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哥不干了》 1、灵与魂 『布瑠部由良由良——』 『八握剑异界神将·魔虚罗』 『你尽管加油吧,我先去死了』 少年的脸上满是张扬肆意的微笑,眼睛里却是极度的冷静和疯狂。伴随着身体里的咒力被压榨一空,伏黑就这么将自己交予命运的天平,陷入最深邃的黑暗。 “惠,快点醒来吧…” 趴在床边的孩童发出迷糊的喃语,手掌紧紧的揪着被子,看得出来睡的并不安稳。 暖烘烘的温度传到手里。头脑发昏,眼睛沉重的像是被胶水粘住,伏黑惠艰难的睁开双眼。 “五…”条老师解封了吗?涉谷事情解决了吗?大家还好吗?虎杖他们怎么样了? 一大堆连串的话想要说出,但沙哑的喉咙将其卡住,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只是点小动静,床边的人却马上惊醒,迷瞪的双眼找到惠的方向,接着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死了!” 女孩的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伏黑面前。 是幼年的津美纪。 伏黑惠双眼睁大,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回事?诅咒?还是术式? 依据自身经历,伏黑第一时间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甚至由于昏迷前他还在战斗中,被津美纪抱住的时候,伏黑还本能的将手臂交叉挡在胸前——这样在被攻击的时候,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与此同时,他还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如果是咒术制造出来的空间,可以从物品的咒力状态可以看出来。毕竟普通的物品本身不散发咒力,咒力源自于咒力接触过所遗留残秽。而利用咒术所构建的虚拟幻境,因当拥有大量咒力。 除此之外还有种可能,像禅院前辈那样利用咒力构建成真实的物品,从而让环境看起正常。 伏黑冷静的分析着,比起先陷入感动,他总是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思考。 比如,假如他是敌人,在咒力足够的情况下,真实的环境往往能让人放松警惕。再伪装成对方最亲近的人,然后趁其不备的时发起攻击。 伪装和攻击必然会出现咒力的波动,可以抓住那个时机破局。 基于现状的猜测,以及为了减少最小的伤害,伏黑选择被动的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很难说他的内心是否有什么隐秘的期待。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万一呢? 津美纪已经放开伏黑。在短短的拥抱大哭后,她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心情稳定下来的津美纪开始照顾起生病的弟弟。她先是从冰箱中拿出仅剩的牛奶和鸡蛋,将厨房的小锅装上大半的水,打开煤气放在灶台上。 紧接着她将牛奶倒进茶杯里,小心翼翼的放进加了水的小锅。 趁着水还没开,津美纪又跑进洗手间,端了盆新水放在床边,拿掉伏黑额头上顶着的毛巾。 几乎是津美纪靠近的瞬间,伏黑的身体就绷得紧紧的。他强撑起浑身发软的四肢,警惕的靠在床边。 津美纪费力的将大块的毛巾拧干,再折成长方形,放到了伏黑的头上。由于伏黑半靠着床边,毛巾并不能牢靠的放在额头上。 “你要坐起来活动吗?等我下。”津美纪很快发现这个问题,她噔噔蹬的跑进房间里。 他所警惕的人,似乎好像只是在纯粹的关心他。 但这并没有打消伏黑的疑虑,他的眼睛依旧跟随在津美纪身上。 当门口出现移动的枕头时,伏黑心里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若是敌人,大概率靠近时佯装跌倒进行攻击。果不其然,津美纪走过来的时候,脚底一滑,就瞬时往后倒。 这和伏黑预想的不太一样。 “玉犬、咳咳咳”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津美纪惊险的稳住身形。听到咳嗽声,津美纪用下巴夹住过长的枕头,快步走向床边。 将拿来的枕头垫在伏黑的腰部,津美纪像模像样的拍在着伏黑的背部,帮助他缓解咳嗽。等到伏黑好些了,又端来温好的热水,盯着他喝下去。 “好些了吗?”津美纪紧张兮兮的问道。 伏黑点点头,小声说道:“谢谢。” “不用谢!”津美纪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是我重要的家人呀,比起这个”她用中指用力点点伏黑的脑门,语气严肃的说道:“下次生病不可以隐瞒,一定要和我说,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也是。”伏黑慢吞吞的回道:“要注意身体,我没太大事,你可以慢慢来。” 津美纪两眼弯弯:“好,等会我把家里收拾就不容易摔啦。刚刚还挺惊险了,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扶了我一下。” 津美纪努力思考,神情变得格外严肃,一脸正经的说:“说不定是守护灵在帮忙呢。” “才没有这种东西。”伏黑瘪着嘴小声的嘟囔道。比起津美纪,他更清楚刚才帮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惠的守护灵要保佑惠……” 嗡 叭 嘭嘭 “啊我煮的水!”津美纪尖叫。 厨房传来的异响打断津美纪想说的话,终于让她记起自己忘了什么,着急忙慌的起身赶去。 伏黑看着津美纪忙碌的背景,身体渐渐窝进柔软的枕头里。所有的疑虑和警惕在此刻化作乌有,伏黑真心的祈祷这是现实。 现实和梦境的本质区别在于客观性,它受到客观规律的支配,处在必然的世界中。而梦境的世界是主观的,相较于现实,它没有“实感”,依托的现实的映像而不加范围的延展。 就像是《盗梦空间》所展现出的那样,当做梦的人没有意识到做梦,那么梦中所有的事物都是符合逻辑的。与之相反,若是造梦者意识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呢? 伏黑决定尝试。 他想再次将玉犬白召唤出来,自己曾经的伙伴。十种影法术是禅院家传术式的一种,可以利用影子为媒介召唤出十种不同的式神,使用的式神需先经过调服。如果式神被破坏就会永久消失,但其能力会继承在另一个式神身上。咒术师的术式根源于术士本身的肉·体上,用来验证世界的真假再合适不过。 伏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凝神准备。 现在伏黑体内的咒力甚至没有一杯水多,不过没关系,只需要点技巧。咒力的输出要平稳,其次需要尽可能的调动身体内部的咒力,然后将这些咒力的“质量”进行压缩,最后勾勒出心中熟悉的形状。 『玉犬』 夕阳透过窗口,洒在房间地上。不远处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女孩正在忙碌,发出叮哩喤当的响声。属于旧时光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陌生中带着熟悉。然后一切都被少年的稚嫩的手掌隔绝,混沌的野兽从黑暗中冲破束缚—— 一只黑色的大狗蹲在那里,尾巴欢快的摇动。 就像最初他们相见的模样。 “汪呜——” “白没有和你在一起啊。”伏黑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失望。玉犬黑颇为委屈的往伏黑的怀里钻,喉咙发出嘤嘤声。伏黑脸上透着隐隐约约的微笑,整个人几乎埋在小黑的身上,语气安抚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好久没有觉得你这么大了,我没事。” 玉犬黑和白是最初出现的式神,不用调伏就可以使用。两只式神的性格也有着微妙的不同。相较于白,黑要更聪明些。大抵如此,白才会比黑消失的更早些。 想到这里,伏黑的心情有些低落。其中更主要的问题是作为式神使的自己能力不足,无论是经验还是咒力。现在伏黑所能感知到自己与术式的联系,以及体内的咒力量,都好像回到了以前。顺着摸了摸小黑的毛,揉揉它的头,伏黑就解除了咒术。 当排除所有一切不可能选项,剩下最后的那个,即使再荒诞,也是最终的答案。 重生。 伏黑对这类型的题材了解不多,偶尔在电视的动画频道上有看到过。他所了解的和“死而复生”最接近的东西,是自己用于召唤虚魔罗的咒语,布瑠真言。 在平安时期所编纂的《先代旧事本纪》,天孙本纪卷中所记录的传说神话中,就有饶速日(日本神话中的神祗)天降之际,从天神御祖中领了一件神器,天玺瑞宝。巧合的是,天玺瑞宝是由十种宝物所制成的,而这十种宝物里的印记正好能与伏黑召唤出来的式神头上的印记对应。伏黑之前认为这种对应,应当是受到信仰的影响——诅咒有因为人的假象而产生的,那式神作于传说而衍生,被调伏使用,也是合情合理的。 伏黑从来没想过式神会拥有神话传说中的能力,现在推测最大可能却是式神能力。但他并没有调伏有着可使人复生,带有“死返玉”纹样的式神。 昏迷的时候,伏黑也没有看到其它的东西,就像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便到这里。 依靠仅有的知识,伏黑只能推测到这里。揉了揉发烫的太阳穴,伏黑的双眼慢慢闭上。 “睡着了吗?” “还没有。”伏黑强撑着困意嘟囔。 津美纪声音里带上笑意:“先起来吃点东西吧,你昨天基本什么都没吃。我煮了温泉蛋,老师说这个有营养好吸收。” “津美纪呢?”伏黑接过热好的牛奶,喝了几口,在床边把鸡蛋磕破,慢慢拨开吃掉。 “我另外煮了粥,是家庭课老师教我们做的。”津美纪坐在床边晃着脚丫,“很简单的,需要的时间有点久,我担心惠你睡着就先做别的。身体好点了吗?” “嗯。”和津美纪聊天,伏黑才模模糊糊想起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上学,(津美纪的母亲和伏黑的父亲不想带孩子,干脆让他们两个提早上学了。)“今天什么时候?” “明天就上学了。”津美纪的声音里透露着愉快,“到时候我会带你找保健老师看看。吃完了吗?东西给我吧,好好休息。” 看到津美纪端起盘子准备离去,伏黑突然开口:“他们离开多久了?” “欸?”津美纪拿盘子的手僵住了,疑惑的问道,“惠想爸爸了吗?” “谁会想那家伙。”伏黑的脸颊气的鼓鼓,“那种不负责任的大人……” “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你的!”津美纪眼睛亮晶晶,“这次妈妈他们出门确实比较久啦,不过妈妈说有给我们留足够的钱哦,还请了老师多多关照,所以没关系的。” 看着津美纪天真的脸,伏黑沉默片刻,闷闷的说:“津美纪不想和妈妈一起走吗?” “可是我们要上学吧?”津美纪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厨房,“而且只有惠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不如说很担心,妈妈也不太想让我跟着吧。”津美纪语气淡淡,好像在说些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后又骄傲起来,“你看如果我跟妈妈一起去的话,就没有人发现你生病了。” “这种事情没什么所谓吧……” “但是我不想让惠生病的时候孤独一人。”津美纪揉揉伏黑的头,笑着说:“这时候就好好接受姐姐的好意吧。” 炸乎乎的海胆头慢慢的缩起,将被子卷的严严实实的。如果能够透过被子,可以看到伏黑的脖子红了大片,染到耳朵上。 人们常觉得幼童天真,不谙世事,实际上小孩往往要比成年人想的能够理解的更多,他们只是拥有着套独有的思考方式。在窘迫、不安、恐惧中成长的小孩,往往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津美纪也曾隐晦的察觉过母亲给予的选择,在选项中她选择了更需要自己的那一方,这是独属于津美纪的温柔。 纯粹的好人,毋庸置疑的善人,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得到幸福的人。 “我会保护你的。”从被子里传来声音,是伏黑从未告知过的“约定”。 “那惠要快点好,少生病哟。” 被子被卷的更加鼓囊囊的,津美纪偷偷笑着。 咔哒轻响,房间的变得昏暗幽静,空气中传来轻轻的一句话。 “惠做自己就好了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灵与魂 “惠~该起床了,惠。” 伏黑艰难的睁开双眼从被窝里钻出来,黑色的头发肆意张扬,像大号的炸毛毛绒球。客厅的餐桌上放了早餐,津美纪正在旁边收拾东西。 “还有半个小时本田先生就要过来接我们了,惠要快点哦。” “嗯。”伏黑的脑袋嗡嗡响,你不能指望一个高专生还记清楚小学的事情。他只能模模糊糊记得好像上学时,学校确实有组织过人接送小孩上下学。在伏黑更多的记忆中,是某个白发蓝眼的男子放学后随意抓人,带他去参观如何祓除诅咒。伏黑缓缓的打了个哈欠,睡的昏沉的脑袋才开始慢慢转动。 简单的刷牙洗漱后,伏黑换好衣服坐在的餐桌前。明黄色的方书包成对靠在桌子边,同色系的通学帽搁在桌子上。 “早上好,惠。”津美纪坐在饭桌前等着伏黑。 “早。”伏黑推开凳子慢吞吞的说,“下次别等我。” “才不要,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津美纪气哼哼的反驳,“大家一起吃饭不好吗?” 伏黑没有答话,津美纪也习惯了他这样的性格,小声抱怨道:“偶尔也要坦率点嘛。” 伏黑的表情像是在暗暗闹脾气的小孩,给人一种委屈的感觉,实际他自己只是觉得别扭。在津美纪昏迷前伏黑还在和她闹矛盾,昏迷后就算后悔,也没有办法再和津美纪交谈。而突兀的回到过去的世界,虽然津美纪在身边,伏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 无论是从以前还是现在的角度来看。 “我开动了。” 伏黑跟着津美纪做完餐前仪式便开始吃饭。两个人吃完早餐后把碗撂到洗碗池里,背上书包,带上帽子就出门了。 伏黑一向不喜欢戴黄色小圆帽,在他看来这帽子有点和自己过于格格不入。(显然伏黑对自己的有着微妙的评价。)所以等到走到本田大叔等着的交叉路口处,才慢吞吞的把帽子戴好。 就算不喜欢,在这些小事上也没必要反抗。伏黑其实算个遵守制度,乖巧礼貌的孩子哩。 日本小学生基本都是自己走去上学,个别距离远的学校会安排校车接送。在一年级开学的时候会有专门的老师,去带领小孩子回家,熟悉各项交通知识。这段时间大概维持一个月,等到一个月后,老师不再负责接送。学校会组织家长联合会,在复杂的路况处定点维持交通。 本田先生就是这个月负责指挥交通的人。相较于别的家长,他总是对伏黑姐弟格外关注。伏黑姐弟住的地方较为偏远,其他家长并不喜欢在那块地区值班。只有他,如果哪天姐弟俩没有去上学,他甚至还会上门问清楚情况,帮忙接送,甚至每次还会送上一段,等过了下个路口才离开。 津美纪显然对本田先生的印象非常好,她很喜欢这个会在上学路上将她逗得哈哈大笑的叔叔。而伏黑,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好一会,往自己年代久远的记忆里翻了翻,得出“此人无害”的结论,便把视线给转移开。 【这孩子……】 本田先生的内心不住的犯嘀咕,他对伏黑多多少少有些偏见在那里。作为小白脸的儿子,和他的父亲一样不要脸的寄居在津美纪家中。加上个性阴沉不爱讲话,上次放学的时候还听说他在学校里打架,简直就是不良少年。 世风日下啊。 也只有像津美纪母亲这样的烂好人,才愿意接手他们。想到这里,本田先生心里泛起甜蜜的味道。如果这是对方的意愿,他也愿意帮忙照拂,这世界上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好人愿意啦。 本田先生笑咪咪的问道:“津美纪最近过的怎么样?妈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借住的叔叔相处的还好吗?” “谢谢关心,最近生活一切顺利。”津美纪仰起头礼貌的回答,“就是惠生病了,打算到学校去保健室看看。” “哎呀,惠的身体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本田微微皱起眉头,斜睨了伏黑一眼。 伏黑没有理他,津美纪在旁边帮忙回答道:“没有问题,妈妈和爸爸留了足够的钱。早上测过惠已经退烧了,我能照顾好的。” “爸爸?”本田惊诧的声音都飙高好几度。 津美纪被吓到,迟疑的回答:“是伏黑的爸爸,怎么吗?” “那个被女人养的东西啊。”本田的语气变得轻蔑,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只是借住你家的寄生虫。津美纪呀,如果要选择男人,就不能只看脸知道吗?单看脸又有什么用呢,身材像个土匪却什么都干不了。” “但是他总是会让妈妈很开心。”津美纪小声反驳。 本田讥讽的说到:“拿你妈妈的钱讨她欢心?” 津美纪低头没有说话。 “不讲那个晦气的人了。”本田摆摆手,拍拍津美纪的头,“你年纪小看不明白是正常的,有什么麻烦找我帮忙知道了吗?” “嗯。”津美纪的情绪低落。伏黑抬头看了眼本田。 越靠近学校,同校的同学就越来越多,基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跟随着人流就可以走到学校。沉默的走过马路后,本田抬手看了眼表,说:“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路知道怎么走吗?” “嗯。” “去吧。” “本田先生再见。”津美纪礼貌道别,本田目送她的离开,而后鼻子发出声轻哼。 “没礼貌的东西。” 本田的牢骚津美纪并不清楚。当她转身看到伏黑就站在前面的不远处等着,手捏着书包肩带的时候,心情反而莫名好了起来。她快步的走上前去。 “嘻。” “笑什么?” 津美纪没有回答,只是将手背在身后。两人在上学的路上一前一后的走着。 “今天的天气很好呢。” “嗯。” “其实哦,我不讨厌惠的爸爸呢。” “那种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伏黑有些无语,想到津美纪对抛弃自己的人也不曾心生怨恨,无奈的叹了口气。 津美纪反而正经的解释起来:“虽然惠的爸爸确实不常出现啦,但是每次出现的时候妈妈都很开心哦。”她开始回忆以前,算了起来,“如果长时间在家的话,偶尔也会吵架,不过爸爸他从来不会反抗。而且还会带我们一起出去玩,买东西。惠你可能记不得,小时候你可是非常喜欢飞飞哦。如果我玩飞飞比较久,惠虽然不会闹,但会一直要哭不哭的盯着。” “啊?” 伏黑瞪大眼睛不自觉的张开嘴巴,露出和猫咪闻到奇怪味道一样的表情。 津美纪被伏黑的表情逗笑,老气横秋的说:“那时候你才两三岁,记不得很正常。” “不,我只觉得你的记忆过于美化了。”伏黑回复,他浑身不自在。津美纪的性格向来是只记得好的部分,这也是伏黑没办法习惯的原因。 津美纪扁扁嘴:“也没有本田先生说的那么差吧。” 对此伏黑不予以评价。作为正在求偶期的男性,竭力打击的潜在的竞争对象,本田的状态大概是那样的。这类人,短时间内方或许还能装模做样的披上人皮;在时间拉长看不到收益的情况下,就会马上离开,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呀,七辻屋最近的新品在打折,放学要买点吃吃看吗?”路过家店铺,津美纪停留片刻,惊喜的追上。 “好。” “惠要什么口味的?” “姜糕。” “噗,惠的喜好一如既往呢。” 谈到这里伏黑才想起,姜糕这种奇怪的点心只有那家店才有的卖。 七辻屋原本是开在偏远乡下的一家点心店。因为店主的女儿想要在大城市生活,就在埼玉又开了家店铺,交给大儿子七原打理。除了刚开店的前几个月老店长帮忙指导,后面就又回到乡下去了,转折也是从那时开始。 在老店主离开后没多久,隔壁搬来了家西式甜品店,价格还格外的亲民,属于乡下糕点店的七辻屋遭遇有史以来最大危机。为了不使店铺倒闭,七原绞尽脑汁的打折促销做活动。那段时间对伏黑来说无疑是噩梦般的回忆,姐弟俩的早餐晚餐几乎都是糕点。就是将伏黑吃怕了,七原也没能挽回店铺的颓势。 那段时间,七原的体重刷刷往下掉,从略显富态掉到如今健壮体格。这些妹妹都看在眼里,忧心哥哥的她将自己的苦恼告知给了笔友,得到笔友的帮助后,从此七辻屋焕然一新—— 往黑暗料理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像蒸面包和沙丁鱼的搭配也只能被评为“普通”。被笔友激发灵感的七原妹妹,往往能想到更具有创造性的搭配,例如将煎的焦香四溢鳗鱼撒上大蒜粉,放到精心制作的蜂蜜蛋糕上面;亦或者把猪蹄切成臊子,放进菠萝包里,最后盖上一层奶酪甜酱;在这些糕点的冲击下,姜糕反而成了正常的甜品。 若是首次尝试这家店的店长推荐,会被种奇妙味蕾体验给冲击到,进而产生究竟是谁是这些甜品受众,这家店究竟怎么活下来的疑问。吃下第二口,又觉察出丝美味。甜,辣,鲜,香在糕点上达成微妙的平衡,诱惑和吸引了不少客流。七辻屋因此起死回生,影响力越来越大,甚至一度让乡下的老牌店铺背上“怪味糕点”称号。 世事变迁真是微妙呢。 到达学校的大门,津美纪偏头问道:“惠知道保健室怎么走吗?” “大概?”伏黑迟疑的回答,很快他补充到:“我能找到保健室,实在不行也可以问老师,津美纪你先走吧。” “好,我帮你跟老师讲的。”津美纪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带你去吧。” “我又不是笨蛋。如果津美纪你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上课时间了。”话音落下,上课的铃声就已经响起,津美纪只好快步离开,扭头高声说道:“放课后我会去看你的,不要到处乱跑。” 伏黑目送津美纪离开,自己慢悠悠的在校园里晃荡,找到教学楼张贴地图地方停了下来。 考虑到来保健室的学生一般身体不好,地点大多会放在一楼以及较为幽静的地方,伏黑所在的小学也不例外。从伏黑所在的位置出发,只需要沿着走廊左转再右拐,穿过植物园到第二个教学大厅的左侧就到了。确定好方向,伏黑开始出发。 突然回到曾经的小学,伏黑有些陌生的熟悉。所有的路都好像走过,具体回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却产生奇怪的怀念的感觉。就好像小时候的布偶小熊,拥有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喜欢,但是只要回家扭头看见的他的瞬间,会产生特别的安心感。 【真奇怪,怎么突然想起来了呢?】 记忆里的那头熊是在小学的某一天消失的,就算记忆力再好,回忆起来的瞬间伏黑也忍不住怀疑其真实性。想到这里,伏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这条走廊……有这么长吗?】 身后的走廊就像是坠入黑暗的无限通道,伏黑警惕的猫起身子。 『玉犬』 黑色的大狗乖顺的蹲在旁边,伏黑抱住大狗的脑袋嘱咐:“拜托你警戒了,记得小心。” 玉犬黑用头顶了顶伏黑,示意自己清楚了。伏黑松开手,往前方看去。和背面不同,前方的道路看起来明亮又宽敞。植物园绿色的叶子像是在招手,告诉你‘快来,道路就在前方’。 只是错觉吗?伏黑往原先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猛然回头,一张狐狸面具出现在眼前。 玉犬! 来不及惊诧,伏黑瞬间把书包脱下,注入咒力横扫出去。被咒力强化的书包硬度客观,被击中的面具扭曲了下,整个空间颠倒过来。 以伏黑脚底下的走廊为基准线,衍生出数以百计无视物理规律的楼梯和回廊。 而这之间,唯独人是没有脱离物理规律的掌控,因此伏黑狠狠的摔到其他楼梯的上面。 是会空间术的诅咒,等级大概在三级到二级之间。伏黑冷静的判断。依据咒力量,这个地方并没有给他带来领域上的压迫,反而像由众多弱小诅咒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域”(类似猎场)。 想到这里,他微微放下心来。式神使的优点在于很够召唤式神一起战斗,缺点也显而易见,伏黑没有办法准确得知式神的状态,一旦死亡或者远距离作业就会出现感知上的偏差。 不过现在的状况也很好解决,只需要解除术式,然后再次召唤。伏黑的额头出现冷汗,跌落时手臂的擦伤在隐隐作痛,体内的咒力接近枯竭,短时间内再次召唤估计不太可能。 只要术式能够回应就行……! “嗷!” 嘹亮的狗叫声响起,伏黑下意识的蹲下,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玉犬黑纵身一跃,扑向了妄图偷袭的诅咒,嘴巴将其狠狠咬住,甩头让其失去意识。 是大中小三个狐狸面具。 看着玉犬一副等待命令的模样,伏黑松了口气:“吃吧。” 趁着玉犬大快朵颐的时间,伏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在地上的诅咒被吃掉后,原先穿插的无限回廊消失,黑色的空间剩下不同的角度的楼梯,有些楼梯的尽头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光亮。伏黑打算走过去看看,寻找离开这片空间的办法。 吃完的玉犬黑打了个饱嗝,然后用嘴巴咬住伏黑的衣摆,示意他将书包放在自己的背上。 “怎么了?”伏黑没有意识到玉犬的意思,疑惑的问道:“是还想吃吗?” “呜汪。”玉犬黑焦急的来回走动,用头顶顶伏黑的手,最后试探性的咬住书包,把它从伏黑的手中扯出。 一击得手,玉犬黑兴奋晃起尾巴,衔住向前带路。伏黑这才了解它是什么意思。 狗狗哪有什么坏心思,狗狗只想帮助你。 伏黑的眼神柔软,快步向前走去:“小黑,过来,把书包给我我放到别的地方去。” 【小黑是在叫汪吗】 玉犬黑难得露出蠢蠢的表情,甚至靠近比划示意自己非常的强壮,喉咙发出模糊的呜汪声。 伏黑收了收微笑,接过玉犬叼的书包,将它放进影子里。 “走、” 轻微的踏步声响起,伏黑和玉犬警觉的抬起头来。不用指令,玉犬瞬间知道伏黑的打算,循着声音,在交错的楼梯间互相跳跃! 伏黑紧随其后。由于是幼年期的身体,他只能不断的找距离足够近的地方跳跃。 玉犬已经拦下对方,伏黑能看到对方黑色的长发和穿着的黑色水手服。 空间里响起古怪的奏乐,紧接着伏黑看到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伏黑的脑袋有瞬间失神,待回过神来,变看到玉犬僵直着身体从楼梯上掉落。 “玉犬!” 伏黑迅速的解开术式。 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伏黑紧紧咬着牙齿,快速的跑到刚刚的位置。 少女早已不见踪影。 嘎吱——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埼玉小学 什么都没有。 不,某处的门确实被推动了,但是推动它的东西却没有出现。用“没有出现”不太合适,它大概潜藏在空间的某个角落。 拥有智慧却不愿意正面战斗,能够穿梭与墙壁之间,那家伙的评级至多不超过三级。 依照这么多年祓除诅咒的经验,伏黑得出结论。他摆起架势,将咒力凝聚在耳朵处,屏气凝神。 “xixixi——” 属于咒灵的嬉笑声回荡在空间中,伏黑没有理会。忽地,伏黑将双手护在胸口,将咒灵的拳击伤害减到最小。不过因为身体太轻,仍被击飞到半空中。 “niti——” 一直躲藏的咒灵终于出现,在发现伏黑比自己弱小后,它彻底的将对方视作猎物。咒灵折叠在头下的口器缓缓张开,倏忽间弹射出去。 伏黑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一个侧翻迅速爬起来狼狈的向前逃跑。 这下咒灵更加兴奋了。作为从人的负面情绪所产生的怪物,恶劣就是它的天性。在确定对方难以逃跑的情况下,咒灵像是戏耍老鼠那样,玩弄着自己的猎物。它享受猎物的哀嚎,恐惧,甚至可以说,对方的恐惧正是它力量的来源。 伏黑在交错纵横的楼梯处穿梭,生病刚结束的他在剧烈运动后,呼吸很快的急促了起来。六岁孩子的体力没有办法每一次很好的躲过咒灵的袭击,伏黑的身体有了些许擦伤,轻微的血腥浮在空气之中。 绝望仿佛弥漫在空中。 直到咒灵玩腻了,从腹部猛然弹出蜷缩的管子,腹部高高的鼓起,猛烈的收缩腹部,在体内形成高压,然后喷出空气,将自己整体向前推进。 “抓到~你了~”长得像水虿、青蛙和人类结合体的咒灵,用高频的尖声笑着,口器延展的极长,滑腻的表面不断渗出粘液。咒灵从节肢处延生出来的手臂迅速攀附在楼梯上,抓住了伏黑的小腿。 “啊,是抓到了。”靛青色的眼睛闪烁着微光,伏黑面无表情,十分冷静。下一秒,他屈起膝盖,腰腹爆发出力量,利用惯性朝前倒去,将咒灵投掷到自己的下方。 在楼梯间奔跑穿梭,利用夹角盲区引导咒灵攻击,直到对方为了抓住自己跑到空中,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咒灵发出疑问的呓语,在它的背面,浓烈的阴影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玉犬!』 不成形体的影子聚成一团,狠狠的咬住咒灵的脖颈处。受到攻击的咒灵尖叫翻滚着,想要逃跑。 这还不够。伏黑顺势落到它的身上,用手卡住它的脖颈处,藏在他的手中,一直稳定的接受他咒力灌入的小刀,将咒灵脖子和身体的衔接处给挑开。 “疼噫噫噫——”咒灵的腹部极度鼓涨,爆发出强大的咒力,想要将自己身上的小虫甩掉。 伏黑咬紧了牙关,由他咒力所化的不成形的玉犬,不断的消失又出现。那已经不能说是犬了,不如说只是长了眼睛的影子,凶残的攻击咒灵,一时之间甚至难以区分究竟谁才是咒灵。 对当前的情况,伏黑没有预料到,但优秀的战斗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几乎瞬息之间,伏黑扭转身姿,小刀在咒灵的身体里旋转一圈,然后丝滑的顺着伏黑的态势划开咒灵的背部。 作为给孩童所使用的手工刀,还是太短太小,无法做到一击必杀。不过属于他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伏黑深深的吸了口气,手工刀在手中灵巧的旋转。 或许感知到死亡的阴影将近,咒灵的挣扎更加疯狂,为了逃脱影子的钳制,几乎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一切。它的腹部剧烈的收缩,几个大呼吸间,体内就形成高压。在伏黑的眼中,一团高浓度的咒力正集中在那里。 显然,要是让它就这么攻击绝对会非常糟糕。伏黑迅速反应,将身上的咒力大量灌注到玉犬上。黑色的大狗终于冲破影子,咆哮而出,将咒灵摁在地上。伏黑紧随其后,目标明晰的冲向前去,一路刨开咒灵的腹部! 黄色粘液混杂着黑色的硬块倾泻而出,淋了伏黑满身,夹杂在咒灵体内的地藏像,骨碌碌的滚入黑暗。察觉到此处的空间内打破,伏黑紧绷的精神终于放开来,任由自己昏迷过去,玉犬也重新归于影子之中。 昏睡过去的伏黑自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引起多大的轰动,这几乎可以说得上一场严重的校园事故了! 向田邦子,今年刚从横滨的门丘中学跳槽过来的教导主任。上家学校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要知道跳槽结束后,她发现上家倒闭被查处,还快乐的开香槟庆祝呢。本以为离开了人杰地灵的横滨,就能够遇见治愈自己的学生,谁知道刚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 天知道她只是想临时抽查一下学校卫生,谁想打开门口却看到“霸凌”后的现场。 只见自家学生昏迷在地,整个人躺倒湿漉漉的地板上,身上还有散发着可疑气味的不明黄色液体(来自咒灵的奇怪液体)。不用联想,都能让人怀疑他是否在厕所遭受了校园霸凌。更何况他的书包呈现种遭受猛烈撞击,撕扯的状态(用于击打咒灵),而他的手上还紧紧的攥着断掉了的美工刀(咒力输入太猛烈导致的),身上还有多处擦伤(还是咒灵干的)。 毫无疑问,这件事非常严重。 好在遭受横滨磨练过的向田除了惊叫,就迅速反应过来。她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紧紧的包裹住伏黑的身体,气势汹汹的前往医务室。与此同时,在向田邦子的脑海里只有几个大字——整顿校风! 要是让她抓到是那几个小崽子干出这么恶劣的事,一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地狱,什么叫做阿修罗!她就不信离开横滨,还能出现那么多恶劣的事件。 阴差阳错间,埼玉小学历代级最可怕的教导主任诞生了。 等到伏黑醒来,就已经趟在医务室的床上。伏黑能感受到自己得到良好的照顾。干爽的衣物,身上的伤口得到治疗,除了肌肉酸痛,基本上没有额外的问题。 医务室的床由淡蓝色的帘子隔开,伏黑躺着的位置应该是在窗边,他能感受到微风的流动。室内的味道带有淡淡的阳光,药粉和末微的酒精味,让伏黑莫名有点困倦安逸的感受。 不想再次睡着,伏黑从病床上坐起,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他感觉重生之后,自己好像没怎么离开过床,想着想着,就不由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伏黑君醒了?”温和的男声响起,伏黑循声扭头看去。 在病床的不远处,一名面相和蔼,神色柔和的中年大叔正坐在那里。他正是埼玉小学医务室的医生,铃木圭田。 “身体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他语调温和的询问道。 “没什么问题,已经好很多了。” “应该挺疼的,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孩子。”铃木医生俏皮的眨眨眼睛,称赞道:“还记得自己的怎么受伤吗?” 内芯十五但被当作儿童哄了的伏黑,内心稍微有点无措,窘了会儿很快回答:“是意外。” “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伏黑摇摇头。铃木医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走过来给伏黑一杯糖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可以再多休息一会,这里就留给你了。放松,不用担心添麻烦,这是我的工作不是吗?”他讲了句俏皮话,就转身把门关上离去。 感觉到对方没有追究到底的念头,伏黑微微松了口气。战斗结束后,在这个安静的私人空间里,伏黑开始进行复盘。 显然,这个咒灵和以往所接触的咒灵并不相同。咒灵由人的咒力所产生,和人类即同处在同个空间又处在不同空间里。用所谓“科学”的概念解释,就是咒灵和人类处在同空间的不同维度,而这两个维度之间又无限接近;当人类死亡时,灵魂能打破维度的界限而看到咒灵;而能力强的诅咒,也就越能打破维度,去影响人类世界。 而咒灵死后,它会变回最本质的东西,即咒力本身,后回到自己本来所在的维度。因此一般而言,咒灵被祓除后,由它所用咒力构筑的一切,就会变成飞灰消失不见,不会像这次产生奇怪的附加物。 这种现象,伏黑只听虎杖模糊不清的透露过。 在虎杖诈死独自执行任务的期间,他所遇到的,一位名叫真人的咒灵,经由他手上所改造的人类,并不会随着祓除而消失。 表面是咒灵,但□□的本质还是人类…… 想到这里伏黑就微微叹气。那次任务绝对改变自己伙伴的某部分,有什么东西沉重的压在自己友人的身上,也许源自于此。 如果真的伏黑所推断的,这证明他必将面对位一级,甚至是特级的人形咒灵在这里做实验。无论它是否还在这里,危险性都是不言而喻的。更重要的是,对方绝不是现在的他所能解决的。 并非伏黑刻意贬低自己。作为有着和咒灵战斗的丰富经验,甚至十五岁就开启了半领域,可以说是最早踏入领域的咒术师,他多少有自己的骄傲和自信。但现在的他必须面临现实,就是这些都基于一个基础,那就是他身体里的咒力量。 咒力量并不是先天就固定不变的。想要成为咒术师,必须度过两个门槛。其一,是由天所决定的,作为术师的才能;在孩童4-6岁的时候,拥有术式的人差不多可以察觉自己的术式,能看到咒灵。正如伏黑惠四岁的时候,就曾经被丑宝吓得哇哇大哭。 其二,即体内的咒力量,对咒力和术式能力的使用。如咒力量过小,战斗能力低或不参加战斗的术师,通常会变成辅助监督,作为后援负责接送咒术师、情报传递等等。孩童在能看到咒灵后,他体内的咒力也会随着他的成长而不断增涨,直到14-16岁,迎来体内咒力的第二个爆发期。 这也是为什么,日本国内的两个培养咒术师的学校,都是高专的原因。除了这时候人的个性形成基本稳定,也有能更好的观察到术师能力和水平的理由在。 而现在伏黑才“刚刚”觉醒术式,能用影法术召唤出玉犬以实属不易。他尝试过召唤出虾蟇,鵺,不过因为咒力不足而失败。这就涉及到另外的问题了——重生。 伏黑惠认为影法术是和自己的灵魂所绑定,因而他无法召唤出曾经被破坏的玉犬白。他想用调伏仪式召唤出自己调伏过的式神,借力打力自然也失败了。(调伏仪式是将影世界的式神通过媒介邀请到现世,能借用影世界的咒力构筑式神,式神使需要的咒力很少。) 而咒力可能源自他的身体,伏黑现在的身体不到六岁。幼小的身体无法给灵魂丰富的供给,就像是把饱满的水球,无措的塞进窄小的容器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伏黑只能等自己慢慢长大。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是如此。 越想越伏黑感觉头越疼,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心累。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童年生涯可没有这么多危险。这一刻,伏黑惠从来没这么想快点和五条见面,好赶紧解决学校里隐藏的大麻烦。 不可否认,虽然看起来(实际上)并不靠谱,但只需要他在那里,伏黑就能感受到安心。他能清楚的了解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压榨自身的潜力,就算搞砸了,也会有人将其兜底。(尽管伏黑从来没搞砸过) 有一条已知的职业道路摆在伏黑的面前,曾经他不解,甚至拒绝、妥协,但现在他却期待再次踏上那条道路。 日光穿过缝隙,在床上印下光斑,伏黑伸出手去感知那暖洋洋的温度,直到医务室的门再次打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埼玉小学 不管伏黑愿不愿意,托刚开学就被送进医务室的福,他成功的被打上“病弱”两字的标签,并深受同学们的关心。 对此伏黑感到很困扰,不是很困扰,是非常非常的困扰。 作为一个心理兼曾经生理年龄皆为十五岁的少年,尽管他的灵魂被粗糙的塞进只有六岁的身体里,并不会意味着他的思想也随着退回当时的年龄。 也就是,曾经叱咤风云,平定周边混混的伏黑哥必须重新学习あいうえお,上幼稚的音乐课和接受同学们的帮助。 最重要的是接受“同学们的帮助”。 一群小屁孩能做什么?他们自发的组织了回家护卫队,在各自形成的小团体中,不同的轮换着带伏黑游戏吃饭,随时携带伏黑以免他失踪或再受到欺负。 小孩的善意直白到让人无法拒绝,况且在津美纪的母亲已经很久没回家的情况下,更加无法拒绝。 伏黑本以为这只是小孩短暂的英雄主义情节被激发,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减少,结果谁知道他们越来越来劲,甚至不同小团体会为了争夺伏黑而起小矛盾。 哦,争夺,但实际的情况更加的可爱。这个年龄的段的孩子,需要一位仲裁者,他既要熟知游戏,又不能对游戏过于的痴迷,同时需要公正,不偏袒任何一方,伏黑无疑完美符合要求。 于是你能经常再学校的操场上看见,伏黑常跟在不同玩闹的群体后面,慢悠悠的溜达着,时不时给点什么意见,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那只绿眼睛的猫咪,总是严肃着脸,轻快的穿梭在自己王国,有时候顺手祓除一些具有危险性的诅咒,灵动的尾巴敲敲,将争吵的人分来,亦或者从不知道那条旮旯缝出来,找到遗失的物品。 以上这些向田邦子都看在眼里,并自得于自己的管理。瞧吧,孩子们只是需要关心和引导而已,只需要小小的爱意浇灌,就能收获不得了东西。显然,山田邦子是信奉“爱能解决一切”的人类,而爱也回馈让她满意的成果。比起刚开学,伏黑活泼了不少,瘦骨伶仃的四肢附上薄薄的肌肉,精神也好级了。 未来会越来越好的,不是吗? 向田邦子满意的想。突然,她的手机铃响了。向田接起电话,急匆匆的走了。 操场上的伏黑微微松了口气,他从大老远就感受到了向田的存在。向田邦子是个很奇怪的人,她体内的咒力和其他人迥然不同,带着爆裂狂躁的气息,和乙骨前辈的感觉非常相像。第一次见面时,伏黑被这股气势压的动弹不得,还以为遇到了这所学校潜伏的人形咒灵,直到有人告诉他这是新上任的教导主任。 而且经过长期观察,伏黑发现对方并不能看见咒灵。但她体内的咒力像是天然具有辟邪能力的咒物,威慑着四周的咒灵。当然,她也威慑着学校周边一些克制不住本性,喜欢使坏的家夥。 “伏黑大哥!”少年清脆的身音响起,几个小屁孩眼睛亮晶晶,用热切的眼神注视着他:“今天去巡逻吗?顺便看望猫咪先生。” “嗯。”伏黑回过神,点点头。 “好耶!”小孩欢呼开来,笑闹声逐渐融入背景。 “不是,别叫我大哥啊……”伏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轻声抱怨。 好吧,仅公正和漂亮并不能得到所有小孩的喜爱,他还得有权威。这种权威只能依靠孩子自己来获得。而众多孩子中,还有那么大部份自我意识过剩,热爱冒险,以搞恶作剧,扮演勇者打架为荣的小屁孩们。想让这群小屁孩折服,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为了给伏黑留点面子,咱们还是把镜头转到另外一边吧。 教务办公室 向田邦子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双眼被白色的纱布覆盖,脸颊和双腿有多处伤口。 米修,日美混血女孩,母亲和丈夫离婚后,选择回到日本生活。可能是因为异域的长相,语言不通,被同班同学欺负。因为是单亲家庭,母亲光是维持生活就已经够呛,没能及时发现孩子在校内遭受的暴力,直到女孩爆发—— 米修和欺负自己的孩子打成了一团,拼着不怕死的气势,硬是打跑了那几个同学,自己因为脱力倒在地上,直到傍晚才被在校的老师发现。母亲还没下班,就接到老师传来的噩耗,急忙跑去医院。 最后的结局并不愉快,母亲因为擅自离岗被撤职。米修的眼睛受到剧烈的撞击,有失明的风险必须修养,无法指认欺负她的同学。而学校内部没有监控,于是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为了新工作,米修和母亲搬来了这里,最后几经挑选,选择了埼玉小学。 “向田老师,非常感谢您能接受米修,给您添麻烦真的是非常抱歉了。米修非常要强,希望您能多关注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都会积极配合。” “哪里哪里,小林女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请将孩子放心交给我们吧。” “真的非常感谢。”小林深深的鞠了个躬,“如果老师没空的话我会想办法帮忙的,还请”“交给我吧,我会帮她的!” 元气活泼的声音响起,有着粉色头发的女孩拍着胸脯,眼睛亮晶晶的说。 向田邦子被吓了一跳。 “老师好!”女孩大大方方的鞠躬问好,“我是天上欧蒂娜,今天预定和您在下午见面的转学生,请多指教。” 欧蒂娜指了指米修,诚恳说道:“我可以当她的眼睛。” “欧蒂娜同学,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当上二年级了。”向田邦子口气温和的劝说,“恐怕你和她的时间难以对上。” “我去年因为家里的事休学的半年。”欧蒂娜的声音变得软绵绵,像棉花糖那般,“我想我可以从一年级读起。” “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你能保护她吗?” “我会像王子一样保护她的。”欧蒂娜响亮的回答,“如果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老师在吗?” “好的,那老师相信你。你带着米修同学跟铃木老师一起,去熟悉校园,好吗?” “好的。”欧蒂娜露出快乐的笑脸,她伸出手拉住米修,“请抓紧我,如果觉得太快,可以叫我走的慢点。” “嗯。”米修轻声回应,手掌摸索的抓住欧蒂娜的手肘,小小的友谊在此处盛开。 铃木医生露出了微笑,伸出手示意,“请跟我来。” ———— “你们上课活动的地方基本就是这些了,还需要我带你们去哪里看看吗?还是打算自己逛逛?” “让我带米修熟悉吧,等会我会把她送到门口的,幸苦了。”欧蒂娜回复道。 ———— “喂,那两个人的头发好奇怪,是妖怪吗?” “妖怪妖怪,伏黑大哥,看我做法把妖怪敢走,嘿嚯——啊!” 几个爆栗砸在喊话男孩的头上,来者皱着眉头呵斥道:“给我放尊重点,你这家伙。” “对不起,伏黑大哥。”男孩们利索的弯腰鞠躬,边委屈的说,“但她们的头发颜色真的很奇怪嘛。” “那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漫画里妖怪的头发不都是这种颜色的嘛……” “抱歉,他们没有恶意,就是见识少。”伏黑熟练的又锤了对方一拳。 “我以为要打一架呢。”欧蒂娜松口气,收起招架姿势,“你是他们的老大吗?” “是的!” “不是。” “伏黑大哥——” 伏黑的眼睛瞬间变成死鱼眼,迅速回答:“总而言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们的关系不大。” 曾经被挂过横幅已经很丢脸了,这世绝对不可能再经历一次。 “你们的关系很好呢。”欧蒂娜思索,然后爽朗的笑道,“我叫天上欧蒂娜,是一年二班的转学生。她叫米修,和我一样明天会一起正式上学。” “一年二班,和我们一个班级,她就是老师说的转学生吗?” “一个班级啊,你们三个,如果敢欺负人的话,我可不会手软哦。”欧蒂娜晃晃拳头威胁。 男孩大声反驳:“我们才不会欺负人呢,是你们头发、嗷,伏黑哥,嗷、我错了耳朵耳朵、” “给我向人家好好道歉,也有人的头发天生就是粉色的吧,要是染发了那也是老师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大部分的外国人头发都不是黑色的,你也要追着人家喊妖怪吗?另外漫画里大家头发的颜色不都是五颜六色的吗,你难道要靠颜色分好坏吗?另外粉色金色头发的都还大概率是主角,你是嫉妒吗,给我好好道歉啊!” “对不起……” 伏黑叹口气,对欧蒂娜说:“我会通知大家让他们不要太惊讶的,如果有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比起打架还请告诉山田老师,她还是很可靠的。” “放心。”欧蒂娜单手叉腰说道,“我能应付的了。” 至此,埼玉小学的两大巨头,正式会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埼玉小学 众所周知,幼年人类容易被鲜亮的,新奇的,稀少的东西所吸引,于是毫无意外的,欧蒂娜和米修受到全班的注目。 “欧蒂娜同学,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粉色的呢?是染的吗?” 怎么可能,小学生染头发绝对会被抓的吧,绝对的。这是坐在欧蒂娜前方的伏黑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是哦,是天生的,我们家有红发的基因,我就是遗传到那部分。” “欸,就像是用红玫瑰和白玫瑰得到粉玫瑰那样吗?欧蒂娜的妈妈和米修的爸爸在一起生出了你们两个。” 这两个东西怎么会相同啊遗传又不是合成类游戏。伏黑默默喝着由两个小弟硬是上贡的草莓牛奶想。 “米修和你不是一家人?!” “如果当时我在的话,米修才不会受欺负,我会狠狠教训那些坏人的。” “你可以跟着我们混!我们的大哥、伏黑哥你扯我的后领子干嘛!等等让我说完后面几句话、可是很厉害的,我们超级负责,无论上下学接送还是维持治安——” “嘣” 伏黑利索的将手上的家伙丢出门外,拍拍手,看到大家的目光,面色无辜的说:“下节课要上课了,不好好准备,老师会很烦恼吧。” 在一片沉默中,教室的角落里冒出小小的说话声:“伏黑君,下节课是体育。” “哦。”像吐泡泡的鱼那样,伏黑的话语轻飘飘的飘到半空中,然后“啪”的破裂了。 作为饱经风霜的成年人,伏黑已经熟练掌握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技能,他镇定的拿出体操服,然后离开。 但你耳朵全红啦——目睹全过程的班级同学内心belike。 体育课 简单的课前活动有效的消减了孩童过于旺盛的精力,大多数人的精力都集中于接下来的训练中。少有走神说悄悄话的,也被老师用课堂礼仪给教育了。 晴子,是一年二班的一名普通小学生,成绩中等,体型中等,容貌中等,在某不知名超能力者眼中,简直是理想型人生,然而对她而言,却是地狱。无论做什么都不上不下,个性也不突出,升学后晴子一直没能交到朋友,成为班级的边缘人物。 给自己判了死刑的晴子,在听到有转学生来的时刻,产生了希望。 谁知道新来的转学生不仅是成对的,而且还格外受欢迎。每当下课时晴子积极探头,却被重重叠叠的人群挤到外面。明明大家都有自己的团体,为什么这么积极? 多次尝试勾搭失败的晴子满是绝望,小小的脑瓜子里只围绕着一个念头:难道自己以后只能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游戏,一个人上厕所最后孤独终老吗?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啊! 当体育老师宣布这节课需要小组组队的时候,晴子屏住了呼吸,天知道她多担心只有自己被剩下来。 好在这堂课是由老师直接分组,晴子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总之,借此机会交个朋友吧,晴子在心里给自己努力的打气,演绎自己等会该怎么打招呼。 “现在,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找到自己的伙伴,老师开始计时了啊。” 霎时间操场乱成锅粥,晴子押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的找人。班上大部分同学的脸和名字,她还对不上号,好在她的队友们都很有特点。 “好了没有,快点,老师要倒计时了。” 听到老师的催促,晴子忍不住着急忙慌起来,越是急,就越找不到人影。 “这里。” 晴子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往后扭头一看,像是看到救世主那般,“伏黑同学!” “我们的队伍在那边。”伏黑用手指了指。 “好。” 晴子应答后,就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伏黑算是班级里的中心人物,晴子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他那湿漉漉的模样,和现完全不同。 莫名的,她产生了丝羡慕,也许自己和他的经历一样,是否能有相同的结果呢? 不过很快她的大脑就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体育老师开始宣布接下来的任务。 和幼儿园的翻滚跳跃倒立走不同,这次的体育活动是以团队为主的接力跑,也是晴子他们首次接触这类型的运动。体育老师简单的说明规则后,决定让大家先试跑一次,再进行后续的比试。 “现在大家清楚了吗?” “清楚了——”孩子们大声喊着回复。 “那现在你们开始和队友讨论对伍的先后顺序吧,五分钟后,我们的比赛就开始。” “好。” 晴子经过跑动后,脸已经染上薄红,她的体力并不太好。和她同队的男生榊(shén)浩介显得很兴奋,迫不及待的开腔道:“两个跑的最快的都在我们这边,我们组肯定可以拿第一。” 听到这个,晴子有点瑟缩,小小声的说道:“我可能……跑的的有点慢。” “没事,只要尽力就好。”欧蒂娜活动着身体,爽朗的说。 “有时候战术也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就像田忌赛马那样,所以放轻松吧。”伏黑补充。 “欸?”榊浩介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师会让我们讨论出发的先后顺序。不过伏黑田忌赛马是什么意思?” 伏黑楞了下,解释到:“以前中国古代有个叫田忌的人,和齐国的王进行三局两胜的跑马比赛,总是输。于是他找到当时的军事家孙膑诉苦。孙膑看了两人的马之后,告诉田忌,其实他的马比大王的都差那么点,按照常规派马是赢不了的,只遇到调转顺序,用下等马对齐王的上等马,用上等马对齐王的中等马,用中等马对下等马,如此,田忌就赢得了比赛。” “哦~”榊浩介似懂非懂,马上提出自己的问题:“伏黑你懂得好多啊,那我们跑接力也是这样吗?” 伏黑沉默会,他缓缓的说:“以后国文课*会学到。理念是相同的,不过因为规则,方法会不同。一般来说会让第二快的人跑第一棒,第三快的人跑第二棒,最慢的人跑第三棒,最快的人跑第四棒。” “那欧蒂娜跑第一,我第二,晴子第三,伏黑最后。”榊浩介很快排好顺序。 “大家讨论好排序了吗?一二三四组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其他组到跑道边缘等候。” 在体育老师的通知中,榊浩介还在见缝插针的喊:“还有什么需要注意吗?” 伏黑想了想:“接力棒的时候要把棒子往前升,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我们一定要拿下第一啊。” “第三组,快到你们各自的位置上去。 “一定要拿到第一!”榊浩介站在自己的位置大喊鼓劲。 “好,注意安全,别太急了。”伏黑无奈的提醒,和晴子转身小跑到自己的位置上。 随着体育老师小旗子的挥舞,比赛正式开始。晴子的手紧张的开始冒汗,尤其是当欧蒂娜如离弦之剑般瞬间起步,她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搞砸。 关于欧蒂娜的速度,伏黑看到的时候十分惊诧,思考是不是天生粉发的人都擅长运动。 很快,榊浩介和欧蒂娜就交接了接力棒,晴子紧紧的盯着,做好跑步的姿势。 榊浩介卖足力气的跑,连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不过他的成果也是喜人,丢下剩下三个组好一段距离。 “手,伸手,准备,转过去,跑!” 晴子下意思的伸出手,接过接力棒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转过身跑步的时候左脚绊倒右脚,踉跄了下。 “跑!跑起来!加油!”榊浩介撕心裂肺的喊着,“保持平衡,就这个速度,别让他们超了你!” 晴子看到左边的队伍逐渐超过自己,忍不住急起来,越急越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身体,终于在将将和左边持平的时候,被跑到绊倒,摔在地上,手上的交接棒丢了出去。 她咬紧嘴唇,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跑着去捡滚到远处的接力棒。伏黑皱着眉头看着,大声喊:“没关系,慢慢来,有我呢。” 体育老师注意到,正准备走过去,但晴子很快又回到自己的跑道跑了起来。 剩下那一段路,晴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跑完的,等交接完棒子,眼泪终于掉下来。 “抱歉。”她哽咽的哭着,对两个跑过来的同伴说着,“我太没用了,把你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榊浩介慌慌张张:“我也不是要第一,只是比较想。哎,你别哭,也没那么重要吧,你以及很努力了,摔倒还跑完全程,哎,别哭啊,也没差很多,这不是还有伏黑吗。” 晴子越听越难控制情绪,从跑步比赛想到人生友谊,陷入“人生要完蛋”的怪圈中,越哭越狠。 欧蒂娜半跪着蹲下,用手轻轻的晴子的眼泪擦掉:“没事啦,再哭就不像公主了。” “我本来就不是公主,我就是丑小鸭,做什么都不行。”晴子呜咽的回答。 “但你拥有公主所具备的优秀品质,怎么不算公主呢?你比你想象中优秀很多,就算摔倒了,你还跑完了全程。接力棒丢了重新拍,也只比他们差一点点。”欧蒂娜认真的说:“如果就因此陷入痛苦,我会很难过的。你的脚还疼吗?我抱你过去吧。” “欸?!!” “哇……” 榊浩介目瞪口呆,崇拜的看向欧蒂娜。晴子被欧蒂娜公主抱者,害羞的用双手捂住脸。 “没事吧?脚踝疼吗?需要去校医吗?”伏黑匆匆的跑过来,问道。 “没事,脚不疼,就是膝盖有点破皮。”晴子回答,眼睛亮晶晶的问:“比赛怎么样?” “完全没问题。”伏黑比了个赞,“我们是第一哦,目前来说。” 这下小组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榊浩介大大的松了口气,感慨道:“太好了,欧蒂娜你也太厉害了,完全就像王子嘛,绝对会把女生吃的死死的。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倒是你太在意输赢了吧,每个人擅长的部分不同,既然是团队那就做好你的那部分,剩下信任队友就可以。”欧蒂娜回答。 “但是跑步就是要看输赢吧,一个个超过别人真的很爽啊,把别人丢到后头。”榊浩介的眼睛闪闪发光,谈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停不下来:“跑步你能感受到风在说话,不是吗,伏黑,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明明个子这么小跑起来完全不比我差啊。” “不,我不擅长那部分。”伏黑迅速拒绝,“如果喜欢分输赢你可以参加社团活动专门发展这方面。课堂上的体育活动每个人的水平不一样,第一次合作不能强求别人达到和自己的水平。” “那我绝对要去田径部!呐,晴子,如果以后我们都是一组,我带你一起去跑步吧!”榊浩介激动的忘记社交距离,紧紧握住晴子的手。 “你好歹问问晴子喜欢什么呀。”欧蒂娜无奈帮晴子拉开距离,晴子红着脸,犹犹豫豫的回答:“我更想去灵异部,但是以后如果还是一组,活动结束后我可以跟你一起训练。” “好!接下来我们组要拿下课堂上的所有第一!” 完全兴奋起来了啊,伏黑三人看着榊浩介的背影默默吐槽。 “那个,欧蒂娜同学。”晴子的声音小小的,欧蒂娜侧过头看向她,“为什么你能做出这么帅气的举动呢?” “这个啊?”欧蒂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出来:“在我很难过将自我封闭的时候,有个路过的白马王子救了我。因为他我才有勇气从那里出去,他告诉我,当我成年后如果依旧没有失去现在的高贵,我们会再次相逢。” “好浪漫……”晴子喃喃出声。 “嘛,不过等到成年究竟得多久呢?那时间太长了,比起做受人保护的公主,我更想做像他一样英勇有型的王子,很傻吗?” “不!很帅,超级帅。”晴子的眼睛发亮,“我也希望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晴子你做自己就好啦。” …… 好像真希前辈和钉琦啊。望着欧蒂娜和晴子相处的样子,伏黑的思维开始发散。 不,真希前辈会更加强硬自我些,‘让老头子们好看’大概是这种反抗精神;钉琦会更勇敢,或者说野蛮不服输?如果被钉琦知道我这么形容她绝对会生气的,唔哇…… 伏黑所没意识到的时候,在他的心中,已经有几个人已经永远住下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埼玉小学 重生之后的生活,要比伏黑预想的要更加有趣。大概是成年后陆陆续续的把幼时的事忘记了,除了学习外,其他发生的事新鲜的仿佛从未有过。 也许是‘朋友’的问题? 伏黑思考着。 此时,狭小的房间里,窗帘紧闭,一根白色的蜡烛静静的在长桌上燃烧,烛焰跳动,照出闭目祈祷的六名孩童。 咔嚓 蜡烛被火柴点燃,身披白布的人端起蜡烛,刻意压低声音,显现出副低哑的模样。 “现在,按照规则,仪式开始。拿到蜡烛的人讲述一个你所听过的恐怖故事,讲完后静默,传给下一个人,直到蜡烛自然熄灭。” 说罢,他便把手中的蜡烛递给了左手边的伏黑。 伏黑面无表情的接过,看着室内在墙角蹲坐的三级诅咒,又看了看这一屋子乐于自己吓自己的孩子,叹了口气:“这是关于世界的另一面,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的事。 日本每年都有将近一万人的奇怪死亡和失踪事件,这些事件都是由诅咒造成的。 所谓诅咒,是由普通人的负面情绪所诞生的,又被称之为咒灵。 咒灵根据能力的不同,又分为四级,三级,二级,一级和特级。一级以上的咒灵,诞生于人类最恐惧的东西中,诸如天灾,传说,人之恶。 不过也不用担心,有咒灵,就有以消除咒灵为职业的咒术师。咒术师的分级和诅咒一样,在同级之中,咒术师要强于诅咒。” 伏黑说完,现场一片安静,他想了想补充:“如果有天,你发现家附近有人离奇失踪,你可以拨打090-4099-5t5,会有个大人接电话,说明情况就会有人来处理,所以不用担心。” “伏黑你……超级不会讲故事的啊!”坐在最后面的榊浩介忍不住吐槽,“都是诅咒为什么还要划分级别。” “乁——” 坐在角落里的三级扭过头看过来。 “咳咳,遵守规则开始静默。” 主持人赶紧打断话题,进入流程。 “乁——” 坐在角落里的三级又把头扭了回去。 伏黑:不,正常来讲,大家都喜欢对可观测的东西进行划分吧? 有了划分标准,就能评估自己是否能解决,不是很令人安心吗?伏黑进行突兀的思考,想起刚入门时的教导时光,又瞟了瞟角落里自闭抱着双腿的三级。 果然实力的划分是很有必要的,伏黑脸颊两边,无意识的鼓了鼓。 “睁开你们的眼睛,蜡烛未灭,现在手上持有蜡烛的人,将你的蜡烛递给对面的人。” 米修想了想,缓缓开口:“这是一个关于眼的故事…… 在美国的都市传说中,有个名为‘ghost’的列车,可以通往异界的大门,那是血族和怪物的领地,祂们以血腥的竞技为乐趣,将生命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不用担心,现世和异世始终隔着界膜,人类姑且安全的活着,只是偶尔,‘ghost’会附在地铁上,将注意到它的人,送往异界。 那是一个阴天,当我和妈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美国,坐上前往飞机的地铁。那段地铁需要过几段隧道,进入隧道时,车外的空间全暗了。 我隐隐约约看到深处有红色的光点,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十分的好奇。我问妈妈那是什么,妈妈告诉我什么都没有。 玻璃上确实什么都没有,但在穿越下一个隧道的时候,它变得更明亮了。 等我不知不觉贴着玻璃看的时候,周围站满了‘人’。有个长长的手垂下来让我牵住,我下意识的抓着。 这一次,地铁进入了特别漫长隧道,或许当时的我其实已经不在地铁上,但我不知道。” 米修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感受到什么,角落里的三级也慢慢的转过头,站了起来。伏黑眯起眼睛,桌子的下面,是准备好召唤玉犬的手势。 “我被带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有声音问我‘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书’ 我这么回答。 ‘何种书?’那声音又问。 ‘空白之书。’ ‘眼。’ ‘我给你看透一切的眼,用以交换你的书。’ 一直牵着我的手的那怪物这么回答,它细长的手指紧紧的按压进我的眼眶里,我感觉我就像是本被翻看的书,被人用刀狠狠的划刻——” 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她,良久沉默后,晴子气声询问:“然后呢。” 米修俏皮的笑笑:“然后我就在地铁上醒来,这么一说,好像就没什么恐怖的呢。” 墙角三级的头又转了回去。 “吓死我了,我以为那只怪物把你的眼睛拿走,把自己的眼睛拿给你了。”榊浩介大口喘气,他完全沉浸在米修的故事里。 米修指了指自己纱布,诚实的说:“这个眼睛是和同学打架打的,跟怪物关系不大啦。” “那就好。”欧蒂娜也放下心来。 这怎么都不是‘好’的程度吧……小小年纪大家都武德充沛。 伏黑眯起眼开始思考故事的真实性——咒术师是全球的咒术师,会时不时出差借调,如果真有这样的咒灵,迟早会惹出大麻烦的。 只是他思考的样子,在大部分人眼中,看起来就是困倦到走神。注意到的欧蒂娜捧着脸:“快点啦,反正什么都没发生,还要继续讲吗?” 。 “当然!刚刚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气息。”高年级的主持人挤眉弄眼,又看了看后面晴子,压低声音诱惑:“别忘记我们是为了什么,下个该谁了?” “我我我,我有个超恐怖的鬼故事~”榊浩介躁动起来。 “嘘嘘,保持气氛。”主持人打断他。 “咳咳。”榊浩介马上坐会位置上,装腔作势的开讲:“有个名叫阿走的跑者,从小就喜欢跑步,父母便鞋匠给他定制了双跑鞋。 那个跑鞋非常的合脚,有了跑鞋后,阿走跑的更快,在比赛中获得更多的胜利。 阿走比赛完后,常常嘲笑其他跑的不如他的人。 ‘这有什么,如果不是你脚上的鞋,你还能跑这么快吗?’ ‘如果想要,你可以让你爸妈也给你买呀,穷鬼。’阿走这么回答,跑鞋带他跑的更快了。父母警告他,不要天天穿着跑鞋,阿走不听。 在比赛中,阿走又一次穿上跑鞋跑步,他跑的飞快,甚至不能停下来。 阿走感到害怕。他边大哭边跑,最后被他嘲笑的人,上前将他绊倒,把跑鞋脱了下来,获得新的跑鞋,于是跑鞋就长在对方的脚上……怎么样,恐怖吧!” “不,这是红舞鞋的故事吧。” “绝对是,浩介绝对想要那个跑鞋。” “肯定是看田径社的学长有跑鞋,也想参加,被拒绝然后编的。”晴子偷笑。 榊浩介气恼的抓着头发,不服输的说:“谁叫他们说我太小,让我下学期再参加的,明明我跑的可快了。 紧张的气氛彻底回不来,可伏黑却皱起眉头。 开始答应小学生参加灵异活动,是担心碰上那个高级诅咒,没想到这个房间却真有古怪。 墙角的三级还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可房间内部,却回荡一种古怪的咒力。 看起来像是低级诅咒聚集,形成的粗糙猎场。 伏黑全身的咒力涌动,黑暗中,像是有什么在挣扎。 细长的,冰凉的,就像是米修描述中的手,牢牢按压住伏黑的肩膀,一同压制出他身体里的咒力。 伏黑背后冒出冷汗,他意识到自己托大,这房间有古怪。 “该下个人了。”米修开口,打断房间里的欢闹,朝伏黑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伏黑没有注意到这个信号,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总是很少,何况是一群六岁小孩。他兀自思考该如何解决眼下的情况,比如起身吸引咒灵的注意,或者把窗户打破,让玉犬作为目标…… 突然,他放在桌下,准备召唤玉犬的手僵在原地。伏黑感受到自己好像被无数的丝线封锁到单独的空间里。 房间里的流程仍在继续,这次的讲述者是天上欧蒂娜。 “我要讲的是公主与王子的故事。” “欸,我不要听这个。”榊浩介皱眉,“我已经听过很多次‘就这样决定成为王子的公主,欧蒂娜同学也太帅了吧’的故事了。” 欧蒂娜的脸红了下,开口说:“当然不是,不过确实是那个故事的后续。 成为王子的公主和王子见面后,开始思考,成为王子的公主,是否还能被称为公主呢? 可她依旧喜欢童年的王子,但在她准备向王子倾述的爱意时,意外却发生了——王子和公主刀剑相向! ‘你是公主,又如何肩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呢?来到我身边吧,长大后依旧保持崇高的公主!’ ‘那我和其他公主又有什么不同?让我拯救你吧,王子,我可以和你共同面灾难。’公主不愿放下手中的剑,恳切地对王子说。” “他们要打起来吗?”榊浩介眼睛亮亮的,满是要听到战斗场景的兴奋。 “不,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欧蒂娜神秘的笑,“所以究竟是王子退了一步,还是公主退了一步呢?” “啊啊啊啊,太坏了!” “在埼玉小学的同学中,流传着某个传说。”进入社会后,长久没有开口的晴子,突然开口。 她的手上拿的并不是欧蒂娜手上的蜡烛,而是不知道从拿的,烧的只剩下短短一截的蜡烛。 伏黑看到角落里的三级诅咒,化作水一般流在地上,蜿蜒的朝晴子袭来。借着蜡烛的光,藏在影子中的玉犬对其进行围追堵截,可终究慢了一步。 细丝线从天花板上落下,悄无声息黏在人身上,诅咒随之落下,伏黑的眼中,晴子是被诅咒所控住的傀儡! “有个名叫‘地狱通信’的网站。” 举着蜡烛的主持人,发出的声音和晴子也重叠在一起。 “它只能在凌晨零点整链接成功,如果你心中怀有足够的恨意,就能召唤出地狱少女。” 桌子底下,也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她会惩罚给你带来痛苦的那个人,但同时,你也将永远背负上死亡的烙印。” ‘你’ “你” 伏黑的手握住藏在影子里的棍子。 ‘也要下地狱吗?’ “也要下地狱吗?” “砰” “小心!” 门口被用力的踹开,魇住的晴子惊叫出声。原本暗潮涌动的房间,被红色的炽焰炙烤,三级诅咒不甘的消散在空中。 已经冲出去的伏黑撞到人身上,被拎住后脖颈,轻轻的放在来者的身后。 形式变得太快,被撞懵的伏黑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向田邦子以护崽的母鸡的姿势,把学生牢牢的护在自己的身后,单手揪住主持人的领子。 主持人尬笑,慌乱的摆手,额边浸出汗水:“老师你说什么呢,我是国中的学长,过来招社团成员的。” “我们学校可没有国中。”米修幽幽的补充,看见伏黑看她,她狡黠的笑着,拿出翻盖手机晃晃。 ‘打不过,就,叫家长’ 欸? 伏黑看懂米修口型。 不是说米修是因为太擅长忍耐,所以忍到最后才爆发,导致眼睛受伤的吗? 眼前这一切,和伏黑得到的认知截然相反。 “能做的事自己做,不能做的事寻求帮助,是欧蒂娜同学教我的呢。” “‘父母希望多依赖他们的时候,不依赖他们,等到父母离开,再去想念,不觉得很可惜吗?’”米修垂下眼睛,纱布掩盖她真实的情感,“我想,妈妈带我转学离开,也是希望我能多一点依赖她吧。” “所以可以多找我帮忙嘛。”欧蒂娜碰碰米修的手,说,“你和我家也是顺路的,而且我也很喜欢和你聊天。” “你们还有心情聊天,完蛋了,我们绝对会被山田老师留下来训话。”榊浩介惨叫,晴子在旁边小声的道歉。 事情的开始,还是被榊浩介为了帮晴子,加入社团到处拉人。伏黑他们几个感觉不对劲才纷纷加入。 榊浩介和晴子这两个带外校进学校的人,被单独叫了家长,另外几个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好奇,都乖乖的站在向田老师的办公室里挨训。 第二天,作为道歉,晴子特地去点心店买点心赔礼。几个人几个人又聚在一起。榊浩介完全没有挨训过后的阴霾,反而用‘我有惊天大秘密’的口吻招手让他们聚过来。 “你知道吗,下周我们要春游。” 伏黑迅速抓到这段话的重点,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被挨训你还有经历到处看。” “我做的可小心了,老师都没发现!”榊浩介自豪的说。 老师绝对被你的小动作烦到假装看不见。 榊浩介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可能,几口吃完点心,挥了挥手:“拜拜,我要跑回去了,今天陪晴子都没来得及跑步联系,明天见。” “我也回家了,明天见。” “明天见。”伏黑一一送别前往不同方向的同伴,看着天边的夕阳,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路过绕着电线杆休憩的诅咒时,伏黑伸出手注入咒力,将低级诅咒清除干净。 春游吗…… 伏黑的心里多少带了点不情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埼玉小学 埼玉小学一年级第一次外出远游活动开始了。 伏黑并不想去,他有很多理由去拒绝津美纪,诸如‘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应该省点用钱’‘我不喜欢出游’‘一个人呆在课室也很好,正好可以复习课本’等等。 “惠!小孩子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津美纪撑着桌面,打断伏黑的说辞,她看着伏黑因为不甘噘起嘴,把对方的念叨全部堵住:“首先,我有记账,妈妈留下的钱够我们花一年多。如果一年后爸爸妈妈还没回来,那我们也可以找大人帮忙。” “其次,远足对身体好,惠不可以逃避锻炼,本来你的身体就不好了。” “那次是意外!”伏黑反驳。 津美纪摆起脸,学着伏黑的样子讲:“那次是意外~哪次不是意外了,耍帅结果发烧感冒,说不用我送,结果迷路昏迷。” 如果是学校和伏黑相处过的女生,也许早就修改最初的印象。但和伏黑相处的是从小长到大的姐姐,从伏黑还是小肉团时,相伴长大的姐姐,知道伏黑所有糗事的姐姐。 伏黑在津美纪眼中,完全是:伏·看起来靠谱·实际喜欢硬撑·黑·本来身体很好·撑到身体搞坏·惠 “你也没好到那里去。”伏黑又从津美纪的身体素质反驳。 津美纪撸起袖子,骄傲的展示自己没几两肉的胳膊:“可我一直有锻炼,而且七原大哥说了,让我放学后去他们店帮忙,教我做营养餐。” 伏黑下意识的皱起眉,津美纪点点他的眉心,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用担心,七原姐姐和我呆在一起,而且六点我就回来,相当于课外活动。” “也不用担心不知道准备什么,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去过,到时候我来准备。比起这些,还是关心下我去远足的时候,你怎么办吧,我也是一天一夜的活动哦。” “我的生活自理能力没有那么差啦,明明我也有做家务。” 至此,伏黑和津美纪的争论,以伏黑的失败告终。 星期三上午,伏黑背着塞的满满当当的背包,在家门口附近的十字路口处等着。 “惠,和同学好好相处,好好玩,我去上课啦。” “嗯,知道了,你放心吧。” 伏黑看着朝自己大大摆手的津美纪,忍不住露出的微笑。 大概是来的较早,这时的集合地点还没有什么人。伏黑捂着出发时,津美纪让他带上的鸡蛋,朝地上磕破,小心的剥开,并将外壳包在纸巾,攥进手心里。 “伏黑哥,你来的好早!” “翔太,慢点。” 正大口吃着鸡蛋,意外被鸡蛋黄噎到,努力往下顺的伏黑,再次被噎到,看向朝自己跑来男孩。 “哟西,我也要学伏黑大哥早起锻炼身体。” “明子,早。可恶,就差点就是我先来了。” 翔太热情的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伏黑身后的明子打招呼,笑着闹做一团。 “翔太,背包。” 伏黑循声望过去,翔太的妈妈穿着长针织外套,侧编着马尾,肩膀斜挎着背包,手上还抱着蓝白书包,气喘嘘嘘的跑来。 “收到!”翔太响亮的回答,接过母亲手上的背包,踮起脚亲了下妈妈的脸颊。 亲热嘱咐着翔太的翔太妈妈,转头看到几口将剩下的鸡蛋吃完的伏黑,蹲下身子,笑咪咪的问:“你就是伏黑君吧。” “嗯。”鼓着嘴巴努力吃着鸡蛋的伏黑,点点头。 “和翔太说的一样,非常帅气靠谱呢。谢谢你一直照顾他。” “我……” “阿。”翔太的妈妈惊诧叫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突然从自己的挎包里翻找出红色的小包,捧着脸回忆,“这是问我和翔太去寺庙,找田沼大师专门开过光的御守呢。那孩子一直想送给你却没有勇气。” “妈妈!”翔太红着脸叫嚷。 “欸,是这个吗?”明子无辜的亮出手中的御守,若有所思:“是专门求的阿。” “你要是不要就还给我。” “才不。” “好啦,校车来啦,排好队赶紧上车吧。”翔太的妈妈笑呵呵的看着玩闹的男孩们,轻轻推了下伏黑的后背,眨眨眼睛,“好好玩吧。” “妈妈要去上班,跟紧伏黑好吗?” “好。” 两只热津津的手握紧伏黑的左右手,齐声回答。 远处,明黄色圆滚滚的校车,嘟嘟嘟的开来。 山田邦子从校车上下来,接过小孩身上背的背包,放置到行李架上,又叮嘱他们将通行帽带上,系上安全带,校车才开动。 伏黑靠窗坐着,腿不由的在空中晃荡。 “他们两个笨蛋没有迟到嘛。”隔壁坐的是班长,见伏黑望过来,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伏黑手里,俏皮的眨眨眼。 伏黑摊开手掌,里面是颗苹果糖。 “嘘。”班长双手合十的拜拜,远足的零食被老师叮嘱不允许和别人分享,以免造成浪费,她也是偷偷做的。 “他们不是笨蛋。”看着前争论是猪排蜂蜜包好吃的,还是豆腐软面包好吃的两人,伏黑停顿片刻,继续说:“他们只是思维比较直线。” 伏黑将糖果和御守放在一起。正在车上检查是否有人晕车的铃木医生,被翔太他们拉过去主持‘公道’了。 “据说往年都是去北埔和公园去玩,然后参观近代美术馆。今年是首次和其他学校去别的地方,进行联校活动。” “原来如此。”伏黑还奇怪自己没有,坐车去其他地方远足的记忆——一般都是坐地铁到远足地点——班长这时候的解释解答他的疑惑。 “伏黑觉得会去那?” “乡下。” “欸?为什么?” 伏黑指指窗边的景。原本繁华城市变成绿地,绿油油的草地连成一片,期间夹杂着几个低矮的房子。 “快看,是小狗。”小孩聚集起来,发出阵阵惊叫。 抱着对远足的期待,漫长的路途中,愣是没有人睡着。到集合地点,小孩子接过老师手中,自己的背包,欢呼着跳下车。 集合地点早就有人在等着,先到达的学校老师引导着埼玉小学的学生,到指定地点坐下。 “你们好呀,我们是东京帝丹小学的二年生,你们是那个学校的呀?”开口询问的,是位相貌清秀,有着水蓝色大眼的女生。 “东京?”人群小小的惊呼,“那不是很远。” “我们是三天两夜的研学啦,已经到这里一天,参观过制作扇子的活动。听说第二天会有其他学校的和我们一起出发呢。” “我们是埼玉小学的一年生,学姐好。”班长落落大方的站了出来,鞠了个躬,“这次是我们首次远足活动,到时候麻烦您照顾了。” “不用这样。”女生慌乱的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心交给她吧,她运动能力可厉害了,除了别让她认路。”额前用着弯曲留有,发旋处翘起络头发的男孩,从女孩身后钻出,笑咪咪的说。 “好了,同学们,交流到此结束。带上你们的背包,排好队伍,高年纪同学拉好低年级的手,我们准备出发了。”帝丹小学的老师拍着手,吸引学生的注意。 向田邦子开口大声说:“接下来我们要徒步将近一个小时,有任何不适可以挥动你手边的旗子示意,铃木医生会帮助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底下的学生齐声说。 向田邦子又挑了几个人回答自己的问题,简短重申注意事项后,就带着学生进入森林。 说是森林,其实树木并不茂密,能看见碧蓝的天空。太阳的金光柔和的洒进来,道路宽广开阔,坡度缓和,同丘陵差不多。 没走一会,被选做远足地的理由就出现在面前。原本稀疏的树林被重重叠叠的紫藤花压着,在阳光下,显现出氤氲的雾气。微风拂过,带来袅袅香气。 众人皆沉浸在美景中,原先急促的步子慢下来。 米修突兀的开口:“你知道吗,紫藤树也曾被称为死人树。”今天她的眼睛没有带上纱布,而是带着灰色笨重的护目镜,虚空的看向某处,“它们会绞杀不洁,从死者的血肉中汲取营养。” “噫。”榊浩介和晴子挤在,瑟瑟发抖。 “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这么美的景色,和死亡联系在一起,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向田邦子牵着伏黑的手(他是高低年纪配对多出来的那位),在队伍的旁边笑眯眯的说。 “但是这么美的美景,一想到树底下……”晴子的脸有点发白,她想起自己晕了头,莫名其妙被魇住的时候了。 牵着他们的高年级男孩开口:“紫藤花是攀缘植物,为了获取阳光,会绞杀生活在自己周边的植物。有人觉得这种习性不好,就称其为‘死人树’。” “很多听起来可怕的故事,只要知道其中的道理,就没有多可怕了,不是吗?”高年级女生笑眯眯的说。 “向田老师讲的话好像在唱歌。”天上欧蒂娜扭头,被这么打岔,晴子也忘记之前的不快。 向田邦子就此解说起关于紫藤花的诗句,故事,传说,听的学生们阵阵惊呼。 太阳渐渐升到高空,日照也强烈起来。跟随着美景观赏游玩,伏黑他们被带到最大的紫藤树下休整。 看着蜿蜒盘旋,苍劲有力的枝干,伏黑微微皱起眉头。 紫藤树散发出种奇怪的气息,亦正亦邪,散发着磅礴的咒力。 拥有如此强大咒力的“概念”,通常会形成相应的诅咒,这颗紫藤树却没有,而是以某种奇特的方式,守护这块土地。 就像是活着的咒物。 伏黑摸上紫藤树的枝干,感受如浪涛般的咒力,汹涌却温和。 “很了不起的植物吧。”温和的声音带着怀念,轻声说:“据说这棵树是从江户时期引进,就种下的。原先只有一颗,后经山民的打理,长满山野,活了近三百多年。“ 伏黑看到铃木医生的咒力,在介绍时,隐隐和紫藤树应和。 “铃木医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高年级的学长看了眼伏黑,掐起嗓子甜甜的问:“我还是第一次见三百多年的紫藤呢,上次和妈妈去,据说是有着日本最老紫藤树的足利公园,那里的紫藤才一百多岁,铃木医生是怎么找到的呀。” 铃木尴尬的挠挠脸解释:“这是、找了很多资料发现的。”看着眼前两个睁着大眼,天真纯净的孩子,铃木有些解释不下去。 “你们两个,别欺负铃木医生。”向田邦子走过来解围,“这是老师的朋友的祖地,他们在山顶开了陶窑。原本这块是不接待客人,但是他们家的祖父要过来住段时间,希望招待些小客人让祖父高兴些。” “他们算是最早种紫藤的人,甚至被称之为紫藤花花纹家族。” “好了,你们该去休息吃便当了,更好奇的事留在后头解释吧。” 向田邦子将几人赶回,伏黑离开时,隐约看到紫藤树下,有人拍着手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埼玉小学 “嘿,你们在聊什么呢?”榊浩介几人已经坐在野餐垫上,晃着手招呼伏黑他们。 “路上好像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坐在野餐垫上的前辈笑着说,“重新自我介绍下吧,我叫宫崎佟。她是我们的班长,毛利兰。” “我嘛。”和伏黑共同过来的学长指了指自己:“以成为像福尔摩斯那样伟大侦探为目标的小学生,工藤新一是也。” “铃木医生绝对有什么事没有说。”新一的双手背到头后。 “给人保留隐私是基本的礼貌哦。” “我又不是隐私偷窥狂。”工藤新一无辜的睁大眼睛,“我只是在锻炼侦探的基本能力,你不能因为上次我在你妈面前,不小心揭穿了你的谎话,就对我抱有偏见。” “推理过程全错的推理?” 宫崎佟扭过头轻哼,扎起的马尾俏皮的晃荡两下。 “最后的结果不是好的嘛。” 宫崎和新一的梁子还得从新一的推理小游戏说起。因为迷恋着福尔摩斯敏锐的观察力,工藤新一以偶像为目标,在班级展开自己的推理训练游戏。 以“根据照面,推理出刚刚做了什么”的小游戏,很快就在班级中流行起来。新一——作为游戏的开创者——却很快感到无聊。 小学生的生活乏味可陈,只要留心观察,就能得出他们一天干了什么。至于老师的时间,基本同学生的流程固定,新一不得不承认,大多数人的生活总是单调乏味。小说里刺激的案件生活,通常与学生无关。 直到某天放学后,宫崎佟的母亲,找他委托。 ‘我的女儿每天晚上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可我每次询问,她都说那时候她在家。’ 简直就像是戏剧般的场景,新一以为的无趣生活,恰恰的有趣生活的背面。 “人不可能百分百洞察事件,但我会努力做到百分百洞察。”新一握紧拳头,昂扬向上的宣告。 “就因为这样跟踪人,有点不好吧。”晴子有些不安。 新一摇摇头:“我可没有跟踪她,只是放学后,换了条路线,晚十分钟回家。” 毛利兰突然想到什么,手气恼的砸向新一:“所以那次突然换路线回家,跟我说去看新出的碟片是假的吧,就是为了这个!” “我们不是去看了嘛。”新一哀哀的求饶。 “看完宫崎家房子的构造,和观察宫崎的行动后,第二天放学,我就将推理结果当面跟她们说了,结果没想到全错。” “也不能说全错吧,对了一半。”宫崎佟补充。 “没有全对就是全错!对推理结果来说,精准是很重要的!” 榊浩介睁大眼睛,好奇的问:“所以宫崎学姐究竟做了什么?” “宫崎家是复式双层的房子,和隔壁的屋子挨的很近。而隔壁正好是宫崎的朋友。第二天宫崎新碟片还给朋友,所以推测宫崎是从窗户,去到朋友家。于是宫崎母亲找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家,但是宫崎又没有从正门出去。” “实际上呢?”晴子问。 宫崎没好气的回答:“那天我确实是去朋友家借cd,不过平常消失十分钟左右的理由不是因为这个。” “宫崎房间的侧面有个小平台,很容易从二楼下到巷子。巷子里有猫咪安家,宫崎每天回家,会从楼上滑下去喂猫。”新一显然对自己失败的推理印象深刻,“其实有个很明显的提示。” “那个巷口有猫呢。”毛利兰回忆,“是只橘白色的小猫。” “最重要的是,我观察过宫崎的衣服,并没有猫毛。而且也询问过宫崎母亲,宫崎严重的猫毛过敏。”新一挠着头,崩溃的复盘,"但当时我为什么忽略了这点呢."。 “就是因为过敏,所以我才每次和猫接触都会戴口罩,洗手换衣服。” “没错!”新一摸着下巴,严肃的说:“所谓‘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来的东西,无论你多么不愿意去相信,但它就是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个道理。” 伏黑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 “如果遇到不可知的事呢?”他歪着头,好奇的问新一。 “世界上没有不可知的事,只有尚未被认知的事。”新一打开便当,拿出自己的筷子,认真的回答:“调查,研究,再排除错误选项,再大胆的想象,推理,进行演绎,最后得出的答案,就算是再不可思议,那也必定是唯一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前期知识的学习。”新一和毛利兰异口同声的说,两人相视而笑。 “哇,伏黑!”榊浩介大声囔起来,打破温馨的气氛:“你竟然偷跑,都快吃完了!等下,欧蒂娜怎么也吃的差不多了。” 米修擦擦嘴巴,吐槽道:“只有你光顾着听,完全不吃。” 午休时间就在众人吵吵闹闹的过程中溜走。 伏黑心里一直在意着紫藤树古怪的咒力,下午活动的时候,有意识的寻找可疑物品。 什么都没有。 就连伏黑觉得格外可疑的神龛,也只是散发普通的咒力,却给人以种神圣的感觉。 大概下午三点,紫藤树地区的修学活动结束,山田邦子组织学生,继续向山上走去。 等太阳坠到西边,伏黑他们也就走到今天要休息的地方。 那是座很经典的日式建筑,原木色的建筑和紫藤树相互映照,显现出禅意的幽静。木制建筑的墙壁上,有着藤蔓状的花纹。 “向田老师,请跟我来。”有着妹妹头,大眼睛,穿着和服的女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幽幽的说道。 伏黑被吓到跳起来,将书包下意识的举起,晴子和榊浩介则是和学长学姐挤成一团。 “雏衣小姐,麻烦你了。”向田老师安抚性的拍拍学生的肩膀。 伏黑的肩膀依旧紧绷着,他警惕的看着雏衣眼睛,某种野性的直觉在提示他,但大脑却慢慢放松警惕。 “眼睛。”米修轻声的嘟囔。 带领着学生,雏衣一一介绍这座宅子的房间。学生们实践的陶器室位于一楼的右侧,大堂的左侧则是吃饭用的餐厅。上楼后,则是四大间屋子,被分出男女寝,还配备了卫生间。不过洗澡的地方在楼下,需要走过长廊,尽头有换衣间和温泉。 “这座宅子的隔壁,是老人家的住所。道路复杂曲折,最近还有记者来访,尽量远离比较好。”雏衣站在二楼卧室的门口,沉静的说:“那么请先行休息吧,我会为你们准备好晚餐。”说完,雏衣就离开了。 “好。”向田老师微笑的说:“铃木医生会住在一楼的餐厅右侧的房间,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他。我和帝丹的老师则是分别住在楼梯口的两侧房间,遇到麻烦可以下来找我。女生住在左侧房间,男生住右侧房间,在六点前,你们要将自己书包放好,下去餐厅吃饭,到时候我会点人。清楚了吗?” 听到清楚的回答,向田邦子满意的离开,留给足够的空间让孩子们选择位置。 “毛利兰学姐,你说我们要自己铺床垫吗?” 第一次夜宿的小学生显得很兴奋,叽叽喳喳的询问了一堆问题。没有大多少的孩子多少也显得为难。 “快过来,雏衣小姐已经帮我们铺好了。”宫崎佟招手,高声的喊道:“只需要按照人数入住就好,这房间真的好大呀。” 另一边进了宿舍的男生,开始了房间的寻宝游戏。 “如果不是雏衣小姐提醒,完全没注意到这宅子的隔壁还有别的宅子呢。”新一踮起脚尖,头往窗外看。伏黑扯住他的衣服,示意他注意安全。 “你今天打算睡哪?作为学长,今晚就由我来守护你们吧。” “就算是学长我们也不会轻易让开位置的!”翔太和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抱着他们的书包,以看阶级敌人的目光警惕新一,“伏黑哥已经答应要和我们一起睡。”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尽管眼神疑惑,伏黑却是无声默认了翔太他们的说法。 新一像是观察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迅速决定好自己的位置后,欢快的说:“先来后到,还是你们睡一起吧。准备好了我们下去吃饭。” 高年级的负责人留到最后,等所有人都下去之后,才离开房间。餐厅里,放置了三个长桌子,供以学生们自由取餐。 向田邦子只叮嘱不要浪费食物,就放手让学生选取食物。 餐厅气氛正热烈的时候,突兀的敲门声想起,一名看着沧桑,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青年男人和另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打开了门。 众人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青年男人擦着汗尴尬的微笑:“我是过来采访的记者,忘记带干粮来求个饭吃,等吃完饭很快离开。” “不麻烦吧。”同行的另一位却是伸出手臂,看着手表,径直的往屋内走去。 雏衣悄无声息的出现,站了向田旁边说明情况。 就这一会的功夫没有注意,中年男性就撞倒学生。原本准备怒斥的中年男性,看到拧着眉头,表情凶恶,半个衣服都湿透的炸毛小学生,闭上了嘴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埼玉小学 这个倒霉被撞倒的学生正是伏黑惠,被撞倒后,带队老师赶忙拿毛巾过来收拾。 趁伏黑被秃噜毛擦拭结束前,让我们来还原事件经过。 中年男性,看服装配饰莫约是个投资者,过于的骄傲自大,认为无论是谁都应该看到自己这个巨型障碍物,盯着手表就这么牛气冲冲的走进来,完全忽视自己不过是来,里面都是小学生的餐厅求饭吃。 “大人总觉得小孩会注意到他手上假的劳力士手表。”新一的声音略带讥讽,为本场冲撞事件复盘定性。 中年男子不自觉的掩了掩自己的手表,外墙中干的用驱赶小狗的语气说:“小孩子懂什么,去去。” “您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呢?”向田邦子脸上笑眯眯的问,手牢牢钳制住对方的手,将对方拉开,熟知她的人都清楚她快气疯了。“这位先生可能不适合在餐厅吃饭,还请自行寻找就餐地吧。”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吗!”中年男子还想大闹,被向田邦子扯着手,用看似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态度,将他送出门外,同行的青年男性也一同被请离。 雏衣歉意的鞠躬:“非常抱歉,他们是隔壁宅子的客人,来的太晚没能赶上那边的晚餐,贸然打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剩下的事请让我处理,为表歉意,会准备好学生的换洗衣物,和洗浴房间。” 向田邦子再三确定对方不会在这个宅子停留过久,就点头放他们离开了。 伏黑的脸已经被擦好,就是衣服大半都湿透,姜茶黏黏糊糊的留在身上(雏衣考虑小孩可能不爱喝姜茶,特地往里面添加了牛乳),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好在饮品区只有伏黑在外侧,受灾的只有伏黑一人。没过一会,雏衣就拿着浴衣过来,带伏黑去洗澡。 向田邦子和帝丹的老师,需要安排接下来的陶艺课参观,只能放伏黑一人去洗澡。确认浴室就在不远处,向田再次叮嘱伏黑注意安全,给伏黑简易的传呼机后,才让雏衣带伏黑离开。 伏黑被送到换衣的门口,雏衣将手中的浴衣递给他,说道:“我会在门口等你,注意不要在浴室里泡的太久。浴池旁边有沙漏可以计时,请注意使用。” 伏黑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进去洗漱换衣了。 那是间很大的换衣室,换衣室的尽头,有个推拉门,推开门口,就是浴室,浴室被分成淋浴区和泡汤区。 伏黑洗好身体,安静的泡了会汤,也没有久待,就起身将衣服穿好。 推开门时,他的脑海闪过‘这门框是浅棕色的吗?’的念头,却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去。 伏黑注意到,换衣室自己脱下来的服装消失不见,似乎被拿走清理了。离开换衣室,走廊里原先说等人的雏衣小姐,却不在。 需要拨打传呼机吗? 伏黑看了眼手上的传呼机,想到忙着安排修学事项课程的老师,又收了回去。反正浴室距离陶艺室也不远,直接走过去就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伏黑便自己离开了。 另一边 厅堂内爆发巨大的尖叫声,小孩子们被吓的嚎啕大哭,老师一手抱着好几个,费力的安抚着。 “先把学生带离。”山田抱着好几个学生,厉声喝到,“铃木医生,将那个男人放下,进行急救。帝丹的老师,联系雏衣,在这看着孩子。我将孩子们送到医务室。” 说完,她便匆匆的离开,没一会,看着温和的她又匆匆出来,将孩子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位老年奶奶,则是在原地安慰学生,不让学生看到死亡的场面。 厅堂的正中央,原先嚣张跋扈的中年男人,吊死在房梁之上,地板下洒落着饭菜,银色的水壶咕噜噜的滚到一旁,浸湿地板。 雏衣没有等到伏黑,收到的铃木医生的消息,就匆匆的赶来,一边拨打报警电话,一边帮忙安置学生。 帝丹小学和埼玉小学的学生,都被送到医务室,山田邦子留在这里,安慰他们。 在众多被吓到的学生里,有少数几个学生镇静的格外突出。天上欧蒂娜抱着惨白着脸的米修,呆在角落。新一则是被小兰扯着,一脸着急的往外看。 榊浩介攥着新一的衣角,抖着声音:“那个大人是死了吗?” “不一定。”新一断言否定道,“当人自杀失去意识时,很可能大小便失禁,所以他应该还有意识,或者是他杀。” “那是因为我们的指责,所以故意要吓我们吗?” “和你们没有关系。”向田邦子笃定的说,用力的抱着榊浩介,用手轻拍他的背。等榊浩介不再不自觉的颤抖,才放下他,去安慰别的被吓到的小朋友。 “新一!”毛利兰有点生气,“你究竟要去哪里!” “这种看起来是自杀的谋杀案件,我肯定要近距离查看。”看到毛利兰想要反驳的样子,新一低声的说:“而且伏黑还没回来,万一他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逃犯怎么办。” 毛利兰明显的动摇起来:“但是,我们……” “我去找他吧。”天上欧蒂娜站出来,坚毅的说:“伏黑是我的朋友,我来找他就好。” “不。”毛利兰摇摇头,说:“我们是前辈,应该由我们负起责任。而且我有在学空手道,如果真遇上危险,还可以对应。” “我……”晴子犹豫的开口,欧蒂娜打断她的话:“晴子你就和浩介待在这里吧,如果向田老师知道,肯定不会让我们去的。但是大家都在忙,我们来找伏黑,你帮我们注意向田老师的动向。” “好。”晴子用力的点点头,“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离开前,新一从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两个小型对讲机,递给准备去寻找伏黑的毛利兰他们,自己则是前往事发地。 谁知,在走廊的转角,就看到熟悉的背影。新一正惊诧向田老师怎么在这里时,就感受自己被拉进楼梯的转角。 “嘘。” 新一扭过头,发现是跟在欧蒂娜身边,并不起眼的金发女孩。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修笨重的护目镜被摘下。她的一只眼睛包着纱布,另一只眼低垂,看不清眼瞳。 米修的手指指外面的人,做出口型。 ‘脸’ ‘危险’ 新一猛然扭过头,仔细的观察,路口处的向田老师的侧脸。大厅和医务室内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和向田老师的脸有着八成的相似,让人看见就知道,她们之间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新一又迷糊着思考会不会可能是汇合时,没有注意到隔壁学校的老师,直到他看见向田老师旁边突兀的出现一名,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小女孩,他的大脑像是被雷电击过,猛然意识到某个可能性。 ‘她们都是向田老师?!处于不同年龄段的向田老师?难道富江是真实的?向田老师是富江?’ 这些念头只是短暂的闪过,新一甩甩头,将这些违背科学常识的可能性丢出大脑,弯身走进楼梯夹角,将耳朵紧紧贴到墙边,企图听见大人谈话的声音。 大堂的声音阴影约约传过来。 “……不是我,我也是后面才出来的。”这慌张的声音听起来是记者。 “铃木医生,这真的是他杀?” "嗯,我以前法医的身份保证。"铃木医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涩,“我原先在横滨担任法医,后来工作量太大,而且经费不断的削减,就跳槽到这边。*” “哦~”向田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感同身受,“雏衣小姐,那警察大概什么时候来?” “恐怕……来……”雏衣的声音很小,基本难以听见。 剩下大概是在检查和勘探现场,大堂没有传来更多声音。 另一侧,伏黑正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回去。 虽说不是所谓的超级记忆家,但伏黑对自己的认路的记忆能力还是抱有自信的。当他推开餐厅的大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还是楞了下。 以为向田老师先带他们去上课,伏黑决定先上楼去宿舍,将浴衣换成自己的便服。当他推开宿舍的大门,却又看见相同的场景。 瞬间,伏黑的汗毛竖起,警惕性提高,飞快的打开其他房间的门,看到的都是相同的场景,像是遭遇了鬼打墙。 结界术。 伏黑马上确定。 既然对方企图让他进入同一场景陷入危机,那么出路也就潜藏在其中。 伏黑没有再退后,而是召唤出玉犬,从影子拿出短拐到手上,仔细的观察周边的环境。 说是空无一物的房间也不对,在房间墙面的正中央挂着一副脸部特写的绮丽女人图。画面上并没有写画中女子的名字,观察所绘女子的配饰,可以推测大概是位花魁。 花魁的眼睛吊起,嘴巴微微抿起,一抹朱红点缀其间,看起来像是噬人而食的恶鬼。 画面角落写有哥(歌)麿(mo)著,伏黑调动起自己曾经学过的美术知识,大致推测这是幅平安时代*的画。 咒物? 比起咒物,更像是诅咒的源头。 除了那副画,房间的角落在放着只不对称的丑花瓶,伏黑正抬手,想将右手的拐投掷出去,左边突兀的弹出蓝白花色的手球。 伏黑的瞳孔紧缩,先于意识,双手警示的护在自己的头前。 紧接着,伴随响亮的鼓鸣,伏黑感觉世界被颠倒过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师与徒 “咚” 伏黑狠狠的跌向地面,然后顺势一滚,避开袭击过来的蓝白花色的手球。 鼓在那里? 伏黑的眼睛快速搜索着房间,并没有看到鼓影。手球在空间快速的跳动,袭击伏黑。 ‘玩——’ 诅咒发出呓语,蓝白色手球从中间裂开缝隙,缓缓长出眼睛。 ‘陪我、’ ‘玩——’ 霎时间,手球分裂成好几个,混乱而有力的冲向伏黑。伏黑用拐阻挡。拐击向手球时,伏黑感受到种诡异的柔软,当机立断,伏黑将咒力凝聚在手上,两个短拐相互击打,将拐的头部削尖。 等到下次手球再次袭来,伏黑用拐的尖部刺向过去, “咚” 又是一声鼓响,伏黑的位置被强制移动,整个人被抛起。 『玉犬·浑』 在半空中,伏黑眼角余光无意识的留意到背后的地面,靠着鼓响产生的咒力流动的痕迹,伏黑发现鼓的位置,正在房间的地板上,人落在地面,就像是敲击鼓那样。 “撕碎它,浑!” 凝聚起来的浑没有听伏黑的指令,直接冲向伏黑,接住即将落地的他,往走廊逃去。 不知何时,房间里挂着的女人像变成空白一片,化作长袖,如蛇般蜿蜒奔袭。 “嗡——” ———— 前往浴室的长廊 “欧蒂娜,你有听见弦的声音吗?”毛利兰像是被听到什么,偏过头询问。 欧蒂娜摇头,皱起眉:“毛利学姐,我们是又回到原地了吗?” “欸?”毛利兰转过头,惊叫:“我们不是走到转角处了吗?” “我们,没走?” ———— 大堂楼梯口 “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 “向田老师。”新一被吓的跳起,脑海里疯狂想着解释的话:“那个……” “向田老师。”米修伸出手拉住向田邦子的手,“我想去上厕所,请新一帮忙带我去,只有他还记得。” 向田邦子怀疑的眯起眼睛:“那为什么躲在这里?” “因为担心碰到杀人凶手。”情急之下,新一随便找了个借口,“那样的话大家不就都危险了嘛。” “不要想太多。”铃木医生走过来,揉揉新一的头顶,“没有杀人凶手,那个人大概是融资没有希望,绝望自杀了。” “怎么可能。”新一不相信,从老师们腿间的缝隙穿过,想要去查看尸体,却被抓住衣领,提溜起来,控制在山田怀里。 “你想做什么?” “如果是缢死,他的衣服不可能这么干净,而且手有明显挣扎过的样子。”新一快速的回答:“凶手必然还在现场。” “爱读书是好事。”铃木笑笑,“首先自杀的不一定就会大小便失禁,这是体质概率问题,而且那个人的裆部有轻微尿湿的痕迹。其次,他身上有酒味,应该是出于醉酒报复这户人家的心理,激情自杀。” 酒! 新一瞬间想到地上滚落的酒壶,奋力挣扎,往大堂跑去。中年男子死的地方被搬来的屏风遮住,新一拿出抹布,将地上的酒壶小心捧起,果不其然看到磕碰出来的痕迹。他再观察锡壶的内部,手轻敲锡壶壶嘴,锡壶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不是自杀,是他杀。”新一断定,“这水壶是谁带来的?” “是我。”青年男子尴尬微笑,铃木医生站在他的身后半步的位置,“这是他特地让我带的锡壶。因为淋了雨,让雏衣小姐用锡壶热酒,更快些。” 雏衣的眼神有点涣散,缓慢的点点头。 “而且我和他都喝了酒,如果是我下毒的话,该怎么避免呢?” “方法很简单,只要伪装成自杀就好了。”新一摸着下巴开始推理,“凶手将铅做成锡壶的内胆,温酒时铅和酒起化学反应,融入其中,等毒发后,将自己杯中的酒洒在对方裆部,伪装成上吊自杀导致的失禁。” “真正的凶手就是你,记者先生。”新一的手指向青年男性。 “哈,你有什么资格随便给我定罪啊!”青年男性的脸涨红,撸起袖子扯住新一的衣领,“小鬼,你、” “小心!”铃木医生疾呼,手脚利落的将青年男性放倒,把新一护在身后,朝前方扔出两把手术刀,笑容不变,“所以我才不想拆穿这些家伙啊,好歹还披着人皮呢。” “带孩子们走。” “向田老师?” 还能有什么危险吗?新一疑惑从铃木医生的腿边弹出头,看到终生难忘的一幕。 原本在地面上躺着的尸体,快速腐败膨胀,如气球打起那般,皮肤变得薄且透,散发出难言的恶臭。其身体发出咔咔,在不该长的东西的地方长出侧肢,又膨胀变大,扭曲成人印象中的模样。 “——” “哕” 新一不由自主的干呕出声。 铃木医生神色冰冷,倒完全不像是个法医的样子,而是某个在逃杀人犯。他快速的捞起新一,表情又变得温和:“哎呀呀,真是不可思议的景象……” “只能依靠你了,我会带全部孩子离开,到安全的地方的。”说完,铃木医生就撒开丫子,捞起地面上散落的小孩跑开。 新一在铃木医生怀中所能见到的,就是厅中所有长得相似的‘向田’和向田邦子融为一体,浑身散发出赤色红光,恍若修罗道恶鬼—— 『异能力——宛如阿修罗』 『阿修罗·恶相其一』 现在,她就是阿修罗本身。 ———— 这里的前身是什么宗教聚集地吗? 伏黑被玉犬带着奔跑,手中的拐打落袭来的彩球,那是最后一个了。 和原本预计的低级诅咒不同,这里是由许多诅咒嵌套而成,将原本低级的诅咒物,通过结界术的聚合,硬生生提拔至二级诅咒的状态。每个诅咒彼此共生,如果不能一次性全部击破,那么对方就会再次再生。 就像现在这样,原本消失的彩球,又出现在伏黑前方的道路上。 “咚” “来了,玉犬!”伏黑疾呼,不需要明确指令,玉犬便心领会神的变化形态。 『鵺』 带有雷电的怪鸟从影子飞出,抓住跃动的手球,释放出强烈的雷电,一同烧毁甬道里的长袖。而玉犬变成浑的形态,用利爪将地板的鼓面给毁坏。 伏黑也没有闲着,打开甬道附近的门,拿起藏在房间角落的花瓶,用力砸向门口,将其砸的四分五裂。 “嗡——” 如同战场上的咆哮,伏黑听到狂乱的弦音。他皱起眉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行让自己无视这些声音,将精神集中于寻找中。 还差两个咒物,而被毁坏的那三个复原时间,则是弦音结束后。这是伏黑重制两次后,推测出来的结论。 伏黑的状态并不好,不过正因为状态不好,所以其精神格外的集中,马上捕捉到屋顶破裂的声音。 敌袭? 伏黑抬头,却落在一片广袤而自由的天空下。 “喂,小鬼,还好吗?”来的人看起来稚气未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双手插兜,脚踩在虚空之上。 看到来者,伏黑松了口气,安心的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向后倾倒。过量咒力的输出,让伏黑的身体到处都疼,精神也到达小孩子所能承受的极限。 被伏黑毫无保留信任的人,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原先帅气的出场变得慌手慌脚。 “喂喂喂,你是打算碰瓷吗?你们一家……”来人的大手拎起伏黑,手忙脚乱的摆弄嘀咕,“小孩是这么抱的吗?好麻烦。” 小心的将对方放在自己单手圈住的怀里,又瞪着疑惑看的伏黑闭目低垂的睫毛,好奇是否在装睡。来着完全视在这栋房子肆虐的‘诅咒’为无物,直到它们重新恢复攻击,他才稍稍的抬起头,手指结了个术式印。 “烦人的家伙,稍微清理下吧。” ———— 大堂已经被毁掉了一半。 向田邦子喘着气,身上仿佛有熔岩流动。 米修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堂,抱着琵琶,睁开眼睛。她的眼睛流淌着水蓝色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答案。 “向田老师,这边!”米修奋力的投掷,琵琶发出狂乱的弦音,不停变化人的位置。 铃木医生扑抱米修,躲开复生尸体的攻击,大喊:“向田老师,你真该加强学生的安全教育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所有学生送到安全地点,结果又有人偷跑出来。” “放心,一定会的。”向田一刀劈断琵琶,狂乱的弦音骤停,人被迫变得的位置也停下来。她露出邪气的笑:“但这次做的好。”向田反手将刀刺向背后,背后传来不着调的声音。 “莫西莫西,你们是帝丹和埼玉小学,失踪了三天的人口吗?” “三天?时间过了这么久?那算加班费吗?!”铃木惊呼。 “啊,应该不算,毕竟你们报的是失踪,应该算旷工。” 向田邦子在刚才攻击后,就已经迅速转过身面对来者。她皱起眉头问:“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们班的学生?” “呀,好像忘了自我介绍。”来的人笑眯眯,“我是五条悟,负责联校失踪案的人员,问下这是伏黑惠小朋友吗?” 五条悟把躺在自己怀里睡觉的伏黑,用双手卡住腋下拎起,在向田的面前晃了晃。 伏黑低垂着头,睡得安详,跟抽了骨头睡成一滩的动物一样一样。 “哇,最后一位失踪人员找到了。”铃木嘴角抽搐,伸出手想要接过伏黑,“辛苦你了,把他交给我吧。” 五条悟避开铃木的手,重新把伏黑团吧团吧塞怀里,笑咪咪质问两位看着就不是普通人的人:“那么,你们又是谁呢?” 向田邦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个看起来破烂又古老的手机,拨通电话:“喂,是异能特务科吗,请带可以消除记忆的异能道具,到该手机的定位地点。此处有十大灾厄之一的『瘟疫』发生,共生还五十三人。” 讲完,她便挂断电话,看向五条悟:“我是日本官方机构,异能特务科的前工作人员。异能特务科负责管理异能者,异能者犯罪的机构,五条家家主,久仰大名。” 铃木心虚的瞥眼向田,五条悟则是露出嫌恶的表情。 向田邦子面不改色:“关于异能特务科的部分理念,我并不认同,所以才辞职离开。现在我是埼玉小学的教导主任,负责培养教育和选拔人才。”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师与徒 大堂里面的气氛紧张,铃木医生咽了咽口水,说:“我去把孩子们安排好。” “一个小时后,异能特务科的人会过来收尾。那些孩子遭遇到惊吓,很可能会生病,还请铃木医生多注意。”向田邦子开口,转头对五条说:“将伏黑交到铃木医生手上,他是医生会照顾好他的。” 看着怀中瘦骨伶仃的猫崽,五条又想起和自己打架的双开门大汉,挑起眉头,语气微妙的开口:“把狮子的孩子养成病猫,这就是你们的照顾?” 好不容易将伏黑养出几两肉,却莫名奇妙被骂的向田拧起眉头,口气变得不好:“那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指责我? ‘所谓咒术界,是高悬于现实的第三方机构,我对你们什么征服世界野望,洗牌世界格局没有兴趣’不是你的原话吗?怎么,现在又对异能特务科的人感兴趣了?” 咄咄逼人的向田完全忘记,自己已经从前前公司离职。出于某种微妙的危机意识,她下意识扯起异能特务科的大旗,想要把伏黑扒拉到自己的地盘里。 五条则是笑的一脸灿烂:“实在不巧,这孩子的父亲把这孩子委托给我了。” 虽然是在被我杀死之后。 五条大概是不知道心虚是什么,讲什么东西都带着股特有的理直气壮。 “那么向田老师是‘特地’带学生来这里的吗?”五条的嘴上还笑着,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 向田邦子下意识的反驳:“孩子们就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不应该被卷入属于大人肮脏的世界的斗争中。 ‘为了日本的未来,这些牺牲都是必要执行的’这种正论,我无法苟同。如果一个国家连他们的孩子都无法保护好,那么又怎么去期待国家的未来呢?” “这就有趣了。”五条弯下腰,蔚蓝的眼睛看着向田邦子,“那你怎么会选这里呢?” 哎呀要吵起来了。铃木医生面上微笑,心里带着股淡淡的死意。反正没人注意,总之先离开这里。 抱着两个睡着的孩子,铃木在走廊里遇见走出来的雏衣小姐,脚步微微停顿:“现在出去,你会死哦。” 雏衣微微鞠躬,没有说什么。 铃木耸耸肩,遗憾离去。 “各位,请让我解释吧。”雏衣打断快打起来的五条和向田,深深的弯腰鞠躬。 “我是产敷屋雏衣,千百年来,我们一族为了杀死鬼舞辻无惨成立了鬼杀队,召集柱们,不停的战斗。直到百年前,我和父母,妹妹为了重伤鬼舞辻无惨,在这座宅邸爆炸,重伤了他。” “大概因为死前太过不甘,想要知道结局,我的灵魂被紫藤树留下,沉睡,知道鬼舞辻无惨死亡,将我唤醒。” 五条能看到周边紫藤树的咒力皆系于她身上,以格外庞大的咒力和千千万的执念,共同捏成她所活动的身体。 “当时我以为他死去后,我也就没什么执念,可以转生离去。但意外发生了。一个撑着伞的和服男人。”说到这里,雏衣的身体微微颤抖,用手紧紧摁住自己的额头,说:“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让我失去记忆,变得邪恶。好在紫藤花树唤回我的记忆,只是我也不能离开这里。 我看着那个男人带来许多鬼的残肢,和某种东西结合在一起。不过因为鬼舞辻无惨的死亡,他们大多保留不了活性。 后面,他又找来了孕妇,企图用孕妇的子宫培养某种东西,我想办法放了那些女孩走。 最后,他将带有鬼强烈怨念的物品收集起来,放置在这个房子里。原本它们都还是普通的物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凝聚出可怖的气,甚至逐渐有了鬼的雏形。”雏衣严肃的说,“我不希望前人的努力,因他人的阴谋而废弃,在山上遇到向田小姐,被她身上的气所震慑后,希望请求她的帮助。” “所以你邀请我来这里野游,而我当时正思考孩子们该去那远足,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向田皱眉说,“但我记得我也来过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啊?” “是。”雏衣再次鞠躬道歉。“为此波及到孩子们,十分抱歉。” “这也不能怪你。”五条反而开口,“诅咒的特性就是如此,无论死前是多无私的人,成为诅咒后,都会不自觉的以扭曲方法,达成所愿。” “至于你没有发现什么。”五条用气人的语气对向田说,“也许是因为你太弱小了?” 见向田邦子没有气恼,五条感到有些无聊,继续解释:“普通人多多少少有点咒力,但这些咒力不足以支撑他们看到咒灵。有些人的咒力天生特殊,比如向田邦子你的咒力,带着煞气,保护你不受低级咒灵的侵害。” “咒力和异能有着本质的不同,如果硬是要形容。”五条的手对着向田邦子,比了个圈:“咒力位于人的全身,而异能则是以核心的形式存在,只有少部分人拥有。” “虽然很弱小,但也是了不起的天资呢。”少许正经后,五条又恢复那副气人的模样,“这孩子也拥有了不起的天赋哦。不过五岁,已经能独当一面的解决快二级的诅咒。” “真不愧是……”剩下的话语五条没说出来,看得出他对怀里的孩子非常满意。 “太好了。”雏衣微笑起来,“这孩子没事真是太好了。这间屋子所有残存的鬼都死掉,真是太好了。” “那么,接下来,请杀了我吧。” “喂!” 五条的眼不带慈悲,从指尖凝聚出高能量的赫,击穿雏衣的心脏,她心口处那块搏动的罪恶血肉,发出不甘的尖啸,就此彻底消散在世间。 “多谢。”雏衣的身体发着光,溶解在空中。 向田邦子的武器,被无下限膈在五条身体的外围。 “那位拿吃人鬼和诅咒做实验的诅咒师,并不是一无所获啊。”五条松快的转动脖子,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 “什么意思?” 外边传来直升机浆转动的声音,五条向后摆摆手,丢下一句话:“字面意思。” 门口走来位带着厚重眼镜,手上提着箱子,仿佛随时会猝死的男性。他朝五条点头,开口:“我是坂口安吾,已经和伊地知先生对接过,接下来就交给我们收尾吧。” “呀,我一直很好奇你们的异能武器制作的怎么样了。”五条笑着探过身体,手指点了点箱子,纯然好奇的模样。坂口安吾拎着箱子的手紧了紧。 “大失败。”坂口安吾镇静的说,“这是科室好不容易和外国交换来的治愈型武器。荒霸吐事件后,军方就停止关于人体的异能实践研究。” “真可惜~”五条遗憾的拉长调子,像是自言自语:“还真想试试把那些东西炸个稀巴烂是什么感觉,‘人类最强的比拼''''”他的眉眼弯弯:“不觉得很有趣吗?” 坂口安吾背上冒着冷汗,分不清对方的话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五条单手抱着伏黑,另一只手拍拍坂口安吾的肩膀,一副我俩哥俩好的模样。 “来,给我看看你们借的小玩意如何。” “这只能用一次。” “所以?” 在这种微妙的语气下,坂口安吾顶住压力,仍旧不卑不亢的说:“那请和我来。” 他提着箱子到医务室,医务室里睡满了因咒力紊乱,而陷入沉睡的学生,学生们的头顶上栖息着只飞鸟。铃木掩耳盗铃的将飞鸟给遣散。 坂口安吾看了眼铃木,深深吸口气,希望身后的人别突然发疯,手稳定的打开箱子。 金色的光芒从箱子里流淌出来,如一切的开端,冬日的暖阳。 所有遗憾变成昨日的怀念,所有的愤恨、哀伤变成未来的向往。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痛苦被坦然的摊开在膝头,又被温暖的阳光治愈,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像是噩梦的尾巴,被美梦踩着,抚慰人的心灵,给以勇气,重新面对生活。 伏黑的眉头舒展开来,感觉有人在耳边轻声说‘做个好梦’,睡的更深了。 五条坐在伊地知开来的车上,手搭在头上,长长的呼气。伏黑睡在他的身侧,蜷缩成小小一团,披着五条的衣服。 伊地知透过后视镜偷看眼他,这是他上任和五条磨合的第一次任务:“今天的任务怎么样?” “简直糟透了。”华丽的拉长调子,五条的吐槽源源不断。 “先是莫名其妙接到小孩的电话,哭着说弟弟失踪,又是被塞了讨厌的工作,忙完工作还得跑过这件事。” 伊地知:如果不是开会时,和你在一起,看着你愉快接电话,我就真信了。 “然后去找小鬼,照面就是一大堆乱七八糟,丑的要死的咒物。不找到散落各地的本体,同时击破就没办法出去,甚至还有个放在外面。” 嵌套式结界术,伊地知想。 “小鬼老师还骂我不负责,哪里还找得到和我这么优秀的老师呢?还打电话,害我和发霉的烂橘子打交道。” 骂的好,伊地知担着的心冷静下来,安吾先生,祝你好运。伊地知对坂口安吾产生同为社畜的怜爱。 “但是啊,遇到很了不起的异能力,真希望见见那位异能者。”五条悟感慨,很快又没个正形,提高语调,“伊地知,记得帮我写报告。” “欸,但是、” “我管你,如果额头不想被撞个大包的话。”五条露出恶人笑,伊地知忍气吞声。 车上又恢复轻松愉快的气氛——指五条单方面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师与徒 津美纪是晒过被子了吗? 给柑橘香气包围,带着太阳暖融融气息的被子,让伏黑不由自主的往被子里面缩去。倏尔,他像是看到背后放了黄瓜的猫,从床上炸着毛坐起来。 我是谁,我在那里? 伏黑等着大眼智慧思考,放空片刻后,大脑才开始慢慢加载,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这是一间让他分外眼熟的房间,传统的日式格局和熟悉的家具布局,伏黑猜测自己应该在五条的老宅。 上辈子伏黑很少来这,大多数时候是被五条带着办事,在这儿短暂休息,又或者为了训练体能或调伏式神。 伏黑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被换了身衣服,他没有过多在意,推开门,就走出来。 五条正泡着饮料,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耳侧打电话。看见伏黑出来,随意的打招呼,便躺到躺椅上。 “是津美纪小朋友吗?”五条的声音轻快,透露股诱拐小孩的气息,“中午没能直接跟你说,领养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呢?” 伏黑皱起眉头,不自觉的鼓起嘴,五条忍不住开始逗他:“你的弟弟拥有了不起的才能哦,很快就有大堆知道的人前来,说不定他会被抢走呢~” 不知道津美纪说了什么,惹得五条发出阵阵低笑。 “我保证没有比我更适合培养他的人了,你弟弟已经醒了,要和他聊聊吗?诺” 五条把手机递给早在旁边做好准备的伏黑,伏黑接过手机,低声和津美纪聊天。 五条侧着脸观察和津美纪交谈的伏黑,他长得和他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有着依靠脸就可以骗吃喝的容貌。伏黑身上穿着老一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他的旧衣,和津美纪交谈时,无意识露出倔强而乖巧的一面,倒有种大户人家精养小孩的模样。 “别想太多了。”伏黑对电话那头的津美纪说,“你不也是没有抛弃我吗?我也不可能抛下你。” “嗯。” “晚点我就会回来。” “嗯,好,晚点见。” 伏黑挂断电话,五条笑眯眯的看着他:“就这样就可以了吗?她可是等了四五天呢。” “如果不是她,说不定你就‘嘣’”五条做出烟花炸开的手势,“和因为诅咒消失的人那样,失踪了呢。” “说起来我还奇怪,怎么会有小孩子打电话过来。不过如果是天与暴君的孩子,倒也不意外了,你的父亲很爱你呢。” “哈?”伏黑露出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倒也不好解释说什么。不如说,五条的电话一直没变过才让他震惊。原本他将五条的电话给津美纪,只是怕津美纪遇到危险没地方求助,没想到自己反而因为这个给救了。 “等下就回去,所以没关系。”伏黑跪坐下来,正襟危坐:“那么让我们来谈谈我和领养的事吧。” 看着豆丁大的小孩,一脸严肃和自己谈判,五条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从躺椅上站起,俯身揉揉伏黑的脑袋,说:“我对你的小秘密没有兴趣,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你的父亲……”五条稍稍停顿,“的家族,依照你现在的潜力,大概会举族之力供养你,就算你要他们做出打破传统的事估计也没关系。而我,和你大概是杀父仇人的关系,这也没关系吗?” 什么仇?什么人? 伏黑大脑空白,因为奇怪的信息进入,而没有反应过来。他活了十五年,莫名奇妙得知自己的老师杀了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 “你不会想说我爸没过来找我,是被你杀了?”伏黑依靠逻辑,下意识的问。 五条用手数数日子,耸耸肩:“大概?差不多是半年前死的。” “那种人,也没什么必要替他报仇。”伏黑重新转动大脑,叹气:“他大概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孩子吧。” 记忆中被称之为‘父亲’的人,已经完全模糊不清,没办法波动伏黑心。 “不如说,因为不认识的人而找你复仇,才奇怪。”因为被抛弃,而先一步,告诉是自己抛弃他的伏黑说:“我还以为他把我卖了个好价钱,不知道去那儿逍遥自在去了呢。” 伏黑突然沉默下来,半晌才嘟囔:“还不如把我卖个好价钱,反正很久没见。” “他真的,把你卖了超大一笔钱哦。”五条胡乱挠挠头,捏住伏黑的脸揉弄一通,看着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无意识留出的委屈神色,将额角的发丝掀起,指了指那道浅浅红痕,“托那笔钱的福,我差点没死掉。我都想好他的孩子,大概是三头六臂的大怪物。”五条将伏黑举高,又用力的抱回怀里挼他的头:“小不点——” “竟然是小不点啊——” “都不好下手欺负了——” 伏黑艰难的从五条的手臂中探出头,用手别着他的脸,呼吸新鲜空气,脑海里冒出‘这不是已经在欺负了吗’的念头。 “总之,我大概知道禅院家是什么状况。”被五条折腾着,伏黑依旧将事情集中到自己想谈的话上:“我想要津美纪没有负担,快乐幸福的生活着。” 人是贪心的动物,开始只是希望活着就好,但当面前拥有选择时,伏黑会毫不犹豫,选择他认为对津美纪好的那条道路。 “明明没有血缘,你们两个却那么像。”坚韧不拔的活着,毫无保留为对方思考,五条手痒痒的,有种摧毁眼前事物的欲望,最后只是发泄式的捏捏伏黑的脸。 伏黑忍无可忍,用拳头锤了五条一下,五条发出夸张的哀嚎。 “以我长大成为咒术师为条件,五条老师。”伏黑板起小脸,“你要养我和津美纪长大,以及”伏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你要教津美纪自保的能力。” 伏黑并不希望津美纪参与到咒术界的事情里,他一直认为‘一无所知’,就是保护津美纪最好的办法。 自八十八桥事件后,伏黑对自己认为的事,却没那么确定了。 是毫无抵抗力的面对诅咒,把它们当作‘天灾’的一种,认为有足够的幸运灾难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做好准备,面对残酷的世界,汲汲营营寻求生路呢? “你这么信任我吗?”五条歪着头,伸出手,轻轻的弹了下伏黑的额头,“小孩子就不要想太多了。”他站起身,活动自己的肩膀,“放心交给大人吧。” “那么,先检查身体吧。”五条打开大门,家入硝子正叼着烟,颓废不爽的站在门外。 “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就打算走了。”家入硝子淡淡的说,“先说好,我可不打算当家庭医生。” 五条嬉皮笑脸的回答:“在咒术检查这方面,最可靠的就是你了。惠,快让这个凶凶的大姐姐看看身体。” 家入硝子腿抬起,精准的踹向五条,走到惠身边。 一系列检查结束,家入硝子得出结论:“什么都没有,很健康,除了稍微有些营养不良。” “但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的咒力完全失控了呢。” “咒力失控?”家入硝子哈了声,“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从来没听过咒力还会失控。” “毕竟咒力大的孩子特别少呢。”五条说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经验,“偶尔也有咒术太过强大的小孩,会因为身体跟不上咒力,紊乱而导致发烧。” “让他使用咒术看看吧。”家入硝子叹口气,看向伏黑惠。 “惠,你现在可以召唤多少种式神?”五条问。 伏黑感受身体的咒力说:“现在可以召唤玉犬和鵺,如果再勉强一些,虾蟆和满象也可以召唤出来。” “都调伏了?” “应该是,除此之外还有脱兔。” “你从哪里找来的怪物。”家入硝子也是听过十种影法术的人,满脸不可置信:“你打算去死了?” 伏黑想开口解释,五条先说,“召唤它们出来试试。” 伏黑点点头,开始专心调动咒力,不一会,玉犬黑便摇晃着尾巴,乖巧的坐在旁边。鵺则是张着翅膀,蹲在躺椅上。 伏黑看家入硝子微微睁大的眼,摸了摸鵺的脖子说:“这孩子很乖。” “我没有意见。”硝子半蹲下来,揉揉狗头:“不如说还挺可爱的,只是感慨下召唤系的巨大参差。” “今天心情好,给你免费检查。”硝子伸出手,握在了伏黑的手腕上,伏黑感觉到暖流从手腕流到身体的各处。 “再把剩下几个召唤出来试试。”硝子指了指五条,“如果有危险,他会解决。” 伏黑先解除咒术,他对接下来的事不太有自信,然后深吸口气。 『虾蟆』 『满象』 流淌在身体的咒力被一扫而空,伏黑的身体晃了晃,重新站稳。 “噗……”五条和硝子的肩膀抖着,憋着笑。 “还是小孩啊。” 只是没能召唤出来,不至于如此吧?伏黑疑惑,在房间内寻找自己的式神,发现原本应该庞大的满象,只有自己半个腿高,而虾蟆更奇怪——它更像只卡通青蛙,有着大眼睛白肚皮,带着别着小红花的草帽,蹲坐在满象头上,正伸出手朝伏黑打招呼。 啊? 伏黑的眼睛变得无神。 这不是我的式神吧。 他抬起头企图向大人求助,却发现没一个靠谱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师与徒 伏黑召唤出来的虾蟆,或者说是青蛙,此时展开了自己的交际活动。它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片四叶草,递给正戳着它肚皮的家入硝子。 “幸运四叶草。”硝子的两只手指捏着那长条的小东西,语气怀念,“上三年级后,大家就不怎么找这东西了。” 硝子自然不是趴在草丛里,撅着屁股,揪着小草,快将掀翻草皮,只为了找到四叶草的人。她是压榨同学上供,在旁边看着的那位,从这种方面来讲,很难清楚她究竟在怀念什么。 没有同款童年的五条,巴眨自己那亮晶晶的蓝色眼睛,语气遗憾的问:“唉?难懂我没有吗?” 青蛙在自己的兜里摸了摸,为难的看向伏黑。 所以为什么向我求助啊?! 比起莫名奇妙变异的青蛙(或许有点伤虾蟆的心,但伏黑得承认它真的很可爱),伏黑对自己能从青蛙的脸上,看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感到更加崩溃。 “惠~” 听着个声音,伏黑就知道五条又想作弄自己了。 “难道我被你的式神讨厌了吗?”五条伪装出被遗弃小狗的神情,用手半掩着嘴,做出柔弱娇花的模样:“还是你讨厌我?” 伏黑的大脑快速运转,思考如何端水——为什么要替一只青蛙解决它留下来的麻烦——然后从和服的手袖里摸了一圈,攥着拳头,示意五条张开手。 小小的手张开了,一颗亮晶晶的苹果糖掉在五条的手心。 “你的。” 伏黑面上酷酷的,心里疯狂感谢着送糖的班长。 正找个由头准备好大闹一场的五条,就这么被安抚下来。青蛙也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作为只青蛙,它的情感确实有点过于丰富。 五条含着糖果,唇齿间被染的亮晶晶,嘴巴含糊不清的问:“惠现在有感觉不舒服吗?” 伏黑摇头。 “但它们变得、”伏黑有些难以启齿,“过于可爱,没有伤害性了。我之前召唤他们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玉犬和鵺却是正常的。”五条稍微思索一下,让伏黑把术式解除。 伏黑依言解除了术式,满象化作影子消融,但青蛙却没有消失,只是落在了地面上。 同伴的消失让青蛙有点惊慌,它用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伏黑,半响,从兜里掏出封信——以伏黑的角度而言,那只能被称之为纸条——用右手扯扯伏黑的裤脚,将信递给了他。 敬启 信件的封面写着这两个词,信封上还盖着小小的四叶草徽章。 伏黑拿到信件,稍微犹豫了会,便打开了。五条和硝子则是挤在伏黑的背后,一起偷看。 展信佳! 这是只没有家人的蛙, 请问您可以收养他吗? 想给每只蛙一个家的 流浪蛙协会 看完信件的伏黑,越过信,看向青蛙。那只青蛙用楚楚可怜的表情,盯着伏黑,时不时哀伤的垂下眼,再微微仰起45度角(这个角度的蛙好看极了),看向他。 伏黑捏紧信件。 在纠结啊。 五条和硝子看着伏黑无意识鼓起的脸想。 青蛙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法打动这位冷酷的人类,摘下背上的帽子,看眼伏黑,又拍拍帽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斜着眼瞟了眼伏黑,萧瑟的带上帽子,仿佛带着凄凉的音乐,就要转身离去。 “等下。” 伏黑出口喊住它,“反正家里已经有很多……如果不嫌弃就跟我生活吧。” 五条和硝子:也太好被攻略了吧。 原本收起小包裹的青蛙,听到伏黑的话,立刻转身跳到伏黑肩上,上演什么叫打蛇上棍。 请给我取个名字吧。 伏黑边荒诞的自己为什么看得懂,青蛙想要表达什么,一边诚实的给他取好了名字。 “五条老师。”伏黑看向五条,扬起脸认真的问:“蛙蛙和我生活应该没事吧?” 你从那里捡来这么乖的小孩? 家入硝子用眼神询问,大有种让我也捡捡的诉求。五条朝她得意的微笑,半蹲下和伏黑对视:“没关系,我已经弄清是怎么回事。” 面对两个询问的目光,五条解释:“这是异能力遗留的产物。它大概给你上了把锁,当你使用超出身体极限的咒力时,将那些可能伤害你的咒力,通过无害化的方式释放出来。” “异能力?”面对新名词,伏黑显得不解。 “阿。”家入硝子却是明白,轻描淡写的说:“我一直想要具异能者的尸体,解刨看看呢。” “他们的尸体可都被预定,那里轮得到我们。”五条用手指敲击自己的大脑,“他们还想要我的大脑,认为是珍贵的‘国有财产’~” “如果不是怕咒术师没被处理,变成诅咒,大概已经迫不及待的取走一切。” 五条和硝子的谈话,完全超出伏黑认识范围。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将不懂的记在心中。 “这次遇到异能者了?如何?” “身上的咒力还挺唬人,能力比较弱小。倒是遇到特殊的异能力武器,有掩盖记忆和治愈的功能。现在看来,应该还有调节身体能力。” 和向田邦子形容‘消除记忆’不同,五条用‘掩盖记忆’来形容那个异能武器的能力。 “什么是异能者?”伏黑踮起脚,伸手抓住五条插在兜里的手。 看着伏黑不搞清楚不罢休的脸,五条揉揉他头。 “异能,大概是明治时期,开始出现在特定人物身上,并活跃起来。拥有异能的异能者大多和历史上有名的文人有关,他们的异能力大多以作品名相关。” “因为异能者的人数较少,他们和咒术界一样,大多活跃在里世界,直到第一次异能者大战爆发,以法德为代表,洗牌世界格局,异能者们渐渐走到大众视野上。” “十六年前,欧洲的一些国家不满世界格局的分配,发起了第二次异能者大战。” “那时候你刚好出生吧。”硝子解瘾咬着烟头,“简直就像是准备世界大乱斗。” “官方知道咒术界的事后,联合烂橘子,在三年前又找上我,让我‘为国家做贡献’参加常暗岛战争。”五条的语气轻蔑,嗤笑道:“连国家都没治理好,就流着口水,惦记起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最后的结果呢?” “大概是很强大的异能者,强行让这几个国家和谈。”五条耸肩,“作为败者的日本,把横滨割让当作租界,供异能者活动。” 横滨成了租界?!它不是东京重要的港口吗?! 伏黑瞳孔地震,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我以前没有认真上课? 硝子看出伏黑的懵懂,解释:“异能者战争只是少部分人知道,官方将消息瞒得很严重,只说横滨要扩大开放,实行外商友好型港口。日本的异能者比较少,国内大多以都市传说对待。就像诅咒。” “不用太在意,不会和他们有过多接触的。”五条拍拍伏黑的肩,伏黑将信将疑。 “而且、” 五条的兜里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就挂掉。 “而且、” “叮铃铃——叮铃铃——” 家入掏出手机,无辜摆手,“我的,你继续。”她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伊地知急促的声音:“家入小姐,阿伊努连的咒术师受到一级诅咒的攻击,需要您的急救,请问您现在在那,我派车送您过去。” “地址,我让五条送我。” “喂,别把我当便车阿!伊地知,你完蛋了我要给你的咖啡放十倍的糖!”五条张牙舞爪对着电话威胁。 电话另一头的伊地知语气减弱,突然又大声喊起来:“五条先生,送家入小姐过来的话,顺便去那边祓除诅咒把,阿伊努连重新判定诅咒的等级,现在需要特级的咒术师才能解决。目前日本只有您一个特级咒术师在。” “都说别把我当便车!”五条气恼,对面的声音又变得期期艾艾,“来我家把小鬼送回家,等下我带硝子过来。” 利索的挂断电话,五条开始哀嚎。 “原本以为毕业就好,结果还不如毕业。”硝子露出社畜独有的疲惫表情,“今天又要上夜班。” “惠~”五条紧紧的抱住伏黑肩膀,开始用亮晶晶眼神攻击:“帮我上班好不好~” 你刚刚还叫我小鬼。 伏黑眼神死。 硝子看向手机,拖住五条的衣领:“地址来了,该上班了。” “人为什么要上班阿——” 伏黑跟着五条走到玄关,准备出门的五条停在原地,哒哒哒发送不少信息给伊地知,弯下腰叮嘱伏黑:“等下会有看起来干巴巴的大叔来接你,他会送你回去。我让他给你备用机,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给过,知道吗?” “大概四五天后,我处理好事情就会找你,这段时间正常生活就行,知道吗?” “嗯。” 五条想了想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便带着硝子传送离开。伏黑抬头看天空离去的身影,蛙蛙在他的肩膀上,挥着手,极具感情的送他们离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这对师徒 从送伏黑到家后,伊地知在伏黑家住下来了。 当然并非出自自愿,乃是屈服与上司的淫威,虽说这上司刚上任没多久。伊地知不过实习,就依旧体验到未来职场前途的一片渺茫,深刻体会到所谓的职权欺压究竟是怎么会事。 比如要帮上司写报告,要帮上司带小孩。 “伊地知先生,需要点水吗?”礼貌而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伊地知转过头,看到津美纪双手捧着热水,脸上不自觉的带上微笑:“哦,谢谢你,津美纪小姐。” 津美纪的脸变得喜洋洋,她将水放到伊地知旁边,轻微的探过身子,询问:“伊地知先生在做什么呢?” “在工作呢。” 在帮我上司润色报告。 伊地知的内心留下宽面条泪,脸上却是宽和的微笑。上学时总想着毕业出来工作,工作好歹有钱拿呢。真工作后才发现有些伤害,是通过金钱没有办法弥补的。 “好厉害,好多字。” 对作为小学生的津美纪来说,熟练的使用电脑,还能打出这么多字,实在是了不起。 “不不不,只是很机械的工作罢了,没什么厉害的。”伊地知赶忙回答。 “一定是有人需要,伊地知先生才有这份工作吧,大家需要你呢。” 伊地知听到津美纪的童言童语,反而有些惶恐:“我只是处理没人愿意做的事,不如说因为没什么才能,才去做这类事。” 津美纪的脑瓜子转不过来,她皱着眉,还不能理解所谓‘才能’的残酷世界,按照孩子的方式,直白的询问:“这不就是你的才能吗?” “像我喜欢做饭,但不是很擅长打扫卫生,惠擅长打扫,但不喜欢做饭。如果我只看到打扫卫生,那我就不如惠,可我明明很擅长做饭呀。” “binbeng,你们在聊什么呀。”五条欢快的推开门,手里还挽着不少袋子,他将袋子递给津美纪和伊地知,“这是京都的特产,感觉不错,尝尝看,惠呢?” “惠还在睡觉。”捧着袋子的津美纪乖乖回答。 “欸~”五条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现在太阳都晒屁股了。”继而他又想到什么,露出邪恶的微笑:“那我去叫他。” “五条先生。”伊地知怕五条又风风火火的离开,赶忙叫住他:“报告我已经写好发给你了,你看了吗?有那里不对吗?” “哈?”五条想了想,双手搭在伊地知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说:“伊地知我相信你,你直接往上交就可以了。另外我还发了两个任务的过程,你帮我写吧。” 想到五条常发给自己像鬼画符的过程,伊地知就感到快晕厥过去。 五条像是想到什么,又说:“哦,过程讲过津美纪也没关系,顺便继续帮我看着。” 现在是要把工作的魔爪伸向小孩,急着培养下个接班人了吗?伊地知的面容变得更加苦命。 “津美纪要和伊地知好好相处哦。”五条拍拍津美纪的脑袋:“我要带惠出门,家里就拜托你们了。” “好。” 津美纪看着五条叭嗒叭嗒的上楼,扭过头问伊地知:“五条先生是伊地知先生的后辈吗?伊地知先生工作多久了?” 伊地知的心脏被戳成重伤,默默含下口老血,气若游丝的说:“五条是……我的前辈,我只是实习,还在,上学呢。” 过于悲伤,伊地知甚至连敬语都忘记说。 反正五条也不太在意这些敬语,他大跨步走到伏黑的房间,推开房门。在窗口睡着的青蛙微微抬起头,瞅了瞅,又抱着枕头,钻进伏黑给他做的被子里。 伏黑和它的睡姿一样,也蜷在被窝里,躲避着阳光。被子的轮廓能看到他呼吸时的起伏,显示被单里的人睡的正香。 “还没恢复好吗?”五条嘟哝,然后活动着五指,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像是准备抓小孩的怪兽。 “起床啦,怪兽要吃小孩啦。”五条冷不丁把手伸进被窝,贴在伏黑的脖子上,冷的伏黑打哆嗦,赶忙扭转着想要挣脱五条的手。 五条用手一抄,凭借强大的反应能力,用被子套住伏黑,伏黑只得沽涌着,挣扎的从缝隙钻出,狼狈的大喘气。 “干嘛?” 伏黑的脸上的带着起床气,大脑慢慢清醒过来。 五条露出鸭子嘴,无辜的说:“我还以为能再玩会呢?” 那一套流程下来,睡再死的人也得醒来。 “既然起来了,那把衣服换上吧。”五条放下伏黑,将手里挽着的袋子递给伏黑。伏黑打开一看,是件紫色系的和服。 他皱起眉头,不解的询问:“这是要去做什么?” “领养的手续基本办完了。”五条笑眯眯的说:“不过还有些小事没有解决。想着既然要去拜访,就给你挑选件衣服。” “禅院家?”伏黑更不解,“对他们需要这么郑重吗?”伏黑从不清楚五条竟然是恪守礼教的人。 五条被伏黑逗得直笑,好半晌才解释:“毕竟要蹭人家的仪式,总不能将人气个半死?”五条倒也不在意对方会不会被自己气死,只是直白的说:“有些仪式无所谓,不过那个多少有点用。” 之前去禅院家,不是下课后,就直接被拎过去,也没那么多事啊?伏黑不解,还是点头,又困倦的打起哈欠。 “身体还没好?” “只是单纯的想睡。” 伏黑踢开被子,从床上起身,走向厕所刷牙洗脸。五条在伏黑的身后盯了会,高声喊道:“你自己穿衣服,我在下面等你。” 等伏黑穿好衣服下来,就看到五条其乐融融的和大家闹着,伊地知正在和他激烈的辩驳什么。 “好漂亮!”津美纪注意到伏黑,眼睛闪亮亮的。 伏黑正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羽织跨衣,上面绣着白色的山茶花和金色竹子纹印,下身着袴,颜色雪白,样式宽大而笔直,自有股严整俊逸之感,衬得人格外的有精神气。 “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嘛。”五条满意点头,“津美纪今年几岁了?” “过完生日就六岁了。” “什么时候生日呢?” “八月十二。”伏黑回答,他将自己身上的羽织脱下来,披在津美纪身上,津美纪慌张的拒绝着,想给他套回去。 伏黑显得执拗:“穿上羽织就太热了,反倒是你,穿过的也太少了吧。” “你们要去办事,没关系吗?” “这个嘛……”五条装出幅高深莫测的模样,津美纪紧张的看着他,伏黑则是习以为常。“完全没事。惠一点都反应,好无聊~” “他里面那件也是正衣,既然太热就不穿。津美纪要是冷要多穿点衣服,生病可会有超大的针扎你。” “呀。”津美纪被五条的手戳着后退一步,捂住额头。 津美纪将五条和伏黑送到玄关,突然蹲下询问。 “蛙蛙也要出门吗?” 在玄关口换好鞋的五条,听到低头向下看去:“你看得到?” “好像大家都看得到。”伊地知在背后幽幽的回:“我记得两天前和您报告过。” “啊哈哈,可能消息太多了没看到。”五条爽朗的回复,“非纯咒力产物,拥有人眼所见的实体,也不意外。你要跟我们走吗?小青蛙?” 蛙蛙摇头,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一路顺风。”津美纪绞着手,从兜里拿出四叶草递给伏黑,“要平安回来。还有你也是。”她蹲下身,将另一株四叶草递给蛙蛙。 蛙蛙从兜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四叶草,眼神欣慰的示意。 “难道又只有我没有?”五条佯作伤心,用半只手掩住脸。 津美纪以为五条要哭,赶忙慌张的安慰:“我不知道五条先生你也要来,种子是蛙蛙的,四叶草只找到两个,我想着你和大人又和弟弟一起……给你!”发现五条好像没有接受的打算,津美纪显得更慌张。 伏黑用手锤在五条的腰间,气鼓鼓的说:“别逗她了。” 撤开手,是五条憋笑憋的辛苦的脸。 “谢谢津美纪~” 五条和伏黑坐在车上,朝津美纪他们挥手再见。 车内的气氛瞬间冷清下来,五条撑着头,看着伏黑:“小孩子活泼点嘛。” 活泼点然后被你玩吗?伏黑在内心冷静吐槽。陪五条出门一趟,相当于带着比格性格的萨摩耶出门,溜两只玉犬都比陪他轻松。 “今天禅院家的人基本都到齐,大部分人不重要,不用理会。”五条回忆,“家主好像是个有着直胡须,扎着双马尾老头?” “?” 伏黑吐出疑惑的泡泡,五条在车的靠背抽出纸笔,寥寥几笔勾出禅院家主的样貌。伏黑对着五条那抽象的灵魂线稿,认真点头。 “他的弟弟则是扎着单马尾,好像最近还生了对双胞胎。” 真希学姐的爸爸扎着马尾?是家族传统吗?需要礼貌些吗?出于对真希前辈的尊重,伏黑特别认真的思考。 “除此之外,你父亲还有个长得像大猩猩的哥哥,你应该是最小的一辈,要乖乖说敬语哦。” 伏黑乖巧点头。 “嘛,对他们不说敬语也没关系。” 伏黑点、没点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这对师徒 这次所去的禅院家,和伏黑记忆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大门门口,斜倚着位像武士的白发老头,头发乖顺的梳在脑后,只是发尾炸着,两条八字胡直挺挺的冲上天。 他就是五条老师口中,扎着双马尾的家主吗? 五条老师抓人物的精髓一如既往的准确。 伏黑微斜仰着头,看了眼对方,轻微点头,示意招呼,就转过头。 “山茶和竹子,坚韧而不屈,拥有武士般的精神,高洁而淡雅吗……” 禅院直毘人低声笑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好这孩子吗?” 五条:压根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觉的衣服适合。 “跟我来吧。” 禅院家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老宅有着宽广的占地面积,几乎不下于高专。按年代建造的时间做划分,从现在日式建筑,到老宅便是配以池泉为中心的园林构成。 路过单拱桥时,伏黑不由得停下的脚步。 直毘人转头朝伏黑所望向的地方看去,开口:“怎么?已经能看到了?那个是用来给家中后辈练胆的咒灵,没什么危害性。” 让伏黑留意的,不是桥下呆坐着的四级诅咒,而是桥上的人。 桥上的那位少年,留着半长的头发,右眼被画着古怪符咒布遮盖着;明明是晴天,却撑着把红黑色油纸伞,身着正统黑色和服,气质神秘而庄严。 他察觉到伏黑的视线,便望了过来,轻轻点头示意,就转身离开。 “真敏锐的洞察力。”直毘人赞叹,不知他指的是伏黑还是对方,亦或者两者都有:“他也是出生名门,可惜近些年日渐衰落,倒是让小家主支撑起来。虽和我们的体系不同,倒也是可敬的。” “小家主?”五条歪着脑袋,直言不讳:“他看着也没小我多少啊,我那个时候早接过五条家,不像你们,还由着老不死掌握家族,趁早换人。” “哈哈哈。”直毘人爽朗大笑,“承担责任和抢着做老大可是不同的概念,你要是把我们家的孩子还我,我也可以趁早退休。” “得了吧,你愿意动,别的可不愿意。到时候又是一群老不死压在上面。”五条反刺回去。 直毘人捏着胡须,慢慢缕着:“那就是他要做的事,无论是智取还是打服,五条当家不也是这么过来。” “换权的时候别死了。” “我死了才会换吧。”直毘人不大在意的说,“最近的后生可是越来越不能打了……小孩子在呢,剩下别处说吧。” 正走神无辜被点的伏黑:? “到了,进来吧。”禅院直毘人推开格子门,大剌剌的坐在正中央,门里面的左侧,站着位穿着西服,矮胖的男人。 五条挑起眉,满意的点头:“接下来就是大人间的谈话,惠先在其他房间等我,如果感到无聊,就给玉犬它们梳疏毛。” 不知何时,房间出现位穿着和服的女性,她半弯着腰示意伏黑:“请跟我来。” 等待的房间就在五条他们谈话房间的隔壁,房间的墙壁用墨水画上类似眼睛的符号,伏黑进入房间后,就感觉到强烈的目光。 大概是某种可以隔空查看的结界术。 为什么不用摄像头呢? 伏黑发自内心的疑惑,即便捷可以看视频,又没有那么明显的咒力。思考不出理由,最后,伏黑只能归结为是大户人家的某些怪癖。 房间内放置着两个软垫,伏黑走到其中一个,乖巧的跪坐而下。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走近来位敞胸露乳,一副武士装扮的黑发男子。男子的发型狂野的炸着,莫约能看出和伏黑的一分联系。 这位便是五条口中的黑色大猩猩了。 “你就是我我弟生的小鬼?”禅院甚壱(yi)不大客气的说。 见伏黑没有理他,甚壱不满的皱起眉,盘腿在伏黑的对面坐下,手敲击地板,想给对面的小鬼点颜色看看,最后不知想到什么,只是冷哼声:“把你的式神召唤出来看看。” 伏黑闭上眼睛,假装没有听见,从原本跪坐着的变成盘坐着,并再次深刻的意识的,禅院家能沟通的正常人没有多少。 封闭的空间里,禅院甚壱瞪着眼前这位不知好歹的孩童,因为不能对他动手,拿他没有办法。 伏黑知道五条带自己过来干什么,也没有让他等太久,慢吞吞从兜里拿出梳子,召唤出玉犬,给它梳毛。 甚壱的大手就冲着玉犬后脖颈冲出,伏黑迅速的解除术式,朝对方吐了个舌头。 他就知道这小鬼是故意的!和他弟弟一个讨人厌的模样! 甚壱额头青筋跳起,手掌重重的拍到膝盖上,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抓它,你继续。” 伏黑默默盯着他,确定对方不会干扰自己,才召唤出式神。 小黑欢快的甩着尾巴出现,今天简直就是它的幸运日,原以为不会再被召唤,结果不仅被召唤,还可以继续被梳毛! 本汪果然是主人最爱的式神! 玉犬黑热情的用舌头舔舐伏黑的脸。梳毛往往是伏黑和式神们之间,私密的互动,这时候式神不用警惕周围,只需要休息就好,伏黑也不会限制式神的活动。 当然,大部份式神都是矜持的,只有小黑最擅长得寸进尺。 玉犬乖巧的低下头,让伏黑给梳毛。伏黑卖力的梳着毛,整个人几乎埋在狗毛里。甚壱在旁边吹鼻子瞪眼的看着,被伏黑和式神之间黏黏糊糊的感情搞得格外不爽。 等伏黑都快把鵺给梳完毛(掐羽管),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那位在桥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年。 “让你们久等了。”他露出清浅的微笑,缓步走进室内,在伏黑面前,单脚跪下:“你就是今天参加仪式的孩子吗?” “仪式?应该是。”伏黑从鵺的翅膀里走出,看向他的身后。少年的身后有着看不太明晰的影子,伏黑眨眨眼睛,再看过去,好像又消失不见。 少年跪坐而下,微笑解释:“我是负责本次‘七五三’仪式的的场静司。”他的眼睛凝视着虚空的某处,抬手指着:“这是你的式神吗?”又抬手指指身后:“看得见它们吗?” 伏黑惊讶于他的挑明:“你看得见鵺?你身后的是什么?我只能隐约看到些黑影。” “式神,不过对你们来说,应该算妖怪的一种。”的场静司微笑。 “妖怪?”伏黑瞪大眼睛,嘴巴微张,“那个故事里的妖怪,比如说河童?” “河童算是妖怪一种。有好妖怪也有坏妖怪,但大部份妖怪对人都不友好,包括神明。” “那应该不是咒灵。”伏黑摇摇头:“咒灵只是纯粹负面情感的集合。” “偶尔也会有拥有两种天赋的孩子出现,咒灵——是你对它的称呼吗?” 被‘污蔑’成咒灵的鵺‘嘎’了声,大鸟依人的钻进伏黑怀里。 “不,它是我的式神。”伏黑解释,“我的术式可以调伏影子世界的十种式神,它是其中之一。” “式神使啊……” 的场静司若有所思的点头,拿出粉笔,在地上绘制阵法,又从兜里掏出个瓷瓶。 他在阵法里打开瓷瓶,一股强劲的气流凭空出现。的场静司询问道:“看得见吗?” 伏黑认真的凝视眼前的虚空,半晌,摇头。 “真可惜。”的场静司有些遗憾,他将式神收回瓷器,揣起手,“那就麻烦的多了。” “什么麻烦的多?” 的场静司面色严肃:“你知道七五三节吗?” 七五三?那是什么?伏黑的眼神疑惑,作为基本没有大人(除了五条)带着长大的小孩,他对这些庆祝节日并不清楚。 “七五三节就是每年的十一月十五日,为三岁、五岁的男孩,和三岁、七岁的女孩,去神庙祈求身体健康的节日。不过这个节日的前身,是平安时期德川家,为次子身体健康设宴所定下的吉日,后渐渐传下来。” “实际七五三节的日子并不确定,只需要挑定节日,设宴,请相应的神明,式神,亦或者妖怪,定下契约,即可护佑幼童长大,因此也被称之为家仙。” “有这种好事?”不是伏黑质疑,如果依靠神仙庇佑有用,那么也不会有那么多非正常死亡的幼童了。 “确实,神明只是广而浅的祝福,有些甚至自身难保。妖怪若是想要得到什么,必要付出什么。”的场静司垂下眼眸,开口:“祂们不是人类,远比人类要执拗。好处是答应的一定做到,坏处是后期或许会不受控制,以扭曲的方式达成所愿,甚至危及后辈。” “唯独忠心于主人的式神,可以达到两者间的平衡。” “你了解这些吗?”做完仪式的主角,备受家族期望的孩子,你是否能负担起这些期望的责任?的场静司静静的看着伏黑。 伏黑虽然年幼,却透露着一股可靠沉稳的气息。 “让这孩子试试吧。” 鵺张开翅膀,静立在伏黑的旁边,伏黑摸摸它的羽尖。 “反正带我来这的人,说不做白不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这对师徒 在伏黑所看不见的世界里,带着面具的黑色式神,头里握着绘有字符的白旗,靠着墙壁,肃穆的围成一圈。 “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了吗?”甚壱手拖着腮,恶声恶气的问。 的场静司像是刚注意到他那样,分外抱歉的举起手,制止他:“暂时和你没有关系,现在还不需要你。” 甚壱怒了,只觉得自己今天被当成骡子,呼来喝去的:“蛤?不是你们说要血缘关系近的人吗?” 的场静司歉意的微笑,“是这样没错,但如果能看得见妖怪,是式神使的话,说不定能尝试更好的方式。” 甚壱没有说话,只是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 的场静司起身后退半步,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重新坐下。他从自己的兜里拿出用于混淆气息的纸袋,套在头上,深吸了口气,开启仪式。 将先前备好的碗放在二者中央,满上新酒,酒瓶轻点碗沿三次,再用双手将碗举起。 “ 来兮来兮 举酒应邀 至吾室游兮 无家归之灵* 落于檐下 归吾之家 ” 伴随着三次念诵,伏黑身体的咒力和的场静司的妖力应和。倏尔,伏黑影子骤然变广,占据整个房间,数个玉犬从影子世界翻滚而出,仰首嚎叫,虾蟆,鵺,大蛇肆意的占据影子空间,有无形之刃无差别的袭击室内的人和物。 “这是在干什么!” 禅院甚壱在危机来临时,便敏锐的感知道,运用术式逃出门外,他抬头后发现,不仅家主出来,五条也拎着见证人,在天空中俯视着。 带着面具的黑色式神,只像是被风吹动,又站稳身体,双手握紧旗帜,敲击着地下,口中念诵着什么。 像是被绳子所牵扯住,伏黑的空间不再扩大,影子世界的动物时而显现,时而融化消失。 “半结界吗?”五条低语。被他拎着衣服的见证人气若游丝的说:“可以放我下来吗,我感觉我快死了。” 五条不太歉意的把他扔到地上,继续关注伏黑那边。 的场静司不知说了什么,影子世界里活跃的式神消散一空,巨大的虚影出现在伏黑的身后。 看不清式神的具体样貌,只得看出祂有着多种动物的特征,朦胧的影子下,与空中浮现出巨手,似带迟疑的接近酒杯。 “那是虚魔罗?!”禅院直毘人不知何时跳到附近的树上,一眼变认出家中流传下来抽象画像的原型。 仪式中心的两人,因为背后式神的压力,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伏黑的手控制不住颤抖,思考如果失败,该如何把领域收回去。 “请用酒。” 的场静司屏住呼吸,又重说请辞。影子间闪烁出轻微的金光,伏黑兜里的四叶草发出微光。 那大手轻触碗沿,空中传来模糊的诵念声。 ………… ……作新主 ………… 至将归…… 碗里的酒化作青烟消散在空中,影子世界也随之而去。的场静司摘下头套,轻呼口气。 原先的建筑被夷为平地,连残渣都没剩下。 “还好成功了。”此时他的脸上,才出现少年人特有的俏皮,语气轻快。稍后又苦恼的轻微皱起眉头,说:“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成功。祂会无条件的响应帮你一次,若是第二次再召唤,很可能会攻击你。” “已经很好了。”伏黑认真的说,他一向将召唤虚魔罗作为最后的底牌,能无条件的响应召唤一次,即可以解决敌人,又可以趁机了解,作为历代无人调伏,因此情报极少的虚魔罗的攻击方法。 “真想让惠召唤出来和我打一场呢~”五条听到伏黑和的场的谈话,看向直毘人,露出邪恶银渐层般的微笑:“还好在此之前,我们就将条件给谈好了。” 见证人点点头:“我的术式会将你们的契约封存于箱子之中,直到特定条件的达成,才会打开公开与世。” “或许可以再谈谈。” 直毘人虽然豪气,此时的心也有些滴血,这已经不是具有潜力的孩子被人收养的问题,而是未来准特级被人预定拿走。 “惠~”五条拉长嗓音叫伏黑。直毘人急得用上术式,先走前一步,手搭在伏黑肩上:“既然中午了,不如都留下来吃饭吧。” 不管怎么说,多少得让伏黑对禅院家留点印象,正好也可以刺激下家中的兔崽子 “不,不用了。”的场静司婉拒:“家中还有事,要先行一步。” 伏黑则是看向五条,五条摸摸下巴,像是想到什么:“小孩也要多和小孩玩吧,走,看看禅院家的小孩怎么养的。” 伏黑没有太大的意见,点了点头,却不曾想自己没有控制,失手把禅院家的几间练习室给拆了,最后被五条单手抱着,和禅院的家主打个招呼就跑路。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推前一点点,因为五条不耐烦和直毘人一起吃饭,便单说只和小孩一桌。五条虽然年龄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心智上却和那些咒术师孩子打成一片。 伏黑原只是做旁边,看五条孜孜不倦的表演着‘咒术界恶霸’‘超级大怪兽’,吓唬周围的少年,顺便填饱肚子。只是习惯性的观察周边,伏黑发现,据说是少年咒术师集训吃饭的地方,并没有自己认识的人。 “真希前辈不在这里吃饭吗?”伏黑就这么问出口了。 有着吊梢大眼,留着小辫的黑发男孩听到,语气轻蔑的回答:“真希?她什么时候做前辈了?要她当前辈不如认我做老大。” “他说要你当他小弟欸。”五条不嫌事大的拱火。 伏黑眼角微跳,拿起餐巾擦擦自己的嘴角,说:“我对这种等级制度的排序没有兴趣。” “我们是和平大使,不参加这些肮胀的斗争。”五条戏精的应和,一副乖巧的‘我都听老大’的模样。 男孩嗤笑,语气略带嘲讽:“又是一个胆小鬼,那你就跟她们一起啊。不过她们啊。”男孩的语气满是恶意:“被罚去打扫卫生,估计中午又没饭吃了~” 伏黑心里边想着不能浪费食物,边起身,猛然掀起桌子。这时突然有个拖把扔进来,接下来的场景就像是鸡飞蛋打,又是污水,又是少年人的咒骂声,玉犬欢脱的从影子冒出,几口将空中的食物吃完。 “呜汪?” 玉犬立着耳朵,嘴里叼着大饼,头上顶着乘着饭团的盘子,看着门口的两个女孩,尾巴摇的欢快。 “狗狗。”禅院真依的脸轻轻红了,抓着姐姐的手,微微探出身体。 禅院真希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别怕,他们都被我赶跑了。” “喂。”她语气不好的盯着虚空,“你还打算堵着门口多久,要打架吗?” 玉犬汪唧声,委屈嘤嘤叫。 “它只是想把食物给你们。”伏黑开口解释。 “谁要吃狗嘴里的食物啊。”清楚伏黑没有多大恶意,真希依旧没好气。真依晃动她的手,真希也就没多说什么。 玉犬将头上的盘子推到真希面前,又汪的钻进伏黑的怀里,还不忘把嘴里的饼子吃掉。 真希彻底找不到玉犬的踪迹,便以为玉犬消失,放开了妹妹的手。真依惊慌的扯着她的衣角,眼角的余光观察晃着尾巴的玉犬,跟着姐姐找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 “很帅气。”五条看着真希,仿佛看到故人之姿,露齿微笑,“可以来当我的学生哦。” “好啊。”真希无所谓的说,“反正能离开这个家就行,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五条说,又像是想到什么,侧弯折腰,螃蟹步探到真希面前:“要等你健康长大才行,但作为预定你老师,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哦。” 真希大口咬着饭团,淡定的说:“虽然想让你们拆了这里,但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来才有趣。” “我!”真希放下饭团,大声的说,用手指着真依,“想看到妹妹眼中的世界!” “或许看不见比较好哦。” 真希跳上饭桌,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说:“我讨厌躲躲藏藏的家伙,讨厌有自己的看不到的东西,讨厌没办法攻击到吓唬妹妹的家伙。” 五条如蓝色琉璃的眼睛,透过厚重黑色眼睛,看向气势汹汹的女孩,他莞尔一笑:“很好,很不错的气势。”比起身后胆怯的妹妹,真希更具有咒术师的特质,“那我明天就派人送给你咒具,而且……”五条拍拍站在自己旁边的伏黑,“你的学弟还可以帮你拆了这里哦。” “喂。”伏黑扯着五条的衣角,细想自己已经动手打架,出来劝阻好像也不合适,闭上嘴巴。 真希听到明显兴奋起来,她从桌上跳下,跑到门外:“拆这里算什么,我有更想拆的地方。” “gogo”五条吹着口哨,轻快的跟着真希走。 “喂!你们两个!”伏黑在后面叫着两个明显想搞事的人,匆匆忙忙的跟上。 真依感觉热闹一下从身边离去,有些迷茫。她低垂着头,想开口叫住什么人,声音却卡在喉咙,渐渐,有水汽在眼睛里凝聚。 “呜汪?”黑色大狗歪着头蹲在她面前,然后半低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你在想什么?赶紧过来啦。”远处,真希正插着手站着等她。黑犬的主人则是跟白发奇怪男子说着什么,被对方捏住脸蛋,揉来揉去。 “嗯。”真依重重点头,向前跑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天气暖洋洋的,很适合在露天的阳台上,铺上垫子睡觉。如果津美纪在,应该已经张罗着把被单铺好,钻进被太阳晒得蓬松的被子里,就可以眯一下午。 显然这点奢望是完不成了。伏黑从五条东京的高层公寓醒来,从窗外可以俯视城市繁忙的景象。伏黑欣赏了会湛蓝的天空,就拿起窗边的平板,开始看任务的资料。 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发生地点:轻井泽、箱根、中禅寺湖、偕乐园、横滨、富士五湖 发生时间:2007.4.12-4.18日 失踪人数:文京区立根津小学25人、港区立青山小学33人、中野区立中野小学22人、世田谷区立桜新町小学20人、新宿区立大久保小学45人、辅助监督1人 失踪缘由:学校远足活动,疑似进入大型诅咒领域,造成集体失踪。据逃离的辅助监督描述,该诅咒的领域仍有人类活动,被存活下来的人当作‘八岐大蛇’信仰,其等级在一级到特级之间,喜好圈养人类小孩,在东京郊区附近活动。 “看起来和埼玉小学失踪案很像,对吗?”五条满身水汽的出来,用毛巾擦头发,没有带眼镜的他看起来分外清爽。 伏黑点头,他身上穿着小黄鸭睡衣,那是昨天他和五条,去各个地区踩点后无果,随便在景区摊贩的推荐下买的。小鸭子帽正耷拉在脑后,上衣的尾端,还缝有片白色小尾巴。 “这个诅咒应该是可移动的。”伏黑点开东京的地图:“如果将京橘区、芝区、赤坂区、四谷区、小石川区、和浅草区,这些诅咒出现的地区画出来,可以发现它的行进速度变得越来快,那么下一个地点,很可能是深川区和日本橋区。” “下个地点应该就在福川神社。”五条这么说着,双手穿过伏黑的腋下,把伏黑抱起来放到浴室门口,笑眯眯的说:“推理结束,该洗澡出门去工作了。” 每次看到这家伙的脑袋转的这么快,都感觉不可思议。伏黑默默盯着对方,默默洗头洗澡,默默穿上对方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头发滴答的着水出来。 五条正在靠着窗边和他人通话,余光注意到伏黑,扭过头看他后,表情变得扭曲。 似是故人燕归来* 他几个跨步上前,用手头的浴巾搓着伏黑的脑袋,没过会,一颗新鲜蓬松的海胆出炉。 “你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五条捏着伏黑的脸颊,气急败坏的问。 “窝才么有”伏黑被捏着嘴,口齿含糊不清的说。 “小孩子洗了头就该马上吹头发,你又是想感冒吗?”像拎着兔子,五条用吹风机给吹头发,把对方的‘哪有这么容易感冒’给吹走。 前往福川神社的路上,伏黑被五条塞了不少小吃。每次和五条吃饭时,都得感慨对方的食量大,看着就让别人食欲变好。 “看东西吃饭对身体不好哦。”五条看着对方,小口攻击手中的大福,不由得开口。 这孩子吃饭的斯文模样究竟跟谁学的?把脑海里大猩猩优雅吃饭的模样挥去,五条耐不住招猫逗狗的心情,逗弄起一本正经,真以为自己跟五条出来做任务的伏黑。 “伏黑惠小导游,接下来我们要去那里呢~去那里呢~” 只是单纯调侃的五条,没想到伏黑露出幅‘我就知道’的表情,收起桌上摊开的神社导游图,跳下凳子,准备带路。他双手插兜,灰绿色工装裤配上同色系的短袖上衣,脑袋戴着遮阳的棒球帽,十足十的酷boy模样。 “噗” “干嘛?” 五条把他抓进怀里,单手抱起来,大声叹口气:“难道我就这么像会压榨小朋友的大人吗?” 伏黑眼睛瞪圆,心里诽谤难道不是吗。他都不记得长大的过程中,有多少次,五条以‘锻炼胆子,了解未来职业’的名头,带他去现场参与观看了。 “吃大福,不要浪费食物。”五条把伏黑放在桌子上,吃了一半的大福递给他。 伏黑皱着眉,用手拍着五条的肩,小幅度的挣扎:“放我下来。” “这么小只看得到路吗?把点心吃掉再说。”五条单手抓住伏黑的腿,稳住他的身子,无视气鼓鼓的伏黑,看向神社:“现在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发。” 福川神社仿照日本三大景之一的严岛神社,在九州西南沿海鹿儿港修筑,位于港口的更北部,人际稀少。神社的鸟居立于海中,被三座山所环绕。从神社看鸟居,鸟居是此间的唯一出口,从鸟居看神社,又像是神明被引入深山。 “一般海边的神社,主要会祭奉与海洋相关的神明,但这边却崇拜蛇,甚至是和灾祸有关的八岐大蛇。”伏黑把自己和本地嬢孃打听到的信息说出来:“在大正年间,这边还主要信仰以象征着财富、智慧和幸福为主的白蛇。后来深山里的村庄经历‘白蛇之祸’后,附近的村民就不再信仰。” “因为不敢对神明不敬,所以他们只是将神像丢弃在深山,等它们自然荒废。直到有天,大蛇入梦,整个村庄感染瘟疫。” “‘白蛇变黑,长出七头,降报应到我们身上。有年轻人想回后山把神像打碎,谁知皆七窍流血死在路上。死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是请来有名的主持,仿着严岛神社,建了这座神庙。把气恼的蛇神大人供奉起来,也就没再找我们的麻烦。’”伏黑大致的复述完,回忆起这边人露出手臂上,皲裂如蛇鳞的皮肤,皱起眉:“说不通。” “神社,以祭拜神为主,被视为神的居所。而八岐大蛇,则是神话中的怪物,腰腹中藏有宝剑,被神明所斩杀,更不可能取代白蛇神,被放置神社击败。如果出于平息怨灵或镇压恶神进行供奉,应该会像更强大的的恶神祈求力量,举办退散疫病,平息灾害的御灵会——这种会会形成传统流传下来,不可能没有一点记忆。”伏黑的眉深深皱着,手抚摸起下巴继续思考,“比起除怨,倒像是扶持邪神,为什么不信仰会原信仰呢……” “崇敬和恐惧,都能控制人。或者说恐惧有时候更胜一筹”五条抬起头,用手掌遮挡落下来的阳光,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说:“‘只要给猴子留下标记,他们就屁颠屁颠的开始上供,很有意思吧?’”五条放下手,轻笑问伏黑:“你觉得呢?” 伏黑终于把腻人的大福吃完,从五条的背上的背包把自己的水杯拿到手里,双手捧着喝,没做什么思考的回答:“恐惧下跟随的只会是盲从者,无法被理解,也只能孤独一人行走吧。”他又稍微思考下,“从这角度说,或许是诅咒师干的。如果是,他又想获得什么?培育诅咒?” 供奉着蛇神的神社到了,伏黑从五条的怀里跳出,去探查神社。五条看着伏黑认真观察的模样,低下头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 孤独吗? 他所选择的同行者,是否能汇成洪流,将旧世界洗刷一空呢? “这里有门,好像通往后山。五条老师?”伏黑和刚刚召唤出来的玉犬站在一起,同步的歪着头看他。 “走吧。”五条双手插兜,将脑中纷杂的念头潇洒抛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从神社后门进入后山,气氛陡然变得阴森,茂盛的树木遮蔽太阳,越往里面走,树的枝桠上开始挂着蜘蛛网,隐约可见蜘蛛的巢穴,看着像二流恐怖电影的场景。 “这里的虫子也太多了。”伏黑停下脚步,用手清理玉犬身上的蛛网和苍耳。玉犬为了给伏黑开路,身上不由得带上很多森林的特产,它转过头,用温热的舌头轻舔伏黑的手腕。 森林很潮湿,堆积的腐殖土绵软而冒着热气,进入森林深处,路就不是很好走。五条没有催促伏黑,只是像带孩子郊游般,随意的逛着。除了有些因为身高,看不到前路的危险,五条才会将伏黑捞起,剩下的时间里,五条就慢悠悠的跟在伏黑的身后,用玉犬导航探路。 突然,伏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远处的灌木丛中,似有细微的声音在嗡鸣。 ‘救我’ ‘救救我’ “怎么了?”五条弯下腰,询问伏黑。伏黑有些疑惑的前走几步,又扭头抓住五条的衣角,询问道:“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五条掏掏耳朵,率直的说:“没有。” 这下伏黑不确定五条是在逗自己,还是真没有听到。他看到玉犬正晃着尾巴站在前头,也不像听到人类求救的样子。 难道是专门针对小孩子的陷阱? 伏黑抬起头,询问五条:“失踪的人口里,有老师吗?” “这就是案件的奇怪之处。”五条抚摸下巴,“六起失踪案件,除为了判定诅咒等级而卷入的辅助监督外,剩下五起负责带队的老师,皆在事发地点的十五米外发现尸体。逃回来的辅助监督在诅咒的领域里,也没有发现小孩的身影,因此不能确定那些小孩是否死亡。” 伏黑点点头,心里有了大致的推测,准备过去探寻声音发声地,被五条拎住后脖颈。 “我说,你不会想当诱饵吧,我有那么丧良心吗?”五条百思不得的其解,这小孩一声不吭就往前冲,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又是那学来的。 伏黑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才五岁,不能将自己放在执行者的角度上。五条将自己带过来,最多也就是抱着吓唬自己,练胆,了解咒术师想法。 真要成为五条任务的跟班挂件,伏黑心里又不太愿意。涉谷发生的事情让他又着强烈的危机感,想要锻炼提高自己的能力,而五条在身边,正好可以无后顾之忧的磨练自己。 思索再三,伏黑僵着脸,不太熟练的撒娇:“我想做,不可以吗?” “怎么可以!”五条大叹气的蹲下来,弹了伏黑一个脑瓜崩,急得玉犬黑窜过来用身体隔开五条,五条把它推离伏黑身边,严肃的说:“你要健康长大,才有力量发挥出最大价值,知道吗?” 伏黑捂着额头,含糊不清的说:“我知道,我想试试,你不是最强的吗?” 难道最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 听出潜台词的五条牙齿有点痒,不服输的劲头涌上来,狠揉伏黑的头:“行,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给你兜底。” “那我去找了。”伏黑意思意思的征求五条意见,从影子里拿上咒具小刀,拍拍玉犬的脑袋,示意它跟上。 五条没有反对,只是边心里念叨着小疯子,边像个护着鸭宝宝的鸭妈妈,叉着两条长腿,紧紧的跟在伏黑的身后。 伏黑走走停停,好一会才确定位置。他蹲下身子,扒开灌木丛,藏于黑暗中的蜘蛛猛然冲出。没等伏黑用小刀挑开,玉犬就张着大嘴冲过来,一口咬下。蜘蛛吧唧一声,爆开浆汁,被玉犬吞进肚子里。 玉犬黑挺起胸膛,骄傲的摇着尾巴,等待夸奖。 “脏!” 伏黑抓住玉犬脸颊两侧的毛毛,严肃的说:“不是跟你讲过很多次,不要乱捡外面的东西吃吗。” 玉犬晃动的尾巴停下。 “汪呜?” 玉犬企图萌混过关。 “昨天也是,逛着逛着就往垃圾桶的地方钻。”伏黑却是翻起旧账,“不说有多脏,谁知道那些东西有没有毒呢?”因为珍惜同伴,更不希望对方莫名奇妙的死去。 玉犬黑慌了,玉犬黑急得尾巴直拍地,玉犬黑病急乱投医找五条寻求帮助。 五条不嫌事大,气声告状:“惠~小黑昨天还偷吃我的巧克力——狗狗不可以吃巧克力,吃了巧克力的狗狗会被毒死的。” “呜汪——” 【骗子——】 玉犬急得要说人话了。 “等任务结束再收拾你。”伏黑不轻不重的弹了玉犬的鼻子,眼角的余光注意着灌木丛。 【没有行动吗?】 伏黑以为灌木丛中,是低级诅咒诱捕时所用的拟态,会乘机攻击自己。难道是五条的压迫感太强了?他抬头看看五条,五条无辜的回望。 痛苦的嘶鸣声又响起,伏黑的心忍不住揪起,决定还是大胆的行动。他用小刀把周边的灌木树枝砍下,渐渐,求助的声音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只独眼玉白,额头绘有红色奇异纹样的小蛇,被困在蜘蛛的巢穴里。小蛇见到来人,立刻撑起身子,哀哀的叫换起来。 “嘶——嘶嘶——” 【救——救救我——】 伏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有谁在说话,却不确定,语气犹疑:“一条蛇?好像……是她?” “是我、是我!” 小蛇以为伏黑听的到,讨好蹭蹭伏黑的手指,好让他尽快解救自己。 小蛇光滑的鳞片,让伏黑怀念起被破坏掉的大蛇。伏黑点点小蛇的额头上的花纹,说:“等会儿。” 困住蛇的巢穴和正常蜘蛛穴不同,带有强烈的腐烂味(自然界的动物为了安全,会尽量保持自己巢穴的干净),如脓疮般在地面鼓起,啃食着小蛇的下半身,散发出扭曲而邪恶的咒力。 “什么时候咒灵攻击对象也包括动物了?” 五条点点头:“是很值得注意的现象,回去让伊地知记载下来。” 伏黑娴熟的祓除诅咒,破坏咒灵的载体,将小蛇救出来。 “走吧,下次小心点。”伏黑把蛇放到看着安全多的草地上,拍拍手准备离开。 【这就离开了?】 紧闭着眼的小蛇睁开眼睛,原本一肚子用来交换的条件卡在喉咙里,它从草丛探出脑袋,嘶嘶几声,询问真的不需要报酬吗? 虽然它是只贫困的蛇妖,但它也是只讲道义的蛇,做妖的基本妖格还是有的。 好吧,这只被困的小蛇确实不是一般的蛇,它是只蛇妖,从出生到现在,已经活了快一百多年。对妖的寿命来讲,它还是条年轻妖,对条蛇来说,却是已经渡过极为漫长的一生,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 以蛇的准则,不要和人类有任何交集。小蛇刚刚疼的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那两个离去的人都是人类。可以妖的准则,又讲究一报还一报。小蛇尾巴纠结的敲击着地板,后一甩尾巴,决定护送他们出森林,如果对方遇到危险,远远的帮助一把,这样妖的准则和蛇的准则都没违背哩。 像它们这种杂交妖就是麻烦,小白蛇晃着脑袋,在草丛里跟随。 身后那么大动静要说没注意到是不可能的,五条掩住嘴,低笑:“我们被缠上了。” 蛇妖和正常妖怪不同,有着普通动物的躯壳。没要妖力的人只能看到是条蛇,而拥有妖力的人,却能听懂蛇的话,以及当蛇妖化形时,能看到它们的模样。 伏黑经由七五三仪式后,和自己的式神,达成联结,形成微弱的改变——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他的身体被式神的妖力滋养,随着时间的推移,妖力渐渐残留在他的身体里——伏黑能看到这世界不被常人所知的世界,妖怪的世界。 对六眼而言,无论是咒术也好,异能力也好,妖怪也罢,这些东西对他都是一个东西,原本就存在于世界,因此也没有什么差别。物的本质都是相同的东西,区别只在于五条是否关注。 “怎么办。”五条继续压低声音,用气音做出严肃的模样,逗着伏黑:“要赶走吗?” 接下来的路程只会更危险,伏黑没有精力照顾一条蛇,他认真的思考,也压低声音说:“我们跑。” “跟的上吗?” “让玉犬带我。” 沉默两秒,伏黑和五条毫无默契的往两个方向跑去。原本藏在草丛里的小白蛇气恼的甩动尾巴,朝伏黑的方向游走。 “别跟过来了。”空气脑瓜崩弹在白蛇的脑袋上,空中留有青蓝色的影子:“不需要你。” 小白蛇勃然大怒:“我活了这么久,我能没用吗!”它愤怒的叫喊,发现眼前空无一人,着急的吐出信子,分辨伏黑离去的方向。 “嘶——等着——我来了” “嘶——等下,别去那边啊!我刚从鬼蛛那边逃回来!” “人呢?不要小看本地妖,不就是鬼蛛吗?再闯一次它们老巢怎么了!真希望它们别发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伏黑正坐在玉犬身上,往咒力浓厚的地方狂奔,跑着跑着,伏黑发现五条不见了。 我这么大个老师呢?去那儿了? 伏黑拍拍玉犬黑的头,示意它停下。玉犬自然将伏黑放下,立在伏黑身边,警惕周围。 “猜猜我是谁~” 温暖的大手捂住伏黑的眼睛,阴阳怪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五条老师。”伏黑无奈的喊道。 “错误!”五条张开双手,吐出舌头做出鬼脸,“是悟先生!”见伏黑没多大反应,五条多少有点挫败感:“没有被吓到吗?” 整个森林只有我和你,除了你难道指望咒灵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吗。伏黑知道如果不转移五条的注意力,他大概又会闹起来,想方法折腾自己,便抓住五条的手指,指指前方。 “那里,我感觉快到了。” 五条歪过脑袋,看向前方,想起什么询问道:“为什么选这边,而不选东北方向呢?明明东北方的气息更强悍点吧?” “这个。”伏黑摸摸玉犬的头解释:“出发前,我找辅助监督要了最近失踪学生的物品,给玉犬嗅闻,玉犬选的是最有可能有幸存者道路的方向。” “等下,为什么我不知道。”五条大惊失色,“明明是我的辅助监督。” “因为需要五条老师你负责的咒灵,大家都默认没有幸存者了吧。” 现在还没经历过低级咒术任务的五条自然不知道,低级咒术师除了解决诅咒,同时兼有寻人、探查等任务。超规格的咒术师解决的是超规格的咒灵,这种咒灵下,人类几乎无一生存的可能。咒术师的任务优先级,也从‘救援’转变为‘祓除诅咒’,辅助监督自然不会和五条提及寻找幸存者。 毕竟危险源消失,剩下的就可以用人类社会的资源来寻找了嘛。与其浪费珍贵的特级咒术师资源,不如朝普通的警察机构加压。 五条对此愤愤不平:“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干好,凭什么不和我说。”他拿最近抢来的任务举例,“这次不是完美的把你们学校的小孩都救出来吗?就算是保护任务,再做一次、” “唔” 被落叶底下,藏着的蜘蛛网滑倒的伏黑,没有注意到五条诡异的停顿。被吸引注意的五条,单手拎起伏黑,拍拍他身上的脏污,询问:“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伏黑惨白着脸,“我想我们该工作了。” 那是只有跌倒后,才能看到的景色。笔直的树木恍若通天,白色的蜘蛛网如同粘液,附着在树冠上。树木分叉的枝桠,长满密密麻麻如同脓疮的白色蛛网球,发现人类的目光,准备攻击的蜘蛛藏进自己的巢穴里。 “那些是什么?”五条挑动眉头,随手拿起地上的石头,扔中蛛网球,球随之破裂,掉落出里面的小动物。 那动物像是没有骨头,团成球状,只有薄薄的一层皮附着在上面,里面是晃荡的液体。接触到空气后,球状的动物,‘啵唧’一声,炸裂开来。 【都说鬼蛛很危险,不要靠近啦!】 没等五条的无下限隔绝,就被白蛇用芭蕉叶给挡住了。 伏黑和五条循声望去,看到两步之外的芭蕉树上,盘着眼熟的蛇,它的尾巴正搭在隔壁的叶根下,嘴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 “真的被缠上了。”五条的感动的握住手,眼睛闪闪发亮:“简直像仙鹤报恩的故事。” 【仙鹤!仙鹤个屁!我是蛇!】 伏黑盯着小蛇,有些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 “没什么”细听之下什么都没有,伏黑放下手,认真的对小蛇说:“谢谢,但是接下来就别跟了,很危险。” 蛇没有接受,蛇躲进草丛里。 “走吧。” 蛇探出头,悄悄跟上去。 “惠知道吗,和崇尚白色,认为白色的动物纯洁有灵的人类不同,动物们普遍讨厌那些白化动物。”五条开口,对伏黑挤挤眼睛,“先说下,我对惠无论养什么动物都没意见哦。” “?” “就算是想开动物园也没关系。” “??” “啊,不过那样就得换个大房子,得带有院子的那种。” “???” “到了,惠要握紧我的手哦。”五条结束调侃,看向前方。 一路上,树上由蜘蛛网团成的球逐渐变大,里面的动物体积也变大,有些动物甚至没有被毒素溶解完,呈现出半固态的状态。或许是到了咒灵领地的深处,那些蜘蛛巢穴张牙舞爪的在地面上安家,时不时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小蜘蛛,覆盖在只剩薄皮的动物身上。 领域的核心,也就是五条和伏黑所停下脚步的地方,由繁杂的蛛网构成。此处已经看不到一丝绿色的痕迹,一切皆有白色的蛛丝构成。场地的中央,悬空而挂着巨大的蛛网球,巨型蜘蛛忙碌将什么东西注入球体——比起储备粮,它看起来更像是某种为糅杂着奇怪物体的咒胎。 “好~惠,借下你的小刀~”五条笑咪咪的说,接过伏黑手上的的小刀,看起来像某种连环杀人犯,“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玉犬,拜托你清场了。” 嘱咐完玉犬,五条对握紧自己手的伏黑说:“那么现在开始进行咒术科普~” “所谓咒胎,是咒灵的初始形态,一般只有一级及以上的咒灵,才会出现。这时候的咒灵非常脆弱,只需要轻轻一划。” 五条像切豆腐块那样,把巨型蜘网球切成两半,里面的东西像是包裹着羊水那般,脱落下来。 这就解决了?伏黑瞪大眼睛,回想起少年院内,把自己打个半死的咒胎咒灵。 “不过通常,咒胎只是为了孕育咒灵,当受到外部打击时,咒胎里面的咒灵会紧急避险,提前脱胎而出。这时候咒灵的等级大概降低一到半级左右?”五条看着地面上蠕动的咒灵,大概估计着力量间的差距。 须臾之间,地上没有完整形体的咒灵,凝聚起身体。除了多了四个眼睛外,它的面容可以称得上姣好,下半身确实蜘蛛的身体,细细看过去,能看清蜘蛛腹腔里涌动的人脸。 这样的形体没完成一会,蜘蛛咒灵的就溃败起来,脸上冒出许多肉肢触须,腹部鼓囊囊的仿佛要爆炸。五条挑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些兴味:“又是嵌合体吗?” 看见伏黑询问的目光,五条解释:“相传是加茂宪伦晚年的作品,后被诅咒师流传研究,利用咒术,将咒灵和人类,妖怪或鬼移植嫁接成新型咒灵。这种咒灵带有其他咒灵没有的特性,更加强大和刁钻,不过成品不多,大多维持不了形体。” 玉犬已经将巨型蜘蛛清理的干净,一直喊着“爸爸”“妈妈”的咒灵,再也呼唤不来同伴,瞬间爆炸,分裂成数个小蜘蛛的模样,四散逃开。 “玉犬!” 伏黑赶紧解除术式,玉犬消失时,顺带从地上捞起什么,扔了过来。 一条小蛇,颤颤巍巍的挂在伏黑的脚踝上,它圈住伏黑的脚,用嘴巴叼住自己的尾巴,生怕有小蜘蛛跳上来。 “原来如此。” 五条恍然大悟。 “惠~接下来是很重要的一课~”五条的语气里跃跃欲试,“虽然我对结界术不是很擅长……开玩笑,怎么会有我不擅长的事呢——” “在咒术的世界里,天赋公平的落在术士和咒灵的身上,或者说,咒灵因其身体更接近咒力的本源,对咒术的应用也就更加得心应手。” 伏黑看到五条全身的咒力涌动指尖上,而他的手指点点几乎逃的快没影的蜘蛛堆。 “比如说领域,大多咒灵就算力量不够,只要在同一范围内有足够多的咒灵,它们就可以制造出属于咒灵的猎场。而越过一级,成为特级的咒灵,则会自发的感悟和自己有关的领域。” 伏黑没有六眼,却能看到五条高频输出的咒力,凝结成个个奇异的字体,而后飞速的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嘛,领域是特级之间最高的战斗方式,对咒力和运用的要求很高,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点。一般来说咒术师还是常用类似简易领域,帐之类的结界术,当然还可以对这些结界术进行扩张运用。” “就像这样——” 五条肆意的微笑,他将伏黑带出被树木遮蔽的天空,让伏黑俯视由树木遮蔽的大地。 “不要只看表面,把咒力凝聚在眼睛里。”五条循循善诱,“更深一点,去追踪活动的咒力。” 追踪活动的咒力? 伏黑使用咒力去查看咒灵留下的痕迹,几乎成为本能,但他不清楚如何更深一层——是更集中?还是去寻找? “闭上眼睛试试。” 黑暗的世界里,残留上咒力留下的残影,如果更深——伏黑渐渐感觉出这些咒力来源于两个不同的个体。 “砰” 伏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咒力在大地上构成完整的符文,发出强烈的光芒。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白蛇震惊了,白蛇不敢相信困扰了自己快百年的鬼蛛,就这么解决了。 它瞅了瞅隔壁的白发大个子,内心尤然产生崇敬之情,并为他也是自己的同类而感到自豪(指都是白的),因此,小白蛇的内心也活络起来。 蛇的内心待会再说,伏黑的内心则是翻江倒海了。 “『结界术·净化』”五条笑眯眯的讲解:“能够大范围,对有着大规模低级诅咒地区,进行祓除的结界术。结构上其实和帐很像,啊,你还没学过怎么布置帐吧,很简单……” 伏黑呆直着双眼,愣愣看着五条叭叭叭。十四岁确定咒术师的道路后,他当然跟着五条学过‘帐’这些咒术师基本技能,此外就是高强度的出外勤,从来没听过这类结界术。 “……不过和帐相比,净化的应用太少,一是对使用者的咒力要求高,二是前置太长,攻击太广泛,对特定诅咒来说并不好用。” “先来试试帐。”五条轻轻把伏黑放到地上,半蹲下期待的问:“需要带你念一遍吗?” “不用。”伏黑呆呆的,思考上辈子自己究竟错过什么,摆出下账姿势,自然的念出咒语:“『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楔』” 五条满意的看黑色的帐升起。 “虽然很小,不过结构已经非常完整。嗯……”五条拍拍手,环顾四周,指指还剩下有人大小的蛛网球,说:“用那个来试试净化,刚刚的结构看清楚了吗?” “那个也是?”伏黑奇怪,在他眼中,那也不过是普通的事物。 “正常的蜘蛛没办法结那么大的网吧?”五条更奇怪,忽地露出调侃的笑:“只有童话世界蜘蛛才会这么大哦。我们现在可不在童话故事里,它是由更严谨的咒力,构成更稳定的咒物。虽然直接用咒具暴力开启也可以,不过里面的东西就会像刚刚那样,受到伤害或者逃脱。” 伏黑点点头,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树枝,注入咒力,将树枝短暂的咒具化,依照刚刚的印象,用咒力画出净化的符咒。 “唔,大部分是对的,把这两个地方改改。”五条的手在虚空点了两处,写出正确的咒语。 伏黑再次尝试,使用过净化术后,他大概知道上辈子五条为什么没教了。实战中应用的程度太低,要求大量而持续的咒力输出,以及一气呵成的绘制图案——有那功夫,已经一手刀祓除诅咒了。 ‘咔擦’ 最后一笔笔画落下,净化咒隐入蛛网球中,蛛网球随之溶解,里面的东西也重见天日。 “唔哇。”五条拿着手机,单手扯过想要上前一步接人的伏黑,略带嫌弃的说:“你也不怕是陷阱。” “这个是失踪的人。”伏黑焦急的说,眼前的女孩和津美纪有八成相似,或许出于这个理由,伏黑对她的印象格外深刻:“这是青山小学的学生,等等,那这些都是!”伏黑召唤出玉犬守着孩子。 “虽然状态很差,不过还活着。”五条检查,哼笑:“硝子估计有的忙了。” “我去打个电话。”五条指指小孩,告诉伏黑,“剩下你继续。” 简单的打开伏黑下的帐,五条打电话给在东京的辅助监督,特地强调十万火急,顺带还问伏黑想吃什么,就干脆利落的挂断。 伏黑感觉被短暂的骚扰,就恢复的原状。将附近蜘蛛茧内的小孩都救出来后,伏黑有些苦恼。 “都干完了?”五条手上举着好几个大茧,笑眯眯的问,“剩下的精细操作就要靠你啦,我把这座山头再搜寻一下。”他轻柔的放下茧,用空出的手揉揉伏黑的头,充满鼓励的意味。 伏黑瘪瘪嘴,五条不会精细操作咒力,就是个巨大的谎言。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五条手中的活。 这孩子对谎言这么敏感吗?五条若有所思,没有强调什么,将周边的危险物清理干净,掏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 “莫西莫西~” 电话对面传来暴躁的声音,五条将手机拉远,保护自己脆弱的耳朵,确定对方缓过来后,才靠近手机贱兮兮的说:“醒来了吗硝子~我给你带了大惊喜。” 硝子感觉自己能看到五条讲话时带的波浪号,挣扎的从酒瓶堆里起来,有气无力的说:“杀了你。” “下次加班别带我。” “嘟——” 五条看着挂掉的电话,挠挠头,嘟囔句‘还想给你看看天才是什么样的’,继而思维又跳跃到,‘把大家拉到原来的line群组里,这样我就可以直接分享,我真是个天才。’ 瞬间把自己哄开心的五条,把亲近的后辈拉入群组,又连发好几张图,顺带骚扰赶过来的辅助监督,哼着歌把整座山头打扫干净。 等五条回来,看到辅助监督,正开着飞机,盘旋在空中。 “喂喂,你们什么时候经费充足这么多?”五条瞪大眼,敲敲机舱,不可思议的说。 “五条先生。”辅助监督打开舱门,冒着巨大的气流大喊:“这里——没有可以停直升机的地方,你可以清理出一块地方吗?” “不会算破坏环境吗?” “不算——经费已经批下来了——”辅助监督声嘶力竭。 “欸~真好啊,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五条阴阳怪气,“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嘛,之前忘记下帐都得被念叨死。” 唧唧歪歪的五条给直升机清理出空地,伏黑询问:“这是你家的辅助监督?” by:对五条财力有深刻认知的伏黑 ?——来自虽然很富但经常利用瞬移省机费的五条 “惠。”五条将手深沉的搭在伏黑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要爱护环境呀,你知道飞机起飞一次需要多少燃油吗?” 伏黑想到花御,沉重的点头。 完全没想要对方这么好忽悠的五条:ovo “像这种既不爱护环境,又不能合理运用资源的事情我们不要学。”五条先一步指责上对方,辅助监督崩溃的回复:“你没说这么多人啊,单说十万紧急,又是在深山,批了直升机我就赶紧申请过来了,我还以为就一个小孩呢。” 辅助监督看到伏黑,很快整理好心情,半蹲下来,“肚子饿了吗?这是你的饭。” “我的呢?”五条委屈。 “在那边。”辅助监督指指直升机,打开自己的耳麦,开始安排救援任务。 失踪的百人目前只找到15人,存活下来的都是最近三次失踪的。依据推测,最早失踪的那批,大概率死无全尸。 五条找了块大石头,清理干净,把伏黑放到上面,自己则是扫扫灰,就地坐下开吃,吃的时候还不忘工作。 “也不能这么说,它并不是真正的诅咒源头,最多算个中转站,或者是‘地头蛇’接受对方的上贡。” “诅咒还会讲究这些吗?”辅助监督被一本正经的五条唬住,认真的问。 五条语气轻松:“谁知道呢,可确定失踪的大概十一人,我等下画出画像给你。” “你——把那蜘蛛腹部上的人脸给记住了?!”一直放着耳朵关注的伏黑,脱口而出。 “七七八八?”五条无辜的回答,“你说它们可能是失踪者,所以稍微记了下,还有体力吗?等下要出发。” “还有吗?我并没有探查到异常。”辅助监督惊讶:“需要为你们评级下帐吗?” “感知不到的话,那你也没什么用。”五条的话直白且伤人,“那家伙估计用蜘蛛的咒术,给自己封了巢。蜘蛛死了,缝隙自然裂开了。” 【才不是!】 白蛇大喊,游曳在伏黑脚边,一口吞下伏黑喂给的它的肉,恶狠狠的说。 【那家伙偷了我的东西!】 白蛇衔玉珠出生,天生地养,自然知道自己可以利用宝物修炼。 听闻山下的人类村子,信仰白蛇,白蛇还特地到神庙里看过。结果刚进庙里,就被八头大蛇给丑到。白蛇边感慨人类的水性杨花,边去打听其中的缘故。 结果只听到含糊不清的白蛇之祸——带着白蛇的异瞳黑发少年,将曾经富裕的村庄,整村诛杀。众人皆怀疑白蛇蛇神不再庇佑善人,恐惧之下,将信仰废弃。又时瘟疫横行,路过的阴阳师*听闻此地的传说,便以八岐替代白蛇,移风易俗,将恶神驱离此处,又要求众人缄默不语,于是最后只剩少部分村民还记得。 白蛇认为,人类实在太复杂,它要重新的回山林深处。回去的路上,它听见虔诚的祈祷。 “蛇神大人啊,请原谅我这个自私胆小的人。我颠倒了黑白,中伤自己的族人,我……请让一切变回正常的模样吧,我愿意付出一切!” 真奇怪。 刚出生的白蛇妖想,既然胆小,为什么又愿意付出一切呢?这两者难道不自相矛盾吗? “你做了什么?”它问。 那位中年妇女的听见神龛后,凭空响起的声音,以为蛇神的回应,立刻恭敬的将身体贴在地面。 “错啦错啦,我让大家都搞错啦。”妇女的声音充满痛苦,白蛇听到妇女版本的‘白蛇之祸’。 那传说中带着白蛇的异瞳少年,原是她的堂弟。她们一族,曾经被蛇鬼圈养,做猪羊般,不辨善恶。蛇鬼一怒,她们便要供上自己的孩子,那次正好轮到堂弟。 “他也不想死,他便偷了簪子凿开栏杆,逃走了。蛇鬼一怒之下,将我们全族杀死,仅剩我一人侥幸活下来。”妇女的身体颤抖,声音充满惊惧。 “我太害怕了,口不由衷就指责了对方……”妇女苦笑,“不是为自己辩解,我那时确不是什么好人。”妇女低垂下眼,“当时,等我有了基本善恶观,了解关于鬼的一切、柱的一切,才知道大家付出了什么。” “再回到村子,发现事情已经变了模样,怎么也无法将原来的事实说出口,所以现在才祈求神明,希望能将错误矫正。” 你有尝试说服过他们吗?你有去行动过吗?你敢解释吗?白蛇有很多零零碎碎的话想问,最后都停在嘴边,它想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手假扮个神明又如何呢? 便凝聚妖力,答应下来。 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白蛇终究只是刚出生的蛇妖,就是有玉珠帮忙,和时常溃烂形体,想要下山抓人的鬼蛛斗,也废了不少功夫。它困住鬼蛛的同时,也将自己给困住了。 百年对人类来说,已经太过漫长,长到几乎很少有人还记得曾经的故。供奉白蛇的人几乎不在,宝珠里的妖力日益减少,白蛇马前失蹄,先是被突然变强鬼蛛夺走宝珠,又是被闯进自己领土的蛇鬼驱逐,霸占山头。 不可原谅! 白蛇牢牢的卷住伏黑的脚,决定打死也不离开(主要是人的速度太快,要累死蛇了),它要把这些救兵拉去打那条坏蛇。 冒过头的白蛇完全忘记自己此前‘保持距离’的诺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考虑到可能还存活着,等待救援的小孩们,前往祓除蛇鬼的路,五条并没有慢悠悠的走,而是在空中用六眼锁定位置后,直接瞬移过去。 但到那里时,却没有直接见到诅咒的本体。 五条和伏黑,被隔绝在蛇鬼的领域之外。 “通常来说,咒术的领域都是命中锁定,强攻击的类型,但偶尔也会有例外出现,像蛋壳一样保护自己的领域,设置各种复杂规则,用来提升自己的领域还有这种抛弃攻击能力,设定特定准入条件的领域。”比起在课上上些干巴巴的理论知识,五条属于在实战中灵活指导的类型。好处是交出来的学生懂得变通,坏处嘛…… 往往实战的时候,因为最基础的知识忘记教而导致破绽的出现——被坑过的虎杖/乙骨语 这种小事忽略不计,五条实际还是非常渊博靠谱的。 “我的习惯是一力降十会。”五条笑咪咪,“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糊的。尤其这种领域的诅咒,大多正面实力很差。” “像救人这种情况,只要趁诅咒反应不过来,打破它的壳,直接祓除它就好了。” 伏黑:…… 见伏黑没有提出异议,五条嘟起嘴:“我以为你会反驳我?” “如果是其他人我会骂他。”伏黑毫不客气,语气里确实对五条满满的信任:“你的话,只会说到做到吧。” “这也种压力呢~”五条夸张的晃动身子,语气浮夸:“怎么办~我的小孩这么信任我怎么办~” 伏黑脸被逗的通红,一拳头锤在五条的腰上,恶声恶气的说:“所以别掉链子。” “就算掉链子也没关系。”剩下的这半句话,伏黑的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见:“再等等,等我长大……” “咔嚓” “为什么又拍照啊!”伏黑气鼓鼓的。 五条无辜回答:“很感动,想录像来着、嗷——” 又挨伏黑一拳的五条揉揉腰,勉强回到之前正经的模样,继续说:“当然,为了避免失误,还是遵守对方的规则比较好,惠你的影子能放多少人?” 伏黑以为五条想要先找到小孩,救下后放到放进自己的影子里,便摇摇头:“我的影子并不适合,我不清楚影子里面的是否存在着供人呼吸的空气,我自己所感觉的,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能放下我吗?” “蛤?” 五条的思维总是转的又急又快,伏黑抽抽嘴角,问他:“你多重?” “欸?惠你知道问人家体重是很失礼的事吗。”五条瞬间戏精附身,夹住嗓子伪装成女生说话,“惠想知道我的体重就要负责哦~” 伏黑的额头一抽一抽,有些无语:“你进来吧。” “好~” 五条瞬间乖巧。白蛇跟在身后,一甩尾巴也进入伏黑的影子里——这点重量对伏黑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他只是担心小蛇会不会死在里面。 五条进去时,伏黑差点没一个屁股蹲摔倒地上。他勉强撑起身体,询问:“还好吗?” “咕噜噜咕噜噜” “五条老师?!”伏黑急得将手伸进自己影子里,然后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一颗白色的大头即将冒出地面,旁面传来怯怯的声音打断五条的动作。 “请问,你可以做我的家人吗?”惨白的像是失去颜色的少女,掩住自己的嘴巴询问。她的眼神里充满惊恐和不安,却硬是装着镇静:“你是迷路了吗?我们家可好了,在神明大人的陪伴下,大家都幸福安详的生活着。” 嘴巴上是这么说的,女孩的手指和眼神,却透露出‘快逃’的讯息。伏黑晃晃身子,扶住不知什么时候从影子世界里,跑出来的玉犬,假装没有看到少女眼神中表达的含义,点点头,跟着她一同离开。 有了带路者,原先将五条和伏黑拒之门外的领域,自然而然的打开了。 路上安静而沉默,快看见村落的痕迹时,女孩低声急促的说:“快跑吧,你是男的,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是新来的孩子,快带去给神大人瞧瞧。”远出游来了位半人半蛇的女性,吐着信子,不怀好意的看着女孩,嘶嘶的说,“总算有用了次,这下大人可以给你完成神降。” 伏黑被带到祭坛处。 巨大的黑色蛇身基本占满整个祭坛,看不清头尾,凭借身躯就可以遮蔽一方天地。祂所吐出的气体变成青黑色的瘴气,人吸入时,感觉到身体变得麻木迟钝。 ‘眼红如血,身上长满树木,肚子血淋淋的仿佛糜烂似的’* 眼前蛇的特征,和传说中八岐大蛇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八个蛇头之间,沉睡的女人脸。 ‘蛇神’沉睡着,身体里的咒力却是生机勃勃,绝非人力可以匹敌,伏黑感觉祂绝对是达到特级的假想咒灵。 伏黑偏过头,看向紧着声音念呼唤‘神明’的女孩,感受到影子里五条的暗示,绷紧身体。 “surprise~” 当蛇神睁开眼苏醒的时候,迎面对上的,便是从地底钻出,面容嚣张的白毛男。 “男人!男人!”蛇女尖叫起来,八颗大头齐齐发出啸音,震的人身体僵硬,头脑发麻。 “我恨,我恨!” 她将嘴巴,张大到远非人类所能张开的极限,六颗头刁钻的从不同方向袭来,另外两颗,朝着拉住女孩奔跑的伏黑袭来。 “我可不想要这种情债~”五条的声音调笑,一手发出赫,击落攻击伏黑的蛇头,一手拧掉攻击自己的一颗蛇头,风轻云淡间,充满血腥的动作。 “背叛者!”蛇女的气息便得阴森晦暗,“献给我!遵从我!” 不可见的红线飘散在空中,伏黑像是感知到什么,陡然停下脚步。 “五条老师!腹部!”联想到八岐大蛇的传说,伏黑疾呼,“祂的咒术链接其他人的生命!” 伏黑的话只说到一半,五条就瞬间了解,撕开巨蛇的腹部,伸手进去掏—— 有明珠在其中闪动。 伏黑感觉到咒力在全身涌动,有什么在强烈的祈求,让他呼唤自己。 没有犹豫的,伏黑掐起手势,念出久违的名字—— 『大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纠集着庞大魔力,从地面中的影子里奔袭而出的,正是伏黑曾经被毁坏的式神,大蛇。 说是曾经的大蛇也不正确,它和以前有着细微的不同,比如其头顶上生云纹样花纹的两侧,多了三根红线似的纹样,除此之外,它的一只眼睛还雾蒙蒙的。以蛇的角度而言,能说出的不同就更多了,比如它的鳞片更加细腻呀,眼睛更圆,身躯更大啦。 ‘偷东西的贼,受死吧!’ ‘大蛇’雄赳赳,气昂昂的说。这次,它的声音对伏黑来说,清晰极了。 陌生而熟悉的蛇袭向所谓的‘八岐大蛇’,配合五条的攻击,控制住巨蛇翻滚的身体,咬住企图攻击五条的两颗蛇头。可惜两位默契欠佳,‘大蛇’一尾巴挤走已经拎住蛇头的五条,打断了他的攻击。 “没关系,没关系,还是谢谢你啦。”五条好脾气的重新找更合适的角度,破开巨蛇的腹部,将手伸进去摸索,摸了会,像是触及到什么,身体微顿。 “找到了。”稍微调整角度,五条的手从巨蛇血肉模糊的肚子里拔出。 那是把刀。 刀身通体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细看之下,便能发现缘由,即此刀是由众多碎刀的碎片组成的。就是这样一把刀就,牢牢的订入巨蛇的腹中,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珠子,珠子!” ‘大蛇’盯着正在欣赏刀的五条,急得大叫。可惜在五条的耳朵里,只是一串意味不明的嘶嘶声,以为是伏黑的咒力不够,催他赶紧解决。 “马上~”五条用咒力强化刀,抬起,劈向巨蛇。原该分成两的巨蛇,瞬间溃散,而后,连带着突兀插入蛇身里的女人头,一同融合在一起,像是变态发育的动物,化做茧,散发出不妙的气息。 “我的珠子!”‘大蛇’哀嚎。 战斗的过程中化作咒胎?伏黑皱起眉头,牵着女孩的手,寻找新的地方,小心的躲避,等五条解决。 但咒灵更先一步。须臾之间,咒灵脱胎而出。吸收了小白蛇的玉珠,没有被刀镇压的咒灵,看起来形体完整不少,不像此前那副强行拼凑而成的模样。 ‘她’的身躯,看起来青白而强健,有着似人的头颅和蛇的身躯,八颗脑袋如瘤子般,缀在脖颈处。细看之下,这些头各有不同情绪,一如人生百态,感染与之所视的人类。 这般额间嵌有明珠,无瞳之眼,裂唇尖牙,神色狰狞的咒灵,更似众人所畏之的神明。像伏黑身边牵着的女孩,腿已经不自觉的跪了下去,身体恭敬的趴伏在地上,不敢直视。 ‘大蛇’没有这种恐惧,它直接冲了上去,目标明确的想要打掉咒灵头顶上的明珠。 五条想要上前帮忙,可大蛇打架毫无章法,似最原始的蛇类动物,用着翻滚和缠绕的技巧。怕误伤友军,五条只得停手。 “大蛇!”伏黑呼唤,企图传达自己的意图。 ‘大蛇’的身形僵了僵,没有理会,只是一味哭喊的要珠子。 好在伏黑的战斗意识不错,在场外迅速的将事件联系起来,对五条和大蛇喊道:“大蛇,冷静,困住它!五条老师,可以把咒灵头上的珠子扯出来吗?” “这个?” 五条踹到咒灵的胸口,脚不小心踩到‘大蛇’的尾巴尖,无下限隔开往他手腕上咬过来的头,将咒灵额间的珠子扯下。 玉珠离体的瞬间,咒灵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原先罩在空气中,遮蔽日光的领域结界,也随之消散。 阳光洒满大地,阴暗清洗一空。伏黑身边趴跪着的女孩发出瞳孔的嚎叫,畏惧的避开日光,身体不住颤抖。 她的身体长满鳞片,面上裂开好几道口子,似眼睛的模样。 “呜哇哇——” 伏黑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被箭步奔来的五条抱住,抢夺全部注意力。 “完蛋了惠!”五条大鸟依人的抱住伏黑,表面寻求安慰,实则东捏捏,西捏捏,检查小孩有没有受伤,还不忘带着逼真的‘天塌了’的口气说:“你家大蛇把珠子吞进去了怎么办?会不会爆炸坏肚子?身体还好吗?还能控制式神吗?” 被提醒的伏黑,才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身上,感受了下,发现何止没事,甚至意外的好。 伏黑的身体不仅轻快而舒服,咒力也前所未有的充沛。伏黑尝试将术式解除,也十分的顺利。 大蛇化作影子,落入地面,消失后,却仍有动物停留在原地。 是跟了一路的小白蛇,它高昂着头,一股子神气味。原先的独眼也恢复正常。 “是副作用吗?”五条戳戳小蛇,“怎么式神都买一送一的留下来了。” “我才不是式神。”小白蛇头一甩,龇出牙威胁,“我只是短暂的签了契约!” 它跳脚的对伏黑说:“听着,不要以为我是你那些随叫随到的师生,也别想把我塞进你那乌漆嘛黑的影子世界里,我只是答你的蛇短暂的照顾你一阵,等它恢复我就离开,知道了吗!” 小白蛇的语气凶巴巴,伏黑却觉得它在虚张声势。他点点头,询问:“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谁知小白蛇彻底生气了,鼓囊起身子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们人类不坏好意,当我不知道那个传说,想要我的名字奴役我吗?有了这么多式神还不够,还想奴役我!蛇和蛇之间的信任呢?居然还和我担保你绝对会是个好人,不会随意伤害我!” “我不知道名字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伏黑头有点痛,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小白蛇斜睨眼伏黑,见他仍是平和的模样,没有说谎,别别扭扭的开口:“叫我小白就好,我要去休息,没事别找我。”说完,一甩尾巴,钻进伏黑的影子里休息。 五条在旁边,看完‘伏黑对着嘶嘶叫的小蛇沟通,哄回影子里休息’的全过程。在伏黑向他解释时,竟保持住严肃的表情相信,而非取笑。 对此,五条表示:打破小孩和动物交流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你的手机就一直在响,不接吗?” 五条大叹气:“绝对是找我工作的烂橘子,就是离开一会儿都不行吗?”他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翻开盖子顿了下。 “惠~要不我们去迪士尼玩吧,让伊地知带着津美纪过来~” 伏黑没有被五条搞得一头雾水,只是冷静的问:“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五条哭丧着脸,把手机递到伏黑的面前,“就是我们消失了半个月。” 五条很难和失踪挂上钩,有辅助监督在,他什么时候进入领域祓除诅咒,消息就会传到高层的手上。考虑到某些结界会导致时间混乱,只要不是进入的结界扩大,没有死亡的消息,五条家还能压制,不会引起太大混乱。 作为最强,五条却抱着‘少我一个也没关系的态度’活着,虽然目前现实并不如他意。 简而言之,除了每天会定时送到邮箱里的工作邀约,地区观测的日常报告,剩下的更多来自伊地知发来的消息和电话。 五条看到那些消息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带着别人家的小孩,一声不吭的消失了那么多天,对方该着急死了。他看着伏黑抖着翻看消息,那些思念如信件般奔涌而来。 “我有拍照片。”五条小小声的为自己解释,“伊地知会给津美纪看的吧,会吧,不会我就揍他,没事啦我们回家。” 伊地知的电话打了进来,伏黑接过电话。 “太好了能打通了,刚刚向田小姐说你挂了电话,事情解决了吗?五条先生?”伊地知的语气带着着急和松快。 “事情结束了,伊地知先生,就是结界里的时间很混乱,津美纪还好吗?”伏黑语气镇静,询问姐姐的近况。 “津美纪最近心情不好,我帮忙请假一天,现在她在家,要通话吗?” “嗯。”伏黑点头。 拿到手机的津美纪和伏黑聊了很多,又问身体情况,声音也渐渐变得活泼起来,连带着伏黑的表情也变得轻快。五条看着伏黑,靠到他的耳边,不断骚扰。 “去迪士尼——” “去迪士尼嘛——” “陪我去迪士尼——” 伏黑能感受到五条莫名奇妙的内疚,表情无奈,稍稍远离的手机,用手推开靠过来的五条,说:“津美纪还要上课,我也要补写作业,你堆积的工作不处理吗?” 五条皱眉,挎着张脸。 “反正你们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嘀咕一声,五条挤过伏黑的手,拿过手机:“摩西摩西,津美纪,把手机给伊地知~” “听好,伊地知,这是非常重要,涉及到大家身心健康的事!”五条一只手制住想要抢走手机的伏黑,语气严肃的说:“帮津美纪请一周的假,带她来千叶县的迪士尼乐园玩,知道了吗?” “当然,我报销~” 独断的决定好,五条笑眯眯的挂断电话。 “这么大方?”略带颓丧的声音在五条身后响起,“怎么,是打算把工作都推给我,让我来找伤员吗?” 家入硝子叼着烟,语气危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东京郊区百人失踪案 作为拥有反转术式,主职是医治伤员,最近为调整幸存者伤势,连续加班一周,又因为五条联系不上,高层乱加工作被推出于和异能特务科扯皮,被借去给日本军方最战士治疗崩溃的□□,日夜倒班,现在终于找了个借口有空闲出来的硝子,刚好碰到借口本人祓除完诅咒,不打算收场,准备额外多留收尾工作给自己的场景。 现在她的心情很不爽,虽然和特务科扯皮导致多出一半的工作量,该归在她自己上,但同盟的清闲更让她难以忍受。 “惠,看样子我们得当苦力了。”看着兴师问罪的硝子,五条的语气满是遗憾,“惠,难道不想去迪士尼乐园吗?”他企图诱惑伏黑,把他拉到和自己同一条战线上。 什么苦力,不就是正常的收尾工作吗?而且说是去玩,但五条绝对还会带他顺手祓除游乐场周边的诅咒。伏黑心里吐槽着,召唤出玉犬,让小黑跟着上来的辅助监督,一起寻找剩余幸存者。 被伏黑无视的五条,有些寂寞和空落的站在原地。硝子看不过眼,明知道会被无下限隔开,还是锤了五条一拳。 “既然有钱加我一个,报销,我要休假。” 五条装模做样的揉揉被打到的地方,眼神一转,很快又找到新的乐趣。 “为什么隔壁学校的小矮子也来了啊。” 果不其然,带着后续救援部队的歌姬开始跳脚,冒出针芒和五条吵闹。 在武力和语言的艺术上,远不如五条的歌姬,在进行小学生式的‘谁说谁就是’‘反弹反弹无效’的吵架后,又被气得炸成河豚的模样,所能放下最后的狠话,也就是:“别自作多情了,以为我很想见你吗?我是跟着硝子来的,白痴。” “五条,帮我把伤员转到救护车上。”做完初步检查,进行基础治疗后的硝子,喊人帮忙了。 歌姬小跑到硝子的身边:“叫他干嘛,我们才是搭档不是吗?”像是小学生抢到玩伴后,歌姬对五条露出获胜炫耀的微笑。等到硝子身边,歌姬发现她又打破约定:“今天的限度不是抽完了吗?你从那里又翻出来的?什么时候偷偷藏的?” “忘了。”感觉歌姬会说很多念叨的话,硝子将烟头熄灭,岔开话题:“有苦力在为什么不用呢?而且不是你说要保护我的吗?” 一句话激起两人的矛盾,五条略显嫌弃的说:“她能保护你?她不要被保护就好了,我记得上次还是我把她带出的吧?” “谁要你保护,小瞧什么,上次是因为窗的判断失误,咒灵突然升级。而且就算你不来,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是吗~不需要保~护~,窗都来找我了你还没跑走。” “我只是没办法祓除,又不是需要保护。” “谁应声就是谁需要。” 小学生式的吵架又开始循环起来,硝子的声音幽幽飘出:“不管谁都好,帮我把人带走就行,我要处理下个人了。” “在那边。”伏黑适时的硝子指明方向,他和玉犬有联系,能感知到玉犬的大概方位。 伏黑的出声,才让硝子注意刻意削弱存在感的他。 天才吗? 硝子审视伏黑。和硝子所认识的‘天才’不同,不似那般张扬,伏黑的性格似乎十分的内敛安静。即没有‘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豪气,也没有‘除我以外皆是渣子’的傲慢,伏黑有着远超常人审慎的态度。 如果只是术式的话,或许伏黑拥有可以被称之天才的天赋。可咒术师一途,除了天赋,还对咒术师个人的精神/心性,有严格的要求,不够坚定,不够疯魔,无法热爱,天赋对咒术师只会是诅咒,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彻底放弃,要么是通向歧路。 “五条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 硝子想到五条失踪前,发来的数个骚扰信息图片,不由的说。 “呃,没有。”被硝子柔软的手轻抚头顶,伏黑有些不好意思,他找补的说:“虽然他经常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带我去做各种任务,有时还喜欢作弄我,但如果有重要的是,他出现的都很及时。” “用恩人……” “大概很难这么概括吧。” 看着伏黑微红的双耳(实际是被硝子摸的),又看看跟在后边,和歌姬正小学鸡吵架打闹的五条,硝子对五条究竟捡了什么狗屎运发出感慨:“一点不算经验的经验,那家伙是超规格的,所以不要勉强自己适应他的节奏。” “他不会强迫我做事,是我自己要做的。”伏黑解释,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实事求是。如果他不想成为咒术师,虽然很遗憾,五条也会放自己去读书,直到自己下定决心,正如上辈子那样。 但既然确定要成为咒术师,为什么不提早接触呢?就像天上同学所说的,‘如果王子不来,公主就只能等待吗?’,难道要再次经历津美纪因为诅咒而陷入的危险,自己才踏入成为咒术师的结点吗? 想要保护津美纪的心,想要为善良的人们寻求公平的心,未来会和可靠同伴相遇的心,让伏黑坚定自己所选的道路。 “如果有什么苦恼,可以找我。”硝子开口,剩下半句‘反正我会找五条报销’的活泼话没说,“不要想太多,这个世界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真要完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又不是什么救世主,把自己当作世界循环的一部分就好。” “我到没这么想,如果我死去,对这个世界应该是无关紧要的。就算这样,算是一份力量?”伏黑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我想要让我认为值得的善人,得到她们应有的结局,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死去。” 伏黑的话引得硝子侧目,她大叹口气:“也不需要这么看低自己。反倒是那些笨蛋,什么时候能有你这种想法就好了。” “最烦那些喜欢把世界安危,人类兴亡揽在身上的傻瓜。”硝子吐槽。没有继续让小孩了解大人丑恶世界的打算,她转开话题,问伏黑:“看到这些会害怕吗?” 硝子指的是她手上正在救治的人。这位的情况最为严重,他的脸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带着咒灵特有膨胀的面部特点,嘴的两端被割裂开,身体瘦削,皮肤松弛的耷拉在地上。病患被太阳光照射的地方,出现白色疮口,呼吸时断时续,感觉随时会死去。 伏黑摇头,和真正的咒灵制造的惨状来说,这还是好的情况,不过治疗的过程中,有些奇怪之处,吸引他的注意:“之前你治疗完的人,好像都有部分畸形,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硝子的语气有些厌倦,这种厌倦更多的是对可以预见的夜班加班生活。 “你知道反转术式吗?” 伏黑点头。 “我的咒术就是反转术式,可以将负面的情绪转化成正面的能量。可能因为这样,术式公开对我来说没效果。”硝子保持咒力的输出,又想吸烟了:“那大堆的研究我也说不清楚,只要知道虽然是术式,它仍然遵守一些科学定理。” “比如如果断手了,我没办法用反转术式让别人长出手,但如果对方能把断掉的,还没有失活的手臂给我,将肌肉血管对上缝合起来,再使用反转术式,我就能治好。”这个经验还是从军队帮忙的时候得出的,毕竟咒术师如果在战斗中失去手臂,那么那条手表多半遗失不见了,也没机会给硝子尝试的可能。 能量守恒定律?伏黑若有所思。 “其次,就算用反转术式治疗,还是会有些东西失去,也就是疤痕的出现原因。而且当人体内,有不属于人体的东西存在时,必须进行剥离。”这也是硝子有反转术式,还考了医师资格症,天天加班的原因。 “这些人身上都被嫁接了别的东西,没有因为免疫排斥而死去就算好了,我也只能先将他们的命保住,剩下的还得到专业的病房里才能解决。” “这是最后一个了?”硝子问辅助监督,得到肯定的回答,站起身,将手套脱下。 伏黑往周围看去,没有找到玉犬的身影,扯了扯硝子的大衣。 “还有一个。”伏黑抿起嘴,为自己的大意感到不满:“玉犬,遇到危险了。”他所感知到的位置上,并没有看到玉犬,这代表玉犬单独的进到咒灵的领域中。 “在那里?” 伏黑指出大概位置,硝子熟练的对后面说:“五条,歌姬,来活了,伏黑的狗不见了,这里还有漏网之鱼。” “究竟谁是最快解决的那个呢?”硝子熟练的激化矛盾,并按住伏黑的肩膀。 “别担心,在这里等就行,很快就好。” 话音刚落,五条踹开结界,抢过狗,抱着狗出现,他嚣张的对跟在后面,抱着小女孩,祓除咒灵气喘吁吁赶上的歌姬说:“24胜0负,歌姬你又输了。” 被歌姬抱着的女孩,有着微卷的金发和碧蓝的双眼,伏黑觉得略微有些眼熟,但没在意,更多注意力分在狗狗身上。 伏黑将自己深深的埋进玉犬的毛毛里,紧张的心情得到放松,耳边传做判官硝子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23胜1平1负。”硝子将理由点出,“狗,咒灵,等待救援的女孩——” “歌姬胜一步。” 歌姬欢呼的转圈。 “反正我在惠眼里是胜利的。”五条用脸蹭蹭伏黑的头,恶心巴拉的说。硝子做出要呕吐的表情,想着养孩子能给青春男大带来这么大的改变吗,兜里的手机传来好个提示音。 怕是有咒术师有紧急的病情找她,硝子不爽的打开手机,发现是熟悉的号码。 是那位道心破灭,现在不做好人的同期发来的。 出于好奇,硝子还是耗费流量加载对方发过来的彩讯,漫长的圈圈转过,对面发来的却是自己和两个小孩的照片。 ‘我养的孩子很可爱吧?’ 硝子加载完图片之后,对面又紧接着发来几个消息。 ‘也很有才能呢~’ ‘是非常可爱的孩子’ ‘比五条养的可爱多了吧’ 硝子:这是在发什么神经,他怎么知道五条养小孩了?五条只发过line啊?你们恩断义绝现在拿我来寻开心是吗? 想到某种可能,硝子点开line群组。 毫无意外的,在五条炫耀小孩,而特地建的群组里,发现眼熟的号码。 一个粗心,一个闷骚。 硝子面无表情,将群的名字改成了‘奶爸交流群’。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