川！” “？？？” 第101章 让子弹飞一会 破旧的安国机场，热浪扭曲着空气。 第二批华夏援非医疗队的队员们疲惫的走下了飞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霍云川与合成旅特战队长徐光远等无名特战队员。 手提肩扛，拿着所有的医用物资和设备，精神抖擞的走下扶梯。 他们的眼神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沈凤娇作为第二批援非医疗队的队长。 她下飞机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首批医疗队队长吴正雄。 当时成均给她吴正雄的照片，上面的男人是个意气风发的微胖白脸中年人。 现在看起来，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吴正雄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的邋遢中年油腻男。 只是眼神清明，是个干练的人。 “沈顾问，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吴正雄紧紧的握住了沈凤娇的手。 沈凤娇一边往外走，一边询问：“情况怎么样？” “恐怕比你们想象得更糟。” 在车上，吴正雄详细的介绍了这边的情况。 “诺华在这边势力庞大，因为诺华背后的法兰西是安国原来的宗主国。殖民安国很长一段时间，就连当地的官方语言，也是法语。” 吴正雄无可奈何的说：“现在诺华四处散播谣言，说我们的复方青蒿素含有砒霜，有毒！” 沈凤娇不置可否：“安国当地的官员什么态度？” “他们能有什么态度？”吴正雄的火越来越大。 “安国卫生部部长态度暧昧，这边的政府毫不作为。他们常年和反政府武装打仗，基本上对这些事有心无力。” 霍云川听到这些，和徐光远对视一眼，心里对安国的己方势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吴正雄继续介绍道： “要就是安国官员这样也就算了，当地病人都被吓怕了。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当地人都不敢用药。” 霍云川坐在车辆的后方，一边听着沈凤娇和吴正雄的对话。 一边有条不紊的统计手上的安保设备和物资清单。 他眼神锐利的不断扫视，当和沈凤娇眼神对视的时候，也只是点点头。 到目前为止，霍云川对待沈凤娇，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医疗队的所有人，都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沈凤娇隐约能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紧绷感。 他是第一次和霍云川一起工作，或许他工作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也说不定。 霍云川心中暗暗思忖这次任务的复杂性。 他实际的岗位是安国大使馆武官。 作为军方的代表和华夏驻安国大使一起，与安国高层谈判。 争取在安国东部沿海地区，修建一座华夏海外战略港口以及补给基地。 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有情报显示，安国的前宗主国法兰西，对此事颇为忌惮。 恐怕这次的任务不会那么简单。 翌日清晨。 沈凤娇就带着详实的实验数据和首批临床试验的病历本，来到了安国卫生部长西亚卡姆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修带着明显的殖民时代气息。 略显浮夸奢侈的法兰西装饰比比皆是。 沈凤娇很奇怪，被殖民压迫这么多年，为什么还对“主子”念念不忘...... 西亚卡姆态度傲慢，桌上放着一份包装精美的诺华抗疟药报告。 “沈女士，首先欢迎你来到安国，不过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能够有什么交集。” 他把桌子上的一份药检报告，随意的扔到沈凤娇面前。 “你们的药品成分不明，没有经过三期临床试验，而且里面含有三氧化二砷，也就是你们华夏说的砒霜。砒霜是毒药，你们的药里面有砒霜，我没说错吧？” 沈凤娇不置可否的笑笑，就在这看西亚卡姆的表演。 西亚卡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们的事情很麻烦，需要更多，单独的关照。” 沈凤娇心中冷笑，原来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 给了我们的药，还得给你好处费，姑奶奶疯了吗！ 西亚卡姆见沈凤娇如此不上道，身体向后靠在沙发椅上。 点燃一根香烟，自顾自的摆弄那些法兰西中古时代的破烂，不再理会沈凤娇。 “部长先生，”沈凤娇从包里拿出一份国际期刊：“著名国际期刊《手术刀》，早就在两年前发表论文，陈述了青蒿素对于疟疾的疗效要远远优于奎宁。”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声音充满了鄙夷：“某些国际药商，十足的商人嘴脸。只为了赚钱，不过普通人的死活。” “沈女士，这话说得太过了吧！” 西亚卡姆阴沉着脸，似乎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难道不是吗？”沈凤娇严肃的看向西亚卡姆。 “诺华的奎宁卖多少钱，我们的复方青蒿素卖多少钱？” 她轻轻敲击桌面： “奎宁治愈了多少患者？复方青蒿素治愈了多少患者？” 沈凤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华夏医疗队不远万里，从华夏来到非洲安国，不是给他们诺华唱赞歌来的！我们是在用生命践行，医生救死扶伤的诺言！” “够了，沈女士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西亚卡姆扔下手里的纪念品，双手压在桌子上，身体压迫性的前倾。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沈凤娇毫不示弱的一拍桌子： “我再说实话！我们华夏有句古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水就是百姓，舟就是官员。 如果当官不能为民请命，那必然被人民群众的洪水淹没！” 说完这句话，沈凤娇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身后西亚卡姆愤怒的暴吼。 回到医疗队，大家面面相觑。 此时的华夏国际地位很低，国人普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闷声赚钱就很好了。 所以多少有些质疑沈凤娇的决绝。 沈凤娇则是满不在乎。 “咱们的药成本低，疗效好，也是为了真正帮助安国的人民。别在看西亚卡姆叫的欢，让子弹飞一会。” 吴正雄挠着脑袋：“飞什么？” 沈凤娇嘿嘿一笑：“是让子弹飞！” 第102章 转机 局势并没有如同沈凤娇预料中的好转，而是急剧恶化。 谈判陷入僵局，无论对于安国民众，还是华夏援非医疗队来说，都是煎熬。 两天后，西亚卡姆主动邀请沈凤娇会面。 再次走进办公室的沈凤娇突然发现，会议室里有一个她熟悉的老朋友。 “沈！你还是那么漂亮，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诺华的霍华德，赫然出现在安国卫生部部长西亚卡姆的办公室。 沈凤娇扭头看向西亚卡姆，很是嘲讽的说道： “卡姆先生的办公室还真热闹。” 西亚卡姆冷哼一声。 他这两天压力很大。 国内民怨沸腾，疟疾疫情迟迟无法压制，诺华的药价居高不下。 另一边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提出让华夏医疗队试一试。 他不得不放下脸面邀请沈凤娇。 可没想到安国的内部，漏得跟筛子一样。 自己约沈凤娇的事情，霍华德早就知道了。 就这个霍华德早不来，晚不来。 就赶在他约见沈凤娇前过来。 霍华德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带着虚伪的笑容。 即便掩饰的很好。 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他所有的绅士风度都显得虚假无比。 他在西亚卡姆的办公室十分轻松，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沈凤娇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她带着苏明哲就坐在霍华德的对面。 “沈小姐，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要不是我华夏的同事和我说过，您已经有孩子了，我今天肯定要向您求婚。” 霍华德很热情的递给沈凤娇当地的热带水果。 沈凤娇笑着点点头，用埋怨的语气： “霍华德先生，男人说的话真是靠不住。我记得您和您的爱人很恩爱，还有三个孩子呢。” 两个人如同老朋友一样的叙旧，完全没把房间的主人西亚卡姆放在眼里。 “咳咳！” 西亚卡姆终于忍不住开口： “沈小姐，你们的药，为什么不经过三期试验，就拿出来销售呢？”他拿着手里的一小盒【朱雀一号】，看向霍华德。 “这名字也很奇怪。” 霍华德点点头：“确实很奇怪，奇怪的名字，奇怪的药。” “霍华德先生！” 沈凤娇突然大喝一声。 “要是卡姆部长不了解，还算正常。”沈凤娇突然指着霍华德的鼻子： “你，在华夏住了这么多年，在这装模作样的说不知道【朱雀】？” 霍华德耸了耸肩：“沈小姐的话有些粗鲁了，枉费我曾经对你一片痴心。” 他转头看向西亚卡姆。 “部长先生，您的担忧很有道理。先不说【朱雀一号】，这个奇怪的名字。就说这款药物的潜在风险，慎重一点是很有道理的。这完全体现了您对人民健康负责的态度。” 他一改刚才暧昧的语气，神情严肃的对沈凤娇说： “沈小姐，抛开我们的交情不谈，科学是严谨的，它不会说谎。” 霍华德抛出一本检测报告。 “我们诺华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顶级实验室。我们非常遗憾的发现，您提供的新药，里面竟然含有剧毒----砒霜。” 沈凤娇冷哼道：“这回知道三氧化二砷叫砒霜了，还说你不是中国通！” 霍华德继续冷酷的说： “即便你们声称是微量，但本来就十分虚弱的病人，如何能够承受这虎狼之药？” 他此刻好像化身正义的斗士，居高临下的批判沈凤娇和苏明哲。 “这种做法的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是对生命的漠视！” 沈凤娇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苏明哲：“苏总，霍华德先生说得是真的吗，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坏。” 苏明哲耸耸肩，他估计沈凤娇不会这么好说话。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装什么纯情少男！” 她“砰”的一声，右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看向霍华德。 “是药三分毒，到底有没有毒，要看剂量。要是这都不懂，我有理由怀疑诺华的专业性！” 她转头直视西亚卡姆，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冰冷： “卡姆部长，霍华德如此不专业。他的话充满偏见和污蔑，简直是在蔑视所有人的智商！” 苏明哲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 “卡姆部长，我是港岛苏氏集团常驻非洲的代表苏明哲。” 苏明哲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西亚卡姆。 沈凤娇十分意外的发现，西亚卡姆居然是站起身，接过了苏明哲的名片。 这让同样作为苏氏子弟的沈凤娇十分无语。 不得不说，在卡姆这些人的眼中，港岛苏家的名头，远远比华夏部长要好用的多。 苏明哲拿出一份复方青蒿素的检验报告。 “部长先生，复方青蒿素的名字叫做【朱雀一号】。” 他指着卡姆手里的报告：“这一份报告，是我们通过港岛卫生部向世界卫生组织申请的。【朱雀一号】经历了WHO专家最权威最严格的审查，难道这不比诺华的商务实验室更专业，也更权威？” 沈凤娇竖起了眉毛，目光如刀的看向霍华德： “倒是诺华，你们的高价奎宁，在恶性疟原虫面前节节败退，听说耐药性已经达到70%！病人服用你们的奎宁，有超过一半的概率无法被治愈！” 沈凤娇越说越气愤：“所以你们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污蔑对手！放任随时有生命危机的病人不顾，靠着非洲人民的鲜血赚钱，你们就是刽子手！” “你！” 霍华德再也按捺不住，双目通红的瞪着沈凤娇。 西亚卡姆最终也没敢说什么，这一次会议不欢而散。 不过大家都看得出，苏家的介入，让西亚卡姆不得不再次重视华夏医疗团队。 现在安国这边左右为难，华夏医疗团队宿舍楼的灯光，也是再次彻夜通明。 援非医疗队原队长，吴正雄恨恨的说：“不是说他们安国更看重港岛的数据吗？” 他有些激动的抖了抖苏明哲带来的文件： “国际卫生组织已经明确认证了咱们的一期临床数据，耐药性低于1%！而且还没有奎宁常见的耳鸣、溶血等副作用！” “吴队长，我偷偷听人家背地里说华夏人说得不可信，说咱们没有诚信！” 一个医疗队的队员小声嘀咕。 “放他娘的狗臭屁！” 吴正雄忍不住爆粗口。 他本来以为，复方青蒿素的到来，就能让华夏援非医疗队苦尽甘来。 没想到事实摆在面前，安国居然视而不见！ 沈凤娇沉声道：“现在既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就再想想办法。” 她扭头看向苏明哲：“明哲，韩总到了吗？” 第103章 以身试药 韩总是苏氏集团在安国的合作伙伴。 他为人豪爽，刚刚回到安国，就去找西亚卡姆见面。 见过面之后，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沈凤娇。 “霍华德一定是重金贿赂了西亚卡姆。” 韩总叼着烟，一摊手：“这样的事在安国太常见了。现在要么我们花更多的钱去收买西亚卡姆。要么就是西亚卡姆收突然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谈判陷入僵局，如果不能打开局面。 复方青蒿素再优秀，也必然要经历一段时间的蛰伏，才能一鸣惊人。 沈凤娇再次去找西亚卡姆，这次吴正雄强烈要求一起去。 这次，一行人吃了闭门羹，迟迟见不到西亚卡姆。 医疗队的一个队员小声告诉沈凤娇：“我听门卫说，西亚卡姆早上就到办公室了，也没看他出门。” 其它医疗队队员气氛的说： “就是躲起来，不见我们啊！” 安国这边派出了一个副部长，很热情的接待了沈凤娇众人。 直到三个小时后，卡姆才装作满头大汗的急匆匆赶到会议室。 沈凤娇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卡姆部长，既然你们质疑复方青蒿素的安全性和疗效。那么我愿意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证明。我，就在这，当众感染疟疾，然后服用【朱雀一号】！我用我的健康和生命，来保证复方青蒿素的药效！” 就在沈凤娇准备拿起身边医疗箱里，准备好的，含有活性疟原虫的注射器时。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援非医疗队原队长吴正雄，伸手准备抢夺注射器。 而在他身边，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苏明哲，毫不犹豫的抢先抢夺下了注射器。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 苏明哲没有丝毫犹豫，撸起袖子，将针头狠狠扎进自己的静脉。 他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了吴队长。您已经痊愈了，如果您再感染，怕是没有说服性。” 西亚卡姆以及一众安国的高管，无不是目瞪口呆。 苏明哲微笑着看着他们：“卡姆部长，24小时，咱们让事实说话！” 他举起注射完成的空针管，递给安国的一名工作人员。 “检验一下，里面是不是疟原虫。” 他如同一个勇士，目光如炬的直视卡姆。 华夏援非医疗队代表以身试药的举动，立马震惊了整个医学界。 消息如同野火般传开，整个安国，甚至无数世界主流媒体都疯狂了。 苏明哲住在安国卫生部指定的、有国际媒体和诺华“观察员”的隔离病房。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的注视下。 沈凤娇第一时间联系了远在港岛的苏俊彦。 苏俊彦放下电话，第一时间飞到了遥远的安国。 他隔着玻璃看着苏明哲，久久不语。 苏明哲能被派到非洲，自然不代表他有多优秀。 相反的，他在最开始，被苏家核心团队判断能力有限，所以才被“流放”到了非洲。 没想到这个苏家的二代旁支子弟，做出了举世瞩目的“壮举”。 周围都是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 苏俊彦只能沉声说了句：“注意身体。” 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沈凤娇一反常态的向苏家提出了要求。 她明天要求，此事之后，苏家提升苏明哲的业务等级。 甚至可以全面对接与自己相关的业务。 第6个小时，苏明哲开始觉得不适，有轻微的头晕。 现在已经好几拨人来看过他了。 苏家的苏俊彦走后。 一直守在一旁的吴正雄，担忧的说。 “苏明哲，苏老弟，哥哥大你几岁，必须要好好说说你。” 他痛心疾首，急的直搓手：“哥哥快50岁了，怎么都无所谓。但是你，你既不是医疗队的队员，也不是......” 苏明哲微笑着说：“老哥说得不对，我当然是医疗队的医院，而且，我也是华夏人！” 这一句话，就顶得了一万句！ 第12个小时，苏明哲准时出现了高热，同时伴有剧烈的寒战，和大汗淋漓等典型恶性疟疾症状。 霍华德躲在角落里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苏明哲的症状比普通换着还要严重。 和安国人相比，苏明哲明显要瘦弱很多。 所以他的病症也严重一些。 和医疗队员相比，他们作为医生，非常清楚恶性疟疾的危害。 所以要比苏明哲的感染轻很多。 苏明哲为了证明，所感染的剂量，远超正常标准。 霍华德暗暗冷笑，如果这样都能治愈，才算是见了鬼了！ 沈凤娇不顾病房外其他人异样的眼神，直接冲进房间。 当着所有镜头和西亚卡姆的面，给苏明哲注射了【朱雀一号】。 苏明哲神色痛苦，很艰难的把带有复方青蒿素标志的药盒，放在距离记者们最近，也是最醒目的地方。 第18个小时，苏明哲的高热状态开始下降，寒战也减轻了。 现在苏明哲的状态好转了不少，也能开始服用少量清水。 第24个小时，苏明哲的体温下降至37.2%，已经达到了正常体温！ 苏明哲虽然虚弱，但神志完全清醒。 他缓慢的走下床，在安国卫生部的协助下，抽血检查。 血液检查报告显示： “苏明哲的血液中，未发现任何疟原虫！” “转阴！” 现场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了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 不少国际媒体虽然是因为诺华的关系才来的，但几天下来。 他们早就被苏明哲的壮举所折服。 要知道，苏明哲作为港岛苏家的二代子弟。 敢于以身试药，让这些记者非常感动。 无数闪光灯几乎将病房淹没。 西亚卡姆看着手里的报告，又看了看虽然虚弱，但双眼炯炯有神的苏明哲。 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霍华德，急匆匆走到苏明哲身前，抱住了虚弱的苏明哲。 “神迹！苏先生，您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 沈凤娇走到苏明哲身边，她轻轻摇头，双手扶着苏明哲。 “卡姆部长，您说的不对！我觉得苏先生，是勇士！是英雄！” “对，对对，苏先生是真正的英雄！” 卡姆紧紧握住苏明哲的手，看向沈凤娇：“沈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知和犹豫。安国卫生部，马上和华耀股份签合同！首批采购【朱雀一号】不低于500万美元！” 身边的助手小声在卡姆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卡姆嘿嘿冷笑：“那种人走了就走了，现在还留在这干嘛！” “沈小姐，如果您不觉得我唐突，咱们现在就当场签合同。” 卡姆随即对着蜂拥而至的全球媒体，高高举起【朱雀一号】，用尽全力气喊道： “安国的同胞们，世界的朋友们！朱雀一号，来自华国的神药，它很安全！很高效！它终结了殖民药企用谎言和暴利编织的黑暗时代！未来是属于安国的，是属于非洲的！安国万岁！非洲万岁，非洲和华夏的友谊万岁！” 第104章 袭击 在卡姆宣布签订合同的过程中，苏明哲表现了卓越的商务和法律素养。 他起草的文件既保障了华耀的利益，也用法语和英语双重语言，向世界媒体清晰的解释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整个过程，风度翩翩，逻辑严谨。 将华耀股份和苏氏集团的专业和可靠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远在万里之外的港岛。 维多利亚的璀璨夜空绚烂夺目。 怡和洋行拥有位于港湾最高的一处建筑。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旁边，站着的一位绅士，正是怡和洋行的少东家约翰。 他明明更喜欢华夏本土的烟卷，却在公开场合，永远叼着一根古巴雪茄，拿着一杯苏格兰的威士忌。 约翰面色阴沉的反复观看电视里的新闻。 他看到安国卫生部长西亚卡姆高举【朱雀一号】的画面。 也看到沈凤娇和苏明哲神采飞扬，自信昂扬的身影。 桌上的卫星电话响起，约翰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里传来了诺华霍华德的声音： 只听他气急败坏的说：“约翰，你看到新闻了吧？疯子，都是疯子！他们华夏人都是疯子！” 约翰十分感同身受的安慰了好一会，才放下电话。 身边的乔治十分无语：“约翰，霍华德和他背后的诺华，早晚要完蛋，你还和他说那么多干嘛？” 约翰摇摇头：“华夏有句古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输掉一场，不代表就输掉了战争。沈凤娇和她的【朱雀计划】已经成为我们和诺华最大的敌人！” “我并不理解，约翰，诺华的主业是医药，和我们不一样。”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算了，你就记得我们现在和诺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对了。” 约翰非常不喜欢说这些华夏的成语。 但又经常因为别的语言无法准确表达，而不得不用这些华夏语言。 这让他痛苦又无奈。 乔治这个自小的玩伴，又是怡和洋行最大股东的儿子，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少东家。 不过约翰从小就异常优秀，是这些少爷公主的孩子王。 但尴尬的血统，让他几乎不可能在怡和洋行登顶。 他必须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稳固他在怡和洋行的地位。 维多利亚港淡淡的海风，吹拂过他头顶。 让他暂时压下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再次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掌控感和力量感： “沈凤娇在港岛根基浅薄，华耀股份背后的苏家，也仅仅是个最近几十年崛起的小世家。” 乔治看看时间，随意拨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扑到了他的怀里。 “约翰，我走了。港岛太热了，我去消消暑......一起去玩玩？” 约翰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他毫不热衷，他在一众公子哥里面，自律的可怕。 原本还想更深入的和乔治说说自己的计划。 但，算了...... 如果这个朋友太精明了，反而不好，难道不是吗？ 他再次拨通了霍华德的电话。 片刻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传来霍华德阴恻恻的声音： “...好，约翰，合作愉快。具体细节，咱们到港岛见面再谈。我一定让那个疯女人付出代价！” 就在医药战线斗争，进入白热化的时候。 霍云川接到秘密指令。 离开营地，前往安国南部的港口区域，进行实地勘察和与安国军方接触。 他带着合成旅的特战小队，伪装成援非医疗队的物资运输护卫队。 然而，在一处偏僻的丛林路段，突然遭遇到了猛烈的伏击！ 袭击者火力强劲，穿的衣服五花八门，但配合很好。 很明显是一伙训练有素的暴徒。 他们训练有素，企图对车队分割包围。 虽然没有预料到会遭遇伏击。 但霍云川凭借着冷静的头脑和过人的胆识，指挥特战小队立马开始反击。 特战小队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有利地形，不过毕竟敌众我寡，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重机枪子弹如同如雨点一样，密集的抛洒在车队间。 特战队员只能依托掩体，找到对方射击的空隙反击。 当两枚火箭弹发射过来后，特战小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队员受伤的状况。 霍云川立马拿起手中的信号枪，高高举起，向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巨大的信号弹在安静的夜空中绽放。 几公里外的医疗队营地，突然接到前方遇袭的求救信号。 沈凤娇心头猛地一沉。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霍云川坚毅的面庞。 快步冲到霍云川的营地，他果然不在。 沈凤娇立即组织医疗队员，前往救助。 还好身体虚弱的苏明哲，冷静的拦住了她。 他一方面联系安国护卫队以及西亚卡姆，另一方面，让原队长吴正雄准备好所有急救物资。 等到安国官方军队到来后，他才放开沈凤娇。 沈凤娇随着军方的车队出发，一路上心急如焚。 她急切的想看到霍云川，可是没有卫星电话联系不上。 耳朵里听到前方的枪声越来越弱。 让她的心，也沉到谷底。 她这时才体会到霍云川的任务，是多么的危险和与众不同。 终于抵达战斗外围。 安国政府军的增援，迫使袭击者迅速退却。 沈凤娇急匆匆的带着医疗队赶赴现场。 现场一片狼藉，硝烟呛得人直咳嗽。 一些年轻的医生看到这种场面，忍不住直接吐了起来。 沈凤娇虽然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但她强忍着不适，慌张的在四周寻找。 就连趴在地上的伤者也不放过。 “不是。” “这个也不是。” “霍云川你在哪！” 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整个人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就在她越发慌张的时候，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擦了擦眼睛，抬头看过去。 还没等看清，一双有力的大手，就紧紧抱住她。 “嗯......” “是我。” 霍云川富有磁性的声音，终于安抚了沈凤娇惊慌失措的心灵。 他把沈凤娇带到一边，温柔的给她整理头发。 “我，你，我还以为......” 沈凤娇说到这，赶紧向地上吐口水。 “呸呸呸，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霍云川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 “对呗，咱们俩都长命百岁！” 沈凤娇现在才回过神来，用力捶打在霍云川的肩膀上。 “吓死姑奶奶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来！” 霍云川轻轻抓住她的手：“还说我，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不是也来了吗？” 第105章 双线胜利 战场上时间宝贵，沈凤娇加入了救援工作。 而霍云川作为现场最高级别的军事主管，立即和安国军方官员开始沟通。 很快，从一名重伤袭击者身上，搜出了印有法兰西某国特殊情报机构的电报。 里面夹杂着几张港口的高清照片。 同时霍云川在检查袭击者武器时，也发现这些武器确实是法兰西特殊部队的制式装备。 沈凤娇看向霍云川，霍云川眼神冰冷：“他们不是冲医疗队来的，是冲我的任务来的。” 他在向国内报备当前的情况后，得到了许可。 霍云川找到沈凤娇和吴正雄，简略的介绍了此次军方的任务。 当沈凤娇两人，听到霍云川的任务居然是在安国建立战略港口，以及未来可能的军事基地时。 两个人都惊呆了，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万里之外，土地贫瘠的安国，居然有和华夏如此之深的合作关系！ 霍云川的话言简意赅。 沈凤娇立马就明白了这次袭击，完全是法兰西搞的鬼。 他们将安国视为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对于安国和华夏的合作，一定会百般阻挠！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的袭击如此精准。 华夏在安国的两条线，一明一暗，至此，全部浮出水面。 苏明哲以身试药的壮举，并没有随着安国采购合同的签订而降温。 反而继续升温。 他服药后的康复速度，成为了【朱雀一号】最有力的宣传。 沈凤娇抓住时机，联合安国和一些有良知的国际媒体。 大规模宣传复方青蒿素的疗效和安全性。 同时诺华知名药企的嘴脸也被慢慢掀开。 这让第三世界国家有不少卫生部门，开始接洽华耀股份。 一些距离安国比较近的国家，甚至直接派出代表，到安国与援非医疗队直接会面。 对方还半开玩笑的说，既然华夏的医疗队，叫做援非医疗队，那么就不能放任其它国家被病痛折磨。 短短一周时间，仅仅在安国以及安国周边，【朱雀一号】的合同金额就高达1000万美元！ 安国民众在服用复方青蒿素后，身体状况迅速好转。 那些曾经无比信赖诺华的当地群众，现在成为反对诺华最前线的抗议者。 人民群众对华夏医疗队的感激，以及对诺华的不满，形成了巨大的浪潮。 西亚卡姆在这次事件中，成为最大赢家。 他前期的犹豫，被看成沉稳负责。 后期的果断下注华夏复方青蒿素，被看成有担当！ 卡姆的声望很高，甚至有望冲击下一任安国核心管理者！ 医疗和军事两条线，相辅相成。 因为华夏医疗队的声望，民众对华夏的热情达到了顶点。 霍云川此时正式接任华夏驻安国大使馆大校武官。 他拿出特战小队缴获的通讯器材碎片和部分制式武器弹药。 铁证如山下，法兰西大使和诺华闭上了嘴。 霍云川利用这份证据，在后续与安国总统及军方的秘密谈判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谈判中，霍云川清晰的指出法兰西为了阻挠华夏与安国合作，不惜动用武力袭击医疗队员。这是严重侵犯安国主权的行为。 最关键的事，安国通过后续调查，发现这伙武装人员，就是反政府武装。 对于法兰西与反政府武装勾结的事实，让安国高层无比震惊，也无比警惕。 这些幕后黑手，隐藏在每一个非洲国家之后。 不少走上前台的政权背后，都有这些原殖民宗主国的影子。 可怜的非洲大陆，说是都独立了，实际上换汤不换药罢了。 与此同时，霍云川与华夏大使联手，再次重申华夏是带着和平发展、互利共赢的诚意来的。 援非医疗队帮助安国扑灭疟疾疫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安国高层逐渐明白，选择华夏，就意味着选择了一个相互尊重的可靠盟友。 在霍云川高超的谈判技巧、华夏医疗队巨大影响力、以及法兰西卑劣行径被揭穿的三重作用下。 安国总统最终拍板。 同意华夏在安国南部建立港口的计划，并授权安国军队与霍云川沟通细节。 至此华夏终于在海外有了第一个军事基地。 这是划时代的成就！ 绝密任务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 夕阳下，安国南部的海岸线褪去燥热。 海浪欢快的拍击着沙滩，激起朵朵白色的浪花。 沈凤娇带着援非医疗队在安国南部海岸庆功。 所有的食材和烧烤炉，都是地头蛇韩总带过来的。 他刚刚连续举了三杯酒，连连感叹，原来华夏已经如此强大了。 他表示，只有祖国强大了，他们这些漂泊在外经商的游子才能挺起腰板做人。 霍云川带领的特战小队代表也过来参与庆功。 不过因为行动的机密性，绝大多数特战小队还在执行任务。 只有霍云川和队长徐光远前来参加。 霍云川安静的站在沈凤娇身后，一如往常般温柔和坚定。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 眼神交汇中，充满了对彼此的理解与欣赏。 “吴队长，现在安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凤娇看向医疗队原队长吴正雄。 这位队长很有担当，虽然已经不是名义上的队长，但大家都服他，队里的大事小情也都由他操持。 当时沈凤娇拿出疟原虫针管，如果不是苏明哲更快，试药的就可能是吴正雄。 华夏就是这样，越是到关键时刻，想要舍生忘死的人就层出不穷。 或许，这就是华夏基因里自带的。 “沈队长，安国群众大部分已经治愈回家。剩余少量，因为带有基础疾病，所以恢复的慢一点。” 沈凤娇看了看手表：“二期数据港岛那边应该已经完成了，三期临床试验要抓紧。另外安国这边也要做好记录，特别是那些有自身基础疾病的患者。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 她转头看向霍云川： “医疗队这边的任务完成了，安国的老百姓得到了救治。” 霍云川目光深邃的看向远处港口的方向： “是的，都完成了，港口......将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希望和守护。” 第二批援非医疗队的任务圆满完成。 复方青蒿素挽救了无数安国普通百姓的性命。 【朱雀一号】的名头在国际医疗圈打响。 周围不少非洲国家已经签订买卖合同。 南部海岸，华夏工程队的施工人员已经开始勘测和制图。 一个现代化的港口即将悄然建立。 沈凤娇和霍云川，这一次一起出任务。 一个在医疗战线，一个在外交与军事战线。 一个守护生命，一个捍卫国运。 在遥远的非洲大陆上，共同书写着新时代华夏儿女的担当。 第106章 留在粤省 从非洲凯旋而归的沈凤娇，马不停蹄的投入到高考冲刺之中。 距离高考还有两周时间。 这让她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有点不适应。 粤省的最后一次高三统一摸底考试，就在沈凤娇回到家属院的第二天。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是再晚回来几天，就不用参加这次摸底考试了。 不过既然回家了，就全力以赴。 沈凤娇的穿越后的人生。 好像每天都在做冲刺跑。 一天时间，也就仅仅能让她把时差倒过来。 一大早，婆婆彭秀英就紧紧的把沈凤娇抱紧怀里。 心疼的看看这看看那，嘴里不停的说： “可苦了你了，那非洲能是你这样娇滴滴的大姑娘能待的地方？” 彭秀英心疼的念叨着儿媳妇在非洲的辛苦。 沈凤娇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妈，我这次是和霍云川一起出差，霍云川也回来了......” 彭秀英板着脸，生气的说：“别提他，一说他我就生气！要不是看在儿媳妇你的份上，我就直接掐死他得了！几个月见不到人影，出差一趟也不知道回家！” 沈凤娇心里暗暗替丈夫叹了口气。 不是老婆我不帮你，主要是妈对你意见太大了...... 公公霍振邦，手里拿着一封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儿媳妇。 沈凤娇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最懂自己的居然是公公，这么厚，估计里面不少钱。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小本手写的复习资料。 里面还有自己一周后，参加高考的准考证和身份资料。 公公还以为沈凤娇是感动了，有些小傲娇的说： “笔记是过去的，自己胡乱写的，你随便看看就行。另一本是南沙一中校长让我交给你的，学校很重视你的成绩......” 彭秀英一巴掌打在老伴后背上。 “老死头子，今天儿媳妇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你还让她看这些！” 她转头温和的看向沈凤娇：“儿媳妇，大胆的考！中间要是不舒服了，直接回家。成绩什么的无所谓，你身体好最重要。” “人家学校领导说了......” 彭秀英白了霍建邦一眼：“哦，怎么的，人家重视，我儿媳就得拼命啊！上万公里啊，孩子昨天才到家。” 沈凤娇虽然疲惫，但眼神清亮，打断了家里两位老小孩的打嘴仗。 拿起考试通知，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弧度。 “爸妈，放心吧！非洲的经历，让我脑子更清晰了，”她把学校的复习资料扔在一边：“南沙一中的资料我用不上，爸给我的笔记才是我的法宝！” 这话一出，公公霍建邦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舒服。 沈凤娇花了不少时间安抚两位老小孩。 等她赶到考场的时候，差点来不及。 其实她的复习资料有不少。 主体框架是何静秋带给她的高三复习资料。 里面的内容，则是沈凤娇根据后世高考复习经验，自己总结的。 考场内，沈凤娇下笔如有神助。 或许是经历得多了，她看到的每一道题，不再是简单的问答或者计算。 很多都能跟她的药厂、化肥厂、电子厂或者冷链运输公司联系到一起。 这样一来，看问题的高度就上升了不少。 另外，她脑海中融合了不少后世的解题模型、高频考点、以及高效的答题技巧。 那些都是恢复高考后几十年的经验总结。 放到刚刚恢复高考三年的1981年，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自己的宝藏笔记，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她对于每个知识点的感悟。 以及她利用前世记忆，和对未来高考题趋势的理解。 融合整理、重新编排、精准押题而成的厚厚一册《高考精华思维导图与解题技巧》。 这一本大作，完全对标后世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真题很少，模拟题很多。 几天后，成绩如同惊雷一般----全省第三！羊城第一！ 整个南沙县沸腾了！ 沈凤娇继上次模拟考试南沙第一名后，这次更进一步，成为了整个羊城的状元！ 南沙一中更是第一时间就拉起了横幅： 《热烈祝贺我校沈凤娇同学勇夺全省摸底考探花！》 县长黄永正亲自带队，敲锣打鼓的来到家属院。 嫂子们早早的聚在小院。 以前只是听说，这次亲眼看到了一县之长亲自给沈凤娇祝贺！ 真是好大的排场。 这些嫂子们，其实之前几次股权会议，见过的领导不知道要比县长高多少级。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大家还是觉得南沙的父母官，才是实打实的大领导。 “沈总，您真是我们南沙县的榜样！企业搞得好，考试也是第一名！” 身边南沙一中的老校长罗觉华满面笑容。 “县长说得对，沈凤娇同学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南沙一中的骄傲！这次务必瞄准清北，就是省状元也大有希望啊！” 他最后表情严肃的补充道：“这可是我们县，目前首当其冲的政治任务！” 周围的邻居和老师眼神热切，纷纷附和。 沈凤娇心里透过一丝冷笑，我说怎么大张旗鼓直接来家里了，感情是PUA我来了。 她目光坚定而平静：“谢谢县长和校长，不过我的志愿已经想好了，就填中山大学！” 全场一片哗然。 虽然中大已经是在场所有人能够仰望的存在了，但是谁都想去首都看看那个花花世界。 王县长脸上一僵：“中...中大？沈总，这个，眼界还是放宽啊......首都的清北，那是咱们华夏最高学府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留在省里，那，那不是太浪费你的天赋了吗？” 王县长因为沈凤娇的身份还有所顾忌。 身边的南沙一中校长罗觉华，则是一秒钟也坐不住了。 自己当了几十年校长，第一次遇到沈凤娇天赋这么好的学生。 如果不能考到清北...... “沈同学，你必须认真考虑，摸底考试第三，冲击省状元的希望很大。我教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粤省的省状元留在中山大学的！” 他看着沈凤娇的表情无动于衷，不由得痛心疾首： “去清北吧，那里的平台、资源和前途都是你难以想象的！” 沈凤娇语气清冷：“如果我不去呢？” 罗觉华眼睛一瞪：“那就是对你自己不负责，我如果劝不动你，那就是对学校和县政府不负责！” 第107章 舆论升级 沈凤娇不再理会。 这个罗校长思想境界有待提升，动不动就大帽子扣过来。 不过在场的军嫂们，却是十分认同。 “这么好的成绩咋不去首都呢？” “不会是舍不得家吧，小姑娘太小，没见识也正常。” “我是觉得她怕露馅了，真要去了首都，到那地方一对比，就比出来了。” “瞎说，那咱们省前三还怕啥？” “怕就怕，这个前三有水分......” 沈凤娇没有理会这些人，她把黄县长带到了后院的会客室。 非常恳切的说： “县长，您是我的父母官，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但您这里，我一定和您说明白。” 她语重心长的说：“军区家属院，南沙县，包括鹏城都是我的大本营。别的不说，就是我和咱们县几个村镇合股的冷链运输公司，我走了，谁来运营？” 黄县长这才恍然大悟。 要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清北名额，逼着沈凤娇远走首都。 那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沈凤娇送走了黄县长，叫来公公婆婆，继续刚才的话题。 “爸妈，我知道大家都想让我冲击最高学府，是为了我好。但我的家就在南沙，在军区家属院。” 她看向远处的海岸线。 “鹏城正在起飞，整个粤省大地到处是机遇！这个时候，只有扎根在这里，才能吃到这波红利。清北虽好，但只有留在中大，才能离我们的事业和家庭更近。” 说到这，她从保姆宋姨的手里接过小十五。 动情的说：“我现在是三个孩子的妈了，离他们太远，我也舍不得。” 说完，温柔的在小十五的脸蛋上宠溺的亲了一口。 她的眼神清澈，异常坚定，显然这一步是早就决定好的。 彭秀英当即拍手叫好，她打心眼里舍不得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儿媳妇。 儿子是个傻小子，一门心思搞军队建设也不回家。 儿媳妇留在身边自然皆大欢喜。 沈凤娇现在可是南沙县的绝对名人。 关于她舍弃清北，选择中大的消息，立马传开了。 “摸底考探花放弃清北，选择中大”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在那个资讯匮乏的年代，沈凤娇的出现，一次又一次满足了，大家茶余饭后消遣娱乐的愿望。 羡慕、惋惜、不解，甚至嘲讽纷至沓来。 有些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评价也出现了。 “小家子！。” “没出息！” “恋家！” 等等说法甚嚣尘上。 当然，里面最恶毒的，是暗指沈凤娇两次考试的成绩都是抄来的，去首都自然就露馅了。 沈凤娇对此置若罔闻，专心备考。 几天后，高考结束。 沈凤娇感觉良好。 预估分数在全省第九名，羊城第五名左右。 沈凤娇很奇怪这么准确是怎么算出来的。 后来才知道，粤省各高校要求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前50名都把成绩预估出来。 虽然没能达到摸底考试时候的辉煌，但水平依然是顶尖。 她的分数，足够她在中大随便选择专业了。 就在填报志愿的关键时刻，一封言之凿凿的“举报信”直接送到了省招生办。 “沈凤娇同学，我有有些问题需要问你。” 招生办的工作人员直接来到了沈凤娇的小院。 两个人，一个询问，一个记录。 沈凤娇不置可否的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找我做什么？” 这种态度，让正要做笔记的工作人员一阵火大。 “你不要这么嚣张！” 沈凤娇耸了耸肩：“如果这也算嚣张的话，那只能说你对我不了解......” 年长一点的工作人员打圆场。 “沈凤娇同学，我们是省招生办的。接到一些关于你的文件，必须要找你核实一下。” 原来举报沈凤娇的信件，声称沈凤娇与境外，确切的说是港岛的怡和洋行关系密切。 “有证据显示，你收到了怡和洋行旗下子公司的挂号信，以及不明金额的现金。” 沈凤娇吃惊的说：“你说谁？怡和洋行？我还收了他们的钱？” 工作人员拿出挂号信以及汇款单的副本，放在沈凤娇面前。 沈凤娇看了看，发现确实有怡和洋行的挂号信，不过是她还在非洲的时候寄过来的。 至于汇款单也是怡和洋行的子公司寄给自己的。 1000美元，没有任何备注。 沈凤娇不置可否的说：“或许两位不知道我的情况，1000美金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没有必要......” 年轻的工作人员一拍桌子：“你承认了就好！” 沈凤娇针锋相对，也用力的拍了桌子： “老娘忍你很久了，到我家像审犯人似的问我！怡和洋行吃饱了撑的给我寄钱，你去问他啊，问我干什么！” 工作人员走的时候，十分含糊的说。 另外有指控，证明沈凤娇巨额财富来源不明，不少产业与港岛资本苏氏集团有关联。 暗示她有私通境外资本的嫌疑。 对此沈凤娇嗤之以鼻，懒得解释。 这里面不少事情，涉及到国家核心机密。 【朱雀计划】的重要性，是具有战略意义的。 如果被有心人这么挑拨一下，就暴露了，对方就得逞了。 然而，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对自己更不利。 这很明显是举报人了解内情，吃准了沈凤娇无法解释，才出了这么一步棋。 1981年的高考录取率很低，通常考试结束的下一步就是体检和政审环节。 如果被通知去体检，那么恭喜你，就算是上岸了。 但很遗憾，沈凤娇被卡在了政审流程。 沈凤娇这种“明星考生”，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关注。 她的一些情况，很快被舆论放大。 瞬间就把沈凤娇推向了风口浪尖。 “涉嫌勾结境外资本。” “考试成绩优异，但放弃考取顶级学府，涉嫌作弊。” 省招生办的工作人员，通过电话通知沈凤娇： “沈同学，很抱歉，你的政审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时间进一步核查。” 沈凤娇平静的说：“那如果迟迟核查无法结束呢？” 工作人员委婉的说：“录取工作必须等到政审核查结束，如果来不及，那么只能说抱歉了......” 第108章 火上浇油 政审流程瞬间被卡住了。 消息不胫而走。 之前嘲讽沈凤娇、怀疑沈凤娇的人更是幸灾乐祸。 “看吧，我就说有问题！” “你之前说是人家成绩有问题，这不估分也挺好嘛！” “要是政审有问题，那就说明，考试成绩也有问题！” “反正是有好戏看了，分数再高，大学你也上不了！” 客观的讲，这些说风凉话的，无论是南沙县的、还是羊城的，或多或少都受到过沈凤娇的恩惠。 沈凤娇这一年来，从无到有。 开药厂，造化肥厂，建立运输公司，哪一个都给当地带来了巨大的税收。 可以说，南沙甚至羊城，超过一半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来自于沈凤娇的腰包。 生米恩，斗米仇。 人们见不得沈凤娇太风光。 所以在这场舆论风暴中，沉默的大多数，也是暗河里的流言施暴者。 霍家小院气氛凝重。 霍振邦气急败坏的说：“怡和洋行，咱们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这个时候蹦出来了？！” 沈凤娇虽然面色铁青，但里面的内情十分清楚。 “爸，这个怡和洋行，和我们的事业发生过几次冲突。总的来说，它代表港英资本，和我们内地的华夏资本，是天生的对立面，再加上......” 彭秀英火爆的脾气，直接拍了桌子：“再加上咱们现在要收回港岛。两边谈判，这个怡和洋行，就是到处起刺！” “妈说的很准确，”沈凤娇无可奈何的说：“那封信是怡和洋行寄过来的。汇款单上面的1000美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工作人员打电话和对面核实，怡和洋行就是说预祝我考试成功，别的什么都不说。” 几人都沉默了。 很明显，怡和洋行这是精心布置了一个小陷阱。 虽然幼稚，但很有效，搞得沈凤娇很被动。 正当沈凤娇准备材料自证清白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县里。 省里的红色保密电话，清晰无比的通知南沙县： 对沈凤娇同志的举报，纯属无稽之谈！ 第二天一早。 《粤省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刊登了一张大照片。 省里某位主要领导，亲切接见爱国港商，苏氏集团的掌门人苏俊彦。 身后跟着苏氏集团的二代精英，就是林明薇。 三人笑容满面的坐在省政府会议室内，亲切交谈！ 配文标题醒目：《共商粤省发展大计：欢迎港岛爱国企业家以及青年优秀企业家》 文章着重强调了，沈凤娇作为杰出的青年代表，在推动地方经济和援非医疗队的任务中，取得了突出贡献！ 是根正苗红、勇于担当的新时代“青年楷模”！ 一瞬间，所有流言蜚语瞬间烟消云散！ 省内高级领导的背书，这还用政审？ 而且报纸上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看得出，港岛的苏家，那是沈凤娇的娘家。 说人家私通境外势力，人家娘家本身就是港商！ 再说怡和洋行，谁还在乎他啊。 1000美元纯属恶心人，苏家在粤省的投资哪个不是百万起步！ 举报信成了笑话！ 之前嘲讽沈凤娇的人，集体失声！ 省招生办老师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亲自登门道歉，表示政审毫无问题，立马安排体检！ 就在舆论反转，沈凤娇一时风光无限的时候。 怡和洋行驻羊城办事处，竟然高调的召开了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 负责人十分真诚的表示： “我们怡和洋行对沈小姐在非洲，表现出的人道主义精神十分钦佩！” 他诚恳的拿出了之前给沈凤娇的信件和汇款单。 “之前寄送的礼物和信件，完全是出于对一位杰出青年的敬意和祝贺！绝无任何政治意图！我们坚决支持沈小姐继续升学深造！我们也愿意未来和沈小姐有更多合作，为建设羊城，建设粤省出一份绵薄之力！” 这段话说得花团锦簇，就是怎么听都让人不舒服。 表面上是澄清，是祝贺。 实际上，却是火上浇油，再次把沈凤娇推上风口浪尖。 怡和洋行既想撇清，自己之前企图抹黑沈凤娇的嫌疑。 又想把沈凤娇塑造成国际资本看好的代言人，从而孤立沈凤娇。 这借刀杀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面对怡和洋行的再次搅局，沈凤娇非但没有慌乱。 反而眼中精光一闪。 她立即找到已经升任羊城市市长的张勇。 张勇看到沈凤娇很高兴，不过下一秒就假装虎着脸，生气的说： “小沈同志，你不够朋友啊。前几天你被人栽赃陷害，也没来找我帮忙！” 沈凤娇很欣赏张勇这个军转干部，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和鹏城的宋成飞精明强干，如沐春风相比，完全是两个风格。 但都是能出成绩的好领导，好干部。 “嘿嘿，领导我这不是就来找您帮忙了吗？” 张勇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 “这就对了，说吧，我能帮上的，一定竭尽全力！” 沈凤娇笑嘻嘻的说：“领导，我想捐一个印刷厂。” 张勇没忍住，直接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张勇一边咳嗽，一边不可置信的说：“我没听错吧，你找我帮忙的事情，就是捐献印刷厂？！” 沈凤娇冷笑道：“怡和洋行紧咬着我不放，他们不是想给我增加热度吗？好啊，这个热度我接了，而且我还要用它办一件大事！” 沈凤娇递给张勇一份可行性报告，上面的标题写着《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九个大字。 报告一瞬间就抓住了张勇的眼球。 羊城距离鹏城太近了。 鹏城的发展日新月异，可以说只争朝夕。 身边的羊城被追赶得很狼狈，如果没有太多作为，可能几年之内就会被鹏城赶上。 张勇能火速升任市长，就是因为他勇于任事，敢于拼搏。 虽然和鹏城争夺项目的过程中，输多胜少，但已经是非常优秀了。 毕竟，说鹏城是举全国之力建设一城，也不为过。 张勇看完报告，心潮澎湃。 “小沈同志，说说你的想法。” 第109章 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 沈凤娇吐出一口浊气，一边回忆，一边开口。 “这个印刷厂，我是最近才有的想法。”她自嘲的说：“这段时间，我的摸底成绩不错，大家说什么的都有，质疑的声音也不少。” 她简单介绍了因为帮患者治疗抑郁症，军区有几位大学老师，还有一位高三教研组组长，给了她不少复习资料。 “我就结合这些资料，再加上自己整理和总结的题目，总结了一整套复习资料。” 张勇试探性的问：“那就是说，咱们的印刷厂要印这些学习资料？” 沈凤娇笑呵呵的说： “市长，您觉得现在的高考难吗？” 张勇点点头：“自然是很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这就是了，”沈凤娇很是感慨：“我算是走狗屎运了，考试成绩还不错。绝大部分考生却是落榜了，要复读。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复习资料就是急需的书籍。” 她拿出那本厚厚的《高考精华思维导图与解题技巧》手稿，拍在桌面上！ “咱们就印这个！” 沈凤娇双手叉腰，自信的说：“后面我把内容扩展分册，每个科目一本。” 她大大咧咧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现在要热度有热度，要成绩有成绩！咱们的书肯定能大卖！” 张勇哈哈大笑：“你个女娃娃倒是不客气！” “那还客气啥！”沈凤娇翘着二郎腿：“怡和洋行既然把我推向前台，那咱们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苦心。” 她目光炯炯的看向张勇： “现在整个粤省，甚至全国都有不少考生和家长好奇，我是怎么复习的。 我们正好趁着这一波热度，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质量，把这套能真正帮助到考生的资料印出来，推向全国！” 张勇在空中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有意思，够爽快！” 他拍了拍桌面上的复习资料：“我做人做事，就喜欢爽利的、大大方方的，咱们要做就面向全国！” 在张勇的全力支持下，【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火速立项。 为了赶工期，羊城特批了一个废旧的机械厂房，立马改造升级。 另一面，沈凤娇熬夜修改出来的《高考精华思维导图与解题技巧》，最终改编成语文、数学、外语、政治、生物、物理、化学、地理和历史几个部分。 张勇直接给市属的老印刷厂，羊城印刷厂下达了死命令。 一周之内，必须开足马力，替《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印刷10万册！ 军区家属院专家楼。 沈凤娇主持，给在专家楼的老专家们开了个小会。 “各位叔叔阿姨，各位领导和专家，我今天是来找大家求援来的。” 沈凤娇从包里，拿出印刷厂各个科目的样本，递给大家。 “咱们和羊城准备搞一个印刷厂，第一排准备印刷高考复习资料。” 她转头看向人群里的韩致远和白秀萍两人。 他们现在是军区中学和小学的负责人。 “韩校长和白校长，以及远在首都的何静秋何老师，都给与我不少帮助。我编辑的资料框架，也来自于大家给的资料。不过具体内容是我整理总结的。” 她言辞恳切地说道：“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何况我只是一个高三学生，而在座的各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和老专家。 原本我根本没有资格去开书立传。但由于境外某些人在暗中搅动风云，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借助这个机会，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此，我恳请大家能够充分发挥各自的专业特长，帮我对这本书进行排版、校对以及审核其中的内容。当然，我也会在这些出版资料中，将大家的名字一一列上。” 听到这，韩致远面带微笑地回应道：“沈医生，您真是太客气啦！咱们这些老家伙，哪一个的性命不是您给救回来的呢？” 沈凤娇赶忙连连摆手：“军区家属院专家楼刚开始的时候，确实都是全国各地的病友。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都陆续慕名而来。再说治病的事，就不合适了。” 这些老专家们，虽然有些地方还可以继续发挥余热，但也并非总是有事情可做。 所以，当他们一听说有这样一份工作。 不仅可以帮忙，还能够在书籍上署名的时候。 自然是非常高兴，纷纷举起双手表示欢迎。 首批十万册以极快的速度投放到了市场。 借着“羊城女状元（预估）秘籍”、“被国际资本看好的‘天才少女’的学习方法”等噱头。 《高考精华思维导图与解题技巧》一经上市，立即引发抢购狂潮。 真的是一时间，“洛阳纸贵”！ 书店门口排起了长龙，订单如同雪片一样飞向造纸厂。 最郁闷的可能是羊城造纸厂。 突然出来这么一个新贵造纸厂，工厂没建成就开始卖书，全靠自己代工。 现在订单全都堆积到自己这了。 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成为【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分厂...... 【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之所以能让张勇下这么大力气。 主要是因为股权结构上，羊城市政占了绝对大头！ 虽然说是捐献一个印刷厂，但实际上，也就是羊城作为控股股东，其余小股东跟着吃肉。 羊城市政府占据51%的股份，剩余的49%，沈凤娇个人占据39%，苏氏集团占据10%。 原本苏氏集团并不看得上，羊城这个小小的印刷厂。 但沈凤娇为了体现港商捐献工厂的这个噱头，强行让苏氏集团留了10%的股份。 总投资不到100万的小印刷厂，真的赚钱吗？ 答案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包括沈凤娇！ 等不到高考成绩发布，首批10万册资料一扫而空。 第二批20万册，还没等走出印刷厂，就被订购。 张勇不得不再次协调印刷厂的建造进度，一切加班加点。 人休息，机器和工地不休息。 工程进度，向鹏城看齐！ 图书的利润高得惊人。 这30万册卖出去，建设印刷厂的投入就已经回本。 有趣的是，【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还没有建成呢...... 这就是八零年代，充满奇迹和魔幻的八零年代！ 第110章 抉择 清晨，县一中门口人头攒动。 “妈，走啊，去看红榜。” 霍云霞兴高采烈的拉着妈妈彭秀英的手。 她估分至少能保持南沙县前30名，前两天刚刚接到通知参加体检。 那就意味着考大学榜上有名了。 “急什么，等你嫂子一起。” 彭秀英穿上新衣服，虽然语气严肃，但眼神里止不住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这年月，谁家能一年出两个大学生啊！ 虽然女儿霍云霞不着调，但能考上大学这事，还是让她高兴。 不过今天的主角自然不是她，而是远在【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工地上监工的沈凤娇！ “今天抓紧进度，再有三天，设备进厂......” 沈凤娇带着工程帽，大清早的开会核对工程进度。 “沈厂长，沈厂长！”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 “不是说了我就是顾问吗，厂长不是我......” 得知是家里的电话，沈凤娇急匆匆宣布散会，跑到传达室接电话。 “什么，是今天！” “我马上回去，我坐军区的吉普车，咱们一中门口见！” 沈凤娇坐上一辆小货车，直奔军区。 换上军区的吉普车，前往南沙一中。 刚一下车，还没看到婆婆的身影。 就被两拨人团团围住。 “沈同学你好，恭喜你，粤省探花，羊城状元！来我们首都大学吧，专业任选！本硕博名额现在就可以给你申请！” “沈同学，还是来我们华清大学，医学和生物学，我们都是翘楚！” 清北两所名校的招生组老师，第一时间挤到沈凤娇面前。 沈凤娇连连摆手：“两位老师，你们说的成绩，是我上次摸底成绩。高考成绩今天才出来，咱们再等等看吧。” 华清大学的招生老师笑呵呵的说：“确实是今天出成绩，所以我们不就来了嘛。” 首都大学老师也是频频点头，同时还偷偷向沈凤娇眨眼睛。 眼看着这两拨人，比自己还有信心。 中大招生老师紧张的看向沈凤娇，虽然她此前信誓旦旦。 但每年中大都有尖子生被首都的两所名校截胡的...... 十分钟后，一张巨大的红榜张贴在了南沙一中门口。 排在第一页最醒目位置上的名字。 果然就是沈凤娇！ 粤省探花！ 羊城状元！ 和最后一次摸底考试的名次一模一样！ 沈凤娇有些失神，再看看身边首都大学和华清大学老师笑眯眯的眼神。 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的成绩，这两位高校神通广大，早就抢先一步知晓了！ 两位老师再次走过来。 身后还有别的高校的老师。 这种吸纳人才的过程，如同大白鲨进食。 一群大白鲨聚集到一起，体型最大的先进食，然后才是其他的鲨鱼。 所以首都大学和华清大学，当仁不让的站在最里面。 “沈同学，无论是摸底考试，还是高。你的出色表现都证明，你值得最好的平台！” 这句话既赞扬了沈凤娇，又明确了自家学府的地位，说话很有水平。 沈凤娇淡然微笑，确实语出惊人： “谢谢首都大学和华清大学的厚爱，贵校确实令人向往。” 随后她突然转身，在两所大学老师身后不起眼的位置，拉过来早就默默等待的中大招生老师。 “不过，最适合我的，还是中山大学！” 中大招生办老师浑身都有点颤抖，激动的神情，好像是自己今天考上了大学。 沈凤娇笑容灿烂无比，声音有些调皮： “不过老师，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咱们中大能不能满足？” 中大招生老师额头上开始冒汗，看来还不简单。 他咬咬牙：“中大这边，自然是全力以赴。” 沈凤娇差点笑出声，她装作很为难的说： “我选择中大，就是离家近，周末能回家和我婆婆熬的汤。” 彭秀英很高兴，儿媳妇在这种高光时刻第一个能想到自己，她挤到人群里双手紧紧握着沈凤娇的手。 “能陪陪孩子。” 身后宋姨把小十五放到沈凤娇怀里。 然后小石头和小鱼儿蹦蹦跳跳的靠在沈凤娇身边。 中大的招生老师，眼看沈凤娇越说越多，心中暗暗思忖： 这是要把全家都安排妥当啊，那也没问题。 “在中大，我能兼顾学习、事业和生活。您说是吧。” 中大招生老师苦笑着等待着沈凤娇狮子大开口。 全场沉寂数秒。 沈凤娇终于开口： “所以我想学习材料化学，同时辅修经济学，不知道可不可以？” 华清大学招生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 “沈同学，以你的才能，同时学习三门学科都没问题。我们华清的化学和经济学是全国最好的......” “刘主任，明明是我们首都大学的化学全国领先！” 中大招生老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谦让了。 他猛的一跺脚：“沈同学，实不相瞒，我爱人就是中大化学系主任，我代表化学系欢迎你。另外你选修经济学，完全没问题！我们中大和港岛隔海相望，相信你在我们中大，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沈凤娇大方的伸出右手：“谢谢老师，那请您多多关照！” 全场片刻沉默后，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 有的人钦佩沈凤娇的清醒和有主见。 有的人则是觉得她不自量力，夜郎自大。 还有的人默默揣摩她刚刚说的话。 总而言之，她这番言论迅速传遍了街头巷尾。 至此，今年高考粤省探花，最后被中大收入囊中！ 沈凤娇第一时间回到【羊城南沙希望印刷厂】。 在办公室顶楼，她看着满载高考复习资料的卡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离印刷厂。 再回想起今天选择中大时，选择的专业。 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 身穿军装，身姿笔直的霍云川，默默陪伴在她身边。 “清北虽好，但属于我的天地，就在这里。高考是起点，不是终点。四年时间足够我把根基扎的更深！” 霍云川不动声色的咳嗽两声。 沈凤娇偷偷嗤笑，自家丈夫这傲娇的模样，和老公公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即投入霍云川的怀抱。 “留在羊城上大学，最重要的，还是想离你近一点。” 霍云川这才如释重负的抱紧了她。 嘴上傲娇的说：“其实清北的化学和经济学都不错......” 沈凤娇作势要走，嘴上说：“那我还是去首都上大学好了......” “你敢！” 霍云川再次把她抱入怀中。 嘴唇霸道的吻了上去。 良久才松口。 “有我在，你哪也别想逃！” 印刷机的轰鸣声，如同新时代的鼓点。 （我们的女主即将开启下一个副本了，大学生涯开启！） 第111章 羊城南沙技校 有了沈凤娇羊城高考状元的身份。 《高考精华思维导图与解题技巧》大受欢迎。 希望印刷厂门口，人头攒动。 即便是高考结束一周后，排队在印刷厂门口求购《解题技巧》的热度，还是持续升温。 沈凤娇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门口排队的人群。 这些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伙。 一伙人相互拥挤推搡，显然是倒卖图书的商贩。 另一伙人，虽然脸上无不焦急万分，但还是有秩序的排着队。 这是一些年轻人。 他们大多神情落寞，带着行李。 其实他们有另一个统一的称呼，高考落榜生。 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尚未安排返城的知青。 对于1981年高考不到5%的录取率来说，落榜的考生也在所有考生的5-50%。 毕竟这年月高考有预考，预考就刷下去了一半人。 印刷厂厂长老马，站在沈凤娇身边小声说：“沈医生，这几天总有年轻人打听厂里还招不招工。” 马国庆是家属院专家楼的老专家。 曾经是鲁省印刷厂的总工，特殊年代过后，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被【凤川制药厂】的解郁开窍丹治愈。 放下一切，来到南沙。 原本还因为自己不会教书，也不是医学和化工领域的人才而苦恼。 没成想，沈凤娇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了个印刷厂。 他自告奋勇的申请去印刷厂工作，没成想沈凤娇大手一挥，直接让他当了厂长。 “马厂长，你说的这个现象我也发现了。” 沈凤娇微微叹气：“附近好几个村子的知青，都想来咱们这工作，但......” 马国庆不甘心的说：“这些可都是宝贝，也就赶上这两年考试的人多，不然不少人是很有希望考出去的。” 在马国庆的坚持下，大量周围的知青被吸纳到印刷厂、制药厂和化肥厂。 沈凤娇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股被时代洪流，暂时搁浅的、庞大而优质的人力资源。 大量天才因为高考录取率低，被拒之门外。 更有不少知青，根本拿不到高考的名额。 这些落榜生和知青的底子不差。 知青们更是在艰苦环境中，磨练出了坚韧的意志品质。 来不及想太多，她能做的始终有限。 沈凤娇带着几本刚刚印刷出来的《农业技术手册》样本，前往专家楼。 这些老专家们，自从上次帮沈凤娇校对《解题技巧》后，又看到印刷厂的大获成功，纷纷动了“做点什么”的心思。 浙省农机院的刘老，听朋友说粤省的南沙有一处世外桃源。 于是带着老伴过来养老，这一住就是大半年。 沈凤娇这就是房子多，专家少。 刘老说要给钱，沈凤娇怎么也不答应。 这成了刘老心里的一个疙瘩。 印刷厂崛起后，刘老第一时间就把自己整理的农业技术笔记拿给沈凤娇。 她看过之后，大喜过望。 这个时代百废俱兴，农业自从有了包产到户后，积极性有了大幅度提升，对于化肥和农业技术的要求与日俱增。 这农业类型的技术书籍，绝对是个大杀器！ 所以沈凤娇给【羊城希望印刷厂】安排的第二个明星产品就是----《农业技术手册》。 她带着样本去专家楼找刘老。 路上，看到几个知青帮着家属院的老人修理录音机。 他们有的给老专家们打扫卫生，有的教孩子识字，有的向老专家们请教学问。 动作认真仔细，态度端正。 刘老感慨道：“沈医生啊，技术要发光，靠我们这些老骨头不行。还得靠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现在各大工厂技术断层严重，这些年轻人又苦于没有实践和学习的机会......” 突然间，沈凤娇脑海里灵光一闪！ 刘老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沈凤娇。 她猛得站起身：“刘老您说的太对了！” 沈凤娇如获至宝似的喃喃自语：“技术断层，人才断层。外面那么多有潜力，却没学上的年轻人，为什么我们自己不办一所学校！” 沈凤娇的脑海里闪过自己关联的这些公司。 【凤川制药厂】：运转良好，二期三期工厂投产后，持续需要技术工人，不过对技术性要求不高。 【丰年化肥厂】：一期工程很顺利，二期三期工厂在鹏城。招募工人都是鹏城的宋云飞在想办法。 【南沙海瑞冷链物流公司】：需要大量货车司机，这是个纯技术工种，需要大量的时间训练。 【绿色生态基地】：落户在鹏城，需要农业技术人才，和大量农民。 【华瑜电子厂】：需要大量技术工人。虽然鹏城的宋云飞和电子厂的陈凡、阮建雄很有才干，但技术人才限制了华瑜电子的发展。现在只能接一些代工的项目。 【羊城希望印刷厂】：落户羊城，增加生产线甚至上马二期工程，是迟早的事。同样需要大量产业工人。 这还不算苏氏集团即将投产的纺织厂。 这么算下来：物流公司、绿色生态基地、电子厂、印刷厂和纺织厂都需要大量专业人才和技术工人。 现在这些技术人才的贫瘠，已经有开始限制工厂发展的趋势了。 技术学校的建立可谓是迫在眉睫！ 【羊城南沙技术学校】的蓝图，快速在她的脑海里显现出来。 这是一个面向高考落榜生、待业青年，以及本地初高中学生招生的学校。 专业设置必须与沈凤娇的现有产业紧密结合。 至少包括： 电子装配与维修（电子厂），化工工艺与质检（化肥厂、制药厂），印刷技术与管理（印刷厂），现代农业技术应用（绿色蔬菜基地），驾驶技术与汽车修理（运输公司），基础财会与营销。 这件事情和刘老一说，刘老乐得拍手叫好！ 一时间，专家楼所有退休的老工程师，老技工，老师傅纷纷主动请缨来担任实操导师。 几个工厂也下派技术骨干，充当临时教师。 老专家们，你联系我，我联系你。 纷纷邀请外地的专家、技术大拿一起到南沙共同打造南沙技校！ 第112章 包分配！ 沈凤娇这里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不仅资金充裕，人脉广泛，一旦有了新的想法，就能够迅速付诸行动。 一时间，家属院专家楼里的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工程师、老技工和老师傅们纷纷摩拳擦掌。 他们乐此不疲的参与其中，仿佛一下子年轻了20岁。 与此同时，沈凤娇还巧妙地利用了羊城市长张勇的关系。 与市属的几家单位取得联系，并达成了定点帮扶的合作协议。 这样一来，每周都有来自羊城的专家们前来授课。 为职业技术学校的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 张勇在电话里对沈凤娇埋怨道： “你这女娃娃，一天一个新花样！天天让我给你跑腿办事。到底你是市长还是我是市长！？” 沈凤娇假装委屈的说： “市长，您可别误会呀！我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您好啊！ 您想想看，如果职业技术学校的名字最开头不是‘羊城’，那我们干脆就叫‘南沙技校’算了。 但这样一来，您这个羊城市市长不就少了一份光彩吗？ 所以说，我这也是为了给您脸上贴金呀！” 张勇自然不会买账，他立刻反驳道： “少来这套！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明白？ 你不就是想借着‘羊城’这个名头，让我这个市长去帮你跑地皮、跑关系、建学校嘛！ 你这分明就是在使唤我这个傻小子呢！” 虽然话这么说，但张勇可是一点也没耽误。 旧厂房直接改造成学校。 沈凤娇那边更是让化工厂挤出一栋楼，暂时交给技校办学。 “厂校一体，工学结合”！ 理论课在技校上，实操课直接进工厂！ 优秀毕业生提前录用！ 短期3-6个月，长期1-2年。 同时沈凤娇宣布技校包吃住，还包分配！ 她利用印刷厂和家属院闲置厂房改造学生宿舍。 优秀学生还有奖学金。 虽然高考很吸引人，但效益好的工厂更吸引人！ 这下不光是周边几个村子的知青，整个南沙县的知青都跃跃欲试。 筹建技校是个系统性工程。 沈凤娇史无前例的把印刷厂厂长马国庆、电子厂厂长陈凡、化肥厂厂长婆婆彭秀英一起叫了过来。 制药厂和生态基地负责人是沈凤娇自己，而物流公司暂时只有两台车，所以还没有选定领导。 陈凡早已不是从华润出走时狼狈的样子，整个人踌躇满志，顾盼自雄。 华瑜电子厂，虽然现阶段只能复刻和代工。 但有了苏氏家族的扶持，海量的订单从港岛转让过来。 电子厂蒸蒸日上，只有量上去了，才可能有质的飞跃。 沈凤娇说的技校，正是电子厂未来能够跨越式发展的前提。 所以他举双手支持。 印花厂厂长马国庆，本来就是创立技校这件事的最早见证者。 他为自己专家楼的那些老伙计，能够再次发光发热感到高兴。 婆婆彭秀英同样很兴奋，儿媳妇高考拿了个羊城高考状元。 现在风生水起，风头无两，自己还是整个羊城，甚至粤省炙手可热的化肥厂的厂长。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沈凤娇缓缓说： “各位领导，人才是我们产业发展的命脉！我们身边时刻都有金子般的人才在流失！” 她坚定的说：“所以我决定在印刷厂和家属院分别腾出一栋楼，暂时用于技校教学和学生宿舍。” 马国庆疑惑道：“我们印刷厂在羊城，家属院在南沙县，总归是有一段距离。这样搞，学校岂不是东西两隔？” “马厂长，要是学生，一看你就是没有认真听讲。” 沈凤娇笑道：“咱们的技校是依托工厂的。你的印刷厂在羊城，所以必然有一部分学生要在羊城。剩下的留在南沙县。” 陈凡刚要开口，沈凤娇就前先一步。 “我知道陈厂长要说什么。不过鹏城寸土寸金，距离南沙还是远了点。暂时咱们的技校，还没办法去鹏城开分校。” 陈凡摇摇头：“沈总，我不是这个意思。人说知足常乐。我们电子厂现在缺技术工人缺的厉害。有了咱们的技校，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电子厂的产量就能翻一翻！” 沈凤娇高兴的双手击掌：“就是这个道理！启动资金大头我来出，这个技校暂时就我一个股东好了。你们各厂把需求、专业、招生人数和能够提供的实习岗位都报上来。” 彭秀英当仁不让，要了两百个名额：“化工部必须开，我自己就能去当任课老师！” “彭厂长您可真是狮子大开口，”沈凤娇无奈的看着婆婆：“这十里八乡的知青加一起估计也就几百人，您一下子就要了个大头。” 刘老这时候，代表家属院专家楼的老干部、老专家们表态：“无论多少学生，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刘老原名刘长青，这次作为《农业技术手册》的主要作者，被沈凤娇任命为【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校长。 马国庆操持着印刷厂火力全开。 加班加点的印刷《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招生简章》。 《招生简章》通过瑞海运输公司的车队，迅速散发到周边县市。 《招生简章》的标题异常醒目：“落榜不落志！知青何处去？羊城南沙技校，点亮技术之光，走上就业坦途！” 这短短几句话，却蕴含着无尽的希望与机遇。 仅仅两天时间，报名处就已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许多落榜生和知青们手持简章，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他们原本可能因为高考失利，而迷茫、沮丧。 如今，南沙技校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出发的机会。 沈凤娇和刘长青，这两位学校的负责人。 亲自带领着家属院的一众老专家，坐镇面试现场。 他们认真审视每一个前来报名的学生，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潜力的好苗子。 经过严格筛选，不少优秀的学生被重点标记，成为了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 “沈凤娇沈状元的学校，包分配！”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成为了最响亮、最硬气的招牌。 原本，许多学生拼命考大学，无非就是为了毕业后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而现在，南沙技校不仅能让他们学到实用的技术，还能直接分配工作，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技校的筹备工作，每天都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着。 学校的各项设施不断完善，师资力量也日益强大。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的时候，一场风波却在暗中悄然酝酿………… 第113章 南沙产业联合村 技校和印刷厂这边如火如荼。 化肥厂和制药厂的分红再次如约而至。 制药厂当时一波三折，毕竟是股东少，影响也小。 但化肥厂的股东，几乎涵盖了所有家属院的军属们。 这次分红真可谓是大快人心。 各家军嫂的收入，都是直逼自己的军官丈夫。 所谓西风压倒东风。 嫂子们终于在家都挺直了腰杆子，说话也比往日似乎硬气了几分。 眼看着周围几个村子的村民蠢蠢欲动，各村村长坐不住了。 大槐树村村长拉上周围三个村子的村长，在自家屋里摆起了龙门阵。 “天这么热，吃什么都没胃口啊。”下河村村长熊立国摇摇头。 “你还没胃口，家属院那边都分红了......” 其它几个村长满脸羡慕。 “可别瞎说，分红那是制药厂和化肥厂，我们村参股的是物流公司。” 虽然熊立国极力否认，但翘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哎，现在村里的知青都留不住，一个劲的打听家属院的工厂。” “我这也是，村里的后生做梦都想去家属院的技校。” 熊立国走后，大槐树村和其余几个村镇负责人，再也按捺不住。 饭也不吃了，一起去找沈凤娇。 本来气势汹汹的，等见到沈凤娇。 一开口就变了味道。 “沈总啊，听说你们技校名额紧俏？我们村有几个后生聪明肯干......” “沈总，我们大槐树村的几个知青来了。村里的后生一个个都急的不行，说什么也想来技校学习......” “对啊，我们李家庄就紧挨着化肥厂，总不能让我们看得着，吃不着吧。无论如何给我们李家庄几个名额。” 沈凤娇数了数，只有物流公司的股东下河村和小渔村负责人没来。 南沙县剩余几个村镇的村长支书，几乎都到齐了。 其实建立物流公司的时候，沈凤娇就准备全面和周围的村长合作。 但股权给到南沙县，大部分却被南沙节流了。 给到几个村子的股权份额十分有限，更别提距离比较远的几个村镇了。 众人看到沈凤娇沉吟不语，开始细数起自己村子的优势。 “我们村子劳动力多，都是庄稼汉，可以去那个什么绿色基地！” “劳动力多，吃的粮食也多。我们村，我们村姑娘多，可以嫁到制药厂或者化肥厂。远嫁也可以，去羊城的印刷厂或者鹏城的电子厂都没问题啊！” “你那还叫远嫁，都离着不远。还是我们村，我们村位置好。守着国道，就在家属院后面，到时候哪个工厂扩建，我们村直接提供地皮！” 沈凤娇越听脑海里的思路越是清晰。 一个超乎寻常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生根发芽，最终成型。 这个想法，或许能够完美地解决未来产业扩张所需的用地问题，同时还能稳定本地的劳动力资源！ 不仅如此，这件事成了，不但能够进一步帮助乡里，还能为家属院营造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让大家都能安心工作和生活。 她毫不犹豫地决定再次召开南沙县各村镇负责人的会议。 将这个想法与大家共同探讨实施的可能性。 这次开会，她不再需要借助任何名头了，因为她身上的光环已经足够耀眼。 说来也巧。 就在这时，霍云川结束了短期任务，从鹏城回到家属院探亲。 沈凤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将他拉过来镇场子。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开会，县长黄永正也亲自到场，坐在一旁参会。 这无疑给会议增添了更多的分量和权威性。 沈凤娇本来不想惊动这位父母官。 不过在霍云川的提醒下，她召开的会议，南沙的各级村镇代表一个都没缺席。 要是县领导一个都没来，那...... 于是县长黄永正同志，就水灵灵的被请来坐镇。 黄县长也是明白人。 开会前就主动表明，自己就是带着耳朵来，会上不发言，一切任由沈凤娇这位财神爷做主。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领导前辈，感谢信任！” 沈凤娇直截了当的说：“咱们还是老办法，大家各村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一起合股。” 大槐树村村长第一个举手。 “沈总，上次是搞物流运输公司，才让各村合股的，难道现在咱们又有新公司了？” 沈凤娇笑了起来：“您说得对，不过这次不是搞新公司，而是搞【产业联合村】！” “产业联合村？” 村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懂沈凤娇说的这个“产业联合村”是做什么的。 “沈总，你的说得太复杂，”下河村的熊立国生，怕沈凤娇新搞出来的这个“产业联合村”，对自己的下河村不利。 “熊村长，各位领导，”沈凤娇双手握紧：“产业联合村，就是最大限度把各村的资源整合！不是吞并，而是联合发展，共同富裕！” 沈凤娇的话语掷地有声。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台下的村长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就连坐在她身旁的县长黄永正，也不禁被她的发言所吸引。 他原本只是来凑个热闹，却没想到沈凤娇的构想如此天马行空。 他也不由自主地认真低头做起笔记来。 在沈凤娇的构想中，“土地入股”无疑是重中之重。 客观地说，军区家属院虽然富裕，但周围的几个村子却相对贫困，可谓是贫富悬殊。 然而，当谈及土地储备时，情况却完全颠倒过来。 军区家属院已经没有多余的地皮可供开发利用了。 周围的村子却拥有着丰富的土地、湖泊和河流等各种资源。 这便是“土地入股”的前提条件。 沈凤娇提议，各村可以自愿将规划内的土地作价入股到联合村。 然后由联合村成立一个专门的村管理委员会，直接接受县里的领导。 黄永正看着沈凤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头疼。 他原本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沈凤娇竟然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 这个提议涉及到土地政策、村庄发展以及各方利益的平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事情。 沈凤娇也是没有办法。 上次临时抱佛脚，搞出个物流公司。 这次其它村子发难，自己总不能一有事就搞出个公司来吧。 一次性把南沙县的所有村镇都搞定。 对家属院是好事，对各村更是好事。 所有联合村的村民，享有优先进入技校学习、优先进入工厂实习的权利。 最后的核心是分红。 沈凤娇将旗下几块资产，包括印刷厂和电子厂拿出少量股份，给所有入股南沙联合村的村民分红！ 第114章 废弃的菜地 沈凤娇对于联合村的设想很宏大。 但由于现实原因，可操作的事情又不得不很具体。 比如“产业联合村”，侧重的是产业，而不是联合。 并非简单的把各个村子变成一个大村子。 那她沈凤娇直接做县长就好了。 她要的是周围几个村镇的土地，要的是南沙县所有村镇的人才和劳动力！ 霍云川现在归为旅长，在南沙军分区那是超一流的存在。 军分区没有旅级单位，团长上面就是师长。 霍云川的大校旅长，在南沙只有师长和几个副师长比他级别高。 所以他一说话，包括县长黄永正，都很重视。 “沈总的方案，着眼长远，互利共赢。南沙发展需要土地，更需要稳定和谐的人心。军区家属院也属于联合村的一部分，我代表部队和部队家属，支持这个稳定地方、军民融合的方案。” 他的话分量十足，打消了部分村干部最后的疑虑。 接下来的时间就比较自由了。 会议结束后，大家纷纷留下来询问具体情况。 这时候小鱼儿懒洋洋的跑过来，爬到霍云川身上。 “爸爸，联合村，是不是小鱼儿以后可以和更多小朋友一起玩了。” 童言稚语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也让大家都想起了未来美好的生活。 沈凤娇笑着刮了小鱼儿鼻子一下。 “对啊，以后会有更多的小朋友，更多的公园，大家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的。” 这一幕让村干部们，实打实的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村干部们走后，沈凤娇又和黄县长沟通了很久。 所谓“产业联合村”，各村的组织架构和户籍不变。 只是大家提供人才和土地，沈凤娇只力提供岗位和分红。 但如何选定产业联合村委员，以及对各村提供的土地和资源进行量化，是个大问题。 实话说，县长黄永正也是个人才，年富力强，算是羊城市市长张强的得力助手。 当时沈凤娇和家属院开始组建化肥厂，张强就把黄永正派到南沙来。 一年下来，和军区家属院的几个工厂磨合得相当不错。 沈凤娇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位父母官推到更高的位置。 家属院和这些领导们相互成就，这才是生生不息的硬道理。 技校步入正轨，首先建立和完善的部门就是农业技术应用部。 在这个大力发展工业的时代，农业被无辜的抛弃。 大部分人认为种地能需要什么技术。 其实恰恰相反，从农业到工业，本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沈凤娇前世看过几本关于八十年代农业的书籍。 这辈子嫁到家属院，周围几个村子苦哈哈的，她也看明白了，农业的重要性。 所以找来原浙省农技院的刘长青担任南沙职业技术学校的校长。 刘老不负众望，当即就地取材。 依托沈凤娇正在鹏城打造的【绿色生态基地】，以及南沙县周围农村的现状。 再配合【丰年化肥厂】的两大拳头产品，打造技术学校的农业应用部。 能来农业技术应用部学习的年轻人，多半都是家庭贫困，心思单纯的。 刘老很满意，按他的话说，就是这样心思单纯的年轻人，才能搞农业。 技术刘老那里有现成的，实验基地，就放在沈凤娇的【绿色生态基地】。 鹏城郊外的绿色生态基地，原本只是沈凤娇随意落子。 当时在宋成飞的推荐下，拿下了化肥厂旁边比较边缘的地块。 对于沈凤娇来说，可能囤积土地，未来卖个高价的想法更多。 所以一直没有系统的开发绿色生态基地。 沈凤娇眼看着假期即将结束，马上要去羊城报到。 抽空陪着技校校长刘长青，去鹏城城郊的绿色生态基地考察。 真是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在【丰年化肥厂】的“打理”下，绿色生态基地被毫无章法的分割成若干个小块。 上面种的什么都有。 还有一些已经搭建了简易住房或者窝棚。 很显然化肥厂是把这块地方，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 菜地东一块西一块，胡乱使用肥料，地势低的地方污水横流，简直就是化肥厂自己的一个垃圾场。 污水和生活用水直接排放到旁边的小河沟，短短半年就把原本清澈的小河变成一条臭水沟。 刘老痛心疾首，抓起一把板结的土壤，连连跺脚： “暴殄天物！这里不比南沙，是有肥力的好土地，怎么能糟蹋成这样。” 刘老是老资格的农业专家。 他眼见着一片片农业用地被毁坏，建设一处处工厂，只能无声叹息。 沈凤娇这里，居然能高瞻远瞩的在众多工业用地周围，保留一块农业用地，打造生态基地。 简直就是他们这些“农业人”的梦想。 今天看到这“梦想”的土地被污染，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他转头看向沈凤娇：“沈总，之前我就申请把咱们技校的现代农业技术部，安排到鹏城实习。现在看是刻不容缓了。” 沈凤娇也很头大，她急忙找来当时从港岛苏家找来的管理人才陈晓东。 陈晓东跑过来，看到绿色基地的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惊，连连向沈凤娇道歉。 其实沈凤娇把陈晓东找来，并没有想难为他。 陈晓东和阮建雄留在鹏城。 陈晓东负责【丰年化肥厂】的二期、三期工程。 阮建雄负责配合陈凡管理【华瑜电子】。 可以说，陈晓东的作用举足轻重。 自家事自家知，婆婆彭秀英因缘际会，成为化肥厂厂长。 但从一个教几十个学生的大学老师，变成管理横跨两地、工人几百上千的厂长。 不足之处有很多。 好在【丰年化肥厂】的一期工厂，就在家属院，工厂也很成熟，还有家属院的刘美丽做办公室主任。 但二期三期两个新建厂房就没那么简单了。 千头万绪。 从选址到建设，从施工到设备进场。 从招募工人，技术验收到投产。 从管理到运行，哪个不是需要真本事的。 陈晓东就是有这个真本事的人。 然而是人就有短板。 陈晓东作为港岛来的精英。 打心眼里看不上农业，所以就任由工厂工人随意用地。 第115章 绿源生态基地 陈晓东很不好意思的道歉，但沈凤娇却没有过多责怪，只是要求尽快把这个地块恢复原样。 陈晓东走后，她看着杂乱无章的地块，有些无奈。 “生态”二字名存实亡，刘老缺是干劲十足。 老大爷一改刚才痛心疾首的表情，相反的，有点跃跃欲试。 他眼神锐利：“沈总，咱们这绿色生态基地虽然坎坷，但绝对富有前瞻性。” 刘老在学生的搀扶下，爬上一个高坡，举起右手指点四周。 “在这工厂邻里的地块里，沈总你能搞出一个绿色生态基地，很了不起。” 沈凤娇有点差异，这些老专家都很严谨，一是一二是二，很少恭维谁。 看着沈凤娇疑惑的表情，刘老笑了笑： “虽然现在这里看着乱七八糟，但危中有机。” 他拉着沈凤娇一起站在土坡上。 眺望着远处工地林立的鹏城。 “我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提前做过功课了。鹏城高楼大厦建造的很快，但速度越快，就越是会面临一个危机。” 沈凤娇来了兴趣，眼神明亮的追问道： “什么危机？” 刘长青也不藏着掖着，指了指土坡下的蔬菜和各种农作物。 “粮食危机！” 沈凤娇若有所思的呢喃：“粮食危机......” “对！”刘老双手击掌：“鹏城建设的越快越好，就越是有大量人口流入，而鹏城的菜篮子显然无力供应。” 刘长青越说越自信：“没错，就是这样！几万建设工人，很快涌入的几十万人口，吃什么？靠供销社那点菜叶子？还是靠隔壁城市散养的几百头猪？” 站在他身边，技校营销部部长，老专家胡丽接着说：“沈总，您请看这份调查报告。” 胡丽，这位来自川省蓉城百货公司的营销主任。 退休后，经朋友介绍，毅然决然地来到了南沙定居。 如今，南沙技校刚刚成立，胡丽凭借其丰富的经验和卓越的能力，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基础财务与营销部的部长。 “这份调查报告是我亲自带领营销班的学生们制作的。” 胡丽自信满满地说道。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人。 不仅如此，她说话的语速也相当快，仿佛时间对于她来说总是不够用似的。 “刘校长说得一点儿都没错，鹏城的建设速度简直快得惊人啊！”胡丽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接着又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大家对于农业的重视程度实在是太低了。照这样的发展趋势下去，鹏城的菜篮子困境肯定是难以避免的......” 说罢，胡丽迅速翻开报告的关键一页，然后将其递给沈凤娇。 并指着上面的内容解释道：“目前鹏城对于农业供给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粮食方面，一旦本地的粮食供应出现短缺，就会要求本地的农民改种粮食。这样一来，蔬菜的供应就会变得更加紧张，而这种紧张局面又会进一步加剧，最终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沈凤娇看着手里的报告。 这上面写的很清楚，数据也很详实。 鹏城本地蔬菜供应已经低于30%，而且这个数据还在进一步下降。 虽然供需平衡被打破，蔬菜肉蛋等副食的价格会大幅度提升。 沈凤娇当场拍板：“刘老，胡部长，咱们这个绿色生态基地，今天起就改名叫【绿源生态基地】。” 她看着刘老眼中炙热的火焰，以及学生们渴求的目光，大胆的说： “咱们这个绿源生态基地，就全权交给您和技校农业技术应用部负责。我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沈凤娇竖起一根手指： “咱们的目标就一个，那就是快速、大量的供应鹏城市场！蔬菜为主、生猪为辅！” 她特别要求道：“这一次是对咱们技校的一个考验，【绿源生态基地】能否一炮而红，就在咱们技校领导这！” 她怕刘长青他们心理压力大，补充道：“咱们这就是一点，不允许外行指挥内行，我这什么都不管，只出钱，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有了这份信任和魄力，刘老当即带着大部分学生，住到了旁边【丰年化肥厂】的职工宿舍。 又从南沙技校调集人手，一头扎进建设生态基地的战斗中。 老一代对于这种集中工作，集中建设司空见惯。 “大会战”，“大总攻”都是当年的口号。 技校的几个老专家听到“大会战”的口号，那更是激动的直接把家就搬到了鹏城。 吃住行就在【绿源生态基地】。 化肥厂的陈晓东雷厉风行，三天之内必须把属于生态基地的地块清理出来。 能采摘和收获的，立马收获。 还没成熟的，化肥厂给予相应补贴。 刘老那边，干劲十足，带着学生和化工厂的工人，日夜奋战。 清理污水沟，建设简易污水处理池，严禁乱排乱放。 在两边的共同努力下，两天时间，地块就恢复了原样。 接下来就是刘老和技校展示的舞台了。 【绿源生态基地】的建设是整体的。 首先摒弃了零散种植，乱搭乱建。 整个地块划区管理。 叶菜区、瓜果区、根茎区、育苗大棚、小型生态猪场（粪便沼气化处理，沼液沼渣还田）。 值得一提的是上面几个区域各有用途。 叶菜区专门种植生长周期短的叶菜，它们的特点是生长周期短，收获时间短，不易储存。 至于育苗大棚，主要利用鹏城这里的气候温暖湿润。 在悉心培育下，可以大量培育优质良种和种苗，这些也可能成为【绿源生态基地】下一个优秀的创收点。 再说生态养猪场。 这是沈凤娇专门提出来的。 去年，婆婆研发新型化肥，结果搞了个乌龙，研发出了高效生猪养殖饲料，也就是现在【丰年化肥厂】的拳头产品----【1号饲料】。 不比化肥，养猪场系统相对封闭，【1号饲料】虽然高效，但始终无法打入几大国营养殖场。 沈凤娇索性自己建造一个养殖场，就用旁边化肥厂的饲料。 到时候生猪出栏，大获成功，【1号饲料】的名头自然而然的就打响了。 第116章 资源整合 生猪养殖在【绿源生态基地】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这里的猪圈还通过沼气池的作用，将猪粪转化为沼气，为厨房提供了清洁的燃气.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能源问题，还使得生态基地实现了能源的自给自足。 没过多久，《鹏城日报》便转载了《粤省农业科技报》上的一篇报道，标题为《鹏城绿源生态基地试验“猪-沼-菜”循环模式，亩均增收200元》。 这篇报道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但由于鹏城目前正处于快速发展工业的阶段，这种农业创新模式与城市的主流发展方向并不完全契合，因此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然而，化肥厂这边却吸引了总厂的注意，包括彭秀英在内的众多专家纷纷前来考察。 他们对“猪-沼-菜”这种循环模式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尤其是对生物肥料----以猪粪为主要原料，经过沤肥处理后用于蔬菜种植的增产效果更是格外关注。 化肥厂的【1号化肥】主要是从化学的角度增加“氮磷钾”的配比。 而生物化肥，更多的是以天然有机物作为媒介。 这两个出发角度不同，但孰优孰劣，有待考证。 【绿源生态基地】建设的如火如荼。 叶菜区、瓜果区、根茎区已经完成播种。 特别是叶菜区，再有一个半月，第一批绿叶子菜就能收获。 再说养殖基地，也就是生态基地的养猪场。 沈凤娇可是下了血本。 一排排猪圈都是用砖头搭建的，不要说遮风挡雨，就是台风天也不会被吹垮压塌。 还好这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算是联合村的范围。 不然要是他们知道鹏城的猪圈都是砖瓦房，住的比自己的土坯房还好，那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现在沈凤娇做起事来，很从容。 所谓资源整合。 她现在不但资金充裕，资源也很丰富。 手里握着的运输公司，在技校成立的第一天，就招募了20个货车司机。 不过冷链运输车是个稀罕物。 沈凤娇除了花大资金从海外进口了10辆之外。 剩余的15辆，都是找港岛的汽修公司改装的。 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效果差不多。 这样一来，25辆货车，除了平时跑海边和羊城、鹏城的线路。 现在还扩展到珠江口两岸几个地级市。 因为刘老的要求，运输公司平时至少留下两台车在学校，让学生学习和维修。 农业人才好找，就是鹏城这地方种地的农民太少。 沈凤娇报给了南沙县长黄永正，他通过产业联合村村委，协调了100个农民去鹏城。 故土难离，不过沈凤娇开出的价码，让他们无法拒绝。 每天2块钱的补贴，还有每个月15块的工资。 这可是比肩工厂工人的收入啊！ 基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张产能。 加上沈凤娇提供的资金和运输公司的支持。 短短两个月过去，成片成片的翠绿色蔬菜马上就能收获。 在【1号饲料】的加持下，膘肥体壮的生猪，再有半个月就能出栏。 按理说生猪养殖不会这么快。 但沈凤娇没那么多时间，按照刘长青和胡丽的计算，最多再有3个月，鹏城的“菜篮子危机”就会爆发。 原本沈凤娇也打算和宋成飞说一声，奈何他刚刚升任鹏城市副市长。 几个项目在手里忙得脚不沾地。 沈凤娇几次都没张口。 只能默默的提前布局，到时候如果危机发生，好能帮老朋友一把。 忙碌着绿源生态基地的事。 没成想技校和印刷厂再次传来好消息。 刘老的号召力无与伦比，就连粤省本地农技站的退休专家，听说他成为了羊城南沙技术学校的校长。 纷纷过来帮忙。 这也让农业专家以及农业技术班的学生丰富了起来。 沈凤娇手里紧紧握着那本技校编写的农业技术讲义，心中感慨万千。 这本看似普通的讲义，却含着无尽的知识和智慧。 她轻轻翻开书页，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专业而具体的农业技术知识。 从《科学施肥手册》到《南方常见蔬菜病虫害防治》，再到《小型农用机械的维护》，无一不是对农业生产至关重要的指导。 在这个信息相对匮乏的八零年代，这些书籍简直就是令人梦寐以求的珍贵宝藏！ 此时，互联网还未普及，手机更是遥不可及，甚至连移动电话都还只是个新鲜事物。 人们获取知识的途径非常有限，要么是靠口口相传，要么就是通过阅读书籍来学习。 因此，这些农业技术书籍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沈凤娇灵机一动，拿着几本书就跑过去找羊城市长张强。 张强看着手里的农业技术图书，一头雾水。 “我说沈老板，你找错人了吧，书上的东西我看不懂，也不能给你解惑。” 沈凤娇笑着说：“敢情还有您这位大市长看不懂的东西呢？” “废话。”张强没好气的说：“这个你去问农业厅，我又搞不懂农业的事情。” “这不是找您牵线搭桥来了吗...... 我一个弱女子，农业厅的大门都不知道往哪开......” 张强有些无语：“李秘书，你联系一下......” 话说到一半，他摆了摆手：“算了，你和农业厅说一下，我现在过去一趟。” 沈凤娇像是变戏法似的，从门外拿出一篮子翠绿的叶子菜。 张强一撇嘴：“看来我不出力，还吃不到这篮子菜。” “不过话说回来，”张强笑着说：“你就拿这么一筐菜贿赂领导啊。” 沈凤娇也卖起了关子：“领导您可要仔细看了，这些菜可不一般。” 张强可不是什么家务都不做的懒汉。 他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这个时节，这两种菜很少见啊。” “是的！”沈凤娇兴奋的拍手：“这是咱们【绿源生态基地】刚刚采摘的叶子菜，后面再有新鲜的，再给您送过来尝尝鲜。” “行，这个我收了，今天晚上有口福了。”张强自然知道沈凤娇的用意。 不过如果这菜确实新鲜，自然他也不介意帮着宣传一把。 第117章 科技兴农 农业厅的领导们齐刷刷的在办公楼外面集合，等待市长张强的莅临。 “祁厅长，你们这是做什么？” 张强看着农业厅众多的领导干部，不由得疑惑。 农业厅厅长祁伟，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非常稳重的人，无论是面对工作上的难题，还是生活中的琐事，他都能沉着应对。 然而，就在今天，他突然接到了一个让他完全无法淡定的消息----市长张强要马上到农业厅来指导工作！ 要知道，如今的农业可是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 它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孩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不仅不断地被吸血以反哺工业，而且农业人口也在持续流失。 可以预见，未来农业口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所以，当祁伟得知张强要来时，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市长亲自过来，能有什么好事呢？” 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值得张强如此兴师动众地跑这一趟。 尽管心中充满疑虑，但祁伟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他立刻召集了所有的班子成员，准备迎接市长的到来。 毕竟，这是市长的指示，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当张强终于抵达农业厅时，祁伟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他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热情地说道：“市长，您可算来了！听说您要过来，同志们都非常受鼓舞，所以…………” 然而，张强却皱起了眉头，打断了祁伟的话：“老祁，咱们之间还搞这套？” 他抬头看了看那火辣辣的大太阳，似乎有些不耐烦，“走，进屋说吧。” 祁伟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应道：“好的，市长，请这边走。” 他小心翼翼地陪着张强走进了会议室，看着市长的脸色，祁伟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张强一屁股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祁伟，后者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张强心中的火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 他原本对祁伟还有些期待，但此刻看到祁伟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失望。 其实，祁伟也算是年富力强，几年前才50出头，正是事业上升的黄金时期。 只可惜，一个关键岗位的晋升机会与他擦肩而过，之后他就被调到了农业厅。 虽说农业厅也是正厅级单位，领导职位也还不错。 但如今农业行业的窘迫状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到农业口上班，就如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罢了。 想到这里，张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为祁伟感到惋惜。 他示意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沈凤娇，然后便不再说话，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沈凤娇可不能像张强那么托大。 在座的领导现在看着再不起眼，那到了地方，都是能跺跺脚颤三颤的人物。 她慢慢站起身，谦逊的说：“各位领导，我是沈凤娇，代表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过来，向大家汇报工作。”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农业技术册子发下去。 “我们南沙技校，在实践中积累了大量实用的农业技术资料，都是农民一看就懂，一学就会的好东西。” 沈凤娇在身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一套整齐的图书。 “我们想系统的整理成一套丛书，就叫【星火现代农业技术丛书】。” 祁伟眯着双眼，再看看手里的图书，嘴上呢喃道：“星火......” 沈凤娇点点头：“是的，祁厅长，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多事情看起来困难，但只要有信念，就能够成功！” “好！” 张强站的高度自然最高，她立马就明白了沈凤娇的苦心。 从后世看，华夏取得了改革开放举世瞩目的成绩，但这样的成绩怎么可能轻易获得！ 那是一代人、甚至两代人，耗费心力达成的。 此间的艰难险阻，没有信念，如何成功！ 张强的一个“好”字，仿佛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整个会场的气氛。 原本有些沉闷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凤娇见状，连忙抓住这个机会，继续介绍道：“我们希望能够将这些资料系统地整理成一套完整的体系，然后免费赠送给省内各个乡村的农技站和合作社，以此来为本省的科技兴农事业贡献一份力量。当然，如果有其他地方或者单位需要的话，我们也会考虑对外销售。” 张强听完沈凤娇的话，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科技兴农’这几个字用得非常好！”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自责地说：“说实话，目前我们地区各级领导干部对于农业的重视程度确实还不够高，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但这绝对不能成为我们放下农业工作的理由。” 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祁伟突然一改往日的浑浑噩噩，他挺直了身子，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张强和沈凤娇，然后底气十足地说道：“谢谢市长，也谢谢沈总。我们搞农业的人，从来都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只要领导们给我们下达任务，我们一定会保质保量地完成！” 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让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走出农业厅，张强很开心。 他觉得沈凤娇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自己就算浑身是铁能捻几个钉？ 正因为有众多如同沈凤娇一样，努力工作，一心为民的人，在他身边查缺补漏。 羊城才能茁壮成长。 最近从运输物流公司，道印刷厂，再到技校。 沈凤娇给他的惊喜太多了。 他之前对沈凤娇颇有微词，一个羊城的军属，产业总是布局到鹏城。 现在沈凤娇一步一步的布局。 他突然想到沈凤娇马上就要到羊城的中山大学读书。 拿起长辈的架子：“小沈同志，马上读大学了，要努力读书，认真听讲......” 沈凤娇有些无语，接触的这些人里，张强年纪不小，但是很幽默风趣。 宋成飞一丝不苟，如沐春风。 这两位一个在羊城，一个在鹏城，可谓一时瑜亮。 “我说领导，我公公婆婆都没您这么啰嗦......” 张驰虎着脸：“那是他们忙，以后你在羊城，市政府就是你的娘家，我就代替你公公婆婆看着你。” “行啊，”沈凤娇大大咧咧的说：“那我有事就去找您，您可不能让我吃闭门羹。” “哼！” 张强嘴上硬气，心里早都乐开了花。 小样，让你神奇，到时候有的是地方让你出力的。 第118章 文化输出 农业厅那边动作很快。 沈凤娇的这套图书，不但隐隐契合上层开始重视农业的意图，更是直接摸准了市长张强的脉。 祁伟算是老树开新枝，焕发了第二春。 农业厅不仅提供了权威审核、政策支持，还拨付部分补贴，并承诺作为官方推荐读物。 沈凤娇的野心不止于此。 她开始整合技校各种专业技术、基础知识、各种实用技能。 加上聘请多位专家编写科普内容，策划了一套更加全面的《生活与生产百科全书》。 这套丛书涵盖了常识、基础科学、家用电器使用常识、常见病防治、法律、服装裁剪和美食食谱等诸多方面。 简直就是老百姓家里的万能工具书。 其实这套《百科全书》，就是沈凤娇小时候的记忆。 那时候，她父母是双职工，自己在家无事可做。 每天能做的，就是翻看一套四本的百科全书。 到现在她还记得，百科全书里记载着华夏十大河流，以及世界十大河流。 沈凤娇在前面冲锋陷阵，不断编写图书。 后面的印刷厂厂长马国庆，真是累得动都不想动。 原因是《星火丛书》和《百科全书》一经推出，立刻风靡全省。 订单如同雪片一样飞到希望印刷厂。 原本印刷厂还在为高考结束后，订购考试辅导书籍的人数可能下降而担忧。 现在马国庆需要思考的是，赶紧上马两条新的生产线。 印刷厂这事，沈凤娇第一时间联系张强。 和领导打交道，不能事无巨细，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希望印刷厂】算是张强一手培养起来的。 想要扩产，增加生产线，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汇报给张强。 张强很高兴，立马协调了印刷厂旁边的农业用地。 机器和生产线，沈凤娇直接让苏浩然从港岛进口，暂时买不到就去海外买二手的。 印刷厂灯火通明，24小时连轴转，机器不休，工人三班倒。 即便如此，还是不够。 张强大手一挥，让沈凤娇把订单直接分包给羊城印刷厂一部分。 虽然羊城印刷厂，对于再次被对方领导这个事情有点微词。 但看到花花绿绿的大团结时，一切的你高我低，就都抛在脑后了。 接到苏俊彦电话的时候，沈凤娇有点懵。 因为贵为港岛几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家主，居然一开口就问《星火丛书》和《百科全书》是不是她的手笔。 “舅舅，您这么大的富豪，还关心几本图书啊？” 沈凤娇很好奇。 苏俊彦显然心情很好：“哎，再大的家业，那也是一点一点赚的。” 听到沈凤娇就是这两套丛书的实际主编。 苏俊彦喜悦的声音似乎要穿越电话线：“太好了！凤娇，你马上给我印80万套，我有用。” “80万？” 沈凤娇声音都有些颤抖。 倒不是说着八十万套价值多高，她是被这么庞大的数量吓到了。 要知道当时印刷高考复习资料，也是10万套，10万套的印。 80万套，那么多，自己留着看吗？ “凤娇，实话说吧，”苏俊彦笑呵呵的开口：“你的书，接地气！新马泰的华人圈子都传开了。自家子弟必须读《百科全书》。而手里的种植园，农业园的员工，必须读《星火丛书》。” 他补充道：“特别是《科学种稻》和《家用电器维修》最受欢迎！” 沈凤娇急匆匆走到印刷厂，马国庆的介绍，终于解开了她的困惑。 印刷厂的这两套图书，图文并茂、汉语在新马泰有能通用，再加上价格适中。 所以瞬间就占领了东南亚空白的图书市场！ 此时的历史情况很微妙。 虽然东南亚普遍受到汉语言文学熏陶，但当地人几次排华，导致不少汉语图书很难买到。 这次的华夏图书，带着科普，以及实用技术的特性。 所以当地政府无声默认。 两天后，张强带着的一位中年领导来见沈凤娇。 把这两套图书的重要性，再次提高了一个维度。 “你好，我叫赵海洋。” 男人50多岁，精明强干，穿着打扮很精神得体，与一般的干部截然不同。 张强在一旁介绍道：“小沈，这是首都来的赵部长，在统战部工作。” 赵海洋开门见山：“沈同志，我们的工作比较特殊，主要对接海外华侨和同胞。” 他拿出了两套图书的英文译本。 “这两套是我们的同志，在马来当地买的。” 沈凤娇有些奇怪的说：“好像不是我们【希望印刷厂】的，而且是英文的。” 赵海洋点点头：“并不是所有马来人都看得懂汉字。这套是马来当地最大的印刷厂翻译出的英文版本。” “盗版！” 沈凤娇这才听明白。 不过很显然，赵海洋并不是来给她主持公道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的两套图书，已经起到了巨大的影响力。” “所以？” 沈凤娇隐隐有些想法了。 “所以，我们必须抓紧这个机会，把我们的文化实打实的嵌入进去。” “文化输出！” 沈凤娇突然脑海里一片空白。 前世被韩流、欧美文化熏陶。 没成想，穿越之后，还能有自己还能参与华夏文化“熏陶”别人的事情。 赵海洋愣了愣，然后莞尔一笑：“这个说法很好。” 张强不喜欢弯弯绕绕，他当即代表沈凤娇表态： “赵部长，您就说，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吧！” 羊城市政府可是印刷厂的绝对控股股东，所以张强的强势开口，也说得过去。 “张市长，经过部里的研究，我们可以......” 时光荏苒，一个月转瞬即逝。 在马来那几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城市边缘地带，一场悄然无声的变革正在上演。 一座座崭新的华语学校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它们静悄悄的矗立在这片土地上。 与此同时，华语图书馆和华语书店，也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着城市的角落。 然而，这一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在建设过程中，曾发生过几次小小的争端。 但这些都无法阻挡，底层当地人对于农业技术的强烈渴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语和华夏文化在这片土地上迅速传播开来。 人们开始学习汉语，阅读汉字书籍，了解华夏的历史和文化。 很快，华语和华夏文化再次成为了东南亚地区的绝对主流。 它们不仅在教育领域占据主导地位，更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展现出强大的影响力。 人们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为荣，以了解中国文化为傲。 沈凤娇深深地领悟到，国与国之间竞争的残酷与激烈。 这种竞争并非简单的此消彼长，而是涉及到各个层面。 从经济到政治，从科技到文化。 表面上看，这可能只是几本普通的书籍。 但实际上，它们代表着不同国家的文化和价值观。 在这场竞争中，谁的文化能够更广泛地传播，谁的规则能够被更多人接受，谁就能在全局中占据主导地位，掌握话语权。 沈凤娇意识到。 文化的竞争不仅仅是一种软实力的较量，更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很高兴，能够代表华夏出征，并且打赢了这场仗！ 第119章 新生报到 再次回到家属院，回到南沙。 夕阳下，“南沙产业联合村”的规划图，高高悬挂在新落成的技校教学楼上。 技校内，穿着统一工装的学生们在车间认真实操。 联合村工地上，运输公司和技校的教学楼拔地而起。 印刷厂里，打包好的《星火丛书》和《南沙百科》即将发往码头，运往东南亚。 沈凤娇抱着小十五，小石头拉着小鱼儿的手，和霍云川一起站在高处俯瞰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 小鱼儿指着远方：“妈妈，那里以后是小鱼儿的大公园吗？” 沈凤娇微笑：“对，还有新学校，新医院。” 她目光坚定：“对，这里会有我们需要的一切。” 沈凤娇感受着霍云川抱着她的温柔。 “鹏城那边的港口，还顺利吗？” 沈凤娇多少听到点风声。 法兰西那边小动作不断，最近总是在鹏城的货运码头搞文章。 霍云川冷笑道：“和英吉利的谈判进入关键阶段，什么牛鬼神蛇，都等不急跳出来了。” 沈凤娇也毫不在意，经历了马来的这场“文化战争”。 她突然就想开了。 世界就这么大，你想发展，我也想发展。 此消彼长，只能是竭尽全力！ 中山大学开学在即。 沈凤娇准备先去报到，一切等安顿下来再说。 即将开始她“学业+商业”双线并进的大学生活。 身后，是她一手打造的、根基深厚的“南沙王国”。 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和底气，也等待着她学成归来，引领其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风起南沙，势不可挡。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稳稳的停在中山大学古朴庄重的校门口。 中山大学，简称中大。 早在1924年就成立了。是粤省最为知名的高校。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 偌大的校门口，时不时的停靠几辆小汽车，彰显着这些新生与众不同的身份。 军用吉普车是南方军区的。 南方军区绝对算是沈凤娇的娘家。 虽然家属院、南沙军分区才是沈凤娇的家。 但南方军区坐镇羊城，当家人楚战，可以说是看着沈凤娇一步一步崛起的长辈。 所以当他知道沈凤娇要来羊城读书后，第一时间给划拨了一个办公地点，再加上一辆吉普车。 婆婆彭秀英更是费劲了心思。 把制药厂和化肥厂在羊城的办事处合并在一起，规模扩大了好几倍。 说是便于管理，实际上就是方便沈凤娇。 车门打开，沈凤娇干净利落的跳下车。 简单的白色衬衫，配着蓝色长裤，清爽干练。 不同于门口来来往往女大学生的青涩，沈凤娇身材高挑匀称，韵味十足。 刚一下车，就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瞩目。 司机小姜，是南沙军分区，霍云川勤务员赵建国的下属。 确切的说，是霍云川勤务院的勤务员。 这话听着绕嘴，实际上，赵建国跟随着霍云川水涨船高。 虽然没有调去鹏城，但在南沙已经升任副连长，也有了自己的勤务兵。 这次听说嫂子沈凤娇去羊城读书，早早的就打报告给霍云川，要求把自己调到羊城。 霍云川只是让他做好本职工作。 不过，对于赵建国推荐的，他的勤务员小姜，霍云川没有拒绝。 小姜被暂时调到南方军区总部。 实际是给沈凤娇开车，保护她的安全。 另外还有楚战调拨了一个班的战士，是负责两个工厂羊城办事处的保卫工作。 小姜迅速帮她从后备箱搬下了两个大皮箱，和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 这一男一女的组合，令人侧目。 主要是两人一前一后，也不搭话，很容易看得出身份的差别。 再加上这年代，私家车极少。 更别提挂着军牌的吉普车了。 用军用吉普车送学生报到，可想而知，非富即贵。 一时间，门口喧嚣的声音都减弱了几分，大家的目光带着羡慕、好奇和探究。 “哇，军车送过来的，什么来头？” “不知道，团长的女儿？” “看这架势，肯定是哪个大领导吧。”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家里，关系户呗！” “嘿嘿，可怜我们寒窗苦读，最后只能和这种关系户住在一个屋檐下！” 众人三言两语，就给沈凤娇的身份下了定义。 几个同样排着队报到的女生，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大夏天的一身汗水，没好气的议论着。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能被沈凤娇听到。 沈凤娇置若罔闻，神情自若的接过小姜手里的箱子。 自己拉着箱子慢慢走向报到处。 那种处乱不惊，风轻云淡的模样，显然出自大家庭，是有大背景的。 这就更加令众人确定了她身份的不凡。 沈凤娇丝毫没有在意眼前的这些。 她的心思，都在小十五，以及石头和小鱼儿身上。 即便两小只再懂事，刚刚分别的时候，还是哭成了泪人。 更可怜的是小十五。 小家伙6个月了，还没忌奶。 自己东奔西走的，奶水本就不足。 经常是一顿奶水，两顿奶粉。 闲下来的时候，她时常自责没有照顾好孩子。 刚才小十五看到哥哥姐姐哭，自己也扯着大嗓门，跟着哭起来了。 沈凤娇家的小院，已经成为整个家属院的绝对中心。 一举一动那是举足轻重。 下一秒就有好几个军嫂走进小院帮忙。 哄孩子、拿行李，家长里短，嘘寒问暖。 让沈凤娇又多了几分离愁。 按理说，她前世是医学博士，对于大学生涯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现在有了孩子，也就有了羁绊。 居然在去中大报到的路上，也有了几丝烦忧。 好在婆婆临走前，做出了个重大决定。 三个小崽跟着沈凤娇去羊城！ 自己带着保姆宋姨，安顿好之后，随后就到。 对于彭秀英这个化肥厂厂长来说，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虽然化肥厂早就步入正轨。 二期、三期工程更是以鹏城的陈晓东为主。 但当人拥有了权利，再放下，是很难的。 由奢入俭难啊...... 婆婆能放下权利地位，放下公公，远赴羊城给自己带孩子，足见盛情。 沈凤娇眼圈红红的，差点落下泪来。 “孩子，”彭秀英用手轻轻拂过沈凤娇的脸庞：“不哭，咱们一家人只要在一起，那就是家。” 第120章 凭真本事考进来的 人头攒动，沈凤娇驻足凝视。 报到处就在学校大门后面的小广场。 没有后世报到处布置的花里胡哨，更没有人心的学长帮漂亮学妹拿行李。 只有一个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带着甚至比自己还大的行李架，疲惫的排着队等待报到。 这个时代，大部分学生，还是在大学第一次吃到了白米饭和白面馒头。 沈凤娇前世看到这些记录的时候，还以为是危言耸听。 现在看看，似乎除了自己，大家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菜色。 身体单薄，不过眼神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穿过拥挤的人群，沈凤娇终于找到了中大化学系的报到地点。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戴着厚厚眼镜，表情有些刻板的年轻老师。 沈凤娇递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材料。 年轻老师头也不抬，机械的记录着。 沈凤娇突然注意到旁边伫立着一块醒目的牌子。 “热烈祝贺！各省市高考状元、以及本专业本身录取分第一名的新生，可以申请【新生英才奖学金】！” 沈凤娇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心底还是非常开心。 前世虽然自己分数很高，但远远达不到状元的身份。 这次高考，自己是实打实的羊城高考状元，那岂不是就能拿这个【英才奖学金】了吗。 “老师您好，请问这个‘新生英才奖学金’是在这里申请吗？” 她指了指旁边喜气洋洋的红色牌子。 年轻老师抬起头，刚要开口，就听到身边的学生干部说： “宋老师，这是咱们化院今年的新生情况。” 宋老师似乎很不满意的看了身边的学生干部一眼。 他粗暴的把新生资料推到一边。 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凤娇。 这个军车送过来的女学生，不卑不亢，就这么看着自己。 这让宋老师更加不舒服了。 他是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好学生，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小镇作题家。 学生时代高歌猛进，只不过成为了老师，一切就不那么灵光了。 他总是觉得，是自己没有背景，所以才会蒙尘。 看到沈凤娇这样有背景的学生，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说的那个，是给凭真本事考进来的尖子生。” 他没给沈凤娇再开口的机会，抬手递过去一张表格： “好了，同学，把这张表格填写好，就去宿舍吧。这里很忙，不要堵在这。” 说完就继续低头工作，完全没再理会沈凤娇。 这种奖学金，估计有500块就算顶天了。沈凤娇猜测也就200。 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她叉着腰，冷笑连连：“这世界什么时候这么奇怪了，有疑问，问问都不行了。” 宋老师扔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抱着胳膊放在胸前，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沈凤娇。 仿佛沈凤娇问了个多么不自量力的问题。 身后的几个学生也鼓动起来。 “同学，你没听清刚刚老师说的话吗？” “对啊，奖学金是给有真本事的学生的，不是给关系户的。” “说得好，”宋老师，站起身再次推了推眼镜：“这奖学金，足够一个贫困生吃半个学期的粮食，可不是给某些人准备的。” 沈凤娇一拍桌子，用嘲讽的语气说：“真奇怪，没想到大学还要分三六九等，难道生活条件好的人，天生就有罪？” 身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同学站出来，指着沈凤娇： “你别说别人，任何阶层都有好人坏人，你不是状元就不要耽误时间！” “就是，某些人以为这还是在家呢，都得让着她，宠着她！” 身边众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上的那种轻蔑和不耻，显然表明他们同意宋老师和这位女生的观点。 连带着几个学生家长也走到旁边。 “这位同学，时间宝贵，你没事了，还是去宿舍吧。” 宋老师哼了一声，接着低头，拿起手里的钢笔继续工作。 丝毫不理会沈凤娇。 众人一点也不觉得宋老师无礼，在大家看来，少数服从多数，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么错就一定在沈凤娇身上。 就在气氛愈发尴尬，愈发微妙的时候。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凤娇同学，可算等到你了！” 当初亲自前往南沙，带着沈凤娇进入中大的，中大招生办主任李富春，他身边站着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带着眼镜，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研究员。 “沈凤娇同学，我是咱们中大化学系的郝芳华。欢迎你选择中大！” 中大化学系的院长郝芳华伸出右手，和沈凤娇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 李富春看着紧握双手的两人，笑着和爱人说： “老郝，我可跟你说，当时我在南沙，那真是七进七出，比长坂坡的赵子龙都厉害，最后带着小沈同学来到咱们中大，什么首都大学，什么华清大学。最后还是得看咱们中大。” 再次看到沈凤娇，李富春还是忍不住得意起来。 “你就吹吧，那是人家小沈想来中大，不然就凭你，就能把小沈带过来？” 郝芳华显然和李富春感情很好，相互开得起玩笑。 “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凶险，那么多名校如狼似虎的盯着，也就是我......” 李富春突然意识到了报到处的气氛微妙。 他谨慎的问：“小沈，报到好了吗，我和郝院长一起带你去宿舍。” 这时候人群中终于有了另一种声音。 “原来是她！” “她就是那个拒绝了华清和首都大学，来咱们中大的？” “那天不就是羊城的高考状元了吗？” “她是状元，可是她哪点像状元啊，我看倒是像个贵妇人。” 大家从窃窃私语，到议论纷纷。 刚才还被所有人诟病的“关系化”，现在竟然是：羊城状元，全省探花！ 沈凤娇绕过李富春和郝芳华，径直走到宋老师面前。 “宋老师，我就是那个凭真本事考进来的羊城状元！” 第121章 前倨后恭 李富春转向已经懵掉的宋老师：“小宋，这是怎么回事？沈凤娇同学问奖学金的事，你怎么不处理？” 宋老师显然已经惊呆了。 他瞠目结舌的看向沈凤娇。 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前一秒自己还在漠视的人，居然比自己的学习成绩好得多！ 院长郝芳华也很不高兴。 丈夫是学校的招生办主任，权力很大，但责任更大。 要是在自己的化学学院出了纰漏...... “小宋，这位沈凤娇同学完全符合【新生英才奖学金】，而且是最高标准，你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郝芳华担心事态扩大，低声怒斥： “立刻给沈凤娇同学办理！” 宋老师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他手忙脚乱的翻找申请表，半天才发现，就在桌面上。 擦了擦头顶上的汗水，结结巴巴的说： “郝院长，我......” 郝芳华一瞪眼睛，走到沈凤娇身边：“你现在不是应该和我说，而是应该和沈同学说。” 宋老师立马跑到桌子前面，把表格双手递到沈凤娇面前： “对，对不起，沈同学，我不知道......我马上办......” 刚才傲慢和冷淡消失不见，只剩下惶恐和尴尬。 前倨后恭，这流传了上千年的成语故事，还在不断上演。 围观者们有的来得早，有的来得晚。 相互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天！她就是那个羊城状元？全省第三！” “我也是羊城的，我记得羊城的状元都是去华清大学啊？” “你懂什么，那是人家沈状元有眼识珠。” “就是，这说明咱们中大一点都不比华清大学和首都大学差！” “你们刚刚没听到，这边还有人嘲笑沈状元是关系户来着。” “关系户，谁这么敢想，哪个状元能是关系户！” “人家是军车送来的，既有实力，还有背景......” 沈凤娇淡然一笑，这些赞美的话不值一提，她倒是对李富春和自家化学学院的院长郝芳华表达了谢意。 “谢谢李主任，谢谢郝院长。” 她平静的填写好了申请表，仿佛刚才的冷遇和此刻的惊叹都与她无关。 那份宠辱不惊的气度，让周围人更是高看了她一眼。 “沈同学，你是刚到学校吧。”李富春很高兴的伸手准备帮沈凤娇拿行李。 领导有动作，受累的活，自然就不用领导去做了。 他身后两个工作人员，很殷勤的接过了沈凤娇手里的行李。 “是的，李主任，才到学校。” 沈凤娇甜甜一笑。 表现得大方得体又自然。 “那咱们去经济学院那，也报个到。当然未来还是住在化学学院这。对于你专修化学，辅修经济学的想法，校领导高度重视，你的课程表也是单独安排的。” 这句话说完，围观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天啊，学两个专业，跨度还这么大！” “你以为，人家是状元，就是学三个专业也没问题！” “厉害，我也想试试！” “你就算了吧，吊车尾考上的中大，先把考试都通过再说吧......” 沈凤娇随着李富春走出人群。 心中微微叹息，怎么都是夸姐的学习成绩和背景的。 怎么没有夸姐花容月貌的呢？ 哼！ 有眼无珠，看不到重点！ 沈凤娇走了，围观的人更多了。 从她刚才低调现身，到被认为是关系户，再到校招生办主任出现亲自迎接，冷面报道老师大变脸。 这一出出大戏，让这些年纪不大的学生们看得津津乐道。 围观众人虽然不少被打脸，但是还是觉得很爽快，就像自己是刚才的女生一样，乐此不疲的和身边的朋友讲述刚才的故事。 从经济学院报到处出来，沈凤娇谢绝了李富春和郝芳华送她去宿舍的好意。 领导客气，自己也要懂得分寸。 她拿着钥匙，来到了分配的女生宿舍门前。 中大不愧是粤省的最高学府。 四周不少建筑甚至都能追溯到百年前。 藤蔓丛生，绿意盎然。 学生们抱着书本，和朋友有说有笑的走在此间。 真是说不出的凉爽，说不出的惬意。 宿舍楼紧挨着教学楼和食堂，打开宿舍的大门，是四人间。 显然是郝芳华授意的，给沈凤娇安排的是最好的宿舍。 屋里已经住了两个女生，正聊得热火朝天。 两人看到又有新舍友到来，连忙笑着打招呼。 高个的女生叫张红梅，是北方姑娘，性格豪爽，一看就是踏实努力的好学生。 身边稍微矮一点的女孩是羊城本地人，性格腼腆，感觉和谁都能聊得来。 三人的年龄差不多。 沈凤娇在金陵的时候，其实是高中毕业，才工作不到两年。 再加上她上学早一年，所以比这两个应届生，也就大了一岁多。 所以说完年龄后，二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不过当看到沈凤娇随意放在床边的【英才奖学金通知书】，张红梅惊呼道： “妈呀，英才【英才奖学金】，凤娇，你不会是粤省的状元吧？” 沈凤娇笑呵呵的，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心思单纯的姑娘了。 “怎么可能？” 李芳听闻，也赶忙凑过来，好奇地说道：“我就说嘛，我记得咱们粤省的状元好像都去首都了呢。”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愣住了。 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沈凤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就在这时，还没等李芳开口，一旁的张红梅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噌”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一声惊叹：“呀！那你就是粤省考到咱们中大的第一名？！” 由于她动作过于迅猛，差点一头撞到床边的墙上。 沈凤娇见状，连忙伸手拉住张红梅，柔声说道：“你呀，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张红梅被沈凤娇这么一拉，这才稍稍稳住身形，但她的脸上依然写满了惊讶。 而李芳则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对沈凤娇说道：“那个…………凤娇啊，你是羊城哪里的考生啊？” 沈凤娇心里其实很清楚李芳想问什么，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配合着回答道：“我是南沙的考生。” 话音未落，只见李芳像被点燃的鞭炮一样，“嗖”地一下又从床上蹦了起来。 兴奋地叫道：“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啊！” 张红梅看着李芳如此激动的反应，满脸都是问号，疑惑地问道：“什么跟什么啊？你们俩说的难道是粤语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第122章 陈钰琪家的困境 李芳一拍大腿，坐到沈凤娇身边。 摸摸她的头发，看看她的手，又准备伸手掐掐她的脸颊。 “哎，有事说事，动手动脚的可不好。”沈凤娇警惕的说。 “我，我就是太激动了！终于看到你本人了，居然和我是一个专业！” 张红梅看李芳说的话，还是云里雾里的，于是一屁股坐在李芳和沈凤娇中间。 “热！” “好热！” 三人挤在一张床上，温度一瞬间就上来了。 她搂住两人：“你们俩再不说清楚，我就热死你们！” 李芳身材娇小，第一个逃脱张红梅的“魔爪”。 她喘着粗气，气呼呼的对张红梅说：“凤娇姐就是我和你说的，羊城高考状元，我们粤省的探花，自然是我们粤省考到中大的第一名！” 张红梅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扣住沈凤娇的肩膀。 搞得好像要表白一样。 突然，张红梅奇怪的问：“凤娇，你学习那么好，为啥不去首都大学呢？ 李芳也凑过来小声埋怨张红梅：“你还挑上了！” 然后转头看向沈凤娇：“华清也很好啊！” 这个问题，沈凤娇自然有她的答案，不过交浅言深。 她只是敷衍几句。 这时，宿舍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她看到沈凤娇，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叫陈钰琪后，就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发呆。 她的到来，让整个宿舍的气氛为之一顿。 突然，宿舍门再次被打开。 宿管阿姨看向陈钰琪：“陈钰琪同学，你的电话。” “哦，来了。” 听到有电话，陈钰琪的脸上更加落寞了几分。 她走后，张红梅小声说： “这个陈钰琪好奇怪。昨天白天住刚到宿舍的时候，有说有笑。早上一个电话过后，就是这个模样了。” 李芳小声回应：“哎，背后说人不好。” 张红梅小脸微微发烫：“哪有，我就是关心同学。” 沈凤娇却听出了点门道，只是摇摇头，也不在意。 在张红梅二人的帮助下，床很快就铺好了，被褥、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就在三人准备去吃午饭的时候。 陈钰琪推门而入。 脸上明显还带着泪痕。 “钰琪，你怎么了。”张红梅走到她身边，关心的问。 “没，没什么。” 陈钰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这个时候的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 李芳轻声问：“我们去吃午饭，要一起吗？” 陈钰琪摇摇头，低头无声整理床上的东西。 沈凤娇微微示意李芳，带着张红梅走出了寝室。 走出寝室前，沈凤娇又回头看了看陈钰琪。 她孤零零坐在靠窗的下铺。 穿着小碎花的衬衫，天蓝色的长裙，明显比别人时髦的多。 她眉头紧锁，眼圈微红，手里无意识地绞着一条漂亮的手帕，眼神空洞洞的看向窗外。 几人回来，给陈钰琪也带了饭。 张红梅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下午带着李芳去玩了。 而沈凤娇则是在寝室整理东西。 刚到羊城，千头万绪，不少事情等着她处理。 她拿出笔记本开始整理思路。 现在她的产业分成了几块： 在南沙县的主要有：凤川制药厂、丰年化肥厂、南沙海瑞冷链物流公司以及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 其中物流公司和技校发展迅速，也是沈凤娇下一步要关注的核心。 在鹏城的产业有：华瑜电子厂、丰年化肥厂二期三期以及绿源生态基地。 其中电子厂是核心，不过接下去如何发展，还需要长远规划。 在港岛主要有：华耀股份。这是【朱雀计划】的实行者，也是核心。 现阶段几大药品，可以说享誉全球。 不过药物销售领域比较封闭，想要进一步推广，还需要契机。 在羊城的，主要是羊城希望印刷厂。 想到这，沈凤娇在笔记本上，又加上了苏氏集团的苏氏纺织厂和即将建成的大酒店。 这两个是几个月前，苏家在内地的试水投资。 苏俊彦得知她到羊城上大学后，非常开心。 不停说自家两块在羊城的产业，终于找到主心骨了。 沈凤娇撇撇嘴，不过对于这个一直毫无保留支持自己的舅舅，还是必须要全力以赴。 在笔记本上写着写着，就感觉床微微颤动。 “难道地震了？” 沈凤娇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地震。 不过转念一想，记忆中八十年代，羊城地区没什么自然灾害啊。 扭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陈钰琪。 小姑娘在床上抱着双腿，头埋在腿上，微微哭泣。 颤抖的身体连带着床板，吱吱作响。 她坐到陈钰琪床边，温柔的问： “钰琪同学，你怎么了？看你似乎有心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陈钰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抱着沈凤娇哭了好一会。 半晌后才止住哭声。 她带着哭腔缓缓开口：“我，我家在羊城开了一个小服装厂，主要是给港岛的一个公司做代工......” 沈凤娇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慢点说。” 几口温水喝进去，陈钰琪的状态好了不少。 “本来一直好好的，前两天突然在港岛那边冒出了个竞争对手。恶意压价，还使绊子。我们有一批关键的原材料被他们卡住了。” 说到这，她的声音又开始颤抖：“如果我们不能按时交货......合同眼看就要到期了，要是违约，就要赔一大笔钱，家里的工厂，可能就，可能就......” 说到这，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 又聊了一会，沈凤娇总算知道了个大概。 陈钰琪家说是工厂，不如说是个大点的作坊，手底下几十号人。 算是羊城第一批万元户，但根基浅薄，经不起大风浪。 沈凤娇看着时间还早，提议陪陈钰琪出去走走。 陈钰琪笑着拒绝：“家里的事我不放心，下午回去一趟。” “那正好啊，我陪你去一趟，到地方了就自己转转。” 陈钰琪也有点意动，她看得出眼前的沈凤娇，和其他两个舍友不一样。 言谈举止都和父母接触的生意人，没什么区别。 “我家的小工厂在羊城的服装批发市场，那里很挤的......” 沈凤娇突然眼前一亮：“服装批发市场？在高第街吗？” 陈钰琪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对啊，高第街，你怎么知道的？” 沈凤娇狡黠的一笑：“如果是在高第街，那我就更应该去一趟了。” 第123章 高第街 两人倒了一次公交车，终于到了今天目的地----高第街。 这是沈凤娇前世在课本上听到的地名。 代表了当时改革春风吹过的最前沿。 还没走进去，就看到路上都是大包小包推车送货的。 没有一个店家出门招揽生意，因为这些店铺根本就忙不过来。 来这不是买衣服，而是抢衣服。 生意太好做了。 林明薇看到一个档口刚刚到一批衣服，就被人群一扫而空，几张大团结卷成卷，直接扔到桌子上。 一分钟都不耽搁。 对于店家和买家，每一分钟，都是钱。 两人一边走，陈钰琪一边给沈凤娇介绍： “这高第街，是我们羊城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 她的脸上露出少许自豪，指着两边密密麻麻的商铺：“以前这条街没人来，现在一平米的位置都让不出来。” 高第街是华夏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个工业自由市场。 在政策层面，这是一个工业、小商品市场。 但实则，这里已经成为整个华南地区，最大的服装批发集散地。 陈钰琪家的小工厂在很里面，即便如此，摊位里外，也挤满了人。 好不容易，陈钰琪才和沈凤娇挤进店里。 沈凤娇好奇的看着摊位上挂着的街道生产组的牌子：“越秀区友好社区第7生产组？” 陈钰琪用手弹了一下铜牌，笑着说：“每个月20块的挂靠费。” 陈钰琪的父母都不在，工人们也很忙，不大的三间屋子，里面坐着40十多个工人，再加上里里外外进出的搬运工。 她家的铺面确实在高第街是数一数二的，说是工厂，毫不为过。 附近大多数店面都比陈钰琪家小不少。 基本上都是女人脚踩缝纫机，男人做搬运。 哒哒声在高第街此起彼伏，好像一首欢快的歌曲。 沈凤娇走过去，正想看看缝纫机缝。 就撞见一个带着红袖标的管理员，用钢笔戳着缝纫机：“怎么又多了两台，这两台交钱了吗？” 里屋急匆匆走出了个工厂的主管，叫陈叔。 他把一张大红布盖在一台比较新的缝纫机上面：“领导，这台我表妹马上结婚要用，在我这放两天，我给修一下。” 管理员面无表情的说：“那修好了吗？” “马上就能修好，马上就能！” 管理员砸吧砸吧嘴，陈叔立马递过去一把金桔。 “嗯，”管理员把钢笔插到口袋里：“上个月还是挂靠的第3生产组吧。” 陈叔抓起铜牌看了看，然后塞过去一包香烟：“区里说了，要灵活调配剩余劳动力嘛。” 管理员走后，陈叔把缝纫机上面的红布掀开，找来一个女工，继续上工。 沈凤娇好奇的说：“这个上面怎么是第11生产组。” 陈钰琪小声说：“大家换着用。” 她伸长脖子，下巴向东面抬过去：“工商所周科长的侄女，在路口卖港岛的丝袜。真要查，整条街都得关门。” 沈凤娇看得津有味，陈钰琪则是走进后屋和陈叔交谈着什么。 突然一阵吵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的货也好意思拿出来，我这都是进口的！” “进口个屁！走私过来的，也好意思说。我这才是样式花纹最好的！” 陈叔探头看了一眼，就毫不在意的继续让工人赶工。 “阿荣和阿坤两个扑街仔，有吵架的功夫，都能卖出去两包货了。” 不只是陈叔，阿荣和阿坤摊位前面的买家，也是纷纷劝架。 “两位老板，钱是赚不完的。你们的货我都要，赶紧交易吧。” 沈凤娇大为吃惊，居然买家比老板还急...... 陈钰琪走出来，小声说道：“他们俩摊位挨着，一个卖港岛货，一个卖沪上货。时间长了，总有人会对比。所以时不时的，他们俩就会吵一架。” 这个时代，沪上作为时髦的代名词，还有最后几年荣光。 后面的十几年，港岛货，才会成为最时尚的标志。 现在改革开放刚刚开始，沪上的羊绒衫，白衬衫在华夏很受欢迎。 但要论设计大胆，紧跟国际潮流，那还要看港岛。 陈钰琪家的生意，大部分也是来自港岛。 港岛的呢绒布，丝袜最畅销。 沪上的则是羊绒衫和的确良，这两种材料在高第街每天都是短兵相接，厮杀不断。 陈叔太忙，虽然也是面带愁容，但还是让手下工人给沈凤娇买了一杯凉茶。 然后叮嘱陈钰琪，不要在意家里的事情，早点回学校。 沈凤娇想着来都来了。 总要买几件称心如意的衣服给家里。 家里三个小崽子，估计很快就能见面了，提前把礼物买好。 再加上婆婆彭秀英也会过来，在这给她买几件时髦的衣服正合适。 才走出摊位没多久，就又听到一阵争吵声。 这摊位围着的人也多，不过明显不是等着买衣服的，而是看热闹的。 “领导，我这真就7个人，人数没超。” 一个中年女人苦着脸，对管理员喊冤。 “你不算人啊？你掰手指头数数，屋里几个人。” 胖子管理员擦擦头上的汗水恶狠狠的说：“我们接到举报，你这人数就是超了！” 女人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工拉过来：“冤枉啊，领导，这是我儿媳妇，过来转一圈，哪能算工人呢？” “你儿媳妇，结婚了吗？”胖管理员皱眉问道。 女人在一包烟里塞了20块，递给管理员。 “天太热，您都出汗了，抽根烟，咱们慢慢说。” 管理员用手捏了捏，然后拿出一根香烟，把剩余的揣进口袋：“就是儿媳妇，也不能总待在这知道吧。” 女人连连点头：“您说得对，我让她赶紧回家。” 管理员背着手离开了，女人的摊位很快又开始忙碌起来。 缝纫机和工人重新上工，好像刚刚的插曲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凤娇看了啧啧称奇。 陈钰琪在一旁解释道：“年初的规定，个体工商户不能雇佣超过7人。” 看着沈凤娇投来诧异的目光。 陈钰琪有些得意的说： “别看我家在高第街，但正经是注册的工厂，和这些个体户不一样。” 高第街这地方说不上黑，但绝对不白。 不过买家高兴，卖家赚钱，管理者收税，皆大欢喜。 第124章 惊人的利润 两人走到一家店停了下来。 门口摆着的都是夏天穿的连衣裙，样式很好看。 陈钰琪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对店家说道：“朱伯伯，我今天带朋友过来啦，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便宜点？” 朱伯伯闻声抬起头，看到是陈钰琪，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回应道： “哎呀，原来是小钰琪呀。既然是你带来的朋友，那我肯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啦！这条连衣裙呢，就收你23块吧。” 一旁的沈凤娇听了，不禁有些诧异。 她记得类似的连衣裙，在国营商场里一般都不会超过20块。 于是，她疑惑地问道：“朱伯伯，国营商场里的连衣裙才20块呢，您这儿怎么会贵这么多呀？” 朱伯伯不紧不慢地拿起那条连衣裙，展示给沈凤娇看：“你看这连衣裙的样式和花纹，多精致呀！国营商店里可没有这么好看的。 而且，20块钱的价格，你还得用工业券呢。你算一算，一张工业券得多少钱？” 陈钰琪在旁边看着沈凤娇，悄悄地对她点了点头。 表示这个价格其实挺划算的，并没有吃亏。 沈凤娇想了想，觉得朱伯伯说得也有道理，毕竟这条连衣裙的款式确实很特别。 她还在店里挑选了几件适合三小只穿的衣服，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陈钰琪挎着沈凤娇的胳膊小声说：“凤娇，我和你说，这边利润是大。不过除了这，别的地方，你还真买不到。” 她指着四周的摊位：“而且人家主要是批发，单独一两件，人家也不愿意卖。” 沈凤娇算是港岛苏家核心子弟，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 不过陈钰琪说得没错，她也惊叹于羊城经济如此活跃。 穿过稠密的人群，俩人走到路边，买了两杯凉茶解暑。 沈凤接有些喝不惯凉茶的味道，陈钰琪贴心的带她到外面买了一瓶汽水。 喝了几口，感觉舒服了些，这才开口：“钰琪，这高第街这么热闹，一天的流水不小吧。” 陈钰琪思索了一下，也不隐瞒：“我听陈叔说，去年就听过有人一天流水超过300元了，到今年超过500元应该没问题。” 听到这，沈凤娇都吓一跳。 要知道500元的流水，一些小规模的工厂虽然可以轻松超过。 可房租、人工成本不少。 这一个摊位，一年下来恐怕比不少国营小厂都赚钱。 500元一天的流水，一个月就是1.5万。 这是什么概念，一个羊城的国营百货售货员的月工资，才30元。 要是在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大部分工人的工资是20到25元。 人家高第街一个摊位，每个月的流水，都够一个小工厂发工资了。 放眼望去。高第街密密麻麻的摊位，这相当于多少个工厂。 终于凉快了，两人很快就肚子饿了。 忙过了早上的那一波，陈叔也终于有时间吃饭。 他找来在高第街挑着担子卖饭的小贩。 给陈钰琪和沈凤娇要了两盒叉烧饭。 沈凤娇吃在嘴里，感觉出乎意料的好吃。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鲜香微甜，配上青菜和米饭，吃起来很舒服。 “好吃吧，”陈钰琪高兴的说：“都说食在羊城，要是味道不好。高第街的这些商户，那是不会买账的。” 饭吃过了，再喝汤，解暑消汗。 陈钰琪再次去找陈叔。 沈凤娇也不好去打听人家的隐私。 自己在高第街逛了起来。 高第街是服装批发为主，还有一些小商品。 这里进货以成衣和布料为主。 每家都有好几个工人。 用布料做成衣，这样就能保证出手的衣服，总是最时髦，最好卖的货。 港岛走私来的的确良布料，一米3元，虽然国营商店是0.8元一米。 但是需要布票，就算你有，也总是没货。 说到这，沈凤娇想起刚刚那个摊主气愤的话：“总说我们走私，国营商店的便宜货给谁了，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怎么不说他们呢？” 沈凤娇默然，这种巨大利润的产业，一定有人插手，而且还必须是大人物。 羊城这地方很繁华。 繁华背后，也开始滋生不少乱象。 重要的是，羊城问题有，但成绩更大。 沈凤娇来到一个人稍微少点的摊位。 摊主是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很健谈。 “姐姐你真有气质，也好看！” 小姑娘笑吟吟的看着沈凤娇。 “小妹妹，你也很好看，你卖的衣服也好看。”沈凤娇觉得高第街虽然拥挤，但处处彰显着一股子朝气。 小姑娘得知沈凤娇在读大学，有点落寞的说：“衣服好看有什么用，肯定不比读大学。我爸妈总是嫌弃我。” 沈凤娇笑着说：“读大学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要找工作。你现在就有一份工作了，收入还高，这不挺好吗。” 她顿了顿，微笑着看向小姑娘：“再说，我家也是做生意的，要说个体户也行。” 小姑娘更高兴了，要知道个体户在这个时代名声并不算好。 她一听到沈凤娇也是个体户，就把眼前这个漂亮姐姐当成自家人了。 小姑娘叫黄安琪，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了沈凤娇。 沈凤娇也没有再多说，就是温和的听着。 话题又转到了沈凤娇关心的高第街发展问题上。 “这个你问我，还真问对人了。”黄安琪喝了一口凉茶继续说道：“前几天市里的好些干部来考察，后来我问的街道的人。” 她神秘的说：“你们猜，咱们高第街登记在册的商贩有多少？” “500？” 黄安琪一脸得意：“是2000。” “2000？” “对啊，人家是来统计，什么待，待业青年的。光是咱高第街在册的待业青年就2000人。我还问人家了，人家说我这么大岁数的不算在内。” 沈凤娇的嘴张得老大：“那这高第街恐怕是3000户，都挡不住啊！” 黄安琪抱着肩膀一脸骄傲的说：“3000？前两天路口的阿青告诉我，算是没登记的，至少5000人！” 难以想象，在这小小的高第街，沈凤娇感受到了时代的脚步。 就算她是穿越而来，居然还有不少人比她行动还早。 和他们这些人比起来，如果说自己是赚钱，那这些人就该算得上是抢钱了。 什么东西不用出，成本也没有。 左手买，右手卖，就能赚到撑！ 沈凤娇突然问：“那羊城的国营服装厂怎么办？” 黄安琪不满的插话：“他们国营服装厂还找我们代工呢！” 沈凤娇的脑袋如同打过一道闪电。 不是个体冲击了国企，是僵化的国企正在自我瓦解。 第125章 不要胡闹了 过了好一会，沈凤娇又看到了陈钰琪，她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在宿舍时候的落寞。 沈凤娇没有多说，提议可以回去了。 走到巷口，一个抬着电冰箱的队伍堵塞了人群。 “谁家这么阔啊！” “少见多怪，前天就在这，一共5台电冰箱往里搬，那场面，啧啧啧......” “高第街”几个大字就在前面，但狭窄的街道堵的死死的，只有几处空隙能让人通过。 人潮如同粘稠的糖浆，缓慢蠕动。 叫卖声、录音机里的港岛流行歌曲，缝纫机的哒哒声，手推车的咕噜声，配合上着正午时分的大太阳，简直要把这里煮沸。 沈凤娇二人随着人群终于挤出了高第街。 这才发现，一辆解放卡车停在路口。 正是造成拥堵的元凶，它旁边几辆三轮车是帮凶。 五六台用印制板和塑料膜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冰箱，正安静的等待它的主人。 墨绿色的冷光发射到地上，这东芝的电冰箱可不只是电冰箱，它是高第街万元户的象征。 一个身穿白色的确良衬衫、深蓝色喇叭裤、尖头皮鞋的秃顶男，一脸得意的看着面前的几台冰箱。 其中那台奶油色的是他的。 “738块，还有150张工业券，这不是要到1000块了吗！”他身后几个人大声惊呼。 这种表情，让秃顶男很是享受。 沈凤娇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高第街的人流，因为这几台昂贵的机器被暂时堵塞。 这光怪陆离的景象，正是1981年羊城个体经济野蛮生长的最真实写照。 第一批弄潮儿们，风光无限。 这是时代奖赏给他们的，也是他们万元户的纪念章。 半个小时后，巷口载着东芝电冰箱的那辆解放卡车，终于慢悠悠的挪开了，但淤积的人潮并没有立马褪去。 陈钰琪心有余悸的说：“我的天，这哪里是逛街，简直就是打仗。听说最多的一天，这里挤进来过20万人！” 沈凤娇看着忙忙碌碌的人潮。 陈钰琪感叹道。 “别看那些‘车仔档’和‘夫妻档’，全街3000多户，灵活的很，零售、批发、加工、再造什么活都接。” 她很叹了口气：“去年这一条街贡献的税收，就超过500万。占据了我们越秀区至少三分之一。这些钱，都是这些个体户，一分一厘攒出来，抠出来，然后在上交的。” 沈凤娇知道里面的深意。 并不是是所有的营收都会统计，如果统计在册的营收，都能产生500万以上的税收。 那高第街的整体营收，只会比统计的翻一倍，甚至更多。 一阵热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屑。 高第街的喧闹随着热浪席卷而来。 个体经济的浪潮，早已不是涓涓细流，而是已经汇聚成江河湖海。 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破旧的堤岸，转头成为新时代经济的中流砥柱。 陈钰琪的表现很纠结。 一方面，她很自豪也很骄傲的向沈凤娇展示繁华的高第街。 另一方面家里遇到的危机又让她黯然神伤。 回去的路上，沈凤娇拉着她在提前在越秀公园下车。 两个人如同姐妹一样绕着湖水散步。 “谢谢你，凤娇姐，陪我这么长时间。”陈钰琪开口打破了沉默。 沈凤娇微微摇头：“客气的话就不说了，你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钰琪默默摇头：“父母还在为了那批关键的原材料奔走。” 这个话题开了头，陈钰琪也就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凤娇。 “这一批关键的原材料，我们一直从港岛进口。开始说没货，我们也没在意。直到那天，我们看到港岛的上游供货商出现在高第街，我爸爸就说，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拉着沈凤娇的手坐在长椅上：“现在看，一定是港岛那边做局，要么是想搞垮我家的工厂然后低价收购。要么就是联合了我们家其他的竞争对手。” 商场如战场，沈凤娇这一年来，如履薄冰。 在非洲和国际药商诺华掰手腕，在鹏城和摩根集团以及怡和洋行过招。 哪一次都是凶险万分。 她这次到高第街，看到了陈钰琪家里的工厂。 心里也就有了底。 “港岛那边的恶意竞争确实很麻烦。这样，”她神色平静，仿佛听到的不是什么大事：“我认识一个朋友，在苏氏纺织厂。他们规模不小，路子也广。” 沈凤娇说到这，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电话，递给陈钰琪。 “你可以让你父亲去苏氏纺织厂，找一个姓赵的经理。就说是沈凤娇的朋友，看看那边能不能帮上忙。” 陈钰琪收到电话号码，狐疑的说：“苏氏纺织厂，在羊城吗？” 沈凤娇点点头，她拉起陈钰琪：“你不清楚，估计你爸爸一定清楚。具体的，让伯父去做就好了。” 陈钰琪礼貌的表达了感谢，不过明显感觉得出，她并不看好。 当天晚上，陈钰琪犹豫再三，还是打电话到家里。 “钰琪，爸和你说了，工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好好读书。咱们陈家这代就属你成绩好，不能因为这些事分心。” 陈父的话让陈钰琪更伤心了。 她突然想到了沈凤娇的话： “爸，你听我说，你知道苏氏纺织厂吗？” 陈父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苏氏纺织厂的？” “真的有啊！”陈钰琪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咱们可以去找苏氏纺织厂帮忙！” 陈父沉默良久：“孩子，羊城确实有一个新建的大型纺织厂，叫苏氏纺织厂。但人家为什么帮咱们？” 陈钰琪拿起手上的电话号：“我，我有电话，好像姓赵，对！苏氏纺织厂的经理姓赵，找他帮忙。” “钰琪，不要胡闹了，你该关心的是学习，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你学习好，爸妈比什么都开心！” 不等陈钰琪再说什么，电话那头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第126章 你们l立即安排一下 三天后。 宿舍几人有说有笑的去上早课，才发现整整一堂课，陈钰琪都没来。 回到宿舍也不见人影。 这年月移动电话还没普及，想找个人，千难万难。 沈凤娇当即让张红梅给自己和陈钰琪请假。 她急匆匆坐上公交车，直奔高第街。 来到陈钰琪家的工厂，眼前是一幅衰败的景象。 和往日热闹繁忙的气氛不同。 此时这间小小的工厂，工人寥寥无几。 为数不多还在工位上的工人，也是神色紧张。 里面小办公室传出的吵闹声，隐约能听到是陈钰琪的声音。 没等沈凤娇赶过去，就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推门而出。 横冲直撞的离开，撞得旁边的缝纫机吱吱作响。 嘴上不依不饶：“这次就这么算了。要是下次再来，欠的尾款不还，有你们好看的！” “不还也没事，正好嫁给小少爷。” 沈凤娇还没走进小屋，就听到屋里的怒吼： “就是杀了我，也不会同意我女儿嫁过去！”。 屋里有四个人。 其中两个是陈叔和陈钰琪。 另外坐在一起的男女，应该就是陈父陈母了。 “凤娇姐，你，你来了。” 陈钰琪匆忙擦去脸上的泪痕，起身迎了上去。 她尴尬的笑笑：“让你见笑了。” “爸妈，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我的室友沈凤娇。今年羊城的高考状元，粤省探花！” 陈父陈母本来兴趣缺缺，不过听到后面，立马急匆匆站了起来。 客气的请沈凤娇坐下，又递过来茶水。 “沈同学，我们家钰琪和我说过你。没想到你既是探花，还是状元！” 陈母有点语无伦次，显然刚刚介绍沈凤娇的时候没什么心情听。 “那是羊城市状元，粤省探花，这都没听明白。” 陈父虽然埋怨，但手里递过去不少水果。 沈凤娇能感觉出来，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这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她看向陈钰琪：“钰琪，上次和你说的怎么样了，你联系了吗？” 陈钰琪尴尬的看看父亲，又看看沈凤娇：“那个，我们还没联系赵经理。” 沈凤娇哪里看不出。 肯定是陈钰琪说了，但她的父母并不相信。 沈凤娇看向陈父：“伯父，钰琪和我说过咱们家里的事情。既然时间还来得及，为什么不找人合作，比如找人代工，或者周转一下原材料，渡过这次的难关。” 有了状元名头的加持，陈父心里自然不会轻视沈凤娇，甚至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同龄人看。 “沈同学，你有所不知。” 陈父无奈的说：“苏氏纺织厂，那是羊城现在数一数二的大厂！能搭理我们这种小作坊？” 陈母也附和道：“别看在高第街，我们算是大门大户。但是比起几百、上千人的大纺织厂，那我们就连一个人家的车间都比不了。” “没错，”陈父唉声叹气的说：“而且听说人家背后的大老板，就是港岛的。我这次，就是被港岛的供应商给坑了，他们港岛还能有好心的老板帮我一把？” 陈母打断了陈父的抱怨：“你少说两句！” 她看向沈凤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是谢谢你啊，沈同学。我们家的事，我们慢慢来想办法......” 沈凤娇没再说话，她眼神坚定的看向陈钰琪。 对于沈凤娇来说，她没有必须要帮助陈钰琪的理由。 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要生活四年，她才起了这个心思。 现在看，如果陈家拒绝，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陈钰琪看着沈凤娇的眼神。 那种坚定、沉稳的眼神，那种气度。 让她鬼使神差的说道： “我相信凤娇姐，”她转过头，看向父母，那种坚毅的眼神还是第一次出现：“我信任凤娇姐，爸妈，我们应该试一试！” 陈父低头不语，他本来以为沈凤娇就是个局外人，看看热闹。 没想到居然找到家里，还提出可以帮忙...... 陈母则是眼前一亮，她看向自己丈夫：“老陈，还犹豫什么？你觉得，咱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这话说得很直白。 是啊，陈父叹了口气。 如果这关挺不过去，那就算沈凤娇是在骗人，那又能从他这得到什么呢？ 看着沉默的陈父，陈母眼眶瞬间就红了： “再说，你，你难道舍得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陈钰琪的眼睛也红了，她看着父母的态度有所变化。 紧紧握着沈凤娇的手，眼神恳切，满是期待：“凤娇姐......” 沈凤娇面色一冷，握着陈钰琪的手：“那帮混蛋真让你去嫁过去？” 陈钰琪含泪点头，然后捂着脸低声啜泣。 “哼！” 欺负女人，这毫无疑问的触碰了沈凤娇的底线！ 他走到旁边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号码。 语气不容置疑：“赵经理吗，我是沈凤娇。” 她不太客气的打断了电话那头的问候：“客气的话不说了，羊城有个厂子，叫......” 沈凤娇有点不好意思的捂住电话桶，扭头看向陈钰琪： “那个，咱们家的工厂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母急忙说：“明达，明达纺织厂。”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匆匆说完，然后焦急的站在沈凤娇旁边。 “对了，叫明达纺织厂。什么？没听说过？” 沈凤娇没好气的说：“没听说过就去问，去打听！对了，在高第街这边，一问就知道。” “有这么个事情，”沈凤娇直接进入主题：“明达电子老板姓陈，是我朋友的父亲。他们现在被港岛的一家公司恶意打压。有一批重要的原材料被卡住了，面临违约风险。你立即联系陈老板，那个就给这个电话回过来就行，你们......” 沈凤娇看向陈父：“伯父，纺织的事情，我一知半解。是让苏氏纺织厂那边代工，还是帮你们解决原材料？” 陈父毕竟是男人，不好意思的说：“原材料就行......” 陈母直接打断了陈父的话：“小沈啊，你陈伯伯就是要面子。实话说，就是现在给我们原材料，怕是时间上也来不及赶工了......” 沈凤娇客气的点头。 “赵经理，那就这样，苏氏纺织厂这次帮明达纺织厂代工。先收定金就行，剩下的等明达这边周转出来，再结尾款！事情你们立即安排一下！” 几句话干净利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好整以暇的喝起了茶水。 完全上位者的姿态。 陈家一家三口，加上主管陈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敢置信，又十分期待。 等待是最难熬的。 好在只是两分钟后，电话铃再次响起。 第127章 给我也升升官 紧张的气氛，比几个月前，查看陈钰琪高考成绩的那一刻，还要浓烈。 电话铃声，让几人既兴奋，又害怕。 特别是陈父，电话响了两声了都没敢接。 还是在沈凤娇的提醒下，陈父才赶紧擦擦手心的汗水，有点颤抖的接起电话。 “喂......” 陈父都被自己干涩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好，我是苏氏纺织厂的赵长生。请问你这里是明...明达纺织厂吗？” 屋子里的众人只能听到陈父的话。 看到陈父楞在那，一句话说不出，陈母急不可耐的说： “孩子他爸，电话挂断了吗？你倒是说话啊，可急死我了！” 陈父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回答道：“你好，你好，我是明达纺织厂的陈一龙。” “嗯嗯，好的好的。” “我们一定，我们一定！” “是我该去拜访您，对对。那我在家，哦，在工厂等着您！” 放下电话，陈父激动的语无伦次： “孩子她妈，是苏氏，是苏氏纺织厂赵总的电话。” 他的语速很快，紧张的补充道：“上次开会，我远远的见过他，是他的声音没错！” 人在紧张的时候，语速飞快。 陈父的话，如同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一口气说完了： “他们不仅答应给我们代工，还会帮忙补充咱们缺失的原材料！有救了！厂子有救了！不用在求那些混蛋了！” 陈家再也抑制不住情感的爆发，一家人抱在一起，泪水伴随着喜悦爆发出来。 这时陈父突然想起身边的沈凤娇。 他连忙抹掉眼角的泪水：“谢谢你，凤娇同学，没有你，我真不敢相信......” 陈钰琪则是直接抱住了沈凤娇，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那种不敢置信和劫后余生的狂喜，在陈钰琪的脸上绽放。 “谢谢，谢谢你！” 沈凤娇拍拍她的后背：“没事了，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再说，咱们住在一个寝室，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在沈凤娇的提醒下。 陈家这才想起来，大名鼎鼎的苏氏纺织厂的赵经理马上就到。 连忙组织人手，把这几间不大的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半个小时后，赵经理带着三个办事员，急匆匆的赶过来。 见面握手后，第一时间向身后看去。 他走到陈钰琪面前：“请问您是沈小姐？” 陈钰琪摇摇头，赵长生连忙转头四处张望。 “那个，陈总。” 陈一龙很客气的凑过去。 “赵经理，您是？” 赵长生微微有些急切的说：“那个，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沈小姐在吗？” 陈钰琪连忙说：“在里屋呢。” 赵经理听到后，一个箭步走过去。 “沈小姐，可算见到您了！” 赵经理一改刚才的从容，对沈凤娇的态度那是一个殷勤！ 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苏家主，苏俊彦，还有苏家的二少爷苏耀宗，在把内地羊城的纺织厂托付给他的时候，只提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如果沈凤娇有什么要求，必须要无条件答应。 毕竟纺织厂是苏家的桥头堡。 在羊城大酒店没有建造完成前，苏家在内地的产业，严格意义上，只有纺织厂一个。 所以赵长生不只是纺织厂经理那么简单。 某种层面上讲，在没有苏家子弟出面的时候，他就是苏家在内地的代言人！ 所以羊城地界上，各方面都礼让三分。 不过对沈凤娇的毕恭毕敬，似乎有失赵长生这种港岛精英的风范。 他佩服的是沈凤娇去年石油期货操作的惊天手笔，以及布局内地的气魄！ 沈凤娇简单和赵长生聊了几句。 等赵长生从屋里出来，对待陈父就更客气了。 “沈小姐说了，陈小姐是她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纺织厂的朋友。咱们的合作不用担心，今天就可以开工。” 他很豪爽的说：“有我们苏氏纺织厂在，你们的事情绝对没问题。” 沈凤娇决定离开了。 在这她似乎成了太上皇，赵长生随时请示，显然是受她的影响。 她不想过多深入，也不想让陈家太不自在。 所以打了个招呼就回宿舍了。 没成想，她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刚回到宿舍，就听到李芳提醒有一个找她的电话。 电话打回去，发现居然是南方军区司令部。 一个参谋很客气的说明来意：“楚司令有请。” 他很直接的转述了司令的意思。 就是要明确沈凤娇是不是方便，要等沈凤娇有时间的时候，去司令部找他。 参谋第一次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 等问清楚了是沈凤娇的名字后，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自然是沈凤娇的大名，早就超越了隶属于南方军区的霍云川旅长，以及导弹研究所的副所长，霍振邦同志。 这两位说实话，都不太够看。 到了楚战这个层面，如果不是沈凤娇，估计都想不起来这两位...... 沈凤娇很客气的表示现在就有时间，她直接过去。 没成想参谋说，沈凤娇去校门口就行。 有军区001号车在那等着。 沈凤娇眉毛一挑，这老楚，好大的手笔。 要不是知道老楚的为人，还以为她这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呢。 如果霍云川在身边，一定嗤之以鼻沈凤娇这点小九九：“军区文工团的女战士，似乎哪个都不差。” 沈凤娇想到这，决定偷偷给霍云川记上一笔，等见面的时候再给他好看。 远在鹏城的霍团长，真是躺着都中枪。 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下，沈凤娇坐上了军区的001号吉普车。 羊城军区大院隐藏在市郊的一处山脚下。 进入军区大院，里面都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 在参谋的带领下，沈凤娇看到了半年未见的楚战。 身边还坐着已是少将军衔的冯师长。 楚战队沈凤娇很欣赏：“小沈同志，坐，听说你在非洲又立了一功，军科院的同志很高兴，好几次了都问我给没给你奖励。” 一旁的冯师很开心的对楚战说：“司令员，小沈特别会顺杆爬。你这么说，她估计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沈凤娇很无奈的对这位老首长撇撇嘴：“冯师长，您和楚司令都升官了，怎么就不能给我这个小兵也生升官吗？” 第128章 毛熊国的穷兵黩武 楚战哈哈大笑：“第一，老冯现在是我们南方军区的参谋长，不是师长。第二，你这个女娃娃不老实，自己都是副营级待遇了，还说没升官！” 沈凤娇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水果就气呼呼的开吃。 “那都是老黄历了，再说，我还等着领导霍云川呢......” 虽然她后面说得声音很小。 但还是让楚战和冯参谋长笑得直不起腰。 “你居然还有这么宏大的志向。” 楚战收起笑容：“好了，关于你的待遇，经过上面讨论，决定授予你副团级待遇。另外这次找你来，也是有事情和你沟通。”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陡然降温。 不用想都知道，楚战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简单。 “当前国际局势很复杂，世界上主要存在两个主要矛盾点。” 楚战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一个在中东，伊瑟拉号称中东小霸王，另一个强人拉姆崛起，两边必有一战。” 沈凤娇点点头，虽然中东的历史复杂，战乱不断。 但这段时期比较特殊，让她的记忆很深。 “另一个，冯参谋长，你来说吧。” 冯参谋长立马站起身：“是。” 他本来是南沙军分区的主官。 为人风趣幽默，很有能力。 不过现在成为南方军区的参谋长，也是游刃有余，一改沈凤娇对她粗狂好爽的认知。 “我们最近监测到，背面毛熊国现在蠢蠢欲动，特别是在西边。” 冯参谋长拿着长长的指挥棍，点指在墙上的地图上。 “波罗的海，西伯利亚，还有阿富汉。这三个地图毛熊国都虎视眈眈。” “三个地方！” 沈凤娇惊呼！ 虽然她听说现在的毛熊国很嚣张，但没想到这么不可一世。 “哼！” 楚战重重的拍了桌子：“穷兵黩武，也不怕撑死他！” 毛熊国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巨无霸的存在。 虽然和米国组成了这个世界对峙的两极。 但客观的讲，在某些层面上，特别是军事上，毛熊国已经隐隐占据上风。 他如同历史上的前身一样，四处出击，贪婪的攫取每一片土地。 冯参谋长介绍道：“我们自从60年代与毛熊国交恶后，一直关系紧张。所以西伯利亚的兵力在意料之中。” 楚战冷冷的补充道：“70年代米国和华夏建交，我们的发展有了新的突破。而毛熊国故步自封，早晚自食其果！” 冯参谋长点点头，继续说道：“至于阿富汉，历史上被强大的国家几次入侵，都没有被征服。所以毛熊国入侵阿富汉的举动，很明显是不理智的。” 沈凤娇知道这段历史，别说八十年代毛熊国铩羽而归。 就连千禧年之后，如日中天的米国，也在这里饮恨。 阿富汉可以说是“帝国坟场”！ 几人随后关注的重点都在----波罗的海。 这里是北约与华约，或者说米国与毛熊国在欧洲的聚焦点。 冯参谋长对着毛熊国的地图侃侃而谈： “历史上，毛熊国一旦强大起来，就会去急匆匆的寻找出海口。虽然他们的国土面积看着庞大，但超过四分之三的土地都不适合居住。北面和东面广阔的海岸线常年结冰。” 沈凤娇还是第一次如此详细的听闻，对于一个国家地理环境的分析。 楚战也来了兴趣，他站起身，从冯参谋长手里接过指挥棒。 “虽然东部有一处港口，但毛熊国的精华都在那西部的四分之一，也就是东欧大平原，但一马平川无法防守。” 他指着两个地方嘿嘿冷笑： “黑海经过狭长的出海口，才能到达地中海。然后绕过直布罗陀英吉利的封锁，才能抵达大西洋。即便如此，历史上毛熊国和奥斯曼土耳期大了十次战争。” “再看看北面。波罗的海虽然温度适宜，但被北欧各国环绕，完全陷入其中。只要稍微封锁，就能完全锁死毛熊国。” 沈凤娇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地图，心中暗自惊叹：原来一个国家的地理位置竟然如此重要，它决定了这个国家无法更改的发展方向！ 她不禁想起了毛熊国入侵阿富汉的事情。 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么按照两位领导的说法，毛熊国入侵阿富汉，就是为了打通印度洋的出海口咯？” 楚战听了，突然指着沈凤娇啧啧称奇。 然后挤眉弄眼的看向风参谋长，这一连串动作让沈凤娇有些不知所措。 楚战笑着说道：“哈哈，你这女娃，真是聪明得很呐！我看你呀，还上什么大学啊，来军校才是正途！” 沈凤娇被楚战的话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想到楚战会这样说。 然而，楚战并没有就此打住，他居然认真地思考起了让沈凤娇来军校的可能性。 “说真的，如果你想来军校，我可以帮你安排。等你毕业了，就直接到参谋部去，跟着冯参谋长干！” 沈凤娇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悸动。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 聪明的智商迅速占领了高地，提醒她不能被眼前的这两个“坏人”给忽悠了。 沈凤娇定了定神，连忙说道：“领导，我这人确实有点小聪明，这我承认。但要说大智慧，那我可就没有啦。” 这话逗得两位领导，再次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楚战找沈凤娇来，自然不是劝她上军校。 “无论是中东，还是毛熊国周边，特别是波罗的海，近期都有可能发生冲突。我们想了解的是，你觉得对咱们布局的这些产业，特别是【朱雀计划】有什么影响？” 沈凤娇所有布局的产业，只有华耀股份在港岛。 但自己的根基苏氏集团，又伫立在港岛。 一举一动，无不受到国际局势的影响。 这让她不得不深思。 其实稍微想一想，她就明白了楚战的良苦用心。 与其说是担心华耀股份和【朱雀计划】。 不如说是提前给她透露消息，让她对于自己的产业，特别是苏氏集团那边有所布置。 毕竟【朱雀计划】的核心是赚外汇。 而赚外汇的工具，现在有三类、四种药物。 治疗抑郁的“解郁开窍丹”； 治疗肾虚的“肾宝片”； 治疗功能障碍的“擎天”； 治疗疟疾的“复方青蒿素”。 这些药物的推广，并不会因为战争的爆发而停止。 战争对于这些药品的销售，不过是一段短暂的插曲。 人生病吃药，难道能因为战争停下来？。 然而，苏氏集团作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其产业遍布全球各地，如果一些地区发生冲突，对它必然有重大影响，这一点无需多言。 不仅如此，据传闻，苏氏集团在海外市场。 尤其是中东地区，与竞争对手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 双方可谓是互不相让，紧紧咬住彼此。 第129章 步子太小了 看到沈凤娇陷入沉思。 片刻后，楚战开口，打破了沉默。 “虽然看似是别人家在打仗，但是此消彼长，我们的压力也很大。从已经破译的情报看，毛熊国的武力强大，特别是在电子技术，电子对抗方面全球领先。” 楚战叹了口气：“这方面，我们可以说是毫无经验。” 冯参谋长沉声道：“没错，我们的军事装备还处于二战时期。而米国和毛熊国已经装备大量电子设备，打击能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沈凤娇虽然还一头雾水，但第一时间表态： “两位领导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楚战看了看冯参谋长，然后沉默少顷，最后缓缓开口： “我记得你在鹏城有一个电子厂......” 沈凤娇一愣，没有想到楚战关心的，居然是自己都会经常忘记的电子厂。 “刚刚我说了，电子技术是我们奇缺的。我们希望你的电子厂开始研发大量的军民通用元器件、也包括基础通信器材，甚至雷达设备。” “嘶......” 沈凤娇吃惊的看着两人：“这似乎是军事研究所的工作，我们一个刚刚成立，主要做代工的小电子厂，能行吗？” 冯参谋长看向沈凤娇无奈的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参与了青蒿素事件的全过程。” “我们的科研所是有能力的，但一方面商业能力不足，另一方面接触的资源有限，而你，”他顿了顿，认真的说：“背后资源广阔，有机会接触到国际一线科研技术和人才。” 楚战打断了冯参谋长的话：“老冯啊，这个还是太困难了。你看咱们的专家都不行，你这不是难为小沈吗？” 冯参谋长也是老演员了，演技一点不逊色于楚战：“司令，是我欠考虑了。就是咱们国家的军事科技怎么办，也罢，只有让战士们多流血，填补科技上的窟窿了！” 沈凤娇哪里看不出，但还是一咬牙一摆手：“两位领导别说了，这个任务我接了！” “不过......” 楚战对着冯参谋长说：“你看看，我就说，这女娃鬼的很，肯定不吃亏。” 沈凤娇笑着说： “您二位是我的长辈，那我在您二位面前，不得实话实说啊。” 她思索着开口：“老实说，电子厂，我这边也是刚起步。对比科研所那边确实有资源上面的优势，但是搞军用电子设备，毫无经验。所以......” “你就别卖关子了，给我们两个老头子急的头发都要白了！” 沈凤娇狡黠的一笑：“我需要科研所的人才，还有各大高校的人才，越多越好！” 楚战当即大笔一挥，当即指示冯参谋长让军科院调拨科研人员。 并且协调几个隶属于军方的高校，选出不少于20名毕业生，送到电子厂。 离开军区前，楚战低声说： “这本来不是我该多嘴的，但是羊城的张强以前也是南方军区，他是军转干部。我听他说，苏氏集团在羊城的布局，并不算顺利......” 沈凤娇带着疑问，直奔苏氏集团在羊城新设立的办事处。 苏家的几个二代子弟，可谓是分工明确。 苏俊彦的儿子是当仁不让的三代子弟领头羊。 他坐镇港岛中枢，协助苏俊彦处理整个集团的事务。 苏耀宗本身就在欧洲长大，现在负责欧洲和中东的生意。 苏明哲如今炙手可热。 原本负责非洲事务的他，因为在非洲毅然决然的试药举动，打动了沈凤娇，也打动了苏俊彦。 现在他全权负责苏家内地的发展。 最不得志的，应该就是苏成祖了。 他本就是力主苏家布局海外，远离内地的，所以一直被沈凤娇打压。 事实证明沈凤娇高歌猛进，那他苏成祖的地位只能是岌岌可危。 好在保留了美洲和非洲两块不起眼的地方。 为什么说有米国存在的美洲不起眼呢。 那是因为港岛的这些家族，历来把米国划归为欧洲的一份子。 所以可怜的苏成祖，只能去非洲和美洲找那些当地的土著做生意了。 “步子太小了！” 沈凤娇见到苏明哲的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她和苏明哲算是生死之交了。 在非洲，面对安国高管和诺华的围追堵截，沈凤娇一度想自己以身试药。 没成想苏明哲，一个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花花公子，居然敢于冒险。 面对沈凤娇的质问，苏明哲并没有生气。 他兴致勃勃的带着沈凤娇参观了【苏氏纺织厂】和即将落成的【羊城大酒店】。 苏氏纺织厂的赵经理自然也在。 当他看到苏明哲如此热情的接见沈凤娇的时候。 他的内心再次掀起波澜，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之前沈凤娇交代的事情，他全力以赴在做。 沈凤娇也热情的询问，在从赵经理得知，室友陈钰琪一家的事情已经妥善解决后。 当面感谢的赵经理。 这让开始有点自命不凡的赵经理，受宠若惊。 “凤娇你看！” 苏明哲带着沈凤娇热情的走在【苏氏纺织厂】的工作间。 看过了高第街，再看到偌大的、现代化的纺织厂。 沈凤娇只能感叹工业的魅力。 这种机械的力量与美感，让她沉醉。 “倭国的设备？” 沈凤娇皱着眉头。 苏明哲自然知道沈凤娇的家国情怀。 “他们的设备性价比比较高，样式和尺寸也适合咱们。关键是有现货，不用等。” 沈凤娇撇撇嘴，在她看来，倭国人在变成禽兽之前，那真是彬彬有礼。 可惜好东西就学了个表面，骨子里还是一群野兽。 “这些机械设备也算是个发展方向。未来内地会搞大建设，所有新建的工厂，都需要设备。如果这块蛋糕我们能吃到......” 苏明哲脸色一变，赶紧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 他总觉得自己算是人中龙凤，不过每次在沈凤娇身边，她似乎都有新点子，新思路。 沈凤娇看着纺织厂的数据，不置可否。 苏明哲拿着数据，侃侃而谈：“使用了最新的设备，我们的产能是普通纺织厂的3倍！” 沈凤娇微微摇摇头：“不够。” 苏明哲疑惑道：“这个产能和效率，已经达到世界发达国家的水平了。” 沈凤娇想了想，慢慢开口：“华夏是个神奇的国家，我们很多指标不能简单的和外国对比。如果我们人均收入和发达国家相同，那么我们的人口是人家的多少倍？” 看着若有所思的苏明哲，沈凤娇继续说：“是几十倍，上百倍。那我们的经济总量也能很快达到发达国家的几十倍，上百倍吗？所以这个数据对我们来说，显然意义不大。” 她又指了指手里的报表： “同样的，我们的产能达如果仅仅只是到了世界平均水平，我们的人口又那么多，所以......” 沈凤娇没有说话，苏明哲眉头紧皱。 片刻后，苏明哲严肃的说：“所以我们的实际产能，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对！” 沈凤娇高兴的拍手。 苏明哲绝对是她穿越后见过绝对聪明的人才之一，还有一个自然是远在鹏城的宋成飞。 想到这，沈凤娇又加上了自家老公霍云川。 她已经能想象到，如果霍云川听到刚才她心中想的话，肯定傲娇的不行。 第130章 格局没打开 沈凤娇拿着手里的两份报告，严肃的说： “除了苏氏纺织厂，即将落成的羊城大酒店也是问题多多。” 她站在窗前，俯瞰羊城这个花花世界。 “羊城一直以来都是华南地区的中心。过去几十年因为种种原因，发展滞后。但只要给它一点发展的土壤，必然能立马开花结果。” 沈凤娇指着手里的羊城大酒店的报告材料： “【羊城大酒店】是羊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高级酒店。其它的说是招待所更贴切。既然要做这个第一，那我们的设计和框架就太保守了。” 苏明哲一边听，一边点头。 倒是身后的小助理彭潇终于按捺不住，插嘴说道：“沈总，其实我们苏总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沈凤娇听到这句话，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苏明哲身后，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身上。 只见彭潇的眼睛又大又圆，非常灵动。 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小彭…………” 苏明哲显然不想让彭潇继续说下去。 但彭潇并没有理会他，反而径直走到了沈凤娇面前。 “沈总，其实集团最初的规划，要比现在小得多。” 彭潇撅起小嘴，一脸认真地说道：“还是我们苏总不辞辛劳，前后几次往返港岛。与各方进行艰苦的谈判和协商，才最终把羊城大酒店的规划定到了四星级！” 沈凤娇不禁挑了一下眉毛，她之前并不知晓，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和原委。 苏明哲则缓缓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战略布局的规划和侧重，那是集团的核心决策。我们不能仅仅因为，这是自己负责的一部分工作，就认为它是最重要的。” “不过，”苏明哲看向沈凤娇：“我个人的看法，发展内地的战略，还是要坚定决心！” 羊城宾馆。 这里是羊城最高的建筑物。 沈凤娇预定了顶楼的包间，在这宴请港岛过来的苏俊彦一行。 三小只和从鹏城过来的霍云川也在场。 其实彭秀英昨天已经带着三小只到了羊城，也租好了房子。 只不过听说鹏城的化肥二厂有新突破。 她就急匆匆的，从羊城赶去鹏城。 好在保姆宋姨在，霍云川也请假回家几天，这才把这几个小家伙都安顿好。 苏俊彦来之前专门提出要见几个小宝贝。 还放出“狠话”，要是见不到三个小的，他就不来了。 “舅爷！” 小石头看到苏俊彦手里的玩具，眼睛都绿了。 一个箭步冲过去，扑到苏俊彦怀里。 小鱼儿慢了半拍，似乎在思考舅、爷这两个字，组合到一起的意思。 不过她是个大智若愚的姑娘，想不明白，照着哥哥去做就行了。 所以也是扭着小屁股，凑到苏俊彦身边。 “舅爷，我可想你了！” 苏俊彦高兴的胡子都抖了起来。 “好好好！都是舅爷的好宝贝！”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几声大叫。 就看到小十五在宋姨的怀抱里，小手伸向苏俊彦，紧着往前够。 “还有你，肉乎乎的小胖子。” 苏俊彦一把从宋姨手里接过小十五。 “好沉啊！” 苏俊彦感觉就像是抱着个肉墩子。 身后的宋姨小声说：“这孩子都18斤了。” 苏俊彦宠溺的贴贴小十五的脸颊。 花白的胡须在小十五肉嘟嘟的脸蛋扫来扫去，惹得小家伙呵呵直笑。 三个小家伙这次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吃过饭，就在宋姨和霍云川勤务员的带领下回家了。 饭桌上，只剩下沈凤娇、霍云川、苏俊彦、苏浩然和苏明哲。 这几乎是苏家的核心高层。 几人走到包间落地窗前，喝着工夫茶，俯视着繁华的羊城。 这羊城宾馆的前身，就是羊城市政府招待所。 现在紧跟时代浪潮，改名羊城宾馆。 算是这片区域最高档、最豪华的建筑。 八层楼高，还安装了电梯。 顶楼的包间，别说预定，就算知道的人都不多。 沈凤娇还是通过市长张强的关系预定的。 在这个朴素的年代，坐上一次电梯，都能被吹嘘好久。 但这一切在苏俊彦这些港岛大家族的眼中看，简直太落后了。 特别是苏浩然，他长子的身份，优越感还是或多或少的流露出来。 沈凤娇喝着羊城应季的香片，唇齿留香。 “浩然哥，你对这羊城宾馆怎么看？” 苏浩然笑着说：“这饭菜，这茶水，都算得上精品。食在羊城，名不虚传！”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久了，上来第一句话，不自觉的先开始恭维。 “哎，浩然哥，你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看不上这里。在这你就实话实说。” 沈凤娇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边飘过的白云，很惬意。 “也说不上不好，”苏浩然笑着微微摇头：“不过对比我们即将建成的羊城大酒店，自然是相差太多！” 说到这里，不但是苏浩然，包括苏俊彦也是红光满面。 “咱们的装修，设施，服务，软件硬件，都不是目前羊城所有酒店、宾馆能够相提并论的......” 沈凤娇轻声打断了他的话：“那如果和港岛的酒店比呢？” 苏浩然轻咳一声：“表妹，这个没法对比......” “如果我非要对比呢？” 沈凤娇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自然是和港岛差得多，就连偏远的酒店也比不了。” 苏浩然耸耸肩，还是实话实说。 “那苏家在港岛谈生意，会去那些偏远的酒店吗？” 沈凤娇突然发问，但她似乎并没有等待苏浩然回答的意思。 紧接着便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我想，苏家一定会去整个港岛最豪华的酒店。就像我今天宴请舅舅和表哥，选择的就是目前羊城最豪华的羊城宾馆。” 苏俊彦听到沈凤娇的话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外甥女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她的思维方式也与常人不同，总是能从一些独特的角度看待问题。 想到这里，苏俊彦索性不再深思。 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凤娇，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吧。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顾忌的。” 沈凤娇微微一笑，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一份羊城大酒店的设计图纸。 她将图纸摊在桌上，用手指着这套整体设计方案，不置可否的说道：“舅舅，恕我直言，您这步子还是迈得太小了！格局没有完全打开啊！” 第131章 白云牌 沈凤娇指着窗外纷纷扰扰的人群： “我们苏氏集团选择布局内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内地广阔的市场。” 她看向远处正在修建的工地：“这些建筑工地在羊城还少点，但是在鹏城是不是随处可见。” 苏家众人不由得纷纷点头。 沈凤娇接着说：“羊城可以预见到，也会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的阶段。四星级酒店或许眼前还有优势，但后来进入的外国资本可以建造五星级，甚至六星级。那时候，还有人记得最先进入羊城的资本是苏氏集团吗？” 苏俊彦眉头紧皱，他和他的苏氏集团之所以愿意搏一把，就是性价比太高了。 现在几乎所有外资都在观望。 几家国际资本的布局也是随手而为。 甚至如同摩根集团，带着什么坏心思都不好说。 自家因为在港岛和内地有过深度合作。 华耀股份，自家是总代理商。 九龙地产，内地几个部门还有少量股份。 里面的南方军区、商务部和卫生部别看干股很少，但都是不用打理，就能安心拿外汇的。 这也是一项重要的考核指标，楚战和成均都因此走上了更高的领导岗位。 所以对于苏氏集团，内地的决策层寄予厚望。 然而只有四星级的【羊城大酒店】，以及生产线寥寥，只有两条倭国生产线的【苏氏纺织厂】，差强人意。 这就是两天前楚战悄悄对沈凤娇说，苏氏集团布局的并不顺利的原因。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沈凤娇再次开口： “再说说已经投产的【苏氏纺织厂】。实话说，这个纺织厂虽然已经是羊城地界最大的纺织厂了，设备也是新的。但是做的还是中低端面料，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引进技术，研发功能性面料，比如仿丝绸、防透气的？或者向上游整合资源，建立自己的服装品牌。” 说到这，她看向苏明哲： “我和明哲深入的聊过。既然我们看好内地的市场、人力，以及快速发展的经济，那么只做中低端，和高第街的那些代工作坊有什么区别？” “高第街？” 苏俊彦和苏浩然面面相觑。 苏明哲这时候，给苏俊彦和苏浩然分别递过去一份资料。 上面高第街三个大字很清晰。 显然苏明哲今天也是有备而来。 “高第街，原本是羊城的一个普通街道，后来发展成小商品贸易集散地。”苏明哲远远的指着高第街的方向。 虽然距离不近，但从羊城宾馆这也能看得出那边很热闹。 “现在是羊城，乃至整个粤省最大的服装代工、制作和批发集散地。” “什么？服装批发、制作还有代工？”苏浩然很吃惊：“那和我们的【苏氏纺织厂】有什么区别？” 沈凤娇霍然起身，双手如同疾风骤雨般猛烈地拍击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响亮的掌声。 她的声音高亢激昂，充满了兴奋与激动：“表哥，你说得太对了！这简直和我们【苏氏纺织厂】毫无二致！” 沈凤娇顺势接过之前的话题，情绪愈发高涨：“我们的规模的确更为庞大，但这并非关键所在。真正的核心在于，我们拥有卓越的技术、丰富的资源以及强大的研发能力！基于这些优势，我们完全有理由、有能力去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品牌！” “自己的品牌…………” 苏浩然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愕然。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确实超越了他原本的认知范畴。 英吉利，这个曾经拥有众多殖民地的老牌帝国。 即便如今大多数殖民地都已纷纷独立，但其影响力依然深远。 这些殖民地，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一直是英吉利、乃至整个西方世界的商品倾销地。 以港岛为例，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依赖外资。 无论是饮食、穿着还是住宿和交通，他们都以使用外国品牌为荣，甚至将其视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对于本土品牌，他们似乎毫无兴趣，更别提去创建属于自己的品牌了。 沈凤娇的话，让苏俊彦和苏浩然觉得很是不同。 其实苏家到现在布局内地，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们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那就是民族自豪感！ 苏家拿下九龙地块，创建九龙地产。 特别是从怡和洋行手里接管九龙，被看做是离经叛道。 被白种人统治的时间长了，自然觉得港岛人不应该这么做。 但是什么是应该？ 什么是不应该？ 两千年前，华夏的先祖就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苏氏集团对内地的布局，如果说都是因为沈凤娇，那太过牵强。 满足内心的民族自豪感，和那种文化的认同感，才是关键。 “好！” 苏俊彦第一个高声叫好。 “我就说，咱们羊城的产业，有了凤娇坐镇，就没问题了！” 沈凤娇笑着摇头：“我这算是瞎出主意。事情都是表哥和明哲在做，舅舅您做的决策。倒是我，天天吹毛求疵了。” 这时，苏浩然不由得站出来感叹： “表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的这些‘吹毛求疵’，太关键了！如果放在西方，这些观点，都是大咨询公司才能搞出来的，我们都是要花费大价钱的。” 霍云川罕见的发言：“既然舅舅和表哥都有这个想法，不如今天把纺织厂的服装品牌创建出来。” 吃过饭，喝了酒。 虽然在品茶，但众人都是很有兴致。 起名字这件事，最是有趣。 “我说叫名扬，就是名扬四海的意思！”苏浩然满脸自信地说道。 苏俊彦不甘示弱，他紧接着说道：“还是叫锦绣吧，都是纺织行业的文字，寓意也好！” 苏明哲则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开口：“叫白云吧，和羊城的地区名称吻合。”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感觉十分沉稳。 沈凤娇和霍云川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微微点头。 他们心里都明白，对于第一个品牌来说，并不需要一个太过出挑的名字。 只要好听好记，并且带有一些地域特点，就已经足够了。 苏浩然和苏俊彦见状，也都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决定。 就在这一瞬间，苏氏纺织厂在后世享誉全球的第一个服装品牌正式诞生了----“白云牌”。 大家相视一笑，纷纷举起茶杯。 以茶代酒，共同庆祝这个重要的时刻。 第132章 羊城大酒店 苏氏纺织厂的服装品牌确立之后。 苏俊彦把后面的事情，简单交代了苏明哲。 既然要做大，那一定要兼顾上游的原材料。 这里面的收购和建厂，对于苏明哲来说，轻车熟路。 他要的，只是苏俊彦的同意。 有了苏俊彦的“尚方宝剑”，苏明哲那边，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再说说羊城大酒店。” 沈凤娇话话锋一转：“我们的羊城大酒店，就是羊城的门面。” 说到这，她突然笑了起来。 “表妹，这是想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苏浩然好奇的问。 沈凤娇捂着嘴： “我突然想到一个小历史故事。 据说以前有个特别喜欢到处游玩的皇帝。 有一次他到泰山游览，发现一棵参天古树，直接册封它为‘大将军’。” 苏浩然从小在西方上学，对于东方的这些小故事，很着迷： “然后呢，然后呢？” 沈凤娇继续说： “然后这位皇帝走着走着，发现了一棵更大的古树。 可是刚刚自己金口玉言，已经册封了大将军。 于是只能勉为其难，册封这棵古树‘二将军’。 他没有了在游玩的兴致，一气之下，草草离开。” 苏俊彦表情凝重，苏浩然若有所思。 早已了然的苏明哲，慢慢的品着茶水。 半晌后，苏浩然缓缓开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羊城大酒店，是大将军。如果......” “哼！”苏俊彦哼了一声：“如果咱们不能把握住机会，人家就会后来居上了，到时候，和哪里都不好说话了！” 姜还是老的辣，苏俊彦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羊城市政府，或者说张勇对于苏家的到来，双手欢迎！ 但是如果苏家太小气，无法满足羊城的发展，那最后也就只能说抱歉了。 这个事情，更加棘手。 苏俊彦皱着眉头：“羊城大酒店，很可能被羊城市政府寄以厚望......” 沈凤娇叹了口气：“所谓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可贵。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能出把力。那我相信，羊城的回报，也一定是丰厚的！” 霍云川这个时候也谈了几句： “舅舅您是长辈，我在军队，很多事情不太懂。不过在鹏城久了，也多少看了一些事情。” 对于这个苏家的军方高官女婿，苏俊彦很看重，他连忙让霍云川继续说。 “鹏城的发展，太快了！可能第一天来得时是省内的投资商，第二天是全国的投资商，第三条就是外国的投资商。谁都知道，鹏城的发展，是一个奇迹，但最后能发展到哪一步？谁都不知道。” 霍云川顿了顿，稍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鹏城的副市长宋成飞，给我很多启发。” 沈凤娇有些惊讶的看着霍云川。 这位有些傲娇的护妻狂魔，居然不吃醋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宋成飞主管招商。听凤娇说，舅舅之前也和他打过交道。我要说的是，宋成飞不是个例，鹏城的官员，上上下下都是这样，每天都为了搞发展竭尽全力！” 说到这，他的声音有些亢奋：“在这样官员的带领下，鹏城的发展怎么可能不快？所以我觉得凤娇说的对，不能用常理看待鹏城和羊城。” “就是这个道理！” 苏浩然轻轻拍了桌子：“爸，表妹和妹夫说的对，我们需要下重注了！” “没错！”沈凤娇坚定的说：“舅舅，表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咱们现在既然选择了一边，就不能再犹豫。如果做了等于没做，那不如不做！” “做等于没做，不如不做......” 苏俊彦默默咀嚼着沈凤娇的话。 “老了，真是老了......一点魄力都没有了，也没看清时势。” 他毫不犹豫的看向沈凤娇： “凤娇，舅舅还是那句话，你就是苏氏集团在羊城，我看可以说是整个苏氏集团的主心骨！该怎么做，你和舅舅说！你怎么说，舅舅怎么做！” 沈凤娇其实早就打好了腹稿，这时候侃侃而谈。 “四星级，对于其他省份的省会城市来说，或许还行。但对于羊城，肯定不够。” 她眼神里充满了光芒，目光炯炯的看向远方： “羊城和鹏城，必然是华夏面向国际的窗口！目标就该是五星级，甚至是超越五星！”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舅舅还记得去年咱们第一次聊，投资内地的时候，我提到的基础设施建设吗？” 苏俊彦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当时候我认为回报周期太长，就没参与。” 沈凤娇缓缓的说：“华夏的基础设施建设，现阶段，主要是建造高速公路。就拿我那个南沙县来说，双向四车道，双向六车道的一级公路、高速公路，每天都在立项，每天都在施工，每天都在竣工！” “双向六车道！” 苏浩然惊讶的长大了嘴。 要知道港岛多山，双向四车道已经是大多数公路的极限了。 “没错，”沈凤娇继续说：“很多人认为这是另一种‘穷兵黩武’，是不人道的。建造公路，不如给每个人发一块面包。表哥，西方是这么说的吧。” 苏浩然笑着点点头。 “哼！”沈凤娇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要我说，这是高瞻远瞩！没有梧桐树，去哪里找金凤凰！” 她看向苏俊彦：“舅舅看看这星罗棋布的高速公路，现在还会觉得我们的大酒店，四星级就足够了吗？” “想不到，我一个所谓的港岛大家族，还比不上内地官员的眼界高！” 苏俊彦一阵唏嘘。 其实每个人都是有局限性的。 鹏城是举全国之力，打造一城。 放到内地，别说四星级，三星级大酒店，都足够了。 “咱们大酒店的定位很重要，如果定位是羊城的脸面，那么就应该融入岭南文化特色，兼顾国际顶级的管理和设计，做顶级精品酒店。 我们的目标是至少十年不落伍！ 未来至少十年，无论是外商，还是本地高级别会议，首选，必须是我们【羊城大酒店】！” “说得好！”苏俊彦这时候豪气顿生：“是我们小家子气了！换位思考，如果港英政府允许我建造一个‘港岛大酒店’，我一定会用尽全力的！” 几人很快就做了决断。 原本只有一座即将竣工的四星级酒店，在它的周围，又计划建造四座大楼。 而且每一座大楼都更高！ 五座大楼，形成一个“风帆”的造型。 这五座大楼连在一起，打造成为羊城的地标建筑。 沈凤娇看到设计图纸的时候，直呼这不就是后世的帆船酒店吗！ 没想到设计师的设计理念这么前卫！ 五座独立的大楼，居然低楼层内部连通，还设计了地下停车场。 这回苏俊彦真是下了血本了。 要知道整个羊城此时的机动车都不多。 苏俊彦居然能颇具前瞻性的，建造地下停车场！ 第133章 滚！！！ 眼看纺织厂和羊城大酒店的事情定下来了。 沈凤娇决心一鼓作气，终于拿出了这次聚会她最想要达成的议题。 “舅舅，我们的资金和资源，不应该，或者说也不可以只投资在这两个‘传统’项目上。” “噢？” 苏俊彦坐直身体，他知道沈凤娇肯定有新点子了。 “我们投资建设【羊城大酒店】，那是因为我们在港岛有九龙地产。我们投资建设【苏氏纺织厂】，那是因为我们在港岛有自己的纺织厂。” 沈凤娇继续说道：“那我们既然在港岛有自己的电子厂，为什么不在内地投资一个电子厂呢？” 苏俊彦和苏浩然面面相觑。 “表妹，你不是在鹏城有一个电子厂了吗？我们再建一个，难道是要和你打擂台不成？” 沈凤娇听闻此言，不禁白了他一眼。 沈凤娇谈论起电子元器件和半导体的重要性： “你知道吗？电子元器件和半导体，一定是未来的关键！ 如今，电视机、录音机、游戏机等等越来越多的电子设备，都已经充斥着人们的日常生活。 可以说，电子产业的发展前景，可以预见到，是非常广阔的！” 沈凤娇越说越激动： “我在鹏城的那个小电子厂，虽然规模不大，但也一直在努力突破技术瓶颈。 而像苏氏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就更应该当机立断，立刻布局电子产业！ 至少要打造一个封装厂来进行试验，引进一条西方热门的晶圆生产线，并且注重培养相关人才！ 如果我们现在不行动起来，那么三五年之后，我们恐怕就会被这个时代给彻底抛弃！” 说到这里，沈凤娇突然加重了语气，着重强调道： “而且，就在前两天。南方军区的楚战司令还专门找我聊过，他说华夏对于电子产业的需求，极其迫切！” 苏俊彦听完沈凤娇这番极具前瞻性的话语，不禁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苏家做的生意，虽然都赚钱，但却都是亦步亦趋，别人做，我也做。 从来没想过打造什么品牌，或者自己做研发。 他本以为自己布局内地，已经算是“老谋深算”！ 没想到在沈凤娇的眼中竟然如此“保守”和“短视”。 特别是“半导体”这个陌生的概念。 对于只做加工的苏家来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但是，当她提到“军区需求”的时候，老练的苏俊彦明白。 属于苏家的机会，来了！ 苏俊彦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而兴奋：“凤娇，你说得对！是我这个老头子思维僵化了。” 他语气沉稳有力，上位者杀伐果断的气势，显得锋芒毕露： “纺织厂升级，酒店扩建，这个明哲你来主抓！浩然那边提供帮助，资源上全力倾斜！” “是！” “爸您放心！” 和苏浩然不同，苏明哲虽然早就和沈凤娇商量好了，不过没有过多发言。 这种老练沉稳的性格，和实际年龄差别太大。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太反差了”！ “至于半导体......这东西估计不简单。不过我现在就组织人手，去西方那些先进的电子厂考察。设备和技术引进，我来做。但是其他的，凤娇你可得帮我！” 这位商场的老狐狸，像个被点燃斗志的年轻人。 自从被沈凤娇点醒后，就唤回了他曾经在商海搏杀的记忆。 如同一只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默默的潜伏，直到一击必杀的那一刻。 最后苏俊彦做了决断。 苏家不再建造封装厂，而是直接入股沈凤娇的电子厂。 虽然沈凤娇提议，股权一家一半。 但老谋深算的苏俊彦，直接拿走了49%的股权，给沈凤娇51%。 打定主意：做股东，只分红，其它的不操心！ 可怜沈凤娇操着心，收益还要分老苏家一半...... 沈凤娇和霍云川牵着手走出了羊城宾馆。 羊城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要不要我送你回学校？” 霍云川的话，让沈凤娇有些恍惚。 她刚才化身商界巨鳄，在港岛大家族掌门人，苏俊彦面前也毫不示弱，侃侃而谈。 现在被霍云川一句话，打落凡间。 是啊，她，还只是一个大一的新生啊！ 一想到还有两门作业没做，沈凤娇幽怨的看着他： “霍云川，我恨你......” 霍云川：“？？？” 没走两步，就到了学校的后街。 里面人流如织，都是出来吃饭和逛街的学生。 其中不少还是情侣，虽然这年月在大街上手牵手算是禁忌。 但自从电影《泸州恋》播放之后。 自由开放的风气，席卷开来。 最先接受这股风潮的，自然是大学。 “霍云川，你追我吧！” 沈凤娇沉醉在这种氤氲的气氛里，突然转头看向霍云川。 “追你干啥？” 霍云川一脸茫然地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沈凤娇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他的手不知所措地拿着沈凤娇的小包，仿佛那是一个烫手山芋。 “你真是个直男！” 沈凤娇气得一跺脚。 “啥是直男？” 霍云川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 “你就是直男，钢铁直男！” 沈凤娇没好气地回答道，然后扭头就走远了，留下霍云川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走出去大约五十米的距离，沈凤娇突然扭过头来，看向还愣在原地的霍云川。 “你傻啊！过来追我啊！” 沈凤娇大声喊道。 “哦！” 霍云川这才如梦初醒。 他立刻迈开大长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沈凤娇飞奔而去。 只见霍云川的速度极快。 仅仅用了几秒的时间，他就跑到了沈凤娇的面前，带起的风吹得沈凤娇脸上的头发乱飞...... 这一幕让周围的众人都惊呆了，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霍云川。 有些人甚至以为这个男人要对沈凤娇行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然而，霍云川却浑然不觉。 他跑到沈凤娇身边后，竟然还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快吧！” 沈凤娇见状，脸上都是黑线，整个人哭笑不得。 她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 原本浪漫的氛围，就这么被这个家伙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第134章 自我介绍 和一般的大学生不同，沈凤娇非常珍惜上课的时间。 人都说距离产生美。 沈凤娇对于上课的渴望，在于，她平时真的没多少时间可以上课...... 早在上学的第二天，她就不得不去请假。 怀着紧张的心情，她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敲响了门。 “进来。” 班主任向晴是个出了名的厉害角色，自己手下有项目，有资金。 本来忙得不行，还被院长指派来担任班主任。 让她没来由的火大。 所以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找不到人。 可沈凤娇请假，还就绕不开班主任这一关。 “那个向老师，我明天想请假......” 虽然沈凤娇嘴巴臭，脾气坏。 但对待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历来都是敬重的。 “请假，你......” 向晴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你是沈凤娇？” 沈凤娇愣了愣，难道是自己高考羊城状元的光环，现在还在发光？ “是的向老师，我是沈凤娇。” 向晴爽快的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几笔批了请假条。 “沈同学，院长那里早就打过招呼。你那边有事，随时来请假。来不及的，让室友说一声就行。” 然后她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这就完事了？” 沈凤娇呆呆的说。 向晴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对啊，这就完事了。” 她笑着把钢笔帽拧紧：“要不然你把请假条给我，我在斟酌斟酌？” “不用，不用，我走了，向老师再见。” 向晴摇摇头，看着手里羊城日化研究所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发呆...... 有了上次的经验。 沈凤娇再请假也不去麻烦班主任向晴了。 直接让室友李芳给老师说一声。 今天对沈凤娇来说很重要。 因为这是石头和小鱼儿入学的第一天。 对于两小只在羊城学校的选择。 南方军区的楚战，羊城的张勇和中大都伸出了橄榄枝。 楚战是干着急，因为手下的军区小学，没有能拿的出手的。 而张勇和中大，对于选学校这件事，完全是得心应手，毕竟是在这两位的地盘上。 张勇给出的选择是市政府第一小学。 而中大直接抛出王炸----中大第一附小。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小学！ 这是羊城最好的学校。 每年为了一个招生名额，都能吵到张勇的办公桌上。 没办法，人家中大得天独厚。 招生办主任李富春，早早的找到沈凤娇，把两小只的手续要走了。 两小只的事情搞定了，沈凤娇终于能认真的学习了...... 在中大化学专业81级的班级里。 沈凤娇虽然一改往日疯批毒舌的性格，但是内在自信昂扬的气质，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招生办主任李富春，化学学院的院长郝芳华，自然是知道沈凤娇底细的。 至于班主任向晴和经济与管理学院的院长徐立国，知道的就没那么多了。 他们只是听李富春说，沈凤娇成绩好，是状元。 自身情况特殊，家里有产业，有一些她也在打理，所以请假会多一些。 学生们就单纯多了。 除了沈凤娇的室友陈钰琪，知道她能力颇大，能帮助家里解决难题。 但沈凤娇具体的身份，她也不清楚。 这些都是李富春下了苦心，做出的决定。 帮助沈凤娇保密她的身份，无论对她，还是对学校和学生们，都是好事。 顾枫隔着两排，远远的看向窗边的沈凤娇。 阳光透过床栏，暖洋洋的撒在她的长发上。 午后的学习总是令人疲倦。 不少学生都昏昏欲睡，个别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眼神空洞，似乎是下一秒就要进入梦乡。 可沈凤娇不同。 她的眼神明亮清澈，看着老师黑板上的板书，时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 这个姑娘太有吸引力了！ 她和别的女孩都不同！ 这是顾枫第一次见到沈凤娇时，就得出的结论。 一周前，新生入学的第一堂课。 年轻的面孔们带着憧憬和兴奋，相互打量着。 沈凤娇就安静的坐在人群中，靠窗的位置。 她身长浅蓝色细格的确良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低调，但精致的沪上牌女士手表。 手边整整齐齐摆放着的笔记本和钢笔，透露着一股不属于学生的干练。 其它的学生们，无不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小声和身边的刚刚认识的同学交谈着。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毕竟在这个时代考上中大这样的顶级学府，值得他们骄傲。 刚刚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大家都习惯性的和刚认识的室友或者同桌交流。 而沈凤娇则不同。 在顾枫看来，窗边那个漂亮的姑娘，如同一朵水仙花，静静的伫立在窗边。 时不时的，又可以很自然的融入到周围的聊天中。 既独立，又合群，显得与众不同。 辅导员是个刚刚毕业留校的学长，很热情，所以很容易的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简单几句开场白，就把讲台交给了新生们。 第一堂课，自然是自我介绍环节。 同学们一个个都有些拘谨地站起来。 简单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来自哪里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大多都是些千篇一律的话语，充满了中学生的青涩和稚嫩。 然而，当轮到沈凤娇时，她的表现却与众不同。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仿佛身上有着一种无形的自信和气场。 她身着一件简单的衬衫，搭配着一条牛仔裤。 这样的穿着在她身上非但没有显得普通，反而更衬托出她的大方得体，仿佛这套衣服就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 “大家好，我叫沈凤娇。”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既不高亢也不低沉，但却能让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很高兴能够来到中山大学，与大家成为同学。在来上大学之前，我已经工作了几年。” 随着她的这番话出口，原本教室里那细微的交谈声突然就低了下去。 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位有着独特经历的新同学。 “在社会这所大学里，我发现了很多自己的不足。很荣幸，能来到中大读书。希望未来的几年，能够和大家共同进步，谢谢。” 她没有说具体工作单位，也没提自己的职务、行业。 但“工作了几年”、“社会大学”这些字眼。 在这一群高中毕业没几个月的年轻人中，显得格外突兀。 同学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探究的神情。 只有沈凤娇落落大方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默默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第135章 沈凤娇的选择 都是天之骄子，甚至不少都是各个县市、乡镇的状元。 或者说，至少是本校的前几名。 大家虽然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但是暗地里，谁都不肯轻易承认别人比自己强！ 沈凤娇的出现，瞬间就激发出了众人要强的心思。 但当大家听到她工作过几年后，多数人的心思就淡了。 只有少数几个自命不凡的，还是忍不住跳出来。 一个坐在第一排，身穿呢子外套，看起来家境富裕的男同学，忍不住开口。 “沈同学，工作了还出来读书，真有毅力啊。” 听着明显带点嘲讽的语气，沈凤娇自然也不甘示弱。 “这位同学说得对，我还真有点毅力呢！” 沈凤娇生了小十五后，作为老一辈的疯批女，主动攻击的欲望下降了，但被动反击的能力增强了。 可以说是沾火就着！ “额......” 男生被沈凤娇这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噎得说不出话。 旁边的女生同样穿着精致，看起来是一个地方考上来的。 她对同样衣品极佳的沈凤娇，带着天然的敌意。 “沈同学真是快人快语，我想问问沈同学是在哪个单位高就啊，为了学业放弃了，多可惜......” 沈凤娇这一刻居然想到了自己远在金陵的表妹，那是一朵处处可怜的白莲花。 眼前的女生真是对茶言茶语运用的得心应手。 沈凤娇淡淡一笑，动作得体又带着疏远： “谈不上高就，只是在不同的岗位上工作，为人民服务罢了。” 她巧妙的用了一个最正确却最模糊的答案。 既堵住了对方的嘴，又没留下任何把柄。 “问这么多，查户口啊！” 沈凤娇身边的陈钰琪站起身，护在沈凤娇身边。 因为报到的时间，比开班会自我介绍的日期早。 所以陈钰琪家里的危局，早在两天前，就被沈凤娇力挽狂澜。 她是最了解沈凤娇实力的人。 在她看来，班里这两个跳出来的，简直是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男同学被说得没什么脾气，撇撇嘴坐下。 女生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嘟囔： “估计就是哪个小厂或者街道的文书，还说得那么高大上......” 李芳和张红梅有点意外，原本宿舍性情比较冷淡的陈钰琪，居然第一个站出来。 他俩也纷纷起身，护在沈凤娇和陈钰琪身边。 “好了，时间紧张，大家继续自我介绍。” 辅导员开口，把这场小小的风波平息了。 大部分同学也赞同刚才女生对于沈凤娇身份的猜想，所以好奇心大减。 只是觉得这位年龄大一点的女同学，有点故作神秘。 只有坐在角落，带着厚厚镜片的女生蔡晓舟，低着头，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来自隔壁省份的农村。 父亲去世前，是镇子里有名的电工，修录音机也不在话下。 但后来留下蔡晓舟一人，只能和爷爷奶奶务农，要不是她学习太过于优秀。 成为县政府和招生办，眼中的“重点人物”。 这个时间点，估计早就嫁给邻村的某个老光棍了。 报到的时候，她因为距离远，所以是最后一天踩点到的。 报到点都关闭了。 正巧碰到沈凤娇，她不动声色的帮助这个有些自卑的小姑娘拿行李。 知道女生家庭条件一般，还主动介绍了学校的“助学补助金”。 看着购买生活用品时，女生脸上的窘态。 她主动塞给了女生二十块钱和十斤粮票。 “这个你先用，宽裕了再还我。” 蔡晓舟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她凑了三天。 拿着凑出来的三块钱和五斤粮票，走到沈凤娇寝室门口。 “晓舟，你怎么来了？” 沈凤娇随手放下手里的信，热情的招待这个腼腆的姑娘。 蔡晓舟举起皱巴巴的三块前和一小摞粮票： “凤娇同学，我暂时只有这么多......这些先还你。” 看着花花绿绿的票券，一定是这小姑娘现在手上的所有了。 沈凤娇愈发疼爱，她紧紧的拉着女孩的手： “晓舟，你看我像黄世仁吗？” 蔡晓舟睁着大大的眼睛：“啊？” “我说我想黄世仁吗？” “当然不......” 沈凤娇一拍大腿：“那你那么着急还钱干嘛！另外，我是女生，又不会把你掳走当小老婆！” 蔡晓舟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她对于这个漂亮的姐姐，充满敬畏，当然也总是被她的话搞得不知所措。 “先喝点水再说。” 沈凤娇去倒水，桌上的信件被带着打开了。 上面写着“生产报表”、“调度计划”。 抬头工厂的名字，居然是她在本省省报上看到过的华南地区“明星工厂”。 而这个“明星工厂”的信件，居然是找沈凤娇审批工作！？ 她紧紧闭上嘴巴，对沈姐姐的认知又提升了好几层。 几天后，课程选择公告栏前。 公告栏前面，挤满了学生。 面对和高中截然不同的学习模式，大家都一头雾水。 选课，就意味着期末要考试。 刚刚经历高考的学生们，要说最擅长的，恐怕就是考试了。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在从考试的难易程度，来评判接下来准备选择的课程。 “听说王教授的化学应用课，超级难，去年几乎一半的学生都不及格！” “我看我还选院长的课，和院长搞好关系准没错！” “你想得挺好，人家院长的课程，最后是需要实践数据的，你去哪实践？” “我......” 化学学院门前人声鼎沸。 旁边的经济与管理学院一样是人山人海。 大一新生们，对于“经济”和“管理”普遍没什么概念。 也是如同化学学院的新生们一样，哪门考试简单，容易通过，就选择哪门。 “李教授的经济管理学对概论的要求高！” “概论，那不是数学吗？” “我们也需要学概论，那是基础数学，你不知道吗？” “......” “选点好过的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别把自己逼得太急，60分万岁嘛。” “说得没错，咱们都选一样的吧......” 沈凤娇径直上前，目光快速扫过列表。 几乎没有犹豫，在笔记本上记录了。 《高等化学应用原理》以及《经济管理学理论与实践前瞻》 另外两门也同样选择了难度高，且要求严格的导师。 第136章 怅然若失 看到沈凤娇的课程选择，同是一间宿舍的几个小姐妹，忍不住纷纷开口。 张红梅在沈凤娇耳边小声说： “凤娇，这两门课，我听说老师都特别严格。还需要有实践支撑，不止是考试通过就行了。” 沈凤娇疑惑的看向张红梅： “红梅，我看大家对于，但凡涉猎实践内容的课程，就敬而远之，这是为什么？” 一旁的李芳插话道：“还能为什么，大家考大学，就是为了能给分配工作。要是自己能找到实习的岗位，那还考什么大学啊？” “哼！” 只听得一声冷哼，从沈凤娇的身后传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发出这声冷哼的，正是几天前在自我介绍时，与沈凤娇打擂台的那个女生----张爱华。 只见张爱华一脸不屑地看着沈凤娇，嘴里还嘟囔着：“有的人啊，就是喜欢出风头，也不想想这样做最后吃亏的会是谁！”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站在一旁的张红梅，对张爱华的这种态度非常反感。 她忍不住开口道：“张爱华，你说谁呢？你把话说清楚！” 然而，张爱华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这让张红梅气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沈凤娇轻轻地拉了拉张红梅和李芳的手。 微笑着说道：“好了，红梅，还有李芳。你们的好意我都明白，真的很感谢你们。” 接着，沈凤娇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大学的时光非常宝贵。我们应该去学习一些真正有用、有挑战性的东西。至于去哪里实践，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举重若轻的自信。 仿佛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凤娇的这番话，让周围那些原本想要劝说她的同学们，都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少人心里暗自嘀咕，觉得沈凤娇确实就像张爱华说的那样，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只有陈钰琪没有说一句话。 甚至和沈凤娇一起选择了《高等化学应用原理》这门课。 不远处的顾枫，等沈凤娇几人走远，径直走到张爱华身边。 “爱华同学，刚刚沈凤娇和大家说什么了，我看争论的挺厉害的。” 张爱华可算找到知音了，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凤娇几人离去的方向： “别提了，我好心提醒，可是被她们反过头嘲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眼看张爱华说起来滔滔不绝，顾枫急忙打断： “我刚刚远远的听着，是选课的事情吗，他们选了什么课？” 张爱华冷哼一声： “哼！装模作样！ 沈凤娇选了《高等化学应用原理》以及《生物化学研究》...... 别人不知道，恐怕她们寝室，还有人会受到沈凤娇的蛊惑，我和你说......” 顾枫真的没时间听张爱华长篇大论，借口离开了。 他走到没人的角落，把沈凤娇的选课，一模一样的填写在了自己的选课志愿表上。 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然后才上交。 大学的课程不多，甚至大一的课程，就算是大学时代课程最多的日子了。 刚刚经历高三折磨的青年们，无不觉得大学就是天堂。 大家一起郊游，赏花。 一起骑自行车，一起逛街。 总之只要是和学习不沾边的事情，就都想试一试。 学校自然是了解这群刚刚入学的新生们，浑身精力无处发泄。 于是准备筹办迎新晚会，要求各班至少出三个节目。 八零年代的教育资源稀缺，招生也少。 就比如化学学院只有两个班，而经管学院，只有一个班。 所以迎新晚会出三个节目这事，还真不容易。 沈凤娇所在的化学学院81级，应用化学班，早早的就定好了班干部。 几乎都是毛遂自荐，辅导员乐不可支的一一同意。 他深知这些新生现在看着班干部挺好。 后面自己的事情多起来，谁还把“班干部”当成香饽饽。 李富春早就问过沈凤娇，是否有意出任学院、甚至学校的学生干部。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出任学生干部，当然是增加经验和筹码，为以后的找工作做准备。 但沈凤娇的工作太多了，她读大学，真的不是为了找工作。 而是为了学习！ 所以应用化学班的几位班干部，都安排了积极主动的学生。 顾枫当选班长，而对沈凤娇颇有微词的张爱华，当选文艺委员。 顾枫高大帅气，浓眉大眼的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张爱华纤细窈窕，也算是美人胚子。 这对郎才女貌的组合，自然而然的被闲出屁的学生们，开玩笑是天生的一对。 张爱华总是严肃的回绝，背地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顾枫担任班长，完全是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触沈凤娇了。 酷热的午后，顾枫顶着大太阳，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沈凤娇。 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他只好联系张红梅下来。 “红梅同学，你们寝室的沈凤娇同学在吗？” 张红梅大大咧咧的性格，朋友自然也多，她吃着冰棍，笑呵呵的说： “班长大人，怎么的，看上我们沈姐姐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夏日的闷热，让顾枫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微红。 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天气炎热，那一丝红晕在汗水的掩盖下并不明显。 “胡说！” 张红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对自己的玩笑话感到有些得意，“我就是开个玩笑，凤娇姐她不在，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我会转达给她的。” 顾枫稍稍定了定神，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不自觉的开口：“这大热天的，中午有什么好忙的…………” “我哪知道啊？” 张红梅一边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不满地嘟囔道，“你倒是快说呀，热死我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 顾枫见状，也不再拖延，赶忙传达起迎新晚会的事情来。 他告诉张红梅，学院要求每个寝室都要报上一个节目，最后通过评比，选出优秀的节目参加学校的迎新晚会。 一般来说，这个任务会由寝室长，负责传达给寝室的成员。 沈凤娇和寝室的三个妹妹关系非常好，由于她年龄稍大一些，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寝室长。 所以，顾枫的这番说辞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 张红梅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顾枫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他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看楼上，希望能看到沈凤娇的身影，然而却一无所获。 第137章 突发情况 这两天，不止是顾枫，不少同学都发现了一个规律。 只要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沈凤娇总是第一个离开教室，脚步匆匆。 午休时分，也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影。 似乎她的床铺整洁的就像没人睡过。 大家开始有了自己的猜想。 “沈凤娇肯定是谈恋爱了。” “我觉得也是，她身上穿的总是新衣服，肯定是她对象送的！” “别瞎猜了，说不定人家家里富裕，新衣服多呗。” “再富裕那还能天天有新衣服？怎么的，她家开纺织厂的啊？” “那咋了，说不定就开了呗，她不是说自己之前工作过几年吗......” 女生们对于这种八卦，毫无抵抗力，那是聊得不亦乐乎。 男生们大多是无所谓，更关心踢足球和打牌。 不过顾枫是个例外，他听到这些之后，躲在角落黯然失神。 果然，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吗...... 但很快，他就又找回了自信。 他是浙省的化学天才，从小就在父母的熏陶下，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也就是现在时间没有相关的比赛，要是放到后世。 他的水平，妥妥的化学竞赛金奖。 首都大学和华清大学一定抢着要他。 他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就是家长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顾枫深呼吸了几下，暗暗给自己打气： “曾经做化学实验，几十次失败都能从头再来！自己绝对不能气馁，至少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沈凤娇！” 暗恋的气氛，氤氲的沁在这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心里。 他调整好心态，准备第一件事，就是调查清楚，沈凤娇每天中午到底在干嘛。 “红梅，凤娇同学在吗？” 顾枫再次找到沈凤娇的室友张红梅。 相比于沉默寡言的陈钰琪和精明的李芳，张红梅无疑是最佳突破口。 “班长，还是因为迎新晚会的事吗？” 张红梅皱着眉头。 “嗯。” 顾枫刚刚心跳很快，他居然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借口，就去找沈凤娇。 还找张红梅已经帮他找了个借口。 “哎，我们寝室啊......一个陈钰琪，闷葫芦啥也不说。一个李芳，和朋友到处玩。再有沈姐......” 顾枫急忙问道：“沈姐怎么了？” “沈姐没怎么啊？”张红梅疑惑的看着顾枫：“我的意思是，沈姐也忙得很，天天下课就见不到人。” 顾枫无奈的撇撇嘴。 找张红梅的好处是，自己不会暴露，坏处是...... 坏处是，这小姑娘完全是个小傻妞，啥都不知道...... 倒是陈钰琪从旁边路过，问清原委后，告诉顾枫： “班长，沈姐家在外地，家里事情多。平时有事找我，或者红梅、李芳都行。” 说完，也不多解释，就一个人抱着书本离开了。 张红梅耸耸肩，给了顾枫一个抱歉的眼神，也跟着陈钰琪走了。 有了陈钰琪的这个解释，再加上，确实有人看到沈凤娇是去邮局打电话。 大家也都表示理解。 甚至还有同学主动询问，沈凤娇是否家中有事，是否需要帮助。 但一天两天还好。 沈凤娇几乎天天中午都要去打电话。 一个正好去邮局寄信的同学，回来后和大家说：她似乎听沈凤娇电话里，断断续续的说“化肥厂”还有“印刷厂”的字眼。 细心的同学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打电话，哪里需要天天打？ 要知道1981年的电话费，特别是长途电话费，那可是天价。 谁家天天都有急事？ 而且她的气质和反应，也不像家里出了事情的样子。 “她到底干嘛去了？” 课间，开始有女生窃窃私语。 “感觉神神秘秘的…………” “红梅，她真的只是去打电话吗？” 有人试探张红梅。 张红梅脸一红，支吾着：“嗯…………大概是吧，可能还有别的事…………” 她也不知道，但本能的替沈凤娇遮掩。 倒是不经常说话的小透明，蔡晓舟怯生生的说： “好像是沈姐家里的事情，有些工作也需要她善后。” 要说什么人的话最可信，那就是很少说话、“惜墨如金”的人的话，最可信。 蔡晓舟和沈凤娇，八竿子打不着。 一个是班级炙手可热的“明星”，另一个是每天忙着学习和勤工俭学的“贫困生”。 任谁也不会想到，是蔡晓舟帮沈凤娇打掩护。 这天下午，天气热的连只鸟也懒得鸣叫。 辅导员突然急匆匆的跑来。 他脸色有些发白，头顶上冷汗连连，手捂着肚子。 “同学们，不好了！” 这话一出口，原本嘈杂的班级突然间鸦雀无声。 “原定明天，市里的教育局和市政府领导来我们学院参观座谈，时间突然更改到今天下午......” 他用力按了按肚子，吃力的说：“现在郝院长和校领导都不在。我这肚子也不争气，得赶紧去医务室......” 说完这些，辅导员像是卸了力气，紧闭嘴巴，神情痛苦。 大家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辅导员扶去医务室。 顾枫带着几人从医务室回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汇集到他身上。 他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郑强，你去看看班主任在不在。” “爱华，你带个同学去教务处看看领导在不在。” “小李，你去校展览馆看看......” 随着顾枫的发号施令，大家都一一行动起来。 沈凤娇冷眼旁观，这个顾枫倒是个人才。 临危不乱，大家也服他，颇有大将风度。 是个管理型人才。 听说在化学上，颇有天赋。 如果，管理水平高，专业能力强，应变得当...... 教室里经过刚才的混乱，这才缓缓平静。 大家都心有余悸的看向顾枫，也看向门外。 等着几位同学传来好消息。 然而，事与愿违。 “班主任向老师不在！” “教务处也是空的......” “校展览馆倒是有人，但等着咱们出人去陪同领导......”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过来，让原本开始平静的班级，再次陷入绝望。 才开学不到一个月，迎新晚会都没举行。 这些新生们，本能的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高三学生，或者说准大学生。 一切都是别人怎么说，自己怎么做。 现在完全放权给他们，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第138章 神秘的沈组长 混乱中，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让沈凤娇去吧，沈姐年纪最大，肯定比咱们有经验！” 说话的是小透明蔡晓舟。 短暂安静后，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对对对！看她平时那么稳当！” “凤娇穿得也最体面！”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直安静坐在位子上的沈凤娇身上。 她今天恰好穿了一件样式简洁，但剪裁优良的深色长裙。 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沉稳大方，压得住场。 顾枫也是眼前一亮，沈凤娇穿着得体，确实是最佳人选。 不过他敏锐的发现沈凤娇的眉头蹙了一下。 当即开口：“还是我去！我毕竟是班长，能代表咱们班。” 说到这，他神情坚定。 一边往外走，还一边补充道：“班干部都跟我走。” 那毅然决然的模样，好像是要去战场上堵枪眼。 逗得沈凤娇噗嗤一乐。 她这一乐，直接把顾枫弄害羞了。 方才鼓足的勇气烟消云散。 “还是我去吧。” 沈凤娇的话一锤定音。 就连之前和她有矛盾的张爱华，也没有出言反对，反而表示赞同。 沈凤娇心中暗暗叹息：还是学生时代好，反派们都很可爱。 她走到蔡晓舟身边，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你跟我一起。” “啊？”蔡晓舟吐了吐舌头，乖巧的跟在沈凤娇身后。 身后众人疑惑的聊了起来。 “她俩啥时候那么好了......” “羡慕啊，那你去啊？” “我才不去呢，我今天穿的衣服都旧了，不然我肯定......” “我这身衣服才买两个月，借你穿......” “滚蛋......” 一方面，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自惭形秽。 不敢出头露面，生怕那句话说不对了，给自己带来麻烦。 另一方面，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衣服。 这年月，还属于解决温饱的时代。 不少学生，来大学之前，都没吃过白米饭。 平时的一日三餐，要么是红薯，要么是玉米，或者玉米糊糊。 这让大多数人，都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 半个小时后，领导们如约而至。 和预想的不同，这次主要带队的是市政府办公厅的一位副厅长，陪同的是教育局局长。 两位高官身后，紧紧跟随了不少领导。 大多数身穿中山装，走路从容。 远远看过去，很有气场。 不少学生都咽了咽口水，很自觉的躲得远远的。 化学应用班的学生们，纷纷扒在走廊的窗户上，静悄悄的看着。 只有顾枫带领着班干部，站在沈凤娇身后。 只见沈凤娇落落大方的迎上去，自我介绍是临时学生代表。 “学生代表，”魏厅长疑惑的看着沈凤娇：“你不是，沈......” “沈组长。”沈凤娇赶紧接过魏厅长的话：“我就是化肥厂的沈凤娇，您叫我小沈吧，别叫我沈组长。” 她一边说话，一边背对着身后的同学们，疯狂的暗示魏长虹。 老魏是市长张勇在市政府的得力干将。 很多羊城市和沈凤娇的合作，都是由魏长虹亲自操刀的。 特别是身在羊城的【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以及【羊城希望印刷厂】。 魏长虹本来是临时起意，改变行程，提前到中大化学学院考察。 没成想，到了化学学院，遇到了沈凤娇这尊“大佛”！ 他本能的想叫“沈总”。 不过沈凤娇灵光一闪，把自己塑造成化肥厂的“小组长”。 然后疯狂给魏长虹打暗号。 好在老魏人老成精。 在强势的市长张勇手下工作，没点真本事，怕是一天也干不下来。 旁边的官员们自然也听出了里面的故事。 但都是千年的修行的老家伙，心里明白，表面上就是装糊涂。 特别是教育局的老胡，笑呵呵的让沈同学给大家介绍中大的校史。 沈凤娇虽然是临时抱佛脚。 但在校展览馆，对于这些中大的历史，她还是耳熟能详的。 当即，带领诸位领导游览起来。 她言辞清晰得体，仪态端庄，落落大方。 起初领导们还是有些意外和公事公办的表情，但很快，画面就超出了学生们的预料。 领导们都是非常认真的倾听，沈凤娇讲述的中大校史引经据典，所有人都沉浸在中大波澜壮阔的历史中。 沈凤娇一点也没有怯场的意思。 对于她来说，在学校学习的每一分钟，都是幸福的。 谁想没日没夜的忙工作、忙孩子啊。 有时间给自己充充电，那多幸福啊！ 沈凤娇引导着参观路线，介绍专业设置和学生风貌时，总能精准的把握重点。 这让本来不放心，等在一旁的顾枫啧啧称奇。 至于跟随在队伍后面的蔡晓舟，早就化身为小迷妹。 成为沈凤娇最得力的助手，负责带着资料，跟在她身后。 沈凤娇介绍到哪，她就给领导们递上哪些资料。 当一位经贸委领导，随口聊到目前中小企业，遇到的管理难题的时候。 沈凤娇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哑火一言不发。 她刚要回答，旁边的魏长虹及时出来解围。 “我说老秦，咱们今天是到中大的化学学院参观，你问管理方面的问题......” 经贸委的秦主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不是听沈同学，介绍她不但在化学学院学习，同时也修经济与管理专业嘛......” 沈凤娇微笑着开口：“领导您说的对。中小企业遇到的难题，确实是普遍存在的。一般可以考虑成本控制和流程优化。” 她引用了几个非常恰当的真实案例。 虽然都是点到为止，但都切中要害。 听得秦主任连连点头。 一旁的顾枫众人，还以为经济与管理学院教过这些知识。 只有小迷妹蔡晓舟心里清楚。 哪里是学校教的知识。 估计沈姐姐自己就是个大老板，这些例子说不定，都是她或者她的生意伙伴的真实情况！ 秦主任听到后面，越听越兴奋，不自觉的和沈凤娇详细聊了起来。 两个人一问一答，十分投入。 旁边的领导虽然知道这些，并不是今天调研的主题。 但听过之后，也觉得收获良多。 在周围的学生们看来，这就是“相谈甚欢”！ 我们班里的沈姐姐，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说话听起来和大领导一个模样？！ 第139章 追星族 活动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这时，一脸焦急的辅导员才姗姗来迟。 原来，他刚刚从医务室赶回来。 此刻的他，心情异常沉重。 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院长的严厉批评。 原本，今天的接待任务都应该由他亲自负责完成。 可谁能料到，关键时刻他的肚子突然剧痛难忍。 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前往医务室就医。 这下，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化学应用班和班长顾枫身上。 还没走到校展览馆，辅导员就听到了关于下午活动的各种传闻。 尤其是沈凤娇那超乎寻常的表现，更是成为了大家热议的焦点。 不过，这些传闻听起来都有些不太真实。 心里越是疑惑，就越是担忧。 于是，他再次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够在领导们离开之前赶到展览馆。 这样一来，就算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也还有机会及时补救。 然而，事与愿违，当辅导员急匆匆地赶到展览馆时，却被告知领导们早已离去。 这个消息犹如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 还有沈凤娇，万一她表现得当...... 旋即摇摇头，一个大一新生，自己不应该抱有太大希望...... 哪有学生那么镇定自若，在众多领导面前表现得游刃有余。 不对劲！ 一定不对劲！ 他刚准备去盘问沈凤娇。 就被招生办主任李富春拦住了。 “对不起，李主任，我下午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李富春满面春风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午表现不错，领导们都很满意！” 辅导员：“？？？” “领导，我，我下午没到场......” 李富春脸上挂着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就是你没到才对呀！” 这句话让辅导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李富春似乎意识到了辅导员的困惑，他稍稍压低了声音。 神秘兮兮地对辅导员说：“你们班的沈凤娇情况比较特殊，上面可是特意打过招呼的。”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看仍然有些茫然的辅导员。 “沈凤娇同学表现的很出色，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另外......” 接着，李富春又补充道：“你们正常对待她就好。不需要特别关照，但也别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到她的学习。至于今天的事情嘛，你就别再多问啦。” 站在李富春身旁的班主任向晴，这时也插话道： “沈凤娇同学，可是个真正来学习的学生。说不定她懂得的东西比我们这些老师还要多。你就把她当成一个社会实践经验特别丰富的学生来看待吧。” 李富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向晴的说法。 然后再次强调：“维护好班级秩序，让她能够安心读书，这就足够了。” 说完，两位领导转身离去。 留下辅导员一个人站在原地，半晌也想不明白。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哪里是给他安排了个学生啊，简直就是给他安排了个领导嘛………… 当他再次与沈凤娇对视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的身影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 不过经过李富春和向晴提醒后，确实发现了她与别的学生的不同。 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总是在午休时间“打电话”的沈凤娇，恐怕没那么简单。 因为沈凤娇那次陪同领导参观校展览馆的经历。 自那以后，关于沈凤娇背景的传闻便像野火一般蔓延开来。 尽管消息传播得并不确切，但各种版本的说法，却在同学们之间不胫而走。 有人说她是某位大领导的女儿，属于那种有权有势的“衙内”； 也有人说她的家族势力庞大，连辅导员都对她礼让三分。 然而，无论这些传闻是否属实，对于班级里的同学们来说，沈凤娇与领导们“谈笑风生”的场景，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撼动的事实。 当大家再次看到沈凤娇时，他们的眼神彻底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嫉妒和不满被好奇、猜测、敬畏和羡慕所取代。 每个人都在心中，都暗自揣测着她的真实身份和背景。 同时也对她的能力和魅力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钦佩。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奇妙之处。 当一个人比你稍微强一些时，你可能会心生羡慕甚至嫉妒； 但当这个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时，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在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敬畏和欣赏。 沈凤娇还是像往常一样，几乎每个午休时间都会突然“离奇消失”。 然而，她的这些行为，如今已经不再引起任何人的质疑了。 不仅如此，就连她所选择的课程，也有人站出来为她辩护： “《高等化学应用原理》这门课程虽然难度不小，但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想要真正掌握这门学问，就必须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还有不少人，拐弯抹角的打听沈凤娇都选了哪些课程。 当得知沈凤娇是同时攻读化学和经管两个专业后。 这两个专业的学生们都与有荣焉，纷纷申请辅修另一门学科。 对于这种明显带着凑热闹的举动，校领导们的统一回应就是： 不批！ 不过这并不会打消学生们的积极性。 这群精力旺盛的青年们，开始了解沈凤娇的一点一滴。 完全把沈凤娇当做明星追逐。 女生们学习她的穿着打扮。 男生们纷纷研究他喜欢的类型会是哪种男生。 本来顾枫对此嗤之以鼻，但听别人聊的有鼻子有眼的。 自己也买了一套时髦的喇叭裤。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凤娇还是每天忙自己的事情。 根本就没看到大帅哥顾枫同学的改变。 只有文艺委员张爱华，偷偷和别人说，顾枫是知道自己喜欢，才改变的这么时髦的...... 好在，总的来说，大家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学习，放在如何迎难而上解决学术难题上面了。 在沈凤娇的影响下，整个化学应用班的学习氛围变得越来越浓厚。 这是连沈凤娇自己都始料未及的结果。 而“沈凤娇”这个名字，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81级化学系和经管系最为特殊的存在。 几天后，沈凤娇终于见到了，已经离开半个月之久的婆婆彭秀英。 一见面，沈凤娇便热情地迎上前去，准备接过彭秀英手中的呢绒大衣。 然而，就在她快要碰到大衣的瞬间。 却见彭秀英一边急匆匆地喝着水，一边迅速伸出手来，拦住了沈凤娇的动作。 “儿媳妇，不好了，出事了！” 彭秀英的脸色十分凝重，语气也显得有些急迫。 第140章 鹏城危机 彭秀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可以说，好消息特别好。 坏消息特别坏。 好消息是，远在鹏城的化肥二厂，研发工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复合微量元素预混饲料的研制取得了成功。 同时一些产业链的副产品，有意想不到的成果。 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情。 可是鹏城突然出现了传出了一个坏消息，说是蔬菜粮食供应不足。 虽然鹏城市领导，包括主管招商引资的宋成飞极力否认。 但这件事，引起了包括化肥厂和电子在内的众多工厂的担忧。 大家纷纷开始囤积粮食物资。 “妈，咱们在鹏城的几个工厂情况怎么样？” 沈凤娇焦急的询问。 “啥事没有。”彭秀英一边换衣服，一边大大咧咧的回答。 沈凤娇差点被婆婆晃倒。 “啥事没有？” 彭秀英啃了一口大苹果，抬头疑惑的看向沈凤娇： “对啊，啥事没有！” 沈凤娇白眼直翻，一把夺过了彭秀英手里的大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啥事没有，您还说的那么严重。” 彭秀英拍拍手上的浮灰，叹了口气： “咱们工厂是啥事没有，但宋市长那里恐怕就不太好办了。” 在彭秀英的口中，沈凤娇这才明白，这段时间鹏城发生了不少事情。 绿源生态基地，虽然是沈凤娇的随手布局。 但自从技校的刘老带领学生们进驻基地。 绿油油的蔬菜、金灿灿的稻田、满是肥猪的猪圈、鸡舍。 整个生态基地生机勃勃，短短两个月就实现了自给自足。 第三个月已经开始供应电子厂、化肥厂和附近的几个工厂了。 到了这个月，都开始联合南沙的运输公司辐射周边区域了。 但这必然触及了粮食局和供销社的利益。 粮食局局长杨国栋，是鹏城为数不多的本土干部。 为什么说是为数不多呢？ 因为鹏城云集了全国各个领域的优秀干部。 农业，因为太过不起眼。 所以直接从旁边县市调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干部。 杨国栋就这样，进入了鹏城。 他一辈子按部就班。对鹏城干部，特别是宋成飞那套，很不以为然。 认为那就是个别年轻干部哗众取宠。 至于宝安区的什么【绿源生态基地】。 简直是离经叛道。 粮食有粮食局管着。 蔬菜有农业局管着。 副食肉蛋奶，有肉联厂管着。 再说，还有供销社和供销体系在，你一个私人的“生态基地”算怎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绿源生态基地自给自足。 杨国栋就当那是个大村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面供应【华瑜电子】以及【丰年化肥厂】。 他就颇有微词了。 有人告诉他这几家幕后，都是一个老板，一个远在南沙的女人，叫沈凤娇。 他告诉自己：算了，就当是自产自销了。 后来【绿源生态基地】越来越大。 当第一批蔬菜和生猪，通过一辆辆卡车和冷链货车发送到周边城市的时候。 杨国栋愤怒了。 一次在饭桌上喝多后，他再也忍不住，对生态基地开炮了。 “那个沈凤娇，还有姓刘的老头......” “什么？居然还是以前浙省农机院的老干部！？” “既然是老干部，还不以身作则！简直就是胡闹！” “还搞什么蔬菜生猪养殖？这是西方那一套的歪风邪气！” “这是破坏供销体系，破坏社会经济根基的行为！” 他的酒后之言，没想到还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 很快，这些煽动性的言论，在一些保守派的报纸上发表了。 不少郁郁不得志的干部，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 当他们得知，【绿源生态基地】这个项目，是宋成飞的手笔后。 所有的矛头，开始指向在鹏城冉冉升起的宋成飞。 “宋成飞一定是吃了回扣，才让这种项目上马！” “没错，四面都是工厂，怎么就突兀的出来一块农业用地！” “宋成飞就是被沈凤娇和她的菜篮子计划给忽悠了！” “我看是宋成飞被沈凤娇那个魔女给迷住了，也说不定！” 最后杨国栋定了调子： “宋成飞年轻气盛，被沈凤娇误导！放着正经的统销系统不搞，纵容自由市场，这是要动摇社会的根基！” 于是，所有的风向开始集中到： “宋市长参与投机倒把！” “宋市长疑似参与内部交易！” 就在一周前，市场上的粮价突然上涨。 紧接着就是蔬菜的和肉蛋奶的价格。 最后是水果甚至干果，食品价格，全线失守！ 所有人都去找宋成飞。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有什么困难，第一时间找宋成飞！ 宋成飞也昏了头，开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简单的调运周边市县的粮食和蔬菜。 然而运力有限，特别是容易变质的蔬菜和肉类。 那是越来越少。 这时候，宋成飞终于意识到，事态有些失控了。 他急忙联系各个部门，交通部、财政部、供销社。 综合各方面消息，如果没有任何改变，鹏城会在两周后，进入粮食紧缺时代！ 杨国栋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给宋成飞面子了。 他一直等待着宋成飞的“礼贤下士”。 毕竟自己才是老成持重的老同志。 他已经准备好，等宋成飞同意后，他就带着人手，第一个对沈凤娇的绿源生态基地出手！ 把乱七八糟的“生态基地”连根拔掉，都种上粮食，然后收归供销社系统。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都要饿肚子了，还吃什么蔬菜和肉！ 然而，等了两天，他和他的粮食局似乎是被遗忘了。 没人找他，更没人问他该怎么办。 宋成飞只是紧急联系了鹏城的几大粮商，要求他们回复供应和调运粮食蔬菜。 似乎，这场危机，他成了无关紧要的那个人！ “哼！”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杨国栋很委屈，所以他决定反击！ 他暗中利用职权和关系，联系了鹏城和周边的几个大粮商。 本来还在为筹集和调运粮食而发愁的粮商们，听到杨国栋联合抬高粮价的要求，差点惊掉了下巴！ 第141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乎，原本可以顺利平息的粮食危机事件，却因为这些粮商的贪婪和某些官员的私欲而变得扑朔迷离。 那些本应投放至市场的新鲜蔬菜和冷冻肉类，也被这些无良商人无情地藏匿起来，即便腐败变质，也不拿出来。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们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将这些囤积的粮食高价抛售。 这无疑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鹏城即将面临的巨大的冲击，似乎和这些粮商毫无关系。 更可恶的是，这些粮商不仅藏匿粮食，还在暗中散布谣言，企图将责任推卸到宋成飞的身上。 他们肆意诋毁宋成飞，声称这一切都是他搞自由市场所带来的恶果。 丝毫没意识到，如果没有自由市场的繁荣，这些粮商们，也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都是宋成飞搞自由市场落下的麻烦！” “羊城几十年了，都没出现过饥荒，怎么他宋成飞一上任就有问题！” 这些谣言如同一股毒瘤，迅速在社会上蔓延开来。 让人们对宋成飞的政策产生了质疑和误解。 鹏城市政府会议室。 这次的会议，罕见的高规格，市委和市政府的领导都到齐了。 一把手洪涛开门见山： “成飞，现在的情况和大家说一下。” 宋成飞拿着笔记本开始汇报： “现在鹏城即将面临粮食危机。” 洪涛粗暴的打断了宋成飞的回报：“直接说还有多长时间，以及怎么解决？” 洪涛是鄂省的副省长，他也是实打实的改革派。 在鄂省大刀阔斧，眼看着要出成绩，被领导一纸调令，调到这个从来没听过的鹏城担任市委书记。 省长变市委书记，要说没怨言那是假话。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上级的良苦用心。 鹏城就是未来的中国。 全国各地的干部，全国各地的人才，全国各地的资源。 都向这里汇聚。 而他，就是这座城市的旗手。 从鄂省到鹏城，他的地盘变小了，但舞台变大了。 舞台更大，意味着责任更大！ 也意味着，鹏城，不容有失！ 宋成飞非常理解洪涛的心情。 作为一把手，他掌握着好几个大项目。 如今，吃饭成了限制鹏城发展的大问题，不发火才怪。 “书记，粮食还能坚持一周，蔬菜四天，鲜肉最多两天......” 洪涛愣了愣神，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 “成飞，也就是说，再有两天，我们鹏城的市民和工厂，连吃饭都是问题了？” 宋成飞无奈的点点头。 洪涛扯了扯领口，喘着粗气：“方案，有没有应急预案？” 宋成飞还没开口，参会的杨国栋，就急不可耐的第一个代表粮食局发言。 “洪书记，当务之急是请求省里加大统销配额！严惩扰乱市场的投资分子，自由市场必须取缔！” 这话一出，洪涛眉头紧皱。 立马有一个副市长站出来：“如果有犯罪分子，打击是必然的，但不是现在在这里说风凉话！” 杨国栋也不甘示弱：“我说了，加大统销配额，向省里求援！” 洪涛转头看向宋成飞：“成飞，和省里沟通了吗？” “沟通过了。”宋成飞叹了口气：“这个时间段，青黄不接。市里和省里已经组织一批粮商到鹏城，但奇怪的是粮商人到了，但都表示没有粮食......” “嗯？” 洪涛眼神锐利的扫视全场。 “蒋市长，你是公安局长，这里面的事情，详细查一下！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敢发国难财......” 他狠狠的拍了桌子：“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杨国栋，讪讪的坐下。 整颗心惴惴不安。 好在同样在鹏城不怎么能说上话的干部纷纷发言，矛头指向宋成飞。 要求宋成飞必须给一个解释，为什么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洪涛眉头紧锁，他是实用主义，事情发生了，就解决问题。 本来不想浪费时间找原因，然后指责谁。 那些都是后面应该做的事情。 但作为一把手，面对相当一部分干部的质疑。 他必须统一思想，才有机会渡过难关！ 洪涛看向宋成飞，这个他最信任的助手。 宋成飞面对汹涌的诋毁，刚刚升任副市长的他，毫不示弱。 “我们鹏城的发展迅猛，特别是最近两个月，前期签约的项目纷纷投产。投产就意味着大批企业员工进驻。问题就在这里。” 他站起身，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明书，递给洪涛和几位副市长。 “所有的经济问题，都可以用供需关系解释。供给没变，但需求突然猛增，也就发生了这个问题。” 他面色凝重的说：“首先这个问题的发生，是我的失误，并没有提前统计和沟通各时间节点开工投产的工厂数量。其次......” 他眼神锐利的看向杨国栋的方向。 “一周前，我已经有所动作，当时向省里报备，同时邀请省内知名粮商到鹏城。” 洪涛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你是说，上周就已经找了粮商，但现在粮商说没粮食？” “是的。” 宋成飞十分平静，市委书记的怒火自然会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洪涛经验老到，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是指着蒋市长：“老蒋，你既是副市长，又是公安局长，现在你就负责这个事情，其它的放一放，我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下，谁是那个魑魅魍魉！” 他顿了顿，补充道：“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联系南方军区，驻扎在咱们本地的霍云川旅长，对于打击走私犯罪很有建树！” 别人还好，杨国栋放在桌下的手抖了好几下。 他真想现在就飞到那几个粮商身边，叮嘱他们一定要扛住，不能把他杨国栋供出来。 但蒋副市长，已经急匆匆带着人手出去了。 而会议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配额呢？统销呢？”市长周成终于开口。 都说二把手是一把手天然的敌人。 但鹏城略有不同，无论是级别还是曾经的职位，周成和洪涛都不能比。 所以这段时间齐心协力，没有丝毫掣肘。 但“断粮”这件事太大了。 要说战争年代，粮食没有了，还说得过去。 要是在和平年代，什么时候听说哪个城市突然“断粮”了？ 更别提是在鹏城了，港岛的正对面！ 这毫无疑问，是政治问题，甚至能闹到国际上！ 在联想到正在和英吉利谈判的港岛回归事宜...... 周成心中警铃大响。 宋成飞摇摇头：“市长，省里的配额太少了。能调动的，已经在路上了。最关键的是......” 他犹豫了一下，解释道：“蔬菜和肉类都是极易腐败的，省里即便是能调配部分粮食，但蔬菜和肉类恐怕......” 周成有些失神的坐下，然后又突然站起来。 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件事情，就到我这里。我是市长，和各位无关。大家各司其职，如果有什么变化，还请继续努力！” 第142章 市长的怒火 市长周成突兀的表态，让洪涛很震惊。 这话明显是要保自己，也保下其它干部。 感动至余，他粗暴的把周成按在椅子上。 “怎么的，想要英勇就义啊！你是去堵抢眼啊！把你能耐的！” 洪涛安慰人的方法和他的性格一样，非常粗暴。 “你们都老实点啊！我是一把手，怎么有事了，还想篡权是怎么的！” 宋成飞正要起身发言，就听到窗外大卡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洪涛气呼呼的走向窗边：“还真是造反了，老子还没倒台，连会都不让开了！” “咦？” 他楞在窗边一动不动。 几个副手相视一眼，也急忙走过去。 这几位就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和洪涛一个姿势，愣在原地。 后面的干部们，都纷纷跑过去。 只有宋成飞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原来十几辆印着“绿源”标志的冷链运输车，在市委大院门口，一字排开。 门前站着个高挑的少女，正是沈凤娇！ 她看到窗边的宋成飞，高声呼喊： “宋市长，您让我运的猪肉和蔬菜，已经到了，货物送到哪里？” 眼看楼上窗户边上一圈大大小小的领导，没一个说话的。 沈凤娇只能再次呼喊： “宋成飞市长，肉和菜到了，去哪卸货！” 说完，她让司机打开了两个冷链运输车的车门。 一辆里面都是新鲜的猪肉，一看就是刚刚出栏的。 另一辆里面全都是清晨采摘的，水灵灵的各种蔬菜。 “好好好！” 洪涛连说了三个好字。 “沈，沈凤娇同志，请你上来。不用了，我们下去，咱们就在这些新鲜的蔬菜和猪肉旁边谈！” 说完，这位大领导就风风火火的快步走下楼。 身后呼呼啦啦各位领导，也展现出了极快的速度，紧紧跟随。 洪涛第一时间，仔细查看这两辆冷链运输车里面的货物。 然后走到第三辆车门口，扭头看向沈凤娇。 沈凤娇一挥手，高声道：“所有车门都打开！” 一时间，大铁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 平时，这个是绝对的噪音。 此时在洪涛耳中，如同天籁！ 周成更是喜不自胜，顾不得猪肉上的血水和油渍。 拿起一大块肥猪肉放到鼻子下用力的闻了闻。 “新鲜的，应该是今天刚刚宰杀的鲜肉！” 看到他这么做，好几个官员也不甘落后，纷纷跑去查看其它车辆的青菜和猪肉。 “我这猪肉也是新鲜的！” “我这的菜，一看就是刚采摘的，还带着泥土呢！” “我这边的黄瓜还带着花呢！” 洪涛看出了端倪，他跳上一辆运输车。 “居然是冷链运输车！” 他转头死死的盯着沈凤娇：“你居然有冷链运输车！” 要说洪涛，是沈凤娇见过为数不多的高级官员。 除了卫生部的成均和南方军区司令员楚战，就数他官大了。 他这么一问，沈凤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成飞站出来，在洪涛耳边低声说： “南沙冷链运输公司，就是沈凤娇的公司。手里的车辆都是港岛那边的技术，改装的。” 洪涛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严厉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妥。 当即哈哈大笑：“沈同志的物资，简直就是及时雨！” 随后他立即看向周成：“市长，那就麻烦你和成飞负责这个事情。” 说完他看向其余干部：“这个事情就这样。你们各自手上的项目，一个都不准停！要是因为这几块肉、几片菜的事，把正事耽误了，别改我老洪翻脸！” 洪涛可以算是这一方天地的封疆大吏。 他的怒火很可怕。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刚才无论是开会，还是见到沈凤娇，他都是强压怒火。 等到事情终于能够解决，才终于把火气撒出来。 然而，谁都清楚。老洪的这股火，肯定还没结束。 没看蒋市长提前出发，他的公安系统那些精兵强将，可不是吃素的。 沈凤娇身边其实还站着刘老。 他现在不但是技校的校长，也是【绿源生态基地】的实际负责人。 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仗，等洪涛走了，他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心里直埋怨沈凤娇，居然这么大胆把冷链车开到市委大院。 要知道，这些改装车，手续本身就是个问题...... 周成当即带着宋成飞、沈凤娇和刘老，在门卫的收发室紧急开会。 他十分干练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10点18分。” “成飞，咱们鹏城有几个大的菜市场。” 宋成飞显然早就胸有成竹。 实际上，让沈凤娇带着物资过来的事情，是他早就和沈凤娇商量好的。 但如果在会前就和洪涛说了，显然火候不够。 无论是对沈凤娇的利益，还是对于那些可恶粮商的惩罚，都不够。 洪涛和周成虽然也隐约察觉，但并不在意宋成飞和沈凤娇的配合。 因缘际会，顺水推舟的事情，他们也乐见其成！ “市长，咱们鹏城规划的比较清晰。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有五个大型菜场。” “好！” 周成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他扭头看向沈凤娇和刘老。 “沈总和刘老，你们的蔬菜基地，能否供应这五个蔬菜基地。” 沈凤娇没言语，看向刘老。 刘老稍一计算：“周市长，我们的绿源生态基地，每天可以供应这五个大型菜场，另外还有40%的额外产量也可以拿出来。” 宋成飞看了看沈凤娇和刘老，额外产量这事，本来不在计划之内，没想到沈凤娇他们肯拿出来。 “行！” 周成果断的在几个区域的结合点，用铅笔画了几个圈。 “这几个地方，成飞，你安排直销点。” “是，保证完成任务。” 宋成飞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刘老沉吟道： “两位领导，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来说吧。”沈凤娇自然知道刘老的顾虑，这种恶人，还是自己的这个疯批女来做吧！ “刘老的意思是，我们的蔬菜基地，短期内，无论是粮食、肉类和蔬菜，都能供应。但时间一长......” 周成眉头一挑：“可以保证供应多久？” 沈凤娇和刘老对视一眼：“最长两周。” 周成大手一挥：“那就两周！这两周，沈总你们就是去求天上的神仙，也得给我保证鹏城的供应！” 沈凤娇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询问：“那两周之后呢？” “哼！” 周成的愤怒，来的丝毫不比洪涛小。 第143章 粮食又多了 周成他是真的生气了。 鹏城一片大好。 功利点看，早就是副省级的洪涛，必然很快要到粤省的领导岗位。 至少是副书记或者常务副省长，甚至一步登天，成为省长也未尝不可。 那这空下来的市委书记，让谁来做呢。 别的地方不好说。 但鹏城，为了保持高速发展的连续性，大概率会让自己这个市长顺序接任！ 这个节骨眼，起这种幺蛾子。 无论是洪涛，还是他周成，都无法容忍。 没看洪涛当场爆发，让蒋市长彻查。 他周成也不是吃干饭的。 “两周时间，如果还不能理清鹏城这股歪门邪气，我这个市长，就不用当了！” 宋成飞暗暗冷笑。 他早就隐约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没想到，他们这么胆大妄为！ 要仅仅是因为工作的分歧，完全可以相互讨论。 可以求同存异。 鹏城的一切都是求同存异来的。 你的说法好，那就按照你的办嘛！ 背后使刀子，那是对人民群众的背叛！ 宋成飞也不废话，跳上打头的运输车，指挥着十八辆运输车到九个地点运货。 两辆车到一个地方。 然后赶紧回到生态基地，继续拉货。 从上午10点30分，不间断的供应到晚上19点30分。 整整9个小时，人歇，车不歇！ 这些都是生肉和蔬菜。 粮食的运输就简单了。 不用沈凤娇操心。 宋成飞直接从建筑厅调拨了三十几辆运土方的大卡车。 简单清洗之后，盖上塑料布，就去生态基地运粮食！ 时间紧张，也管不了那么多。 按刘老的意思，生态基地是个闭环的整体。 出多少货，收多少钱，都要明确。 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沈凤娇大笔一挥。 一切都记账，这几天过后再算。 无论是宋成飞还是洪涛和周成。 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他们三个都是一类干部。 对待朋友是热情真诚，但对待敌人，那也毫不留手。 刘老亲自带队。 除了少数在基地留守的。 剩下的都带出来，分散到鹏城的五个大型菜场，和四个临时直销点。 价格虽然比平时略贵。 但胜在新鲜。 当新鲜的蔬菜、粮食和肉类源源不断的摆上货架。 那些“粮食危机”、“供应紧张”的谎言，不攻自破！ 不少忙着囤积物资，甚至流连于“黑市”的市民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关键的是鹏城的招商引资。 眼看事情圆满解决，不少企业家纷纷找到负责自己项目的处长甚至副市长。 “我们本来还想着去哪囤一些粮食呢......” “我们企业员工都是女同志，不少还带着孩子，前两天吵着要走的都不少......” “幸亏解决的早，要不然我们真的要考虑把厂子搬走了。” 鹏城的官员们，一边极力和自己负责的企业家解释，另一方面持续从各地调拨粮食。 没想到外地的粮食还没到，本地的粮食却突然爆发式的增加了供应。 “沈总，我记得没让你们提前加快供应粮食啊！” 周成市长的电话，直接打到了绿源生态基地。 沈凤娇笑呵呵的说：“市长，我们生态基地可是完全按照您的指示工作的。至于市面上为什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粮食，我可就不知道了......” “哦？有意思。” 周成挂断了电话。 沈凤娇的话，他听明白了。 掐灭了手上的烟头。 直奔市委书记洪涛的办公室。 “书记，市长来了。” 秘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就看到洪涛站起身，对着话筒怒吼。 “胡闹！” 洪涛看到周成进屋，捂着电话，小声让周成稍等。 然后继续对着电话高声道： “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这件事情给我查的水落石出，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说完，愤怒的把电话摔到桌面上。 周成温和的递给洪涛一根香烟。 给他点燃后，自己也点上一根。 “老周，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些！” 说完，他把桌上的一摞资料递给周成。 上面的牛皮纸是市公安局的档案袋。 打开档案袋，里面厚厚的资料里面，都是粮食局局长李国栋和几位官员，与各地进驻鹏城粮商之间的联系！ 随手翻看几页，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杨国栋作为国家干部，知法犯法。 与这些黑心粮商相互勾结，一个求财，一个要权。 “触目惊心啊！市长，没想到咱们手底下，还有这种人物！” 周成缓缓放下手里的资料。 “书记，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以为就是几个不开眼的黑心商人......” “黑心商人？” 洪涛把水杯猛的砸在桌面上。 “几个二道贩子敢这么做！” 他恨恨的说：“我就说，没有杨国栋给他们当保护伞，他们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老周，我也不瞒你。上面早就想让我调任省委副书记，兼任鹏城市委书记。时机成熟后，就卸任市委书记，任专职副书记，由你就来担任市委书记。” 周成愣了一下。 洪涛和他从来都是公事公办，虽然一起工作两年多，但似乎没这么交心的谈过什么。 特别是他洪涛即将兼任省委书记的事情，是绝密。 不过，最让他心头一热的是，鹏城居然有这么高的规格。 羊城作为粤省省会，市委书记自然是省委委员。 没想到才成立两年的鹏城，市委书记居然可以直接兼任省委副书记！ 这意味着，后续继任的市委书记，都可以企及省委副书记的宝座。 含金量远高于副省级城市----羊城。 “不过，”洪涛深深的吸了口香烟，眼神在烟雾中明灭难辨：“书记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虽然只是简单的询问工作，但这里面的事情......” 他看了看周成：“你我都心知肚明，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副书记我上不去，老周你那也不好办。” 洪涛就是个直肠子，说话也是这样。 好在周成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和自己交心，这些话，他洪涛也没必要说。 周成突然笑了起来：“书记，现在的事情，我倒是有一些想法。” “哦，说来听听。” 面对沉稳的搭档突然发笑，洪涛来了兴趣。 第144章 那太好了！ “市面上的粮食多了，而且还不是沈凤娇她们绿源的。” 周成缓缓放下手里的材料。 洪涛疑惑的回答：“难道是省里的配额到了？” “哼！” 周成冷冷的说：“等省里的配额，这事情早就结束了。” “要是这么说，”洪涛的眼神里泛着冷意。 他一把抓起红色的保密电话：“给我接市局的蒋超！” “蒋超吗？我是洪涛。市面上从哪里多出了那么多粮食，你查一查！对，尽快给我消息！” 市委书记发怒了，事情自然就“八百里加急”！ 半个小时后，保密电话再次响起。 “书记，据我们了解，是一周前进驻鹏城的粮商。他们大量出售手里的粮食。现在市面上的粮价，已经低于正常价格20%了！” “妈的！” 洪涛一拍桌子：“敢跟老子玩这套！他们不是没有粮食吗？现在冒出来这么多粮食！” “蒋超，你赶紧带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等一下！” 周成拉住了洪涛准备挂断电话的胳膊。 “干什么，老周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咱们一起创建的鹏城，差点就被这帮狗东西给毁了！” 洪涛一边怒吼一边拍桌子。 “书记，您先别生气。来之前，我倒是听沈凤娇有一个更有意思的解决办法。” 洪涛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嗯，没想到这次是这个小丫头救了咱们。” 他扔给周成一根香烟。 经历了这次的危机，他和周成达成了紧密的一致。 以前是工作上的配合，这次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 两人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完全没有过去公事公办，正襟危坐在本公桌前的模样。 “书记，小沈这次给出的棋，需要分两步走。” “详细说说，”洪涛来了兴趣：“我听听她这个狗头军师有什么计策！” “首先就是釜底抽薪！” 周成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右手划过虚空，做了一个斩击的动作。 “这古时候，遇到灾年，大户和粮商屯粮作恶的例子太多了。不少最后反败为胜的案例，靠的就是一个心态。” 洪涛若有所思，示意周成继续。 “现在经过蒋超市长查明，杨国栋勾结粮商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因为沈凤娇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周成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 此刻哪还有书生模样，浑身上下充满了尽在掌握的力量。 “沈凤娇的意思是：现在局面即将平息，但粮商们手里的粮食还有很多，他们急着出货。咱们就利用这种心理，快速的以低于他们出手的价格倾销手里的粮食！” 洪涛顿了顿，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卖我们也卖？” 周成把手里的烟屁股，狠狠的按到烟灰缸。 “对！他们卖，我们也卖！” 鹏城，云月楼。 最顶层的奢华包间里聚满了人。 虽然桌子上都是生猛海鲜和可口的蔬菜佳肴，但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突然，一个略带期盼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杨局长来了。” 一阵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 粮商们顾不得酒水和菜汤，可能撒到自己名贵的定制大衣上。 纷纷起身上前，把杨国栋众星捧月般团团围住。 “搞什么，老谷，不是说只要两三个人吗？！” 杨国栋强忍着怒火，看向羊城最大的粮商谷雨。 谷雨尴尬的笑笑，然后与众人前呼后拥的把杨国栋推上首位。 “局长，您是咱们的主心骨啊，大家这不都盼着您来坐镇吗。” “哼！” 杨国栋敲了敲桌子，自嘲般的冷笑：“我是主心骨？我真的是主心骨吗？” 众人的笑容一僵，随后再次恢复了热络的表情。 “您老人家，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啊！” “您指哪，我们就打哪！绝无二话！” “对，绝无二话！” 杨国栋双手抱在胸前，身体靠在座椅上。 “那为什么，现在市面上到处都是粮食？” 粮商们相互看看，最后还是谷雨小声说道：“可能是那个沈凤娇拿出来的吧。” “放屁！” 杨国栋眼睛一瞪，也狠狠的环顾众人： “你们他妈的当我是猪脑子啊，她沈凤娇是孙悟空吗，能变出来那么多粮食！” 他本身是经历过特殊年代的，气势上来了，压得众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在暗中卖粮，而且是大量出售！” 一个身材矮胖的粮商唉声叹气的说： “局长，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眼看着粮价一天一天的下跌。那些臭老百姓也不着急买粮了。可咱们大家手里的粮食，再不卖就要亏本了啊......” 杨国栋心中冷笑，和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合作，自己也是瞎了眼了。 他们能为了利益，站在整个鹏城的对立面。 也能为了利益抛弃任何人。 杨国栋突然装作很理解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的难处我知道，但遇事不能慌乱。按照你们这个速度出货，估计货还没出完，价格就跌到谷底了！” 他压低声音，把众人聚在一起，小声说： “咱们这样，一点一点的，循序渐进......” 十几公里外的绿源生态基地。 确实另外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大家聚在一起吃打边炉。 “对！就是大甩卖，大刀阔斧的干！” 沈凤娇拿起本地的水果汽水，和众人干杯。 刘老有些迟疑道：“咱们如果也快速出售，估计粮价会崩盘......” 沈凤娇高兴的拍手：“那太好了！还等什么！” 刘老和众人：“？？？” 第二天一早，排队等待买粮的人还是不少。 但主力变成了老年人，青壮年们基本都去上班了。 “大米一毛六一斤，怎么比昨天的价格高了点？” 矮胖粮商虎着脸：“价格天天变化，那不是正常的事吗？有粮食买就不错了！” 他本来想着今天低价全都抛售，但昨天杨国栋说死了价格，不能低于一毛五，而且开始的价格必须在一毛六以上。 “一毛五！市政府的直销点卖一毛五了！”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人群。 刚才还排着队的长龙，瞬间崩溃，向几百米外的市政府直销点狂奔！ 沈凤娇双手叉腰，很神气的看着远处矮胖粮商。 刘老则不无担忧的说：“沈总，上个月鹏城当地的粮价是一毛八，羊城是一毛七五。两周前，粮价最高的时候到了三毛五......” 他皱着眉头：“咱们现在卖一毛五，那不是亏了一倍还不止？” 第145章 价格战 沈凤娇偷偷把刘老拉到一边： “刘老，您忘了，咱们的粮食和蔬菜是自己种的，没成本的。但那些粮商......” 刘老捂着嘴惊呼道：“他们的粮食都是高价收购的......” “小点声......” 沈凤娇嘿嘿冷笑：“这帮心肝都黑了的坏家伙，花那么大价钱囤粮食！我让他们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一毛五，粮食要多少有多少，都不用着急！” 她不再多说，十分麻利的走入人群，招呼群众买粮。 对面的矮胖商人，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踏马的，沈凤娇这个丑女人，和咱们作对！” 身边的伙计小声说： “老板，前两天你不是还说沈凤娇挺漂亮的吗？” “滚蛋！” 矮胖商人听了羊城的大粮食谷雨的话。 把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换成了粮食，前几天他还幻想着沈凤娇这样的大美人，上门求饶。 没想到现在应该求饶的，变成了自己。 他心急如焚，各家粮商的成本不同，他的成本是一毛二。 现在谷雨他们在都是按照一毛六在出货。 “咱们也卖一毛五！” 他恶狠狠的盯着人群，然后吐了口唾沫：“一毛四分八！” 伙计有些心虚的说：“杨局长不是说要稳住粮价，不能低于一毛五吗？” “去踏马的杨国栋，坑苦老子了！” 他猛的推开了下属，在即走到价格牌子上。 用手三两下擦去了一毛六的价格，然后写下一毛四分八。 “都来买粮食了，一毛四分八！一毛四分八！” 排队的人群，停顿了一下，然后果然如同矮粗粮商想的那样，蜂拥而至。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了。” 沈凤娇毫不慌张，笑呵呵的拿出一个大喇叭： “咳咳，绿源生态基地，粮食一毛四，一毛四了！” 才跑过去的人群，再次折返。 就这样，相持了一个上午，矮粗男人的粮价最后降到了一毛一。 手里的货，也基本倾销出去了。 听到消息的谷雨，急冲冲跑到这里，不过连矮粗粮商的影子都找不到。 只留下一地鸡毛。 这里的价格一降再降，鹏城其它网点也受影响。 即便是最远的城区，价格也降到了一毛三。 这已经是所有粮商的平均成本线了。 如果再降......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甚至在杨国栋还不知情的情况下。 整个鹏城的粮价已经悄然来到了一毛。 谷雨整个人都傻了。 他没想到矮粗粮商的举动，会引发连锁反应。 其余粮商再也不管那些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了。 纷纷压低价格，最后就是低于成本，也要出售。 只有谷雨还在维持一毛四的价格。 显然，这个价格毫无吸引力。 看着手里的粮食储量丝毫没有下降，他终于也不再等了。 “老许，你去联系绿源生态基地的人，我要见沈凤娇。” 老许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这么多年，也没见老板这么慌张： “沈凤娇，见她干嘛？” 谷雨揉搓着花白的头发，早就没了往日大商人的精致： “你傻啊，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咱们的对手就是沈凤娇！” 他看到老许还有些迷糊，恨铁不成钢的反问：“你以为，这么多的粮食，被谁买走了？” “不是被老百姓买走了吗？”说到这，老许突然失声尖叫：“难道是？” “哎......”谷雨连连摇头：“一辈子熬鹰，没想到到头来被鹰啄了眼睛！老百姓看到粮食的价格接连下降，谁还傻到去着急买粮！” 他一拍大腿：“市面上的粮食，都被沈凤娇低价收走了！” “被她买走了？”老许疑惑的说：“难道是她要囤积粮食？” 谷雨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空：“不是她，是鹏城......要变天了，我们必须提前走了......” 当天晚上，有人看到谷雨离开了鹏城。 可也有人说谷雨还在鹏城。 实际上，谷雨已经在当晚秘密会见了沈凤娇。 沈凤娇对于谷雨的邀请，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告诉了宋成飞。 “好啊，沉不住气了。” 宋成飞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他如同诸葛亮一般运筹帷幄，但又事必躬亲。 就连卖粮食的事情，也要到场一起帮忙。 “要我说，不见！姑奶奶是说见就见的吗！再熬它几天！” 沈凤娇狠狠的说。 人不狠，站不稳！ 总有跳梁小丑，忍不住蹦出来。 不如好好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 宋成飞何尝不知。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稳住局势。 贪官污吏和黑心商人，什么时候都有。 但如果一究到底，那鹏城刚刚稳住的局面，会不会出现反复？ 鹏城大大小小多少企业主和老板盯着这件事。 如果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会不会兔死狐悲？ 宋成飞说完这些。 沈凤娇蹙着可爱的小鼻子，一边给他打扫身上的灰尘，一边说： “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花花肠子太多了！” 宋成飞不着痕迹的，缓缓推开沈凤娇的手：“鹏城的发展来之不易。这里就像洪书记、周市长和我们这些人的孩子，我们舍不得他受到半点伤害。” 宋成飞始终和沈凤娇保持着合理的距离。 就拿帮他打扫身上灰尘这事，可能沈凤娇大大咧咧的不觉得。 但宋成飞知道，自己不能和沈凤娇走的太近。 “行，就依你！这帮狗东西真是好运气......” 沈凤娇嘴里嘟嘟囔囔的，显然对于放过谷雨这帮人，不太满意。 宋成飞微微笑着说： “好了，求同存异。这句话在鹏城，任何时候，都适用。” 第二天，有人突然发现谷雨真的从鹏城消失不见。 手下的粮食也不翼而飞。 他和他的粮队，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人间蒸发。 谷雨的消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粮价瞬间崩盘。 所有市民都察觉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没有人再买粮食。 都是只买眼前几天的口粮，不愿再多出一分钱买粮。 而其他的粮商，面对一降再降的价格。 聪明的，如同谷雨把粮食贱卖给沈凤娇。 有一些后知后觉的，还在思索价格降到多少才能卖出去，或者运到附近哪个地方能减少损失。 对于那些“主动投诚”的，宋成飞来者不拒，让沈凤娇照单收下。 但价格自然要比给到谷雨的低得多。 第146章 消失不见了 鹏城这边，除了“价格战”。 第二个动作就是“开源”！ 这还是宋成飞从杨国栋那里得到的“经验”。 杨国栋最大的诉求就是关闭市场经济，完全依靠供销体系，从而让他们这些老干部得到重视和上位。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在洪涛和周成的同意下，宋成飞签署了，同意外地农民进城卖菜的文件。 一时间，莞城、甚至羊城的菜农纷纷赶着牛车汇聚到鹏城。 虽然数量远远满足不了整个鹏城的供应，但声势上，完全撑住了场面。 让所有工厂和市民都相信，鹏城的蔬菜、粮食供应完全没有问题！ 大势已定！ 沈凤娇让刘老组织学生，给生态基地，也是给职业技术学校打了一波广告。 技校的学生们拿着小喇叭，现场讲解“绿源生态基地”的生态种植理念，以及猪-沼-菜循环生态系统的思路。 他们拿着污水处理照片认真介绍。 宣导如何辨认农药，分发剔除农药的小贴士。 第一次详细介绍了“绿色蔬菜”的概念。 不少人这才知道了这些农业知识。 “孩子，你们是在哪读书的，懂得东西真多啊！” 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大妈，拉着一个技校的女学生的手问道。 女孩十六七岁，青涩的说：“大娘，我们学校就在绿源生态基地。我们都是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的学生，刘老就是我们的校长。” 刘老很高兴的走到人群中：“能够带着我的这帮学生们，完成这次的挑战，我很荣幸。也欢迎大家到我们的基地走走，逛逛。” 当即就有好几个热心的家长，询问如何报名。 一听到学校可以学知识，还包分配。 乖乖，这不是和大学生一个待遇了！ 于是，刘老就在直销点收获了不少预备学员。 另外一些客商，则看出了这里面的商机。 询问能否去“绿源生态基地”进货，并且保证卖到外地，不会在本地和基地抢生意。 这一点刘老当然欢迎，一口答应。 还有一些人则是看上了丰年化肥厂的化肥。 能种出这么好的蔬菜，化肥一定也是顶级的。 刘老这里一片大好。 沈凤娇那边确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些报社的记者，乱弹琴！” 洪涛眼睛干涩，一看就是熬了通宵。 他的压力不小，这边粮食危机刚刚解除，那边就要去对接几个大项目。 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要晋升副书记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至少是在他这个级别。 如此一来，虽然不算是众矢之的。 但毋庸置疑，鹏城和他洪涛，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这关口，突然在港岛有一家中等规模的报纸，刊登了鹏城“断粮”、市民“饥饿”的报道，甚至标题用上了“不人道”的字眼。 原本平静的舆论，瞬间被不少外国媒体点燃。 这种非常符合外国价值观的报道，很快被纷纷转发。 周成拿起一张报纸，上面的照片确实是在前几天拍的。 当时粮食供应不足，在市场排队买粮的人很多。 “书记，找到消息来源了吗？” 洪涛气呼呼的说：“暂时无法查明，但对咱们抱有敌意的境外媒体不少。” 沈凤娇越听越奇怪。 她有些不敢确定的开口： “书记、市长，我们之前好像也遇到过这种事情。” 旋即，她把当时下河村村民，去羊城市政府“请愿”的事情说了。 “你是说当时下河村村民去羊城市政府上访了？” 洪涛有些意外。 “没错，当时村民聚集在市政府门口。但局势的突然变化，是几个身穿黄色马甲的港岛记者突然出现，刺激了现场的人群。” 周成沉吟道：“黄马甲？记者？那后来呢？” 这个事情的后续沈凤娇并不清楚，所以洪涛当即打电话给羊城市市长张强。 张强和洪涛惺惺相惜。 两个人也是早年间的同事，所以打电话两句寒暄后，就直奔主题。 “你说那些港岛的记者啊，跑了！” 张强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隔着老远，电话里的声音还能听得真切。 他的话言简意赅，总结起来就是的确有一股反华势力，但幕后黑手，查不到。 “他奶奶的，真是高压锅煮饺子----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着张强和洪涛，在电话里说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周成忍不住提醒道：“书记，是不是咱们这次的幕后势力，和羊城遇到的可能是一个？” 洪涛严肃的点点头，把这边的情况和张强通报了。 很快两边都认为，这两次事件不是孤立的，背后很可能有一个巨大的黑手。 当即上报省委省政府。 省领导高度重视。同意由省委委员、鹏城市委书记洪涛牵头成立工作组，统筹鹏城和羊城相关事宜。 周成和张强任副组长。 而沈凤娇同志，光荣的成为了工作组的办公室主任。 一通电话结束后，沈凤娇就多了个办公室主任的身份。 她讪讪的问：“几位领导，我这就成了办公室主任了？那，办公室在哪？” “沈主任，你看我这屋子怎么样？”洪涛幽幽的说。 “那必须是风水宝地......”沈凤娇小声说。 洪涛慈眉善目的说：“那把我的办公室，让给您老人家办公怎么样啊？” 沈凤娇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知道不用，还不去干活！” 几人这就分工。 张强在羊城负责继续深挖，羊城当时的线索。 洪涛以及公安局长蒋超负责跟进各大粮商的动向。 周成则继续维持稳定和建设发展工作。 而沈凤娇同学，负责联系港岛的苏家，从港岛的娱乐业和媒体内部查寻黑手。 当然重心在鹏城和洪涛这边。 粮商这边的关系相对来说比较单纯，主要涉及的都是经济方面的问题。 尤其是谷雨，他交代得非常详细和彻底。 然而，目前的关注点并非贪污或者抓捕贪官，而是隐藏在境外的幕后黑手。 随着调查的深入，所有的线索都逐渐指向了鹏城市粮食局局长杨国栋。 就在警方准备收网之际。 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突然传来----杨国栋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案件陷入了僵局。 警方迅速展开全面搜索，但杨国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可循。 第147章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杨国栋突然消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沈凤娇的“价格战”也不得不提前收尾。 最终价格达到了九分钱。 沈凤娇自从上大学修了经济学，她很确信九毛的价格仍然不是当前粮价的市场价格。 对于已经崩溃的价格，如果没有“无形的手”，那最终的价格只会让人惊掉下巴。 所有粮商无奈的以九毛，这个价格“忍痛割爱”，把所有粮食交割给了沈凤娇。 不过沈凤娇并不领情。 按照一毛二到一毛三的成本计算，这些粮商也只是小幅亏损。 完全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这和对鹏城带来的伤害相比，小巫见大巫。 但宋成飞以及周成还是坚定的让她快速收尾。 于是，绿源生态基地以其高深莫测的实力和背景。 成为本次粮食价格战的最后赢家。 鹏城同意按照沈凤娇成本价多出20%，进行收购。 这次的价格战，从打压价格，让粮商崩溃。 到囚徒困境，粮商们纷纷反水，抛售粮食。 再到沈凤娇最终出手低价收购。 一整套流程，行云流水。 绿源生态基地产销一体、绿色环保的名号打出去了。 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专业强、素质高的名号打出去了。 就连丰年化肥厂和南瑞运输汽车公司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只有沈凤娇同志，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知道沈美女的人，还是没有几个...... 洪涛那边，当得知杨国栋消失之后，第一时间联系驻守边境的霍云川。 具体情况，早就通过南方军区的楚战司令，向霍云川下达了命令。 霍云川这里务必全力配合！ 这本身也是霍云川的职责所在。 他的合成旅不但肩负守卫边境，打击走私犯罪活动的重任。 更是在极端情况下，需要成为收复港岛的先锋！ 所以对于打击港岛的反华势力，义不容辞。 由霍云川出面，协调港口、武警部队和特别军事管辖区。 完成地毯式的搜寻。 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杨国栋还未出境，就要把他揪出来！ 霍云川也适时的提出，当时在南沙以及非洲行动，遇到袭击的情况。 把怡和洋行和法兰西资本作为重点观察对象。 他怀疑此事是由这些境外势力趁机捣乱。 打击鹏城的发展，同时延缓港岛回归进程。 霍云川迅速上报军区，获得授权。 合成旅的特战小队，以及鹏城市公安局组成联合专案组。 一旦有了调查的方向，事情的进展就非常迅速。 专案组迅速查抄了杨国栋等人的秘密仓库。 这里囤积了大量蔬菜和冻肉。 显然是杨国栋准备“发国难财”用的，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东窗事发”。 这里没有找到杨国栋，不过却意外获悉了一个名叫“陈先生”的港岛人士，近期于杨国栋关联甚密。 通过往来书信，和员工指认。 这个陈先生不但指使和资助了杨国栋。 而且直接参与策划了散布谣言，以及境外媒体的恶意报道。 沈凤娇那边也通过港岛的苏家了解到，这个“陈先生”很有可能就是怡和洋行的白手套之一。 通过特殊部队的侦查和刑侦手段。 锁定了“陈先生”及其团伙的驻地，到现在还在频繁的与一个加密的境外通讯点联系。 黑暗的屋子里，杨国栋惊恐的睁大双眼。 他再一次被噩梦惊醒。 “你们什么时候送我出境！” 他如同被困的野兽，嘶吼着发出声音。完全没了往日趾高气扬的气势。 “急什么！”陈先生戴着墨镜，眉头紧锁。 “现在成立了专案组，边境都封锁了。” “哎。”杨国栋一声叹息。 “我早就说过，你们成不了气候。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给打败了。我真是有眼无珠，选择跟你们合作！” 杨国栋回想起十几天前，同意陈先生的提议，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地位、家庭还有身份。 就算是去港岛，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能做什么呢？ 刷盘子？ 他冷笑不止。 看着这些曾经高不可攀的港岛人，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竟然觉得痛快了不少。 似乎是看出了杨国栋脸上的讥讽。 陈先生冰冷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回荡： “杨局长，冷静一点。按照你们的话说，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话刚说完，霍云川带着特战小队，破门而入。 陈先生手下几个打手，原本是港岛黑社会的双花红棍。 但在霍云川的特战队面前完全不够看。 一个照面就都放倒了。 杨国栋和“陈先生”双双被抓获。 根据这次收缴的资料来看。 所有的通讯往来和资金往来，都将矛头直指怡和洋行鹏城办事处！ 同时，专案组居然还发现，这些犯罪分子，居然正在策划将有毒的蔬菜和冻肉，投放进带有“绿源”标志的冷冻车。 企图把毒猪肉通过绿源生态基地，卖给鹏城市民。 这令沈凤娇和洪涛完全愤怒了。 在这些犯罪分子眼里，群众的安全可以完全不顾及。 对待这样的坏分子，必须毫不留情！ 好在霍云川的特战小队，以最快速度，追回了这批毒猪肉。 专案组再三核实，终于事件的危害控制到了最小。 特战队神兵天降，人赃俱获。 怡和洋行在港岛，那是高不可及的存在。 但在内地，只要他犯罪了，就是天王老子，也必须严惩！ 霍云川带着特战小队和专案组，直接查封了怡和洋行办事处。 他面色冷峻的盯着在场的负责人：“怡和洋行作威作福的日子结束了！在非洲搅弄风雨，居然还敢把手伸到华夏！” 他的声音如同巨大的钟声，敲响在这些港资高管的心中。 “记住！这里是中国！任何危害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行为，必将付出惨重代价！你们的人，等着接受中国法律的审判吧！” 这份压迫感，让怡和的人噤若寒蝉。 杨国栋等一批干部很快被双规、逮捕。 “陈先生”间谍团伙及怡和涉案人员被移交司法机关，案件震惊粤港。 即便怡和洋行极力否认，并且严重抗议，也毫无效果。 宋云飞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案件详情。 他痛斥某些境外势力的卑劣行径和内部蛀虫的腐败。 高度赞扬公安和部队的迅速行动。 同时，再次肯定开放市场的正确性，和“绿源生态基地”在危机中的卓越贡献！ 舆论彻底反转，宋云飞声望如日中天。 林薇和“绿源生态基地”成为鹏城家喻户晓的“菜篮子英雄”！ 危机后的“绿源”基地，一片生机勃勃。 刘老带着技校学生，在整齐的田垄间忙碌。 新建的标准化猪舍干净整洁。 冷链车队整装待发，车身上“保障鹏城菜篮子”的标语格外醒目。 宋成飞在霍云川和沈凤娇的陪同下视察基地。 宋云飞十分感慨：“沈总，这次多亏了你们！‘绿源生态基地’立了大功！这不仅是生产基地，更是特区稳定的压舱石啊！市里决定，将‘南沙绿源’纳入鹏城‘菜篮子’重点工程，给予政策扶持！” 霍云川站在沈凤娇身边：“你这‘菜篮子’，可是也帮我们大忙了。港口那边，法兰西国最近也消停了不少，估计是被鹏城这次干净利落的行动震慑了。” 沈凤娇微笑着看向远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三人不再说话，看着忙碌的鹏城。 但谁都知道怡和洋行不会就此罢休，更大的风雨必然来临。 但只要能让鹏城发展的更好。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148章 大男孩顾枫 怡和洋行港岛总部。 约翰一个人喝着大陆的茅泰酒。 他并不想把自己失落的一面让别人看到，即便是自己的好友乔治。 而乔治也并不看好用怡和洋行这种庞然大物，去对付沈凤娇。 所以继续在港岛这个纸醉金迷的夜晚，出去买醉。 约翰有自己的中国名字，他叫武大龙。 但自从他记事起，就不允许身边的人叫他的中文名字。 久而久之，大家就只记得他叫约翰了。 这是个非常英吉利的名字。 是那种一听到，就知道这是个英国人的那种名字。 但见到他之后，却发现他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华夏人。 他无法否认自己是混血的事实。 虽然一步一步，靠着父亲的背景和自身的能力，到达了港岛怡和洋行实际控制人的位置。 但在无人的角落，他还是觉得自卑。 他痛恨自己的混血身份，更加痛恨自己喜欢喝华夏白酒的事实。 一个人，如果无法与自己和解，那么他将永远都不快乐。 当然，约翰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觉得是对手的问题。 是那个如同梦魇一般的沈凤娇。 从华耀股份到诺华非洲的碰撞，再到羊城上访事件，以及刚刚结束的鹏城粮食危机。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沈凤娇破解。 有些甚至是因缘际会，没费什么力气。 难道老天真的站在沈凤娇那一边？ 难道自己真的被上帝抛弃了？ 约翰在港岛自怨自艾。 沈凤娇确是在羊城的中大校园，如鱼得水。 自从解决了鹏城的粮食危机，沈凤娇终于回到了校园。 中大的梧桐树下，秋意渐浓。 迎新晚会的气氛日渐热烈，各个班级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节目。 由于化学学院“人丁稀薄”，不得不要求每个寝室都要出一个节目。 沈凤娇寝室的老几位，别看平时挺欢快的。 到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首先是最热情的北方姑娘张红梅。 她是什么都愿意参与，奈何好脸蛋好身材，没有一副好嗓子。 她提议的唱歌，被全寝室无情的一致否决。 再说李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就只和自己老乡玩。 张红梅就说：“你一个本地人，哪来的老乡？” 李芳义正言辞的说：“粤省这么大，只有我们一个地方的，才是老乡呢！” 所以她对于这种班级的集体活动，并不热衷。 最后就是陈钰琪。 这姑娘属于班级最出众的几人之一。 身材样貌、学识成绩都无可挑剔。 但自从家庭发生过变故之后，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除了学习，就是回家帮忙。 简直就是沈凤娇二号。 所以寝室里，出节目的重任，光荣的落到了沈凤娇的头上。 原本最忙的她，无奈作为寝室默认的寝室长，只能苦思冥想的出节目。 班长顾枫深受大家的欢迎。 很负责任的帮助大家排练节目。 他热心肠，知进退。 得体又大方，和他接触，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偷偷托人向他表达过心意。 但都被婉拒。 大家都传班长大人，估计已经心有所属。 此刻的顾枫，走进图书馆，寻觅良久，终于找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身影。 “沈凤娇同学，你在忙吗？” 沈凤娇抬头一看，是班长顾枫。 她对这个大男孩很有好感，能力强，责任感强，他当班长，是最正确的选择。 “班长，你不是忙着给大家排练节目吗，怎么跑到图书馆了？” 他没有急着回答沈凤娇的提问，好奇的指着沈凤娇手里的杂志： “《电子技术》？凤娇同学还懂得这些？” “嘿嘿，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没有过多解释，随手把杂志放到书架上，和顾枫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两人沐浴在秋日凉爽的微风下，如同情侣一样在校园里散步。 这是顾枫长久以来，梦中出现的场景。 此时此刻，场景照进现实，心中喜不自胜。 “班长，哎，顾枫？” 沈凤娇看叫了顾枫几声没反应，于是就直呼其名了。 “啊，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顾枫笑着回答。 “你可真是，傻乎乎的。不会是刚才看到哪个漂亮姑娘了吧，哪个系的，我去给你介绍！” 顾枫摇头不语，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倾慕： “我哪有那么好运运气，希望哪一天有我喜欢的人出现，她也会喜欢我吧。” 沈凤娇很爷们的拍拍他的肩膀，跳起来，搂住顾枫。 “你这么帅气，还有能力，你喜欢的人，自然也喜欢你！” 顾枫把目光转向远方，幽幽的说：“但愿如此.......” “我说，你不会是找我出来压马路的吧。就算是压马路，也等我换一双运动鞋啊。” 走了一会，沈凤娇苦着脸，她今天很是骚包的穿了一双小皮鞋。 去图书馆，准备研究一下当前的计算机和电子行业的发展。 给自家久未管理的【华瑜电子】，出言献策，没想到遇上了顾枫。 顾枫连连摆手：“抱歉抱歉，要不我扶你回寝室吧。” 沈凤娇摆摆手，踮着脚快步走到旁边的一个长椅上。 脱了鞋子，露出一双洁白的脚丫，两腿一盘，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舒服了，哎，愣着干嘛，赶紧坐。” 一边说，一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顾枫愣了愣，随后直挺挺的慢慢挪过去。 眼神还是不自觉的落到了沈凤娇白嫩的天足上面。 “我说你不是嫌弃我吧，”说完她扬了扬小脚：“一点味都没有，人都说美女的脚那是香的！” 顾枫从小没怎么接触过女生。 上大学前，就是一门心思的学习，做化学实验。 大学之后，父母突然说应该谈一个女朋友了。 可是，他不会啊！！！ 这东西，从来没人教，自己哪里学得会。 但直到遇上了沈凤娇，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一颦一笑都是风景，悲欢喜乐都愿意陪她在身边。 “行了，别着凉。” 他很绅士的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沈凤娇的腿上。 “不错啊小伙子，挺绅士的，小姑娘们一定喜欢。” 顾枫微笑着摇摇头，主动进入正题：“凤娇同学，各个寝室都在为迎新晚会准备节目，你们寝室的怎么样了？” 第149章 救场歌手沈凤娇 说到这，沈凤娇就无语了。 她今天出来，一方面是去图书馆看看电子行业的动态，更多的是散散心。 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迎新晚会的事。 你们这帮小年轻，知不知道“尊老爱幼”？ 知不知道姐两个孩子刚刚上小学，也是刚结束的迎新晚会...... “哎，我也不知道搞什么节目。寝室里其她三个都是神仙。靠她们搞节目，母猪都能上树！” 顾枫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凤娇有点恼羞成怒，伸出脚丫踹了他一下。 “你行了啊，不说帮忙想办法，还笑话我。” 顾枫温和的说：“其它寝室有想法搞一个大合唱，这样大家在一起，也算出节目了。” “大合唱？” 原本还面带笑容的沈凤娇撇撇嘴，头往后仰，无奈的说： “还是算了，我听红梅说。人家本来早就排练好的，后来不断有人加入，就要再重新排练。光是分声部，凑时间一起排练，就够麻烦的了。我可不想去招人烦。” 两人说话间，就看面前的小广场人流逐渐多了起来。 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同时举着不同样式的牌子。 “走，我们过去看看。” 沈凤娇踩着小皮鞋，就往前跑过去。 “是社团招纳社员！” 虽然是八零年代，但大学的社团不少。 特别是国际标准舞和桥牌社很受欢迎，这些算是主流的娱乐方式。 除此之外的演讲社、外语社，参与的人也不少。 顾枫看沈凤娇很感兴趣，不由得灵机一动：“看你总是忙忙碌碌的，大学也应该培养一些兴趣爱好，比如参加个文学社、舞蹈社什么的？” 沈凤娇摇摇头，那些她都不喜欢。 它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顾枫不见了。 转过头才发现，他停在吉他社前面和几人聊了起来。 “你会弹吉他？” 沈凤娇好奇的打量着吉他社的展报，又看了看顾枫。 “同学，我们顾枫的水平可高了，不少社员都是找他当老师的！” 一个社员毫不吝啬的夸赞着顾枫。 顾枫面色红润，连连摆手。 沈凤娇眼前一亮，她想象不到，自己眼中的“乖宝宝”顾枫，还是一位潇洒的音乐少年！ “你真的会弹吉他？” 顾枫含蓄的笑笑：“会一点。” “那不就妥了吗！跟我走！” 说完就拉着顾枫往回走。 迎新晚会前，沈凤娇寝室的几位大神终于到齐。 她们听说自己寝室的大姐头沈凤娇要表演节目，纷纷好奇的询问。 不过沈姐姐的口风太严了。 只说如果节目够了，自己就不用登台卖艺了。 两天后的迎新晚会。 空气里沉闷的燥热终于渐渐消退，临近中秋，晚上偶尔也能有一丝凉爽的晚风。 大礼堂里，人头攒动。 灯光聚焦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喧嚣中带着一丝期待。 幕布后面的沈凤娇却微微皱着眉头。 原本81级化学应用班最后只有一个节目，那就是大合唱。 没成想，两个关键音部的主要合唱队队员吃坏了肚子，紧急去了医务室。 音部残缺，临时无法补救。 最后只能临时抱佛脚，让沈凤娇和顾枫这对草台班子上场。 原本和顾枫排练几次后，得知班级所有寝室统一出一个大合唱，二人就没在练习。 没成想，居然被找来救场。 可这时候，幕布马上要被拉开，顾枫去取吉他还没回来。 急的班里的同学，纷纷围绕在沈凤娇的身边。 就如同那一天领导突然来访一样。 沈凤娇，永远是化学应用班的主心骨。 “沈姐，怎么办啊？现在合唱团缺了好几个人，没法唱啊！”一个女同学急的快哭了。 “要不......我们弃权？”有人小声提议。 “不用，我来！”沈凤娇站起来，眼神坚定。 “可是，可是沈姐你的节目不是和班长一起吗？班长现在找不见，你自己能行吗？”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能行。” 沈凤娇说完，看着还有些惊慌的张红梅。 宠溺的掐了掐她的小脸：“怎么，不相信你沈姐啊！” “好了，都回座位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片刻后，幕布缓缓拉开。 沈凤娇一个人伫立在舞台中央，一袭白色长裙，庄重淡雅。 没有任何伴奏，沈凤娇缓缓开口。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有人在台下惊呼：“单人独唱，还是无伴奏的清唱！” “不对，有伴奏！”有人指着舞台侧面。 众人这才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抱着一把木吉他缓缓走了过来。 没有拿椅子，就坐在舞台边沿，双腿自然垂在半空。 吉他清脆的音调，伴随着沈凤娇的歌声，在大礼堂缓缓响起。 《明月何时有》这首歌，在八十年代曾经风靡东南亚。 更是被很多人奉为经典！ 这是由宋代大家苏式水调歌头谱曲的《明月何时有》。 既高雅又新颖，正适合在这种场合演出。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抱着吉他的顾枫和空着手的沈凤娇，开始窃窃私语。 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位沈同学，背景深厚。 忙于事业，上学的时候，还三天两头的出去忙。 很多人就是看不惯她的特立独行。 赵倩就是其中之一。 迎新晚会，是新生们相互认识和了解的过程。 谁能一鸣惊人，自然就会获得更多的关注和资源。 之前赵倩一首独唱技惊四座，本来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女王”。 没成想，沈凤娇刚一开口，就引发了这么多人的热议。 “搞什么？沈凤娇上去干吗，她们班不是大合唱吗？” “听说临时改的，沈凤娇独唱！” “一看就是她威逼利诱的，不让全班同学上台，自己一个人上去出风头！” “可不是吗，坐着的顾枫。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没想到还会弹吉他，给沈凤娇捧臭脚！” “宋词拿出来充数，笑死人了，以为这是语文课堂吗？”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赵倩跳出来做老好人：“说不定人家觉得自己有文化呢？唱不了流行歌曲，只好念诗歌啦。” 第150章 社团抢人！ 台上的沈凤娇充耳不闻，整理好长裙，和顾枫一样，坐在舞台边缘。 洁白的小腿悬在半空。 轻轻吟唱。 顾枫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带着淡淡乡愁的旋律弹奏出来。 瞬间就抓住了人们的耳朵。 这旋律他们从未听过，但又是如此动听。 前奏结束，沈凤娇轻启朱唇：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两句唱完，仅仅是两句！ 就打破了所有质疑。 方才的那些嘲讽和窃窃私语，瞬间烟消云散。 她甜美的面容，又带着傲人的背景。 给人凌寒独立的感觉。 最难得的是，她歌声里的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仿佛了许多故事和悲欢离合，那种沧桑感，直接把人们带回了千年前的时光。 仿佛和千年前的苏氏正看着同一片天空，同一轮明月。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顾枫的吉他伴奏流畅而深情，他微微低头，专注弹奏的侧影英俊得令人屏息。 台上，一个高大帅气，才华洋溢。 一个清丽脱俗，歌声惊艳。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完美得如同电影海报的画面。 台下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听呆了。 直到副歌部分，那种含蓄的情感微微迸发，沈凤娇的歌声更加富有感染力：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先前嘲讽得最厉害的赵倩，脸上的讥笑早已僵住，转而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 她身边那几个女生，也一个个张着嘴，看得目不转睛。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台下沉寂了足足两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 “天啊！太好听了！” “这是什么歌？从来没听过！也太美了吧！” “班长太帅了！弹得真好！” “沈凤娇深藏不露！这嗓子绝了！” “他们俩站在一起好配啊！才子佳人！我们这一届的门面担当！” “班配！”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立刻引起了众多同学的附和。 大家都沉浸在刚才美妙的表演和两人营造的完美氛围中，觉得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枫放下吉他。 看向沈凤娇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惊艳和欣赏，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沈凤娇对着台下微微鞠躬，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璀璨夺目，却又仿佛置身事外。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里想的或许是：这首歌的磁带应该尽快想办法生产，并且投放市场，大学生群体的接受度看来很高。 或者想着，家里的三个小崽子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乖乖睡觉，丈夫霍云川是否又是执行任务到深夜。 同学们的起哄和“班配”的呼声传入她耳中，她只觉得有些莞尔。 他们眼中才华横溢、英俊迷人的班长，固然优秀。 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台上这个歌声惊艳了全场的女同学，早已拥有了他们无法想象的、波澜壮阔的人生。 她的商业帝国正在悄然崛起，她的家中已有挚爱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儿。 这一刻的惊艳与误解，与她真实的庞大世界相比，不过是一段有趣却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学校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学生们如同出笼的小鸟，自由的飞翔。 高中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有的高中管理严格，课间都不能走出班级。 到了大学完全相反，班主任、辅导员形同虚设。 平时就是你想见他们都不容易。 没人约束之后的学生们，四处挥洒自己的青春和精力。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加入和创立了各式各样的社团。 寻找自己的“同道中人”。 自从沈凤娇在迎新晚会上，一鸣惊人。 沈凤娇展卓越的才能被大家发现后，邀请她参加社团活动的社长们，便如潮水般涌来。 社长们都希望能说服沈凤娇加入他们的社团。 男社长们相对比较含蓄，通常会选择在班级门口或者女寝室门外默默等待。 而女社长们则显得更为直接和热情。 她们常常会带着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如小水果、小手工等，亲自登门拜访沈凤娇。 沈凤娇总是面带微笑地婉拒道：“活动我就不参加了，自己精力有限，别耽误了社团的事。” 她的态度既坚定又礼貌，让人无法强求。 又有几个社长遗憾的离开寝室。 张红梅一脸羡慕，她一屁股坐在沈凤娇身边，噘着嘴说道：“沈姐，真羡慕你啊…………” 沈凤娇见状，微笑着放下手中的《电子技术》杂志。 温柔地拉起张红梅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家红梅不高兴了？” 张红梅气鼓鼓地抱怨道：“沈姐，你不知道，刚才来的可是校报社的副社长呢，她可是专门负责招聘社员的。我上次去应聘，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我！” 沈凤娇听后，不禁笑了起来。 她轻轻抚摸着张红梅的头发，安慰道：“别生气啦，红梅。那是她们的损失！” 张红梅听了沈凤娇的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校报社啊，要是干好了，说不定毕业了还能去当记者！。” 沈凤娇理解张红梅的感受，她知道这个小妮子性格爽快洒脱，对自己喜欢的事情充满热情。 于是，她继续安慰道：“不管能不能当上记者，你都是最棒的。” 张红梅听了沈凤娇的话，笑着低下了头。” 沈凤娇佯装生气：“要是还对那个报社的社长有意见了，那姐去给你出头去！” 说完，她假装要起身追出去。 “别！”张红梅讪讪的说：“其实是，当时人家问我的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来......” 说完涨红着脸，惹得沈凤娇哈哈大笑。 “姐你就知道笑我，我不理你了。” 小姑娘跑开了。 不过几分钟，就和旁边寝室约好了去逛街。 寝室里老几位，张红梅去逛街了，李芳依旧是和潮州老乡出去了。 陈钰琪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和沈凤娇聊过。 准备在羊城郊区开一家真正的服装厂，给【苏氏纺织厂】做代工。 有了沈凤娇的关照，苏氏纺织厂那里随便漏一点，就有源源不断的货给到陈家。 陈家在高第街的小作坊，已经没办法撑场面了。 对于陈家开工厂的想法，沈凤娇很赞同。 这样一来，陈钰琪平时在学校的时间就更少了。 秋意渐浓，即便待在屋子里也不闷热。 沈凤娇走到旁边的宿舍，结果空无一人，门也不锁。 刚要离开，就看到一个背对着大门的身影，似乎正在忙着什么。 走过去发现，是隔壁寝室的小透明蔡晓舟。 她正在聚精会神的忙碌着，连沈凤娇走近了也没发现。 “咦？” 沈凤娇心底有些吃惊。 蔡晓舟她居然还有这种天赋！ 第151章 天才少女 蔡晓舟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她穿着简单，带着厚厚的镜片，不会打扮，也不算合群。 大家渐渐的，也就接受了这么个特殊的存在。 但沈凤娇一直觉得这个蔡晓舟很有故事的，说不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啊，沈姐姐！” 蔡晓舟突然发现身后站了个人，着实受了点惊吓，发现是沈凤娇这才放心。 “怕什么，又没什么不好的东西。” 沈凤娇看着她牢牢护住的东西后，忍俊不禁。 那是几张电路图还有一块万用表。 “那是什么？” 沈凤娇的眼睛很快看到了藏在床底下，但还是露出一丝边缘的东西。 “没什么！” 蔡晓舟急忙用脚把床下的东西往里面踢了踢。 沈凤娇有些无语。 果然，这些小动作在老师眼里，简直幼稚的可笑。 她还是坚持要看，身体向前倾斜。 “沈，沈姐姐......”蔡晓舟稍微退后了一步，不过还是挡在沈凤娇身前。 “怎么，连你沈姐都要瞒着？” 沈凤娇并非好奇她人的秘密，但她担心蔡晓舟误入歧途。 蔡晓舟此时天人交战，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沈凤娇。 她侧过身，站在一边。 沈凤娇是上大学后第一个真心帮助她的人。 帮助她完成了贫困生补助的申请，还借给了她第一个月的餐费。 这才让她有机会过渡到后面勤工俭学。 虽然沈凤娇不让她再提，但这份恩情，她却不敢忘。 沈凤娇掀起床单，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盒子。 这大盒子，堪称百宝箱。 电烙铁、焊锡丝、松香、吸锡器，还有一小盒电子元件。 四周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铁钳子和螺丝刀。 这些东西五金商店都不一定配的全，怎么会出现在蔡晓舟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床底下？！ 再仔细闻闻，空气中果然有淡淡的电焊味道。 沈凤娇指着这一整套“手术器械”，看着蔡晓舟：“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 蔡晓舟本身就有点害羞，这一紧张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好了好了，我说，你回答。你点头摇头就好，这样总行了吧！” 沈凤娇无奈的笑笑。 这些东西虽然奇怪，但总不算是什么违禁品，她也就不着急了。 “这些是你的？” 蔡晓舟点点头。 “你会电焊？！” 蔡晓舟再次点点头，仿佛没觉得一个柔弱的女大学生玩电焊有什么问题。 沈凤娇怀疑的说：“这真是你的，这些东西要不少钱吧？” “没有没有，沈姐，我没有乱花钱。” 这下把小姑娘急得说话也正常了。 在蔡晓舟断断续续的描述下，沈凤娇终于弄清了原委。 蔡晓舟家庭贫困，生活的地方虽然是个小县城。 但几乎除了横竖几条主干道，周围都是庄稼地。 她家世代务农，要不是一个做电工的表舅坚持，她早就嫁人了。 最后在表舅的资助下，她读完了高中，还不负众望的考上了大学。 之所以能上大学，当然离不开她出色的成绩。 高三几次模拟，都是全县第一。 最后一次模拟，还考到了他们地级市的前十名。 可以说是当地的知名人物。 所以高三开始，学费是县里出了一半，她表舅出一半。 蔡晓舟是个知道感恩的。 她闲着的时候，就去表舅的修理铺帮闲。 一来二去的，竟然学会了电焊和维修。 一些小活，直接她出手就行了。 后来上大学，表舅就把一些二手的设备送给她当礼物。 被她当宝贝似的，一股脑带到了羊城。 到了羊城，也开阔了眼界。 一有时间，就去华疆北那条街“淘宝”。 小姑娘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兴奋。 她不是不愿意说，更不是有些人嘲笑的磕巴或者有病。 而是她的话，从小到大，都没人愿意倾听。 想想也是。 说的话都没人听，那何苦说出来，惹人嘲笑呢？ 说着说着，蔡晓舟突然俯下身，撅着小屁股，从床底下深处拉出一个带锁的箱子。 沈凤娇忍俊不禁：“我说，小蔡，又是什么宝贝啊？你这些东西估计没人偷吧。” 蔡晓舟回答的很诚恳：“我不锁上，怕室友打扫卫生的时候，当垃圾给扔了......” 打开锁头，里面的东西让沈凤娇姐彻底震惊了！ 单片机！ 电路板！ 这东西是她高中时候的噩梦，那时候，她自恃成绩优异。 去挑战物理竞赛。 就在电路，特别是实验板上折戟沉沙。 这箱子里面的东西虽然都很简陋，甚至可以称得上破旧。 但在1981年出现，有点离谱了吧！ 她傻傻的看着蔡晓舟：“你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蔡晓舟：“？？？” 没等她回答，沈凤娇继续说：“如果是，你混得也太差了！没钓到帅哥？也没成为万元户？” 蔡晓舟红着脸：“沈姐，我没谈过恋爱，兜里两百块都凑不出来......” 沈凤娇这才反应过来。 人家小蔡同学，是实打实的艰苦朴素的当代大学生。 和她这个有家有室，有车有房的大老板，牛气轰轰的沈总是不一样的。 当即挠挠头，急声道：“可是，可是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哦。” 蔡晓舟估计沈姐这是被自己的这些“小宝贝”吓到了。 “沈姐，实验板哪里都有。主要是用来搭建和测试电路模型的。至于电线、电阻更是便宜，我都是去别人那买的二手的。” 她突然补充道：“刚刚你来的时候，我就是在维修一个破损的电容器。” 你牛！ 你tmd真牛！ 你真是小母牛给人开门----牛B到家了！ 沈凤娇揉搓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捂着额头，拿起一块PC板。 “这东西你也有？” 蔡晓舟急忙从沈凤娇手里接过，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 似乎是害怕吵醒熟睡的婴儿。 “这是单片机，别瞧它看着不好看，但绝对是高科技！” 沈凤娇此时都傻了，一边摇头，一边拍手鼓掌。 “服了，你姐姐我穿越过来。啊，就是从小到大，没服过几个，你算是一个！”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 “你这‘十八般兵器’，左一个右一个，放在寝室，室友没意见吗？” 听到这，蔡晓舟连声叹息。 “当然有啦！” 第152章 计算机电子社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把东西又收回到床底。 “我只能等她们都出去了，自己在寝室做实验。” 说完她有些后怕的说：“你刚刚在我身后站着，也不说话。我还以为宿管阿姨来了呢！” “她上次都说了，要是在让她看到我的这些‘凶器’，就都给我没收！” 说到这，小姑娘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 “等等我！” 沈凤娇急匆匆走出寝室，一分钟后，又风风火火的回来。 “这个你看看。” 蔡晓舟眼前一亮：“妈呀，这是最新一期的《电子技术》！” 沈凤娇看到蔡晓舟的表情，很满意。 这东西上次在图书馆看到了，但不是最新一期的。 于是让陈凡通过【华瑜电子】的身份预定了每周的最新的《电子技术》，就邮寄到中大。 沈凤娇拍拍手：“这个就借你看了！” 看到小姑娘完全沉迷在杂志中，沈凤娇突然灵机一动。 “喂！” 看蔡晓舟无动于衷，她又大声喊了一声：“喂！蔡晓舟！” “哎，沈姐，你说你说。” 蔡晓舟慌乱的抬头回答，却把手里的杂志藏在身后。 “又不抢你的。”沈凤娇哈哈大笑。 随后，非常狡黠的看着蔡晓舟：“小姑娘，喜欢我给你的杂志吗？” “嗯嗯！” 蔡晓舟连连点头。 “那如果我给你带来更多其他的电子行业杂志呢？”沈凤娇的话如同天籁。 “那太好了！” 如果蔡晓舟有尾巴，那此时一定摇到天上了！ 她伸出右手：“那我们就成立一个计算机电子社团吧！” “啊？” 不等蔡晓舟反应过来，沈凤娇一把握住蔡晓舟的右手，用力的摇了摇。 从此，“威震江湖”的中大计算机电子社，就此成立！ 在大学要成立社团，第一步就是需要学校的审批。 几天后，校团委办公室。 一位中年人女人，在办公桌前一边喝着茶水。 一边看报纸，一边煲着电话粥。 别人舍不得的电话费，在她这，就好像不要钱似的。 沈凤娇走到门口，很礼貌的敲敲门。 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扭过头，继续打电话。 沈凤娇无奈只好再敲敲门。 这回人家连头也不再扭回来了。 沈凤娇无所谓的耸耸肩。 自顾自的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拿起一个水果就吃了起来。 她豪不淑女一边吃水果，一边左看看，右看看。 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悠哉悠哉的浏览起来。 女人放下电话，发现刚刚的学生并没有走，反而在自己的沙发上吃着苹果看报纸。 比自己还逍遥。 “你是干什么的？” 她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桌子。 “没事，老师，您继续打电话，不会影响到您的。” 沈凤娇头都没抬，继续看报纸。 “砰”的一声，看似气血不足的中年女人，拍桌子倒是挺响的。 “胡闹！到我办公室作威作福，你是哪个学院的？！” 她拿起沈凤娇面前的《计算机电子社团成立申请书》，落款是化学学院。 然后粗暴的扔回到茶几上。 很是恼怒居然被这种小事，打扰了自己的“电话粥”。 沈凤娇冷笑几声，放下报纸正要反击，就听到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 “等我接完电话，再收拾你！” 说完就一脸怒气的接起了电话，不过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就“阴转晴”。 笑呵呵的说：“冯院长您好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冯北方是中上大学绝对的明星，四十多岁的年纪，就当上了中山大学计算机学院的院长。 在所有院长里面的发展前景更是一骑绝尘。 要知道此时此刻放眼全国，又计算机学院的不超过三所高校。 早有传闻，他很快要升任副校长。 那就是校领导了。 女人在团委这个清水衙门，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得把这尊未来大佛的关系处好了。 “谭主任，给您打电话，是有个事情麻烦您啊。” 团委的谭芙蓉心里乐滋滋的，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这不就和冯北方拉上关系了吗。 当即在电话线这一头，拍得胸脯啪啪响： “您太客气了，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我肯定没二话！” “那就谢谢了。”冯北方温和的说。 “马上有个学生，准备成立个社团，去您那申请，还麻烦给审批一下。” “啊，社团申请......” 说到这，她顿时觉得如遭雷劈，脖子不受控制的转向沈凤娇的方向。 突然又放下心来，心有余悸的出了口气：“我这刚到一个化学学院的学生，也是申请社团，这不是胡闹吗！我把她赶走，别耽误了咱们计算机学院的正事！” 还没等她赶人，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 “谭主任，谭主任，你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女同学，个头比较高，是申请成立计算机电子社？” 谭芙蓉嘴上虽然说着：“是有个女生，不过说是化学学院的。” 另一边，急忙走过去，拿起社团申请。 打开第一页，确实是《计算机电子社团》的申请，但落款是化学学院的。 “那就没错了，就是化学学院的沈凤娇沈同学！她很有天分，是我们中大的才女啊！” 谭芙蓉直接呆愣在原地。 冯北方后面的话其实已经不用听了。 其实他只需要告诉自己，自己办公室里的女生叫沈凤娇就足够了！ 要说清闲的谭主任，大本事没有。 作为中大有名的“包打听”，沈凤娇的背景和神秘的实力，自然早有耳闻。 没成想，自己今天就见到了沈凤娇本人。 还几次给人家吃“闭门羹”。 这时候也顾不上准备交好的冯北方。 直接挂断了电话。 换上一副笑容，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那个沈同学，水果还行吗？对了，我这还有明前的好茶，新茶还没到，就委屈给你泡点，解解渴。” 沈凤娇笑得比她还亲热。 “老师不忙了？” 谭芙蓉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忙了，不忙了！” 沈凤娇撇撇嘴：“那我的社团申请？” “必须批，马上批！” 她这时候义正言辞，好像刚刚冷嘲热讽的是她的第二人格！ “你们社团需要搞实验，我给你们安排刚刚落成的实验楼，里面水电都齐全！” 她一边说一边签字盖章，然后拿出一份表格，效率高的可怕。 “这是社团实践资金申请书。沈同学签个字，后面的事情不用管了，每个月学校会给你那200元补助。” 这人虽然势利眼，但能力确实不错，就是没用对地方。 对于这种小人，沈凤娇也懒得管。 毕竟走了她谭芙蓉，还会来郭芙蓉，李芙蓉。 于是说了声谢谢，就潇洒走人了。 第153章 奇人冯北方 要说计算机学院的冯北方。 他还真算得上是一位奇人。 奇就奇在这“其貌不扬”上。 他身材不高，皮肤黝黑，四肢粗壮有力。 看上去和粤省成天务农的老农民没什么区别。 但这位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特别是对于《石头记》的研究，颇有心得。 还是粤省的红学会委员。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风趣幽默，很有魅力。 所以看上去像是黑土豆一样的冯北方，在学校和生活中，都很受大家欢迎。 昨天，他去验收实验楼里的几间教室。 意外发现了两个身影。 教室不小，路过窗边，要是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里面有人在。 还是“嗡嗡”的电流声，被他的耳朵捕捉到。 冯北方悄悄趴在窗外向里看。 只见窗户下方有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女生，正蹲在椅子上。 小心翼翼的画着极其复杂的电路图。 嘴里念念有词，计算着各种参数。 她衣服洗的发白，但眼神专注明亮，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些线条和符号。 旁边女生就大方自信的多，虽然手边也有不少导线和阻容器。 但看得出，水平很一般。 桌面上还放着《电工原理》，大概是个初学者。 但最让他奇怪的是，很有天赋的眼镜女孩，居然时不时的拿着手里的数据，去问旁边的姑娘。 冯北方奇怪的走进房间，看着眼镜女生：“同学，你在画什么？” 蔡晓舟吓了一跳，像是做错事般想把草纸藏起来。 脸涨得通红：“没...没什么，瞎话的......” 沈凤娇第一时间，就发现眼前这位面色黝黑的老师，似乎没有恶意。 于是笑着说：“老师，我们在做实验，不知道是不是影响到您了？” 冯北方摇摇头，走近了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就惊呼出声： “这，这是你画的？” 沈凤娇在一旁笑道：“晓舟可是我们学院有名的‘怪才’，就爱捣鼓这些无线电、电子管什么的。在她老家，还能跟着长辈修录音机呢！要不是他们县里最大的厂子就是化工厂，不然应该去计算机系，在我们化工学院可惜了......” 这话说到冯北方心坎上了。 要知道兴趣爱好和专业是两码事。 他们专业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学习而学，为了考试而学。 这时候的计算机，仅仅只是个雏形。 又大又笨拙，非常复杂，还都是英文。 到底有没有用，有什么用，大家都说不太清楚。 不像后世，人们的生活，一切都是电子产品说的算。 这个小姑娘不一样，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不过...... “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冯北方看着蔡晓舟。 蔡晓舟怯生生的点点头。 “我不是有意冒犯，但看你的家庭条件，应该不算很出众。这些电子元器件可不便宜......” “我......”蔡晓舟很着急，她想解释，但一着急，话又说不清楚了。 “还是我来说吧。”沈凤娇拍了拍蔡晓舟的肩膀。 “晓舟的情况并不算好，但因为高中开始就跟着长辈在电器修理部帮忙，有一部分电子设备，包括那块老掉牙的万用表是长辈送的。另外杂七杂八的是淘弄别人的二手。至于......” 沈凤娇拿起两块崭新的电路板：“这两块是计算机电子社新买的。” 冯北风眉头一皱：“计算机电子社？” 这个是社团的名称吧，怎么有自己学院的名字，但自己还不知道? “啊，计算机电子社，还没成立。我们打算明天去申请成立，就我们两个。但您看实验的场地和经费都没有。虽然晓舟很有天赋，但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沈凤娇敏锐的感觉得到对方的善意。 即便对方帮不到忙，那自己手里的【华瑜电子】可不是吃素的。 分分钟赞助一下，那经费不就有了嘛...... 这才有了后面冯北方给团委的谭芙蓉打电话的事情。 地方定下来了，经费也算有了。 蔡晓舟几乎就在社团的办公室安了家。 第一时间就大包小包的实验器材，从床底搬过去。 惹得室友以为蔡晓舟要换宿舍。 沈凤娇也几乎是天天到。 不过真正天天来的，居然是堂堂中大计算机学院院长冯北方。 这位忙起来，和蔡晓舟一个样。 头发乱糟糟，不是饿得不行，吃饭都想不起来。 沈凤娇完全插不上手，只有蔡晓舟在冯北方的指导下，如鱼得水。 以前算是草台班子，现在很多思路都通顺了。 当时只知道这么做能做对，现在就清楚为什么这么做了。 沈凤娇也为这小妮子高兴。 当最开始知道她喜欢电气试验的时候，沈凤娇问她为什么。 蔡晓舟很认真的说：“电气知识能解释为什么。为什么打开开关灯能亮？为什么加了电阻和电容能增加控制条件？为什么小小的电路板能集成那么多元器件？” 沈凤娇回答了一句。 就这一句，被蔡晓舟当成了一辈子的座右铭： “也许，这小小的电路板，能改变人们的生活！” 到了这，沈凤娇基本处于自学阶段。 自学电路，电工原理等知识。 除此之外就是给两位大神当秘书，买饭买水。 冷了热了，就连上厕所，也事无巨细的隔几个小时提醒他们一次。 不然总憋着做实验，早晚肾虚...... 冯北方对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很珍惜。 把自己近期要研究课题都拿来了。 屋子里就三个人，环境很好，也没人打扰。 “冯院长，晓舟，吃饭了！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天大地大，吃饱饭最大！” 冯北方扔下手里的电路图，揉揉眼睛。 “吃饭吃饭，一个上午啥都没搞出来！眼睛都花了，瞎画了一上午！” 沈凤娇好奇的凑上去。 “诶，院长，您这个是74LS38组合吧，逻辑很精妙啊，完全符合当下的潮流。” 冯北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走过去。 “谢谢你的夸奖啊，你是看的最新的国际杂志才知道的吧。不过我只能复刻，怎么再进一步就无能为力了。” 他吃着包子，说话含糊不清：“特别是现在比较普遍应用的计算机，是AppleII。全是英文，别说学生们了，就是我看着也吃力。” 沈凤娇毛遂自荐的举手。 “英语我会！” 冯院长看看沈凤娇，又看看蔡晓舟。 蔡晓舟急忙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 很是笃定的站起身：“沈姐的英语可好了，从高三开始到现在，每次考试都是满分！” “行！” 冯北方一拍桌子。 他相信世界本就是个草台班子，看着杂乱，说不定哪里就能碰出火花！ “那咱们三个就一起努力，沈凤娇负责计算机语言和编码，晓舟负责硬件。我去攻克PC电路板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搞出成果！” 第154章 挑战 “计算机电子社团”正式成立。 沈凤娇自然是出任团长。 她“力排众议”，推荐蔡晓舟担任副团长。 原因很简单，刚刚成立的“计算机电子社”只有她和蔡晓舟两个人...... 总不能让冯院长当副团长吧。 分工也很明确，蔡晓舟负责技术攻坚，冯院长负责把控研发方向。 剩余的事情，都归沈凤娇说的算。 消息传出来，不少人窃窃私语。 “沈凤娇搞什么？弄个社团玩玩吗？” “就是，那么多社团她都瞧不上，非要标新立异，自己搞一个！” “最关键的是，她一个化学学院的学生，非要搞什么计算机电子社团？什么是计算机我都不知道！” “别说你，计算机学院的学生数量，比我们还少。估计你问什么是计算机，他们都不一定说得明白！” “还不是人家有身份有背景，想做什么，学校都能批准！” 相对于沈凤娇的评价，多数都是羡慕嫉妒恨。 大家对于蔡晓舟的评价就很低了。 “就算是成立新社团，也不能找蔡晓舟当副团长吧！” “她连学费都交不起，英语磕磕巴巴的，计算机那些东西能看懂吗？” “估计就是沈凤娇想找她当个小跟班......” 中大计算机电子社，就在这种质疑声中诞生了。 沈凤娇这些年风风雨雨经历太多了。 她忙着自掏腰包，以社团的名义，从港岛购入了一台AppleII电脑和一系列开发工具。 本来她想着以【华瑜电子】的名义赞助的，但现在什么成果都没有。 突然出来个庞然大物【华瑜电子】，热心的赞助自己。 似乎有点太显眼了。 于是乎，“狗大户”沈凤娇决心自掏腰包，通过电子厂厂长陈凡，直接到港岛购买了一台。 此时的AppleII系列电脑，已经演化出好几个型号了，其中最畅销的是AppleIIPlus. 陈凡的效率很高，他是个技术型人才。 根本不关心老板为什么让自己去买。 但还是提供了电脑的详细介绍。 “现在仅仅一台AppleIIPlus的主机就要1200美元。这还是“裸机”的价格！要是真正投入使用，显示器、磁盘驱动、内存哪个都需要钱！” 电话里陈凡如数家珍，掰着手指头给沈凤娇计算价格。 沈凤娇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的陈厂长，难道是我买不起吗？” “狗大户”沈凤娇，在下属面前，终于不装了！ 摊牌了！ “你就说一共多少钱吧！” 陈凡被噎了一下，心中算了算：“至少需要4000美金。” “行了，给你1万美元，买两台。一台给我寄过来，另一台华瑜电子留下。” 陈凡愣了一下：“厂里不需要啊？” “很快就需要了！” 沈凤娇那边挂断了电话，陈凡独自嘟囔：“电子厂要电脑干什么......” 今天对于中大的计算机电子社，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最新型号的AppleIIPlus被摆到了社团的办公桌上。 这可比学校的大型计算机小多了！ 早在七十年代，以华清大学为主的几所工科高校，就引入了计算机。 不过这种计算机，显然和沈凤娇认知的计算机截然不同。 中大那边的计算机，比起首都的华清大学还要更大。 或许别的领域，成果那是越大越好。 但计算机电子领域，那绝对是越小越好。 穿越前，芯片集成度越来越高，体积那是越来越小。 自从进入纳米级别，从28纳米到14纳米，再到7纳米。 后面很快3纳米再到1纳米。 至于1981年，八十年代初期。 各大院校、科研院所，对于计算机的理解，还存在于“计算”两个字，就是处理和计算数据的。 此时的计算机专业方向，更侧重于辅助计算，也就是配合物理、数学等学科做计算。 通常是为了增加计算数据的能力，造得越来越大。 并且极其昂贵，一台计算机，甚至高达数十万、甚至百万美元。 苹果、IBM等私人计算机的出现，此时还被认为是有钱人的玩物。 并没有人敢想象，这些昂贵的小东西能走进千家万户，能取代体积庞大的计算机。 蔡晓舟痴迷的看着面前的这台计算机。 抚摸着它的外壳。 冯北方也没好到哪里去。 美其名曰搞研究，实际上整天不回办公室，赖在计算机电子社，天天占着电脑玩。 不过好景不长，冯院长这两天总是愁眉苦脸的。 沈凤娇有些疑惑，难道是冯院长每个月固定的日子到了？ “我说院长，最近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唉声叹气的。” 冯北方挠挠头：“别提了，这苹果电脑虽好，但能显示的都是英文。越是深入研究，就越是麻烦。毕竟是外国的，咱们用起来还是不方便！” 沈凤娇突然想到八十年代那几位计算机界的大神，似乎也遇到过这个问题。 那他们...... 对了！ “现在计算机是英文的，那我们就学习英文，克服困难！” 沈凤娇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挥舞拳头。 那高大的形象，似乎热血沸腾的BGM正在响起。 片刻后，冯北方看看蔡晓舟，然后咳嗽两声： “咳咳，那个，凤娇啊，这个想法很好，只不过......” 蔡晓舟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 “沈姐姐，我和冯院长英语都不太好，开始熟悉的界面还好。” 冯北方无奈的说：“我和晓舟现在就是睁眼瞎，每天时间都浪费在查词典上了！” 沈凤娇缓缓摇头：“也就是说，现在的主要问题都在和计算机交流上......” 蔡晓舟点点头。 毕竟像冯北方这些计算机高手，不可能面面俱到。 所以，让现在的计算机能够处理汉字，刻不容缓！ 沈凤娇大手一挥：“那我们就造出来，让外国电脑谁度汉字！说汉语！” 沈凤娇的提议虽然很振奋，但困难重重。 “沈姐，这些需要设计字库、编码、输入法，还需要硬件支持，我们......” 蔡晓舟怯生生的说。 “所以这才是挑战！” 沈凤娇的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 第155章 输入法 沈凤娇凭借着隐约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说： “我们可以使用16乘以16的点阵。” “点阵？” 蔡晓舟疑惑的说。 另一边冯北方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 “点阵，顾名思义，就是通过一个庞大的矩阵，来表达汉字！” 沈凤娇越说越兴奋。 “一个汉字，两个汉字......我们就会获得我们自己的字库！然后就是硬件！” 这是冯北方双眼炯炯有神，抢着说道： “硬件就是我们设计一块扩展卡！嵌入在AppleII的扩展槽里。” “没错，”沈凤娇兴奋的点点头：“再有就是输入法，我听说过一种按照字形拆分的‘五笔字型’概念。我们可以尝试实现它。” 三个人越说越起劲。 说到最后，冯北方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同时示意还在眉飞色舞表达的蔡晓舟。 “那个，就是经费......” “哎，那都不是事！” 沈凤娇大手一挥：“【华瑜电子】会提供经费，同时还有一定的技术支持！” “华瑜电子？”冯北方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那个在鹏城，异军突起的华瑜电子！” 蔡晓舟也忍不住惊叹：“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公司在华疆北，我每次都能路过！” 冯北方当即表示，既然有了华瑜电子的鼎力支持，中大这边，他会调动尽可能多的资源，至少是计算机学院这边会倾囊而出。 蔡晓舟是知道她沈姐神通广大，冯北方那是人老成精，给钱就行，怎么来的，一概不问。 如果输入法和字库成功创立，那对于计算机在华夏的推广，将会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 说干就干！ 沈凤娇强势联系了华瑜电子的陈凡和阮建雄。 下了死命令，必须优先采购实验用的芯片、电路板和编程器。 这些不少都是在港岛都极难获得的“抢手货。” 特别是芯片和编程器，一直牢牢掌握在几家外国资本手里。 眼看试验进度可能被拖延。 沈凤娇毅然决然的在鹏城，约见了阮建雄。 这人是最早苏氏集团推荐给自己的。 可以说是他一手建立了早期的【华瑜电子】。 后面陈凡天降神兵，成为电子厂的厂长。 阮建雄屈居副厂长。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人心性不错，忙着自己的一摊，并没有给陈凡为难。 电子厂在苏氏集团大量的订单支持下，整个厂子蒸蒸日上。 这次南下港岛，沈凤娇直接点了他阮建雄的将。 一直默默无名的阮建雄，其实还有一层身份。 苏俊彦偷偷告诉过沈凤娇，阮建雄早期是红门一个堂口的堂主。 后面几经争斗，他淡出了社团。 被苏俊彦看重后，委以重任。 他是那种典型黑白通吃的角色，苏氏集团不少开疆拓土的活，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沈小姐，老爷和少爷都和我说过。这次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阮建雄保持着旧社会的习气。 自从认了苏俊彦。苏家二代，就都是“少爷”、“小姐”的叫着。 “老阮，咱们也是老朋友了。虽然接触不多，但你的能力无论是我还是舅舅，都是知道的。” 她表情严肃，直接了当的说：“现在的困难在哪？” “小姐，芯片和编程器都是抢手货，特别是芯片，主要在几个外国资本手里。” 他压低声音小声说：“咱们这边已经有了目标，准备从怡和洋行手下的一个产业公司下手。” “又是怡和洋行？” 沈凤娇轻声说道。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怡和洋行是港岛最大的英资企业，它的触角几乎遍布各个产业。 其中一个外贸公司的产业部，里面就经营着这些生意。 “你们打算怎么做？” 阮建雄身材精壮黝黑，他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面色凶狠： “无论如何，都要帮小姐把东西带回来！” 港岛的一处茶餐厅，阮建雄戴着墨镜坐在角落。 等了很久，突然一个肥胖的身影带着个不起眼的背包，坐到阮建雄旁边的位置上。 服务员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老板，位置满了。” 胖男人刚要发作，阮建雄轻声说：“我这里有位置。” 服务员连连点头致谢，然后把胖男人点的餐端了过去。 胖男人也不多说，低头猛吃。 几分钟后，擦擦嘴。 不经意的说：“你的东西都带来了，尾款记得转我账上。” 阮建雄喝着冻柠茶，低声道：“少不了你的。” “呵呵，”胖男人吃完最后一口叉烧：“我这你不敢少，但别怪我多嘴。你要这东西干嘛，而且数量这么多？” 阮建雄微微蹙眉：“规矩都知道吧，不该问的别问。” “行，那我就拿钱走人，不过......” 胖男人擦了擦嘴：“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东西不简单，悠着点。” 说完身边的背包也不拿走，起身离开了茶餐厅...... 沈凤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看似毫不起眼的芯片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激烈的竞争和争夺。 然而，沈凤娇并没有被这些复杂的背景所影响。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所有的物资，径直走向计算机电子社，准备开启她的“创业之旅”。 一进入计算机电子社，蔡晓舟就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舞台一样，兴奋异常。 她几乎将自己的生活全部都搬到了办公室里，吃住都在这里，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蔡晓舟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和超乎常人的耐力。 她对技术的热爱和执着让她在这个领域中如鱼得水，不断取得突破和进展。 有位著名的科学家曾经说过：“成功是99%的努力和1%的幸运。” 对于计算机电子社团来说，他们无疑是非常幸运的。 因为沈凤娇已经为他们指明了明确的研发方向，这无疑大大缩短了他们的探索之路。 剩下的，就只是技术问题了。 要知道在正常的科学实验中，要想找准方向，可能需要尝试成百上千次。 冯北方也毫不逊色，他直接带领了几个同样对技术充满热情的同学加入了社团。 成为了第一批社员。 日夜兼程地编写字库、调试数据、测试电路。 而沈凤娇则扮演着大总管的角色。 她不仅提供着后勤支持，确保团队的生活和工作能够顺利进。 还不断地提出优化建议，为项目的推进提供了思路和方向。 就在实验即将取得突破进展的时候。 困难也接踵而至。 最主要的居然不是经费。 毕竟沈凤娇这尊大佛，和华瑜电子在。 钱不是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设备器材。 阮建雄那里出问题了。 第156章 我再去想办法 南方的冬天阴冷潮湿，中大计算机电子社的小办公室里，气氛比窗外的天气更加凝重。 “社长，市面上的z80芯片和EPROM存储器，特别是高速和大容量的型号，几乎是被几家大公司垄断了。我们...我们绕不开。” “如果，如果降低标准......” “不能降低标准！” 面对社员们的担忧，沈凤娇第一时间站出来。 “冯院长，我们之前带来的z80芯片，效果怎么样？” 冯院长皱着眉头：“凤娇，其实我们研发的第一个版本，性能上做一些删减是可以接受的。” “不行！” 沈凤娇知道，输入法和“汉卡”的研制，迫在眉睫。 即使自己不做，别人也会做。 到时候，这大好的机会就被白白浪费了。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目光锐利的盯着桌上那块小小的汉卡。 这块小小的“汉卡”的，它的研发工作，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阶段。 核心芯片短缺，成为了卡脖子的绳索！ 再三叮嘱计算机电子社，按照既定方案推进。 沈凤娇皱着眉头，一刻不停的赶到鹏城。 秘密进入【华瑜电子】的小会议室。 陈凡见到沈凤娇就大吐苦水：“沈总，我们急需的那批特定型号的EPROM。” 他压低声音：“只有怡和洋行旗下的‘环球科贸’有货源，而且产量不大，管控很严。” “嗯。”沈凤娇眼中寒光一闪。 这个事情，阮建雄之前就和她说过。 不过她想着，这段时间可以找到其他供货商，替换掉怡和洋行这个火药桶。 但事与愿违，只能和老冤家怡和洋行继续打交道。 她看向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副厂长阮建雄。 再次见到阮建雄，他一点没变。 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带着些沧桑。 指关节粗大有力，虽然穿着西装，但显得格格不入。 听了陈凡吐的苦水，沈凤娇更加确定阮建雄可贵的才能。 他现在各方面都有一些关系，都能给他几分面子。 “阮总，”沈凤娇开口：“港岛那边，你还能想办法弄到这芯片吗？钱不是问题，但要快，要保密！” 阮建雄顿了顿，眼神复杂：“小姐，怡和那边，我再去想办法。” 沈凤娇眉头紧锁，她不是让阮建雄去拼命。 看这样子，估计阮建雄准备上刀山、下火海了。 “我要听听你的具体方案。”沈凤娇轻轻敲击桌面，双目灼灼的看着阮建雄。 陈凡着急了，他扔下手里的材料，抓着阮建雄的手臂，看向沈凤娇。 “沈总，他还哪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去港岛舍下面子去要货。” “还是去怡和洋行那边？”沈凤娇幽幽的说。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陈凡本来脾气很好，但他不愿意看到好搭档阮建雄再去港岛冒险。 沈凤娇一声叹息。 “港岛那边先放放，”沈凤娇把目光缓缓看向窗外。 “我会和舅舅那边研究，去欧洲想想办法。” “小姐，欧洲那么远，这一来一回的，没个一两周根本到不了！再说，现在估计除了美利坚，别的地方根本找不出货源了。” 阮建雄急了。 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信奉的还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早年苏俊彦的收留，这两年沈凤娇的信任。 让他只想豁出性命去，也要达成使命。 “沈总，我那边还有一条线，是我一个早些年有过命交情的老表。他就在环球科贸的一个仓库工作，或许能想想办法。” “不行！”沈凤娇连连摆手：“交易出去还好说。要是直接丢失，怡和洋行必然察觉，到时候......” “没那个时间了！” 阮建雄罕见的站起身。 “汉卡不能停，我这里没问题！” 他话不多，像一座山岳，令人信服。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天空像被泼了墨一样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阮建雄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环球科贸的仓库角落。 这里是一个垃圾站，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作呕。 在这个臭烘烘的角落里，有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正静静地站着。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如果不是他手中那一闪一闪的红色烟头，恐怕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阮建雄慢慢地走到男人面前，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男人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东西在这，下次不要找我了。” 说完，他用脚踢了踢身边的一个黑色袋子。 阮建雄没有说话，他冷漠地看了男人一眼。 然后从怀里掏出两捆厚厚的钞票，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地上。 男人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低吼道：“钱拿走，要是出了事，这些钱也买不了我的命！” 说完，他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踩灭地上的烟头，转身离去，转眼间便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天，阮建雄带着第一批少量但却至关重要的芯片，通过了落户海关。 过了海关，就见到了霍云川的勤务兵。 他带着一小队军官，直接护送阮建雄到鹏城军分区。 紧接着就是坐着军区的吉普车，赶到羊城的南方军区总部。 这小小的芯片，此刻已经承载了太多人的关注。 “沈总，货到了。” 阮建雄的话很少，但他后面描述的整个过程，可谓是惊心动魄。 他的老表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把自己隐藏在黑夜里。 这次通过“残次品报废”的名义，硬生生从怡和洋行的仓库里“抠”出了这些库存。 但对方的表态也清楚的告诉了，再想通过这个办法搞芯片，难了。 怡和查得一定是越来越严，下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凤娇没办法多说，只是郑重道：“辛苦了，阮总。好好休息几天。” 时间稍纵即逝，汉卡的研发却等不起。 两天后，阮建雄稍作休整，再次冒险赴港。 他不得不第二次筹划，从怡和洋行的库存里，搞到一批珍贵的芯片。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他前两次拿货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怡和高层的注意。 怡和洋行大厦顶层。 约翰和乔治站在顶楼的栏杆前，手里拿着雪茄和威士忌。 一边远远看着维多利亚港的繁华，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 乔治的耐心总是很有限。 “搞什么，又是这个沈凤娇！她搞得叫什么，汉卡？那是什么东西？” 给乔治汇报的大领班也是外国人，磕磕巴巴解释半天，也说不清楚。 约翰笑着摇摇头，让大领班下去了。 “乔治，汉卡，是一种在计算机上，把英语转化成汉字的程序。输入和输出，两端都汉化的一个卡片。” 乔治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反而被呛了几口。 “什么乱七八糟的，对咱们重要吗？” 第157章 谦逊的留学生艾伦 约翰经常被乔治的无知而感到惊讶，就比如这一次。 “世界上的计算机最早就是图灵机，就是我们伟大的英吉利图灵博士发明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位很伟大的绅士！” 图灵是计算机之父，英吉利的骄傲。 他最早发明计算机，是为了解密。 为了破译德意志的电报密码。 后来计算机的性能越来越强，发展到现在，已经是集合输入输出、显示和存储集一体的综合电子产品了。 “可是沈凤娇和伟大的图灵爵士有什么关系？” 乔治像个好奇宝宝，看着约翰。 他觉得自己一听到和沈凤娇有关的事情，就头大。 以前是非洲的青蒿素、南沙的公路和鹏城的粮食危机。 现在是羊城的计算机。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汉卡，我猜测是沈凤娇想要把计算机汉字化。” 约翰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看来沈凤娇的‘小玩具’遇到瓶颈了。想要芯片？很好。” 他叫来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大领班。 “艾伦，咱们给她一点甜头，让她的人这次能够提到充足的货。不过......” 他身边的这个大领班，是一个带着眼镜，和他一样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华人。 显然乔治对于好友约翰的这些“阴谋诡计”并不感兴趣。 他和约翰打了个招呼，就去夜场喝酒了。 约翰则是看向艾伦。 “艾伦，你是我最优秀的商业情报分析员。我要你立刻进入中山大学。加入那个什么计算机社团。想办法接近核心。我要知道沈凤娇搞得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年轻人转身离去，他叫住了对方。 “艾伦，别人理解不了。但我想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在怡和这有多特殊。” 两个都是混血的年轻人，虽然身份地位有差别，但都有一个火热的，想要出人头地的心。 “那个核心算法，我必须要搞到手！我要让她最后眼睁睁看到是我，抢先一步发明了‘汉卡’！” 怡和洋行的能量确实很大。 不久后，中大81级新生里面，就多了一个国际交流生“艾伦.徐”。 这个交流生虽然是港岛人，但普通话说得比李芳这些本地人好多了。 他一点都没有其它交流生的青涩和含羞。 非常乐意助人，而且对于计算机表达了“极大热情”。 再加上会说“流利英语”。 让他顺利的加入了中山大学计算机电子社团。 艾伦为人谦和，很快赢得了不少社团成员的好感。 现在的计算机电子社主要有两股力量。 一个是沈凤娇带着蔡晓舟，来自化学学院。 另外就是冯北方带着一众计算机学院的弟子，其中大部分也加入了计算机电子社。 而艾伦则是一个异类。 作为一个国际交流生，来到中大，第一时间就加入了计算机电子社。 沈凤娇起初只是以为计算机在西方已经开始普及。 可是逐渐发现这个艾伦似乎有点过于优秀。 来不及多想，‘汉卡’的研发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各方的压力扑面而来。 学生会的干事高耀，一向看不惯沈凤娇的“飞扬跋扈”。 他父亲是省里工业厅的一个中层干部，知道沈凤娇实力雄厚。 不过再牛，那她也只是一个个体户，一个商人。 你在校外称王称霸，在校里还要说的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这让高耀忍不住在食堂，故意大声的说： “听说计算机社搞什么‘卡’，真是笑话！ 国家那么多研究所都没搞。那就说明，要么是太难，搞不了。要么是没必要搞！ 他们几个化学学院的学生就能搞得出？ 沈凤娇就是钱多烧的，拿着学校的名头陪她过家家呢！还有那个蔡晓舟，土包子一个，还敢玩洋机器！” 一时间，关于计算机电子社的传言，甚嚣尘上。 基本都集中在沈凤娇和蔡晓舟，化学学院的身份却在搞计算机上。 还有就是对于计算机和“汉卡”研发的鄙夷。 人们永远喜欢相信自己了解的东西，而不喜欢把宝贵的信任给到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事务上。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社团。 不少成员情绪低落。 毕竟“汉卡”到底有没有用，到底有没有意义，都是沈凤娇一个人在说。 很多人，即便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其实对于自己毕业之后能做什么，心里也不清楚。 还没进入社会，就受到这样的压力。 一时间心情都有些低落。 冯北方没有出面，他一辈子在象牙塔里，没有进入过社会。 很多话，与其他说，不如让学生们亲身经历过一遍。 沈凤娇站了出来，她这次是精心准备了一桌美食，然后把所有社员都请过来聚餐。 食材都是从空间里拿出的。 现在事业发展的越好，空间的利用率越来越低。 她都是把家里的食物都换成空间里的高级食材。 剩余的继续储存着。 今天这些食材终于派上了用场。 从空间里的小溪，搞出了两尾大草鱼。 熟练的片成薄片。 又从空间里摘了不少青菜。 在空间别墅一楼的药房，抓了个滋补去湿气的方子，打底。 在满是零件的计算机电子社团办公室，搞起了打边炉。 “别人越是不看好，我们就越要做成给他们看！成功是最好的回报！” 沈凤娇第一个拿起酒杯，坚定的说。 学生们或许还理解不了这些。 但艾伦就不一样了。 他也举起酒杯：“虽然我加入社团的时间很短，我也不太清楚汉卡的具体工作原理。但我觉得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说完他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当初计算机的发明，或许是因为战争的需要，用来破解敌方电报密码。谁又能想得到现在它的用途越来越大。” 沈凤娇点点头：“艾伦说得对，人家一个外籍的爱国人士，都知道‘汉卡’研发的重要性，瞧瞧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吃饭！都吃饭，吃饱了有力气！” 一个个年轻的学生们，直接化悲愤为食欲。 几下就干掉了一条大草鱼。 沈凤娇也不吝啬，把空间里的草鱼又拿出两条。 然后取出几条新鲜的猪肉，处理好，最后煲粥。 接下来的两天，研发的进展飞速。 在沈凤娇超越时代的眼光加持下。 很多问题，都能迅速找到方向。 就比如算法。 甚至沈凤娇还十分专业的提出了一些建议。 使得字库压缩存储和输入法词根优化的进程，大大缩短。 要知道，这每压缩一点，都是巨大的进步！ 第158章 有间谍！ 虽然软件编程上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但是计算机电子社，对于芯片的需求，更加急迫了。 阮建雄第三次踏上港岛这片土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已经是他在短短时间内的第三次交易了。 如此频繁的交易，让他意识到这一次的风险可能会成倍上升。 为了确保安全，他特意选择了九龙的一处废旧码头仓库，作为交易地点。 夜幕笼罩下，海风裹挟着咸湿的空气扑面而来，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凭借着多年纵横江湖的经验，阮建雄敏锐地感觉到今晚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然而，沈凤娇那边的工程进度紧迫，他负责的芯片，已经成为了所有问题的汇集点，没有退路可言。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搏。 阮建雄怀揣着巨额现金，脚步略显沉重地走进了仓库。 尽管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与对方进行着交易。 令人意外的是，交易过程异常顺利。 对方是他通过第一次交易的那个胖子，作为中间人找到的关系，对方很爽快地交了货。 阮建雄仔细检查完货物后，正准备松一口气离开时。 突然，仓库四周亮起了刺眼的车灯，如同白昼一般。 紧接着，十几名手持棍棒、面露凶光的打手如鬼魅般，从黑暗中涌现出来，迅速将阮建雄团团围住。 眨眼间，所有出路都被封堵得严严实实，让他无路可逃。 “阮先生，怎么这么急着走啊？” 一声呼喊，让正匆匆赶路的阮建雄猛地停下脚步。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影从暗处缓缓走出。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依稀辨认出对方的面容，不禁脱口而出：“阿七？你不是…………” 话未说完，阮建雄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 他印象中，那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阿七，此刻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阿七的身体依旧干瘦。 脸色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仿佛被什么东西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阮建雄，透露出一股凶狠和怨毒。 “我不是死了吗？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阿七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无尽的愤恨和痛苦。 阮建雄心中骇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前一起混社会的兄弟，竟然会在此时此刻，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他张开嘴，似乎有一万句话想说，但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嘿嘿，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们约翰先生想请你喝杯茶，聊聊你们沈总发明的那个小玩意。” 阿七发出一阵怪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听到“约翰先生”四个字，阮建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果然怡和洋行已经知道了！ 阮建雄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恐怕是中了对方的圈套。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阿七身后的一群马仔也围了上来。 跟在阿七身后狂笑，那笑声如同群魔乱舞，让人毛骨悚然。 阮建雄心知中计，但此刻已无路可退！ 他当机立断，猛地将手里的背包砸向阿七。 同时身体如同猎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侧后方猛撞过去。 试图在这群凶神恶煞般的敌人中打开一个口子，趁机逃脱。 混战中，他身手矫健，迅速放倒了两人。 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一根钢管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上。 阮建雄哼一声，嘴角鲜血直溢。 他深知今日恐难全身而退，他使出浑身解数，将最后一点力量都倾注在这一扑上。 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仓库角落那座破旧不堪的电话亭。 他用后背紧紧抵住电话亭的玻璃门，然后像发了疯似的摇动着手把，急切地拨通了华瑜电子办公室的紧急号码。 而此时的沈凤娇，一整天都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她什么事都无心去做，早早便来到华瑜电子总部，只为能第一时间得知阮建雄的消息。 因为过去的两次，阮建雄都会在抵达港岛，或者入关后的第一时间给总部打电话。 所以今天，她特意早早地坐在电话旁，焦急地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声音。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震得沈凤娇心头猛地一颤。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抓起电话，紧张地问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异常嘈杂，阮建雄的话语也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然而，尽管如此，他那如同猛兽咆哮般的嘶吼声，还是让沈凤娇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 “沈总，这批货是个陷阱，社团有…………” 阮建雄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突然传来一阵忙音，彻底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喂，阮总，阮建雄！” “喂！喂！” 无论沈凤娇如何呼喊，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忙音。 急忙回拨过去，依然没有回应。 这时，一旁的陈凡急忙躲过电话，连续尝试回拨了多次。 最后才不甘的低吼：“为什么会这样，不是都很顺利吗！” 他是个感性的人，也是个有梦想的人，所以才会从华润来到华瑜电子。 起初，他并不太在意那个完全和电子IT不沾边的副总阮建雄。 即便是阮建雄在最初建立了华瑜电子，也不代表什么。 而且阮建雄一身草莽气息，一看就身份复杂。 但几番接触后，他越发认同了这个不太爱说话的搭档。 不争权夺利、有担当、有能力，简直是他最好的助手。 现在看到阮建雄陷入危险之中，他只觉得五脏俱焚。 阮建雄双手颤抖，不停的在尝试重拨。 开始还在疯狂的重拨号码，后面动作就逐渐慢下来了。 他发现电话亭外面的人不再撞门了。 一个马仔拿起一根被砍断的电话线，一脸坏笑。 “扑街仔，你继续打电话啊？”说完一棍子砸在阮建雄的脑袋上。 “没能完成沈总交代的任务......” 这是阮建雄被打晕前，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 华瑜电子这边，沈凤娇大声制止了正在发狂的陈凡： “够了！” 沈凤娇的疯劲也上来了，一脚踢在陈凡屁股上。 “有完没完！安静点！” 被沈凤娇这么一吼，陈凡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沈凤娇夺下陈凡手里的话筒，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货是陷阱，社团有......” 沈凤娇面如寒霜，默默重复着刚刚阮建雄的话。 虽然信息残缺，但这就够了！ 第159章 包场了 沈凤娇几乎是一刻未停，电话直接打到了计算机电子社大楼的收发室。 “大爷，帮我找一下计算机电子社的蔡晓舟，有急事！” 一楼的看门大爷，平时和计算机电子社的学生们，相处的关系不错。 关键时刻也不含糊。 三步并成两步，几下跑到三楼把蔡晓舟找下来了。 “喂，沈姐......” 还没等蔡晓舟说完，沈凤娇喘着粗气打断了她的话： “晓舟，你马上通知冯院长，立刻封锁所有技术资料！尤其是输入法核心算法的草稿和代码！所有人原地待命，等我回来！” 说完她还补充道：“核心资料只能在你和冯院长手里！等我回来！社团里有商业间谍！” “喂，喂！” 还没等蔡晓舟反应改过来，沈凤娇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难以置信，但小姑娘就是信她沈姐的。 沈姐就是说社团里有外星人，她也信！ 当即扔下电话，就往社团跑。 沈凤娇来的速度很快。 “那个艾伦呢？” “沈姐，我也找他呢！”蔡晓舟一脸焦急，社团唯一的电脑不翼而飞，而艾伦.徐也不见踪影。 “社长，我知道，那个艾伦好像是去顶层阁楼了。” 当沈凤娇带着校保安队，往阁楼冲的时候。 “艾伦.徐”正在社团的一台电脑前，试图用软件靠背加密目录里的文件。 眼看就要成功，这时候，沈凤娇神兵天降。 校保安队长带着人，直接把艾伦按在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外国人，我是港岛人，我不是华夏人！” “我呸！” 沈凤娇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居然这么不要脸！你黑头发黑眼睛，居然敢不认祖宗！” 几个年轻的保安，听到沈凤娇这么说，愈发卖力。 给艾伦捆了个结结实实。 看着还未完成靠背的软盘，以及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机密文件。 艾伦低下头，无可抵赖。 因为他身份特殊，霍云川的边防部队，直接接手了这个案子。 他和沈凤娇继非洲之行后，再度合作。 “社团这边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损失？” 要说工作中的男人就是帅。 霍云川剑眉朗目，公事公办的样子，和晚上抱着她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的沈凤娇一阵犯花痴。 “啊，社团没什么损失，核心资料没有丢失，只是......” 沈凤娇皱着眉头，看向南边：“只是阮建雄那边......” 阮建雄消失了。 港岛那边的消息很少。 即便是苏氏家族，也只能模糊的打听到，人可能就近关押在九龙一带的某个地方。 此时的九龙和二十一世纪的九龙，可不一样。 之所以被称为港岛，就是因为与大陆隔海相望。 至于九龙、新界，几乎被港岛的老人们排斥在外。 八十年代，这里被称为九龙城寨，说得就是九龙的复杂和混乱。 要在这种地方找到一个人，真是难如登天。 “必须去救他！” 沈凤娇看着霍云川：“他是因为我要赶进度，才去冒险的！现在人消失了，我不能无动于衷！” 霍云川眉头紧锁：“港岛那边比较敏感，两边正在对关于回归的问题谈判。” 这个时候，任何动作，都会被过度解读。 “更何况，”霍云川说出了他的担忧：“怡和洋行势力庞大，且心狠手辣，直接过去太危险。” 沈凤娇急声道：“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赶紧过去！要是晚了，阮建雄恐怕就危险了！” 她眼神坚定：“而且，怡和这次触及到我的底线了！不仅抢算法，还派间谍！动我的人！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霍云川看着妻子，他深知沈凤娇的性格。 骨子里就是个疯批的丫头。 虽然有了小十五之后，性格稍有收敛。 但被人欺负了，那是半点气都不能受！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军人的果决： “好，我陪你一起去！” 一边说，一边开始写报告：“我申请一下，以私人的名义过去。带两个信得过的老战友，他们刚退伍，身手好，也懂粤语。” 几天后，一对穿着时髦的年轻夫妇。 从罗湖出关，带着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回港省亲。 身后还若有似无的，跟着同样打扮得很普通的两个男人。 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看着好像是父子，或是叔侄。 几人在一处九龙城寨附近落脚。 别看盘踞在港岛数十年的苏家找人困难，只能打听出来个大概。 但霍云川背后可是国家力量。 在港岛早就盘根错节。 不少爱国商人、工商企业家、甚至古惑仔或者堂口大佬，都提供了情报。 出发前，霍云川就得到可靠消息。 阿七一伙人在九龙的据点只有一个，就在靠近港口的这个城寨里面。 按照沈凤娇的意思，直接把人带走。 但霍云川想的要复杂的多。 既要带走人，还要有合理合法，不能和华夏正在谈判的大事冲突。 所以，霍云川制定的计划有明暗两条线。 沈凤娇直接亮明身份，与怡和洋行的约翰会面，麻痹对方。 霍云川则是趁机潜入仓库救人。 半岛酒店咖啡厅，沈凤娇第一次见到了约翰。 出乎意料的是，约翰竟然和艾伦一样，看起来和华夏人没有区别。 “我看着很奇怪吗？” 约翰说的汉语十分流利。 “恕我直言，相比于约翰这个名字来说，你的模样的确很奇怪。” “请进吧，”约翰没有回答，而是十分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半岛酒店就坐落在九龙最南岸，靠近维多利亚港。 正值晚餐时间，可偌大的半岛酒店咖啡厅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 往来不绝的服务员倒是不少。 这让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到港岛的沈凤娇十分疑惑。 “约翰先生，我听说半岛酒店是港岛的标志性酒店，没想到居然没什么顾客。” 约翰笑着，摇摇头：“这里平时人满为患。” 约翰一边说着，一边把沈凤娇引到了一处露台前。 徐徐的海风吹过来，半开放式的就餐环境，让两人可以面向整个港岛。 此时这颗美丽明珠，一览无余。 约翰很绅士的给沈凤娇抬了抬椅子。 “谢谢。那为什么......” 沈凤娇眼睛扫向安静的大厅。 约翰耸耸肩：“因为今天我要宴请尊贵的沈小姐，所以这里很安静。” 他一副贵公子的潇洒做派，坐得笔直，笑容温和： “我包场了！” 第160章 营救阮建雄 沈凤娇瞬间被约翰的大手笔震惊了。 “这要不少钱吧？” 沈凤娇难以置信的眨着眼睛身体前倾，小女孩模样十足。 这俏皮的动作引得约翰哈哈大笑，他耸耸肩。 “没花一分钱，因为怡和洋行，是半岛酒店的大股东哦！” 财大气粗，人又帅。 这他妹的，要是一会单膝跪地，向老娘求婚怎么办啊！？ 淡定，你老公还在饭店外面等着呢！ 沈凤娇一时间脑海里天人交战。 既感叹怡和的财大气粗，又感叹港岛的纸醉金迷。 “沈小姐，吃什么？” 约翰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好像两个人不是打得头破血流的商业对手，而是一对恋爱中的男女，正在用餐。 “哦，烧鹅加上干炒牛河！” 沈凤娇直接点菜了。 站着的男服务员，一脸震惊。 很久没有人在半岛酒店这么撒野了。 “excueseme?” 沈凤娇歪着头，看向约翰。 “约翰先生，你们这的人真奇怪。明明汉语说得都很好，为什么总说英语啊？” 约翰开心的笑笑：“可据我所知，沈小姐你的英语很好啊？” “我的英语好，并不代表我喜欢说英语啊。”沈凤娇大咧咧瘫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翘着二郎腿。 “再说了，我是华夏人，在华夏的地盘上，说英语干什么！” 约翰收起笑容，缓缓摇头，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就按照这位女士的要求准备。” 服务员愣了一下，然后微微鞠躬退了下去。 吃着吃着，大厅里的钢琴响起了有没的音乐。 然后是小提琴，然后是整个小乐团。 沈凤娇虽然是个土包子，但也听得出音乐的美妙。 她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四处看了一会，然后把嘴里的牛河咽下去。 “又是包场，又是大餐，还有音乐会听，怎么的，约翰先生想追我啊？” “哈哈，沈小姐，哦不，霍太太，您可真幽默。” 约翰双眼锐利，看着沈凤娇： “除了霍太太，我还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凤川制药厂的沈顾问？丰年化肥厂的沈股东，还是华瑜电子的大老板？” 沈凤娇嘿嘿一笑：“没有没有，都是给别人打工。” 约翰不置可否的收起笑容，语气带着傲慢与戏谑：“为了一个手下，孤身赴港，值得吗？” 沈凤娇也不再绕圈子了，她神情一肃：“约翰先生，开门见山吧。阮建雄是我的人，还有那批芯片我也需要。开个价，我一起打包带走。” 看着面无表情，神情冷冽的沈凤娇。 约翰的神情也暗淡了下来：“沈小姐还是笑起来更好看，我建议您还是以后要开心一点。” “可是总有人，不让我开心！”沈凤娇眯着双眼，双手托着下巴。 她发现眼前的约翰是个笑面虎，并不好对付。 约翰用手帕擦擦嘴角，然后慢悠悠的说：“我是听说有个叫阮建雄的人，惹您不高兴了。于是这就和手下说，让这个下等人消失！” “哼！” 沈凤娇用力一拍桌子。 撤掉胸前的餐布：“老娘没工夫跟你扯淡，放人！你开个价！” “价格？” 约翰拿起手里的红酒，缓慢的的旋转着，目光盯着红酒挂壁，然后一点点留下来。 “很简单，你们那个‘汉卡’和输入法的全部技术专利，转让给我。另外华瑜电子永久退出计算机领域。” 说完，他举起酒杯，等待着沈凤娇举杯： “怎么样？很公道吧。”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局势的感觉。 这半年来，接连败给沈凤娇。 今天能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让约翰觉得十分畅快。 “想得美！” 正当沈凤娇准备输出一波，好好问问这个假洋鬼子国内国外一众亲戚的时候。 她突然看到了久等的信号。 窗外一抹不易察觉的信号闪光，她在心里默数。 信号重复了三次，和之前与霍云川约定的一致。 “你说的，我需要好好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说完，她立即起身。 “抱歉，我还有点事，失陪了。” 约翰愣了一下，旋即多年的绅士教育，让他第一时间起身帮沈凤娇抬椅子。 “真遗憾，看来今天的聚会要结束了，期待明天早日与沈小姐见面。” 说完，他微微弯腰，准备亲吻沈凤娇的手。 沈凤娇吓得一哆嗦。 没等约翰亲到，就把手收走了。 在衣服上反复擦了两下。 “这个就算了哈，咱们改天再约。” 没再耽搁时间。 沈凤娇走出半岛酒店。 第一时间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两名霍云川带过来的前特战队员之中的一个。 沈凤娇跟随着对方的脚步，迅速离开酒店，汇入人群。 10分钟前，霍云川和另一名前特战队员，以雷霆之势潜入仓库外围。 看押阮建雄的仓库有五个，其中两个在外面，剩余三个在里面打牌。 轻松解决掉外面的两个，然后俏俏潜入仓库。 阿七带着两个手下的马仔打牌，正玩得兴起。 “今天老子手气不错，都不许走，决战到天亮！” “手气不好的时候，就第一个走，手气好的时候，就不让人走......” 马仔小声嘀咕。 阿七正准备一巴掌打过去。 突然停电了。 “怎么回事！” “七哥，不会是断电了吗？” “不对，不对劲，啊......” 没等阿七再说什么，霍云川直捣黄龙。 一记手刀，劈晕了对方。 剩下两个马仔，也是毫不费力的被霍云川和他带的队员制服。 至此，阿七和他的四个马仔，都香甜的睡了。 在一个集装箱里，霍云川找到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阮建雄。 他艰难的抬起头：“霍，霍长官？” 他不敢置信在港岛居然见到了霍云川。 本能的想喊他的名字，但最后一秒，改成了“霍长官”。 “别说话，跟我走！” 霍云川架起他，三人迅速撤离。 几经周折后，与沈凤娇一行人在预定的安全屋汇合。 然后通过苏氏集团的秘密渠道，装作商业人员，迅速离开港岛。 过了海关，沈凤娇就立马给计算机电子社报了平安。 阮建雄身体好了不少。 但一路上，他不停的自责，说自己没有保住第三批芯片。 “沈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有个熟人，他的关系是美利坚那边的，我还想试试能不能搞到芯片。” “我......” “别说话！” 沈凤娇皱着眉头，一边说话一边飙血，嫌自己命长吗！ 她侧过头，努力的听着电话那头蔡晓舟的话。 “社长！成功了！基于五笔字型的输入法，调试成功了！和我们的汉卡匹配良好！现在可以顺畅的用中文写文章了！” 沈凤娇后面的话都没听到，脑海里不断闪现两个字： “成了！” “霍云川，我们成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霍云川，似是反问，也是感慨。 “对，我听到了，你们的计算机电子社，成功了！” “啊！” 沈凤娇直接扑到了霍云川的怀里。 第161章 高调的“石头汉卡” 一行人抵达中大计算机电子社团的办公室。 沈凤娇的目光，完全被一块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卡片所吸引。 这卡片，虽然让沈凤娇觉得有些笨拙，但确实新鲜出炉，第一次被蔡晓舟成功焊接出来的“汉卡”！ 蔡晓舟颤抖着握紧双手。 一点一点，插入AppleII的扩展槽。 等待几秒钟后，运行自己编写的演示程序。 屏幕闪烁了几下。 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一连串英文字符。 而是清晰的显示出几行方方正正的汉字。 “热烈祝贺中山大学计算机电子社团【汉卡】研制成功！” “请输入指令：” 活动室里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成功了！ “社长，给我们的‘汉卡’取个名字吧！” “对，取个名字吧！” 大家如同父母对待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 急不可耐的想要给它命名。 “石头，就叫石头汉卡！” 冯北方第一个反应过来：“石头好！抛砖引玉的意思！也有坚固耐用的暗示！” 沈凤娇撇撇嘴，抛个屁的转。 姐难道谁说，因为我家大儿子叫石头，所以给汉卡命名【石头汉卡】吗？ 真的成功了！ 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今天可以说是三喜临门。 汉卡研制成功，并且硬件层面上，第一次完整的造出了实物。 五笔输入法，是第一次和汉卡适配。 简直是天作之合！ 再加上阮建雄的回归。 计算机电子社团，简直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阮建雄第一次到中大计算机电子社。 以前是为了避嫌，避免别人知道沈凤娇和华瑜电子的关系。 这次芯片事件闹得这么大，不可能隐瞒中大的高层。 至此，沈凤娇华瑜电子背后老板的身份浮出水面。 阮建雄是第一次看到汉卡，也是第一次看到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中文字符。 “真漂亮！” 这个硬汉，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谁能告诉我，那个扑街仔阿七，为什么‘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那么香！” 看着支支吾吾的手下。 约翰阴狠的眼神，完全和昨天宴请沈凤娇时候的绅士风度不沾边。 “滚！” 手下众人，狼奔豕突。 几天内，他接连损失几员大将。 阿七那种货色，在港岛分分钟就能找出百十来个。 但艾伦就不一样了。 他和约翰的背景几乎一样，被约翰寄以厚望。 但这样的新星，就这么折在内地。 对约翰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拿起早晨羊城日报。 巨大的板块，报道了【中山大学计算机电子社，勇于创新，研发“石头汉卡”以及五笔输入法】的新闻。 他气得把报纸愤怒的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向远方。 “去你奶奶个腿的！王八羔子，早晚把你们的腿都打折！” 一怒之下，家乡的方言也说出来了...... 他连忙闭嘴，好在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人...... 霍云川和沈凤娇这次在港岛的行动，虽然只去4个人，但级别可不低。 两名退伍的前特战队员。 一名现役旅长，一名粤省“知名优秀青年企业家”。 无论是南方军区，还是羊城市政府，都表达了高度关注。 虽然出于对当时局势的紧张，和对霍云川的信任。 楚战同意了霍云川出境的申请。 但任务结束后，还是严厉的批评了霍云川的冲动。 并且要求下不为例，更不允许带着沈凤娇冒险。 可怜的霍旅长，恐怕此时在领导们的心目中，还没有享受副团级待遇的妻子分量重...... 羊城市长张强这边，直接“以权谋私”，去中大参观了一圈。 顺便“着重”参观了中大计算机电子社团，表扬了该社团勇于创新，奋发向上的精神。 然后顺手牵羊带走了首批两个还卡，还直接预定了十个汉卡。 然后给予青年学生代表，沈凤娇同学优秀创业青年的奖章。 “市长，也不给咱点实际的。” 沈凤娇和霍云川几人，晚上单独宴请了市长张强。 张强撇撇嘴，筷子夹起几粒花生米，没滋没味的吃着： “这时候想起我这个市长啦？你不是和鹏城打得火热吗！电子厂、化肥厂、生态基地都在鹏城，不知道，还以为你老人家搬家了呢！” “哎......” 沈凤娇轻轻踢了身边的霍云川一脚。 “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家男人去鹏城戍边，我只能夫唱妇随了。” “得了吧，霍云川是去鹏城当大官去了！你是去鹏城当官太太，顺便赚大钱！” 张强越说越郁闷：“可怜我老哥一个，为了这些项目，在羊城愁得头发都白了。” “那个市长啊，您今天也看到了。”沈凤娇腰板挺得笔直。 很是自豪的说：“我们计算机电子社的石头汉卡，加上五笔输入法，那是王炸组合！” 张强也不吝夸赞：“确实，这计算机以前算是外国的，现在可以算是华夏的了。” 他好奇的说：“五笔输入法，这是谁研究的？很神奇，开始的时候，用着别扭。熟悉了之后，感觉还挺有成就感。” 沈凤娇点点头：“是啊，咱们汉字是象形文字，其实非常适合用五笔输入法。” “那个，市长。汉卡和五笔输入法，已经在我们中大全面推广了。”她扭捏的搅动手指：“市政府那边既然预定了一批，是不是也与时俱进，帮着推广一下？” 张强咳嗽几声：“合着是在这等着我呢！” 沈凤娇笑呵呵的给张强捶背：“老领导，不止是咱们这，南方军区那也同意小规模推广！” 霍云川缓缓开口：“首长之前和就凤娇提到过，军队信息化建设的事情。推广计算机应用，也是这个季度军区的主要工作之一。” “哟，霍旅长什么时候改成政工干部了？”张强笑着打趣。 “刚刚凤娇不是说了吗，我现在算是妇唱妇随，帮着推荐一下。”霍云川的回答，让众人哈哈大笑。 张强主动举杯：“只要有好的东西，我们欢迎，羊城需要你们！” 沈凤娇连忙拿起酒杯：“市长这么说，是我的荣幸！” 几天后，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传开了。 “石头汉卡”首批用户，居然是南方军区和羊城市政府。 虽然说是进行测试应用。 但这两家单位的门槛太高了。 “石头汉卡”出道即巅峰，成为羊城科技产业中，最耀眼的明星！ 第162章 志在必得 对于正在推进办公室自动化进程，饱受困扰的机关和军队而言。 “石头汉卡”简直是雪中送炭！ 极大的提升了文书、档案和数据的处理效率。 一周后，两辆挂着军牌和省委小牌的小轿车，驶向中大。 来自南方军区和省科委的联合考察团即将抵达中大，专门调研“石头汉卡”。 这次中大和几个学院的领导们都在。 自校长黄培炎以下十几位校领导严阵以待。 计算机学院的冯北方、化学学院的郝芳华以及她的丈夫，招生办主任李富春悉数在列。 因为领导们主要来考察中大的计算机电子社团。 社团里唯一的老师冯北方那是一定要到场，而且位置就在几位校长身后，随后就是郝芳华两口子。 至于化学学院和招生办...... 这两口子和计算机电子社社长沈凤娇同学的渊源太深。 保不齐哪个领导问话，所以他们夫妻俩的排位破天荒的提前了。 炎热的夏天，中大校门口也没有个遮阴的地方。 只能让校领导们在大日头底下晒太阳。 时间一长，也是这弄一下，那动一下，和调皮的学生们没什么两样。 沈凤娇则是从容的很。 早早的躲到一边的阴凉处，买了一大堆冰糕。 然后笑嘻嘻的拿去校长黄培炎面前： “校长，领导们不是还有15分钟才到吗。吃点冰糕，解解暑。” 黄培炎笑着摆摆手。 副校长武亮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小沈啊，你就别添乱了。一会这么多领导来。应该怎么回答，你记住了吗？” 武亮是个大胖子，走路的时候，大肚子忽悠忽悠的，很有趣。 他待人和善，比较好相处，算是在中大很有声望的副校长。 武亮此时心里着急，眼前的这位姑奶奶可是一挥接见领导的重要人物，居然还有心思吃冰糕。 “武校长，这冰糕别人能吃，您也不能吃！” 沈凤娇一边吃着冰糕，一边走到人群中，准备把冰糕发给大家。 “咋了，为啥不给我吃？”武亮摸着大脑瓜。 “您不是一直说减肥吗？”沈凤娇眨眨眼睛。 大家听了哄笑声一片，终于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黄校长主动拿起一根冰糕，拍在武亮手里。 “想吃就吃吧，10分钟内解决战斗！” 说完，他带头拨开一根冰糕的包装纸，走到旁边的树荫下。 其余人也紧跟过去，气氛很是不错。 十五分钟后，军方和省科委的领导一起到了校门口。 这次的领导，沈凤娇都不太熟。 后面的流程，完全是按部就班。 在黄培炎的带领下，陪着省领导参观了校展览馆。 然后由冯北方介绍了计算机学院的工作。 其实冯北方是想让沈凤娇直接跳过计算机学院，介绍社团的情况，毕竟计算机学业没出多大力。 但沈凤娇不想出太多风头。 而且在外人看来，计算机电子社团就是一个社团，或者说计算机电子社可能就是计算机学院内部的一个社团。 毕竟名字差不多。 一个社团的科研成果，介绍是计算机学院主导的，才说得通。 领导和专家们一股脑挤进狭窄的社团办公室 看着被挤得皱眉的领导们，武亮咳嗽两声：“社团的办公室这么小吗？” 身后团委的谭芙蓉惊恐的连声说：“我们马上就给申请更大的办公场所。” 倒是省科委的领导很大度：“不是屋子小，主要是我们人太多了。不过校方多给与政策上的帮助，也是好的。” 黄培炎点头称是。 虽然好几位都是省级领导，但此时的主角完全是他们带来的那几个不起眼的老专家。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同志身穿白大褂，手里拿着“石头汉卡”打量了一番。 然后果断插入电脑的扩展槽，当场测试效果。 “比之前给我军区的那一批效果还好！” “没错，省委的那一批，有些部分还显示的不完善。现在效果很好！” 对于沈凤娇抓紧时间搞出来的改良版本。 两边的专家都是赞不绝口。 突然有一个戴眼镜的专家看向沈凤娇。 “我听说主要研发石头汉卡，以及五笔输入法的同学里，有两位是化学学院的学生？” 他的突然提问，让几位不知情的领导很震惊。 省科委的负责人看着面色古怪的众人，再次提问：“是有两个化学学院的学生吗？” 冯北方急忙回答：“是的，领导。” 他把沈凤娇和蔡晓舟带到身边。 “这两位是我校化学学院的大一新生，计算机电子社的成员。” 戴眼镜的老专家看看两人：“后生可畏。不过能告诉我，你们学的是化学，为什么参加计算机软件开发呢？” 沈凤娇笑着把蔡晓舟推到了前面： “领导您好。我就是自己喜欢，懂得不多。我们班的蔡晓舟同学那才是真厉害。高中的时候，就能修理录音机了，到了大学......” 蔡晓舟被沈凤娇夸耀了半天。 小姑娘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开口，想大声告诉这些人她沈姐才是社长，才是那个大功臣。 结果都被沈凤娇牢牢按着手臂，制止了。 听到蔡晓舟家庭贫困，但仍然努力学习，参与自主研发的事迹。 不少专家都动容了。 其中有两个老同志，当场就讲述了自己年轻时搞研究的故事。 专家们离开的时候，黄培炎当即表示。 蔡晓舟同学尽快提交申请奖学金，特别是国家励志奖学金的申请。 学校这边会全力配合的。 沈凤娇之所以把蔡晓舟推到前台。 一方面她不需要任何光环了，另一方面蔡晓舟需要更多的支持。 这也有助于她提升自信。 很快“石头汉卡”，被列入国家“六五”计划，重点科技成果推广项目！ 拿到了国家层面的资金扶持和政策倾斜！ 省领导和军区领导来学校参观计算机电子社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一夜间传遍了整个校园。 当初嘲讽的最厉害的校学生会干事高耀，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说他嫉妒的沈凤娇。 就连他看不上的“土包子”蔡晓舟，也成为了国家励志奖学金候选人。 在整个中大，成为人人学习的楷模。 当时质疑沈凤娇自己搞社团是做样子的学生们，此刻都惊掉了下巴，只剩下羡慕和不可思议。 汉卡的研发成功，下一步就是要快速实现商业化。 这一步，还没等沈凤娇操心，就有人急不可耐了。 港岛苏氏集团的老家主苏俊彦，再次驱车，从港岛来到羊城。 “凤娇啊，这几周不见，用你们的话说，你是又放了一颗‘大卫星’啊！” 苏俊彦从车上下来，看到沈凤娇就急不可耐的往计算机电子社去。 沈凤娇心情也很好，她主动挎着苏俊彦的胳膊： “我去哪放卫星啊？我这都是小作坊，小打小闹的。” “就你还小作坊！”苏俊彦笑着点指沈凤娇： “别说内地，就是港岛这么多研究所，也没你一个学校社团出的成果大啊。” 苏俊彦急匆匆的找到沈凤娇，就是想拿到“石头汉卡”的专利。 他对拿下“石头汉卡”和五笔输入法，志在必得！ 第163章 羊城计算机培训与咨询公司 对于计算机上面的英文汉化这件事。 其实自从七十年代末，个人计算机开始普及后，港岛就有人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但一方面是，个人计算机仍然笨重且昂贵，销量不大。 另一方面，拥有个人计算机的人，普遍学历很高，看得懂英文。 而且回家操作计算机，大概率可能还是加班，并没有其它用途。 但在商言商，必须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 电子技术更新迭代的速度正在加快。 沈凤娇知道在未来，电子技术更新是用年、月甚至周去计算的。 计算机算力和存储能力增强，同时个头越来越小。 同时价格还在下降。 那么计算机普及很可能就是必然趋势。 如何把握住广阔的亚洲汉语区市场呢？ 汉化，是必经之路。 也是计算机在亚洲普及的第一桶金。 毫无疑问，这第一桶金的钥匙，掌握在沈凤娇手里。 而苏俊彦就是来找沈凤娇求这把钥匙的。 两个人在屋子里谈了几分钟。 沈凤娇走出办公室，又随意的找了一个小屋子，和蔡晓舟、冯北方凑到了一起。 “冯老师，晓舟，今天是咱们收获的日子！” 蔡晓舟睁着大大的眼睛，天真的问：“沈姐，是你家庄稼收获了吗，好像没到日子啊？” “哎！” 冯北方很兴奋，他一个脑瓜崩弹在蔡晓舟头上。 “笨丫头，是咱们的‘石头汉卡’还有五笔输入法卖出去了！” “啊？”蔡晓舟不明所以：“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沈凤娇拉着她的手，坐在身边。 “当然和你有关系。晓舟、冯老师，隔壁是一家港资公司。我也不瞒你们，主事人是我的一个长辈。他想用一个比较不错的价格，收购咱们研发的产品。” 冯北方不停的深呼吸。 说实话，别看他是院长，但把研发产品直接转化成现金的本事，他没有。 资本运作一直都是血淋淋的。 很多东西经过资本倒一手，那都是成百上千倍的利润。 而一线的科研人员，最后能拿到的有1%就不错了。 “我的想法是，依托计算机电子社成立一家公司。港资和华瑜电子占股80%，两家出40万。另外20%的股份，咱们三个人分别占6%，其余1%给其它社员。最后1%用于日常开销和社团后续研发工作。” 蔡晓舟掰着手指头：“40万是80%的股权，那6%的股权就是，就是......” “3万！” 冯北方大声惊呼！ 这是他几年的工资，不少手里的项目资金，还不超过1万呢。 “这也太多了，沈姐，我不能要！” 在蔡晓舟的眼里，她就是沈姐的小跟班。 帮沈姐做事，怎么还能要钱！ 冯北方也急忙说：“是这个道理，我也不能要！” 沈凤娇轻声打断：“晓舟不懂，冯老师，您就别客气了。哪有研发出成果，甩开科研人员就跑的道理！” “不是这样的。”冯北方也有些急了：“咱这个项目立项就是你的想法。设备，特别是计算机上万的投入，不也是你出的。另外芯片和单片机这些，根本没法用金钱估量......” 沈凤娇插话道：“那些钱是华瑜电子的啊......” “别给我打这些马虎眼！”冯北方瞪着眼睛：“华瑜电子和你什么关系还用我多说吗？” 沈凤娇撇撇嘴，给你钱，你还这么牛干啥...... 冯北方长叹一口气：“说到华瑜电子，这钱我就更不应该拿了。阮总去港岛几次九死一生，他没分钱，我拿了，心里过意不去啊！” “行了，”沈凤娇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每个人收3万，持有6%的股份，就这么定了！” 她又补充道：“阮建雄那里我会想办法的，亏不了他的。” 就这样，羊城计算机培训与咨询公司在中大挂牌成立。 对于新成立的公司为什么还要加上培训两个字，沈凤娇直说以后就知道了。 这家未来在计算机应用与咨询服务领域叱咤风云的企业，就在1981年的深秋，成立了。 新公司里面的大股东是【华瑜电子】。 它占股45%，其中阮建雄持股3%，陈凡持股2%。 这两位和冯北方的表现如出一辙，结果同样被沈凤娇一顿臭骂。 “阮总的一万五和陈凡的一万，厂里出了。后面【华瑜电子】和【苏氏电子厂】要通力合作，共同担负起生产【羊城软件培训咨询公司】产品的工作。” 沈凤娇一锤定音，分清了主次，【华瑜电子】成为最大赢家。 “凤娇啊，舅舅这次千里迢迢过来，也不让我占个大头......” 苏俊彦幽怨的看着沈凤娇，期待中的大股东地位，没能拿下。 对他来说，内地的公司都是白菜价。 但中大的这个“石头汉卡”那绝对是黄金，白菜价的黄金！ “得了吧，舅舅，要不是你来，我就直接让【华瑜电子】收了。” 沈凤娇一撇嘴，真是坏人变老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凭借着“石头汉卡”的成功和国家支持，沈凤娇顺势而为。 不但成立了羊城计算机培训与咨询服务公司，还对计算机电子社团进行了细化。 首先就是扩招。 要知道自从计算机电子社出名之后。 计算机学院的全体人马，当然也就四个年级，100多人，都要求加入。 好在冯北方出马：“大四的别来凑热闹。大一到大三学习成绩前50%的允许参加，成绩在后面的，努力学习去！” 就这样，社团还是呼呼啦啦多了将近50个新成员。 更别提其他学院的了，特别是化学学院。 沈凤娇没开这个口子。 出了一份计算机电子基础知识答卷。 不少人看过之后，直接就走了。 主要是上面的电路图，它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啊！ 两天后，八年前把沈凤娇招录进中大的，校招生办主任李富春找到了沈凤娇。 “我说李主任，不会是您有什么熟人要加入计算机电子社吧。” 李富春的笑容憨态可掬：“我可不凑那个热闹，不过......” “打住啊，我现在一听‘不过’两个字，就害怕！”沈凤娇假装捂着耳朵。 “跟我还来这套，我是来传话的啊。” 李富春虎着脸。 “哦？” 沈凤娇来了兴趣。 “您这是来当说客啊，后面的大老板是谁啊？” “还能是谁？”李富春没好气的说：“我老板，就是你们化学学院的郝院长。芳华说了，要是你再不帮化学学院搞点好事出来，她就装病不来上学了！到时候就说是被你气的！” “这！” 沈凤娇瞠目结舌。 防不胜防啊！ 第164章 顶流 沈凤娇不敢怠慢。 化学学院这边，自打开学以来，只要她有事请假，就从没迟疑过。 可以说，过得很舒心。 所以她下午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化学学院院长郝芳华。 郝芳华笑呵呵的接待了沈凤娇。 她性格温和，可没有李富春说得那么吓人。 先是关心的问了沈凤娇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恭喜了计算机电子社在“石头汉卡”上取得的成功。 饶是沈凤娇再是脸皮厚，也觉得有些发烧。 郝芳华唱得是白脸，她身边经济学院的徐立国唱得就是红脸了。 徐立国头发花白，带着金丝无框眼镜。 似乎经济学院的工作比化学学院的要复杂的多，操心的多。 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上的《羊城日报》。 “沈同学，你看看你们计算机电子社获得省里表彰的事情，上新闻了。” 他一脸的羡慕：“啊，你咋不搞一个经济与管理社团呢？” 沈凤娇干笑几声：“您是经管学院的老大，我要是再成立个社团，那不是和您打擂台吗？” 徐立国假意生气道：“要是能搞出成果，我这个院长让给你来做都没问题！” “好了，别生气了。凤娇她精力有限，我们两个学院有凤娇这样全面的学生，已经很好了。” 郝芳华虽然说得是事实，但徐立国听着反而更生气了。 “她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计算机学院就是亲儿子，咱们化学和经管两个学院就是后娘养的啦！” 沈凤娇挠挠头：“那个，徐院长、郝院长，我一直都是咱们两个学院的学生......” “我不管我不管，”徐立国虽然有点脸红，但还是耍起了臭无赖：“你要是不给咱两家想想办法，搞点项目弄出点动静来......” 说到这，他四处看看，然后直接捂着胸口躺在沙发上。 “我明天就去医院，就说是被你气的！说你偏心！” 郝芳华被这位弄得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沈凤娇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着老小孩似的徐立国，她只能连连告饶：“好好好，徐院长、郝院长。我想，我使劲的想！保证为咱们经管学院和化学学院添光增彩！” “哎，这就对了，”徐立国瞬间坐起身。 “感觉身体又舒服起来了。” 惹得郝芳华不好意思的指着他哈哈大笑。 徐院长走后，郝芳华安慰了沈凤娇几句。 “小沈啊，别听徐院长的，我们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每个学院都有科研指标，另外就是学生们，看着计算机电子社的成绩眼馋，你那不要有压力。” 她的语气很真诚：“另外多把时间放到学习和家庭上，身体健康也很重要。” 郝芳华和李富春两口子很像，都是很热忱，待人宽厚，真挚。 沈凤娇觉得自己确实没有选错学院。 突然回想起，自己当时入学的时候，为什么选择化学学院。 两世为人，自己是医学专业，再进修医学意义不大。 选择经济与管理，自然是临时抱佛脚。 从以前的医学牛马到现在直接或者间接管理多家公司，不多学习一些经济和管理知识肯定不行。 再说，上次石油期货的事情，自己瞎猫碰到死耗子赚了个盆满锅满，全靠前世记忆。 但再有一次这种事情，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可不行。 至于化学学院，自然是婆婆彭秀英打理【丰年化肥厂】。 沈凤娇一方面想多学习了解化学知识，另一方面想着如何扩大化肥厂的经营。 于是就选择了化学专业。 谁知道阴差阳错。 她自己创建了中大的计算机电子社，同时也发明了“石头汉卡”与五笔输入法，确实像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又记不清了。 “哎！”她一拍大腿：“忘记接婆婆和几个小崽了！” 说完她赶紧打电话给羊城希望印刷厂的马国庆。 让他赶紧派一辆车到中大，带着自己去火车站接孩子。 彭秀英自从上次化肥厂有了新突破，就时不时的要回南沙。 开始三个小崽还不知道，后来听保姆宋姨说了，就吵着要跟着奶奶回老家。 彭秀英一个头两个大，抱起小十五：“你们三个小兔崽子，怎么知道‘回老家’是什么意思呢？” 石头第一个举手：“回老家就是回家属院，我的老家就是军区家属院！” “我也是，我也是！” “我，我！” 小鱼儿和小十五紧紧跟着哥哥，哥说啥我也说啥。 完全是石头哥哥的小迷妹、小迷弟。 彭秀英看着三小只怜爱的摇摇头。 不过现在石头和小鱼儿已经上小学，只能周末的时候带回南沙。 今天是周日晚上，之前彭秀英和沈凤娇说过坐下午5点多的火车回去。 正好晚饭前到羊城，一起吃饭。 沈凤娇却被郝芳华和徐立国两位院长截胡，5点了才想起来这事。 临时有事，手上又没有车，真是着急。 她坐拥几家大公司，光是在海外的账户都有几千万美金了，却一辆小轿车都没有。 原本是怕太高调。 现在看来配一辆汽车是必须的。 时间紧迫，想了一下，不用麻烦军区了。 给在羊城的印刷厂打电话派一辆车过来就行。 刚到中大校门口，就看到了印刷厂的小轿车。 沈凤娇一刻也没耽误，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 “马厂长？” 沈凤娇坐在副驾驶上，满脸惊愕地盯着驾驶位上的人。 竟然是希望印刷厂的头号领导----马国庆！ 马国庆则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地看着沈凤娇，说道：“沈总，您别惊讶，今天厂里的司机临时有事，所以我就亲自来接您。咱们这是要去火车站吧？那您先系好安全带，我们这就出发。” 沈凤娇如梦初醒般，急忙伸手去拉安全带。 她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狐疑地问道：“不是，厂里没其他司机了吗？怎么会让您亲自来开车呢？” 马国庆熟练地操控着进口的德意志小汽车，车子平稳地驶离了中大校园。 门口的学生们见状，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发出阵阵惊叹。 他们不禁感叹，这沈凤娇可真是好命啊，每次出门都有专车接送。 不过，这一次似乎没有人再像之前那样，酸溜溜地说沈凤娇是去傍大款了。 在这些学生们的眼中，沈凤娇已然成为了校园里无可争议的焦点，是真正的顶流存在………… 第165章 先关上门嘛 马国庆，那是实打实的老专家。 去年军区家属院修好了专家楼，他不远万里的投奔过来。 后来印刷教辅资料，筹备印刷厂的时候，马国庆自告奋勇。 大家才知道这位曾经饱受抑郁症折磨的老病友，居然曾经是鲁省印刷厂的总工。 后面的事情，证明了马国庆的工作能力非常高。 面对不断超负荷运转的印刷厂，管理的井井有条。 增加生产线、采购原材料、销售成品书籍、开拓市场，哪样工作都做得很不错。 更重要的是，帮助沈凤娇发掘了一大批人才。 沈凤娇启用家属院周边多个村子的知青，以及高考落榜生，就是因为马国庆的推荐。 知青和落榜生们，这不但充实南沙的多家工厂，还直接催生了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校的诞生。 可以说马国庆对于沈凤娇的事业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样一位有真本事的老专家，沈凤娇怎么能让他开车呢？ “赶紧走吧，一会接站来不及了。” 马国庆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沈凤娇说道。 沈凤娇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有些紧迫，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马国庆见沈凤娇没有反对，等了一会，继续说道： “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印刷厂又增加了两条生产线，目前的生产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现在，我们的热销产品主要包括高考辅导资料、百科全书、农业技术丛书等等。这些产品在市场上都非常受欢迎，销量一直很不错。”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厂里的统一意见是，不能满足于现状，还需要不断开拓新的品类。关于这方面，我已经做了一些调研和规划，等会儿我会把详细的资料带给你，专门向你汇报。” 沈凤娇连忙摆手，笑着说：“马厂长，您太客气了。您既是专家，又是厂长，能帮我开车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还敢让您给我汇报工作啊！您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要是再这么寒碜我，我可真要跳车啦！” 马国庆听了，也笑了起来，连忙解释道：“哎呀，你这是哪里的话。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我也就是趁这个机会跟你聊一聊厂里的情况。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兴奋，“这个季度，我们希望印刷厂的销售额增加了150%，利润更是翻了两倍！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全年预计利润可以突破500万呢！” “这么多！”沈凤娇突然有点担忧的说：“销售额增加150%，利润增加200%，不会是质量不过关吧？” 马国庆语气坚定的说：“必须保质保量。主要是在管理上，我们缩减了一些不必要的开支，同时规模化之后，成本也下来不少。” 他越说越起劲，声音也洪亮不少。 这些老专家似乎都绽放了第二春，沈凤娇的解郁开窍丹先是救了他们的命。 随后在家属院，又让他们找回了人生的价值。 即便是不少老专家自身的技能用不上，但沈凤娇还是聘请他们担任各大工厂的顾问，甚至是技校的老师，继续发光发热。 不少地方是嫌弃老干部太多了，没有岗位。 沈凤娇这，是扩张的太快了，人才太少。 这些老干部第一时间弥补了不少位置上的空缺，同时还能带一带新人。 完全应了那句话：“扶上马，再送一程。” 马国庆后面断断续续说了不少，都是印刷厂的计划和新动态。 特别花了一些篇幅介绍了管理上面的心得。 沈凤娇点点头，很有趣，管理上面有不少文章可以做。 自己平时忙，看来经管的课程也不能少，要多去看看了。 到火车站之后，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彭秀英她们。 “沈凤娇？” “是沈凤娇同志吗？” 一个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急匆匆看向沈凤娇这里。 沈凤娇疑惑的说：“同志你好，我是沈凤娇。”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你爱人是叫霍云川吧？” 沈凤娇机械的点点头。 自己是来接婆婆的，怎么还和霍云川有关？ “你爱人和你婆婆带着三个孩子回家了。他联系不上你，怕你着急，就让我帮着看看。没想到还真看到你了。” 这位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是个热心肠的老大姐，沈凤娇忍不住发问： “谢谢您，不过您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老大姐俏皮的一眨眼：“霍同志说了，要是有一个风风火火的漂亮姑娘，急匆匆的来接站，多半就是你了。” “漂亮姑娘？”沈凤娇奇怪的说。 大姐回答道：“对啊，我还问呢，有多漂亮，你猜他咋说？” 沈凤娇好奇的问：“他咋说？” “诶呀妈呀，你男人说，人群里最漂亮的就是你了！” 她用力的一拍手：“你看，我这不就找到你了吗，他说得还真对！” 沈凤娇老脸通红，急忙捂着脸跑开了。 一旁的马国庆哈哈大笑，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到达羊城租住的院子，沈凤娇就看到霍云川带着三个小崽子出门迎接。 “妈妈，你回来了！” “妈我想你了！” “饿！” 是的，最后一个开口的小十五，已经会说话了。 不过只有一个词用得最熟练，那就是“饿！” 沈凤娇看到霍云川，上去就是一脚，然后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拳头打在人高马大的霍云川身上，反倒是有点暧昧。 马国庆急忙借口印刷厂还有事，就离开了。 霍云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他伸手一抄，迅速地把将沈凤娇抱入怀中。 沈凤娇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飞了起来，身体轻盈地离开了地面。 “哎呀！”她不禁惊叫一声，“妈还在呢！” 霍云川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温柔地解释道：“妈出门买菜去了，说了晚一点再回来。” 沈凤娇这才稍稍安心，但她残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她忍不住问道：“那孩子们呢？” 霍云川笑着下巴一抬，指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石头和小鱼儿正兴高采烈地带着小十五，像三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跑出去玩了。 “哎哎…………” 沈凤娇急忙向门口的方向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叫住孩子们。 霍云川见状，不禁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嗯？” 沈凤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有些羞涩地嗔怪道： “坏人，先把门关上嘛…………” 第166章 土包子，吃不起就别点 彭秀英回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妈呀，出门打了个电话，忙忙叨叨的。买了水果，忘记买鱼了！” 她风尘仆仆的脸上，充满了自责。 “妈！”沈凤娇连忙从她手里接过水果。 “您这一路上太操劳了，今天家里不做饭了，咱们出去吃！” 彭秀英擦擦手，转身就往外走：“出去吃饭还多花钱，我去买鱼，很快回来。” 霍云川挡在了彭秀英身前：“妈，您就歇歇吧，出去吃也花不了几个钱。” 彭秀英眼睛一瞪，对着儿子的屁股上就是一脚： “还花不了几个钱？和你我是一点力也借不上，钱都是你媳妇挣的！” 霍云川在彭秀英面前不敢大声说话：“我每个月的津贴都是寄回到家的......” 彭秀英一听，火更大了：“你个小兔崽子，我说的是你天天不着家，都是我们两个女人操持家务！” 小鱼儿好奇的问：“哥哥，奶奶说爸爸是兔崽子，那奶奶是兔子吗？” 说完，她又严谨的补充了一下：“那我们也是小兔子吗？” 小石头严肃的说：“奶奶说的应该是一种比喻，修辞手法懂不懂？” “不懂，不过我学会了！” 这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冲散了略显紧张的气氛。 其实沈凤娇和霍云川都看得出，婆婆是因为焦虑紧张，心里的火发不出来。 原来的家庭职业“出气筒”，老公公霍建国同志不在身边。 只能由“2号出气筒”霍云川同志独当一面了。 “妈，咱们去陶然居吃吧。都说食在羊城，听说味道不错。” 沈凤娇笑着陪在婆婆身边。 “对啊妈，听说那边可好吃了！”霍云川笑呵呵的陪在老妈的另一边。 “吃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彭秀英嘴上严厉，手上却在给儿子整理衣服。 一家人不就是这样，打打闹闹，跌跌撞撞，欢欢喜喜的生活在一起吗？ 陶然居果然名不虚传，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便让人眼前一亮。 店内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有说有笑。 自从沈凤娇和婆婆身上的工作越来越多，一家人聚少离多，终于吃了一顿团圆饭。 要是远在大山研究所里的公公霍建国听说了，一定老泪纵横。 团圆饭，我还没到啊...... 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有叉烧酥、干炒牛河、烧麦、虾饺等各种小吃，还有几道道色香味俱佳的大菜，让人眼花缭乱，垂涎欲滴。 看着这些美味佳肴，大家的食欲都被勾了起来。 孩子们更是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婆婆彭秀英也一改往日的严肃，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当最后一道压轴菜----清蒸石斑上桌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鲜美的香气。 这道清蒸石斑鱼，鱼肉鲜嫩，味道鲜甜。 然而，就在准备结账的时候，彭秀英突然指着账单上的清蒸石斑鱼，惊讶地叫了起来：“这清蒸石斑，居然要25块钱？” 她连忙拉过沈凤娇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凤娇啊，这鱼咋这么贵呢？” 沈凤娇虽然也觉得有些诧异，但并不觉得有多贵。正要安慰婆婆两句。 旁边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正好路过，听到了彭秀英的话。 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土包子，吃不起就别来陶然居啊…………” 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沈凤娇一家听得到。 彭秀英的脸瞬间难看起来。 沈凤娇本来没觉得价格有太大问题，但服务员的话，瞬间惹火了她。 她猛的一拍桌子：“哎！” “诶，说你呢？你刚才说什么了？” 沈凤娇站起来，比不少本地男人的个头都高。 男服务员本来就心虚，顿时又矮了一截。 不过嘴上强硬道：“我......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一般他这么说，别人也就算了。 毕竟把那些不好的，不文明的话重复出来，也需要勇气。 “你说我们是土包子，吃不起就别来陶然居！” 男服务员瞬间哑口无言，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如此彪悍。 “听不懂话吗，还是需要我给你写下来！” 沈凤娇又是一拍桌子：“我告诉你，要是我写下来，你也看不懂，我只好找帽子叔叔，让他们和你说了！” 服务员还真没见过这么较真的，嘴硬道：“本来就是嘛，嫌贵就别点啊......” 彭秀英皱着眉头：“话可不是这么说，在我们南沙，25块钱都能吃一次席面了，你这25块就一条鱼！” 沈凤娇不耐烦的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你必须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 大堂经理闻声赶来，本想着和稀泥，打个圆场。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军装、肩扛校官军衔的男子快步走到霍云川面前。 双腿并拢，啪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霍云川不敢怠慢，起身敬礼，然后笑着拍打对方的胳膊：“老吴，你怎么也在这吃饭啊？” 吴刚是南方军区的中校参谋，和身为大校的霍云川差着两个级别。 他一眼就看到了饭桌旁的女人，肯定就是沈凤娇了。 这夫妻俩，都是楚司令的大红人。 他转身面向沈凤娇，也敬了一个军礼。 沈凤娇手忙脚乱的，回礼也不是，不回礼也不是。 “那个，这位中校同志。” “我叫吴刚。”吴刚很干脆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吴刚同志，我只是享受副团级待遇。没有军衔，你给我敬礼，估计不合适啊......” “嗨，您这算是技术兵种了。再说就算是霍旅长的爱人，对嫂子敬礼，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谁说军队里都是大老粗，岗位不同，职责不同。 不少岗位是必须要八面玲珑的。 这一下，大堂经理冷汗就瞬间下来了。 旅长？ 没错了，能让一个中校如此敬畏的人，肯定是更高级别的官员。 还有这个漂亮的姑娘。 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是她居然也有军方背景，还说什么享受副团级待遇。 他当即狠狠的瞪了服务员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转头立即还上一副笑脸，非常有水平的，直接面向彭秀英。 “老太太，对不起对不起！使我们的服务员不会说话，冒犯了您，我代表陶然居向您道歉！” 说完他身边的男服务员更是赶紧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大堂经理补充道：“这一桌给您打八折，您看行不行？” 彭秀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别人软了，她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 “哎，我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就是这鱼咋这么贵？” 第167章 跟我这演苦情戏啊？ 眼看对方话语松动。大堂经理这才抬起头大吐苦水： “各位领导有所不知啊，这石斑鱼的价格确实不便宜。主要是因为它是深海野生的好货。” 他看向沈凤娇和霍云川：“刚刚听阿姨说了南沙，那是咱们羊城的好地方，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海产品也多。不过......” 大堂经理叹了口气：“不过，假如这一条鱼是在南沙附近海域钓上来的。从南沙到羊城，这一路都是要用海水或者冰块保温。损耗大，成本高。” 他指着水缸里还在游动的几条鱼说：“要是皖鱼、鲢鳙那些淡水鱼，可以一直养得活，所以价格差别高。我们陶然居是老字号，用料上不敢含糊了，请您多多包涵！” 经理还送上几盒鸡仔饼赔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吴刚眼看没别的事情，也就告辞了。 沈凤娇却盯着那盘石斑鱼，若有所思。 深海……运输……损耗……成本…… 这几个词在她脑中盘旋，一个模糊的商机似乎正在浮现。 这时，家里电话突兀的响起。 “喂，哦，她在。” 沈凤娇放下电话回头喊了一声：“妈，您的电话。” 彭秀英急匆匆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又回到吃饭前焦虑的样子上了。 她接起电话，听了没两句，脸色骤变：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人怎么样了？” 沈凤娇和霍云川都凑了上来。 “好，好好，我马上回去！” 彭秀英刚放下电话，就去拿衣服。 霍云川急忙把衣服递给她：“妈，发生什么事了？” 彭秀英气的手都在颤抖： “厂里两个工人中午下班，走一条小路回家，被几个混混给抢了。钱抢走不说，人还被打伤了，其中一个伤的重一点，已经送医院了。” 说到这她心有余悸的说：“幸好人没大事，几个工友路过，把他们给救了。” 沈凤娇一脸震惊：“鹏城这么乱了吗？” 刚刚美食带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霍云川当机立断，从军区调来一辆车。 把三个孩子交给保姆宋姨。 自己开车带着妈和老婆，直奔鹏城。 本来他不想让沈凤娇再操心的。 但沈凤娇态度坚决：“鹏城是咱们重点的布局。除了化肥厂，还有电子厂和生态基地，我不放心，必须去看看。” 于是三人就连夜开车，赶回鹏城。 回到鹏城，第一站就是回化肥厂。 【丰年化肥厂】已经成为鹏城宝安区，乃至是整个鹏城最大的化工企业。 工厂已经在和鹏城洽谈增加第四分厂。 现在看起来，必须要暂缓了。 宋成飞就在现场，他身边武警和公安局的干警都在，好几个相关领导也在。 他看到沈凤娇众人。 十分抱歉的走过来和众人握手。 “对不起了，彭厂长，这么晚把您叫过来。” 彭秀英摇摇头：“不说这个了，宋市长，现在局面怎么样。” 宋成飞沉声说：“袭击咱们厂子工人的那一伙暴徒，已经抓到三人，还有两人在逃。我们已经联合了武警部队，估计很快就会抓到那两个漏网之鱼。” 沈凤娇看向身边的陈晓东：“工厂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和阮建雄是沈凤娇放在化肥厂和电子厂的基石。 都是副总经理，顶头上司陈凡和彭秀英都是技术性的，具体工作，还是靠他们俩个副总执行。 虽然他们都是苏家推荐的，但是无愧于职业经理人。 相比于阮建雄出身草莽。 陈晓东那绝对是最专业的职业经理人，而且是科班出身。 他此时心有余悸的说：“近来工厂骤变流动人口越来越多，有一些被工厂辞退的，或者是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员。” 他眉头紧锁：“虽然我们早就三令五申，工人上下班注意安全，结伴出行或者走大路，少走夜路。但有时候，也是防不胜防......” 几人去看了医院的那名重伤工人。 万幸已经苏醒。 彭秀英身心俱疲。 安慰了几句之后，沈凤娇就把婆婆送回职工宿舍。 自己和霍云川、陈晓东以及宋成飞找了个地方，边吃边聊。 陈晓东这一次，也是直抒胸臆，平时话很少，但现在一股脑的把当下存在的问题，都汇报给了沈凤娇夫妇。 他是苏家介绍来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认的是沈凤娇。 而且这个化肥厂，实际真正把握走向，或者说能和所有股东说上话的，也是沈凤娇。 他一个职业经理人，当然清清楚楚。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技术，或者销售和发展，而是安全问题。 “小姐，嗯，沈总。” 他的职业特性，让他无法像阮建雄那样。 完全以一个苏家下属的身份，去称呼苏家二代们少爷、小姐。 “哎，陈总，我们虽然沟通交流的次数不多，但您，包括电子厂的阮建雄阮总，是我和苏家在鹏城打拼的第一批老人。你们是看着这两座工厂起来的。你叫我凤娇就行。” 陈晓东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看到阮建雄拿到3%的“石头汉卡”股份，心里未必没有想法。 现在听沈凤娇这么说，感觉得到，她还是信任自己的。 “还是叫沈总吧。” 他沉声说道：“其实最近我和彭厂长聊过几次。她对于技术上，升级微量元素饲料的项目很上心，不过其中的附加产物处理是个问题。” 陈晓东说的事情，沈凤娇其实已经知道了。 生物饲料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能够研发出高效化肥或者饲料，已经成了婆婆的心病。 所以生物饲料的突破，她十分上心。 总体来说，这新的生物饲料，效果好，猪吃了长膘快、病害少。 但就是成本太高了！ 买饲料养猪的农民凤毛麟角，就算是国营农场和养猪场看到这价格，也是有心无力。 结果就是这样的好产品，仓库都堆满了。 另外就是副产品这一块。 处理起来麻烦，烧掉还污染环境，扔了还有点可惜。 陈晓东的下一句话，引起了沈凤娇的警觉：“就在我们准备伸展拳脚的时候，工厂附近的安全出现了大问题。” 第168章 情况严峻 “大问题？不就是今天有两个工人被袭击了吗？”沈凤娇奇怪的问。 “不只是今天。” 陈晓东摇摇头：“早在一周前，就开始有工人陆续反映，工厂骤变总有好几伙不良分子，被偷盗财物的已经有三起了。就是被恐吓打劫钱财的也有两起了。但这次是直接危害人身安全了，性质越来越恶劣了。” 说到这宋成飞没办法再沉默了： “云川、凤娇，对不起。是我这个大家长没做好。” 霍云川摇摇头：“和您没关系。就算有，我这个边防军负责人的责任也不小。” 沈凤娇被气笑了：“你俩能不能别肉麻了。两个大老爷们，跟我这演苦情戏啊？” 宋成飞的脸上带着自嘲式的疲惫，看得出这段时间的工作，让他身心俱疲。 “怎么说，丰年化肥厂也是我引进的。如果不是我，可能丰年化肥厂的二期三期工厂，会在南沙或者是羊城......” 沈凤娇粗暴的打断了宋成飞： “别说了！这个时候自怨自艾。宋成飞，你是没睡醒吗，一点都不像你！” 宋成飞沉默良久，不由得轻笑几声：“说的是！当上副市长后，大起大落，风光也有，落寞也有，居然开始患得患失了。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 说完，他眼神锐利。 “千难万难，事情总要解决！具体的部署，我会和市里沟通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霍云川：“霍旅长，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我会上报南方军区，申请您来帮忙！” 霍云川起身敬礼：“随时等候命令！” 第二天一早，沈凤娇和霍云川，陪着彭秀英一起视察了工厂。 陈晓东带着众人，走过一个又一个车间。 虽然厂长来了，大人物到了不少。 但很明显看得出整个工厂的氛围压抑。 刚走完第三个工厂，沈凤娇果断开口：“妈，陈总，不用再看了。” 她带着几人走到树荫下，远远的看着工人们。 “气氛不对，会影响生产的。” 彭秀英叹着气，一句话也没说。 霍云川点点头：“如果把化肥厂比作一支军队的话，那这支军队的士气太低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再这样下去，化肥厂就完了！” 沈凤娇说完，陈晓东沉吟不语，彭秀英却激烈反驳：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不都上工呢吗？” 霍云川沉声道：“不是这样的。妈您看，即便是我们不在身边，他们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和其他工友多说一句话，死气沉沉。” 彭秀英眼睛一瞪：“就你小子知道了，妈我也看到了！” “必须做点什么！” 沈凤娇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但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场陷入沉寂。 “增加保安吧，在厂里和厂区周围巡逻......” 陈晓东第一个反应过来，不过话说到后面，自己都有点没信心。 厂区外面有多大，需要多少人？ 沈凤娇摇摇头：“厂区外面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归我们管，那是霍云川和宋成飞他俩该操心的事。” “不过......” “不过什么？”其他几人围了上来。 “算了，还是再看看。咱们一起去附近的生态基地和电子厂看看，再做决定。” 留下陈晓东，让他稳住工厂，保证生产。 彭秀英一家三口急匆匆跑到生态基地。 接待他们的是生态基地的负责人，同样也是羊城南沙职业技术学院的校长，刘老。 刘老虽然看着从容，但压力也很大。 “沈总，霍旅长，彭厂长请坐。” 绿源生态基地和化肥厂二期三期，紧紧挨着。 但这里的氛围，或者说环境要好得多。 这一块地方，自成体系。 里面大棚挨着大棚，试验田，小池塘错落而至。 就像南沙军区家属院的翻版。 “你们刚刚说的问题我们这然也有。” 刘老的表情严肃，认真的说： “不过我这的人员较少，外出需求也少，单纯一些。我在一周前，就取消了所有人的休假。非必要不出门！” 他指着远处门岗站着的几人。 “我从学生里挑出了十几个大小伙子。担着锄头、犁耙甚至是粪叉子。就这么守在门口，不让外人进，基地的也不许出去。” 霍云川点点头，没想到刘老居然还有些军事头脑。 守住关键隘口，也就把握了全局。 离开生态基地，几人在车上聊了起来。 沈凤娇毫不客气的指出：“生态基地的方法不可行，堵不如疏。时间长了必然无法阻止基地的成员外出，而且靠几个学生做安保工作很危险。” 彭秀英已经不说什么了，这些事情她没有力气再管。 她看着车窗外，心里还想着如何处理生物饲料的副产品呢。 第三站就在几公里外华疆北的电子厂。 刚一到华疆北这条街，就看到路边上稀稀拉拉的盘踞了好几伙人。 他们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着路过的行人，特别是女同志吹口哨。 情况极其恶劣。 沈凤娇突然记起了几个月后席卷全国的严打。 当时之所以称为“严”，就是在大街上吹口哨，直接可以判定流氓罪。 现在想想，确实是社会安全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人民群众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 霍云川正义感爆棚，刚要冲过去制止。 就被沈凤娇拦下了。 “你这个时候冲过去，太冲动了！” 她眼神严肃：“那些混混手里说不定就藏着武器。再说，你一个旅长手下好几千人，就非要你个大旅长冲锋陷阵啊！” 彭秀英也很赞同：“儿子，听你媳妇的。你就算是块铁，能碾几个颗钉？” 电子厂的情况，果然和刚刚路过的华疆北一样，很严峻。 之所以看着没有化肥厂问题大，其实是运气好，没有人员伤亡而已。 另外就是，【华瑜电子】的副厂长阮建雄，本身就是个大流氓头子...... 有他坐镇，还能震慑一些人。 陈凡这段时间瘦了不少，看到沈凤娇就算是见到亲人了。 他和彭秀英都是绝对的技术型干部，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沈总，你们可算是来了。不瞒您说，现在外面可乱了。要不是阮总在，咱们厂子早就出事了！” 第169章 蓝盾安保公司 阮建雄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陈凡详细的诉说着电子厂的情况。 “咱们厂子在这一条街，是出名的效益好，设备多。开始还好，最近两周被人盯上了，说咱们的设备能卖钱。” 陈凡心有余悸，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接着说：“还好阮总有黑道的关系，说了话，才能安全到今天。” “阮总，感谢！” 沈凤娇再次对阮建雄刮目相看。 一个人总是能临危受命，力挽狂澜，那绝对是人才。 “不敢当，大小姐。现在这附近游荡的人员复杂，并不是帮派能控制的了。 他们可能是被辞退的，或者是游手好闲，返城青年。 他们下手没个轻重，我们必须要再多想想办法。” 到了关键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凤娇身上了。 彭秀英一拍大腿：“凤娇啊，你可急死我了。刚才化肥厂你就说话留了一半，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啊。” 沈凤娇抬头看看电子厂外墙，那些不堪入目的污渍，还有四周偶尔探头探脑的不明人员。 终于下定决心。 “妈，云川，我们需要自救！” “自救？！” 彭秀英和霍云川异口同声，疑惑的看向沈凤娇。 “昨天我和宋成飞说的市政府牵头，包括紧急情况下，可以找霍云川他们合成旅帮忙。 这是常规方案。 但现在时不我待，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 我们就不能等他们的救援了，我们必须自救！” 霍云川神情严峻，作为一个人民子弟兵。他的自豪感和荣耀感，无法容忍他在这个时刻退缩。 “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必须第一个上，不会退缩的！” 沈凤娇看着霍云川执拗的性子上来，果断凑过去，脸颊上亲了一下。 “霍大旅长，我们都知道你们不会退缩的，但最关键是眼下。” 媳妇亲一下，亲妈就没那么浪漫了，直接在霍云川后背来了一巴掌。 “听你媳妇说！” 沈凤娇清了清嗓子：“我的思路来自于上个月，咱们去港岛营救阮总时候的那两个退役军官。” 沈凤娇一边说，脑海里浮现出，上次霍云川带着的那两个退伍兵身手矫健、眼神锐利的模样。 “他们俩？” 霍云川很奇怪为什么沈凤娇突然提起他们。 “对，就是他们！”沈凤娇认真的看向霍云川：“云川，像上次你带来的那两个退伍的军人，还多吗？他们退伍在地方过得怎么样？” 霍云川愣了一下，神情迅速暗淡下来：“多，怎么不多。现在军队大裁员，每年都有好多战士退伍。” 他的语气很是唏嘘：“大多都是部队的尖子，到了地方种地、打工，没啥好出路......” 彭秀英插话道：“不是都给安排工作吗？” 霍云川轻声说道：“没那么容易，别说退伍兵不是干部。就算是军转干部，现在社会上就那么多岗位，各行各业都需要，都安排不过来。” 沈凤娇点点头，确实如此，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无业游民。 这是一个普遍性的社会问题，并不是某个行业，某个个人能解决的。 “我看在港岛的时候，他们身手不错，精力旺盛，应该过得还可以啊。” 霍云川摇摇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他们俩自然还好，但那些有伤的，日子......挺难。” 沈凤娇眼睛一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他们请过来，高薪聘请，来我们这几个厂子当保安？组建一个专业的保安团队......” “保安？”霍云川有些迟疑，虽然这些退伍兵现在过得有点难，但突然改变身份做保安...... 沈凤娇急忙改口：“应该这么说，我们组建一个专业的安保队，严格训练，统一管理。不仅我们三个厂，还可以承接其它企业和个人的安保工作！” “对，就成立一个安保公司！” 沈凤娇大手一挥，这两天在脑海里若有似无的想法，终于连成了线。 霍云川闻言，猛地坐起。 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凤娇你说真的？” 他不自觉的双手把住沈凤娇的两只胳膊。 沈凤娇娇笑道：“怎么，怀疑你老婆的实力啊！” “没，没。”霍云川兴奋的搓着手。 “这太好了，太好了！”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快步转圈： “这可解决了不对的大难题啊！我敢说，如果消息放出去，报名的人肯定能挤破头！” 说干就干！ 沈凤娇雷厉风行。 当天就注册了【鹏城蓝盾安保服务有限公司】。 事急从权，沈凤娇没有在找鹏城的宋成飞，或者是洪涛、周成两位大班长。 她直接100%控股了刚刚成立的安保公司。 霍云川所在的老部队，也就是他在南沙军分区的那个团的退伍兵。 成为第一批被征召的对象。 他优先选择了在军队时期得过奖项，训练成绩优异，且暂时没有稳定工作的退伍兵。 一共12人。 这些人都能算得上是霍云川的老部下。 而且，这第一批的12个人，都是经过了层层严格筛选！ 毫不夸张地说，这12个人，每个人的素质都是极其过硬，而且背景也都非常清白。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两名因为训练而受伤、有轻微残疾的老兵。 沈凤娇和霍云川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原南沙军分区司令员、现任南方军区参谋长冯参谋长的极力支持，表扬他们为军分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兵，冯参谋长心里总有一些让他意难平、觉得愧疚的好苗子没能留下来。 不仅如此，地方上对于霍云川的这一做法也是非常感激的。 要知道，对于那些有些级别的退伍士兵来说，如何安置他们，一直都是个大难题。 安排他们去当领导吧，职位又太高了；安排他们去当工人吧，又觉得有些屈才了。 而且，现在普通工人的岗位那可都是千金难求！ 沈凤娇听了之后也是大为感慨。 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原主不就是因为工作岗位的事情，被堂妹逼的跳河。 现在通过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能够帮助到一些人。 真是善莫大焉。 第170章 就怕流氓有文化 “蓝盾安保”一亮相，就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专业风貌。 统一的姿态、笔挺的军姿、专业的巡逻布控，凌厉的格斗技巧。 短短几天，就把化肥厂及其周边治安环境整理的焕然一新。 小偷小摸绝迹，混混望风而逃。 丰年化肥厂的工人们再也不用为了上下班担惊受怕。 整个工程迅速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有了化肥厂的成功。 霍云川再次联系自己熟悉的退伍兵。 这次的范围扩大，包含了整个南方军区。 当然优先选择粤省籍退伍兵。 “蓝盾安保”的人数瞬间扩大到50人。 其中保安公司的队长和副队长，就是上次陪着沈凤娇和霍云川，在港岛做任务的两人。 年长一点的叫韩卫国，年轻一点的叫马奎。 他们都是粤省远清地区的退伍的特种兵。 特别是韩卫国，曾经还是霍云川的新兵时期的老班长。 “韩队长，现在【蓝队安保】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沈凤娇带着霍云川以及鹏城三家企业的大老板坐到一起，与新官上任的韩卫国、马奎第一次开会。 “各位领导好！” 韩卫国和马奎一起站立敬礼。 “不用这样，咱们现在都是同事，大家随意就好。” 韩卫国却坚持说：“沈总，蓝盾安保的成员都是退伍军人，我和马奎也是退伍兵。如何管理好一个公司我不懂，但如何带部队，至少带一个连，我有经验。” 霍云川笑着补充道：“老班长说的没错。新兵连的时候，你就是连长。” 韩卫国谦虚的笑笑：“我和马奎有自知之明。做事情没有个章程不行，做不好，那就愧对了大家的信任。所以我们决定用军队的管理方式，来管理蓝盾安保。” 马奎也表态了：“工作和训练，出任务的事情，我和韩队长一定处理好。但公司管理或者其他的事情，就麻烦各位领导再找个能人了。” 沈凤娇点点头：“这个我会考虑好的。说说目前的具体工作吧。” 通过韩卫国和马奎的叙述，几人对眼下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 丰年化肥厂面积最大，二期、三期工程紧挨着绿源生态基地。 这两个地方厂内安保不需要太多人手，之前的保安还可以保留。 场外的巡逻，可以连成一片，20人足够。 但电子厂的情况就复杂的多了。 化肥厂的物料都是化肥和饲料，生态基地都是菜叶子和生猪肉。 对于在外面游荡的狂徒们来说，没有油水可言。 但电子厂就不一样了。 代工生产的录音机，收音机，哪个拿出去都能卖钱。 就算是一些原材料，那也是价格不菲。 所以厂区外面盘踞的人可不少。 霍云川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抽调30个队员，只在电子厂外围巡逻。必须保证上下班，工厂到职工宿舍区间的安全，其余区域暂时放开。” 他眼神锐利，铿锵有力的说：“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和宋市长了！” 就在宋成飞和霍云川紧急部署的时候，蓝盾安保公司，遇到了成立以来的第一个考验。 11月初的傍晚，夕阳西下，鹏城华瑜电子迎来了下班的高峰。 电子厂白班结束，晚班即将开始。 人流如同开闸的洪水，从厂门口汹涌而出。 巨大的人流，瞬间充斥在往来于宿舍楼和工厂之间街道上。 工人们脸上带着疲惫，但回家的喜悦和急切同样展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人潮如同巨龙蜿蜒曲折，但始终保持在主干道。 在人潮两侧，两边每隔100米，都有一个安保人员维持秩序。 这十几位身穿统一蓝色制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的蓝盾安保队员，如同警惕的牧羊犬，牢牢的保护在工人们的外围。 有了这些安保力量的加入，所有工人心里的紧张终于能消减一些。 华瑜电子位于鹏城目前的黄金地段，华疆北区域。 这附近包括华瑜电子，以及全国知名的华疆电子和京华电子。 其中华疆电子财大气粗，就算这条街的名字，都是根据人家来命名的。 而且业务上和华瑜电子有重叠，都是做海外代工。 只不过华瑜电子是依托港岛。 华疆电子是从倭国和泡菜国拿订单。 华疆电子早就觊觎港岛的这块肥肉，但无奈，新崛起的华瑜电子很强势。 不远处的京华电子，依托国内几大高校，走自主研发的路子。 有不少专利，虽然产品看着粗糙，但和华疆电子与华瑜电子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华疆北街，就这主要的三家大企业，三足鼎立，你争我夺。 但此时，都不得不面对一个无法绕开的难题，那就是安全问题。 两家看到华瑜电子，找来了穿着统一的安保队维持秩序。 都是冷眼旁观。 华疆电子更是嗤之以鼻，觉得华瑜电子找的草台班子荒唐可笑。 这几家电子厂的产品，包括原材料，那都是市面上的紧俏货。 特别是华瑜电子生产的“木棉”牌录音机，在本地市场很受欢迎。 这些东西利润高，方便携带，自然就成了各路牛鬼蛇神眼中的肥肉。 盯上的华瑜电子的好几伙犯罪团伙里，就属吴黑子一伙最是危险。 吴黑子此人狡猾狠辣，早年因为贩卖走私录音带被抓过。 出狱后，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他认为社会不公，一心想要搞大钱。 有句话说得好，就怕流氓有文化。 吴黑子就属于一个比较有文化的犯罪分子。 他对电子厂早已是垂涎三尺。 “老大，咱们为啥非要盯着这几个破工厂啊？我看人家都去抢饭店，油水多，拿了钱就走！” 一个小弟苦哈哈的看着吴黑子，对于在电子厂附近连续蹲点几天表示不理解。 “你他娘的懂什么？那些个破饭店有什么好的，我问问你，油水多，能有多少？” 吴黑子吸着烟，烟雾中，显得他的脸更加恐怖。 小弟缩缩脑袋：“少的七八十，多的能有一二百吧......” 吴黑子一巴掌拍在小弟脖子上：“你也知道多的才一二百啊！” 他把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灭。 然后掏出两天前从商场偷来的“木棉”牌录音机。 “我告诉你，这么个小东西拿出去，至少200多块！要是在百货大楼，没有300你根本拿不走！” “这么贵！” 第171章 我们等你半天了 吴黑子一脸凶相，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娘的嫌贵？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你有关系都不一定能买到！而且，这还得要工业票呢，你有吗？” 小弟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拼命摇头。他连工业票长啥样都不知道，更别说拥有了。 他那点可怜的资产，连一件需要工业票的产品都买不起………… 小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心里暗自嘀咕：这玩意儿居然这么贵，简直比饭店辛辛苦苦赚上好几天的钱还要多！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这个昂贵的录音机。 “别碰！” 吴黑子见状，赶忙大喝一声，“这东西金贵着呢！” 说着，他迅速将录音机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然后，吴黑子指着小弟们的鼻子，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我手上的这台录音机还是老款的呢！现在新款的‘木棉’录音机已经上市了，听说那价格，都快赶上倭国的三洋录音机了，要他娘的300块钱一台！” 小弟们听到这个数字，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有好几个甚至连手中的烟灰掉到了手上都浑然不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要知道此时一个普通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就是30块。 300多块！ 那就是一个人一年的收入！ “咱们就干一票大的，去华瑜电子搞一批出来。到时候你们跟着我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众多小弟们纷纷献上马屁，感觉人生巅峰就要来临。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吴黑子他们几次试图浑水摸鱼，溜进工厂，都被蓝盾安保的人识破。 要不是跑得快，说不定还要被抓到。 看着蓝盾安保的防守几乎无懈可击，硬闯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呸！” 吴黑子几人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坚固的防线，心中暗骂，“妈的，这帮看门狗还挺专业！”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看来硬闯是不行了，那就只能来个调虎离山！” 第二天傍晚，太阳渐渐西沉，电子厂的工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纷纷走出工厂大门。 就在这时，吴黑子让手下一个外号“大狗”的愣头青，突然在厂门口假装醉酒。 只见“大狗”摇摇晃晃地走向下班的工人人群，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一些胡言乱语。 突然，“大狗”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地冲击推搡着下班的工人人群。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惊慌失措地避让。刹那间，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趁着混乱，吴黑子几人如鬼魅般迅速混入人群之中，同时还不停地大喊： “打人了！” “抢东西了！” 这几声呼喊犹如火上浇油，让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场面更加失控。 人群开始不受控制地骚动起来，人们四处逃窜，尖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而吴黑子则如同冲入羊群的狼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突破蓝盾安保的防线，进入电子厂内部。 门口的蓝盾安保队员立刻有了反应。 一部分人上前制止“大狗”，另一部分人则努力的维持秩序，安抚受惊的工人。 奈何人群里还存留着几个吴黑子的手下，一直扰动的人群的不安。 就在这短暂混乱的掩护下，吴黑子带着一个身手灵活的混混“瘦猴子”。 两人如同魅影，从工厂的一处矮墙，钻了进去。 厂区里静悄悄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正门。 夜班工人还没到岗。 吴黑子心中狂喜，仿佛看到了一台台崭新的录音机已经变成了厚厚的钞票。 他掏出准备好的扳手，对准成品仓库的门锁，就要下手。 “咔嚓。” 一声轻响，不是锁开的声音，而是旁边阴影中传出来的子弹上膛的清脆声。 “别动！举起手来！” 一声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喝令声，如同炸雷般在吴黑子耳边响起。 吴黑子浑身一僵，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这一刻，上一次被抓的梦魇再次浮现，整个人如同傻了，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 黑暗中，蓝盾安保公司的队长韩卫国，副队长马奎都在。 中间举着手枪的是宋成飞派来支援的华疆北派出所所长李天华。 李天华手里举着五四式手枪，对着吴黑子。 韩卫国和马奎两人手持特种作战训练匕首，眼神冷冽。 一左一右站在吴黑子两人身边。 身后几名蓝盾安保队员迅速围了上来。 原来身为特种兵出身的韩卫国和马奎，深知被动防守的弊端。 他们早就决定主动出击。 利用华疆北派出所的关系，和自身的侦查能力。 迅速将电子厂周边几个犯罪团伙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吴黑子团伙最近异常活跃，而且吴黑子的案底是贩卖走私录音带。 这说明他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对周边几个电子厂下手。 再结合他最近几天一直在华瑜电子外围盘踞。 那结论呼之欲出，他的团伙准备对华瑜电子下手。 为了应对突发事件，这两天通过沈凤娇和宋成飞的沟通。 宋成飞安排华疆北派出所每天都有一位干警持枪在厂里守卫。 今天正巧是华疆北派出所所长李天华亲自到场。 蓝盾安保公司配合李天华，这才有了今天瓮中捉鳖的好戏。 开始沈凤娇听了韩卫国主动出击，主动调查的想法，只是以为常规工作。 没想到吴黑子团伙异常活跃。 今天“大狗”在厂门口闹事，瞬间就让李天华和韩卫国几人警觉。 第一时间联系了沈凤娇。 对沈凤娇来说，可能还没那么敏感，但在李、韩二人看来，对方的手法太拙劣了。 就像个蹩脚的骗子。 韩卫国和李天华商量后，决定将计就计、瓮中捉鳖！ 表面上派人处理门口的混乱，但是对人群中在推波助澜的吴黑子团伙成员，置之不理。 实则众人早就埋伏在厂区里面以逸待劳。 果然，吴黑子翻墙进入厂区，直奔成品仓库。 众人上去就把吴黑子二人抓了现行。 “吴黑子，我们等你半天了！” 韩卫国冷冷的说道，一脚把他手上的扳手踢开。 事实俱在，无从抵赖。 吴黑子面如死灰，怎么都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是花架子的安保公司，怎么会如此厉害。 自己机关算尽，还自以为妙计得逞，实际在对方眼里，简直如同儿戏。 第172章 我还能害您不成 在鹏城市副市长宋成飞的干预下，这件案子的审理进度可谓神速。 沈凤娇直接找到宋成飞。 “市长，鉴于现在复杂多变的局面，内外部各种压力。鹏城的社会安全状态，已经成为眼下阻碍鹏城发展的首要问题。” 宋成飞的表情很严肃，他这两周深有体会。 一件事情想办好不容易，但是想搞砸，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 鹏城这片土地，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 别说书记洪涛和市长周成，就连他宋成飞和眼前的沈凤娇，哪个不把冉冉升起的鹏城，看做是自己的孩子。 看着自己的孩子饱受蹂躏，所有人都心急如焚。 半个小时后，宋成飞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洪涛的电话。 然后带着沈凤娇来到洪涛的办公室。 除了洪涛，市长周成也在场。 周成感慨的说：“上次咱们四个并肩作战，打击那些无良的粮商，这次还是咱们四个。” 洪涛眼睛一瞪：“我可不想总是并肩作战，要是能相安无事的发展才好呢！” “是啊，”周成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不肯让咱们安心发展。” “小沈，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 沈凤娇一改往日放松无所谓的态度，十分严肃的说： “几位领导，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逾越了，但为了鹏城的发展。” 沈凤娇自嘲的笑笑：“不说空话了，就算是为了我在鹏城的几个工厂......” 洪涛笑呵呵的小声对周成说： “你看看。我早就说过，那几家厂子就是这丫头的，你还不信！我赢了！” 周成无奈的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不情不愿的递给洪涛。 “你们，”沈凤娇无语了：“你们拿这事打赌了？” 洪涛眼睛一拧：“胡说，就是周市长想送我一包烟而已。” 沈凤娇一头黑线，看来这些大领导也有孩子气的一幕...... 她清了清嗓子：“我的思路是【严打】！” “严打！？” 几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对，严打！”沈凤娇用力的挥舞拳头。 虽然她身姿挺拔，拳头也不大。 但配合【严打】这两个字说出来，显得十分有力量。 “我们搞一次严打，目标就是街头上的混混、无所事事，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流氓！” 洪涛点点头，他很欣赏沈凤娇的大局观。 他已经是省党委委员，马上要再上一个台阶。 以鹏城市委书记的身份，兼任省委副书记。 在下一步可能就是候补中央委员，那就是国家高级干部。 对于打击违法犯罪这件事情，他听说在高层已经有了一些讨论。 现在经济发展迅猛，大量人口涌入城市。 而城市建设和供给跟不上。 比如前一段时间鹏城的粮食危机，就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再加上这两年的知青返城，老专家返岗。 一老一少，都需要岗位。 几方面原因，导致无法就业的人群越来越多。 矛盾激化，有些人就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开始违法犯罪。 不过，这是最高层的动议，还没有形成决议。 沈凤娇这个小姑娘，别看是好几家工厂的大老板，但能有这样的眼光，实属不易。 周成显然层级还不够，虽然也是副部级，但和洪涛差了好几个层级。 他就保守的多。 “书记，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抓一两个典型可以，全面打击......” 洪涛一摆手。 “特区，就要有特区的样子，敢为天下先！只要是对人民群众好，对鹏城好的事情，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就这么办了！” 洪涛一拍桌子，决定了很多犯罪分子的生死。 有了市委书记洪涛的背书，吴黑子的案子审理神速。 证据确凿，性质恶劣。 虽然盗窃未遂，但造成重大不良影响。 判决书跳过了好几个环节，直接下达。 “吴黑子团伙主要成员，全部判刑！匪首吴黑子因系累犯，被判处死缓！” 此判决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震撼了整个鹏城的灰色地带。 治安混乱的局面为之一振！ 那些原本在观望、同样被各种流氓团伙骚扰的企业主们，纷纷涌向蓝盾安保公司，寻求帮助。 他们要求蓝盾提供给自己，如同华瑜电子厂一样的安保服务。 沈凤娇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遇。 她亲自出面，带着详细的方案和蓝盾公司的出色战绩，再次找到了南方军区司令员楚战。 “司令员，我给您带好消息来了！” 沈凤娇开门见山，笑呵呵的坐在楚战办公室的沙发上。 “你个女娃娃，我办公室的沙发来个师长，都不一定能坐上。”楚战笑容满面的递给沈凤娇一个苹果。 “那我不就坐上了吗，您还递给我苹果。这说明，我的作用比师长大，那您还不赶紧给我升职，我才是享受副团长待遇！” 沈凤娇大大咧咧的啃着苹果，十分享受楚战办公室的大沙发。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样，你来军队，我给你的团长干干，就管理军区的那些资产，干得好了，我让你当你男人的上级！” 沈凤娇连连摆手：“我能力有限，还是不来军队给您添堵了。” “就你还能力有限，这几天把鹏城搅得天翻地覆。一个判了死缓，另外的都是重罪，判好几年。”楚战眯着眼睛。 “那可不关我的事啊！”沈凤娇放下苹果，连连叫苦。 “我才是苦主啊，我们几家工厂被搞得生产都滞后了。再说那是洪涛书记的决断。我小胳膊小腿的，您可别说是我决定的。” 沈凤娇惶恐的表情，直接把楚战逗乐了。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就是你搞的，不过做得对！” 楚战严肃起来，一脸杀气。 他的上将，那是从士兵一步一步靠军功上来的。 可以说，他身后，就是尸山血海。 “那个司令啊，今天确实找您是有事情的，是好事！” 楚战收起刚刚严肃的表情，拿起一个苹果，也啃了起来。 “好事？” 沈凤娇拍着胸脯：“必须是好事，给您送股份来了！” “哟，有这好事，贿赂我啊？现在管得严，给我我可不敢要。” 楚战等着沈凤娇的下文，她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每次出手，都是大动作。 她狡黠的说：“您看我还能害您不成？” 第173章 给那些资本家当保镖 沈凤娇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楚战。 “司令，今天我想说的是，关于蓝盾安保公司的事情。” 楚战很谨慎的开始阅读这些资料。 安保公司这事可大可小，他需要仔细把关。 毕竟都是由退伍兵组成的，加以训练，可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 “蓝盾公司需要升级，更需要得到名正言顺的支持。我现在请求与军区进行全方位合作！” 楚战看着报告，沉吟不语。 沈凤娇继续说：“由军区下辖的合成旅，为蓝盾公司提供定期军事化训练。并在政策允许范围内，适度提供防卫性器械。作为回报，军区可以占股蓝盾安保公司30%的股权。” 沈凤娇停顿了一下，有些自豪的说道：“蓝盾公司这边会提供至少500个工作岗位给南方军区的优秀退伍兵选择。并对退伍军官基予相应的管理职位。” 楚战目光锐利的看着沈凤娇：“沈总，你这是要把我的兵，变成你自己的私人武装？” 沈凤娇巧笑嫣然：“您说的我好像要造反似的。” 她表情严肃：“人说英雄造时势，我觉得时势造英雄。” 她站起身，走到楚战办公室的窗边，指着不远处机器轰鸣的工地： “司令您看，整个华夏大地发展神速，改革的巨大浪潮席卷了所有人。只有把握住机会的人，才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她拿起桌上的报告：“蓝盾安保公司的成立，也是应运而生！在这个机遇与风险并存的时代，为社会稳定做出一些贡献。”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即便是套着绳子的老虎，它也是老虎。蓝盾这只老虎，必须要把握在国家手里，所以我选择让您牵着这条拴着老虎的绳子。” “牵着老虎的绳子？” 楚战点燃一根香烟，仔细思考着。 沈凤娇等了一会，缓缓说道：“我其实在乎的并不是赚多少钱，而是这件事情做好，能产生多大的效益。可能是对社会的，或者是对我们其他产业的。” “起码增加退伍兵就业岗位是实打实的，难道不是吗？”沈凤娇说完，眼睛看着楚战。 楚战长出了一口气：“你这丫头，总是给我出难题！” “丫头”这两个词一出，沈凤娇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成了！ “您看，要不说您能当司令呢，大气，有胆识！” 沈凤娇竖着大拇指。 “别给我灌迷糊药了，你左一个想法，右一个念头，都要我给上面磨破嘴。” 楚战一边说，一边疲惫的搓着脸。 沈凤娇很清楚楚战的为难。 因为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特别是军队体系，任何变革都是很困难的。 “朝令夕改”就是军队体系的真实写照。 所以楚战为了沈凤娇的事情，一次一次向上级申请。 好在无论是占股制药厂、化肥厂还是港岛的华耀股份，都让南方军区吃得盆满钵满，所以楚战才好陪着沈凤娇去尝试改变。 沈凤娇此时一改女强人的气势，化身成一个普通的军嫂，有些唏嘘的说：“作为一个军嫂，我看过不少军人退伍后，带着一家老小回到家乡。在军营和家属院生活十几年，一朝退伍，别说军人，就是军属也不适应。” 楚战点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给你们蓝盾公司那50人，霍云川和我一说，我就同意了。” 他无奈的说：“军人是一种职业，退伍之后，如何再就业，让他们能用他们所学所长。在战场外的一个领域产生成果，维护社会稳定，这本身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沈凤娇非常赞同的附和道：“您说的太对了。现在想想，如果那些坏分子里面，有一两个行差踏错的退伍兵，那......” “他们敢！” 楚战用力的一拍桌子，怒火瞬间凝固了空气。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所以你说的对，让他们退伍之后，能有所成，能好好的工作生活，确实是个大工程！” 沈凤娇趁热打铁：“而且有了军区的背书和指导，更加能确保这支力量的纯洁性和战斗力，避免未来被有心人渗透和利用！” 楚战沉思良久，最终缓缓点头：“原则上同意。但必须严格管理，定期汇报！出了问题，小沈，我那你是问！” 合作达成！ 蓝盾安保公司的背景瞬间变成了军方下属单位。 公司的标志旁，多了一个“南方军区指定合作单位”的字样，分量十足。 沈凤娇继续提出合作升级的想法：“我看这个合作可以升级！” 楚战嘴里的茶水差点吐出来：“你还真是个小资本家啊，我前脚刚同意，你这就说要升级！” 沈凤娇连忙给楚战递过去餐巾纸。 “领导，您看，我是这个意思。” 她详细的描述了目前的情况： “现在鹏城、羊城发展飞速。大量外资、外商和本土商人涌入。这些大老板带着资本而来。短期内，肯定是会让社会贫富差距增大。换句话说，针对这些高端人群的安全威胁必然增多！” 楚战点点头：“嗯，就是绑票......” 沈凤娇听到差点没站稳，楚战的思路还真清奇，但不得不说理解能力很强！ “对，差不多。” 沈凤娇郑重的说：“我建议，以退伍特种兵，就是侦察兵为主。” 沈凤娇穿越前，各种围绕特种兵的电视剧层出不穷。 她最近才发现，现在还没有“特种兵”的说法，军队的兵王都是侦察兵。 好在霍云川的合成旅首次打造了全军的特战小队，所以特种兵的说法，大家也算是理解。 “必须包含女性侦察兵！打造一支高级别安保服务团队！或者说私人保镖服务。” “保镖？” 楚战对于这个词有些敏感。 沈凤娇急忙补充道：“这并非服务于资本家，而是为重要投资者、企业家提供必要的人身安全保障。优化投资环境，这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为城市发展的保驾护航。” “怎么说都是去给那些资本家当保镖！”楚战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第174章 您怎么在这啊？ 沈凤娇思索了一下，建议楚战和鹏城的洪涛，包括羊城的张强沟通一下。 楚战也不客气，当即打电话给了鹏城市委书记洪涛。 “洪书记你好，我是楚战。沈凤娇和我说了个想法，我想和你那沟通一下......” 楚战带着疑惑打电话过去，没想到洪涛直截了当的说： “小沈的这个想法很好！楚司令，实话说，我们现在就有这样的需求。大人物或者大企业家来鹏城考察，如何提供安保服务？调动军队？警察？还是政府工作人员？” 洪涛侃侃而谈，显然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前者我们调动不了，也不合适，后者完全没有保护目标任务的能力。这个真空地带，还真就适合让他们蓝盾搞。” “什么，找你们合股？这个小沈，白眼狼，不知道找我们鹏城合股！” 楚战哈哈大笑：“没有金刚钻，揽不了那个瓷器活！他找我们南方军区正合适！好了就这样，下次请你喝酒！” 楚战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凤娇小声提醒道：“羊城市长张强那边要不要联系一下？” 楚战眼睛一瞪：“提醒张强，来抢我们公司的股份吗？” 沈凤娇撇撇嘴，现在叫我们公司了，刚才不是吹胡子瞪眼的吗？ 楚战最终同意，指定霍云川合成旅的特战小队，以借调的名义，对蓝盾公司选拔出来的高级别行政保镖进行特训。 并且要求蓝盾公司：“一旦地方政府有重要安保任务，蓝盾公司必须立即、无条件参与服务！” 楚战还真是“要求不少”。 南方军区授予沈凤娇的蓝盾安保公司“拥军模范单位”称号。 同时协调地方，给予了三年免税的优惠政策。 蓝盾安保公司开始大规模扩招。 霍云川的合成旅参与其中，包括选择退伍兵的环节。 他们都是南方军区体系的，自然轻车熟路。 标准比之前更加严苛。 要求素质过硬、背景清白，同时优先考虑那些家庭困难或者有轻微伤残，但可以胜任安保工作的老兵。 沈凤娇清楚的记得第二批安保队员入职的时候，有五名身体残疾的老兵。 两个是左手伤残，另外三个在不同部位有伤。 这些问题，都是可以正常工作的。 但到了社会上，没有哪个老板愿意轻易任用残疾人。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所以从这一点上看，沈凤娇的蓝盾安保公司，也担得起“拥军模范”的称号。 关于“高级保镖”的项目，进展的也很顺利。 都是侦察兵出身，霍云川合成旅的特战小队，十分神速的开始对蓝盾安保公司的“高级保镖”开始培训。 特战旅的队长徐光远最是积极。 这家伙是个好战分子。 之前去非洲的时候，和法兰西的特战队交手，让他大呼过瘾。 但回到鹏城，每天除了训练，就是侦查一些走私犯的情报。 完全没有什么任务给他。 每次他找霍云川抱怨的时候，霍云川都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因为特战队是一把利剑，不能轻易出动。 如果什么事情需要特战队出动的话，那说明局势已经很紧张了。 这次给了徐光远培训蓝盾安保“高级保安”的活。 他又是抱怨一番。 “一年不如一年了，之前还是打击走私犯，现在变成老师，去教学生了！” 霍云川眼睛一瞪：“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就不信你还这么说！” 霍云川的话勾起了徐光远的兴趣。 果然，等到了蓝盾安保公司，他就傻眼了。 这环境，这配套，这用餐标准和训练计划。 哪里还用得到他们特战队指导，就是这待遇，合成旅压根就比不了啊！ “没事，肯定都是绣花枕头，吃得好，待遇好，不见得实力强。” 徐光远给自己打气。 不过，到了训练场，他差点晕倒地上。 攀岩的假山，训练力量的器械，模拟作战的训练场应有尽有，甚至沙盘和对抗演练都有。 这不就是军区的参谋部吗！ “韩，韩连长好！” 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的徐光远立马立正敬礼。 韩卫国下意识的想要回礼，不过笑了笑，伸出右手，和徐光远用力的握在一起。 “徐营长，欢迎合成旅特战队的领导们检查工作！” 徐光远连连摆手：“您怎么在这啊！” 他真是吓了一跳，韩卫国不但是旅长的老班长，还是自己的老连长。 后来退伍之后没了消息，没想到在这个训练场遇见了。 “我现在受到沈总的任用，在蓝盾安保公司当队长。” 韩卫国憨厚的笑笑，他是个很洒脱的人。 从连长到回到老家务农，别人都替他不值得，说一个连级干部至少在村镇当个村支书。 但他知道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还是去种地。 不过家里添丁进口，地里的收入确实不够养活一家人。 原本准备去羊城打工的他，得到了霍云川的消息。 和马奎一起，陪着霍云川、沈凤娇去港岛营救阮建雄。 正是那次任务，让沈凤娇有了想法，开设安保公司。 并且就让他和马奎担任队长和副队长。 现在他很感激这份工作，让他可以有尊严的生活。 他带着徐光远几人，参观了整个蓝盾安保公司的训练基地。 这块地方，是沈凤娇找宋成飞批下的。 地方挨着条小河，交通不便，不适合大工厂运输物料。 再加上地块面积不大，也不规整。 别的地方早都卖出去，投产了，这里还是闲置。 沈凤娇欣然同意，宋成飞也很爽快的给打了个很大的折扣。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招兵买马，建设训练基地。 特训，与其说是合成旅训练蓝盾安保公司。 倒不如说是两家单位一起搞课题研究。 毕竟特战小队成立以来的任务都是打击对手，保护重要目标还是头一遭。 所以整个战术安排、站位、火力配置和前期部署侦查，都要重新打磨。 很快，蓝盾安保的特训成果，就得到了检验的机会。 第175章 不能有一人受到伤害！ 鹏城的工业布局很全面，除了传统的重工业之外，电子和汽车占大头。 这两项都是未来的热门产业。 特别是汽车产业，是几传统制造业大国的领地。 华夏如此大的市场，如果开始进入汽车制造领域，说不定未来会有所作为。 所以对于鹏城布局汽车产业这件事。 被不少有心人猛烈抨击。 开始说汽车产业不环保，没成想八十年代的华夏，根本没人在意环保的事。 后来变成说汽车产业都是西方落后的，完全是把不要的东西卖给华夏了。 没成想，也没人在意。 这时候的华夏百废待兴。 可能没人想得到，就连西方人捐献的、不要的衣服，都被华夏商人买回来，还能成为畅销品。 技术落后？ 不存在的，因为华夏，就没有造车的技术。 特别是家用车，这是个空白！ 这可难坏了这些境外资本。 最后他们选择了下黑手。 一家来鹏城洽谈扩大汽车零部件业务的德意志外企代表团，听说鹏城的治安问题，主动要求提升安保等级。 鹏城当地企业一看“财神爷”有要求，立马安排了蓝盾安保公司的高级保镖。 两男一女三位保镖，几天的行程下来，就要1000块，一个普通工人几乎3年的工资。 不过既然是财神爷的要求，当地企业也就捏着鼻子同意了。 德意志代表团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被两辆面包车逼停！ 七八名手持砍刀、铁棍的匪徒疯狂袭击他们的车辆。 就在外商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跟随的三名蓝盾高级保镖，雷霆出击！ 女保镖用车载电台紧急求援，并且护住车辆，不让匪徒进入。 另外两名男保镖如同猎豹般扑出。 利用娴熟的格斗技巧和相互配合，在众多乱匪之中，好似狮子搏兔，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用短棍精准的打击对方的关节、手腕或者膝盖等薄弱位置。 动作干净利落，迅速解除了他们的战斗力，将几人全部制服。 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 两辆车八名歹徒，被三名，应该说是两名蓝盾的高级保安解决。 除了车辆被破坏，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增援的蓝盾安保队员很快赶到，同时赶来的还有派出所的干警。 队员们虽然是听说过这些侦察兵出身的高级保镖，或者按照沈老板说的，也叫特种兵，他们很厉害。 但没想到这么勇猛！ 派出所的干警们更是头皮发麻，这些人简直就是杀神！ 干警们从匪徒口中很快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件事情的背后，矛头直指港岛势力。 不单单是一直和内地做对的怡和洋行，居然还有某个大家族也参与其中。 他们企图通过恐吓手段，阻挠这家德意志企业与内地的继续合作！ 消息传到沈凤娇耳朵里，她彻底愤怒了！ 一次次的挑衅、打压、暗算，甚至威胁到了，她想要营造的良好投资环境和她要保护的人！ 她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蓬勃发展的鹏城，眼神冰冷如铁。 她拿起电话，打给霍云川和公司的核心层： “通知下去，从今天起，对于港岛那边某些人的小动作，我们不再被动防御。” “他们想玩黑的？想破坏规则？好啊！” “蓝盾安保，全面升级应对方案！海瑞运输公司，确保所有渠道畅通！苏氏集团，在商业上给我全面反击！” “我要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殖民地！这场仗，他们既然开了头，那就别想轻易结束！” 一场跨越商界、安保界，甚至隐隐牵动两地风云的对抗，就此拉开了序幕。 沈凤娇这位从南沙崛起的商业领袖，正式向盘踞港岛的旧势力，掷出了宣战的白手套。 有了蓝盾安保公司的成功案例，鹏城几乎所有的外资高管，都愿意花钱雇佣高级保镖。 沈凤娇深谙市场经济，价高者得，但依然供不应求。 这样，蓝盾安保公司提供的两类服务，彻底拉开差距。 高级保镖直接改名字叫“私人保镖”，这样对于外国的那些大老板们来说，更好理解。 现在，蓝盾安保公司的高端服务是私人保镖，基本上按照每人每天300-500元计算，包含全套的安保服务。 例如无线电通讯，甚至防爆汽车。 这是沈凤娇突破性的让海瑞冷链物流公司，把一些还未改装成冷链运输车的汽车，直接加固，改装成防爆车。 普通的安保服务包括厂房巡逻，日常安全检查。 特别是设备升级。 沈凤娇又抽调了华瑜电子的一些研发人员，组建了电子厂的安防设备部门，研发、生产和安装简单的音频监控系统。 要知道这个时代，电视都是一种奢望，所以他们用录音设备代替视频监控。 沈凤娇虽然不太满意，但眼下也只能这样。 他给电子厂陈凡下达的命令是，抓紧调研和研发电视机的生产，包括视频录制。 现在沈凤娇财大气粗，兵强马壮。 做起事来游刃有余。 蓝盾公司的事情，直接可以利用电子厂和运输公司的资源。 洪涛听说了德意志代表被袭击的事情，大为恼火。 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向港岛表达了不满。 另一方面，严令沈凤娇的蓝盾安保公司，保护所有在鹏城的外企人员的安全。 不论对方是否要求提供安保，鹏城都主动提供服务。 “书记，有的企业家反感这种护卫行为，我们......” 沈凤娇在电话里无奈的诉苦。 “这些我不管，有困难自己解决！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外资企业家不能有一人受到伤害！” 洪涛不愧是一把手，要求提出来了，具体怎么做，他不管！ 沈凤娇撇撇嘴，大老爷们一句话，自己就要跑断腿。 研究之后，蓝盾安保公司开创性的发明了暗中保护的行动。 对于不接受贴身私人保镖的企业主。 蓝盾安保采取早期侦查，暗中保护，当然耗费的人力物力至少翻倍。 第176章 扶上马，再送一程 楚战得知了鹏城的情况，也是很震惊，没想到对岸的势力如此猖狂。 他命令驻守在边境线的合成旅严阵以待。 霍云川得到命令后，增加了巡逻队的数量。 同时在沈凤娇的启发下，决定派出小股侦查人员化整为零，渗透近港岛。 依托华耀集团和苏氏集团，获取更多的对方情报，为后续动作做准备。 另一方面，在沈凤娇的再三请求下。 楚战给蓝盾安保公司送来了一个退伍的营指导员杨振宇。 他因为在一场训练中受伤，恢复后主动请辞，说是为了不给军队添麻烦。 对于这种有血有肉的军人，楚战都是记在心里的。 杨振宇当时在羊城下面一个镇做武装部副部长。 但这个位置也有不少人眼馋。 他当了两年，今年终于等到老部队的一个退伍干部。 于是把位置让给了对方，自己去开了个饭店。 后面的故事很老套，政治工作他做的很好，但不代表开饭店也是行家。 于是有了司令员的征调，他二话没说，把饭店盘给亲戚，就到鹏城报到了。 “指导员！” 队长韩卫国和副队长马奎见到杨振宇纷纷起身经历。 他们俩一个是连级干部，另一个是排长退伍，距离营指导员差的多。 杨振宇急忙回礼。 然后和两人紧紧握手。 “我到咱们蓝盾工作，就是负责后勤的，具体行动和训练咱们商量着来。” 沈凤娇对杨振宇的工作很满意，有了它，整个蓝盾公司也就有了灵魂了。 说实话，她之前是想着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做运营。 但现在看蓝盾的业务，多到根本做不过来。 相反如果找一个职业经理人，能和这些退伍军人打成一片吗？ 再说扔一个人进来后来居上，韩卫国和马奎能服气妈？ 现在来了一个营指导员，立马就理顺了整个关系，所有人都服气！ 这就很好！ 蓝盾安保公司的事情稳定下来。 整个鹏城的局面也得到了有力控制。 虽然社会治安谈不上多好，但特别重大的暴力事件，有了地方政府的监督和蓝盾安保的强势介入。 重大案件几乎绝迹。 洪涛如愿以偿的加上了省委副书记的头衔，这时一个很好的信号。 他破天荒的把沈凤娇、霍云和宋成飞，周成一起请到家里吃了顿饭。 要说所有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奉献，那不现实。 让马儿跑，也要让马儿吃饱。 有了成绩，那就应该得到奖赏。 从另一个角度，也算是在更高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嘛！ 这次家庭聚会，本来还是老四位。 洪涛、周成和沈凤娇夫妻俩。 但洪涛特意让周成把宋成飞叫来。 洪涛和霍云川是老乡，逢年过节就喜欢包饺子。 众人一到家，就看到洪涛两口子在忙着包饺子。 于是纷纷挽起袖子都加入进来。 当然除了东北人霍云川还能有点“战斗力”。 其余的老几位，都只能是帮着打打下手。 “我说您这么个大领导，这么大的好事，就请我们吃饺子啊？” 饭桌上，沈凤娇就是活跃气氛的那个。 因为她无欲无求，并非官场中人，所以和大家关系都很好。 “这饺子多香啊！我们小时候赶上自然灾害，别说白面饺子了，就是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沈凤娇暗暗点头。 现在的领导干部，普遍都是从过苦日子时候过来的，所以能吃苦，肯拼搏。 她这具身体和前身都是江南水乡的，吃不惯这些。 所以还是小声嘀咕了几句：“还真是和霍云川一样，就喜欢吃饺子。” 洪涛哈哈大笑，然后假装生气道：“你以为都和你们资本家似的，遇到好事就生猛海鲜，大鱼大肉！” 沈凤娇连连举手投降：“您听错了，我是说我喜欢吃饺子，不然能嫁给霍云川吗？” 说完她狠狠瞪了霍云川一眼：“对吧，霍旅长？” 霍云川连忙点头：“嗯，我们两口子都喜欢吃饺子！” “行了，今天在我这吃饭，就迁就我了，你们两口想腻歪，回家腻歪去！” 说完他举起酒杯，众人一饮而尽。 大家闲聊了几句，最后话题又回到工作上。 洪涛看着宋成飞：“成飞啊，市委市政府里面都是些老头子，就你最年轻。当副市长也半年多了，感觉怎么样？” 其实后世宋成飞算是市政府体系的官员，洪涛当着周成的面这么问有点出格。 但鹏城的强势，也是洪涛的强势。 谁都能看出来，现在整个鹏城，经历了粮食危机之后，清理了一批蛀虫。 现在所有人都是劲往一起使，两位大班长是一条心。 宋成飞还是很懂事的看了看市长周成。 “书记你看，我就说成飞是又能干又谨慎。”周成笑着看向洪涛。 “嗯，和你一样，咱们市政府的干部都是精明能干的。”洪涛笑容不减，他沉吟片刻：“市长，我看你和成飞说吧。” 周成先是一惊，随后点点头。 “成飞，今天我们不是代表组织正式谈话，书记和我建议，你下周兼任市委委员。” 此话一出，不但是宋成飞，就连沈凤娇和霍云川都是一脸震惊。 要知道副市长兼任市委委员，那就是正厅级官员了。 下一步可能就是常务副市长。要进入鹏城的核心管理层了。 宋成飞半年前，还仅仅只是是招商局借调给鹏城的干部。 这晋升速度堪称神速。 “咱们在一起吃饭，有些话我也就多说两句。”周成表情严肃。 他看着宋成飞：“你晋升的提议，是书记升任省委副书记之后的第一个提案。” 洪涛微微皱眉，一摆手：“咱们这又不是认恩主，拜码头。” 他继续说道：“我之前和周市长说过后面可能的安排，现在和你们也可以说一说。” 所有人正襟危坐，这是大领导要和你交心了。 换句话说，从此以后，在坐的所有人，就都是洪涛的老部下了。 要是在古时候，那就是认恩主。 洪涛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大家完成手里的工作。 在适当的机会，扶上马，再送一程。 第177章 我们丰年化肥厂可是良民啊 洪涛平时话不多，今天却说了不少。 “鹏城的工作又多又杂，不是等着、靠着就能做好的。需要很多人的一起努力，才能保证工作的延续性。” 他的话很严肃，说了一半还看了看沈凤娇：“包括小沈和小霍，你们都是和我们一样，鹏城的守护者。可能以后我离开了，周市长也离开了，但后续只要有人在，就能保证鹏城继续高速的发展起来。” 几人听了热血沸腾。 早就有传闻说洪涛后面可能任专职副书记，然后把周成扶正，下一步成为省委委员。 那几位副市长里，顺序接任的很可能是原常务副市长。 那空缺出来的常务副市长...... 沈凤娇看看宋成飞，又看看洪涛和周成。 她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鹏城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关于晋升的事情，洪涛并没有多说。 他似有教考的意味，看向宋成飞：“小宋，你对当下鹏城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说到这，他的手向上一台：“角度高一点，至少站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谈一谈。” 周成都心里一惊，看来洪涛留在鹏城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在抓紧布局。 好在宋成飞也是自己看好的干部，锐意进取，他也很满意。 夜色中的市委家属院静谧庄严。 洪涛家中灯火通明。 很少有人知道，未来鹏城几十年的发展规划，就出自这个普通的夜晚。 餐厅的菜肴不少，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讨论着。 毕竟，一个已经高升省委副书记的大佬，再加上一个即将升任市委书记的市长，和即将升任常务副市长的常委副市长。 好几位大佬坐而论道，沈凤娇和霍云川夫妇必须仔细聆听。 既然洪涛点给了宋成飞，他放下筷子，毫不怯场的缓缓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重要的时刻，整理了一下思路，沉稳开口。 “书记，市长，还有霍旅长和沈总，”他先是敬了一圈，然后才切入正题：“我认为鹏城的未来，必须高举高新技术产业的大旗，决不能走低端加工的老路！”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成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成飞，你这话意有所指啊。不少城市开发引资，都是照着承接西方落后产能去的。” 洪涛点点头：“没错，就算是小宋你招商来的很多企业，也是这样的吧。” 宋成飞很自然的回答：“两位领导说的对。不过......” 他话锋一转：“不过先期的模仿是必然的。从无到有，这点必须借力，但后面的规划就非常重要了。” “有点意思！” 洪涛露胳膊挽袖子，示意宋成飞继续说。 “我们当务之急，是定下未来发展的核心产业。” 宋成飞的话，引起了周成的共鸣。 很显然，今天洪涛的话。 不但是在教考宋成飞，实际上也是在和自己这个未来鹏城的一把手沟通。 “核心产业。” 这四个字对于目前华夏的绝大多数城市来说，还为之过早。 因为大部分城市都是急切的招商引资，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带来资金，能带来就业岗位，就全力支持。 而鹏城发展两年来，已经过了“饥不择食”的阶段。 各个区域，各种产业星罗棋布。 以宋成飞为首的招商引资团队，大致按照区域划分了很多产业集群。 但以什么产业为核心，这是他周成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宋成飞等了几秒钟，接着说： “第一个产业核心就是电子信息技术和计算机。” 他语气坚定，显然这个答案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沈总的中山大学计算机电子社团，现在已经孵化出【羊城计算机培训与咨询公司】，核心产品‘石头汉卡’和五笔输入法，已经投产，并且在南方军区和羊城市政府开始应用了。” 说完她看向沈凤娇。 沈凤娇感激的点点头。 老宋果然靠谱，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想着自己。 “值得关注的是。计算机电子技术，绝对是全球最新的科技，就连苏氏集团也从港岛来买沈总公司出品的‘石头汉卡’，这说明......” 洪涛沉吟道：“这说明，市面上很稀缺，而且需求量不小？” 宋成飞点点头： “既然是说未来产业支柱，我们就应该瞄准最新的产业集群，它们未来可能提供的资源效应是很显著的。 只要我们大力扶持本土科技公司，给与政策优惠，吸引国内外研发机构落户鹏城。 打造电子实际、软件开发等全生态产业链，这就是鹏城区别于别的地方的再大优势。” 周成谨慎的点头，表示赞同。 “书记，您问成飞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似有迷茫： “咱们之前确实和别的城市差别不大。引入资本的时候，也是东一下西一下。到底主要推哪个方向，谁也不知道。” 洪涛举起酒杯，众人碰了一杯。 “市长说得对，就算咱们华夏最高层，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什么答案是一定对的。怎么做，都是一场豪赌。” “一场豪赌？” 沈凤娇不置可否的说出了声。 “哟，沈老板有什么高见？” 眼看大家都迷茫的陷入沉思，但沈凤娇似乎对于这个问题胸有成竹。 洪涛直接点了她的将。 沈凤娇嘴角的笑容一抽。 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难的。 既然鹏城未来发展的那么好，直接复制粘贴，按照原来的老路走就好了。 稍微思索，鹏城未来最重要的几家公司。 华威和企鹅是电子互联网方向的。 比亚的是汽车领域的龙头。 虽然这些企业开花结果的时间不一样，但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功。 “我的意思就是，咱们鹏城邯郸学步没什么意思。那些重工业，老工业，不是已经有东北了吗？咱们在去搞，似乎就重复了......” 洪涛笑呵呵的说：“有点道理，那宝安区的丰年化肥厂怎么回事，要不我联系联系，迁到东北去吧。” “诶！” “别啊，领导，您这是卸磨杀驴啊！” “我们丰年化肥厂可是良民啊！” 第178章 鹏城未来的产业核心（一） 领导说的话，可不能都当成开玩笑。 你不解释清楚了，那假的也成真的了。 沈凤娇急了：“我说领导，我们丰年化肥厂在整个鹏城，都是利税大户！哪能赶我们走啊！我是说，宋市长说的有道理，应该搞高新技术产业！” 洪涛哈哈大笑：“你看，被人踩到小尾巴了，说到自家企业就急了。” 周成笑容满面的提示到：“书记，其实目前最接近高新技术企业的电子厂，还有那个什么计算机服务公司，也是沈凤娇的产业，而且还都是她独资的。” 洪涛的笑容一滞，吹胡子瞪眼：“还真是老百姓算计不过资本家，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沈凤娇连连告饶：“我说各位领导，今天不是畅想美好未来吗？怎么好像要给我开批斗大会啊！” “谁让你是大肥羊！告诉你，要是不把鹏城建设好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宰你过年！” 洪涛假装恶狠狠的说。 沈凤娇连忙一缩脑袋，躲在霍云川身后： “我可是军属，到时候，直接躲到南方军区里去。” 周成本来不苟言笑，这时候也是被这一老一少逗得笑个不停。 “书记，您还真别激她。前两天蓝盾安保公司，不就是她把股份送给南方军区了吗？” 洪涛一瞪眼睛：“还真是，楚司令不靠谱，说欠我一顿酒就没下文了。” “好了，电子信息产业。说的不错，还有吗？”洪涛继续看向宋成飞，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能有这样的眼光，周成和自己没看错人！ “第二个就是汽车产业！” 现在的宋成飞胸有成竹，斩钉截铁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众人消化了片刻，周成缓缓说道： “无论是计算机还是汽车，都是高消费，目前的华夏还没有多少人能消费得起......” 宋成飞赞同的点点头： “市长说的对。大多数城市，就比如咱们的邻居......” 沈凤娇撇撇嘴：“宋市长，你就说羊城好了。” “嘿嘿，直呼其名不好吧......”宋成飞挠挠头。 洪涛一抬手：“别有什么顾忌，张强不是那种人，再说......” 他顿了顿，低声说：“下面我说的这件事，不要外传。” 霍云川第一个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外面没人后，关闭了门窗，然后回到座位上。 洪涛笑着说：“也不用那么紧张，估计过几天你们也就知道了。张强这次要提拔到羊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直接兼任省委委员。所以以后你们估计称呼张书记了。” “太好了！” 沈凤娇第一个欢呼。 她最早的基本盘在南沙，现在是在羊城和鹏城。 鹏城这里新老两代一把手都对她抱有善意。 羊城那边说的上话的市长张强这次高升，那以后自己能得到的支持就更多了。 周成心里大为震撼。 本来觉得羊城每一步都比鹏城慢，而且鹏城的市委书记洪涛还当上省委副书记了，处处压着羊城一头。 没想到羊城的张强能更进一步...... 洪涛看向老搭档周成和宋成飞，前者有些疑惑，后者若有所思。 他语重心长的说：“人都说在其位，谋其政。做领导干部的，眼光有时候要高一些。就比如羊城，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你们心里肯定觉得作为省会，羊城的发展差强人意，是吧？” 众人虽然不说话，但没人反驳，静静的看着洪涛。 “其实从省领导的高度看，每个城市遇到的困难都是不一样的。而每个城市领导干部，需要完成的使命也截然不同。” 周成听完，心中大为震撼。 果然自己的高度还是太低了，居然天真的去和羊城比数据。 那这么说，洪涛时代的鹏城和自己主政的鹏城，在领导眼中的要求，估计也不相同...... 洪涛没有吝啬，很实在的继续说道： “小宋你说的问题，是羊城客观存在的。不过咱们鹏城市从无到有，人家已经是庞然大物，再去改革、去掉头，那要付出的辛苦一点也不少。” 沈凤娇点点头：“干得多，成绩少！” “对喽，就是沈老板的这个意思，所以人家老张打的也是硬仗！” 洪涛用筷子敲敲桌子：“不说别人了，继续说咱们自己家，小宋说的第二产业是汽车......” “是的，书记。” 宋成飞也收起了刚刚略显骄傲的模样，整个人沉静了很多。 “我们做汽车产业，不能满足于单一零部件的加工。需要把思路从生产车座、螺丝、覆盖件的基础加工，变成全产业链覆盖的整体产业集群。” “全产业链？”周成现在也收起了小觑天下英雄的态度。 对于宋成飞说的观点，全都仔细揣摩。 宋成飞严肃的说：“书记、市长，其实这是最近德意志代表团提出的想法。他们希望和我们的合作。不再满足于生产零件，希望能够合资建厂，生产整车。这是个巨大的机遇，也是挑战。” 在饭桌上很少说话的霍云川终于开口：“这样就说得通了！德意志那边想要深度合作，英自和港岛背后的大家族出面阻拦。前两天的袭击事件的动机，就能解释的清了！” 他从不在别的领域发表意见。 不过上级让他负责调查德意志代表团遇袭事件。 现在得到的消息，终于能够把这块遗失拼图，完整的拼起来了。 “霍旅长，你说得对。鹏城有你和周市长、小宋他们，我可以放心了！” 洪涛现在很骄傲，鹏城文臣武将一个都不少。 “文臣”有周成、宋成飞众人。 周成虽然可能开拓能力不足，但萧规曹随。 自己工作的基调建立起来，周成后面踏实工作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更不用说还有宋成飞这样能力十足的干部。 其实今天她把沈凤娇夫妇叫上来。 一方面是因为霍云川是鹏城的守护神，是“武将”。 另一方面，自己走后，鹏城创造性的发展，那些新东西、新思路，还要通过沈凤娇这样的人物，继续向前走。 霍云川听到洪涛的赞许，自然是起身敬礼，表示一定完成军区和省委领导的期望。 第179章 鹏城未来的产业核心（二） 汽车整车是个复杂的工程。 可不是会生产几个零部件，就能把一辆汽车造出来的。 那是需要数百，甚至上千零部件拼装在一起的。 还包括调试、检验等一系列工作。 洪涛沉吟道：“是个好事，不过合资？我们和德意志他们合资吗？这里面股权是怎么考虑的，股权是个红线。” 他指着沈凤娇说：“这可和沈老板的公司不一样，什么事情都能商量着来。她是民间资本，非要害单位，国家也可以不控股。但是和外国人做生意，里面的事情，可就多了......” 周成点点头，他也嘱咐道：“我们鹏城虽然敢为天下先，但是让鹏城吃亏的事情我们不做！让我们领导干部自己吃亏的事情，我们更不能做！”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 合资企业股权占得少了，肯定被告状。 虽然也是好事，但对于领导干部来说，很有风险。 如果股权占的多了，人家外资可能并不会出力太多。 那样这件事情，最后就有不了了之的风险，对鹏城来说，是个伤害。 沈凤娇撇撇嘴，没在意洪涛又拿自己举例子，她也看着宋成飞。 她对这个男人很有信心，她相信宋成飞既然说了，就一定有所计划。 宋成飞显然经过深思熟虑： “股权必须要争！现在虽然我们在改革，但公有制为主体这一条没变！” 洪涛和周成同时点头，这杆大旗不能丢。 “现阶段，我们能选择的外资并不多，但好在我们的市场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宋成飞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51%，我们必须控股，持股至少51%！”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沈凤娇突然感觉这一幕很熟悉。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前世南北大众，不就是德意志车企和南北中国两个地方合作。 并且都是华夏控股。 最后是双赢的局面。 于是她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咱们至少占股51%，那样整个企业就是我们牢牢把控了！” “没错！”宋成飞给她投去一个称赞的眼神：“用我们巨大的市场潜力，换取他们的核心技术、管理经验和国际渠道。” 他非常严肃的补充道：“整个合作的核心，就是对方的技术必须开放！我不但要在华夏学习，还要派人去德意志学习。最终实现国产化，替代外国产能！” “好！” 沈凤娇兴奋的拍手叫好。 完全忘记了身边都是领导和自家老公。 意识到有些唐突了，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洪涛笑得很开心，带头鼓掌：“好就是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欣慰的看着宋成飞：“你说的这些，我只能想到个大概。虽然很想亲手去实现，但我没有时间了。” “老周，”洪涛转头看向老搭档周成：“今天是我和羊城的张强向上走一步，你那也很快了，估计就是这两周的事，我给你挪地方。后面鹏城的事情，就正式交给你了！” 其实大家都清楚。 洪涛说是教考宋成飞，实际上今天这顿家宴，就是鹏城两位大佬的权利交割。 周成很郑重的起身给洪涛敬酒：“一定不会辜负了书记打造鹏城的大好局面！” 虽然最重要的事情都谈完了，大家还是意犹未尽。 众人从餐厅转移到客厅。 一边喝着工夫茶，一边继续聊。 霍云川罕见的第一个开口：“各位领导，刚刚大家说的汽车产业的事情，我听不太懂。咱们要股权，要控制权，还要人家的技术，人家能同意吗？” 他疑惑的继续说：“咱们就算有市场，有人口。但绝大多数华夏人也消费不起汽车吧。对了，还有计算机，那个也买不起。” 宋成飞点点头： “霍旅长说的对。不过有一句话叫做，用发展的眼光看世界。 我们现在看得到的好东西，别人也能看到。 但未来这个东西是不是好东西，需要判断。 我提出的计算机和汽车两个产业，是我对于未来市场和国际经济的走向判断，当然也可能出现偏差。” 沈凤娇偷偷掐了霍云川一下：“不懂就别瞎问，人家宋市长说的多好啊！再说计算机和汽车，那就是未来的消费核心！” 洪涛笑着说：“你还别说，我也不太懂，就是不好意思问。” 他递给宋成飞一个橘子：“小宋你要是还有什么好思路，继续说说？” 宋成飞连说不敢当，但还是详细的说了起来。 “随着我们经济的进步，人民群众的生活必然也会好起来。收入增多，对物质文明的需求就大大增加。” “物质文明的增长速度，赶不上精神文明的增长速度？” 沈凤娇突然一拍手。 “对，说的好！沈总，你很有搞研究的天赋！说真的，来市政府办公厅，当政研室副主任，正合适！” 宋成飞眼前一亮，对沈凤娇的总结，觉得真是惊为天人。 他哪里知道，沈凤娇说的都是千禧年前后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时间将近提前了二十年，当然能让人耳目一新了。 宋成飞继续说道：“总之当我们的需求远远大于市场供给，我们华夏市场的威力就体现出来了。我相信这也是外资最看重我们的地方。到那个时候，我们也就有能力消费汽车、计算机。” “还有房子，大量的房子。”沈凤娇没有说出口，在心里默念。 回忆起前世那个为了一个房子而疯狂的时代。 宋成飞意气风发的说：“等华夏的开放程度更高，更多的外资想要进来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设立更高的门槛，让他们竞标！” “对！” 洪涛第一个赞同：“那时候就是大姑娘不愁嫁，谁的彩礼高，咱就嫁给谁！” “书记说的对！”宋成飞笑着点头：“那个时候，谁的技术转让的更彻底，条件更优厚，咱就让他进入咱们这个全球最大的市场！到那个时候，咱们说的算！” 沈凤娇听的如痴如醉。 或许在场所有人，包括宋成飞，都觉得今天说的这些都不会是短期内能实现的。 但沈凤娇却知道，华夏即将创造一个人类历史上的奇迹。 短短30年，就完成了西方要发展几百年的壮举！ 第180章 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 “第三！” 宋成飞老成持重，今天也是借着酒劲，说的比平时多了一些。 “第三就是开拓市场。我们不能只盯着周边的几个省份，为什么我们的产品不能卖到河对岸的港岛，甚至出口到国外？” “出口到国外？”洪涛、周成，以及霍云川齐齐一惊。 他们的想象力，无法带他们冲出重围。 此刻，就是再自信的华夏人，也不得不承认，西方几乎在各个领域都对华夏遥遥领先。 我们怎么会有产品是他们需要的？ 洪涛迟疑了一下，小声道：“你的意思是，类似华耀股份去卖的中成药？” 这已经是鹏城高层公开的秘密。 对岸的华耀股份和华润集团，一暗一明，是华夏在港岛的代理公司。 宋成飞摇摇头：“我说的可能是咱们觉得不起眼的东西，比如日化用品，比如卫生品和日常消耗品。” 周成迟疑道：“港岛缺这些吗？” “不缺。”宋成飞笑着说：“但是我们如果生产这些，再运输到港岛，肯定比港岛从西方进口过来的肥皂、卫生纸要便宜的多！” “对！”沈凤娇用力的点点头。 前世就有不少港岛百姓北上内地购买日用品。 只要质量过关，价格便宜，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她补充道：“衣食住行，特别是食物和基础服务业都会有机会！我们要与国际接轨，树立信誉与品牌，要做的不少呢！” “看看，都看看，人家资本家眼珠一转，赚钱的法子是一个接着一个！” 洪涛笑着点指沈凤娇。 “哼！” 沈凤娇双手横在胸前：“你们总说我是资本家，这下好了，我这个资本家去和对岸的资本家打擂台，赚对方的钱，这总行了吧！” “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颇有些隆中对，指点江山的意味。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 鹏城的未来，是要区别于羊城的综合性省会地位的。 也不同于港岛国际金融中心的定位。 鹏城需要打造成“高新技术研发+高端制造+创新金融”三套马车驱动的国际性城市。 背靠内地产业链，面向全球市场，成为科技成果转化和应用的‘桥头堡’。 至于港岛的未来…… 宋成飞大胆预测；“我相信随着港岛和内地的交流越来越多，其独特优势会与内地，特别是我们鹏城，产生更深度的融合与互补。” 这番话条理清晰，既有战略高度，又有具体抓手。 听得洪涛和周成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夜已深，但是大家谈兴正浓，都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过了今天，再和洪涛这么推心置腹的聊天就难了。 话题自然而然的从港岛转到国际。 国际局势风起云涌。 中东地区又处于新一轮的动荡之中。 之所以中东局势牵动全球，就是因为石油！ 中东紧张，石油价格就波动，全球资本就开始蠢蠢欲动。 沈凤娇听着听着，眼神逐渐深邃。 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面上滑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洪涛注意到她的异常，笑着说道：“沈资本家同志，看你不说话，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水了？” 沈凤娇回过神来：“还确实有坏水！” 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刚刚说的中东局势，其实牵动着国际资本的流向。所谓金融，就是资本流动的学问。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我们鹏城既然有特区的政策，又紧邻港岛，为什么不能成立一个基金，就比如【鹏城产业基金】！” “鹏城产业基金？” 大家思考着沈凤娇的提议。 “其实很多国家都有类似的基金，比如北欧的国家福利基金，中东土豪国的养老基金。都是进入资本市场，通过各种比较温和的手法长期积累。” 洪涛和几位大佬低声重复着：“基金......” “没错！”沈凤娇这一刻坐直了身板，气场全开：“由政府牵头，苏氏集团和我旗下的几个公司共同出资，当然未来可以加入一些社会资本。这个基金主要用于投资和帮扶鹏城地区的中小企业。但......”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语出惊人： “但它更应该是一只敢于出海搏击的‘鲸鱼’！利用国际市场的波动，反复收割... 还是说博弈吧，博弈利润。 就比如某些地区局势动荡带来的大宗商品价格振动，无论是涨还是跌，都可以通过资本做盘，赚取超额利润。” 沈凤娇笑着说：“用金融反哺实体产业，用全球的钱来支持我们鹏城的技术发展和产业升级，这‘坏水’可是坏的境外资本，对咱们鹏城那是一本万利！” 她看向洪涛和周成：“比如铁矿石、原油和有色金属的价格，未来必然随着全球工业化程度的进程，而水涨船高。如果我们提前布局，那么不但自己发展的成本大大降低，还能卡住别人的脖子！” “好！” 洪涛出了一口恶气：“上次你们去港岛救人的事情我知道。不就是对面的那些下三滥，卡咱们的脖子。要是在那面也能有那个芯，什么芯......” 沈凤娇开口补充道：“芯片。” “对！要是咱们有这东西，不就不用受这窝囊气了！” 周成虽然也很振奋，不过还是保持警惕：“虽然说的很好，但是资本运作，我们都不懂，要是亏损了......” 沈凤娇沉吟道：“这个顾虑是对的。所以要明确风险层级，通过对冲的方式打理基金。核心资本要稳定缓慢的增长，只需要拿出一小部分，博弈国际金融市场就可以了。” 周成点点头，这么说他觉得没什么问题。 “操作团队可以由我和苏氏集团来主导，当然必须市政府控股和监督，这是原则。这也符合我们继续发掘，鹏城未来核心产业的战略意图！” 这一刻，餐桌上的气氛变了。 不再仅仅是地方产业的规划，而是升起了一种更具野心的、试图在国际资本浪潮中翻云覆雨的磅礴气势！ 沈凤娇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她的战场将不再局限于车间厂房和实验室，更要扩展到全球的金融交易所！ 她要成为能左右风浪的金融大鳄，去收割国际资本！ 然后用赚来的巨额财富，去收购铁矿石、石油、核心技术等最重要的战略资源，来滋养她的国家和她的事业！ 第181章 二师兄也能赚外汇 宴会在一种激昂而又充满想象力的氛围中结束。 离开时，洪涛书记特意与沈凤娇握了握手，低声道：“凤娇同志，胆子可以再大一点，步子可以再快一点！省里会支持你们搞这个基金试点！” 风中，沈凤娇和霍云川坐上车。 霍云川看着妻子眼中从未有过的、仿佛燃烧着火焰的野心，忍不住问：“凤娇，金融这东西，虚无缥缈，风险极大，你真的想好了？” 沈凤娇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鹏城夜景，高楼大厦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云川，实业是根基，金融是血脉。以前我们靠实业一点点积累，太慢了。这个世界，有时候慢一步，就可能错过一个时代。” “未来，我们要一手握紧最先进的工厂和技术，另一只手，必须学会驾驭最汹涌的资本浪潮。” “这一次，我要做的，不仅仅是创造一个企业。我要参与的，是一场关乎国运的财富分配！” 她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更遥远的星辰大海与国际金融市场的惊涛骇浪。 不过未来的金融大鳄沈凤娇女士，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她必须赶紧回学校上课了，一转眼就到年底了，马上期末考试。 她有好几个科目，老师都没见过几次...... 不过在此之前，她准备去一趟化肥厂，解一解婆婆的心病。 沈凤娇花了两天时间，走访了附近几个国营农场和大型养猪场。 虽然对方很热情，但是对价格相对较高的新型微生物饲料，敬而远之。 他们基本上还处于人吃剩下的喂猪这个阶段。 饲料只是辅助，在生猪生长的几个重要阶段用来育肥的。 大规模购买猪饲料，可不现实。 别看沈凤娇的几个工厂和生态基地风生水起。 大部分农场和单位，还处于吃不饱，发不出工资的阶段。 好在这一番调查，也不是无用功。 “妈，我发现国内高端精品猪肉市场，几乎是空白的，我们可以做精品猪！” 沈凤娇一回到化肥厂，就拉着婆婆彭秀英的手。 彭教授可是瘦了不少，化肥厂要操心的事太多了。 研发出一款高效饲料，却卖不出去！ 这让彭秀英大呼，厂长可没有大学教授好当！ “凤娇啊，你说的是没错。不过市面上吃得起猪肉的人家都不多，你还养殖做精品猪，谁买啊？” 面对彭秀英的质疑，沈凤娇嘿嘿一笑，带着彭秀英来到了鹏城最高端的餐厅。 里面用餐的，几乎都是外资企业家和高管。 沈凤娇点了两份猪排。 买单的时候，沈凤娇特意让婆婆看了看价格。 60块！ 一份30块，比之前的什么石斑鱼还贵！ 眼看婆婆准备开启暴走模式，沈凤娇压低声音：“妈，咱们今天是来侦查敌情的，看看这的猪肉为什么这么贵。一会我说你听，您先别说话。” 说完她叫来服务员。 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这猪肉，居然是来自伊比利亚半岛。 漂洋过海，就是算上船费，也是价格不菲了。 至于同样是猪，为什么外国的猪这么贵。 人家餐厅的领班说，伊比利亚的猪，是精品猪。 吃的饲料还有喝的水，都不一样。 和内地的家猪可不一样。 虽然彭秀英觉得对方就是在胡扯，不过也听出了门道。 儿媳妇带她来吃饭，就是来考察精品猪市场的。 走出餐厅，她急不可耐的说：“凤娇，你的意思是，咱把精品猪肉卖给这家餐厅？” 沈凤娇笑得很开心，她摇头晃脑的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眼看婆婆逐渐红温，沈凤娇解释道：“咱们卖给外国人，您没看老外吃的都挺香吗？” “卖给外国人？”彭秀英疑惑的说。 “对啊，他们有钱，正好卖给他们！健康环保对身体好，外国人肯定抢着买！” 沈凤娇一锤定音。 高端精品猪市场很庞大，只不过存在港岛和海外。 回到【丰年化肥厂】，沈凤娇把副厂长陈晓东也找了过来。 “陈厂长，既然普通农户和农场嫌贵，那我们就不卖饲料了！” 沈凤娇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们自己养！用最好的生物饲料，用最科学的数据化管理，培育出顶级精品猪！直接供给港岛高端市场和国际市场！” 陈晓东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港岛人，自然知道这里的价值，他只是迟疑道：“不过，我们不会养猪啊......” “我们会！”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正是化肥厂的邻居，绿源生态基地的刘老。 这次开会，沈凤娇给刘老提前打了招呼。 “刘老快请坐，这次还要麻烦您亲自出马！” 沈凤娇连忙起身，就连彭秀英也是给刘老让座。 刘老摆摆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具体方案，我会和省农业局沟通。这个课题正好适合我们，也适合给我的学生们。高端精品猪，是一个重要的养殖课题，这个活我们生态基地和技校，接了！” 沈凤娇把生态基地的一部分区域，改造成高端养猪场。 严格按照数据指标喂养。 毫不夸张的说，什么时候给二师兄们吃饭，什么时候给他们喝水，甚至什么时候放音乐，都要做到精细！ 建立全流程可追溯，主打一个精细化养殖，给一头猪建造一个身份证！ 生态基地还给这些精品猪起了个名字【精品一号】。 首批【精品一号】猪肉，通过苏氏集团的渠道进入港岛市场。 开始的时候，就是赠送，礼尚往来，在高端群体里流通。 别看港岛精英们西装革履，但是对于养生和美食，那也是研究的精细。 大家发现这猪肉的品质很好，而且从生到死的喂养流程完全清晰透明，可查可控。 于是其卓越的肉质和健康理念，立刻引起了轰动。 价格虽然是内地普通猪肉的3倍，但在港岛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就是本地猪肉也被内地猪肉贵2倍。 港岛精英们完全可以接受。 很快订单如同雪片般飞来。 苏氏集团没想到，他们提供一个生猪销售渠道，还能有意外之喜。 第182章 怀春的少年 苏浩然亲自出马，动用苏家强大的供应链体系，不遗余力地支持沈凤娇，使得欧美市场考察得以快速且顺利地完成。 经过深入调查，他们惊讶地发现，西方人对健康和安全的关注度远超想象。 这直接导致精品猪肉价格飙升。 与港岛普通猪肉相比，价格竟然高达三倍之多。 而与内地土猪肉相比，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倍！ 经过一番精确计算，他们惊喜地发现. 尽管一头精品猪的养殖成本，比普通猪高出百分之五十，但最终的获利却至少是普通猪的五倍！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这二师兄居然还能赚取外汇呢！” 彭秀英站在厂长办公室里，手里紧握着那份详尽的报表，脸上的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几乎要咧到耳根了。 这个曾经让她忧心忡忡的生物饲料，如今终于大放异彩，展现出了其巨大的潜力和价值。 彭教授终于体会了一把扬眉吐气的感觉，和绿源生态基地的刘老一起，实现了双赢。 精品猪并不需要像普通猪那样长得过于庞大，大约两个多月的时间，它们就可以达到出栏的标准了。 沈凤娇却也不能拖了，必须赶紧回到中大去。 因为院长和班主任都给她打电话了。 虽然语气温柔，但意思都是，上课不来可以，但是考试不能耽误了。 最好都能及格，不然以羊城状元的身份入学，好说不好听...... 沈凤娇沈总，必须闭关了。 回到阔别已久的校园。 早课上，当大家看到许久未见的沈凤娇，还以为看错人了。 反复确认，才知道，中大的那个“传说姐”，又回来了。 大家免不了上来寒暄。 啊，对于大学生来说，他们还不懂什么是寒暄。 一个个瞪大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愚蠢和清澈。 他们七嘴八舌地向沈凤娇发问： “沈姐，你是不是环游世界去了呀？” “沈姐，你是不是赚大钱去啦？” “沈姐，你该不会是度蜜月去了吧？” 面对这些问题，沈凤娇无奈地笑了笑，她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实。 于是，她大声澄清：“我可没去度蜜月啊，也没有去生孩子！只是家里有点忙，所以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对了，快期末考试了吧，大家谁有笔记，能不能借我抄一下呢？” 话音刚落，同学们纷纷响应，表示愿意借出自己的课堂笔记。 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用我的吧。” 沈凤娇循声望去，只见班长顾枫如同温文尔雅的公子一般，面带微笑地递过来几个干净的笔记本。 沈凤娇感激地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不禁惊叹。 只见整个学期的笔记都记录得非常详细。 从开学到现在，甚至还特别贴心地用不同颜色，着重标出了，沈凤娇请假出去后的那段时间的课程内容。 “班长，谢谢你啦！” 沈凤娇露出了甜美而迷人的笑容。 她那知性火辣的性格，再加上如同天使般的笑容，让顾枫的心跳瞬间漏掉了半拍。 “啊，不客气。” 沈凤娇虽然说是闭关，但还是有不少事要忙。 特别是中东局势紧张，苏家的便宜舅舅苏俊彦总是打电话，什么时候沈凤娇可以再次操刀，大赚一笔。 傍晚，沈凤娇在小院的湖边散心，一边走，一边思索。 是时候把前几天，和几位领导提到的【鹏城产业基金】提上日程了。 这不是个小事，谁来操盘，谁来把控？ 苏家必然要参与进来，到时候利益如何分配？ 想着想着，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扶住了她。 “沈同学，你没事吧？”顾枫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沈凤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路边的小路，这里遍布青苔，不滑倒才怪。 “幸好有你！” 沈凤娇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另一只手就搭在顾枫的手上。 顾枫就觉得，自己手上此刻握着整个世界！ 纤纤玉手，莹莹可握，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心跳陡然加速。 沈凤娇还在整理裙摆，丝毫不知道，旁边的顾枫就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夕阳下的湖畔，波光粼粼，气氛暧昧。 顾枫显然精心打扮过。 当然，对于大一菜鸟来说，理发刮胡子，就已经是“精心打扮了”！ 他紧张的握着一个精致的八音盒，背在身后，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拿出来。 脸上努力的想表现出风轻云淡，但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水，出卖了他内心的忐忑。 “凤、凤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就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 “从开学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我就被你吸引。你聪明、独立、强大，和所有女孩都不一样！我知道你忙，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他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凤娇正在手忙脚乱的找着什么。 “什么东西嗡嗡响，你放屁了？” 沈凤娇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睁得老大。 “没，我没......” 真是破坏气氛，顾枫都不好意思重复说出口。 眼看沈凤娇还在自己身上找来找去。 顾枫鼓起勇气，决心还是把表白说完：“我，我喜欢......” “终于找到了！” 沈凤娇终于在帆布包里面的夹层里，看到了BP机。 “这东西真不方便！” 沈凤娇一脸的嫌弃。 这东西是最新产品，高科技。 不过在沈凤娇眼里，简直是太低端了。 只是自己现在是大忙人，有这个在身上，起码方便不少。 BP机上面就几个字：“中东有变”。 看到这，她撩起裙子就向后跑。 根本没记起来，身边还有个正在跟她表白的顾枫。 顾枫只能隐约的听到：“班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哎，八音盒！” 顾枫抬手高喊。 沈凤娇转头跑回来，从顾枫手里接过八音盒。 然后把自己的背包和手里的八音盒，一股脑递给路过的室友李芳。 头也没回，喊声断断续续的：“谢谢你的八音盒，回头再聊！” 李芳看着已经跑远的沈姐，再看看怀里的布包和八音盒。 无奈的耸耸肩。 顾枫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故，心里有些慌乱，不想让别人知道。 于是也找了条小路，急忙走开了。 “搞什么？我还要出门呢！” 李芳无奈的一跺脚，只能先回宿舍了。 坐在一旁的顾枫，看到离去的李芳，一个人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 他真的不知道刚刚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 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吗？ 他一个人愣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不知道自己的表白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只感觉心里的负担更重了。 第183章 研制成功 第二天，霍云川休息，早早来学校接沈凤娇回家过周末。 他身穿笔挺的便装，身姿挺拔，气质硬朗，和学校里的学生截然不同。 “你终于休假了！” 沈凤娇看到霍云川，如同小鸟归巢，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霍云川温柔的给沈凤娇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正巧被校门口的顾枫看到。 他心中一阵绞痛，可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 然而三个孩子从吉普车里跑下来，欢快的扑向沈凤娇： “妈妈！” 看到这一幕，顾枫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早已结婚，而且还有三个孩子！ 昨天不是拿走自己的八音盒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 还是说，让李芳拿走，是委婉的拒绝自己？ 巨大的羞耻感和心碎，让他无地自容。 他觉得自己就是可耻的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想到这，他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转身就跑。 接下来的几天，顾枫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再积极的组织班级活动，见到沈凤娇就躲着走。 上课也沉寂很多，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沉。 沈凤娇开始还没觉得，只是后来李芳偷偷告诉她，她才明白那天真是个大乌龙。 搞清楚此中缘由之后，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更加不忍心看到一个如此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因为一场误会而自我放弃。 当天晚课，她堵住了下课后，正准备溜走了顾枫。 “班长，聊聊！” 说完，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把他拉到校园的僻静处。 顾枫站着沈凤娇面前，就觉得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抬起头！” 沈凤娇的声音陡然增大。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就因为那点羞耻的自尊心？就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误会？” 顾枫被吼得一怔，低声呢喃：“误会......” 他心中苦涩，那是他暗恋了整整一个学期，才鼓起勇气表白的啊。 居然只是个误会...... 沈凤娇目光如炬，话语像刀子一样透彻： “我结婚有孩子了，很奇怪吗？我没主动到处宣传，是因为那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和你汇报！你那天的话，我也没听清楚，后来BP机响了，我就走了。拿走八音盒，是我着急，所以让李芳拿着！就这么简单！” 说着她补充道：“我不是个矫情的人，我不接受你，但你的八音盒我也不准备还了，你有意见没有！” 看着一脸凶恶的沈凤娇，顾枫连连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这还差不多！” 顾枫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她今天准备给顾枫安排个活，不然这青春男大的精力无处释放。 不过火候不够，还需要加把火。 “你以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你那点小心思转啊？表白被拒绝，那就活不下去了？你的世界难道就有一个我？” 沈凤娇这一个终于找回自己疯批女的特性，不断输出：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要是这样，顾枫，那我就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有担当、有抱负，没想到这么点挫折就把你打趴下了！” 顾枫没有说话，但握紧的拳头和严肃的表情让沈凤娇知道，那个有能力有决断的顾枫又回来了。 “你的价值，难道只能体现在我喜欢或者不喜欢你上面？你忘记你对化学实验的热爱了吗？你忘记你带领课题组的干劲了吗？你的才华不是用来伤春悲秋的！”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又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顾枫的心上。 他脸上火辣辣的，但曾经自信的火焰，再次在他眼中燃起。 沈凤娇见状，语气缓和。 她递过去一份资料：“这是我婆婆化肥厂的生产流程和副产品清单。你不是闲着没事吗，正好院长也和我说要给咱们化学学院研究一个项目。我现在以官方合作名义，正是邀请你加入这个化学学院的课题小组，进驻【丰年化肥厂】。研究方向就是如何低成本、高效率的处理这些化学副产品，甚至能不能变废为宝！” 沈凤娇眼神闪烁，挑衅中略带着点轻蔑：“有没有兴趣？敢不敢接？” 顾枫猛的抢过资料，紧紧攥在手里。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好像是找到了新的奋斗方向！ 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接！沈凤娇，谢谢你骂醒我！你看好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在失望！” 沈凤娇打断他：“更正一下，是你绝对不会让你自己失望！” 两天的期末考试转瞬即逝。 考试一结束，顾枫就消失了。 就当大家以为班长还是消沉了的时候。 顾枫正和整个化学学院的精英，在班主任向晴的带领下，进驻【丰年化肥厂】。 本来院长郝芳华准备自己出马，但还有不少课题等着她。 于是就让身为沈凤娇班级班主任的向晴带队。 向晴本来就是资深的化学教授，这样的应用化学课题交给她，正好合适。 顾枫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课题中。 他和几个化学学院学长学姐，几乎每天都泡在了实验室和化肥厂的生产车间。 化学实验中的中间产物，这是一个应用化学的常见课题。 如何处理，高效低本，甚至变废为宝？ 向晴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她确定了研究方向，并且把最关键的工作分配给了顾枫。 顾枫现在也算是带着一个小组，分析研究各种副产品的成分。 尝试不同的分离、提纯、合成工艺。 失败了无数次，但顾枫他们也没有气馁。 功夫不负有心。 两周后，他们竟然真的如同向晴预测的，从一堆被视作废料的残液中，成功分离提纯了可用于制造肥皂的甘油和脂肪酸。 并且以此为基础，开发了去污能力强，成本低廉的工业脱脂皂和民用肥皂。 要知道所有工厂都有清洗环节，工业脱脂肥皂，那是只能进口的好东西。 现在居然被一个化肥厂研制成功！ 第184章 开汽车，管司机 厂长彭秀英大喜过望，当即拍板：中大的这个课题小组成员，全部破格录取为化肥厂技术部编外研发人员！ 领工资，算工龄！ 并且一次性拿出5000块奖金给中大课题小组。 一条条新的日化产品生产线在化肥厂筹备建设。 四厂扩建需要的土地也立即提上日程。 顾枫拿着第一份工资，请课题小组的同学聚餐吃了一顿。 他再也没有提到对沈凤娇的感情。 但每次再看到她，眼中都多了由衷的感激和敬重。 那种独特的激动，就让它深埋心底吧。 沈凤娇看着化学实验室，那些从一堆堆废料废液中变出的漂亮肥皂。 拿着几块带着香气的，来到院长郝芳华的办公室。 郝芳华眼里全是喜悦，拿着肥皂喜不自胜。 “怎么样院长，我这回算是能交差了吧？”沈凤娇傲娇的小表情，还真是可爱。 她之前被化学学院和经管学院两大院长挤兑的不行。 都是因为她和计算机学院，联手搞出了“石头汉卡”和五笔输入法。 但是没给本家两个学院搞出点什么。 郝芳华笑着说：“凤娇同学，我可一直没说什么。倒是经管学院的徐立国徐院长，当时都差点气病了......” 沈凤娇一拍脑袋。 差点忘了自家学院的郝芳华院长，比较好说话。 当时都要装病了的，是经管学院的徐立国。 造孽啊！ 看来自己还需要给经管学院找点项目！ 就在沈凤娇苦思冥想，如何完成徐院长任务的时候。 羊城这边风云再起。 自从上次在羊城陶然居，一家人吃过天价石斑鱼之后。 沈凤娇就开始筹划扩大，海瑞冷链运输公司的经营范围。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初见成效。 鉴于蓝盾安保的辉煌成果，沈凤娇大胆启用更多的退伍军人。 第一步就是，从霍云川的老部队招聘了六个退伍的汽车兵。 赵保国作为老资格的汽车兵，本身就是高级士官退役的。 最早进入了沈凤娇的视野。 “云川，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们有个汽车班的班长退伍了，就在羊城郊区。” 霍云川休假的时候，化身家庭妇男，带着孩子在羊城的小院子里做家务。 傍晚时分，还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很是温馨。 他放下扫帚：“赵班长？他确实退伍之后在羊城郊区。” “哦。”沈凤娇点点头不说话，继续思索。 夜深人静，三个小崽都睡了。 夫妻两个终于有自己的时间了。 霍云川拿着一本训练教材自学，他很快要去军事学院进修。 平时工作忙，只有睡前有时间学习。 “诶。” 沈凤娇洗完澡穿着丝绸睡衣，看到认真学习的霍云川，忍不住戳了他一下。 “嘶。” 被突然袭击的霍云川，一个转身把偷袭自己的沈凤娇抱在怀里。 此处省略一小时...... 风消雨歇，沈凤娇看着打开书学习的霍云川，小声说道： “坏人！” 霍云川放下笔，认真的说：“来将可愿再战？” “得了，”沈凤娇小嘴一噘：“我刚刚是要和你说正事的，你倒好，就知道使坏！” 沈凤娇拉着霍云川坐在床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很舒服。 “白天说的那个汽车班的退役班长，叫赵......” 霍云川轻声道：“赵保国。” “对，”沈凤娇打了个响指：“我下午找人打听，说是在郊县开拖拉机？” 霍云川微微叹息。 这事知道，但需要帮助的退伍兵太多了。 之前蓝盾安保公司招聘退伍兵，他想过要不要把赵保国请过来。 但最后决定，还是优先安排训练标兵、轻伤员和侦察兵。 “赵班长的技术没的说，就是年龄大了点。”霍云川放下手里的课本。 “士官到一定年龄，想要继续留下，就只能通过考试。不过赵班长年纪大了，自就主动退伍了。” 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 “那就请他出山！” 沈凤娇果断说道：“我要扩大【海瑞冷链运输公司】的经营范围。鹏城那边的业务已经确定好了。就是依托绿源生态基地，运送蔬菜和生猪肉，也包括出口到港岛。” 她顿了顿，眼神逐渐明亮：“但是羊城这边还没有开展。现在我准备把业务全方面覆盖鹏城和羊城。先让他来试试，把羊城的业务抓起来！” 霍云川很兴奋，不过还是谨慎的说：“要是做总经理，那不知道他行不行啊。” 沈凤娇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 “你可真行！这么大个公司，上来就让人家当总经理！你忘记总经理是你老婆我啦！” “疼疼疼！”霍旅长的软肋，老婆大人都知道，一个是腰间，一个是...... 沈凤娇松开手，继续说道：“羊城这边，一方面是运送鹏城生态基地的蔬菜和猪肉。另一方面是运送冷链海鲜！” 之所以上冷链海鲜业务，还真和上次在陶然居，被服务员嘲讽有关系。 羊城是实打实的大城市。人口众多，知名的餐馆、饭店也数不胜数。 但与之不匹配的是落后的海鲜运输业务。 只靠冰鲜保温，无法大规模运输。 有了海瑞冷链的专业冷链卡车，就能源源不断的把新鲜的海货，第一时间送到各大酒楼。 赵保国来到羊城，心里还有点打鼓。 见到霍云川，急忙立正敬礼。 但随即就是一阵失落，自己已经脱下军装，似乎再敬礼也不合适了。 霍云川倒是立马回礼：“老班长，别来无恙！” 说起来，赵保国和现在蓝盾安保的总队长韩卫国是一批的老兵。 韩卫国当班长的时候，他是汽车班班长。 韩卫国当连长的时候，他还是汽车班班长。 所以霍云川虽然已经是旅长了，但还是尊敬他，称呼他为老班长。 赵保国连连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搓手，然后磕磕巴巴的开口： “霍旅长，不知道把我找来是做什么？我没有韩卫国韩连长他们的身手，怕是会给你们拖后腿。” 他的印象中，霍云川是找自己去给人家当保镖。 但他年龄偏大，自己都觉得不太适合做安保工作了。 眼看着赵保国的不自信，沈凤娇走了过来： “还真不拖后腿，您来，就做老本行。开汽车，管理汽车司机！” 赵保国一愣，这还真是老本行。 他当汽车班长这么多年，就没有他不会开，不会修的车，也没有他管不好的汽车兵！ 赵保国走后，沈凤娇很满意。 她第二天就让赵保国开着一辆小汽车，带着一车的土特产，去拜访新任羊城市委书记张强。 第185章 咱就是奔着开一流企业来的！ 小汽车直接开到市委的后勤部。 沈凤娇带着新出炉的海瑞冷链运输公司副总赵保国。 两人提着一兜子从空间出品的，高品质水果和资料就去找张强了。 办公室上面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 坐在办公桌后面，年近五十，皮肤黝黑、身材精悍的正是现在羊城的一把手----张强。 张强手里翻着海瑞冷链公司的资料，又看了看赵保国的简历。 “赵班长，”张强显然觉得同样是退伍兵的赵保国，比那个什么冷链公司更吸引他。 “我退伍的时间比你早，不过我知道简介上面的那些荣誉都是很珍贵的。” 他略微有些疑惑的说：“可以说，你在部队算得上兵王了，为什么去沈凤娇那里打工？” 沈凤娇撇撇嘴，她心中可不服气：我这怎么了，赚得多，待遇好，来我这才对呢。 张强就像是会读心术似的，笑着点指沈凤娇。 “你看你们沈老板，心里肯定骂娘呢。” 沈凤娇连忙露出甜美的笑容：“哪能呢，书记，我多真诚啊！” “太假了，演技不过关！”张强点燃一根香烟，笑着摇摇头。 “好吧，这都看出来了，要不说领导英明呢！”沈凤娇不动声色，一记马屁送到。 赵保国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大官，绝对不能当做老战友看待。 他动作稍微有些僵硬：“领导......” “哎，咱们都是战友，你就说老战友就行了。”张强摆摆手，递给赵保国一根香烟。 沈凤娇眼睛一亮，果然，张强对战友的态度不一样。 今天带着赵保国来就对了。 “我就是个司机，往多了说，管理过一个班的汽车兵。但真没有能力当什么副总。”吸了一口烟，赵保国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沈总说，让我负责车队管理和调度路线，我开始有点打怵，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沈总接下来招的都是退役的汽车兵，我，我也想试试。国家培养我这么多年，出了军队，我也想为社会做点什么。起码不拖后腿，做个有用的人！” “做个有用的人！”张强默默重复着赵保国的话。 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们这些军人就是这样，总是严格要求自己，总想着发光发热。”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沈凤娇：“沈凤娇，你的初衷是好的。但要是让我看到你招募这些退伍兵只是幌子，为了些政策的支持，在这给我演戏......” “那您就撤了霍云川的职！”沈凤娇急忙赌上老公的前途。 张强差点被晃的一趔趄。 好狠的女人，动不动就拿老公的前途发誓。 他看向赵保国：“搞运输就是回报社会，人尽其力，是好事。安全第一，祝你们顺利！” 赵保国激动的站起身，郑重的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沈凤娇笑嘻嘻的递上一串葡萄。 张强也不客气，擦了两下放进嘴里。 “咦？” 他诧异的看看手里的黑葡萄。 “好吃吧！”沈凤娇一脸得意。 虽然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但已经完成了在绿源生态基地的良种培育，口感相差不大。 “咳咳，我是奇怪这个季节怎么有葡萄吃？”张强确实奇怪。 沈凤娇得意的笑着：“我们绿源生态基地，有大棚。您喜欢的话，保证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葡萄！” “得了！”张强连连摆手，“你这是要让我犯错误啊！再说了，你那个生态基地在鹏城，又不在我这。和我说这个干吗，让我眼馋啊？” 沈凤娇从包里递过去一本计划书：“我这不是今天给您送项目来了吗。” “南沙海瑞冷链物流公司羊城分公司？” 张强一边看，一边把标题读出来。 这时，秘书推门进来，在张强耳边低语几句。 张强面无表情：“知道了，给办公室的同志们分了，拿出一部分，中午加餐。” “好的，书记。”秘书很职业的回答，然后对沈凤娇点点头。 “沈老板，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蔬菜、猪肉、石斑、龙虾，带过来好几箱？” 张强说的轻松，但还是有些审视的意味。 “前面两个不说，石斑和龙虾，这东西不便宜吧。我不总开伙做菜，但你也别跟我说这东西是白菜价，少来蒙我。” 说完，他半开玩笑的说：“你这是要来贿赂我这个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啊？” 沈凤娇笑了，很是豪气：“书记，您看您说的！真要贿赂您，这点东西我沈凤娇能拿得出手？我直接扛着几百捆大团结，砸您办公室桌上不就得了。” 不等张强发火。 沈凤娇急忙说：“今天送来的海鲜，都是我们南沙自家海产中心，刚刚收购来的海货。绿色健康，接下来就要供给整个羊城的酒楼。这不给您这些人民公仆尝尝，先给把把关嘛！” 张强冷哼一声：“哼！” “说说你这计划吧，不会让我白吃你的东西吧！” “您看看，”沈凤娇装作很委屈：“您就是连吃带拿，然后让我滚蛋，我也立马就走，二话没有！” 张强笑着点指沈凤娇：“越来越贫了，好了，详细说说你这个方案。” ”首先是我们冷链公司要在羊城开分公司。副总就是我身边的赵班长，下一步，我还准备大量招募退役汽车兵和会开车的退伍士兵。” 张强闻言很高兴：“好！太好了！这就叫‘退伍不褪色’，在地方建设上再立新功！” 沈凤娇有点扭捏的说：“事是好事，但就是羊城市场大，我们这临时场地周转不开。您看能不能在市郊，最好靠近市内给我们协调一块地皮。不用太大！就够我们建设物流中心就行！” 张强恍然大悟：“好你个沈凤娇，在这等着我呢！原来这猪肉和海鲜还真是‘糖衣炮弹’啊！” 他大手一挥：“行，这事我去解决，解决退伍兵就业是好事，政府支持，只是......” 沈凤娇急声道：“您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张强把手里的报告扔给沈凤娇：“小家子气！” 他指着报告：“在我羊城的地盘开分公司，总公司在南沙县？亏你想得出来，给我改成羊城总部。我张强的地面上，必须都是数得着的一流企业！” 沈凤娇竖起大拇指：“领导英明，咱就是奔着开一流企业来的！” 第186章 大有可为！ 和张强一比，沈凤娇还真有点小家子气。 当天张强就亲自协调。 找到了一个市郊因经营不善倒闭多年的市属食品厂。 以极其优惠的价格，长租给沈凤娇。 沈凤娇也是投桃报李，把南沙县的海瑞冷链改成分公司。 在这块新的地皮上面破土动工，“打造一流企业”，羊城海瑞冷链运输公司的总部。 张强给出的优惠政策是：第一年免租，后续低价长租。 但厂里那些留下的“老人”和债务问题，都要沈凤娇出面。 沈凤娇本想着直接砸钱走人，没成想食品厂留下的老人不少，里面的坏账烂账也一大堆。 要是依着沈凤娇的性子，直接甩钱，给姐走人。 但现在她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一月的中大，校园里静悄悄的，对于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 偌大的校园仍然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经济与管理学院的徐立国，则是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合作项目。 学校是象牙塔不错，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 没人说院长的位置是一成不变的。 竞争无处不在。 改革开放之后，学校把竞争量化成数据，变成指标。 其中一个重要考核指标就是“成果转化”。 一个学院有多少项目，能赚多少钱，转化成功率是多少。 这些数据和指标，自己和经管学院的老师们，每天上课都在教学生。 但到自己身上，也是一阵阵头大。 计算机学院、化学学院，他们搞项目、出成果比较容易。 随便找个工厂和单位，都能靠得上。 但自己这个经管学院，穷学生、穷老师，谁能那么大方让你去管理？ 哎...... 这一刻，徐教授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个富一代的老爹，扔给自己一个企业管一管。 突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冒出一个漂亮的小脑袋： “徐院长，您要企业不？您开金口，下午咱给您一家企业管！” 沈凤娇的笑容充满诱惑。 徐立国：“？？？” 徐教授稳了稳心神，没好气的说：“你个丫头，不给我找项目，还来挖苦我！你是不是期末考试不想及格了？！” “瞧您说的！” 沈凤娇知道最近有点冷落经管学院这边了。 额...... 主要是有点过分了...... 整个学期加在一起，在经管学院这边都没上够10节课。 要说化学学院那边，她还能认出来同学和老师。 经管学院这，多数情况，她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她。 只听说过有沈姐姐这号人物...... 难怪徐立国见到沈凤娇，第一时间就摆出张臭脸。 沈凤娇知道徐教授是顺毛驴，这种最好得顺着皮子数： “我一直为自己是经管学院的一员而骄傲，我这不是上门给您送项目来了。” 沈凤娇乖巧的递上一本计划书。 徐立国一把夺过来，脸上压抑不住的得意：“这还差不多。” “羊城海瑞冷链运输物流公司？” 徐立国吃惊的说：“这家公司不是在南沙吗？” “现在总部已经在羊城了。业务遍布羊城、鹏城和南沙三地。” 沈凤娇走到徐立国身边，翻开他手上的计划书。 “我们已经和市领导沟通过了，在市郊，”她手指着地图的一角：”对，这里。” 沈凤娇兴致勃勃的说：“总公司在这里破土动工。现在是万事俱备！” “不对！” 徐立国眨巴眨巴眼睛：“要是有这好事，怎么能轮得到我们经管学院？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沈凤娇脸上的表情一滞，这老头还真不好糊弄。 “院长，是这样的。我想着咱们学院人才辈出，什么都不做，捡现成的肯定不行，所以......” 她咳嗽一声：“所以我想咱们学院出一个管理团队，包括经济学、会计学和管理学的人才都要有。” 她大手一挥：“把在学校的知识，都应用到我们海瑞冷链公司上。” 徐立国有些吃惊：“这......你能做主？” “当然！”沈凤娇话说一半又圆了回来：“羊城这边有个副总，只对接业务。管理和财务上面，我都能说的上话。” 她看徐立国半信半疑，急的一拍大腿：“您就说行不行吧，我还能害您不成！” 徐立国眨巴眨巴眼睛，最后还是决定试试。 两天后，徐立国这次没有声张，很低调的邀请了一个副校长，参加签约仪式。 海瑞冷链运输这边参加签字的是赵保国，代表中大经管学院签字的自然是徐立国。 看到赵总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徐立国一阵心虚。 让一堆孩子对公司上的事情指手画脚，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不过看到他事事都对沈凤娇言听计从，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宣布：经管学院即日起，组成一个12个优秀学员的课题小组，进驻海瑞海瑞公司！ 到地方才发现，整个公司是个空壳子！ “沈凤娇，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电话里沈凤娇都能听得出徐立国被气得够呛。 “怎么了领导，谁欺负咱们经管学院了，我帮您出手！” 徐立国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你那个海瑞冷链，啥啥没有，合着让我这12个人给你白手起家啊！” 沈凤娇没好气的说：“我说领导，咱们说话可得讲良心！您看看，这个公司场地厂房有吧？” “有。” “运输公司，卡车有吧？” “有。” “账上有钱吧，还不少是吧吧？” “有。” 沈凤娇音调提高了好几个八度：“那不是啥啥都有吗！那还是空壳吗？” “可是......”徐立国有点底气不足：“可是，你这除了十几个卡车司机，别的员工一个都没有啊......” 沈凤娇苦口婆心的说：“那就对了！” 她认真的说： “咱们经济与管理学院，不就是苦于没有实践经验吗！ 这多好的机会，多广阔的天地！ 财务，会计，管理，策划，都可以放手去搞。 另外如果哪里缺人，他们可以作为人力主管去招人 也可以在中大，甚至是南沙职业技术学院去借调学生！” 沈凤娇最后总结道：“海瑞冷链，就是咱们经管学院的广阔天地！” 她很有气魄的说：“院长，您常说的广阔天地，后面的四个字是什么？” 徐立国呆呆的说：“大有可为。” “对，就是大有可为！” 经过沈凤娇沈总的一顿忽悠，啊，是一顿分析利弊。 徐立国也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虽然此时的海瑞冷链运输公司是个草台班子，但硬件上一个都不少。 而且他还打听到市委市政府那边，无论是政策还是土地都给了优惠。 于是徐立国趁着放假，决心大干一场。 自己带着12个弟子，一头扎进冷链公司。 第187章 放屁！ 踌躇满志的徐立国，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困难居然是工厂的老员工。 与其说是“老员工”，不如用一个当时还没有的词汇----“下岗工人”来解释更加贴切。 海瑞冷链的这块地皮，还有现在地皮上面的厂房，都是属于原来的市属食品厂。 食品厂关门，老员工们就搁置起来了。 八零年代的工作，讲究一个铁饭碗。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愿意用三年甚至五年的收入，换一个工作岗位。 食品厂在七十年代，还是令人羡慕的单位。 但一转眼，别说食品厂，就是供销社都没有以前灵光了。 羊城又是改革开放的前沿。 各种食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虽然上面的政策时断时续，但已经开始富裕起来的百姓们。 再也吃不下，以前食品厂那种粗制滥造的食品罐头了。 再加上设备老化，五十年代的技术，那些罐头的保质期和品质都低得吓人。 食品厂就这么不出所料的倒闭了。 沈凤娇接手的时候，略有耳闻。 不过一来食品厂职工不到100人，闹事的也不多，30万的债务也无所谓。 二来，最主要的就是：别看现在是市郊，等到二十一世纪，这块地皮可妥妥的是市中心！ 到时候倒手一卖，或者自己开发，然后把运输物流公司搬到市郊。 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徐立国不好意思再找沈凤娇，只能让经管学院此次的带头人，大四的伍斌去找沈凤娇探探底细。 沈凤娇只是回答，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课题。 建议经管学院开动脑筋，债务问题她会解决，至于其他方面，她直说了经费不用担心。 徐立国听完气得胡子一跳一跳的。 大财主是吧！ 合着出考试题考验老师来了。 但既然接下了这个差事，只能硬着头皮搞下去。 沈凤娇也没闲着，抽空来公司开了几次会。 基本上依照她的思路，定下了三个基调。 烈日当头，大卡车轰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食品厂的几个职工代表，还是有些陌生和惊恐。 他们看着自己工厂，现在进进出出的都是这些大家伙。 伍斌坐在会议室，热情的接待了三个老员工代表。 来自学生的纯真笑容，很快消除了代表们的紧张情绪。 “各位前辈你们好，我是海瑞冷链的总经理助理，伍斌。” 沈凤娇提前和中大经管学院的学生们交待过。 中大的学生们出去谈事情，一概用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 绝对唬人！ 果然，几个代表面面相觑，但也不好多问，怕露了怯。 “那个，助理领导啊，你们公司的大老板打算怎么安置咱们啊？” 另外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对面胡子还没长齐的男生。 他们本能的无法相信眼前的男孩，但形势比人强，也只能一试了。 “几位，我们有三个方案提供给大家。不单单是咱们三位，其他的几十个老员工，还望你们相互告知。” 伍斌一改刚刚和善的表情，认真的说：“原市属食品厂，早在两年前倒闭。经市委市政府批准，这块土地连同上面的资产，都归属于海瑞冷链运输公司。海瑞冷链已经支付原食品厂的30万元债务。” 他顿了顿，拿出一张方案图标，放在三人面前。 “对于原食品厂的职工，给与三个方案。 第一：买断。按照原定岗位工资，计算实际工龄。得出到员工退休时的工资总额，一次性支付。自此，员工与原食品厂再无关联。” 第二：继续工作。如果员工愿意继续上班，通过一个月的考核试用期。转正成为海瑞冷链的正式职工。工资比过去只高不低。 第三：不愿意买断，像另谋出路的。由海瑞冷链公司出资培训。主要在南沙县的职业技术学校，专业可以自选，然后南沙技术学院包分配。” 一个员工代表低声说：“就是要么拿钱，要么通过考核继续上班，要么就去培训学习？” 伍斌笑了笑：“您说的很准确。” 三名代表相互看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两天时间。两天后，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间屋子，有工作人员帮大家统计。”伍斌一边起身一边说： “到时候，拿钱的，直接收现金走人。想去培训的，车接车送，我们安排。但如果想继续上班的......” 伍斌的表情严肃起来：“海瑞冷链是个领导重视的新单位。个别偷奸耍滑，得过且过的人，我们是坚决辞退的。如果没有通过试用期，我们会评判，值得培养的，送去职业技术学校学习。不值得培养的，直接辞退。按照50%买断金额，给钱走人！” 三个代表浑身一颤，看来这个什么冷链公司，也不是那么简单。 两天后，这间会议室门外，排起了长龙。 中大的学生在外面维持秩序，每次只让一个老员工进入会议室。 这就么循环往复，两天时间，基本上把所有原来食品厂的老员工过了一遍。 除了在外地或者身体生病的5个职工。 总计80名职工都签署了协议。 有超过一半的老员工，总共52人选择了继续工作。 22人选择了买断，拿钱走人。 剩下的6人选择去南沙职业技术学院培训学习。 一个月的试用期很快结束。 不出意料，52人里面有35人不合格，只有17人可以留下来工作。 他们被安排在人力、物流管理和后勤等岗位上。 那35人无一不是怨声载道。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拿钱走！” “对啊，就算是去学习，这会也快毕业了吧！” 不过这些还算好的，他们得到了考核评级，会被送到南沙职业技术学院。 总归是包分配，还能拿到50%的买断工资。 至于5个被评价为不合格，且不适合继续培养的员工。 直接就闹了起来。 “我们不服！” “有鬼，肯定是串通好了的！” 沈凤娇直接出面，把几人叫到会议室。 不等众人开口，她直接说道：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但看看你们自己的工作记录。工作的完成情况怎么样心里有数，比别人差多少知不知道？” 沈凤娇又从身后拿出来几个中大学生的工作报告。 “再看看我们海瑞冷链自己员工的。比一比，你们完成工作能不能赶上人家的一半！” 几人语塞，但还是涨红着脸：“那你也不能就不管了，不管你们就是资本家，就是剥削我们！” 沈凤娇眼睛一瞪，用力一拍桌面。 感觉此时要是那把手术刀在手里，肯定气势更强。 “放屁！” 第188章 衣锦还乡 沈凤娇站起身，气势压得对面喘不过气。 “还剥削？你们把食品厂都给剥削关门了！” 她眯着眼睛：“怎么的，现在还想来剥削我的冷链运输公司？” 几人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看着几人垂头丧气，沈凤娇的话又缓和了几分：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你们去南沙职业技术学院学汽修，学费算未来工资里面扣。如果学不成，那学费自理，也别想再找我说什么，直接拿着50%走人！要是学成了，就回来修汽车！” 她的话掷地有声：“同意的就好好干，好好学！不同意的，直接拿钱走人，自己愿意去哪去哪！” 说完她转身就走。 空留几人在会议室陷入沉思。 沈凤娇的这套打一巴掌扔一个甜枣的策略，是对的。 最后的这五个，无一例外，都在南沙学成归来。 进入汽车班组，成为修理工。 工作待遇比他们原来的同事还好一点。 最终，原食品厂的80个老员工，留下34人。 那26个选择离开的。 要么是直接拿钱走人的，要么是最后没有学成的。 另外有30个学员，虽然没有回到冷链公司。 但都分配到化肥厂、制药厂和电子厂。 几个恋家的，被沈凤娇安排，分配到了羊城的印刷厂。 这次的“破产重组”案例，因为沈凤娇手握着极大的资源。 一力降十会。 但也开创了一个先河。 由经管学院的院长徐立国主笔，迅速完成了几篇学术论文。 发到了专业期刊，有一篇甚至还被转载到内参。 经管学院的学术论文，得到了多方肯定。 就连市委市政府，也把徐立国调入市委政研室工作。 让徐院长铁树开花，直接进入仕途的快车道。 剩下在冷链公司工作过的学生们，都可以自己选择。 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 可以直接和冷链公司签约，也可以先完成学习。 之后去沈凤娇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工作都有优先权。 对于这些经过历练的好苗子，沈凤娇不会放过一个的！ 海瑞冷链这边老员工和历史遗留问题还在处理中。 沈凤娇就马不停蹄的带着三小只，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属院。 刚回到家属院，霍家小院就热闹起来了。 军嫂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有的手里带着一箩筐的新鲜莴笋。 有的带着两只还在咕咕叫的老母鸡，说给沈凤娇补补好产奶...... 还有的提前去了供销社，带着汽水香烟和糕点过来。 总之是整个家属院都轰动了。 其中刘红梅最是感慨。 她拉着沈凤娇的手连声说： “瘦了，妹子，你又瘦了......” 刘美丽则是安静的陪在彭秀英身边。 她是【丰年化肥厂】的元老。 当年为了和自己男人争口气，到刚刚成立的化肥厂当办公室主任。 现在已经经升任厂长助理，有不少人开始称呼她为刘厂长了。 但她依旧本本分分的工作。 彭秀英在一厂和鹏城的二三四厂来回跑，一厂这边的很多事务，就交给刘美丽了。 刘美丽是个很知性的女人，当年生活优渥，十分小资。 经过家庭的分崩离析，再和丈夫打开心结。 整个人都很洒脱，为人处世虽然谈不上热情，但是十分认真勤勉。 她的话不多，但还是走过来，握住了沈凤娇的手。 她知道沈凤娇懂她，就如同她也懂沈凤娇一样。 倪大凤就站在刘红梅身边，她是个腼腆的性子。 总是说沈凤娇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是第一个接受沈凤娇治疗的抑郁症患者。 也是因为她，才有了后面的【凤川制药厂】和华耀股份。 可以说，沈凤娇的商业帝国，就从她这里开始。 她双手搅在一起，学不来刘红梅那般热情似火，也学不来刘美丽的自信内敛。 倪大凤就这么温柔的看着。 沈凤娇拉着她的手。 然后又靠在刘美丽和刘红梅身边。 “几位姐姐，我出门这段时间，多亏有你们了。” 沈凤娇说着说着，自己心头也觉得暖暖的。 她回家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家小院很是整洁。 就连后院的地也没荒，里面瓜果蔬菜一看就是每天有人打理的。 婆婆彭秀英和自己说过。 家里人都走了之后。 公公霍建华也搬去后山的导弹研究所了。 他们所马上要升级为导弹研究院，工作任务更多了。 他一个人也不开伙了，就在研究院住了。 沈凤娇走的时候，怕家里没人打理。 于是把备用钥匙交给对面邻居刘红梅。 没想到刘红梅打理的这么好。 “妹子，我可不能居功！” 刘红梅说完，把倪大凤推到沈凤娇身边： “她几乎每天都来你这小院干活，后来不少嫂子也来帮忙。” 倪大凤腼腆的说：“对不起啊，凤娇。最近帮忙的人多，有时候，孩子们也在你家院子里玩，搞得太乱了。” 沈凤娇拉着倪大凤的手：“大凤姐，您再这么说，我就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日子就是过一个生气，有你们打理这院子，有这些孩子欢欢乐乐的才好呢。” 她看着三小只，和久违的几个好朋友打闹在一起，心里很温暖。 家属院，才是她的根。 再往远处看看，包括最开始和自己闹别扭的王美凤、王美娟姐妹，还有单元楼的杨爱华，都站在旁边。 沈凤娇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痛快的笑容，她拍拍手： “今天聚餐！我家出食材，各位嫂子帮忙，中午就都在我家小院吃了！” 这句话说完，现场都是欢呼声。 最高兴的还是孩子们。 他们起初还是跟随着大人拍手。 后面听说有好吃的，还能玩一个中午，都高兴的手舞足蹈。 沈凤娇今天是真的很高兴。 现在空间里蔬菜、海鲜，猪肉应有尽有。 这半年来，她几乎没怎么光顾过空间。 都是任由空间自主生产、收获。 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半的食材。 然后老样子，找军区送来一车食材。 都是些看着多，实际占空间的食物。 不过那些都是障眼法，真正吃的都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好东西。 这些粮食和蔬菜，不能说延年益寿，但帮助身体去除杂质，恢复元气，还是能做到的。 第189章 家属院的“王” 刘红梅带头，组织各家各户，把自家的桌子椅子、碗筷拿出来。 从沈凤娇家的小院，一路摆到外面的道路上。 以前各家门口的土路，现在都统一铺上了柏油路。 沈凤娇挽起袖子刚要帮忙洗菜。 “大妹子你休息休息。”刘红梅粗壮的身体直接横在厨房门口。 “这么多嫂子都在，对了，”她指了指远处玩耍的孩子们：“陪孩子去，带着他们四处转转。我跟你说，咱们家属院变化可大了！” 其他军嫂也是附和。 孩子们一看有人带着出去玩，纷纷围在沈凤娇身边。 于是沈总就光荣的成为了一个孩子王。 她带着孩子们走着。 一路上说说笑笑。 沈凤娇很是感慨。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属院，似乎这里没什么变化，但又仿佛有了很多变化。 虽然她没有声张，但“沈凤娇回来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 有些离着远一点的嫂子才到，很自然的进入大部队，跟在沈凤娇身边。 沈凤娇发现有些地方，已经物是人非。 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有几个自己很熟悉的屋子，已经换了主人。 “这里原来......”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她还是问了出口。 “哎......造孽啊......” 一个军嫂很是唏嘘：“这原本住着李老太太。她可能干了，儿子是副排长，那小伙子，媒人都快把他家门槛踩断了。没成想一个月前的训练，腿瘸了，就退伍了......” 沈凤娇对那个李老太太有点印象，总是笑眯眯的。 什么活动都参加，但就是不说话，是个挺和善的老太太。 “就这么走了？回老家了？” 沈凤娇还有些错愕，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远离了自己的生活。 “对呗，那还能赖着不走？李老太太回村，估计就能干点针线活。种地是不太可能了，还要养活个儿子。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几个军嫂都是唏嘘，自家男人每天也在训练和出任务，说道这些，无不适心有余悸。 沈凤娇突然觉得军人是个高危职业，军属更是。 自己无力做到更多。 但蓝盾安保和海瑞冷链的成功例子就在眼前。 她可以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 起码对于李老太太而言，可以带着残疾的儿子有尊严的活下去。 继续走在乡间的小路。 其实沈凤娇已经猜到了。 柏油路，只是连接家属院自家门口才有。 剩下的道路必然还是土路。 至于自己走后，在家属院外围开立的卫生所更是十分简陋。 这符合八零年代的主基调。 什么都破破的、旧旧的。 不是人们的审美不行。 后世有人总说，那个时代的色调就是灰色、蓝色和绿色。 是他们不懂得美吗？ 错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是人的本能！ 只能说，没这个条件。 还没有消除饥饿和贫穷。 无论是政府还是个人，远远没有精力放到基础设施建设上面。 于是沈凤娇带着队伍，直接拐到了家属院的联合街道办。 这个联合街道办是后来成立的。 随着家属院的再次扩大，不少村民都想进入家属院生活。 但家属院是军区的地方，所以不少人，就在紧挨着家属院的周边，盖起了房子。 再加上后续企业越来越越多，工人也越来越多。 军区和南沙县政府经过沟通，直接在家属院周边，成立一个联合村街道办。 管理包括家属院和周边几个村子的一切事宜。 刚走进街道办的大门，沈凤娇就对闻讯赶来的街道办谭主任说：“我出100万，用于修缮家属院和周边道路、更新公共设施，扩家卫生所和公共厕所。” 她补充道：“另外乒乓球台、篮球场也修建几个，至少在街道办这要有。未来可以举办一些比赛，大家也能热闹热闹。” 沈凤娇的话再次引起轰动。 在家属院，沈凤娇的地位就是“王”。 一个能给家乡带来经济效益、提供更多岗位，带来美好生活的人，就是这个小地方的“王！”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街道办的谭主任，都没有觉得沈凤娇在说大话。 沈凤娇的到来，如同投下巨石，激起千层浪。 周边几个村子，就算是之前和家属院闹过别扭的下河村村民也来了。 他们现在都以自己是联合村村民为荣。 “凤娇！你可回来了！” “听说你在外面干大事，还能回来，果然没忘记我们！” “是啊，看不到你，心里就空落落的！” 看着这些身边熟悉的身影，有家属院的，有周边村子的，还有几个一起赶过海的渔民。 都是一起经历过苦日子的。 心中感慨万千。 她大声宣布：“我沈凤娇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从家属院走出去的！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大家一起致富！” 众人听了一阵欢呼。 虽然沈凤娇没有再多说，但谁都相信她有这个点石成金的能力。 就在街道办的小会议室。 南沙军区的现任司令员李师长、南沙县委书记黄永正都驱车赶来参加会议。 大家都知道，沈凤娇这疯女人，是真正的女神爷！ 她说要搞什么，就一定能搞成！ 只要参与进去，就能赚到！ 黄永正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他是小胳膊拧不过大粗腿。 眼看着化肥厂的四期工厂，还是要安排在鹏城。 自己这守着沈凤娇一家，要是不能进步一发展，那他这个南沙县的一把手，真是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了。 李师长接的是冯师长的位置。 南方军区那么多军分区，只有冯师长成为军区参谋长，当了将军。 那是所有军人的荣耀。 李师长心知肚明，冯师长很多成绩，都是依靠沈凤娇两口子出来的。 他自信自己带兵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差！ 但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像沈凤娇那样能干的，帮他把军队的企业搞活啊！ 街道办的谭主任更是热切。 他的地位很尴尬，是高配的村长，实际就是一个乡镇。 干好了，下一步成为副县长也很有可能，干不好，那你这就是个村。 这种可上可下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想要改变，只能等一个机会。 而沈凤娇，就是这个机会！ 沈凤娇看着几人都憋着一股劲，准备大干一场，她噗嗤一笑。 这一笑，如同一阵春风，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第190章 喜不自胜 沈凤娇笑着说：“黄书记我认识，李师长和谭主任虽然没合作过，但你们的名字，我都是如雷贯耳。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想先听听几位父母官的想法。” 这几句话，把皮球踢到三人面前。 一时间，本来热烈的场面迅速冷却下来。 谁都不好第一个开口。 说的多了吃相难看，说的轻描淡写，似乎面对沈凤娇这个大财主，又太不珍惜机会了。 最后还是军区司令李师长率先开口。 “军分区这边主要有两个考虑，一方面是盘活军队的资产。” 他很客观的介绍了他，包括前任军分区司令员，冯师长在接手军分区时的客观情况。 军分区当时就已经遗留了不少问题军属企业。 很多都是半死不活，甚至处于停工停产的状态。 这些年为了维护这些厂子，每年花费了太多，还都是无用功，简直是无底洞。 “第二，如果能像在羊城和鹏城那样，提供更多的退伍兵就业岗位就太好了。” 李师长的话很直接，诉求也很简单。 沈凤娇点点头：“第一个问题，我能力有限，需要再调研。第二个问题，我会尽力去做。” 李师长起身敬礼，有这话就够了。 谁都有退伍的那一天，希望自己到时候也能体面一些。 黄永正缓缓开口：“南沙县的困难很多，但最困难的还是缺乏定位。南沙既然有沈总和这些企业，那么如何布局，未来如何发展，我们想和沈总深入的聊一聊。” 果然没看错。 黄永正虽然是因为张强的安排，到南沙主政的。 但人尽其用，这一年多，把南沙建设的风生水起。 要知道一个商人、一个企业家，就算在牛，也不可能做到所有，主政一方的父母官，才是地方建设的旗手。 不少粤省的年轻人，准备去打工，首先想到的就是羊城、鹏城和南沙。 一个县能和两个副省级城市相提并列。 黄永正的努力功不可没。 有的人说他是摘桃子，借了沈凤娇的光。 但沈凤娇知道，顺势而为、能够理清局面。 抽丝剥茧，发现当下南沙县最重要的问题，是相当不容易的。 谭主任无论是级别还能力都差得远。 他能参会，仅仅是作为地主，提供街道办的办公室。 发言的时候，很谨慎：“两位领导和沈总，我作为联合村的街道班主任，我表个态：只要有任务、有项目，联合村一定不辱使命，全力配合！” 这人也是拎得清，没想着狮子大开口。 沈凤娇沉吟片刻后一一作答。 “司令，”沈凤娇对着李师长缓缓开口：“你说的第二件事，是我这次想做的。第一件事......” “不瞒几位，”沈凤娇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想建设一个海产品加工厂。” “海产品加工厂？” 三人几乎是一齐开口。 “对，”沈凤娇转头看向黄永正：“黄书记，所谓南沙的发展方向，我认为主要应该搞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定位，承接怎样的产业。” 黄永正很正式的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下来。 “我是班门弄斧啊，你们都是领导，说的不对了，还请见谅。”沈凤娇笑着说。 黄永正几人连连摆手。 沈凤娇略微沉吟，回忆了一下前世南沙的定位。 前世，南沙作为连接羊城和鹏城的中间地带。 主要承接两市的产业转移。 特别是鹏城的汽车制造产业，和芯片手机制造，不少工厂都安排在了南沙县。 这里将会在八十年代中期，改县为市，几年后更是建立地级市。 完全把握住了羊城和鹏城中间黄金地带的优势。 从这个角度看，或许南沙县，就是在黄永正这些领导的带领下，一步步突出重围。 从一个普通的县，到县级市，再到地级市。 那是真正的跨越！ 想到这，沈凤娇还是老办法，直接照搬未来南沙市的核心产业。 那就是制造业和科技产业。 “南沙的优势定位，就在于守着羊城和鹏城的中间。” 黄永正若有所思：“羊城和鹏城的中间？” “没错！” 沈凤娇轻轻击掌。 “鹏城的发展不可阻挡，羊城早就是全国的中心城市。这两座城市，就是未来粤省的双子星。” 沈凤娇眼神清明，有些兴奋：“南沙守在他们中间，还靠海，有码头。如果发展的好，完全可以连接两地，左右逢源，到时候发展不可限量！” 黄永正眼神明亮，他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总觉得太遥远。 不过邻居鹏城，原来不也是一个小渔村吗？ 鹏城可以，他的南沙县为什么就不行！ 沈凤娇可不想像个神棍，她点到而止：“至于承接两座城市哪些产业，那就需要县里去调研和考察了。” 黄永正感激的点头，这就是他想要的。 有时候，一个把握大方向的建议，比上百万、千万的投资还要好。 “谭主任，”沈凤娇看向联合村的谭主任：“我出自家属院，自然也有私心。首先捐款修路的和基础设施的事情不变，但是这100万，我会让【凤川制药厂】和【丰年化肥厂】出人监督。” 她停顿了一下：“至于我想要建立的海产品加工厂，岗位优先提供给家属院的家属。” 她看向李师长：“另外要特别要包含军分区的退伍兵，和那些因公退役的伤残兵。如果条件允许，优先录用。” “太好了！” 其实这才是今天李师长的真实来意。 别的投资，虚无缥缈。 但为退伍兵、伤残兵争取点福利，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 “师长，您先别着急，我还有更好的消息给您呢。” 沈凤娇打开笔记本，有些不熟练的说：“黄...黄岩食品厂，是咱们军分区的产业吧？” 李师长点头称是。 “这个食品厂，是不是就在家属院靠海那个码头旁边？” 这句话，是沈凤娇对着谭主任说的。 他现在是这联合村的父母官，周边的情况他应该熟悉。 “没错，就在沈总您说的位置。” 沈凤娇一拍桌子：“那就好办了！” “几位领导，军分区的黄岩食品厂早就倒闭了对吧。就交给我吧！县里把家属院靠海的码头租给我。我在码头和家属院中间，建造一个大型的鱼货交易市场。” 沈凤娇的话如同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几人的心田。 所有人都喜不自胜。 第191章 干中学 沈凤娇的提议解决了所有问题。 对于军分区来说，解决掉一个倒闭的军属企业；为退伍兵和伤残士兵争取到了工作机会。 对于南沙县来说，搞清了自己的定位，还收获了一个海产品交易中心和海产品加工厂。 对于联合村来说，为家属院和周边村民提供了就业岗位，还能在吸引一波外来人扣，来到联合村。 对于沈凤娇来说，海产品交易中心的建成，可以省去自己收购海货的麻烦，各种海产品直接从交易中心收购。 一部分放在在海产品加工厂，加工厂半成品或者罐头、鱼干。 一部分直接给海瑞冷链运输公司，发到羊城和鹏城。 这真是一举多得！ 共赢！ 接下来几人相互讨论，也算是头脑风暴了，果然是人多力量大。 帮助沈凤娇完善了很多想法。 第二天李师长那里就传来了好消息。 军区下属黄岩食品厂的各项手续都办好了。 和张强那里不同。 市属企业和各方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即便市委书记张强，也只能让沈凤娇自己处理那些老员工和债务问题。 李师长这就简单很多。 老员工不存在。 债务也不用沈凤娇出面，就是租金会略高一点。 即便如此，李师长给沈凤娇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总，不好意思了。租金比市面上要贵出10%，后勤部核算成本的时候，我已经尽量让他们缩减了。” 沈凤娇却很感激：“这就已经很感谢您了。我这边加快进度，咱们的海产品加工厂，很快就能投产！” 经过一番计算，海产品加工厂这边，南沙县用海边小渔村的码头和连接家属院的地皮入股占股20%。 军分区用食品加工厂的设备和场地入股10%。 剩下70%由沈凤娇持股。 这个数据，也是目前的形势需要。 去年沈凤娇的几家公司，比如制药厂和化肥厂。都是军区、招商局和卫生部几个大单位联合控股。 现在政策上对于国有资产持股方面有所管控。 再加上沈凤娇自身的能力已经得到印证，所以也就放手，让她来做控股股东了。 沈凤娇早在和几位领导交流后的当天，就联系了港岛的苏浩然。 现在苏家主，苏俊彦的身体没有那么好了。 很多事情都是交给苏浩然。 苏浩然一听沈凤娇要在南沙开海产品加工厂，立马来了精神。 这事一想就很好玩，比在办公室看文件舒服多了。 于是苏大少爷，立即带着两个港岛的设计师，就亲自到了南沙。 “表哥，这点小事，你还亲自来一趟？” 沈凤娇早早的，在高速路口接到港岛几人。 苏浩然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 众人来到海边。 沈凤娇指着海滩：“这里的位置非常好，连通家属院出来的柏油马路。就在这建立一个海产品交易中心。” “那边。” 众人随着沈凤娇的手看向远方。 一条小河入海口旁边，是一处码头。 也就是小渔村的村码头。 “这码头太小了，这次要扩建。另外后面那个小厂子看到了吗？”沈凤娇快走几步，绕到众人前面，指着前面的建筑。 她的话夹杂着海风，时断时续。 众人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来她说的那处“棚户区”，居然是个工厂。 “表妹，那些个小房子就是你说的工厂？” 苏浩然实在忍不住了。 他提前已经有过心理建设了。 知道大陆不富裕，特别是南沙这种小地方。 但怎么也没想到远处那低矮、简陋的几处小房子，还能是一家食品加工厂！ “曾经是，不过经过咱们改造之后，它就是一个未来全国有名的海产品加工厂！” 苏浩然这次亲自带队，两天下来，几乎都住在海边。 沈凤娇在得知手续都办好了之后，就联系施工队进驻。 港岛设计师那边是一边出施工方案和图纸，一边指导施工队施工。 开始，港岛的两个大牌设计师还有点不情愿。 说这样一边设计一边施工，不符合设计流程标准。 沈凤娇直接一人给了1万港币。 两名设计师立马展现了港岛精英该有的样子。 不怕苦不怕累，设计、监理一肩挑。 苏浩然这边也是不辞辛苦，盯着施工进度。 沈凤娇再次把众多军嫂们，召集到自家小院。 她很是热情的大声宣布：“嫂子们，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着大家一起富！我决定在家属院海边的码头，投资建设一个【蓝星海产品加工厂】，另外就在附近再建设一个【南沙海产品交易中心】！” 沈凤娇的话引发了现场的热议。 很多军嫂摩拳擦掌。 个别的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捆捆大团结，就准备入股了。 沈凤娇双手下压，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咱们这靠海吃海，以后渔民打上来的海货，直接送到加工厂！最好的海货，由南瑞冷链直接运到羊城、鹏城的大酒店！其余的就做成半成品、干货、罐头！卖到内地，卖到港岛！” 她又指了指地图上的小鱼港：“这里建成的南沙海产品交易中心，以后是给附近各地渔民交易用的。大家有海货，可以在这里相互交易，也可以直接卖给交易中心。” “总之，”沈凤娇长吸一口气：“这两家新公司，家属院的嫂子们都可以来干！不能干整月的，就日结！计件算工资的，多劳多得！” 人群终于爆发出喜悦的欢呼声！ 沈凤娇当场点将：“刘红梅嫂子，你心细热情。以前就是家属院的主心骨，加工厂的副厂长，你来当！” 热心肠的刘红梅惊喜的捂住嘴，连连点头。 随即又有些担心的小声询问：“大妹子，啊，沈总，我识字不多，要是有的东西看不懂可咋整啊？” 沈凤娇笑着说：“那就一边干一边学，简称干中学！” 她转头看向倪大凤： “大风姐！” 倪大凤曾经因为在特殊时期，患上了抑郁症。 在沈凤娇的“解郁开窍丹”治疗下，终于康复，重获新生。 她可是正经的高级知识分子，是军区家属院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的文化水平高，做事认真。南沙海产品交易中心副主任的位置，交给你，我放心！” 倪大凤眼中瞬间又点燃了光彩。 没有推辞，她用力的点点头。 再加上早已在丰年化肥厂当上厂长助理的刘美丽。 当年和沈凤娇最要好的几位军嫂，都有了能发挥所长的岗位。 第192章 开怀大笑 众人眼中虽然羡慕，但都没有嫉妒或者不甘。 毕竟沈凤娇一直以来，都是和这几位军嫂走的最近。 她们要么有能力、热心肠，要么就是有文化。 相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岗位，嫂子们最在意的还是股份！ 沈凤娇很大方的“故伎重演”。 从身后拿出一张“股权认购方案”。 “南沙海产品交易中心，大家估计不太熟悉。但蓝星海产品加工厂，大家都知道是做食品加工的。这样，我拿出15%的干股，作价15万，留给咱们整个家属院的军嫂们资源认购。” 说到这，她看了看站在人群里，可怜巴巴的杨爱华。 她是沈凤娇来到家属院第一天就跑过来嘲讽的军嫂，代表了住在单元楼的军嫂们。 虽然后面家属院和单元楼缓和了。 但单元楼的军嫂们，遗憾的错过了制药厂和化肥厂的股份。 想到这，沈凤娇专门补充道：“认购名额，包含单元楼的嫂子们！咱们家属院和单元楼就是一体！” 听到这，杨爱华和身边几个单元楼的嫂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不少人都流下眼泪。 沈凤娇再次开口：“认购下限1000，上限5000，大家都是厂子的主人！” 消息一出，场面彻底失控！ 不少聪明的军嫂，知道沈凤娇昨天在联合村街道办和大领导开会。 就猜到可能要有好事，于是提前准备好了钱。 现在直接拿出来，要求登记入股。 另外大部分嫂子，立马急匆匆回家取钱，还有直奔信用社的。 大家你追我赶，生怕自己慢人一步。 沈凤娇只能大声呼喊：“大家注意安全，时间还早，不一定非要赶在今天认购！” 但大家怎么可能慢下来，纷纷以最快速度，回家拿出积蓄。 用报纸、手绢包着，甚至有的就用家里的床单裹着。 很快众人蜂拥而至，强行把塞钱给沈凤娇。 “凤娇！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哎，地上掉了一卷，那个也是我的！” “别挤了，我啥都看不到了！” “前面的，给我留点份额啊！” 人越聚越多，后面的挤不进来，情急之下。 竟然有人把捆好的钱隔着人群就扔进来！ 一捆、两捆...... 崭新的大团结像砖头一样飞过来，差点砸到桌前登记的沈凤娇！ 沈凤娇怒了，在这么下去。 她堂堂好几家公司的大老板，估计就要被人用钱砸死了！ 前两天她还贱兮兮的和市委书记张强开玩笑，说拿钱砸他，好嘛，现在报应来了。 她上哪说理去！ 沈凤娇双手一拍，直接站在桌子上： “停！” 前面的人群逐渐安静，但后面的人并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还准备向前挤。 “再挤，我就把股权收回去了！”沈凤娇气呼呼的说。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 “刘红梅嫂子，刘红梅！” 人群中，刘红梅三挤两挤，好半天终于挤到最前面。 身上的衣服乱了，帽子也歪了。 但始终牢牢的保护着胸口的几捆大团结。 沈凤娇无奈的笑了：“红梅嫂子，你都是加工厂的副厂长了。认购股份这事，自然应该由你来主持。” 刘红梅的脸红的厉害，知道自己有些失职。 于是赶紧招呼几个好姐妹，组织大家排队。 刚开始扔在地上的几捆现金，也物归原主。 在刘红梅的组织下，现场终于有了秩序。 蓝星海产品加工厂虽然还在建设。 但南沙海产品交易中心，已经投产。 四面八方的渔民和客商，自发的汇聚到这里。 倪大凤负责登记交易。 想要卖给交易中心的，按照市价接收。 想要在这里买卖的，按照每天10块钱收取摊位费。 长租按照200元每个月计算。 快一周了，苏浩然这个大公子，就带着设计师和施工队，吃住在工地。 交易中心和海产品加工厂的设计，都是最顶级的。 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 要的就是耐用和大气。 和当下不少追求金碧辉煌的感觉很不一样。 这都是沈凤娇的想法。 简约，甚至是极简风格。 这是后世流行的，不过在苏浩然的提示下，沈凤娇最终决定保持部分豪华的氛围。 毕竟来着的都是渔民、鱼贩子和小商人。 豪华大气的装修，看起来，还是更高档一点。 就在主体构架即将搭建完成的时候。 海产品交易中心提前开业了。 当然是露天的。 和农村赶大集一个样。 苏浩然很是好奇的参观了一翻。 还真是大开眼界。 很多海鲜吃过但不认识，有的海鲜大的吓人，有的海鲜零碎的没法看。 还有很多鱼，他见都没见过。 沈凤娇也好不了哪去，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浩然身后，比他认识的鱼还少。 “哇，好靓啊！” 苏浩然突然快走几步，挤进人群。 入目所及，是一条有一人高的金枪鱼。 沈凤娇走过来，大家都主动让开一条通道。 苏浩然略微有点幽怨的扫着衣服，刚刚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 “那个，表哥啊，这是什么鱼？” 苏浩然走近，用手摸摸，然后很是感叹的说：“好新鲜，是今天的好货！” 他转头看向沈凤娇：“是金枪鱼，而且是蓝鳍金枪鱼，很猛的，而且品级很高！” 沈凤娇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 “说它很猛，我能理解，但品级很高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浩然没说话，走到案板上，向老板伸手。 这鱼贩子有点受宠若惊，急忙把一个类似小铲子的东西递给苏浩然。 “看，这是用来测试金枪鱼脂肪含量的。” 苏浩然指着手上的小铲子。 “这里面的血肉，能看得出脂肪含量。越是肥美的，品质越高！” 不等沈凤娇反应，苏浩然直接对鱼贩子说：“这一整条，给我包起来。” 鱼贩子：“老板这一整条？那价格可不低啊......” 对于这种可遇不可求好货，都是分割之后，按照不同部位卖的。 整条卖的价格，通常不会给的太低。 苏浩然询问价格之后，又多给了100块小费。 “给我打包好，然后联系海瑞冷链的人给我送过去，那边有人接手。” 沈凤娇目瞪口呆，一条鱼1000块。 相比之下，小费100块真是不少，所有人都对鱼贩子投来羡慕的眼神。 沈凤娇默默学习，这个B装的太有水平了...... 交易中心这么多人，基本上都还处于震惊的状态。 买下一整条金枪就够豪横的了，居然还给了100块小费。 果然港岛的大商人，就是不一样。 看着沈凤娇有点不爽的小表情。 苏浩然开怀大笑。 第193章 你想听吗？ 苏浩然的这个便宜表妹，几乎无所不能。 像这样吃瘪的时候，真少。 沈凤娇哼了一声：“再笑，我就不让海瑞冷链给你送鱼！我让他们直接送到我家去！” 苏浩然一拍脑袋：大意了，忘记还要靠人家的冷链运输公司，帮自己运回港岛呢。 好一顿“表忠心”，才让傲娇的沈凤娇阴转晴。 苏浩然这边留下设计师作监工。 自己跟车，带着大鱼回到港岛。 在众多富二代羡慕的目光中，办了一个顶级寿司晚宴。 至此，羊城下面有个海产品交易中心，还有一个叫海瑞的冷链公司，进入了港岛上层圈子的视野。 沈凤娇这边，已经开始了第二步的布局。 南瑞冷链的车队，每天都在南沙和羊城之间来回奔波。 就像一条繁忙的运输动脉，将新鲜的海产品，源源不断地运往羊城。 与“大工地”般的鹏城相比，羊城显得更为繁华和热闹。 这里酒楼林立，处处都弥漫着美食的香气。 到处歌舞升平，一片繁荣景象。 沈凤娇当初，之所以会决定在南沙布局海产品交易中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在陶然居吃到的那条“天价”石斑鱼。 这让她意识到，羊城对于高品质海产品的需求非常大，且供不用求。 这里市场潜力巨大。 于是，她果断投入巨资，在南沙建立了海产品交易中心，并与自家的海瑞冷链运输公司，紧密合作。 确保每一辆车都能及时、安全地，将新鲜的海产品，送到羊城的各大酒楼。 由于减少了中间环节，海瑞冷链提供的海产品不仅品质极高，而且货源稳定。 这使得它们迅速赢得了羊城各大酒楼的青睐。 然而，这也无疑，触动了其他供应商的利益。 羊城的海鲜供应市场水很深。 实际上，早已被几个带有黑道背景的团伙所垄断。 这些团伙之间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利益网络。 海瑞冷链的崛起，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一天凌晨，南瑞冷链的两台冷藏车，停在一个酒楼门口正准备卸货。 突然被一群人用棍棒，砸碎了玻璃和制冷设备！ 两名司机被打伤，其中一个还是退伍的汽车兵。 他拼命保护车辆，结果被打成重伤。 消息传来，沈凤娇震怒！ 张强得知消息，第一时间慰问了重伤的退伍汽车兵。 南方军区司令员楚战，更是出奇的愤怒。 如果不是因为和市委书记张强关系好，早就去兴师问罪了。 看过重伤员之后，张强雷霆震怒，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原本以为，鹏城的“粮食危机”和那些恶性事件，是因为流动人口太多造成的。 没成想羊城居然也这么危险。 眼看着，这件事在舆论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两位大佬同时出手，公安机关和地方武警，一起出动。 沈凤娇则是紧急从鹏城调派蓝盾安保公司的精锐。 组成武装护卫小组。 配备了最先进的防爆器材，全程跟车押送。 虽然这样做，成本可能比利润还高。 但沈凤娇绝宣称，绝对不会拿自己员工的生命开玩笑。 另外一方面，她还在通过自己关系，调查幕后黑手。 就在气氛极度紧张之际。 一名叫做“黑子”的男人，通过层层关系，极其谨慎的联系到了远在鹏城【丰年化肥厂】的副厂长阮建国。 阮建国十分惊讶，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沈凤娇。 在一处偏僻的茶楼，沈凤娇见到了黑子。 这人四十岁左右，寸头，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疲惫和挣扎。 身板挺直，能看出军旅痕迹。 “沈老板，”黑子声音沙哑，开门见山，“我叫黑子，以前也在南边当兵。这次砸车的事，是‘鱼佬辉’那伙人干的。他们垄断羊城海鲜批发十几年了，手黑得很。你们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下次......恐怕就不是砸车那么简单了。” 沈凤娇眉毛一挑： “黑子是吧！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是来宣战的，还是来告密的？” 黑子苦笑一声：“我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怎么可能费尽心思找你宣战。” 沈凤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黑子。 似乎想要透过他那平静的外表，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黑子对于沈凤娇的审视，毫不在意。 他的神态依旧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黑子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我曾经当过兵，那是一段很光荣的经历。但后来，我犯了事，被部队开除了。从那以后，我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只能在社会的边缘，苟延残喘地活着。” 说到这里，黑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这次重伤的那个汽车兵，我认识他哥哥。他们哥俩都是退伍军人，和我一样。退伍之后就只能在社会上艰难求生。” 黑子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悲哀，“他弟弟能有个好的归宿，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运，也是我们所有退伍兵的幸运。我真的不希望这种幸运，被某些混蛋给毁掉！” 沈凤娇的目光一直落在黑子身上，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虽然从表面上看，黑子似乎是出于好意。 但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别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说说你的故事吧。” 沈凤娇终于开口了，她的语气很平淡。 黑子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他缓缓说道：“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想听吗？” ...... 他的故事很简单。 退伍转业，因为和上级闹矛盾，自己辞职去干了小买卖。 后面被人算计，买卖干不下去，就失手打了人。 进去两年。 出来后，他带着几个兄弟，做搬运工，出苦力。 前一段时间听说鹏城的蓝盾安保招退伍兵。 他已经安排了两个小兄弟去上班。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更渴望安定和光明。 后来，他听说海瑞冷链招汽车兵。 他手下有个退伍兵正好会开汽车，正在他准备，把那个小兄弟送到海瑞冷链的时候。 就听闻海瑞冷链遭到袭击。 这对于这些退伍兵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虽然他们没有到海瑞冷链上班。 但这种给退伍兵岗位的公司，不多。 但凡有一个被打击，都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所以黑子毅然决然，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远在鹏城的阮建国，这才见到沈凤娇。 沈凤娇当着黑子的面，让人联系阮建国，让他去查。 果然有案底的黑子，说的都没错，确实是这么一段故事。 黑子眼看沈凤娇已经相信。 他再次重复道：“‘鱼佬辉’他们的手挺黑的，你们注意安全。” 沈凤娇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为什么？” 黑子沉默良久：“没有为什么。既然穿过军装，心里就有那份香火情。我的人生毁了，我不想其他战友重蹈覆辙。你们这样的公司存在，是他们的福气......” 第194章 为自己着想 几天后，海瑞冷链运输公司。 武警和警察整装待发，蓝盾安保的精锐骨干，直接充当了卡车司机。 所有人都在等待命令。 这时，公司侧面的小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精干的中年人进入大家的视野。 “黑子！” 沈凤娇招手示意。 此时黑子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停顿了片刻，才缓缓走向沈凤娇。 “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低沉，虽然极力掩饰，但内心的不安，还是显露无疑。 沈凤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 黑子愣住了。 “立功？”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久远了。 上次听到还是退伍前。 一时间，远去的荣耀和荣辱一股脑的窜上来。 就在他记忆翻滚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别磨叽，上车！” 不得不说，因为婆婆和老公是东北人。 沈凤娇在不经意间，语言系统已经被东北话入侵。 黑子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窜上沈凤娇的头车，用力关上门。 两辆海瑞冷链的运输车，缓缓行驶在最前面。 后面星罗棋布的有好几辆车，隐蔽在四周，保驾护航。 他们都小心缓慢的行驶着，和最前面的两辆冷链车保持距离。 很快一辆冒着黑烟的面包车，跟随在两辆运输车后面。 “就是他们！” 黑子低声，狠狠的说：“那是‘鱼佬辉’的车！” 沈凤娇冷冷的笑着：“这帮蠢货还想当捕蝉的螳螂？也不看看谁才是麻雀！” 说完，拿起无线电对讲机：“开始行动！” 就在“鱼佬辉”准备故技重施，用面包车逼停两辆运输车的时候。 两台运输车的车门突然打开，车厢里面装的不是海鲜，跳下来的是十几名全副武装、眼神冷冽的蓝盾安保队员！ 几乎是同一时间，四面八方窜出来五台车。 数十名武警战士和干警把众人纷纷包围。 “不准动，抱头蹲下！” 怒吼伴随着凌厉的战术动作，这群乌合之众瞬间被制服。 在绝对力量下，他们显得毫无还手之力！ “好！必须给予这些黑恶势力沉重打击！” 远在市委办公室的张强，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他给予的指示，就是毫不留情的打击犯罪分子，维护羊城的繁荣安定！ 要知道张强可不单单是市委书记，还是实打实的粤省省委委员，那是省领导。 能调动的能量，是整个粤省。 他借调了不少其它地市精兵强将，根据前期黑子和蓝盾安保提供的线索。 按图索骥，当天就打掉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黑窝点。 随后警方顺藤摸瓜，以雷霆之势摧毁了不少相关的黑赌场、黑洗浴。 最重要的战果是“鱼佬辉”黑恶势力团伙，被一网打尽！ 羊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甚至第二天就有人当街放鞭炮，以示庆祝！ 张强得知后，并没有高兴，而是后怕和担忧。 很显然百姓对黑暗势力恨之入骨。 如果他们再晚一些介入，可能会有更多的百姓受到伤害！ 他这几天才增加了省委委员的身份。 比鹏城的洪涛而言，晚了不少。 但到了这个层面，也或多或少，能听到点风声。 1982年即将来临，那会是一个风声鹤唳的时代。 “鱼佬辉”被拿下的当天晚上，沈凤娇就紧急约见了黑子。 一改往之前的亲切，沈凤娇面容冷峻的对黑子说：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黑老大了？” 黑子也表情严肃。 他现在已经知道沈凤娇的能力，和她代表的势力。 “不知沈老板这话的意思？” 沈凤娇盯着黑子看了一会，黑子也不示弱。 半晌后，沈凤娇慢慢摇头，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和你那帮兄弟，也是退伍兵。走了弯路，但还没烂到骨子里。你就没想过带着他们做点什么？” 黑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能做什么呢？说实话，刚刚沈总你那副表情，我还以为你是要抓我们了......” “哼！” 沈凤娇眼睛一瞪：“你以为呢？要是你想不明白，就算今天我不抓你。过几个月，你也得进去！” 黑子猛的站起身，双拳握紧。 “干什么？”沈凤娇一拍桌子：“想打我啊？” 黑子突然发现，这女人真是疯批，不怕死。 沈凤娇满不在乎的大声喊道： “实话告诉你，经过鹏城和羊城的事情。粤省已经形成共识，明年会严厉打击黑恶势力。你们可真行，在别的城市闹也行啊！就盯着这两个大领导的地盘！这可是省领导的首善之地，不打击你们才怪！” 沈凤娇停顿了一下，再次警告：“打击犯罪这件事，不单单是粤省，明年可能是全国范围的行动。咱们都经历过特殊时代，一旦搞起来，没有那个混黑道的能有好结果！” 黑子是个心思通透的，沈凤娇说的挺多，翻译过来就是：“再混下去，死路一条！” 他沉默了。 混黑道不是他的本心。 但进入这个泥潭，如何脱身？ 突然他抬头看向沈凤娇，既然她告诉自己，那就一定有后手。 不然派人说一声，甚至写封信给他都可以。 “沈总，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哥几个就怎么办！”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沈凤娇起身，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跟我来！” 两人绕过几个房间，来到了一楼的车库。 这是个厂房改装的车库，面积非常大。 映入眼帘的是十几辆崭新的大卡车。 “黑子，海瑞冷链要成立一个长途运输的子公司。缺人手，更缺一个能扛事的负责人！过来帮我！带着你的兄弟，走正道，堂堂正正的，怎么样？” 黑子还没有从震惊中苏醒：“开卡车，可是他们很多人都不会啊？” “学啊！” 沈凤娇一记漂亮的白眼飞过去。 “海瑞冷链的副总那是老汽车兵，人家带出来的卡车司机，少说上百。你们跟着学，然后考证！” 黑子彻底服了。 他以为沈凤娇要让他和他的弟兄隐入幕后，给她当打手。 甚至更恶劣的情况，他都想过。 毕竟形势比人强，说什么，自己都要受着！ 但没想到，不是画大饼，而是真金白银的，把大卡车都买回来了。 第195章 我们都快急疯了！ 黑子想着想着，眼眶都红了。 “沈老板，可是，可是我们底子不干净......” 沈凤娇一拳头砸在黑子肩膀上。 “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实话告诉你，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我已经和领导沟通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能立功，就能获得新生！明天我就带你们所有人去派出所，过往的事情，交代清楚。上面会尽可能的减刑，问题太多的，进去几个月。出来之后，我这里的大门随时向你们打开！” “这...这......”黑子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知道沈凤娇冒了多大的风险。 雇佣他们这群人，是因为自己和手下几个人会开车吗？ 随便找人就能学开车，没必要找自己这些有问题和前科的。 “真不愿意说什么肉麻的话，”沈凤娇撇撇嘴：“但你这个人我看上了！你们都是军人。我爱人说过，军人的荣誉不容抹黑。希望你们来到海瑞冷链，还能再立新功！” 沈凤娇的话，听得热血沸腾。 黑子是个实在的汉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头。 然后，他就绕着几台崭新的卡车转圈。 东风重卡、解放卡车，都是最新款。 当年在军队，他缠着一个老汽车兵教他开车，没想到今天终于用上了。 可能男人喜欢车，是与生俱来的。 他直接跳上一辆老解放，抚摸着方向盘。 沈凤娇一扭头对身后的办事员说：“钥匙。” 随后沈凤娇把钥匙抛给黑子。 黑子熟练的打火，然后缓缓开动汽车。 自此，一个享誉全国的长途运输物流公司诞生了。 几天后，除了两个弟兄需要进去半年，其余十二个，都在黑子的带领下入职了海瑞冷链。 新成立的子公司【海瑞运输物流公司】由黑子全权负责。 他们兄弟几个洗心革面，穿上工装，胸前还别着自己的名字。 沈凤娇还是第一次知道黑子原来叫吴大宝。 当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黑子身后的弟兄们也憋着偷笑。 黑子一个眼神递过去，身后立马安静。 不过面前的老板，他可就没什么办法了。 沈凤娇也是收住笑容，咳嗽几声 “那个大宝兄弟......” 黑子一头黑线：“那个，沈总，您叫我吴经理，或者黑子都行......” 有了自己的物流公司，沈凤娇的商业帝国终于丰富起来。 现在化肥厂、制药厂、电子厂、印刷厂和绿源生态基地，都是海瑞物流的客户。 光是这些订单就跑不过来。 还是老办法，加大力度，招募退役汽车兵。 沈凤娇这次是直接把电话打到楚战打的办公室。 “领导，您那不是还有退役的汽车兵吗，给我拨过来百八十个！” 电话那头的楚战，气得差点把烟头掉到衣服上。 “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啊，招人找到我这个军区司令头上了......” 沈凤娇讨好的笑笑：“您看您说的，咱不是为了支持军队建设吗......再说我就是咱南方军区的媳妇，于情于理，您不都得给帮帮忙吗。” 楚战也没客气，在退伍兵里，直接划给沈凤娇200个，只是其中绝大部分都不会开车...... 沈凤娇无语了，算你狠！ 夹带私货，也没有这样的啊。 索性就选出有些底子的，去学习开汽车，剩下的都划给蓝盾安保。 人有了，汽车就简单了。 沈凤娇大手一挥，又买了40台大卡车。 现在海瑞物流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拥有超过50台大卡车。按照一台车2个司机来看。 车比人多。 负责训练的副总赵保国，看着直咋舌。 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数个月后，1983年春天，震惊全国的“严打”运动开始，风暴席卷全国。 当年那些和黑子一起混迹码头、继续为非作歹的团伙，被彻底荡涤。 而黑子和他的兄弟们，因为早已被沈凤娇收编，走上了正轨，得以幸免于难，命运彻底改变。 特别是那两个主动自首，进行改造的。 出狱之后，入职海瑞物流，对沈凤娇的感激更是无法言表。 按照他们的罪行，如果没有沈凤娇。 现在肯定被重判，丢掉性命也很有可能。 每次看到车队轰鸣出发，黑子都对兄弟们感慨：“是沈老板，给了咱们第二次生命！” 这份恩情，让他们成为了沈凤娇麾下最忠诚可靠的力量之一。 苏浩然这段时间过的并不舒心。 原因是被老爹苏俊彦骂了。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务正业，抛下家里的事情不做，去小小的南沙县买金枪鱼。 还招摇过市，回到港岛办全鱼宴。 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苏浩然才发现。 局势比他想得要糟得多。 他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表妹沈凤娇。 现在沈凤娇身边众人，都形成习惯了。 遇到问题就第一时间找沈凤娇，总没错！ “表妹！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凤娇刚刚接起苏浩然的电话，就听到对面急不可耐的大吼。 她揉着耳朵，把话筒拉远。 “喂，喂，听得到吗？” “喂你个大头鬼啊！吼得我耳朵疼！”沈凤娇没好气的说。 苏浩然心急如焚：“不是，你，我，哎，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赶快来一趟港岛，我们都快急疯了！” 沈凤娇心中咯噔一下。 很少见苏浩然如此失态。 放下电话，沈凤娇赶紧和婆婆说一声，然后联系市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办理好手续。 本来自己的商务签证都办好了，第二天就能抵达港岛。 想着八零年代的港岛，自己还没见识过。 听说港岛的繁华是全方位的。 你能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在这个时代，他都比大陆强。 食物更加精美，医疗更加完善。 就连黑帮也更加可恶...... 霍云川这次听说沈凤娇要去港岛，立马联系蓝盾安保，调集了两个高级保镖。 一男一女，一明一暗。 女的叫蓝鑫，是一等一的格斗好手。 男的叫冯保，是追踪和反追踪的行家。 沈凤娇本来说就是去苏家开会，又不是龙潭虎穴，用不到这么大费周章。 但经历过上次在港岛拯救阮建雄的事后。 霍云川对沈凤娇的安全问题非常关心。 要不是蓝盾安保比较可靠。 他都想再次请假，跟着沈凤娇一起了。 婆婆彭秀英也十分赞同：“蓝盾不就是咱们自家的公司。自己公司领导出门，带着员工一起去，太正常了！” 于是一行三人就以最快的速度办理签证，走苏家的通道，抵达港岛。 第196章 我们必须下决心了！ 苏氏集团的总部坐落在九龙。 这里不仅是九龙地产的所在地，更是苏家崛起的地方。 想时，怡和洋行决定抛售九龙地块，这被当成全球资本不看好港岛的标志。 苏家果断出手，成功接手了这片土地，从此踏上了腾飞之路。 苏家的这一举动，让他们在港岛的商界崭露头角，成为了顶级豪门之一。 而当时入股九龙地产的另外三家内地单位----华润、卫生部和南方军区。 虽然所占股份比例仅为个位数，但也都因此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的九龙，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模样。 这里逐渐变成了一块风水宝地，吸引着越来越多的资本前来投资发展。 尽管怡和洋行在一旁冷嘲热讽，但资本的本性就是追逐利益，谁也无法阻挡这股潮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龙周边的药店、茶餐厅、宾馆等各类商业设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原本九龙城寨作为低端存在的局面也发生了改变。 那些大大小小的城寨开始向后收缩，为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和建筑腾出空间。 这些高大的楼房和现代化的建筑，如同一座座丰碑，见证着九龙的变迁与发展。 “舅舅、表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我看九龙地产这不是发展的挺好嘛！” 沈凤娇走进九龙地产的顶层，总裁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满脸焦急的苏俊彦父子。 苏俊彦用拐杖用力的敲击着地板。 “树大招风啊......” 苏浩然站起身，恨恨的说： “廖家......廖家他们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几个小时后，苏氏集团顶层会议室的气氛，凝重的能滴出水。 负责中东和欧洲事务的苏耀宗，更是眼窝深陷。 他再也没有往日的精英形象，声嘶力竭的控诉。 “廖家绝对疯了！” 他摘下眼镜，闭着眼睛，一只手按压着太阳穴。 “他们贴钱倾销，用低于我们的成本价格，喂饱了所有渠道商！我们在中东的货全都砸到手里了！现在就算想往别处运，运费都能亏死我们！” 苏家的情况，沈凤娇是知道的。 整个苏家算是个大家族，二代人才辈出。 其中苏浩然因为是苏俊彦的儿子，所以有天然的优势。 加上本身能力不错，一直留在总部培养。 其他几个苏家的二代才俊，分散在全球各地，把持着苏家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苏耀宗最为出色，负责最赚钱的欧洲和中东。 苏明哲旁支身份，成为后起之秀。原本负责非洲事务，现在成为苏家在内地的主要负责人。羊城的两个项目，苏氏纺织厂和羊城宾馆都是他在主导。 苏成祖本来呼声很高，但沈凤娇崛起后，和他紧跟欧美豪强的战略有冲突。所以被“流放”，负责非洲和美洲事务。 现在负责中东事务的苏耀宗，铩羽而归。 沈凤娇眉头紧锁。 苏氏发展业务到中东，不能不说，是有她的影响。 去年中东大乱，自己带着苏俊彦疯了一把，在期货市场豪取上亿美元。 自此之后，苏家就加大力度，开拓了中东市场。 再加上，中东土豪们，对于华耀股份销售的“肾宝片”和“擎天”有着巨大的需求。 所以苏家作为华耀股份最大的海外承销商，决心大力发展中东市场。 首先的投资，就是苏家的老本行----纺织。 港岛很小，几个大家族之间都是心照不明。 你有什么我没有，我有什么你没有，互相都清楚。 苏家后起之秀，一举一动更是备受关注。 既然苏家开始布局中东，就有不少港岛资本也跟着去中东碰运气。 原本，这种没头苍蝇似的行为，大家族是不屑一顾的。 廖家，作为港岛四大家族，特别是几乎垄断的港岛地区的金铺。 居然一反常态的低调跟随。 而且是苏家在中东搞什么，他们也搞什么。 有的人以为是廖家慌了神，只能紧紧跟随苏家的脚步。 没成想，人家是下了一盘大棋。 沈凤娇快速翻阅报告。 这确实是釜底抽薪的毒计。 苏家在中东的纺织厂，都是依托几个大的本地经销商做渠道。 他们自己没有销售渠道。 没想到原本说好的事情，几个渠道突然反悔。 转头倒向廖家。 苏耀宗短暂失神后，惊恐的发现，原来廖家才是这一切的背后黑手。 他们跟在苏家身后。 苏家做的，他们都有。 然后收买本地经销商，突然背刺苏家。 让苏家的商品滞留在中东。 身在异地，面对本地商人的反水，苏家占不到便宜。 要是再降价，就会亏损的越来越多。 如果运到欧洲销售，一方面是运费太贵。 另一方面是，中东服装的款式，在欧洲，卖给谁？ 卖给欧洲的中东人？ 苏家陷入两难，这让最近一年风生水起的苏家，第一次面临如此大的危机。 一个处理不好，不单单是亏损一大笔。 苦心经营的中东市场，就要拱手相让。 一时间顶层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会议大厅的电视机播放着新闻： “伊瑟拉严重警告拉姆，必须立即停止核试验，否则将会面临‘先发制人’的打击......” 苏浩然走过去，关闭了电视机。 “中东那边就是这样，乱了几十年，要我说，咱们就放弃中东市场算了。” 众人都知道这是气话。 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都是上千万美元，说不要就不要了，怎么可能。 没想到沈凤娇突然喃喃自语：“说的对，中东，咱们就不要了！” 众人皆是错愕。 他们看向深思的沈凤娇。 只有沈凤娇自己知道，她心中早已因为刚刚的新闻翻江倒海。 刚才的新闻，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凤娇尘封的记忆闸门。 前世中东的“歌剧行动”，就在几天后！ 想到这，她猛的站起身，眼中闪过洞悉未来的光芒。 之前的焦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与决断。 “断臂求生！”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舅舅，浩然哥，耀宗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们必须下决心了！” 第197章 怎么就服软了？ 沈凤娇的话如同一道惊雷。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撤出中东是最后的办法，但没人敢做这个决断。 就算是苏俊彦也不行。 如果苏家因此一蹶不振，那下决心的那个人，就是苏家的罪人。 众人再次沉默。 这次倒不是因为被沈凤娇所震慑。 更多的是，思索这件事对苏氏集团的连锁反应。 沈凤娇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说： “我的意思，立即执行三点！” “第一：所有中东在途货物，立即就近找仓库囤积，不要在运往中东了。就算支付滞港费用也没关系。 第二：立刻联系廖家，告诉他们，我们认输，退出中东市场。工厂，库存，渠道都给他们。中东所有库存布料、成衣，连同那几家纺织厂，一个不留，打包卖给他们。如果那些在途货物，他们要，也卖给他们。但是我们的货，还是不往中东运，他们自己想办法。 第三：立刻联系港岛的最大券商，以苏氏集团的名义成立一支封闭式基金，就叫‘风云一号’，暂定1.5亿港币。由新成立的鹏城产业基金认购一半，另一半苏家和我个人共同认购！” 苏耀宗几乎是跳起来：“凤娇，你说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对！”沈凤娇点头。 苏耀宗双目剧烈：“还要跟廖家低头？！” “对！”沈凤娇再次点头。 “你！”苏耀宗握紧拳头。 苏俊彦一拍桌子：“耀宗，你想干什么！” 苏家的定海神针，就是苏俊彦。 老头子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 “有本事，不知道和廖家的人拼命，就知道窝里反！” 苏俊彦用自己的拐杖敲击着地面。 他这话说的，让在场的苏家二代都脸红。 老爷子这一年来费尽心血，把苏家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发展成了港岛的顶级家族。 没想到这几个月老爷子身体不好，他才放手几天，苏家就遇到这样的危机。 从某种角度讲，廖家也是因为苏家两代权力交接的真空期，打了苏家一个措手不及。 “舅舅，这事不怪耀宗表哥，也不怪任何人。” 沈凤娇做到苏俊彦身边坐下。 一只手给老头子抚着后背。 “中东的事情，咱们需要快刀斩乱麻，所以对廖家的示弱是必然的。” 沈凤娇目光凝重。 苏俊彦略微沉吟后，目光坚定：“那就这么办，我就信凤娇！” 苏耀宗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垂着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耀宗表哥，别灰心。咱们这一手，叫做先弃后取。肯定不吃亏！”沈凤娇看着失落的苏耀宗，急忙安慰。 “不吃亏？” 苏耀宗的眼神里来着疑惑，又有点期待。 “当然不吃亏！姑奶奶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亏！”沈凤娇一拍桌子。 什么廖家，乱七八糟的！你要是老实点，姑奶奶还找不到你头上。 你这么跳，那必须打得你叫征服！ 苏浩然低声沉吟道：“表妹，中东的事情，咱们就算吃点亏，撤走了也就是了。你说的成立基金，是什么意思？” “对啊，”苏耀宗虽然没有反对，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低价甩卖中东的资产，已经亏本了。还成立基金，我们哪里还有那么多流动资金！” “我有！” 沈凤娇斩钉截铁：“流动资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鹏城那边的资金我去沟通！我这的资金，随时可以到位！” 她看向苏俊彦：“有句话说否极泰来，危机，就是危中有机！这次不但我们要反败为胜，而且还要把苏家，再次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说完，她当即给鹏城的周成打了电话。 洪涛已经完全卸任了鹏城市委书记，成为专职省委副书记。 周成接任了鹏城的一把手，不过当下还没有进入省委阶层。 他接到沈凤娇的电话，当即表示，会在一天之内筹集完资金。 最后经过计算，沈凤娇把这次的总资金，提升都了2.5亿港币。 她自己出一个亿，鹏城产业基金和苏家各出7500万港币。 其实苏俊彦想和沈凤娇一起都拿出来一个亿。 但苏家家大业大，流动资金一天之内就能凑到7000多万。 鹏城那边也是如此，原本准备了5000万。这次又勒紧裤腰带，凑出了7500万港币。 沈凤娇那天晚上，在洪涛家给几位领导画的饼，不可为不大。 对于鹏城的定位很清晰。 不过，除了汽车和高新技术产业，还有一个就是金融创新。 这金融创新，如果连出海的勇气都没有，何谈创新，何谈领先？ 所以周成是跃跃欲试。 他心中，自己成为鹏城一把手的第一份成绩，或许就在这支基金上面。 沈凤娇这次当仁不让直接操刀。 2.5个亿的资金，她自己占一小半。 这次她是势在必得！ 一天之内在港岛，通过苏家的资源，悄悄成立了一支名叫【风云一号】的封闭式基金。 当天就成立，并且开始运作。 据说买家很有实力，但在国际金融中心的港岛，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倒是苏家主动联系廖家的事情，让整个港岛一片哗然。 有钱人，总是道貌岸然的。 越是有钱人，表面看起来越是和善，背后越是刻薄。 廖启智就是这样的人。 “阿荣啊，你今天气色不错。”廖家主亲切的和一个仆人问好。 名叫阿荣的仆人立马弯腰鞠躬：“都是托您的福。” “嗯，今天的汤是不是没放盐？”廖启智带着笑容，但满口都是质问对方。 阿荣立马解释：“老爷，您说您最近养生，让我们少放盐......” “啊，没事的，你忙吧。” “爹，爹！”这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外突兀的响起。 “喊什么，没看我就在这坐着！” 廖启智很头疼，他这个儿子做事挺热心，就是能力一般，总是让人不放心。 “爹，苏家服软了！他们负责中东事务的苏耀宗，已经约我晚上吃饭了。” 廖启智皱着眉头：“吃个饭，怎么就服软了？” 廖新宁一屁股坐在父亲身边：“苏耀宗电话里就说了，他们准备放手中东的产业了，专注内地。” “哦。” 第198章 决定兴衰 廖启智这回倒是有几分相信了。 要是苏耀宗用别的说辞，他还真的要怀疑一下。 但说是去内地发展，他真的相信。 苏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资产在内地，特别是鹏城和羊城。 听说有个苏家神秘的二代，是个旁支女孩，在羊城混得风生水起。 可就算再厉害，在大陆那个土的掉渣的地方有什么用？ 苏家如果真的放弃中东，而把目光转向内地。 那就是距离衰败不远了。 “你晚上时候，试探一下。”廖启智眯着眼睛。 “试探一下？”廖新宁皱着眉头：“爸，您的意思？” “哼，看看他们是真的退出，还是虚晃一枪！价格上，再压一压！” 廖启智这么多年的智慧告诉他，手狠心黑，痛打落水鸟才是正理。 果然，当苏耀宗听到廖新宁开出的价码后，勃然大怒。 他强忍着怒火：“什么意思？廖总，落井下石，还是杀人诛心？” 廖新宁心里也是觉得，这价格有些过分了。 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不明白：“苏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港岛各大家之间收购的价格，不会低于七折！是廖总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或者是廖总觉得我苏家不配！” 苏耀宗起身就走。 按照沈凤娇的要求，他今天是务必把合同和廖家签好的。 但表妹也说了，廖家肯定会试探，甚至是压价。 “表哥，如果这样，你转身就走！廖家肯定不会再怀疑了。” 苏耀宗本来就厌恶廖家的所作所为，既然表妹早有交代，那还等什么。 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廖新宁心头一惊，连忙去追。 家里老爷子就是太谨慎了。 现在看，都不是太谨慎，而是太胆小了。 试探来试探去，煮熟的鸭子飞了怎么办？ “耀宗兄，耀宗兄！” 廖新宁跑了几步，这才挡在苏耀宗的身前。 “你看，又急了！” 苏耀宗冷哼一声。 “少在这假惺惺！告诉你，最低七折，不然打死我也不卖给你们廖家！” 苏耀宗义愤填膺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生气。 “都依你，耀宗兄，你说的算！” 廖新宁好说歹说，终于把苏耀宗又拉回了谈判桌。 最终苏家在中东的一切产业，按照七折打包卖给廖家。 另外，在途的原材料，一律按照五折出售。但存储和物流费用，廖家支付。 苏耀宗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次性结清。 廖家并不在意，只觉得是失败者最后的倔强。 当天晚上，在得到廖家主廖启智首肯后。 苏氏集团和廖氏集团迅速签订“合作协议”。 内容自然是，廖家对苏家中东产业的全盘接手。 随后廖新宁高调的开了记者招待会。 宣称廖家和苏家在中东的合作。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这就是对苏家赤裸裸的嘲笑。 苏家在中东的产业，满打满算卖了7900万美元。 这其实比预计的还多了一点。 但苏家上下还是愁眉不展。 可以说这两年顺风顺水惯了，早就忘记了失败的滋味。 沈凤娇把苏家几个核心找到一起。 “舅舅，几位表哥，我这有几个数据，说给你们听听。耀宗表哥正好也帮我核对一下。” “耀宗表哥，”沈凤娇拿着一份报表看向苏耀宗：“咱们在中东的库存积压是多少，成本核算过吗？” “应该很多吧......” 苏耀宗心情不好，随口敷衍道。 “看看这份资料再说。”沈凤娇递给他一份数据表格。 她痛心疾首的说：“光是布料就够装满几十个集装箱，成衣更多！现在就算我们选择和廖家死磕，光是运费和开拓新市场的成本就不计其数！” 苏浩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廖家也好不到哪去......” “浩然表哥您说的对，”沈凤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摆明了车马炮想和我们消耗。” 她看到坐在边缘的苏明哲若有所思，轻声道：“明哲表哥有什么看法？” 苏明哲是苏家的后起之秀，但地位权势和在座众人有不小差别，所以轻易不发表看法。 这次开会，是沈凤娇特意把他找过来的。 “凤娇表妹，伯伯和几位哥哥，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所有人都是洗耳恭听。 苏明哲短期的崛起，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廖家这次确实是出了一条毒计。廖家利用其在欧洲基地的成本优势，在中东对咱们的产品恶意倾销，垄断渠道。相当于掐断了我们在中东的命脉。不过......” 苏明哲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既然合同已经签了，再难受悲伤也没什么必要。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反击！” “反击！” 苏耀宗眼前一亮。 “对啊，表妹之前说什么先弃后取，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苏浩然太想给廖家一个教训了。 他作为苏家未来的继承人，今天脸都要丢尽了。 沈凤娇打开电视。 画面上好巧不巧，正是关于廖家收购苏家中东产业的新闻。 苏耀宗伸手就想关掉电视。 沈凤娇轻笑一声，拨到国际新闻频道。 “本台最新消息：伊瑟拉警告拉姆放弃核试验，否则......中东局势加剧动荡，各方表示密切关注......” 随着主持人的播报，画面切换到伊瑟拉总理慷慨激昂的讲话，以及他们提供拉姆核设施基地的几张模糊卫星图片。 或许普通人，只是把这当成一条简单的国际新闻，或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再看这条新闻，心中都泛起了不一样的想法。 “中东要乱了......”苏浩然默默说了一句。 “还有呢？”沈凤娇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苏明哲沉声道：“所以我们处理中东的资产，是明智的！” “明智的？对，明智的！中东就是个烂摊子！”苏耀宗有点兴奋了。 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那种熟悉的力量感，又回来了。 沈凤娇一拍桌子：“对，中东现在就是个烂摊子，廖家必然深陷泥潭！” 苏俊彦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们现在说的，都是基于中东要乱起来这个判断。凤娇，你，有把握吗？” 苏俊彦此时陷入两难。 很明显，沈凤娇还有大动作，成立风云一号基金，就是信号。 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往大了说，可以决定苏家的兴衰。 第199章 恶不恶心！ 沈凤娇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开口。 “从伊瑟拉进入中东以来，这30年，就是中东混乱的30年。 四次中东战争见证了伊瑟拉从弱到强。 可以说，任何一个中东国家，当他强大到一定程度，都会和伊瑟拉对上。 狂人拉姆就是如此。” 苏浩然疑惑的说：“以前伊瑟拉和法老国打仗，那是领土挨着。拉姆的国家和伊瑟拉隔着好几个小国，他们之间怎么打仗？” “糊涂！” 苏俊彦面色一冷，他对这个儿子从来都很严厉：“米国最好的飞机都在伊瑟拉，人家随时可以用飞机轰炸！” 沈凤娇给苏俊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 她补充道：“飞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导弹！导弹技术越来越发达，就算是距离伊瑟拉更远的波斯，也能够得着。” “这小小的国家，到处惹事！”苏浩然丢了面子，嘴里低声嘟囔着。 沈凤娇看着苏俊彦：“舅舅，我的判断是基于中东局势做出的。中东是个火药桶，它处于均势的时候少。伊瑟拉和阿拉伯各国不相上下的时候，还能和平。” 苏明哲眼睛一亮：“也就是说，现在中东出现两强争霸！” “对！” 沈凤娇对苏明哲的智慧很是赞叹。 她接着说：“当强人拉姆脱颖而出时，中东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如果原子武器被他研制出来，那是伊瑟拉，甚至背后的米国所不能容忍的。所以......” 苏耀宗眼前一亮，打断了沈凤娇的话：“所以，伊瑟拉和拉姆之间必然有冲突，中东一定会乱！” 苏俊彦心悦诚服的看着沈凤娇，这个宝贝侄女，从来没让他失望。 苏家的高层会议，终于统一意见。 按照沈凤娇之前提出的方案，停止向中东方向运输物资以及清点库存，卖给廖家这两个动作，已经完成。 第三步就是反击。 关于反击，沈凤娇的思路，也是要分为三步走。 首先就是联系保险公司，购买战争险。 即便苏家在中东的有些资产已经卖给廖家。 但树大根深，一些不好交易的仓库和物料。 苏家在全球范围内联系保险公司，买了“意外军事冲突险”和“大规模破坏意外险”。 消息一出，一些国际资本都觉得莫名其妙，认为苏家这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不过苏氏集团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苏家已经紧锣密鼓的执行反击的第二步。 囤积物资！ 按照沈凤娇的判断。 一旦打起来，中东大乱，物资就会变得极其匮乏。 到时候。各国商人在中东的物资，大概率会被征用，甚至抢夺。 不过苏氏集团在中东外围，比如东欧各国的仓库，可以大范围的囤积物资了。 特别是日用品。 到时候中东的日用品，肯定会极其紧缺。 “我们现在低价囤积这些“滞销品”，到时候会是比黄金还贵的‘硬通货’！” 沈凤娇直接给出了她的判断。 现在苏耀宗对沈凤娇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他立马飞到东欧几个小国，大量囤积生活物资。 从食物到水，从药品到衣服棉被。 因为这些地区承平已久，这些物资很便宜。 苏家专门盯着临期食品，保质期至少还有半年以上就行。 这种行为被国际上的一些资本，认为是赌徒行为。 在港岛，苏家更是被认为是，不想认输的愚蠢失败者。 不少大家族想从苏浩然口中得到点消息。 但一向爱玩的苏家大少爷，这段时间却销声匿迹。 原因是他正在和港岛最大的券商，协调【风云一号】基金的情况。 沈凤娇这几天就驻扎在港岛，资金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风云一号基金里面，她和苏浩然负责居中协调。 苏氏集团这台庞大的机器，在沈凤娇的意志下，开始疯狂的“逆向运转”。 战争保险、东欧囤积物资，撤出中东市场，一桩桩一件件，都那么匪夷所思。 消息传到廖家耳中，廖启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嘲讽的大笑。 廖新宁更是不可一世的怪叫道：“苏俊彦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被咱们吓傻了？” 此时的廖家，膨胀的厉害。 低价接收苏家的资产，在中东如日中天。 “他们苏家几个男人，居然听一个大陆妹的馊主意！从中东走了，然后到东欧囤货？还战争险？他们是亏得不够多，还是想死的再快点？” 廖新宁张狂的厉害，不过，即便是廖启智也没有阻止。 春风得意马蹄疾，这是他们廖家的高光时刻！ 廖家不但一跃成为港岛屈指可数的大家族，而且还得到了怡和洋行为代表的英吉利资本的赏识。 港岛的一些老钱家族，信奉的是“金钱永不眠”。 翻译过来，就是“有奶便是娘”。 他们游走在大陆和港英政府之间，毫无民族气节可言。 怡和洋行的约翰，亲自来到廖氏集团的大厦，前来祝贺。 共同到来的，还有不少港岛的中小家族和企业家。 “苏家真是不自量力，要不是约翰先生宽宏大量，早就把他们苏家给赶走了！” “就是，还跑去大陆那边投资，有什么可投资的。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的！” “真是跳梁小丑！” 怡和洋行代表着港英政府。 有他约翰在的地方，商人们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直接开始吹彩虹屁。 约翰那是真正的人精，看着面色不愉的廖家父子，自然知道自己有些喧宾夺主了。 但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冷笑，要不是英吉利帝国不如以前了。 自己还用得着屈尊到这里来？ 苏家至少还敢开拓，像廖家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更加不堪。 “呵呵，今天是廖董事长大喜的日子，我们一起祝贺廖董！” 廖启智矜持的举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 “感谢大家的捧场，港岛的繁荣，还需要大家共同维护。” 约翰嘴角一抽，心中大骂廖启智不要脸，什么时候他能代表港岛了。 哪次港英政府有事情，他们这些两面派，不是阳奉阴违？ 廖启智心中也是很不满意，怡和洋行这两年，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二鬼子当大领班！ 要说他们比白人低人一等也就罢了，怎么还出来一个假洋鬼子骑在他们头上。 一个黄种人还叫约翰，恶不恶心！ 第200章 个人问题 怡和洋行背后，那可是英吉利帝国。 这些年的威压，可不是一个刚刚崛起的廖家能挑战的。 更何况，约翰主导怡和洋行的这一年来，怡和洋行的威势不减反增。 更是在，和大陆关于港岛回归问题的博弈上，旗帜鲜明的站在港英政府这边。 获得了不少国际资本的支持和青睐。 廖家与怡和洋行那是表面兄弟，实则背后还是狗咬狗，一嘴毛。 今天称兄道弟，明天就可能为了一丁点利益，刀兵相见。 港岛这颗明珠，就在这群人的带领下，畸形的繁荣着...... 然而仅仅两天后...... 全球新闻机构，被一条爆炸性新闻席卷： “突发新闻！伊瑟拉出动F-15,F-16战机编队，长途奔袭，成功摧毁巴格达附近的核反应堆，代号【歌剧行动】！” 中东局势瞬间爆炸！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中东大地上。 物资价格如同火箭般蹿升！ 国际保险公司面对苏氏集团天量的战争意外险保单，目瞪口呆！ 大量外国商人在中东的物资，被直接征用！ 风光无限的商人们，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廖启智双目赤红。 他如同困兽一般，在廖氏集团顶楼巨大的落地窗前，来回踱步。 廖新宁面露苦涩，干巴巴的说：“那些个中东的渠道，能背弃苏家，也能背弃咱们。当地政府把咱们的仓库都封存了。有两个已经被运走了，还有一个小仓库被乱民攻占了......” “苏家呢？他们不是在中东还有几个仓库吗？谁都别想好过！”廖启智恶狠狠的盯着廖新宁。 “苏家？他们的仓库都是空的，只剩下一些地皮，物资什么的一点都没剩下......” 廖启智只觉得一阵眩晕，脑袋一跳一跳的疼。 廖新宁没发现自己老爹的异样，继续低声说道：“人家在中东周边囤积的物资，被中东各国政府高价收购。有人说，至少赚了五倍......” 听到这，廖启智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苏家那些低价囤积的“垃圾”，那些临期食品和低端货，被中东各国当成宝。 不少国家商人纷纷找到苏氏集团，希望高价收购。 现在只有苏家，在中东附近区域有大量物资销售。 别人都是鞭长莫及。 中东乱起来了，全球商人别说现在准备物资来不来得及，就算是现在囤物资，价格都是战争发生前的两三倍。 战争险，苏家整个收入了500万港币，还有个别的在和保险公司协商。 至于囤积的物资，已经出手卖给中东土豪的，就达到了2000万港币。 剩余的物资估算还能收入1000万港币。 这样，再加上从来廖家收入的7900万港币。 这两周时间，苏家就收入了1.14亿港币！ 原本计划风云一号苏家出资7500万港币，在苏俊彦的强烈要求下，增加到了1.2亿。 “舅舅，其实这就是个投资，有风险的。” 沈凤娇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苏俊彦没说什么，带着沈凤娇在港岛的街边散步。 他的思绪悠长： “凤娇啊，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吗？” “第一次见面？”沈凤娇愣了一下，随后记忆回溯到那个在首都的清晨。 她带着两小只去首都体检，当时是在潘家窑遇到的苏俊彦。 苏俊彦自顾自的说：“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潘家窑，那时候两个小不点也在。你是运气真好，淘到了一件宝贝。我运气也不错，从你手里买下了这件宝贝。也认识了你们娘仨。” 他和沈凤娇走到港岛海边的公园里，找到一个长椅坐下。 享受着冬日暖阳的滋润。 片刻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但做事必须讲究一个前瞻性。说不好听了就是赌。买古董文玩是赌，从中东撤出是赌，现在参加【风云一号】基金，还是赌！” 他看向沈凤娇：“凤娇啊，舅舅老了，但还想疯狂这一次！你就代替舅舅，赌这一把，怎么样？” 伊瑟拉袭击拉姆的核设施，廖家在中东的布局损失惨重。 好在廖家家大业大，就算是遍布港岛的金铺都有几十家。 那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资产。 廖家全力以赴，终于勉强稳住了自家在欧洲的基本盘。 虽然中东大部分仓库已经失手，但欧洲才是廖家的根本。 另外中东局势也开始企稳，一些失去的仓库和厂房，已经回到廖家的手里。 只不过里面的物资，已经被洗劫一空。 廖氏集团密切关注局势，随时准备再次进入中东市场，收拾旧山河。 不过，这时候中东的平衡是脆弱的。 无论拉姆反击，还是国际局势再掀波澜，都会引起中东不可控的变化。 大多数势力都是冷眼旁观。 廖家已经输红了眼睛，身在局中，身不由己。 一天后，局势波澜不惊。 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 然而沈凤娇却在疯狂筹集资金。 她现在已经完全记起，前世的这段历史。 这是世界为之疯狂的一个月。 先是伊瑟拉袭击拉姆的核设施，然后就是毛熊国震惊全球的一二一军演。 随后华夏展开强硬的回应。 这来来回回的几次机会，如果没有把握住，那真是太可惜了！ 此刻沈凤娇能做的，就是大量调拨资金，做好准备。 周成因为身份原因，委托宋成飞到港，与沈凤娇秘密会面。 宋成飞第一次来到港岛，在维多利亚港的半岛酒店和沈凤娇见面。 他看着沈凤娇坐在半岛酒店的开放式餐厅，外面就是美丽的维多利亚港，不禁感慨： “沈总，这地方太美了。” 沈凤娇俏皮的一笑：“地方美，老娘我不美吗？” 宋成飞苦笑道：“你美，这地方也是因你而美......” “你啊，”沈凤娇给宋成飞要了一杯咖啡：“三十多了，还打光棍，不是因为垂涎我，但又得不到吧？” “怕了你了，我认识你之前就三十了，你怎么能耽误我......”宋成飞喝着咖啡和沈凤娇斗嘴，海风拂面，很是惬意。 “呀，那就是身体问题了！你看看，咱们搞华耀股份，专门有补肾的，还有‘擎天’，不能讳疾忌医，你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己？” 沈凤娇装作吃惊的说。 “谁家小姑娘，三句话两句话，就往下三路招呼。告诉你，我身体好着呢！也不是垂涎你的美色，就是还没找到合适的，行不行！”宋成飞真是心累。 随着他和沈凤娇越来越熟，聊得也越来越多。 虽然沈凤娇婆婆妈妈的关心他的个人问题。 但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还真就必须解决个人问题。 第201章 给我来一瓶可乐！ “不逗你了。今天来，是和你聊【风云一号】基金的事。” 沈凤娇拿出一份资料。 “【风云一号】，这次的认购方一共有三家。我、苏家以及鹏城产业基金。此次认购金额再次增加，我和苏家分别拿出1.2亿港币，鹏城产业基金7500万。这一点鹏城有没有异议？” 宋成飞来之前，就听说苏家要增加筹码，没想到居然从7500万增加到1.2亿。 看来苏家在中东，这次赚了不少。 “没有异议。” 鹏城产业基金，是实打实的政府出资。 金额确定下来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变化的了。 沈凤娇试探性的说：“不加点了？我和苏家可是占大头了啊。” 宋成飞摇摇头：“本来就说好了，你来主导，多点少点都是你操盘，我们信你。” “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是信任我，那这也是正常的投资行为，如果损失......” 沈凤娇还是好意提醒。 宋成飞微笑颔首：“那是自然，风险自担，规矩我们懂。”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她和宋成飞沟通了一下细节。 还有关于可能发生的国际局势变化。 没想到，宋成飞对于沈凤娇预判毛熊国可能的动作，毫不意外。 仔细想想，如果真的如同历史上发生的那样。 毛熊国军演之后，就是华夏军演。 那毛熊国的动态肯定被华夏高层掌握的一清二楚，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反制对方。 宋成飞甚至当天都没有停留。 带着沈凤娇给他的机密文件，还是走苏氏集团的渠道，回到鹏城。 深夜，周成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成飞，一共3亿多的资金，可不少啊......” 周成吸着烟，看着宋成飞给他的资料。 自从这个月当上鹏城的一把手之后，他的烟瘾大了很多。 以前不觉得什么。 只觉得洪涛八面威风，事情都是他这个市长在做，一把手就是做个决定。 现在发现，每个决定都不容易。 那么多企业，那么多市民，那么多问题，都需要他来决定。 看起来官员众多，各司其职。 但难以抉择的事情，最后还是会摆到他的办公桌上。 真的是他的一个决定，就能决定成百上千，甚至数万人的生计。 给哪些人群利好，打击哪些群体。 有满意的，就有不满意的。 不像做市长，他只要勤勉，就能获得一致好评。 现在当了书记，当了一把手，压力自然而然就增大了。 宋成飞知道周成的顾虑，他自己现在是常委副市长。 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空着，那是组织上给他保留的。 鹏城的局面来之不易，组织上有意让之前好的局面延续。 所以洪涛走后，周成管着党委，市政府的工作就由宋成飞暂时主抓。 宋成飞低声道： “书记，这次沈凤娇亲自坐镇。从苏家撤出中东，到现在开始布局产业基金，可以说，是算无遗策。当然既然是投资，就有失败的可能。鹏城产业基金刚刚成立，确实算得上是一次数额巨大的投资了。” 周成心中默默计算着。 7500万港币，虽然换算成人民币没那么多，但也算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八零年代，很多城市一年的财政支出也就几十万，类似羊城这样的大城市才不过300万。 一次性投资7500万，即便上级领导已经批准，但到自己签字的时候，还是心惊肉跳。 突然，周成洒脱的一笑。 宋成飞也是一愣，他记得自从周成当上书记后，脸上就没有了笑容。 “成飞，你知道为什么我刚刚笑了吗？”或许是打开了心结，周成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自顾自的轻声说道：“我是在想，如果洪涛书记在这，他会怎么做。” 周成停顿了一下，看向宋成飞：“他一定会同意的，是吧。这就是我和洪涛书记的差距。或者说，也是我们和港岛，甚至沈凤娇的差距！” “和沈凤娇的差距？” 宋成飞这次不再淡定了，周成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就是那种说不不太清楚，对了，就是那种自信！敢于直面困难的、从头再来的自信！” 周成挥舞了一下拳头，感慨道： “我们鹏城发展起来不容易，小家小业的习惯了，瓶瓶罐罐的都是宝。 也就不敢博一下了。 可我们即便输了又怎么样呢，7500万港币，只是鹏城产业基金预计的一半。 就今年我们整个鹏城收上来的税，又何止千万！ 敢为天下先，我们鹏城就要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宋成飞也很感慨，那种悸动和对工作的憧憬和热忱，再次席卷上来。 “那个，吴市长明天到任，产业基金的事情......” 组织上给鹏城找到的新任市长，名叫吴伟。 是粤省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 这次直接升任副省级干部，调任鹏城当市长。 现在鹏城的岗位可谓是炙手可热，谁都知道，只要发展的好。 鹏城的干部都可以顺序接任，甚至更上一步。 周成迟疑了一下，随后挥挥手：“事不宜迟，今天就办好，资金立马汇过去。” 宋成飞点点头：“好。” 随后大步走出了周成的办公室。 沈凤娇手里握着庞大的资金。 超过3亿港币。 或许在几十年后，一个项目随随便便就上小目标的年代，一个亿不算什么。 但在1982年1月，这些钱，真的就是巨额资金了。 苏家给她配备了五个操盘手。 就在苏氏集团远离港岛核心地带的山区别墅。 这些别墅，平时都算是富豪们度假才去的。 现在被这个小小的基金操盘小队占据了。 沈凤娇开了一瓶红酒，准备学学前世那些贵妇人的样子，拿捏一下。 没想到喝下去一口，差点被这杯红酒拿捏。 操盘手小队的领头戴维斯，是个精通汉语的米国人。 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操盘手，华尔街找过来的，有职业操守的。 苏家推荐给沈凤娇戴维斯的团队，更是因为他精通汉语。 戴维斯看到沈凤娇拿着一杯红酒面露苦涩。 干巴巴的说：“老板，红酒是需要醒酒的。” 沈凤娇咳嗽一声：“不是，这红酒咋没味啊，老戴啊，给我来一瓶可乐！” “好嘞！” 第202章 至少是平盘 作为米国人的戴维斯，平时也看不惯港岛这些上流圈子，学英吉利贵族喝红酒。 吃汉堡，喝可乐不好吗？ 于是戴维斯让自己的手下，买了满满一桌子麦当劳、甜甜圈以及热狗...... 沈凤娇一阵无语，这该死的松弛感。 她嘴角颤抖：“戴维斯，好像我雇佣你们来是操盘的，不是狂欢的......” “那是当然，不然我早就叫朋友带着女孩来玩了。” 戴维斯吃着汉堡，手上却一点也不闲着，在电脑上熟练的敲击了几下。 “老板，现在【风云一号】基金，一共有3.15亿港币在账上，我们怎么操作。” 沈凤娇打开自己的小笔记本，思索了一会。 果断开口。 “买入国际原油期货合约！” “好的，老板。”戴维斯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是看跌期权合约吗？” 沈凤娇喝完一瓶可乐，打了个嗝。 “开什么玩笑，老戴，咱们买看涨合约！” 戴维斯睁大了眼睛。 “天啊，是您在和我开玩笑吧！现在中东局势开始平稳，原油期货应该看跌才对！” 沈凤娇没说话，接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戴维斯一杯。 “你们米国的可乐不好，气太多，冬天还是喝点热水顺顺气。” 戴维斯满头黑线：“谢谢，不过喝热水让我觉得恶心。” 他秉持着职业操盘手的职责，想要再次据理力争：“中东几个产油国都宣布增加产量，油价一定会下跌的！” 沈凤娇不为所动：“七成资金买入国际原油期货看涨期权。” 戴维斯站起身看着转身离开的沈凤娇：“沈，我必须提醒你......” “老戴，今天晚上12点前，完成这些操作。其余的事，明天再说！” 说完沈凤娇真的，就，走了。 她给三小只请了假。 自己和宋姨带着三个小的，去港岛市区玩去了。 几个小家伙第一次到港岛。 看到摩天大楼和夜空下的维多利亚港，眼睛都用不过来了。 “这楼好高，好像比家属院的单元楼还要高！” 小鱼儿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摩天大楼，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眼睛还没看到楼顶。 “哥哥，这是多少层啊！” 石头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壮实的大小伙子：“一二三、哎呀，就是好多层！” 他的关注点，可不在高高大大的建筑上，他好奇的是海港上穿梭不停的船。 有老式的帆船，有长长的货轮，还有高大和楼房一样的游轮。 小十五则是咿咿呀呀的想说话，只是说的什么谁都听不懂。 一家人完全沉浸在愉快的氛围里。 然而此时的国际金融市场，则是波动剧烈。 国际原油期货是很敏感的，它几乎和中东局势直接相关。 此时的中东局势并无波澜，虽然伊瑟拉袭击了拉姆的核设施。 但拉姆也做出了回应。 后面的事情就都是表面功夫了。 国际原油期货也平稳了两天。 直到今天港岛时间晚上7点，米国的白天。 华尔街突然被一连串原油期货买单，震惊了。 虽然是通过多个渠道、不同国家的账号购买的，甚至交易所都是散落在全球。 但同一时间的购买行为。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很快就猜到了，一定是有大资本动手了。 而且数额巨大，初步估计，至少在1000万美金以上。 这在八零年代的华尔街，绝对是大手笔了。 华尔街短暂失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原油期货上。 买盘在持续，可是价格并没有上浮太多。 这意味着同一时间的卖盘也在跟进。 也就说明了，至少有另一部分人不看好原油价格。 毕竟中东局势平稳，石油开采国也宣称增加产量。 没有理由再赌石油价格上涨。 第二天清晨，沈凤娇从别墅跑出去，在半岛酒店享用港岛的英式早午餐。 这东西不是早餐，不是午餐，是早午餐。 就是煎蛋、培根、黄豆和香肠的大杂烩，让人感觉吃不饱，还不好吃。 可是半岛酒店的各国房客们，却吃的津津有味。 三小只也是华夏胃。纷纷撇撇嘴，表示没有在羊城吃的好。 沈凤娇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 直接叫来服务员，按照上次自己和约翰在这见面的规格，要了不少本土美食。 叉烧、河粉、虾饺。 别说，口味那叫一个地道。 正吃的香甜，戴维斯顶着黑眼圈就过来了。 “老戴，来得正好。吃点什么，这半岛酒店的叉烧简直绝了。” 戴维斯气鼓鼓，看到老板吃得这么好。 一屁股坐下，没好气的拿起桌上还没动的一盘牛排，大口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疯狂的把沙拉送到嘴里。 “哥哥，你看这个外国人。吃草吃的真香，好像一头老牛！” 小鱼儿真羡慕这个外国大哥哥的好胃口。 老师说了，吃得多长大个。 石头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鱼儿索性走到戴维斯身边，仔细观察。 “可是他如果是一头老牛，刚刚吃牛肉，不会得疯牛病吗？” “噗！” 戴维斯终于忍不住了，刚刚吃的，一口没进到胃里，都直接吐出去了。 粗鲁的行为引得周边的房客连连摇头。 沈凤娇只能赶紧买单走人。 看着还在咳嗽不已的戴维斯，沈凤娇一边帮他锤后背，一边说：“你也是，多大的人了。孩子的话你也能呛到，童言无忌你不知道啊？” 本来开调整好了的戴维斯，又继续咳嗽起来。 老板一家子都这么喜欢怼人的吗...... 尝试说话，发现嗓子难受的厉害，于是直接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沈凤娇。 沈凤娇翻看着昨天晚上的交易流水。 三亿港币的七成，超过两亿已经成交。 戴维斯的团队很专业，他们通过各种账户买入了原油期货看涨期权。 最后的一张图标是原油期货的价格指数，上面显示原油期货价格居然没有上浮太多。 “干得不错，老戴！” 沈凤娇指着手里的表格：“价格涨幅不大，看来动作很隐蔽。” 终于把呼吸调整均匀的戴维斯严肃的说： “虽然我也赞同您的观点，我的团队很专业。但实际上我们的动作，是瞒不过我的那些华尔街同行们的。” 他看向沈凤娇手里的图标：“价格指数不变，主要是因为咱们买得多，卖盘也足够多！” 沈凤娇不置可否：“有买有卖，没什么不对的。” “不，是太不对了！” 显然，气急败坏下的戴维斯，一着急，汉语语法用的就不太利索了。 “这么多原油期货的卖盘，说明市场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石油价格会下跌！” 为了维持自己的专业性，他补充道：“至少是平盘！” 第203章 让我们铭记这一时刻！ 沈凤娇没有理会戴维斯的咆哮。 她要求戴维斯把剩余的二成资金，在未来的三天内，全部买入原油期货看涨期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家斥巨资买入国际原油期货看涨期权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少金融巨头思索再三，也没能想清楚。 廖家更是联系了多家全球知名券商。 无论是米国的、还是英吉利的，甚至是本土港岛的大券商，都想不清楚苏家为什么这么操作。 最后还是从之前和苏家合作过的券商那里，了解了一些端倪。 曾经苏家在收购怡和洋行的九龙地块前，似乎在国际市场上通过原油期货大赚了一笔。 当时是两伊战争，石油减产，所以苏家靠着看涨期权大赚特赚。 “难道现在他们苏家，还想复制当时的操作？” 廖启智满脸狐疑地喃喃自语，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又苍老了好几岁。 原本就不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更加佝偻了，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想得美！” 廖新宁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自从中东出事之后，廖新宁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病态的亢奋状态中。 他无法接受他们廖家比苏家差的事实，更不承认自己比沈凤娇一个大陆女人差！ “咱们做空原油期货！” 廖新宁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突然找到了一个出口，他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再拼死一搏。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疯狂，似乎已经顾不得后果了。 “新宁，不要冲动！” 廖启智见状，连忙出言劝阻。 他深知原油期货的风险有多大，而且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 廖启智是从旧时代一路拼杀出来的，他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深知在关键时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 尽管他内心也同样不甘，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廖新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父亲，我已经和怡和洋行的约翰大领班联系了，他们也想参与狙击苏家的行动！” 他走到廖启智身边，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约翰大领班说了，他会购买看跌期权，到时候让苏家永无翻身之日！” 期权就是这样，一方赚，就一定有另一方赔。 虽然反方向购买看跌期权，不至于让苏家亏本。 但总能以解心头之恨。 “怡和洋行？”廖启智沉吟道。 父子俩最后在给怡和洋行打过电话后，才下了决心。 收购看跌期权。 虽然怡和洋行那边只是一个秘书接的电话，说约翰先生有购买国际原油看跌起源的想法。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廖家的有意宣扬下，不少国际资本认为怡和洋行下场了。 于是蜂拥而至，全力购买看跌期权。 结果就让看涨期权无人问津，价格变得更低。 戴维斯急匆匆的去找沈凤娇，没想到沈老板正在带着几个孩子在海边钓鱼。 “沈，你怎么心态这么好，我告诉你国际原油的价格不涨反跌！而且已经有大买家开始收购看跌期权了。” “哟，谁眼光这么差？”沈凤娇带着遮阳帽和太阳墨镜，但还是觉得没有五十倍的防晒霜，很不舒服。 “还能有谁，”戴维斯气呼呼的说：“您的老朋友，廖家！听说他们还用仅有的流动资金，加了杠杆，买看跌期权。” 沈凤娇再次抛出鱼竿，稳稳的放在鱼架上。 懒洋洋的走下钓台，继续陪两个孩子玩沙子。 “不说别人了，你这边买入两成资金买看涨期权，都搞定了吗？” 戴维斯皱了皱眉头，还是点点头：“都搞定了，【风云一号】基金目前还有一成仓位。我建议空仓！” 沈凤娇抬头看看遥远的北方，然后幽幽的说：“今天是几号？” 戴维斯愣了一下，随后脱口而出：“1月20日。” 沈凤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行，今天晚上，把剩余的一成资金加五倍杠杆，继续买入看涨期权。” “沈，你疯了！”戴维斯几乎是在咆哮。 她本来以为沈凤娇会买入看跌期权，做一个对冲。 没想到居然是孤注一掷，还加了五倍杠杆！ “执行吧，这是命令！”沈凤娇这次没再开玩笑。 对戴维斯来说，操作很简单，只需要给交易所打一个电话。 但放下电话的他，感觉异常艰难。 虽然这场投资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如果失败，说不定会成为他职业上的污点。 当天晚上，就在戴维斯完成购入看涨期权后。 国际原油价格指数瞬间下降3%。 对于沈凤娇来说，3个亿的资金，其中2.7亿是正常价格买入的看涨期权。 这浮动的3%，亏损810万港币。 至于最后3000万港币购买的5倍看涨期权，这一瞬间就亏损450万！ 两下加到一起，直接亏损1260万。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在港岛，都可以买下一栋大别墅了！ 同一时间，廖家的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廖新宁找来了所有和廖家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力主购买的国际原油看跌期权赚钱了！ 价值3000万港币的期权合约，这是廖家最后的流动资金，他赌气似的同样加了5倍杠杆。 苏家的3000万亏450万，他的3000万就赚了450万！ “先生们，让我们铭记这一时刻！” 廖新宁的声音在会场上空回荡，他的情绪异常亢奋，双目赤红。 他的激情感染了身边的一众小商人以及中小家族的二代们，他们纷纷献上最纯正的马屁。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中，有一个人却显得格外沉默，那就是廖启智。 廖启智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发现，曾经的合作伙伴里那些大家族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而中小家族的人，也只有那些个纨绔二代来了。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怡和洋行的约翰竟然也没有到场。 廖启智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低声呵斥身边的行政秘书：“去打一个电话，问问怡和洋行的人到哪了！” 秘书不敢怠慢，连忙拨通了怡和洋行的电话。 几分钟后，秘书面色凝重地走到廖启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怡和洋行那边说，约翰先生回英吉利述职，今天他们那边的领导没办法过来了。” 廖启智的心中愈发不安起来，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是怡和洋行对这次活动有什么不满？ 还是说他们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 然而，看着欢乐的人群，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或许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第204章 卖掉吧 账面上出现亏损，苏家内部质疑声再起，就连苏俊彦都有些动摇。 “凤娇，这油价......” 沈凤娇不为所动，【风云一号】基金的所有资金，只占她目前流动资金的一部分。 苏氏集团家大业大，1.2亿的投资不算什么。 主要是鹏城产业基金那里...... 略微沉吟过后，沈凤娇通过自己的海外账户，调动了2000万港币。 “老戴，这些钱是我自己的。你帮我都买上柴油现货，渠道你应该有，我就不操心了。不要和【风云一号】混在一起。” “至于......” 沈凤娇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子。 “【风云一号】剩余的1500万港币，保持不动。” 戴维斯耸耸肩：“因为咱们购买的是期权合约。特别是最后的3000万，你要求加入了杠杆，这些都是需要保证金的。基金里面那最后的1500万，几乎都是保证金。” 沈凤娇看着愁眉苦脸的戴维斯，拍拍他的肩膀：“你们米国不是有句古话，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吗？” 戴维斯有些无奈的说：“纠正一下，沈，这句话是英吉利人的谚语！” “管他呢，今天放假！”沈凤娇大手一挥，准备带着三小只继续玩。 “放假也好，”戴维斯很无语，现在资金都用了，已经没什么好操作了：“不过，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沈凤娇歪着头，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等一个契机。到时候，你们就会争着抢着回来上班的。” 沈凤娇说的契机，在第二天就发生了。 铭记史册的毛熊国一二一军演开始了。 1982年1月21日，一个震撼全世界的消息，迅速传播到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毛熊国宣布启动“西方-121”军事演习！ 五十万大军、上万辆坦克装甲车迅速向中欧边境集结。 这是史无前例的！ 要知道八零年代，是冷战时代的巅峰，这个世界分成了两极。 以米国为首的西方在科技和金融方面大幅领先。 但毛熊国的军事和重工业，同样一骑绝尘。 毛熊国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是所有人意料不到的。 恐慌情绪瞬间席卷全球！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就是能源市场。 英吉利的首都国际原油交易所，油价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飙升。 单日涨幅超过15%！ 戴维斯迅速召集他的团队成员，立即地结束了休假，马不停蹄地赶回港岛的那栋别墅。 当戴维斯终于见到沈凤娇时，他的激动之情难以自抑，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前去，给沈凤娇一个热烈的拥抱。 然而，就在他即将扑向沈凤娇的一刹那，保姆宋姨如同一道坚实的屏障，稳稳地挡在了沈凤娇身前。 宋姨的出现，让戴维斯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 戴维斯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但心中的兴奋依然难以平息。 “沈，你简直就是神啊！我真的服了你了！” 他突然用一种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沈凤娇，抱怨道：“昨天你突然给我们放假，我本来计划好，今天在中欧的海边悠闲地喂海鸥呢！结果现在却像个疯子一样，急匆匆地又飞回来了…………” 沈凤娇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她豪爽地拿起一杯红酒，递给戴维斯，然后笑着说：“哈哈，老戴，你可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我说过你，们会自己主动回来上班的…………” 沈凤娇的2.7亿港币，当日就赚了4050万港币。 至于那加了5倍杠杆的3000万，更是赚了2250万港币。 仅此一天，沈凤娇的【风云一号】基金，就收入6300万港币！ 至于沈凤娇自己2000万港币购买的柴油现货，居然直接翻倍。 最终以4500万港币的价格成交。 这一天，对于沈凤娇和戴维斯来说，是个奇迹日。 但对于廖家来说，就是混乱和绝望的一天。 “我知道，你不要再打电话了！” 廖新宁怒吼着挂断了手里的电话。 一只手粗暴的拔下了电话线。 可是电话铃声，还是催命般的响起。 “不是已经拔电话线了吗？”他的怒吼无济于事，电话铃声继续急促的嘶吼。 管家小心翼翼的说：“少爷，是客厅的电话在响。” “啊啊啊啊啊！” 廖新宁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推倒地上，然后栽倒在沙发上，两只手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 管家犹豫再三，还是接起了电话。 “廖先生，咱们的保证金很快见底了。如果不能按时缴纳保证金，那可能有被平仓的危险......” “滚！” 廖新宁坐在沙发上也能听得清楚，这是券商的催命电话。 沈凤娇的3000万赚2250万，他的3000万就亏损2250万。 都是5倍杠杆。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3000万剩下750万，这意味着，再有5%的下跌，就会被平仓。 平仓意味着，廖家最后的流动资金也将付诸东流。 这是致命的。 人们常说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是这样。 虽然几百万可能对于廖家来说，九牛一毛。 但无数产业都需要流动资金周转。 更别说在苦苦支撑的中东市场，那都是拿钱喂出来的。 现在有满盘皆输的可能。 廖新宁冲打电话前，刚准备拔掉电话线。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够了！” 整个廖家瞬间安静。 因为这是廖启智的声音，这个声音主导了廖家几十年的兴衰。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所有廖家人，都在等着这个声音主持大局。 矮小的身影从墙角的阴影处，缓缓站起身。 一点一点走出黑暗的廖启智，沙哑的声音如同切割玻璃般刺耳： “卖掉吧。” 廖新宁冲到廖启智面前，几乎是咆哮着：“爹！现在卖出去，咱们就会赔2250万啊，一天前咱们还赚450万呢！” “你也知道是一天前！” 廖启智一边咳嗽着，一边拄着拐杖，用力的敲击着地面。 “现在不是昨天，现在就是现在！” 他看向管家：“告诉对方，现在卖掉！” 廖新宁一把抢过电话，近乎于哀求的声音：“爹，咱们在等等吧，要是明天油价跌下来呢？” “糊涂！”廖启智一只手，重重的打在了儿子的脸上。 然后把高大的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很多事情，一旦成型，就不会轻易改变。这就叫做‘势’！毛熊国搅动风云，各国必然惊恐。乱了，不用在等了......” 不知过了多久，廖新宁艰难的举起手里的电话。 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他人生到目前为止，最艰难的三个字：“卖掉吧......” 随后，整个人再次瘫软到沙发上。 第205章 沈财神爷 一二一军演的第二天，各国纷纷发表声明，态度各不相同。 但资本的狂欢是不会停歇的。 如同廖启智所言，一旦这个“势”形成了，接下去就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风云一号】基金，突然出现在港岛资本市场的视野中。 开始的时候，和一众表现优秀的原油期货指数基金一样。 但很快就脱颖而出，居然成为近期全球涨幅榜前列的明星基金。 大家听说，是一个叫戴维斯的华尔街操盘手操作的。 于是纷纷打听他的联系方式。 好在沈凤娇和戴维斯的团队早有约定在先。 操盘期间，禁止与外界联系。 所以大家联系无果后，只认为戴维斯是一个运气好的小子罢了。 与此同时，沈凤娇已经启程，只身返回鹏城。 毕竟鹏城产业基金超过一半的资金在【风云一号】里面。 她决定和周成汇报一下。 这次还是“家宴”，地点居然还是洪涛的家。 只不过参加的人员，少了霍云川，多了羊城的张强。 “各位领导这是要给我三堂会审啊？” 沈凤娇笑嘻嘻的说。 洪涛是省委副书记，张强和周成虽然都是新任的市委书记，但都是省委委员。 就算宋成飞也是刚刚升任鹏城常务副市长，上了正厅级。 洪涛第一个开口：“你个女娃娃，要不说你是资本家呢，嘴巴就是刻薄！” 周成温和的笑笑：“不是有好消息，都不敢劳烦你老人家过来。” 张强上市委书记的时间和周成类似，但上市长的时间晚于周成，所以第三个发言： “真是不爽利！快说说，咱们赚了多少钱！” 沈凤娇捂着嘴偷笑：“好像鹏城产业基金没有羊城的事啊，赚多少也和羊城无关......” “太不够朋友了，”张强气得直拍大腿：“有这么好的赚钱路子，也不知道叫上我们！” 说完，他直接看向洪涛：“书记，您现在可是省委领导！可不能只看着鹏城，不管我们羊城啊，省委还在羊城呢！” “好你个老张，将我的军！”洪涛笑的很开心。 这是他成为省委副书记之后，少有的心情这么好。 “如果不是想带着你，那还找你到我家来做什么？”洪涛说完，率先举起酒杯。 “沈财神爷，这杯酒敬你！” “财神爷，请！”周成、张强和宋成飞纷纷举起酒杯。 沈凤娇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下次，请叫我女王大人！” 众人哈哈大笑。 周成略微沉吟：“凤娇同志，我们知道港岛的进展不错，不过具体情况，还希望能给我们几个老家伙详细说说。我们都不算太懂，只好劳烦你了。” 沈凤娇不敢怠慢，要说洪涛和张强，那都是粗中有细的性格。 但周成那是心细如发的，特别他是鹏城的第一责任人。 “截止到1982年1月22日，也就是今天。”沈凤娇目光清澈，所有数据都在她的脑子里。 “【风云一号】基金已经获利超过80%。” “80%！” 张强吃惊的大喊。 他虽然听说鹏城产业基金，参与了沈凤娇最近在国际资本市场的狙击行动，没想到居然这么赚钱。 “什么时候开始运作的？别告诉我就这两天，赚了80%！”他几乎是低吼出声。 沈凤娇挠挠头：“钱确实是昨天和今天赚的。不过资金募集和准备，还用了两天......” 张强咽了口吐沫：“你的意思是说，短短4天时间，快翻倍了？！” 洪涛也很兴奋，他轻轻拍了桌子：“厉害！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快和我们说说！” 周成更是振奋，这两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昨天毛熊国一二一军演。 他第一时间就想给沈凤娇打电话，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找到宋成飞。 宋成飞简单解释之后，他就开始关注国际原油期货价格。 开始是让秘书去查问。 后来自己直接要求粤省的外汇管理局，每三个小时向自己汇报原油期货价格变动。 结果飙升的价格，让他都吓了一跳。 还是和宋成飞反复确认后，才确定鹏城产业基金，这次赚大钱了。 就在犹豫是否要联系沈凤娇的时候，沈凤娇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周成的办公室。 周成放下电话后，联系了老领导洪涛。 随后在洪涛的建议下，找来了新任羊城市委书记张强，晚上一起在自己家给沈凤娇接风洗尘。 “各位领导，其实这一切都要感谢北面的邻居。他们不顾一切的在中欧大规模军演。使得国际局势紧张，油价上升。” 沈凤娇虽然只用几句话就解释了这件事，但此间惊心动魄的国际局势，大起大落事态发展，谁都能体会到。 饭桌上很热烈，但也很克制。 晚餐很快结束。 洪涛带着大家来到客厅。 不得不说他的房子，位置不错。 虽然是省委的宿舍楼，但正好院里有一棵大树。 月光斑驳的落进院里。 一行人在客厅里喝茶赏月，很舒服。 “小沈，我们这帮老家伙耽误你的时间了。休息一天，明天回去。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大胆的去做。” 洪涛现在身份地位超然。 虽然是专职副书记，但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除了抓思想，也抓建设。 至少目前鹏城的发展，包括羊城的建设，省里都会问他的建议。 沈凤娇上次说的跨越式发展，还有鹏城未来的三个发展方向，历历在目。 特别是第三条创新金融。 鹏城守着港岛，那是个毫无疑问的全球金融中心。 所以鹏城为什么还要打造自己的金融中心地位？ 而且能成功吗？ 沈凤娇这一次的成功案例，完全说明了，大陆有这个实力和能力！ 鹏城完全可以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外面世界的东西再好，金融在发达，也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 港岛必将回归，但在此之前，鹏城为什么不在金融上发发力呢？ 周成犹豫再三，还是比较保守的说：“几位领导都在，我就说几点建议。首先是目前的局面，来之不易。在适当的情况下，保住现有成果，还是必要的。” 他生怕自己的言论和今天热烈的气氛不符。 还好，大家都在很认真的聆听。 “另外就是，局势变化莫测，如果风云再起......” 第206章 跟随本心 洪涛面色凝重：“老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成飞点点头。 “你们说的是？”张强若有所思。 洪涛关起门，严肃的说：“这件事就局限在我们几个人知道，目前还是机密。” 他略微沉吟后，缓缓开口：“毛熊国现在雄兵黩武，一方面在中欧陈兵，一方面在华夏北面，也增加了兵力。” 宋成飞第一个不淡定了：“他们疯了吗？” 他层级较低，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有沈凤娇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张强是军转干部，他很快从军事层面给出了解读：“毛熊国是想以力服人，他们不但想让西方屈服，还有我们！” “没错，所以我们近期一定会有反制措施！”洪涛冷哼道。 众人围绕着国际局势聊了一会。 随后就结束了今天的宴请。 临走前，张强自然是表达了，下次要沈凤娇带着羊城一起的意思。 至于洪涛，叮嘱了沈凤娇几句，要她考虑到近期国内外的形势变化。 有了洪涛他们的消息，沈凤娇对接下来的操作就更有信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凤娇回到了港岛的那间别墅。 不过有心人已经纷纷涌入了这小小的别墅群，都希望得到一些消息。 前期做空油价的国际资本，纷纷改头换面，大举买入原油看涨期权。 在这股做多力量的推动下，无论是原油价格，还是期货指数，都在狂飙！ 沈凤娇已经把戴维斯的团队，安排在了苏氏集团九龙地产的顶楼。 所有人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打电话给全球各地的交易所。 苏俊彦、苏浩然、苏耀宗和苏明哲，无不守在总部。 他们看着疯狂跳动的数字，全都目瞪口呆。 特别是苏浩然，激动得手舞足蹈。 苏俊彦虽然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但喘着的粗气和微微抖动的胡须，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苏耀宗和苏明哲也是一脸振奋。 他们都是苏家未来的核心，这里除了远在拉美的苏成祖，都在场。 此时的苏家，已经形成了以沈凤娇和苏浩然为核心的二代集团。 油价持续上涨了两天，这两天苏家的高层面哪都没去。 纷纷驻扎在九龙地产总部。 【风云一号】基金的总利润从第一天的80%，到了惊人的150%。 沈凤娇果断下令：“平仓，全部清空！” 苏浩然犹豫的说：“表妹，国际局势持续紧张，我们为什么不再等等？” 沈凤娇没有解释，而是看向苏俊彦。 苏俊彦没有迟疑，对着沈凤娇点点头：“同意，立刻平仓！” 沈凤娇盯着电脑屏幕上，所有的仓位全部收回，巨大的利润出现在【风云一号】的账户上。 慢慢叹了一口气：“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逐渐迷离，回忆起两天前的事情。 【风云一号】基金有三个股东，苏家、沈凤娇和鹏城产业基金。 两天前沈凤娇回到大陆，就和洪涛在内的几位领导沟通了进展。 其实几位领导比他还慎重，但最后，还是给予她决断的权力。 洪涛很大度的说：“你是专业的，我们不懂。可我们知道，不能指挥你这个专业人士！” 张强在旁边撇撇嘴：“她不是医生吗？后来是大商人，现在怎么变成金融大鳄了？” 沈凤娇也愣住了。 是啊，自己两世为人，都觉得自己是个医生。 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变换了这么多角色。 回到港岛前，宋成飞叫住了她。 “凤娇，感觉你心神不宁。是不是刚刚听了张书记的话，有什么感悟了？” 宋成飞是心思最细腻的，倒不是说其他几人观察能力不强。 而是那几位领导站的高了，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 但宋成飞还是找到沈凤娇，临行前，好好聊一聊。 “成飞，你说的对。我不就是个医生吗？怎么现在又是顾问，又是大老板，如今还成了金融市场的操盘手了？” 她坐在月下的长椅上，自顾自的说： “我感觉我都不像我了......” 宋成飞坐到沈凤娇身边：“你这个问题很深奥，本我非我，是个哲学问题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 “去你的！” 沈凤娇好不容易伤春悲秋一会，就让这家伙给破坏了气氛。 “凤娇，其实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和这个时代有关。就比如我。” 宋成飞看向沈凤娇：“你觉得是鹏城让我成了现在的宋成飞，还是没有鹏城，我宋成飞还是一个样？” 沈凤娇眼神有些迷离，若有所思。 宋成飞笑着摇摇头：“如果没有鹏城，就没有你眼前的这个宋成飞。可能是个只会在单位喝茶看报纸的中年大叔也说不定。” “那你也是个很帅的中年大叔。”沈凤娇认真的说。 宋成飞愣了愣，他显然不太理解“帅”的含义，但随即开怀大笑：“谢谢了。” “我来告诉你答案，”他眼神清澈：“如果没有鹏城，就没有现在的我。” “是这个时代造就了我。” 他缓缓起身：“英雄造时势？错了，我认为是时势造英雄！” “凤娇，你也一样。借着改革的吹风，时代的变迁，抓住了机会。再加上自身的优秀品质，最后脱颖而出。” 他认真的看向沈凤娇：“你不应该妄自菲薄。只要你做的事情，符合本心。是对社会对人民有意义的，那就去做就好了！” 宋成飞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自从穿越来到这个时代。 她虽然一直在融入，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但始终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有隔阂。 就是那种不真实感。 宋成飞的话让她明白。 一切发生的，都是有意义的，只要跟随本心即可。 想到这，沈凤娇的眼神逐渐清明。 他看向会议室的众人： “舅舅，几位表哥。要我说，一定是时势造英雄！” 她斩钉截铁的说。 “大家思考思考，是我们的能力真的比廖家他们更强，还是我们的背景更大？” “并不是！” 她沉声道：“是我们跟随了中东和毛熊国的这两次东风。也就是时势造就了我们这个英雄。所以我们可不是常胜将军，适可而止最好。” 第207章 原来您是老领导啊 “说的好！” 苏俊彦大声叫好。 “凤娇，识大体、知进退！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现在是一点都不奇怪！” 苏俊彦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对着苏家的几个二代子弟说的。 虽然苏家的几个子弟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和睦，彼此之间相处融洽. 但实际上，只要涉及到利益纠葛，即使是神仙也难以独善其身。 就像之前的苏成祖一样。 他曾经气势如虹，与怡和洋行的那些外国资本打得火热。 然而，当苏家最终选择了沈凤娇的大陆政策，放弃了西方资本时，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成祖被流放到拉美和非洲市场，远离了核心业务. 在最近的几次家族会议中，他甚至没有被召回港岛参加。 苏家的几位二代精英，无一例外都拥有高学历。 他们从小就按照精英模式培养，无论是学业还是能力，都非常出色。 然而，沈凤娇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她不仅将整个家族的发展方向，引向了被他们视为“鸟不拉屎”的大陆. 还在事业发展上步步为营，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更令人惊讶的是，沈凤娇在资本市场上也能大放异彩，展现出了卓越的商业才能。 而且，她处理事情的手段十分老辣，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这让苏家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考验，沈凤娇终于赢得了苏家彻彻底底的归心，成为了苏家新一代的核心人物。 落袋为安之后，就是最让人幸福的收获时间。 【风云一号】基金，从募集资金到运作，满打满算没有超过两周。 整个基金募集金额达到3.15亿港币。 除了1500万港币作为保证金，其余的3个亿都投入到了原油期货里面。 最终获得150%的利润。 包含成本，就总4.55亿。 如果按照最开始三方投入的比例分配。 那么苏家可以得到1.73亿，沈凤娇也是1.73亿。 至于鹏城产业基金，可以获得1.08亿港币。 经过沟通，其中8000亿港币作为鹏城的外汇储备，由华耀股份代管。 剩余的2800万港币兑换成人民币打回鹏城产业基金。 苏家众人看着两周时间，从1.2亿变成的1.73亿。 首先是意犹未尽，不过想想回报率高的吓人。 也就释怀了。 “凤娇啊，怎么这些钱，接下来做什么，总不能放在账上啊？”苏俊彦又高兴，又苦恼。 高兴的是收入了这么多。 苦恼的是不知道这些钱该做什么。 对于舅舅的提问，沈凤娇没有直接回答。 沈凤娇再次回到大陆。 这次是带着苏家自苏俊彦到苏明哲，所有核心成员来的。 没有去鹏城，而是直奔羊城。 在苏家自己【羊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迎来了最尊贵的客人。 粤省的二把手，省长杨飞宇，以及省委副书记洪涛。 再加上鹏城和羊城的几位一二把手。 别看人数众多，但【羊城大酒店】作为羊城的门面，唯一的一座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套房自带小型会议室。 “杨省长，各位领导，很高兴今天大家莅临羊城大酒店。” 苏俊彦和善的做了个开场白。 杨飞宇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干部。 曾经在高校任职，后来一步步来到了粤省省长的位置。 对于发展规划和战略布局很有想法。 他微笑着说：“【羊城大酒店】是咱们羊城的招牌，也是第一个五星级大酒店。要知道这里的房间可不好预定啊，我们还是托了苏先生和小沈的福啊。” 苏俊彦见状，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笑容地说道：“杨省长，您真是太客气啦！以后您不管什么时候过来，这间屋子都一直给您留着，您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千万别跟我们见外啊！” 杨飞宇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你们俩可别这么说，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好了，咱们也别开玩笑了。关于这次的事情呢，我之前听洪书记跟我讲过了。小沈啊，你可真是不简单呐！” 他的目光落在沈凤娇身上，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接着，杨飞宇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我呀，以前也在大学当过老师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学医的吧，后来又考上了化学系，对不对？” 沈凤娇微微一笑，补充道：“领导，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啊！不过呢，您的情报还不够完整哦。其实我是双学位，除了化学，我还在攻读经济与管理专业呢。” “哦？是吗？”杨飞宇似乎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说道，“可是我听经管学院的徐立国同志说，你好像不怎么去上课啊？” 听到这话，沈凤娇顿时有些傻眼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杨飞宇竟然连这都知道。 一旁的洪涛见状，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杨省长以前可是在中大当校长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沈凤娇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讪讪地说道，“原来您是老领导啊......” “这些都是题外话，这次鹏城产业基金搞得很好，我有意在羊城也开展试点。不过怎么操作，投什么，如何扶持地方经济。这些想听听你的意见。” 寒暄过后，杨飞宇终于说出了他的来意。 在八零年代的华夏大地，什么事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特别是搞经济建设，谁都没有经验。 华夏太特殊了。 面积太大，人口太多，底子太差。 这就决定了以往其他任何国家的先进案例，对华夏来说，都不适用。 对于发展经济最有帮助的，无外乎是这些手握资金的商人。 所以不少地方发展，在初期都会着重考虑重要企业家的看法。 对于这些企业家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 来到一个陌生的土地，投入大量资金。 要是地方政府的规划完全不考虑，已经投资的企业，那才叫奇怪。 沈凤娇看看苏俊彦，然后轻声道： “各位领导，苏家和我个人，都只是爱国的普通人，恐怕......” “诶，”杨飞宇一摆手：“客套的话就不说了，你对鹏城未来的三个定位，说的很好嘛！那个时候侃侃而谈，为什么现在就不肯多说了呢？” 沈凤娇小声嘟囔：“这不是您的官太大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 虽然这种客套很假，但确实能缓解气氛。 沈凤娇思索再三，在征求了舅舅苏俊彦之后，缓缓开口。 “我就姑且说之，各位领导姑且听之。” 第208章 大湾区 时间已近傍晚，夕阳透过百叶窗，在红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会议室里摆放着新鲜的瓜果和糕点。 但没有人去吃，只有时不时喝茶的声音。 省长杨飞宇微笑着说：“小沈同志，不要有思想包袱。你和鹏城搞的产业基金就很好。有什么大胆的想法都说说，大家一起聊一聊。” 洪涛接过话头：“是啊，沈凤娇同志之前帮我规划的汽车、计算机通讯产业，以及创新金融三个发展方向。我们已经在一步步落实。鹏城，就是要敢为天下先。” 羊城市委书记张强目光锐利：“鹏城快人一步，我们羊城市千年商埠，家大业大。小沈你可不能吝啬。” 谁都能看得出洪涛和张强，这是在帮沈凤娇解围。 也是打气。 杨飞宇没想到一个沈凤娇，居然得到羊城和鹏城两个城市的一把手，如此其重。 他对沈凤娇的“姑且说之”更加好奇了。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汇聚到沈凤娇身上。 羊城的定位，确实是个难题。 它不像鹏城是一张白纸，可以画出最新最美的图案。 再说有后世成功的经验，作为穿越者，沈凤娇完全可以按照后世鹏城的模样，直接照搬就行。 但羊城不同，它历史厚重，产业庞杂。 轻工业、商贸、港口，甚至重工业都有。 都有就意味着难以抉择哪个发展方向。 后世的羊城发展的也很成功，但要说有哪些是最突出的？ 似乎一时间还想不到。 多而不精，转型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直接套用鹏城的模式，显然不合适。 沈凤娇想着想着，自顾自的站起身，走到窗前。 羊城大酒店窗外，珠江水缓缓东流。 远处依稀可见正在建设的桥梁。 “大桥？” 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前世的记忆碎片。 “港珠澳跨海大桥”？ 对啊！ 那个举世瞩目的“大湾区”！ 羊城本来就是个综合性城市，它最大的优势，就是区位优势，港岛和澳岛在它的左右两边。 所有资源都在它这里交汇。 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大湾区！就是这个！ 现在提出来，肯定识破惊天！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洞悉未来的光芒。 之前的些许犹豫一扫而空，语气变得坚定而清晰： “省长，书记，各位领导。我认为羊城的发长，不在于产业，而在于定位！” “定位？”张强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对！” 沈凤娇有些激动的走回到座位上：“我说这些有些班门弄斧了。不过我还是想说说，我是怎么思考这些问题的。如何寻找自己的发展机会，主要在于寻找自己的优势！” 周成若有所思：“最早的时候听你说过，我们对于外资的优势，是庞大的市场和人口红利。” 沈凤娇点点头：“这没错，不过这是咱们华夏所有城市的普遍优势。” 她竖起一根手指：“我们要寻找的是，每个城市唯一的独有优势！” “独有优势？” 这次包括杨飞宇在内的所有人，都开始沉思。 沈凤娇看向周成：“周书记，比如鹏城。我觉得最大的优势就是和紧邻港岛，是港岛产业转移的第一目的地。” 大家点头表示赞同。 “那羊城的独有优势是什么？”杨飞宇开口询问。 “如果我们把眼光局限在羊城这一座城市，那确实是千头万绪，难以抉择。” 沈凤娇的话，引起了张强的赞同。 羊城的领导不好干。 出成绩难，问题还多，身边的鹏城还拼命追赶。 “但如有我们把地图放大。” 沈凤娇走到会议室墙壁上的华夏地图。 拿起一支铅笔，在华南地区珠江口位置，画了一个圈。 这个圈，将港岛、澳岛、鹏城、羊城和周围众多城市，全都囊括在内。 “各位领导请看，港岛必然回归，澳岛也是一样。” 她点了点港岛：“这里是世界级的金融中心。” 随后又点了点澳岛：“这里是全球独特的休闲旅游度假胜地。” 她再次用钢笔在港岛和澳岛之间的连了一条线：“而我们粤省，在港澳这两座宝岛之间的城市，又怎样的天赋呢？” 她自问自答，已经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鹏城有科技和创新金融，有汽车制造；羊城有千年商埠和厚重文化；福山和众山有活跃的民营经济......” “所以......” 沈凤娇一字一顿的说：“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跳出一城一地的竞争思维？”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开创历史先河的激动。 “我们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城市群，我暂时称呼它为【粤港澳大湾区】！” “大湾区？” 在座的所有领导，包括见多识广沉稳幽默的省长杨飞宇，都露出了惊愕和深思的神情。 这个词在80年代初期，绝对是颠覆性的概念。 大家已经习惯了各管各摊。 地方的一二把手负责地方经济建设。 省里统筹全局，统筹的也只是能源和物资。 倒是在米国留学过的苏明哲轻声的说：“就像米国旧金山那样的湾区？” “对！就是那样的湾区！” 沈凤娇很是欣赏的看了苏明哲一眼。 她作为穿越者当然有独特的视角。 但苏明哲一点就透，绝对是拥有超乎常人的战略眼光。 沈凤娇继续解释道：“未来的竞争，不再是城市与城市的竞争，而是区域集群与区域集群的竞争！就比如米国旧金山湾区有硅谷，我国东京湾有高端制造区一样。” 杨飞宇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说：“你是说，让我们和米国的旧金山，还有倭国的东京湾竞争？” 要知道倭国此时气焰嚣张。 甚至喊出了买下米国最繁华都市，纽月的言论。 经济发展一度直逼米国。 把粤省还在苦苦挣扎的几个城市，拿去和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地方比。 她沈凤娇还真敢想。 要知道两年前的鹏城，还是实打实的小渔村。 就算羊城，两年前都没有一座超过10层的大楼！ 语不惊人死不休！ 即便是洪涛、张强几个和沈凤娇熟悉的人，也被惊到了下巴。 第209章 中枢和大脑 苏家几个二代，除了苏明哲还能淡定点之外。 包括苏俊彦在内，都直勾勾的盯着地图。 这沈凤娇的小脑瓜里都想的是什么啊？ 此时此刻，英吉利还在和华夏关于港岛回归的问题，拼死拼活的布局。 她沈凤娇就提前预测了港岛、澳岛的回归？ 还要比肩米国和倭国？ 沈凤娇面对众人错愕的表情不为所动，继续着她的发言。 “举个例子：港岛的金融资本，可以直接投资我们在鹏城的高新科技产业设计。而产生的图纸，又可以通过羊城的贸易网络，找到最合适的供应商。随后通过福山和众山的精密零部件进行组装。最后在通过羊城的港口运往全球！” 沈凤娇的思路就像被打开了一道闸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透彻。 原本，她对于大湾区的理解仅仅停留在一个模糊的概念层面。 但随着她不断地讲述，这个概念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变得具体而生动起来。 “目前，我们的产业还比较单一，结构也相对简单。因此在现阶段似乎并不需要过多地强调分工合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过几年，我们必然会面临着更为复杂的发展需求。 到那时，这种集群化的发展模式，将会展现出其巨大的优势。它不仅能够极大地节约时间和资源，还能促进各个产业之间的协同效应，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沈凤娇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张强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沈凤娇身上，他紧接着追问：“那么，在这个大湾区的宏伟蓝图中，羊城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沈凤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羊城就是这个蓝图的中枢和大脑！” 她用力一挥拳头，以强调自己的观点。“羊城拥有众多顶尖的高校和科研院所，这些都是宝贵的人才资源和创新源泉。再加上羊城在地理位置上居中的位置，凭借着这些优势，羊城无疑是成为湾区人才基地和技术创新策源地的最佳选择！” 杨飞宇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着，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微笑。 待沈凤娇说完，他立即开口，对沈凤娇的观点表示赞同：“说得好！羊城确实应该成为这个枢纽，连接起大湾区的各个部分，发挥其独特的作用。” 在粤省，所有人都在关注羊城。 这是省会，也本应该是全省的经济文化的中心。 但是鹏城强势崛起，用不了多少年，羊城被超越几乎无法避免。 到现在，羊城的定位依然模糊，这让省委忧心不已。 沈凤娇的区域协同发展战略，这个大湾区，就把羊城明确定位为中心。 是很高明的，同时也是最符合各方利益和期待的。 杨飞宇继续说道：“羊城历史悠久，作为华夏最早的商埠，成功的在建国后发起了广交会。如果羊城想要成为这个大湾区的中枢，物流供应、专业服务和商贸发展，一个都不能少。” 张强很振奋的点点头：“省长您说的太好了，我们就是要把羊城打造成现代化的、综合性门户和宜居的魅力之城！” 他今天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虽然省里对他的褒奖一直不断，但他始终觉得被鹏城压着一头。 现在搞清楚了羊城的定位，又是整个区域的中心、枢纽，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我也发言了，怎么不说我说的对呢？” 沈凤娇噘着嘴，小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张强假装虎着脸，瞪着眼睛看向沈凤娇：“你个小资本家，大湾区都是你搞出来的。你还找不出赚钱的道道。倒是钱都让你赚走了！” “省长，您看张书记欺负人！”沈凤娇作势要躲在杨飞宇身后。 会议室众人忍俊不禁，气氛轻松了许多。 “别在我这演戏了，你们两座城市和小沈的关系我还不知道。不过小沈啊，关于羊城产业基金，你有什么看法？”杨飞宇心情很好，继续开口询问。 沈凤娇还没想那么多，当即也是实话实说： “省长，各位领导，我是黔驴技穷了。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觉得羊城产业基金，不应该撒胡椒面，应该精准发力。盘活存量，创造增量。” “比如鹏城已经初步发展起来的汽车产业，羊城如果也有的，应该通过产业基金扶持，和鹏城的汽车零部件公司相互合作，形成差异化。主次分明，实现共赢。” 洪涛和周成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刚刚羊城和张强出尽风头，被沈凤娇这丫头，硬生生从定位模糊不清，变成了未来的什么“大湾区”的中心。 本来洪涛想要反驳几句，还好周成拦住了。 两人听完之后，她说的居然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还好刚刚沈凤娇说的产业差异化和互补。 算是堵住了羊城想要挖墙脚的心思。 你大又怎么样，只要我们鹏城立足于自己的发展就行！ 沈凤娇还在继续说：“既然羊城有中枢的优势，就要把这项优势发挥到极致。我们可以支持羊城的商贸市场，未来可以通过物流优势，打造各个产业的集散中心。让整个华南地区，要想买什么，就会想到咱们羊城！” “太好了！” 张强高兴的一拍桌子：“这才是真正的羊城！小沈啊，你的那个什么物流公司，叫什么来着？” 沈凤娇笑着说：“书记，叫海瑞运输物流公司。” “对，就是这个海瑞物流，赶紧扩大规模。别到时候我们这边商贸集散中心搞起来，物流跟不上！” 杨飞宇很高兴，今天这一聊，居然误打误撞的把羊城，甚至整个粤东地区和珠江口区域未来的发展方向定下来了。 具体细节，他需要尽快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 当然很多规划还很远，甚至自己任上，或者是自己活着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完全见证。 但只要这一颗种子种下去，就一定能生根发芽！ 杨飞宇越想越兴奋！ “好一个大湾区！” 他率先站起身，用力的鼓掌。 “沈凤娇同志，你这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们几个老家伙，本来还想着你是个会搞金融的企业家，没想到你居然有这高的眼光！你这是在为我们描绘未来二十年的发展蓝图啊！跳出羊城看羊城，立足湾区谋发展！” 会议室里的气氛热烈起来，之前的凝重，被一种开创历史的激动所取代。 沈凤娇坐在椅子上。 内心仍不平静。 今天在场的光是省委的领导就有三个。 这个“大湾区”的提议，是一定会通过了。 这个时代的发展，终于被自己这只“小蝴蝶”影响了。 自己真切的站在了历史的车轮上，这一次，她成为了驾驶者。 这种凭借着超前认知引领时代的快感，远比在期货市场上赚取亿万财富，让她更加满足！ 第210章 很有章法 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在沈凤娇和众多领导畅想湾区的未来时。 廖家正在陷入一场危机。 廖启智送走了今天的第五波客人。 随后廖家宣布关门谢客。 他佝偻的身躯，更加矮小了。 “咳咳，咳咳咳......” “廖新宁，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屋里的廖新宁，反复确认来访的人已经离开，才拖着身体慢慢移到客厅。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点燃一根香烟，然后身体向后一仰。 整个人陷入沙发里面，一言不发。 廖启智拄着拐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也不说话。 整个房间，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 港岛半山湿热的空气，令人窒息。 突然窗外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管家急忙出去应付。 廖新宁慌乱起身，准备躲到屋里去。 “坐着。” 廖启智面色灰败，却如同一只病虎。 廖新宁讪讪的坐下，手指不安的握紧沙发扶手，双脚无意识的颤动。 片刻后，外面的汽车开走了。 管家回到客厅，向廖启智缓缓点头。 廖启智闭上双眼，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又是来要债的？”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很刺耳。 管家还没说话，就听到廖新宁口中低语： “是他们！” 廖新宁战战兢兢的坐着，额头上冷汗淋淋：“一定是潮州帮！他们，他们说只给我三天时间！” “这是今天的第几波了？！” 廖启智猛的一拍茶几。 震的茶杯叮当作响。 “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钱！” “父亲，我......” 廖新宁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用的东西，话都说不清楚了？！” 廖新宁最怕他父亲了。 这两年随着家势强盛，父亲也有意退让，才让他愈发风光。 但现在看看，风光都是给他父亲的，刚刚潮州帮如果不是父亲让管家出面。 他都不敢想象。 “当初购买看跌期权的时候，有几个小家族也跟着投了钱。现在他们亏了，就上门找要说法......” 廖启智不置可否：“哼，投资哪有稳赚不赔！他们自己跟风，亏了钱，为什么找你？” 廖新宁的脸色苍白无比：“是...是他们怂恿我的。我和他们借了钱，还和潮州帮借了高利贷，现在利滚利，已经......” “多少？” 廖启智反而平静下来了。 只是这种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廖新宁愈发觉得心惊肉跳。 “连本带利......一亿港币......” 空气仿佛凝固了。 廖启智片刻后缓缓开口：“哦，一个亿啊。廖新宁你知道一亿港币能做什么？” 他突然站起身，浑身颤抖的指着廖新宁：“一个亿，能买下10个我们这样的房子！能在港岛至少开20家工厂！就连你前几天引以为傲，买下苏家整个中东的产业，也不到8000万。” “就你还欠了一个亿，你也配！”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哆嗦嗦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与其让你败家，还不如让你天天花天酒地的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胸口，整个人向后栽倒。 “父亲！” 廖新宁惊慌失措冲过去。 还好管家抢先一步扶住了廖启智。 廖家乱作一团。 廖新宁完全没了主意，只是抱着父亲默默哭泣。 管家急忙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 同时严格要求在场的所有人保密。 佣人们手忙脚乱的将廖启智抬到床上。 经过一番抢救，廖启智终于苏醒。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还是建议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不能...不能让外界知道......” 廖启智虚弱的抓着儿子的手：“廖家不能倒，我休息休息就好......” 在廖启智的再三要求下，家庭医生给他进行了保守治疗。 这位曾经叱咤港岛商界的风云人物，现在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输液。 没有太多时间悲伤。 第二天，廖启智就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廖家开始低调的变卖资产。 首先挂牌出售的就是中东的资产。 这些资产包括从苏氏集团收购的，和这些年自己在中东的那些老底子。 “凤娇，我听说了，廖家那小子亏了不少钱，他们正买资产呢。” 苏浩然笑嘻嘻的找到沈凤娇。 戴维斯团队虽然已经离开港岛。 但沈凤娇还是习惯性的把九龙地产的顶楼，作为自己的办公地点。 苏耀宗一脸得意地笑着说道：“嘿嘿，想当初他们低价收购我们中东的资产，还把我们像垃圾一样丢弃。可谁能想到，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廖家就不行啦！” “可不是嘛！” 苏浩然也愤愤不平地附和道，“我可听说了，现在愿意接手中东资产的人可不多。就算有人愿意接手，那价格也给得极低，估计连四成都不到呢！” 一直静静听着的沈凤娇，此时终于开口了。 但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而是语气平静地问道：“廖家在中东的产业主要集中在哪些地方？” 苏耀宗不敢怠慢，赶忙扶了扶眼镜，回答道：“他们的产业主要集中在沙特以及卡塔尔酋长国，等几个相对比较富裕的国家。” 沈凤娇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缓缓说道：“这么说来，我们和廖家主要布局的国家，还是比较相似的啊。” 苏耀宗虽然不太明白沈凤娇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嗯，确实如此。所以廖家才处处与我们做对。” 沉默片刻后，沈凤娇突然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买下来吧。” 沈凤娇打开一瓶可乐，爽快的喝了一口。 前世作为医生，她从不喝这种不健康的饮料。 这一世，可能也是压力。 自从上次和戴维斯团队合作，她居然喜欢上了这种饮料。 “什么，我没听错吧？买下来，那不是帮了廖家吗！”苏浩然第一个反对。 苏耀宗的脸色也不好看：“当初他们用卑鄙的手段把我们赶走，我到现在还记着。” “那就把它忘了！” 苏俊彦背着手缓缓走进大厅。 他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手里的拐杖也不用了。 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你们都听听凤娇为什么这么说，再做决定！别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意气用事！” 苏浩然和苏耀宗纷纷起身，给苏俊彦让座。 “舅舅，我刚刚问耀宗表哥，廖家在中东的布局情况。发现他们其实布局的很有章法。” 第211章 疾风知劲草 沈凤娇在桌子上摊开一张世界地图。 众人围上来，看着沈凤娇的手指，点了点中东地区的几个国家。 “沙特和酋长国这几个国家比较安全。在地缘冲突中也不冒头，自身实力不俗。虽然纺织厂在这几个国家的成本偏高，但也相对安全。” 苏俊彦点点头：“说的没错。咱们在中东这次危机中得以保存的几家工厂，就是在这两个国家的土地上。” “廖家和我们的布局类似。那收购廖家手里的工厂，对我们来说就是补强。同时扩大我们在中东的影响范围。” 沈凤娇的话大家都赞同，同时又有些担心。 “可是，”苏浩然忧心忡忡的说：“如果下一次中东再发生战争，那咱们的工厂还会被当地政府没收吗？”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中东发生大战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了。主要就是因为以伊瑟拉的实力越来越强，两伊谁都无法发展起核武器。所以局部冲突还会有。但大规模冲突很难再发生了。” “而且，”沈凤娇点指地图上沙特的位置：“这几个国家始终独善其身。再加上石油的利润越来越高，生活越来越好，自然就会厌恶战争，喜欢享乐。我们的工厂会带来更高的利润。” 苏家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只有苏浩然恨恨的说：“那也托他几天！听说廖新宁惹上了潮州帮，那帮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给三天时间，咱们过两天再和廖家谈，绝对能把价格打到最低。” 沈凤娇摇摇头。 “我的建议是既然决定买，那就现在就去谈。而且是按照五折的底线去谈！” 苏耀宗惊讶的音调都变了：“五折？现在市面上都是在四折左右，难道我们还要多出钱？” 只有苏俊彦缓缓开口：“我明白了，凤娇你的意思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沈凤娇缓缓点头。 “好，就这么办。” 苏俊彦吩咐道：“耀宗啊，你去...算了还是我亲自给廖启智打一个电话吧。” 廖家愁云惨淡。 只有个别几个港岛的小工厂出售了。 中东的大资产被压价压得太厉害。 “老爷，”管家快步走进屋：“苏家主苏俊彦打电话过来，想和老爷您通话。” “干什么！” 廖新宁的双眼布满血丝，通红一片。 他的头发更是像被雷劈过一样，根根竖起。 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狼狈，就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对谁都充满了敌意。 “看我们廖家笑话吗？他怎么不敢来我们家当面嘲笑我们，只敢打电话，他…………” 廖新宁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安静！” 廖启智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眉头紧皱，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烂泥扶不上墙。 原本他还想好好教育儿子一番。 但话到嘴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烦闷，气血翻涌。 于是他深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廖启智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电话旁。 拿起听筒，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地说道：“喂，是苏先生吗？” “对，我是廖启智啊，咱们多久没见了…………” 廖启智一边寒暄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苏俊彦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苏俊彦就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摊牌了。 “什么？你们苏家愿意以五折的价格收购？不，我们当然愿意，真是太感谢了！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疾风知劲草啊！我这就赶紧让犬子去签合同。” 廖新宁站在原地也呆住了。 原本脑海里都是屈辱的被嘲讽，被讽刺。 没想到，却是等到了苏家愿意高价收购中东资产的消息。 别看是五折，这时候，都是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的小人。 能出五折，那都是真正的大善人了。 “没用的东西，还等什么！赶紧准备资料还有合同，苏家说了今天就可以转账！” 廖启智站起身：“算了，阿峰，你陪着少爷去一趟，别出什么纰漏了。” 名叫阿峰的管家，连忙准备所有资料，陪着廖新宁就去了苏家的九龙地产。 站在九龙地产楼下，抬头看着高大的建筑，现在自己只能仰视。 廖新宁落寞的说：“你上去吧，我才不去，去了也是被嘲讽！” 到了楼下，廖新宁却不肯上楼。 眼看时间到了，阿峰只能带着团队上楼签合同。 片刻后，廖新宁看到阿峰几人下来。 “这么快！”他扔下烟头：“我就知道苏家是看我们笑话的，幸好我没上去！咱们还是去怡和洋行找找约翰先生想办法！” 阿峰低声说：“少爷，合同都签好了。钱也到账了，咱们回去说。” “什么？” 廖新宁傻傻的愣在原地。 他无法想象，这世界怎么可能还有以德报怨的人。 阿峰叹了口气：“少爷，还是看开一点。有的人不是咱们的朋友，有的人，他不是咱们的敌人啊。” 廖家豪宅。 “苏家倒是仁义，没有食言。” 廖启智面色有些红润了。 “父亲，苏家为什么？” 廖新宁犹豫再三，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哼！” 廖启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我们廖家可是树大根深，就算暂时遇到一些困难，也绝对能够挺过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族，等我廖家度过这次难关，我定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随着廖启智的这番话，整个廖家都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心剂一般，原本有些消沉的气氛瞬间变得振奋起来。 廖新宁见状，连忙附和道：“父亲说得对，那些小家族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足为惧。只是，我们既然已经和苏家达成了交易，而且还是五折的价格，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廖启智瞪了廖新宁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这次多亏了苏家的雪中送炭，否则我们廖家恐怕就要遭受重创了。 这几年来，我们廖家得罪的人可不少。若是真的伤筋动骨了，那些人肯定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狠狠地踩我们一脚。所以，这份恩情，我廖启智记下了。” 他喘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对阿峰说道：“阿峰，你去看看苏家的钱到账了没有？” 阿峰赶忙应道：“老爷，我在苏家九龙大厦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问过银行了，钱已经到账了，一共是五千五百万港币。” “好啊，那就还剩下4500万。”廖启智轻声说道。 廖新宁小声提醒：“那几个工厂加在一起卖了1000万，还剩3500万......” “逆子，不用你提醒！” 第212章 仁义啊 就在廖家准备一鼓作气，筹集最后的3500万，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 一个震惊世界的消息传来。 华夏宣布在华北地区，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 各国军事专家分析，这是回应此前毛熊国的一二一军演。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毛熊国一二一军演的直接对象欧美，并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军演时，附带着增兵边境的华夏，做出了极为强硬的表态。 但是让不少人大跌眼镜的地方。 相比于军事领域，资本市场更是腥风血雨。 凡是在华夏有所布局的几个外国资本，都在紧急开会。 一时间，全球资本圈风声鹤唳。 一直隐藏多时的怡和洋行大领班约翰，突然高调现身。 在接受《南阳日报》采访时，公开宣称：“在当前局势紧张下，内地投资很可能随时变成一张废纸。” 这番话如同在热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起市场恐慌。 约翰的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 一个月前，中东的混乱局面刚刚结束。 那时候境外资产被中东地方政府收回和强占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于是大量外资开始抛售在华资产。 廖家在内地的几十家金铺的市场价格瞬间腰斩。 “完了...全完了......” 廖新宁看着自家金铺的报价，面如死灰。 他又变成行尸走肉的模样。 “约翰，我去找约翰，他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廖新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廖启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狠。 廖新宁的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他甚至能感觉到嘴角有一丝血腥味。 他惊愕地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廖启智气得浑身发抖：“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怡和洋行？原油期货说买，他们买了吗？找他们帮忙的时候，他们露面了吗？不是因为他们的话，咱们家的金铺至于卖不出去吗！” 廖新宁被父亲的责骂吓得不敢吭声。 他低着头，默默地忍受着父亲的怒火。 “之前还好意思去算计人家苏家，人家才是这次中东危机的最大赢家！” 然而，当廖启智提到苏家时，廖新宁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苏家，对苏家那个老东西，卖给他！他们家不是喜欢内地吗，那就卖给他！” 廖新宁大声嘶吼着，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廖启智听到儿子的话，沉默了片刻。 他其实也想到了苏家，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苏家刚刚斥巨资买入了中东的资产，他们还有钱吗？” 廖启智坐在柔远的沙发上，喃喃自语道。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并不看好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而，廖新宁根本乎并不在意这些。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说道：“有钱，他们有！他们炒期货赚了很多钱！” 廖新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渴望。 他的一颗心都系在了苏家身上，仿佛只有苏家才能拯救他们廖家的命运。 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落井下石的行为。 廖启智犹豫再三，刚想主动打电话，就听管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老爷，苏家少爷来了。”阿峰恭敬的说。 “苏家，哪位公子？”廖启智低声说。 “对，是谁来了！” 廖新宁跑过去死死的握住管家阿峰的手。 “老爷，少爷，是苏家的苏耀宗少爷来拜访。” 廖新宁长出一口气：“那就好，咱们家卖中东资产的时候，苏家就是派的苏耀宗！” “哼！”廖启智冷声道：“咱们从苏家巧取豪夺了人家中东资产的时候，签字的也是苏耀宗！” 廖新宁听完心中咯噔一下。 期待和担心交织在心头。 苏家的意思很简单，收购廖家在内地的所有金铺。 让人意外的是，没有趁火打劫，而是给廖家一个较为合理的价格。 “苏小友，你们这是......”即便廖启智再是老江湖，也难以置信。 “廖世伯，只是苏家的共同决定。说完就不再说一句话了。” 廖启智知道苏耀宗心中有气。 当时他主管苏家中东的产业，被自家设计夺取了。 任谁都不可能没有丝毫芥蒂。 但...... 想不明白的廖启智拿起电话，打给了老对手苏俊彦： “老哥您身体怎么样？” “对对，是苏耀宗苏公子已经光临寒舍了。” “没有没有，苏公子大家风范，我都说了让犬子好好学习。” 后面的对话主要是廖启智听，电话那头的苏俊彦说。 几分钟后，廖启智放下了电话。 闭着眼沉思。 “爸，爸，那老家伙......啊，苏世伯说什么啊？” 廖新宁急不可耐的开口，说一半才想到，大厅里还坐着个神色不忿的苏耀宗。 “商场如战场，做人要讲道义。你们廖家有难，苏家不会做事不管......” 廖启智此时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刚苏俊彦的话。 他微微摇头叹息：“仁义啊......” 靠着这笔交易，廖家终于在“潮州帮”约定的三天期限内，还清了高利贷。 潮州帮走之前，还嚣张的拍了拍廖新宁的脸颊。 “廖公子，看在廖先生的面子上，利息不收了。给你个忠告：玩不明白就别玩了，别谁在害你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廖新宁气得面色赤红。 只是廖启智在一旁冷眼旁观，若有所思。 任何局势动荡的时候，受伤的都是底层。 商界巨擘的廖家，都受到如此冲击。 那些中小家族，小企业，更是九死一生。 大量的工厂和企业在港岛和内地同时售卖。 仅仅出售内地的一些轻资产，对他们来说，已经无济于事。 恐慌的情绪四处蔓延。 如同多米诺骨牌，在华的外资企业纷纷出逃。 这股抛售狂潮开始蔓延之后，市场上的资产价格一降再降。 就在此时，羊城产业基金低调成立。 张强一举调动了5000万资金。 另一面，鹏城产业基金再次出击。 更是分兵两路，一路在内地和羊城产业基金一道收购外资抛售的内地资产。 另一路，在沈凤娇和苏家的协助下，开始秘密收购一些小家族在港的小工厂。 这里面比较成功的收购案例就是，彭城产业基金通过苏家，收购了几家在港岛的小型食品加工厂。 然而对比整个外资在内地的“大撤退”，这收购行为，只能说是冰山一角。 就在鹏城、羊城两地产业基金举棋不定，是否要进一步收购资产的时候。 沈凤娇再次现身，带着苏家和周成、张强，再次碰面。 “他们恐惧的时候，正是我们们贪婪的时候。” 沈凤娇斩钉截铁的说：“立即调动所有可用资金，大规模收购这些被抛弃的资产。” 说完这些，他转头看向苏俊彦和苏浩然几人： “我和苏家，也全力跟进！” 苏浩然略微有些犹豫：“凤娇，现在的局势确实不明朗，我们是不是再观望一下？” 沈凤娇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还记得毛熊国一二一军演之后的事情吗？他们貌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这次华北军演，正式展示我们民族信心的时候，局势很快就会明朗！” 眼看苏浩然还要说话，苏俊彦抬手制止了儿子的话，转头看向沈凤娇：“凤娇，咱们手上确实有不少资金，可是我们应该怎么操作，直接下场吗？” 第213章 我自有安排 沈凤娇看看张强和周成，然后又看向苏俊彦。 “这次正是咱们四方，大展身手的时候！” 张强第一个开口，他坐在座位上摩拳擦掌：“我们羊城终于赶上了！小沈你快说吧，你说咱们咋干，咱们就咋干！” 他虽然也受够了几块小资产，但没敢放开手脚。 周成也缓缓开口：“我们对华夏的未来有信心，此次不搏更待何时！” “好！” 在沈凤娇、苏家、鹏城和羊城四家的共同商议下。 苏家和沈凤娇拿出一亿现金，分别通过鹏城和羊城两个产业基金，参与收购整个华南地区、甚至南中国正在出售的外资资产。 收购成功后，他们两家只参股分红，不参与经营。 这符合当下的政策红线，也能帮助鹏城和羊城快速完成原始积累。 “鹏城产业基金这边，主要考虑收购之前明确的汽车、高新技术和新金融三个方向的产业。” 周成第二个在会上发言，首先明确了鹏城产业基金的收购方向。 这样一方面，能够和羊城产业基金区别开来。 另一方面，沈凤娇和苏家也算是两个产业基金的股东了。 方案提前说清楚了，也算是给股东汇报了。 “好！老周既然你都说了，那剩下的我就来者不拒了！” 张强很开心，很久没打这么富裕的仗了。 沈凤娇笑着提醒道：“张书记，虽然羊城的定位是综合性的中枢型城市，但也不能什么都买。优先购买物流和房地产等一些重资产。” 就在羊城和鹏城这几位大佬磨拳霍霍的时候。 港岛的家族和商人们，迎来了至暗时刻。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怒人怨。 国际形势动荡。 港岛的大小商人们，先是在海外，特别是中东被收割了一波。 随后内地也跟着疯。 居然也搞什么军演，所以港资们又开始甩卖内地的资产。 这些都是收入远远低于成本的，算是断臂求生。 业务收缩，大家只能纷纷卖出港岛的小块资产，以求度日。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苏氏集团那么仁义。 大部分资产虽然非常优秀，但却无人问津。 几个潜在买家都不说话，静静等着最后给出致命一击。 这可苦坏了中小家族和一些底子不厚的商人。 他们要么以白菜价忍痛割爱，要么死扛到底。 忍痛割爱的，起码还能挺一段时间，但很快又继续恶化。 死扛到底的，几乎无一幸免，都慢慢消失在灯红酒绿的港岛深夜里。 沈凤娇指挥着两只基金，在内地全线抄底。 鹏城这边优中选优。 把散落在珠江口的各大汽车零部件外资、计算机电子通讯以及金融产业，全都买下来。 要细说起来，外资在国内的资产，都是合股，但几乎都把持着世纪的管理权。 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大鼻子洋鬼子要走。 在沈凤娇前世所在的那个世界。 这段时间，华夏几乎所有的项目都处于停滞状态。 几个月后，事态缓和后，外资们才纷纷再次现身。 这次沈凤娇不希望历史再重复那段无奈的历史。 被产业基金收购的企业，远的直接搬到鹏城，近的设立办事处。 然后开始合并整合，逐渐形成产业联盟和几个大型工厂。 至于张强这边，他几乎是来者不拒。 要不是沈凤娇叮嘱，围绕着羊城“中枢”地位，打造产业结构的话。 张强肯定更加疯狂。 饶是如此，截止到华北军演两周后。 外资在内地出售的，有价值的资产，几乎都被两只基金购买一空。 “约翰，咱们在内地的资产也卖吗？” 乔治站在怡和洋行总部的顶楼，有些焦急的看着约翰。 最近的局势吓坏他了。 先是中东，再是华夏。 中东天高皇帝远，但是华夏距离港岛太近了。 那些小世家纷纷变卖资产，就连怡和洋行这样的怪兽也无法幸免。 他看向约翰，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抽雪茄，喝威士忌。 约翰抽着昂贵的雪茄，忍受着刺鼻的烟草味。 “乔治，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想怎么做，就随他们去吧。咱们不动。” 说完，他缓慢的拿起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小口。 相比于华夏的高度白酒。 威士忌加上雪茄，简直就是毒药，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背着身子，尽量不让乔治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乔治今天是有点着急了，所以说话就直接了一点：“约翰，你不喜欢这雪茄，就别抽了。每次看着你忍着不咳嗽，我都难受......” “咳咳。” 乔治连忙上前拍着约翰的后背。 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很尊重。 就是有时候，他有点刻意了。 以他的能力，没必要刻意做这些。 “约翰，其实我也抽不惯那些雪茄。我更喜欢华夏的香烟，味道不错，下次你可以试试......” 乔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约翰粗暴的打断。 “我怎么会喜欢卑劣的华夏产品！” “对对对，是我说错话了。”乔治连忙承认错误。 他非常清楚，他这个最要好的朋友，是最反感别人说任何与华夏有关的东西。 不过想想多么荒诞啊。 自己一个白人劝约翰这个华裔英吉利人抽华夏烟，反而被批评...... 乔治小心翼翼的说：“我最好的朋友，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国内的那些老政客，可是看着我们呢。” 约翰心知肚明。 国内的那些政治家，对于把英吉利在远东最大的资产----怡和洋行，交到自己手里，争议不断。 即便自己的父亲是英吉利的勋爵，那也不行。 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娶了华夏裔的母亲，一家人长期被排挤的。 最后靠着父亲的才华和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自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他充满自信的踱步到窗边： “总之，按兵不动。什么时候出手，我自由安排。” 就在这种暗流涌动之中，内地和港岛各方势力纷纷粉墨登场。 廖家，半山豪宅。 “父亲，我们怎么还要卖工厂？跟着那些小家族屁股后面忙活，真是有点......” 廖新宁自从上次的事情，收敛了很多。 廖家的地位也不像从前那么稳固。 一些以前言听计从的小世家、小企业也开始阳奉阴违了。 看着廖启智不说话，廖新宁壮着胆子说： “爸，你是不知道，现在好几家给咱们供货的小厂子，居然开始以次充好了！咱们销售渠道，也时不时的拖延付款，还有......” “还有什么？” 廖启智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廖新宁。 “没......没什么......” 他本来想和父亲说，他已经和怡和洋行的约翰先生联系上了，是真正的面对面联系上了。 这次打破以前的瓶瓶罐罐，把港岛廖家的资产该卖的卖，该换的换。 怡和洋行那边，承诺带着廖家联合开展贸易。 成为全面合作的贸易伙伴。 第214章 富人区的房子 廖新宁退出房间，默默点燃了一根雪茄。 他不知道从哪听说，约翰先生最喜欢抽雪茄。 而且是那种最昂贵的加勒比地区出产的高档雪茄。 梦吸一口，那股子生猛的烟草味直冲天灵盖。 果然是高贵，约翰先生的品味真不错。 他强忍住辛辣刺激的气味，将几口雪茄吸入肺中。 强烈的眩晕感过后，额头微微发汗。 “厉害！” 他此时信心十足。 怡和洋行承诺把自己那些又老又旧的工厂全部打包买走。 然后带着廖家进入全球供应体系。 到时候，怡和洋行洒洒水，都够自己这边喝一年的了。 “凤娇，咱们接下来做什么？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张强在鹏城的市政府会议室，撸胳膊弯袖子，干劲十足。 “张书记，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这会议室，成好汉的聚义厅了，哈哈。” 周成现在这个人气质松弛了不少，也能和张强开开玩笑了。 今天的会议在鹏城市政府，宋成飞这个常务副市长，是当仁不让的地主。 沈凤娇小声对身边的宋成飞说：“你们吴市长呢？” 宋成飞神色略微一顿。 “吴市长他还有工作安排......” 沈凤娇眼中的余光瞥到周成身上。 发现他听到“吴市长”三个字的时候，目光低垂，缓缓喝茶自饮。 看来，这鹏城的天，不太平啊...... 这些都是插曲，今天会议的主基调，是如何更进一步。 周成的脸上很快洋溢起热烈的笑容：“小沈，刚刚张书记说的，其实也是我们心中所想。” 此时鹏城和羊城的产业基金，在完成对华南地区部分出售外资的收购之后，磨刀霍霍，开始转向港岛了。 如果说对内地外资资产的收购，苏家和沈凤娇需要通过两个地方产业基金，来打掩护。 那么想要在港岛有所作为，两个产业基金就必须通过苏家和沈凤娇的身份，才能有文章可做。 毕竟八零年代的港岛和大陆，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当地政府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本土资产，大量被境外资本控制。 苏家此次前来的是苏浩然和苏明哲。 苏俊彦给予苏浩然全权做主的权力。 至于让苏明哲参加，一方面他是苏家在羊城、鹏城所有产业的总代理人。 另一方面，苏明哲的能力，已经在苏家高层得到认可。 他开始被允许，得到更多的空间和舞台展示才华。 沈凤娇看了看苏家，然后又看向张强和周成。 “我们说说目前两只城市基金的收获吧。” “好！” 张强第一个开口：“我就喜欢说这些高兴的事！周书记，那我先说？” 按照进入省委的先后顺序，周成在张强之前。 不过张强资历很老，周成也不是小气的人，所以示意张强先说。 “咱们羊城产业基金，这次的收获真不小！”张强拿出自己的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说： “根据小沈的建议，我们着重收购了整个珠三角的物流和商贸公司。” 他嘿嘿笑了几声：“别说，这些外国佬真厉害。我都没想到，我们收购的几家外国贸易公司，居然短短几个月，就让他们几乎打通了整个南方，甚至整个华夏的贸易网络。” 沈凤娇点点头：“他们的优势是科学的管理和开拓能力。对了，那些和鹏城有产业重复的企业留给鹏城。要么并购，要么差异化发展，这一点很重要。” “这个不用你说，”张强大手一挥：“上次省长听了你的建议，直接成立了一个【大湾区】工作组，就负责协调这些关联产业。” 沈凤娇心中很是感慨。 粤省之所以在改革开放之后，一直高居经济总榜的冠军，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省到市，几乎所有管理者都是很有能力的。 周成的声音很厚重，也很有力：“鹏城产业基金主要对汽车、计算机电子技术和创新金融几个方向发力。虽然斩获没有张书记那边多，但对于鹏城的产业补强，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周书记说的对，在精不在多！鹏城想要大放异彩，肯定要从几个支柱产业下手。”沈凤娇表示赞同。 “对，就是这个思路，”周成微笑着说：“因为有明确方向，所以鹏城产业基金还剩下不少资金啊！这一次要是不再做点什么，总感觉劲没使完啊！” 周成这个高级知识分子，罕见的说了句大白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苏浩然不甘示弱，开始汇报苏家的收获：“表妹，咱们的资金主要用在收购廖家在内地的数十家金店。这老小子家的好东西不少，听说他家在港岛的几个核心工厂也在私下兜售。” “哦，还有这事？！” 沈凤娇有些吃惊，廖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她摇摇头，拿起手上的报表：“我这边主导的收购，主要是针对外资在羊城和鹏城的几个地皮和房地产的。特别是东湖新村。” 沈凤娇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彩色照片。 虽然像素很低，但彩色照片已经是在当时很稀有的了。 “东湖新村？” 张强有些疑惑的挠挠头：“为什么不买工厂，而是去买个居民区？” 周成若有所思：“是那个很贵的富人区的房子？” 东湖新村将近500元每平米的价格，在八零年代，绝对是天文数字。 要知道一个月工资30块的产业工人，需要一年半不吃不喝，才能攒够一平米！ 这也让这个小区声名大噪，只不过并非都是夸奖罢了。 即便如此，在这些高管的眼中，东湖新村也仅仅只是让人住的房子，似乎并不起眼。 沈凤娇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在场的几人：“大家可别小看了这小小的东湖新村。” 后世的华夏，房地产直接起飞！ 东湖新村40年下来，房价从500到5万，涨了100倍！ 更重要的是，他是全国首个商品房。 在这个分房的年代，商品房成为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东湖新村创造了当时许多个第一。 是全国首个商品房住宅项目； 第一个外资合作开发的住宅项目； 以及首个物业管理的小区。 沈凤娇指着资料上，第一个外资合作开发的住宅项目：“此次外资退出华夏市场的浪潮，影响了很多产业，东湖新村也是其中之一。” 苏浩然看到东湖新村资料上面，主要开发商的一个名字，陷入沉思： “廖家？” 第215章 诓骗 苏浩然疑惑的抬起头：“这个项目是廖家合作开发的？” 沈凤娇最开始也是没想到，一直主攻金铺和商业贸易的廖家，居然也是东湖新村项目的参与者之一。 张强沉声说道：“东湖新村是我们羊城的一个重点项目。以‘政府出地、外商出资’的模式进行开发。但目前看价格太高，有些脱离群众了......” “价格太高？”周成若有所思：“我早就听说那里是富人区，不过价格高......能高到哪去？多少钱一栋？” “多少钱一栋？”张强嘿嘿冷笑：“那可是按照平方米算的！一平方米均价超过500元，最贵的要卖到700元一平米！” “700！” 周成吃惊的说：“我们鹏城最厉害的产业工人，每个月的工资都不会超过70块吧！” 沈凤娇心中感叹，商品房的出现是颠覆性的。 在这个住房普遍靠单位分配的年代，突然说房子需要买，就已经是骇人听闻了。 如果这个房子的价格居然如此之高，那就和明抢没区别了！ 饶是素来沉稳的周成也颇为吃惊。 “老周你还真别嫌贵，人家的楼盘居然还在港岛上市，开市第一天就卖光了！” 张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还真是，这个东湖新村要是在鹏城还说的过去。 在略显保守持重的羊城，居然有这么“无法无天”的天价社区...... “好了，各位领导。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题，可不是什么天价社区，而是我这边为什么选择主要收购东湖新村的房子。” 听沈凤娇开口，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不断加深，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一定是越来越高。所以生活选择就会从温饱到有质量的方向过度。衣食住行，住是重中之重。” 周成、张强几人默默点头，这也是一直摆在这些地方大佬桌面上，非常棘手的问题。 六七十年代，经常见到是一家子，七八口人住十几平方。 家里睡觉的时候，都要如同火车卧铺一样，落成三层。 虽然大家对于价格高昂的商品房持观望态度。 但如果价格适合，商品房还是会有市场的。 毕竟对于土地和房子的热忱，那是深深植入华夏人骨子里的。 此时的人们，即便是宋成飞这样的进步派官员，也不会想到房地产未来在华夏能有多疯狂。 沈凤娇作为穿越而来的牛马，如果在这个时代有钱了，不囤积一些房子，简直等于白穿越了。 “小沈啊，你说的我还是有点懵。”周成此刻化为好奇宝宝。 “就算是未来大家的生活质量好了，可真的有人会用700块钱买一个房子吗？” 张强干巴巴的打断到：“那是一个平方米，要是30平方米的房子，就要2.1万了。” “啥！” 周成终于绷不住了：“一个房子好几万！” 沈凤娇连忙给周书记递过去一杯茶，给他压压惊。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敢把穿越前一个平方米好几万的房价说出口。 怕几位大佬当场暴走！ “东湖新村别看价格昂贵，但开盘当天，仅仅一个上午就销售一空。而且它还创造了羊城和港岛同时销售的先河！” 沈凤娇前世只知道，东湖新村是华夏第一个商品房。 没想到了解的越多，就越吃惊。 很多超前的思维和运营模式，如果能坚持下去，定然会大放异彩。 但这世界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东湖新村的开放式建造模式，投资商一半内地一半港岛。 本来可以沿用这个模式，继续发扬光大的。 但紧张的局势，让外资望而却步。 买入东湖新村房子的，有相当一部分是港岛的各大家族。 他们买房子，当然不会是想到羊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颐养天年。 而是嗅到了里面的商机。 可惜毛熊国的一二一军演之后，紧跟着，就是华夏的华北军演。 港岛这些家族纷纷从内地撤资。 其中就包含廖家。 不得不说，廖家的眼光当真毒辣。 不然也不会在后世，跻身于港岛四大家族的行列之中。 沈凤娇这次就是从廖家的手上，买入了东湖新村至少三分之一的房产。 这次会议主要完成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汇报战果。 无论是鹏城和羊城的产业基金，还是苏家和沈凤娇都收获颇丰。 第二件事，就是统一思想，择机在港岛收购优良资产。 就在沈凤娇带着苏家以及鹏城和羊城的代表宋成飞，刚刚回到港岛的时候。 一通电话掀起了港岛的腥风血雨。 深夜，苏家豪宅。 “老爷，廖启智廖家主的电话。” 管家毕恭毕敬的在苏俊彦的卧室外面，轻声汇报。 电话？ 苏俊彦感到十分意外。 廖启智为什么会这么晚了给自己打电话？ 这人一向沉稳，这个时间打电话，就不寻常。 他不敢耽搁，急忙披上一件外衣走出去。 拿起电话筒，他声音低沉： “喂，是廖先生吗？” 对面电话里的声音急切又刺耳： “老哥，救命啊！” “廖老弟别着急，慢点说！” 半个小时后，沈凤娇带着宋成飞紧急赶到了苏家豪宅。 苏家的二代子弟悉数到齐。 “宋市长，凤娇，今天这么晚把你们找过来，是因为廖启智给我打的一个电话。” 苏俊彦的面色十分凝重，一改以往泰然自若的模样。 “据他所说，怡和洋行的约翰坑骗他的儿子签订买卖合同，以极低的价格买入了至少一半他们廖家在港岛的资产。” “又是怡和洋行？”沈凤娇不禁大感意外。 毕竟之前廖家非要和苏家对着干，据说就有怡和洋行的收尾。 现在廖家居然再次被怡和洋行摆了一道。 这些个洋鬼子，还真是薅羊毛都可着廖家，这一只羊薅啊...... 看着大家神色古怪，苏俊彦痛心疾首的补充道： “这不单单是廖家自己的事，刚刚我和几个中小家族打电话。至少有5个家族的二代被怡和洋行诓骗，剩下还有两个企业家，更是凄惨，手里流动资金几乎都没有了！” “等等！” 沈凤娇急忙道：“舅舅，你就说诓骗，倒是怡和洋行是怎么诓骗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苏俊彦。 第216章 看不透 苏俊彦一拍脑袋。 “你看，我就是让廖启智他们给急的。” 随后，他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了出来。 其实事情不复杂，甚至很幼稚。 怡和洋行私底下宣称，带着这些中小家族一起发财。 正赶上他们资金紧张，怡和洋行和大方的同意收购他们的“廉价”资产。 然后这些家族就可以带着资金，进入怡和洋行的全球供应链体系，到时候还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开玩笑吗？” 苏浩然第一个站起来：“这不就是两个小孩吃饼干的故事吗？一个对另一个说以后给你更多好吃的，然后把他的饼干抢走了，是这个意思吗？” 这听起来，好像过家家一样，不过还真的有人信。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看似不合情理的事情，在怡和洋行强大的势力面前。 显得毫无破绽。 夜已深，苏家豪宅灯火通明。 如果把这一个月来的商业博弈，比作一场战斗。 那此时就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谁都不肯放手，谁都想把成果扩大。 怡和洋行可不是那个半吊子廖家，可以媲美的。 这个巨无霸的前身，那可是东恒河公司。 早在19世纪末，他们就入驻港岛，一直是官方商行的身份行事。 要知道，那时候的商行是可以调动巨剑大炮的。 怡和洋行完全就是英吉利在港岛的代理人。 后面港岛开始设立总督，商行变成洋行，以怡和洋行的名称继续存在。 但在所有老一辈港岛人心目中，怡和洋行，那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天”。 如今，要和这“天”斗！ 苏家不得不犹豫。 这不是小事，虽然从非洲到华润股份，再到如今的外资撤华。 一桩桩一件件，背后都有怡和洋行的影子。 但它始终没有浮出水面。 争斗，那是有限度的。 但如果苏家出面，坏了怡和洋行低价收购本土企业的话...... 那不就是撕破脸皮了，怡和洋行会不会恼羞成怒？ 眼见气氛越来越沉默。 沈凤娇拿起茶水给大家都斟上一杯，然后自顾自喝了一口。 大大咧咧的把茶杯随手一放。 “怕也没用，等着他逐个击破吗？” 穿越而来的沈凤娇可不惯着怡和洋行和约翰那个假洋鬼子，什么牛鬼蛇神，都不好使！ “对！” 苏浩然用力的踹了一脚桌子，似是在发泄胸中的恐惧：“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苏耀宗涨红了脸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股子决绝代表了一切。 苏明哲轻声说：“即便我们什么都顺从怡和洋行，那就能保证他们不把主意，打到我们苏家身上吗？” “要知道，”他的声音低沉的可怕：“我们既然选择了在内地投资，就等于站在怡和洋行的对立面上了。” 苏浩然有些不服气的说：“那么多外资都在内地投资了......” “那也得分个轻重！” 苏俊彦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我们苏家在内地的投资已经超过总体的一半了！要不是这两次跟着凤娇在金融市场大赚了几笔，咱们苏家所有资金几乎都扑在内地了。” 他一锤定音：“我们不能坐等被人家逐个击破，必须反击！” 有了决心，就好办了。 至于怎么反击，沈凤娇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她只身返回鹏城，秘密约见张强和周成。 开头只说了一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就在沈凤娇秘密约见张、周二人的时候。 苏家也在不停接触，即将被怡和洋行吞并中小家族。 “苏老爷，只有您能救我们了！” “是啊，我们都是爱国商人！您看内地哪个领导能出面，对付可恨的洋鬼子！” “现在叫洋鬼子了？你不是舔着脸跟人家签合同，差点把自家产业贱卖给约翰？” “难道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即便是，那也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老东西，你占我便宜！” 几个向来就有矛盾的小家族，一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吵起来了。 “够了，到了这，就一切由苏先生做主！” 廖启智一句话，顶得上别人一百句。 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苏俊彦身上。 “有一句话，我需要提醒在座的各位。这是我们港岛商人的自发行动，和任何人无关。更不要扯到内地！” 这话说完，他眼神冷峻，扫视众人。 刚刚说找内地领导的小企业家，缩着脖子藏到人群里。 安抚好众人之后，苏俊彦留下了廖启智和另外两个体量较大家族的族长。 “老哥，现在就咱们几个人。您就给交个底，咱们接下去怎么办啊？” 苏俊彦只说了一个字：“等。” 看着心急如焚的几人，苏俊彦其实心里也紧张。 他和房间里的几人，几乎没什么区别，都只能干巴巴的等。 等什么？ 等一个人！ 那就是沈凤娇！ 凌晨时分，风尘仆仆的沈凤娇回到了苏家豪宅。 “舅舅、廖先生，几位长辈都在，这么晚辛苦了。” 廖启智连忙起身：“不辛苦不辛苦。沈小姐快快休息，我们这帮老头子就先回去了。” 另外两个家族族长心领神会，跟着起身准备离开。 沈凤娇摇摇头，也不客气，拦住几人：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开会，明天就行动......” 港岛的清晨雾气朝朝。 湿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这似乎和平日里的早晨没什么区别，又似乎和过去的每一天，都不同。 约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他站在怡和洋行港岛总部，顶楼的露台上。 巨大的建筑无只差云霄，迷雾围在大厦中间，宛如空中楼阁。 约翰手里握着一杯黑咖啡，皱着眉头看向远方。 就像一个神明，俯视众生。 又好像仅仅是在寻找什么普通一人。 一旁伸着懒腰的乔治，早就习惯了自己好朋友，没事就喜欢疑神疑鬼。 这么早的清晨，他本应该醉生梦死在某个女郎的家里。 但却被约翰硬生生一个电话叫过来。 无精打采的在顶楼吹冷风。 他觉得百无聊赖，准备学着约翰喝一杯黑咖啡醒醒脑。 结果第一口差点吐出来。 “上帝啊！没有奶、没有糖，这东西谁能喝下去啊！？” 他抱怨了几句，也得不到什么回应。 自顾自的要了一瓶冰可乐，闷头喝起来。 喝完之后，还要打几个响亮的饱嗝，才心满意足。 片刻后，怡和洋行的高级主管走过来，伏在约翰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约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 放下手里的黑咖啡，缓缓看向楼层下方的迷雾，若有所思的说： “看不透啊......” 乔治口中咀嚼着三明治，模糊不清的说：“天气预报说今天阴天，晚上下雨就好了。” 约翰：“......” 第217章 我不甘心 约翰深深的吸了吸，湿漉漉的空气。 慢慢眯起了眼睛。 让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那些原本已经谈妥合作的港岛小家族，竟然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改变主意。 这些小家族分布在各个不同的行业领域。 有的从事制盐，有的经营洗染业务，有的依赖码头为生，还有的负责给酒楼供应烧猪和烤鸭等美食。 尽管这些小家族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实际上，在他们各自专注的领域里，他们都拥有相当的实力和影响力。 如同毛细血管，深入整个港岛的每个角落。 即使是像怡和洋行这样的庞然大物，想要在这些小家族的地盘上插手，也并非易事。 这并不是说约翰对这些小家族完全没有办法，而是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得不偿失...... 如果让怡和洋行去涉足这些边边角角的小行业，以其强大的生产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让港岛这个小小的市场达到饱和状态。 然而，这种做法无异于大炮打蚊子，不仅成本高昂。 而且除了引起公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不过，如果能够大幅降低收购成本......那么怡和洋行或许也不会介意将它们纳入自己的版图。 毕竟，在商言商，只要有利可图，一切都有可能。 约翰就是在下这一盘大棋。 局势越来越紧张，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怡和洋行这样的大财团更是先知先觉。 不过和远在大西洋上的那些英吉利政客一样。 所有人都不觉得大英帝国的荣光，会消失在港岛这颗东方明珠上。 至于租借的99年，那就是个笑话。 所以一开始，大家只是傲慢的不闻不问。 但随着中东、毛熊国和华夏接连行动。 这些傲慢的英吉利政治家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早就超出大英帝国的控制了。 不甘心！ 约翰内心最深处有一个声音反复呐喊： “我不甘心！” 他约翰才执掌怡和洋行不就，不说超越所有前辈，就算是维持英吉利在远东的荣光。 如今看来也是难上加难！ 风雨飘摇之际，他直接飞回英吉利，参加议会。 力排众议，最终得到老牌政客的支持，再次回到港岛。 他的能动用的资源大幅增加。 但包括港岛总督在内的大小官员们，都只是客气的冷眼旁观。 贪污腐败，收受贿赂，那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倒是怡和洋行和约翰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为英吉利在遥远的远东缝缝补补。 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整合资源。 约翰最喜欢的酒是茅台，最喜欢的烟，是华夏牌。 最崇拜的人，是教员。 他信奉教员说的： “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 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 谁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我们的朋友？” 约翰学的挺好，就是完全用错地方了。 他准备首先整合港岛散落的商业力量。 港岛是全球金融和商业的中心，谁掌握了港岛的资本，谁就是港岛的王。 相对于尸位素餐的总督府，怡和洋行现在就要做港岛的这个王。 他在乔治的陪同下，坐着电梯，来到总部大厦的一楼。 走出大厅，是热的如同蒸炉的街道。 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摩肩接踵。 穿西装的，卖鱼丸的。 女人的娇笑，男人的怒吼。 绝望的哭喊，得意的嘲笑，充斥着每一片角落。 这就是港岛，这个不分白昼黑夜，永远纸醉金迷的地方。 “约翰，为什么跑到大街上，回到大厦吹空调不好吗？” 乔治皱着眉头，尽可能走在阴凉的地方。 约翰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行走在密集的人群。 每当有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在闹市中穿梭。 美其名曰，大隐隐于市。 已是正午，昨天约好的几个小家族来总部签约，结果全部爽约了。 理由各不相同。 有的是主理人闹肚子，还有的是家里老婆生孩子，最搞笑的是有一个小家族说工厂员工食物中毒，需要去处理。 自己派人调查才知道，那仅仅是一个工人拉肚子。 哦，你一个工厂的大老板，这么有爱心！ 员工拉肚子都去亲自慰问。 难道我怡和洋行的大领班，比不上你一个拉肚子的员工。 没时间生气。 约翰就像一个冷静的机器。 他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他必须找出来。 蓦然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常去光顾的摊位前。 “福伯，老样子。” “好嘞！” 馄饨摊的老大爷，熟练的开始了他的工作。 一碗馄饨，加油渣。 香喷喷的，让约翰食欲大开。 乔治满头大汗的从人群里挤进去。 那巴掌大的桌子，仅能容纳他们二人。 “这位先生，您吃点什么。” 虽然福伯知道，每次他的熟客总会带着朋友一起吃。 但熟客的朋友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食物，不过礼貌的问一句，还是必要的。 乔治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令他感到厌烦。 接着，他猛地抓起桌面上的餐巾纸。 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这张纸上一样，狠狠地擦拭着自己屁股下的椅子。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鲁，甚至可以说是无礼。 但身边的众人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毕竟，乔治是个白人。 在这个以白人为主导的社会里，他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只有约翰心里清楚，乔治对黄种人的轻视并非个例，而是白人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 这种傲慢与偏见，不仅仅是针对某一个人或某一个群体，而是一种对整个世界的傲慢和蔑视。 约翰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他深知这种心态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因为他自己就是黄皮肤的黄种人，再是礼貌绅士，再是吃白人饭，学白人的礼节，他也不是白人，只能遭受更深的鄙夷。 “我说兄弟，你就不能陪我去酒吧喝喝酒，看看美女？非要挤到这个小地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 乔治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实在无法理解，约翰为何如此钟情于这个狭小而嘈杂的地方。 相比之下，乔治更喜欢闹市区的喧嚣酒吧，那里的烈酒和美女让他放松。 对于约翰来说，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才能真正地放松自己。 让思绪自由驰骋，认真思考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很显然，他前期的恐吓、分化瓦解的动作，失败了。 除了最早收了那么几个小破工厂，大部分之前谈好的小家族，小企业家的资产，还在他们手上。 昨天白天还好好的，今天就都变了。 那么问题就肯定是出现在昨天晚上。 喝完最后一口馄饨汤，把碗轻轻放在桌子上。 放下100港币，向着老人的方向喊了一声：“福伯，走了啊！” 福伯连忙收好百元大钞，点头感谢。 “走。” 约翰径直走到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 看到这次约翰终于没有再折磨自己，也就相当于没再这么他，乔治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怡和洋行总部，约翰好像变了一个人。 刚才的彷徨和落寞一扫而空。 他目光如电，雷厉风行：“乔治，立刻安排人查一下昨天晚上，那几个今天要和我们签约的老家伙，都干什么了！” 说完他叮嘱道： “特别是廖启智那个老东西！” 约翰眼神中透过一丝狠辣： “加快动作，后面能签约的，抓紧时间。差一点火候的，那给他们加把火！” 乔治哈哈大笑，带着一堆人扭头就走。 似乎这种去折磨人的工作，很符合他的心意。 第218章 心软了？ 接下来的一天，怡和洋行威逼利诱，至少让5个小家族转让了自己的核心资产。 当然，是低价转让。 没错，这就是巧取豪夺。 怡和洋行甚至都不装了，其中一个小家族坚决不同意。 怡和洋行甚至调来了大批警察和监管人员。 如果对方不点头，大有这工厂今天就开不下去的架势。 乔治嘿嘿冷笑：“听说你们家两个小的，都在贵族学校啊！今天你工厂这么忙，一会我派人去接两个小外甥好了。” 他的话让这个小家族的领头人冷汗连连，几乎是被逼着，签订了转让协议。 一时间港岛人人自危。 以前大家觉得自家产业太小，怡和洋行看不上。 现在感觉怡和洋行已经疯狂了，没人知道下一个是谁。 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了苏家。 苏家已经隐隐成为港岛本土中小家族和企业的代表。 一个隐形的联盟逐渐成型。 就连几个大家族也私下联系了苏俊彦，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支持。 怡和洋行总部。 “约翰，我查清楚了，之前的事，就是苏俊彦那老小子搞的鬼，还有你的老对头沈凤娇！” 乔治气急败坏的给约翰打电话。 约翰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他比乔治知道的早了一个小时，但也无济于事了。 很多结果，已经木已成舟。 “你说话啊，咱们怎么干？要不要我去警告警告苏俊彦一家？” 约翰邪魅的一笑： “这局棋到了关键时刻。苏家是我的，你不要乱动！” 他的话如同毒蛇般阴冷，让乔治打了一个寒颤。 当走出昏暗的房间，乔治缩了缩脖子，看着阴郁的天空。 原本湛蓝的天空被左右两片乌云覆盖。 似乎暗示着即将发生的暗战。 两天后，怡和洋行被巨大的混乱充斥着。 乔治声嘶力竭的挂断电话。 随后还用力的跺了几脚，骂了两句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约翰，现在恐吓也不管用了。要不然直接让总督府的那帮饭桶，把他们的厂子收了算了！” 乔治一边说，一边气急败坏的拍打着桌子。 他现在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约翰没有说话，而是一遍一遍的看手里的资料。 半晌，慢慢放到一边。 “乔治，还记得几天前，我让你去查那几个小家族的家主吗？” “我记得啊。” 乔治抬起头，疑惑的说：“他们不是去见苏俊彦那个老家伙了吗？” 约翰喝着一杯陈年的威士忌，忍着嘴里的苦涩： “其实，是廖家当天晚上带着他们的苏家了......” “廖家？”乔治脸上的表情从吃惊到愤怒。 “所以你的意思是，廖家居然也倒向苏家了？” 约翰缓缓闭上眼睛，现在多少个廖家也比不上一个苏家。 问题还是出在苏家身上。 他无法想象到那个几乎已经远离港岛中枢，全力布局内地的世家，居然如此难对付！ 那个曾经整个港岛都在嘲笑的家族，居然一步一步走到和自己比肩的地位。 “我这就让总督府的人去苏家，他们不能只拿钱不干活！这次要是不让苏家扒一层皮，我绝对誓不罢休！” “冷静！” 约翰双眼微眯，语气阴森的可怕：“打打杀杀的有用吗？我们能杀一人，但能杀一百人，一千人吗？” 乔治终于安静下来了，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心甘情愿的去当自己兄弟约翰手里的那一把刀。 “兄弟，你就是大脑，我就是你手里的棒子。你快想想，咱们去打谁。我实在等不及了！” 约翰笑着拍了拍乔治的肩膀。 “你今天说对了一句话，同时也说错了一句话。” “哦，那我说错了哪句话？” 乔治张大了眼睛，像个好奇宝宝。 “对待那些小家族、小企业，我们不能打杀，反而应该争取。” 虽然约翰的话，乔治不能完全听懂，但还是觉得有道理。 他急忙再次发问：“那我说对了哪句话呢？” “对待苏家，我们确实不应该手下留情了！” 就在怡和洋行准备变化思路的时候，苏氏集团这边，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凤娇，根据你的想法，我们已经开始行动。” 苏浩然笑容满面，拿着手里的名单。 “其中18家小家族和小企业，我们提供了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低息贷款。另外有5家心灰意懒，准备移民了，所有资产我们按照6折回收。另外还有22家工厂和企业，我们正在评估。” “好！” 沈凤娇的脸上无悲无喜，她平静的说：“对于像廖家那样和怡和洋行没签合同，或者只签约部分合同的，我们给予足够的帮助。对于那些还在犹豫的，咱们保持中立即可。” 即便苏家强势崛起，身后有包括廖家在内的一众大小家族，可谓人多势众。 但在有些家族眼中，这只不过是苏家和怡和洋行之间的争权夺利罢了。 他们两个狗咬狗，打破脑浆子才好呢！ 而且沈凤娇一个大陆的乡下女人，向她低头，那不就是向内地低头了。 所以不到最后关头，有不少小家族、小企业，还在硬挺。 对于这些墙头草，无论是怡和洋行，还是苏家，都并不在意。 毕竟，这些人才算得上标准的炮灰。 怡和洋行那边，毫不犹豫的让港岛的几大银行增加了贷款利息。 对一些志在必得的企业，果断让银行停止放贷，提前收回贷款。 霎时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一幕幕人间悲剧，不停在港岛繁华的夜空里上演。 “廖家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沈凤娇叹了口气，他看向港岛的夜。 繁华的灯市边缘，就是无尽的黑夜，似乎要吞掉一切，让人憋闷。 苏浩然这次没有再出言讽刺，很是唏嘘的微微摇头：“廖家并不好过。他们家的宝贝儿子。至少把一半家产卖给怡和洋行了，剩下的还是廖老爷子发现的早，不然他半生心血，就白费了。” “我们要不要加大对这些人的资助程度？” 他看着沈凤娇，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表哥，这是心软了？我记得你之前，对他们的评价并不高啊？” 沈凤娇饶有兴趣的说道。 “别提了，”苏浩然落寞的说：“以前不觉得。现在看着这些小家族一个挨着一个的消失，心里空落落的，也觉得很恐怖。” 沈凤娇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我们能力有限，就算有了鹏城和羊城的支持，我们也不能太过随意。我们收购的产业，要有优先级。对我们和内地有帮助的产业，花再多钱，我们也要买下来。对我们没帮助的夕阳产业，他们再困难，我们也爱莫能助。” 弱肉强食，沈凤娇可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圣母。 她的目的，不是去拯救别人，而是发展自身，壮大华夏文明。 “浩然、表妹，有情况！” 苏耀宗拿着一张报纸，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第219章 后面的故事还长着呢 沈凤娇几人看着报纸，心头大震。 居然是几个小家族，在报纸上联合声明。 其中不乏有两个，还是之前接受过苏家低息贷款资助过的。 报纸的标题很有噱头《港岛知名企业联合境外资本，恶意打压收购本地资产》。 报道的内容虽然隐去了名头，但直指苏氏集团。 而勾结境外资本，当然就是暗指，沈凤娇得到粤省的羊城和鹏城的资金支持。 显然，这篇报道里的大魔王，就是内地和苏氏集团。 他们磨刀霍霍，把黑手伸向，几代人为本土老百姓服务的良心企业。 “气死我了，我看标题，还以为是说怡和洋行呢！” 苏浩然一拍桌子。 “她奶奶的，标题全对，内容全错啊！” 沈凤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现在很多时候，她都被当成了值得信赖的领头人。 但她其实只是一个有点疯癫的医学牛马啊！ 被这篇报道如此内涵，真的忍不住心头骂一万遍MMP！ “浩然，凤娇表妹，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我手里的还是报社的样报，咱们赶紧想想办法！” 苏浩然一脸怒气：“我现在就带人过去，要是不撤稿，我就带人把那个造谣的报社给砸了！” “等等！” 沈凤娇沉默了一分钟，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这样吧。” 本来按照沈凤娇的性格，肯定是要和怡和洋行争一争的，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不是神，也无法救所有人。 换句话说，既然有的人做出了选择，有的人还在犹豫，那她也就不再强求了。 另外，她的资金也不是无限的。 “我们现在只收购在我们目标清单的企业，一个不行，马上下一个！不要犹豫，不要耽误时间！我们现在就是和怡和洋行抢时间！” 两方思路相同，动作出奇的一致。 都在暗中默默行动。 一场对港岛市场的大洗牌，正式开始。 从大到廖家，小到说得上命名号的小企业、小工厂，都在做选择。 怡和洋行那边是来者不拒，大肆收购。 沈凤娇这边是有目的的选择行业，进度虽然慢了点，但到手的都是精品。 不过，占据大头、超过一半的企业主和中小家族，都在观望。 甚至是在喝着茶，优哉游哉的等待两边的拉拢。 既然都有求于我，那我就坐地起价。 可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按照这些中间派的想法进行。 无论是怡和洋行还是沈凤娇，子弹都不是无限的。 差不多完成各自的收购方案之后，市场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随后就是对这些中间派无情的打压。 任何时候，中间骑墙派都是炮灰。 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变数。 为了胜利，就要消弭可能失败的变数。 怡和洋行发动总督府、港英政府等一切能联系上的各种力量，全方位的给这些中间派找麻烦。 “疯了，都疯了！约翰大人为什么不去找苏家的麻烦，反过来难为我们？” “上帝，我信奉的是上帝啊，我们工厂从来奉公守法啊！” “完了，他们又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对，我们去找苏家，我们愿意加入苏家联盟！” 一群中间派来到苏氏集团，但都被吃了闭门羹。 苏家主身体有痒，无法见客。 万般无奈下，有一部分中间派放下身段，转投怡和洋行。 但很显然，此时的怡和洋行，可不会那么大方，收购价最多四折。 犹豫再三，一部分商人忍痛割爱，委身于怡和洋行的淫威之下。 还有一部分小企业主，幸运的加入苏家的商业联盟。 虽然比怡和洋行的条件优惠一点，但四五折的折扣，优惠只能说聊胜于无。 还有些头铁的中间派，决心抵抗到底。 但在大势下，转瞬间，就纷纷消弭于无形。 一时间，整个港岛商界悄无声息。 所有的一切都在酝酿。 是胜是败，是荣是辱，都将在不久的将来掀开帷幕。 “苏先生，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苏氏集团的纺织厂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苏浩然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港岛的苏氏纺织厂。 比他到的更早的，是总督府的工作人员。 “黄处长，辛苦了，晚上钵兰街夜逍遥，我请客！” 他笑着给对面身穿市场监督管理制服的中年人递烟。 中年人的手刚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咳咳，”他板着脸：“苏先生，听说你们工厂确实有很大问题啊......” 话还没说完，苏浩然嬉皮笑脸的从身后办事员手里接过一盒糕点，塞到中年人手里。 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他假装虎着脸不高兴：“咱们兄弟认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你不辞辛劳过来帮忙，做弟弟的难道送一盒糕点还要被拒绝吗？” 黄处长愣了一下，撇撇嘴，还是收下了。 “月饼？可这距离中秋还远着呢......” 苏浩然严肃的说：“哪里看出来是月饼？我送你的是元宵，这不是离元宵节不远嘛？” “可是，”黄处长一脸的问号：“可是这包装纸就是月饼的啊！” 苏浩然凑过去，小声说：“黄处长，我这元宵啊，馅比较多，你回去吃了就知道了。” “哦......” 都是千年的狐狸，这点玄机自然一点就透。 “累了，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疲乏。苏先生我先回了，你们工厂的问题自己记得整改。” 他打着哈欠，好像几天没睡似的。 “好嘞，黄处长你们太辛苦了，回去记得吃元宵啊。” 黄处长背过身身，随意的摆摆手。 等转过一个街角，他就急不可耐的打开礼盒，拆开一个小包装。 里面都是成捆的钞票，哪里是什么元宵和月饼...... “表哥，怎么样？” 沈凤娇看到苏浩然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表妹，还是你的办法灵！这个老黄，拿了东西笑的比谁都开心！” 这时候，推门进来的苏耀宗也点头称是：“我这边也一样，拿了东西后，总督府的人都没再生事。” “嗯。” 沈凤娇只是略微回应，随后再次陷入沉思。 “表妹，事情不都解决了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苏浩然不以为然的拿起桌上的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沈凤娇微微叹息： “没有那么简单......” 沈凤娇虽然只见过约翰一次，但知道这家伙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虽然看似过去在非洲和南沙，还有鹏城，都是对方铩羽而归。 但那时候，怡和洋行都是让一些边角料出手，自己稳坐钓鱼台。 现在这个怪物直接下场，后面的故事，还长着呢...... 第220章 反击 沈凤娇的担忧没错。 “这两天你们要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保持镇定，具体情况......” 苏浩然把苏氏纺织厂的所有中高管找到一起开会，话说道一半，就听到厂房门口一片嘈杂。 苏氏纺织厂大门外，挤满了包括市场管理局、消防局在内的五家单位。 为首黄处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的脸颊呈现微微的紫青色，时而抽动的嘴角，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寒气。 “苏浩然，我们根据港岛的市场管理办法，现在对苏氏纺织厂进行查封。” “你！” 苏浩然额头青筋凸起，怒目圆睁。 还是旁边的苏明哲紧紧拉着，才避免的事态进一步恶化。 黄处长身边站着几个警察署的人，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浩然。 很显然，此时此刻苏浩然只要说错一句话，或者有一个错误动作，那他们就要抓人了！ 好在，沈凤娇有提前布置。 一天前，苏家豪宅。 “表妹，他们还会来吗，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了？” 苏浩然抽着雪茄，显然对一天前，他“智退”黄处长的战绩很满意。 沈凤娇一脸的嫌弃：“不是我想多了，是一定会来！” “何以见得？” 苏浩然很有兴趣的凑上去。 不过人凑上去，烟也就凑上去了。 浓烈的烟草味，差点给沈凤娇掀一个跟头。 她笑得很灿烂，温柔的看向苏浩然：“浩然表哥~~” “额......” 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苏浩然心头。 他现在对这个表妹是敬畏交加。 听到沈凤娇这么发嗲，第一反应居然是有点打哆嗦...... “如果霍云川要是抽雪茄的话，我就给他阉了......” 苏浩然下意识的捂住裤子，两腿不自觉的抖了两下。 沈凤娇翻了个白眼，认真的说道： “如果接下来怡和洋行那边再跳出来，咱们就......” ...... 工厂门外气氛剑拔弩张。 苏明哲紧紧抱着苏浩然，他是被沈凤娇派过来辅佐苏浩然的。 苏家大公子太容易上头了，而苏明哲管理的产业几乎都在内地，所以他就当仁不让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黄处长看着苏家两兄弟，一点也不客气，大手一挥。 身后工人如狼似虎，冲进了工厂。 短短一个上午，黄处长带着人，肆无忌惮的把享誉港岛的苏家的纺织厂，查封了。 工厂的工人无不表情惶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些中高层管理人员，因为提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所以能稍微好点。 但都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氏集团在港岛的几个大工厂、大企业，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搜查。 有的是罚款和申斥，有的就如同苏氏纺织厂一样，直接停工，查封。 整个港岛就像安了消音器。 从达官贵人到贩夫走卒，就连上学的学生，都能体会到异样。 纷纷小心谨慎的过日子。 唯恐有什么麻烦找到他们。 只有怡和洋行总部灯火通明。 乔治甚至搞了一个小型派对，把已经和怡和洋行合作的所有家族都号召在一起。 说是“与民同乐”。 又找来了阮氏影视的几个当家花旦参加。 烈酒美女，泳池排队。 真是春风得意，好不快活。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本应该是主持活动的怡和洋行大佬，约翰先生。 仅仅只是出席了一个简短的聚会致辞环节，后面就不见踪影。 然而气氛的热烈，让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胜利者的狂欢之中。 每个人的眼中只有快乐...... 雨夜下的港岛安静了很多。 约翰独自举着一把雨伞，慢慢的走在马路上。 他抽着一支廉价的烟卷，信马由缰的踱步。 看到一个裹着破毯子的乞丐，他拿出几张零钱，递给乞丐。 然后停顿了一下，又点燃了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谢谢您，您真是好心人！可否告诉我您的名字，我日日求您平安喜乐。” “我的名字？” 他一阵恍惚，半晌后幽幽的说：“我叫武大龙。” “武爷，我回去给您上香祈福......” 乞丐嘴里的吉祥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只不过约翰已经没有谈兴了。 抽着香烟，转身离去。 他走到一个街角的摊位，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散装白酒。 又点了几块叉烧和油鸡，吃得香甜。 心中无悲无喜。 “武大龙”这个名字上次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还是他年少时，第一次到英吉利。 原本以为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以交到朋友，得到别人的善意。 没想到得到，收获的全是嘲讽和蔑视。 刚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不过也无所谓了。 看看手上的华夏白酒和嘴里的廉价香烟。 今天，就按照“武大龙”这个名字活吧。 ...... 苏家的反击来的比想象更快。 就在苏氏纺织厂被封的第二天。 本地工会和商会齐发公告，要求复工。 一些进步协会和团体，也纷纷在报纸上发声。 虽然怡和洋行想重施故技，找几家黑心的小报社，找找场子。 但显然，舆论的力量更多的，还是倾向于本土商人。 于是整个港岛，动荡起来了。 英吉利议会的罗梅尔议员很快打了电话过来。 照旧，问了问天气，随后看似随意的开口询问： “港岛的局势怎么样？” “好，你们能把握就好，不要让我失望。” 他一共就说了两句。 其余时间都是听约翰汇报。 除了开头已经养成习惯的寒暄客套之外，其他时候的语气近乎于质问。 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他与约翰的对话中。 “哼......” 约翰放下电话，用鼻子重重的冷哼了一下。 不过也仅此而已。 罗梅尔是约翰在英吉利议会的大靠山。 港岛这，所有的资源都是罗梅尔团体的联系。 他当时打动罗梅尔的话，直接且露骨。 让英吉利在港岛荣光在线。 而罗梅尔家族就是掌管这颗明珠的王！ 显然当罗梅尔得知港岛局势混乱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距离那个“王”越来越远了。 第221章 投资热土 罗梅尔虽然口头上表示对约翰的信任，但实际上他内心早已焦急如焚。 第二天，他迫不及待地以“关心”的名义拨通了约翰的电话，仿佛等不及多一秒钟。 然而，这种所谓的“关心”显得如此虚伪。 表面上看，罗梅尔似乎很宽容大度，但实际上却充满了刻薄和算计。 约翰昨天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心态，在这通电话的冲击下，几乎要崩溃了。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如同箭已离弦，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即使不是为了罗梅尔，约翰也知道这场戏必须要演好，因为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利益和声誉。 于是，约翰果断地让乔治将已经与自己合作的小家族名单拿过来，然后一个一个地与他们进行谈话。 与此同时，怡和洋行方面也做出了一些让步。 多多少少地开放了一点口子，算是兑现了约翰曾经许下的进入其供应链体系的承诺。 尽管这个口子远远不足以让收支平衡，但对于那些一直紧紧跟随约翰的小家族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他们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因此对约翰更加忠心耿耿。 这大棒加蜜糖的举动，终于得到了收获。 以前的威逼是大棒，现在的利诱就是蜜糖。 中间派里面，有不少家族开始倒向怡和洋行。 甚至出现了好几个手里拿着苏家低息贷款的家族，浑水倒进了怡和洋行的温柔乡。 这种影响，是致命的。 眼看着盟友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知道，苏家，危险了。 虽然左突右支，但好在苏家人脉很广，这段时间也积累了很好的口碑。 落井下石的人有，但雪中送炭的人，也有。 深水埗的马胖子本来就是个给饭店送烧肉的。 后来因为他的烧肉够肥，够靓。 所以生意几乎遍布整个深水埗。 马胖子摇身一变成了老板。 自己开了个小工厂，手底下也有百十号工人。 原本这种体量的小公司在大家族面前毫不起眼。 但这次也得到了怡和洋行与苏家的重视。 苏家只派了一个业务经理找到马胖子，表示如果需要，愿意提供低息贷款。 而怡和洋行则是很大方的连续两天订了几十头烧猪，并且表示如果公司卖给怡和洋行，还让马胖子做经理。 晚上睡觉前，马胖子甩着大肚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扰得身边的爱人跟着失眠。 “亲爱的，怎么还不睡？” “这么大的事，我能睡得着吗......”马胖子烦躁的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 “这还想什么啊，怡和洋行那么大，人家愿意收咱们，咱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枕边人显然看好怡和洋行。 “你懂什么？！” 马胖子皱着眉头，起床走到客厅。 “有毛病......” 妻子翻着白眼，自顾自的慢慢睡去。 马胖子则是抽着烟，陷入沉思。 实话说，苏氏集团的条件对他的烧腊店来说，并不算有吸引力。 之所以苏氏集团给这些小企业、小家族提供低息贷款。 主要是因为经济不景气，大量银行停止贷款。 很多小工厂、小企业无法生存。 要么倒闭，要么依附怡和洋行。 苏氏集团提供的低息贷款，帮助这些小势力完美的避开了这道选择题： 拿到贷款救命，工厂还是自己。 而对于马胖子来说，他的厂子太小了，核心技术和秘方，都在自己手上。 几乎没什么贷款。 反过来说，如果把公司卖给怡和洋行，不但能收入一大笔。 还能得到稳定庞大的订单，自己还管着工厂，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清晨，马胖子穿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 虽然大肚子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当他走进苏氏集团大楼的那一刻，还是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类似马胖子这种中间派，选择苏氏集团的也不少。 现在的态势，是怡和洋行在进攻，苏氏集团在防守。 一进一退之间，不断有小势力加入两方。 战线就这样僵持住了。 “法新社第一电视台报道，北方协约各国联合声明：将在波罗的海进行代号刃牙的军事演习。此次活动意在回应之前的毛熊国的军事讹诈......” 就当所有人以为整个西方，已经被毛熊国的一二一军演震慑住的时候。 西方做出了回应。 在距离中欧平原不远的波罗的海，举行了盛大的军事演习。 要知道这可是距离毛熊国本土更近。 沈凤娇听了之后，很是惊讶。 她记得前世似乎西方对毛熊国只是谴责，并未付出实际行动...... 刚刚平稳的国际资本市场，再掀风浪。 谁都不知道世界会不会在一次又一次军演中，擦枪走火。 港岛内部愈发混乱。 不少本就脆弱不堪的小企业，开始加速崩溃。 中间派们纷纷去寻找自己看好的“老大”，以求庇护。 相比于看不透的，且有内地背景的苏氏集团。 更多的人，最终硬着头皮选择了怡和洋行。 两边一拍即合，也算知根知底。 局势开始向着对苏氏集团越来越不利的方向发展。 一周后。 虽然还在僵持，但苏氏集团已显疲态。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苏家大势已去的时候。 华夏高调宣称在计算机应用、生物制药等多个领域取得突破性成功。 其中由以计算机汉卡和抗疟神药“复方青蒿素”享誉全球。 国际众多资本通过复方青蒿素这条线，还发现了“肾宝片”、“擎天”等一众特效药。 甚至连对付抑郁症的特效药“解郁开窍丹”居然也是华夏出品的。 西方世界连声呼喊： “神奇，太神奇了。原来华夏的药都是神药，吃了就能药到病除！” 这些点点滴滴在短时间内汇聚到一起，产生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世界对华夏的固有认知：“一个古老破旧的国家”，开始瓦解。 这一动作，当然是经过精心运作的。 这是宋成飞和沈凤娇商量过后，报送省委以及南方军区，军科院等部门，共同做出的决定。 他们决定从宣传口，予以回应。 给予在港岛苦苦支撑的沈凤娇和苏家，最有力的支援！ 资本永远都是逐利的。 特别是在整个西方都深埋战争阴影下的时候，华夏成为了国际投资客的热土。 第222章 “一片大好”的时代 商人们热衷跟风。 跟得紧了赚钱有肉吃，跟得慢的有汤喝。 跟不上还要跟的，只能亏钱。 所以包括港岛在内的全球商人们，把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内地。 华夏真的太神秘了。 所有人都觉得它土得掉渣，但居然能生产出举世瞩目的高效药品。 据说华夏大部分人还生活在温饱线，竟然就能够对计算机软件进行汉化。 要知道以英语为主的计算机，每一次更新进步都会被以最快的速度，翻译成各个民族的语言，然后才能进行流通。 计算机应用程序的汉化，这个工作。 在西方世界看来，要么是倭国、要么是在西方生活的华裔，怎样也轮不到那么贫穷落后的华夏。 但华夏这个落后的国家，却做到了。 政治家和科学家们还在思索和研究。 商人们可管不了这么多。 一个有科技发展能力，且相对稳定、安全的国家。 那就值得投资。 如果这个国家还有庞大的市场，同时对投资商友善，那就是国际投资客心目中的圣地了。 港岛商人们，肯定比国际投资商要快。 毕竟港岛和内地实在是太近了。 不少商人为了稳妥。在华夏的第一笔投资，还是希望有人带一带，指点一下。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发现，苏氏集团，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正合适。 他们有比较强大的实力，更是得到了内地政府的支持。 还有实力强大的商业集团，甚至打听出苏氏集团的核心沈凤娇，还是守卫在港岛和内地边境线上，实权军官的太太。 那还等什么。 一瞬间，港岛商业界的局势逆转。 各个势力蠢蠢欲动，都想和苏家联系，但又害怕触怒了怡和洋行。 然而这股投资的浪潮一旦形成，就不可阻挡。 港岛的商人们或明或暗，开始倒向苏家。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阳光灿烂，照亮了整个城市。 怡和洋行的约翰和乔治站在苏氏集团九龙地产门外的街角，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切。 约翰凝视着苏氏集团的大门，感慨地说：“乔治，你看，短短几天时间，这里的变化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仿佛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乔治对约翰的感慨并没有太多兴趣。 他一脸无奈地回应道：“我亲爱的朋友，虽然我能听懂你说的每一个汉字，但当它们连在一起时，我完全不明白你想要表达的意思。” 乔治觉得苏氏集团的兴衰与怡和洋行并无太大关系。 就算苏氏集团崛起，也不过是两强并立，对怡和洋行的影响微乎其微。 所以，他对这里的情况并不怎么关心。 要不是约翰硬拉着他过来，乔治才不会来这种无聊的地方呢。 “呵呵…………” 约翰发出一声轻笑，但乔治显然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约翰无奈地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然后说道：“走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早就该走了，待在这里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乔治扔掉手上的衣巾，狠狠的踩了两脚，正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约翰的声音，叫住了他。 乔治闻声看去，只见约翰伸手指向了苏氏集团总部的正门，说道：“我说的是往那里走。” “什么？” 乔治一脸惊愕，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去苏家？”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时间有些茫然失措。 然而，还没等乔治反应过来，约翰已经迈步朝着苏家的方向走去。 乔治见状，急忙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嘴里还嘟囔着：“不是吧，我们去苏家干什么？认输？可是还没到那个地步啊！” 约翰听到乔治的话，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 乔治被约翰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有些迟疑地说：“我就说嘛，不过…………我们现在去嘲讽人家，好像也不太合适吧…………” 话刚说完，乔治就看到约翰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心中一紧，觉得自己似乎说到了点子上，于是赶忙凑上前去，安慰道：“没关系啦，我们再去想想办法，到时候一定能打他个落花流水！” 约翰听了乔治的话，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了气。 他用力地抱住乔治，感慨道：“我的好朋友啊，确实有需要你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但不是今天。今天我们必须和他们讲和。” 约翰向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他今天的行动，其实早有安排。 就在约翰刚刚走到九龙地产的大门口时，突然间，从大门两侧如幽灵一般冒出了一堆记者。 这些记者们手持相机，开着闪光灯，像一群饿狼看到了猎物一样，迅速围了上来。 与此同时，苏俊彦在苏浩然和沈凤娇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从九龙地产的大门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艰难，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当两边的人逐渐靠近时，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真实的情感，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约翰见状，连忙快走几步，迅速取代了苏浩然的位置，搀扶起了苏俊彦。 他满脸堆笑地说道：“老先生，多日不见，您的身体可还康健啊？” 苏俊彦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无力地摆了摆手，回答道：“唉，不行啦，我这把老骨头总是感觉不太舒服。看来这未来啊，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咯。” 说完，他轻轻地将约翰往前推了一下，示意他站到自己的身前。 就在这时，记者们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纷纷迅速按下快门。 闪光灯如闪电般不断闪烁，仿佛胶卷不要钱似的。 这片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区域，在闪光灯的映照下，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异常刺眼。 这种尴尬的热氛持续了好几分钟，双方都在不停地相互吹捧、寒暄着。 在不少人眼中，此刻的港岛，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曾经被人们称为“一片大好”的时代。 第223章 成色是多少 从一楼到顶楼的会议室，需要乘坐电梯。 苏俊彦、沈凤娇和约翰三人率先登上电梯。 苏浩然和乔治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哼”了一声，最后都没有上电梯。 这么突然握手言和，多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对于这两位贵公子来说，和昨天还争得你死我活的敌人，虚与委蛇，真的不太习惯...... 然而电梯里的三人气氛就很融洽了。 还没到顶楼，未来几十年的合作发展规划都研究好了。 会议很简短，但记者见面会很盛大。 记者们挤满了会议室，争先恐后的向前挤。 苏俊彦端坐在见面会的主席台正中央，约翰和沈凤娇分别坐在两边。 再往外是乔治和苏浩然心不在焉的坐在两头。 约翰和沈凤娇分别代表怡和洋行以及苏氏集团宣布，即将进行深层合作，为维护港岛繁荣稳定做出积极贡献。 至于记者们期待的现场撕逼、对骂的场景没有出现。 虽然好几个记者都或有或无的把话题引到苏浩然和乔治那边引，但都被沈凤娇和约翰圆了过来。 两边的“刺头”极其一致的低着头玩手指，似乎自己的十根手指头，其乐无穷。 整个见面会，就在祥和、热烈的氛围中结束了。 虽然没有披露任何实质性消息。 但只要这两个巨头坐在一起，那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当约翰通过一个秘密渠道，联系到沈凤娇的时候。 沈凤娇先是有些吃惊，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她立即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苏俊彦和苏家的几个掌舵人。 “表妹，我们现在这么强势，还管这些做什么？！” 苏浩然憋了一肚子气，他此时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是怡和洋行这个怪物要“投降”了。 紧张是怕这次的“胜利”逃走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意识到周围异常安静。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屋子里，此刻竟然鸦雀无声，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他不禁心生疑惑，环视一圈后，目光最终落在了沈凤娇身上。 只见沈凤娇面带思索之色，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怡和洋行虽然受到了一些挫折，但远远还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只是在扩张方面遇到了一些阻碍，自身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苏俊彦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确实是发展壮大了不少，但与怡和洋行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啊。”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这时，苏明哲也轻声附和道：“叔父和凤娇表妹说得对。我们之所以能够与怡和洋行一较高下，主要是因为我们抓住了很多机会，不断地扩张和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已经足够强大了，实际上，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凤娇再次点头，表示认同苏明哲的观点。 她接着说道：“我们需要时间来吸收和消化收购来的资产，怡和洋行那边同样如此。所以，无论如何，在没有完全消化这些资产之前，就算是再次开战，我们也会感到力不从心，甚至可能会被撑得难受。” 她在开会前已经和宋成飞联系过了。 宋成飞是赞同两边达成一些合作意向的。 “凤娇，这就好像我们和对方在打仗，打的赢的时候打，僵持的时候就谈吗。我们是这样，对方也是这样。” 除此之外，无论是沈凤娇还是宋成飞，他们都深知如今的怡和洋行和苏氏集团，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两岸的代表人物。 在港岛这场激烈的商业竞争中，其本质就是华夏与英吉利两国在回归谈判上的一种延伸。 随着短暂而稳定的和平时期的降临，苏氏集团和怡和洋行都迎来了属于它们的丰收季节。 而这丰硕的成果，首先便是源自内地。 如果说鹏城和羊城通过收购外资来反哺或强化自身产业，那么苏氏集团对廖家那几十家金铺的收购，无疑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丰收。 要知道，廖家在港岛可是以黄金饰品及其周边产业起家的。 “金大福”这个家喻户晓的知名品牌，最早便是在1929年于羊城创立的。 后来，由金姓创始人的女婿廖启智继承，经过多年的发展，最终成就了如今声名远扬的廖家。 不过，品牌的名称却始终未变。 处于同一时期的金铺，还有金生生和金大生。 至于后面的六福、八福、百福、千福都是属于沾福气，本身创始人也不姓金...... 沈凤娇站在羊城最大的一家金大福金店，听着身边店长娓娓道来这家店铺的历史。 心中感慨万千。 廖启智虽然在这几次的商战中，昏招频出。 但其发家史很传奇，也很励志。 1929年，其岳父在羊城创建品牌后，因战乱，于1930年迁往澳岛，随后又在1946年进军港岛。 廖启智真正开始接手，是在1956年后。 他很快取得了巨大成功，并且把“金大福”这个品牌，开设到两岸三地。 “徐经理，”沈凤娇打断了羊城金店经理，自豪的介绍：“现在羊城，包括鹏城在内，有多少家金店品牌，多少家金店？” “这个......” 徐经理是廖家从港岛带到羊城的，管理着十几间金铺，是个职业经理人。 只不过廖家倒得太快，这里的一切都直接移交给了苏家。 沈凤娇今天还是第一次代表苏家来视察这块产业。 “沈总，羊城和鹏城的金店品牌也就三家。剩下的都是说不上名号的，个体门店，不成气候。” “嗯。” 沈凤娇走在金店里面。各种黄金饰品熠熠生辉，虽然雕花老式，但看着还算精美。 “这些雕花很漂亮。” 她拿起一个金手镯，由衷的赞叹道。 “那是当然，我们金大福的雕花，都是请的国际大牌设计师，所有的工艺......” 徐经理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丝骄傲，把你们这群乡巴佬镇住了吧。 “成色是多少？” 第225章 我就要买24k金 沈凤娇一人“舌战群儒”，丝毫不落下风。 现在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了，外面围着好几层观众。 对着“金百福”指指点点。 看着几个店员被气的脸通红，她坐在椅子上，抱着双手： “告诉你们，我买的是24k金，你们这两块破铜烂铁，也敢卖给我！” 女店员气得直发抖，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居然让她碰到这么一个浑人。 她是直接责任人，当时卖给沈凤娇金首饰的服务员。 现在提成是别想了，别惹上麻烦就不错了。 “不懂就别说，哪有什么24k金，都是这个成色！” 沈凤娇直接把手里的检测报告甩在桌上。 “睁大眼睛看看，成色88金，含金量不高于88%，你告诉我是24k金。” 女店员拿起手上的报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们从来都把店里的黄金按照“足金”卖。 不是行内人，根本不知道黄金的成色。 这人一定是同行！ “小李，王姐，你们去门口，别让人进来。” 一个发福的中年人男人，拿着一杯茶水，笑呵呵的走过来。 “鄙人姓胡，这家店的经理，这位女同志，先喝杯茶。” 沈凤娇接过茶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 三十多岁，头发不少，肚子挺大，撑得上身白衬衫的扣子绷得紧紧的。 脸上带着笑，真诚中，透着一股子精明。 胡经理带着沈凤娇绕到门后的客厅。 “还未请教，您是哪家金铺？” 他客气的双手抱拳，微微抬起。 沈凤娇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诧异的说： “你把我当成同行了？” 这话说出口，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自己还真是同行，刚刚收购了整个羊城最大的连锁金店，突然有点心虚...... 胡经理倒是没看的那么仔细，面色古怪。 “不是同行，”他语气有些严肃：“姑娘，莫非你是捣乱的？我告诉你，在我们金百福捣乱可没有好结果！” 沈凤娇一脸无奈。 胡经理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到金店捣乱，是不是有点太莽了...... “胡经理，我既不是同行，也没那个心情捣乱。” 沈凤娇无语的耸耸肩：“我就是单纯的顾客，现在就想问你们一句，我能不能在你们这买到24k金！” 胡经理挠挠头，关上会议室的房门。 小声说：“沈同志，我很想相信你，但你说你只是顾客，但又懂24k金，又懂88金，还说自己不是同行......” “你就当我比较全能吧，什么都懂。” 沈凤娇突然眼前一亮：“我亲戚在港岛，他懂这些，他和我说的。” “好吧。” 胡经理觉得她可能是港岛某个同行的亲属。 最后还是开诚布公的说：“这位同志，您有所不知。” 他态度恭敬，但言语上，还是有些推诿：“24k金太软，容易变形。我们这是为顾客着想......” 话说到一半，刚刚被沈凤娇怼了半天的女店员推门而入。 “领导，市场监督管理局的韩局长到了！” 她欢快的说完，又鄙夷的看着沈凤娇，眼中都是对一个捣乱分子的鄙视。 韩局长大踏步走进会议室，口中低沉的声音很是官方：“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金店捣乱，我看老胡你们直接找强力机关更好......” 可是一抬头，他就惊呆了：“你是，啊，您是沈......” 沈凤娇也认出来了，这个韩局长，她在一次羊城市政府的饭局里见过。 她连忙插嘴道：“沈经理。” 然后又补充道：“羊城发展基金会副总经理。” 她真怕这个韩副局长慌乱之中，把自己的几个不应该被人知道的马甲给曝光了。 “对，对，您就是发展基金会的沈总。” 韩局长也是反应过来。 沈凤娇身份特殊，发展基金会副总这个职位最合适。 他转头看向胡经理，态度那叫一个严肃：“你们是怎么回事！居然敢以次充好，我看你这家店是不想开下去了！” 胡经理和女店员，只觉得天旋地转，转瞬间就是灭顶之灾。 他们连连鞠躬，苦着脸不停的道歉。 “韩局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听胡经理继续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买不到24k金。” 这次胡经理不敢再托大了，一五一十的说：“沈总、韩局长，并非使我们金百福以次充好，而是整个行业都是这样做的。他快步走向柜台，拿出和沈凤娇买的镯子款式几乎一样的两条。” “二位领导请看，这是92金的，比沈总上午买的两条88斤的贵100。我们确实不敢欺瞒......” “行业行规......” 这几个字萦绕在沈凤娇心头。 辞别诚惶诚恐胡经理和想要结交的韩局长，沈凤娇回到了金大福总店。 早已等候多时的苏明哲迎了上去，一边汇报一边打开调查报告，递给沈凤娇。 “沈总，我在‘金千福’购买的金链子，经过总店的检测，是89金。” 今天一早，沈凤娇就和苏明哲做好了计划，兵分两路。 沈凤娇去羊城比较大的一家个体金店。 而苏明哲则去了体量较大，在羊城有三家连锁店的“金千福”。 虽然连锁店的89金，比沈凤娇买的88金好一点，可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同时，经过苏明哲一路调查走访。 发现不少个体的小型金店，竟然把89金的定价搞得比92金还高。 态度恶劣，以次充好。 现在买黄金的，多是准备娶媳妇的人家。 基本上都是不讲价且豪爽的顾客。 所以没什么人纠结这些。 即便是有些人明知道会被宰，也只能低头认了。 苏浩然那边情况虽然好点，但也不多。 因为港岛那边发展的比较早，所以种种乱象虽然有，但并不算夸张。 只是不同成色的价格差别不小。 能否用较低的价格买到成色较高的黄金，那就全靠经验和眼力了。 苏浩然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她妈的，几个金店老板和我称兄道弟的，没想到我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买的黄金，都不是足金！” 说完他还狠狠的说：“成色最高的也才96金，要不是刚刚耀宗拦着我，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说到这，苏耀宗接过电话：“表妹，我认识个朋友，就在港岛的一家金店工作。你说的现象在港岛也存在，只能说比大陆好一些罢了。这些都算是行业默认的规矩了，很多人都见怪不怪了。” “哼。” 沈凤娇穿越前的世界，要买黄金，那都是足金，而“足金”就代表是999.9，也就是99.99%的含金量。 没想到这个时代，这么乱。 第224章 装什么蒜 沈凤娇打量着手上的镯子，放在灯光下看了又看。 “这是95金，成色很高！” 徐经理一怔，显然没想到沈凤娇能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但还是迅速回答。 沈凤娇有些疑惑的重复着：“95金？” 她放下手镯，沿着柜台继续走了几步，指了指一个看起来金灿灿的金耳坠：“这个呢，成色是多少？” 徐经理客气的回答：“这个是94金。” 沈凤娇诧异的说：“94金？还不如刚刚的镯子，怎么我看着成色更高啊？” “呵呵，”徐经理颇为得意的说：“如果大家都能看出来成色，那金店怎么赚钱？” “你的意思是？” 沈凤娇皱着眉头说：“顾客不懂行的，就卖给成色低的。懂行的，才卖给人家成色高的？” 徐经理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沈凤娇这么问。 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 “成色这东西并不影响什么。就像刚刚沈总问了，我才告诉你。你不问我，你就不会知道这成色。” “再说，”徐经理小声说：“成色低的，自然价格也会低一点。我们并没有欺骗任何人。” 说到这，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至于那些私人家的小作坊金店，成色能有9成，就算良心了！” 沈凤娇不置可否，让苏明哲带着人做了个独立调查。 得到的结果触目惊心。 沈凤娇站在刚刚接手不久的“金大福”金店保险库前，手中拿着苏明哲提供的市场调查报告，眉头紧锁。 报告显示，包括苏氏集团收购的廖家的这些内地金店，黄金成色最高仅为95%。 也就是95金。 而是市场上其他两家连锁金店，93金就算是高端货了。 更多名不见经传的小金店，9金（含金量90%）竟然也敢标榜“足金”。 整个黄金市场，可谓一片混沌。 为了核实这份报告，沈凤娇带着三小只和保姆宋姨早早出发。 来到了位于羊城市中心，一家客流不错的金店。 这家金店的名字叫“金万福”。 根据苏明哲的调查报告，这家金店的老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也不姓“金”...... 之所以把自己的店铺取名叫“金万福”，自然是要“蹭热点”。 这“金万福”处于羊城的闹市区，就在一个大十字路口边。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店铺里装了好几盏亮度很高的电灯。 照射在玻璃展柜里面的黄金饰品上，金灿灿的光线反射得到处都是。 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却又忍不住想方设法的要去看。 那种必须要得到的购买欲，在每个顾客心底油然而生。 “厉害！” 沈凤娇眯着眼睛，心中暗道。 这种露骨直接的营销模式，果然是八九十年代独有的。 简单到幼稚，但很管用。 这种环境下，展柜里的“金首饰”就算一半是黄铜，那也想买。 沈凤娇和宋姨带着三个孩子，在这“金百福”店里并不起眼。 一来，沈凤娇穿着简单，手上从不佩戴名贵的首饰或者手表。 二来，三个孩子是早上起床，就直接被他们老娘带来的，没时间好好打扮一下，只能是换一套干净衣服就来了。 所以起初，营业员没太在意。 直到沈凤娇给两个孩子试金镯子的时候，店里的营业员这才知道，大生意来了！ 这个中年短发女人，热情洋溢的拿出金首饰，给沈凤娇和几个孩子试了起来。 一边试，一边夸几个孩子有眼光。 “妈妈，这个好好看，给你和爸爸买一对！” 小鱼儿这段时间长得很快，从一个婴儿肥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了。 “还是这个好，长命锁，给小十五戴着。” 小石头长得更高了，也更硬实，走到哪都想着弟弟妹妹。 “奶，奶奶买。”小十五屁颠屁颠的指着一个金戒指，嚷着买给奶奶。 沈凤娇噘着嘴，在小十五的胖脸蛋上亲了一口。 “你个小没良心的，不知道想着妈妈！” 谁知道这小家伙，抱着沈凤娇的脸，用力的一亲。 然后磕磕巴巴的说：“奶奶买，妈妈戴。” 宋姨接过小十五，乐呵呵的说：“小十五是说让奶奶买给妈妈呢。” 沈凤娇亲昵的和小十五贴贴脸：“这才是妈的好孩子。” 最后两个孩子看中了两个刻着生肖的金镯子，沈凤娇爽快的买了下来。 回到羊城的“金大福”总部，沈凤娇立刻让人检测。 “金大福”不愧是行业顶尖，各种检测设备一应俱全。 一位老师傅拿着手镯，只看一眼就脱口而出：“不足九成。” “咳咳。” 徐经理真是怕了身边的这位美女老总。 他担心是这位沈总买自家的金镯子，拿过来做实验的。 于是紧着给师傅打眼神。 “徐经理，我这是在市中心的‘金百福’买的金镯子，想看看含金量是多少。” 沈凤娇说完，一屋子工作人员才放下心。 老师傅的技术很不错，很快就给出了检测报告。 结果惨不忍睹。 成色仅88金。 含金量只有88%，其余由8%的铜，和镍铬合金组成。 “呵呵，我买两条金镯子，居然含金量不到9成，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熟悉沈凤娇的人都知道，当“沈总”说“呵呵”的时候，就是真的生气了！ 她拿着检测报告和两条金镯子，像一阵旋风似的回到“金百福”。 “叫你们老板出来！” 沈凤娇把手里的金镯子用力的拍到展柜上。 砰的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一个中年女营业员，眼睛一瞪，冲了过来： “干什么，抢劫啊！” 沈凤娇嘴角冷笑，一边撸起袖子，一边翘着柜台。 “就你们金店的成色，抢劫犯抢回去，都得哭好几天！” 她举着手里的两条金镯子：“这是我上午在你们金店买的，就是从你这。才几个小时，你们不会不认账吧。” 女店员夺过沈凤娇手里的金镯子，又看看收据。 和旁边的店员相视一眼。 确实是自己金店的款式。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闹事，就给你抓起来！” 沈凤娇冷笑连连：“承认是你们店的东西就好。” “没事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女店员红着脸，店里本来准备成交的几个顾客，都被这一幕吓到了。 纷纷转身离开了金店。 几个男店员眼看着到手的生意，被搅黄了，全都挤到沈凤娇面前。 “告诉你，你必须赔偿我们金店的损失！” 沈凤娇指着面前几个穷凶极恶的店员：“老母猪鼻孔插大葱，装什么蒜！” “一个个的，本领不小，脾气挺大！还抓我？就你们这样的，早晚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