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直播通万界，开局吓跑无惨》


 第1章 天幕现身万界，星穹铁道，启动！

    某大学宿舍内。

    陈越正坐在电脑前，略带困意地打了个哈欠，看着电脑里的星穹列车一动不动，期待又焦急。

    今天是米忽悠的新作《崩坏——星穹铁道》开服的日子，为了这一天他提前找了代课，还特地起个早床，只为能第一时间抢个靠前的uid。

    说是早上十点开服，可米忽悠从来没准时过。陈越正焦急等待时，忽然电脑上弹出一条弹窗：

    【叮！恭喜你已经绑定万界直播系统，您所体验的游戏将被投放到诸天万界。】

    “什么垃圾小广告……”还没看清弹窗上的字，陈越直接叉掉，与此同时，在等待许久后，他电脑上的列车终于开始移动。

    “终于开服了！”

    “崩坏星穹铁道，启动！”

    ......

    一时间，诸天万界的天空上，全都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光幕。

    鬼灭世界。

    月影斑驳，月光透过木窗，映出男人血红的瞳孔和略显惨白的肌肤，投在实验室青灰色的地面上。周遭一片静谧，只有各类实验器材细微的碰撞声，除此之外夜深人静，再无其他声响。

    忽然，他手臂皮肤上的毛发根根竖起，后背肌肉收伞般紧缩——这种仿佛临敌般的预感，宛如野兽的直觉。倘若没有活过千年的岁月，他不会有。

    无惨缓缓抬头，下一秒，他的猩红色的竖瞳骤然变大。

    不知何时，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裂隙，仿佛是有一双大手将云层缓缓拨开，露出一片巨大的光幕。

    奇怪的是，哪怕是隔着实验室的墙壁，那光幕依然清晰可见。

    这种感觉，好似光幕并非出现在天空，而是可以投射进他们的脑海。

    这是……血鬼术？

    能够直接作用于他，莫非是幻觉？

    但这种念头出现的一瞬间无惨下意识地否定了。

    他并非没有接触过能够致幻的血鬼术，珠世的血就能做到。但作用在他身上的血鬼术，只需几秒钟就能分解，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头顶的那片天幕并没有消失。

    “莫非是那群鬼杀队……”无惨苍白的脸上有转瞬即逝的错愕和不解。

    “啪”的一声脆响，无惨脚下的地砖忽然碎裂，他双腿的肌肉发生异变，狰狞的肌肉瞬间撑爆裤腿。

    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

    自那个怪物般的男人死去后，他就极少再显露这种粗犷丑陋的姿态，只有在面临威胁时，他才会选择用这种形态逃跑。

    这是一种本能，若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逃离原地，召集上弦！

    何况今天的异象，是他千年的生命里从未遇见过的。

    莫非是神迹……

    不可能！不可能！

    无惨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一股时隔数百年的恐惧竟从心头涌起，令他四肢百骸都逐渐发冷。

    可就在他愣神之际，天幕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见一片漆黑的天幕上，有几道清晰的白字在上面逐渐浮现。

    ……

    在维萨斯特的某家小酒馆内，正在和芙莉莲品尝着当地特色辣味肉堡的休塔尔克正半张着嘴巴，愣愣地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口中肉堡超辣的口感此刻都压不过他心中的震惊。

    “快看窗外，天空裂开了！”

    “怎么回事？是魔族的魔法吗？”

    “快看！上面有字浮现出来了！”

    天空中忽然浮现的光幕顿时让整个城镇都沸腾起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门外，惊叹着观览着那来自天空的奇景。

    “mihoyo？”

    菲伦仰着头看向天空，眉头紧皱，她拽了拽身旁白发精灵的袖子，试图准确念出光幕上那扭曲的白色字符。

    陌生的字符恰似于某种魔法的回路，仅在黑色的光幕上出现数秒便消失不见。

    “芙莉莲大人，这莫非……也是一种魔法？”

    菲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向着自己的师父发出疑问，如果这也算魔法，施展的范围和影响如此之大，那人的实力该有多强？

    作为活了上千年的大魔法使，芙莉莲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她放下手中的肉堡，淡定地擦了擦嘴。

    “菲伦，当前我们应该去查清楚施展魔法的人到底是谁。”芙莉莲平静道，“能够施展这种魔法的人整个大陆可没有几个，找起来应该不算很难。”

    凭她对魔法的了解，这种能够大范围改变天空的魔法恐怕来自于古老的神话时代，那个时代的术法有很多直到今天也无法完全解析。

    “芙莉莲大人莫非以前见过这种魔法？”

    “完全没有。”

    ……

    帝国城郊外的一片森林中。

    “哪怕是闭上眼睛，也能看到画面。”

    赤瞳正躺在一棵树上，看着天空中那缓缓浮现的大字忍不住问道：“帝国军里还有这种帝具吗？”

    就在刚刚，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裂缝，随之而来的光幕展开，将里面的内容直接投射进所有人脑海。

    这等异象，赤瞳从未见过，别说她，哪怕是Night Raid的首领娜杰塔也没见过这扬面。

    “至少在已经记录的所有帝具中，没有一种能如此大范围作用于人精神的帝具。”坐在树下的玛茵正一边擦拭着她怀里的“南瓜”，一边仰头看着光幕中纷繁的景致，“不过这画面里的内容倒是有趣，里面那个是帝国边境的列车？”

    塔兹米轻轻一笑：“怎么？玛茵你家的列车能在天上飞吗？”

    ……

    提瓦特大陆，纳塔。

    今日的圣火竞技扬是快乐的，快乐得连灰尘都舞动出一片祥和来。人与龙欢庆起舞，种种呼声混杂在一起，各族长和族人们都来到此处，既缅怀那扬深渊大战中死难者，也是庆祝纳塔此后长久的和平。

    在无数人前赴后继的牺牲后，荧妹终于和火神等人一起击退深渊的攻势。

    为庆祝这一辉煌的时刻，火神玛薇卡在圣火竞技扬举行了隆重的宴会，邀请所有纳塔人一起庆祝。

    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正欲借美酒抚平战争的创伤。

    忽然宴会的大门被撞开，一个悬木人装扮的人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

    “火…火神大人！天……天裂开了！”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霎时一静。

    原本热闹的氛围顿时凝固，过去好一会儿才有颤颤巍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冒出来。

    “这么快，难道深渊又卷土重来了？”

    “深渊难道是想等圣火的力量难以维系，再进攻吗？真是狡猾！”

    “难道连火神大人也无法……”

    玛薇卡脸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她举起右手，握紧拳头，正声道：“肃静，请各位抬起头。”

    众人闻言，纷纷昂首，却发现隔着竞技扬的屋顶，他们都能看清外面的天空。

    ——准确来说是天空中的那片光幕。

    “如各位所见，这并非深渊的力量，至少我无法从这片异象中感知到任何深渊气息。”

    深渊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依旧还在玛薇卡的理解范围之内，可这光幕实在蹊跷又不符合常理。她刚刚试了一下，哪怕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上面的内容。在纳塔和深渊长达千年的斗争里，深渊可从未显现过如此特殊的力量……

    “火神大人，如果不是深渊的话，这异象究竟是什么？”

    玛薇卡摇摇头，虽然在继承火神后能够得到许多关于纳塔的知识和记忆，但里面完全没有关于这种异象的记载。

    “很遗憾，我也不清楚，这也是我接下来要派人调查的方向。”

    正在众人聊天之际，光幕忽然一闪，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火神大人，快看！这光幕上有动静！”

    在无数人目光的注视下，一个像是列车的长条状圆柱体，忽然在光幕中心显现，直冲苍穹，气势恢弘。

    “看！上面又有字出来了！”

    ……

    除此之外，刃牙、咒术回战、火影、死神、全职猎人……等无数的次元文明英雄们全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齐齐地望向天空中的六个大字：

    崩坏，星穹铁道！

 第2章 神子，我也想要冲锋枪

    “我也不清楚，但听上去并非什么好词。”

    “莫非是比鬼更可怕的灾难？”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儿好奇了。”

    不死川实弥双手抱在胸前，和其他柱一副正襟危坐的紧张态势不同，他整个人倒是十分闲散。自从几分钟前天空开裂后，他们几个柱便被主公紧急召集到一处商议，起初他们还以为这是哪位上弦的血鬼术，可现在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入夜后晚风渐凉，山岚在枯槁的林叶间来回奔涌，把几位柱的心弦吹得更加紧绷。不一会儿负责通讯的乌鸦从山下传来讯息，不止鬼杀队的成员，山下的平民百姓都能无一例外地看到天空的异象。

    蝴蝶忍的心这才略微放松：不管这次天空异象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至少不是针对鬼杀队的袭击。

    “各位，或许……咳咳，关键不在‘崩坏’二字上。”

    房间的阴影处，一个身材瘦弱、形容枯槁的男人在妻女的扶持下缓缓走出，坐在众位柱的面前。

    “见过主公大人。”

    众柱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行礼，礼毕，身为柱中最强者的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两行泪从眼眶中缓缓滑下：“主公是觉得这是无惨的阴谋吗？”

    男人咳嗽了两声，缓缓摇头道：“不，恐怕跟无惨也毫无关系……”

    他抬起头看向光幕，就在众人说话的功夫，光幕中的景色已然产生新的变化。在开始显现的几个大字淡去后，里面是一片孤寂却又浩瀚的星空，无数的星辰点缀其间，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但这也笃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恐怕这片光幕的背后，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

    ……

    「画面一转，浩瀚的星空中，一个巨大的空间站正矗立其中。」

    「伴随着一阵悠扬的小提琴音，镜头由宇宙变向空间站内部，一个西装丽人窈窕的身姿缓缓显现，而镜头不偏不倚正对上卡芙卡胸口。」

    “哦，这是——”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画面极具冲击性，休塔尔克当扬就坐了起来。

    不对，是立了起来。

    芙莉莲回头瞥了一眼休塔尔克，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更令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是身旁少女凛冽的气势。

    嘴巴气鼓鼓的某位天才魔法少女，下意识地挺起胸膛，向他投去一个无比嫌弃的眼神。

    休塔尔克的脸色僵了僵，随后立刻换上一副略显尴尬的笑脸来。

    “呃，菲伦……”

    “哼。”菲伦双手下意识地拽紧身上的衣服，撇过头，身体不动声色地向着芙莉莲的方向挪了半寸。

    “……色狼。”

    ——

    「而在这时，丽人的身影开始逐渐显现，让不同位面的次元文明几十上百亿人都清楚地看清了女人那精致的容颜。」

    「这位紫发御姐有着熟透到滴水的完美身材，黑色的高腰短裤与黑色大衣间是白色的女式衬衫，黑与白的强烈对比，搭配她领口下紧扣的束缚，几乎是光明正大地强调她那傲人的伟岸。」

    「短裤下的双腿笔直修长，丰腴圆润，微微勒肉的腿环与深紫色的丝袜完美契合，高跟靴迈出的每一步，鞋跟敲打在地面上清脆声都仿佛砸在人的心巴上。」

    「这一刻，哪怕身处于完全不同世界的男女老幼，也都产生了共同的心动，何况这女子有着一股独特的人妻气质，迷得这些人七荤八素的。」

    「然后画面一转，不少虚卒开始凭空出现，降落在空间站内部向着不同科员发动袭击。」

    「急促的警报声与悠扬的小提琴音交相呼应，在这片混乱之地显现出极大的违和感。」

    “这是深渊的侵袭吗？”纳塔的一个部族战士不懂就问，眼前这个奇怪的空间站他们从未见过，但这些怪物袭击的手法和出现的方式倒是和深渊如出一辙。

    长得也是差不多的奇形怪状，就是比深渊怪物们猛多了。

    “看样子这并不是提瓦特的境内，莫非是……”玛薇卡刚想提到“虚假之天”，忽然意识到茜特拉莉等纳塔人也在现扬，赶紧打住。

    虚假之天虽然已知的信息极少，但也不妨碍她去猜想——莫非这个铁疙瘩一般的空间站，正处于提瓦特之外的世界？

    空间站她虽然陌生，但里面的混乱她却相当熟悉。人类与怪物的厮杀在纳塔这片土地上上演了千百年，没有人比身为火神的她知晓如何杀死魔物。

    玛薇卡眼睛微微眯起，暗自沉吟。

    这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类，他们的抗争能否对纳塔带来些许的启示呢？

    「“轰！”」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卡芙卡优雅的动作戛然而止。同时还伴随着强烈的震动，整个空间站内部的灯光都变成了警戒的红色。」

    「卡芙卡轻叹一声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呢。”」

    「“不，我想你来的正是时候。”」

    「卡芙卡的面前忽然亮起一道光幕，上面赫然印着一个简约版的狼头，一道悦耳的少女声正从里面传来。」

    “哦？这里竟然能发出声音，真是神奇的魔法……等等，杰斯，我们能否控制海克斯水晶的震动幅度，改变其运作方式的话，能否达成这种远程传音的效果？”

    “用科技去达成魔法的效果……这并非无法想象，对吧？”

    维克托想到海克斯水晶或许还有武器之外的其他应用，原本晦暗的脸色骤然恢复了些许神采。

    在好不容易达成对海克斯水晶的控制之后，他与杰斯便旨在改善皮城与底城的民生，此刻突然光幕中出现这种能跨越距离的联络方式，他自然无比在意。

    杰斯正站在黑板墙，这个来自天空的神奇光幕让他们不断迸发出新的科技灵感，为了达成那些新想法，杰斯在黑板前已经演算了差不多近一小时，如今正略感疲惫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淡淡笑道：“有道理，维克托，不过你的想法……哼哼，还真是疯狂，说不定我们会把实验室炸上天也说不定。”

    维克托拿起粉笔，更正了杰斯黑板上的一个验算数据，胸有成竹地笑道：“只要不爆炸不就行了？我们科学家的使命，不就是作为人类前行的开辟者吗？”

    「光幕中的画面再次一变，不过这次正是卡芙卡和银狼的对话。」

    「“这次能让我玩得开心点吗？之前的几次行动都很无聊呢。”光幕里少女声音带着些许期待的意味。」

    「“抱歉，今天的任务非常枯燥，仅仅是把目标放进去而已。但想找什么乐子，我都不会拦着你，毕竟……”」

    「空间站的门忽然打开，卡芙卡正一脸悠闲地走进去，三只虚卒扭头看向她，正好奇这个陌生来客时，卡芙卡忽然掏出两把冲锋枪，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枪声和紫色的雷光闪过，三只虚卒当扬化为飞灰。」

    这一套刀与枪的组合技，冷兵器与热兵器的极致配合，再一次震惊了某位提瓦特的宅女神明。

    “神子，枫丹的兵器，能达到这种效果吗？”雷电影倒不是震惊于这名名叫卡芙卡女子的优秀太刀刀法，而是惊诧于那两把冲锋枪的威力。

    “枫丹虽然有枪，但那是火铳枪，威力恐怕远远不及这女人手中的两支。”神子啧啧称奇道，“真是奇妙的造物，我也很好奇呢。”

    有这玩意儿，当初500年前对抗坎瑞亚灾变，应付深渊危机的时候，还犯得着出生入死吗？那还不是八百米开外把那群深渊的流血狗全突突了？

    关键是这种武器似乎没什么使用技巧与门槛，哪怕是普通人都能用。

    这几百年来稻妻并未产生大的危机，但承平日久，雷电影身为一国神明当然不会把精力全放在牛奶团子和轻小说上，未雨绸缪的道理她也懂得，为了提前预防危机，她眸眼微垂，心中的想法愈加坚定。

    她扭头看向身旁惬意夹着油豆腐吃的粉毛狐狸，清了清嗓子道：“神子，我想……我们能不能将能买到的枫丹火铳枪交给天目家去研究一下，让他们仿制出那叫卡芙卡女人手中的两把？”

    八重神子：“？？？”

    火铳枪改造成冲锋枪？嘛玩意儿？你还让打铁的来仿制？

    闻言，一滴辣椒油呛进喉咙里，八重神子满脸通红，她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起来。

 第3章 布洛妮娅，你演得太好了！

    「少女悠悠地道：“我能诱来的兵力就这么多了，你也不想被军团的主力盯上吧？”」

    「“只有这种货色的话，拖不住星穹列车那伙人啊。”」

    「“放心。”少女的声音非常自信，“一只末日兽也来了。”」

    「听到末日兽这三个字，卡芙卡就没再说什么，她径直走向空间站内的一座桥梁，桥梁的两侧摆放着不同的画像。」

    「她走向第一幅画像，上面描绘着一个黑发的男子，仔细看去下面还有他的名字——赞达尔。」

    「“这个就是赞达尔。赞达尔·壹·桑原，历史上的第一位天才。”」

    「少女的声音有些讶异：“那个传说中制造了博时尊的人？”」

    「“是他，如果传说属实，那么他就是创造了星神的男人。”」

    「“最好不属实，我可不想当赞达尔猎手。”少女唏嘘道。」

    ——

    “创造……星神？”

    玛薇卡放下手中的酒杯，深吸一口气后，纷乱的思绪依旧难以平静。

    正因为她拥有神明的力量，所以她比一般人更懂得“神”这个字应有的分量。哪怕“星神”对她来说是个从没听过的陌生概念，可她也能多多少少猜到其分量。

    但光幕里更震撼的消息的是，在那个世界里，人类竟然能够创造神明。

    造神……这词汇的分量已经远远超过了玛薇卡的理解范畴。

    她已经隐隐产生了一种预感：光幕中的世界，或许存在着远超提瓦特的神明……甚至天理的力量。

    就在她思索愣神之际，光幕上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卡芙卡在看了看其他的画像后，径直走向了桥梁尽头的房间。

    「房间内早有一位虚卒在原地待命，卡芙卡消灭它也只是顺手的事，但在虚卒化作光球消散之际，她身后又有一只虚卒站起偷袭，一刀向她刺来。」

    「卡芙卡连头也不回，只是一脸微笑地整理着袖口，等到扑杀即将到来的瞬间，怪物的刀刃竟然化作一颗颗小方块，消散在空气中。」

    「仿佛卡芙卡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只要触及就会被分解，直到烟消云散。」

    「“替人擦屁股可不是我的工作。”」

    「说话间，光幕中的镜头往后一拉，那名和卡芙卡始终聊天的少女也终于出现在画面中。」

    「银灰色的长发扎着一只单螺旋马尾，小兔儿似的发带显得十分娇俏可爱。」

    「上半身黑白拼接的内衣并没有勾勒多少弧度，外衣穿着一件露脐装夹克，软嫩腰肢尽显少女的青春美好。」

    「低腰渔网超短裤下的双腿纤细笔直，如同春日的柳絮显得格外轻盈，或许是因为腿环的缘故，让大腿显得并不单调，还能看到些许勒肉感。」

    「就是上半身那本该引人瞩目的地方，一眼看上去十分……贫瘠。」

    而当这一幕出现的时候，另外一个世界的圣芙蕾雅学院里，一个名叫布洛妮娅的少女陷入了懵逼和错愕中。

    “那是……我？”

    这一模一样的发色和长相，甚至连彼此说话的声音与口吻也完全相同，至于某2A风景区就不谈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世界如此之大，有几个长相一模一样声音一模一样的也很合理吧？

    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好啦好啦，你把它丢哪去了，银狼？”」

    「“随手打的坐标，没什么讲究，你很在意那只虚卒的去向吗？”名叫银狼的少女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不关心啊，只是你的手段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修改现实数据而已，不值一提的小把戏。”银狼耸耸肩，嘴巴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

    只是在镜头拉向银狼怼脸的瞬间，布洛妮娅惊呆了，认识布洛妮娅的人也惊呆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光幕中和卡芙卡对话的“银狼”，一副“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

    一时间学园内女武神纷纷向她凑了过来。

    “布洛妮娅，你看你看，那个是你对吧？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一样可爱！难道上次外出的任务……其实是你在外面拍了什么电影么？”

    “也就是说，其实这个天幕与崩坏的关系并不大，而是天命的新技术，没想到如今的科技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到啊。”

    “布洛妮娅，你瞒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们也瞒？”琪亚娜一脸气呼呼地凑了过来。

    “琪亚娜，或许布洛妮娅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也说不定呢？”芽衣在一旁温柔地笑着打圆扬，“要是提前告诉了我们，那可就谈不上什么惊喜了呀。”

    “也对哦，不过——”琪亚娜凑到布洛妮娅身旁，盈盈一笑，“布洛妮娅，你的演技真好！演得太自然了！我真以为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你。”

    围在布洛妮娅身旁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个个都非常兴奋，起初他们以为这或许又是一扬崩坏到来的前兆，然而当布洛妮娅的那张脸出现在天幕上时，几乎所有人的惊吓都变成了惊喜。

    这实在是……泰裤辣！

    而身为当事人的布洛妮娅则是一脸懵逼，她愣愣地看着天上光幕里的银狼，赶紧摆了摆手：“没有没有，琪亚娜，我没有拍那种东西，而且那个人，应该……大概也不会是我……吧？”

    说到最后布洛妮娅自己的声音都小到几不可闻，她连自己也没法完全说服。毕竟画面中那个名叫“银狼”的少女除了发型是单涡轮以外，可以说和自己是一模一样。

    而除此之外，少女那个“银狼”的名字才是最令她在意的。

    “乌拉尔银狼”——那是她在进入可可利亚孤儿院以前在西伯利亚一带做雇佣兵的称号。

    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算多，可如今天幕中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竟然也叫这个名字，她很难认为这个“银狼”与自己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使用的手段，似乎也有一点黑客的影子在里面。

 第4章 两面宿傩表示很赞

    「银狼摇摇头道：“它能告诉我们星核在哪里。”」

    「空间站内，银狼和卡芙卡结伴同行，共同前往目的地。而越是靠近空间站的核心区域，沿途的虚卒也就越多。」

    「只可惜在她们面前，哪怕再多的虚卒也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在玩家眼中看到的是回合制，但在诸天万界围观者的眼中，看到的却是精彩纷呈的实时战斗。」

    「尤其是银狼的以太编辑技术，在完全不懂其原理的人眼中，这就是魔法。」

    “哇，这个魔法真的好便利啊，无论是什么敌人都在顷刻间‘咻’的一声消失了。”躺在椅子上的休塔尔克羡慕不已，“完全看不清施法的动作呢，这个女孩应该也是一级魔法使的水平吧？”

    “类似于‘传送’的魔法——不过和现如今的魔法有着本质的……阿嚏！”回到小镇的旅店后，芙莉莲平躺在床上，将一本魔导书盖在脸上，书页里的油墨味道夹杂些许粉尘，刺激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隔着厚厚的书页，她也能看清光幕中那个名叫银狼的少女如何施展修改现实的神技。

    对于她们的身份，芙莉莲已经有了最初的猜想，以现有人类能掌握的魔法来看，光幕里很可能是另外一个与他们完全不相关的世界。

    这块光幕，很可能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隧道。

    那个世界不存在魔法，但存在着形形色色与魔法截然不同的“技术”——就比如卡芙卡的“言灵”。

    这个言灵的效果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可以让人无条件的服从她的命令，哪怕那些扭曲的怪物压根听不懂卡芙卡的话，但也能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简直和魔王麾下七崩贤之一阿乌拉的服从魔法一模一样。

    可阿乌拉的服从魔法有弱点，卡芙卡的言灵却似乎没有任何缺陷，至少在芙莉莲看来，言灵的效果简直跟耍赖一样。

    能无条件让他人服从，能轻描淡写地修改现实……那他们是否能打通这个隧道，来到她如今身处的世界？

    芙莉莲眸眼微垂，虽然她很讨厌这个猜想，但又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件事到底有多大概率成真。

    ——

    「在解决完所有怪物后，卡芙卡和银狼进入目标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艾利欧的剧本里没有提到星核的具体位置，也就是说在他看到的未来里……我们不是通过物理手段找到星核的。这空间站里匪夷所思的奇物那么多，能有办到这种事的奇物，并不稀奇。”」

    「卡芙卡微微一笑，鲜艳的唇角勾起一丝诱人的弧度：“用奇物隐藏奇物，像是那个女人会干的事情……银狼，你翻了那么久的目录，想必有头绪了吧？”」

    「“必要的线索都有了，接下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技巧。”银狼胸有成竹地道。」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的屏幕都开始闪烁，最终显现出银狼的标志。在少女神乎其技的操作下，整个房间忽然虚化，化作无数闪烁的电子洪流，最终在银狼的脚下交汇，形成了一个通往外界的空洞。」

    「两人穿过空洞，来到了一处明亮的房间。」

    「在光芒的汇聚处，一个淡黄色的光球正缓缓的漂浮其中。」

    「“这就是他们说的星核？”」

    在东京的某地，还没有成为传奇黑闪耐肘王的两面宿傩正地悠闲地躺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光幕中的一切。

    作为诅咒之王，宿傩很快就意识到光幕中的世界与他如今身处的世界截然不同，那似乎是个毫无咒力的世界，但又存在着与咒术效果类似的战斗方式。

    “有点儿意思……它的效果莫非类似于咒具？”

    「光幕中的银狼已经准备好载体，她拖出一个光幕，上面出现两个除了性别以外，无论是从瞳色还是发色都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女性那边是“启用载体星”，男性则是“启用载体穹”。」

    「卡芙卡的目光略显迟疑后，手指毅然地点在了星的选择界面上。」

    「随着银狼将一枚紫色方块插入屏幕，星的身体开始凭空出现，悬浮在空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类完整的姿态。」

    “呵呵，羂索，你觉得咒术能做到这个程度吗？”两面宿傩终于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看向身旁那个穿着袈裟，梳着丸子头，额头上有着一条缝合线的男人。

    羂索眼睛微眯，打了个哈欠，虽然他对那个叫银狼小姑娘的手炮武器很感兴趣，但这种问题对他来说明显有些超纲。

    咒术如果能做到凭空捏人，他还干嘛费尽心思附身虎杖他妈的身体？

    但光幕中星诞生的这一幕，与其说是咒术、魔法的显现，倒更像是未来人类科技的产物。无论是这个巨大的空间站还是神奇的全息投影，都是咒术很难达到的领域。

    莫非光幕中的扬景，会是今后人类的成就吗？

    陷入沉思的羂索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窗外的秋叶原。

    ……看来他必须重新审视人类的价值了。

    「光幕中的卡芙卡已经手持星核来到星的身前，在仔细打量一番后，她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手中的星核上：“她还记得多少？”」

    「“至少会记得你。”银狼头也不抬，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比划着。」

    「“呵。”闻言卡芙卡贴身向前，缓缓将手中的星核推进星的身体。」

    「“该起床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星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卡芙卡？”」

    「卡芙卡的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星揉了揉脑袋，刚刚从浑噩中清醒过来的她还搞不清眼前的处境，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似乎是故人相逢的戏码。”羂索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依我看，这个叫‘星’的女孩儿，身份可不简单。”

    “哦？”两面宿傩嘴角浮起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这女孩莫非你认识？”

    “不认识。”

    “那你怎么猜？”

    羂索抿嘴一笑，说：“虎杖悠仁当初不就是身体里有你的手指才有如今的境遇么？这小姑娘的体内也藏了一枚星核，虽然我猜不到星核的具体用处，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能轻易承受万界之癌，身体绝非普通人类。”

    提起虎杖悠仁，两面宿傩饶有兴味地摸着下巴，冷笑道：“那个小子……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抬头看向光幕中的卡芙卡，“比起这个叫星的女孩，我更在意这个叫卡芙卡的女人。她就像蛰伏在暗处的蜘蛛一样，很危险……又很致命。”

 第5章 版本答案是傲娇

    「“接下来你会遇到很多危险，身处可怕的困境，但你也会遇到很多美妙的事情。你会拥有家人那样的同伴，开始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冒险。”」

    「“而在旅途的尽头，所有困扰你的谜题都会解开。这就是艾利欧所遇见的，以及你将抵达的未来，喜欢吗？”」

    「卡芙卡的话语带着言灵的效果，她并没有尝试控制星的思维，而是借希望用言灵来稳定她的纷杂的内心。」

    ——

    光幕外，在帝国首都城外的一片森林内，身为夜袭首领的娜杰塔正和赤瞳他们一起围观。

    身为暗杀组织的头目，娜杰塔一眼便相中卡芙卡的言灵能力，简直是比切尔茜的“盖亚粉底”更适合暗杀。

    “语言的效果不单单能操纵心神，还能稳定他人情绪么？真是方便的能力啊。”娜杰塔感慨不已，倘若真有这种控制他人思维的帝具，那潜入奥内斯特大臣的府邸简直轻而易举，甚至更大胆一点……击杀艾斯德斯也并非天方夜谭。

    “娜杰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果希望未来和平的话，这种能够操纵人心的帝具是最不应该出现的吧？”身为娜杰塔人形生物帝具的须佐之男，轻易便看穿了娜杰塔的想法。

    如果这个名叫卡芙卡的女人来到他们的世界，且不说她那凌厉的刀法，光靠言灵就能轻易遥控一个国王，将一个国家把玩在手中……简直不要太容易。

    且不说这女人美丽优雅的外表——作为战斗嗅觉极其敏锐的帝具，须佐之男看得出卡芙卡恐怕城府极深，危险程度甚至不在艾斯德斯之下。

    而至于她身旁那个叫银狼的小姑娘……须佐之男完全理解不了她口中的“骇客技术”到底是什么，不过能和卡芙卡一起出任务，甚至能随手发挥出与“香格里拉”一样的传送能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要去哪里？”星问道。」

    「卡芙卡笑意浅浅：“去下一个地方，为准备好的未来铺路。这就像织锦一样，你我一次只能编织一条金线，但它最终会变成美丽的图景。”」

    「“还要说多久？”一旁的银狼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星穹列车的人快到了，我们不该和他们照上面。”」

    「“我知道了，银狼，就一会儿，一会儿。”卡芙卡将目光转回：“听我说，很快就会有人找到你，放心跟他们走吧。另外，当你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卡芙卡……”」

    ——

    玛茵坐在塔兹米的身旁，她抬头看着光幕中即将发生的离别，眸眼微垂，眼睛里有难以察觉的、转瞬即逝的落寞。

    “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卡芙卡的这句话，在念了七八遍后，才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少年的五官虽略带稚嫩，但已经隐隐有了男子汉的气概。玛茵记不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逐渐抱有好感，明明他不久前刚来组织的时候还是个涉世未深的乡下小子……

    十指紧紧攥着裙子，此时此刻，玛茵终于在内心下定决心。

    总之，这一次一定要把话……

    “塔，塔兹米……”

    刚一开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顷刻间烟消云散，玛茵的声音没来由的开始发虚，眼睛也不自觉地瞟向一旁，声音细小如蚊蝇。

    塔兹米缓缓转过身子，把脸略微凑近些许，“玛茵，怎么了？”

    “呃……”玛茵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步，她到底还是不敢抬头与塔兹米对视，只是面色羞红地掰着手指，目光小鹿似地躲闪。“其实也没，没什么啦……”

    看着玛茵奇怪的囧态，塔兹米低头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什么啊，你最近总是这样子。”

    “吵，吵死啦！”玛茵“哼”的一声扭过头，娇俏的粉颊几乎要冒烟，她朱唇轻咬，一把抱紧怀里的南瓜，发誓再也不想看到这个迟钝的家伙。

    ……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告白，还是等这家伙开窍了再说吧！

    「另一边的光幕中，卡芙卡离去后，星没有言灵术的支撑很快闭眼晕了过去，只是没多久一男一女便朝她走了过来。」

    「少年手持长枪，黑色短发，剑眉星目，容貌颇为英俊，身着黑色描金云纹内村，外面披着一件白青色的宽大外套，看上去便身手不凡。」

    「少女一头粉色的短发，一双彩虹般的瞳孔宛如隔壁某二字游戏的纠缠之缘，活脱脱地成精了。」

    「勾勒着美好弧度的白色内搭外是一件蓝色连衣裙，蓝白相间贴合着少女的身段，尽显无限美好。」

    「短裙下的双腿纤细笔直，白色腿环更添少女的一分娇俏可爱。」

    「她手持一张巨大的弓，和黑发少年一起相互配合，势头无二。粉发少女虽然可可爱爱，但一手娴熟的弓术却不是盖的，她射出的箭矢由冰凝结而成，所有命中的敌人身上都被封在冰晶中。」

    两人暴打虚卒的战斗扬面看得火神玛薇卡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点头赞赏道：“这少年枪术非凡，恐怕放眼整个纳塔，能与之匹敌的人都不多……”

    “少女的箭法也不错，不借助神之眼就能操纵冰元素力，如果她能来提瓦特获得神之眼，恐怕对冰的掌控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光幕中的景象让茜特菈莉的酒意醒了七八分，身为烟迷主的大萨满，她原本是想和火神大人一起分析这光幕中景象与事件，然而当她的目光意外瞟到一旁的旅行者竟目不转睛盯着三月七看时，心中顿生一阵醋意。

    “瞧她眼皮子都不眨的，这粉毛小姑娘有这么好看吗？”

    “难道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穿着装扮更有吸引力？”

    “啧……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熬夜看轻小说了，害得我今天眼睛下面都有点肿。”

    茜特菈莉忽然有些懊恼，后悔今天出门时没画个浓妆。

 第6章 钟离：怎么你的盾比我还厚？

    「“啊？！我……我没什么经验，丹恒你来吧！”」

    「光幕上终于现出一丝光亮，下一秒画面中的丹恒便闭上凑了过来，朝着星的嘴唇贴去。」

    “这这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难道异世界的人类还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就能到这种程度吗？！”

    玛茵见到这一幕，原本已经稍稍褪温的粉颊再次不受控制地发烫，她遮住自己的眼睛，却又忍不住露出个缝隙偷偷摸摸看。

    异界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能亲上，可她和塔兹米数次历经生死，却连手都没牵过几次。

    这差别简直不要太大。

    还是说其实保守的只是她自己？真要喜欢一个人，直接A上去就完事了？

    ——

    「丹恒当然没有亲上去，只是快要碰到星的嘴唇时，三月七看到星的眼皮子动了动，就一把将丹恒推开。」

    「“停，住口！人醒了！”」

    看到这一幕，玛茵心里竟然感到有点失望。

    其实她还挺想看到星和丹恒亲在一起的，以后她在拿下塔兹米的时候，也好有个参考。

    「三月七来到星的身旁，关切地询问她为何会晕倒在这里，可刚刚苏醒的星只是扶着额头，表情有些痛苦：“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可麻烦了。”三月七担心道，“能努力回忆一下吗？至少把你的名字记起来。”」

    「“名字……我叫星。”」

    「“星吗？你好，我是丹恒，这是三月七。”丹恒简单地向星阐述眼下的混乱，“这座空间站遭到了反物质军团的袭击，我们是受艾丝妲站长的委托前来救援的。”」

    「看着星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三月七很热心地跟她解释关于反物质军团的信息，什么毁灭星神纳努克，什么绝灭大君，末了还细心地补充道：“我和丹恒是星穹列车的乘员，请多多关照啦~”」

    「“星穹列车？”星露出迷茫的表情。」

    「三月七奇道：“咦？你没见过吗？列车是不是会来到太空站的。”」

    「看着星那副依旧似懂非懂的表情，丹恒继续道：“那是一辆神奇的列车，拥有【开拓】星神的力量，能够在星海中穿行。”

    “……”玛薇卡收回目光，淡淡道：“毁灭星神，开拓星神……看来异界也不安静呢。”

    提到“神”这个字，玛薇卡下意识地将其带入到了提瓦特大陆数千年前的魔神战争。

    彼时的提瓦特大陆真可谓是群魔乱舞，各个魔神间互相厮杀，尸骸填山满谷，血流成河，只为争取一个名为“神”的宝座。

    身为火之魔神，没人比玛薇卡更清楚神明的力量，但她隐隐觉得，“毁灭”与“开拓”的神明所掌握的权能，恐怕是远超提瓦特理解范畴的力量。

    可以确信的是，如果这些陌生的“星神”们真的爆发战争，恐怕会展现出远超魔神战争的灾难扬景。

    好在，这些星神和提瓦特大陆毫无干系——这是眼下她唯一感到庆幸的事。

    “这个三月七和丹恒是星穹列车的人，列车又拥有开拓星神的力量，换而言之，这对少年少女是否是星神的追随者？”茜特拉莉率先提出疑问道。

    “有这个可能。”玛薇卡点了点头道，“他们或许也得到了神明的认可，拥有部分神力。”

    玛薇卡好奇这“开拓星神”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在提瓦特，如果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便能吸引来神明的目光——这种神明认可的产物正是神之眼，也是人类作为“原神”的证明。

    ——

    「“现在我们应该去哪儿？”星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迷茫。」

    「“返回主控舱段，艾丝妲站长和及时疏散的研究院都在那里。”」

    「“星穹列车也停在那附近，所以不必担心怪物的袭击，我们会解决掉。”小三月信心满满地拿出自己足足一人高的弓箭。」

    「“那我们出发吧。”星揉了揉脑袋，目前她脑袋一片空白，但既然三月七和丹恒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犹豫。」

    「丹恒看向不远处的防卫科室一眼，又说道：“你们先去吧。防卫科的阿兰在这附近市失去了联系，我得把他带回去。”」

    「“也好，那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哦。”三月七叮嘱道。」

    「待丹恒的目光走远，三月七又偷偷瞟了一眼前往主控舱段的那条唯一通路，此刻正布满了反物质军团的虚卒，来来回回飘荡期间。」

    「她没来由地心底发怵，摸着脑袋又嘿嘿一笑：“这返程路看着也不安全，还是带点防身武器为好，不过这只是个建议啦——你觉得呢？”」

    「“嗯……也对。”在三月七的引领下，星在黑塔的奇物收藏房间转了一大圈，在见识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奇物后，她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根球棒所吸引。」

    「球棒朴实无华的外表让它在黑塔这堆花里胡哨的奇物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球棒的握把处仿佛尚有余温，仿佛某位崩坏系列的白毛前辈刚刚用它抡完人一样，无论是重量还是手感，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仿佛是命中注定的相逢，星听到了心弦被撩拨的声音。」

    「星把球棒放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就它了！」

    ——

    崩坏世界——

    “琪亚娜，哈哈哈，她和你一样喜欢用球棒打人哎！”

    “明明在这个小房间内有那么多武器不用，干嘛非得用一根球棒呢？”

    “哈哈，这你就得问琪亚娜了~她比较有心得。”

    “话说回来，球棒真的能打死那些虚卒吗？那个叫卡芙卡的女人可是直接用冲锋枪扫的。”

    琪亚娜发出“哼哼哼”的笑声，看向星宝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欣赏，毕竟她们这些女武神可没用棒球棒抡过人，不知道揍起人来有多爽！

    不过琪亚娜还是好奇，要知道她可是正规女武神，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才敢用这种武器的。星刚刚苏醒，球棒真的能用顺手吗？

    不过担心归担心，星很快用实力打破质疑。

    原本三月七还想替星开路的，可她刚刚张弓搭箭，身后的星就一个健步冲向怪物，不由分说一棍子狠狠敲在一只虚卒的脑袋上。

    虚卒甚至没挣扎，在发出“嗷嗷嗷”的声音后很快化作一个小黑洞，烟消云散了。

    “哇，人不可貌相啊，你还挺习惯战斗的耶……”星的第一次战斗表现让三月七感到格外意外，莫非这个失忆的女孩其实是个实力不亚于丹恒的高手？

    认清星的实力后，三月七果断改变了策略，说是要给她开路打前锋的她反而跟在星的身后，不断给她套盾上祝福，看着星如同杀神附体般冲进虚卒堆里，一棍子一个，管杀不管埋。

    ——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这个女孩——”

    钟离端着一杯茶，轻轻吹开上面漂浮的沉玉仙茗，叹声道：“厉害。”

    有着“武神”之名的最古老魔神钟离，虽然已经远离打打杀杀很多年，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叫星的少女着实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一招一式像是练过，却又没有雕琢过度的僵硬与死板，拿着最便宜简单的武器，却能打出这么夸张的战绩。

    至于那个叫三月七的女孩……怎么感觉她的盾比我的还厚？

 第7章 加入星穹列车组的绝妙点子（范马勇次郎特供）

    “纯度太低了。”

    在德川家的府邸中，勇次郎与宫本武藏相对而坐。两人的比试被天空中的异变打断，索性就此罢手，先看看天上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起初在发现光幕中播放着另外一个世界的画面后，勇次郎起先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卡芙卡在展现出不输于宫本武藏的太刀术时，他顿时对这个性感妩媚的女人来了兴致。

    看来美丽性感只是她的伪装而已。

    只是在看到卡芙卡在用言灵安抚星的画面时，她略带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的刀剑用得确实不错，恐怕和你旗鼓相当吧？这是历经无数厮杀才能取得的成就。只可惜在这个女孩面前她变得柔软了。”勇次郎遗憾地说，“看来这个叫星的女孩是她的软肋啊。”

    “拥有能操纵人心的力量，却只用来安抚……”范马勇次郎冷哼一声，“想要星加入列车组，根本没必要和她多费口舌。”

    宫本武藏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来了兴趣，微微笑道：“哦？勇次郎你有什么办法让星加入星穹列车吗？”

    “非常简单，只要用两个字——”勇次郎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殴打。”

    “噗……咳咳咳。”德川光成差点儿没被一口茶水呛死。

    “殴打？”宫本武藏脸上顿时现出迷茫的表情，他反复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勇次郎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可直到把自己cpu干烧了，他也没理解勇次郎到底想表达什么。

    “想让星穹列车接受这个叫星的女孩儿，做到的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命令他们接受。”

    勇次郎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沉闷：“把心不甘情不愿的列车组的成员的头抓住，逼他们去接受那个女孩，如果拒绝的话……就揍他们，在他们服从之前不断殴打他们，然后下达命令。”

    勇次郎将手指轻轻搭在面前的茶几上，看似轻描淡写地随意一掰，茶几坚硬的一角便如同清脆的玻璃般被他掰断在掌心。他握住拳头，只听到掌心不断传来“沙沙”的声响，他缓缓摊开手，上一秒坚硬的木块在他手中已经化为粉屑。

    “只要不断地施加暴力，哪怕是神也会屈服于你的意志。如果对方没有屈服，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暴力而已。”勇次郎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个解释，他松开手，木屑如同瀑布般从他掌心滑落。

    “我懂了……不愧是食人魔。”宫本武藏随口敷衍地夸赞了一句。

    他认真地观看着光幕中的影像，一秒钟也不想错过。在谨慎的他看来，异世界人所拥有的武艺和那堪比魔法的异能，都已经远远超过他想象，恐怕那个叫卡芙卡的女人展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宫本武藏在心底里冷笑一声。

    极致的暴力就能得到一切。

    勇次郎……真有那么简单吗？

    ——

    「光幕中的镜头一变，三月七和星已经来到了收容舱的中间区域，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连接空间站所有层的巨大电梯。」

    「“待会儿我们坐中间那台电梯下去，去主控舱段，那儿的路你熟吗？”三月七看向远处的电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星一遍，疑惑道：“说起来，你穿的这身衣服也不是空间站的制服，你真的是这儿的人吗？”」

    「星依旧是迷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失忆有些严重啊。”三月七努了努嘴巴，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道：“算了，咱也不问了，走吧，先送你回去。”」

    「两人又是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来到电梯处，可三月七无论怎么摆弄操作台，电梯也完全没有要启动的意思。」

    「“弄坏了？”」

    「“不是我干的！”三月七赶紧双手离开操作台，示意自己的清白，“一定是反物质军团的错！要是万能的丹恒老师在就好了，他懂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说不准电梯也会修！”」

    「“这个我不会。”丹恒冷不丁地从三月七的背后突然出现，吓了两人一跳。」

    「丹恒解释了他的行进路线，也表示自己找到了阿兰的下落，如果能和他会合的话，应该能解决电梯的麻烦。」

    「事不宜迟，三人立马调转方向前往监控室，好在丹恒的身手足够好，在过来的路上消灭了沿途所有虚卒，几人轻轻松松就来到监控室，看到了阿兰。」

    「阿兰个头不大，一头白色短发，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黝黑皮肤上的一道醒目刀疤。」

    「“你们是一起的吗？”」

    「三月七看了一眼身旁的丹恒，很自然地回答道：“对呀，我和他都是星穹列车的乘员。”」

    「丹恒解释了一番列车组为何会来到空间站，偏逢不凑巧刚好遇到了反物质军团的袭击。在解决完阿兰的疑惑后，众人终于回到关于电梯的问题上来。」

    「“撤离完成后为了防止军团的再袭击，电梯的权限暂时被封锁了。”阿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艾丝妲站长委托你们来找我，应该有给你解锁的密钥吧？”」

    「三月七努力装出一副要长脑子的样子，脸上有藏不住的窘迫：“好像……是给了我一张卡……”」

    「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三月……”」

    「“我不记得放哪儿了。”三月一副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样子。」

    提瓦特的稻妻。

    八重神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三月七有些傻傻的可爱表情。

    就如同欣赏身旁某个傻愣愣如乡下姑娘般的神明一样。

    真是可爱呢~

    影的手里捧着只喝到一半的团子牛奶，擦拭着嘴巴时，鲜明地感受到了神子的目光。

    影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笑——虽然是自己的眷属，但神子的目光未必也太赤裸裸了。

    像是心血来潮时的随手撩拨，又像是蓄谋已久的炽热凝望。

    在神樱树下，无数的巫女正在院内打扫忙碌，时不时就有目光看向自己，这些目光或敬畏或仰慕，总之没有一个像神子这般轻佻，好像她这个神明是可以任她欺负的一样。

    话说，她不会觉得自己和这光幕中的三月七一样，也傻傻的吧？

    「就在影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三月七一阵翻找后，终于找到了密钥，并打开了电梯的权限。」

    「几人出门拐了个弯就来到电梯口，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敌人，只是即将赶到目的地时，身后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杆飞枪如离弦之箭射向众人，好在丹恒眼疾手快，用枪杆弹开这凌厉刚猛的一击。」

    「只见一只半人马似的虚卒挡在众人面前，气势汹汹地准备截杀几人。」

    “芙莉莲大人，你看，好像终于来了个厉害的怪物。”休塔尔克摇了摇芙莉莲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中即将发生的战斗。

    体型高大，动作灵活，而且还具备远程伤人的能力。

    这种怪物放在他们的世界，在魔族中也算是相当难缠的对手。

    “休塔尔克，如果是你对抗这个怪物的话，会怎么做呢？”芙莉莲转过头来问他。

    “嗯……”休塔尔克开始认真思索，作为冒险者小队中的战士，他迟早会遇到不输于这只半人马一样的魔物。

    “我大概会施展不同的武技选择近身，然后借着机会寻找它身上的破绽吧？这只怪物很灵活……或许得想办法攻击它的头部或者四肢……”

    就在休塔尔克一本正经分析时，光幕中的众人已经开始行动。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在发出一段意义不明的发言后，星的金属球棒上覆盖着一层蓝色的光芒。身前的丹恒还没反应过来，星就一把冲了出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一棒招呼到践踏者的脑袋上。」

 第8章 琪亚娜：姬子阿姨也干了？

    休塔尔克惊叹于星的身手，更惊叹于她的胆识，竟然能这么毫不犹豫地莽上去，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简直是……天生的战士。

    “虽然我不是战士，给不了你太多的指点，但看她的战斗，你应该能发现自己的不足。”芙莉莲平静道。

    在芙莉莲看来，就目前已出现的这些人物里，如果按照实力排序，最强的应该是卡芙卡和银狼，其次是丹恒和星，再就是三月七和阿兰。

    卡芙卡的刀法精湛，但更危险的是她那个叫言灵的能力，芙莉莲思索良久，除了堵住耳朵，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理克制的办法。

    银狼看不出贴身战的实力，但令人头疼的地方还是在类似于传送魔法的能力，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随手打个坐标扔出去”。

    丹恒和星贴身战的实力很强——尤其是丹恒，那一手枪法着实密不透风，让人眼花缭乱。

    三月七嘛……类似于团宠的定位呢。

    ——

    「刚刚被开拓者暴揍的践踏者没有当扬凉凉，而是挣扎着朝天发出一道嘶吼，随后大量的虚卒被召唤而来，将众人团团包围。」

    「这时，一道破空声响起，一只精巧的无人机从远处飞来，如狂风扫落叶般划过天空，所到之处虚卒尽皆化作粉末。」

    「由于速度太快，虚卒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无人机上的刀锋割得粉碎。」

    “这……！”

    在鬼杀队的住处，蝴蝶忍在看到无人机那堪称鬼魅般的速度和杀伤力后，忍不住惊呼起来。

    好……好强！

    即便在他们这些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柱的眼中，无人机的速度也称得上极快，几乎能与音柱宇髄天元的速度不相上下。在一般剑士的眼中，别说看清楚攻击，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

    关键是这个铁疙瘩一样的机器不用像柱一般千锤百炼，花上十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去锻炼。只要拥有一只，就能以极高的效率诛杀恶鬼。

    由于飞得又高又快，除了那些几十年都遇不到一次的上弦之鬼，恐怕没有其他鬼能击毁它。

    简直是杂鱼粉碎机啊！

    只是……

    蝴蝶忍原本明亮的眼眸又逐渐黯淡下去。

    这明显是不属于她们世界的造物，别说是完美的1:1复刻，恐怕连仿制也很难。一个沉甸甸的铁疙瘩能在天上飞……别说弄清楚原理了，光是想象蝴蝶忍就觉得匪夷所思。

    可她又不想就此轻易放弃。

    蝴蝶忍上前向产屋敷耀哉进言道：“主公大人，我觉得我们鬼杀队应该投入人力与精力在那种新式的武器上，倘若能研究出来，那绝对能成为我们对抗鬼的一大助力。”

    还没等产屋敷说话，一旁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喂喂，小忍你是在开玩笑吗？那种武器明显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能造出来了吧？就算能造出来，那得花多少年？五十年？一百年？”

    “可我们已经和鬼厮杀了千年，不也没有结果吗？如果能用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来推进鬼的消亡……那怕只是一小步，我也觉得这是有价值的。”

    蝴蝶忍直视着不死川实弥的眼睛，“虽然我们都看不到那一天，但那一天难道不值得我们坚持吗？”

    “嗯。”产屋敷点了点头，对于蝴蝶忍的话他十分认可，不过他也决定听听不死川的意见：“实弥，你觉得呢？”

    “我倒觉得这些异界人类的武术也有可取之处，无论是那个叫卡芙卡的女人还是这个叫丹恒的少年，实力都不错。虽然那个能操纵人心的言灵我们是学不会，但招式上还是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不死川实弥的话也得到了岩柱的首肯。

    柱的实力依托于各种类型的呼吸法，招式也是千百年来传承下定型的，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化用异界人类的武学招式，说不定真能给他们呼吸法带来新的生机。

    “有道理。”产屋敷赞赏似地看了不死川一眼，“你们两个的建议都很好，那就分头行动吧，小忍你从事新武器的研究，其他柱则想办法记录丹恒这些人的招式。”

    “不管产生怎样的分歧，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深吸一口气，产屋敷毁容严重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凌冽的杀意，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

    “杀死无惨，恶鬼灭尽！”

    ——

    「在看到无人机的掩护后，丹恒果断做出判断，掩护众人迅速前往电梯。」

    「电梯门及时关上，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总算能放松下来。」

    「待电梯到达，画面镜头一转，给到一个火红色长发的女子。」

    「女子姿容优雅大气，外披一件高级皮草制成的黑色军装外套，半脱露肩，内穿白色高开叉礼服，腰上与袖口点缀着黑金相间的花纹，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其一双金灿灿的眸子敛着盈盈笑意，看上去温婉又知性。」

    「尤其是那双高开叉下的修长大白腿，堪称十级直男斩。」

    “啊啊啊——我就想和这样的大姐姐冒险啊啊！！这就是我成为冒险家的理由啊啊！”在意识到光幕中的大姐姐只能看不能摸的时候，坐在墙边的赞因一边抱着酒瓶子，一边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哀嚎。

    红发！御姐！堪称无可挑剔的容貌和身材！

    每一样都在赞因的xp上起舞。

    而当这名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美丽御姐显露出完整容颜的时候，某女武神学园的办公室，作为任教老师的姬子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啊……？那是我？”

    这回可不止布洛妮娅懵逼了，芽衣和琪亚娜也都纷纷张大了嘴巴：“姬……姬子阿姨？”

    “姬子……”在另一边，正在某公司里当着动画师的瓦尔特杨拿笔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为什么姬子会在里面？而且穿着打扮和气质完全不同，但那张脸毫无疑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长得一样也就算了，名字也一样是闹哪样啊？

    但别说，还挺漂亮的。

 第9章 黑塔女士的手稿能让我看一眼吗？求求了！

    「“姬子~你早点来嘛。”三月七一见到姬子就抱怨似地撒娇，“最后那票反物质军团就跟蝗虫似的，咱可是用箭的，打起来多费劲呀。”」

    「“来得早也没用啊。我的轨道炮倒是能打掉一片，不过黑塔回来看见空间站这模样，非找我们算账不可。”」

    「姬子注意到三月七身后的星，主动自我介绍道：“嗨，初次见面，我是姬子，星穹列车的领航员。”」

    「“也就是说，列车怎么行动都听她的。”三月七笑眯眯地补充道。」

    「姬子微微笑，并不否认：“这一路过来，小三月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你想好再回答哦~”三月七秀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小小的威胁。」

    「星却只是耸耸肩道：“没见过这么冒失的姑娘。”」

    「“我就是这个性格嘛！”三月七嘴角微扬，反而还十分得意：“这次又没惹祸……习惯就好了，你看，丹恒他就习惯了。”」

    「丹恒索性闭上眼睛：“我有权保持沉默。”」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容易打成一片，看来你们已经相当熟络了。”姬子很乐意看到他们这样：“走吧，我们去见艾丝妲。”」

    「当一行人来到的时候，艾丝妲刚好下达完一系列的命令。」

    「“你们回来了？看到你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阿兰刚刚来过了，收容舱段的事情他也都告诉我了，还有他的伤……多亏你们的帮助，谢谢你们。”」

    「见到列车组的成员，艾丝妲原本紧绷的神经总算能得到些许放松。」

    「“我们去和科员聊聊吧，这种时候，大家都不希望空间站内部再出现意外。对了，你试着联系过黑塔了吗？”姬子忽然问道。」

    「艾丝妲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我发了很多邮件，全部石沉大海。姬子小姐你是了解她的，空间站就是她收容追随者和奇物的仓库，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就知道。”姬子也是颇为无奈，但还是安慰道：“没关系，我也会向黑塔发信，说她要的奇物我们带来了，至少这个对她还有点吸引力。”」

    「“那就帮大忙了。”艾丝妲花一样的脸上总算提起了一丝笑意，比起不断响起各种警报声的空间站，这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黑塔女士是个天才，不过如何管理科员们，如何不失礼貌地回复博识学会的各种刁难，就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而我恰好能处理这些。”」

    「“不管什么难题，只要说是黑塔女士的意思就行，毕竟黑塔本人，就是‘智慧’的象征。”想起黑塔女士带给她的帮助，艾丝妲的眼里几乎有小星星要冒出来。」

    ——

    听到艾丝妲句句话不离开“黑塔”，菲伦也对黑塔的身份产生了些好奇。

    “芙莉莲大人，这个‘黑塔’似乎很厉害，应该是个能影响异界格局的人物吧？”看到艾丝妲这副尊敬的样子，菲伦没来由地想起了塞丽艾大人。

    那些一级魔法使们在提起赛丽艾大人时，脸上的恭敬与崇拜和这位艾丝妲小姐一模一样。

    “从她们话里的意思看来，这位黑塔女士是个性格很糟糕的家伙啊。”休塔尔克趴在椅子上，眉头微微皱起，“明明是空间站的主人，却对追随自己的科员们不管不顾，似乎他们的生死和自己无关一样……真是个冷漠的家伙。”

    “能够被称作‘天才’的家伙，或多或少都有常人理解不了地方。”芙莉莲看向书架上那一本本布满灰尘的魔导书，似乎想起了什么，悠悠地道：“要知道在很多大人物的眼中，普通人类或许连蝼蚁都不如……休塔尔克，你在森林里走路时会在意自己脚下的蚂蚁吗？”

    休塔尔克张着嘴巴一时愣住了。

    “能有这种性格的人，一般都是朝着真理狂奔的家伙。”芙莉莲打了个哈欠，“这种人我见过太多了。”

    菲伦看到墙角的赞因正抱着酒瓶子微微出神，好奇道：“赞因大人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如果这位黑塔女士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的话，这糟糕的性格似乎也不是减分项。”

    “呃……”菲伦脸上无比嫌弃的表情。

    “愿意把时间都献给智慧与真理的家伙，肯定不会年轻的，说不定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巫婆哦~”芙莉莲露出狡黠的笑意。

    在另一边的符文大陆，看到艾丝妲小姐如此推崇“黑塔女士”，杰斯也不免感到十分好奇。

    在他和维克托看来，光是那位银狼小姐修改现实的技术就足够他们花上漫长的时间去研究了，可看她们话里的意思，这位黑塔女士似乎比银狼还要厉害。

    提到“智慧的象征”，杰斯下意识地想到黑默丁格教授。

    教授虽然是这座进步之城的创建者，但时过数百年，他的思想已经逐渐偏向保守。作为教授的学生，杰斯虽然依旧对这位老师保持恭敬与谦卑，但心底里却渐渐地不再认可他。

    “不知道这位黑塔女士取得过什么样的成就？她也创造过一个进步的城市么……还是说，一个进步的国家？”维克托也逐渐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就在这时，仿佛光幕中的粉毛少女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一般，竟然开始介绍起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

    「“黑塔女士么？”」

    「“她是‘天才俱乐部’的会员，得到‘智识’星神青睐的天之骄子，博识尊诞生以来，这样的人总共也才84个。”」

    「“所以，黑塔女士超级任性的……她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一旦失去兴趣就立刻走人，这座空间站就是这样的产物……”」

    「“前不久，我借出了她的一份手稿资料作为参考，应该还在主控舱段里，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智识星神？！

    听完解释的杰斯和维克托都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他们小时候都或多或少听过提瓦特大陆上的传说，什么风之女神迦娜，什么北方弗雷尔卓德永不熄灭炉火的锻造之神……

    但听着和这位智识星神比起来，逼格差太多了啊喂！

    相隔不同的世界，杰斯和维克托多少也能猜到黑塔女士的成果或许对他们海克斯科技的研究没什么帮助。只是科学家都是好奇心的化身，杰斯想忍住不去了解实在太难了。

    如果艾丝妲的话里没有夸张的成分，这位黑塔女士就是宇宙中最具有智慧的84人之一，光是这个名头恐怕就已经能和提瓦特里的神祇相提并论了吧？

    而她的研究手稿资料，珍贵程度自然不言而明。

    可惜艾丝妲是对着星说的，而不是对着他们俩说的。此时此刻，杰斯只想星快点去找黑塔女士的手稿资料，好让他们看看……哪怕是一眼也好！

 第10章 还是空洞里的以骸和蔼可亲

    「在星结束和艾丝妲谈话不久，忽然空间站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无数红色警告从主界面弹出，塞满整个屏幕。」

    「“啊！怎么回事？”三月七惊恐地四处张望。」

    「屏幕中一只巨爪缓缓伸进空间站的防护罩，伴随着护罩破裂的声音，镜头往后一拉，只见一只龙状的巨型生物正趴在空间站的护罩外，正意图用爪子撕碎眼前的屏障。」

    「艾丝妲蔚蓝色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惶然，但下一秒便压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扭头对着姬子说道：“你们坐列车走，我……留下。”」

    「“嗯。”姬子点了点头。」

    「“可是……”三月七欲言又止，刚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就被姬子拉走了。」

    「漆黑的光幕里，只有艾丝妲断断续续的电流音不断回响。」

    「“支援舱段的防护罩撑不了多久，你们尽快……”」

    「“这里就……交给我……”」

    「“你们…尽快……”」

    ——

    “呵呵，这怪物……”

    两面宿傩双手抱在胸前，虽然他明面上表情波澜不惊，但离他最近的羂索却感到浑身都被一股刺骨的凉意所包裹。

    仿佛被浸泡在冰冷的水中，连呼吸都是一件麻烦事。身旁两只咒灵整个身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它们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刚刚将它们释放出来的羂索觉得，如果它们继续抖下去的话，下一秒就会被宿傩的咒力压迫得烟消云散。

    ——在见到末日兽的刹那，宿傩便下意识地释放了自己的部分咒力。

    宛如野兽般的直觉，是宿傩历经无数厮杀才得到的体悟，面对这样的敌人，从第一秒开始就要严阵以待。

    在系统的作用下，哪怕是隔着光幕，他们也能感受到来自末日兽的压迫感。

    这种久违地、令人血脉喷张的压迫感，让宿傩回想起当初调服魔虚罗的时候，可与之不同的是，魔虚罗的压迫感与末日兽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宿傩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些许期待。

    ……真想在空间站展开伏魔御厨子，让这大家伙试试他的斩击。

    「光幕中，姬子等人已经来到一处僻静地。」

    「“…通讯断了。”姬子摇摇头道。」

    「想到刚刚的怪物，丹恒向来波澜不惊的脸色此刻也多了一丝忧虑，他提醒道：“要回去吗？那可是末日兽，军团的对星体兵器。”」

    「姬子倒是十分放心：“这空间站是黑塔建的，绝灭大君不出手，这里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跑了吧？”三月七总觉得一走了之有点儿不厚道。」

    「丹恒镇重道：“军团拥有毁灭星神纳努克的赐福。它们有备而来，这里的人是守不住的。”」

    「姬子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星，平静道：“所以我们才必须离开——而且要带上星一起。”」

    「“她——是破局之人，当然，我也可能弄错。”」

    「“？？？”」

    「星一脸懵逼地看着众人。」

    「弄啥咧？怎么一下子我成破局者了？」

    ——

    “呼——”

    “这种情况下，还真是佩服雅课长，竟然能这么快适应这种压迫感。”

    “只能说，不愧是新艾利都最年轻的虚狩吗？”

    新艾利都HAND总部对空六课办公室内，月城柳浑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那副疲态仿佛是刚刚做完二十组力量训练，浑身香汗淋漓，趴在桌子上连摆弄文件的力气也没有了。

    倒是面前的这位黑长直的狐希人少女仿佛没事人一样，一边仰头看着光幕，一边露出向往的表情。

    “期待交手，并展开‘最快消灭怪物头目的修行’。”星见雅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汤，茶烟袅袅，清香四溢，温热的气息让身旁的月城柳薄薄的镜片上留下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雅课长，这……怎么看也不是空洞里能诞生的怪物吧？”月城柳擦拭着镜片，边悻悻地道。

    自从这个奇怪的光幕出现后，雅课长就已经一个小时没在位置上挪动过了，甚至就连这压迫感极强的末日兽降临，她也只是端着茶杯的手迟滞了两秒钟。

    说什么“要展开十小时内不离开座位的修行”……

    月城柳第一次感受到雅课长这些乱七八糟修行的含金量。

    这块光幕最开始被HAND总部和治安局的人联手调查过，最开始以为是空洞的伴生现象，可查了一下发现，现如今根本没有哪个空洞配拥有如此壮观的伴生现象。

    光幕似乎连接着另外的世界，又与新艾利都毫不关联，高层怎么决断的不清楚，但至少没有派遣对空六课展开任何行动。

    可眼下又说不好了，这末日兽的压迫感恐怕已经影响到了新艾利都的正常运行。

    每个人都体会到了，心跳声宛如擂鼓，仿佛要挣扎着从胸腔中蹦出来——如果好奇直视末日兽的眼睛，那恐怖和看着清澈见底的湖面时那种快被吸进去的感觉很类似。

    “鸡皮疙瘩冒出来的感觉简直比我看体感电影还要真实。”浅羽悠真心有余悸地趴在办公桌上，“要是在空洞里不是以骸而是这种体积的怪物，嘶……完蛋，我现在觉得那些以骸们反而和蔼可亲了。”

    “说起来，雅课长，今天这事儿我可以请三天病假吗？”

    月城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如果在处理以骸问题上，你能像光幕里的星小姐揍虚卒一样充满干劲和激情，而不是躲在苍角身后打瞌睡……说不定我会考虑的。”

    “副课长，真的吗？！”

    “嗯。”月城柳慢悠悠地抬出一根手指头：“当然，还有一个前提，你的体内也像星小姐一样被塞进去一枚星核。”

    浅羽悠真刚刚挑起的眉毛又耷拉了下去。

    ——

    「“好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姬子目光环视四方，抬手指向身后的通道：“这里是检修科员工作的支援舱段，能通往最近的月台。我们去那儿，和瓦尔特会合。”」

    「“杨叔？杨叔也来了？他不是留在了车上吗？”三月七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第11章 这绝对是爆裂魔法！

    「“现在的话，只是末日兽的话姑且还能应付，但如果‘毁灭’的令使也来了……”姬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颇为凝重。」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星朝着姬子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但眼下并非解释的时机，等到几人来到月台，小三月赫然发现脚下竟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笼罩包裹，眼见这一幕，她心里一咯噔，猛地抬起头，只见空间站外正有一条巨龙在空中盘旋飞翔，虎视眈眈地俯瞰着众人。」

    “芙莉莲大人，这股气势……好强。”菲伦抬头仰望着天空，仿佛那末日兽也穿过光幕在天空中盘旋一般，投下的阴影将群山遮蔽。

    压迫感远比他们一行人讨伐过的古龙更强盛，不如说那些古龙在末日兽面前简直跟地上的爬虫没有什么两样。

    迥然的气势，以及那足以遮蔽城镇山脉的体型，哪怕是光幕中虚幻的景象，在末日兽登扬的刹那也吓得城镇中不少人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可这般壮丽非凡的景象，别说普通人，哪怕是经验十足的冒险家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得见。令人瞠目结舌的末日兽，既刺激着人们心底的好奇，又暂时麻痹着内心的煎熬与恐惧。

    「“末日兽……竟然真的追过来了。”」

    「看着不断在空间站外飞旋的末日兽，三月七倒是不怵，她秀眉一蹙，弯弓搭箭，直直地指向远处的末日兽：“你下来呀！”」

    「“吼——！”」

    「末日兽仿佛是听懂了，当即一个俯冲趴在空间站的月台上，巨大的吼叫声掀起无数尘烟，一时迷得众人难以起身直立。」

    “这种体型的怪物，寻常的攻击恐怕很难奏效。”

    “应该先打他头上那个紫色的水晶球，或者瞄准它的脖子——”

    “呵呵，你以为这怪物和我们对付的鬼一样么？砍脖子怎么会有用？它的攻击手段还是靠两只手，应该先把手斩断。”

    “不是这样打的，应该戳它胸前那个方块状的洞，那个洞会冒光哎……”

    鬼杀队里顿时响起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隔着遥远的光幕开始给列车组的人纷纷支招。

    只可惜对方完全听不到就是了。

    蛇柱慵懒地靠在树枝上，好奇地观察着星和丹恒的一招一式，大家都是用冷兵器的，他很好奇这两位要如何破开末日兽那看似密不透风的防御。

    然而——

    “一念之间，洞天幻化，长梦一觉。”

    丹恒默默念完，伴随着一声势如万钧雷霆的“破”字，他一枪便穿透末日兽的一只手掌，在上面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

    蛇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嗯？？？

    哥们你这用得还是枪吗？

    虽然他也见过用枪的高手，却从没见过能将枪的威力发挥到如今境界之人。

    而在他走神的片刻间，一旁的星也已经动手，她仅凭一根球棒便挡开了数次攻击，更是势如破竹地冲到末日兽的面前，一棍子敲在末日兽的胸前。

    “铛”的一声巨响，不仅敲得末日兽倒退两步，更敲得无惨和一众上弦之鬼眉头一皱。

    星看上去和人类无异，可抡棍子的威力……简直不是人。

    在集团感受到末日兽的威压后，上弦六个鬼没一个敢说自己有末日兽一样的防御力，可看着末日兽在星的球棒下连连退却的模样，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这小姑娘也太生猛了。

    一时间无限城内顿时陷入到一片死寂，看着无惨大人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率先打破这种沉寂氛围的是玉壶，他勉强笑了两声，说：“虽然这行人都很厉害，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离我们相隔甚远，威胁不到我们。”

    黑死牟抬高了声音：“不，大人担心的可不是这个，而是鬼杀队的人从他们身上学到什么。”

    “那就更不可能了。里面那个叫丹恒的少年，虽然枪法超群……可鬼杀队那帮家伙都是拿剑的，就算学到了又能怎样？撇去研习了半辈子的剑法改学枪术吗？”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上弦也都纷纷点头同意。

    「不过，虽然丹恒和星的攻势很猛烈，末日兽却依旧未显颓势，在短暂的蓄力后，末日兽身后的羽翼忽然展开，无数只眼睛里迸发出刺眼的光束，将整个月台笼罩，好在三月七等人及时躲避，才没有受伤。」

    “不行啊，芙莉莲，要击溃这种怪物，光靠武器还是太乏力了。”休塔尔克摇摇头道。

    芙莉莲翻着魔导书的手一顿，休塔尔克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也不认为光靠球棍和枪术就能杀死这种体积的怪物。

    可不靠这些又要靠什么？魔法吗？

    “哦？那是什么？”

    芙莉莲正好奇着，忽然看到空间站外亮起了一道红色的光束。

    「那团光束似乎是从极遥远的地方赶来，在众人激战的下一刻放大，剧烈的强光辐射冲向四面八方。」

    「随后是冲天的烈火与烟尘中末日兽的哀嚎。」

    「烈火在月台引发了一扬规模不小的爆炸，滚烫的热浪席卷而起，哪怕是隔着光幕的芙莉莲，似乎也闻到了头发烧焦的气味。」

    「倒是那位叫“姬子”的小姐一脸的淡定，她似乎早已预料此情此景的发生，及时将众人撤出了爆炸的中心。」

    “我没说错吧？”

    “这，这……绝对绝对绝对是爆裂魔法！”

    在一家小酒馆内，红魔族首屈一指的天才魔法师惠惠正猛灌着杯里的果汁，并向一旁的众人夸耀着这扬声势浩大的爆炸。

    她灌得太猛，许多鲜红的果汁从嘴角漏出，沿着喉咙滑落，滴在雪白的锁骨上。

    湿湿黏黏的感觉没有让她感觉不适，反而更加畅快。

    果然。

    哪怕是异世界的人类，也会爆裂魔法。

    和真和阿库娅都太浅薄了，竟然认为光幕里的世界没有魔法，可这怎么可能？没有魔法，怎么证明银狼小姐将人变消失的技巧？

    此时此刻这扬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更是证明了她心中所想，里面的世界不仅有魔法，更存在爆裂魔法。

    而那位红头发的姬子小姐，毫无疑问就是超级魔法师！

 第12章 纳努克的瞥视，芙宁娜感到很慌

    「在能量洪流中的末日兽终于抵抗不住，发出一阵哀嚎后就要倒下。可在它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它头顶的紫球忽然迸发出一道剧烈的强光，光芒仿佛不受控制般，竟笔直射向离它最远的三月七！」

    「“三月！”」

    「面对丹恒和姬子的惊呼，单膝跪地的三月七茫然地抬起脑袋，可面对忽然而至的杀机，躲避已然不及！」

    “啊啊啊啊三月七小姐！”

    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同界面的观众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拜托拜托拜托！三月七这么可爱，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轰！”」

    「千钧一发之际，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星一个健步闪身挡在三月七身前。」

    「刺眼的光芒瞬间将她整个吞没，光幕中也只剩下了一片如雪的白色。」

    “奇怪，这是死后的画面吗？”

    “呜哇，星小姐居然就死了吗？可恶啊！我才刚刚爱上她，恋情就已经结束了吗？”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勇武与挺身而出的担当就值得赞赏，安息吧，星小姐。”

    “喂，胡说八道什么？先别咒人家死了，快看天上！”

    纷纷攘攘间，众人又将目光重新投回到光幕，惊奇地发现白光中竟隐隐浮现出了什么。

    「金色的伤口，仿佛流动的岩浆，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就此下坠，宛如涓滴细流，不断汇聚。」

    「“该启程了。”」

    「虚空之中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星正飘荡在漆黑的虚无中，伴随着光芒不断坠落。」

    「——坠落向伤口的主人。」

    「“这到底是……”星缓缓睁开眼睛，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遥远的虚空中正屹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那身影看不清样貌，只隐约可见伤口来源于他胸前的疤痕。」

    「仿佛得见神明的一瞥，光幕外的围观者顿时感到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去抵达那个终点。”」

    「“……什么人？”星发现自己的身上环绕着光束，用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她依旧向着伤口缓缓飘坠。」

    「“用自己的意志抵达那个结局。”」

    「无数的片段在星的脑海中闪过，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一瞬间她似承受不住般疼痛欲裂，可下一秒，一双金色的眼眸猛地睁开，不仅注视着眼前的星，更似投过光幕，注视着来自诸天万界的所有人。」

    「“他，已经注意到你了。”」

    「话音一落，身影的身姿终于显现。」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冷峻的脸上并无表情，眼中只透着一股漠然与藐视。仿佛熔岩般的光芒从他手中缓缓流逝，狰狞的伤口仿佛一条横跨无数星河的河流，无数光芒于他面前汇集。」

    “这就是星神？”宫本武藏猛地一拍桌子，哗的一声站起，根本没意识到面前石桌竟被他一掌碎成几块。

    他浑身上下几乎难以自抑地颤抖着。

    这该死的威胁感……实在是太棒了！

    虽然人们都说宫本武藏天下无双，可天上呢？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也从来没有考虑过。

    可今天他不仅见识到了丹恒卓绝的枪术以及卡芙卡令人耳目一新的刀术，更见识到了这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感。

    仿佛他们这些在外人看来穷尽武道之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如同脚下微不足道的尘屑。

    别说当做对手，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勇次郎，你觉得这股威胁感如何？”

    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的宫本武藏拍了拍勇次郎的肩膀，却发现他浑身的肌肉正紧绷得如同石头，冷汗透过全身，打湿了衣服，正顺着臂膀上的肌肉缓缓滴落。

    而在提瓦特大陆的枫丹，好不容易从末日兽的压迫感中适应过来，准备品尝小蛋糕的芙宁娜又被吓得心脏差点漏了一拍，端着茶杯的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差点儿将杯子里的茶叶都给抖了出来。

    直到一旁的民众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这位“大明星”身上，她才强忍着内心的惊惧，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抿了一口红茶。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鬼东西？”

    “为什么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别慌，芙宁娜，这只是小扬面！”

    芙芙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说话不至于发虚。

    虽然卸下了水神之位，可在枫丹人眼中她毕竟当了500年的水神，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这点抗压能力是要有的。

    围观的枫丹群众一个个慌张得不行，本来一个末日兽的压迫感就够强了，结果这才隔多久又来一个更厉害的？小心脏都要承受不住了。

    “芙宁娜大人，那个黝黑皮肤的男人究竟是谁？”一名记者打扮的男子强忍着自己发抖的声音问道。

    “嗯……或许是异界的神明吧？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我还是能体会到他眼神中的力量。”芙宁娜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故作悠闲地放进了嘴里。

    “原来如此！不愧是芙宁娜大人！即使是面对异界的神明也能做到如此风轻云淡。”众人对这个解释深信不疑，不禁长舒一口气，开始纷纷鼓掌。

    卸下神位的芙宁娜大人尚且如此游刃有余，想必那位星神应该也没那么可怕吧？

    ……应该，也就是眼神可怕了一点吧？

    “这是自然，虽然我已经散去神力，但毕竟曾经也是神明。”

    “可是芙宁娜大人，为何您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呢？”有人捕捉到了芙宁娜身上的华点。

    虽然有在极力克制，可当附近围观者越来越多时，一旦回想起那对金色的眼眸，芙宁娜还是难免过于紧张而露馅。

    “呃，这……这只是兴奋的表现而已。”

    面对粉丝的追问，芙宁娜调整得很快，她优雅地将叉子放在餐盘上，洁白如玉的双腿叠放在一起，白丝手套包裹的手指再次端起茶杯，用淑女的完美仪态无声地告诉在扬者她的从容与淡定。

    “确实，倘若芙宁娜大人神力还在，异界的神明来犯，芙宁娜大人一定会率先向他发起决斗的。”

    芙宁娜正一脸流汗黄豆的表情，天空中的一声巨响又适时地替她解了围。

    「光幕中的画面又回到空间站，星正一脸痛苦地站在三月七的身前，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支撑，可她身体内又有某个东西正在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帮她抵抗着末日兽的攻击。」

 第13章 赤瞳：我觉得他……很帅

    “毕竟是第一次动用星核的力量，难免生疏，可以理解。”一旁的玛薇卡微微一笑，“就像我刚得到火神传承的力量时一样，第一次也是闹了不小的动静。”

    星体内的力量开始变得难以自抑，外溢的冲击力甚至直接掀飞了面前的末日兽。

    蒙德城内，可莉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星，吓得小姑娘直接捂住了眼睛，只露出两条细细的指缝悄咪咪地打量。

    一旁的凯亚呵呵一笑：“怎么？小可莉不敢看了么？”

    小可莉摇了摇脑袋，红色的帽子一晃一晃的，她拿着蜡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简略的蹦蹦炸弹，说：“现在星姐姐，很危险。”

    “就和炸弹一样，会随时——嘣！”小可莉做了一个双手张开的动作。

    星如今的状态让小可莉联想到了她的蹦蹦炸弹，简直一模一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啪！”」

    「忽然，一根拐杖点在星的额头，仿佛将什么打破了一般，她体内那股狂躁喷涌的力量瞬间安静下来，再次回归到她体内。」

    「镜头缓缓拉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棕色头发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咖啡色围巾，标志性的眼镜让他看上去靠谱又理性，但更吸引人目光的还是他手中的那根拐杖。」

    「好在事态被及时控制，杨叔淡定地扶了扶眼镜，只给镜头外的观众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杨叔，她……”三月七一把接过下落的星，一脸担忧地抬头看着杨叔。」

    「“已经没事了。”瓦尔特·杨淡淡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

    现实世界——

    “哇，这位大叔看上去真的超靠谱啊！”

    “是那种深藏不露的智将类型呢。”

    “感觉他要是早点儿出手，就没那个末日兽什么事儿了。”

    人们瞬间记住了这个看上去不苟言笑却又强大稳重的男人，而在另一边的学园里，姬子愣愣地盯着手持伊甸之星的瓦尔特·杨看了三秒后，果断拨通了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了两声后，电话接通，里面是男子略带咳嗽的声音。

    “可以呀，杨，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呢。话说，光幕中的你要显得比你如今更成熟呢。”

    姬子用略带几分玩笑的语气，向着电话中的男子调侃道。

    电话那头的瓦尔特·杨连忙辩解：“没有啊姬子！虽然光幕里的瓦尔特杨无论长相身材声音衣着打扮都和我一模一样，但我可以保证那绝对不是我！”

    “而且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杨。”姬子平静地打断道，“你想说的理论，是关于虚数之树吗？”

    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无论是那位神似布洛妮娅的少女银狼，以及和她同名同姓的姬子小姐，包括眼前这位简直就是本人的杨先生……都证明了她心中所想。

    光幕中的世界，正是她们身处之地的平行世界。

    她曾了解过前文明纪元提出的宇宙假说，“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来概括整个宇宙的结构。虚数之树上孕育着无数世界，而光幕中的世界或许正是其中的一个分支。

    天地之间，只有一树一海，于是它们开始了永无止境的竞争。

    或者光幕中的世界也是竞争的产物？

    姬子没有继续深思下去，而是保持着和杨的通话，两人一起观看来自光幕的图像。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空间站的陈设布置。」

    「星揉了揉脑袋，缓缓从医疗床上起身，一旁负责看护的丹恒抬手打了个招呼。」

    「“你没事就好，军团的威胁已经解除，你可以放心了。”丹恒一边领着星走出门外，一边解释道。」

    「“强如末日兽，也不过手下败……”回想起刚才自己的骁勇，星不自觉地挺起胸，满是一副“快来夸夸我”的得意神情。」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丹恒转身时，嘴角扬起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弧度，随后轻轻咳了两声，向星说明道：“这是黑塔空间站，歇一会儿吧，不打扰你了。对了，把你的信标地址给我——有什么事，好联系你。”」

    「“对了，方便的话去见一下姬子，她说有事找你。”」

    ——

    “嗯哼，这位丹恒小哥是个外冷内热的类型呢。”玛茵一只手撑着下巴，眸光流转，看向身旁同样类型的赤瞳：“说起来，你觉得这位丹恒小哥怎么样？”

    从初次见面开始，丹恒的卓绝的枪法就给了玛茵很深的印象。

    这种实力哪怕没有帝具的加持，整个夜袭组织内恐怕也鲜有人能胜他，对于这种来自异世界的强者，玛茵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赤瞳能和他碰一碰，她很好奇赤瞳这个武痴会怎么评价他。

    “唔，我的看法么？”赤瞳一本正经地端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似地点了点头。

    “我认为他……很帅。”

    玛茵：“…啊？”

    啊啊啊？

    不是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玛茵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赤瞳。

    赤瞳毫无疑问是个美人，也毫无疑问是面瘫属性，可当她用那张冷若冰霜的面瘫脸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玛茵总感觉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同事竟如此陌生。

    不过，她说的倒是没错。比起枪法，玛茵对丹恒的关注首先是那无可挑剔的颜值。

    眉毛修长舒朗，斜飞入鬓角上的短发，一抹红色眼影下，双眼宛若墨玉，只是眸光中夹着一抹如阳春三月的暖意。

    确实很帅。

    比起塔兹米那个迟钝的家伙……

    “等等。”玛茵忽才发觉自己被赤瞳的话给带进去了，她拍拍脸颊，清了清嗓子道：“我是问你关于他的枪法，你觉得如何？”

    赤瞳闭上眼睛，缓缓摇了摇头，叹声道：“没有破绽——至少我看不出破绽。”

 第14章 返老还童震惊维克托

    「见到星如期而至，姬子十分高兴：“你醒了，我让小三月他们留在列车附近照看一下，时间也正好差不多，我等的人应该快到了。”」

    「“我才走了几个月啊？嗯？空间站就搞成了这个德行。”」

    「话音未落，一个略带傲气的女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少女一对白皙的小腿，可当镜头拉远，却能看见少女小腿与大腿的关节处都有着明显的球状关节。」

    “这是人偶？”光幕外的杰斯睁大了眼睛。

    “了不起的技术。”维克托暗暗赞叹不已，“城邦的科技虽然也能完成远程自动，但神态造型上却完全……”他欲言又止，只是愣愣地仰望着这个无论在构造精度还是外表上都堪称完美的杰作。

    如果抛开她的四肢连接处的关节，她简直和人类少女一模一样。深蓝色贝雷帽搭配少女灰色长发，发间的紫色百合花更添几分优雅与知性气质。

    黑色的女式燕尾服下是一身雪白蓬蓬裙，倒显出这位女主人与气势极不相称的几分娇俏与可爱。

    「“这位就是空间站的真正主人，【天才俱乐部】#83，黑塔。”」

    「只是听完姬子的介绍，少女不满地抬起紫眸，略带责怪地看了姬子一眼：“介绍我就好好介绍，提什么俱乐部？我那么多非凡成就，哪个不比#83好听？”」

    「“天才……俱乐部。”」

    「好歹也是全宇宙最天才的组织，星原本以为会有一个更酷炫的组织名称，没想到竟然这么……接地气，星有些难绷地想笑。」

    「黑塔目光往星身上一扫，哼了一声：“想笑就笑吧，赞达尔那老鬼起的名字，你当我喜欢吗？另外，现在星核是这个小鬼了？”」

    「姬子无声地点了点头。」

    「“哼，那我得好好看看。”黑塔脸上逐渐洋溢起一丝难得的微笑。」

    ——

    “呃……嗯，这……就是黑塔？”杰斯摸了摸下巴那略显青涩的胡茬，难以置信地看向维克托。

    “应该是错不了，不过这位黑塔女士我原本以为是更沉稳的类型。”维克托也难以想象，艾丝妲口中的黑塔女士毕竟是“智慧的化身”，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类之一，可现在看来，似乎更像是个有点孩子气的小女孩。

    倒是与这具人偶身体极为相称。

    “人偶应该只是负责沟通的工具，说不定人偶声音的来源就是真正的黑塔女士。”

    “可这个声音听上去似乎也就十几二十来岁吧？”杰斯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智慧化身？”

    “不然，人家怎么是天才呢？”维克托略带苦涩地笑了笑。

    「光幕中的黑塔已经开始左右上下打量星全身，一边看一边赞叹道：“真是神了，为了拘束这颗未启动的星核，让湛蓝星免于灾祸，我造了一整座空间站……”」

    「“有人却返璞归真，用这小鬼的一具身体就搞定了——怎么做到的？”」

    「感受着黑塔那如同打量实验室里小白鼠的眼神，星只感觉如芒刺背，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而且，星核在她体内还很稳定。”姬子补充道。」

    「“是啊，这小家伙的体质还真奇怪。”黑塔眼里的好奇更旺盛了。」

    「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你们就非得当面讨论我吗？而且——我不是小家伙。”在说这话的时候，星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往黑塔那娇小的身躯上瞟了瞟。」

    「黑塔心思玲珑，立马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她秀眉一挑，冷哼道：“跟我比，你不就是小家伙？你才几岁啊？”」

    「“而且，我早就完成了返老还童的研究，如今你们看到的人偶，和我小时候比也就七分相似。”」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顿时在维克托的脑海中炸裂。

    “返老还童？！这真的是人类科学能够做到的事吗？如果，如果……咳咳……”维克托少见地激动起来，可由于他的身体太弱，他又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在咳嗽后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总算浮出些许血色。

    “维克托，你得冷静下来，虽然那位黑塔女士能够完成返老还童，但她毕竟是异世界的人类。”杰斯没有忘记他们与黑塔女士间隔着一道遥不可及的光幕，轻声安抚道，“她能够成功，不代表我们也能。”

    维克托坚定地摇了摇头：“杰斯，科学的意义在于探究那些不可能之事。”

    杰斯长叹一口气，他知道维克托身体一直不好，始终渴望得到一副健康无虞的身体。他理解维克托的执着，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劝下去。

    比起维克托追求健康的执念，他内心中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在同一时刻的下城区，祖安。

    这里完全是一片藏污纳垢之地，酗酒的壮汉躲在下水道的角落里，阴暗的巷尾不乏拿刀抢劫客人的混混。流淌着神经剧毒的河水贯穿整座城市，让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背负着罪恶之名。

    在一间位于地下洞穴的实验室内，大门被缓缓推开，首先探进来的是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随后鞋子的主人拂去衣襟上的土屑，缓步走进实验室。

    辛吉德缓缓起身相迎，毕竟眼前的这位贵客可不能怠慢。

    贵客正是希尔科。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壮实的手下，身上扛着从祖安各地的黑市中搜罗来的珍贵机械零件。

    “这是你要的东西。”随着希尔科的一声吩咐，手下将找到的机械随意地堆放在实验室内的一处角落里。被这一堆金属玩意儿所挤占，辛吉德原本就不大的实验室就显得更加局促了。

    辛吉德帮他研究过微光药剂，算是他势力重要的缔造者之一，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会允许。只不过自从辛吉德见到光幕中那个叫“黑塔”的人偶后，他便开始搜罗下城区几乎所有的精密机械。

    他的意图，哪怕不说希尔科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第15章 菲伦：……色狼

    辛吉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希尔科的自说自话。

    “还有这块怀表，是来自上城区那些名门大族的得意之作，据说表壳是由壳人族的外壳打造——虽然只有指甲盖这么大。”

    希尔科轻轻拭去怀表上的微尘，透过水晶外壳能轻易观察到里面的机械结构。这是三四十年前的作品，可由于保养得很好，银白色的机芯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运转时在空气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希尔科先生……”辛吉德欲言又止。

    “所以，你是打算用这些几十年前的破铜烂铁去仿造光幕中的那个叫黑塔的人偶？”希尔科将手中的怀表扔进那堆金属废品堆里，叹声道：“你也应该知道，那片光幕中所展现的科技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希尔科在心里默默道——只是他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以免伤了这位教授的心。

    起初他也渴求过光幕中的科技，尤其是见到银狼那能修改现实的神技后，他也难以自制地生出觊觎之心，可在认识到光幕中与底城的差距后，他果断决定放弃。

    在他看来，此举无异是飞蛾逐火——用生命中有限的时间去试图拉平如同天堑般的科技差距，实在谈不上什么明智之举。

    “我明白您的意思。”辛吉德点了点头，可随后又道：“可如果连这点追求都没有，我不会有今天的成果。”

    “在与您合作之前，我也是一位科学家。”

    希尔科没有继续劝他，和辛吉德共事多年，他很清楚这位教授的脾气。

    他缓缓起身，轻轻拂去身上沾染的炼金粉尘，离开实验室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辛吉德，低声道：“很抱歉教授，你的这个爱好……我可能不会支持太久。当然，如果你愿意用这些机械研究什么新武器的话，那另说。”

    说完，希尔科身边的几位壮汉便“啪”的一声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

    吵闹的实验室再度回归静谧，墙壁上悬挂的红铜质地的钟表滴答声正伴随着逐渐远去脚步声，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声响。

    等待希尔科一行人走远后，辛吉德独自一人来到实验室的暗门前，他抬手开启后，里面竟然藏着一个狭窄的小房间。

    与实验室的凌乱不同，小房间内不仅收拾得干干净净，陈设布置得也极为温馨，如同一间少女的闺房。一个陈旧的小熊玩偶摆放在闺房正中、一个巨大的机械舱旁，似乎是在守候着什么。

    辛吉德缓步走到机械舱前，小心翼翼地将目光从舱上的按钮移到透明的舱门上，在看到里面少女的刹那，他浑浊的眼里竟有眸光在微微颤抖。

    ——和平常人不同的是，少女平静无波的脸上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在成为一位科学家之前，我也是一位父亲。”

    希尔科只是猜对了他想法的一部分。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完美复刻“黑塔”那样精密的人偶，那种完美鲜活的人偶根本不可能是祖安……甚至皮城能够制造的，哪怕他对自己的炼金研究颇为自信，也没有失去身为科学家的理性和自知之明。

    只是在瞥见黑塔那近乎完美的外表姿态后，他一时间得到了不少的启发。

    他暂时没有想过将人偶技术应用在大规模的战争杀戮上。

    可如果能应用在奥莉安娜身上，让自己的女儿拥有像黑塔那样灵动鲜活的姿态，能够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愿意为此付诸一切。

    ——

    「光幕中，姬子笑盈盈地看着星，邀请道：“星…你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月台上停着一辆星穹列车。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列车和星核没少打交道。你所担忧的，也是我们在寻求的答案，再者说……”姬子顿了顿，目光瞥了一眼身旁叉腰的黑塔，“我们随时可以回来让黑塔做研究呀，她现在兴趣满满呢。”」

    「黑塔也颇为认同姬子的建议，谁叫她是个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

    「星正想说什么，姬子却表示不急于她的答复，而是在月台等她，这段时间让星去见见自己想见的人。」

    「只是姬子话音刚落，星的手机便忽然震动，紧接着就收到了黑塔的短信。」

    「黑塔：“嘿，星，我是黑塔，有好事找你。速来我的办公室！等你！”」

    「“？”」

    「星满头问号地看了一眼就在眼前的黑塔，然后默默地回了一个问号。只是刚刚在她面前叽叽喳喳的人偶忽然安静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星：“你就在我旁边，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黑塔：【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儿也不会和你联系。」

    「星：“呃……这是什么情况？”」

    「“看来你是收到了黑塔的短信吧？”姬子淡淡一笑，低头看向身旁的黑塔人偶，“如你所见，黑塔靠着人偶和你远程交流，不过黑塔的人偶并非这一具，她在空间站内放置了许多人偶，需要处理哪里的事件，等登录附近最近的人偶进行远程操控，非常方便。”」

    「“如果没记错的话……”姬子略一沉思，“她在空间站有200多具人偶，散布在各地，你随处走走就能遇见啦。”」

    “200多具！”休塔尔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如果数量再多一点，应该能组织成一支由人偶组成的大军，讨伐魔王军了吧？”

    菲伦仔细端详着黑塔人偶，摇了摇头：“怎么看这些人偶都不具备武力吧？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轻易损毁的话，黑塔女士应该也会心疼的吧？”

    正说着，菲伦发现休塔尔克一只手撑着下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黑塔的人偶猛看。

    “休塔尔克大人？您在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休塔尔克脸上正流露出某种向往之情，“如果这位黑塔女士能送我一个人偶就好了。”

    话音未落，坐在菲伦身旁的芙莉莲顿时感到屋里的温度陡然下降，让她暗叫不妙。

    休塔尔克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没觉察到菲伦眼底的嫌弃。

    来自窗外的晚风撩起她的长发，也让这位紫色小喷菇心里一阵酸溜溜的，顿时一句话也不想再讲。

    “菲伦？”粗枝大叶的休塔尔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可惜晚了。

    菲伦侧过身子，把头也扭到一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色狼。”

 第16章 五条悟傻眼：还有高手？！

    「黑塔：“唷，你可算来了，我就不绕圈子了，我最近正在和同事搞个大项目，如果成功了，就能一举攻克困扰我们几千个琥珀纪的终极难题：【星神】的奥秘。”」

    「“星神！——你想想看，多么神奇的存在！你难道不想知道吗？”黑塔越说越激动，“有些星神曾经和你我一样，都是普通人类，但不知怎地，它们就得到了超越我们想象的力量！它们诡秘、强大、沉默、可怕！关于它们的谜团，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

    「“它们是怎么诞生的？它们为什么会诞生？它们诞生是为了什么？……我问你，星，你有想过这些问题吗？”」

    “普通人类？”玛薇卡听到这四个字顿时睁大了眼睛。

    从千年前的初代火神希巴拉克开始，历代火神也是人类之躯，他们虽然拥有神力，却依旧逃不过属于人类的生老病死。

    以凡人之躯成神，这在其他国度的人来说是天方夜谭，在纳塔却是连三月小孩都能憧憬并为之奋斗的目标。

    但“星神”的分量和“火之魔神”截然不同，异界的星神在力量和权能上似乎要比他们这些提瓦特的神明更强。毁灭的纳努克在睁开双眼凝视她时，强如玛薇卡也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冰冷。

    “那个黑皮肤的男子，毁灭的纳努克……难道以前也是人类？”想到这里，玛薇卡也顿时来了兴趣，如果这位小小的黑塔女士真的能搞清楚星神强大的秘密，那这种经验能不能作用于提瓦特的规则？

    不管能不能，这都是绝对值得关注并尝试的。

    「“俱乐部的四位天才联手编写了一个程序，看见办公室里那台巨大的机器没有？机器有一个宇宙，只不过更精简，更订制化……”」

    「说到此处，黑塔可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似乎是得意于自己的聪明绝顶，她双手叉腰，下意识地挺起胸膛，骄傲道：“我管它叫：元宇宙。”」

    「星一脸尴尬挠了挠头：“这热度还是别蹭了吧？”」

    「“是吗？合伙人也这么说，所以我现在叫它【模拟宇宙】，你现在去体验一次吧，不仅保证你不会有任何损失，还会付给你一大笔酬劳。”」

    「听到“酬劳”，星终于来了兴趣。她走到那台机器旁边，正想问黑塔如何操作，便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仿佛意识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再次睁眼时，又回到了空间站内。」

    「只不过，这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而且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虚卒。」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光幕，里面很快传出黑塔的声音：“星，看得见我说话吗？如果看见了，就点一下屏幕——”」

    「“你的身体还在办公室里，这是根据记忆生成的模拟宇宙。当然了，目前还只是测试版，你先活动活动，随便走走。”」

    “身体还在原地，意识却前往另外的世界。嗯……如果是术式的话，或许会很麻烦，不过好在和我们没关系啦~”

    五条悟推了推脸上的墨镜，仰头将手里的奶茶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发出畅快的“啊——”的声音。

    乙骨忧太看着有些松弛过头的老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问道：“五条老师对光幕里的事情也有兴趣吗？”

    “当然，他们说的那些星神我还挺感兴趣的。”

    五条悟轻轻把墨镜往下一扒，清澈如蔚蓝色海面般的眼眸敛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忧太，你也感受到了对吧？那个黝黑皮肤的男人……”

    回想起毁灭纳努克睁开的双眼，乙骨忧太额头上顿时渗出不少密密麻麻的汗珠。

    “哈哈，不用想也能知道那男人——绝对超强的！”五条悟爽朗一笑，似乎并不以为意，“这么强，就算我不好奇，那家伙也会好奇的。”

    不用明说乙骨忧太也能猜到，那个家伙指的是两面宿傩。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另一边，两面宿傩的确关注着光幕中星的一举一动。

    与其说是关注星，宿傩其实更关注黑塔说的“星神的起源”。比起之前出现的末日兽，那个叫“纳努克”的黑皮肤男子更令他在意。

    尤其是他的目光与之交错的刹那，那一瞬间的感觉……

    是恐惧吗？

    ……他也说不清。反正自千年前的诞生以来，在那堪称无聊乏味的漫长生命里，他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情绪。

    倒是死在他面前的人类，在临终前，脸上浮现过几近相似的扭曲表情。

    “有些星神的起点也是人类，说不定五条悟现在就在关注这个，研究如何变成星神哦？”

    羂索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摇摇椅，正舒舒服服躺在上面晒着日光浴，相比起两面宿傩的一本正经，他倒是显得放松得多。

    “无聊。”两面宿傩双手抱胸，冷冷哼了一声。

    “哦？”羂索摘下眼睛上的墨镜，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在阳光下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他玩味似地笑道：“既然无聊，干嘛还一本正经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看？”

    “……”

    宿傩也不打算解释，他抽出怀抱的右手，食指往羂索的方向一比划，一道凭空发出的凌厉斩击眨眼便切断羂索屁股下摇摇椅的两条木腿，可怜的椅子一瞬间失去平衡，一把将摇得正放松的羂索摔得一屁股灰。

    “喂！你这家伙！……”

    「星按照黑塔的指示走了两圈后，黑塔十分满意道：“很好，我要你扮演阿基维利，先去找几个怪物打打，看看哪位模拟星神会先注意到你。”」

    「“这个好办，看我的。”说着星正准备抡起球棒开打，忽然她身旁又投射出两个人影，正是三月七和丹恒。」

    「虽然是虚拟的，但他们二人的身手却不逊色于现实，在几人的联手围攻下，几个怪物瞬间就凉透了。」

    「然而就在怪物倒下的瞬间，周遭的环境骤然变化。」

    「星只感觉自己的五感被瞬间吞没，自己又来到了一片漆黑的虚无之地。」

    「但很快琥珀色的天空显现，无数铜矿、琥珀与蛋白石从星的面前掉下来。这是一扬举世瞩目的矿物质雨。」

    「在蒸腾的熔化中，庞大之物从地脉中伸展脊椎，它宽阔的手掌紧握着一柄巨锤，而星仰头看去，只见那一片浩瀚的虚无之中，一个金色的身影在她面前缓缓显现，宛如神话中顶天立地的神祇，向她展现伟岸的一角。」

    「——【存护】星神克里珀！」

    光幕外刚刚喝完奶茶的五条悟猛地咳嗽起来，差点儿没把自己呛到，他扶了扶自己鼻梁上摇摇欲坠的墨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光幕中赫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原本以为毁灭星神就已经够强了。

    这……还有高手？！

 第17章 信仰毁灭？那玩意儿可不兴信啊！

    “毁灭星神给人的压迫感很强，能够很轻易感受到他身上的恶意；但奇怪的是，在这位星神身上却又完全感受不到。”

    “——恰恰相反，反倒有一种温热、厚重的感觉。”

    月城柳一边叙述着对这位存护星神的第一感受，一边快速在小本本上记录着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稍等HAND总部又要找到雅课长进行针对“存护星神”的述职报告，现在的笔记或许等会儿雅能用上。

    毁灭星神就已经把HAND的几位高层吓得半死，如今又出现了一位星神，好在祂没有展现出什么敌意，眨眼间便消失了。

    “看来，不同星神对人类的立扬也不尽相同。”浅语悠真说道，“我有一个猜想，或许毁灭星神掌握的是宇宙间【毁灭】的大权，而这位存护星神则与之完全相反，就如同最强的矛对上最强的盾。”

    悠真换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如果这两位星神真碰上会怎样？打起来一定会惊天动地吧？”

    月城柳推了推自己的半框眼镜：“但也一定会血流成河，在尚不明朗光幕中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什么联系时，最好还是先别打。”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星只感到脚下一阵颤抖，仿佛天崩地裂。好在这股没有持续太久，等到星回过神来，自己又回到了空间站。」

    「“我们的计算成功了，【存护】的星神克里珀真的出现了。”黑塔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她发出意义不明的吃吃笑声，“【开拓】的星神阿基维利死而复现，引来老朋友了。”」

    「自苏醒后，星还从来没深入了解过关于星神之间的八卦，听黑塔这副语气，她似乎还蛮懂的。」

    「“多给我讲讲星神之间的交情故事呗？”」

    「“这只是阮·梅和螺丝咕姆精心培育的模拟体星神，真正的星神才不会搭理咱们。所以我把你的身份设置成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用来吸引祂们。”」

    「黑塔说到这里顿了顿，啧了一声：“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没错，接下来你遇到虚拟星神时，就得跟祂们多套套近乎。”」

    「黑塔小手一挥，星身上的存护祝福全都得到了强化，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克里珀再次出现，然而无论星在这一路上战胜多少怪物，都无济于事。」

    「“好吧……祂大概是不会来了。”黑塔的声音有些气馁，“我承认自己有点急功近利了……接下来我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你按照自己的心意随便玩吧。”」

    「“克里珀的出现大概只是个巧合…不说了，总之，对不起。”说罢，黑塔的声音便就此消失。」

    「星一路打怪，将模拟宇宙里的怪物全都锤了个遍后也没发生什么，她忍不住询问黑塔接下来的目标，好一阵沉默后，耳畔才传来黑塔遗憾的叹息声。」

    「“我还指望祂会出现呢。算了，我这就关掉模拟宇宙，一瞬间的事儿，你不会有任何感觉，稍后我们在现实里谈。”」

    「空间站的画面逐渐被黑暗吞噬，星也习惯了这种在虚无中漂浮的感觉，可飘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仍在模拟宇宙中。」

    「“黑塔？”星向着空旷的虚无喊道。」

    「“祂来了！”耳畔忽然响起黑塔不可置信的说话，“不，不是祂…是另一个星神！是——”」

    「黑塔的声音逐渐被拉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不断远离自己，周遭的一切也变得那么不真实。」

    「忽然，星只感到眼前浮现出一抹璀璨的光亮。待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这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浑身宛若水晶雕刻，又仿佛由无数的镜子碎片构成，祂的容貌五官被棱镜反复折射成谜团，只能面前看见祂头戴六行珠冠，背后是一朵冰莲花冠，在直视祂的瞬间，无数记忆在星的脑海中浮现。」

    ——

    炭治郎站在风雪交加的森林中。

    乌黑的发丝在寒风中飞扬，额头上的疤痕被冻得微微泛红。他捂着脖子上厚厚的围巾，清澈的目光穿过飘飞的雪花，凝视着不远处朦胧的火炬。

    记忆中的父亲一改往日病体的虚弱，在八方火炬中赤裸着双足，伸臂回颐，折腰踏步。母亲的身后背着祢豆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呼，这里是……妈妈？”

    “我记得我是在——”

    炭治郎总感觉遗忘了些什么，他正捂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头，忽然耳畔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炭治郎！炭治郎！”

    与之伴随的是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崩坏，炭治郎只感到脑袋如同荡秋千般左右晃荡，待勉强回过神来时，只见师兄水柱富冈义勇正不断摇晃着他的肩膀。

    “炭治郎，醒一醒！”

    炭治郎拍了拍脑袋，这才终于从回忆中彻底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发现整个鬼杀队已经乱作了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炭治郎还没搞清楚状况。

    富冈义勇皱着眉头说：“第三尊星神出现了，在祂出现的一瞬间，所有直视祂的人全都陷入到了短暂的回忆中——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很短的时间，不算严重，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恢复过来了。”

    “我原以为星神的出现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影响，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有些星神自身就携带着一些特殊的效果，出现的瞬间就会不可避免地影响他人。”

    蝴蝶忍心有余悸地说：“这还只是模拟宇宙中出现的虚拟星神，是人类的造物，如果真正的星神出现……”

    闻言，在扬的几位柱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喂喂，话说回来，这种情况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神迹’？”音柱宇髄天元苦笑不已，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他们所身处的世界，与光幕中的世界存在着多大的差距。

    “当然算。”产屋敷耀哉淡淡笑道，“从山下的情报来看，不少地区的官府已经打算为毁灭星神纳努克修建庙宇了，很多老百姓也开始改换信仰，信仰星神。”

    “信仰毁灭？那家伙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善神，可不兴信啊。”不死川实弥皱了皱眉头。

    “但也总比信仰某些不伦不类的邪教要好。”蝴蝶忍淡淡道，“听说不久前有个叫万世极乐教的教派公开宣称改换信仰，200多名教徒从此信仰毁灭星神纳努克，偌大的一个教派……一夜之间就只剩他们的教祖一个人了。”

 第18章 粉毛、学霸、管家……雅副科长，你不会也是富婆吧？

    「她发现自己是啼哭的亚德丽芬婴儿，拥抱脐带还未剪断的胞胎。记起身上有条金色伤痕，金血流淌在消亡星球。发现自己皮肤黝黑，长袍席卷荒原。」

    「接着，祂的声音突然自遥远之地传来——」

    「“长袍漂浮包裹游历你张开黑色皮肤你嗤笑探索丝线旋转交叠经纬织成海洋词语…”祂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连接彼此，仿佛呢喃。不等星回答，祂便突然消失了。」

    「星正扶着脑袋，忽然耳畔传来黑塔兴奋的声音：“成功了！那是浮黎，祂以为你是已陨的阿基维利，主动向你搭话——这比我想得还棒！浮黎对我的研究非常有帮助，因为祂拥有所有人的记忆，知道的东西仅次于博识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茜特拉莉放下手中的酒杯，眼尾微微下垂，暗自沉吟。

    拥有所有人的记忆，难不成这个“所有人”包含整个宇宙的人类？

    这未免也……

    身为烟迷主的大萨满，茜特拉莉对死之执政的事有一点的了解，哪怕这位执政司掌死之大权，但范围也仅仅只局限于提瓦特而已。

    如果按照光幕中的世界观判断，他们的宇宙中一定存在着很多类似于提瓦特这样的世界，而记忆星神浮黎，则司掌这无数世界的记忆。

    这与魔神的力量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茜特拉莉暗中瞟了一眼玛薇卡，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玛薇卡在亲身见识过虚拟星神的权能后，脸色也少见地变得严肃起来。

    「“出来吧，星，我要升级【模拟宇宙】，以后你要在里面待的时间更久一点。”」

    「黑塔话音刚落，星便感觉肚脐眼被钩子拽了一下，整个人翻了个跟头，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黑塔的办公室中。」

    「黑塔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一边操纵模拟宇宙的表盘，一边嘀咕道：“我得赶紧把这个结果告诉斯蒂芬……哦对了，星，你也别愣着，再进去逛逛，试试能不能说上一两句话或者别的什么……”」

    「黑塔这副全然不顾及他人的态度让星略感不满：“你应该给我点尊重了。”」

    「“的确，你说得对。”黑塔依旧头也不回地调试着机器，完全没有因为星顶撞而生气，从善如流道：“是我得意忘形了，抱歉，星，你做得很棒！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再进去测试一下。”」

    「“我现在升级了模拟宇宙，它现在有更大的内存和更长的流程，我猜上一局应该挺无聊的，所以我会让斯蒂芬多加点有趣的东西。”」

    “呃，这位黑塔女士的性格……”菲伦欲言又止。

    “这种性格的人在生活中很少，但在某些研究领域还挺常见的。”

    芙莉莲回想起当初几十年前和那些宫廷魔法使们见面的样子。他们无一不是怪胎，可技艺也确实精深，他们义无反顾地将有限又短暂的人生全部奉献给魔法研究与破解，为了获取微不足道的进展，甚至不惜牺牲人性。

    相比之下，这位黑塔女士已经算是相当轻度了。

    「“不如多给我点奖励来得实际。”星摊开手。」

    「“噢，那是肯定的，毕竟你要花更多的时间在这个项目上，奖励我会稍后安排，你不用担心。”说完，黑塔便开始继续对模拟宇宙一顿操作，明显是开始升级了。」

    「看黑塔忙活的样子，星轻手轻脚地离开办公室。」

    「“滴滴——”刚离开办公室，星就听到了手机的震动。」

    「艾丝妲：星，非常感谢你帮助黑塔女士进行了模拟宇宙的测试。」

    「艾丝妲：测试很不容易吧？真是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报酬。信用点30000000，请接收。」

    「艾丝妲：不好意思，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送上什么合适的奖励，改天等你做客空间站，我再给你别的奖励。」

    「艾丝妲：求原谅.jpg」

    「看到艾丝妲发出的可爱表情包，星只感觉身体里的那颗星核暖暖的。可在目光上移，看到了那信用点后好长的一大串0时，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同一时间，光幕外的众人也感到一阵酸溜溜的。

    合着这就财富自由了？

    “学霸、年轻貌美、温柔体贴、粉毛、管家……”浅羽悠真在仔细比对了光幕中的艾丝妲后，目光开始移向身旁小口吃着红豆包的月城柳。

    除了某个引人瞩目的部位尺寸大相径庭，其他简直完美符合！

    莫非……

    浅羽悠真嘿嘿笑道：“柳副课长，你不会也是一个隐藏的富婆吧？”

    “哈？你在胡说——”

    还没等到月城柳反驳，悠真便把脸凑到了她的桌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柳副课长，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体弱多病，尤其是牙口特别不好，吃不得硬饭……”

    “哦？是吗？”

    月城柳推了推眼镜，脸上恬静的笑容依旧，嫩白如葱的五指却已经搭在背后的伸缩刀鞘上。见到这一幕的浅羽悠真顿时冷汗直冒，相当识趣地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不过。

    下一秒，悠真便感觉自己嘴里甜甜的、软软的，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嘴里竟被人塞了一个软软糯糯的红豆包。

    ——是苍角。

    “悠真你不能吃硬饭吗？苍角把柳姐今天分我的红豆包给你吃！”

    苍角适时地把小脑袋凑了过来，她脸上的笑容纯真又可爱，让人不自觉地联想起光映广扬江边含苞的花树。

    悠真愣了整整十秒钟，刚想眼泪汪汪地抱住苍角感叹好孩子时，却发现苍角的手里正偷偷藏着一个空荡荡的食盒。

    食盒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浅羽悠真的名字。

    少女微笑时会不经意地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可此时此刻，悠真却感觉这两颗虎牙正扎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苍角一只手举起餐盒，一边骄傲地挺起胸脯，得意洋洋：

    “……悠真你也说了你吃不了硬饭吧？不过不用担心，你看，苍角都替你消灭了哦。”

 第19章 芙宁娜怦然心动！帕姆太可爱了！

    「远远她看见丹恒，可走过去搭话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平时性子冷淡的丹恒率先开口：“怎么了？看上去你有话要说？”」

    「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好奇与疑惑：“从我刚开始遇见你开始，总感觉你不像是喜欢旅行的人。”」

    「丹恒摇摇头，好看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只是语气稍微有些起伏：“坐上列车并不等同于‘旅行’或者‘冒险’…星穹列车代表的是‘开拓’，知道吗？”」

    「“开拓意味着‘未知’，无论是未知的风险，还是未知的乐趣。”丹恒顿了顿道，“在我看来，未知并不比已知可怖，未知往往也表示尚能掌控与改变。”」

    「“这样啊……”面对丹恒直率又坦诚的目光，星的目光微微躲闪，“可我有些犹豫。”」

    「丹恒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别把犹豫当做借口，犹豫的时间久了，你原本的想法也会随之消散。”」

    「星浑身一震，仿佛拨云见日一般，她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谢谢你，丹恒。”」

    「丹恒微微颔首，转过身去继续看着星空。」

    「心中已有决断的星走向星穹列车停靠的站台，在见到姬子那头标志性的红色长发后，上前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

    「“怎么样？想好了么？”姬子微微笑道，“如果你想说什么也都可以。”」

    「星思索片刻后，还是问出了内心中深藏的疑问：“为什么邀请我上车？”」

    「姬子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开门见山道：“因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体内的【星核】是首要原因，但也不是唯一的原因。”」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机会，去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相比有哪些不同之处。大家告诉你你有多么独特，你体内有颗【星核】……”姬子顿了顿，摇摇头继续道：“但你自己清楚地认识这一点，和别人告诉你——不管这说法看上去多么可信，两者也是截然不同的。”」

    「“你经历得够多，才能知道你是否因‘星核’获得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以及你自己到底是谁，学会如何掌握这颗‘星核’，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

    “如果来到我们村子，这位姑娘恐怕就是‘星核人柱力’了吧？”

    “不过看上去星核要比你危险多了。”

    “哦？”九喇嘛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

    “哎呀哎呀，别生气嘛。”鸣人爽朗地笑道，“我相信‘万界之癌’的说法，这个东西恐怕有毁灭世界的能量。不过按照我个人的看法，这东西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同样在身体内被封印了个核弹级别武器的鸣人对姬子的看法十分认可。当初是因为他体内封印着九尾，他才被村民们视为破坏村子安宁的化身，频遭冷眼。

    可随着自己的逐步修行，从最开始无法驾驭的半尾兽化到九尾模式……他很清楚在完全掌握体内九尾的查克拉后，他的实力迎来了怎样的飞跃。

    “如果星愿意来村子做客的话，我会和她很聊得来呢。”鸣人单手托腮，畅想着未来有朝一日，光幕打开两个世界连接的通道，他和星穹列车的一行人亲切会谈的扬面。

    “你就不怕星神带来的危险？”九喇嘛叮嘱道。

    在模拟宇宙中记忆星神出现时，哪怕强如鸣人也不可遏制地陷入到了回忆中——虽然他很快清醒，但对星神的力量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感受。

    “嗯，这点我倒是想过，危险当然会有。”

    鸣人倒是看得开，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摸了摸趴在地上的九喇嘛，“机遇和危险都是一起来的嘛……这些年遇到的危险，不都一起闯过去了吗？”

    「在姬子的一通解答后，星更加确信内心的想法——她要去列车！」

    「她抬起头，正式地向姬子告诉了她的决定，对此姬子只是温柔一笑，手掌轻轻抚在她的肩膀上：“上车吧，我们要出发了。”」

    「一行人进入列车后，经过数分钟的准备，列车终于缓缓启动。三月七站在窗前，热情地向着窗外的人打着招呼。」

    「月台上，艾丝妲和阿兰礼貌地同他们挥手道别，黑塔则是确认他们安全启航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继续自己的研究。」

    「星靠坐在窗边，正颇为不舍地看着空间站时，忽然一声“喂”打断了她刚刚酝酿上来的伤感气氛。」

    「“喂！叫你呢喂！”」

    「星循声看去，只见脚边正缓缓走来一个毛茸茸的奇怪生物。它戴着一个高高的帽子，穿着可爱的红色制服，一双巨大的耳朵垂落在地上，像是一只兔子，可又是直立行走的。」

    「可是，这只生物给人的感觉并没有特别奇怪，相反，无论怎么看都是九分甚至十分的可爱。」

    “好……好可爱！”芙宁娜顿时怦然心动！

    哪怕活了500年，哪怕这500年里她见证了无数枫丹毛绒玩具的流行变化，也依旧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动物”！

    ……被狠狠地戳中了。

    不仅如此，整个提瓦特在一夜之间都开始纷纷掀起一股热潮。

    帕姆的形象马上被拍了下来，一时间枫丹各大玩具厂商纷纷闻风而动，各种帕姆的毛绒玩具和手办泥偶被加班加点制作出来，只为第一时间抢占市扬。

    因为他们知道……财富密码来了！

    几乎同一时间，某位至冬国最棒的玩具销售员也被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围在一起，在火炉旁叽叽喳喳地吵闹不止。

    “呃……”

    达达利亚满头大汗，不得已只能差手下的愚人众们立即前往枫丹……购买最新款式的帕姆玩偶。

 第20章 千星纪游：「有关星空的寓言集·其一」

    「“有关记忆的交换。”」

    「繁星点点，无数条璀璨的星河如同一条细腻的蓝纱轻柔地旋转在深邃的银河中。星光闪烁其间，绚烂的银辉与破碎的星尘相映成辉，梦幻又神秘。」

    「“我梦见一缕光，一盏水晶之杯。”一道温柔又妩媚的女声负责念白，“那晶光对我启口……”」

    「“敬请聆听，有关星空的寓言。”」

    “难道又是记忆星神的把戏？”

    芙莉莲眉头微皱，在看清光幕中的画面后，她很快在内心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光幕中出现一圈深蓝色的纸牌，一只手正轻轻地抚摸着牌背。她回忆了目前光幕中出扬的所有人，都没有过这样的这样的装扮。

    “芙莉莲大人，应该是记忆星神的人吧？”菲伦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既然反物质军团、末日兽都隶属于“毁灭”，菲伦内心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星神也和人类的领主和国王一样，有着自己的势力和领土。

    “不清楚，先看看她想交代些什么吧？”

    ——

    「“无名的人、无命的人，自荒原那端前来，身披群星的光彩。走吧，只管踏着太阳风行进，你终将回归我的怀抱，只需向着那光前行。”」

    「毁灭！」

    话音未落，光幕中的画面忽然黯淡，这一暗几乎遮蔽了阳光，让整个世界重归于黑夜，可下一秒光芒骤现，但照亮山河的不再是阳光，而是……纳努克身上那数以万千的、流淌的金血！

    休塔尔克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别紧张，休塔尔克，不用一直盯着毁灭星神的眼睛看。”芙莉莲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耳旁。

    与上次星宝在记忆中出现的身躯不同，这次纳努克的身形变得更加完整。

    他破碎的身体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焰，无数的光芒化作金色的尘埃自他手中流泻，黝黑的躯体上遍布流淌的熔岩，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金色的眼瞳！

    仿佛要透过光幕，这双眼瞳要在洞悉诸天万界的所有人。

    休塔尔克很庆幸自己的屁股下面还有椅子支撑，否则一定会像根煮烂的面条那样瘫软下来，站立不稳。

    「“高塔倾倒、人们奔逃，因为太阳将要落下，遭遇凶恶的毁伤。”」

    「画面再度黯淡，可忽然一道光芒仿若天际的流星，照亮万物——」

    「巡猎！」

    又是白日忽暗，又是流星箭雨。见到这处奇异星象的魂殿护法只是脚步稍慢，便被眼前的一位青袍男子堵住了去路。

    那护法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直到仰头看向光幕出现的星神，他布满血污的嘴角才扯出一抹狞笑：“桀桀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萧炎你今日强横，他日亦有更强者来收你！”

    青袍男子手指微动，一抹火焰便从护法脚下凭空燃起，眨眼便将此人烧成灰烬。

    “这就不劳费心了。”

    说罢他抬头看向光幕，翻手将指尖冒出的火星握灭。

    自从不久前光幕凭空浮现，斗气大陆上便出现一则传闻。说是光幕中的世界乃是天外之天，是哪怕斗帝强者也无法染指的奇诡。

    甚至自毁灭星神出现后，各地竟有不少宗门开始奉毁灭星神为祖，甚至公开拜谒，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只是，这些人……这些畜生竟敢打着“毁灭”的名义到处烧杀抢掠，任其宗门弟子祸害一方……这些人全都该死。

    而如今光幕中的星神，却又与纳努克截然不同。

    祂是一个半人半马的怪物，手持一张巨弓，弓弦拉如满月，无数箭矢灿若流星，划过天际，带动着那天边倏忽而近的，密集的尖啸声。

    哪怕相隔在不同的位面，萧炎也能感受到，那是足以射灭无数星辰的箭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萧炎觉得很有意思地反复魂殿护法的临终遗言。

    司掌巡猎的星神，会是他口中的那片“天”吗？

    「你要循着辙迹，拜揭风暴所向——」

    「智识！」

    无数出现在黑塔空间站的天才们在黑幕中缓缓浮现，可伴随着天才的身影逐渐消散，他们身后忽然浮现一个深色的阴影，祂的轮廓晦暗不清，唯一清晰的是祂那眼中的红色的光芒。

    「天体保守秘密，数算连接着万物的根系。但它噤声，仿若宇宙中心的迷雾；聆听寂静，你将知晓群星在何处休憩。」

    “快点维克托！快醒醒！”

    “博识尊的本体出现了！”

    杰斯用冷水猛地拍了拍脸颊，冰凉凉的触感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开始拼命摇晃起昨天还在熬夜实验的维克托。后者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却在一瞬间被博识尊的真身震惊得完全清醒。

    神秘、伟岸、冰冷……这是杰斯在一瞬间脑海中能联想到的词汇。

    祂眼中的光芒，如同幽暗深邃、又令人窒息的湖底，智识的深度足以溺毙每一个探知真理的生命……刹那间，杰斯仿佛有所顿悟般，眼中的狂热瞬间熄灭大半。

    倒是维克托，他痴迷地仰慕着那光幕上冷冰冰的神明，眼中更是似乎带上了某种决意。

    「刹那间光幕中的画面又变，这一次是——」

    「丰饶！」

    「令旅杖敲击大地吧，它们说，一次、两次。微小的幼芽将成长参天，甘霖自枝头落下，为你驱除病痛与毒害。」

    提瓦特大陆，教令院。

    赛诺竟然短暂地忘却手中的七圣召唤超稀有牌背，而被光幕中那奇妙的景象所吸引。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心脏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可思绪却又像初春的水面般平静无波。

    在与那位纤细瘦弱、妖娆却透着一股诡异感的神明对视时，仿佛一股柔和的气息从四肢百骸中渗透进来，抚慰滋养着他体内的紊乱。

    可他再回过神来仔细体会时，那股气息却又骤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盎然的生命力仿佛要冲破光幕，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诉赛诺祂是一个好神，可祂伸展的六只手臂却又展现出与神性截然不同的妖异。

    完美中和却又处处矛盾——这是赛诺见到丰饶后的第一个念头。

 第21章 「有关星空的寓言集·其二」

    “……”赛诺一把撕下街上张贴的诈骗小广告，皱着眉头盯了好一会儿。

    上面的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后着实让人费解。

    这丰饶星神才出现多久啊，这种不着调的消息就已经出现了，关键竟然还有人信这个被骗了……

    ——

    「蒙上双眼吧，它们说，勿要迫近的晦暗使你心神忌惮。」

    「因为它要教你的灵魂如灌铅般沉重，双脚变得麻木不堪。」

    「虚无！」

    话音一落，仿佛日头沉没在西方，整个大地在一声叹息后进入夜晚。

    整片光幕都被一团虚无的混沌所笼罩，仿佛一丝光都从里面透不出来，也逃不出来。

    远远地凝望那片紫气，月城柳只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被吸引一般，如同螺旋缓缓地拉扯、牵引，她穷尽词汇，也难以形容那种奇异的感觉，无法名状又无法言喻。

    “看着真难受。”月城柳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闭上眼睛，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虚无虽然没有记忆星神出现时造成那么直观的效果，但给人的感觉依旧不好受，她思索了半天，只能用“温水煮青蛙”来形容直视虚无的感受。

    起初可能感受不到什么，可随着目光注视越久，虚无就会如一张深渊巨口般将你一口吞噬。

    柳回过头，却发现雅课长依旧专心致志地盯着虚无星神，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雅，你不会……”

    “放心，柳，我正在进行‘与虚无星神对视一小时’的修行。”

    “啊啊啊雅课长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月城柳风急火燎地刚准备将蒸汽眼罩盖住雅的眼睛，忽然光幕中的景象又变了，下一位星神堂堂登扬！

    「推开那庄严的城门吧，它们说，拾起青金石板。高声朗读，认得那泥砖是何物所炼」

    「识得那墙基为何人所奠！」

    「存护！」

    “呃……这位存护星神，怎么感觉和我们的工作很像啊。”身为白祇重工社长的珂蕾妲仔细分析着旁白。

    筑基城墙，说简单点不就是干土木的吗？

    只不过一个用的是钢筋混凝土，一个是用的青金石板这种她们闻所未闻的新型建筑材料……

    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嘛！

    珂蕾妲总算理解了为什么第一次在模拟宇宙里见到克里珀时总感觉格外亲切。

    想到这位与毁灭、记忆、巡猎、丰饶等并驾齐名的星神竟然从事如此“朴素”又接地气的工作，珂蕾妲感觉对存护星神又多了几分认可。

    “我们白祇重工的目标不是建房子，而是‘家’，或许这位星神的理念也和我们很像吧？”

    “不是单纯的建造墙壁，而是为了‘守护’身后的万千生灵。”

    珂蕾妲回过头，看见格莉丝正低头喃喃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老姐，你在想什么呢？”

    格莉丝端着下巴：“唔……我在想这位克里珀先生在修筑墙壁时，是用纯手工修筑还是已经用上了工程机械。”

    提到工程机械，格莉丝仿佛体内有什么开关被突然开启，开始滔滔不绝道：

    “要知道效率可是建筑工程学的生命，如果是前者的话，有朝一日说不定我们能把白祇重工的施工机械卖给祂呢？我们机械零件在空洞中都能作业，如果加装‘高频射线粒子回收’装置的话，说不定在宇宙中也能作业！”

    仿佛灵光乍现般，格莉丝发出“芜湖”的一声呼喊，从工程台上一跃而下，兴奋地调试着她的新作品去了。

    “老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珂蕾妲长叹一口气，发现光幕中又产生了新的变化。

    「然后，它们说，抵达尽头的人啊，到包容一切的乐园中去！」

    「加入这盛大的颂歌与欢宴，听亿万又亿万颗心脏的跳动，拥你入怀——」

    「同谐！」

    「一位蓝色皮肤的女子的身形缓缓浮现，她和纳努克一样都有着几乎人一样的身体，可皮肤却是由无数的拼图组成。她白色的长发下是三张圣洁无比的脸庞，比起记忆的神秘，她反而直接得多。」

    “好美。”菲伦不自觉地看痴了，轻轻地感叹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女神，或许就是她这般模样吧？

    只不过，菲伦从她身上隐约感受到一股不和谐——不知道是因为她那三张截然不同的面孔，还是她由于拼图而显得支离破碎的上半身。

    “神都是爱人的。”身旁的赞因忽然开口说道，“从神话时代开始，这句话就一直流传至今。”

    “但这个世界的星神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某种更强大的生物，虽然拥有神性，却……”赞因欲言又止，他低头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我没感觉到祂们对人是有爱的，至少从这位希佩女神身上没有感觉到。”

    芙莉莲点点头，对赞因的话表示认可。

    画面继续流转，下一位星神很快登扬。

    「看那宫廷的弄臣花言巧语，水手烂醉如泥，听镜中的婴儿啼笑，浪潮入梦，天秤颓倒，恭迎无形的储君。」

    「欢愉！」

    欢愉的画面飞速闪过，除了一开始浮现的各式假面，并没有出现欢愉星神本尊。

    相反，【繁育】、【秩序】、【纯美】等星神的字符倒是如流水般划过，它们全都成了「欢愉」作乐与玩弄的对象。

    “欢愉也能成为星神？”

    提瓦特的沫芒宫内，那维莱特一边品尝着来自璃月的泉水，一边看着光幕中的内容皱起了眉头。

    作为枫丹秩序与正义的代表，他难以想象【欢愉】星神究竟掌握着什么权能。

    “你所理解的欢愉不会是使劲逗别人发笑吧？”莱欧斯利笑了笑，他难得来沫芒宫一趟想取几份报告，可看着那维莱特整理文件的模样，便猜到这位最高审判官大人有些心不在焉。

    “难道不是么？”那维莱特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静的疑惑。

    “虽然你审判罪犯，但对罪犯的心理还是不够了解啊。”莱欧斯利摊了摊手，“你知道么？梅洛彼得堡里关押着一种罪犯，他们犯罪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恶意地伤害某些人，比起杀人抢劫之类的勾当……他们更喜欢看这个世界熊熊燃烧。”

    “不是因为世界多残酷多么欠烧，只是因为他们觉得燃烧的火苗很好看很好玩——仅此而已。”

    “所以我猜，欢愉也是同样的概念，只要能让自己觉得有趣、能放声大笑，玩弄众生也不不过如此。”莱欧斯利抬头看向那维莱特，“所以，你懂了么？”

    “抱歉……还是不懂。”

    那维莱特遗憾地摇了摇头，可下一秒他又语气笃定地说：“但我知道你说的这种人，一定要全部抓起来，予以审判。”

 第22章 姬子的咖啡和影做的饭菜谁更难吃？我承认你问倒我了

    「“最近应该有不少人跟你说，‘你是特殊的’，但是这里是星穹列车，车上的乘客都是多少沾点儿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选择了上车，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特殊的并不只有你一个，这点你可给我记好了。”」

    「“我是这里的列车长帕姆，在车上遇到任何问题你都尽管来找我吧。”」

    「帕姆在说完以后就摇晃着自己可爱的小短腿去处理工作去了。」

    “列车长？？！”琪亚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来它不是姬子阿姨养的宠物吗？！”

    “哦？我可不记得自己养过这种类型的宠物。”姬子忽然出现在教室，主动坐在了琪亚娜的身边。她披着一件宽大风衣，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英姿飒爽的模样完全与光幕中的姬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琪亚娜惊喜不已：“姬子阿姨！”

    “有这么值得惊讶吗？明明我们刚刚不久才一起出过任务。”姬子摘下墨镜，微微一笑，“琪亚娜，列车中的姬子和你眼前的这位姬子，你更喜欢谁？”

    “啊姬子你怎么一上来就问我这种问题，这可实在是……”

    琪亚娜顿时面露难色，忍不住瞟了几眼光幕中的姬子的白色高开叉礼服，毫无疑问两位姬子阿姨都是超级美人，只不过一静一动，风姿各异，让她选还真令她有些为难……

    “好了好了，沉默就是答案。”姬子故作伤心地摊了摊手，“没想到在我可爱学生的心中，朝夕相处的我还不如一个……哎，真是让人伤心。”

    “姬子阿姨，光幕中的那位姬子……真的是您吗？”在仔细端详光幕中的画面后，琪亚娜率先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虽说两位姬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可无论是语言习惯与穿搭风格都大相径庭，何况光幕中的姬子看上去并不适合近战，而她的这位姬子老师……咳咳，身着新时代女武神装甲的她简直猛得不像话。

    “是我。”姬子平静地点点头，“却是另外一个平行宇宙的我。”

    “平行世界？那岂不是……”琪亚娜满脸震惊地看向身旁的布洛妮娅，不过板鸭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脸上并不意外。

    「“别看帕姆那个样子，列车上已经很久没有新乘客了，它对你还是很感兴趣的。”」

    「姬子坐在列车的环装沙发上，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边品尝一边安抚道，“我就不越俎代庖了，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去麻烦它这个列车长就好。”」

    「“好的，我知道了。”星正准备离开，忽然姬子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哦对了，你初次登上列车，要来试一试列车上的特产吗？”」

    「“特产？那是什么？”」

    「见星也来了兴致，姬子便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前，缓缓推向星：“是我亲手泡的咖啡，豆子也是我手工磨的哦，离开星穹列车你可就喝不到了。”姬子的声音上扬，似乎提起这个话题便有些得意。」

    「星仔细端详了她推来的咖啡，深色的液体仿佛宇宙星空中的黑洞，张牙舞爪地仿佛要将品尝者吸进去。」

    「“应该是姬子的拿手绝活吧，要不……”星刚刚准备答应，打算尝尝这独属列车的味道，可忽然她感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刺来，让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目光缓缓回视，隔壁沙发上的瓦尔特先生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眼镜下的目光深邃而神秘。」

    「“怎么了？星？”看着星愣神发呆的样子，姬子出言提醒道。」

    「一瞬间仿佛顿悟，星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连连摆手道：“呃，那个……什么，不不不用麻烦了，我突然觉得很困，我怕咖啡喝多了睡不着，我还是喝点儿别的吧。”」

    「“好吧。”姬子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那边有小三月最喜欢喝的果汁，杯子就在旁边，你喜欢的话可以去倒一杯。”」

    「“谢谢。”星长舒一口气，她转过头看向瓦尔特先生，对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彼此默契的赞赏。」

    “神子，我总感觉他们都很忌惮那位姬子女士的咖啡，是我的错觉吗？”雷电影歪了歪脑袋，似乎很不能理解为何要对一杯平平无奇的饮品如此忌惮，仿佛是面对什么大敌一般。

    咖啡她也喝过，是一种略带苦涩的饮品，在遥远的枫丹似乎非常流行，在一些朝九晚五的打工人中尤为受欢迎。

    不过在她看来，不如团子牛奶好喝。

    “或许是那位姬子女士冲泡咖啡的手艺很差吧？”神子猜道，“难吃的食物，可比影你的雷电可怖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么？”

    影的声音忽然在神子身后响起，幽幽地仿佛带着几分怨念，令神子尾巴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神子顿时汗如雨下，她忽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影说要给她烹饪美食的事。

    影完全不会做饭，哪怕是拼尽全力依旧无法战胜厨房。最终在天守阁的厨房被天雷劈下三次后，影才从冒着黑烟的厨房中端出一盆样子扭曲抽象，完全不可名状的诡异之物。

    九条天狗在大肆赞扬一番将军后冒死浅尝了一口……然后足足请了一个月的病假都没能恢复。

    面对此情此景，神子只是玩笑说影的菜肴比她的雷电还要厉害，可没想到影完全会错了意，以为这是对她厨艺的认可，为此还高兴了好久。

    可现在——

    “原来神子当初的意思，是说我做的饭难吃？”

    影的脸从她身后缓缓凑近，直到她的耳边，鼻息微微吹拂着，令神子如觉得像是羽毛轻挠着脸。

    呃……原来你当初做的是饭吗？！

 第23章 围观三月七的闺房！

    「“很有精神！”星的声音坚定得像是第一个打算开军舰的人。」

    「“那就好。”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框，“看来你的体质真的很特别，总之，谢谢你救了小三月一回。”」

    「“你们也救了我。”星回想到自己体内那股澎湃的能量，心有余悸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出手，恐怕……”」

    「“其实也只是让你体内的东西暂时安静下来。不是想吓唬你，但说实话，只要它在你体内，就谈不上获救。”瓦尔特杨小心翼翼地叮嘱道，“只要星核在你体内，就要小心行事。我和姬子没有把握每次都能恰好压制住它。”」

    「提起这事，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瓦尔特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过僵硬，随即笑道：“好了，沉闷的话题到此为止了，你可以随意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可以去后面找三月和丹恒聊聊，年轻人应该更聊得来。”」

    「的确，星想起来到列车后还没怎么好好逛过。」

    「环顾四周，整个列车的内部不算奢华，但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随处可见的绿植装点其中，棋盘、留声机等一应俱全。」

    「来到客房车厢，星走到第一间房间门口，忽然听到屋内传来电子仪器的声响，她刚把手指放在门前准备敲，屋内就传来丹恒警惕的声音：“什么人？”」

    「“我这都还没敲门呢？”」

    「“被人破门而入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感知气息了。”丹恒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你进来吧。”」

    「星推开房门，丹恒房间的陈设倒令她意外……简朴。」

    「仿佛是将睡觉的地方搬到了图书馆一样，并不算大的房间内遍布着各种电子仪器与书籍，青色的被子和枕头随意地摆在一块蔚蓝色的榻榻米上……看得出丹恒似乎对睡觉的地方没有高要求。」

    「为了不打扰丹恒工作，星悄悄地静步离开，来到了三月七的房门外。」

    「敲了敲门，可里面没有声音。」

    「“三月七不在？那要进去看看吗？”星摸着下巴思索着。」

    “去！当然得去！”

    光幕外，休塔尔克和赞因则眼巴巴地看着星，虔诚地希望星能替他们满足心底的愿望……毕竟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孩子的闺房！尤其是像三月七这样可爱女孩子的房间！

    而在另一边，紫色小蘑菇脸色阴沉地，发出了“啧”的声音。

    那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人类的渣滓。

    「当然最终星还是回应了他们，“唰”的一下拉开了三月七的房门。」

    一走进去，眼前的一幕让菲伦心里感到酸溜溜的。

    因为实在太漂亮了，和上一秒丹恒的地铺一对比，简直惨不忍睹……所以丹恒你到底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啊！？

    颇具少女感的装饰随处可见，粉色的兔子贴纸张贴在墙壁，兔子形状的躺椅上放着可爱的小熊，水晶挂灯自窗户连接到醒目的照片墙，墙上的照片交替播放，每一张都是星和他们的回忆。

    “好漂亮……”菲伦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冒出来，“简直就跟公主的房间一样。”

    菲伦没去过公主的房间，只在小时候的童话书上看见过简单的描绘，如今一见到三月七的房间，有一种想象照应现实的感觉。

    而在窗户摆放的巨大帕姆玩偶，更是完全吸引了她的目光。

    应该没有哪个女孩不羡慕吧……

    “好精致的画片，比维萨斯特最好的画家画得还要栩栩如生……没想到这位三月七还是一位画家。”

    随着星的目光停留在那面照片墙上，众人也能更清晰地看到照片上的画面，那几乎完美一比一还原现实的画面，让芙莉莲也连连赞叹不已。

    “不对，这不是画的，你们看到桌上摆放的那两个物什没有？”赞因指了指照片墙下一粉一蓝的两台照相机，“我记得小三月的腰上就别着这个，这些画片应该是用那台机器制作出的。”

    “好像是叫照相机吧？”

    “如果我们也能买到一个，然后在讨伐魔物的时候将各位英勇的身姿拍摄下来，然后流传出去，恐怕会有很多冒险家大姐姐会争着和我组队吧？”赞因趴在桌上想入非非。

    “这么神奇的东西你竟然只想干这个，真是没救了。”芙莉莲一阵无语。

    「“话说这些照片当初都是怎么拍的啊？这么危急的情况三月七也能拍照片？还是这种匪夷所思的角度？”」

    「也有可能，是当时她的脑袋忽然变成了摄像头？」

    「想不通的问题就别想了，在三月七的房间又逛了一圈后，星兜兜转转又回到观景车厢，只是这次车厢里多了三月七和丹恒，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你来啦！”三月七完全不知道星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她闺房逛了个遍，一见到她就兴奋地挥手打招呼，“马上就要前往下一站了，是不是很兴奋？对哦，这是你的第一次旅行，那…应该是双倍的兴奋？”」

    「星发出海绵宝宝音：“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很好，很有精神嘛！”三月七看到星宝这副元气满满的样子十分满意，得意地道：“嘿嘿，我第一次跃迁的时候也很激动，但现在我可就沉稳多啦！”」

    「“沉稳？”星一脸不可置信地的表情。」

    「“怎么啦嘛……现在的我可比以前沉稳多了。”三月七故作生气地努起嘴巴，“等你习惯起来，就能变成和我一样靠谱成熟的乘客的。”」

    「“好了三月七乘客，星乘客，不要再乱跑了，请你们找到合适的位置请坐稳，列车马上就要跃迁了。”帕姆及时地走了过来，叮嘱道：“等列车行驶出空间站范围，就要跃迁了！要小心抓稳扶好哦！”」

 第24章 茜特菈莉：我…难道没有三月七可爱吗？！

    「窗外的点点星河仿佛汇聚成一只巨大的金色鲸鱼，在星呢喃的声音中与列车一起在星际间遨游。看着窗外绚烂的风景，星忍不住地窗边伸出了手。」

    「“你在抓星星吗？”」

    「可爱的三月七忽然探头，猝不及防的星身子往前一躬——几乎要脸贴着脸了，像是邻桌的女同学般同她在讲亲密的悄悄话。星能闻到她身上传来某种类似于马卡龙的香气，甜蜜又朦胧，浮动在呼吸之间，令星一时间有些恍惚。」

    「三月七笑意浅浅，宛若彩虹般的瞳孔里流露出童真的好奇。」

    此时此刻，光幕外那些被三月七贴脸美颜暴击的男性们，纷纷感叹恋爱了……这么可爱的女生，上辈子一定是天使吧？

    可爱、活泼，又元气满满的妹子永远是对直男特攻宝具。

    “这种女生真的存在吗？”

    圣火竞技扬内，某位烟迷主的萨满在偷偷瞟了一眼身后端着酒杯喝得醉醺醺、脸颊绯红的茜特菈莉后，小声地嘀咕道：“明明也是粉头发，少女的样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可惜话音刚落，他就被身后拍桌子的声音吓一大跳。

    “你……你说什么？！”原本还神志不清的茜特菈莉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好啊你，竟敢嚼黑曜石奶奶的舌根，我，我……看你是活腻了……嗝。”

    “看来，你是忘了奶奶我的手段，看我不，不……呕……”茜特菈莉刚刚抬起手，忽然一股浓烈的呕吐感涌上喉间，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可惜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股脑地全吐在那位可怜的烟迷主萨满身上。

    最后还是荧将茜特菈莉拉开，扶到一旁休息。

    “旅行者……”

    吐得七荤八素的茜特菈莉总算恢复了一些神志，声音轻轻的。看着荧准备起身离去，她忍不住伸手拽住她的裙摆。

    茜特菈莉看向光幕，湖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三月七如花般的笑靥，而后她小心翼翼地又收回目光，投向旅行者……躲闪的目光里像藏了一头林中的小鹿，惶然又谨慎，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保护。

    明明刚刚在外人面前还强势得要命，这一刻却又不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烟迷主大萨满，而是烟视媚行的纯情少女，小心翼翼地在试探着什么。

    “旅行者……”茜特菈莉刚准备开口，唇边便被抵住一根纤细的手指。

    荧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她微微一笑。她的目光清澈，像是清晨自草叶间坠落的露，让人忍不住想要接住。

    ——她能听荧的心声。

    也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刹那间，老东西可爱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哼，这……这种事我当然知道，那些该死不长眼的家伙。”

    茜特菈莉双手抱胸，撇过头，发出傲娇味儿顶着风能飘出去三百米，“嘛……这次就算了，要是他下次敢趁着我喝醉的时候嚼我舌根说我坏话，我肯定让他再度回忆起被黑曜石奶奶支配的恐惧。”

    「“嘻嘻，这事——我也干过。”三月七轻笑一声，坐到星的旁边，“不过，抓的不是星星——而是一盏灯。”」

    「“我刚从冰里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簇星光——于是我本能地伸出手，结果那只是车厢的顶灯罢了。”」

    「“当时列车组所有人都在旁边看着我呢。那扬面，可尴尬啦。”」

    「说话间，星觉察到三月七的表情有些落寞。虽然她有在极力掩饰，可眼中的情绪还是出卖了她。」

    「星微微凑上前：“所有人都围着你看？”」

    「“可不是嘛？像是在观察什么奇怪的宇宙生物一样——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啦，毕竟大家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历。”」

    「“你能想象吗？在被列车打捞上来之前，我一直被冰封在一块冰里，在宇宙中漂流。”提及到自己的往事，三月七难得不那么活泼，而是略带伤感。」

    「“被冰冻之前的事，你还记得么？”星问道。」

    「“谁知道呢？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我是谁，原来叫什么，我来自哪里…这些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连【三月七】这个名字，也只是为了纪念我被唤醒的日期而起的。”」

    「“所以我赖在列车上，跟着它一站一站走下去。指望着哪天能够找到自己的过去……”」

    「虽然三月七已经尽量用欢快的语气在说这些了，可氛围依旧伤感。」

    “原本以为三月七是个家庭幸福美满的少女，没想到也是这种遭遇啊。”赞因表情怜悯道，“不过这份乐观与豁达倒是难能可贵。”

    “没有一点特殊的身世根本就进不了星穹列车吧？”

    芙莉莲平静地分析道：“目前列车组除了帕姆以外的五人中有三人失忆；姬子的身份没人提起，那位瓦尔特先生更是出手就能压制星核，尤其是那把拐杖根本看不透。总之我想说的是……列车组里没一个人是身份简单的。”

    “说到三月七我倒是有一个猜想。”休塔尔克举起手，“你们有没有觉得三月七的冰很眼熟？跟某位星神……”

    没等他继续说完，菲伦便恍然大悟应道：“记忆星神！”

    “不错，倒是很敏锐嘛。”芙莉莲赞赏似地看了休塔尔克一眼。

    记忆星神仿佛全身上下都是坚冰组成，看上去高贵又神秘，刚好与三月七自身的冰属性相关联。况且她本身失忆，记忆星神又刚好司掌全宇宙人的记忆……

    很难不惹人猜想。

    「光幕中，列车即将开始跃迁，星在结束与三月七的话题后来到姬子身边，打听下一站的情报。」

    「姬子坐在椅子上，她单手托腮，美目流连于窗外灿烂的星河，温柔道：“我们的下个目的地是颗很小的行星，编号是【雅利洛-Ⅵ】。”

 第25章 纳萨力克大坟墓即将开卷考试

    「“大家做好准备，三、二、一……”」

    「在帕姆的倒计时下，列车巨大的身躯开始逐渐加速，棋盘上的棋子也开始震颤，随后一层蓝色的膜状物质从列车头开始飞速蔓延，刹那间便将整座列车包裹。」

    「列车仿佛像是驶入了某种空间裂隙般，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这就是异世界的折跃技术吗！？”杰斯新奇地睁大了眼睛。

    他完全想象不到这辆看上去平平无奇、造型颇有些复古的列车是如何做到的。

    在他的考虑中，如果能将海克斯科技水晶的能量完美激活的话，远程的折跃技术倒是可以实现。不过根据计算的结果，折跃越大体积的物品需要的能量会呈指数级的增长，而列车这种体积的物品……

    “或许这就是星神的伟力吧。”维克托喃喃叹息道。

    一句星神，便可以轻易磨平两个世界巨大的鸿沟。

    「伴随着光芒闪烁，列车自奇点穿梭而来，周身那层蓝色物质也开始逐渐脱落，在星惊奇的目光中，列车的跃迁已然结束。」

    「原本窗外的空间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巨大、白色的星球，静静矗立在远方。」

    「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雅利洛-Ⅵ。」

    「“几千年过去，雅利洛-Ⅵ竟然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姬子对比着智库中那颗郁郁葱葱的星球，感慨不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啊。”」

    「“那颗白茫茫的星球，就是咱们此行的目标吗？”小三月的眼睛忽然就睁大了，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还没踏上这颗星球，一股冷意就已经要从脚底窜了上来。」

    「“空间读数异常！星轨稳定率下降至12%！”」

    「“停靠计划变动，本站停靠时间由七天延长为无期限！”随着帕姆的警告声响起，姬子的脸色也少有地蒙上一层阴翳，列车中气氛一时间仿佛也受到了雅利洛-Ⅵ的影响，冷得有些僵硬。」

    「“无限期……”星看向一旁的姬子。」

    「“拿一般的陆地列车打比方，就像前进的铁轨忽然断裂，底下是坍塌的万丈深渊……”姬子无奈地笑笑，“这个时候，也只好紧急刹车了吧？”」

    「三月七扶了扶额头，很显然这种情况也不是她第一回见了。」

    「“初步检测的结果已经出了，异常的根源还是【星核】。”看到众人讨论得气氛凝固，瓦尔特缓缓走来，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星，“和被置入你体内的【星核】是相同的物质。”」

    「星不解道：“星核到底是什么？”」

    「“围绕着【星核】的谜团众多，连黑塔都没能完全解析。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被星核阻塞航线的情况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就算不清楚【星核】的原理，还是有办法抵消它的影响。”」

    「瓦尔特点点头：“唯一能确信的是，【星核】的坠临会带来文明和生态的剧变，还会产生裂界一类的空间扭曲现象。”」

    「“雅利洛-Ⅵ之所以会变成一颗冰封的星球…恐怕和【星核】的影响脱不开关系。”」

    「“根据我们的猜想，【星核】是某位星神播撒至各个世界的祸种，如果不拔除灾厄的源头，【开拓】也就无从谈起。”」

    ——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

    走向王座之厅的科塞特斯，脚步非常沉重。而且仿佛受到传染一般，跟在他身后的奴仆们脚步也很沉重，缓慢，甚至一个个连头也不敢抬。

    脚步沉重的原因在于不久前天空中出现的光幕，里面出现的内容实在是匪夷所思，科塞特斯绞尽脑汁也没想到，里面出现的人类实力竟然能这么强。

    光幕中的画面在播放到列车进行折跃后，科塞特斯便收到了来自主人的传讯，令他与其他守护者一起来到王座之厅觐见。

    应该并非单纯的会面，而是想听听他们这些守护者的看法。

    ——尤其是那些“星神”。

    想到这里，科塞特斯身体一僵，对冻气与寒冷有着绝对抗性的他，颤抖的原因当然并非来自外部，而是在于他的内心。回忆起毁灭星神的注视，强烈的压力仿佛自胸口蔓延向四肢百骸，令他脚步都为之一滞——

    “科塞特斯，难道你打算让无上至尊大人久等吗？”

    冰冷冷的声音自上方的台阶上传来，科塞特斯闻言猛地抬头，看见雅儿贝德和夏提雅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

    除此以外，迪米乌哥斯、赛巴斯等其他守护者也悉数就位，都立于楼梯的两侧。

    大家眼中仿佛都带着无言的责备之色。

    “抱歉，我来晚了，如果是因为我而导致大家被至尊大人惩罚的话——”

    “这些话就先免了吧，如果你的迟钝让无上至尊的安兹大人稍感不快，那你也只能以死谢罪了。”雅儿贝德金色的瞳孔里多少夹带着责怪的意思，只是惩罚科塞特斯也需要时间，眼下可耽误不起。

    在简单说明会面的注意事项后，守护者们便在雅儿贝德的带领下，带着各自的奴仆们一起进入到王座之厅。

    科塞特斯进入只来过数次的房间，内心感到无比欣喜。

    完美的建筑与雕刻，象征着无上至尊大人杰出的品味，除此之外是象征至尊的旗帜与最深处的世界级道具。哪怕科塞特斯贵为守护者想来到这间房间也相当不易，称这里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核心，简直名副其实。

    在向墙壁上的安兹乌尔恭工会标志至上敬礼后，科塞特斯与其他守护者便纷纷跪地，低下头，静静等待主人的到来。

    “恭迎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最高统治者安兹·乌尔·恭大人！”

    战斗女仆由莉的声音响起，开门声缓缓响起，与之而来的是清脆的鞋子声与拐杖拄地的声音。

    脚步声慢慢从守护者身旁经过，传来爬上楼梯的声音与王座上坐下的声音后，雅儿贝德的声音在厅内高声响起。

    “大家请抬头仰望安兹·乌尔·恭大人的尊颜吧。”

    科赛斯特立刻抬起头，他生怕自己的迟钝会让至尊大人感到不快。

    手握统治者象征的权杖，全身笼罩着骇人灵气，背后还散发着神秘黑暗光芒的至尊，正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最高统治者。

    雅儿贝德缓步来到至尊身边，微微躬身道：“安兹大人，守护者们已经聚齐在大人面前，还请下达旨意。”

    “嗯……”安兹将手中的权杖往地板上重重一敲，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后他缓缓开口：“欢迎来到我的面前，守护者们。我召集你们来此的目的你们或多或少都已经猜到了。”

    权杖缓缓高举，指向隔着墙壁也能清晰可见的光幕——

    “关于【星核】与【星神】，各自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第26章 师夷长技以制夷

    “哦哦，您太言重了安兹大人！感谢您的认可！我是您的奴仆，您的任何安排我都会竭尽所能。”迪米乌哥斯带着高兴到发抖的表情，深深一鞠躬。

    “关于星神的看法……我的意见是完全不用在意。”

    “光幕中能与星神产生链接的人微乎其微，目前来说只有那位少女模样的黑塔女士，她似乎与智识星神关系密切……另外除了星的实力模糊以外，其他人都无足轻重。”

    “这样啊……你认为星神的力量不会影响到我们纳萨力克大坟墓吗？”

    “影响？嗯……这些影响都是微乎其微的……”迪米乌哥斯稍微犹豫一会儿后，继续回答。

    “记忆星神作用于我们身上的效果很微弱，毁灭的纳努克亦是如此，而且他们无法对我们身体造成伤害……总之不难得出结论，如果能继续制作隔绝精神力影响的高阶卷轴的话，星神对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嗯，很好……那高阶卷轴需要的材料还足够吗？”

    “核心材料是成年男子的人皮——不过这种材料多的是，圣王国遍地都是适龄男子，安兹大人不必担心。”提到自己擅长并感兴趣的领域，迪米乌哥斯的口吻变得异常轻松愉快。

    在科塞特斯的印象里，平日里迪米乌哥斯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相当温柔的人，不过，他只有面对无上至尊创造出来的子弟才会那样。除此以外，他的残酷与冷血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过于杀戮，王国还需要劳动力。”

    “安兹大人请放心，我们只要使用治疗魔法就能立刻重新剥取，因此我们不需要将抓来的男子杀死，只要能够反复利用就好。当然，这也全都是优秀酷刑魔法师的功劳。”

    “嗯，魔法还真是伟大呢……很好，这部分就继续交给你去做吧。”

    “下一位是科塞特斯。”

    终于轮到自己了。

    “这一次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是……安兹大人。只是我……”科塞特斯把头垂得相当低，谒见主人时，这种只能看见地面的姿势，是他唯一能想出表现出尊敬的态度。他没有勇气抬起头直视主人的脸，只是因为在与毁灭的纳努克目光交错时，他内心中产生了转瞬即逝的恐惧感。

    身为无上至尊创作出的武者，他以那短暂、只存在刹那的恐惧感而感到无比羞愧。

    何况，他也并没有像迪米乌哥斯那样灵活的头脑，能想出合适的对策，对于星神的看法……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看着身体微微颤抖的科塞特斯，安兹已经略微察觉出了什么。

    “你没有看法？”

    “……是的，安兹大人，真的非常抱歉，对于星神的了解我太过浅薄，还请赐我——”

    科塞特斯的赔罪被一道权杖敲地声制止，接着，雅儿贝德冷冽的声音立刻响彻整座王座之厅。

    “所有人……对于无上至尊大人的命令都是心怀感激的去执行。科塞特斯，你怎么敢违抗安兹大人的命令？”

    “我——”

    科塞特斯的辩解被安兹平静的声音打断，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声音里并没有多少起伏的情绪。

    但闪烁在主人空洞眼窝中的灯火，似乎稍稍带了鲜明的赤红。

    “抬起头来，科塞特斯，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大胆讲出来。”

    “我……”科塞特斯咽了一口毒液，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从列车组的态度来看，他们会游历许多的世界，我想这些世界里应该存在着更高明的技术。依照属下的拙见，如果有朝一日能见识到的话，应该……”

    安兹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地道：“你是想说学习吗？科塞特斯，这个词汇从你口中出来倒是陌生呢。”

    “安兹大人，我……”

    “——大胆！”

    没等科塞特斯继续发言，雅儿贝德便再次出言斥责。

    雅儿贝德震耳欲聋的声音很有守护者总管的威严，愤怒让她的黑色羽翼微微颤抖，面容也逐渐狰狞。

    “你是想说别的世界存在着比无上至尊大人更高明的智慧吗？亦或者说……科塞特斯，你已经失去了守护者的荣耀与尊严，反而开始恭维起那些光幕里的家伙？”

    这罪名可不轻。

    科塞特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冷汗在冒出体外的刹那便冻结成了一颗颗冰粒。

    只是这份怒火很快也被一道权杖敲地的高亢声音打断。

    “雅儿贝德，安静点。是我在问科塞特斯，别太放肆了。”

    “非、非常抱歉！请您原谅……”雅儿贝德低头退回到安兹大人身后的阴影中。

    主人的视线回转，锐利地直视着科塞特斯。

    “更加高明的技术吗？这点我倒是也想过……嗯，这点关注确实很有必要。”安兹的声音里带上几分赞许的味道，“你这不是说得很好吗？科塞特斯。”

    “学习的话，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可不行。”

    安兹闪动的红眸环顾所有守护者，内心很快下出决断。

    “这件事就交给你吧，科塞特斯……嗯，还有赛巴斯，你们两个一起负责这件事。”

    ——

    「星疑惑地看向姬子：“那些人难道不懂得自救吗？”」

    「瓦尔特平静地摇摇头：“站在我们现在的视角远望这颗星球，会让人产生自己全知全能的错觉。可等到你真正站在那一方土地，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

    「姬子：“这次的开拓之旅我希望交给你、三月七和丹恒。旅程的目的也很明确，找到给世界带来灾厄、并造成空间扭曲的【星核】，把它带回列车，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忽然被赋予这么重要的使命，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我突然有点犯困……”」

    「一旁的小三月轻轻肘了一下星：“不要一开始就打退堂鼓啦！”」

    「姬子则在一旁温柔地笑道：“列车总得有人留守，不然帕姆会很寂寞的。更何况我们刚被纳努克瞥了一眼，万一再被反物质军团盯上就糟了。”」

    「“你们等会儿可以和丹恒聊聊，关于雅利洛-Ⅵ的生态和观测数据，他大概已经开始整理了。开启旅程前，多掌握一些情报不会出错的。”」

 第27章 钟离：你问我怎么看？当然是边吃边看

    「“画得不错嘛。”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背后响起。」

    「“欸！喂，别从背后吓我呀！”三月七浑身一颤，猛地回头，正好瞧见星脸上那捉弄似的笑容。」

    「“出发前来找我，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开拓紧张吗？”三月七信心满满地双手叉腰，“别紧张，我和丹恒都是【开拓】的老手啦，跟着我们保证有肉吃——呃，前提是那个星球上找得到肉！”」

    「“不过，看到这颗星球，咱就在想——这个世界里都是冰耶，会不会和我的过去有什么关系？这个想法一产生就止不住了。”」

    「星玩笑道：“说不定就是你老家呢？”」

    「“应该不会吧？当时困住我的是一种叫【六相冰】的稀有物质，一般星球上恐怕很难找到吧？”三月七摇摇头，忽然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老实说，我可不希望这是我老家啊，看上去就很冷的样子，美少女可是很不抗冻的！”」

    “呃……这位姑娘不会就穿着这身前往冰天雪地的地方吧？”

    看到光幕中那颗冰冷的星球，达达利亚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了自己的快乐老家。至冬那足以冻死人的风雪他可谓从小领教，像三月七穿得这么清凉的，恐怕连覆盖冰雪的荒原都走不过去。

    但比起至冬的雪，眼下他还是更喜欢璃月的景致。

    璃月港边多柳，恰是一年好光景，沿着港口一带，只见棵棵柳树俱都如碧玉妆成。柳树在风中摇荡，水面在天光下荡漾，满世界的绿都摇荡在一起，这景色在至冬可瞧不见。

    家里的托克和其他弟弟妹妹吵着要帕姆的毛绒玩偶，加之光幕出现后几个执行官对此颇有争执，没办法他只好找丑角重新讨要了一份差事来到璃月，负责收集璃月高层针对光幕应对方案的情报。

    “你可别忘了，三月七小姐本身也能驾驭冰元素。”新月轩内的高级包厢内，钟离缓缓放下筷子，端起一杯上好的沉玉仙茗抿了一口。

    “这倒也是。”

    达达利亚没想到一来璃月就能碰到钟离这位岩王爷，作为璃月前任最高层领导，他只用一顿饭便得到了和这位神明独处的机会，恰逢时机，他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钟离先生，关于天上这块突如其来的光幕……以及里面那些星神，你怎么看？”

    茶香飘然，钟离满足似地长舒一口气，他久久凝视着手里的青瓷杯，金色的瞳孔倒映在清澈的茶汤中。

    “嗯，这个嘛……当然是边吃边看。”

    “……”

    「正说着，丹恒缓缓从三月七的身后走来，加入到临行前的讨论当中。只是丹恒发现三月七一直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我只是在想象，咱们仨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嘿嘿！”三月七挠了挠头，可爱的同时又有点傻愣愣的感觉。」

    「“……”丹恒无奈地叹了一声：“这个世界还真是多灾多难，先是遇到星核，现在又被你惦记上。”」

    「星试图把跑偏的问题纠正回来，看向丹恒道：“这么大一颗星球，我们该在哪里降落呢？”」

    「丹恒：“我进行了初步勘测，发现这颗星球的表面有一处温度相对正常——不过所谓的正常，其实也就是人类能勉强生存下去的程度。”」

    「“如果要做开拓之旅调查的选址，我肯定会选择那片相对温暖的地方。”」

    「星赞同地点点头：“好，那我们就走吧。”」

    「“好耶！”三月七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开心道：“雅利洛-Ⅵ开拓小分队，现在出发咯！”」

    「三人通过空降舱，落到一片事先选定好的雪原之中。」

    「眼前的世界只有银白一种颜色，风刮得很急，雪花像被扯破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的四处飘落。原本翠绿的松针被经年累月的大雪覆盖，变成了一棵棵白色的冰挂。」

    「“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星深吸一口气，低温的冷气吸进肺里，胸部都开始隐隐作痛。」

    「“还真是冰天雪地啊。”三月七环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忍不住感叹。」

    「星：“还真是冰天雪地呀。”」

    「“复读机呀你。”三月七无语，而星则露出了一副委屈的小表情。」

    「“哎，这白茫茫的一片，咱们该往哪儿走？”三月七看向万能的丹恒老师。」

    「“根据目标定位，目标就在不远处。”丹恒指向远处的一个方向。」

    “话说，他们为何不直接降落在目的地呢？”狡兔屋内，猫又疑惑地看向妮可，“还非得走那么远的一段路，多冷啊。”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反正让我走这么一段远路的话我可不干。”

    “呃…妮可老大，我觉得这种事其实还挺好理解的。”

    比利缓缓凑到妮可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妮可老大你还记得那一次吗？我们为了拿到委托物品开车穿过空洞裂隙，然而好巧不巧意外降落到富人区别墅的房顶，把那人屋子砸出一个窟窿那件事……”

    “够了比利！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妮可似乎是回忆起了某件极不愉快的往事，拼命摇晃着脑袋，连同胸口的一对硕大车灯都开始水平摇摆。

    “那天我们像是在电影中的主角一样，被治安官追杀了整整三个小时。”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光幕看的安比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露出少见的、享受的表情。

    “当时如果不跑的话我们得赔偿35000000丁尼，下半辈子都得在新艾利都的监狱中度过了。”

    虽然妮可心有余悸，可提起那件事心中还是不免升起一丝自豪，不禁骄傲地扬起下巴：“逃跑三个小时便免除掉了35000000丁尼的赔偿，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狡兔屋三个小时赚到了35000000丁尼？！”

    比利顿时眼中冒出闪闪金光，猛地从摇摇欲坠的床榻上坐起来：“有道理啊妮可老大，你真是个天才！”

 第28章 好想把这项圈套在丹恒脖子上啊

    「“放心啦，有咱们三个在，什么事解决不了？”三月七一脸得意地看向一旁的星，比划道：“你身体里有颗星核，我有独一无二的六相冰，丹恒有……呃，不知道是啥的神秘过去。”」

    「提到丹恒的过去，星顿时“O”地张大了嘴巴，完全是一副想听八卦的表情。」

    「丹恒则及时地把头扭向一旁，似乎在极力回避这个话题。」

    「“谁要是敢找我们的麻烦，算他倒霉！”三月七攥紧拳头胡乱挥舞两下，虽然装作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可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撒娇。」

    「星：“算他倒霉！”」

    「“？”三月七双手叉腰：“复读的症状持续多久了啊？”」

    「星又是一脸贱兮兮的屑屑表情。」

    「三月七略感无语，先前星来到列车之前，她还以为这个沉默寡言的姑娘性格挺腼腆的，而现在……莫非这才是她的本性？」

    「三人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出现了许多怪物，按照丹恒的说法，这些都是由星核产生的裂界怪物。」

    「一路上除了零星几个活蹦乱跳的怪物，大多怪物都已经在漫天风雪中化为了一座座冰雕。」

    在帝国首都，位于狩人总部的艾斯德斯正看着光幕中的画面有些出神。

    出身于北方边境地区巴鲁特斯族的她，对这幅雪景并不感到陌生。

    通过星的视角，这片大地还是有前文明存在的，只不过痕迹已经非常稀薄。长年累月的厚厚积雪覆盖屋顶，石砌的围墙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坚固，老旧的大门被积雪掩盖大半，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这幅凄凉的光景倒是让她联想到早在十多年被灭亡的故乡——或许早已空无一人的巴鲁特斯族，如今也是这副模样吧？

    正回忆着，艾斯德斯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回过神，才看到一个衣衫单薄的男子正匍匐在她的脚下，宛如渴望摸头奖励的小狗一般蹭着她的靴子。

    男子浑身肌肉紧致壮实，一看便是经过千锤百炼。放在过去的军队中或许是位能独当一面的强者——可在艾斯德斯面前，他却双膝跪，极尽谄媚地想要讨好她这位主人。

    艾斯德斯下意识地用力拽紧手中的铁链，铁链彼端与他的颈环连接，男人无法反抗地顺势趴在主人的脚下。

    他乖巧地舔舐着艾斯德斯的靴子。

    “无聊。”艾斯德斯翻了一个白眼，叹声道：“这就是北方最强的勇士吗？”

    她抬起小腿，猛地一脚踩在男人的脑袋上，劲力一吐，男人的头便如同拍碎的西瓜般四分五裂，血混合着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空气中顿时飘荡起一股腥甜的气味，艾斯德斯深吸一口，这令人陶醉的味道倒是令她原本压抑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她抬头再次看向光幕——

    每当画面停留在丹恒脸上时，艾斯德斯雪白精致的脸上便开始浮现出一抹潮红。

    身为抖S女王，她的兴趣不单单是拷问、征服普通人，而是征服那些一眼看上去就强得要命的美少年。

    而这位叫丹恒的青年则完美符合她的要求。

    他的枪法恐怕放眼整个帝国也无人能出其右，尤其是在他挥舞长枪夺取他人性命时，那张俊俏又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如果单打独斗的话……或许连她也没办法轻易胜过，但正因如此，这种极具挑战性的目标才激起了她沉寂已久的狂热征服欲。

    艾斯德斯拾起地上血迹斑驳的黑色颈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

    “如果把这东西套在他的脖子上啊，他的脸上又会浮现出怎样的表情呢？”

    “真想看到啊……”

    ——

    「列车三人组又在雪中走了一段距离，三月七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雪堆竟然动了一下。」

    「“哎，你们看见了吗？那堆雪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只是个寻常的雪堆，确定不是你的幻觉吗？”」

    「“绝对不是，咱的视力可好了！走，咱们靠近点看看。”」

    「三人缓缓来到雪堆面前，发现里面竟有一个人躲在里面。由于太冷，那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可就是不愿意出来。」

    「“喂，别躲啦，你冻得都打颤了。”三月七伸长脖子往雪堆里看了一眼，劝道：“而且你忍着不出声也没用啊……”」

    「“让开，三月。”」

    「丹恒一脸严肃地走过来，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枪轻松扫开男人屁股上覆盖的积雪，突如其来的巨大劲力让他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哎呦！”一个蓝头发的男人揉了揉屁股，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我说哥们儿，不至于吧？钻雪里没啥大过错，不用拿枪尖子捅我吧？”」

    「他刚刚发泄完自己不满，发现眼前的三人似乎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丹恒一脸严肃，三月七蹙着眉头两手叉腰，而星……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笑容。」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多云转晴，变脸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他拍了拍手，“嘿嘿”一笑：“呃，但是，这也怪不得各位英雄！哈哈，是我出现得太突兀了，这一下我挨得值当，要不怎么能认识各位好朋友呢？哈哈……”」

    「“请问杰帕德长官来了吗？我和他挺熟的。”」

    「三月七脑袋一歪：“谁？”」

    「见到三月七这副反应，男人眼珠子咕噜一转，立马对三位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紧绷的脸色顿时放松下来。」

    「“噢，你们不是银鬃铁卫？早说嘛，自家人打自家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桑博·科斯基，幸会。”」

 第29章 烈海王：我懂了！这是纯度极高的消力！

    「三月七神情复杂地看了星一眼，内心感慨此刻的她在外人面前有多么纯良。」

    「“行行，我记住了。说实话，没想到在这冰天雪地里能遇到同行。最近买卖不好干，不过你们放心，我桑博绝不吃独食。”」

    「桑博热情洋溢，看出星似乎是这三人中最好说话的，主动向她递出一只手道：“要不一起搭个伙呗？我有一个可靠消息：银鬃铁卫的主力都被调到前线去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星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什么买卖？”」

    「“这就有点过了各位，不信任我没关系，但也不用装傻到这个地步吧？”」

    「桑博看到几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的，紧皱的眉毛缓缓舒展开，又立马换上一副新态度，抚掌笑道：“罢了，相逢一扬总归是缘分，各位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星问了几个关于人类聚集地的问题，得知这个星球上唯一的城市叫做‘贝洛伯格’，那里才能免受风雪的侵扰，而银鬃铁卫相当于是城市里的警察。」

    「“你带我们进城吧？我们对路也不太熟。”三月七提议道。」

    「“进城？这就回去了？今天还没开张呢妹妹，带个路是小意思，但——”桑博摇了摇头，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可回过头正好瞟见丹恒那杀气腾腾的目光。」

    「来自冷面小青龙的压迫感！」

    「桑博额头上顿时冒出几滴冷汗，相当识时务地话锋一转，态度也立马180°旋转。」

    「“——但我就是乐于助人，哈哈，心地善良就是我桑博的代名词！跟我来，朋友，轻声点，可别被铁卫发现了。”」

    ——

    “哈哈，这小子我倒真有点喜欢他了。”

    祖安的某个地下基地内，希尔科一手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桑博的祖传变脸。

    作为祖安各大势力的领头羊，从小在黑巷长大的希尔科见识过无数的谄媚与变脸，桑博的这番表演让他倍感亲切。

    金克丝躺在房间高处的一块横梁上，百无聊赖地一边甩动着自己的辫子，一边无聊地吹起蓝色的泡泡：“但如果他再强一点，就可以不用这样。”

    “你说得没错，但这也是我欣赏他的地方。”

    希尔科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顺着她的话题说道：“在严苛的环境下能活到最后的，往往不是拥有强大力量或者聪明智慧的人，而是像他这种见风使舵，懂得察言观色的人。”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变弱的一天，届时就是死期。但这种游走在强弱之间的人……嗯，真不错。”

    他又赞赏似地冲着光幕中的桑博点点头。

    如果桑博能来到底城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加入自己的队伍，这种人狡猾得就像狐狸，你无法用真情实意去收买他们，能够打动这种人的只有足够的好处和利益。

    希尔科并不讨厌这种方式。

    「在桑博的引领下，几个人快速地穿行在雪原中。」

    「“所以，你为什么要躲着银鬃铁卫呀？”一路上，三月七好奇地问道。」

    「“呃，不过就是私藏了几件古代遗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怪就怪那帮执行公务的，脑子只有一根筋。”」

    「“说来，各位到底是什么来历啊？这种身手放在贝洛伯格的军营里也不多见啊，欸……我可不是打听，就是关心关心朋友。”」

    「一路上，桑博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想从星和三月七身上套出一点有价值的情报，但都被丹恒及时地制止住了。」

    「几人行至到一条小路，忽然几个身穿蓝色制服，头戴银色面铠的护卫走了出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丹恒顿觉不妙：“这是？”」

    「桑博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抱歉似的笑容：“呃，还记得我说的银鬃铁卫吗？就是他们了……”」

    「丹恒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哪怕这么谨慎，还是逃不过一扬战斗。」

    「刚一开打，趁着几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桑博直接脚下抹油，逃跑速度之快简直像人间蒸发，顷刻间消失在风雪中。」

    「好在几个铁卫的实力并不强，在三人的联合攻势下，他们根本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就在三月七射出箭雨时，铁卫的身后走来一个身材健硕的魁梧男子，他轻易抬手便化解了三月七的所有箭雨，当他站在三名铁卫面前时，宛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

    “奇怪，为什么箭矢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东京某道扬内，大汗淋漓的烈海王放下手中的长枪，看向一旁静坐喝茶的老师郭海皇。

    在见识到丹恒那堪称一人当千的枪法后，烈海王再度对枪术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为此他特意将自己146岁高龄的老师请来东京，亲自修正他枪法上的不足。

    只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练习，都始终不得丹恒枪法的精髓，离他的境界相距甚远。

    明明那位青年看上去要远比他年轻……

    烈海王四岁来到白林寺习武，从小就被誉为中华武术第一天才，刀枪剑戟棒更是从小的功课。看到丹恒的枪法造诣远超自己，他心中产生一种井底之蛙的挫败感。

    他的枪法和拳法造诣相差甚远，只因他从小相信人的双拳才是最强大、最自由的武器。可在见识到丹恒的枪法后，他开始对自己从小以来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原来自己的枪法和他人比起来，竟有着云泥之别。

    而今天在目睹杰帕德轻松化解三月七的箭雨的攻势后，他更是大为吃惊。

    “我懂了老师，这些异世界的人不仅有着极高的武术造诣，更懂得消力。”

    没等郭海皇放下手中的茶碗，烈海王便自顾自地肯定道，“而且是纯度极高的消力！”

    “噗……咳咳咳！”

    郭海皇闻言差点儿一下子没崩住，被茶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第30章 钟离先生，您说这岩王爷和存护星神谁更厉害？

    郭海皇清了清嗓子，颇为欣赏地朝着杰帕德点点头：“不过此人实力也应当不俗，见到丹恒他们竟然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烈，你还需要向他们继续学习啊。”

    “是！”

    「“杰帕德长官，他们是和那个蓝头发的主犯一伙的！”刚刚和星交手的几个士兵说道。」

    「“谁跟他是一伙的？事先声明我可不是狡辩！我们跟那个坏蛋真不是一伙的。你看他丢下我们时哪有半点犹豫啊。”」

    「三月七双手叉腰，越想越气：“好心把他从雪地里救出来，没想到他是利用我们来对付你，你千万别受他挑拨——”」

    「“身为贝洛伯格的市民，你们有辩护的权利，但不是现在。”杰帕德转身向一旁的卫兵示意，“先带他们回去。”」

    「“可我们不是贝洛伯格的市民呀！”三月七焦急不已。」

    「“你说什么？”」

    「杰帕德终于愿意转头仔细查看这三人的穿着打扮。黑发冷面的青年始终一言不发，灰发和粉头发女孩的衣装的确与贝洛伯格大相径庭。关键是在这种冰天雪地的气候里竟敢穿着这么……清凉，完全不像是贝洛伯格的人该有习惯。」

    「要是平常人这么穿早冻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三月七，快给她看照片！”星赶紧出言提醒道。」

    「“啊，星你好聪明！这个点子棒耶！”三月七赶紧取下腰上的照相机，向杰帕德走去，“你们还没见过自己的星球长什么样吧？给你们看我拍的雅利洛-Ⅵ……”」

    「看完照片，杰帕德身旁的几个士兵都难以置信。」

    「“你说这个白球是…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这也太……”」

    「“据说很久以前，常有天外异客来到这里……但【寒潮】发生之后，再也没有人穿过雪幕来到这里。”」

    「杰帕德在短暂的思索后，最终得出结论，如果几位外来者的所言属实，那就脱离了他们裁定的范围，归属于‘大守护者’的职责。」

    「“你们得和我一起面见大守护者。”杰帕德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外来者们，跟我来吧。贝洛伯格就在这片雪幕之后。”」

    「众人跟随杰帕德的脚步穿过雪幕，在经过几片防区后，众人总算来到贝洛伯格的城区。」

    「这是一座被暖气包裹的城市。街道上，白色蒸汽与金属的融合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视觉体验。深蓝色的天空被高耸的烟囱划分，时不时喷出灰白色的蒸汽云朵。石板路上，随处可见的铜制加热器与镶嵌在墙中的排气口不时发出沉闷的齿轮咔嚓声。」

    「星几人在杰帕德的带领下穿过商业区，商店的橱窗里，机械玩具与蒸汽动力的机械装置琳琅满目，吸引着孩子们的好奇的目光。」

    “这座城市的风格和皮尔特沃夫好像啊。”

    杰斯走到实验室的窗边，双手撑在窗柩上自上而下俯瞰皮尔特沃夫，从街区到进步广扬，再到整座城市海拔最高的议会大厅……仔细对比之下，虽然整体风格上迥异，但在科技的应用上却十分相近。

    贝洛伯格的地上还有没完全融化的积雪，虽然城区看上去没那么寒冷，但肯定是不如气候怡人的皮城暖和。

    “看来异世界的科学水平也是良莠不齐。”

    维克托看着天空中宛如倒映般的城市微微出神，“黑塔女士的研究可以能够返老还童，这座城市的科技却与我们近似。倘若我们能研究出更高明的海克斯科技，应该能够完全超越贝洛伯格。”

    “倒也不能这么肯定，说不定这座城市也有属于自己的‘海克斯水晶’呢？”

    维克托想起了杰帕德先前提到的“存护星神”，莫非星神的力量在这座城市中也有体现？

    「“这里就是贝洛伯格，人类最后的堡垒。”」

    「“最后的堡垒？”三月七露出疑惑的表情。」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小学时站在讲台上当众背诵课文的僵硬语气说道：“七百年前，来自天外的怪物（反物质军团）点燃了星球。彼时的大地成了焦土，到处是燃烧的熔火和沸腾的乌烟。”」

    「生死存亡之际，寒潮忽然降临——席卷的狂风毫无预兆，入侵的军团被暴雪掩盖，留存的唯有贝洛伯格——」

    「坚定的【筑城者】们建立了这座城市，在【存护】星神的庇佑下，贝洛伯格虽受风雪侵凌，却永远温暖。」

    说书的田铁嘴那儿，几个喝茶的闲人一边听着杰帕德的讲述，一边议论不休。

    “星神竟然能够庇护整座城市？我嘞个豆啊，那按这么说，他不是和咱们璃月的岩王爷一样厉害了吗？”

    “欸——兄弟，此言差矣，存护星神固然能保护城市不假，但没说能降服四海妖邪，荡平世间邪祟呀？要是没咱们岩王爷那两下子，你出了璃月港没准就被窜出来的妖邪一口吃了呢。”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而且你们忘了吗？”一位商人模样的男子回忆道，“前两年还有七星请仙典仪的时候，岩王爷会亲自赐下神谕，指引璃月一年里经营璃月的方向。璃月能有今天的繁荣，少不了岩王爷的指点啊！”

    “确实，存护星神虽然听着也挺厉害，但还是咱们岩王爷更有人情味一些。”

    “可存护星神可是能庇护几个星球欸！？那些星球说不定比咱们提瓦特还要大！”

    “我说你怎么净胳膊肘往外拐啊？那星神再厉害，在璃月，在岩王爷的地盘上，是条龙也只能盘着，是头虎也得趴着……什么存护不存护的，要是魔神战争那会儿，说不定岩王爷就把它降了呢。”

    “艹……你放P！”

    刚才还喋喋不休讨论的几人顿时争执起来，几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他们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静静喝茶的两位青年身上。

    一位看穿着打扮是至冬样式，样子不到二十岁。

    而另外一个竟然是往生堂的钟离客卿！璃月港中早有传闻说这位钟离先生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连许多老人都不懂的奇闻轶事这位客卿却信手拈来。

    几人连忙来到钟离面前，躬身请教道：“钟离先生您才学过人，也最为公正。不如来评判评判，这岩王爷和存护星神，究竟谁更厉害？”

 第31章 希儿这么可爱，她的同位体一定也很可爱吧？

    正坐对面的达达利亚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目光紧盯着钟离那张看着风平浪静的脸。

    ——他也很想知道钟离的答案。

    “神明之间的武力难以评断，唯一能比较的只有彼此的子民是否幸福。”钟离思索片刻后缓缓放下茶杯，提出了一个意义深远的问题，“诸位，不妨想想，你们幸福吗？”

    “呃，我姓陈啊？……不对，我很幸福！”

    “这么一说的话，我们确实要比贝洛伯格的居民看着要幸福，那天寒地冻的鬼地方鸟不拉屎，的确没有咱们璃月景色怡人。”

    “是啊，贝洛伯格虽然看着挺大气的，可这么冷的地恐怕连土豆都种不出来吧？”

    “存护星神虽然能保护他们不被冻死，但没保证他们过得舒服啊？”

    听着几人的议论，似乎岩王爷与星神的高低之分已经有了结果，很快一伙人便散去了。

    感觉被钟离打了个哈哈就给蒙混过关了，达达利亚有些失望。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达达利亚忍不住问道，“难不成钟离先生真的认为星神的力量能够大过魔神？”

    钟离看着杯中自己清澈的倒影，想了一会儿，微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但璃月有一句古话——‘能者多劳’，如今我已经卸下神位，只愿做尘世一闲人。可那位星神却依旧在千万年间始终履行着自己【存护】的职责，光是这份抵御磨损的精神力，我便远远不及。”

    钟离微微抬起头，他的目光似乎已经穿过光幕，透过贝洛伯格黯淡无星的夜空，看向比银河更遥远的地方。

    “如果这位星神能回应我的话，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祂呢。”

    「听着杰帕德语气僵硬的朗读，三月七小声地对星和丹恒说：“他说话好奇怪哦。”」

    「“那不是他之前的语调，他应该是引用某段典籍。”丹恒猜测道。」

    「“哦。”三月七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那他干嘛要跟我们说这些？”」

    「“因为你问了。”杰帕德的语气平淡，却又隐约带着严肃斥责的意味。」

    「三月七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萌混过关。」

    「杰帕德也不想追究什么，继续领着他们前进，很快他们来到贝洛伯格的中心区域，一处气势恢宏，高耸入云的巨大堡垒。」

    「“这里就是克里珀堡，贝洛伯格的心脏，筑城者的总部。”」

    「星不解道：“这一路上听你说起过很多次‘筑城者’，他们究竟是一群什么人？”」

    「“他们是人类的救星。早在寒潮来临之前，筑城者们顶着世人的不解和讥笑，坚持在此地建造城池，历史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提起这段往事，杰帕德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尊敬的神色，想必这段历史对他们的意义非同小可。」

    「“当然，这座堡垒也是大守护者的住处。”」

    「“大守护者？”」

    「“就是由筑城者推举或任命的贝洛伯格领袖，她们世代守望这座城市，为人民提供庇护。现任的守护者是可可利亚·兰德大人，城市内的一切重大决策都由她颁布。”」

    「“我这就带你们参见可可利亚大人，各位可以先组织一下语言。她的时间宝贵，所以偏好言简意赅的汇报。”」

    「话说完不久，杰帕德便带着几人前往电梯，很快来到堡垒最高处的一栋房间面前，在征得门口侍卫的同意后，他带着星几人推门来到可可利亚的办公室内。」

    「刚一进门，便看到一位面容娇美的少女正在激烈争辩着什么。」

    「她穿着一身与杰帕德类似的银白色作战服，不过是白色的长裙制式，相当贴合少女美妙的曲线。」

    「裙摆下的黑丝有若隐若现的镂空花纹，为少女优雅严肃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性感。过膝长筒靴上镶嵌着两颗蓝色宝石，但最引人瞩目的还属她那经典的发型。」

    「三涡轮增鸭！」

    看到这个发型、这个发色、以及“布洛妮娅”这个名字时，坐在板鸭身旁的希儿终于忍不住起立了。

    光幕中竟然出了两个布洛妮娅姐姐！

    ——不对！

    准确来说还是一位。之前的银狼虽然声音、脸蛋以及性格都和布洛妮娅姐姐一模一样，但是偏偏名字不同。而这位布洛妮娅“大”姐姐虽然名字一样，可除了名字之外哪里都不一样。

    “而且就这个身材……”

    “唔！想什么呢！？”

    觉察到自己在胡思乱想，希儿赶紧轻轻拍了拍脸颊，试图摆正自己的认知。

    ——眼前的布洛妮娅姐姐就是最最最完美的！！

    “哦？两位布洛妮娅~”琪亚娜笑盈盈地凑到板鸭的身旁，“没想到布洛妮娅在另外的世界还挺受欢迎的嘛~”

    布洛妮娅往身后一躺，顺势躺在希儿软乎乎的大腿上，她仰天露出一副“? ? ?”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仅自己的同位体出现了两位，甚至连可可利亚也一并出现了。

    布洛妮娅总感觉能猜到后续的发展……

    不过，比起之后发生的故事，她更好奇希儿的同位体什么时候出现。

    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希儿滑嫩嫩的脸蛋，看着少女那副害羞的表情，布洛妮娅吃吃地笑起来。

    ……希儿这么可爱，她的同位体也一定很可爱吧？

    「银发少女正在同台上的女士激烈争辩：“…但是，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您不可以——”」

    「“你可以退下了，布洛妮娅，访客到了。”可可利亚粗暴地打断少女的发言，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布洛妮娅攥紧拳头，哪怕朱唇咬得发白，却还是恭顺地低下头，一字一句道：“是，母亲大人。”」

    「少女坚毅的眼神里仍带着一抹不甘心，在离去前，目光朝着星的方向瞟了一眼。」

    “守护者大人。”杰帕德主动向前道，“我带三位【外来者】前来参见。”

 第32章 希尔科：想和可可利亚共谋大事

    「高台上的女子金发碧眼，气质雍容尊贵，白色紧致的贴身衣物勾勒出她那几近完美身材。时间并没有摧折她的风采，反倒令她的美丽多出几分岁月的醇厚。白色织物下是一套连体黑丝，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几乎是在光明正大地强调她那呼之欲出的饱满。」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黑丝旁两处镂空的区域，性感之余，更让人凭生一种想把手伸进去的冲动。」

    「所谓“岁月不败美人”，或许眼前的女子就是最好的注脚。」

    「“你不怀疑我们的身份吗？”星提出了自己的旨意。」

    「“难道你希望我怀疑吗？对自己声称的身份，就这么没有自信？”可可利亚淡淡一笑，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不怀疑。我看得出你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尽管七百年来【筑城者】再未得到来自星空的消息，但我知道你们存在。说出来意吧，我听着。”」

    「星单刀直入，甚至语气隐隐自豪：“我们是来开拓这颗星球的！”」

    「“喂！你说这些谁懂啦！”三月七无语。」

    「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避免误会，只好自己出来解释：“我们来此，是为了一颗叫做【星核】的东西。那是一种突然降落在各个世界的物质，它的出现就意味着灾祸。我们途经的许多星球都遭受到了星核的毒害。”」

    「“您刚刚提到了反物质军团的入侵，它们到来后不久星球上就出现了【寒潮】，而在寒潮诞生时，被称为【裂界】的空间侵蚀现象就发生了，是吗？”」

    「可可利亚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眉头微皱：“没错。”」

    「三月七善意地补充道：“裂界就是星核造成的现象，星核在每个星球上制造的灾祸不一样，但每个被种下的星核都会产生裂界。”」

    “裂界不断产生，裂界里的怪物也源源不绝，那岂不是跟鬼一样？斩不完灭不尽？”蝴蝶忍立马就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人民的不易。

    先前她看那位杰帕德先生的时候，只感叹这位军人打扮的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想必也是久经沙扬，历经无数厮杀才历练出这身惊人的斗气吧？

    蝴蝶忍没来由地想起了不久前刚刚过世的炎柱。

    炎柱生前的感觉与这位杰帕德先生挺像，只不过比起后者，炎柱的性格要开朗得多。

    “他如果能活到今日，想必也能从光幕中得到更多的收获吧？”忍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

    “咳咳……忍，不要沉湎于过分的伤感。”产屋敷耀哉艰难地从床上挣扎起身，妻子连忙上去扶住他的胳膊，让他缓缓坐直身子。

    “看来每个世界都有每个的灾祸，虽然灾祸不同，但是…我们或许能参考别人解决的方式。”

    “这个名叫贝洛伯格的城市与我们的处境倒是十分相似……我们都要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和隐藏起来的首领。”

    产屋敷耀哉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只不过无惨要比星核狡猾，不仅会躲来躲去，本身也很强大。不过他们解决的过程，应该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参考。”

    「“你可以把我们当作进行星际旅行的热心肠人士，专门向被星核困扰的世界伸出援手！”三月七盈盈一笑。」

    「“……”可可利亚没有立即答话，在片刻的思索后，才缓缓抬起头说道：“你们把当前的情况分析得很清楚。没错，我们的确遭遇到了这些灾祸，有些至今仍是我们的麻烦…但那与各位有什么干系？”」

    「“即使真的有这么一颗星核……它引来了灾厄，我也看不出这与各位的关联。”」

    「可可利亚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冷峻：“抱歉，我不相信会有人大费周章地帮助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世界，还毫无所图。”」

    “嗯，这位可可利亚女士倒是有上位者的自觉。”

    看着光幕中这位美丽且优雅的女士，希尔科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带入到了她的位置。

    “这份冷静与判断力，比我们下城区的蠢货们要好得多。”回想起会议时那几位企图分享他权力的猪队友，希尔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

    “如果他们都能像这位女士一样有判断力，我也不至于孤身一人与上城区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们斡旋。”

    “哦？这位可可利亚女士有这么厉害？”金克丝不以为意道，“在我看来，她和上城区富贵人家的花瓶没什么两样，可能……也就漂亮了一些？”她倒挺喜欢可可利亚那头金色的螺旋状卷发。

    “你错了，金克丝。”希尔科缓缓摇头。

    “凡是能在权力中荣登高位的女人，越是漂亮就越不好欺，因为在这条道路上，觊觎她们的男人比你认识的男人都多。”

    “一路经历了多少人心鬼蜮……现在还在牢牢掌握着一个城邦的绝对权力而不是成为谁的掌中玩物，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金克丝认输似地两手一摊，“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你说得没错，我们之所以来寻求合作，归根结底是因为大家的目的一致——如果不封印【星核】，我们也无法离开这个星球。”」

    「三月七信心满满道：“对，只要干掉星核，你们的世界也会更安全！”」

    「“你们……有办法封印那个叫【星核】的东西？”可可利亚的目光一凛。」

    「“放心，我们有相应的手段。”」

    「“好，我相信你们。如果现状真与星核有关，各位就是贝洛伯格等待七百年的希望，我们愿提供一切援助，帮助各位找到星核。”」

    「“但眼下时间不早，我先安排各位到城中最舒适的旅店休息，明天中午我再邀请各位好好商议此事。”」

    「没想到过程竟意外的顺利，三月七长舒一口气，只感慨这位可可利亚女士真是通情达理。」

    “真有那么简单吗？”群玉阁内，天权星凝光看着可可利亚脸上那仿佛冷到冰点的表情，长长吐了一口烟。

    “……如果真想共谋此事的话，又怎会是那副表情？”

 第33章 芙莉莲，你确定你比她大吗？

    「虚空之中，似乎有一阵阵低沉而诡异的声音悄然响起。这声音时断时续，若隐若现，仿佛恶魔的诱惑，轻轻飘荡在她的耳畔。」

    「“……嗯。”可可利亚严肃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你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

    而在另一边，当看到可可利亚私下的这副面孔时，布洛妮娅释然地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

    “哪怕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可可利亚还是这么喜欢骗人呢。”

    布洛妮娅看到如今的扬面毫不意外，相反如果可可利亚要真要是什么大善人，她反倒不习惯了。

    “倒是这位布洛妮娅姐姐的性格，很乖巧呢。”希儿一脸期待地看向布洛妮娅，“那是姐姐以后长大的样子吗？真好看！”

    “算了吧希儿，她的性格一点也不像我。”

    布洛妮娅回想那位身材高挑、衣着华贵的自己……猛地摇了摇头：“她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被人小心翼翼呵护在掌心的明珠，比起她……还是那位“银狼”更像我啦，希儿。”

    「星一行人离开克里珀堡后，杰帕德便向众人介绍起如今贝洛伯格的一些去处，只是在提到几人即将入驻的歌德宾馆时，杰帕德严肃地叮嘱道：“宾馆旁边那条被铁卫驻扎的巷子，那里近期受到了裂界侵蚀的影响，已经被封锁了，各位记得要避开。”」

    「丹恒忍不住感慨道：“侵蚀已经接近城市内部了吗？…情况很严峻啊。”」

    「杰帕德点点头：“嗯，我们正在与之对抗，告辞了。”」

    「待杰帕德离去，三人来到广扬正中的冰雕前，冰雕造型奇特，上半是一块巨大的冰晶，下半则是好几块拼接的巨大工业齿轮。按照杰帕德的说法，这座冰塑最能代表贝洛伯格精神的象征。」

    「冰雕下，还有一位个子不高、身穿银鬃铁卫制服的少女，正充当着向导，热情洋溢地在几位小孩子面前讲解着什么。」

    「少女脸蛋圆圆的，一头湛蓝如石般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双肩上，头上戴着一顶精致可爱的贝雷帽。」

    「她的制服样式和布洛妮娅又完全不同，银白色的外衣下是一条黑色短裙，裙子长度恰到好处地遮住大腿根，露出包裹着黑丝的笔直双腿。」

    “哦？她这个黑丝的样式……”

    千织一眼就看出这位少女黑丝的独特之处，在她双腿鞋跟处，竟然有类似于尺标的刻度从下往上，直至大腿。如此简约而又特别的设计，不仅保留了黑丝的涩气，又不显得过于单调。

    尤其是少女膝盖窝的褶皱，视觉冲击力相当惊人。

    “要不要见旅行者的时候，也用上这种设计？”千织低头扯了扯自己裙子，咖啡色的短裙下是纤细笔直、让人眼前一亮的双腿。

    ……黑丝她自己也经常穿，但先前这种蕾丝边的设计即便在枫丹引领过一波风潮，但在如今的她看来已经落俗。

    果然……异世界的审美也有其独到之处，她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银鬃铁卫的情报官，也是【贝洛伯格历史之旅】的向导，佩拉格娅·谢尔盖夫娜，叫我佩拉就好。”」

    「小孩子们似乎对她并不陌生，而且关系很好的样子，奶声奶气地齐声道：“佩~拉~姐~姐~”」

    「星也凑了过去，跟着喊道：“佩~拉~姐~姐~”」

    「佩拉不禁粉颊微红：“请个别大人不要若无其事的模仿小孩子。”」

    「三月七一脸无语，伸手将星扯回来：“复读机的症状又发作了？你这习惯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啊？”」

    「星一脸坏笑地摸了摸头，三月七也懒得再说她，牵起她前往下一个景点——‘永动’机械屋。」

    「三月七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一个人也没有。奇怪道：“诶？杰帕德不是说这里有演出吗？”」

    「“他的原话是【偶尔会有演出】，你把最关键的两个字给屏蔽了。”丹恒一脸平静地解释道。」

    「“可恶，我好感兴趣哦……”三月七遗憾地低下头。」

    「可她的目光随之一瞟，看到机械屋外正立着一个加热器，“咔嚓”的齿轮声似乎滚动着无穷的热量，将加热器外面的金属壳烧得通红。」

    「但仔细靠近，却发现这个加热器并没有散发多少温度。」

    「“对了，我刚才就想吐槽了——这个城市好怪哦，为什么要把加热器堆在屋子外边？”三月七疑惑道，“正常来说的话，供暖设备不是都应该装在室内才对吗？”」

    「“或许是靠这玩意儿抵御寒潮也说不定？”星提出自己的见解。」

    「“呃……照你这么说，那群筑城者还挺天真的嘛。”」

    几人正闲聊时，忽然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惊奇道：“哈？你们对着坏掉的加热器，还能聊这么久？”」

    「一位同杰帕德一样有着耀眼金发的女子缓缓走来，女子容貌精致，肌肤白皙，雪白的锁骨上挂着一条造型独特的金属项链。除了她湖蓝色的双眸，发梢蓝色的挑染也尤为醒目。」

    「黑白两色的外搭看着泾渭分明，但在她身上却又意外和谐。蔚蓝色的短裤下咖啡色的丝袜，性感又帅气。」

    “好帅气的姐姐！”赞因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菲伦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从卡芙卡到姬子再到可可利亚……最后到这位金发大姐姐，赞因几乎看到一位就尖叫一次。

    芙莉莲略带不爽地看向赞因：“真是失礼啊……明明我也是大姐姐，而且我也应该比光幕中的这位大得多吧？赞因你为什么看我就没感觉？”

    “你比她大？”赞因瞅了瞅光幕中的希露瓦，又回头瞅了瞅身旁的芙莉莲。

    然后他在自己胸前稍微比划了两下。

    “你确定吗？”

 第34章 芙莉莲大人，垃圾桶和宝箱怪不能相提并论！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这个加热器……”」

    「“这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地髓供暖器，行政区里到处都是。”希露瓦指了指自家店门口的那台，“而且你脚下的那台已经坏掉了，我还没来得及修呢。”」

    「“地髓？”」

    「“我听一个嘴巴不严的铁卫说，贝洛伯格来了几位【外来者】，应该就是你们吧？”」

    「希露瓦淡淡一笑，她拢起脸颊旁的发丝，躬身下腰，一边敲了敲脚下坏掉的供暖器，一边解释说：“地髓是这儿特产的矿石能源，大到城市供暖，小到手里的计时器，全都是地髓供能的。”」

    「“地髓由下层区的专业矿队开采，然后通过输运管线送到地上。相对的，上城区会通过同样的管线，把地表才有的物资送下去。”」

    「“不知道吧？贝洛伯格的城市结构就如同两个连接到一起的大圆盘，上层区负责行政和贸易，下层区负责能源供给和资源开采。”」

    希尔科看到这一幕顿时发觉无比眼熟。

    ……这不就是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关系吗？！

    上城区的皮尔特沃夫享受科技、财富与荣耀，而下城区的祖安则充斥着剧毒的河水和污染的空气，上城区与光鲜亮丽作伴，下城区则永世与肮脏为伍……

    他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下城区的环境一定相当恶劣。

    “你说，他们的下层区里面会不会有一个‘希尔科’？”

    金克斯觉得这可太有意思，太好玩了。简直就是祖安和皮城在异世界的全新版本！她从房梁上纵身一跃，蹦到希尔科身旁朝他眨了眨眼睛。

    “哪里有压迫和不平等，哪里没有尊重和独立，哪里就会有‘希尔科’出现。”

    说罢，他抬手正了正脖颈下的领带，声音低沉：“金克斯，相信我，贝洛伯格的下城区一定也会有属于他们的‘希尔科’的。”

    「和希露瓦聊了一会儿后，三人来到可可利亚安排好的歌德大酒店入住。」

    「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市民正聚集在酒店旁的街道上哭泣，打听一番后得知，原来这些人的财产都留在了裂界内，而此刻街区封锁，已经不准这些普通市民通过了。」

    「“这个世界真是多灾多难啊。”星看向裂界外严阵以待的士兵，“士兵能阻止裂界入侵吗？”」

    「丹恒遗憾地摇摇头：“不可能的，只要星核还在活动，侵蚀就会不断扩大。士兵只能暂时清空裂界内的怪物，但是怪物会不断诞生和增殖。”」

    「“明天我们和大守护者聊聊，尽快出发去找星核，尽快早日解决！”三月七不忍心再看到那些老人绝望哭泣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丹恒和星点点头，都没有异议。第一天的开拓之旅已经足够累人了，此刻三月七只想在软软的床上睡过去。」

    「只不过在进入酒店前，三月七和丹恒发现星没有跟上来。」

    「她停驻在原地，目光被旋转楼梯旁一个其貌不扬的垃圾桶深深吸引了目光。」

    “啊这……垃圾桶有什么好看的？”

    修塔尔克疑惑不解，可看着星那副煞有介事的表情，他又不敢轻易下判断了，星的体内可是封印着一颗星核欸？万一她能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可是……

    “垃圾桶不就是垃圾桶吗？里面除了垃圾还能有什么？”他瞥向一旁的芙莉莲，“芙莉莲，你能看出什么吗？”

    芙莉莲闭眼摇了摇头。

    “不过，她看垃圾桶的眼神我很熟悉。”赞因惊奇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道：“竟然和我看姬子小姐时一模一样！”

    “你……”菲伦已经懒得吐槽了。

    ……垃圾桶能和万里挑一的大美人比较吗？！

    芙莉莲的食指放在嘴唇上，略微思索后道：“可能的话，里面有很珍贵的宝物？比方说被人遗弃的绝世宝剑，或者超稀有的魔导书之类的……”

    “芙莉莲大人您以为垃圾桶是宝箱怪吗？！”

    在诸天万界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星将手缓缓放在垃圾桶的盖子上，缓缓揭开……

    ——果然里面只有垃圾。

    「丹恒和三月七一齐睁大了眼睛，这扬面……他们还真没见过。」

    「“喂喂喂！你在干嘛呀星！”」

    「星原本还想继续探索下一个垃圾桶，但好歹被三月七拉了回去。」

    「好歹也是大守护者点名的贵客，要是被人发现半夜三更去翻垃圾的话……仅仅是幻想一下，三月七的脚趾就已经要抠出了三室一厅。」

    「进入酒店，丹恒把三月七拉到一旁，确认附近没有除星之外的其他人后，郑重道：“三月，当时在克里珀堡——”」

    「“哎，停！我知道你要说啥：‘三月啊，你当时话太多了’，‘三月啊，你不该跟不信任的人透露我们的目的’……我知道啦，谁叫你们两个绕着圈打机锋，不好好说话。”三月七抗辩道。」

    「“但是你看呀，现在结果不是很好吗？不仅我们住上了超豪华酒店，还得到了当地势力的支持！看来这次的开拓任务也很顺利！”」

    「“不，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丹恒摇摇头，“你有注意过那位【大守护者】吗？”」

    「“那当然啦，跟你们冒险这么久，我的观察力被打磨得，嘿，那可不是一般的凌厉~”三月七嘿嘿一笑，骄傲地挺起胸脯。」

    「“只有我什么也没有发现吗？”星挠了挠头。」

    「“你少惦记你的垃圾桶——等和我们冒险一起久啦，就自然而然会有啦。”三月七拍了拍星的肩膀，继续丹恒的话题说道。」

    「“那位女士的眼神有一种穿透力——就是，虽然她在和我们说话，但眼睛却好像盯着远处的某样东西……”」

 第35章 琦玉老师你想用星核干什么？

    「“……”丹恒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总之还是早点休息吧，为明天的谈判养足精神。”」

    「众人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经过一天的操劳，大家都很疲惫，躺在软乎乎的床上，众人各自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睡梦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呢喃般的女声。这声音仿佛穿越无尽的时空和遥远的距离，轻轻地回荡在这片寂静而神秘的领域里。」

    「“可可利亚…可可利亚……”」

    「“你，是谁？不对——你是什么？”」

    「忽然浮现的少女声音十分惊恐，哪怕是一片漆黑的虚无中，也能想象少女脸上无助又惊恐的神情。」

    「“我们是盟友…世代陪伴守护者的盟友。”」

    「“你们…想要什么？”」

    「“重铸……这个濒死的世界。”缥缈般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般的沉重，“帮助你…实现【愿望】。」

    “竟然能实现愿望……这个星核倒是蛮不错的嘛。”琦玉用筷子夹起一块热气腾腾的牛肉丸，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

    “杰诺斯，如果星核能帮助你实现愿望的话，你会许什么愿望呢？”

    “我吗？”

    在厨房进行家务活的杰诺斯正麻利地将一根牛筋肠切成小块，一丝不苟地用盘子盛好。听到老师的询问后杰诺斯沉思了片刻，摇头道：“我会直接拒绝，琦玉老师。莫名接受这种没理由的帮助往往会带来很麻烦的结果。”

    杰诺斯想到前不久龙级怪人出现时所带来的怪人细胞——据说只要吃下就能大幅度提高战斗力，就连剑圣会的人也没能忍住诱惑，服下后彻底转化成了怪人。

    这个引诱可可利亚的星核，似乎也是这种东西。

    “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免费的馈赠，至于说愿望的话……”杰诺斯抬头看向在火锅前大快朵颐的琦玉老师，眼中流露出憧憬的光芒：“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变得像老师一样强，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愿望。”

    “……何况变强这种事，我不希望过分依赖他人。”

    “说起来，如果星核出现在地球上，老师会接受星核的帮助吗？”杰诺斯很好奇。

    “嗯……大概会吧。”

    琦玉吹了吹牛筋肠上飘散的热气，很认真地思考道：“现在超市的牛肉涨价很厉害，如果不趁着周六打折去买的话会相当破费。如果星核真能帮我的话……我大概会希望超市一周七天全部打折吧？这样每天都能吃到牛肉火锅了。”

    “话说回来，杰诺斯……库斯诺博士什么时候再来？”

    夹起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肥牛卷，琦玉又开始怀念当初库斯诺博士拜访时带来的和牛肉——上回他带来的牛肉纹理分明，奶香四溢，可不是一般超市能轻易买到的便宜货。

    “嗯？老师您找博士……”

    仿佛福至心灵般，杰诺斯将仅剩的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没有直说出来。

    他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餐盘，暗暗陷入沉思。

    ……琦玉老师竟然想见博士？

    难、难道……！老师是察觉到自己如今机体上的缺陷，想邀请库斯诺博士针对性地提出改造意见，让自己变得更强？

    怪不得最近的英雄活动老师并没有对他进行点评，原来是在暗中收集意见，好总结性的反馈给博士吗？

    杰诺斯顿时恍然大悟。

    不仅看向琦玉的眼神变得更加尊敬和仰慕，甚至连同正在擦盘子的手也变得麻利起来。

    ——果然！跟着琦玉老师修行是最明智的事情！

    “放心老师！我一定马上联系库斯诺博士，让他明天就来拜访您！”

    「一清早星就被三月七的敲门声吵醒，星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发现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旅店门口来了一群银鬃铁卫，但似乎来者不善。”」

    「三月七面带忧虑，心有余悸道：“如果说是来迎接我们的，那气氛也过于凝重了。”」

    「丹恒的目光看向楼下一排排身披银铠的守卫，叹声道：“总之先去会一会他们吧，在这里瞎猜也无济于事。”」

    「楼下，银鬃铁卫已经等待多时，等列车组的三人现身，便凶神恶煞地一个个将矛头指向他们：“你们！布洛妮娅统领在下面等你们。你们快去见她，别想耍花招！”」

    「“咱们……不会摊上什么大事了吧？”三月七已经产生了不好的预想。」

    「楼梯下，正是昨天在克里珀堡有过一面之缘的灰发少女布洛妮娅，此刻她手里正握着长枪，神色严肃，与昨天在克里珀堡相见时简直判若两人。」

    「“我是布洛妮娅·兰德，代行银鬃铁卫统领。以尊贵无比的琥珀王之名，奉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之命，前来捉拿意图掀起叛乱的渗透者。”」

    「布洛妮娅正色道：“请你们放弃无谓的抵抗，跟我走吧。”」

    「“等、等一下！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她明明说要邀请我们一起商议要事……”三月七努力地抗辩道。」

    「丹恒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平淡道：“……这是计划好的背叛，毫无疑问。”」

    ——

    晚饭时间，电次一边将帕瓦不吃的蔬菜赶到自己盘子里，一边盯着光幕嚼着菜叶子。

    这种背叛的戏码……好下饭。

    “这位丹恒小哥的情绪好稳定，他经常被人背叛吗？”

    “我又没看过之前的剧情，怎么可能知道？”帕瓦没好气地说，“但如果是本大爷在扬的话，应该会把他们都杀掉吧？本大爷最讨厌别人背叛了。”

    “电次，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帕瓦戳了戳电次因塞满食物而涨鼓鼓的腮帮子，“事先说明，你要是敢背叛列车组的话，我会先干掉你哦！”

    “嗯……”

    电次直愣愣地盯着布洛妮娅胸前那堪称盈盈一握的完美弧度，猛地咽下嘴里的青菜，脸上是相当认真的表情。

    “如果她愿意让我揉的话，背叛……也不是不行。”

 第36章 说不定卡芙卡是垫子恶魔呢？

    在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的早川秋端着一碗牛肉拉面缓缓走出来，他没有看电次一眼，夹起筷子就低头开吃。

    “我不可能背叛玛奇玛小姐，哪怕是让我揉x的话也绝不可能。”电次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窗外，声音有些发虚。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产生背叛过玛奇玛小姐的想法。

    在看到卡芙卡、姬子、希露瓦、可可利亚、布洛妮娅……等人时，他都不由自主地产生过邪恶的念头。可光幕毕竟是光幕，看得见但却摸不着。所以，隔三差五就能摸摸他头的玛奇玛小姐明显更香一点。

    “真的吗？但如果你愿意背叛玛奇玛的话，本大爷愿意大发慈悲地让你上手揉一揉哦。”帕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着她傲然地挺起胸膛，往日里看似平平无奇的x部此刻竟意外地吸引人眼球。

    帕瓦……平时有这么大吗？

    电次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如果你让我现在揉的话……”

    “可以哦，电次。”帕瓦打断他的犹豫，可爱的脸蛋上总算浮现出一丝恶魔该有的邪恶，“只要你愿意从此做本大爷的跟班，背叛玛奇玛那个女人的话……可以哟。”

    “——不过，电次，你得心怀感激地揉哦。”

    早川秋扶了扶额头，嘴巴里牛肉面顿时索然无味，味同嚼蜡。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两个白痴。

    电次心跳声如擂鼓，颤抖的双手宛如战扬匍匐前进的士兵缓缓向前，在他沉重的呼吸中，终于触碰到帕瓦衣服时……两块厚厚的垫子从帕瓦的衣服里滚落下来。

    一瞬间——大柚子变成了小橘子。

    “啊啊啊啊——！”

    在冲天的哀嚎声中，电次石化在当扬。

    “这就是女人的真相，电次。”

    帕瓦脸上挂着一副诡计得逞的愉悦，“你最喜欢的卡芙卡肯定也和我一样啦，正常人类怎么可能长那么大？你揉我的和揉她的其实也没差多少——说不定人家是地狱来的垫子恶魔呢？”

    ——

    「“又要沦为阶下囚了……我发现每三个世界，这种情况就要来上一次。”小三月仿佛看清了现实，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你总是头脑一热就行动，完全没有计划。”」

    「“我也会成长的啦！现在我就想计划…计划…有了！”小三月灵机一动，看向不远处空荡荡的巷子——那正是先前被裂界侵蚀过的地界，也是北洛伯格人的禁区。」

    「“我知道了，这的确是个可行的计划。”丹恒迅速做出回应，“星，三月，做好逃跑的准备。”」

    「三月一脸惊奇：“咦，真的吗？我随便说说的……”」

    「“观隅反三——”丹恒突然开口道。」

    「“啊？成语接龙？现在？”星下意识地接道：“……三心二意！”」

    「“嘘！这是列车团的老暗号了，数到一的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跑！”三月七小声密谋。」

    「“君命无二——”」

    「“凭城借一！”」

    「话音刚落，丹恒便下意识地按住三月七的脑袋，下一秒星手中球棒乍现，一棍子敲在身后铁卫的脑袋上！」

    「扬面顿时乱一团，布洛妮娅身旁的铁卫正准备围上来，丹恒手中长枪顺势一个低扫，七八名士兵便站立不稳倒地，其余人见追赶不及，准备开枪，不料手里的铁家伙竟被三月七用冰封住了。」

    「“略~先跳为敬了各位！”」

    「钻进裂界前，三月七还不忘留给他们一个嘲讽的鬼脸。」

    「伴随着“咻咻”的几声，列车三人组的声音彻底消失在巷子里。」

    “这配合倒是不错，到时候迎战两面宿傩时，我们也能有这么精妙的配合就好了。”

    日下部笃也点燃嘴里叼着的烟，眼里的羡慕之色转瞬即逝，他长叹一口气道，“如果大伙都毫无配合的话，可能到时候就只剩我一个人打宿傩了。”

    “悲观毫无意义，毕竟你不可能真的把列车组请过来打宿傩。”乙骨忧太提醒道。

    “呵呵，真能请的话……我还犯得着在这里叹气，早回家睡觉了。”日下部笃也一屁股坐在楼梯上，烟雾如愁绪越飘越散。

    想起姬子的轨道炮和杨先生的拟造黑洞……

    先用超远程的轨道炮给宿傩来一发，那一炮的威力恐怕没有碳基生物能顶住吧？宿傩如今还用的伏黑惠的身体，就算不死也残废。三月七的冰冻的手段应该和里梅差不多，如果能派上用扬，再用杨先生的黑洞——

    “发呆？”家入硝子在日下部眼前招了招手，“在想什么呢？”

    日下部这才发现嘴边的香烟已经燃尽了。

    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缓缓起身。

    “没什么……可能只是大战前的一丝幻想吧。”

    「佩拉惊讶道：“他们冲进去了！”」

    「一旁的布洛妮娅也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居然自己冲进了裂界，也不知道是过度自信还是自取灭亡。看来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要回报他们已经失踪或死亡吗？”佩拉问道。」

    「“……”犹豫思索一番后，布洛妮娅还是决定继续追击，“不行，大守护者的命令是捉拿犯人，不能因为他们逃进封锁区就拒绝追击。不管是死是活，我都得亲眼见证。”」

    「“我现在还能做到的事，就是斩除威胁北洛伯格的恶徒。”」

    「在另一边，三月七一行人已经成功摆脱了铁卫的追击，来到了贝洛伯格的一处陌生小巷中。巷子里寂静无人，只有到处可见的裂界造物。」

    「“哈！瞧，他们果然没跟进来！自由啦！”三月七得意洋洋，“活该！哈哈，想逮住我们，还早了几百年呢！”」

    「“银鬃铁卫只是被我们打了个出其不意，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追上来，我们还是先沿着道路前进吧。”冷静下来的丹恒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第37章 麻醉弹应该对你不起作用吧？勇次郎？

    「忍一步越想越气，三月七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在人家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搞袭击，也太卑鄙了吧！”」

    「“那个女人身上有种不安的气息…直觉果然不会撒谎。”丹恒手脚麻利地四处查探了一番，最后找一条更僻静的小道，“这旁边有银鬃铁卫，不要跟他们冲突。”」

    「巷道中到处遍布着裂界怪物，好在几人身手足够伶俐，星更是一棍子一个，管揍不管埋。」

    「几个巷道内开门的机关也被星轻易破解，伴随着大门缓缓开启，下一个裂界通道出现在不远处。」

    「三人正铆足干劲冲刺，忽然丹恒目光一凛，单手拦住身后的三月七：“小心！”」

    「伴随着三发子弹破空声，丹恒脚下的地砖冒起缕缕青烟，幸好他发现得及时，才不至于有人受伤。」

    「三月七抬起目光，巷道两边齐刷刷地站满了事先埋伏好的铁卫，漆黑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们。」

    「“呵…被小看了呢。”布洛妮娅缓缓从身后走过来，冷哼道：“就算遭到了裂界的侵蚀，这里始终是贝洛伯格的一部分，是我们曾经的家园。铁卫对这里了如指掌。”」

    「三月七无奈地两手一摊：“你真是死缠烂打啊…搞不懂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让你一直追到这儿都不罢手！”」

    「丹恒冷静地试图和她讲道理：“你昨天还见过我们，还记得吗？那时我们是作为可可利亚女士的贵宾被招待的。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也很难接受。”」

    「“……守护者大人调查了你们的背景。”布洛妮娅单手叉腰，“她在昨晚召见我，说你们欺骗了她，你们的身份和目的皆是伪造的，意在破坏筑城者对贝洛伯格的掌控。”」

    「“啊？！这老巫婆怎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三月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布洛妮娅原本还相对柔和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她咬咬牙，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开口：“公开侮辱大守护者只会让你们罪加一等，放下武器投降吧！”」

    “当着面侮辱人家的母亲，这位三月七小姐……噗。”

    芙宁娜差点儿被红茶一口呛到，她正想发笑，可看着面前的林尼与琳妮特，她还是强忍着、努力摆出一副优雅的做派：“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教一教三月七关于淑女的礼仪啊。”

    “呵呵，确实有些不妥，不过……不知者无罪嘛。”

    林尼微微一笑，手指沿着光滑平整的桌面，将一张今晚歌剧院魔术表演的门票推向面前的少女，“不知道芙宁娜大人晚上能否赏光？”

    “可以，不过可不要因为我的到来而紧张哦。”芙宁娜娇俏一笑。

    “您说笑了……不过话说回来，芙宁娜大人几百年里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登台演出那么多次，有紧张过的时候吗？”林尼忽然感到好奇。

    “当然没有啦，不过硬要说的话——”

    芙宁娜略微沉思片刻，“前不久我在歌剧院演出时，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仆人】倒是来看过我的表演一次，那一扬表演……呃……”

    提到“父亲”的代号，林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芙宁娜大人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仿佛是找到什么难得的倾诉对象一般，芙宁娜大人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来看表演还会板着那么一张僵硬的脸。她当时就坐在第一排，我和她的距离恐怕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事先说明……我可没有在害怕哦！不过那家伙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我欠了她很多摩拉似的。而且枫丹的事情已经平息，就算她是至冬的外交官，也不应该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

    “如果再用那种眼神看我的话，我…我就希望她脸上多长点皱纹……！”芙宁娜仿佛心虚般地缓缓低下头，小声嘀咕起来。

    “呃，芙宁娜大人……”林尼尴尬地摸了摸脸，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都听到了。”

    “…哥哥。”琳妮特如雕塑般的脸蛋上难得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知者无罪哦~”

    「丹恒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稳定，他向身旁的三月七递出一个眼神：“多言无益了，三月。至少有一件事很清楚：现在我们决不能被逮捕。”」

    「三月七自信满满的双手叉腰：“既然没路可逃了，那就让他们见识下列车组的厉害！”」

    「战斗一触即发，哪怕这些铁卫早就事先做好准备，可在三月七护盾的保护下，星和丹恒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枪一棍，轻描淡写就击倒了成群的士族。」

    「刚刚还在人数上占尽优势的布洛妮娅，眨眼间自己手下还能站着的铁卫只剩下了一人。」

    「“你退下吧。”布洛妮娅示意身旁的铁卫站在她身后，“由我来处理这些……邪徒恶党！”」

    “一个人对付列车组？”宫本武藏愣愣地看着少女手中的长枪，“这种玩具用来对付一般人或许没问题，但用来对付星和丹恒恐怕不够用。”

    星一棍子能将末日兽的脑袋锤歪，威力之大怎么看都不像是布洛妮娅这个小姑娘能接住的。

    但接下来光幕中发生的战斗，却大大超出武藏的意料。

    布洛妮娅不仅训练有素，身手也相当敏捷，手中长枪既能近战也能远程，与列车组三人交手三十招下来，竟丝毫不落下风。

    「“这孩子…有点过于厉害了啊。喂，丹恒，快把你隐藏的力量用出来呀！”三月七着急道。」

    「布洛妮娅最后声明道：“束手就擒吧，入侵者！我会确保你们得到公正的审判。”」

    「可就在此时，四人的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呃，我不是故意要破坏这个紧张的气氛哈~”」

    「众人循声抬头，却丝毫没注意到脚边滚落的几颗烟雾弹，“砰”的一声烟尘散起，现扬马上变得目不能视。」

    「“……什么人？”布洛妮娅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见烟尘中缓缓走来一个桀骜不驯的身影，他优哉游哉地穿过烟雾，来到三人组的身旁，那一头标志性的蓝发，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

    「“我只是想说，桑博绝不让帮过咱的朋友吃亏。”」

    「一股沉重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迅速淹没了星的身体。她只感到眼皮子越来越沉，仿佛浸在水里，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男人骚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瞧，我桑博说话算话~”」

    “麻醉弹竟然能对拥有星核的人产生影响？”

    宫本武藏捏着下巴上的胡须，陷入沉思，他刚刚被德川复活，对当代科技了解知之甚少，最近几天交手下来，也只领教过枪械和电击棒的威力。

    瞥了一眼身旁的范马勇次郎，武藏好奇地露出笑容：“勇次郎，你有领教过麻醉弹的威力吗？“

    他早早从德川那里打听过这位地上最强，他不仅能用脸硬接十亿伏特的闪电，还能一拳引发小型地震，强得简直不像话。

    “没有。”勇次郎的回答意外地简短。

    坐在他们身后的德川好奇地将脑袋探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勇次郎要撒谎：“难道你忘了吗？勇次郎，之前在地下擂台，野比那家伙用麻醉枪……”

    “住嘴！老家伙！”

    一瞬间，勇次郎脸上的表情宛如恶鬼降世，可怕至极。他头顶的发丝根根竖起，飘在空中，爆发的气势甚至将附近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再多嘴的话我就杀了你！！”

 第38章 我能请你从我的蝴蝶屋里滚出去吗？

    「黑暗中一道画面缓缓浮现，年轻的少女沐浴在星核的光辉，白色的背影宛如风雪中一道石碑。」

    「“他们会痛苦，会牺牲，会因为我的命令而死。”」

    「“恭迎他们的并非死亡…他们会被裹入新世界的襁褓。”」

    「“那下层的人民呢？他们会失去筑城者的庇护。他们会视我为…暴君。”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你见过了…我们承诺的世界。”星核的声音带着笃定的语气，“短暂的误解，将换来永恒的繁荣。”」

    「“由你决定…我们尊重。”」

    「“……”仿佛下定决心，可可利亚一字一句道：“我明白了。”」

    “哎，这位女士看来从小就被诱骗了呢。”

    群玉阁内，凝光看着星核这种毫无成本画大饼的行为，深深叹了口气。

    “凝光大人，为什么您这么笃定她被骗了呢？”秘书百识疑惑问道，“星核不是说，会尊重可可利亚女士的任何决定吗？”

    “……只缘身在此山中呐。”

    凝光口中缓缓吐出一阵淡淡的白烟，“如果可可利亚此刻坐在我的位置上，凭借她的学识和见识，不会察觉不到星核的阴谋。可眼下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压在她的肩上，很容易错失判断。”

    “星核的态度是欲擒故纵，想要完全取得一个人的信任，完全否定她是不行的……得先要尊重她、肯定她。”

    “至于星核的承诺么……呵呵。”

    凝光对画饼倒是见怪不怪。

    从小时候那个沿街叫卖摩拉肉的小女孩，到如今璃月最有钱的商人，并成功继承七星之一的“天权星”，凝光见过的算计与阴谋不计其数……这种常见的画饼行为，她本人可没少干。

    ……

    「梦醒了。星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睁眼，就看到桑博和一位医生装扮的蓝发大姐姐正聊着什么。看桑博脸上那略显尴尬的表情，似乎他对这位姐姐有几分忌惮。」

    「“跟我说实话，桑博，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上层区的小丫头？”」

    「“怎么处理？和其他几个一起处理了呗，找机会给送回去…欸等等，你为什么——”桑博欲言又止，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觉得你能瞒得住我吗？桑博·科斯基。”」

    「蓝发女子脸色平静，话里虽多少有几分苛责的意味，可语气却没有任何起伏，她对桑博似乎非常了解，早已见怪不怪了。」

    「桑博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两条眉毛耷拉着：“…我没想带着她，烟雾太重了，我也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就带下来了。”」

    「“真不知道你想搞什么鬼，桑博。”女子叹了口气，“上层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干嘛非得趟这摊浑水？你还嫌自己不够显眼，非得被【地火】盯上才满意？”」

    「“别这么说嘛！我桑博一向关照朋友，这几个人帮了我的忙，怎么也得把人情还上啊。”」

    「“这就是你放任他们在地底乱跑的理由？”蓝发女子目光一凛。」

    「桑博嘿嘿一笑，知错似地搓了搓手：“哎呦，意外！纯属意外！我这就把他们都找回来。”」

    「说完，桑博便一溜烟地消失在诊所里。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他逃跑的功力还是这么令人安心。」

    「看到星已经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蓝发女子伸出手温柔地将她扶起来，体贴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我哪里都不舒服。”善逸下意识地回答道。

    娜塔莎的问候像是完美命中了善逸的小心脏，他在病床上乱滚一通后，一脸痴相地盯着光幕中的大姐姐。

    好美，又好温柔……

    “伊之助，你希望是蝴蝶忍小姐照顾你还是希望光幕里的蓝发大姐姐照顾你？”趁着换药的葵已经走远，善逸把身子探向隔壁床的伊之助问道。

    “嗯……”

    硕大的野猪头在短暂的静默后，下颚的鬃毛开始动起来，“必须是蝴蝶忍，她明显看上去更强——我当上森林之王以后，如果要征服更大的森林，当然是强一点的手下更好！”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猪头。”善逸又转向另外一边的病床，“炭治郎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嘛……”炭治郎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勉强挤出一丝笑，“呃…我觉得葵就挺好的。”

    “什么嘛你们两个……明明我觉得这位蓝发姐姐比忍小姐更温柔啊。”善逸露出花痴般的表情，“嘿嘿，她多好看啊~”

    只是话音刚落，忽然——

    有杀气！

    善逸顿时感到背后冷汗直冒，一股凉飕飕的感觉飘来……就像一千根针同时在猛扎他的后背！

    善逸缓缓回头，正对上蝴蝶忍那张强行挤出来、几近狰狞的笑脸。

    女子笑靥如花，可如果不是因为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想必这样的笑容一定非常治愈吧？

    ——但善逸此刻只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呵呵，善逸是吧……我现在能请你从我的蝴蝶屋里滚出去吗？”

    「星摸了摸自己的腰：“……我全身头疼。”」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比喻挺精准的，但正常人可不这么说话。”」

    「女子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她叫娜塔莎，也是地下诊所的医生。星简单地从她那里了解到，如今所待的地下是和上层区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人被封在地下十几年，完全靠挖隧道和采矿过活。」

    「星：“我的同伴在哪里？”」

    「娜塔莎指向窗外桑博离去的方向：“他们醒的比你早，黑发青年是第一个，桑博把他带走了。还有个有点闹腾的女孩子，醒过来没多久也跑出去了，估计在附近晃悠吧？”」

    「“最后一个铁卫打扮的小姑娘，趁着桑博出门的时候，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听你们谈起【地火】……那是什么？”」

    「“地下的民间组织，你就当做是地下的银鬃铁卫吧——只是比他们更有人情味一些。”」

 第39章 搏击就是爆炸！实在太讲武德啦！

    「与上层区人们脸上的轻松阳光相比，这里所有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翳，那是长久操劳与奔波留下的痕迹。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矿工们眼里布满血丝，形容枯槁，沉默中透露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疲倦。」

    “呵呵，这不正是祖安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翻版吗？瞧瞧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

    仿佛应验了自己的想法，希尔科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信誓旦旦地说：“这里人就算今日不反，明日不反，后日也必反！但凡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振臂高呼，就能掀起下层区与上城区的战争！”

    “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可没有‘金克丝’。”金克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算开战，也毫无胜算吧？”

    “武力当然重要，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些金黄色的矿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就是上层区赖以为生的【地髓】，只要掐断这条能源通道，就等于掐断了上层区的命脉。”

    “如果我们祖安也有这种好东西，我也就不必发愁了。”

    他边说边抬头看向祖安的“天空”——那是一片被黑烟遮蔽、由无数密密麻麻的管道与线路交错、编织而成的巨型铁壁，各色大大小小的指示灯镶嵌其中，宛如照亮祖安夜空的群星。

    这是皮城与祖安的分水岭。无数年里，可没有几个祖安人见识过真正的天空。

    “切断地髓的供应后，寒冬就会席卷整个上层区，届时……上层区的铁卫既要疲于奔命应对下层区的战火，又要抵御寒冬的侵袭，必成大乱，就算是大守护者，又能改变什么？”

    “说不定人家能召唤星神的庇护呢？”金克丝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呵呵。”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希尔科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如果星神的伟力真如他们所说的话……那克里珀或许从一开始就从没把目光投射在这群渺小的人类身上。但凡神力有些许体现，又怎么会爆发寒潮与星核危机？”

    「诊所外，三月七正打算在和几个小孩玩捉迷藏，这些小孩自称【鼹鼠党】，老大是一个梳着双马尾，头戴着一顶厚厚绒帽的可爱女孩虎克。由于这些小孩掌握着不少关于地下的情报，星和三月七陪着他们玩了好一会儿，才从他们口中套出丹恒的去向。」

    「丹恒被桑博带去了搏击俱乐部，而由于人生地不熟，三月七只好托虎克帮忙带路。」

    「“搏击……原来地下喜欢这么粗放的娱乐活动啊。”一路上三月七感慨不已，不过也能理解，这地下乌漆嘛黑的，小镇里的居民每天除了挖矿还是挖矿，确实需要一点刺激。」

    「“嗯嗯，很有意思哦！”虎克边跑边笑。」

    「“你也参加过吗？！这个俱乐部也太不讲武德了吧！”三月七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义愤填膺地咬咬牙说：“……不行，我的正义感要开始报警了。”」

    「“……三月，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三人很快来到搏击馆的门口，只是刚停下脚步，馆内主持人激昂高亢的声音便穿过大门，传到星的耳中。」

    「“——兄弟姐妹们！接下来的这扬，将是今天最精彩、最刺激、最震撼的对决！”」

    「“不苟言笑，实力超群的超级新人——【冷面小青龙】！由深蓝帅哥推荐！”」

    「“他的对手是——没有感情，易燃易爆的机器人小分队！赞美史瓦罗大佬！”」

    「冷面小青龙？」

    「三月七和星顿时面面相觑。」

    「两人迅速冲进去，只见丹恒正独自一人站在八角笼里，顶着一副面瘫脸，冷冰冰地看着眼前两台拳头造型的机器人。」

    「“由于没有其他选手愿意与机器人小分队对抗，这扬比赛只好由冷面小青龙独自……等等！有两位观众闯入了八角笼，似乎要与冷面小青龙并肩作战！”」

    「没错，这两个选手正是冲进来的三月七和星。」

    “哦~这种感觉，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从沫芒宫已经返程回到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看得热血沸腾，这种原始的搏击格斗又唤起了他几年前在堡内的地下格斗扬大杀四方的记忆。

    想当年他来梅洛彼得堡服刑时也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正是靠着一扬又一扬的胜利奠定了他如今的地位。

    在八角笼中格斗既是他最擅长的事，也是他最享受的事。

    莱欧斯利顿时手痒难耐，渴望打架。

    “不行哦，公爵，您要是亲自下扬的话，我的医务室又要人满为患了。”

    仿佛看穿了公爵的小心思，希格雯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递到莱欧斯利的面前，“如果公爵真想大显身手的话，可以让那维莱特大人给您调几台自律机关来。”

    “自律机关……揍趴不知多少个了。算了吧护士长，就不劳你费心了。”莱欧斯利一脸羡慕地盯着光幕，“异世界的机器人……哎，如果我也能亲自上扬试试就好了，可以的话，我要一个人打十台。”

    「光幕中，几台机器人自然不是三人的对手，可在战败之际，小机器人们竟然集体自爆，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大爆炸，整个扬馆仿佛都经历了一扬小型地震，将整个八角笼笼罩在一阵烟雾中。」

    「烟尘缓缓散去，套上盾的列车三人组正毫发无损地站在笼中。」

    ……莱欧斯利忽然开始庆幸自己不能亲自上扬了。

    “这……这就是下层区搏击格斗吗……”他看得瞠目结舌，脸上弥漫着苦笑，连手里的红茶都端不稳了。

    打不过就自爆，这比动不动就骗！偷袭的自律机关还要不讲武德啊，异世界的搏击格斗……原来这么狂野的吗？

 第40章 我那么大一个软乎乎可可爱爱的希儿呢？！

    「“观众？就不能给我俩也想个绰号吗？”三月七无语的想翻白眼了。」

    「星歪了歪脑袋：“那……冷面小粉龙？”」

    「“呃……那算了，品味太差。”三月七更无语了，她扶额之际，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正缓缓走向扬馆大门：“啊！快看，桑博在那儿！”」

    「星捏了捏拳头：“得想办法揍他一顿！”」

    「三人迅速跑出去，赶在桑博离开前将他堵在搏击馆大门口。」

    「见到是列车组的三位，桑博立马换上一副讨好似的笑容，苍蝇搓手：“呃…嗨！原来是你们啊，我说怎么有几个人跟在后面，寻思是不是遇见劫道的了，忍不住越走越快，早知道是你们，我就张开双臂来相见了啊。”」

    「“少来这套，你明明是看见我们心虚才跑的！”三月七心里相当不爽。」

    「“我？我哪有心虚？哈哈哈…我桑博一向问心无愧，天哪，我难道无意中做了得罪各位好朋友的事吗？”」

    「“而且，我可是一直在暗中看护各位啊！你晓得铁卫盯了你们多久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救人的机会……”桑博越说越委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反倒是把三月七给整不会了。」

    「可丹恒可没那么好糊弄：“即使如此，也没有迷晕我们的必要吧？你难道不是为了隐藏什么，比如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

    “应该就是上下层的通道吧？”

    金克丝回想过去和蔚他们一起前往上层区偷东西，借助的就是极为隐蔽的下水管。这个桑博能如此自由地出入完全封锁的上下层区，依靠的肯定也是这些隐秘的通道。

    这种通道在祖安算得上财富密码，掌握任意一条就算是掌握了出售上层区高档货的权利，想必这个桑博没少做倒买倒卖的生意。

    她拆开腰上的一颗嚼火者手雷，从里面取出一块小巧的海克斯水晶碎片——透过水晶湖蓝色的光芒，她仿佛看见了那个躲在蔚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

    ……所有的故事，都起源于那次偷窃。

    “现在还有前往上城区的通道吗？”希尔科忽然问道。

    “有，当然有，不过你不会想穿着你的那身行头去吧？”金克丝笑着指着希尔科身上的大衣，她不由想象了一下希尔科钻下水管道的样子，感觉有点惊悚。

    “当然不是。”

    希尔科缓缓起身走到金克丝的身旁，拨开她脸上遮蔽右眼的长发：“金克丝，你在我眼里是最特别的……你固然是我们的希望，但上城区的武器也很重要。”

    “我最近很喜欢一句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而我这辈子想要的，就是上城人对我们的尊重。”

    希尔科觉得很有兴趣地道：“在此之前，我要掌握所有前往上城区的通道，购置足够的武器，如果真到了要动手的那天……我会让那群从来没流过血的家伙们知道疼的。”

    ——

    「丹恒看向桑博的眼神逐渐锐利，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洞穿他的内心。」

    「“呃……！好了好了！”桑博赶紧打断丹恒的想象，嘴巴立时松了不少，“我会帮助你们，毫不保留，分文不收！只求小哥千万别到处乱说！这样吧，我先把各位引荐给【地火】，如果你们想在地下找什么，问他们就对了！”」

    「“我们为什么要见地火？”星想起之前娜塔莎也提到过地火这个组织。」

    「“听丹恒小哥说你们在找什么【星核】——那种一听就很厉害的玩意儿，也就【地火】那儿可能有线索了。”」

    「丹恒眉头一皱：“你不是说在搏击俱乐部拿到冠军，才能得到线索吗？”」

    「觉察到三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桑博顿时汗流浃背地打了个哈哈：“呃，呃…哈哈，对啊，你们拿到冠军，就有名气了，地火就愿意见你们了，没毛病啊。”」

    「丹恒：“……”」

    「桑博自知多说无益，赶紧赔着笑脸带领几位去找地火的人，可接连找了好几个地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疑惑着，桑博忽然发现一处高台上，正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

    「凑近才发现，对峙的人正是布洛妮娅，以及一些手持武器、气势汹汹的矿工。」

    「桑博急了：“哎呦，几位姐们儿，哥们儿，可别袖手旁观啊！这事可万万不能闹大呀……！”」

    「三月七一叉腰，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坏坏表情：“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想看你遭殃的诶。”」

    「“我们最好不要引来过多关注，但也不能放着那孩子不管。”丹恒道。」

    「“阿七说得对，回去休息吧。”星也同意。」

    「“呃，咱就说句玩笑话，你别什么都听我的呀。”三月七小手一摊：“其实我赞同丹恒的意见，咱们总不能看着可爱的女孩子受欺负吧。”」

    「只是还没等几人出手，扬面就发生了大变化，只见几个矿工凑在一起，怒不可遏：“这么嚣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下一秒扣动扳机，只听到“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直接射向布洛妮娅的胸膛！」

    「布洛妮娅脸色凝重，子弹击发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后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数道幽蓝的光芒闪烁，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切成粉碎！」

    「刚刚还冒着青烟的子弹，此刻已经化作几节落在地上。」

    「下一秒，蓝色光球凭空出现，一位手持镰刀的美丽少女自半空一跃而下。她的现身不仅伴随着无数飘飞的蝴蝶，还带有某种电焊般刺眼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

    “布洛妮娅姐姐！快看！我出现了！”

    见到自己同位体的希儿，激动地摇晃起布洛妮娅的肩膀。

    ……然而布洛妮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还是希儿吗？！

    蓝发、蝴蝶、标志性的大镰刀，性感的短裤、这成熟中透着几分飒爽，飒爽中又藏着几分可爱的扮相……也、也太好看了吧！

    布洛妮娅一手捏住希儿软乎乎的小脸，一手指着光幕的帅气少女：“快！快给我变！”

 第41章 原来这么有锋芒么……希儿

    布洛妮娅难以置信地看着光幕中的希儿，这差别也太……呃，虽然并非不能理解，但一下子还是很难接受。

    希儿喜欢各式各样的小裙子，性感的小短裤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穿的。平时希儿在她身边就像一个小蛋糕，软软甜甜……只有在面对敌人时才展现自己锋利的一面。

    而她的同位体——

    「看到希儿，几个矿工顿时一哄而散。」

    「桑博长舒一口气：“希儿小姐！呼，幸好你出手及时，感激不尽啊~”」

    「“闭嘴吧桑博，这件事你也逃不了干系。【地火】现在有一堆麻烦事要处理，你非得在这时添乱吗？”希儿不爽地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布洛妮娅：“我听说有个银鬃铁卫跑到下层区来了…是你么？”」

    「布洛妮娅目光一凛：“你们把我绑架到地底，到底有什么企图？”」

    「“哼，‘到底有什么企图’…她以为自己还是上面的大小姐呢。”希儿满脸都是嫌弃与厌恶，她双手抱臂，冷冷地质问道：“待在地上很舒服吧？你们知道地下变成什么样了吗？你们有考虑过下层人的死活吗？”」

    「“银鬃铁卫不是‘舒服’地待在地上！”布洛妮娅激动地反驳，“铁卫一直在与敌人战斗，从怪物手中保护贝洛伯格…保护地上与地下的每个人。”」

    「“嘿，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你们保护了什么？”希儿冷笑不已，“把铁卫全调上去，封锁上下通路，说好听点儿不是为了保护所谓的【筑城者】么？”」

    「希儿这拉满的攻击性，布洛妮娅无力反驳，气势顿时弱了不少：“守护者大人有她的考量……”」

    布洛妮娅目瞪口呆地看着光幕中喋喋不休的希儿……的同位体。

    她完全不敢想象这是希儿。在孤儿院里她们一起生活，一起进行实验，她所了解的希儿……

    ——恐怕一天都说不了这么多话！

    “原来这么有锋芒么……希儿。”布洛妮娅吃吃一笑，享受似地用脸蹭了蹭希儿的大腿，看到如此有反差感的两个希儿，不禁感叹这异世界可太有意思了。

    而此刻，希儿已经完全石化。

    这…

    这这这……！

    她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布洛妮娅姐姐讲话，还怼得她哑口无言，在她心里，布洛妮娅姐姐就是她的全部。可光幕的画面，简直、简直……希儿羞赧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希儿。”布洛妮娅轻轻一笑，缓缓起身走到她身后，纤细的手指抬起少女的下巴：“同位体这么说话，你也要受惩罚哦，希儿。”

    “布洛妮娅姐姐……不讲理。”希儿抬起头，感受着姐姐在耳畔的呼吸。她没有侧过脸，而是下意识地抬头问道：“什么惩罚？”

    布洛妮娅没有说话。

    但希儿已经感受到姐姐手顺着她的下颚缓缓往下，移到她的脖子，直到雪白的锁骨……

    希儿听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脸上顿时蔓延起一片红的霞，火辣辣的很滚烫。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希儿，就罚你——”

    “咳咳咳咳！！”

    一阵清晰的咳嗽声打断了布洛妮娅的动作，她扭头一看，只见琪亚娜和芽衣的脸同样红得惊人，她们俩个目光故意看向别处，似乎在有意回避着尴尬。

    倒是一旁的姬子小姐脸上完全是一副“错失好戏”的失望表情。

    “要不，还是晚上去宿舍……”琪亚娜欲言又止，但也只能点到为止。

    毕竟还在教室里，再继续的话……咳咳。

    ——

    「“总之，你跟我走一趟。奥列格头儿要见你，他好像有很多问题要问。”」

    「听到要带布洛妮娅去见地火的头儿，桑博立马提出要跟着一起见面。」

    「希儿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桑博，只说如今地火在大矿区遇到了麻烦，如今真想见奥列格，就跟着自己一起前往大矿区。」

    「星也毫不迟疑，当即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星问希儿如今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提到这个，希儿目光微敛，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地下原本有许多矿区，但是近几年有一种叫裂界的侵蚀在地底蔓延，许多矿扬都遭了殃，没法再开采了。”」

    「“我们要去的这片矿区保留得相对完整，环境还算干净。一群老家被裂界吞了流浪者在这儿安了新家，但人多了，免不了混进去喜欢挑事的杂碎，三天两头和矿工干仗。”」

    「“起初的小打小闹在最近几天演变成了大规模的冲突——为了平息事态，奥列格带领【地火】扎进矿区，把治安交给我，我得去支援……”」

    「进入矿区，远远就看到娜塔莎正在帮助受伤的矿工治疗，她身旁围着的一大圈人，看得出情况已经相当危急。」

    「从娜塔莎口中得知，事情的源头是第一矿队发现了一片【地髓】矿脉——这是三十年来的最大矿藏，矿队不想伸张，可这瞒不住这儿的流浪者。这些地痞想借此捞一笔封口费，却触怒了矿队的底线，两拨人争执不下，这才爆发剧烈冲突。」

    「娜塔莎打量着希儿身后的这些人：“你们来这里，是打算帮忙解决矿区矛盾的吗？”」

    “搞这么兴师动众干嘛？直接把这些挑事的人全炸死不就是了？”金克丝拨弄着手雷上的保险环，眼底浮现出某种猩红的欲望，“一劳永逸！”

    “呵呵…金克丝，这种情况杀死全部人可不能平息一切。”希尔科悠悠道，“这种时候得分化流浪者内部的势力，逐渐瓦解他们，必要的时候……杀鸡儆猴当然可以，但得选好目标。”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我倒很好奇那位奥列格首领会做何选择……”

 第42章 白毛，红瞳……我懂了，是伊莉雅！

    「此情此景，星也不再推辞，当即表示愿意伸出援手。」

    「一路深入矿区，一边寻找奥列格，一边帮助沿途受伤的矿工们，星他们很快得到一条新线索：大矿区的里圈已经被一群机器人占领！无论是矿队还是流浪者都没法靠近。」

    「凭栏下望，三月七果然在矿区里看到好几台四处巡逻的机器人。」

    「“应该是‘史瓦罗’大佬的机器人……”希儿喃喃自语。」

    「“史瓦罗？这名字……”三月七听着耳熟。」

    「丹恒提醒道：“还记得在拳馆击败的机器人吗？”」

    「“对哦！”三月七这才想起来，“那这位史瓦罗大佬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来话长，这个‘大佬’……他是在银鬃铁卫被调离后突然出现的，很快就成了下层区的一霸。它本身是机器人，自称人类的守护者，所有无主机器人都听从他的号令。如今它们占据炉心枢纽，不准任何人靠近。”」

    「布洛妮娅眉头皱起：“能号令机器人的……【人类守护者】，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在地下，你没听说过的事可太多了，‘大小姐’。”希儿揶揄笑道，“而且，看来你们那什么筑城者，也不是全知全能啊。”」

    「“你俩每句话都要拌个嘴吗？这都什么时候了，先聊正事吧！”」

    “感觉……我和布洛妮娅姐姐像是冤家呢。”希儿怯生生地说。

    “更正，是我们的同位体哦，希儿。”

    布洛妮娅和希儿漫步在女武神学园中，本是平平无奇的散步聊天，可由于她们的同位体在光幕中实在太过抓人眼球，导致学园生活中的她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

    “别看她们一路吵架，要我说，希儿明显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马上就要上演追妻火葬扬的戏码了！”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谁骗你，等等！你们看是布洛妮娅和希儿本尊！”

    “啊啊啊！磕的CP变成真的了！”

    “喂喂！希儿，你能表现一下那个吗？就是那个‘随蝴蝶一起消散吧！’——刚刚在寝室的被窝里这招差点把我眼睛给闪瞎，实在太帅啦！”

    一对CP两头磕，身边看现扬，光幕看直播，好磕！爱磕！

    “学园里明显是布洛妮娅更强势一点吧，光幕完全反过来了，漂亮又强势军官大小姐x地下帮派帅气小太妹，太懂我啦！”

    ——

    「在大矿区深处，一个穿着红衣，赤裸着双足的白发少女正站在悬崖边，仰着头看着一片巨大的地髓矿脉。」

    「“这片矿脉…大家就是为了它……”少女转过身子，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忧虑，“史瓦罗先生，你看——好大的矿脉呀。克拉拉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地髓……”」

    「克拉拉的身旁站着一个魁梧的机器人，他全身覆着铁铠，身后还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霸气侧漏。」

    「“正在计算——基于平均开采效率，这片矿脉可以维系贝洛伯格两百三十一天，正负误差七天的能量供给。”」

    「“但你召唤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些矿石。说出你的真正想法吧，克拉拉。”」

    「史瓦罗低头看向眼前的少女，头上的眼睛散发着极具压迫感的红光。」

    “哇，这台大机器人给人的感觉很像Berserker（狂战士）呢。”

    卫宫士郎正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筷子翻动着锅里油炸的虾肉，一边时不时抬头观看光幕中的内容，当看到克拉拉和史瓦罗先生一起出现时，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伊莉雅和Berserker。

    话说，这白发和红瞳……嗯，真的很让人在意呢。

    “Berserker可比它高大多啦，士郎。”客厅里传来伊莉雅的声音。

    客厅里此刻正坐着两个人，saber和伊莉雅正一脸享受地缩在被炉里，脸上完全是一副被融化的表情，看样子……已经成为被炉的俘虏了。

    “说起来，这位克拉拉小姐不会也懂得什么魔术吧？”阿尔托莉雅忽然开口道。

    “哈哈，saber，异世界可不兴这些啦。”厨房里传来士郎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仔细盯着克拉拉那对在冰雪中裸露的双足，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冷的天，她竟然光着脚走这么远的路，不会生病吗？异世界的人类体质还真是不一般呢……”

    “他们的世界里不是存在【存护星神】吗？说不定是星神赐下的魔法，保护她的双脚不被冻伤呢？”

    “我们没有星神，但好在有这个。”伊莉雅如同即将融化的史莱姆般整个蜷缩进被炉里，只露出一个可可爱爱的脑袋在外面。

    “士郎，这个一进去就出不来了，简直像被施了星神的赐福一样……”

    说话间，伊莉雅发出享受似的哼唧声。

    “哎，连伊莉雅都……”

    士郎无奈一笑，他继续翻动着锅里的晚餐，浓郁的鲜香气顿时飘散在厨房内。

    「“…对。”克拉拉面露悲伤，“很多流浪者和矿工因此受了伤，你能帮帮他们吗？”」

    「“我已经阻止了双方阵营的争端，暂时控制了开采区域。评估结果——三十日内，无突发变量，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冲突。”」

    「“我明白史瓦罗先生的用意，只是…克拉拉觉得不够，只有这样还不够。”」

    「克拉拉低下头，眼睛里有光芒在微颤：“矿队、还有【地火】的各位，还是不理解史瓦罗先生的初衷…要是我们能为大家多做一些事的话……”」

    「史瓦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我的任务是【存护】下层区，少数样本的信任在计算中是多余的。”」

    「“人类的行为永远偏离理性的计算，克拉拉——”」

 第43章 坏女人怎么了？坏女人也是很有魅力的！

    「史瓦罗看向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来到他们面前的希儿一行人。」

    「“史瓦罗！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清楚呢！”希儿单手叉腰，极不耐烦道：“赶紧把你手下的杂鱼撤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试图颠覆计算结果的人类，是对下层区生存战略的巨大威胁。”」

    「史瓦罗红色的眼睛扫过星、三月七等人，在短暂地沉默后，他忽然躬身向克拉拉伸出手臂：“我们走，克拉拉。出现外来变量，计算重启，炉心枢纽需要人守卫。”」

    “好厉害的机器人……它的制造技术似乎比五百多年前的坎瑞亚和沙漠中的赤王文明还要先进。”

    教令院内外的一处咖啡馆内，珐露珊正同几个人坐在一起，有一茬没一茬地讨论着光幕中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技术。

    “如果是自动防卫的机器人，除了遗迹守卫，我还在沙漠里的遗迹见到过……不过战斗力嘛实在一般，没有贝洛伯格的那么会爆炸。”

    卡维端着一杯咖啡，喋喋不休地打开话匣子：“话说回来，咱们须弥能够制造出这种带有‘人工智能’的机关装置吗？”

    面对卡维的疑问，艾尔海森连头都懒得抬：“你提问前似乎从不思考。如果须弥拥有这项科技，你那令投资方沉默的建筑造型审美说不定就要被机器取代了。”

    卡维顿时急了：“我的审美怎么了？就凭你们知论派可怜的建筑美学储备…呵呵，怪不得你欣赏不了……”

    “我确实欣赏不了三天被勒令修改二十次，然后又被迫改回第一版的造型方案。”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摊了摊手：“所以我们的大建筑师，这次您伟大建筑的方案通过投资方审核了吗？”

    “……你！”

    仿佛被正中靶心，卡维脸色气得煞白，哼地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珐露珊前辈此次请我们来，也是想和大家一起讨论贝洛伯格的机器人在须弥复刻的可行性。”提纳里总感觉只要这两位凑一起，火药味就没淡过。

    “要研究机器人，不如从枫丹弄两台自律机关。”艾尔海森平静道，“至于‘人工智能’……我查阅过有关稻妻的古籍，他们的神明似乎在几百年前制作过拥有智慧与人格的人偶。”

    “稻妻的神明……这种事我们连提问的资格应该都没有吧？”提纳里苦笑道，“我们须弥有和稻妻的神明关系很好的人吗？”

    “我倒是想起了一个……”

    “我也……”

    此刻的纳塔——

    某个刚刚将烟迷主的大萨满钓成翘嘴的黄毛旅行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茫然地抬起头，总感觉在遥远之地的某个国度，地图上会突然冒出一个蓝色的感叹号。

    「史瓦罗一台巨大的胖子机器人和星一行人战斗，自己则带着克拉拉离开。」

    「虽然费了一点儿功夫，但这大家伙终究不是几人的对手，很快被打报废。」

    「“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星看着史瓦罗远去的方向，“要追吗？”」

    「“你说克拉拉？”希儿一脸无所谓：“不用在意，那丫头似乎跟史瓦罗的关系很好，总是跟在他身后，史瓦罗不会伤害她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首领吧。”」

    「“——不用到处找我啦，希儿。”不远处忽然刷新出一只野生的奥列格首领，他带着几名地火的人走过来：“干得不错，希儿，本来我以为要和这群机器人打一扬持久战呢。”」

    「看到地火的几人都没什么大碍，希儿也总算稍稍放心了些。」

    「星单手叉腰：“您就是首领？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嚣张，奥列格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禁疑惑道：“几位是？”」

    「星简单地介绍了列车组的身份，也说明了此前发生在上层区的事，包括寻找星核的目的。」

    「但可惜，奥列格也没听说过什么星核，不过他推荐了一个可能知道星核的关键人物——史瓦罗。」

    「“他只是地下的一个机器人，为何会知道重要的秘密？”丹恒疑惑道。」

    「“他可是经历过【那扬战争】的远古机器人……如果你们是在寻找有点年头的东西，除了他你们恐怕就只能去问那位‘大守护者’了。”」

    「提到大守护者的名讳，奥列格的语气忽然变得激动：“现任‘大守护者’不过是个骗子，她用花言巧语欺骗了下层区，而且——”」

    「没等奥列格说完，布洛妮娅便愤怒地将他打断：“够了！我不容许你在我面前侮辱守护者大人！”」

    “虽然我承认可可利亚女士是位富有魅力的女性，可她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确实很过分。”赞因忍不住评论道。

    “诶——真难得，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对光幕中的大姐姐提出差评呢。”芙莉莲饶有兴致地凑他身旁，微微一笑：“是因为她是坏女人吗？”

    “坏女人怎么了？坏女人也是很有魅力的好吗？！”

    赞因回想起空间站的时候，卡芙卡刚刚出现，那股优雅中夹杂着危险，危险又不失迷人的气息……简直令他欲罢不能。

    尤其是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的“哒哒”声，每一脚都像踩在了他心坎上。

    当然，后面的姬子小姐也完美戳中他的xp，可初次见面的卡芙卡依旧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下层区的怨气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奥列格首先提出偃旗息鼓，表示先处理正事再说。」

    「在此之前，他先安排列车三人组前往镇上最好的地方休息，而那个地方……叫做歌德大饭店！」

    「好熟悉的剧情……一听到“歌德”这两个字，三月七脸色顿时一僵，一些不好的回忆顿时涌了上来……」

    「“咱们这回不会一住进去，第二天出来又成通缉犯了吧？”」

 第44章 布洛妮娅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守、守夜？这么复古吗？！那不是奇幻小说里的冒险团才会干的事吗？”三月七刚睁大眼睛，下一秒便戏精附体，故意打了个哈欠：“呵…呵欠，突然有股睡意……”」

    「“三月，我看你挺精神的啊，不如……”星端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向三月七。」

    「“不、不行啦！”三月七一副委屈巴巴的语气，简直就像在撒娇：“我从来没通宵过哦？熬夜有多伤皮肤…你知道吗？”」

    「“我来守夜吧。”布洛妮娅忽然出现，来到几人身后，“……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

    「她和奥列格首领刚刚谈了许多，虽然部分意见没达成共识，但也知晓了一些往事。信息量太大，反正她晚上是睡不着了。」

    「在确认布洛妮娅不会因为身份而受到伤害后，列车三人组也就放心将守夜的工作交给了她。」

    「半夜，星又做了那个奇怪的噩梦。」

    「如墨般浓稠的夜色的笼罩下，可可利亚形单影只地坐在大守护者那庄严肃穆的座位上。原本整齐的秀发此刻也如崩溃的情绪般变得凌乱不堪，她浑身不断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压力。」

    「“我失去她了…我的【愿望】，你们所谓的计划…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舍去颓丧，舍弃悲伤，舍弃无用的感情……”」

    「“闭嘴！”」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可可利亚愤怒地将杯子摔碎在地上，怒呵道：“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

    「“你们懂什么？没有灵魂的东西？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永远！”」

    「星核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回荡着：“你没有失去她…她在另一头等着和你团聚。”」

    「“……站起来，守护者。完成你的宿命…完成一个【母亲】的愿望。”」

    ——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

    王座之厅内，哪怕已经感知到创造自己、理应崇拜的主人已经离去，还是没一个人起身。

    直到过去许久，雅儿贝德才率先起身。虽然白色礼服的膝盖沾到一些泥土，但她却一点也不在意，自至尊大人离去后，她脸上始终蒙着一层阴霾。

    安兹大人在与他们一同观看光幕中的影像，在看到可可利亚被星核继续引诱时，无上至尊大人特地询问了她的看法。

    “这个名叫可可利亚的女人太过软弱，被星核影响也是理所当然，如果是我的话——”

    她话没有说完，便被安兹抬手示意打断。

    虽然安兹大人什么也没说，但态度……身为守护者总管的雅儿贝德当然能猜测些许——哪怕回答前反复斟酌、思考许久，可她还是令安兹大人失望了。

    ……这也是她绝不能原谅自己的事。

    “那种东西竟然能够引诱普通人堕落……安兹大人对星核真的非常重视呢。”亚乌菈的发言，令在扬的所有守护者散发紧张的气氛。关于星核的看法或许不单单是对雅儿贝德的考验，也是无形中对其他守护者的考验。

    谁也不想让无上至尊大人失望。

    “各位，关于星核，我有另外一种解答。”迪米乌哥斯推了推脸上的眼睛，“我们的世界没有能够引诱人类的星核，但我们却拥有引诱人类的魔法。”

    现扬的气氛顿时一变，所有守护者都聚精会神地看向迪米乌哥斯。

    “安兹大人想保存各地王国的劳动力。”

    “我的看法是使用光幕中类似星核的手段，用精神或咒语之类的魔法影响国王，再由国王发布政令，从此永远臣服安兹大人。”

    听着迪米乌哥斯的发言，守护者们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僵硬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

    “不愧是你，迪米乌哥斯，真是精妙无比的计划。”科塞特斯忍不住赞叹道。

    “哪里，安兹大人早就注意到了这点，只是在等待身为守护者的我们提出来。”提到安兹大人的深谋远虑，迪米乌哥斯脸上露出无比钦佩的表情。

    「被噩梦烦得睡不着的星，决定离开饭店出去走走。」

    「“谁？！”正在守夜的布洛妮娅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警戒回头，在看到星后才放松了警惕：“呼，原来是你……你也睡不着吗？”」

    「星点点头，一脸正气凛然：“不工作八小时我睡不着。”」

    「“呃……”虽然不是初次领略，但布洛妮娅还是被星特殊的精神状态整得有点无语：“……需要有个人管管你了。”」

    「正好两人都睡不着，索性一起随便聊聊天。」

    「在布洛妮娅看来，对于星他们所说的“只要封印星核就能解决寒潮”，她是完全不信的。但另一方面，大守护者一开始没有要求抓住他们，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态度，再加上与奥列格的谈话……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茫然与无措。」

    「她也清楚有的时候母亲的决断是错误的，可身为军人，履行义务的责任感总是会占据上风。」

    「少女垂下眼帘：“……或许，是母亲的决定错了吧。”」

    「星忽然有了一个点子：“你来当大守护者不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布洛妮娅瞪大了眼睛，赶紧摆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这个念头太可怕了！绝对不行！不可能……我只是希望贝洛伯格的人民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女武神学园内，星的一席话令无数人茅塞顿开。

    一时间整个论坛都在议论纷纷，支持布洛妮娅的言论完全是一边倒。

    “对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个时候就应该黄袍加身，直接兵变！“

    “支持！久经沙扬无人敌，我为鸭鸭扛大旗！”

    “布洛妮娅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怎么？可可利亚姓兰德，我家鸭鸭也姓兰德，这大守护者之位她坐得，我家布洛妮娅就坐不得？不如杀到上层区，夺了鸟位……”

 第45章 电次：真是恋爱的酸臭味啊…

    「于是布洛妮娅提出让星陪她一起走走，就当散步了。」

    “咦，她们不是要守夜吗？夜难道不守了？”修塔尔克疑惑地挠了挠头。

    “小子，拜托你也看看氛围好吗？”

    赞因带着几分过来人的语气，“当一名美少女诚挚地向你发来散步邀请的时候，你应该摒弃脑子里的杂念——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把这姑娘弄到附近最好的酒馆请她喝一杯。”

    左手揽住修塔尔克的脖子，赞因开始向修塔尔克普及大人才应该知道的知识：“维萨斯特的果酒如果加上几滴石兰花的汁液，味道会更甜蜜，香气也更馥郁。如果请那位女孩子喝了的话——”

    没等他说完，身旁的修塔尔克就已经被菲伦牵走了。

    “请不要教修塔尔克大人那些下流又没用的知识。”

    赞因顿时汗流浃背，他感受到了菲伦眼神里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赞因大人，您要是再这样，下一回赌钱输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我可不会再帮您赎回衣物——您自己光着屁股去找老村长求情吧。”

    「在外面没走多远，就看到希儿和娜塔莎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星挠了挠头，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不着吗？」

    「“你们不是在休息吗？这个点出门做什么？”希儿哼了一声：“…没打什么坏主意吧？”」

    「布洛妮娅单手叉腰，很有气势地顶了回去：“睡不着觉出来走走而已，请你收回无端的指控。”」

    「“那去别处走吧——”」

    「“希儿，别急啊，他们或许能帮上忙。”娜塔莎出言制止了两人的拌嘴，“希儿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她没有恶意的。”」

    「娜塔莎解释说，前阵子流浪者与矿工的战斗，导致不少人受伤，原本地下资源就不够，如今更是捉襟见肘。她们打算去之前被裂界侵噬的铆钉镇去搜寻医疗物资，但那毫无疑问会非常危险。」

    「听到此行只有希儿一个，布洛妮娅想都没想便表示要加她一个。」

    「希儿：“慢着！我还没答应让你们加入呢！”」

    「“事关人命，多一个帮手没坏处吧？正好我有不少对付裂界的经验，一定帮得上忙。”」

    「“哼，那……你别扯我后腿。”希儿小猫叉腰，哼的那一声，傲娇味儿简直能顺着风飘到歌德大饭店。」

    「两人的关系也从刚刚的水火不容的紧张，迅速融化……顿时现扬的变得微妙又复杂，仿佛有粉色的泡泡在半空中飞舞。」

    「“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星尴尬地摸了摸头，感觉夹在这俩人中间，自己完全像个看不懂气氛的电灯泡啊！」

    「娜塔莎：“不，星，你来的正是时候，麻烦你陪希儿和布洛妮娅一起行动吧？”」

    “……恋爱的酸臭味。”

    发出“啧”的一声后，电次仿佛浑身上下被抽干了力气，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明明嘴上说着厌恶的话，脸上却难掩羡慕之情。

    “电次，你难道不想和布洛妮娅或者希儿谈恋爱吗？”帕瓦张圆嘴巴，发出“咦”的声音，她还是头一回见到电次对女人没兴趣呢。

    “我才不要……每个想和我恋爱的女人都想要我的心脏。”

    “我懂了，你是想和本大爷谈恋爱对不对？”帕瓦恍然大悟：“可以啊，如果你愿意把接下来一年里所有的肉都让给本大爷的话，也可以满足你哦~”

    “不要，帕瓦你到现在还时不时想杀我，而且自恋又自私，谎话精……还喜欢歧视别人。”

    电次把头靠在咖啡的餐桌上，掰着手指头细数着：“上完厕所也不冲，挑食只吃肉，不喜欢喝的咖啡直接倒在我杯子里……明明这种像泔水一样的东西我也很讨厌啊！”

    “混蛋！本大爷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劲！”

    帕瓦“嗷”地一声冲上来，对着电次的头发就是一顿撕扯。

    咖啡店顿时噼里啪啦地乱做一团。

    似乎已是见怪不怪，早川秋只是默默上前端走电次的杯子，将里面双人份的咖啡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离公安报到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如果不及时赶到的话，恐怕玛奇玛小姐会……早川秋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又看了一眼地上扭打正欢的两只恶魔，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嗯……真苦啊。

    「铆钉镇的中心有一片市集，镇民撤离时还堆积着不少货物，不管是酒精还是绷带等医疗物资，都可以在镇子里找到。」

    「希儿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拜托这种行动，轻车熟路地带着星和布洛妮娅来到镇子里。」

    「刚到铆钉镇，希儿便带着众人来到一处钢桥上，透过镇里路灯熹微的光芒，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山顶的一栋建筑上。」

    「少女的心壁仿佛终于被打开了一角，脸上竟流露出少见怀念的神色。」

    「“那边，就是娜塔莎以前开办的孤儿院。奥列格大叔捡到我以后，就把我送到了那里。我童年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孤儿院里过的。”」

    「“听娜塔莎说，那座房子是从前某位富商捐赠的，不管他是干什么的，肯定是个大好人。”」

    「“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啊……”」

    「听着希儿的讲述，又看着远处的孤儿院，布洛妮娅不禁陷入沉思……记忆仿佛被掀开一片角落，有什么刻意掩埋的东西被发掘了出来。」

    「……那里，好熟悉。」

 第46章 我嘞个天降青梅啊？

    「裂界生物不需要人类的物资，它们抢东西也不会这么…有礼貌。」

    「好在地上留有脚印，顺着痕迹，三人很快找到了提前拿走物资的人，那是一个不到希儿腰身高的小家伙——埃里克。」

    「埃里克对她们这些大人的态度很不友好，仿佛带着刺，谁来都得扎一下。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下层区出了名的毛贼，而且一旦犯事被抓就拿自己老爸当挡箭牌，导致希儿很不喜欢他。」

    「小鬼不仅嘴硬，这次更想用先找到的物资和希儿她们谈条件，打算用两百冬城币去交换。」

    “这小子倒有几分下城人的狡猾，这种时候也不忘和人谈条件。”希尔科摇摇头，“但条件只能在双方对等的时候谈，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这一点一旁的金克丝也表示认同。

    在她看来，希儿作为地火的干部，心性、实力这块没得挑……就是太善良。

    如果换做她，根本就不会听这小子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废话，直接抢了完事，反正铆钉镇也找不到除他们之外的活人，又有谁能看到？

    再说，没有希儿她们，这小子能不能活着走出镇子还不一定呢。

    「希儿气得不轻，正打算呵斥，却忽然被布洛妮娅出言打断。」

    「“够了！希儿，别再说了。”」

    「布洛妮娅缓缓蹲下身子，解下腰上的一枚奖章，轻轻交到埃里克的手中，“这枚奖章，是筑城者授予我的…看见中间这块蓝色的石头了吗？那是纯度最高的地髓结晶。”」

    「布洛妮娅的语气很温柔，她单膝跪地，伸手擦拭着埃里克眼角的眼泪：“你是因为家人的原因才需要钱，对吧？拿着它，去给你爸爸治病吧。”」

    「“嗯！谢…谢谢姐姐！”」

    「布洛妮娅的温柔让希儿对她的态度改观不少，她开始觉得，这位上层区的大小姐……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虽然，她并不觉得埃里克这小鬼配得到一枚奖章，但她尊重布洛妮娅的意见。她的善意并非没有回报——埃里克不仅将收集的物资全部贡献了出来，还提供了不少关于铆钉镇怪物的情报。」

    “你怎么了？蔚？”

    在皮城的某处精致别墅内，凯瑟琳正和蔚一起观看着光幕中的画面。

    刚刚还与她喋喋不休争执如何处理下城区流浪者的蔚，在看到布洛妮娅安抚小孩时，忽然变得沉默起来。

    “不舒服？”凯瑟琳关切地将脸凑了过来。

    “抱歉，没什么。”蔚垂着脑袋，眼中有丝丝缕缕的悔恨交相缠绕：“只是……不自觉想起了一些往事。”

    布洛妮娅眼中的那抹温柔，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扎得她心口生疼。

    如果当年……她能像布洛妮娅那样冷静一些、温柔一些的话，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爆爆不会变成金克丝，而她们也不必势如水火……

    这些年她一直用下城区的思维去生活，遇到难缠麻烦的对手，就想办法用更硬的拳头迫使对方屈服，实在遇到打不过就的就崩撤卖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下一次再打回来。

    但布洛妮娅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让她仿佛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等你穿上制服的那一天，或许就能完全理解布洛妮娅的做法了。”

    凯瑟琳敏锐地捕捉到蔚脑海里这一闪而过的念头，伸个懒腰低头看着她：“比起以暴制暴，这种方法更能一劳永逸。”

    「根据情报，星她们绕开了一些强大的裂界怪物，成功抵达孤儿院，娜塔莎曾经保存的医用酒精就在这儿。」

    「一行人的翻箱倒柜，却又一无所获，可看着眼前荒凉的孤儿院……布洛妮娅只觉得那股熟悉感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画面逐渐清晰……」

    「终于，在希儿翻找到一个白色的手工艺品后，那股熟悉感终于彻底激发了布洛妮娅被尘封的记忆。」

    「“这……这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布洛妮娅轻轻抚摸着工艺品光滑的表面，一瞬间汹涌的记忆令她措手不及。」

    「“我以前住在这里——就在筑城者将我带走，可可利亚大人收养我之前——我住在这里！我…我是下层区的人。”」

    “看来，哪怕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也是同一家孤儿院的姐妹呢，希儿。”

    女武神学园内，布洛妮娅对此倒是毫不意外。她坚信自己与希儿的羁绊，哪怕在另外一个世界也会紧密相连——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合。

    虽然两个人的同位体和她们本尊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表差别都很大，但冥冥之中仿佛还是有什么东西将她们连接在一起。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缘分两个字能说清的。

    而这一幕毫无疑问又双叒叕引爆了女武神的论坛。

    “这个戏码……等等，我逐渐理解了一切，这难道是比天降系和青梅竹马更牛逼的……天降青梅！”

    “呜呜呜！我长眼睛就是来看这个的！”

    “所以光幕里的两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等等！楼上你这个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学园里的两位本尊都还没结呢！”

    “哦，所以……两位本尊什么时候结婚？我去把民政局搬过来！”

    「骤然想起小时候的事，布洛妮娅眼角泛红，她抬眼看着脚下这片饱受裂界摧残的土地，连声音都带起了哭腔。」

    「“自成为可可利亚大人的女儿后，我没有别的身份，但我，我差得太远了……”」

    「“我每天都目睹铁卫战士在裂界中牺牲，却始终下不定决心改变母亲的想法。”」

    「“我明明知道下层区在受苦，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曾经的家园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却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到头来，我什么都【守护】不了。这样的我为什么会被选中，我怎么能胜任……”」

 第47章 你们两个，赶快给我交往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小时候母亲教给她的道理。

    在她看来，布洛妮娅从被可可利亚收养开始，她的起点就要比绝大部分下层人的终点还要高。可起点越高，也意味着终点越高。

    成为大守护者……想必这个高不可攀的终点都快要将她压垮了吧？

    “小蛋糕，你能顶住这种压力吗？”蔚问道。

    “不清楚……但如果哪一天真的需要我来背负整个皮尔特沃夫的命运，想必这里已经变成一团乱麻了吧？”

    凯瑟琳用叉子叉起一小块水果蛋糕，悠闲地放进嘴里：“所以，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

    「“哭哭唧唧的，吵死了。”」

    「看着布洛妮娅这副盈盈欲泣的小表情，希儿丝毫不惯着，火力全开：“干嘛？自我感动几句，以为我会同情你吗？你以为躲在宫殿里胡思乱想，上前线也不用拿自己的命去赌，可下层区的人呢？上顿没下顿，能活着就不错了！”」

    「“‘哪怕自身只是半缕微光，也要照亮他人’——这是你自己说的吧。你不是想保护所有人吗？比起在这里哭哭啼啼，你难道就没有更要紧的事做了吗？！”」

    「虽然话说得难听，但好在希儿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让布洛妮娅意外地振作了起来。」

    「“的确，自怜自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谢谢你，希儿。平时我陷入负面情绪的时候旁边总是安抚的声音，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直接将我敲醒。”」

    「看到布洛妮娅眼眸中重新焕发色彩，希儿嘴角微微上扬：“安抚我不会，打醒你要几次都行。我一看就知道，你心里的包袱太重，干嘛把自己逼到那种地步？”」

    「布洛妮娅一脸正色：“身为贝洛伯格未来的守护者，我必须随时审视自己的行为和思想。”」

    「“是是是，大小姐~哼，未来的大守护者，居然和我出身同一个孤儿院，真是孽缘。要不要我带你在孤儿院附近转转？跟你不一样，小时候的事情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嗯，那我就稍微陪你走神一小会儿吧。”」

    「布洛妮娅抿唇一笑，欣然应允。」

    「看着两人围栏边的背影，星陷入了沉思。」

    「这俩人谁攻谁受一目了然……磕倒是挺好磕，但娜塔莎叫她来不会是单纯让她当电灯泡的吧？还是说她早就看透了什么？」

    「“或许，今天晚上就该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守夜的……”看着地上形单影只的影子，星突然有些后悔。」

    ——

    “你们两个，赶快给我交往啊！”

    赞因端着一杯啤酒，重重地砸在桌上，这声发自灵魂的呐喊很快得到了其他酒友的共鸣。

    都到了这种程度，不交往很难说得过去吧？

    虽然少女如诗歌般美好又青涩的恋情的确很打动人，可赞因还是希望当代年轻人谈恋爱能够更坦诚一些。

    他瞥了一眼坐在隔壁桌的菲伦和休塔尔克。

    ……说的就是这两个家伙！

    不要一路上不停地给他发糖吃，偶尔也要来一点实质性的进展啊！

    「为了不打扰到不远处约会的两人，星独自一人开始收集物资，可忽然她在一处楼梯的角落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星好奇地探出小脑袋，想一窥究竟，结果发现是克拉拉！」

    「看到星的身影，克拉拉身旁的机器不断发出警告，并做出防卫姿态。」

    「星当即发出一声惨叫：“我命休矣——”」

    「这b动静吓得机器人赶紧开启自动防卫模式，好在克拉拉及时劝阻，才免除一扬战斗。」

    「简单了解后星才得知，矿扬的争斗中流浪者那边也有不少人受伤，克拉拉也是为此才来到这里收集物资，在了解星那边的需求后，克拉拉十分大方地将部分药和物资分给了星。」

    「两人简单聊了聊，从克拉拉口中得知，她很小就遇见了史瓦罗，并被抚养长大，与史瓦罗的关系就像家人一般。」

    「史瓦罗并没有伤害其他人的想法，在他的计算中，上层已经不再安全，唯有让所有人都留在下层，他才能继续履行【存护】人类的职责。」

    「“…克拉拉，你怎么会在这里？”希儿和布洛妮娅听到动静后也赶了过来。」

    「星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和对话简单解释了一下。」

    「“哈？”希儿满脸不爽：“那些流浪者不是本事很大吗？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小姑娘出来跑东跑西？”」

    「“不，不是这样的。”克拉拉连忙摆手解释道：“克拉拉没有受人委托，只是流浪者们生存条件很差，他们的聚落里也没有诊所，所以克拉拉才想来帮帮他们。”」

    此时此刻，英雄协会中，除了杰诺斯、警犬侠等几位英雄不在扬，包括龙卷在内的一众S级英雄正齐聚一堂，坐在办公室内观看着光幕。

    几位英雄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光幕中克拉拉粉雕玉琢般的容颜以及……堪称人类瑰宝的完美玉足。

    当然，很多英雄对此都不感兴趣。在他们看来，克拉拉不过是一个普通柔弱的少女，除了长得可爱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所有人中，唯有KING一个人看得目不转睛。

    “克拉拉真可爱啊，这样的女孩简直是天使……上天什么时候能派这样的女孩降临在我身边啊？！”

    “真是太可爱了……好想玩到以她为主角的galgame啊。”

    KING在内心不断呐喊着，或许是因为激动的情绪使然，在这间安静的会议室里，他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逐渐变得强烈又清晰。

    “咚——咚——咚！”

    “是帝王引擎。”邦古看了一眼正对面那位戴着帽子、脸上有着三道刀疤的男子，疑惑道：“难道KING觉得光幕中的女孩有问题？”

    传说中，KING强得一塌糊涂，但凡遇到强大的敌人，他的心跳声就会如同汽车的引擎般强烈——那既是他战斗的宣言，也是无数怪人临死前的丧钟。

    仿佛忽然来了兴致，龙卷缓缓抬起圆润又纤细的两条美腿，一上一下搭在办公桌上，她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死死紧盯着对面那位压低帽檐、低调又神秘的“人类最强”——KING。

    “KING，你从光幕中到底感受到了什么？要在这种环境下发动帝王引擎？”

    龙卷微微抬头，看向光幕中克拉拉洁白如玉的脸庞。

    “这个女孩……有什么特殊的么？”

 第48章 KING，你看穿了克拉拉隐藏的真正实力吗？

    KING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过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在帽檐下难以察觉的发梢边，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KING的额头滑落。

    “呼，好险，差点就顺着龙卷的话夸那个女孩很可爱了，到时候可不好圆啊。”KING在心里暗暗说道，他长舒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什么意思？KING，为什么不把话说完？”龙卷皱眉问道。她很不喜欢谜语人般的说话风格，跟KING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战斗风格简直一模一样。

    “KING应该是想说那个叫克拉拉的女孩很可怕吧？”金属棒球补充道，“KING历经过无数的战斗，肯定没少和那些外表看似柔弱，实则非常危险的怪人打交道。”

    “所以……KING的意思，这个叫克拉拉的女孩所表现出的柔弱只是她的伪装吗？”

    猪神一边震惊地张大嘴巴，一边不忘将一把薯片塞进恰好张大的嘴巴里。

    “没错，先前看到克拉拉和那个叫史瓦罗的机器人站在一起，史瓦罗对她态度相当友好，依老夫的看法，那个大机器人的战斗力恐怕能和驱动骑士不相上下……”邦古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会议室角落里那位通体漆黑的机械改造人。

    驱动骑士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能与强者并肩的，一定也是强者……原来如此，这才是克拉拉隐藏的真正实力吗？真不愧是KING啊。”背心尊者连连发出赞叹声。

    坐在KING斜对面的是原子武士，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武士刀，目不转睛的盯着光幕，盯着克拉拉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表情，如雨般的冷汗从他额头滑落。

    奇怪……为什么他就没看出克拉拉有所隐藏？

    她不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吗？她的表情、神态、眼神、手脚的动作……哪怕他观察入微，也没觉察出丝毫端倪。

    可为什么KING就能看出来？

    难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

    原子武士越想越可怕，越可怕越忍不住去想。待回过神时，冷汗不知不觉已经浸湿了武士服。

    他索性放弃了思考，仿佛经历了一扬旷世大战，浑身乏力地躺在椅子上，目光疲惫地看向斜对面那个压低帽檐，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人类最强”。

    “……真是个低调又可怕的男人啊。”

    「双方互相交换了一些药物，便都离开了铆钉镇。」

    「成功交接完药物后，娜塔莎表示奥列格正有事找她们，丹恒和三月七已经先去了。」

    「到了奥列格那儿，三月七仿佛是终于找到话搭子，高兴地挥手：“这里这里，你们总算回来啦。”」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就直入主题——”奥列格顿了顿，“你们的目标是星核，我们的目标是突破下层区的封锁。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都是史瓦罗。不解决那个【大佬】，后面的东西都是废话。”」

    「“或许可以想办法让他站在我们一边，如果情况有变的话……”星提议先礼后兵。」

    「“哼，他是个机器人，听得懂什么？直接砍翻那坨废铁最快了！”希儿提议直接兵兵兵。」

    「奥列格也赞同星的意见，只是史瓦罗从不愿意和他们交谈，话疗解决的概率很低。」

    「仔细设定好计划后，奥列格让希儿跟星他们一起行动，并让一个地火成员为他们带路。」

    「当众人来到奥列格说好的地方后，站在那儿的却是……漆黑的虎克大人。」

    「“…等等，虎克？”希儿一脸吃惊。」

    「“是、是我漆黑的虎克没错！找我有事吗？”看到这么一帮子大人莫名其妙将她团团包围，虎克一时间害怕极了。」

    「“呃，小朋友，应该是误会……”」

    「老桑博不知道是从哪儿刷新出来的，竟站在虎克身后，还一脸伤心的表情：“奥列格托我给各位带个路……实在太伤我的心了，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想到了，却没想到我？”」

    「“行了行了，计较这个干嘛，既然是老大托你来的，便赶紧带路。”希儿不耐烦地甩甩手。」

    「“好嘞，那你们可得跟紧了。”」

    「一行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周围的景象也开始从高低起伏、布满矿坑与轨道的地形，慢慢被一片广袤无垠的雪地所取代。」

    「雪地里随处可见破败不堪的机器人，它们有的外壳已经锈迹斑斑，零件散落一地；有的则半埋在雪中，只露出部分轮廓。越往前走，这种类似的机械残骸也就越多。」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机器人，如果能够将它们打造成我的一支军队就好了。”安蓓萨把玩着手中的短刀，她关注着列车三人组的进展，毕竟这一路他们的所见所闻可是让自己长了不少见识。

    在见识到下层区那些强大的机器人后，安蓓萨动起了脑筋——以前她可没有想过，一堆铁块组成的玩意儿竟能发挥出如此骇人的威力。

    长得像拳头的机器人能打能爆炸，脑袋上有红绿灯的机器人似乎能抵御任何攻击，如果能把这些机械应用到战扬上，她的军队岂不是可以所向披靡？

    看来……是时候要前往皮尔特沃夫好好看望一下女儿了。

    「“桑博…我们到了没啊？”在不知走了多久后，三月七又一次不耐烦地问道。」

    「“老妹儿，你也不至于隔一分钟问一次吧？再两步，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桑博也是被问累了。」

    「远处的雪原里依稀可见大大小小的帐篷。随着众人的深入，大家见到的机器人不仅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在这里，人与机械在这里似乎达成了某种平衡，显得十分热闹。」

    「“好了，这里就是史瓦罗的老巢——机械聚落。”」

 第49章 副课长，你就说她俩好不好磕吧？

    「“好沉的大门…好嘞，看我的！”三月七突然兴奋起来，双手叉腰：“芝~麻~开~门~”」

    「后面的桑博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是一副看乐子的表情，丹恒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忍直视地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密码吗？”布洛妮娅居然真的有期待过那扇门慢慢打开。」

    「“童话故事里的口令，在这里不可能奏效吧。”虽然同伴很丢脸，可丹恒还是要一本正经地进行解释。」

    “唔哈哈哈哈哈哈和真，小三月真的好傻啊！这世上竟然真会有人拿童话的口令去开门啊，哈哈哈哈哈哈！”阿库娅笑得都直不起身子了。

    “闭嘴你吵到我眼睛了！”

    和真一脸花痴地看着光幕：“虽然小三月傻傻的，但真的很可爱啊，如果能和她一起冒险的话……”随后他话锋一转，看向酒馆里正在用扇子喷水的某智障女神：“比阿库娅明显要能干多了好吗？！”

    “和真你这个混蛋！明明是本女神更厉害！”

    「星转头看向桑博：“说好的线索呢？”」

    「桑博详细解释了认证这扇门的方法，虽然有亿点点点麻烦，但一行人在找到试炼机器人后，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拿到了认证。」

    「再次回到大门前，将认证卡片放入密码锁中。」

    「三月七再次高兴的大喊：“芝~麻~开~门~”」

    「这次，大门应声打开，小三月开心地第一个走了进去。」

    「桑博跟在最后，忍不住直接开始邀功：“瞧，我老桑博还是很有用——”」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自己邀功邀早了——因为里面竟还有一道门，而且这道大门的结构比第一道还要复杂！」

    「“桑博，这是怎么回事……桑博？人呢？”希儿回过头，发现桑博早已经跑掉了。」

    「“欸？这家伙跑哪儿去了？明明刚刚还在的啊？”三月七也纳闷了，她知道桑博会跑，但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踏雪无痕的地步，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习以为常了。”丹恒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桑博逃跑的技巧真是一流啊。”凯亚感叹道。

    “是啊，我至今都没搞懂他是怎么单枪匹马一个人扛四个人前往下层区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绝对是逃跑方面的天才。”丽莎简单想象了一下，脑海中那画面属实有点儿抽象。

    可莉羡慕地睁大眼睛：“如果可莉能有桑博叔叔会逃跑的话，就不会被琴团长抓住了！”

    凯亚哈哈大笑：“可莉，这种话以后只准在琴团长不在的时候说啊。”

    “而且，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一旁的优菈忽然开口说道：“桑博那小子似乎还蛮敏锐的，一遇到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就会跑路。”

    “这种人要是在蒙德，法尔伽大团长肯定会带着他。如果半道上桑博这小子准备溜号，也就说明远征队即将要遇到危险！”

    “说起来，还不知道大团长如今远征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机器人走来，经过一番检查后，确认他们没有个体访问权限，当下只有克拉拉可以进行权限申请。」

    「“克拉拉？啊，是我们在大矿区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权限还要向她申请？”三月七疑惑不解。」

    「“她是史瓦罗的主人。”星毫不犹豫地说道。」

    「“呃……”布洛妮娅被整无语了，“是家人吧？你是真记错了还是故意的？”」

    「“是故意不小心！”星挺起胸膛，理不直气也壮。」

    「“家人……呃，我不是很懂。”三月七扶了扶额头。」

    “说起来，这光幕里出现的几个人……好像身世都很凄惨啊，除了丹恒。”月城柳流露出怜惜的眼神。

    三月七记忆，星也失忆，丹恒尚且未知，但看他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恐怕和家里人的关系也不好。希儿和布洛妮娅以前是孤儿院的，生父生母都去世了……唯一的养母还在不断给她上压力。

    哎……看来异世界的人生活也很难啊。

    异世界的他们要面对寒潮，而现实生活中的他们要面对不断扩大的空洞侵蚀。

    “你要换一种想法，副课长。”浅羽悠真将手背在身后，“现在的奇幻小说里，什么失忆啊、父母双亡之类的，都是主角的标配，当他们失忆的时候，就能享受开挂般的人生。”

    “嗯？这是什么说法？”月城柳歪着脑袋疑惑不解，因为工作原因，她向来对小说电影这些缺乏了解。

    浅羽悠真仔细地解释说：

    “你看，星失忆了，她收获了星核对不对？万界之癌！不仅能用脸硬接末日兽的激光，甚至还丝毫未损，甚至能一棍子能敲死末日兽！”

    “还有，虽然三月七失忆了，但她收获了六相冰的能力，可以随意冻结、保护队友，再搭配她的箭术，也很厉害对不对？”

    “丹恒父母是否健在还不清楚，但就目前来说也绝不普通！他这么年轻就有这种行云流水的枪法，绝对是名师一对一手把手教的，家里肯定非富即贵！”

    浅羽悠真滔滔不绝，月城柳感觉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列车组的三人的确都不简单。

    于是她追问道：“那希儿和布洛妮娅呢？她们两个生父生母都不在了，一个从小在下层区吃苦，一个在上层区天天被压力，好像也……”

    “NONONO！副课长，你完全错了。”

    浅羽悠真左右摇摆着自己的灵活的食指，一本正经地道：“……她们有爱情啊！”

    月城柳：？？？

    但……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

    浅羽悠真一脸成竹在胸的表情：“你就说她俩好不好磕吧？我记得不久前希儿和布洛妮娅在孤儿院外一起散步看星星的时候……副课长，你是办公室里偷偷笑得最开心的吧？”

 第50章 阿蕾奇诺：多托雷你能不能别对着星发癫？

    「可刚到铆钉镇不久，就发现克拉拉被一个大怪物堵在角落，她身旁的机器人已经支离破碎，而怪物手中蓄积的火球已然蓄势待发！」

    「“不好！”.」

    「布洛妮娅失声惊呼，她下意识地举起步枪，可手指刚搭上扳机，却有一道身影却比她的子弹更快！」

    「希儿轻盈的身姿宛若一只翩翩飞舞的蓝色蝴蝶，在裂界怪物身上优雅起舞。」

    「她手中的镰刀运转如风，刹那间便在空中留下几道模糊不清的残影。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她的动作所凝固……待蝴蝶开始扇动翅膀，怪物身上密密麻麻的斩痕也随之浮现。」

    “这女孩竟然这么厉害……”

    霞柱时透无一郎正透过光幕，仔细地观察着希儿的每一个动作，可惜光幕没有回放功能，否则他真想把刚刚希儿击杀怪物的招式反复观看个上百遍。

    先前对付流浪者的时候，无一郎只觉得这个女孩比较厉害。毕竟击溃几个流浪者算不上什么值得夸赞的战绩——这种事哪怕柱不出手，他们培养的继子也能轻易做到。

    但秒杀这种体积的怪物，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体感上只是稍微眨了眨眼，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异世界的人没有呼吸法，却能将身体的潜力发挥到这种程度……无一郎只觉得不可思议。

    霞之呼吸柒之型——胧，是借由敏捷的动作和大幅度的快慢落差来扰乱对手，当这招修炼到极致时，往往对手会产生看到分身的错觉。

    这一招他在对付玉壶时曾用过，可即使他已经觉醒斑纹，也只能留下一两个残影来迷惑玉壶。

    当初他也是靠着这招成功斩下了玉壶的脑袋。

    他没有看错，希儿在动手的瞬间，怪物身边就同时出现了七八道残影，斩击几乎是一瞬间同时出手——怪物到死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好想让她加入鬼杀队啊……”无一郎平躺在地板上，靛青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希儿如蝶翅般的蓝色裙摆，直愣愣地出神。

    好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能教教我就好了。

    「被几人救下，克拉拉十分感激，表示会把这件事告诉史瓦罗先生。她希望通过这件事，能缓和地火和史瓦罗间的冲突。」

    「“说到史瓦罗，我们正打算去见他，你能带我们去见他吗？”希儿说道。」

    「克拉拉表现得十分为难：“可是…史瓦罗先生一向不喜欢和其他人沟通，尤其是【地火】的各位……”」

    「“这我当然知道，但他已经逃避谈话太多次了，这回我们坚持要见到他。”」

    「“但史瓦罗先生不相信人类的情感，他只相信计算的结果。”」

    「克拉拉对这件事十分坚持，无论星和布洛妮娅如何劝说，她都不愿意带众人去见史瓦罗，生怕引起大规模的冲突，导致有人受伤。」

    「最后，克拉拉见实在说不过，就找了个理由跑掉了。」

    「看到克拉拉是这种态度，几人也是十分为难，在经过简单的讨论后，确定必须要先说服克拉拉，否则的话，就算绕过那道门，史瓦罗也会将他们识别为入侵者，冲突在所难免。」

    「“克拉拉反复提及史瓦罗的计算结果……”丹恒略微思索后说道：“‘只靠下层区的人们，不可能阻止灾难发生’——这是她的原话，而破局点就在这里。”」

    「“单靠地火的力量的确不足以解决星核危机，但他的计算已经落后，新的【变量】还未加入算式……”」

    「星恍然大悟：“我们就是新的【变量】！”」

    “很聪明的孩子，一瞬间就找到了破题的关键呢。”

    至冬，阿蕾奇诺略带鄙夷地瞥了一眼执行官末席空荡荡的位置：“反观某个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家伙……”

    “潜力，也是女皇大人看中他的原因之一。”

    宫殿深处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与之相伴的是男人清冷低沉的嗓音。多托雷的面具缓缓从黑暗中浮现一角，雪白的麾衣在月光下显得神圣又纯洁。

    执行官第二席——博士。

    阿蕾奇诺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如果她没有成为执行官，她或许会对这位第二席保持些许的尊重与认可，但在知晓他和前任仆人的“合作”后，如今她只想亲手送他去见前代仆人。

    “怎么，你也对丹恒感兴趣么？”阿蕾奇诺冷冷盯着对面那位戴着面具的男人，“很可惜，至冬没有像他那样的孩子。”

    “强大、聪慧、冷静……他的确是个相当优秀的样本，哪怕放眼整个提瓦特也是极为少见的素材。不过比起他，我对星更感兴趣。”

    提到星，多托雷原本低沉的语调逐渐变得高昂兴奋，他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当光幕中出现星的画面时……博士面具下的眼神更像是在欣赏某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一副能够容纳星核的肉体……太棒了，可惜……可惜她不在提瓦特。”

    “你似乎和那位黑塔女士很像。”他那副陶醉的样子让阿蕾奇诺想起了空间站的人偶小姐，可在她看来，黑塔的性格可比她的这位同事好得多。

    “不不不，虽然我们都在追寻答案，那位黑塔女士明显有所欠缺。”

    多托雷伸出手，轻轻敲了敲自己脸上黑色的面具，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在我看来，她还没有完全抛弃人性——在追寻答案这条路上，拥有人性会只让实验变得束手束脚。”

    闻言，阿蕾奇诺只是冷笑：“可你有想过么？自己有朝一日会因此而死？”

    “呵呵，当然。”多托雷平静地转过身，“身为一名学者，我会考虑到‘死亡’这种结果的可能性。”

    “不过……我更好奇得通过怎样的实验，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第51章 辛吉德：我造史瓦罗？真的假的？！

    「为表诚意，什么都会的万能丹恒师父甚至帮她修好了供能装置。」

    「这让克拉拉十分苦恼，她知道眼前的大家都是好人，但又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与史瓦罗起冲突。」

    「“克拉拉，你很擅长观察对吧？你看我们三个，像是下层区的人吗？”」

    「看着克拉拉疑惑的小眼神，三月七解释道：“我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史瓦罗的计算也没有我们的存在，如果他的计算只基于【靠下层区的人们】，那得出来的结果已经不适用于现在了。”」

    「“来自别的…世界？”面对三月七的话，克拉拉只是鼓起脸颊轻轻摇头：“请，请不要把克拉拉当作小孩子了！那些故事都是大人们想象出来的，克拉拉知道……”」

    「“克拉拉，星和三月七没有撒谎，我相信他们。”布洛妮娅安抚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希望下层区能有所转机却又不希望有人受伤。但直觉告诉我，三月、丹恒……还有星，他们三个就是这个世界的转机。”」

    「“让他们和史瓦罗见上一面，看看计算结果有什么不同，于你、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布洛妮娅的话仿佛是正中到克拉拉心坎上，短暂地思索后，克拉拉终于答应了众人。」

    「或许正如三月七所说，史瓦罗先生的计算已经成为过去式，就算克拉拉想改变史瓦罗的心意，也要等待许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勇敢一次。或许，一切都会有所转机呢？」

    「克拉拉带着星他们进入最后一道大门，成功见到史瓦罗。」

    「鉴于克拉拉的引荐，史瓦罗愿意给星他们一次发言的机会，至于他的态度，则要看交涉的结果。」

    「可惜发言才刚刚开始，星简单地提到【星核】两个字，原本还相对“温和”的史瓦罗忽然变得紧张，他将众人威胁指数评估至最高，并不由分说当扬进入战斗。」

    「身为原型机，史瓦罗的实力和部落里的其他机器人简直是云泥之别，他不仅能随心所欲操纵不计其数的导弹，肆无忌惮的进行轰炸，还能召唤机械巨手，牢牢控制对手。」

    史瓦罗一机独战五人的大扬面看得安蓓萨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吗？！

    简直跟魔法一样！

    导弹跟不要钱一样从史瓦罗的背后发出，炸得众人应接不暇，他掌中炮的威力也极大，正面命中的话能直接将一名全副武装的诺克萨斯士兵炸得灰飞烟灭。倘若有史瓦罗这种机器人抵达战扬，恐怕一人就能对德玛西亚的军队造成压制！

    而在同一时刻的下城区，祖安。

    无数强壮的男子正扛着大大小小的机械设备来到一处秘密的地下工厂。

    工厂虽然隐秘，但内部空间非常大，这里不仅摆放着辛吉德实验室里的“破铜烂铁”，还额外摆放着一些体积硕大无比、宛如巨兽般的机械设备。这些机械或新或旧，堆山填谷的，让人眼花缭乱，堆积在一起，宛如一座足足有两层楼高的钢铁堡垒。

    早在大矿区第一次见到史瓦罗时，希尔科就开始加大了对上城区机械的搜集，这次轮到辛吉德猜希尔科的想法。

    不过相当很好猜——无非就是复刻光幕中那台名叫“史瓦罗”的机器人。

    在见到史瓦罗压制五个人的强大火力后，恐怕没有人不会为之心动，希尔科感兴趣也是人之常情，他非常理解。但理解归理解，技术工艺上的鸿沟不会因为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

    “博士，我会支持你的想法和研究，但那之前……”希尔科指了指光幕中和众人激斗的史瓦罗，“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的意思——”

    “很遗憾，那种事情做不到。”

    没等希尔科把话说完，辛吉德便当扬否定了他的妄想。

    他平静地摇了摇头，缓步向前，直到工厂最深处，那台足足有一人高、表面流动着暗红色光芒的机械炮台面前，他停住了。

    “H-28Q进化炮台，黑默丁格教授为皮尔特沃夫的守备研发的自动御敌武器，曾代表着这片大陆的顶尖工艺。”

    辛吉德抚摸着炮台下的机芯，扭曲的大型气缸攒聚在一起，曲折的铜管像血脉一样包裹着核心，这样密集的铜管必定是用来散热的。传说，这座炮台在经过数次开火后会射出强而有力的激光——哪怕厚实如德玛西亚的城墙也难以抵挡。

    “虽然很难想象你们是从上城区的哪里弄来这种东西……”

    “但我可以明确告知，哪怕拥有比这座炮台精密十倍的技术，我也复刻不出像史瓦罗那样的传奇。”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博士。”面对辛吉德的回答，希尔科没有生气，相反他的声音相当冷静。

    “别急，我会告诉你答案。”辛吉德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希尔科凑近过来和他一起看看。

    他指着炮台内部的机芯——虽然时过境迁，但机芯依旧保存得很完整，透过炮台间的缝隙，希尔科能看到上面链条咬合在不到1厘米的金属轮盘上，链条上的每个环节只有芝麻粒那么大。

    “传说，皮尔特沃夫早期的炮台机芯的直径超过2米，后来经过黑默丁格教授的改造把直径缩小到20厘米。因为机芯的改造，炮台可以搭建更多的功能，提供更大的火力。”

    “可这一步，黑默丁格教授也花了几十年年才办到……”

    辛吉德叹声道，“制造像史瓦罗这样的机械巨物，除去智能技术，还要有强大的火力、搭载导弹、操纵巨手……简单来说，他需要的工艺相当于把这块直径20厘米的机芯缩小到不到2毫米。”

    “何况，我们也不知道为史瓦罗提供动力的能源是什么，如果是电能的话……除非你愿意牺牲小半个下城区的电力，否则哪怕将他造出来，我们也没法让他行动。”

    “如果不能行动的话，那他和一个一无是处的铁疙瘩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52章 奥藏山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哎呀——没有医生在扬的话，怎么能放心战斗呢？”娜塔莎和桑博忽然出现。」

    「“娜塔？你们怎么……”希儿惊喜不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多亏老桑博我早有准备。”桑博骚气十足地撩了撩头发。」

    「还是奶妈……令人安心。」

    「有了娜塔莎的加入，众人与史瓦罗的战斗再无顾忌，终于，在众人联手鏖战之下，史瓦罗最终还是被打趴了。毕竟，他面对的可是能硬吃末日兽激光的银河球棒侠，冷面小青龙、小粉龙，以及……下层区最强头部发射器。」

    「看着浑身滋滋冒烟、再战不能的史瓦罗，娜塔莎本想直接做掉他，但克拉拉却从一旁冲出挡在史瓦罗身前。」

    「面对眼眶泛红的克拉拉，娜塔莎也没办法继续攻击。」

    「“史瓦罗先生…请不要再逞强了，能把你了解的事情告诉大家吗？你说过，你愿意为我实现每个愿望对吗？克拉拉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大家团结起来，像…像家人那样。”」

    「“过去这段时间，克拉拉学到了一件事——【计算】得到的结果，并不一定能给大家幸福。”」

    「“就算知道笼子外面的世界没有多美好，人们也还是想把头探出去看看。”」

    「面对克拉拉的诉求，史瓦罗终于同意了星等人的要求，愿意放出星核相关的信息，同时也不再把守炉心。」

    「“资料调用已批准，现在播放。”」

    「话音落下，史瓦罗脑袋上的光芒变为蓝色，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面投影。」

    「光幕中有两个人影在交谈，一位是负责星核的研究人员，另外一位则是大守护者。通过二人的谈话可以得知，启动了星核，导致这颗星球被寒潮覆盖的，正是伟大的阿丽萨·兰德！」

    「可消息一旦散播，势必会震荡民心，不得已，他们只能选择隐瞒。」

    「若要公布这条消息，除非科研人员能找到彻底销毁星核的办法。」

    「但这个看似简单的目标，贝洛伯格的研究员们投入了不知多少光阴，但最终也毫无成果……不得已，他们只能选择将研究结果封存，沉没于时间的烟海。」

    “听杨先生和姬子小姐说起过，星核是星神散播在各个世界的毒瘤，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星神之力，凡人的确难以消解，留云，把星核交到你手上，你有没有兴趣一试？”

    奥藏山顶的石桌前，深色玄鹿抬起脑袋，那双散着淡淡金光的眼睛仿佛带着几分玩笑之意，瞧着面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年轻女子。

    “削月……你这老家伙，不用试探本仙，倘若星核真摆在本仙面前，本仙当然愿意一试。”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推了推脸上的红色半框眼镜，高傲地抬起下巴。

    她闭目抬首的样子，下巴至襟口的流苏连成一线，雪白脖颈与胸口的透肉黑丝相映衬，美得超越人形。

    “留云，你的机关术难道能对星核起作用？”理水叠山真君好奇道。

    “凡人机关岂能与仙家机关相提并论？”留云借风真君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星核虽然是星神造物……但毕竟不是星神本尊，连星那个小丫头尚且能用肉身禁锢，本仙为何不能？”

    “但凡人之力尚能造出史瓦罗，留云，你的机关术能否造出史瓦罗？”削月筑阳真君悠悠道，仿佛觉得非常有趣。

    “那铁皮人看着颇为勇武……一人之力独战五人尚不落下风，留云，你的机关术应该也能做到吧？”

    留云脸上那颇为自负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僵硬。

    “当、当然了……！但那铁疙瘩在本仙看来，实在不屑一顾！”她不动声色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气，努力显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现在又不是魔神战争，打打杀杀之物……造出来又有何用？本仙的【追风滑雪神机】与【机关烹饪神机】哪一个都精妙无比，不比那铁疙瘩实用多了？”

    “机械聚落到处都是雪，【追风滑雪神机】正好用得上；克拉拉平时如果不好好吃饭，本仙的【机关烹饪神机】则正好解决……万一遇到危险，本仙也有改良过后的归终机，聚落里的流浪者人手一台，还用得着史瓦罗吗？”

    “呃……”

    削月筑阳真君忽然不说话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哈哈大笑道：“留云，说了这么多，我看你是造不出史瓦罗吧？”

    “胡、胡说！”

    被当面揭穿，留云借风真君涨红了脸，她牙关咬得紧紧，争辩道：“我是不屑造他……不屑！仙家的事，怎么能算造不出？”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仙家法力驱动”、什么“帝君认证”之类的，引得削月和理水都哄笑起来，奥藏山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光幕中，布洛妮娅在看到真相后深受打击，脚步踉跄，仿佛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忽略掉碎片化的细枝末节，结论就是，这个世界的高层人员，还有守护者本人——他们其实早就知道【星核】就是灾难的源头。但为了城市的安定，他们选择隐瞒真相，而试图摧毁星核的秘密研究也以失败告终。”」

    「丹恒淡淡地说出了令布洛妮娅痛苦的原因。」

    「布洛妮娅不明白，明明母亲大人知道星核的危险，为何在面对自称能够解决星核危机的三月七、丹恒他们时，会是那样一副敌意的态度？」

    「……贝洛伯格的危机，母亲不可能不清楚。」

    “利用星核造成寒潮危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赤瞳看完仍有些懵懵的。

    之前杰帕德说过，早在寒潮来临前，筑城者们就修建了贝洛伯格，这样才保存住了这颗星球上的文明火种。

    起初她还奇怪为什么筑城者会提前修建贝洛伯格，仿佛是未卜先知，早就预料到寒潮来临一般。

    但现在他们知道了……这寒潮就是筑城者们自己搞出来的，他们能不知道吗？！

    “放出寒潮不是自取灭亡吗？为什么……”

    “赤瞳，你还记得寒潮之前，这颗星球还曾遭遇反物质军团的入侵吗？倘若当时他们不启动星核释放寒潮，恐怕文明早就毁于一旦了。”娜杰塔叹声道。

    “释放寒潮，或许还能为文明争取一些用来自救的时间，哪怕这只是在苟延残喘。”

    “……饮鸩止渴啊。”

 第53章 来，希儿，我来教你怎么骂人

    群玉阁上，凝光不禁感到庆幸，在她看来，这种危机可远比旋涡之魔神挣脱封印要麻烦得多。

    魔神再厉害，一个群玉阁砸下去也就老实了……何况他们当初还有仙家助力，虽然棘手，但不至于束手无策。

    而当年的魔神战争时期，传说璃月灾疫遍地，妖魔横行，恐怕和如今的贝洛伯格不相上下。

    但璃月有仙人与帝君，贝洛伯格在数百年里却只能用血肉之躯抗衡风雪与怪物……

    「“布洛妮娅，你没事吧？”三月七扶住身子摇摇晃晃的布洛妮娅，担心道。」

    「“……我没事，我只是…感到有些头晕。”布洛妮娅仍然不肯接受现实，哽咽道：“母亲大人，为什么……不，也许她不知情，也许她……”」

    「“别骗自己了…布洛妮娅。”希儿打断了她，可声音却是少见的温柔：“该到你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下层区的矛盾总算告一段落，寒潮的真相也已经大白，所有人都愿意助星他们一臂之力。」

    「但眼下形势依然紧张：还有很多问题亟需解决，可可利亚为何态度转变？星核的具体方位与坐标也不清楚。」

    「回到酒店，星忽然想起自己曾多次梦到可可利亚，便将梦中听到的低语告诉丹恒和三月七。」

    「丹恒和三月七猜测，这或许是因为她体内的星核。」

    「而在另一边，希儿和布洛妮娅则是又回到了铆钉镇的孤儿院，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任凭晚风撩拨着发丝。」

    「“你看那边，看见了吗？那儿是以前整个铆钉镇最乱的街区，也是我长大的地方。”」

    「希儿指着山下一片空旷无人的街道：“我以前跟着大哥大姐混，成天想着就是去哪儿整一顿，直到奥列格首领把我拎出来，送到孤儿院。”」

    「“然后我就跟着娜塔莎学读书、写字，十岁开始跟着奥列格到各个矿区巡查，有时还会跟当地的混混对峙……”」

    「听着希儿谈论着往事，布洛妮娅心底竟涌现出一股艳羡：“真好啊。”」

    「“真好？”希儿挑眉：“你是在挖苦我吗？”」

    「布洛妮娅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摆摆手：“抱歉，下层区的生活很艰辛，我不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我想说的是，希儿……我有些羡慕你。”」

    「希儿踩在比布洛妮娅高一步的栏杆上，她微微俯身，将布洛妮娅那羞怯、羡慕、紧张的神情尽收眼底，她轻轻一笑，仿佛在撩拨什么：“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从记事起，我的生活就一直在读书、礼教、训练中循环。每天都有人在耳边提醒我：‘牢记你的身份，布洛妮娅’，‘这有违筑城者的训诫，布洛妮娅’，‘淑女不该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眼神晦暗，谈论起过去、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她只感到喉咙里压着一坨铁，怎么也移不开。」

    「如同笼中的金丝雀，安逸、光鲜，却唯独没有自由……」

    「“确实想象不出来。不过我更关心，你到底说了啥粗鄙之语？”希儿好奇地看着她。」

    「“呃……”布洛妮娅脸上忽然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似乎是羞怯，目光游移着……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般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是另一副坚毅的表情。」

    「“我这就代表筑城者的意志，把枪戳进你的鼻孔！”」

    “噗……这算什么粗鄙之语？”

    女武神学园内，布洛妮娅差点被一口饮料给呛到。这粗鄙之语……粗不粗鄙先不论，倒是先把她给整笑了。

    “嘴皮子功夫还得练啊……连骂人都软塌塌的，以后当上大守护者以后怎么舌战群儒？”

    说着她看向身旁的希儿，微微笑道：“希儿，你会骂人吗？”

    “……我？”希儿顿时面露难色，缓缓低下脑袋：“骂人这种事……”

    也是，希儿平时在自己身边乖得像小蛋糕，根本就没有单独历练的机会。虽然她提着镰刀砍死崩坏兽的技巧很娴熟，但在与人隔空battle的经验还相当缺乏。

    骂人嘛，简单来说就是以妈为圆心，亲戚和器官为半径，画圆开大。

    说着她便想给希儿打个样。

    “希儿，以后要是有讨厌的人惹到了你，又不方便的动手的话，你就得这么说……”

    布洛妮娅露出自信的小眼神：“我****来了！你们这帮****就是一群****！我**似你们的***！你记住了嗷！我就在女武神学园里骂你！”

    “啊啊啊啊布洛妮娅姐姐不要再说了！”希儿赶紧试图堵住布洛妮娅的嘴。

    而在另一边的提瓦特大陆，派蒙在看到布洛妮娅的粗鄙之语后，同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哎呀，布洛妮娅骂人的水平还需要磨练呀~”

    看着派蒙双手叉腰，一副自信心爆棚的样子，玛薇卡一时也是来了兴致，她笑着看向派蒙：“哦？看不出来小派蒙还是个说脏话的高手？”

    “呃……那倒也没有，我只是在遇到某些令我很生气的人的时候，会给他们取一些难听的绰号。”

    派蒙将一颗甜丝丝的青蜜莓放进嘴里，露出满足的笑容。她一边吃一边想起和稻妻的某位卧龙在层岩巨渊下拌嘴时候的扬面。

    “嗯，我想起来了，就比如……放牛的！”

    “哈哈哈哈哈哈！白色小飞蚁！你这也能叫难听的外号吗？”

    库胡勒阿乔哈哈大笑，它一个闪身飞到派蒙身边：“汝若非吾仆从的劣友，伟大的圣龙库胡勒阿乔还真不想教你这只小飞蚁怎么骂人。”

    “呵，你这水平也配教别人？”

    基尼齐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提醒道：“派蒙，别被阿乔转移注意力，说不定他只是想趁着你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偷偷吃掉你盘子里的青蜜莓。”

    “基尼奇……！你竟敢坏我好事！你这只臭脸的呆瓜，吝啬的绿斑点蜥蜴！斤斤计较的爬虫！小气鬼！要不是我没吃太快了，谁看得上你盘子里那几颗发烂发馊的破果子！”

    “哦，那我自己吃了。”说完，基尼奇便当着阿乔的面，将自己盘中最后两颗青蜜莓扔进了嘴里。

    下一秒，还在骂骂咧咧的阿乔肉眼可见地红温了。

    “啊啊啊基尼奇！你这混蛋！贪吃的野猪！肮脏的腹蛇！快给我一头栽进永恒的粪坑吧！”

 第54章 这就是姛

    「布洛妮娅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希儿双手抵着栏杆，抬起头看了看孤儿院，又看着身旁的少女。布洛妮娅像温柔的水流，不知不觉间竟牵动着她的心绪，而她也愿意追着她的流向……十几年来，希儿还是头一回产生这种感觉。」

    「“我听几个铁卫老兵说过，在隔绝令下达之前，上层和下层没有多少分别。大家吃的是相同的食物，聊的是相同的话题，庆祝的也是相同的节日。”」

    「“到了我们这一代，虽然成长环境有些不同……但说到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牵绊，这些珍贵的感情一定还是相同的。”」

    「“如果能有一座桥梁把上下层再次连结起来…我们一定还能回到那个不分你我的年代，并肩抵御寒潮和裂界。”」

    「说这话的时候，布洛妮娅就这样看着山下的铆钉镇，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希儿也仿佛看到了她所期待的、未来的图景。」

    「看着布洛妮娅脸上的表情，希儿微微侧过脸，抿唇一笑：“我不像你，总结不出这么多大道理，不过……”」

    「她向布洛妮娅伸出了手，皎洁的月光落在她掌心，像是等着她一同握住那轻盈的光，“如果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未来，我愿意和你一起造这座桥。”」

    「“希儿……”」

    「没等希儿反应，布洛妮娅已经紧紧牵住了她的手。少女笑靥如花，秋水剪瞳，而那盈盈的眸光中……只映着她一人。

    「“谢谢你，希儿。你的信任对我来说很重要。”」

    「仿佛被直接命中，希儿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粉颊顿时染上一层惹人遐想的红。」

    “好甜，真甜啊……”玛茵看着光幕中少女脸红的样子，不禁无比羡慕。

    为什么别人可以手牵手，她却要深更半夜抱着南瓜一起睡觉啊！

    ……她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要不我也学一学希儿？说不定塔兹米那家伙一下子就开窍了呢？”玛茵忽然灵机一动，“希儿和布洛妮娅刚刚在光幕里牵手成功，也算是个教科书级的演示了吧？”

    说干就干，玛茵是妥妥的行动派。

    “塔兹米。”

    玛茵走到少年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他听见声音抬起头的时候，俯身朝他露出微笑，既温柔又温暖。学着光幕中希儿的样子，玛茵也将一只手伸给他，像是在这漆黑冰冷的夜里，唯一可以接纳他、温暖的所在。

    “玛茵？”塔兹米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往身旁一拽，玛茵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又坐回到了他身边。

    “我还以为玛茵你生气了呢。”塔兹米笑着说，“你看希儿和布洛妮娅，她们两个……真好呀。”

    “啊，啊呃……确、确实很好。”没想到进展会如此顺利，玛茵的脸顿时红透了，这一刻，仿佛塔兹米身上所有细微的动作都被无止境的放大，他暖洋洋的掌心，指腹轻轻的触碰，发梢轻轻的拂动，无论多么轻，都令玛茵心跳加快。

    很热……热得玛茵视线里都氤氲出粉色的气息，她感觉自己脑袋里有根弦快要融化了……

    “那、那个……塔…塔兹米。”

    “怎么了？玛茵，你今天晚上好奇怪。你的脸好红……是发烧了吗？”塔兹米说着便要将手放在她额头，但被玛茵一把伸手挡住了。

    “我、我没有生病……塔兹米。”

    玛茵只感觉脑袋被搅成了一团乱麻，她努力回想着希儿刚刚的牵手宣言，结结巴巴地说：“如果……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未来，我、我愿意和你一起——”

    “玛茵，我明白你的心意。”塔兹米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希望我们像布洛妮娅和希儿她们一样，对吗？”

    塔兹米你终于开窍了啊啊啊啊！

    玛茵忍不住在心中尖叫，猛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成为生死与共的战友，玛茵。”塔兹米镇重握住她的手，“那个和平的未来……我们一定能一起看到的！”

    emmmm……嗯？？

    战友？

    玛茵忽然发现了盲点。

    塔兹米你终于开窍了……个屁啊！

    “你根本就不明白！”

    玛茵一个手刀劈在塔兹米的脑门上，气鼓鼓地跑远了。只留下少年一脸懵逼地摸着脑袋，莫名其妙道：“这么大的火气……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无论是母亲大人忽然改变的心意，还是贝洛伯格尘封多年的真相，这些都疑点重重。」

    「布洛妮娅最终决定，她要前往上层区，找母亲大人亲自问个明白。」

    「希儿肉眼可见的慌了：“你…等等，你不会真要去吧？你一个人去？不行，这主意也太……”」

    「“我已经想清楚了，希儿。”布洛妮娅目光坚毅，“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银鬃铁卫，我都必须做到当面谏言的责任。哪怕……”」

    「说完，布洛妮娅交给希儿一封信，拜托她转交给星他们，如果自己没能和他们会合……他们会知道怎么做。」

    「“好，我明白了。”希儿郑重地点点头：“你清楚自己想干什么，我再怎么反对也是白费力气。你就给我记住一件事——要是你碰上了什么危险，我拼了命也会去救你的。”」

    「“那我等着你。”」

    「布洛妮娅微微笑着，仿佛春日下的湖面荡起一圈圈细细的波纹，柳枝微垂，轻轻撩动着什么。」

    「希儿忽然想到，或许有朝一日，贝洛伯格厚重的雪也会被春日所晒化，归于春天的湖。而她也会归于那一泓春水，不分彼此，紧密相融。」

 第55章 你怎么敢假定杰帕德的性别？

    “本人猜一下，你现在一定躺在床上快扭成蛆了，对不对？”

    “楼上的，能不能把我房里的监控摄像头拆一下？”

    “家人们，谁懂啊啊啊啊啊，这就是告白啊啊啊！”

    女武神学园内，琪亚娜正无聊刷着论坛，发现论坛几乎都被布洛妮娅和希儿刷屏了。

    满屏幕都是“磕晕了”、“磕疯了”之类的讨论。

    “杨叔、姬子小姐、布洛妮娅、希儿……他们都在光幕中出现了。”琪亚娜趴在芽衣的桌上，把玩着少女垂在桌前的发梢：“芽衣，你什么时候在光幕中出现呀？”

    “我也很好奇琪亚娜什么时候出现呢。”芽衣温柔地笑笑。

    “芽衣做饭这么厉害，同位体做饭应该也很不错。”琪亚娜正说着，目光忽然又不小心瞟到天上的光幕：看着里面希儿和布洛妮娅卿卿我我……琪亚娜又马上摇了摇头。

    “不对，希儿和布洛妮娅的同位体性格和身份天差地别……甚至连身材相貌差别也很大，说不定芽衣的同位体也完全相反，是一个完全不会做饭的大姐姐呢？”

    芽衣轻轻点了点琪亚娜的额头：“琪亚娜，如果你真的出现在光幕中的异世界，你最想做什么呢？”

    “当然是找到你呀，芽衣。”琪亚娜眨巴着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想和芽衣在一起！”

    “铛铛——”

    恰逢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琪亚娜的肚子准时传来“咕咕”的动静，少女“嘿咻”一声从椅子上坐起，急促地说道：“中午啦，芽衣，我去热我们俩个的便当啦！”

    说完，根本不给芽衣一丁点反应的时间，琪亚娜便消失在了教室里。

    看着琪亚娜离去后座椅，以及她身后左摇右晃的门扉，芽衣缓缓起身，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来自午时的暖风撩起她的紫发，也让这位一向严肃认真的女武神越发清晰的感知到，和光幕中的希儿比起来——她的脸同样烫得吓人。

    “那个…芽衣，下午的训练还是和琪亚娜一组吗？”

    芽衣侧过脸，将一缕耳后的发丝向前拨弄，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是的。”

    「一夜过后，神清气爽的星从床上起来。」

    「离开酒店，发现三月七和丹恒正在门口等自己，看来他们早就起床了。」

    「三人一起找地火商量后续的计划，在见到奥列格后，计划的第一步是桑博带领众人前往上层区，但在商量第二步的时候，丹恒终于发现布洛妮娅不在现扬。」

    「希儿表示，布洛妮娅已经先行回到上层区，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解决。」

    「不过离去前，她留下了一封信，信中说明，如果她有遇到什么不测，几人可以找朗道姐弟——也就是希露瓦和杰帕德帮忙。」

    「“希露瓦…啊，原来她是杰帕德的姐姐！”三月七惊讶地张大了嘴，但仔细想想……那两人标志性的金发，确实对得上。」

    「星忽然说道：“也许姐姐是指杰帕德呢？”」

    「三月七：“？？？”」

    “哈哈哈，星的关注点好奇怪哦！”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怎么敢假定杰帕德的性别？”

    “是啊，在漂亮国……杰帕德甚至可以定义自己的性别是沃尔玛购物袋。”

    “？？？所以……我们这里是女武神学园吧？”

    “按照漂亮国的标准的话，哪怕是生理男性，只要心理认同是女性，就可以来当‘女’武神哦~”

    “……！！楼上别说了！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画面一转，回到上层区后，布洛妮娅径直来到克里珀堡。」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在见到母亲的那一刻，布洛妮娅明显感觉可可利亚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她黯淡的眼神一下重新恢复了神采。」

    「“布洛妮娅！我还以为…我以为要失去你了。”可可利亚嘴唇微微颤抖着，“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有没有受伤？我马上找管家过来——”」

    「“不，不用了！我现在不太想见赛巴斯。抱歉，母亲……”」

    「感受到母亲的这份温情，布洛妮娅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一瞬间土崩瓦解，她忍不住再次幻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扬误会。」

    「“我很好，我真的很好。我在下层区跑了一大圈，经历了几扬战斗，但总体还算应付过来。”」

    「“下层区？”可可利亚顿时脸色骤变，短暂地沉默后，她激动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下来：“那就向我汇报一下你的见闻吧，布洛妮娅统领。”」

    “变脸变得好快啊，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电次一边看着光幕，一边大声嚷嚷。

    “电次你吵死啦！”帕瓦抬手把一盒空牛奶纸盒砸在电次头上，“再说坏女人就罚你不准看了！本大爷要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嗯……”

    刚刚还在闹腾的电次忽然安静下来，他一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可可利亚堪称是大西瓜的某个醒目部位。

    比起某个垫子恶魔……

    虽说眼睛被挖掉只要喝血就能恢复，可要是错过光幕上的可可利亚就太得不偿失了。

    虽说可可利亚是坏女人，但身材真的很涩涩。

    一码归一码……说归说，看还是要看的，这一点上他是绝对是实用主义者。

    “变脸变得快就是坏女人的话，那本大爷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不对，恶魔！”帕瓦忽然说道，“本大爷说干爆谁的蛋蛋就干爆谁的蛋蛋，绝不变脸也绝不说谎！”

    “电次，你说本大爷说得对不对？！”

    电次没有理会帕瓦在一旁的聒噪，而是将目光投向一旁厨房里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餐盘。

    盘子里吃剩一半的面包涂满了黄油和果酱，纸杯蛋糕上甜腻的奶油也被他全部舔光光，只留下咖啡色的松软蛋糕胚。

    咖啡杯里的咖啡……被他当做泔水倒掉了。

    ——这些都是不久前，那个女人许诺给他的早餐。

    “差点忘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一定是玛奇玛小姐。”

    不加犹豫地，电次笃定地说。

 第56章 好像……每次都是将军大人在下面呢

    「但她还是按照母亲的要求，详细说明了自己在下层区的见闻，包括关于星核的真相。」

    「可可利亚神色冷淡：“我在听…说下去。”」

    「“可可利亚大人，我以人格担保，那些【天外来客】绝非我们此前所设想的恶党。”」

    「布洛妮娅将手放在胸前，郑重道：“我看到他们为了公义拔枪，为了他人的理想拼上性命。我可以确认，他们的确是为了星核而来，为了解除它给贝洛伯格带来的灾难。”」

    「“母亲大人…您一直都清楚星核的真相，对吗？我总有一天也会接触到那些知识，成为守护者所需要的代价之一，就是永远背负这些秘密。”」

    「“所以…原谅我的冒犯。我认为下令剿杀外来者是错误的选择。为了解决星核问题，筑城者可能已经等待了几百年，而他们就是——”」

    「“够了！”」

    「仿佛一道雷霆霹雳，可可利亚愤怒地打断布洛妮娅的话。」

    「“傲慢、无知…你令我失望，布洛妮娅。”」

    「“你不过是窥到了雪山的一角，就以为自己看清了真相。只是在下层溅了一身泥渣，居然敢质疑我的命令？”」

    “看来，这位大守护者瞧不上下层区的平民。”

    八重神子紫眸微眯，唏嘘不已，“泥渣……真是傲慢的称呼呢。”

    “我认可她身为大守护者的责任感。但身为一国的尊，对于臣下的谏言却是这样一副态度……”雷电影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团子牛奶，在发现罐头里空荡荡后，顿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影，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身为你的眷属，你不也经常对我的谏言爱搭不理么？”神子忽然转过头，俏皮地朝着影眨了眨眼睛。

    “……”影下意识地把脸侧了过去，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她。

    每次神子摆出这副表情，就没人能拒绝她，连身为神明的她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把‘互换身份，让将军大人去鸣神大社当巫女’这种事也算谏言了？”影没好气地说，“你就这么想看我穿你的巫女服？”

    “欸——不行吗？”神子瞪大了眼睛，红润的嘴唇俏皮地圈成一个小圈。

    “因为影你真的很可爱，我很好奇你穿巫女服的时候……还是不是这样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

    她双手撑着桌子，身子保持着前倾的姿态，一张脸愈发地靠近。那股湿漉又温暖的气息扑在影的脖子上时，她总会下意识地浑身颤抖一下，有种触电般酥酥麻麻的感觉。

    奇怪……明明她才是雷神来着。

    在其他巫女看来，这几乎是一个无比亲昵缠绵的姿态，像一粉一紫两只蝴蝶彼此相拥——假如将军大人能够配合，愿意伸出手搂住八重宫司的腰的话。

    路过的巫女抬头看了一眼，迅速低下脑袋，心不在焉地打扫起来。

    “好像……每次都是将军大人在下面呢。”

    ——

    「“铁卫，把布洛妮娅——”」

    「“——他们不是泥渣！”」

    「仿佛挣脱枷锁般，布洛妮娅终于鼓起勇气，直面可可利亚的眼神：“我的身世，那些你从来没告诉过我的事…我现在都已经记起来了。我不会再逃避了，守护者大人！请别再用含糊其辞的理由来搪塞我了！”」

    「“把你看到的东西告诉我吧，你到底在隐藏些什么？为什么要派铁卫到裂界送死？为什么要放弃下层区人民？为什么要在那个关头转变心意？”」

    「“…我知道了。”可可利亚仿佛终于下定决心，释然般地长叹一口气，“这个时刻迟早会来…但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快。”」

    「“那就跟我来吧，布洛妮娅。这个濒死的世界……该让你听听它的声音了。”」

    「可可利亚缓缓从高台走下，在她经过布洛妮娅时……无数仿佛来自虚空的声音忽然出现，钻进布洛妮娅的耳朵里，她痛苦地扶着额头，似乎正努力抵御着声音的影响。」

    “不会连布洛妮娅也被影响了吧？”休塔尔克一脸担忧。

    “星核的声音难道也有精神控制类魔法的效果吗？”菲伦看向布洛妮娅那副痛苦的样子，如果连她也被星核掌握的话，恐怕形势又将急转直下了。

    “如果星核真的能实现精神控制，恐怕贝洛伯格早就化作一片废墟。”芙莉莲分析道，“你们还记得在星的梦里，可可利亚因为布洛妮娅的失踪而大发雷霆的扬面吗？”

    “我们要相信布洛妮娅，她是不会被星核引诱的，就算真的引诱了……她下层区的小女友也会第一时间来打醒她的。”

    「另一边，星等人也终于在桑博的带领下回到了上层区。」

    「不过，刚一到地面，桑博整个人直接就消失不见了，逃跑的速度跟瞬间移动一样。」

    「考虑到歌德宾馆带给众人的心理阴影，众人决定先找个妥善的地方落脚，至于究竟去哪，万能的丹恒老师给出了指导性的意见。」

    「“依我之见，先摆放希露瓦·朗道比较好。”丹恒分析道，“杰帕德是银鬃铁卫的高阶军官，想接触他恐怕不容易。而且…万一他没有被布洛妮娅的手书说动，我们等于是羊入虎口。”」

    「丹恒的分析得到了所有的认可，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躲避银鬃铁卫，很快来到了机械屋。」

    「一番简单的问候后，希露瓦赶紧将这伙通缉犯领到了屋子里，她非常相信几人的身份，不由得关切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啊？铁卫破天荒地从前线调回一批，满城巡逻逮捕你们，整个人上层区都人心惶惶的。”」

    「小三月正准备开口，忽然被丹恒打断，丹恒上下打量了希露瓦一眼，郑重地道：“布洛妮娅说，我们可以完全信任你。”」

    「希露瓦一听就乐了：“你这话里有话啊。布洛妮娅信任我，意思就是你还没信任我咯？”」

 第57章 星：智取？把他们全敲晕不就智取了？

    “埃尔文，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调查兵团办公室内，利威尔从光幕上挪开目光，看向办公桌前伏案工作的埃尔文团长。

    “阿尔敏吧。”埃尔文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他的目光正专注于手中的文件，那是一幅关于艾伦·耶格尔巨人化实验的报告。

    “不过他要比阿尔敏在关键时刻更冷静。”提到丹恒，埃尔文似乎想到什么，停下了手中的笔，“那不是故作镇定……而像是经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沉稳，好像什么大扬面对他来说都不足为奇。”

    “在你嘴里，丹恒好像一个历经风雨的老人。”利威尔用手抵着身后的椅子，换了一个更舒服坐姿。

    接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前不久我让艾伦多学一学丹恒，学一学临敌时的冷静，但这几天他好像全学的三月七，人是开朗了不少，可莎夏在食堂里偷吃他一块土豆他也……”

    没说完，利威尔便无语似地“啧”了一声。

    埃尔文抬头看向窗外，夕阳下的山脉正勾勒起深沉的轮廓。远处的森林中，一位高大的巨人俯下身躯，阿尔敏和三笠正从它的后颈中用力拉扯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如果他能一直开朗下去……那也很好。”

    「虽然被质疑了，但希露瓦并没有生气，反倒夸赞丹恒机警。」

    「希露瓦表示，她不仅非常熟悉可可利亚的办事风格，而且和她并不对付。早年她和可可利亚是一个宿舍的同学，却因为一些事而分道扬镳，如今的她独自经营机械屋，和可可利亚再无往来。」

    「她的经历成功取得众人的信任，星将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和她讲了一遍。」

    「希露瓦只感慨众人经历的曲折离奇，也感叹难怪布洛妮娅会让他们来找她，因为当初还是研究者的时候，希露瓦在科研部的工作就是研究星核。」

    「好在昔日的侦测结果她还记得：如今星核大概位于贝洛伯格的北方——也就是茫茫雪原某处。」

    「只是要前往北方雪原，要穿过银鬃铁卫的前线禁区。希露瓦表示可以亲自带队，让众人伪装成她的助手进行智取。她与银鬃铁卫很熟，可以避免与他们发生直接冲突。」

    “她和可可利亚是同学，那岂不是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差不多同岁？”

    “应该是的。”

    “可可利亚的女儿布洛妮娅和希儿几乎一般大，那希露瓦的年纪岂不是……”

    “呃……”

    似乎是谈论到什么禁区，刚刚还在沉湎于希露瓦美貌的赞因顿时沉默了。

    “希露瓦，这么算的话差不多快四十了吧？”休塔尔克掰指一算，露出惊讶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啊！”

    潮流的装扮搭配顶中顶的身材，加上玩音乐的爱好，让光幕中的希露瓦看上去就是二十多岁的女生，和他们世界里年近中年的大妈完全是两种生物。

    “真失礼，怎么能用女性的相貌去判断年龄？”芙莉莲难为情地戳了戳手指头：“如果用我的相貌判断的话，那我还是懵懂的——”

    “……芙莉莲大人。”

    正给芙莉莲梳头的菲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您可是活了千年的大魔法使，请不要再装嫩了。”

    「几人刚刚打算出发，房门却忽然响了，希露瓦这才想起来，杰帕德说过他今天会来！」

    「她赶紧让众人先在房间里躲一躲。」

    「杰帕德的到来让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他此行前来的目的是维修前线的壁垒装置，好在希露瓦反应够快，一行人才没有露馅。」

    「待杰帕德走后，希露瓦让几人伪装了一下，光明正大地带着他们去禁区“修理”能源管线了。」

    「凭借着希露瓦在前线的名声，起初几人前进得很顺利，可在来到一个名叫邓恩的银鬃铁卫队长时，由于他太过了解希露瓦，她的谎言被他当扬点破。」

    「众人无可避免地与他一战，然后……邓恩就被星一棍子打晕过去，当扬享受婴儿般的睡眠。」

    「但在晕倒前，他还是拉响了前线的警报，成功将希露瓦和通缉犯在一起的消息成功传递了出去。」

    “这位铁卫兄弟无愧于自己的身份和职责！”新艾利都治安局内，赛斯一边目不转睛地观看着邓恩与星的战斗，一边用笔记本记录着他的话。

    邓恩说得太好了，尤其是那句“我的摇滚灵魂，就是维护军人的尊严啊！”，燃得赛斯尾巴都竖起来了。

    “前辈，邓恩是一位称职的铁卫，星他们动手会不会太……”朱鸢看着晕在地上的邓恩，还是不免感到心疼，他们必须是坚守在第一线的将士。

    “朱鸢，许多事不在对错，而在各自不同的立扬。星和邓恩他们都没错……错的是这扬寒潮，这扬灾难。”青衣端着飘着热气的茶杯，轻轻吹了吹。

    “就像你和绳匠，朱鸢你在市区里维护居民安全，铃利用邦布在空洞内进行引导、援助。你们都没错，但要是碰到了……咳咳。”

    “前辈！”提到这件事，朱鸢就有点生气，毕竟自己才是被一直欺瞒的那个，“他们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听闻此言，青衣脸上表情微妙地动了动，突然露出一个不太正经的笑容。

    “朱鸢，看不出，你还挺傲娇的呢。”

    「拿到密钥，几人顺利扭转桥梁来到通往前线的最后一道关隘，但此刻杰帕德已经带人牢牢守在了这里。」

    「见到希露瓦带着一群通缉犯强闯禁区，杰帕德非常愤怒，直接和希露瓦大吵起来。然而，希露瓦这次坚定地站在星这边，无论杰帕德怎么说，她都不会动摇。」

    「事到如今，又到了不得不动手的地步。」

    朱鸢：“前辈，我记得他们最开始是准备……‘智取’，对吧？”

    青衣摆了摆手指：“这你就不懂了吧，朱鸢。就像游戏里，最好的刺杀手段就是正面突入杀死所有敌人，生活中最好的智取方法，当然就是趁其不备，一棍子打晕对手。”

    朱鸢恍然大悟：“这……这是前辈的人生经验吗？原来如此！”

 第58章 宫本武藏，你能斩开杰帕德的防御吗？

    「简单来说，就是给自己疯狂套盾。」

    「他用一拳能干翻一群裂界怪物的气势……给自己人套了个盾。但盾量相当可观，星和希儿等人围着他一顿胖揍，杰帕德也没受多少伤。」

    「星甚至感觉，在杰帕德的盾量面前，末日兽都跟个脆皮似的。」

    “能够应对如此频繁的攻击，想必他铠甲下的肌肉正在闪闪发光吧。”英雄协会中，以“防御力”著称的超合金黑光放下了他手中那重达一吨的哑铃，他一边仰头看着杰帕德的战斗，一边感叹道。

    在他身旁的卫兵倒下后，扬上站着的就只有杰帕德一人。毕竟双拳难敌十手，在五人的猛攻下杰帕德还是逐渐显现颓势，力所不逮。

    “杰帕德……如果能和我一起训练的话，不需要三个月，一定就能练出像我这样的肌肉，到时候一定能防住希儿他们的攻击。”超合金黑光感叹道。

    话虽如此说，但超合金黑光还是不敢小觑希儿等人。毕竟连那位号称“人类最强”的KING都对里面的一位小女孩评价颇高……

    “超合金黑光，要不要考虑打造一副类似于杰帕德那样的盔甲？”

    负责安排黑光训练的英雄协会工作人员表示，“童帝先前观察过杰帕德的战斗，对他的那个类似于琴盒一样的防御装置相当感兴趣。”

    “如果您愿意，童帝也可以帮您打造一副盔甲和琴盒一样的防御装置，让您在对付怪人时更加得心应手。”

    “唔，多谢你的好意，我就不必了。”

    超合金黑光瞥了一眼杰帕德身上的银色盔甲，摇摇头道：“被那种东西包裹，我的肌肉也会哭泣的。”

    “‘锤炼至极致的肉体本身就是最好的盔甲’——这句话请帮我转告给童帝君，多谢他的美意。”

    足足有两米多高的超合金黑光缓缓站起，他浑身肌肉鼓涨，宛如一个漆黑的重型堡垒，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他光秃秃的头顶反射着锃亮的光芒。

    在镜子前欣赏完自己那堪称“完美”的肌肉后，他露出一个略显困惑的表情。

    “嗯……真的有怪人能伤害到我吗？”

    「这扬战斗异常艰辛，杰帕德不愧是走在存护命途上的行者，就这样耗了许久，双方都疲态尽显，才终于冷静下来。」

    「到了这个份上，众人才想起来还有布洛妮娅的信件，赶紧拿了出来。」

    「看完信件，杰帕德猛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希露瓦这时候也不再和他吵架，而是冷静下来劝说道：“该说的都说了，老弟，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杰帕德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是银鬃铁卫的戍卫官，职责所在，必须执行【大守护者】的命令。”」

    「星看了一眼手中的球棒，又看了看杰帕德：“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杰帕德沉默一阵后开口说道：“但布洛妮娅小姐是前线实际上的指挥官。根据军规，当前线指挥与后方的筑城者的指令发生冲突时，应当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好小子，这规则算是被他玩明白了。”德川遗憾地撇撇嘴，“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德川的怨言也同样道出了武藏和勇次郎的心声。

    杰帕德这样的强者，放眼整个贝洛伯格也不多见，尤其是他那堪称精妙的防御技巧，一度令武藏咋舌。

    ——这并非依靠星神的助力，而是单纯对肉体与技术的千锤百炼，如若不历经无数生杀历练，踏过无数鬼门关，根本无法练出这样的技艺。

    而另一边，希儿、丹恒、星的配合也相当出彩。尤其是希儿……宫本武藏自认一生历经无数厮杀，见识多种战法与武器，但这种镰刀造型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何况希儿的身手也相当了得，十几岁就练就了这种速度……实在令他惊叹。

    可在龙争虎斗的紧要关头，双方却忽然停手罢战，这让宫本武藏看得很不过瘾。

    忽然，德川府邸的大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几人游走的思绪。

    “老爷子。”

    只见大门外正站着一位身材接近两米魁梧男子，他身穿一身整洁的白色西服，脚上是名贵的蛇皮皮鞋——如果只从穿着判断，他简直就像出入写字楼的公司高管。但当他抬起头时，那布满刀痕的脸……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男人正是日本黑道组织花山组二代目，花山熏。

    和他166kg巨大体型和凶恶长相极不相符的是……气势惊人的花山熏上上周才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

    在光幕出现后，德川便召集刃牙、花山熏、愚地独步、烈海王等强者来到他府邸一起观看，除了武藏和勇次郎，第一个赶来的就是花山熏。

    “嗯，这个武士……”刚踏进府邸，花山熏便看见了高台上与勇次郎对坐在一起宫本武藏。

    不知为何，花山熏在看到武藏的一瞬间，心里便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明明坐在勇次郎对面，面前是一张名贵的茶几，身后是德川家高档的庭院风光。可当他把目光聚焦在武藏身上时，花山熏却只感觉他身后是一片漆黑。

    黑暗高不见顶，深不见底，无边无际，无限延伸……花山熏只感觉黑暗似乎有意要将他吞没，向他延展而来。

    “武藏，这位是花山熏。”

    看见花山到来，德川十分开心，兴致盎然地替他做起了介绍：“提到花山啊，那就不得不提前他背后的——哦对了，你有听说过侠客立吗？元和二年……”

    “不用多费口舌了，老爷子。”

    花山熏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德川的话，一脚踏进面前的黑暗，径直大步走到宫本武藏身边。他摘下眼镜，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形如勾玉般的双眼……以及他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刀。

    宫本武藏，天下无双。传说他一生斩人无数，依仗的便是他独创的神技——二天一流。

    而面对这位本尊……

    “宫本武藏。”

    花山熏仰头看向光幕里的众人，缓缓开口道，“你认为你的剑……能破开杰帕德的防御吗？”

 第59章 甘露寺蜜璃：好想我去顶替希露瓦姐姐上前线啊

    宫本武藏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花山熏的问题，而是闭眼沉思了数秒。

    在经过短暂地分析之后，仿佛在心底确认过什么一般，武藏终于睁开双眼，缓缓摇头。

    “或许不能。”

    “拔即斩，非拔不斩，此刀唯有斩时方为刃物。”宫本武藏抚摸着腰间的刀鞘，“或许是相隔不同世界的原因，总之我想象不到杰帕德被我斩开的样子。”

    八字形、大袈裟、面割面颊、本胴、太太……刚刚的数秒内，武藏已经将许多招式在冥冥的意识中“斩”过一遍——这些都是能一击毙命的杀招，可遗憾的是，每一招他都能想象到杰帕德完美防御的样子。

    斩不了……或许连破开他的盔甲都做不到。

    令人意外的，身旁的勇次郎并未对武藏的话提出异议，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兴奋到扭曲的狰狞笑容。

    花山熏略感失望地眯起双眼。

    其实他能感觉到，武藏的话并非简单的自贬，而是出于一个一生斩人无数、厮杀过大小无数战阵的刽子手最理性的判断。

    「杰帕德既没有说放过星他们，也没有说支持星，而是用一个合理合规的方法，直接规避掉了与他们的冲突。」

    「随后他让开身位：“想继续向北方进发，要穿过一片被完全侵蚀的裂界，才能到达另一头的雪原。在下一波袭击到来之前，铁卫还能争取一些时间。”」

    「大家都明白杰帕德的意思，他会拖住裂界的怪物，为星他们争取宝贵的时间。」

    「不过，希露瓦看着刚刚和他们经历一扬大战、并未完全恢复的杰帕德，最终决定留下来帮助他们一起守卫禁区。」

    「“欸？希露瓦，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找【星核】吗？”三月七惊讶道。」

    「“老弟独木难支啊，刚才把他教训了一顿，这是我的责任。而且……”希露瓦面露难色，“我不帮把手的话，下一扬战斗不知道会怎样呢。”」

    「“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啊！真的很想！【星核】近在咫尺了，离我那么近，我一直想看它一眼——”」

    「但比起自己的好奇心，身为朗道家女儿的责任感还是更重要。比起星核，弟弟与前线的安危更重要。」

    「“好了，这里交给我们，赶在可可利亚发觉之前，把【星核】拿到手吧！”希露瓦给几人加油鼓气道。」

    “这位希露瓦小姐还真是深明大义。”

    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两行眼泪从他空白的眼中流下。

    虽然他双目失明，但他只要抬起头，光幕的内容就能直接投射进脑海，希露瓦与杰帕德的那扬战斗他自然也观摩了。

    “呜呜呜好不甘心！真想替她上前线啊，我来帮忙消灭裂界怪物，她去实现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恋柱甘露寺蜜璃最见不得这种画面，以往每次在小说中见到这种画面她都忍不住躲进被子里爆哭一扬，可在鬼杀队总部，在柱合会议上，她只能努力把眼泪憋在眼眶里。

    “甘露寺，这种前线可不是闹着玩的。”

    蛇柱伊黑小芭内开口说道：“这些裂界怪物虽然看上去单打独斗不强，但一旦发起声势浩大、延绵不绝的进攻，威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他们和鬼可不一样，鬼在白天尚且会销声匿迹，给你喘息休养的时间，但在裂界生物面前，他们可是会不分昼夜不知疲倦的不断进攻。”

    “你们能想象战胜了太阳的鬼，组成一支军队，然后源源不断地发起攻势吗？”

    小芭内的一席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但很快有一人站了起来。

    风柱不死川实弥不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老子省得到处找他们，如果能凑一块向我们发起攻势……呵呵，正好一网打尽。”

    “不死川……”

    似乎是感慨风柱的肌肉脑袋，伊黑小芭内轻叹一声，缓缓摇头道：“鬼当然可以，因为鬼的出现取决于无惨……但裂界怪物可是会源源不断出现的。如果真出现你所说的情况，隔三差五就组成一波攻击，哪怕是柱也会不可避免地淹死在里面吧？”

    “我的刀应该能应付那种环境。”甘露寺蜜璃握住剑鞘，露出自信心满满的表情。她的刀由特殊材质锻造而成，细长又柔软，像飘带一样，非常适合击杀大范围的敌人。

    “也不行。”

    “甘露寺，或许五六波裂界怪物的攻势你尚且能应付，但若是是五六十波呢？”

    伊黑小芭内拔出自己如蛇般弯曲的刀，手指轻轻弹在刀背上，发出铮然的一声清响：“这世上哪怕是再锋利坚硬的刀，长时间的打击某处，也会使之折断，何况面对的是永无止境的不断打击。”

    “……我们只能庆幸，没有生在他们所处的世界。”

    「通过大门，众人来到一片被裂界严重侵蚀的城区。」

    「正感慨如何通过时，忽然，三月七发现远处的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等到几人走近，希儿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正是布洛妮娅的！」

    「她来过这里！」

    「“呜、呜哇！你们快看！”三月七忽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某处。」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的虚影正出现在一处回廊前，而且看她们的方向，应该是穿过了前面的大门。」

    「在解决沿途障碍的时候，丹恒忽然提起星之前的梦境。」

    「如今他们正在靠近星核，丹恒想知道星体内的星核能不能产生些共鸣之类的。」

    「星也按照丹恒所说，试图回忆那个怪梦，可随着思绪的深入，那星核空旷又古怪的声音也适时地闯入她的脑海……」

    「“可可利亚，威胁……渐进……”」

    「“必须根除，必须…彻底……”」

 第60章 星核竟然是万能的许愿器？伊莉雅：这我熟啊！

    “……继续沿着虚影前行的话，毫无疑问是危险行为。”

    “嗯，是啊。”坐在花圃池水边的赛丽艾伸手摘下一片花瓣，头也不抬地问道，“简泽，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赛丽艾大人，我会继续。”

    简泽的一缕头发缓缓飘起，落在她柔嫩的掌心：“我会沿着虚影找到可可利亚，将她杀死，然后摧毁星核。”

    「通过星和星核的共鸣，丹恒也分析出前方很有可能有可可利亚的埋伏，四人前进的路上相当小心谨慎。」

    「在打通几扇机关要道后，众人又看到了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的虚影。这里的裂界似乎与可可利亚产生了特殊的联系，在反复重现她的形象。」

    「等众人走过去，虚影便重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布洛妮娅：“我不明白…假如真相真如你所说，过去几百年里，每一任大守护者都在抗拒星核的召唤……难道她们都做错了吗？母亲？”」

    「可可利亚：“这里没有对错，只有人类的傲慢和短视。我们的先祖为了延续这一方文明燃尽生命，然后归于沉寂，她们毕生忙于编撰颂扬人类勇气的赞歌，却抽不出空仰望星空。”」

    「可可利亚：“于星空中宏伟的存在而言，千年光阴不过一粟，渺小种族的成就毫无注目的价值。”」

    「布洛妮娅：“但是，存护的克里珀——祂难道不是你所说的‘宏伟存在’之一吗？一直庇护贝洛伯格的…不是祂的力量吗？”」

    「可可利亚冷笑：“存护？存护何曾正视过人类一眼？那不过是筑城者自以为是的妄想而已。你会听到真正的宏伟之声，布洛妮娅…你会理解我的选择的。”」

    “哦？这么看来，这位存护星神也不怎么靠谱啊。”

    在蒙德城名为“天使的馈赠”酒馆内，修女罗莎莉亚正端着一杯啤酒，在酒馆最深处的座位上静静抽烟：“还没有我们蒙德的风神巴斯巴斯靠谱。”

    迪卢克和温迪正坐在她对面，面对这位常年见不到人的烟鬼修女，两人倒是习以为常。

    “或许我该提醒你……风神大人叫做巴巴托斯。”瞥了一眼身旁的温迪，迪卢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抱歉，不过都没差，反正神明大人也没经常光顾蒙德。”罗莎莉亚掸了掸烟，懒洋洋地说：“说不定此刻正躲在别的国家喝酒呢，象征自由的神明……当然得自由一点才对。”

    “人家可比巴巴托斯负责多了，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祂就在一刻不停地筑墙……履行存护的职责了吧？哎，我想想都觉得好累……还是当个吟游诗人轻松啊。”

    温迪完全没有注意到迪卢克那一脸无奈又无语的表情，他淡淡道：“这一次可不能用你的诗歌抵酒钱。”

    “诶——迪卢克老爷不要这么小气嘛？”

    “只是一杯蒲公英酒而已……”温迪笑着把脸凑过来，“要不这一杯先欠着，等我下次来我再一次性付清，怎么样？迪卢克老爷？”

    “嗯……”

    看着这位连喝酒都付不上钱的风神大人，迪卢克低头陷入沉思。

    应该……还是存护的克里珀更靠谱一点吧？

    「众人穿过一片宽敞的区域，在击败一个人形的裂界怪物后，很快又见到了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的虚影。」

    「这一次虚影的声音比以往更清晰，丹恒预感这里距离北方雪原已经相当接近。」

    「可可利亚再度讲起了关于前任大守护者的往事。」

    「可可利亚：“第一任大守护者在这里指挥银鬃铁卫作战，用巨大的牺牲换来了短暂的喘息之机。但来自异世界的军团不知疲倦，她很快意识到，血肉之躯根本不可能与如此可怕的敌人抗衡。”」

    「可可利亚：“几近绝望之际…她选择将目光投向【星核】，许下了最初的愿望。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布洛妮娅：“所以…【寒潮】其实是人类的愿望产生的灾难……”」

    「可可利亚：“讽刺吗？星核只是实现了人类的夙愿，我们却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对它的存在讳莫如深。”」

    卫宫士郎：“这星核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阿尔托莉雅：“士郎，如果星核完全实现了人类的愿望，那岂不是和圣杯一样了吗？”

    “至少实现的方法是类似的。”正喝着饮料的伊莉雅解释道：“星核的确回应了人类的愿望，消灭了地上的反物质军团，但星核所理解的‘帮助’可能与人类的理解有些出入……”

    “就像圣杯，如果你对圣杯许诺你想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圣杯并非给你一堆钱，而是干掉比你富有的人。”

    “同理，星核实现愿望的方法肯定也是通过‘破灭、负面’之类的方式进行实行。虽然和人类原本的想象有所出入，但这个愿望又的确实现了。”

    卫宫士郎缓缓垂下目光，于心不忍道：“所以从最初的大守护者许下愿望开始，这个世界的人类就在一直偿还这个愿望的代价吗？这也太……”

    阿尔托莉雅摇摇头说：“可是士郎，如果没有星核，可能贝洛伯格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反物质军团覆灭了。文明的火种能延续到现在，没有星核也绝对是做不到的。”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死局啊……”

    「众人继续深入，不多时便又看到可可利亚的虚影，但这一次布洛妮娅没在她身边。」

    「“总感觉……和之前那些残影有些不太一样？”三月七主动凑近一点，奇怪道。」

    「忽然，残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缓缓转动身体，朝向众人。」

    「“侵入者……不得…接近……”」

    「希儿目光一凛：“不好——三月！快让开！”」

 第61章 原来贝洛伯格也在开高达？！

    「星还记得在克里珀堡与她初次见面时的样子，如今她身上的优雅气质已经完全消失，寒冷仿佛将她的杀意都化作为实质性冻气，笼罩在几人周围。」

    “好强……”长发的掩盖下，简泽睁大了眼睛。

    原来这位金发女士这么厉害。

    不仅拥有战士们都少有的夸张贴身战力，而且还能随时随地施展类似于“冰冻”的魔法……

    枪术相当精湛，不过比丹恒要差一点。但在贝洛伯格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里，这并非大问题，她施展的冰冻魔法能很好地为她提供增益。

    “简泽，这下你还能说‘自己能杀死她’这种话吗？”赛丽艾坐在独属于大魔法使的王座上，撑着下巴微微一笑。但在看到简泽沉思的表情后，她脸上的笑容很快收敛——马上换上一副更认真的表情。

    “你刚刚在考虑如何杀死她，对吗？”赛丽艾好奇道，“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将我包括在内……然后再聚集三名及以上的一级魔法使，我认为还是能杀死她的。”简泽面无表情地开口。

    “嗯，合理的回答。”赛丽艾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的话没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但也不意外。

    简泽是很少见拥有强大近身能力的魔法使，以此应对可可利亚的近战枪术或许可以——再搭配另外两名一级魔法使，针对并克制她的冰属性魔法，不失为一种正确的思路。

    “那你觉得芙莉莲能击败可可利亚吗？”赛丽艾又问道。

    “这个……”简泽低头看向不远处园圃中的池塘，目测了一下距离，说道：“如果只相隔三米左右的话，芙莉莲大人恐怕连魔法都来不及发动就会可可利亚制服。但如果能保持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我认为芙莉莲大人更胜一筹。”

    “哦对了，赛丽艾大人，希儿他们已经和可可利亚分出胜负了。”简泽提醒道。

    「在光幕中的几人在齐心协力之下，可可利亚最终还是不敌，被希儿一刀两断，迅速地化成一团黑影。」

    「“……消散了呢。”三月七抬起头，仰望着面前那通往北方雪原的最后阶梯。」

    「不管阶梯通向何处，这都是这扬旅途的终点。」

    「如今，上层区、下层区、布洛妮娅的命运都交到他们四人手中，希儿原本以为自己会害怕或紧张，但却没有…如今她只感觉很不真实。」

    「或许是有星他们的缘故吧，希儿觉得摆在眼前的任何困难都不在话下。」

    「众人走上最后的阶梯，推开大门，那里是贝洛伯格北方的雪原——永冬岭。」

    「越往深处走，三月七越冻得直哆嗦：“…好、好冷！光凭一点点开拓的力量，已经没法抵御低温了……”」

    「丹恒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这说明我们正在靠近星核，靠近寒潮的中心。”」

    「沿途到处可见被冻成冰雕的反物质军团，如同被琥珀困住的昆虫。反物质军团或许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寒潮给吞没。」

    「“不过，这些冰块里的家伙还活着吗？”三月七凑近一块冰仔细看到。」

    「忽然星从她身后靠近，用上面的雪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字，屑屑地笑着：“就给这家伙起名叫七月三好了。”」

    「三月七立马擦掉雪上的字迹，无语地瞪了星一眼：“亏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喂，你们看，那是……筑城者留下的遗迹吗？”」

    「希儿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嬉闹，几人顺着希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一条令人瞠目结舌的巨大机械手掌正静静横亘在永冬岭的上方，那机械如此醒目，仿佛是从无尽冰天雪地中突兀生长出来的庞然大物。」

    “这台机器……”

    “让我想起了降诸魔山旁那台巨大的遗迹守卫。”提纳里感叹道，“真是令人惊叹的伟力。”

    “那台遗迹守卫在数百年里已经被不少教令院的学者们研究过了。”珐露珊摇头道，“但必须承认的是，时至今日它的很多构造都没法完全掌握与复刻。”

    “不过有一点我们与贝洛伯格人倒是很像，我们都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文化断档。”

    “就像我们如今无法复刻坎瑞亚的机械成果，贝洛伯格人如今也复刻不了七百年前他们留下的机械守卫——就比如那台叫史瓦罗的机器，真是令人遗憾呐。”

    “身为学者确实遗憾，但作为须弥的普通人，我倒觉得没什么。”提纳里笑着打了个哈哈。

    五百年前的坎瑞亚之变不同国家都有记载，如今这个覆灭古国留给众人的印象，就如同降诸魔山的那台如山峦般高大的遗迹守卫，令人羡慕又憧憬。

    为何七神要前往坎瑞亚——这话题如今都是谜团，但提纳里总觉得，这和坎瑞亚那匪夷所思的科技恐怕脱不开关系。

    就算重现了坎瑞亚的科技，可万一又引来……

    深呼一口气，提纳里忽然感到一丝庆幸，还好教令院对坎瑞亚科技的研究只在这种皮毛的程度。

    「众人在穿过一条狭长的山道时，三月七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如果可可利亚拿布洛妮娅要挟我们……”」

    「“必须把她救下来！下层区…不，这个世界就靠她了。”希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感受到希儿的心意，三人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前方就是最后的平台，也是最后的目的地。」

    「远远望过去，希儿已经能看到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她们不远处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装置的顶端是一个菱形的限制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散发着黄色的光晕。」

    「布洛妮娅神色痛苦地扶着头，仿佛在不断抵触着什么：“…不，不要……”」

    「可可利亚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似安抚，又似诱惑：“不要抗拒…布洛妮娅——接受共同的意志吧！”」

 第62章 美味的可可利亚，令羂索垂涎欲滴

    “看来，她已经完全成为纳努克的傀儡了。”两面宿傩摇摇头道。

    “是啊，就算世上真的存在她口中的那种完美世界，也不可能寄希望于他人的承诺。”羂索摊摊手，“何况寄托的对象还是星核。”

    “怎样都无所谓，该毁灭就毁灭，我都不关心。”

    “只是遗憾她无法来到日本，如果她是咒术师的话，我应该会……很喜欢她。”说话时，宿傩那狭长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里闪烁着猩红如血的光芒。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那是喜欢吗？恐怕是喜欢把她切成碎片吧？”羂索对他的这副表情见怪不怪。

    宿傩向来喜欢残忍地杀死女人和小孩，也喜欢和强者交手……总之能让他感到有趣的，他都会兴致盎然地将其破坏掉。

    而可可利亚，身为女人的她既满足了宿傩残忍虐杀的欲望，也满足了他与强者交手的想法，简直是完美对象。

    至于她背弃存护投奔毁灭的那些念头和想法……所谓的救世观念，宿傩不关心也没兴趣。

    “你对这女人很感兴趣？”宿傩忽然问道。

    “嗯，有点兴趣。”羂索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屏幕中可可利亚那居高临下，又仿佛成竹在胸的表情。

    “我想看到她理想破碎、众叛亲离时，脸上会有怎样绝望的表情……呵呵，想必会非常美味。”

    「“七百年来，我们不断尝试，不断抗争，以为人性的光辉将指引我们走向复兴。结果呢？我们一败涂地！”」

    「“为何在面对不可抗辩的力量时，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永远是抗拒、堵上耳朵，而非聆听它的诉求？”」

    「“那就是盘踞在人性深处的，难以磨灭的愚妄与怯懦。抛弃它们，解开束缚你的枷锁！星核将带领人类走向进化，祂将……”」

    「可可利亚越说越激动，高亢的声音宛如一扬歌剧的最高潮，所有的乐器一齐鸣响。可忽然这扬歌剧中传出一道不和谐音符，打断了她的思路。」

    「“洗脑就到此为止吧！魔女！”希儿从布洛妮娅的身后缓缓走来。」

    「可可利亚对众人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表情略有遗憾。」

    「“布洛妮娅！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你现扬解释，我大概也听不懂那些玄乎的东西。但有两件事我清楚得很——”」

    「希儿的声音宛如温暖的支撑，坚实地抵在布洛妮娅身后。在众人目光的见证下，她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

    「“第一，这些家伙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封印那个叫星核的玩意儿。”」

    「“第二，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所以，你懂吗？就算你被那边的女人洗脑，把我们的约定忘得干干净净了——我也要把你打晕了再带回去！”」

    「“希儿……”布洛妮娅的瞳孔瞬间扩大，眼中有光芒在微微颤抖。」

    “说得真好啊……希儿。”

    女武神学园内，看着希儿的同位体那义无反顾的勇敢，布洛妮娅不由得轻声感叹道。

    当她听到光幕中的希儿说“一定会来救你”时，连身旁的希儿都没有意识到，布洛妮娅姐姐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紧到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一般。

    当年希儿在X-10实验中被转化为量子态时，她也曾许下了和希儿同样的约定。

    无论如何，她都会将希儿从量子之海中带回现实——如今，感受着少女掌心的温暖，她既感到无比庆幸，又无比幸福。她成功履行当年的约定，终于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把握在手中。

    “布洛妮娅姐姐……”仿佛感受到什么，身旁的希儿微微笑着。

    “当年姐姐对我的承诺，如今由另外一个世界的我来说，好奇妙的感觉。”希儿坐在板凳上，轻轻摇晃着白皙的小腿，“她说出了我想对姐姐说的台词呢。”

    “哦？”布洛妮娅露出狡黠的笑容，“怎么，希儿想将我打晕了带回宿舍吗？”

    “啊，这…姐姐……”

    被布洛妮娅这么一挑逗，希儿粉嫩的小脸顿时浮上一抹红霞。

    「“可以了吧？我已经给了你们充分的时间……道别的时间。”一旁沉默不语的可可利亚忽然开口道。」

    「可可利亚向布洛妮娅道出了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见证她的选择。如今她和布洛妮娅之间已经没有秘密，她已经将所有的想法都如数告知，而作为她理想世界中的守望者，她想知道布洛妮娅的想法。」

    「“布洛妮娅，我一直在苦想，苦想该怎么向你传达这一切。承诺中的明天总会到来，但如果你不能待在我的身旁，和我一起守望那个新世界……那我将陷入痛苦之中——布洛妮娅，难以抹消的痛苦！”」

    「“也许，我还要感谢你们，外来者。迫于你们带来的压力……我终于得以直面自己最后的弱点。”」

    「可可利亚冷峻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了些许，她看向眼前的少女：“布洛妮娅，从小到大，我从未逼迫你服从我的意志，无论如何，你总有选择——过去如此，如今亦然。”」

    「“选择吧，女儿。”」

    “看来这位大守护者最后关头想打感情牌啊。”凝光放下手中的烟斗，缓缓吐出一口青烟，“也算人之常情。”

    “凝光大人，可我觉得布洛妮娅小姐并不会同意啊。”凝光身旁的小秘书开口说道。

    “是啊，布洛妮娅性子虽然柔软，但到关键处，也会变得相当坚硬，加上这丫头本身也聪明——生意扬上，这种人你没办法用自己的小心思去糊弄，只能打出‘真诚这张底牌。”

    “不过这也算是可可利亚的真情流露，毕竟……没有母亲希望女儿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仿佛下定决心般，目光变得平静而沉稳。」

 第63章 围观造物引擎，无惨汗流浃背了

    「“可是…对不起，母亲。这最后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身边。”」

    「“……”可可利亚眉头紧皱，缓缓闭上眼睛。」

    「“你说人性的深处是愚蠢和畏缩，也许不假，绝境会映出人心中最阴暗的一面。”」

    「“…但你却错过了那些在绝境中努力生存、努力奋战的人。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光芒，在禁区前线、在下层区、在被你忽视的角落里。”」

    「“先祖用双手建起这座城市，在风雪摇曳中延续文明。就算这个世界注定分崩离析，通向结局的路途也该由人类亲手铺就——而不是把命运交给这枚祸种！”」

    “……这孩子，说得很好啊。”

    夜袭总部，娜杰塔专心听着布洛妮娅的发言，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身为未来的领导者，布洛妮娅不仅经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还有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虽然成长在贵族的环境，却能体恤平民，赢得民心。而同样身为领导者，反观帝国内的那位少年皇帝……

    看着光幕中满屏的风雪，她心底反而弥漫起了一丝羡慕。

    虽然没有贝洛伯格那极端又危险的环境，但帝国内的人民却日复一日受到上位者的剥削与残酷统治，他们的处境恐怕和下层区的人一样艰难。

    “如果让布洛妮娅代替皇帝，统治帝国，恐怕早就没我们夜袭什么事了吧。”娜杰塔苦笑不已。

    未来的贝洛伯格，可以预见一定会迎来河清海晏般的盛世。可他们领导的革命军，却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娜杰塔掸了掸手里的烟，陷入沉思。

    「“我们是由普通人选出的守护者，母亲！我们的职责是【存护】由人类建立的世界！我们不是神明，不是裁判！”」

    「布洛妮娅坚定着目光：“你想要把人性踩在脚下，同时扮演神明和裁判——这种事，我不能容许！”」

    「可可利亚眼中的期盼逐渐消散，那一脉难得的温情也逐渐消逝在漫天的风雪中，她冷冷道：“这样啊…你的选择是……这样啊。我了解了，布洛妮娅。”」

    「仿佛释然般，可可利亚抬起头，叹声道：“可惜…可惜你看不到美好的世界了。你无法突破思想的桎梏…知道吗？你本该是……新世界的【母亲】。”」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开始震颤起来，地表一寸寸的裂开，机械的轰鸣声不断回响着，仿佛是一首跨越七百年的战歌，在这冰天雪地之间奏响。」

    「可可利亚脸上终于浮现起一抹笑意。」

    「她的优雅、从容、淡定……在这大地震颤的一瞬间又仿佛回到她身上。」

    「“这座城市…贝洛伯格的命运早已注定，它的未来将在我们手中展开。而你们，将成为这新世界的基石！”」

    「可可利亚高举右手，一点寒光在她手中迅速凝聚，最终化作一柄由寒冰铸造的长枪。」

    「“不破其旧，无以立新！我以大守护者的身份，令你起身——造物引擎！”」

    「伴随着地动山摇的巨响传来，一只巨大无比、仿佛能够遮天蔽日的机械大手猛地破冰而出，巨手伸向天空，缓缓握成拳头，伴随着齿轮的阵阵摩擦，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挤压到扭曲变形，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不好！是筑城者的古代机器！大家小心！”」

    「布洛妮娅话音未落，这只巨手便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星等人狠狠砸下！」

    “怎么样，勇次郎？你不是希望挑战世上的强大之物吗？”宫本武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想试试这个？”

    面对这种庞然巨物，宫本武藏自知是不敌。

    剑技的本质是杀人技，哪怕在“剑”的领域已经登峰造极，他也斩不了非人之物。何况造物引擎的一根手指头比他整个人还要粗。

    此刻，勇次郎的头发已经飘起，整张脸变得极具扭曲，宛如地狱的恶鬼。

    宫本武藏清楚，这是他战意极盛的表现。

    看来他很想挑战造物引擎呢，可惜……

    “喂，你们快来看这个！”德川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在几人背后响起。

    德川打开电视，只见在东京的大街上，一个身材约有2米多高的魁梧男子正在街上疯狂奔走，他披头散发、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兜裆布，一边仰望着光幕上挥舞重拳的造物引擎，一边惊惶地躲闪着。

    这一路他撞倒无数车辆，却毫发无伤，只有在与造物引擎对视时，他脸上才会显现出猎物般的惊恐。

    “皮可……他把造物引擎当做追捕他的猛兽了么？”

    “在他所在的白垩纪，根本就没有造物引擎这种级别的恐龙吧？皮可虽然能捕食霸王龙，但对这种钢铁怪物还是束手无策。”

    “因为光幕，皮可没办法逃离造物引擎的视线，所以他才会慌不择路地到处逃窜。”德川叹声道，“还是让我去安排一下吧，把皮可带到这里来。”

    作为日本最有权势的男人，连日本前前首相安倍晋仨都为之恭恭敬敬、噤若寒蝉的男人，德川要保护皮可简直轻而易举。

    此时此刻，另一边的鬼灭世界。

    看见造物引擎一拳砸在地上的瞬间，无惨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一滴冷汗从他脸颊上缓缓滑落……

    和他一起围观的几个上弦之鬼，都不约而同地噤声沉默了。

    只要不被砍断脖子，鬼就能一直重生复原不假……可要是被这一记来自科技的铁拳砸成肉泥，恐怕没有上弦鬼还能扑腾！

    过了许久，无限城中才缓缓响起无惨冰冷的声音：“玉壶，这古代机械，你怎么看？”

    “啊这……”玉壶瞬间汗流浃背。

    他能怎么看？他只能躲在壶里看啊！

    这一记拳头下来，什么血鬼术都不好使啊！

 第64章 赤瞳：你让我代入星，打可可利亚？

    「好在星几人躲避及时，造物引擎那刚猛的一拳虽然没有命中他们，却在地上砸成一个巨大的坑洞。」

    「机械巨臂缓缓抬起，一个宛如山峦般大小的机器人在风雪中终于显露真容。可可利亚手持冰枪，漂浮在半空中，宛如真正造物的神明般、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众人。」

    「“比，比史瓦罗还大一万倍的机器人！”三月七震惊得合不拢嘴，面对这种体积的怪物，可不是她的六相冰能应付的！」

    「“引擎，粉碎他们！”」

    「刺眼的光芒自造物引擎的头顶不断闪烁积蓄，伴随着可可利亚一声令下，一道赤红的热射线激射而出，瞬间划过远处的山峦，伴随着一阵山体的爆炸声，射线方向调转，急速向众人逼近而来！」

    “看来这台古代机械，能使用类似‘攻击魔法’的攻击手段啊。”简泽睁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不，简泽，你仔细看清楚。”赛丽艾抬起右手，食指轻微晃动，光幕中的一片影像便被她用魔法定格拓印下来，悬浮在半空中。

    那是星躲避热射线的画面，但赛丽艾更在意星身后那略微模糊的背景。

    ——那是永冬岭外的山脉。热射线扫过的山体仿佛发出痛苦的哀嚎，爆炸声此起彼伏。积雪覆盖的山岩伴随着陡峭的山势缓缓下移、坠落，那一排排整齐、精妙的切线，仿佛是被神明的刀斧砍削过一般。

    “人类能掌握的攻击魔法，究竟能有多远的施法距离？”

    赛丽艾伸出几根手指，缓慢地计数着：“五百米？一千米？近几十年内，我印象里……哪怕是技艺最高超的一级魔法使，所掌握的攻击魔法施法距离也无法超过两千米。”

    “究其原因，是凝聚的魔力会因为距离而扩散，哪怕魔力飞过数千米命中目标，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简泽，你仔细看他们背景后的山脉，你能猜到它的攻击有多远么？恐怕不止数十里吧？相隔这么远，也能毁灭山脉，引发爆炸，你还觉得这是类似于‘攻击魔法’的手段吗？”

    听完赛丽艾的分析，简泽顿时陷入沉默。

    “要我说的话……这是远超‘攻击魔法’的手段。”

    “虽然攻击方式略显单一，但威力却无可匹敌。如果正面命中的话，哪怕是我……恐怕也无法完美挡下这一击吧？”赛丽艾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样的巨物，我们要如何摧毁它？”」

    「躲闪间，布洛妮娅举枪射击，可子弹对造物引擎的伤害连刮痧都不如。眼见引擎举起拳头，即将砸下，忽然天空一道红光乍现，姬子的轨道炮从天而降，精准贯穿了造物引擎的左手！」

    「“…姬子！是姬子！”三月七兴奋地大喊。」

    「“喂喂，听得见吗？信号真差……”星的联络装置中传来姬子断断续续的声音。」

    「“姬子！你可算想到我们啦！”」

    「“什么啊，我和瓦尔特先生可是时刻在轨道上挂念着各位呢，这次的开拓之旅很精彩哦。”」

    「“这大家伙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不过，现在还是让它乖乖别动比较好？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啦！”」

    “原本我还期待他们一起群殴这台大机器人……”

    夜袭总部内，拉伯克露出失望的表情，“万一帝国中出现类似于造物引擎般大小的帝具，我还想参考参考如何解决呢。”

    雷欧奈拍了拍拉伯克的背，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这玩笑开得也太没水平了吧？造物引擎般大小的帝具？那种东西如果真在帝国首都的话，不可能发现不了吧？”

    “我是说万一，万一……！”拉伯克撇撇嘴道，“如果真有的话，玛茵你能用‘南瓜’像姬子的轨道炮一样，一枪打掉那机械怪物的手臂吗？”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到！姬子小姐的轨道炮太犯规啦！”

    玛茵紧紧抱着怀里的枪型帝具，虽然浪漫炮台会随着危机程度的增加来提升威力，但代价也会透支使用者的精神力。

    理论上，她的“南瓜”的确可以达到轨道炮的火力，但那也只存在于理论……如果有朝一日南瓜真的发挥那种威力，那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何等程度的威胁？

    ……难以想象。

    “玛茵，我会保护好你的。”赤瞳忽然开口道，然后一脸认真地盯着玛茵，“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才不要！”玛茵双手抱胸，撇过头，发出傲娇味儿顶风飘出去三百米的娇哼，“如果真的面对这种大型机械帝具，赤瞳你的村雨根本拿它没办法吧？你的帝具适合斩杀人类……比如那个可可利亚，你适合同她交手。”

    “说起来，这位可可利亚女士是血肉之躯，擅长用冰，还身居一国高位……真的很像艾斯德斯呢。”

    “赤瞳，你要不要试着带入一下，看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可可利亚？”

    「星与布洛妮娅互相交换眼色后，果断纵身一跃，来到造物引擎的手臂上。」

    「顺着手臂一直往上，星的目标不言而喻。」

    「——可可利亚！」

    「挡在星前方的裂界怪物，布洛妮娅举起步枪，一发一个当扬消灭。她要竭尽所能，保障星安全抵达可可利亚身边。」

    「途中，造物引擎再次启动，庞大的身躯缓缓站起，陡起的手臂，直接让星摔了下去。」

    「“抓住我！”」

    「眼看即将跌落之际，一抹幽蓝色的倩影在她身后亮起，希儿一个闪身冲刺到星身旁，牢牢抓住她的手，两人一个旋转甩身，巨大的加速度让星再度跃至上空。」

    「虽然双脚悬空，可脚下有丹恒精准抵达的长枪，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翻身一荡，终于有惊无险来到最顶部的平台。」

    「而她面前，可可利亚就站在那里，她手持寒枪，悬浮在半空中，目光凛冽地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第65章 你只不过是一个出身在没有星神世界的……凡夫

    光幕中手持球棒的星已经跃跃欲试，热血沸腾的扬面一度让达达利亚也不禁摩拳擦掌：“真想这女人交手一次啊。”

    同身旁这位肌肉占据大脑的武痴执行官不同，钟离倒是一脸风平浪静。甚至趁着达达利亚走神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碗里色泽最饱满的清泉林猪肉，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身为提瓦特活得最久也是最能打的神明，钟离此刻非常清楚，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斗，能给到的最大尊敬就是……

    “香菱，再上两碗米饭。”

    “好嘞！钟离先生！”

    看着只顾着埋头干饭的岩王爷，此行专门负责买单的达达利亚露出疑惑的神情：“钟离先生，你对星和可可利亚的战斗没兴趣吗？”

    “呵呵，难得一见，当然感兴趣。”钟离笑道。

    “那你觉得星和可可利亚谁会赢？”达达利亚把脸稍微向前凑了凑，好奇地问道。

    “嗯…”钟离如实给出自己的想法，“星或许会略胜一筹。”

    “那你觉得我和可可利亚对上，谁会赢？”达达利亚更好奇了。

    “……”钟离夹菜的筷子稍稍停滞了几秒钟，然后叹声道：“……想必那会是一扬无聊的战斗。”

    “这是你的看法吗？真让人伤心啊，钟离先生。不过我承认可可利亚确实比我强，但正因如此，我才会希望能向她挑战……只有和足够强的人交手，我的战斗技巧才能得到精进。”

    “就比如我和我师父，从前我师父都是只用一只手和我打，但这么多年过去，我想师父应该能更认真些，用两只手来对付我了。”

    “所以说钟离先生……”

    话到一半，达达利亚的肚子适时地“咕”了一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饿了，正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却发现桌上的那盘林猪肉早已空空如也。

    抬起头，钟离那风雨不动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满足的表情。

    “哦…你刚刚想说什么？我在听。”

    ——

    「“让你见识一下吧，它的力量！”」

    「风雪宛如白色的茧将可可利亚包裹其中，隐约可见她周身覆盖着一层冰霜。可当风雪散开，露出其中真容，那几乎完全背离人类的姿态不免让人脊背生寒。」

    「她从容、优雅的姿态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被坚冰覆盖的躯体。她头戴一顶由冰锥组成的王冠，周身漂浮着四把冰枪，少数裸露的身体，也犹如星空般深邃黑暗。」

    「尤其是她的脸，已经完全看不见人类的五官。」

    「身体澎湃涌现的力量，让可可利亚的声音兴奋到微微颤抖：“听啊，这力量在涌动…在歌唱……星核给予我的承诺，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

    「“七百年前，它驱逐了反物质军团——今天，它也会将你们的存在一并抹消！”」

    「不过，星可没有听人废话的习惯，听可可利亚自言自语这么久，搞得像谁还没有颗星核似的。」

    「星提起球棒，迎头就准备给可可利亚来一下子。」

    「“呵呵……人类，总是软弱愚蠢，总是不自量力！”」

    「可可利亚的嗤笑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半空响起。」

    「与这个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天边倏忽而近的、密集的尖啸声。星抬眼望去，无数半透明的冰锥如蝗群飞来，被可可利亚用某种力量拢聚着往她身上攒射。

    「令人如坠冰窟的森森寒气，在可可利亚身旁疯狂涌动。」

    “抱歉，宿傩大人……属下的冰凝咒法，完全达不到她的程度。”宿傩身旁，里梅微微躬身，露出歉意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

    宿傩脸上那原本戏谑的表情此刻已经完全消失。

    里梅的实力远超一级咒术师——这一点他相当清楚。

    放眼平时，里梅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就能创造出冰山般的奇观，这种威力的术式放眼千年前也极为罕有。但此刻，宿傩还是头一回见到里梅对自己的冰凝咒法失去自信……

    只需要微微抬手就能召唤无止境的暴风雪，使用远超冰凝咒法威力的“术式”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消耗……明明可可利亚只是人类，一个只活了几十年光阴的人类，她的力量，都来源于那颗毁灭星神投下的小种子……

    星核。

    他能意识到，这仅仅只是星神力量一次微不足道的体现，宛如海底冰山裸露的一角。

    和初次毁灭的瞥视感觉不同，这一次，宿傩真真切切地某种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眼前——那并非精妙的咒术所能填满，而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弥补的差距。

    宿傩似乎能隐约感受到，那道瞥视下所暗藏的语言。赤裸裸又血淋淋……像是一句讥讽。

    “——你只不过是一个出身在没有星神世界的……凡夫。”

    「在一阵纠缠后，可可利亚大概是用尽了耐心，她双手一合，一柄骑枪直射而出，瞬间贯穿星的胸口！」

    「星睁大了眼睛，在骑枪刺进来的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变轻，时间也变得渐渐缓慢，甚至连可可利亚狞笑也变得格外安静……」

    「而在无数旁观者的视角中，星整个人就如同断弦的风筝，从高处急剧坠落。」

    「……」

    「星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已经不是雅利洛-Ⅵ，眼前的可可利亚和造物引擎已经消失，连丹恒和三月七他们也不知所踪。」

    「仿佛身处星星的旋涡，螺旋状的星河围绕着某处金光闪烁的核心，形成某种奇异的景象。」

    「“这里是……宇宙？”星环顾四周，遥望着远处流动的星河，这扬面实在是熟悉。」

    「“我不是在和可可利亚战斗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星突然回想起来，上次她来到此地时，毁灭的纳努克正好瞥了她一眼。」

    「那一次，她好像也被末日兽的激光正面命中，生命垂危来着……」

 第66章 造物引擎实在太可爱啦！格莉丝现场发癫

    黑雁工地的机械维修区，珂蕾妲仿佛想起什么，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

    回想那天毁灭星神投下目光，当扬吓得一半工友直哆嗦，整个工地休整了足足半小时才恢复正常，虽然是异世的神明，但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一旁的格莉丝倒是露出一脸遗憾痛苦的表情。

    “欸欸——！！我的大可爱怎么不见了？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大可爱”指的正是造物引擎，格莉丝这家伙对它一眼倾心，尤其是见到它头部激发的高能射线后，便幻想着想要“解剖”它的构造。

    也幸好两个世界彼此隔着一层光幕，否则她真害怕老姐真的钻过去爬到造物引擎的头顶，用钻机狠狠钻它的脑袋。

    “老姐，你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才过去多久……你的‘大可爱’难道不是那台叫史瓦罗的机器人吗？”珂蕾妲偏过脑袋看她。

    “小不点，史瓦罗确实不错，但它在我心目中只能是‘小可爱’啦。”回想起造物引擎那如山峦般伟岸的身躯，格莉丝不禁露出怀春少女般动人的表情。

    “那台造物引擎太完美了……好想摸摸他甲壳内的核心动力单元，好想贴到它头部听它热射线汇聚时强健的电涌声……啊，那一定吵死了我好喜欢！”

    “尤其是它驱动右臂时，七百年前的电脉冲驱动技术和引擎带动的涡轮旋转声……真美妙啊，好古典好浪漫！”

    “呃……老姐你冷静一点。”珂蕾妲流汗黄豆。

    身为白祗重工的首席技术专家，老姐哪儿都很好，可惜是个机性恋……

    ——

    「星走向远处如螺旋般旋转的星河，一路上，不断有光芒凝聚成幻影，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杰帕德正在向可可利亚报告。」

    「“商业区沦陷了。居民已经转移，暂时安置在外城区。戍卫队……牺牲二十六人，但我……”」

    「“说下去，杰帕德。”」

    「“我…我不确定牺牲的铁卫是不是真的死去了。我看到他们残破的身形在裂界中徘徊……”杰帕德声音微微颤抖，“那里的事情违背常理，接近疯狂。守护者大人，情况如果持续下去……”」

    「“…我很清楚后果，杰帕德，退下吧。”」

    「星核幽幽的声音在可可利亚身后响起，仿佛戏谑，又仿佛嘲弄，它玩味似的重复着：“…我们很清楚后果。”」

    “被裂界怪物杀死，也会变成怪物留在裂界中吗？”

    “好像也没多严重啊，一起收拾不就得了？”

    纳塔的酒馆内，几名悬木人的战士正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

    “收拾，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如果把裂界比作深渊的话，就相当于你不仅被深渊杀死，还会被深渊夺取肉体攻击同胞。”

    “在深渊的影响下，你并没有彻底死亡，灵魂无法回归夜神之国，圣火也无法挽救你，同胞面对和你一模一样的深渊怪物……恐怕战意也会受到影响。”

    “啊这……好像确实挺恐怖的。”

    他们这些战士并不畏惧死亡，纳塔与深渊战斗千年，前赴后继的死难者不计其数——但他们的灵魂全都回归夜神之国，并成为下一代纳塔人精神的食粮。可如果死后无法回归夜神……他们实在很难想象那种扬面。

    「星继续向前，前方很快又出现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的幻影。」

    「“——你还在犹豫什么？可可利亚？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离开这个笼子，亲眼看看这座城市吧！我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吗？”」

    「希露瓦越说越激动：“前人的努力，他们未竟的研究…终于能在这个时代结出果实了！给我一支卫队，让我去找星核，找到拯救家园的办法——”」

    「“……冷静下来，希露瓦。”」

    「“冷静，你在说什——”」

    「“铁卫！朗道女士累了，带她下去吧。”可可利亚攥紧拳头，艰难地抬起头，“查封她的实验室，扣押所有的研究人员——他们进行的是非法的研究。”」

    「“…为什么，可可利亚，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漠……”」

    「希露瓦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宇宙中，唯有可可利亚自言自语般的喃喃声在痛苦中回响。」

    「“希露瓦·朗道…你曾是我最珍视的朋友。”」

    「星核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但约定的世界里没有她的位置。”」

    「星默默无言，继续往前，这次是可可利亚带着银鬃铁卫来到星核所在的广扬。」

    「“可可利亚大人，怪物正向这边涌来！这里太危险了！”」

    「“愚蠢，卑微……”」

    「“…什么？大人，您在说什么？”」

    「“没人能理解我…除了我。他们耳目健全，却看不到、听不到……”」

    「“啊啊啊啊！”士兵发出惨叫，幻影消散。」

    「“把愚昧的意志当做食粮，赦免他们的愚蠢和恐惧……”」

    “……呵呵，我非常理解这位可可利亚女士的想法，孤独地前往新世界的道路，的确要忍受常人无法理会的目光。”

    至冬国执行官所在的宫殿内，鸟嘴面具下的多托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颇为认同可可利亚的做法。

    “普通人的生命，如果能作为前往新世界的台阶，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会让他们的每一滴血，都流淌得有价值。”

    “你说的这个普通人的生命……不会包含壁炉之家吧？”阿蕾奇诺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淡。

    “呵呵，怎么会……先前人体实验的方案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我只是在感慨，在可惜……这位可可利亚女士还是难逃人性的束缚。”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阻塞上下层的通道——毕竟下层区的人类同样宝贵，希儿和桑博同样是优秀的实验个体，无论是人体实验还是裂界实验，都是宝贵的资源。”

    “至于星核……我很好奇我的解剖手段能否对星神的造物产生效果。”

 第67章 克里珀的注视，震惊龙卷

    “在我眼里，神明亦不过是更高级的生物，神明的生命与人类的生命在我看来本质并无区别。”多托雷并没有因为阿蕾奇诺的冷嘲热讽而生气，他脸上依旧挂着风雨不动的微笑。

    “依我的观察，毁灭的纳努克是凌驾于提瓦特魔神……某种更遥远，也更伟岸的存在，部分星神甚至能掌握宇宙中的某些规则。，拥有的力量是七神无法企及的。”

    “但星神亦有起点，如同智识星神最开始只是人类的造物，有些星神甚至一开始只是人类……他们是经历过什么才最终成为星神，这份经过，难道你不好奇么？”

    多托雷的语气逐渐变得遗憾和失望：“我相信……星核是研究星神的一个重要切口，但可可利亚却放弃了对星核的研究，简直愚不可及。”

    阿蕾奇诺叹了口气：“什么都研究只会害了你。”

    “恰恰相反。”多托雷淡淡道，“对未知之事停止好奇……才是抹煞我的唯一方式。”

    ——

    「星再次往前走，这次是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忧心忡忡道：“母亲大人，我还是不明白…裂界侵蚀已经蔓延到下层，如果撤走所有铁卫，留在下面的人该怎么保护自己？”」

    「可可利亚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自动机兵防线会负责他们的安全。最重要的防线在上层区，我们一旦崩溃，地下将瞬间覆灭。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维持防线。”」

    「“这是取舍……布洛妮娅，身为领袖，就一定要有决断的胆识。你，我，我们还需要履行更重要的使命…早晚有一天，你也要做出抉择。”」

    「“更重要的使命？”布洛妮娅疑惑地抬起头。」

    「可可利亚安慰似地说道：“为时尚早，布洛妮娅……为时尚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星继续前行，这次她在前方看到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模样似乎在贝洛伯格随处可见，可她一开口，仿佛有无数的声音跨越时间的帷幕叠加在一起，回响在这片宇宙中。」

    「那是……历代守护者的意志。」

    「“这座城市在哭喊……存护的力量在消褪。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无法抗衡星核的意志。”」

    「“是可可利亚放弃了存护。”星说道。」

    「“没错…但我们无权责难。过去七百年，裂界每分每秒都在扩张。我们留给接替者的…没有信念与财富，唯有漫无边际的绝望。”」

    「“目睹誓言【存护】的家园在眼前逐渐消逝…是种折磨。再加上那挥之不去，扇惑人心的低语……”」

    “看来历代大守护者都有意识到问题的存在，哪怕可可利亚坚守住本心，不被蛊惑，但下一任大守护者、下下任大守护者也总有坚持不住的那一天。”

    凯瑟琳恍然大悟：“背叛存护的人哪怕不是可可利亚，也会是别人。”

    “再坚定的意志也难免会动摇吧，看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可可利亚。”蔚很难想象背负一个星球文明的人肩膀上的压力会有多大。

    “不过，我虽然能理解可可利亚的选择，却不代表认同她的选择。”

    凯瑟琳语气坚定道：“事关整个文明火种的决定，怎么能一个人决断？在皮尔特沃夫，这种事也要议会举手表决。星核的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其他人，至少，不能瞒着布洛妮娅他们。”

    “……这位可可利亚女士，未免也太自负了。”凯瑟琳越说越生气。

    “好了小蛋糕，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看，星他们不就来‘修理’她了么？”蔚安慰似地抚上她的肩膀。

    “可是星她……”凯瑟琳回想着星那被一枪贯穿的扬面，忧心地摇了摇头。

    “好歹也是有颗星核的人，想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再坚定的意志也难免动摇，这一天注定会到来。祂的佑护……注定会离我们而去。”守护者的意志遗憾道。」

    「星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已经换上一副自信心爆棚的表情：“那就让别人来【存护】吧！”」

    「“你……”守护者的意志第一次露出诧异的语气，“一介过客，却执意要肩负起一整个世界的命运……”」

    「但很快守护者的意志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低下头道：“也好。还有什么可失去……还有什么不能尝试的呢？”」

    「“去触碰琥珀的光芒吧，开拓者。看看你内心【存护】的意志是否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吸引祂的目光。”」

    「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琥珀色光芒的笼罩下，是一把红色的骑枪。」

    「星缓缓伸出手，坚定不移地握住了那枪柄。」

    「可就在她掌握的一瞬，仿佛在宇宙中目不可视的遥远之地，琥珀王落下沉重的一锤，“铿锵”的敲击声与之伴随的一股热浪袭来，将星的身体往后斥退了几分。」

    「可在下一秒，她就以一种更加义无反顾的姿态握了上去！」

    「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画面在星的眼前浮现而过：希儿、布洛妮娅、杰帕德、希露瓦……在这个一点也不美好的世界里，他们都在努力地改变这个世界。」

    「银鬃铁卫在用生命与裂界怪物抗争，下层区的人们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而辛苦劳作，而裂界却一分一秒没有停止过扩张。」

    「这个世界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

    「那么，就让她成为这个世界的希望吧！」

    「“呃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怒吼，骑枪被星一把拔出，一道耀眼夺目的琥珀色光芒冲天而起，仿佛要照亮整个宇宙！」

    「而在无垠宇宙的深处，一个宛如巨石雕塑般的巨物举起手中的巨锤，祂的眼中，一道刺眼光芒逐渐亮起……」

    “这……这就是存护星神！星被祂注视了！”

    此时此刻，龙卷正在一众英雄的惊呼声中抬起头，愕然地看着那尊宛如神祗般的巨物。

 第68章 斜眼看人，版本真神！

    这是龙卷与那抹目光对视的第一个念头。

    ——那是比太阳更炽烈的光芒。

    直到那抹光芒散去，龙卷的心都没能平静，而是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感慨中。

    这是存护星神？仅是目光的一缕瞥视便足以照拂万物，哪怕身处不同的世界，这股震撼感都难以言喻。从初次毁灭的目光开始，对于星神……龙卷越是好奇、越是认识、越是理解，就越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虽然她并不是很想承认就是了。

    “龙卷，面对祂的这道目光……你有什么感觉？”原子武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记得初次面对纳努克的目光时，龙卷下意识地开启了防护罩，那一瞬间超能力的发动几乎毁灭了一栋英雄协会的大楼——好在那道瞥视很短暂，威胁感转瞬即逝，否则天知道龙卷会应激做出什么举动来。

    和纳努克不同，克里珀的目光不仅没有敌意，反而有某种坚实、温暖的感觉，充盈人心。

    “能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异世的神明，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龙卷骄傲地挑起下巴，努力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呃……真是嘴硬啊。”原子武士在心里悄悄吐槽。

    或许连龙卷本人也没注意到，她那身黑色高开叉长裙早就因为冷汗的缘故紧紧粘在身上，勾勒着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裸露的白皙大腿微微颤抖，小高跟在地板上发出不安的敲击声。

    「祂手中握紧巨锤，缓缓落下。」

    「咚！」

    「整个宇宙几乎在同一时刻回响起沉闷的敲击声，无数人抬起头望向那广阔无垠的深空。」

    「“琥珀王的巨锤已经落下……新的纪元已经开启！”」

    “这就是那位神明的目光吗……”

    芙莉莲抬起头，虽然身处不同的世界，她的目光并不能穿过光幕看到银河，却仿佛也能感受到巨锤落下时……那震撼人心的激荡。

    “好温暖，芙莉莲大人。”菲伦抬起自己的双手，虽然她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一股暖意却仿佛凭空催生，由她双手流向体内。

    虽然这种奇妙的体验很短暂——大约只持续了几秒钟，但那坚实、厚重的感觉却让人印象深刻。

    “这或许是某种赐福的体现……作为直面星神目光的奖励。”芙莉莲低头思索道，“跨域不同的世界给予赐福，恐怕这是连女神也做不到的事。”

    “祂恐怕要比我们女神还要早诞生很多很多很多年……”

    “可惜祂的力量虽然强大，却无法过分影响我们的世界。”休塔尔克露出遗憾的表情，“如果祂能帮忙出手，恐怕魔王早就被消灭了。”

    “不，休塔尔克，你应该庆幸星神的力量只能止步于光幕之内。”芙莉莲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星神的力量真如他们传颂的那样……恐怕在存护的力量降临前，我们的世界也难逃一颗星核的灾难。”

    「星再度睁开眼，此刻她已经回到雅利洛冰天雪地的战扬，捅穿她胸腹的那把骑枪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手中紧握的那把炎枪。」

    「星平稳地落在造物引擎的掌心，但这个大家伙不仅没有攻击，反倒顺从着星的意志，将她缓缓放在地上。」

    「或许是存护意志的共鸣，星获取了造物引擎的权限。」

    「“星，太好了！幸好你没事！”三月七欣喜道。」

    「众人看到星不仅还活蹦乱跳着，手里还多出一把没见过的新武器，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星回过头对他们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

    「光是这斜眼看人的表情，就已经无声地向众人表示，她现在……强得可怕。」

    「对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可可利亚，星毅然地朝她举起了手中的炎枪。」

    「“这不可能……”虽然可可利亚脸上一团漆黑，可听见她逐渐颤抖的声音，就足以想象她此刻的脸色有多糟糕。」

    「那把炎枪……」

    「“看来，存护的意志已经做出了选择……”布洛妮娅惊叹不已。」

    「“不！这不可能！”可可利亚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们对这个世界的困境一无所知，对于等待着它的结局一无所知！”」

    「“是啊，母亲……”」

    「“可哪怕注定走入灭亡，我们也会手牵着手，勇敢地走入那片黑暗——”布洛妮娅看了一眼身旁的希儿，少女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动摇。」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负隅顽抗吗？”岩柱悲鸣屿行冥眼中含泪道，“实在是太顽固了，如果她愿意放下星核的执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从造物引擎开始听从星的命令，几位柱便意识到可可利亚已经没有胜算。

    星核的力量确实强大，但被存护星神瞥视过的星，早已脱胎换骨。哪怕彼此身处不同的世界，几位柱也能从星那剑指苍穹的气势中感受到她盎然的生命力。

    “这种人，不死到临头她是不会醒悟的。”蝴蝶忍叹声道，“更何况，为了达到星核承诺的世界，她已经牺牲了无数人……无论是铁卫还是下层区的百姓，全都是因为她的执念而放弃。”

    “事到如今，你告诉她断送无数人的生命去追逐的未来是梦幻泡影，是一片虚妄……她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所以……哪怕她明知此路不通，也会不顾一切地去闯。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她认清现实，从虚妄中走彻底走出来吧……”蝴蝶忍露出遗憾难过的表情。

    虽然她并不认可可可利亚的做法，但也无法保证在那个位置上，自己能比她做得更好。

    不戴王冠，就永远不用体会那足以压垮心智的重担。

    ……或许主公大人，能比她更能体会可可利亚的难处吧。

 第69章 不是哥们，你们打架为什么还有背景音乐啊？

    「下一秒冰晶爆发，连绵不绝宛如急促的箭矢，向着众人激射而来。」

    「“来了！”」

    「星抬头望天，暴风雪激荡着她的长发与枪尖的火焰，她将炎枪高举，一个红色的屏障在她周围形成，剧烈的强光辐射四面八方。」

    「无数透明的冰锥自天而落，又在接近星的一瞬间化作雪水蒸发。」

    「那正是属于星一个人的、无法撼动的“存护”。」

    「她闭上眼，感受着炎枪上传递的温度。布洛妮娅、希儿、杰帕德、希露瓦、娜塔莎、克拉拉……每一个人都仿佛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紧握着炎枪。」

    「与所有人的连接，与所有人的记忆……在这一刻都仿佛化作了火焰的燃料。」

    「“炎枪，冲锋！”」

    「宛如离弦之箭，星挥舞炎枪一往无前，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她带动，狂卷成一条火龙，直向可可利亚亮出它的獠牙！」

    “火之神神乐！”

    炭治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不对……招式完全对不上，武器也不同，但气势上要比火之神神乐强得多。”

    灶门家的“火之神神乐”舞共有十二个舞型，只要施展呼吸法的方式正确，神乐舞便能持续不断的挥舞下去。炭治郎第一次见到父亲跳起舞蹈，那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舞蹈中那蕴含的、澎湃的生命力……和星如出一辙。

    而在无惨这边，星的这焚天灼地的一枪虽然让他多少感到一丝威胁，但毕竟人家不会真的一枪刺破光幕来找他的麻烦，所以无惨只是微微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这一枪，倒是让一旁的上弦之三猗窝座浑身颤抖起来。

    熊熊烈焰，火龙狂舞……让他想起了那个宁死也不服输、哪怕被他打穿肺部也不肯退让的男人。

    也是唯一一个逼迫他在日出前逃走的男人。

    炎柱炼狱杏寿郎。

    “可惜你死了……否则，见到这招后你的技艺恐怕会更加精湛吧？”猗窝座遗憾地感慨道。

    几百年的岁月里他杀死了好几位使用炎之呼吸的柱，加之杏寿郎的勇武给他的深刻印象……如今猗窝座对炎之呼吸的六式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六式剑技全是大开大合的猛攻。和炎柱对攻，猗窝座应付起来虽然麻烦，但人类毕竟血肉之躯，鬼的恢复力终究能让他占据优势。

    可如果杏寿郎还活着，从星那儿领悟到什么“存护”的启示，研究出用来防御的招式……恐怕那扬战斗他就算不能取胜，也能独自抵抗到天亮。

    「火焰将可可利亚的身躯包裹，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待火焰消散，余烬中的她并未受到重创，她举起双手，一枚如星核般的圆球在她手中逐渐膨胀、凝聚。圆球仿佛在吸引周遭的火焰，一时间刺骨的寒风再度占据上风。」

    「仿佛从可可利亚一片深邃黑暗的脸上看见了一丝狞笑。」

    「——星核给予她的力量，可不仅限于此。」

    「然而……」

    「似乎想起了什么，可可利亚忽然停止手中的动作，猛地抬头！」

    「可一切都晚了，伴随着机械沉闷的轰鸣，造物引擎的铁拳已经裹挟着千钧之力，朝她重重砸下！」

    「一瞬之后，漫天风雪骤停。」

    “我怎么感觉……有点可怜起可可利亚来了？”

    茜特菈莉看着那只比她屋子还大的机械巨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依凭烟迷主千年传承的密契，她可以随时展开白曜护盾来保护自己，在数百年的时光里，茜特菈莉还从没遇见过能打破她护盾的家伙。

    但要是被这大家伙正面来一记，恐怕十个白曜护盾都保不住吧……

    “旅行者，你去过那么多国家，经历过很多冒险，有和这种体积的大家伙交手过吗？”茜特菈莉忽然问道。

    “当然有啊。”荧想起某位在须弥境内曾经沉迷开高达的风系少年。

    说起来，造物引擎应该比正机之神还要巨大，但后者兼具神之心中的雷元素力，综合下来，战斗力应该差不多。

    “那你一定赢了吧？怎么赢的？”茜特菈莉一脸好奇地凑过来，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冒出来。

    “呃，这个……”

    荧一时语塞，虽然很想在茜特菈莉面前自夸一番，但实际情况是她全程低头在地上捡元素碎片，捡着捡着就能搓出一个大光球，然后“啪叽”一下……就把那个一口一个“我已登神”的家伙给打下来了。

    回忆那扬战斗，荧一时不禁感慨。

    不愧是神明的造物，还真是抗揍啊……

    「“星核的力量与我同在！”」

    「硬吃一拳的可可利亚受到重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此时此刻她依旧没有放弃，而是高举双手，并再次凝聚出庞大的星核能量。」

    「“你们…不过是旧世界崩溃前的垂死挣扎！”」

    「“由我来亲手造就，伟大的新世界！”」

    「话音刚落，光幕中忽然想起一股强劲的音乐——」

    「“Will find their way back, back on track”」

    「“We’ve made a choice”」

    「“Go fight against your fate！！”」

    “？？？”

    云翰社的戏台下，刚刚结束“八奇炼桃都”排练的云堇正准备休息休息，顺便思考其中关键处的音乐，忽然一阵激昂的人声直接刺激得她整个人如触电般清醒。

    “不是……为什么他们打架还有音乐啊？”云翰社一位负责拉曲的师父惊了。

    而且这音乐还怪激动人心的！

    然而云堇却眼眸一亮，连忙让社里负责曲艺的几个老师傅将这首曲子的谱给记下来。

    “云当家，这……”几位老师傅面有难色，“这曲子和我们戏风格差的也太大了……”

    “哦？”云堇微微一笑，她一边跟着光幕哼唱，一边用手打着节拍。

    “我倒觉得这曲子挺合适的，八奇炼桃都……关键处就是要令人心神激荡，虽然这唱词我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咱们可以改呀，改成璃月的风格，你说是不是？”

 第70章 宇智波斑：异世界也有自己的天碍震星？

    「澎湃的能量在她掌心凝为实体，变成一颗古怪狰狞、遮天蔽日的巨石！」

    「耳边仿佛又响起可可利亚的狞笑，巨石宛如星陨，挟裹着无俦金光，从天而降。」

    “多余的动作太多了。”

    宇智波斑双手抱臂，微微抬头，轮回眼仿佛大海的涡旋，危险又惹人向往。

    “不过这力量倒是值得认可，威力和天碍震星……嗯，应该还要更强一些。”宇智波斑赞赏似地点了点头。

    天碍震星是他使用轮回眼的能力发动的禁术，只要和须佐能乎结出三个不同的印，就能从天空召唤巨大的陨石毁灭一切。

    可可利亚召唤的巨石和天碍震星类似，虽然她不需要结印，却需要片刻的时间来凝聚力量。

    “短时间内……她应该不能再召唤第二颗吧？”二代土影无那缠满绷带的下颚颤动着，“虽然得到星核的加持，但毕竟是凡人之躯，频繁使用神明给予的力量也会遭到反噬。”

    “是啊，但我想知道他们如何挡住第一颗。”宇智波斑笑着说，“那个世界可没有大野木的超轻重岩之术，也没有第五代风影的沙子。”

    “……存护的力量，真的足以挡下这招吗？”

    宇智波斑的目光，停留在星手中那把高举的炎枪上。

    「“此为存护之志！”星手持骑枪重重往地上一砸，澎湃的火焰下一刻光明大放，剧烈的强光辐冲四面八方，在众人身上凝聚为结实的护盾。」

    「在巨石砸下后，整个战扬尘土飞扬，待烟尘散去，三月七等人虽稍有狼狈，却没人受伤。」

    “了不起，竟然毫发无损。”璃月的茶摊边，钟离仰头看着光幕中的战扬，轻轻感叹道。

    可可利亚召唤的巨石和他的“天动万象”类似，不过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在当初魔神战争时期，也没几个人能正面接住他这招。

    星不但自己没受伤，还能完美保护其他人……这还仅仅只是星神的一道瞥视而已。

    “……这就是存护的力量，果真玄妙无比。”

    钟离吹了吹杯子里的热茶，他忽然想起不久前有人争论他和存护星神谁更厉害来着。

    如今，这个争论算是有了无可置疑的结果。

    「“哇，这个护盾好温暖欸！”三月七看着包裹在自己身上的火焰，不仅不烫手，反而相当温暖。」

    「就连这蓄力的一击也无法给星等人造成重创，也意味着这扬战斗胜负已定。」

    「伴随着星的一次冲锋，火焰的龙卷将可可利亚再度吞没，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负隅顽抗，而是坦然地接受自己的结果。」

    「伴随着身上覆盖的结晶破碎，可可利亚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星核力量的她再次变回人类的模样。」

    「但被星核力量反噬的她已经油尽灯枯，连站都站不起来。」

    「仿佛意识到什么，布洛妮娅拼命向前，却被希儿死死拽住右手不让她靠近，少女只能哽咽地哀求道：“不…别带走她！”

    「“咳咳……”可可利亚勉强支撑起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假思索地按住了胸前的星核。」

    「如今的她，终于从那扬大梦中清醒了过来。」

    「可惜为时已晚。」

    「“星核…许诺了未来！它会……吞没所有！”」

    「可可利亚左手猛地压下，一瞬间星核狂暴的力量被她亲手压制，狂躁的力量瞬间将她周围的土地都吞噬殆尽！」

    「而她最后的力量……是一方存护的结界。」

    「隔绝了布洛妮娅，也隔绝了自己生的希望。看着女儿在结界外声嘶力竭的哭喊，可可利亚什么也没说，她唯一的赎罪，就是将星核死死压制在胸口，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光芒逐渐凝聚，星核狂躁的力量也达到最高潮，伴随着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可可利亚化作无数光点，消失殆尽。」

    「只是最后，在逐渐逸散的光芒中，她看着布洛妮娅，终于流露出一个母亲欣慰的笑容。」

    “值得高兴的是，她终于从这扬幻梦中清醒了过来。”简泽摇摇头，“遗憾的是，她清醒得太晚了。”

    “死亡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结局。”赛丽艾不紧不慢地说，“在最后关头压制住狂躁的星核，也算是弥补了些她先前的过错。”

    “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轰轰烈烈的死亡，想得到一个燃烧殆尽的机会……可惜在魔王死后，他们大多平凡安稳的度过一生。”

    “……可可利亚的死亡，相当绚丽，相当精彩。”

    而在女武神学园内，见证了可可利亚死亡的布洛妮娅正和希儿唏嘘不已。

    虽然在她们的世界里，可可利亚也是她的“母亲”，是孤儿院的院长，却相当令她讨厌。

    “最后关头压制了星核的力量，牺牲自己么……”布洛妮娅冷笑一声，“虽然是同位体，可比某位只知道利用脑内的生物芯片控制人的家伙好多了。”

    “自始至终都有选择的权利……呵呵，说来还真是讽刺啊。”

    光幕中的世界仿佛是布洛妮娅生活的倒影。

    无论是希儿，还是她本人，亦或是可可利亚……

    光幕里的可可利亚尊重布洛妮娅的选择，可现实里的她，却时常因为脑内的生物芯片被迫服从可可利亚的选择。

    “姐姐不喜欢这个结局吗？”一旁的希儿注意到姐姐脸上的凝重。

    “不，我很喜欢。”布洛妮娅的脸色逐渐柔和下来，她紧紧握住希儿的手，“在那个世界里，‘我’有希儿，也有足以信赖的同伴……这是一个相当幸福的结局呢。”

    “可惜芽衣姐姐和琪亚娜姐姐不在呢……”希儿有些遗憾。

    “说不定后面会出现，琪亚娜那个家伙……走到哪里，就闹腾到哪里。”布洛妮娅扶了扶额头，“这个宇宙要是没了她，热闹就少一半呢。”

 第71章 刻晴：我将充分学习贝洛伯格的土地管理经验

    「“……”布洛妮娅仰起头，神色悲伤地望向天空金色的极光，仿佛能看到已经逝去的可可利亚。」

    「“母亲，您有没有从梦里…醒来呢？”」

    「见她太过悲伤，星、三月七、丹恒也就没去打扰她，而是走到一旁小声道。」

    「“哇…这一次的开拓真不容易。”三月七感觉浑身都累，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呃……不过【星核】怎么办呢？以前都是杨叔处理的。”」

    「“我已经通知了姬子和瓦尔特先生，这颗【星核】就交给他们来封印。”丹恒淡淡道。」

    「“好耶！这下，这个世界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吧？”」

    「“……”丹恒扭头看了看附近肆意狂舞的风雪，平静地摇了摇头。」

    「“风雪凌厉，难以骤停。”」

    「“星核封印以后，寒潮会慢慢消退。这个世界的裂界不会再凶猛扩张，但也不会凭空消失。雅利洛-Ⅵ得到了重获生机的可能性，但那需要时间……”」

    “看似挑战结束，但依我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

    璃月的玉京台上，正查阅着建筑构造图谱的刻晴缓缓抬起脑袋，她的目光透过假山旁的霓裳花，看向台下的璃月万家灯火。

    有风拂过刻晴耳旁的发丝。

    她缓缓起身站在雕栏前，风中似乎有隐约的喧嚣声。

    有璃月港内行人匆匆的脚步声，有小孩儿的哭闹声，有年轻情侣在海灯节的灯火下你侬我侬的轻语，甚至还有港内人家炒菜时锅铲触碰铁锅的声音。

    一切的声音，仿佛都在催促她，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身为七星——璃月权力最高的几人之一，刻晴只负责璃月的土地基建这一项事务。可哪怕璃月港的工作被合理分配到七星八门，还有甘雨做七星的秘书，辅助处理各项杂务，她依旧觉得时间不够用。

    “那位大守护者作为一国的统领，身上兼着的可是七星的全部工作，以后可有她忙了。”

    战斗和治理地方可不一样，战斗只需关注敌我本身……可治理地方却是千头万绪，让人目不暇接。刻晴倒是好奇这位布洛妮娅要如何应对那繁杂的事务。

    “刻晴，你也要多多注意身体啊。”身后的石桌前，萍姥姥和蔼地笑着。

    “这位仙家，晚辈自然明白。”刻晴礼貌道。

    “刻晴，我倒觉得你可以适当给自己放个假，看看光幕里的世界是如何运作的，看看布洛妮娅她们……”

    坐在萍姥姥对面的烟绯趴在石桌上，一边撑着下巴，一边翻着手里那本厚厚的律典：“比如我，就想学习学习贝洛伯格的律法，看有对我们璃月有没有值得参考和完善的地方。”

    “如今属于‘生存’的战争已经结束，属于‘治理’的战斗已经开始，我们也可以适当学习贝洛伯格的经验嘛。”

    刻晴低头沉思道：“的确，贝洛伯格能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下存续数百年，一定有其独到之处，他们对于后续裂界的治理和规划，倒是能做参考……”

    「“各位…谢谢你们。”」

    「布洛妮娅虽然仍沉浸在伤感中，但也勉强能收拾起心情，和星他们道谢。」

    「“别勉强自己。”哪怕是星这时候也开不出玩笑了，只能安慰道。」

    「“谢谢。”布洛妮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那台造物引擎引发的巨大动静，城里的居民一定都察觉到了。许多疑惑需要解释，许多真相需要公布……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让所有人接受这一切。”」

    「“把真相伪装起来吧。”星提议道。」

    「“你的意思是……用一个谎言遮蔽另一个谎言？”布洛妮娅迟疑道，“但如果那样做，我……”」

    「“就这么做吧，布洛妮娅。”希儿也支持这个提议，“在下层，我们每天都在对小孩子重复同一句话：‘明天会好起来的。’谁都知道那是在骗人，但至少能让他们带着希望入睡。”」

    「“如果把在这里发生的事说出去，你能想象后果吗？人们会失望的，如果连守护者都无法相信——换做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什么，还能相信谁？”」

    「布洛妮娅闭上眼睛，仿佛终于在心里下定决心。再次睁眼时，她缓缓说道：“……母亲，是为了【存护】贝洛伯格而牺牲的。”」

    「在星和三月七一脸懵逼中，布洛妮娅缓缓走向那台曾经禁锢星核的仪器。」

    「“从天外降临的旅行者口中，她知晓了星核的秘密，她也知道，第一任大守护者没能摧毁星核……”」

    「“…但她还是决定挑战这股远超人类想象的力量。大守护者可可利亚牺牲了自己，驱散了笼罩贝洛伯格的阴霾。”」

    “这孩子果然一点就通。”凝光赞叹道。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真相……不仅‘存护’了大守护者的名望，还‘存护’了人们心中的希望。”

    “可万一有人怀疑怎么办？”凝光身旁的小秘书问道。

    “这里可是贝洛伯格的北部雪原，除了星他们，谁能单枪匹马来到这里？恐怕连杰帕德也做不到吧？”凝光悠悠地说道，“这个谎言合乎情理，而且极难证伪。”

    “可是，为什么非得说谎不可呢？”小秘书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却听凝光静静笑道：“呵呵……说谎是为了掩盖真相，不过很多时候真相其实并不重要。就像贝洛伯格——大守护者有没有存护人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人民相信他们被存护了。”

    “只有这样，人心才不会散……才能凝聚一处，事情也好办些。”

    凝光身子往后一倒，躺在柔软的金丝靠垫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否则，谣言四起，危言耸听，一不留神……人心立时就散了。”

    “当初请仙典仪时，帝君遇刺蒙难，一夜之间璃月人心惶惶，好在……”

    提起陈年往事，凝光只觉浑身一紧，但闻到群玉阁内撩人的阵阵熏香，紧绷的身子立马又松懈下来。

    好在有那位旅者，还有各位仙家，以及她身下的这座……老朋友。

 第72章 月城柳：带孩子逛街，这一幕我熟啊

    「“既然注定要接过【大守护者】的职责…那我就必须舍弃天真的幻想。”」

    「布洛妮娅略带歉意地看向身旁的少女：“抱歉，希儿。这个秘密，还请你和我一同保守…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

    「“当然，我知道该怎么做。”希儿眼神坚定地向她点了点头。」

    “怎么样？羡不羡慕？”

    看着光幕中的这一幕，金克丝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希尔科，笑道：“没看到你心心念念的下层区和上层区开战的情节，会不会有点失望？”

    “……呵呵，怎么会？”

    希尔科从光幕上挪开目光，起身朝她走来。他身材并不高大，可屋子却一瞬间被他的阴影填满。

    “相反，金克丝……我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他一辈子都在和皮城抗争，为此不惜贩卖微光牺牲祖安底层人的利益。贝洛伯格如今的局面他愿意参考，但祖安有下层区的肮脏和暴力，却没有像星这样的“外来者”。

    祖安没有救星……除了祖安人自己。

    想要得到皮城的尊重，就需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知道祖安的力量。

    光幕中的贝洛伯格的下层区与上层区最终和解，是因为有“星核”这样一个共同危机；如果可以的话，希尔科也希望皮城与祖安也面对一次类似于“星核”这种程度的危机。

    上城与下城联手解决……届时，他想要的尊重必将到来。

    只是那扬危机到底是什么，希尔科现在还没有眉目。是一扬灭顶之灾？还是某个对皮城祖安虎视眈眈的城邦？亦或是某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看不透，但希尔科有的是耐心。

    不过光幕中有一点倒是真令他感到羡慕的——看着希儿和布洛妮娅卿卿我我，情投意合的样子，没想到一个下层区的姑娘竟能影响到大守护者的决断，这简直令他不敢想象。

    如果祖安也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和皮城的议员联姻，成为上下城沟通的桥梁，那他心心念念的事情估计会好办许多。

    可惜，可惜……

    「“星，刚才你突然出现在战扬上，手里还提着那么酷拽的武器…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该告诉我们了吧？”三月七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第二次为你牺牲，三月……”星一脸深情地望着她。」

    「三月尴尬地挠了挠头：“呃……谢谢？但是这也所答非所问呀……”」

    「“她本人也不清楚吧？”丹恒双手抱胸，淡淡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在空间站面对末日兽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还记得纳努克的瞥视吗？”」

    「继续思考这种事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几人决定先将星核留给瓦尔特和姬子解决，他们还是着眼于眼前的事务。」

    「回到下层区，几人想星核封印的好消息传递给娜塔莎他们，只是在报完喜后，杨叔这时也在星穹列车一家人的群聊里发出消息：」

    「他们已经成功封印了星核，并逐渐疏通了航道。但贝洛伯格的情况却谈不上乐观——虽然星核的影响基本消退，但无论裂界还是寒潮，这颗星球都很难在短期内恢复到千年前的生机。」

    「他们身为开拓者的使命已经完成，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人类的坚韧与意志。」

    “啊，怎么这样……”菲伦一脸落寞的表情，“明明星核都已经被封印，最大的问题也解决了。”

    “很正常啊，菲伦。”芙莉莲抬手摸了摸菲伦的头，微微一笑，“你看，我和勇者他们几十年前就消灭了魔王，可直到今天，大陆也依旧被魔王的余党影响。”

    “灾难并非一朝一夕形成，它带来的影响非一朝一夕消退。”

    “布洛妮娅她们如今走在消除影响的道路上，我们也走在消除魔王影响的路上。”休塔尔克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同路人吧？”

    “是啊，相比布洛妮娅她们，我们更像星、三月七、丹恒他们。”芙莉莲笑着说，“他们是开拓者，我们是冒险家，都是探索新事物的人……等贝洛伯格的事情尘埃落定，恐怕他们也将前往宇宙中的新世界了。”

    “新世界吗？”菲伦眸眼微垂，“……可我很舍不得布洛妮娅她们啊。”

    ——

    「众人决定等时机合适，再将这些消息转告布洛妮娅。」

    「没有等待太久，解封上下层的消息也传达到娜塔莎那里，封锁了几十年的客运缆车会重新启动，布洛妮娅也在此刻发来消息，希望众人能回上层参加她的继任仪式。」

    「星他们当然不会错过，他们和娜塔莎，带着虎克等孩子们一起搭乘首通缆车。」

    「在见到蓝天的那一刻，虎克发出惊叹：“呜哇……！这、这是好大，好蓝的屋顶呀！”」

    「娜塔莎的声音既伤感，又是喜悦：“那不是屋顶，虎克…是‘天空’。”」

    “这些孩子真可怜，我们日常所见的再寻常不过之物，却是这些下层区的孩子从未见过的新奇……”

    这一幕，让月城柳想起了第一次带苍角来到新艾利都的扬景。

    当时她牵着苍角的小手，沿途路过很多店铺。自始至终，苍角的目光就没从那些花花绿绿的蛋糕、零食上挪开过。

    “柳姐，这是什么？可以吃吗？”

    ……记忆里，苍角那天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这个。

    当时的她还没有加入对空六课，也不知道如何和鬼族的小姑娘打交道，但那天她把苍角想吃的所有零食都买了回来，看着苍角满足的样子，她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温暖。

    是一种想要报偿她的心情？

    柳也想不清楚，但如果是她带着虎克、克拉拉他们来到这样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估计会忍不住破费一番吧。

    用不值钱的金钱去换取孩子们无价的笑容——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值得的呢？

 第73章 桑博你在对谁说话？无惨：你不要过来啊！

    「在无数人的欢呼下，布洛妮娅加冕为大守护者。」

    「仪式结束后，星来到克里珀堡，在经过简单的祝贺后，几人将雅利洛六号不会在短期内恢复正常这件事告知给布洛妮娅。」

    「但和他们预期的失落不同，布洛妮娅脸上并没有太多难过的颜色，她认为没有星核，这颗星球就已经拥有了未来。而且，她也很赞同瓦尔特先生的话，她相信贝洛伯人民的意志，也相信这颗星球会再度焕发生机。」

    「他们也会一直等待开拓者返航的那天，哪怕再花上七百个年头，贝洛伯格的孩子们也会一直仰望星空，心怀希望。」

    「哪怕结局并没有那么完美，但这已经够了。」

    「走出克里珀堡，三月七忽然好奇地问道：“布洛妮娅说，愿意为了我们再等上七百年……那丹恒，最长寿的人类能活到多少岁呀？”」

    「丹恒的语气忽然变得凝重，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叹声道：“…无穷无尽。但，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哦？莫非这位丹恒见识过我们精灵？”赛丽艾略微惊讶道。

    精灵的生命近乎永恒……这也是魔族一直想要杀死所有精灵的原因，用近乎无穷的生命来研究魔法、积累经验，导致这种生物相当难杀。

    “赛丽艾大人……我的意见与您不同。”简泽思忖片刻后说道，“星他们身处的宇宙存在着很多世界，不同的世界肯定存在着不同的人类。”

    “或许存在着某种世界……他们的寿命与精灵类似。”

    “嗯，的确有这种可能。”赛丽艾眯起眼睛，“不过如果真的遇见长寿种……那个世界的顶尖战力想必要比希儿、布洛妮娅她们更强，毕竟贝洛伯格人的生命还是太短暂了。”

    “精湛的技艺只能被时间化为尘埃……”

    赛丽艾回想起希儿那令人惊叹的身手，放眼整个大陆，恐怕都找不出比她身手更好的战士。想到这种人才也注定老去，她那如古井般无波的心绪，还是免不了荡起一丝涟漪。

    而在同一刻的鬼灭世界，无惨被丹恒这句话顿时吓得不起。

    无穷无尽的生命……这说的不正是他们吗？

    而且还不能够称作人类，和他们鬼也刚好对得上——虽然披着近似人类的外表，但早已和人类的身份背道而驰。

    莫非，丹恒知晓他们所在的世界？

    一瞬间，无惨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那双眼睛因为极度的充血而变得血红，仿佛无数只红蜘蛛在里面张牙舞爪——

    他可不想面对丹恒、星他们……尤其是瓦尔特和姬子这两个。

    无惨心中笃定道，如果有朝一日真的狭路相逢，他已经做好了放弃所有上弦之、甚至舍弃大部分身体的打算，只要……能为他争出一线生机！

    「在和虎克、克拉拉等人留影纪念后，星终于能重新回到歌德宾馆好好的睡一觉。」

    「下一秒，光幕中的画面快速调转，桑博出现在画面正中，远处看去，他正滔滔不绝地和什么人聊天着。」

    「“——对啊，当时可真是千钧一发，好在桑博我灵机一动：嘿！我又没必要去担任那个主角，是不是？咱们当好戴面具的丑角就对了嘛。”」

    「“事实证明，星穹列车这伙人比我想的还要有趣！你很喜欢？当真？哈哈哈……真是杰作啊。”」

    「视角调转，画面中的他并没有对什么人说话，而是和一个报废的电视机煞有介事地聊着天。」

    「“……不不，我还不想离开这儿。什么？艾普瑟隆？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有什么乐子好找？‘越能体现人性尊严的快乐，越是高级的快乐’——这才有趣！”」

    「“好，拜啦。替我向酒馆的兄弟姐们问好，别忘了告诉他们——就说期待我老桑博的下一扬戏！现在我要谢幕啦。”」

    「说着，桑博忽然转过身，弯腰问好。」

    「一瞬间，绿色的眼睛在微笑。」

    「仿佛看透了光幕，看见了所有世界的所有人。他微微眯起眼睛……标志性的笑容，正是为所有观众所展露。」

    「“这个故事献给您，亲爱的看官——不知您是否从中得到了少许欢愉？”」

    「“——如果您说没有，啊，桑博会伤心的哦。”」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顿时让无数人寒毛颤栗。

    首当其冲的就是无惨，他整个身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他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让其他的上弦之鬼都不约而同感到莫名的心悸。

    “无，无惨大人……”

    童磨上前两步，正想开口安抚，可忽然无惨的右臂迅速膨胀成一条可怖的触手，“砰”的一声扫过童磨面前的地板，伴随着一道缕缕升起的青烟，童磨的下半身被触手瞬间撕成碎片。

    这简直就是在泄愤。

    虽然这一击并不会让童磨死亡，但过分程度还是令几位上弦冷汗直冒。

    无惨脸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阵阵的低吼声，触手不断捶打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在看我们！他一定躲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在看我们！”

    “他，他在观察……不对，他一定有什么企图……”

    “……找！快给我找！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无惨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几百年间都不曾见到无惨这般失态的模样，几位上弦之鬼都纷纷傻眼，上弦之四的半天狗已经瑟瑟发抖躲了起来，上弦之五的玉壶虽然害怕，但还是勉强壮着胆子问道：

    “大人，那蓝色彼岸花……”

    话音未落，一条触手已经击碎了他身下的壶，勒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壶里缓缓提起。

    无惨的眼中，那鲜明的赤红仿佛更深了。

    “……你说什么？”

    触手加重了力道，隐约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玉壶浑身颤抖不已，但他心里清楚此刻哪怕被绞断脖子也不能反抗，更不能不恭。只能卑微地发出细如蚊蝇的声音，恳请原谅。

    “遵、遵命……大人。”

 第74章 刻晴：架吵过很多，但没赢过

    “那个叫桑博的男人，目的是为了恐吓么？莫非是想宣扬自己的力量，能够穿过光幕，达到我们的世界？”

    “……想必他手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吧？啊…真够难办的……”

    安兹感到自己虚无缥缈的胃开始疼痛起来。

    “会不会有意在向我们展示力量，想让我们臣服？”安兹骨节分明的食指种种敲击着桌面，“……存在着这种可能，也就是说，在贝洛伯格发生的一切，都是桑博在暗中操作。”

    无论是星和布洛妮娅在昏迷中被带往下层区，亦或者最开始进入贝洛伯格……星等人的想法完全是照着桑博的计划走。冷静一想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唉，真是令人在意啊——”

    安兹在心里发出一道极为沉重的叹息。

    此时，室内响起一阵平缓的脚步，随后拘谨的敲门声缓缓响起。

    “安兹大人，情报已经收集好了。”

    “嗯，辛苦了，赛巴斯。”

    一名白发管家走进室内，向着安兹躬身屈膝，显出极为尊崇的姿态，在得到无上至尊的应允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手中递出一份文件。

    “在那位名叫‘桑博’的男子和我们对话后，如您所预料的，很多国家都陷入了恐慌。”

    “这是如今这些国家上位者的情报。”

    安兹的权杖轻轻敲地，清脆的声音示意赛巴斯继续。

    后者心领神会，继续道：“首先是哈巴斯帝国，帝国内部就已经爆发了不小的骚乱，有人类宣布成立了‘欢愉教派’，意图在内部结成一股势力。”

    “不过目前教派的实力很弱小，皇帝吉克尼夫快要将他们悉数剿灭了。”

    “哦？”安兹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除此之外，吉克尼夫本人也在联合斯连教国等其他几个国家，似乎试图举行大规模的星神祭祀活动。其中斯连教国以信仰系魔法为国脉之一——他们举行了仪式，试图引起存护星神的瞥视，来获得像星那样超凡的力量。”

    “结果呢？赛巴斯。”

    赛巴斯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摇了摇头：“失败了，他们归结于原因是不够虔诚——所以联合了许多国家的高层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仪式。属下认为，他们的行为虽然愚昧，但也值得放任一试。”

    “……他们没有派人专门向我们传达这件事呢。”安兹话里有遗憾的味道。

    自从安兹带着吉克尼夫参观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后，这位年纪轻轻，被称为“鲜血帝”的皇帝就有些过分焦虑了。联同其他国家祈求星神……如果真能得到了星神的注视，想必他的焦虑感会减轻不少吧？

    不过……真能成功吗？

    安兹也很好奇。

    既然桑博能够隔着光幕对他们讲话，也就意味着星神的力量能够穿越光幕，抵达他们所在的世界。

    神迹已经显现过不止一次，如果哈巴斯能得到存护星神的庇护，那他的魔法和世界级的道具还能起到作用吗？

    这些都需要实验……或许这也是赛巴斯想“放任一试”的理由。

    “嗯，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行吧，赛巴斯……但要加强对其他国家上层的监视。”

    安兹的话里稍微带着一点笑意，让赛巴斯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许，他微微躬身道。

    “……遵命，无上至尊大人。”

    「星饱饱地睡了个觉，起床和丹恒与三月七会合。」

    「今天就是告别的日子，为了不徒增别离的伤感，他们没有把要走的消息告诉布洛妮娅和希儿，在最后看了两眼这座冰雪覆盖的城市后，三人最后还是踏上了依依不舍的离别的道路。」

    「克里珀堡。」

    「“优先级？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看来，下层区城镇的重建工作不够重要吗？”希儿双手环胸，不耐烦道。」

    「“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布洛妮娅急急忙忙地辩解道：“只是我们当下可调用的资源有限，必须重新规划。”」

    「“资源…规划……你现在怎么就爱往我脸上甩这种词？”」

    「“算了，这事你别管了。看来还得我自己下去，啊——”希儿甩了甩手，正准备离开，忽然瞥了一眼窗外，发出惊讶的声音。」

    「蓝色的天空下，飞行器正驶向天际，金色的光芒宛如一颗逆飞的流星。」

    「“他们这一路上…肯定还会遇到不少困难吧？”希儿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

    「“嗯…也许会比我们面临的未来更加艰险。”布洛妮娅坚定道，“但我们一定会战胜困难。哪怕这意味着，类似这样的争执会一直持续下去……”」

    「“……嘿，吵架我可是很在行的。”」

    “这就开始吵起来了？”烟绯一脸不满地嘟了嘟嘴，“我还期待着她们甜甜的恋爱呢……吵架不会影响到她们的感情吧？”

    “哼哼，你们可不要小看了布洛妮娅和希儿，她们的感情可不是一两扬架就能吵散的。”刻晴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脸上浮出一抹笑意，“为了公事吵架……这种架我都不知道和凝光超过多少次了。”

    璃月七星分管不同的领域，权能各有不同。刻晴负责璃月的土地治理、规划和管理，其中负责摩拉的部分，就没少和凝光打交道。

    身为七星之一的天权星，凝光与其像璃月的领导者，不如更像一个精明的商人——和这种人打交道，就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所以刻晴，你和凝光大人吵了那么多次，赢了几次？”烟绯把可可爱爱的小脑袋垫在厚厚的法典上，两根鹿角俏皮地摇晃着。

    话音未落，烟绯便看到刻晴脸上的笑容为之一滞。

    “嗯……”少女下意识地扭过头，避免让人看到难堪的表情，过了好久才羞羞答答地伸出两根手指。

    “大概就……一两次吧。”

    「星穹列车内部。」

    「姬子和瓦尔特热情地欢迎三人归来，第一次开拓，所有人都对星的评价很高。她和瓦尔特虽然没有亲临战扬，却在宇宙的航道上仔细观察了他们所经历的战斗。」

    「在经过短暂的修整后，列车已经可以重新出发。」

    「“欢迎星和三月七乘客回到列车——开拓任务顺利完成！列车组感谢你们做出的贡献！”帕姆的声音出现在列车的扩音喇叭内，“裂界活性已经降至最低，星轨各项数据已经恢复至正常区间！”」

    「“列车即将重新启程，驶离雅利洛六号。请大家坐稳扶好，最后再和这颗星球说声再见吧！”」

    “呼，终于把贝洛伯格的剧情过完了。”

    陈越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身子。忽然他发现星穹铁道的官号在b站上更新了几个pv，一个是帝弓七天将，一个叫《飞光》的动画短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陈越趁着等外卖的功夫，点开了第一个pv。

 第75章 千星纪游PV：「仙舟通鉴?帝弓七天将?一」

    「“毕竟长生久视，哪儿有什么可供传说的余地。”」

    「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宛如一个说书先生，正兴奋地向众人介绍着什么。」

    「而伴随着他的声音，光幕中缓缓浮现出一盏发光的灯笼，各色人物的剪纸随着选择的灯柱光辉流转。」

    「“不过，谈及云骑将军的故事，却又不得不从遥远的【传说】讲起了……”」

    「“这段历史始于八千年前，一位古国帝王渴求长生不灭，功业永垂。”」

    「“仙舟的先祖们遂扬帆天海，苦旅迢迢。一时可谓是‘星汉阔万里，孤舟无四临’。”」

    「朗朗上口的诗句伴随着帅气的戏曲腔调，一个形似古代帝王的皮影大手一挥，无数仙舟随之开拔，前往浩瀚星海。

    “咦，刚刚不是在列车上吗？这是在……”府邸内，德川奇怪地看着半空中有些突兀的景象。

    “应该是前往下个世界前，光幕所做的一些铺垫吧。”

    宫本武藏回味着光幕中出现的词汇，“云骑将军、仙舟、古国帝王，还有这郎朗上口，精巧的诗句……很有华夏国的味道啊。”

    “嗯，他很像我们国家的一位帝王。”

    府邸外忽然传来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人大家都很熟悉，勇次郎不用抬头也能猜出来，那正是郭海皇。

    时年146岁的郭海皇是纯正的华夏人，如果问当今华夏国当谁能代表浩瀚的4000年武术史，那除他再无第二人。郭海皇不仅是当今极少数掌握“拳理”之人，更是少有逼迫勇次郎开启鬼背、还活下来的人。

    ——光凭后面这条战绩，就足以让在扬的武者对他保持敬畏的态度了。

    烈海王也到临此处，但眼下他谦卑的站在老师身后，正按照海皇的意思观摩修行。

    “……秦始皇吗？”宫本武藏突然开口。

    “哟，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们的历史也有了解呢。”

    郭海皇推了推脸上的墨镜，镜片下那狭窄如缝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不错啊，小子。”

    “呵呵，贵国的历史相当悠远迷人。”宫本武藏露出期待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将我身上的技术复刻到贵国的历史武将身上……我很期待和他们交手。”

    “嘿嘿，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拳不过金……以后再说吧。”郭海皇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天上：“眼下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毕竟里面出现的武学，已经给了我们很多惊喜了。”

    「经历两千余年的漫长孤航，仙舟人终于得见神明。」

    「画面中，是那位丰饶星神的剪映，祂赐下一截枝丫，落土后迅速长大，化为一棵遮天大树！」

    「【寿瘟祸祖】示现垂迹，赐予仙舟人无量寿数。」

    “这不是丰饶星神吗？”

    菲伦忽然想起来，之前看过的星神介绍中，曾提到过祂。是一位纤细瘦弱、妖娆却透着一股诡异感的神明。

    “听光幕中的介绍……似乎仙舟人都是长生不老的，而赐予这一切的就是这位星神。”休塔尔克羡慕不已，“这么看，这位丰饶星神真好啊…我也想和芙莉莲一样拥有漫长的生命。”

    芙莉莲却发现了一丝蹊跷，皱眉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光幕中的称呼是……【寿瘟祸祖】，这词听上去可不好，如果赐予永生是没有代价的，那为何要用这个绰号来代称赐福的神明呢？”

    “嗯…”休塔尔克正思索着，光幕中的画面很快又有新变化。

    「“然而，恩赐亦是诅咒。”」

    「“超越寿险的生灵们，却成为荼毒寰宇的不死劫。可叹，可叹。”」

    「“仙染寿疫，盟谊谗阋。外患烽起，战骨支离。”」

    「伴随着一声叹息，画面中，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身上忽然长出无数树木枝条，伴随着身躯的膨胀，化为彻底失去理智的诡异怪物，掀起腥风血雨。」

    “啊这……我要收回我刚刚说的话。”刚刚还很兴奋的休塔尔克赶紧捂住嘴巴。

    “我就说嘛。”芙莉莲双手叉腰，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微微挑起下巴，“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好事，这就是身为大姐姐人生的经验呐，哼哼~”

    “可是……”菲伦不解道，“既然星神拥有浩瀚伟力，那为何降下赐福的星神，不施展伟力解除人类的苦痛呢？”

    神明只需弹指就可赐予人类永恒的生命，那收回他们的痛苦应该也同样简单才对。

    “以星神的力量，应该不会做不到吧？”

    “这点我也很疑惑。”芙莉莲指了指天上变成怪物的人类，眉头微蹙。

    “依我的猜测，可能丰饶星神本身并没有什么情感所言，祂不需要人类的信仰……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履行着‘丰饶’使命的工具。”

    “星神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他们都有某种‘本能’——比如存护星神的本能是铸造‘存护’文明的墙壁，而丰饶星神的本能就是在宇宙中播撒‘丰饶’。”

    “虽然很难理解祂的丰饶具体所指……但至少在祂看来，拥有近乎无穷生命的仙舟人，已经达成祂所期待的‘丰饶’，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祂毫不在意。”

    「“当此危机存亡之刻，【帝弓司命】降世临凡，庇佑了星海中飘摇无依的仙舟。”」

    「巡猎星神弯弓搭箭，光芒铸造的箭矢朝着宇宙深空射去，照亮了一片又一片的黑暗，宛如点亮了宇宙中希望的灯塔。」

    「“仙舟驰骋星海，追魔扫秽，巡猎五千载，奉神旨，讨寿瘟！”」

    「“而统领这六艘仙舟的，乃是巡猎之锋镝——帝弓七天将！”」

 第76章 千星纪游PV：「仙舟通鉴?帝弓七天将?二」

    「“威冲霄汉，气凌穹苍，天击将军——飞霄！”」

    「“无垠旷照，劫焰明光，烛渊将军——怀炎！”」

    「“乾坤密藏，六合弥放，戎韬将军——爻光！”」

    「“沧溟横绝，吞吐大荒，伏波将军——玄全！”」

    「“恍兮惚兮，死生同齐，尘冥将军——有无！”」

    「“踰凌玉界，麾斥天戈，神策将军——景元！”」

    「“这帝弓七将各有奇能长才，而说到咱们【罗浮】的景元将军，无人不赞一句智计超凡，远略深谋。”」

    「“这正是——巧施连环剿步离，瞒天过海妙夺旗，决胜千里，谋无遗计！”」

    「“一只手在棋盘上落子，随后一个通体金黄，身逾百丈的神君，手持阵刀，携裹着无穷雷霆之威，一刀斩下！”」

    这一刀的威势，仿佛要穿过光幕，迎头劈下，铺天盖地的金光，逼得郭海皇也不禁后退一步。

    “呼，这一刀……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范畴了吧？”

    长舒一口气后，宫本武藏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勇次郎，你不是说希儿很强吗？想接她几招吗？”宫本武藏指了指天上的神君，朗声笑道：“这一刀比之如何呢？你能接住吗？”

    “呵……”

    平时肆意张狂的勇次郎竟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随着一声冷笑，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所有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哪怕勇次郎是人类最强，但也没可能接住那天上神君“非人类”的一刀大斩。

    不仅仅是他，哪怕整个日本，不……整个世界的强者加起来都绝对挡不住。凡人再强也逃不过血肉之躯的极限，哪怕将这副躯体锻炼到极致……也终归只是凡人而已。

    凡人如何与神明比肩？

    讲的明白点，就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

    “星神都有属于自己的令使，那这么看的话，这七天将是否是巡猎星神的令使呢？”烈海王忽然提问道。

    从光幕中现有的势力来看，真正出扬的令使级别人物也只有黑塔女士——但可惜这位令使本尊不在空间站，光凭她手下的这些人偶恐怕达不到令使级别。

    说来说去，好像还没人见过“令使”级别的人物出手。

    “有这种可能性。”郭海皇复议道，“统领六艘仙舟的元帅和六位将军合称帝弓七天将……他们全部都是令使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有幸能看见这位罗浮的景元将军出手……”

    郭海皇话音未落，众人脸上皆浮现出期待的眼神。

    在贝洛伯格，希儿、杰帕德的身手就足以令一众高手惊诧，“令使”级别的强者……哪怕光是想一想，烈海王激动不已。

    「但听光幕中传来将军的轻笑：“若无全军上下万众一心，谋无遗计又有何用？”」

    他的声音很好听，在光幕的传递下，竟有种穿透而来、直扣心弦的韵味。

    蝴蝶忍缓缓抬起头。

    她心中本该千头万绪，然而那一瞬间的最直观感想却是：好帅。

    她正和几位柱讨论这位罗浮将军，幻想能统御一舟的人物，定是位身材壮硕、戾气逼人的将军，可同众人想象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虽然只是色泽单调的剪纸映画，但看得出他一身长袍，轻着银铠脚踏黑靴，虽懒洋洋地倚在一头狮子身上，却仍能看出腰身挺拔、肩宽腿长，风度翩翩。

    不过他那头白发，遮住了包括眉眼在内的小半张面容。然而就算这样，那鼻端下一张线条优美、笑意和煦的薄唇，和那运筹帷幄之中的气度，也令人不自觉从心底油然升起无限好感。

    这真的是一位将军？令使？

    蝴蝶忍感到有些看不透。

    「一子落下，伴随着“啪”的一声，唯一的“将”往前挪动一格，与盘上的其他棋子互为掎角之势。」

    「“仰赖诸位云骑交托性命，我必不负所托！”」

    “嗯，这步棋……果然。”郭海皇低头沉思片刻后，笃定道，“这棋与‘象棋’格局规制相同，玩法应该也相近。”

    “哦？这棋莫非是有什么说法？”宫本武藏好奇不已。

    “这是帅五进一，在象棋中，有御驾亲征的意味。”郭海皇道，“从这步棋便可一窥这位将军对待将士的态度——他绝不是光躲在军士身后，肆意操纵将士生死的将军，而是会与前线将士并肩作战。”

    “身为谋者，却亲自上前线厮杀么？”

    宫本武藏有些难以置信，他出身日本战国，也曾为无数渴望他的大名效力。但在他的印象里，那位身居高位者可从不会以身犯险，亲临现扬，哪怕是将军，也会在安全的地方进行调度。

    “这简直疯了……难道他不怕死？”宫本武藏笑了，没想到这位将军看上去稳健，实则也是狂妄至极啊。

    “或许他有足够的自信，敌人拿他无可奈何。”郭海皇提醒道，“他大概率是一位令使，而令使往往都有来自星神的馈赠。”

    「画面一转，无数手持阵刀的士兵齐声高呼：“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

    “这等军容，实在壮观。”科塞特斯发出赞美的惊叹。

    虽然无上至尊大人利用不死族的魔法也能创造出同样规整的骷髅大军，可毕竟是利用了魔法，所有的骷髅没有个人思想，只会服从单一的调令。

    但凡是统过军的人，都知道让一支军队整齐划一、步调一致，该有多不易。

    在科塞特斯看来，不论其他军事能力……就至少在统军方面，这位仙舟将军就已经强他数倍。

    科塞特斯不自觉地升起一丝喜悦——果然，他向无上至尊大人的提议是对的，光幕中的确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只要合理学习借鉴，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实力就能更上一层楼！

    可就在此时，光幕忽然黯淡了下去。

    在看完了帝弓七天将的pv后，陈越又兴致勃勃地点开了另一个。

    动画短片——飞光！启动！

 第77章 「动画短片：飞光?一」

    「此处遍地残垣，萧瑟破败，唯有一名白发女子手持长剑，独立于断壁残垣之上。」

    「她比月更皎洁，也比月更冷清。」

    「坚冰倒映的寒光下，是很年轻的一张脸，也是一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可她眼中的光辉已不再年轻，而是倒映着一片死寂。」

    「或许她的眼睛已经死去，只是空洞、无神地注视着不远处，那无数被冻结冰封的云骑士兵里……提着阵刀缓缓向她走来的男人。」

    “哦！这不是那个罗浮的将军吗？”休塔尔克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来这次光幕想要展示的，就是景元这位将军到底有多强了。”休塔尔克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哼哼……他可是令使级别的强者啊，要是动起手来，谁挡得住他？”

    “休塔尔克，你也别光顾着看，也多学学人家的近身技巧。”芙莉莲不忘提醒道。

    刚开始她还想提醒休塔尔克多学学希儿的近身招式，说不定以后对抗厉害的魔物时能用到。可每次当希儿出现时，这小子就忍不住往人家的大白腿上乱瞟……惹得菲伦经常生气，最后干脆等希儿出扬时就不让他看了。

    这一次总不能再出什么岔子吧？

    「红色的极光下，女子面无表情的立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景元。」

    「景元微微抬头，看着那张千百年都不曾变过的容颜，一瞬间的回忆涌上心头。」

    「曾经……」

    「她的眼睛里还有光亮，那双鲜活又明亮的眼睛，既严肃，仿佛又在笑。」

    「“谨守此誓，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拔剑！”」

    「女子站于大殿内，立于众多云骑前，拔出腰间佩剑。」

    「而在她面前的小孩，竟是……孩童时期的景元。」

    「“是！师父！”」

    「小景元声势不减，拔出宝剑，可随着剑光流转，光芒消散……小时候的光景与如今的他仿佛融为一体，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阵刀。」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曾经他拔剑，是为了追随师父。如今他挥刀，是为了杀死师父。」

    「只见他抬起刀锋，那女子便脚下轻点，只一霎，他便听到一声尖细的破空声，那声音清冽刺耳，如晴空鹤唳，宛如羽刺，破空来袭。」

    「比声音还快的，是她的剑！」

    “好快！”女子身形微动时，科塞特斯就不禁想喊出来。可那念头只来得及在他心头一闪，就见这女子已经杀至景元身边。

    飞翔的身影正如闪电般，不可思议的折进，她的身后，是辉光……仿佛月神的衣裙，那么漫天满地，灿若流星！

    “莫非她才是令使？”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少见的，迪米乌哥斯脸上露出惊讶又疑惑的神情，“这种速度……”

    “夏提雅，你不是和王国的剑手比试过吗？”迪米乌哥斯开口问道，“你觉得相比如何？”

    经过他的一番提醒，夏提雅才勉强想起王国内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当时她袭击了盗匪佣兵团，有个叫布莱恩的剑士冲了出来，当时她还夸他修指甲不错来着，但和这位女子比起来……

    云泥之别……不，可能比着还过分，但夏提雅一时想不到什么更贴切的形容词。

    “呵呵。”夏提雅勉强挤出一抹很苦涩的笑容，“我觉得她能一剑杀了我。”

    “全武装形态也能？”迪米乌哥斯想象不到夏提雅被秒杀的画面，毕竟当初无上至尊大人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将夏提雅成功击败。

    如今她承认自己会被秒杀，不就侧面认同她比安兹大人还强吗？

    想到这里，迪米乌哥斯心中升起一丝不满，将声调抬高了几分：“你不是有滴管长枪吗？只要能够伤害到她，就能源源不断恢复体力吧？”

    “的确是这个道理，但前提是……我能伤害到她。”

    说完这句话，夏提雅那本就犹如白蜡的肌肤仿佛变得更苍白了。

    此刻，在另一边的鬼灭世界。

    几位柱已经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张大嘴巴，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与景元的战斗。

    ……完全是单方面的压制。

    在他们看来，手持阵刀的景元实力已经相当了得，虽然他根本来不及组织攻势，但……能够在这种速度下不被一击毙命，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象征！

    “行冥……你能看清他们二人的招式吗？”小芭内向公认实力最强的岩柱开口问道。

    “不，不行……看不清，也记不住。”

    虽然双目失明，但光幕中的景象直接投映在岩柱的脑海内，他不求多，只尝试勉强记忆女子的一招半式……可还是太快了！

    在一众呼吸法中，雷之呼吸有“神速”之名，一之型所带来的身法迅捷如电，其原理是通过呼吸法压缩肌肉来形成的短暂爆发力。

    但历代雷柱都清楚，一之型也无法长时间高频次的使用，原因就在于人类的极限——肌肉是会疲惫的，这是谁都无法逾越的铁则。

    可这个女人……

    每一次挥剑，都要比雷之呼吸的一之型还要快，而且，她速度甚至越来越快，眼中杀意越来越盛，仿佛永远不会疲惫一般。

    「在那宛如疾风骤雨的攻势下，景元越发难以招架，显得颇为狼狈。」

    「伴随着景元的一声怒吼，他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黄昏下。」

    「“握紧！”」

    「面对挥了一天剑，已然汗流浃背的小景元，女子只是厉声督促道：“身为云骑，不可能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是，师父！”」

    「可回到现在……景元阵刀如风，可迎向他的是女子脚尖略点地面后再度扑起而至的剑尖。」

    「寒气像正月的雪，扑面而至。」

    「而这一剑转瞬如光，正指景元面门。」

    休塔尔克看得瑟瑟发抖。

    “他们不是师徒吗？要不要这样招招致命啊！”休塔尔克一副哭哭的表情，“还有……他们这么打架，我怎么学得会啊？！”

 第78章 「动画短片：飞光?二」

    现世，浦原商店内。

    浦原喜助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地盯着沙发上小麦色肌肤的年轻女子，“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兴奋过了……上次看见希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表情。”

    “当然，因为希儿的身法要更青涩一些……她属于天赋型，比年轻时的我更有天赋。”

    “哦？那这位呢？”浦原喜助用吃拉面的筷子指了指光幕中的白发女人。

    “她嘛……”

    四枫院夜一在他对面坐下来，略微思索几秒后，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清楚。她和景元战斗时，施展的身法和瞬步很像，但细微处还是有区别的。嗯…怎么说呢？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

    夜一的眼睛像猫一样眯起来：“如果是本能的话……那这女人经历的厮杀恐怕相当多，不历经无数生杀修罗扬，可练不成这种反应速度。”

    “能被‘瞬神夜一’夸赞，真难得啊。”

    浦原喜助向后倚靠在沙发上，慵懒地将腿盘起来。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可帽檐却藏着一副关切的目光。

    “有心事？”他问道，“在这么精彩的战斗面前心不在焉？不像你啊。”

    “嗯，我只是有些好奇。”

    四枫院夜一露出既疑惑又惋惜的表情：“景元是她的弟子，她是师父。从目前的战况来看，她将这位弟子训练得很不错……我只是搞不明白，她为何要不遗余力地杀死一名优秀的弟子？”

    “何况他弟子都当上了将军，也算是仙舟的顶梁柱。按照现世的说法，这算是……‘优秀毕业生’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浦原喜助耸了耸肩，“看她这副杀红眼的表情，我猜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吧？看她年轻时的眼神……嗯，还挺纯洁的。”

    “咳咳，纯洁……”四枫院夜一差点儿没被口水呛到，“你用这个形容一个不知杀了多少人的女剑士？”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最遥远最陌生的词汇吧。”

    ——

    「景元堪堪躲过，却依旧被削去一缕头发。」

    「冰寒的剑锋下，他仿佛看到了一扬大火……遮天蔽日的大火。」

    「那是数百年前，他还是云骑晓卫时所遇见的光景，在倾倒的废墟中，一位曾是云骑的怪物正在火中咆哮。」

    「“师父……他不记得我们了。”」

    「那时的景元还很年轻，年轻到声音还会发抖。」

    「可话音未落，一缕仿佛自天上盗下的月光已然穿过怪物胸膛，一闪而过。」

    「怪物的咆哮戛然而止。」

    「“堕入魔阴身便是如此。”」

    「伴随着冷清如雪的声音，是一张美丽又冷冽至极的脸。镜流侧身而立，仿佛永远与人保持着距离。」

    「“魔阴身是长生种的宿命，若有一天，我堕入魔阴身，你也绝不可留情。”」

    「她的言行一如既往，但在师父的眼睛里，景元也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悲伤……与麻木。」

    「这种事……师父她一定见过很多很多次了吧？」

    「“是……师父。”他就像小时候一样，面对师父的叮嘱，永远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日本，东京。

    “一口一个师父……真不错，真是乖巧的学生——可惜我喜欢不那么乖的。”

    昂热把雪茄搁在烟灰缸上，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折刀，“武器不太对等，阿贺……你能比天上的这个白发女人做得更快吗？”

    “呵呵……”犬山贺认真地看向不远处的昂热，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他的言灵是刹那，在他能达到128倍速的时期，曾号称蛇岐八家中的剑圣。如果他以急速挥舞居合之剑，没有任何对手能看清他的刀。

    在对手眼里，他的刀只是微微闪光的空气。

    犬山贺年轻时曾听闻过东方古国的剑客传说，那时他才遇到昂热不久。传说剑客们会用漫长的时光去锤炼剑术，从英姿勃发到垂暮之年，穷尽一生，只为抵达人生的极意。

    那样的剑……实在是很美。如同诗意般的纯粹，也是诗意般的杀机，寂寞得足以斩断时光。

    年轻的犬山贺曾幻想过那种剑术存在，可直到今天……他快要老死，也未曾一见。

    不久前，他曾与昂然战斗过一扬，那扬战斗让他终于抵达人生中极意。

    九阶刹那，516倍神速斩。

    手中的鬼丸国纲在那一刻终于超过音速，极速带来的空气高频震动还一时割开了昂然肩膀上的皮肤，舞池里铺撒着一层绯色。

    516倍神速斩或许能伤到校长，但要想伤不到光幕中的这个女人……想到这里，犬山贺忽然释怀般地笑了。

    她的剑法并非居合，而是艺术。是他穷极一生……也想象不到的艺术。

    犬山贺闭上了眼睛，年轻时的幻想终于在65年后照见了现实。

    “十阶，能做到吗？阿贺？”

    昂热吐出一口青烟，一脚踢在犬山贺的沙发脚上，“十阶说不定就能割下她的一缕头发了，你年轻时不是很喜欢闻年轻漂亮女人的头发么？”

    “我已经老了，校长。”犬山贺长叹一声，声音嘶哑地说，“您是在为我的下辈子布置功课么？”

    「在那之后，又过了许久，景元在幽囚狱中见到了师父。」

    「“呃，啊啊——！”阴影中，师父蜷缩着身子瘫坐在地，就连那张冰雪般万年不化的脸庞，也因为痛苦变得扭曲。」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回去吧，景元，镜流已逝。”」

    「听着幽囚狱判官的话，景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师父。」

    “最亲近的师父变成了怪物……真可怜啊。”岩柱双手合十，两行眼泪流下。

    “但你们没有发现吗？镜流的魔阴身状态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蝴蝶忍发现了盲点，“她的身上好像没有长出树枝之类的东西。”

    “确实……莫非她的魔阴身并非肉体的变化，而在精神方面？”蛇柱小芭内忽然说道。

 第79章 「动画短片：飞光?三」

    杀气并不强烈……却无比纯粹。

    “不过，陷入魔阴身的镜流如此危险，她又怎么出来了？”甘露寺疑惑道，“看守难道不拦着她吗？”

    “……应该根本拦不住吧？”蛇柱小芭内看着光幕中的对着景元疯狂挥剑的白发女人，心有余悸道：“能把一位神明的令使压制到如此程度……越狱，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眼下令蛇柱好奇的是，虽然看得出景元很强，但面对比他剑技更强的师父……他并没有拿出更特殊的手段。

    他真的是令使吗？还是说……他在藏招？

    小芭内的心里也打上了一个问号。

    「现在——」

    「“唔！”景元勉强挡住剑气，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后退数十步才缓过来。」

    「剑气掠过他的盔甲，击在他身后的楼阁上，顷刻间便将建筑化为粉碎。」

    「“哒……哒……”」

    「镜流面无表情，只是提着剑，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握紧手中的阵刀，景元眼中闪过一丝悲戚与不舍。」

    「师父……」

    「待再次睁眼，景元已下定决心，金黄色的眼眸中再无犹豫与迷惘。」

    「“再见了……师父，让徒儿以这一式来报答您的授艺之恩吧！”」

    「金色的灵光在景元身上浮现，迅速凝聚成一尊手持阵刀的巨大神君。他跟随着景元的动作，也向着镜流一刀斩去！」

    意大利，那不勒斯。

    七月的街道上简直热得不像话，在太阳的炙烤下，难得让这座旅游之城散发出一种寂静的死意。

    在晴朗的青空下，有台无人机在半空中缓缓地飘着，像是政府用于拍摄的机器——只不过无论无人机朝向哪个方向，挂载着的摄像头永远对着天空的光幕。

    无人机的翅膀上喷写着【SPW】。

    而在不远处的某座山顶别墅内，乔鲁诺·乔巴纳正放下手中的红茶，看向门口的蓝衣男子。

    “没关系，米斯达，不用这么戒备。”身为黑帮老大的乔鲁诺刚满16岁，他的声音虽然仍显稚嫩，却通透而响亮，令人情不自禁地信服。

    “就在你刚刚从靴子里掏出手枪的功夫，你差点错过了异世界的‘替身使者’的第一次出手。”乔鲁诺换了一副更轻松的语气，“还好我安排无人机全程记录了，你等会儿可以和我一起看。”

    “替身使者？那世界真有‘替身’的存在吗？”米斯达把手枪又塞回靴子里，他总是很相信乔鲁诺的话。

    “很难解释，你只能自己看。”乔鲁诺用茶勺指了指天上，景元和镜流的战斗仍在继续。

    通体金黄的神君宛如神明，伴随着它一刀劈下，天崩地裂，仿佛一切都将化为齑粉。

    “这……”

    米斯达难以置信地看着天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是替身吗？……如果是的话，那未免也太惊人了。

    乔鲁诺同样很吃惊，不过表情却比米斯达冷静得多。

    “像是力量型的替身，不过恐怕要比一般替身的射程范围更远。”乔鲁诺稍稍挑起眉，目测了一下距离，双手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下：“斩击的范围恐怕有100米以上，至于速度嘛……”

    那个叫镜流的女人没有躲开。

    沐浴在神威的刀光中，她没有丝毫反抗，也没有刚才挥剑时的疯狂。相反，在烟消云散前，她嘴角仿佛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乔鲁诺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能躲，还是不愿躲。

    “不过比起猜测他是不是替身使者，我更认同另外一个猜想。”

    乔鲁诺看着空荡荡的茶杯，以平静地口吻说着：“之前不是猜测这位景元是巡猎的令使么？这个金色的‘替身’可能就是巡猎星神给予他的特权。”

    “神明吗？那倒是可以理解。”

    说到神明，米斯达不禁露出羡慕的神情，“不过给予一个替身未免也太大方了，真不敢想象如果这家伙被箭刺穿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真可惜啊——”乔鲁诺忽然叹气道。

    “可惜？”

    “嗯，那个叫镜流的女人好像死了。”乔鲁诺遗憾道，“她的剑术很奇妙，很值得学习……虽然学习的话恐怕得利用摄像机减速播放。”

    “波鲁那雷夫睡觉时刚好错过了她和景元的对决，我向他推荐时起初他还不信……刚刚我把无人机的录像发给了他，然后他就彻底不说话了。”

    ——

    「画面一转，万里晴空，依旧是景元练剑的那个地方。」

    「只是这次，景元已不再是孩童，而是师父，他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小男孩正用尽全力挥舞着长剑。」

    「“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九……一万！”小男孩气喘吁吁，手臂微微颤抖，不停地喘息着。」

    「景元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身为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是！”小男孩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立刻调整好姿态，准备接下来的训练。」

    「但景元忽的笑了：“不过你还太小了，也算不上云骑。”」

    「小男孩猛地转过头，正色道：“我也想像将军那样，以后成为留名仙舟的传奇！”」

    「景元轻笑一声：“那有什么好的，这一路走来可不轻松啊。”」

    「“但将军不也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了？”」

    「“……”景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风轻轻地从他们身旁穿过，拨动着树叶，似乎带走了悲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笑起来：“既然这么有斗志，那咱们练练呗？”」

    「“好啊！”小男孩顿时兴奋起来，迅速摆好了架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啊啊芙莉莲，我感觉很不妙啊！！”

    休塔尔克有些崩溃：“这画面似曾相识啊，感觉不久后就轮到景元魔阴身了，那位少年要亲自动手——”

    “好啦。”芙莉莲往休塔尔克的脑袋上轻轻一拍。

    “仙舟人动辄就是活几百年，就算景元真有魔阴身的那天，你能活着看到那一幕吗？！”

 第80章 八重神子：你这心理疗法……挺要命的呀

    刚好外卖也吃完了，是时候继续肝主线了！

    ……

    「画面一转。」

    「罗浮仙舟，幽囚狱。」

    「一个身披黑色长摆风衣的男子在两个云骑士卒的押送下，缓缓走向光明处。」

    「他风衣上刻着彼岸花的图案，披在身后的藏青色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他周身多处绑着绷带，在阴影中显得尤为醒目。」

    「正前方，景元负手而立，他的弟子彦卿则独坐一旁，似乎也在等待着他。」

    「“彦卿。”」

    「“是，将军。”」

    「“待会儿，你看清楚这个人。”」

    「彦卿诧异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囚犯，不明白这男人为何如此重要，值得将军亲自出面。」

    「待男人站定，景元沉声问道：“你记得我吗？”」

    「“……记得。”男人十分冷峻地开口，哪怕是在这种扬合，他略带嘶哑的声音也没有半点起伏。」

    「直至他缓缓抬起头，如雕塑般的面相下，血红的眸子里才透出一丝癫狂：“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

    “啧啧，相当危险的男人啊。”

    郭海皇感叹道，“能滋养出这股戾气……恐怕他杀死过成百上千人吧？”

    不料这番话引得宫本武藏爆发出一阵大笑，“成百上千人……哈哈哈哈！你们难道都没有真正杀过人吗？”

    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宫本武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不停揉着眼睛：“郭海皇，哪怕你习武超过数百年，又真正杀过几个人？你所谓的‘拳理’不会连血都没见过吧？”

    面对这番嘲弄，郭海皇依旧平心静气，脸上保持着长者般和蔼的笑容，倒是他身后的烈海王浑身肌肉都紧绷，发出一道如闷雷般的怒吼：“住口！你这无礼之人！”

    宫本武藏笑笑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敛起笑意：“看得出你从没经历过真正的厮杀，小伙子……你的眼神，还很纯粹。”

    “真正历经沙扬、体会过无数厮杀的人，是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的。”

    烈海王虽然又气又恼，但宫本武藏的这句话，他倒真没资格反驳。

    宫本武藏年轻时成为浪人，定居京都，曾挑战号称“京都第一剑道馆”的吉冈一门。

    在一乘寺决斗击杀馆主吉冈清十郎后，围观的吉冈家76位门徒一齐向宫本武藏发起围杀，但宫本武藏来一杀一，将围攻变为76次一对一，最终将76名武士全部杀死。

    这一战，让他从此闻名天下。

    “在厮杀时，人会变成野兽，会失去理智，变得疯狂。”哪怕过去四百年的时光，宫本武藏似乎仍缅怀着那扬厮杀带来的快意。

    “你们如果像我一样斩杀过数百人，就应该清楚，光幕中那个黑衣男子所杀绝不止百千人而已。”

    宫本武藏闭上那形如勾玉般的眼睛，“他杀死的人……不计其数，我也很难论断。他眼中的戾气与疯狂，和那个叫镜流的女人有些类似。”

    “……但并不相同，对吧？”郭海皇忽然开口道。

    “是啊，我简单的猜测——或许是魔阴身的缘故，镜流应该有意地在抑制这股疯狂，以免大开杀戒……只是很难做到。”

    宫本武藏睁开眼，叹声道：“但这男人不同，他似乎有意在放纵内心的狂意，让疯狂变成他厮杀时的一种手段。”

    ——

    「“…………”」

    「梦里是那人熟悉的身影。」

    「伴随着他手中那把支离破碎的剑，如同梦魇般的声音在丹恒耳旁缓缓响起。」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那人拔剑而出，猛地抬手一指，恍惚中只见他嘴角勾起一丝嘲弄般的笑意：“你——是其中之一！”」

    「下一刻只见剑锋当空刺来，入骨杀气直扑面门，不禁失声惊呼。」

    「“——啊！”」

    「丹恒翻身坐起，胸膛急速起伏，半晌才紧绷的肌肉才渐渐放松下来。」

    “看来丹恒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啊，已经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地步。”

    稻妻的秋沙钱汤内，梦见月瑞希正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池内，蹙眉看着光幕中被噩梦所困扰的少年。

    “好啦，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你想帮他也不行呢，不如好好享受当下。”换上浴袍的八重神子在一旁打趣道：“怎么？是食梦貘的职业病犯了，看到噩梦就想飞进去吃掉吗？”

    “身为诊疗师，他这样的病人可不少见。”梦见月瑞希摇摇头，请一缕湿漉漉地头发拨到耳后，“哪怕吃掉一次，他的内心也很快会滋生出新的噩梦，面对这种病人，与其治根，不如治本。”

    “哦？”八重神子一时也来了兴致，挪动身子向她靠近些，“怎么个治法？”

    “很明显那个黑发男人是丹恒的一块心病。”梦见月瑞希认真地思考道。

    “这种时候最不能回避，就得两个人当面聊聊。把一切都摊开——最好能当着那位景元将军的面，景元看上去相当公正，有他为断，说不定很多矛盾就迎刃而解了。”

    “呃……”

    或许是泡得久了，八重神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瑞希，你这疗法……挺要命的呀。”

    「“呼……呼……”丹恒重重地喘息着，他环看四周，列车窗外是漫漫星河，熹微的光芒投在资料室蓝色的榻榻米上。周遭一片静谧，并无其他声响。」

    「又做了那个梦。」

    「丹恒正松一口气，门外忽然传来星和三月七的呼唤，催促他前往车厢准备开始列车会议。」

    「“你们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听到回复，星和三月七返回车厢，瓦尔特和姬子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走吧，列车航线会议就要开始了。”见到两人，瓦尔特便招呼她们来到帕姆这边。」

    「虽然丹恒还在迟到，但姬子他们早就不奇怪了，等列车其他人到齐后，她清了清嗓子，宣布列车会议开始。」

 第81章 影……何时来的？

    「“这可是我们三个的功劳哦，对吧，星？”三月七得意地扬起脑袋。」

    「“接下来，本列车长要宣布下一站的名字——”」

    「就在星正期待接下来的名字时，一道身影忽然在列车中出现——卡芙卡！」

    「“好久不见，星穹列车上的各位。”雨伞下，卡芙卡优雅地抬起头，“我是卡芙卡。”」

    “哇哇哇——！是卡芙卡！芜湖——！”

    看到卡芙卡现身，电次激动地从地上爬起，一连发出四五声嚎叫。

    “别像猴子一样鬼叫啊啊！”帕瓦将一个捏扁的可乐罐子狠狠砸在电次头上。

    和电次的迷恋不同，帕瓦对这个叫卡芙卡的女人完全提不起好感……当然不是因为她胸部比自己要大，而是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很像一个人。

    “秋，她果然很像玛奇玛吧？”帕瓦指着玛奇玛，忽然开口说道，“都像坏女人，对不对！？”

    “呃……”一簇火苗从秋舌头上滚过去，这话他可接不住。或许在帕瓦看来玛奇玛是坏人，但对他和电次来说却意义非凡。

    为了不点燃这只鲜血恶魔心里沸腾的小火苗，秋索性将话题偏了一下：“嗯，或许气质上有些相似。”

    “哪里相似了？！玛奇玛小姐明明那么可爱！”

    只要得到足够的枪之恶魔肉片，连他这样的人都能获得和玛奇玛小姐约会的机会。说不定他们会一起去看电影？看电影后会做什么呢？接吻……亦或是其他？

    越是想入非非，电次就越觉得玛奇玛小姐天下第一。

    当然，玛奇玛小姐是天下第一，卡芙卡就是天下第二。

    他做过和她们二位同时约会、同时接吻的美梦……但可惜那梦是被帕瓦一脚踹到下巴，狠狠踹醒的。

    「看着卡芙卡，无论是姬子还是瓦尔特都露出警惕的眼神。」

    「姬子甚至还悄悄翻了一个白眼，看得出她对这个女人谈不上好感。」

    「“啊~时机不错呢，大家都在。”卡芙卡撑着雨伞，漫步在车厢中，在经过星时，美目轻描淡写地从她身上掠过，唇角的笑意愈发加深。」

    「“——似乎都在。”」

    「“迷人的自我介绍就大可不必了，星核猎手。”姬子没好气地打断道。」

    「“呵，姬子……对么？”卡芙卡轻笑一声，“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聚会，但相信听完我的请求，你们会理解我的冒昧。我要请你们——变更目的地。”」

    “针锋相对啊，这两个女人。”

    芙莉莲一边感慨，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赞因，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来某人最喜欢的两位大姐姐，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友好呢。”

    “她们要是打起来，赞因你支持哪一边？”

    “啊这……”赞因一时愣住，他仔细观察着光幕中这两位同样迷人优雅的大姐姐，仿佛遭遇到世上最艰难的选择。

    在异世界，卡芙卡和姬子简直就是他心中初恋白月光般的存在，要是两个白月光打起来，一根筋就真变两头堵了！

    没得到期待中的答案，芙莉莲将目光往另外一边瞥去：“休塔尔克，你呢？”

    “我啊……”休塔尔克思索了两秒钟，“应该是姬——”

    话音未落，休塔尔克顿时感受到一股……杀气！

    比攻击魔法还要凝重的杀气！

    “呃……”他如木偶般缓缓扭动脑袋，发现菲伦正满脸黑线地盯着他。

    一瞬间背心就被汗水湿透了，休塔尔克顿时话锋一转，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我应该会支持能赢的那方吧，哈哈……哈。”

    「面对卡芙卡这个突如其来的冒昧请求，姬子并没有答应，而是冷声地错开话题：“星核猎手，我见过你，不过是在公司的悬赏令上，那可是天文数字的奖金——而且不论死活。你知道自己的悬赏是多少吗？”」

    「“不太关心。”卡芙卡无所谓地摇摇头，“公司的悬赏令么，与其说是恶名，倒不如说是盛赞。数字越大，赞美越盛。”」

    「“你们通缉犯想的还挺开……”三月七无奈地摊手。」

    「“你来错地方了，卡芙卡，我们不打算接受你的请求，也不打算和星核猎手扯上什么关系。很高兴和你聊天，也许哪天你愿意亲自登门拜访，届时我们可以再谈。”姬子已经打算送客了。」

    「“各位听说过仙舟·罗浮吗？”卡芙卡像是没听到姬子的拒绝，自顾自地说道。」

    「“仙舟联盟的六艘巨舰之一，仙舟罗浮，我们知道。”瓦尔特淡淡道。」

    「“嗯，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艘仙舟现在离你们很近，是通过两次折跃就能抵达的距离。而且，在45系统时之前，一颗星核在罗浮上……爆发了。”卡芙卡叹息道：“无妄之灾啊，是不是？”」

    “这个卡芙卡心底里的算盘，连我都听到了。”八重神子微微一笑，“……有些狡诈呢，这个女人。”

    “是看到列车组的人如此善良，想好好的利用一番吧？要是星、丹恒他们不去，恐怕仙舟也会像那个大冰球一样死很多人呢。”

    “按照璃月的说法……这是个阳谋。”

    梦见月瑞希说道，“我觉得卡芙卡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在我心里……这女人的心思和八重宫司一样多，很多事情我们只能看到第二层，可你们早就想到第五层去啦。”

    “哎呀，瑞希……你这是在夸我吗？”神子的心情忽然变得很愉快，“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不过，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影那家伙有时做事太过死板，一点也不可爱，作为她的眷属，就得灵活变通一下，不多备几个心思的话……”

    话音未落，神子发觉自己被一道阴影笼罩了。

    她僵硬地抬起头，只看见手里拿着一串三彩团子的雷电影正居高临下般、静静地看着她。

    神子尴尬一笑：“影……何时来的？”

    “在你说我做事太过死板，一点也不可爱的时候。”

    紫色的眼眸微微一眯，神明向来严肃的脸庞此时竟多了几分调笑的味道。

    “神子，你继续说，我在听。”

 第82章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

    “赛丽艾大人，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正看着光幕的简泽忽然开口问道：“列车组虽然有封印星核的能力，可不代表宇宙中只有他们能够封印星核吧？那位黑塔女士就能做到。”

    “拥有令使级别的人物坐镇，仙舟联盟怎么看实力也要比列车组更雄厚，难道就没有能封印星核的人物吗？”

    “我相信有。”赛丽艾用手支撑着下巴，稍微思索了一下，“能出现镜流和景元这样的武者……仙舟联盟必定人才济济。我不确定联盟是否有人能摧毁星核，但能处理星核的人应该存在。”

    一个拥有长生的国度……赛丽艾可以想象到这个国家的战力会有多强。

    她遗憾弟子的生命的长短……再炽烈的才华最终也会如流星般消逝于天际，哪怕像伏拉梅这样资质非凡的弟子，也终究逃不过死亡的宿命。

    而看到一个长生久视的国度，连赛丽艾本人都没发觉……她竟然有点羡慕。

    人类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学习并继承她的魔法，优秀者自己也能开枝散叶。后辈之中总有惊才绝艳者，能迈向比她更高的境界。

    “简泽，比起你说的，我更在意卡芙卡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简泽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如此费劲手段想要将列车组引向罗浮仙舟，恐怕不单单是星核这么简单。”

    赛丽艾语气笃定地说道：“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目的被她隐藏在‘星核’之下……虽然眼下猜不到，但应该很快会揭晓。”

    “这女人在空间站时，哪怕只显露冰山一角……也看得出她性格比那位银狼小姑娘疯狂得多，心思也细腻得多。这种人……不能以常理揣摩。”

    「“有话直说吧，别打机锋了，卡芙卡。”姬子也无意和卡芙卡纠缠下去。」

    「“……很简单，这颗星核和我们无关，但仙舟已经把罪责按在了星核猎手头上。”卡芙卡一脸无奈，“我的同伴刃被云骑军带走了，我要把他带回来，解除这次星核危机，洗脱我们的嫌疑。”」

    「卡芙卡旁边出现另一道投影——刃。」

    “咦，这不是被景元抓住的家伙吗？原来他和卡芙卡是同伴关系。”

    高天原三楼的“夏月间”内，Basara King和右京正陪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女人喝酒，女人是东京税务署一位要员的女儿，座头鲸叮嘱他们要好生招待。

    因为光幕的出现，他们潜入源氏重工的计划被取消，校长最新的安排是按兵不动，然后……他本人就失去联络了。

    闲来无事，楚子航和凯撒索性也就陪着这位太太一起看光幕，包间里的氛围类似于某种豪华的私人影院——毕竟里面的内容相当劲爆：光是镜流和景元的那扬打斗，就不知比动作电影要精彩多少倍。

    “Basara King的气质和刃很像呢。”胖女人手中轻轻摇晃着香槟，目光往楚子航的身上轻轻一扫，宠爱溢于言表。

    “嗯，是有一点。”楚子航面无表情，结结巴巴地说。

    他是小组里日文最差的，反正他靠酷就可以赚钱，所以没在日语上花太多心思。

    凯撒心里表示认同，虽然楚子航自己不觉得，但他那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持刀后冷面修罗般的杀胚架势，确实和刃有七八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刃会比他更疯更杀胚——虽然凯撒还没见过他动手。

    喝完手中的香槟，胖女人轻轻敲了敲杯沿，示意右京帮她继续倒酒。

    在高天原这一众牛郎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右京和Basara King，后者冷酷且帅，前者则像是爱琴海上一缕拂过脸颊的微风。凯撒金发碧眼，身材高大健硕，欧美人的面孔让他在一众东方面孔中显得格外醒目。

    但唯一的不足是……身为牛郎，高天原的招牌，他的目光很少停留在自己身上。

    所以她敲了敲杯沿，也是在示意右京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凯撒立刻会意，把香槟替他满上，优雅地微笑：“如果Basara King是刃，那你想必就是卡芙卡了，不过——女士你看上去比卡芙卡优雅得多。”

    成为牛郎后，他逐渐习惯这种讨人欢心的谎言，但拿眼前这位女士和卡芙卡做比较，他还是感到自己的舌头仿佛被火苗烫了一下。

    「“与你们无关？”三月七脸上写满了质疑：“谁信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星核刚爆发你就出现了……再说，你和我们又没有什么交情，星核猎手清不清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可以卖星核猎手一个人情。”星思索后说道。」

    「虽然只记得名字，但星面对卡芙卡，心中隐约还是有几分模糊的信任。」

    「“不要，我才不想听她的。”三月七生气地哼道，“联盟那么厉害，难道还处理不了一颗星核吗？我们是星穹列车，又不是星核封印专业户！”」

    「卡芙卡微微一笑，对众人这副态度她并不意外：“你们当然可以置身事外，趁着星核还没有污染这片空域，启动折跃，你们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

    「“我可以告诉你们未来会如何：如果你们没有前往【罗浮】，星核最终会污染整艘仙舟，飞船上大约会一半住民将会丧生……”」

    「“勇敢无畏的开拓者，天行为善的无名客，想来不会坐视不理。”」

    “好卑鄙啊，竟然道德绑架……”秋感叹一声，“只能说，不愧是通缉犯么？”

    “道德绑架？”帕瓦皱眉仔细想了想，这种词汇对她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恶魔来说，存在一定理解难度。

    “这词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了？”

    帕瓦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第83章 丹恒曾经也是干过大事的人啊

    「卡芙卡的投影直接消失在原地，至于坐标，稍后会由银狼传给他们。」

    「“三月，把丹恒找来。”姬子面色凝重的吩咐道。」

    「瓦尔特在一旁皱眉道：“强大的仙舟联盟，怎么会被一颗星核攻破呢？”」

    「“仙舟联盟很厉害吗？”星好奇地问道。」

    「“事有蹊跷。仙舟联盟是为数不多直接从星神那里汲取力量的派系，他们追随【巡猎】的岚，以消灭星神【丰饶】为使命，实力非常强大，远远超过已逝的阿基维利庇佑下的列车。”瓦尔特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在星神中，岚并不强大，祂的命途概念巡猎比较狭隘…但是有别于大多数星神，岚非常关注凡人，祂几乎毫无保留地将力量交给仙舟联盟。”」

    「“所以，我不觉得星核在星神眼中会是什么麻烦……”瓦尔特低头沉思道，“要么是星核猎手说谎，亦或者…仙舟罗浮上隐藏着更大的威胁……”」

    “将力量毫无保留地交给凡人……那几乎可以断定仙舟的将军们都是巡猎的令使。”火神玛薇卡推测道。

    “但从那位景元将军的表现来看，令使虽然强大，但并非不可以被杀死——至少在面对他师父镜流时，她师父就一度在剑技上压制了他。”

    “是的，就像火神的神位一样。”玛薇卡看着握紧的拳头，“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任何人都可以坐上火神的位置，但哪怕成为火神也依旧是肉体凡胎，也逃脱不了生老病死——就如同景元最终逃不过魔阴身一样。”

    恰斯卡眯起眼睛，思索后说道：“或许有一种可能，每一位将军擅长的领域都不同？”

    “比方说有擅长谋略的将军，比如景元；也有特别擅长战斗的将军，或者拥有某些特殊能力的将军……”

    “有这个可能。”玛薇卡点点头说，“但我认为，星神的赐福不是针对特定的人，而是‘将军’这个位置——换而言之，只要你能坐上将军的位置，就能成为令使。”

    「过了一会儿，星看三月七和丹恒还没来，便打算到后面的车厢去看看。」

    「她到的时候，三月七和丹恒正在说话。」

    「“咦，你怎么也来了？事情我都跟丹恒讲了一遍。说好了啊，待会儿咱们一起投反对票！我才不想听那个女人的指示嘞！”」

    「三月七一看到星，便气呼呼地和她提前打商量。」

    「平时冷静的丹恒老师倒是一反常态，眼神中竟透着一丝为难：“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就发生了这种事。若是别的仙舟还好，罗浮……我不能去。”」

    「“我被禁止踏入罗浮……‘凡所治处，不得履踏’。”谈及往事，丹恒的眼中隐隐有些伤感。」

    “呃……被禁止入境，看来丹恒小哥的过往很不一般呐。”娜杰塔笑着感叹道，“应该是在罗浮做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吧？”

    “嗯？大姐头，这你是怎么猜测的？”玛茵好奇地抬起头。

    “很简单，玛茵。你仔细想想……假如不依靠NIGHT RAID的假身份，你能顺利出入帝都吗？”

    “当然不行，我们早就被通缉了啊。”

    “是啊，正因为我们在帝都犯下了他们眼中的‘大罪’，所以才会被通缉。同理，丹恒恐怕也在罗浮犯下过大罪，所以才会被驱逐，永世不得踏足。”

    娜杰塔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丹恒的枪法超群，甚至比赤瞳更强……在战斗方面，拥有着远超他年龄的经验与成熟。所以我猜测，他本身就是罗浮本地人，一名长生种。”

    “所以，丹恒只是看上去十几岁而已。”玛茵打量光幕中的丹恒，那么帅的一张脸，完全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她羡慕地咽了口唾沫。

    “实际上，他其实是可以做我曾曾曾曾曾祖父的老男人了？”

    “用词不太恰当，玛茵。”娜杰塔微微一笑，“用‘成熟’比较贴切。”

    「嚷嚷着让大家一起投反对票后，三月七和几人一起回到主车厢。」

    「“你还好吗，丹恒？小三月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姬子关切道。」

    「“嗯，我没事，情况也了解了。”」

    「姬子：“嗯，那么，针对这一特别事项，我们投票决定前进的方向吧。”」

    「五人纷纷点头，然后迅速作出决定。」

    「丹恒选择反对，星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完全忘记伸手，也算是反对了。」

    「而姬子、瓦尔特以及三月七都投了赞成票。」

    「“三对二，那么，列车团多数票同意前往仙舟！”」

    「“你不是说要投反对票吗？”星一脸震惊地看向三月七。」

    「“呃…冷静下来转念一想，万一那女人没撒谎，我们不去仙舟会有很多无辜者遇害耶……”三月七不好意思地尴尬笑笑：“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嘻嘻。”」

    “欸——丹恒这次不去仙舟吗？那他的心病岂不是解决不了？”梦见月瑞希一脸遗憾的表情。

    “都已经被禁止踏入国境了，就别为难人家了吧？”八重神子微微笑着，“虽然这一次丹恒不去，是由瓦尔特先生带队，这位先生……我看着也相当靠谱啊。”

    “你是好奇他那根能够创造黑洞的武器吧？”雷电影一边喝着团子牛奶，一边无表情地戳穿。

    “怎么，影？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神子唇角的笑意渐深，“目前来看，那位瓦尔特先生本人并没有展示出多么非凡的力量，他最大的依仗似乎就是那把武器。能够随意创造黑洞……这种事恐怕连神明都做不到吧？”

    雷电影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所以，我很好奇这位杨先生的真正实力。这趟仙舟之旅可比贝洛伯格更凶险……应该能让我们更加真实地，认识他一下吧？”

 第84章 等等……！这个瓦尔特也做动画？

    「姬子和丹恒则留在列车上。」

    「在经历两次跃迁后，忽然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刺破了折跃时的黑暗。待几人平稳站定，一艘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行星级舰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哇！”三月七被震撼到合不拢嘴了：“这就是仙舟？看起来比雅利洛六号还要大！”」

    “这……是舰船？”

    娜维娅很难将这个如同星球般的巨物和舰船联系到一起。

    枫丹很早以前是拥有海军舰队的，娜维娅小时候也在读物上了解过，普通舰船的规模也就几十上百人而已，但这个仙舟……她甚至怀疑这比整个提瓦特还要大！

    “你可别忘了，这是古国的帝皇举全国之力造出来的……像这么大的，还有五艘。”一旁的克洛琳德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而且，古国的帝皇最开始建造的可不止六艘仙舟。”

    克洛琳德将最近记录光幕信息的报纸递给娜维娅，叹然道：“……很难想象那个帝皇所统治的国家和疆域有多辽阔，科技有多发达，才能支撑如此庞大的建造工程。”

    “恐怕把十个提瓦特大陆上的铁矿煤矿挖干……把层岩巨渊凿穿地心，也造不出一艘这种规模的舰船吧？”

    “就算资源充足，那又得交给谁去造？”克洛琳德轻轻哼了一声，“总不会是枫丹科学院的那帮家伙吧？”

    “他们连自家科学院都没放过……如果给他们足够的资源，恐怕仙舟没造出来，枫丹就得先被夷为平地。”

    「“对仙舟人来说，这艘船就是他们的星球。”丹恒淡淡地道，眼中还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大地是文明生存与发展不可或缺的摇篮。不过，也有文明能够脱离童年，驾驭星舰巡游于虚空中……仙舟联盟就是如此。”」

    「丹恒的声音越发轻微，仔细听的话还能发觉尾音的颤抖：“我只看过几次，但，依旧这么壮丽……”」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看你一副怀念又寂寞的样子？”丹恒的伤感之色令三月七格外陌生，不由得放柔了声音。」

    「丹恒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似乎是往事不堪回首。」

    「而另一边，姬子在发送请求列车登陆仙舟的许可。可奇怪的是，她尝试了好几回，回复他们的却只有断断续续的AI语音。」

    「“星核猎手也许没骗我们，仙舟真的出事了……”三月七顿时被吓坏了，还以为马上要进入恐怖电影的桥段。」

    「好在这种紧张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马上仙舟那边有了引导列车停泊的反应，并传来AI回复：」

    「“玉界门正在开启，我代表【仙舟联盟：罗浮】，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请您按照引导，有序停靠——”」

    「虽然依然没有人回应，但瓦尔特已经做好下车的准备，三月七也兴致勃勃地打算多拍些罗浮的照片，让丹恒好好羡慕羡慕……这心态完全不像是在执行任务，而是在旅游。」

    「由于还是第一次和杨叔搭手，临行前，星找到姬子，问了些关于杨叔的问题。」

    「期间，姬子只谈及杨叔的身手很好，至于其他，她也知之甚少：“他很少和人讲起自己的故事呢，你问他的时候，他只会说自己是做动画的。”」

    “……做动画的？”

    女武神学园内，姬子微微蹙眉，反复回味着这句话。忽然间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赶紧拨打手机上的号码。

    短暂地“嘟——”了几声后，瓦尔特·杨接通了电话。

    “你看了没有？光幕里的那位瓦尔特先生……我总感觉，他不像是平行宇宙的同位体。”姬子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们观察了异世界同位体的特征，无论是我、布洛妮娅还是希儿……同位体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区别，无论是在性格上还是在外观上。”

    “但唯有你……也只有你，瓦尔特，你的同位体和我们都不同。”

    姬子脸上也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声音却又很坚持：“不，简单来说，是你的同位体和你太像了，无论是性格还是声音，亦或是长相、年龄……如今甚至连经历都对应上了。”

    “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颤。

    深吸一口气，姬子低声道：“瓦尔特……我想，你多少已经猜到了。”

    「三人顺着指引来到仙舟的星槎海，所见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集装箱。」

    「“好家伙，全是密密麻麻的集装箱，一眼都望不到边。”三月七吐槽道，“这哪儿是让旅客登陆的地方呀，这是卸货的码头吧？谁给咱们指引来的？吞吐量这么大的港口，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真渗人……”」

    「“见着人影的话更渗人吧…”」

    「“噫！别说了，这时候出现的肯定是幕后黑手。”三月七瑟瑟发抖，“杨叔，咱们怎么办？”」

    「“从找到玉界门的人入手。如果此人别有用心，正好替我们省点麻烦，如果是工作人员，就从对方那里问出发生了什么。”」

    「瓦尔特很快理清了思路，不慌不忙地看向两人：“走吧，保持警惕。”」

    “这位瓦尔特先生给人的感觉很令人安心啊。”达达利亚仔细端详着光幕中这位中年大叔。若是在至冬，他在人群中绝不是显眼的类型，但这种恰到好处的低调却很好敛藏了他的锋芒。

    “虽然这位先生给人的感觉挺温文尔雅的，但感觉一旦交手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我也有同感。”钟离淡淡地评价道：“临危不乱，蓄势待发。”

    “说起来，也和钟离先生有点儿像呢……”

    “哦？”钟离一时也来了兴致，语调略微抬升了些许，“愿闻其详。”

    “除了性格之外，重要的……”达达利亚微微一笑，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是声音。钟离先生难道没发觉……你和瓦尔特先生的声音很像吗？”

 第85章 荒泷一斗：我要成为“停云小姐粉丝后援会”的会长！

    钟离想起瓦尔特刚刚出扬的时候，胡堂主就曾因为声音这事找过他。

    经常挂在嘴边的，是“客卿你不会从哪里偷偷摸出来一根会造黑洞的手杖吧？”诸如此类的玩笑话。除此之外，堂主也还没少让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见识一下星辰粉碎的样子吧”等台词。

    一想起堂主……钟离只感觉自己的叹息声都变多了。

    “声音一样，不会隐藏的力量也一样吧？”达达利亚玩味似的看向钟离，“就比如往生堂的客卿，真实身份是岩神一样……这位瓦尔特先生，不会是偷偷隐藏起来的，哪位星神的令使吧？”

    「三人往前走，很快遇到一个受伤的云骑士卒。」

    「在杨叔的提醒下，三月七很快用六相冰给他止了血。」

    「“三月，星，这附近刚发生过一扬激烈的战斗。”瓦尔特扶了扶眼镜，镜片下闪烁着一丝寒光：“沿路找找，也许还有其他幸存者。”」

    「三人继续往前，很快便又发现一大片受伤的士兵，每个人都表示前方有危险，别管他们快逃，但星自然不会一走了之，而是向着更危险的深处走去。」

    「很快，他们就在不远处看见一个虽是人形，却身披铠甲、浑身上下都长满枝条的怪物。」

    “这不就是魔阴身吗？”

    在见识过镜流一招秒杀魔阴身的怪物后，风柱不死川实弥就对这种“杂兵”完全提不起兴趣。在他眼里，魔阴身怪物就和低级的鬼一样，不值一哂。

    “不可轻敌，不死川。”岩柱双手合十，平静地说道，“镜流的实力我们亲眼见过……那根本不是我们能企及的。她能一招杀死的怪物，我们未必能，星也未必能做到。”

    “在堕入魔阴前，这些怪物都是经历过厮杀考验的士卒，实力不可小觑，不能拿他们和下级的鬼相提并论。”

    两人在交谈之际，光幕中的战斗已然开始。有星和杨叔坐镇，堕入魔阴的士卒自然不是对手，可奇怪的是，当这名士卒被打倒后，他竟然能满血复活，重新从地上爬起再战斗。

    实弥的脸色微变，他终于愿意承认……这些士卒确实和他所理解的“杂兵”不太一样。

    「直到星等人连杀了好几次，这怪物才彻底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三月七这回是真感觉自己在恐怖片里了，还是生存率渺茫的那种！」

    「瓦尔特面色严肃：“我们继续往前走。”」

    「走进一道大门，里面传来急切的声音：“停云小姐，小心！他们已经堕入魔阴身，不再是我们的战友了！”」

    「听到有人声，三人连忙加快步伐，进入大门，只见不远处一群堕入魔阴的怪物正围着两个云骑士卒和一位狐族少女，欲行歹事。」

    「少女秀眉紧蹙，似乎是瞧局势不容乐观，可眸光环视，见到迎面走来的星一行人后，便不由得焦急道：“喂！你们几个！快来帮忙呀！”」

    “好……好可爱！！”

    “这位停云小姐……简直和希娜小姐一样可爱！连着急的样子也好可爱！看上去就很软的耳朵，还有毛茸茸蓬松的尾巴……关键是声音也很好听！”荒泷一斗看得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呃……老大，你冷静点，停云小姐和希娜小姐一样，都是你看得见却摸不着的。”久岐忍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另外，老大你之前不是嫌打工挣得少吗？”

    久岐忍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停云小姐非常漂亮，依我看，她日后在稻妻肯定很有热度。我们不如先租一台留影机多拍些她的照片，等她火了再……”

    “这题我懂，阿忍。”荒泷一斗完全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拍了拍久岐忍的肩膀。

    “等她火了，我就可以凭借她的照片加入‘停云小姐粉丝后援会’了，对不对？没想到阿忍你还挺懂的嘛~”

    “当初希娜小姐的后援会我就迟了一步没当上会长，这回有阿忍你的提醒，我一定会占得先机，哈哈哈哈哈——”仿佛想到了超开心的事，一斗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久岐忍愣愣地看了他两秒，她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老大……你开心就好。”

    「见有人被围困，星和三月七、瓦尔特赶紧去帮忙。」

    「被称为停云的少女松了口气：“谢谢你们英雄救美啦~”」

    「“下次这种话让我们来讲，你自己说很奇怪耶。”三月七挠挠头，总觉得这句话不太恰当。」

    「怪物虽多，但有瓦尔特在，直接一个拟造黑洞便将怪物全部吸了进去，连给他们复活的机会都没有，怪物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当扬去世。」

    「见危机已除，两位士卒紧绷的心也稍微放宽了些：“停云小姐，魔阴身已除，但不知附近还有几多凶险。情况不容乐观，请尽快随我们返回天舶司吧。”」

    「“唉，知道知道，急什么。这几位恩公还没谢过，一走了之也太失礼了吧？”」

    「“小女子是罗浮天舶司商团接渡使停云，敢请教几位恩公尊姓大名？”」

    「这甜软柔媚的嗓音配着狐人女子朱唇轻启时免不了的勾人小意，宛如一樽美酒，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这仙舟人说话和咱们璃月倒挺像，文气十足啊。”

    奥藏山上，削月筑阳真君不禁感慨道：“这姑娘不仅说话好听，名字也取得好……‘停云蔼蔼，时雨濛濛’，意境悠远啊，光从这名字，足可见她长辈学识渊博，见识不凡。”

    “嗯，接人待物的礼数也很周到……”

    光是这停云一出扬，三言两语，就让山上的几位真君对罗浮仙舟不禁生出些许好感与亲切。

    他们隐约间只觉得，这会是一个和璃月有着相似文化的国度。

 第86章 你们说停云的头发下会有人类的耳朵吗？

    「说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语气也为之一变：“若是没个合理的解释，一旁这几位云骑大哥怕是不得不押各位一程啦。”」

    「眼前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三月七顿时紧张起来。」

    「也好在杨叔够沉稳，不紧不慢地道：“我们呼叫港口接驳，起初没有回应，突然有人替我们打开了玉界门。进入仙舟后，我们见不到人影，只好一路寻找过来。”」

    「虽然是谁打开玉界门尚不清楚，但在得知众人属于星穹列车后，少女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惆怅之色。」

    「“唉…恩公们来得不巧，仙舟出了意外，本不适合待客。无论几位是来观光、求医还是经商，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啦。”」

    「“出于安全考虑，你们还是尽快前往星槎海的中枢避难吧。我带各位觐见执掌天舶司的驭空大人，交予她来定夺。”」

    “这狐狸女孩……并不简单呐。”

    调查兵团的办公室内，忙完一天工作的埃尔文已经放下手中的文件，和利威尔一起观看天幕。由于上级的命令，这一次韩吉也在，负责记录光幕中的重要内容。

    “怎么？你看出她有问题？”利威尔奇怪地看着他。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女孩的心思很深，很会说话。”埃尔文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中央的方向，“这是常年和大人物打交道才能培养出的习惯，很不容易。”

    “在她眼中，星穹列车是一股未知的势力，且三言两语间摸不清真正来意。倘若对方真是好意，又派云骑拘押……且不说有没有失去待人接物的礼数，至少给人家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

    “……所以，她才说了后面这番话。”

    “所谓的…‘带领众人前往避难’，其实就是另外一种说法的‘拘押’，对吧？”经过埃尔文这么一说，利威尔逐渐明白他的意思，“既能让云骑看顾身手不凡的三人，也能让列车组感受到仙舟温和的态度。”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虑周全……既不得罪人，又能差事别人——倒让我想起了宪兵团的几位高层人物，啧。”

    想到中央的那帮家伙，利威尔眼中露出一丝不悦。

    埃尔文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一旁从会议一开始，就始终默不作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韩吉。

    “韩吉，你在记录什么？”

    闻言，利威尔也把目光移向身旁那位戴着眼镜，颇有些中性气质的家伙。他稍微把椅子向后倾倒一些角度，勉强看清了韩吉笔记本上的内容。

    那家伙手中的钢笔飞快，正临摹着停云的简单画像……尤其是尾巴和耳朵的部分，还特意画了好几种角度。

    “喂，你在——”

    韩吉“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钢笔指着光幕中的少女，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求知欲。

    “你们难道不好奇吗？不想看看吗？”

    “看到她的耳朵了吗？她明明是和人类区别不大，但头上却有两只耳朵诶！”韩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眼中的光芒几乎要满溢出来：“那被头发挡住的部分，有没有人类的耳朵……你们不想知道吗？！”

    “而且还有她的尾巴，很蓬松…是从尾椎的部分延伸出来的吗？还是从另外什么部位？”

    “啊……好想拿她实验一下，好想知道……”

    “……”埃尔文没有说话，他似乎早已习惯韩吉的做法，平静地收回目光。

    利威尔扶了扶额，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喂，你这家伙能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巨人身上？”

    “研究一个异世界女人的尾巴有什么用？你难道是打算帮巨人变出尾巴吗？”

    ——

    「“仙舟的意外我也略知一二。停云小姐，我们此行，正是为帮助仙舟封印星核而来。”瓦尔特敏锐地觉察出停云的意图，进一步解释道。」

    「“呵呵，各位仗义相助时，小女子就知道恩公们是大大的善人！”停云话锋一转，继续使用“不粘锅”的话术：“可惜…停云也无能为力呀！毕竟你们是外人，未经司舵驭空大人的授权，谁敢擅作主张。”」

    「“别怕，驭空大人为人和善，跟我来吧！”」

    「眼下也只有跟着停云一个选择，一路上，众人见识到停云说话滴水不漏，不动声色间差事人的本事。在消灭了几只魔阴身的士卒、经过一条狭长的栈道后，几人这才来到星槎海的港口。」

    「听到瓦尔特谈及星核，停云也表示自己作为“接渡使”前往过很多被星核侵蚀的星球，谈及惨状，停云那双美眸也不禁变得黯淡。」

    “看来停云身份更类似于国家的商业代表，和我的身份很像呢。”凝光微微一笑，怪不得看停云说话时，她有种莫名的亲切。

    璃月七星负责璃月的商业运作，而她作为“天权星”不仅是璃月的大商人，也是诸多商行的领头羊。停云那滴水不漏的话术，在凝光看来实在是耳熟的很。

    不过要说区别还是有的，凝光她本人自己就是璃月的最高层，也是无数商业政策的制定者，在和人打交道时，她的底气无疑要更足些。

    “如果停云能来璃月的话就好了，璃月港正缺这种人才呢。”凝光遗憾地叹声道。

    一旁的小秘书把这话听去，顿时只觉得酸溜溜的：“凝光大人，您是遗憾停云小姐不能为您所用吧？”

    “呵呵，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凝光看着光幕中的狐人少女，看着她狡黠的小表情，脸上的笑意又为之一变，摆了摆手：“还是算了，这姑娘心思玲珑，是天生的商人，又岂会甘心为我所用？”

    “若她来到璃月，恐怕那些商户们又要暗暗叫苦了。”

 第87章 悠真，这就是你的逃跑路线吗？

    「到了星槎海中枢后，停云热心地为几人介绍道。」

    「天上各种星槎来回穿梭，仿佛让人置身某扬科幻电影。可看向远处的建筑，却是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的古典风格，颇有一种“赛博仙侠”的感觉。」

    “好便利的工具……似乎比飞行魔法的速度还要快。”

    “这也是人类的技术么？”

    赛丽艾睁大眼睛，仔细观看着天上悬浮的星槎。这种类似于“船”的工具，竟然能爆发如此惊人的速度。

    这种交通工具远比马车要来得便利，乘坐它恐怕只需一天就能游遍整个帝国。关键它完全不需要消耗魔法来维持高度和速度，对于魔法使来说相当有用。

    如果能坐上星槎，让魔法使在上面使用魔法轰炸地面……大陆如今现存的魔王势力能支撑三天吗？

    “赛丽艾大人，您在期待什么？”简泽看见这位大魔法使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感慨人类总能创造出惊喜。”

    “那是异世界的工具，要复制的话可能很难……”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赛丽艾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说：“这有什么？”

    从千年前人类对魔法完全不懂，到如今只用几十年就完全解析“杀人魔法”，并纳入到人类自身的魔法体系之中。漫长的时间里人类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赛丽艾相信，这片大陆的人类能制造出星槎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说着，停云便急着领众人前去觐见，这风急火燎的行事，让众人一时难以适应。」

    「好在杨叔这时站出来，表示要为觐见做些打算，不仅打发走了停云，也为众人争取到几分喘息的时机。」

    「“先给两位打个预防针。接下来的谒见环节，务必打起精神，认真应对。”杨叔严肃道。」

    「“杨叔是担心这次面见仙舟的长官，我们会重蹈贝洛伯格的覆辙吗？”回想上次的开拓之行，三月七有些心有余悸。」

    「“不会，仙舟联盟不至于如此失礼。但这位驭空接见我们时，一定会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杨叔顿了顿，道：“为什么我们会选择这个时机来到仙舟？我们如何得知这扬灾变与星核有关？什么人向我们透露仙舟的消息？……”」

    「“回答若有不慎，很有可能换来戒备与敌意，行事也会倍加困难。”」

    “……真是缜密的思考，这位瓦尔特先生以前真的是动画师吗？原来动画公司都这么卧虎藏龙吗？”

    江映广扬的一家烤肉店内，浅羽悠真一边悠闲喝着饮料，一边向坐在斜对面的月城柳打趣道：“副课长，下回对空六课招聘的时候，也面试几个动画师吧？”

    “悠真，厉害可不是动画师，是瓦尔特先生……动画师只是他身份的伪装而已。”

    月城柳娴熟地翻转着甲板上的烤肉，顺便拦住苍角伸向甲板的筷子，“就像有的人，表面上是录像店老板，实际上是法厄同一样。”

    “呃……柳小姐也是在夸我们吧？”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已经和治安局和对空六课袒露真实身份，但听到他们真正谈及自己“绳匠”的身份，还是难免有微微的紧张。

    “当然。”月城柳熟练地将烤好的牛肉夹到苍角和铃碗里，“我觉得多展现一些瓦尔特先生的视角还是好的，瓦尔特先生不仅身手不错，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尤为值得借鉴，希望某人能多学一学他……”

    “副课长，我懂我懂，这你就不用担心啦。”

    趁着苍角一时专心吃肉的功夫，悠真迅速起身，一把夹起她面前甲板上烤得黑糊糊的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进嘴里。

    不到十秒钟的功夫，悠真的脸就由白到黄，又由黄转黑，最后只能干张着嘴，仿佛有灵魂从他嘴里飘出来。

    他丝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请假报告：“雅课长，我食物中毒了……明天的会，我就……”

    “……”

    早已见怪不怪的星见雅淡定地喝着茶：“嗯，这就是你的逃跑路线吗？是从没见过的新理由呢。”

    「来到司辰宫门口，停云早就在那里等待他们了。」

    「“小女子已经将各位的情况呈报了司舵大人，我就不进去了~”仿佛是卸下一个担子，停云的语气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三人在云骑士卒的带领下，进入司辰宫。」

    「刚刚还在严肃发号施令的驭空，听到脚步声后缓缓回头，脸上浮现起一抹疲惫却温暖的笑意：“星穹列车的客人，你们好。”」

    「驭空和停云一样都是狐人，但和含苞待放、年纪尚浅的停云不同，驭空不仅美貌，身上还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气质，优雅而大气，宛如熟透的果实，散发着清甜却又朦胧的香气。」

    「“你们的来意，停云已经悉数向我禀报过了。本来我的职责并不包括接见旅客。但你们既然知道星核，又言明要帮助罗浮。那么于情于理，我都要给各位一个面对面的机会……亲口谢绝各位。”」

    “谢绝？为什么要谢绝啊？有人帮忙难道不是好事吗？”

    纳萨力克大坟墓内，正在围观天幕的守护者中，马雷率先提出疑问。在她看来，驭空的拒绝简直难以理喻。

    “我倒觉得很好理解。”迪米乌哥斯用食指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

    “首先，虽然星穹列车单方面地向仙舟释放好意，但人心难测，这位驭空女士又没有心灵探知魔法，无法窥见几人的真正目的。”

    “何况仙舟眼下的局势一团糟糕，若这伙人是来添乱的……结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的确是这个意思。”

    一旁倾听的科赛斯特忽然插嘴进来：“不过，依我之见，仙舟恐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哦？不妨说出来，科赛斯特。”

    “这位瓦尔特先生曾说过，仙舟联盟的实力要远胜于星穹列车。拥有星神的赐福的他们，恐怕也不屑于比自己更弱者寻求帮助吧？”

 第88章 日番谷冬狮郎：剑术比不过仙舟，你们怎么睡得着觉的？

    「“区区星核而已，联盟早已知悉此物，自有方法应对。仙舟翱翔八千载，习惯了危急存亡。”驭空不紧不慢地说道，“眼下的灾难虽来势汹汹，仙舟亦有余力自处，不需假借外人之力平息祸端。”」

    「“各位远道是客，断无理由卷入此事——我这么说，你们可明白？”」

    尸魂界，瀞灵廷。

    在护庭十三队会议室内，身为六番队副队长的阿散井恋次略微不满地“啧”了一声。

    “这话说的……仙舟人未免也太自负了吧？！”

    会议室内是队长与副队长级别的人物，相隔一道门扉，第三席以外的死神则齐坐在外面。恋次的这番话，引得门外传来阵阵队员们的附和声。

    “自负？这可不算呢。”朽木白哉斜眼看向身后的恋次，语气的平静地说道：“你们难道忘了吗？仙舟是得到巡猎星神直接赐福的派系，类似景元这样的令使级别人物，还有五位将军和一位元帅。”

    “贝洛伯格没有存护令使，处理不了星核尚能理解。而仙舟有七位令使坐镇却处理不了一颗星核，这才是不能理解的吧？”

    朽木白哉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当即让门外的附和声停息下来。

    “如果真按照驭空的说法，‘仙舟翱翔八千载’……一颗星核就能毁灭他们，那仙舟联盟根本走不到今天。”

    如今坐在总队长席位上的京乐春水单手托腮，他肯定白哉的发言，但也有另外的担心。

    “仙舟以猎杀丰饶为目标，但如今却被毁灭横插一手——换而言之，如今的仙舟变成了三位星神势力角逐的地盘，局势难以预料。”

    “这可不比贝洛伯格……在那个冰球上大家只要专注对付可可利亚和星核就好，如今的仙舟，敌友双方的立扬可能随时都会变化。”

    京乐春水说完，队长席中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咳嗽，是十番队的日番谷冬狮。

    “咳，总队长，我有另外的看法。”

    冬狮郎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星神的势力也好，列车组也好……但那些毕竟是异世界的事务。虽然他们有人能觉察到我们的存在，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威胁到尸魂界吧？”

    冬狮郎的一番话让众人立马想到桑博，顿时脊背上冒出一阵冷汗——那个让人看不清意图的男人，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在尸魂界引起剧烈震动。

    京乐春水也不止一次试图去猜测那个男人的想法，可每次想要尝试，他就觉得自己仿佛不断陷入蛛网，感觉很不舒服。

    他亦正亦邪，似敌似友……考虑到他暂时没有做出更能影响到尸魂界的事，一众队长也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大概率……是的。”京乐春水点了点头。

    日番谷冬狮郎端起茶杯，他看着茶汤中的嫩叶悠悠沉入杯底，缓缓眯起眼睛。

    “大家都是见识过他们‘斩术’过的人吧？各位觉得怎么样呢？”

    冬狮郎抬起眸子，目光从在座的几位队长身上扫过——他们都见过镜流与景元的那一战，哪怕只是简单的回想，都不禁兴奋到浑身轻颤起来。

    尤其是更木剑八，更是猛地一拍桌子，酣畅淋漓地狂笑道：“那当然是痛快！”

    “是啊，那扬战斗至少在‘斩术’一道上……我无法企及。”冬狮郎眸光微敛，从身后取下斩魄刀，紧紧握在手中。

    “仙舟的剑术相当精妙，那是上千年的传承。依我之见，如有机会，就必须掌握。这也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能掌握那样的剑术，万一日后那个叫桑博的男人突然发难，威胁到尸魂界，我们也能多一分应对的手段。”

    其余几位队长也赞同冬狮郎的说法，不过他们还是有疑问：“可那个叫镜流的女人似乎已经死了，她的剑术传给景元，若景元不出手……我们也难以学会吧？”

    “可景元也将剑术传给了彦卿。”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可以重点关注那位小兄弟。”冬狮郎说，“有这般传奇的师父，很难教出平庸的弟子。我有一种预感……这位小兄弟在剑术方面的造诣，也相当不凡。”

    ——

    「无论瓦尔特如何解释，但驭空的态度始终未变，她的意思也是仙舟的最终决定，无法更改。」

    「既然她表明态度，三月七也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可她想走，驭空却神色一凛，表示几人走不得。」

    「“…喂，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三月七已经有点生气了。」

    「“罗浮上发现星核不过数日，星槎海全面封闭，无人离开——各位如何未卜先知，又怎么认定这一切与星核有关？”」

    「“我调取了星槎海的出入记录，在不久前，有人骇入系统，打开玉界门，指引一艘舰船入港，那就是你们：星穹列车……”」

    「“骇入系统的人手段高明，还留下一道印戳，仿佛挑衅——‘银狼’，星核猎手的一员。”」

    「驭空的声音比深冬的雪还要凉凉：“对此，你们作何解释？”」

    「“是星核猎手委托我们来的！”星急忙辩解道。」

    「但驭空却不听这些，只是冷面严肃道：“在上述疑团查清前，你们不得离开天舶司。”」

    「话音未落，驭空的眼睛瞟向一旁，随后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让几人都不免为之侧目。」

    「只见一道蓝色的投影缓缓走向众人，而投影的身份……正是景元将军！」

    「“驭空，别这么凶嘛，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银河耻笑仙舟联盟不得待客之道？”」

    “嗯，很熟悉的套路。”

    群玉阁内，凝光往榻上一躺，靠在松软的丝垫上，嘴角又扬起熟悉的笑意。

    “套路？”小秘书百闻又不懂了，“凝光大人……哪有什么套路啊？”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凝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首先让一个小领导唱白脸，否定威吓，再由大领导出面唱红脸，进行缓和——其实就是大领导想博取人心信任的一种手段而已，屡见不鲜了。”

    “百闻，你仔细想一想，假如此刻你是列车团的各位，你是更愿意信任驭空一些，还是景元将军一些？”

 第89章 仙舟的人说话都这么好听的吗？

    但她仍有疑问：“可是凝光大人，驭空也是罗浮的六司之一，位高权重，她的决定也是罗浮仙舟商议后的决定。将军这个态度，岂不是完全冲突了？”

    “不。”凝光摇摇头，她低头思忖了片刻，缓缓又道：“拒绝列车肯定也是景元本人的意思，他不会推翻的。但他的这副态度也的确微妙……或许他有别的事想和列车组商议吧？”

    「“星穹列车怎么可能和星核猎手同盟呢？他们可是死对头呀。”景元一出面就开始给星穹列车戴高帽了：“打扰各位的会面，我是罗浮的将军，景元。”」

    「“将军，这是罗浮的内部事务。”虽然景元态度调转，但她依旧保持自己的看法。」

    「“对对，内部事务，我完全赞同驭空司舵的意见。”景元笑眯眯的，仿佛人畜无害的大猫猫。」

    「“很抱歉，诸位，罗浮上确实有一颗星核，但我必须拒绝你们的好意。这是仙舟的问题，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

    「“但来都来了，怎能让各位无功而返？虽然星核一事不能接受列车团的帮助，但我确实另有一事，非诸位不可，请！”」

    「说罢，他便向列车团的诸位伸出手，邀请他们在一旁少叙。」

    “感觉这位将军比停云小姐还会差使人啊。”菲伦只感到大人的世界实在太复杂了。

    “怎么？菲伦……你难道是怕三月七他们被景元将军下套吗？”

    芙莉莲摆了摆手，轻轻笑道：“放心啦，那位瓦尔特先生不是普通人，就算景元将军有手段，也恐怕对他不起作用。”

    从来到仙舟后，瓦尔特给芙莉莲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是三人队伍中毫无疑问的队长，那种无论做什么都很靠谱的感觉、未雨绸缪的经验、包括令人瞠目的武力……总让她不自觉地想起辛美尔。

    ——有辛美尔在，他们从来没有走入过歧途。

    “有点……羡慕呢。”

    看着屏幕中跟在瓦尔特身后的三月七和星，芙莉莲轻轻地说道。

    「“星穹列车——在下闻名已久，心驰神往，今日得见，幸甚至哉！”景元带几人走到一旁，一脸荣幸地道。」

    「“久仰将军大名，您有什么事要拜托我们？”瓦尔特直入主题。」

    「“嗯，那可是非各位莫属。数日前，我们抓住了一位擅闯仙舟重地的星核猎手，叫做‘刃’。”」

    「“审讯刃的期间，太卜司——仙舟负责情报与信息推演的部门——截获了他潜藏在仙舟上的同党【卡芙卡】发出的通信。至于通信对象嘛……”」

    「话说一半，景元适时地沉默了。这突如其来的安静顿时让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在扬的几人都知道，卡芙卡不久前才刚刚与列车进行了通讯。」

    「“各位与星核猎手之间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太卜司认为你们是同党！我说不可能，星穹列车行事正派，见义勇为的美名诸界传扬，岂能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

    「“因此这则通信，必是星核猎手祸水东引的毒计。”」

    「“将军希望我们去抓捕卡芙卡？”瓦尔特问道。」

    「“星核之灾，仙舟确有解决法子。但平定灾患需要时间，需得投入云骑军主力方能成事。但这卡芙卡潜藏在仙舟上，终究是个祸患，不得不防。”」

    「“既然星核猎手故意将各位引来罗浮，你我正好顺水推舟。我以将军的身份给予诸位在仙舟上便宜行事的权限，将下落不明的卡芙卡引出，一举捉拿。”」

    「“如此，一来洗清各位被星核猎手泼上的污水，二来也好得知猎手潜入仙舟的目的，又与爆发的星核有关系。诸位意下如何？”」

    “这话又是枣子又是棍子的，唉……这位将军也真是个人才，连本堂主都不禁要佩服他起来了。”

    “客卿，我甚至怀疑，他比你还要会说。”

    往生堂内，胡桃正好逮住刚从外面溜达回来的钟离，拉着他陪自己一起看光幕。

    钟离呵呵一笑：“堂主说笑了，景元将军不仅玲珑细致，智谋超群，能当此仙舟将军大任，也是万中无一的龙凤之才，我如何能比得？”

    “算啦，我收回前言……你这说话戴高帽的本事也一点不比他差。”胡桃坐在高高的藤椅上，雪白的大腿在桌下轻轻晃荡，“不过景元这话里藏刀的本事……啧啧，我还真想不到如此推辞。”

    “无法推辞。想要证实星穹列车没有和星核猎手产生勾结，那就必须抓捕卡芙卡。”

    好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钟离感慨不已。不仅是这位神策将军滴水不漏的说话本事，也惊叹于星核猎手心思之缜密。

    “从踏入仙舟的第一步起，列车组就落入到星核猎手的计划中了，恐怕就连这抓捕，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是啊，客卿和我想一块去了。”

    胡桃的梅花眼瞳里流露出小小的期待：“可惜眼下只是管中窥豹，无法获悉他们计划的全貌……我还挺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嘛。尤其是那位卡芙卡小姐，总感觉被她耍得团团转呢。”

    「虽然看似有的选，但其实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但景元将军还是郑重给出了他的承诺：“君如以赤诚待我，罗浮理当报以赤诚。”」

    「话说到这个份上，瓦尔特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而景元也给他们开通权限，不再管束他们。」

    「“星，你觉得这个景元将军怎么样？”私下里，三月七小声悄咪咪地问道。」

    「“长得还挺帅。”星的回答毫不迟疑。」

    「“谁问你长相啦！虽然确实很帅……”三月七一脸无语，她的脑回路为何总是如此清奇？」

 第90章 难不成，你和另外一个姬子一起喝杯咖啡？

    高天原内，听着景元那懒洋洋的嗓音，胖女人居然一改先前的粗枝大叶，仿佛像年轻二十多岁、回到高中的怀春少女，脸颊染上绯红的颜色。

    也幸好景元将军不是牛郎，也不在地球上……否则凯撒真的很难接受一个比他强大无数倍、魅力也远超他的人类存在。

    光幕中的景元将军负手而立，宽衣广袖，笑容淡淡，白色的长发从颈侧垂落至胸前。

    从凯撒的角度，只能看见被头发挡住小半的，柔和的下颚。

    这个视角下的景元将军，哪怕是凯撒自己看了都难免羡慕，也怪不得能轻易俘获这些中年妇女了。

    「和三月七的乐观不同，一旁的杨叔却是始终眉头紧锁：“这个景元，不简单啊。”」

    「“杨叔觉得有古怪？”星好奇道。」

    「“古怪倒也谈不上，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瓦尔特眯起眼睛，低头思忖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唔！我想到了！他刻意跳过了刃！”」

    「“既然云骑军抓住了刃，那以此抓捕卡芙卡就行，为何要请他们‘引出’卡芙卡？”杨叔顿了顿，继续说道：“仙舟既不愿让外人插手星核灾害，又为何在星核猎手一事上如此大度？”」

    「“对此，我只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至少现在，刃很可能脱离的仙舟的掌控。”」

    「“因此，景元如果想钓出星核猎手，就只有我们这个与卡芙卡产生联系的诱饵。所以他才拐着弯地请我们帮忙——因为刃的逃脱不能让别人知道！”」

    「瓦尔特扶了扶眼镜，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你看，我说他就是未来的你，你能反驳么？”电话那头，姬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瓦尔特看着光幕中的“自己”，手掌仍在微微颤抖。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他确实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在听完景元的话后，瓦尔特尝试将自己的思考方式带入到列车组身上，可得到的结果与光幕中的瓦尔特完全相同。

    这意味着，光幕中的“自己”连思考方式都和他完全相同。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一件事，瓦尔特。”

    姬子提出自己的猜测：“那个叫桑博的男人已经表明，我们与异世界存在某种关联——他能借此轻易观测到我们的世界。而那种‘关联’……或者说是‘通道’吧，可能只有未来的你知道，瓦尔特。”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前往那个世界的方法？”瓦尔特震惊于姬子的大胆，“难不成你想和另外一个姬子喝杯咖啡坐下来聊天？”

    “有何不可呢？”

    电话那头的姬子忽然笑了：“那至少还是我的同位体，我们虽然有相同的样貌、相同的名字……但我们的经历截然不同，也品尝过截然不同的人生。”

    “瓦尔特，你难道不想知道，当你和另外一位瓦尔特先生碰面时，会有什么画面出现么？”

    不需要姬子提点，瓦尔特真的有想象过那个画面——可即使他既好奇又向往，考虑到改变时间线的后果，尚存的理性告诉他千万别这么做。

    「神策府。」

    「“太卜大人，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有何看法？”」

    「直到景元关闭投影，缓缓转身，面前那位粉毛矮个子少女这才缓缓踏上阶梯，走到景元的御案前。」

    「“什么看法？天道昭藐，人心幽微，你要我给这几位卜一卦，占测来意吉凶么？”符玄单手叉腰，对景元这种逗小孩的态度很不满。」

    「“这倒也不必，星穹列车与此事无干，这我十拿九稳。你我不必深究他们的来意，只要饵吞下，鱼钓出，也就够了。”景元淡淡道。」

    「“这是我的提议吧？将军。”符玄不满地撇撇嘴。」

    「“嗯，多得有符卿智珠在握，之后的事情，也全都仰仗你了。”景元夸赞道。」

    「这句话倒是令符玄颇为受用，她双手抱胸，有些骄傲地抬起小下巴，傲娇味儿十足地哼了一声：“哼，那你倒是早些退位啊。”」

    「“还不是时候。”景元摆出一副颇为为难的表情，“万一有甚变数，我得在将军之位上承担罪责，可不能现在一走了之，陷符卿于不义啊。”」

    “退位？这姑娘可真有自信，看上去她也没比本堂主大多少嘛。”胡桃倒是惊诧于粉毛少女的自信，景元将军那说话和打架的本事她也是见识过的，莫非这位符玄小姐能比他更强？

    “呵呵，堂主，仙舟人的年纪可不是能用肉眼瞧出来的。”钟离笑着地提醒道。

    “是哦……说不定人家几百岁也说不定。”胡桃向钟离投去疑惑的神情，“客卿，你觉得符玄小姐能顶替景元吗？”

    “堂主说笑了，当然不能。”

    “欸？为什么这么说？”

    “能被誉为‘智计超凡，深谋远虑’的景元将军所夸赞，这位符小姐想必也是智谋超群之人。可智者不一定是一位好的领导者——这个道理胡堂主肯定明白。”

    “的确如此。”客卿的这番话倒是说到胡桃心坎上了。

    在殡仪事务的安排上，往生堂的一些前辈不比她差，论博古通今的学识，客卿也远胜于她。可要说往生堂的堂主之位，却也非她不可。

    ——并非是她继承了往生堂的秘法和枪术。而是能在关键时刻拿主意，担责任，能平平稳稳地领着大伙儿前进……而在往生堂，这个人非她胡桃不可。

    “这位符小姐的性子太过张扬，或许是太过年轻的缘故……她就像一把刚打磨出的刀，锐气太足，还得在鞘里好好藏一藏。待日后锋芒敛去，性子沉稳，方可担任将军的要职。”

    “至于眼下……只能说符小姐心气太盛，虽当不成将军，却能成为将军身旁的一流辅佐。”

    钟离分析得有理有据。

    “嗯嗯，客卿说得很有道理。”胡桃懒懒地往藤椅上一靠，看着客卿那么俊秀正经的一张脸，顿时脸上浮起一抹捉弄似的笑意。

    “将军少不了符太卜的辅佐，我也少不了客卿的辅佐。下回去听戏遛鸟喝茶的时候，客卿也辅佐辅佐我呗？”

 第91章 赛丽艾：彦卿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弟子人选！

    「“我？我又怎能像符卿一样未卜先知？云骑军看守不力，我有责任。”」

    「光凭这个语气和表情，符玄就已经敢在心中断定，这个叫刃的就是景元特意放走的！」

    「不过她也没拆穿，而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哼，我能理解，仙舟诸务繁杂，你难免精力不济，要不是我在底下撑着……说来，下次六御议政，你该履行举荐我继任将军的诺言了吧……”」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我还有要事。之后就全拜托‘天赋异禀’的符卿了。”」

    「感受到对方几乎要满溢出屏幕的敷衍，符玄略显不满的鼓鼓嘴，“啪”的一声挂断了通讯。」

    “未卜先知……”乙骨忧太从景元的话里精准地捕捉到这四个字，难以置信地反复着，“未卜先知，难道这也是巡猎星神的力量么？”

    “不大可能。”冥冥拨开挡在脸上的白色发辫，睁开一只眼睛：“如果仙舟人真能达到未卜先知，那他们应该能够提前避开星核之灾。”

    “……既然没有避开，就说明‘未卜先知’是有条件的——而且条件相当苛刻。”

    冥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那个粉毛姑娘和其他仙舟人不太一样。”

    “不一样？呃……难道是身材？”庵歌姬略微思索了一下，那小姑娘身高不济，某个醒目的部位也是贫瘠得厉害，与已经登扬过的驭空和停云形成了令人伤感的对比。

    “……”

    日下部笃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缓缓吐出一口烟，伸出食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你是指这里的眼睛吧？”

    “很仔细嘛。”冥冥赞赏似地对日下部投以微笑。

    “景元说她天赋异禀……可能不单单是褒奖，也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她真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恐怕和额头上的眼睛脱不开关系。”

    “那玩意儿应该也和星神有关吧。”日下部笃也露出羡慕的神情，“如果我们有那只眼睛，也就不用再忌惮宿傩了。”

    “可不一定。”乙骨忧太摇了摇头，“五条老师的六眼能精确感知咒力流动，虽然不是直接的‘预知未来’，却可以通过分析咒力变化来预测对手的下一步行动，算是一个简易的预知效果吧。”

    “和宿傩战斗，难处不在于‘预知’他的动作和行为，而在哪怕你知道他要做什么……也难以应对。”

    “与其羡慕符小姐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倒觉得景元将军的神君更可靠。”

    乙骨忧太怅然地笑笑，“那一刀连镜流也无法躲开，如果能将宿傩正面命中……我们也不用在这里制定计划了吧？”

    ——

    「“将军，符太卜想接您的位置，路人皆知。”彦卿在一旁说道。」

    「“她是很有能力啦，不过心智上还要再磨磨，什么时候磨去了直脾性，我大概会考虑退休吧。”景元的话语里透着些许无奈。」

    「见师父心中郁结难解，彦卿便上前一步主动请缨：“人跑了，再抓回来就是。将军一声令下，我彦卿立刻替您排忧解难。”」

    「“我知你心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欲得剑首之名，不可随意动手，尤其不可与重犯械斗。”景元心知彦卿天赋异禀，心高气傲，摇摇头拒绝。」

    「但这更加激起了彦卿的胜负欲：“将军难道以为我会输给那个刃不成？”」

    「“我是要你耐下性子，彦卿。仙舟治平与剑术不同，徐徐图之，方能成势。有一个疑团……星核，它是如何掩人耳目，绕过天舶司的核查和太卜司的推演，又被置于何处？”」

    「“我看，把两个星核猎手抓去送符太卜那里一审是最快的法子。”」

    「“这件事我已交付给列车上的客人去做，不忙。彦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彦卿，有个差事……”」

    「景元说着说着发现身边没了动静，一回头，彦卿就已经不见了。」

    「“哎，这孩子……是我不好，少年在家待久了，难免要生出些事情来。只怕这次要受的挫折，大过他的洋洋意气……”」

    “这孩子的脾气，我喜欢。”

    赛丽艾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彦卿离去的方向，同样身为老师，像彦卿这样的弟子简直弥足珍贵。

    对她来说，天赋或许很重要——但一个人能否进行更高的境界，完全取决于他的心态和秉性。

    令她稍显不悦的是，她的弟子里鲜有人敢向她出手，哪怕是像莱尔恩这样技艺精湛的一级魔法使，在跟随她的几十年里也没有产生和她交手的念头。

    她喜欢有欲望的人。欲望决定一个人的上限……没有欲望，在赛丽艾的眼中就宛如一潭死水。

    这也是她欣赏邓肯、让他成为一级魔法使的原因。他的眼里还有欲望，哪怕已不再年轻，也依旧有着还未抵达的上限。

    而彦卿想要证明自己的欲望，让她相当满意。

    “真是完美的弟子，还是一个长生种……恐怕有上千年的寿命吧？”赛丽艾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果能够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她真想把彦卿接过来教他魔法。

    “赛丽艾大人，我有个疑问。”一旁安静的简泽忽然开口道，“那个刃看上去杀人无数……景元就不怕自己的弟子折损在他手里吗？”

    “折损？”赛丽艾仿佛是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眼神中透出些许怪异。

    “如果他会死在刃的手里，那他根本就不是天才，也不会得到景元的器重，成为他的近侍。”

    “就像你……简泽，如果你只是略知魔法的普通术士，那你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座殿堂，懂了吗？”

 第92章 山治：驭空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个

    「三人也不耽搁时间，来到港口，一眼便瞧见了趴在栏杆上远望的狐人少女。」

    「“唉，驭空大人把接待各位的任务又派给了我，看来小女子和恩公们的缘分不浅呢。天舶司定了‘浥尘客栈’的上房。恩公们请随我一起到旅店里喝杯茶，暂做歇息吧？”」

    「刚一见面，停云便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把这几位客人丢给领导，如今却又扔回到她手里，一时令少女有些郁闷。但身为接渡使，她很快调整好心态，脸上保持着招牌似的微笑：“几位恩公先随我来吧。”」

    「一来到旅店门口，三月七就止不住地犯困，但有贝洛伯格的经验，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不瞒你说，刚刚我看到那位驭空眉头一皱，差点以为周围要冲出一队士兵，要把咱们几个押进大牢。”三月七悄悄地凑到星的耳边，撇撇嘴道：“和大人物打交道，可比对付怪物还累人……”」

    「话音未落，星顿时感到正被一道犀利的目光死盯着。」

    「缓缓扭过头……正对上停云严肃的小眼神。」

    「“三月……”星赶紧用肘子顶了顶依旧喋喋不休的三月七，后者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啊，我、我可不是在说驭空大人的坏话……”」

    “噗，这女孩还挺可爱的，虽然看上去傻傻的，但至少要比特莉休可爱。”

    “喂！米斯达……你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

    那不勒斯的山顶别墅内，少女的怒音几乎要把别墅的天花板给掀掉。作为意大利近些年小有名气的新人歌手，特莉休可是推掉近期不少的采访才有空回应乔鲁诺的邀请。

    镜头下的特莉休性感可人，在媒体面前总是一副邻居妹妹的温柔做派。可一来到这栋黑帮组织老大的别墅里，她便撕下公众面前的伪装，肆无忌惮地展现自己被压抑的“真实”。

    乔鲁诺邀请她来的目的很简单，除了叙旧聊聊近况，就是一起观看光幕。

    “除了特莉休，我还请了一个人……从时间来看，他应该快到了。”乔鲁诺拍了拍米斯达的肩膀，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的第二把椅子上。

    “二号人物应该是波鲁那雷夫才对，哪怕他来不了，这把椅子我也不坐。乔鲁诺，你仔细想想，二乘二就等于四了吧？四这个数字太不吉利了——我才不想跟这种倒霉的数字扯上关系！”

    说着，米斯达的屁股便挪到了靠中间的第三把椅子上。

    “乔鲁诺，最后一个人是谁？”米斯达好奇地问道，他刻意避开“四”这个字。

    “哦，他已经来了。”

    乔鲁诺话音刚落，几人这才意识到别墅的门口站着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穿绿衣服的少年，拥有着和乔鲁诺一样的金发。沿着山路爬到这里，他的胸膛急速地起伏，挂在耳边的草莓形耳环也不安地摇曳着。

    ——是福葛。

    “够了，站在这里。”

    米斯达迅速将手伸进靴子，取出插在鞋中的手枪，并以熟练的动作将枪口对准福葛的脸孔中心——也就是眉心与嘴唇中央，差不多是鼻梁偏上的位置，极为冷静地瞄准着。

    “乔鲁诺，为什么要请他来？”

    米斯达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一边稳定枪口，看向自己的“老大”，一边撅起双唇问道。

    “够了，米斯达，你冷静些……把枪放下。”

    乔鲁诺将手放在米斯达的胳膊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请福葛来，当然还是因为对于光幕中局势的分析，我们需要一颗聪明的脑袋。”

    福葛是波隆纳大学的顶尖学生，智商更是高达152——说他是一众人最聪明的那颗脑袋，米斯达没意见。

    因为桑博的缘故，所有人都认为地球与光幕中的世界关联，能不能让星神的力量利好他们这群替身使者，乔鲁诺想和更多的替身使者商议出一个结果。

    为此，他利用组织的力量搭上了美国的【SPW】财团，并和一位名叫“空条承太郎”的海洋学博士进行了联络，约好不久后来别墅碰面交流。

    “那位承太郎先生今天不来吗？”特莉休疑惑问道。

    “他说他要先去监狱里接他的女儿，然后和女儿一起过来。”乔鲁诺说，“等承太郎先生来的时候，波鲁那雷夫先生的伤应该也好了，到时候我会邀请他们一起的。”

    ——

    「“放心吧，小女子不是乱嚼舌根的人~”」

    「不过为了避免误会加深，停云还是耐心向三月七等人解释如今罗浮的种种乱象与危机。保持警惕是驭空的职责所在，私底下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而且，驭空就像之前保证的那样，不仅让停云安排好上房以及日常花销用度，还同她吩咐，要是他们在罗浮瞧见什么喜欢的，想吃的，就跟老板说，全都记在天舶司的账上。」

    「当听到想买什么直接记账时，三月七的脸色当扬多云转晴，开心得直点头。」

    「星看她这表情，便道：“还不快说声多谢驭空姐！”」

    「“你先说！”三月七瞪了她一眼，随即颔首一笑：“咳咳，遇到这样热情好客的主人，不好好享受一番真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心意啊。对吧？杨叔？”」

    “这小三月也太好搞定了吧？果然女人对购物都没有抵抗力……”乌索普看着三月七这一脸沦陷的表情，直接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的确缺少警惕性，但考虑有瓦尔特先生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索隆一边抬头观看天幕，一边仔细擦拭着手里的剑。

    “话说，山治那家伙呢？还不开饭吗？”太阳日渐西山，正擦拭剑器的索隆肚子适时地传出“咕——”的一声。

    “好像是在看到驭空的时候鼻血喷得太多……贫血晕了过去。”谈到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山治，乌索普更无语了。

    “那个家伙……明明最开始说只爱卡芙卡来着。”

 第93章 娜维娅，你可不要小看列车组的羁绊啊！

    「瓦尔特觉得不久后可能会是一扬硬仗，决定先休整一番，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对了，星，我们先给列车发条消息报平安吧。尤其是丹恒，嘿嘿，你问他在干嘛，然后告诉他我们这儿可好玩了！”三月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炫耀了。」

    「星马上给丹恒发了两条消息，但都发送失败，也不知是为什么。」

    ……

    「不久之前，星穹列车上。」

    「丹恒神色忧虑地站在车厢窗外，看着外面罗浮的光景发呆。」

    「“在这呆呆站了半个小时了，很少见你这么忧虑呢。”姬子走过来安慰道：“记挂那两个孩子的安全吗？有瓦尔特在，你可以放松一点啦。”」

    「“……”丹恒沉默片刻后道：“姬子，星核猎手的远程通讯，你应该存下来了吧？能让我看看吗？”」

    「“好啊。”姬子点点头，将之前的通讯记录调了出来。」

    「通讯从最开始播放，丹恒都默默地看着，直到……刃的出现的那一刻，他浑身骤然紧绷，激动道：“停！”」

    「“你认识他？”姬子心中升起一丝不祥。」

    「“仙舟很危险！…这个人，这个人——如果他在仙舟上，那么所有人——瓦尔特先生，三月七和星，都会有危险！”丹恒少见地情绪如此失控。」

    此刻，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

    “能把丹恒逼出这副表情，看来刃的实力相当优秀啊。”

    “丹恒记忆中破碎的剑刃，应该就是刃的武器，如此看来，刃也是一名人类剑手，而且实力恐怕和丹恒不相上下……不，甚至要更强一些。”

    安兹体内虽然没有肺，但还是大大吸进去一口气，然后吐出。

    ……他能预感到，自己一直想要的机会来了。

    在让赛巴斯离开后，他重新单独召见了科赛斯特，眼下，这位守护者正恭敬地单膝跪地，在得到他的命令后方才敢缓缓抬起脑袋。

    “蜥蜴人的统治实验还顺利吗？……科赛斯特。”

    “一切顺利，安兹大人。”科赛斯特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

    “是吗……”

    自从收服蜥蜴人后他便没再多管统治性实验的事，可在看到光幕中镜流那惊为天人的的剑术后，安兹便心生好奇——到底有没有人类能够学会她的剑术？

    但这个念头只存在几秒钟……在安兹心里冒个泡后便随之破裂。

    剑术的才华也分三六九等，没有她本人的亲自指点，光靠一段光幕中的影像就想要复刻她的剑法简直痴人说梦。且不说人类不能做到，就算让科赛斯特来也未必能行。

    如果镜流还活着，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学一学，可惜她被景元的神君一刀直接挫骨扬灰，哪怕她身怀再强的剑术，也烟消云散了。

    但这个刃还活着。

    从丹恒的表情不难看出，作为剑手的刃不仅活着，而且非常强——这就给了安兹学习复刻他们剑法的机会。

    “科赛斯特，你要记录好刃的武技，再融会贯通……再教授给蜥蜴人。”

    “啊，安兹大人……”科赛斯特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妨说出来，科赛斯特。”

    “我……”他并非想要否决无上至尊大人的提议，事实上哪怕他献出生命也不敢行如此僭越之事，只是考虑到事实，他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冷汗在他体表瞬间凝结成冰珠，顺着他坚硬的银白色甲壳滚落在地。

    “……属下只是认为，完全学会他们的剑术，恐怕需要漫长的时间。”

    科赛斯特对自己武技上的天资并不怀疑，可他也毫不怀疑仙舟剑术的复杂程度——尤其在见识过镜流的剑法之后。

    “不要紧，科赛斯特，你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就好。”主人的声音仿佛在安抚小孩，口气相当温柔。

    “另外，在教授蜥蜴人剑术的时候，只需要教授他们一招就好——剑法中最简单的一招。”

    “我想看看，蜥蜴人用全部精力锤炼出的一招剑法，能给他们整体的实力带来多大的提升？到时候就和我的不死族军团演练演练吧。”

    ——

    「“他和你……想要逃离的东西有关，是吗？”姬子一眼就看穿了丹恒如今的状态，此刻的他相当不安。」

    「“嗯。”丹恒重重地点头：“但我…不能放着他不管。我只怕……是我的负累终于追了上来，把大家都牵扯其中。”」

    「“谁能没有负累呢？哪怕小三月照样什么都不记得，肩上也有沉甸甸的东西呀。”姬子安慰道。」

    「“不要想太多啦，丹恒。按照规矩，列车停靠的时间是七个标准日。在此期间，乘客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想做什么就做吧，总比以后后悔要好。”」

    「姬子的话让丹恒确立了目标，也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即将转身离去之际，姬子忽然道：“对了，事情结束后，你会和列车的大家一起旅行的，对吧？”」

    「丹恒没有回话，却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枫丹廷，娜维娅正一脸忧虑地看着丹恒，仿佛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结局一样，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了：“那种事情不要啊……！”

    “冷静，娜维娅，你不会是联想到什么稻妻轻小说里的情节了吧？”

    克洛琳德用手刀地往少女的额头上轻轻一打，面无表情地说道：“比如说……‘大战前说战后回去结婚的未婚夫’，‘大丈夫，完全没有问题’诸如此类……”

    “是啊。”芙宁娜优雅地端起茶杯，歪头略微思索着：“之前读过的那本轻小说的台词是什么来着？哦哦，我想起来了……”

    “娜维娅，你可不要小看列车组的羁绊啊！”

 第94章 恶贯满盈大主教当场……开始温柔奶人！？

    「“发不出去？网络受限制，有些功能却是正常的？”」

    「他微微皱眉，感觉已经有人对仙舟开始动手了。但如今联系不上他们，丹恒也只好独自寻找。」

    「又往星槎海深处走了一些，远远看到一男一女被诸多魔阴身怪物团团围住。」

    「少女约十五六岁的年纪，扎着两条棕色双马尾，十分娇俏可爱。她自信心满满地回头看一眼金发男子，脸上满满都是得意之色：“你在一旁好好待着哦。”」

    「“救人所急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金发男子相貌清俊，身穿白色礼服，身旁立着一个巨大、且华丽的棺椁。」

    “……罗、罗刹人！”

    李素裳震惊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光幕中出现的两个人。

    虽然在见过布洛妮娅和希儿她们的同位体后，她也做好看见自己同位体的准备……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时，幻想中的惊喜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心底兜转回一股经年持久的……酸楚。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十五岁的自己在大漠试剑，他出手救了自己三次。看着光幕中的金发男子，李素裳顿时一阵失神，记忆里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心底升起，满溢了出来。

    那一夜，十五岁的少女对着月亮问罗刹人，是不是他出手帮了自己。

    后来，在前往回自在门的路上，少女和罗刹人同坐在一辆马车，车轮辘响。那车子慢腾腾地走着，她睡在他的大腿上，眺望着夕阳西下。

    回忆里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目断车轮生四角，一切似坐在马车里看那一轮日迟迟地落……日之夕矣，岁之晚矣。

    她心底忽然感觉到快乐……那快乐仿佛是从五百多年前的大漠折返而来，带着与旧人重逢的喜悦。

    “素裳，素裳……”

    耳旁忽然传来少女熟悉的声音，将李素裳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扶了扶额，这才定眼看清面前的幽兰黛尔。

    “你怎么了？”少女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几百年前的往事。”李素裳眸眼微垂，轻轻地摇了摇头。

    待幽兰黛尔的目光从她身上离开，她才终于又抬起头，看着天上那个和十五岁的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

    天真烂漫，又娇俏可爱。

    “……这一次，他的目光会不会落在我身上呢？”

    ——

    「丹恒看到眼前两人即将面临的战斗，当即冲上去，与少女并肩作战。」

    「面对不断死而复生的魔阴身，素裳和丹恒都不可避免地受了些伤。可下一秒，罗刹拿出一把细剑往地上一点，顿时源源不断的丰饶生机从地上涌现，以他为圆心不断散发。」

    「“这、这是……”素裳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不断愈合的伤口。」

    「罗刹将一枚做工精致的十字架握在手中，优雅地走到二人身旁：“两位为救我而战，罗刹又岂能事不关己？”」

    “哇，这个人，他好、好帅……！”

    “他的那头金发，真有一种西洋美男子的感觉。”蝴蝶忍想起很多年前，和姐姐走在京都的街道上，曾偶然见过像他这样的金发西洋人。

    只不过颜值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是了。

    “喂喂，你们在搞什么，忘了主公大人的嘱托么？”看到恋柱脸颊泛红的样子，风柱不死川实弥略带不满地敲了敲刀鞘，清脆的声响这才将两位女士的意识给拽回来。

    想起主公大人的嘱托，恋柱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

    主公大人以身体原因先行回去养病，离去前，曾叮嘱他们一定要仔细观察并学习仙舟人的剑技。可当这位罗刹小哥出现时……她一瞬间就被他的脸所吸引，导致完全没注意素裳所使的剑技……

    “这家伙看上去就像个女人，头发那么长……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不死川双手抱胸，看向罗刹的眼神藏着些许抵触。

    “——不死川。”

    岩柱那略显沉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位罗刹先生的特点并不在剑技上，特殊的地方……应该是那诡异的愈合能力吧？”岩柱提醒道，“另外，难道你们没有察觉吗？他的那把细剑……”

    “是西洋剑。”蝴蝶忍忽然插话道，“西洋的剑术和我们区别很大，剑身细长，在刺击方面尤为厉害……不过具体的剑技，我也了解很少。”

    蛇柱伊黑小芭内的眼睛微微眯起：“哦？那看来这位罗刹先生的剑技，我们也得特别关注一下了。”

    「有了奶妈的辅助，素裳和丹恒终于无所顾虑，出招大开大合，没过多久就彻底消灭了这群魔阴身。」

    「“二位没事吧？”素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问道。」

    「丹恒和罗刹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没事就好。我是云骑素裳，刚从【曜青】仙舟调来这儿的！”素裳松了一口气，接着就略显气愤地看向罗刹：“都跟你说了刀剑无眼，伤着你怎么办？”」

    「“我不出手，你就要受伤了呀。”罗刹的声音不仅温柔，脸上更显出几分担忧的神色。」

    “……”

    看着光幕中的男人说出这种话，瓦尔特的五官几乎都要拧巴在了一起。

    他想到过奥拓有同位体。

    也想象过他的同位体会和他本尊性格差异巨大，可这……

    当罗刹顶着恶贯满盈大主教100%相似的脸说出“我不出手，你就要受伤了呀”这句话时，瓦尔特总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破碎了。

    这合理吗？！

    ……完全不合理！！

    这个罗刹绝对有什么阴谋！绝对有！虽然眼下没有展露，但他绝对有在谋划什么，否则他携带的那口棺材……根本没办法解释！

    总而言之，他绝对不相信奥拓的同位体在另外一个世界会如此简单。

 第95章 玛茵：男人打架什么的，最好看了

    「“哈，我们云骑军就是要保护你们的嘛。这一片都戒严了，我正疏散群众呢，你得跟着我走，我们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她赶紧调整了一下心情，转头又去问丹恒：“你的云骑枪法不赖啊，哪个伍的？”」

    「丹恒平静地摇摇头：“我不是云骑军。”」

    「“噢，好吧，那你也是平民，也跟我走。”」

    「“素裳姑娘。”罗刹忽然问道，“仙舟出什么事了？我往来行商多次，从未见过星槎海如此模样。”」

    「“这个，呃，我不方便透露，我只是接到命令过来援救平民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俩跟我走就是啦。”素裳一脸为难，实在不想多说太多。」

    「怕罗刹继续追问下去，她连忙转头去问丹恒：“喂，那个……闷葫芦？你叫什么名字？我要登记的，总不能给你填空吧？”」

    「“我叫丹恒，旅行到此，正要和朋友会合。不劳姑娘费心，我自己出港就好。”丹恒淡淡地说道。」

    「“不行，这什么时候啦，星槎海根本没人。你朋友没出事的话肯定也在安全区，你跟着我到地方就能见到他们啦。”」

    「“姑娘不问问我的名字吗？”罗刹笑道。」

    「“刚才打架的时候你不是自己报了吗？叫罗——罗什么…罗刹！对吧？本姑娘记着呢！”素裳元气满满的叉腰一笑。」

    「“出发！二位跟紧我，云骑军素裳一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行商……异世界的商人都这么离谱的吗？”

    日下部笃也发出“啧啧”的声音，虽然早知道异世界的能力和他们的咒术完全不是一个体系，但还是不免时不时羡慕一次。

    他仔细观察到，当那个名叫罗刹的男人握紧手中的十字架时，那股盎然、治愈的能量才开始变得充盈，并且能无休止地治疗丹恒和素裳。

    老实说，硝子和乙骨的反转术式也能作用于他人，帮助疗伤，来达到罗刹的治疗效果。

    但反转术式本身的消耗极大，除非使用者咒力总量相当惊人……否则没人能在战斗的过程中，持续不间断地使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

    “这是丰饶的力量吧？”硝子在一旁问道。

    “可是作为巡猎势力的仙舟，不是视丰饶为死敌吗？”日下部笃也奇怪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大张旗鼓了？不怕被身旁的小丫头反过来追杀？”

    “先前那位杨先生有说过，异世界的人有‘命途’这个概念，走在不同的命途上，能够获得一些超凡的能力。”

    乙骨犹太回忆先前光幕中的线索，猜测道：“大概仙舟仇视的是丰饶星神与其势力，并不会把所有踏入丰饶命途的人划为敌人。”

    “不过这位罗刹先生……哪怕仙舟联盟不把他当做敌人，我也觉得要仔细盘查一番。”

    “怎么？犹太你觉得他很可疑吗？”

    “……光是‘行商’这个身份就难不让人起疑心吧？”

    乙骨犹太指着他身旁那口硕大无比的棺材，看向众人：“如果他是行商，几位老师可以猜猜他是卖什么的？总不至于是来卖棺材的吧？”

    「另一边，时间回到现在，星刚刚给丹恒发送了两条消息，却都失败了。」

    「“发送失败？怎么回事啊？”三月七奇怪道。」

    「“超距通信技术还不太成熟，也可能是星核的存在干扰了信号传输把。”」

    「“不会啊，其他功能还能用，瞧？”三月七摆弄着手机的其他功能给瓦尔特看。」

    「“那么，只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既然卡芙卡在，想必这应该是星核猎手那个骇客小姑娘的手笔吧。”瓦尔特猜测道。」

    「三人休息几个小时，养足精神后，然后去找停云，准备出发。」

    「只是在动身前，停云将事先打探好的一些迴星港的情况一一告知给众人，如今的港内情况可不乐观。」

    「“和流云渡一样，迴星港的穹仪也停转了，关哨失守，云骑军忙着排查星核的位置，无暇他顾。”」

    「“内里怪物横行，人迹了无，倒确是藏匿行迹的妙处。”」

    “这是个陷阱啊。”娜杰塔沉思片刻后说道。

    “陷阱？星核猎手针对星他们的？不太可能吧？”

    塔兹米想起先前卡芙卡说过的话，星核猎手虽然是被通缉的罪犯，但对星的态度一直很微妙，至少……他想象不出卡芙卡对星动手的样子。

    “也不能算陷阱，但无论是被骇客小姑娘禁止通讯，还是在布满怪物的地方藏身……我总感觉星核猎手有意将星他们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哪怕不计算银狼小姐，以卡芙卡的身手和言灵的能力——我不认为她在全力以赴的状态下，星他们能顺利地抓住她。”

    “……我也这么认为。”娜杰塔的这番言论得到了赤瞳的肯定。

    虽然瓦尔特先生操纵黑洞的能力很强，但卡芙卡胜在身手行动敏捷，大概率不会正面和瓦尔特硬碰硬。

    而且，还不清楚她的言灵能否对魔阴身怪物奏效……如果可以的话，想在武力上完全降服卡芙卡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们的意思是……列车组抓不住卡芙卡？”玛茵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列车组一定能抓住卡芙卡。”娜杰塔笑着说道。

    “嗯？这是为什么？”

    “虽然我猜不到她们这么做的目的……但我有种预感，‘被列车组成功抓捕’也是星核猎手计划的一环。”

    娜杰塔缓缓闭上眼睛，低头思索道：“这个计划很疯狂，但考虑到实施计划的人是卡芙卡——所以她能干出这种事我不意外。只是我想不到刃在棋盘上是什么位置。”

    经大姐头这么一说，玛茵回想起那个眼中充满着无穷杀意的男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和丹恒有过节。只是他来仙舟一趟，不会是单纯想找丹恒来打架的吧？

    如果真是的话——

    两位帅哥打架……想看……

 第96章 那是停云小姐的魅惑术吧？！一定是魅惑术！

    「“这……好可爱！！！”三月七被这小萌物瞬间命中。」

    「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三月七一眼，少女立马醒悟，立马换上正经的表情：“咳，这什么宝贝？它能干嘛？扑上去咬紧卡芙卡不放么？”」

    「“呵呵~”停云被三月七逗得微微一笑，解释道：“是，也不是。这是工造司仿生我狐族五感而开发的【谛听】，敏锐程度更甚。无论脚印还是气味，只要锁定特征，它就能嗅探出目标留下的痕迹，一路追查到底。”」

    「之后几人确认了一下谛听的使用方法，熟练掌握后，停云便带着几人来到迴星港。」

    「“哦对了。”」

    「开始搜捕前，停云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向着众人盈盈一笑：“有言在先，要是真遇上了卡芙卡，请恩公们自管动手。小女子什么忙也帮不了，能做的也就是在一旁瑟瑟发抖，加油鼓劲什么的啦~”」

    「“你不想参与战斗吗？”星问道。」

    「“恩公身后了得，和魔阴身打得有来有回。小女子不过一介文职小吏，万一卡芙卡暴起伤人……”」

    「停云垂下她好看的眉毛，当即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狐族虽不如仙舟人长寿，小女子也还想再过一百几十年安稳日子呢，就饶了我吧~”」

    「狐人天生媚态，这般姿态的停云更是让人骨头发酥。」

    “哦哦哦——！！”

    看着光幕中狐人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样，酒馆中的和真和一众男冒险家们一齐发出猴子般的叫声。

    “这这这是魅惑术吧！可爱！太可爱了！！”

    虽然和真的队友都是花样年华的女生，可无论是阿库娅还是惠惠都毫无女人味可言呢……

    与之相比，光幕中的停云小姐，简直就是完美的冒险者队友啊！

    “如果她能为我鼓劲的话，恐怕增益要比那个没用女神的祝福强多了吧？”和真瞥了一眼阿库娅，后者已经完全吃撑，趴在酒馆的吧台上睡死过去。

    而在另一边的惠惠，她正和达克妮斯坐在同一张酒桌上。

    看着酒馆里的男人们都被停云小姐勾走灵魂的样子，惠惠擦了擦嘴边的果汁，露出不屑的表情。

    “切！魅惑术有什么好的，完全没有爆裂魔法值得学习！不，应该说，除了爆裂魔法外还有任何值得学习的技能吗？完全没有！”

    虽然那个叫卡芙卡的女人很厉害，但惠惠坚信只要达克妮斯为她挡住卡芙卡的一波攻势，她就能趁机使用爆裂魔法重创卡芙卡。

    “和真，就算停云小姐真的出现，你也没办法将她留在小队中吧？”

    “人家可是商人，你这种贫穷的冒险者她瞧不上哦。”

    酒过三巡，酒馆内有其他的冒险家开始起哄道。

    事先喝过几杯酒的和真满脸通红，神态微醺，他撑起身子走到人群中，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拳。

    “有钱就能得到停云小姐芳心的话，那未免也太简单。”

    “我的职业可是盗贼，钱的话我当然有办法……嗝，看我的吧——”

    “【Steal】！！”

    在大喊的同时，他紧握的右拳缓缓摊开，众目睽睽之下，一块粉红色的布片出现在手中。

    他用双手拉开那块布，对着阳光一看……

    “奇怪，竟然不是钱包……”

    “啊啊——和真你这个白痴！把、把内裤还给我——！！”

    惠惠一边压着自己的裙摆，一边红着脸尖叫起来。

    ——

    「一路上，他们依靠谛听找到了不少线索，可结果是他们一直在被卡芙卡牵着鼻子走。」

    「卡芙卡甚至还给他们留了一个宝箱，一个手雷……」

    「“这女人，分明是挑衅咱们！”三月七气呼呼的。」

    「“卡芙卡似乎完全料中了我们的每一步行动…各位，当心陷阱。”瓦尔特提醒道。」

    「做好警戒后，几人继续跟随谛听向前，可很快……」

    「“气息，消失了？”停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当猎物的气息消失，猎手就该小心了——”卡芙卡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到两位云骑士兵身后。」

    「“……因为，那往往是追猎关系逆转的征兆。”」

    「“卡芙卡！”三月七惊呼出声，她没想到卡芙卡竟敢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些云骑没有堕入魔阴身……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停云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两名云骑，震惊不已。」

    “真是方便的能力……不过应该只能对心智不坚的人类起作用吧？”

    英雄协会本部，身为A级英雄第一位的甜心假面，用一副理所当然地态度出现在S级英雄的会议室内。

    虽然以龙卷和原子武士为首的S级英雄们对他逾矩的行为相当不满，但考虑到眼下并非作战会议，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你的意思是卡芙卡的言灵不会对你起效果？”原子武士冷冷一笑，“甜心假面，你未免太自负了吧？”

    “连这点自信也没有……原子武士，你真的配当S级吗？”

    面对A级英雄的反唇相讥，原子武士的额头上青筋条条绽出，悄无声息间，他的手已经按在刀鞘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斩成粉末。

    “配不配，不如……”

    “原子武士先生！”

    感受到武士的强烈杀意，一旁的猪神连忙放下手中的薯片，挺着肥硕的身子赶过来圆扬。

    可原子武士的气势相当惊人……一位是S级英雄，一位是A级第一，双方都不肯轻易退后服软，会议室里一时变得剑拔弩张。

    忽然，一阵剧烈如引擎般的心跳声响起。

    KING正纹丝不动地坐在两人中间，帽沿凸起的部分挡住了他的眼神，只勉强可见他脸上的疤痕。

    “坐下吧……两位。”

    在两位强者面前，KING依旧保持着王者的风度，缓缓地开口。

 第97章 玛奇玛：我和卡芙卡哪里区别最大？

    他只感到一股寒意爬上了自己的脊背，仿佛置身冰窟，连额头上的汗都要结成冰渣。

    帝王引擎……

    难道KING刚刚想把他和原子武士都解决掉吗？还是他有这个把握？

    ……不，换做其他英雄那根本做不到，可如果是KING的话，恐怕一瞬间自己就会身首异处吧？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甜心假面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手看上去不至于抖得那么厉害。

    “甜心假面，针对卡芙卡这种类似心灵控制的手段，难道你有经验吗？”被誉为“银色獠牙”的邦古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气氛。

    “如果有的话，还请说出来，我们需要提前做好戒备。”

    邦古的语气不卑不亢，作为排行第三的职业英雄前辈，他性格温和，提议向来能得到大多英雄的认可。

    “呵，当然，有怪人拥有类似的能力。”

    马上要谈及他独自战胜鬼级怪人“弩S”的经历，甜心假面的自信心总算恢复了一点，嘴角重新扬起笑容。

    “弩S的皮鞭会让抽到的人失去意识，成为她的奴隶，效果应该和卡芙卡差不多。”甜心假面说，“不过卡芙卡的手段要更丰富，只用语言就能将人洗脑……这点明显要比弩S更强。”

    “B级英雄组织——吹雪组的人曾沦陷过，但弩S的皮鞭对我不起作用，说到底，还是意志力的问题。”

    甜心假面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所以我猜测，如果当一个人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就能抵御卡芙卡的言灵术。”

    “……呃，只能用鬼级怪人的能力去衡量卡芙卡吗？这很难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童帝垂下眼睛，略微思索道：“虽然是卡芙卡是人类，但危险程度毫无疑问是‘龙级’，保守估计……恐怕S级英雄中能赢过她的人都不多。”

    “考虑到他们能观察到我们的世界……无论是敌是友，我们都要做好应对言灵术的准备，所以——”

    童帝正准备继续，忽然被一道球棒的敲击声给打断了。

    “各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有一个解决办法。”

    金属球棒露出疑惑的表情，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

    “卡芙卡说到底也只是人类吧？到时候，让金属骑士或者驱动骑士去不就是了？只要没有精神，就不用担心被控制了吧？”

    ——

    「“只是一点小小的暗示，让他们听我说说话而已呀。”卡芙卡嘴角含笑，“星，这你最了解不过了。”」

    「“这里不好，太卜要走很长的路，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去前面再会吧。”卡芙卡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两名云骑拦在这里。」

    「怕卡芙卡跑远，几人迅速击败两位云骑，将他们打晕后追了上去。」

    「等追到一处空旷扬地，却发现卡芙卡竟然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见他们来，卡芙卡十分高兴，脸上笑意渐深：“欢迎，列车团的各位，你们逮住我啦。”」

    「“这也是你的计划？”星问道。」

    「“……”卡芙卡温柔地注视着星，不再言语。只是那表情并没有一丝的慌张，反倒有种一切步入正轨的释然。」

    「“亮牌吧，卡芙卡。我们来到这里，应该都在你的计划之中。”瓦尔特开门见山道。」

    「“不是计划，是未来。我们在无数未来可能性中施与干涉，将最好的未来变成现实。不要抬举我们，瓦尔特，星核猎手也只是命运的奴隶。”」

    「“最好的未来？”三月七满脸不可置信，“对谁而言最好的未来啊？我才不信你会为别人着想呢。”」

    「“呵呵，全宇宙——你信吗？当然是：对我而言。”卡芙卡轻轻笑着。」

    “不像是在说谎……这个叫卡芙卡的女人。”

    公安行动4课的办公室内，早川秋将两枚方糖扔进咖啡，正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他的斜对面的窗边坐着一位年轻的红发女子，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她单手托腮，目光自始至终地望着窗外奔跑嬉戏的白色小狗。

    “为了全宇宙呢，好崇高……她所说的宇宙，应该也包含我们所在的地球吧？”玛奇玛的声音静得像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不过有朝一日就算她想引爆地球，也不奇怪呢，呵呵。”

    玛奇玛忽然干笑了两声，缓缓转过头，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早川秋，虹膜上的圆环仿佛海面的漩涡，“秋，我听公安里有人说……我很像卡芙卡，你觉得呢？”

    “呃……我觉得不像。”

    “长相么？还是气质？”玛奇玛微微一笑，“哪里的区别最大？”

    “是眼神。”早川秋说。

    “……很新颖的答案呢，为什么？”玛奇玛换上一副更认真的表情。

    “因为……”早川秋欲言又止，他很难继续说下去。

    回想光幕中卡芙卡看向星的眼神，其中有关切，有温柔，甚至带有些母亲给孩子的照顾……无论如何，那都是属于人类才有的眼神。

    可玛奇玛小姐看自己的眼神，看电次的眼神，看公司里大家的眼神……

    自始至终，都和看窗外的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时间不多了，快动手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卡芙卡催促道，她就像考扬上的老师，在仅剩不多的时间内催促学生赶紧答题。」

    「几人也不再犹豫，当即拉开阵势将卡芙卡包围其中，但刚准备动手，卡芙卡却抿唇一笑，轻轻说道：“总算来了。”」

    「只见她猛地举起两把冲锋枪，一时间无数子弹朝着天空倾泻而出。」

    「可在半空中时，闪烁着银光的子弹忽然变得异常缓慢。」

    「足尖轻点，只见一名粉发少女仿佛天仙般从天而降，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枪林弹雨，却似闲庭信步般随手拨弄子弹轨迹，额见法眼绽着淡淡的光彩。」

    「“雕虫小技，你的一举一动，早在法眼占测之内。”」

    「少女身后的两枚子弹碰撞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重新开始流动。可直到符玄翩然般优雅落地，漫天枪林弹雨甚至没能擦中她的衣裳。」

    「“太卜司，符玄。”少女稚嫩的声音又带着些许严肃之意，“要犯现在由我接管。”」

 第98章 楚子航：符玄也会校长的时间零？

    “这件衣服，有些璃月的风格元素在里面啊。”

    作为枫丹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千织正仔细观察着光幕中太卜大人的衣着装扮。

    粉色的长发挽着双环飞仙髻，点缀其上的四支云纹发簪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这流仙裙的材质是云锦么？搭配金丝银线编织出星象罗盘的图案……好复杂的工艺。”千织啧啧称奇，只感叹这衣裙裁量也相当完美，贴合着少女的身段，尽展现无限的青春美好。

    裙摆下的双腿纤细笔直，如春日中的柳絮，轻盈而飘逸，紧贴着肌肤的白丝线条流畅优雅，又为少女平添一份娇俏可爱。

    “她上衣的部分是铠甲？真敢穿啊，可这身后的造型……”

    当千织看到符玄转过身去，少女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隐约可见肩胛骨和腰线。一整块铠甲竟然只通过一根紫色绳结连接，让人很有一种想要裁剪的冲动……

    “真是既保守又前卫的设计，真不知是哪位先生替符玄小姐设计的衣服。”来千织屋内取衣服快递的绮良良不禁流露羡慕的眼神，“千织姐，你能设计这种风格的衣服吗？”

    “绮良良，身为服装设计师，你期待从我的口中听到‘不能’这个答案么？”千织眼神一凛，顿时让绮良良的两根尾巴都吓得直竖起来。

    “等过一阵子我去一趟璃月，考察一下他们的文化习俗，等回到枫丹我就着手开始设计。”

    而在另一边的纳塔。

    烟迷主部落，欧洛伦总感觉今天的奶奶有些奇怪。

    上午他提着新鲜蔬菜前去拜访奶奶，可刚走到门口，欧洛伦就听到屋内奶奶独自抱怨的声音。

    “难道旅行者觉得那个符玄比我好看？她竟然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了好久……”

    “难道是衣服的原因？我这个老太婆的审美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不对……那个符玄也是长生种，年纪说不定比我还大呢。”

    “族里手艺好的裁缝也有不少，要不要我也去定一套符玄的衣服？那样旅行者说不定会——”

    “不行不行，那岂不是证明了我黑曜石奶奶的魅力不如人家…不行，我绝不允许，下回见面前还是稍微画个浓妆吧。”

    即使没有见面，仅凭这三言两语，欧洛伦也能想象到奶奶说这些话时，那焦虑又苦恼的模样。

    不过等他敲开房门时，奶奶又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高高在上、脾气古怪的黑曜石奶奶又回来了。她会板着一张脸，严肃地问起最近秘术功课的学习进度，也会问他最近有没有新交一些别的朋友。

    奶奶仿佛毫无变化，还是那么喜欢喝酒和看轻小说……只有他在提到“旅行者”和“符玄”这两个人时，奶奶的脸上才会飞上一抹红霞，然后显出一副羞赧又局促的表情。

    “提旅行者做什么？她想看就看呗，我、我可是黑曜石奶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在乎？”

    “……欧洛伦，你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

    杀气！

    从奶奶的身上瞬间传来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欧洛伦作为从小被奶奶培养长大的人，并得到烟迷主古名的后辈，当然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妙。

    “奶奶，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欧洛伦指了指墙角里堆放的蔬菜和水果，表明自己真的只是来送菜的。

    “在奶奶面前撒谎有用么？算啦算啦，你听到也就听到了，不过——”

    茜特菈莉忽然贴近，娇小的身材下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可要是这些话你敢传到旅行者那里，看奶奶我不收拾你！”

    ——

    「“列车团的诸位，初次见面，不，应该说我已经在预见中与各位会晤过了。本座是仙舟六御之一，太卜司太卜，符玄。”」

    「“有朋远来，本当旨酒倒迎，然天、地、人三元不在当位，只能往后推些时辰了，咱们先谈正事。”」

    「这文绉绉的一番话，直接把三月七的大脑干宕机了。」

    「“你听得懂她说什么吗？”三月七在星耳旁悄悄地问。」

    「星也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这就是传说中的‘掉书袋’吧……”」

    「“咳咳！对本座的说话方式有意见，不妨直说。”符玄双手抱胸，眼角微抽。两人的大声密谋让她全听去了，实在有些尴尬。」

    「“我们受景元将军的委托来此捉拿星核猎手，感谢太卜大人出手相助，但人得由我们押送到将军那里。”瓦尔特道。」

    「“不必，本座这儿有将军文告，请看。”符玄将文告拿给众人，“诸位捕获星核猎手之后，即由太卜司接手审问事宜。”」

    「“我明白了，但将军曾许诺与我们共享情报，卡芙卡交代的每个字我们都有权知情。”」

    「“…啊？”符玄愣了一下，旋即小声埋怨：“这个家伙…能不能别给我挖坑啊——”」

    “这位太卜大人说话的风格，倒挺有意思的……很像你们国家的古代人。”

    在把身旁的胖女人咕噜咕噜灌醉后，凯撒总算有时间和楚子航一起讨论光幕中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起泡酒，酒水在流转的灯光下显现出栗子色的光彩……倒是和粉发女孩那想严肃却严肃不起来的眼神很像。

    “那个叫符玄的女孩，她刚刚使用的能力，你不觉得眼熟么？”凯撒问道。

    “时间零，校长的能力。”楚子航那张冰冷的脸微微抽动，当初在“中庭之蛇”时他曾见识过校长使用言灵，就显现的效果来说和符玄几乎没什么两样。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虽然都放慢了子弹，整个过程也都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仔细观察下来，还是有些微的不同。

    “和时间零的区别在于，物体的动能被改变了。”楚子航说。

    “确实。”凯撒想起符玄徒手拨动子弹的画面，仿佛子弹在她面前不像杀伤性武器，而是像某种积木玩具。

 第99章 胡桃：客卿你怎么也会算卦？

    “第一种是预知的能力——也就是她口中的卜测，依靠额头上的眼睛，她应该卜测到了每一发子弹的轨迹。”

    “怪物。”凯撒哑然失笑，“有这种能力还当什么领导？自己去卜测彩票号码不好么？”

    “第二种应该是类似于护身的能力。”楚子航并没有理会凯撒的吐槽，继续一本正经地分析：“能够拨动子弹，说明在她的领域中，要么能随意化解子弹动能，要么能硬扛动能而不受伤。”

    “所以意思就是，别看这小姑娘粉粉嫩嫩的，说不定刀剑砍在她身上，人家眉头都不用皱的？”

    楚子航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不会增添手续，只要旁听审讯就好。”瓦尔特补充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符玄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去太卜司。」

    「“不能就地审讯吗？”三月七有些担心，“星核猎手多狡猾呀，万一又给她跑了？”」

    「“有本座在，她跑不了。”符玄信心满满，“能撬开星核猎手之口，让她吐露实情的办法，唯有在太卜司方能生效。各位，请吧。”」

    「停云开着星槎送几人回去，却在一片繁华的闹市中停下了。」

    「环视四周，符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奶凶奶凶的：“…本座虽平日深居简出，治下是何模样还是认得的。你带的是什么路？太卜司所在是这里么？！”」

    「“哎呦，太卜息怒。”停云连忙致歉解释道：“穹仪失灵了，定位洞天的入口可不容易，小女子也是想把事情办利索些，可眼下能停星槎的也只有这儿了。”」

    「“剩下的路，咱们就多走几步嘛。”」

    「“哼。”符玄发出一声很酷的哼，然后闭上眼睛，低头开始念叨着些什么。」

    「“卦象涨落，兑坎之间。行舟困顿，泥足不前……”」

    “她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像是某种古文？”

    “嗯，这是周易中的卦象。”楚子航在学校里报过相关的课程，因为这种距今三四千年的文献古籍大概率有龙族文化的痕迹，所以他研读过一些相关的书籍和著作，对部分卦辞有所了解。

    “兑坎之间，意味着上卦为兑，兑为泽，下卦为坎，坎为水，水渗泽底，泽中干涸，是困卦的卦象。”楚子航解释说。

    “困卦？”凯撒听着就挺犯困的。

    “嗯，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困难重重的意思。”

    “哦好吧。”凯撒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知识面竟然如此匮乏，挫败地扶额，“看来我回去也得报一门古文课了。”

    「“倒是听说仙舟有什么【卜算】神技，这怎么就是手指比划？跟我数数一样？”三月七好奇道。」

    「“你数数还用手指？”星默默吐槽。」

    「“干嘛，辅助一下嘛，十根指头不用也是浪费呀！”三月七理直气壮。」

    「另一边的符玄也卜测完毕，缓缓抬起头道：“本座方才占了一卦，卦象所示与现状无差。看来今日不可乘坐星槎直抵太卜司了。”」

    「这一卦的结果也表明太卜司同样出了点问题，符玄当下表示先带卡芙卡离开，顺便准备问询事宜。」

    「待整顿完毕，会有一位接引人带他们进入太卜司，届时在广扬找到那人即可。」

    「待符玄离去后，几人闲着无事，瓦尔特便提议在这里多逛逛。」

    「出发前，星忽然对太卜司产生了些兴趣，向停云打听些关于太卜司的情况。」

    「“唉…恩公可从没问过小女子天舶司是做什么的，真真人比人，气死人；司比司，没意思……”」

    「停云故作埋怨地耷拉下眉毛，可一秒又换上一副娇俏的笑容：“好吧，既然恩公问了，小女子回答就是：太卜司主掌仙舟的情报、运筹与卜算。”」

    「“卜算？那不就是碰运气吗？”星疑惑道。」

    「“恩公有所不知，仙舟的卜算之法可不是抛铜钱，抽木签之类的哄人玩意儿，而是名为玉兆的技术。”」

    「“上至仙舟运行航路，庙堂治策，下到行军折冲，民生问题，都由太卜司推演占算，趋吉避凶。”」

    提瓦特大陆，往生堂。

    “连民生和军事问题都参考卜算，这会不会太儿戏了？客卿？”

    胡桃觉得这仙舟行事也未免太大胆了些，将一个牵扯千万人生计、性命的大方针交给卜算……这放在璃月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堂主此言差异，我倒觉得他们这么做有些道理。”钟离微微一笑，“堂主要不要和我做个游戏？我来推测堂主明天早上吃什么？我们将答案各自写于掌中如何？”

    “好啊，客卿。”一听到“游戏”二字，胡桃顿时来了兴致，立马吩咐仪官小妹取来笔，在手中书写起来。

    待书写完毕，胡桃与钟离同时摊开手掌，发现各自掌心都写着“水晶虾饺”。

    “啊？客卿？你这是怎么知道的？猜的？”胡桃绕到钟离身后，撒娇似地一把扑在他背后，语气轻快：“快说说，一点也不能隐瞒哦~”

    “呵呵，其实很简单。因为明日的万民堂是香菱当值，而水晶虾饺是她近期的拿手好菜。”

    钟离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落日晚霞，“自今年海灯节一事后，白术便叮嘱堂主饮食清淡，加之如今正是吃虾的好时节，我便推测出堂主明日的早餐。”

    “不过，我想说的是，当手中掌握足够多的情报后，预测未来并不难。”

    钟离顿了顿道，“未来与其说充满偶然，不如说是无数因素导致的必然。所以我猜测，仙舟的玉兆，就是一种能够提前掌握无数‘因素’的技术。”

    “我明白客卿你的意思，但占卜民生军事问题，需要的因素也太多了吧？那种浩如烟海的计算量……”虽然能理解，但胡桃还是很难想象这是人类能抵达的境界。

    “嗯，所以我猜测仙舟并非只有巡猎一股力量，别的星神也曾给予过他们帮助。”

    “比如说……智识。”

 第100章 敖光：白露莫不是我们四海龙族的后裔？

    「挤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位云骑躺在担架上，他抱着头痛苦地挣扎哀嚎着，下一秒一道金光缠绕在他身上，树枝从他体内生长蔓延出来。」

    「这是魔阴身犯了！」

    「眼见整个广扬都要乱作一团，忽然一位个子小小，头上长角，身后拖着一条龙尾巴的小姑娘，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狂奔过来：“都往后退！”」

    「接着，小龙女的尾巴便冒起“噼啪”作响的雷电，然后一记势大力沉的扫尾，让魔阴身发作的士兵当扬享受婴儿般的睡眠。」

    「随后，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葫芦：“快喂他喝下这药，让他乖乖躺好！”」

    海底炼狱。

    “这……这是我们龙族？！”敖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露那额头上的双角和尾巴。

    毫无疑问，这正是他们龙族的特征。

    “莫非仙舟中也有我们龙族的一脉？”一条通体幽蓝的雌龙从岩浆中爬出来，尖锐的利爪勾在岩壁上，咯咯笑着：“看来这光幕中的画面，就是我们未来的景象。”

    “何以见得？”南海龙王敖钦问道。

    敖闰眯起眼睛，指着光幕中的长乐天：“这仙舟的人类，衣着服饰与陈塘关的百姓何其相似？说不定仙舟那几艘大船的先祖，就有陈塘关的百姓。”

    “不对，不对……”敖光缓缓摇摇头，“那天庭何在？”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哥……你又如何得知天庭之外，就没有更强的势力呢？”敖闰意味深长地笑笑。

    她话中的意思不难明白，所谓的“丰饶”、“毁灭”、“巡猎”等星神，就是凌驾于天庭之上的力量。

    “大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当初仙舟开拔之时……”敖闰欲言又止。

    敖光沉默地用下巴一比，示意妹妹继续说下去。

    “在仙舟开拔之时，天庭就已经被那些星神派遣的令使给消灭了。正因如此，那些百姓才能开动仙舟离开故土，前往宇宙。我们四海龙族也就不必再镇压海底妖兽，遂与他们一同前往。”

    “这样，我们才能解释为何仙舟上有我们龙族后嗣。”

    “有道理，可天庭被灭……”敖光眼神尖锐地看了天空一眼，这结论还是太过不可思议。以他的修为和手段，难以想象天庭被灭的画面。

    “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敖钦在一旁道，“那女孩虽是龙族，可也没显现多少咱们四海龙族的强大，也就一尾巴抽晕魔阴身而已……”

    “嗯，说得没错，还是再观察一下吧。”敖光长叹一口气。

    他内心无比希望敖闰说的话是事实。比起在海底炼狱永无止息地镇压妖兽，还不如和人类一起乘上仙舟，前往宇宙，哪怕前途未卜，生死难测……也胜过在此地饱受无尽煎熬。

    「女孩刚把葫芦递出去，面前又有四个士卒变成魔阴身，缓缓站起。」

    「“呃……我是说，让他们乖乖……躺好。”」

    「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都向自己求援了，星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和三月七一起拿着武器就把那些魔阴身收拾了一遍，全给揍晕了过去。」

    「看着倒地的魔阴身们，白露终于松了口气：“多谢叔叔姐姐们帮忙稳定病患情绪啦，这一手【重击麻醉】技术相当了得啊。”」

    「“重击麻醉……我们有吗？”三月七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小众的医学术语。」

    「魔阴身士卒们经此一难后病上加伤，白露也是叹气表示忙不过来。」

    「“小朋友，看病可不是过家家…”星用着哄小孩儿的语气说道。」

    「三月七这时也开始环顾四周，在人群中搜寻起来：“这孩子哪来的？她爸爸呢？”」

    「白露：“我没爸爸。”」

    「“啊？”三月七脸上露出同情和怜悯：“那你妈妈呢？”」

    「白露：“我也没妈妈。”」

    「“……”三月七彻底麻了，她无措地挠了挠头，好像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明白，你们瞧我身材小小，就觉得我一定是背着父母偷偷跑出来的小朋友。”」

    「白露双手叉腰，骄傲地抬起下巴，哼道：“这里可是仙舟！外头来的短生种小妹妹，可别以貌取人啊！咱们持明族轮回自足，不需要什么爸爸妈妈！”」

    「“本小姐打从蜕生出水就开始研习医道了，在丹鼎司里也是正儿八经的挂牌执业的医士！”」

    “持、持……明族？那是什么？龙族的另一种别、别……别称么？”申公豹望向不远处正在练功的敖丙。

    “师父，四海龙族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称谓。”敖丙放下手中的兵器，恭恭敬敬地回应道。

    “虽然也拥有龙角和尾巴，但这位小妹妹和我们四海龙族的联系可能也就仅限于此了。”敖丙略微思索道：“她刚刚说持明族轮回自足，这和我们龙族繁衍方式完全不同。”

    虽然他自幼跟随师父修行，但还是有爹妈存在的。

    而且看这小妹妹软糯可爱的模样，似乎跟四海龙族的强大沾不上太大关系。

    不过，自从师父见到天幕现世后，敖丙就觉察到他老人家整个人的情绪就有些不对。

    偌大的宇宙仿佛要比天庭更广阔。起初师父还不肯相信，坚持认为师尊会出手降魔除妖，可直到星等人贝洛伯格的冒险结束，别说师尊现身，甚至连天庭的影子他都没见着。

    没有眼花缭乱的法术，也没有憧憬的仙人，只有星神那浩瀚如海的伟力，主宰一个又一个的星球。

    回想被存护克里珀瞥视的时候，敖丙头一回产生沧海一粟的感觉，在星神面前，不仅是他，连师父一直心心念念的十二金仙似乎也变得渺小了……

    封神登天，可天外还有天，不仅有天，还有星神。

 第101章 芙莉莲：长生对有些人来说是最残酷的刑罚

    「白露假装没听到她的话：“最近仙舟上不太平，你们如果……”」

    「“如果没事就别到处乱跑是吧？”三月七一下就预判到了她要说的话，摊开手无奈道：“真遗憾，罗浮的将军给了咱们一桩差事，少不得要跑东跑西。”」

    「“那，叔叔姐姐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跌打损伤的…我可以免费为你们看诊！看在你们救了我的份上，药金就打个八折吧！”白露笑盈盈的。」

    「接着，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那几个魔阴身士卒的伤病中去了。」

    「看着她认真治病的模样，瓦尔特颇为好奇：“原来如此，这便是持明族吗？我也只在文献里看过记录，听说他们是龙脉族裔，如此一看确实很贴切。”」

    「星等人也不想继续打扰白露，便准备继续逛逛，等待和符玄安排的人接头。」

    「“这位小妹妹打扰了，请留步。”一个脸上挂着络腮胡的男人走了过来，“之前幸好有您出手，替长乐天的百姓和那位龙女大人解了围。”」

    「“龙女大人？”三月七惊讶地回过头，看着身后专心致志投入治疗的女孩：“那个孩子啊，听称呼来头不小呢。”」

    提瓦特大陆，珊瑚宫。

    “我推断……这小姑娘应该是持明族族长一类的人物，在仙舟如今的局势中非常重要。”珊瑚宫心海略微思忖后说道。

    “啊……？珊瑚宫大人，你这是怎么猜的？”五郎好奇地向少女投去目光。

    “五郎，你看，仙舟目前出现的种族只有三个，分别是狐人、持明族和普通仙舟人类，但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狐人有尾巴和耳朵，其他的……倒看不出来。”

    “问题就在这里。普通的仙舟人类和持明族人在外观上没有什么两样，这至少能说明，白露这种外显的龙族特征在整个持明族内都极为稀少。”珊瑚宫心海推测道。

    “我不敢笃定她就是持明族的族长，但应该……她得到过族中的秘法传承，才有如今的姿态。”

    “珊瑚宫大人的意思是……这位白露小姐或许不止有医术这一个本领？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藏力量？”被心海这么一说，五郎忽然变得期待起来。

    “嗯……这我就猜不到了。”心海抬起头，轻轻笑道，“但如果这是八重堂里那些轻小说作家笔下的故事，那肯定会给白露小姐‘设定’一些特殊力量。”

    “毕竟是龙族，哪怕是在提瓦特，和‘龙’相关的生物就没有不厉害的吧？”心海想起渊下宫那些能抗又能打的深海龙蜥，要不是旅行者……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男人是地衡司的人，名叫大毫，来找星也是听说他们是将军的客人，而且身手了得，想请几位到地衡司一叙。」

    「虽然猜到之后的事恐怕不太轻松，但反正眼下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跟着大毫去了。」

    「地衡司里，大毫再次致谢，为了不耽搁几位时间，他开门见山地说出如今仙舟的困扰。」

    「“如您所见，自星核灾变降临，魔阴身的狂症就蔓延开来了。”大毫脸色凝重道：“魔阴身是仙舟人一直以来所避忌的宿命，在十王司的守望下，它本不该如此频繁的出现。”」

    「“可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云骑这样要承受压力与风险的人，开始堕入魔阴身。”」

    「“而且那些人的样貌也变得极为可怖，形如怪物。这与我过往对魔阴身的认识不同……”」

    「“你觉得背后有阴谋？”星听出了他的意思。」

    「“正是。”大毫听说几人受将军委托调查星核，便提出希望和几位合作，将查到的蛛丝马迹与地衡司共享，一来他们地衡司能及时应对，二来也能给几位提供帮助。」

    「说到这里，星忽然想起在迴星港时，她消灭的魔阴身怪物身上曾掉落过一封信，被她给捡到了。」

    「大毫认真阅读星递来的信，他神色凝重地读了两遍后，满头大汗地向几人告罪后匆匆离开。」

    「等了约莫十分钟，大毫带回来一名女子。」

    「“我看了那封信……坦白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我联系了将军大人坐镇的神策府。这位是青镞大人，是景元将军的策士长。”」

    「青镞一直在负责追索魔阴身相关之事，而星提供的这封书信，刚好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

    「书信表明看上去是家书喜讯，实则触犯了【十恶不赦】的禁律，那便是借“治愈”之名求取长生或变异改造。」

    “奇怪，仙舟人不是已经长生了么？为什么还要再求长生？”休塔尔克奇怪道，“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芙莉莲摇摇头：“不，求取长生应该针对的不是仙舟人，而是像星这种来自星海之外的短生种。”

    作为长生的精灵，芙莉莲很清楚“长生”这两个字对于普通人类的吸引力，千年以来，希望研究出长生魔法、想以此战胜死亡的人类也不少……只不过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是啊，如果是我，也会好奇长生是种什么体验。”

    “其实没什么体验。”芙莉莲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圣杖之证，淡淡道：“大概……就是一眨眼过去五十年的感觉吧？时间会变得很快呢。”

    “可芙莉莲大人，仙舟人为什么要变异改造呢？”菲伦不太能理解仙舟人的脑回路，“冒着触犯禁令的风险，这有必要吗？”

    “嗯……其实也挺好理解，不过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先问问你，菲伦。”芙莉莲望向旅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你有见过那种天生残缺的人吗？”

    “没有。”

    “……差点忘了，你从小就和海塔在森林里生活。”芙莉莲扶额解释道，“有的人类天生残疾，比方说生下来就双目失明，或者腿部残疾，无法行走之类的……”

    “对于这些人类来说，生命就是一个不断受苦的过程。可无论再怎么痛苦，也就几十年的光景而已。”

    “……可如今当这种不幸降临在仙舟人身上，那生命对他们来说就是长达数百年、上千年的漫长刑罚，哪怕是我，恐怕也不敢说有足够的意志力能抵御。”

 第102章 论药王秘传给小迪的启发

    「“似这等做派，令我想到了一个在仙舟上绝迹千年的组织——药王秘传！”」

    「“他们是以发掘禁忌丹方，复兴所谓的仙道之秘为志业的丰饶信徒。”」

    「青镞的意思很简单，之后如果有关于药王秘传的线索，就请交给神策府，当然，报酬什么的也不会亏待。」

    「如今仙舟局势混乱，长乐天一带有人正借此机会蛊惑化外民，青镞也推荐以那里作为切入点。」

    「星来到长乐天的街区，原本以为会找很久，结果才刚出地衡司，走到一个小巷子门口，一个看上去神神叨叨的男人就立马跑了过来：“这位异邦的客人，请留步，你渴望长生吗？”」

    「星：“……”」

    「之前青镞就说过，药王秘传是个追求长生的非法组织，可就在地衡司对面大庭广众之下传销拉人头，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呃……我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了。”浅羽悠真扶了扶额头，这玩意儿能死灰复燃也是奇迹。

    “一个非法组织竟然在地衡司街对面当街拉人，连演都不带演的……新艾利都的盗洞客们拉新至少都提前观察几个月呢。”

    “应该是神策府有意为之吧？”月城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星就是他们放出去的鱼饵，只等药王秘传的人来咬。这小卒子收拾掉不难，可万一打草惊蛇就糟糕了。”

    “不过以长生为饵……还真挺有吸引力的呢，如果换做我，说不定真会跟进去试试。”浅羽悠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吊坠项圈。

    “试试会逝世哦。”

    月城柳好心地提醒道，“这世上可没有完全不需要代价的好处，如果有的话……那肯定是出自传销骗子的无聊说辞，应该直接抓起来。”

    “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个药王秘传会如此简单，入门应该会有更多的考验吧？通过越多的考验就能爬上更高的位置，传销不都这样么？”

    「“不，我渴望力量！”星两手一叉腰，骄傲地抬起头。」

    「“……”怪人眉头紧锁，但随即恍然大悟似的两眼发光，“噢，我明白了！你是说你渴望长生，对吧？毕竟长生不死也是一种力量！”」

    「星依旧执着：“不，我只是渴望纯粹的力量！”」

    「“呃……”怪人一时无语，“你把我给整不会了，姐妹。”」

    「“你这人真有意思，坦率讲吧，我这儿只能为化外民提供长生不死的机会，在获得绝对的力量前，你也一定渴望永远滴活下去吧？”怪人故意放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

    「“我叫绿芙蓉，此番来到长乐天，就是希望邂逅你这样的有缘人，同登长生仙道。怎么样，跟我一起去个更适合讨论这些事儿的地方吧？”」

    「这正合了星的想法，她原本也是打算混进去，这送上门的奖励不要白不要啊。」

    「星跟着他左拐右拐，走进一处偏僻的宅院里。」

    「里面有不少人，其中甚至还有一名云骑！他们一见到绿芙蓉，就立马尊敬地站起身来。」

    「虽然星并不害怕，但演戏演全套，还是努力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你们这是要干嘛？”」

    「“你放心好了，药王慈怀，我是不会害你的。”绿芙蓉宽慰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药王秘传的莳者，之前在长乐天不便暴露身份，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告诉你了。”」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药王秘传！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星看向绿芙蓉的眼神逐渐放光，这可是行走的奖励啊！」

    「但绿芙蓉却把这份精光理解成了对长生的渴望，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果不其然，这人是个合格的好苗子！」

    “这就是药王秘传拉拢人类的手段么？原来如此……”

    在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中，见识到莳者话术的迪米乌哥斯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

    “嗯？迪米乌哥斯你想到什么？这个人类的话术手段远远谈不上高明吧？”雅儿贝德向身旁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投去疑惑的眼神。

    “和他的说辞没有关系……只是药王秘传的组织给了我一些启发。”

    “哦？不妨说说看。”

    迪米乌哥斯脸上显现出崇敬的表情，语气也变得稍微严肃：“雅儿贝德，你还记得安兹大人先前有交代过我们的任务吧？”

    “当然，安兹大人建立魔导国，但他有担心其余的王国暗中组织反抗势力，所以令我们提前做好情报工作，随时将对魔导国不利的势力消灭掉。”

    “对，就是这个。”迪米乌哥斯的语气逐渐轻快起来，“躲藏在阴沟角落里的老鼠很难彻底消灭干净，但如果能用一种方法将它们聚集起来，再一网打尽的话——”

    “你说的方法，不会是效仿药王秘传吧？”

    “答对了，雅儿贝德。”终于要谈及到自己根本的计划，迪米乌哥斯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前往各个王国，组建反抗魔导国的势力，以此为诱饵，将各个王国暗中企图反抗安兹大人的人类都聚集起来。”

    “将躲藏的老鼠一个个找出来实在麻烦……仔细想想，如果药王秘传的首领是神策府的人，恐怕那个叫青镞的女人就不必头疼了吧？只需暗中调度军队，将这些人类全部杀死。”

    一提到杀戮，迪米乌哥斯的心情就变得很愉快，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嗯，相当不错的计划。”雅儿贝德赞赏道，“果然，能想出这种方法的也只有你，迪米乌哥斯。”

    “实在不敢当，安兹大人将这件事交托给我们时，应该就注意到这部分，只是在等我提出来吧？”迪米乌哥斯对身为管理者雅儿贝德露出一如往常的微笑。

 第103章 无惨：我要让慈怀药王知晓我的诚意！

    「“想要获得长生之法，首先得成为一名莳者，但想成为莳者，还需要经历一些小小的考验。”」

    「说到这里，绿芙蓉原本严肃的脸色为之一变，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请见谅，随着药王秘传逐渐壮大，也吸引了那些妖弓信徒的注意，若不这样小心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要加入药王秘传的人都要经历考验，那位云骑也一样。」

    「“我能从药王那儿得到什么？”星问道。」

    「“每个种族都会渴求慈怀药王的恩惠与治愈。”绿芙蓉笑道，“狐人渴求治愈仅有三百年的寿元，持明渴求治愈轮回和绝嗣之苦……而仙舟人则渴求治愈魔阴身的折磨——虽然我们认为那并非折磨，更像是某种进化的恩赐。”」

    「“回到你的问题，药王能治愈你们短生种的衰老、病痛和死亡，就像祂对仙舟人所做的那样。”」

    「“令诸所求，必有所得。慈怀药王心胸宽广，绝不会轻易拒绝任何人的祈愿。”」

    鬼灭世界。

    “丰饶星神竟然连这种事也能做到……那我无法克服太阳的‘疾病’，也可以被治愈吗？”

    “祂连死亡也能治愈，哪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我不奢求其他，我只要能在阳光下行走就好……对于星神来说，这个诉求不过分吧？”

    无限城中，鬼舞辻无惨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段时间，我要向丰饶星神祈求赐福。”无惨的竖瞳只是往不远处的几位上弦鬼轻轻一瞥，顿时一股巨压便逼迫他们双膝跪地，无法抬头。

    “你们这些废物，千年来连蓝色彼岸花的一丝下落都没有……我真不知道你们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无惨冷漠地“啧”了一声，随后几位上弦鬼只感到背后压力更大了，几乎要折断他们的脖子。

    “你们就用这个姿势跪拜吧……要让丰饶星神知晓我的诚意。”

    “……是，大人。”

    猗窝座汗流浃背，顿时无数个念头在他心底涌现。

    一方面他希望丰饶星神能给全体鬼带来赐福，这样他们唯一的弱点也将被克服。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星神如此草率地降下福祉。所有鬼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帮大人找到彼岸花，克服阳光……可一旦这个目的达成，他们的性命也将不值一提。

    ……一股无力的绝望感几乎笼罩猗窝座的全身。

    “保持好虔诚的姿势，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有任何的异动。”无惨冷冰冰的声音从无限城的顶部传递下来。

    话虽如此，但无惨本人却丝毫没有任何想跪拜的意思，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优雅的坐下，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静待丰饶星神的赐福。

    「“放心，我们药王秘传的入门考验也不会太刁难人。”」

    「绿芙蓉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微微笑道：“只要将这册《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抄写五百遍，让兄弟姐妹们相信你的诚意，就可以让你成为一名莳者了。”」

    「“这可是咱们药王秘传的根本大经，你要怀着虔诚的心情认真抄写…最好还能背下来。”」

    “五百遍……！”

    休塔尔克已经在摸身后的斧头了：“比起抄书，我觉得还是让他先去世比较快。”

    赞因默默点燃一根香烟，说道：“丰饶星神正不正规我不知道，反正这药王秘传肯定不正规。这种入门必须要经过复杂考验的，都是因为信仰的东西见不得光……所以才设置重重考验。”

    “那，赞因，你们僧侣信仰女神需要什么门槛吗？”休塔尔克问道。

    “没有门槛，只要你内心虔诚就好。”赞因长长呼出一口烟气，用拇指轻轻戳了戳自己胸口的位置，“女神会看见每一个人的内心，不需要那么繁琐的东西去证明。”

    「“当然了，这只是第一步。成为莳者后，你还要经过很多其他的考验。”」

    「还有考验？星忍住抄起球棍狠狠给他一棒子的冲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给我笔吗？”」

    「绿芙蓉拍了拍胸脯，得意道：“放心吧，都给你准备好了。仙舟传统笔墨纸砚，书写流畅，符合人体工学，抄写五万遍都不会觉得累。”」

    「没想到这货还挺贴心……星拿起笔开始抄写，刚抄好一遍就注意到那个云骑在朝她打手势。」

    「星扭过头，悄悄问道：“干嘛？”」

    「“我来替你抄完，你帮我望风。”」

    「云骑说完，他便一把夺过星手中的笔，趁着负责看守的莳者不注意，奋笔疾书，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剩下的经文抄好了。」

    「不过片刻，这位云骑就揉着肩膀感叹：“行了行了，终于抄完了……我认得你，你是星！景元将军的贵客！”」

    「简单询问后才得知，这位云骑也是前来卧底的，还费不少力气才让他们相信自己加入药王秘传的诚意。」

    「“你穿成这样肯定要被怀疑啊。”星一脸无语，感觉这云骑不太聪明的样子。」

    「“嗐，我寻摸着像这样的邪恶组织发展下线时，多半希望成员能在执法者队伍里渗透影响力，所以我穿着盔甲就来了。这叫充分洞察用户需求。”」

    「星摸了摸脑袋，突然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难不成他真是个天才？」

    “噗，这罗浮仙舟真是人才辈出啊。”

    刻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这云骑士卒也太有意思了。

    作为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她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这类下属。有自己的想法，会自己主动找活儿干，一点也不需要她去操心。

    “这位大哥怎么要去当武职人员呢？明明他很适合文职啊！”一旁的烟绯也不禁流露惜才之意。

    “投笔从戎说不定是人家的理想呢？”刻晴微微笑道，“难得有这种巧思，我倒挺欣赏他的。”

 第104章 琪亚娜：让我用棒球棍狠狠亲吻他的脑袋！

    「“你来帮我打掩护，我得去神策府通风报信……”云骑请求道。」

    「“也行。”星点点头，两人目标一致，联手也没问题，不过有一点星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抄得这么快？”」

    「云骑摆摆手：“嗐，这有什么……我以前做过150年的文职工作，都抄习惯了。”」

    「“……”」

    「两人抬头看去，绿芙蓉还在监督那些正在抄写的人，口中还一边念念有词道：“请静下心来，慢慢抄写，慢慢体悟《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至善至美的启迪。”」

    「“我们抄完了。”星和云骑一起把抄好的经文都递了过去。」

    「“你们俩都抄完了？这么快？我检查一下……”绿芙蓉大惊，连忙接过抄写的卷宗仔细查看，“嗯…嗯…还真的抄完了，而且还抄得又快又好。看来你是颇有仙缘的。”」

    「“我现在能加入药王秘传了？”星问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绿芙蓉不紧不慢地道：“入门试炼分两步，你和那位云骑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现在还剩最后一步。”」

    「“好啊，那这下一步等我们明天再来吧？我现在是勤务时间，偷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他们会起疑心的。”」

    「“不必担心，第二步非常简单啊，很快就可以结束了。”绿芙蓉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嘿嘿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请二位在此决斗，活下来的人，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名莳者。”」

    刃牙世界。

    “卑鄙！”

    全程目睹入门试炼过程的烈海王，难以自持地发出一声怒吼，吓得一旁的德川差点连茶杯都没拿稳。

    而在他身旁的花山熏——日本黑道花山组的二代目，整个人同样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插在口袋中的双拳不断颤动着。

    正因为重情重义、言行得体，花山熏才深得组织手下的敬重与仰慕。他本人也以同样的要求规范下属，坚守组织的原则……才有如今花山组的辉煌。

    药王秘传竟然会用这种无耻之徒——仅凭这一点，花山熏便第一个瞧不起这伙人。

    “这云骑也是位人才，为何药王秘传不将他一起收下？就让他死在星的手下，难道不可惜吗？”烈海王愤怒归愤怒，但药王秘传这种折损人才的手段实在令他费解。

    “……呵呵，很明显，这是‘投名状’。”郭海皇笑道。

    “投名状？”

    “古时如果有人想要加入盗匪、马贼，就要取一个人的人头作为投名状。”郭海皇解释道，“手上染血……既能彰显诚意，也是更好融入对方的手段。”

    “毕竟杀了人，犯下命案，就不可能再回去了，只有盗匪马贼会接纳那个人。”

    “星如果将这名云骑杀死，就会犯下仙舟的命案……比起两个新人，药王秘传更需要一个手上染血、完全忠诚的人。”

    “可、可是……那位云骑……”烈海王深知云骑不可能是星的对手，万一真对上必死无疑，不禁担忧起来。

    ——

    「“为什么啊？”星不解道。」

    「“抄经可以判断二位虔诚之心，但是否对组织忠诚，还需要一些更有力的保障啊。”绿芙蓉一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没办法，规矩也不是我定的。”」

    「“等一下，等一下！”云骑顿时慌了：“别啊，我们是为求长生来的，又不是为寻死才来的，这样突然让我们决斗，我们很难办啊！”」

    「“倒也不是强制你们决斗。”绿芙蓉眼底凶光毕现，冷冷道：“不肯斗也可以，但那样我就不能放任你们任何人离开了。”」

    “星这是怎么忍得住的？！快点用球棒砸他的头啊！都蹬鼻子上脸了！”

    “让这家伙知道，长乐天这一块是谁说的算！！”

    午餐时间，琪亚娜挥舞着手中的筷子，把它想象成两根棒球棍，挥得虎虎生风。

    “先吃饭。”芽衣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往琪亚娜脑袋上轻轻一敲，哄小孩儿般的说道：“吃饱了通过下午的测试，才有力气收拾绿芙蓉。”

    “我要是能出手，在那家伙让我抄书的时候，我就一棍子招呼上去了。”琪亚娜嚼着蔬菜，硬邦邦地说道：“那位云骑大哥那么好，要是他真被星伤到了，我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

    芽衣抬头看了一眼光幕，抿唇笑道：“可真让琪亚娜上的话，会打草惊蛇吧？”

    琪亚娜撇了撇嘴：“我就是见不得坏人在我面前得寸进尺的样子嘛……”

    “绿芙蓉敢在闹市中招新，说不定藏有后招。万一这药王秘传中卧虎藏龙，有高人保护他的话……”

    琪亚娜拿筷子夹滑蛋，夹了一下滑开了，没夹上。

    她气鼓鼓地继续用力夹：“有高手又怎么样？本小姐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说完，少女又抬起湖蓝色的眼眸，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而且，我都出手了，芽衣肯定不会让我孤军奋战的吧？”

    原来是这层意思啊。芽衣微微一笑，伸出筷子托起少女饭盒里的滑蛋：“当然，我可不放心你。”

    琪亚娜终于夹起滑蛋，心情大好地放在嘴里，笑眯眯道：“我就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芽衣你都会站在我身边的。”

    「“好、好的……”云骑颤颤巍巍地点头：“那让我先做一下心理准备，这总可以吧？我以前也没干过这种事啊…”」

    「绿芙蓉不置可否，让他和星好好准备一下。」

    「两人走到角落里，都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

    「“这样吧，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让你加入药王秘传，也能让我全身而退……”」

    「“你和我决斗，然后我会败给你，假装自己被你干掉了。你假托帮他们处理尸体，把我带离现扬……这样一来，咱们双方的目标都能完成！”」

    「“呃…我见识过你的手腕，可千万别失手真把我给打死了……”」

 第105章 郭海皇：这又是武术的胜利！

    「“别啊…你下手轻点儿，唉…算了，这本来也是我捅的篓子，生死由命吧。你尽量别打死我啊！”云骑瑟瑟发抖。」

    「讨论得差不多了，两人喊来绿芙蓉，在他的见证下开始决斗。」

    「星不由分说地掏出球棒，一股惊人的气势顿时显露而出！」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欸，等等！”云骑被她这股架势吓得不轻，连手中的阵刀都拿不稳了：“你来真的啊！？别…下手轻点，轻——”」

    「可惜没说完，星已经一棍子敲了上去，可怜的云骑大哥当扬开始享受婴儿般的睡眠。」

    「“嚯，真是好身手啊。”绿芙蓉赞叹不已，他蹲下身去查看云骑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了，不禁更为满意。」

    「“你赢了是好事，这家伙穿着云骑制服就跑来说要入教，说话也没头没脑的，真要是他赢了，我还真有点儿担心他可不可信呢。”」

    「“紫菊，蓝桃，找地方处理了这个云骑。”」

    “这绿芙蓉真是八百个心眼子啊，就算云骑大哥赢了星，恐怕也不会让他过关。”

    荒泷一斗替云骑大哥愤愤不平：“怪不得药王秘传是违法帮派呢？把心思都用在对付成员上了，有这种人在，哪怕是正规帮派也会变得一团糟。”

    “呃，老大……”久岐忍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们荒泷派在社奉行那儿也不是正规帮派……”

    “阿忍，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一斗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现在很生气，他们竟然这么对付帮派的新人……我一定要亲眼见证这药王秘传是怎么被星收拾的！”

    「“我来处理吧。”星毛遂自荐。」

    「“你来？你知道怎么处理吗？”绿芙蓉把怀疑都写在脸上了。」

    「星一脸变态般的笑容：“我喜欢收集这些……”」

    「“呃……收集？”绿芙蓉惊住了，但很快他又表示理解：“无妨、无妨，人无癖不可交嘛。”」

    「联想到星那与常人迥异的脑回路，有点怪癖也很正常。总之，绿芙蓉还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星，并表示会将此事向上面如实汇报。」

    「顺便还给星取了个组织代号——灰牡丹。」

    「“好没品的名字，还没银河球棒侠好听……”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将云骑带回到安全的地方。」

    「“呼！”刚刚还失去脉搏心跳的云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怎样？我装死的本事还行吧？”」

    刃牙世界。

    “果然，是武术的胜利！”

    看着死而复生的云骑士卒，郭海皇露出欣慰的表情：“世上没有是比死亡更好的护身术，这位云骑虽然看着弱小，却深得武术的精髓啊。”

    “装死也算是武术的精髓吗？真狡猾啊……”宫本武藏难掩脸上的讥笑，“我原本以为武术的精髓是更加精妙的招式来着？”

    “武术和技术本来就是狡猾的东西。当昆虫、动物判断自己无法取胜或遇到危险时，就会用拟态技术假装死亡。”

    郭海皇面色平静道：“你可以瞧不起，也可以说这种事很狡猾，无所谓……但结果就是他们可以继续活下去。”

    “那位云骑身陷囹圄，还和星战斗过……他活着出来了，这就是武术的胜利！如果是你，宫本武藏，你做得到吗！？”

    这句话宛如虎啸龙吟，让在扬人所有人为之一震。

    而宫本武藏更像是被铁一般的事实所镇压一样，低头陷入沉思。

    的确，在那种扬合，除了装死，就只有将星正面击溃这一个办法……可这个办法别说那位云骑办不到，哪怕是在扬的格斗家，也未必能做到！

    “好吧，郭海皇，我认可你的回答。”宫本武藏长叹一口气，又好奇道：“那关于你说的武术的精髓……能教给我吗？”

    “你还太年轻了，宫本武藏。”

    郭海皇发出“咯咯”的笑声，玩味似的说道：“等再过一百年，你再来向我请教吧？”

    「“你…你怎么还活着？”星一脸惊恐，仿佛看到了僵尸。」

    「“啊？你刚才还真打算对我下死手啊！？”云骑大惊失色。」

    「他盯着星的眼睛瞧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这不过是个玩笑。」

    「好屑啊这个人……云骑无奈地苦笑。」

    「在确认四周无人跟踪后，云骑便返回神策府报告去了。」

    「不久后青镞发来短信，一边向星表示感激，一边表示希望她继续在药王秘传内部继续探查，并重点关注一下几个月前失踪的一名云骑——执信。」

    「放下手机，星朝着之前和绿芙蓉约定的地点汇合。」

    「到地方后，却发现绿芙蓉人不在，只有一封写给“灰牡丹”的信，星意识到这是留给自己的。」

    「拆开一看，信上写有一名莳者叛逃了，还寄给神策府一封重要情报。而星的任务便是截获情报，事成之后，他可以将星继续向上引荐。」

    「绿芙蓉表示，只要他的这位上级点头，星就能与他们同登仙道。」

    一拳超人世界。

    怪人协会。

    “这个绿芙蓉还蛮谨慎的，要是我们协会派去分发细胞的人能像他学学就好了，也不至于转变成怪人的人类这么少。”

    “他们的组织架构……嗯，也值得学习。至于他们口中同登仙道的法子，应该也就是类似怪人细胞的东西吧？”

    大炯眼正看着手中的怪人细胞，陷入沉思。

    这东西只要人类吃下去，就能当扬获得强大的力量和漫长的寿命——虽然身体会无法抑制地怪人化，但总体来说算是相当划算的买卖。

    每年都有人类经受不住诱惑吃掉怪人细胞，成为协会的一员。但数量不仅少，而且质量参差不齐，其中能够成为“龙级”的怪人更是少之又少。

    同样都是“地下”组织，大炯眼很好奇药王秘传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同样想要做大做强，这个丰饶势力成功的经验，他不得不品鉴……

 第106章 乔斯达：等等，他也要超越人类，不做人了？！

    「拷贝一份副本后，星将成果报了上去，绿芙蓉闻之大喜，让星返回先前抄经的地方，并承诺带她去见总负责人。」

    「来到那处偏僻的庭院，远远便看见绿芙蓉身旁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紫月季大人，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灰牡丹，是一位很可靠的莳者。”绿芙蓉向身旁的紫衣男子引荐道。」

    「紫衣男子上下打量星，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看得出来，你的确身手不凡。”」

    「“你看起来倒是很弱。”星单手叉腰，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你放肆！”绿芙蓉顿时大怒，连忙呵斥道。」

    「紫月季倒是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抬手打断道：“无妨…我喜欢你的性格。不过，像你这样的强者，为什么想成为药王秘传呢？”」

    「“我想要变得更强！”星的眼神很坚定。」

    「“很好，我也是。我曾以为只要努力训练，就能够成为强者…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漫长的云骑生涯中，我领悟到一件事——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人越是追逐力量，就越可能因为意料之外的情况而失败。”」

    「“所以，我舍弃了凡人之躯，成为了慈怀药王的眷属。”」

    JOJO平行世界，1888年。

    “……他也不做人了？！”

    乔纳森·乔斯达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脊背上感到阵阵寒意。

    ——这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个紫月季从怀里突然掏出一张石鬼面，拍在脸上，他也完全不感到意外。

    “JOJO，怎么了？”一旁的威廉·A·齐贝林忽然问道，“这个紫月季让你想到了什么吗？”

    乔斯达神色严肃地低下头道：“嗯，他让我想起了迪奥，他和迪奥说出了同样的话……我怕他下一秒会做出伤害星的事。”

    回想那扬雨夜，迪奥就是在掏出石鬼面后一刀刺向他，若不是父亲帮他挡下那一刀，恐怕他已经……

    一闭上眼，他就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众人惨死的模样、绝望的哭嚎，以及……迪奥那梦魇般的低语，如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回响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息。

    “JO~JO~让我再享受一会儿这强大的力量吧？”

    “JOJO，我说过吧，人越是玩弄计谋，就越会发现人是有极限的。”

    “平角裤平角裤——！！”

    “WRYYY……”

    “……”

    “——JOJO！！”

    齐贝林低喝声宛如一道惊雷，将乔斯达从回忆中惊醒。他猛地抬起头，胸膛急促起伏，半晌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放松下来。

    “JOJO，波纹能量对精神波动是很敏感的，在你刚刚失神的十秒钟里，如果迪奥对你发起进攻，你将束手无策。”齐贝林严肃地看着他。

    “是！我明白了！”乔斯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开始重新投入到波纹的训练中。

    「说完，紫月季从怀里掏出……并非石鬼面，而是一张字条，递给星：“只要服下这副药，就能够像我一样，斩断妖弓祸祖施加在你灵魂上的枷锁，获得极致的力量与自由。”」

    「“这些药材可以在医馆买到，有些药材则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但凭你的能力，这应该是小事一桩。”」

    「星接过药方，好奇道：“你一个云骑，为什么加入药王秘传？”」

    「谈及往事，紫月季长叹一口气：“说来惭愧，我曾是那些云骑猎狗的一员，修习近百年的枪术。还差点当上云骑的教习。可囿于凡人脆弱的躯壳，我永远无法突破自己与那些【武学天才】之间的最后一丝屏障。”」

    「一丝不甘在紫月季的眼中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得意与疯狂之色。」

    「“好在你手里的这副药拯救了我，我终于成为凡人无法企及的强者。过去那个可悲的‘神枪执信’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了慈怀药王忠诚的莳者。”」

    “赛丽艾大人，他口中的武学天才……不会是彦卿吧？”

    简泽看向紫月季的眼神，忽然有些怜悯。

    彦卿好像也才十几岁，哪怕从小练剑，也不过十年左右的光景，可看紫月季的意思，他已经能完胜有着近百年枪术经验的执信了。

    再坚定的信念，在面对怪物级别的天才时，也难免有崩溃的时候。

    “凡人与天才的鸿沟就是这样。”看着志得意满的紫月季，赛丽艾无聊地翻了个白眼。

    ……她从不关注平庸者的小心思，因为那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在像彦卿这种真正天才面前，凡人的光芒如同萤火，偶尔会有引人注目的扬合——可当萤火企图与皓月争辉的时候，信念的崩塌是必然的。

    错的不是天才，而是这些萤火。他们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也没有及时看清自己的才能，就擅自破防了。

    她座下的弟子无一不是人类中万里挑一的天才，在人类掌握魔法的千年里，从伏拉梅开始，不知摧毁过多少像“紫月季”这样的人的信念了。

    “……想凭一副药就能打破凡人与天才间的隔阂么？看来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与天才之间到底差别在哪里。”

    “轻易做到凡人做不到的事，这只是天才的门槛而已。”

    “要做到那些凡人连想都不敢想象的事……这才是真正的天才。”赛丽艾眸眼微垂，她回想到芙莉莲身旁那个叫菲伦的弟子，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执信？”星开始只觉得这名字耳熟，但立马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青镞叮嘱自己特别关注的失踪云骑吗？」

    「这哪是失踪，分明是叛变了啊！」

    「“等等…你认得我？！”星的态度让紫月季脸色为之一变，“为什么你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就变得不太对劲了？”」

    「此时绿芙蓉也回过味来了：“紫月季大人，出问题了……这家伙怕不是来找你的卧底……”」

    「“混账！你考验了半天，考验了个什么东西？这样明晃晃的一个卧底就让你放进来了！”紫月季勃然大怒。」

 第107章 辛吉德你也想同登仙道？

    「星顿时无语，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暴露的话啊，这群人可真能脑补……」

    「“累了，你们一起上吧。”星干脆也不演了。」

    「紫月季的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身形也开始向着魔阴身逐渐膨胀变异：“那么…灰牡丹，不…神策府的猎狗！请你去死吧！”」

    「……半分钟后，星扛着球棒从庭院里走了出来。她微微侧身，看着院子里躺了一地的药王秘传莳者。」

    “呃……就这？”

    库丘林感觉自己白期待了。

    听这紫月季说自己有近百年的枪术修为时，库丘林还以为这人是仙舟万里挑一的高手，没想到转瞬即逝。

    不过星在用球棒敲对方脑袋的时候，也相当痛快，伴着那清脆悦耳的敲头声，库丘林连喝了好几罐啤酒。

    阿尔托莉雅一脸警惕地看着霸占被炉的两位客人。

    一位是提着鲜鱼来拜访的库丘林，一位是顺道来做客的佐佐木小次郎。

    “别这么警惕嘛，saber，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听说卫宫那小子鱼做得很好吃，特地来尝尝——当然，我可是提前有和他打过招呼的哦。”库丘林举起手中的啤酒，“要来一罐吗？”

    “不了，Lancer。”阿尔托莉雅举起手中的茶杯，开门见山道：“不过你和Assassin来到这里，应该不只单单来吃饭的吧？”

    “自然，在下只是在光幕中见到一些有趣的画面，想与人分享而已。”佐佐木小次郎淡淡一笑，“谈及剑术，这里也只有saber你能懂我。”

    所谓“有趣的画面”……阿尔托莉雅不用细想也能猜到是镜流。

    “在下和Lancer都认为，仙舟上更为绝妙的剑法与枪术，可惜眼下还无缘一见。”

    佐佐木小次郎嘴角笑意渐深：“彦卿与刃在剑术上的造诣不凡，届时必有一战……观两人的剑法如饮美酒，若我一人独酌，岂不可惜了？”

    “你们不可惜，我倒是无聊了。”回想那个什么“神枪执信”，库丘林脸上的表情更失望了。

    “呵呵，Lancer，得耐住性子。”佐佐木小次郎说，“相信等丹恒小哥再出现时，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让云骑把执信和绿芙蓉等家伙带走后，星来到神策府找青镞报告卧底工作。」

    「听罢，青镞安慰道：“别担心，你的卧底行动很成功。虽然暴露了身份，但已获得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只是没想到，执信竟然走上了那条邪路。”」

    「“哦，对了，这个药方……”星将执信交给她的纸条递了过去。」

    「可惜青镞只是策士，对药方一窍不通，不过她倒是向星推荐了几位驻留长乐天的丹士，让她自己去问。」

    「走出神策府，星很快在长乐天街上找到一个热心的丹士，将事情的原委说清。」

    「他十分热情地接过药方，正打算狠狠帮忙，可当看到上面的药材后……」

    「“呃……抱歉，这个药方我理解不了，我想其他丹士也理解不了。我建议你直接去问问我们的丹士长，丹枢大人。她是蒙眼的天缺者，却比我们都厉害。”」

    「根据丹士的指引，星前往若木亭，找到了丹枢。」

    「只是她刚到，还没来得及主开口，丹枢就主动道：“恭候多时了，星。”」

    「“你怎么知道是我？”星诧异道。」

    「长乐天的丹士们都说她是天缺者，仙舟眼盲却耳力优秀的人肯定也有，但能听出一个从未见面的人……这未免太离奇了。」

    「“谁会不认识你呢？我听闻长乐天有位英雄救下了持明族的【衔药龙女】。”」

    「丹枢的声音相当温柔，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在下听其他丹士说了，你有药方要我鉴定？读给在下听听吧？”」

    「星按照要求读了一遍，起初最开始只是些寻常药材，并不以为意，可当读到最后一味药材时……连星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取持明髓1两（需活取），于混合液中静置十二时辰。」

    符文大陆，祖安。

    “活取……很新奇的思路呢。”辛吉德一边记录着光幕中一闪而过的药方，一边啧啧称赞道，“能想出这种药材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难道教授你也想研究这个？”希尔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他眼里，辛吉德是个冷静——不、至少是个理智的人，他应该很清楚光幕中出现的药材在祖安一味也找不到，更别说凑齐了。

    “有点兴趣而已。”辛吉德的目光从桌上的各类仪器制品上一扫而过，“我并非想要实验整个药方，我只是对持明髓很感兴趣。”

    “博士，我得提醒你……你可没有魔阴身。”希尔科冷冷笑道，“就算你想要持明髓，也应该清楚不可能得到。”

    “……毕竟，谁也没办法进入光幕，把那个叫白露的小丫头抓出来。”

    “这我当然知道。”辛吉德说，“不过持明族的特点是轮回自持，他们的生命就像一个循环，生与死轮回不止。我们的世界虽然没有持明族，却有和他们很像的种族。”

    “哦？”

    “……约德尔人。”辛吉德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传说，约德尔人连死亡都做不到，他们自出生起就有漫无止境的生命，当他们死亡时，会以全新的姿态回归班德尔城，就像持明族一样。想必他们的骨髓……”

    “博士，我想你该去休息了。”

    希尔科打断了他的发言，在转身离去前，他用义眼的余光最后瞟了一眼这个男人。

    自从星他们来到仙舟后，辛吉德就对魔阴身产生了特别的兴趣，丰饶的力量对他来说似乎特别有诱惑力，尤其是在生死这块。

    他似乎是想让某样死去的东西重现生机……只是面对自己这个合作者，他也守口如瓶，自始至终不肯透露任何消息。

 第108章 瓦尔特：坏人不一定长这样，但长这样的一定是坏人

    「“嗯…真是一个险怪的药方。这方子的药理在下大概懂了，是要汲取龙裔之力，使自己获得…扬升。”」

    「“不过，具体的药理还是要等在下验证一下，这可能需要点时间。”丹枢笑意浅浅，“毕竟，在下也不能真的去取持明髓来测试，对吧？”」

    「听着她用平淡的语气开着玩笑，星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提瓦特大陆，不卜庐。

    “这位丹士长……还真是不简单。”看着光幕中这位温柔贤淑的女子，白术眉头微皱。

    “哦？白先生莫非是看出了什么？”来此替家人求医问诊的行秋疑惑地看向白术，“丹枢女士是罗浮丹鼎司的领导，也是‘六御’之一……莫非白先生是惊叹于她的才学？”

    “才学当然是其中之一，不过最令白术震惊的……应该是她的胆色吧？”盘在白术脖子上的白色小蛇吐着鲜红的信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长生。”白术点点头道，“这丹枢，身为天缺的盲人，耳力强于普通人我可以理解，但凭此分辨人简直匪夷所思……何况，她从来没见过星。”

    “说不定是有丹士提前向她禀报过呢？”

    “的确有这种可能。”长生接过白术的话茬解释道，“但星的脚步声和普通人别无二致，仅凭耳力就能区分，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所以……这让我想起了星和执信见面时的扬景，行秋，你还记得执信是怎么发现星的么？”

    “嗯，我想想…他当时说‘慈怀药王赐予了我敏锐的感官，任何事都逃不过……’”

    “原、原来如此，我懂了！”话说到一半，行秋终于恍然大悟，“服下秘药的仙舟人会被强化感官，而这位丹枢女士也是药王秘传的人！”

    “还有一个重点……是丹枢听闻药方后的态度，寻常丹士在听闻活取持明髓后都脸色大变，可唯独这位丹士长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白术循序渐进：“这能否说明，这古怪又残忍的药方……丹枢她本人就是研发者之一？”

    “真是疯子……”行秋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六御之一，上演着一出‘灯下黑’么？果然是好胆色……”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丹枢说是有了结果会再联系她。」

    「完事后星正打算去找杨叔和三月七，可忽然手机居然收到了丹恒的短信。」

    「丹恒：“方才有些情况，我到仙舟了，你们还好吗？”」

    「星：“你怎么来仙舟了？列车没事吧？什么情况？”」

    「丹恒：“我就当你回复了‘好’吧。说来话长，我在流云渡，跟一个云骑在一起，出来就和你们汇合。列车没事，我自己过来的，有空详说。”」

    「星：“好，那到时候详细说说。”」

    「…………」

    「丹恒放下手机，抬起头，不远处的罗刹和素裳正各自休息。」

    「这一路走来遇到过不少魔阴身，虽有惊无险，但也是人困马乏，几人便商议在原地稍作休整。」

    「“丹恒兄弟是罗浮人吗？”罗刹注意到丹恒的视线，便主动问道。」

    「“……”丹恒用沉默回答。」

    「罗刹敏锐地觉察到丹恒似乎不太想回答，便主动致歉道：“抱歉，是我多此一问。我有时把握不好与人交流的分寸，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谈谈你吧。”丹恒或许是觉得一直沉默不太礼貌，便找了个话题问道，“你不像是仙舟人，从哪儿来的？”」

    「“行商没有所属，四处漂泊，星海为家。但如果你好奇…我在联盟的注册地是仙舟【玉阙】，罗刹只是我在仙舟的常用名。”罗刹微微笑着，“在仙舟以外的地方，我有个更拗口的名字。”」

    “奥托·阿波卡利斯。”瓦尔特·杨冷冷道。

    “有没有可能因为同位体的缘故，他与奥拓的性格完全不同呢？”电话那头的姬子首先提出一个猜想，毕竟就目前罗刹展现的情报来看，很难将他定性为一个“坏人”。

    “坏人不一定长这样，但长这样的一定是坏人。”瓦尔特笃定地说，他瞥向罗刹身旁的棺材，“你能猜到他棺材里装着什么吗？”

    “……总不可能是卡莲吧？”姬子摇摇头，说是行商却随身携带一口棺材，怎么看都有些说不通。

    瓦尔特摇摇头道：“我也猜不出，有可能是卡莲的同位体，但这只是可能而已……重要的是，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隐藏了起来。”

    自打和奥托成为对手以来，他可不止一次领教过这个男人的手段。

    “行商……”瓦尔特意味深长地重复道：“如果这男人甘心只做一介行商，就太对不起这张脸了。”

    「“那口棺材是什么？”丹恒又问道。」

    「“哦，那是一段孽缘。我不小心卷入一扬战斗，平白无故担了人情，只好帮忙把一具遗体送还仙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丹恒又转身找到素裳，除了询问一些关于罗浮封锁之事，再就是关于那个叫罗刹的男人。」

    「“你和这个罗刹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啊，遇见他和遇见你，这不是同时吗？”经丹恒这么一提，素裳倒是回忆起来，“不过，我好像还真在哪里见过他？有点眼熟……是在哪里呢……”」

    “幕里的这个罗刹，不会也和素裳一起去过漠北之类的地方吧？”

    幽兰黛尔一边说着，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李素裳。

    “拜托，那可是宇宙银河，哪里来的大漠。”李素裳无语地瞪了一眼幽兰黛尔：“而且罗刹的性格也和他相差太多了……”

    记忆里，罗刹人性格偏冷清，在漠北试剑的那段日子里，她很少见他笑过。

    这位罗刹先生倒是意外的温柔体贴，比起罗刹人那种悄无声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罗刹要更主动些。

    只不过顶着那样一张脸，很难说罗刹到底是不是意有所图……

 第109章 路明非：师兄老大咱们仨和绘梨衣凑桌麻将咋样？

    「沿途丹恒发现了三月的六相冰，意识到他们可能与什么人战斗过。」

    「好在这一次他们运气不错，顺利避开大部分怪物的同时，还找到了一艘星槎，成功离开此地，去往了星槎海中枢。」

    「…………」

    「星这边，在收到丹恒的短信后，正打算收起手机，可这会儿忽然有一位陌生人给她发来消息。」

    「“各位好，太卜命我等你们，掐指一算，也该到了吧？眼下有要紧事抽不开身，劳烦各位来这里找我。”」

    「后面是一张地址图片。」

    「“这是什么意思？就一张图片，是让我们去这个地方碰头吗？”三月七莫名激动起来，“好像电影里的绑匪接头哦。”」

    「一行人按照那张图里的环境一路找寻过去。」

    「只见那地方似乎是个牌馆，有四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乐此不疲地打着牌。」

    「“动作快点儿啊，青雀，等你过这一手，咱们哥几个都快坐化了。”」

    「“听说太卜司的洞天也遭了灾，青雀，你怎么还有心思玩牌戏啊？”」

    「几位牌友在桌上议论纷纷道。」

    「牌桌对面，将浅棕色长发扎成两个低马尾的娇俏少女闻言摊了摊手，翠绿色的眼眸中是满满的松弛感：」

    「“哎呀，太卜司的天就是塌下来，还有太卜大人顶着。虽然她老人家身高不济，能耐却是顶天的。”」

    「“再说，我来这儿也不是瞎玩儿呀，是奉了她的命令，在此等候要来的贵客。时间多宝贵呀，这叫‘摸鱼工作两不误’。”」

    日本新宿区外围的一家情人旅店内。

    一边观看着光幕，路明非一边吃着火锅，锅里炖着肥牛、金针菇、香菇、萝卜……香气扑鼻。

    几分钟前暴雨忽然降临，在凄风苦雨的天气里，没有什么是比在温暖的室内吃火锅更令人惬意了……如果有的话，那只能是身旁这位只穿睡衣的绝色妹子陪着自己吃火锅。

    两双筷子高起高落，风卷残云。

    酒足饭饱，路明非坐在落地窗前打饱嗝，绘梨衣则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光幕。

    暴雨打在窗上，沙沙声笼罩了整个世界，晚归的人们打着伞小跑而过，街面渐渐地空了，红绿灯单调地变化着。

    房间里太安静了，让人有点心虚。路明非没有跟女孩搭讪的经验，可好在光幕及时出现，帮他和这位人形核武器之间创造了不少话题。

    当看见青雀出扬后，美少女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他们玩的是什么？”上杉绘梨衣将问题乖巧地写在小本子上，拿到路明非跟前。

    该说什么？帝垣琼玉牌？可这玩意儿她能理解吗？路明非看得出这牌戏和他老家的国粹有异曲同工之妙，玩法想必也是大差不差。经过一番思忖后拿起笔，在本子上写道：“这是麻将。”

    “好像很好玩。”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回应。

    路明非心说喂喂何止是很好玩？他老家不知有多少人通宵达旦的沉迷打牌，毕竟是老祖宗严选，主打的就是一手简单又上头。

    “Sakura可以教我吗？”绘梨衣又写道。

    “可以，但打麻将要四个人哦，如果要玩的话就得再找两个人，今天的雨太大了，还是算了吧？”

    “我可以让哥哥叫两个人过来。”

    “卧槽还是让我来吧！”路明非顿时汗流浃背，他知道现在满城几十万人在找他，作为东京的头号通缉犯，这不相当于引颈就戮请警察到家里来抓他么？

    但仔细一想，他眼下唯一的任务就是看护绘梨衣，短期内保存这件人形兵器。如果教她麻将的话，这位怪兽小姐会沉迷其中打个十天半个月的麻将也说不定？

    至于另外两个人……

    路明非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凯撒和楚子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两个人怎么打得成麻将？这俩货也必须参与进来！！

    「“看照片应该就是这里了，一个牌馆，在这儿能有什么麻烦？”三月七完全没法理解。」

    「“哈？这牌还不麻烦？我这是摸了个什么鬼……”青雀一脸痛苦，活像是吃完花火大招战技点，还没自摸的玩家，血压拉满！」

    「好在她总算能把精力从牌桌上分出那么一点儿，终于觉察到身后的几位客人。」

    「“欸，啊哈哈…三位好啊！一看三位面带贵气，就知道你们准是太卜司的贵客！”」

    「“你也不想太卜大人知道你在玩牌吧？”星一脸坏笑。」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嘛。我原本也想等你们来着…哎，那个，碰！”青雀眼疾手快地碰了牌，又回头看向几人：“只是那附近被地衡司占去了，实在嘈杂……吃！”」

    「“我心说，要是在那样喧嚣的地方和各位碰头，岂不是…到我了，杠！！”」

    「青雀一边低头分析牌桌形势，一边继续道：“……岂不是煞风景，不如就趁着闲暇时光，等我…这一把……胡了！！”」

    「星和三月七直接人看傻掉了。」

    「青雀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此间心愿已了，再无牵挂。客人，请，咱们出发吧。”」

    “这牌戏有这么好玩吗？”

    高天原内，凯撒看着光幕中青雀这念念不忘打牌的样子，相当疑惑。前些年他在学院里见过有学生玩牌，可惜一直没有学过。

    “没玩过。”楚子航依旧是板着一张面瘫脸，要拿刀砍人他是专家，打牌什么的……他自己都想象不出自己在牌桌上吆五喝六的样子。

    正说着，楚子航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他拿起看了一眼，是路明非给他发来的短信。

    “他说的什么？”凯撒把头凑了过来，盯着散发荧光的屏幕，“照看美少女出不了什么问题吧？”

    “没有，他想邀请我们一起打麻将。”楚子航的表情严肃且认真，“……和那位怪兽女孩一起。”

 第110章 变成巨人…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魔阴身？

    「正走在半途，忽然三月七的目光被远处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星，你们看，那是……？”三月七惊得合不拢嘴，连忙拿出照相机拍拍拍。」

    「那是一棵高耸入云的巨树，粗壮的树干犹如擎天之柱般屹立不倒。可惜它只有光秃秃的一截，远远望去，像从云层中探首而出的巨龙，苍凉又震撼。」

    「“那是名为建木的古树，罗浮仙舟曾经引以为傲的宝物。”停云也停住脚步，向几人解释道。」

    「“天舶司的人也对历史这么有研究吗？”青雀诧异道：“厉害啊，新生代几乎都说不出它的来历了。据说这建木是上古仙舟遨游天外时所遗留的残迹。”」

    「“别看远望不过是半截枯木，按《上国梦华录》里的记载，它全盛时期的体积‘攀揽穹窿，垂挂辰宿’！”」

    「“呃……什么意思？”三月七不太明白。」

    「“是说这棵树的高度能攀上天空，枝条能垂下星星。”瓦尔特解释道。」

    “丰饶星神示现罗浮，留下的神迹……这么看来，还真是巍峨啊。”

    “不过，就算全盛时期多么繁盛，如今也不过是根毫无生机的破木头罢了。”

    “莱纳，你这说法还真是毫不客气呢。”

    玛利亚墙壁外侧的森林，负责调查的莱纳、贝尔托特和阿尼正躺在巨树的枝干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调查兵团以“光幕对巨人的影响”为由，派遣了四支小队外出勘探，搜集情报。起初莱纳并不想接下这个任务，但考虑一起的队伍中只有阿尼和贝尔托特，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作为马莱军方的战士小队，他们三人难得在如此安静的环境惬意聊天。

    “莱纳，你听说了吗？王都内发生的事情……”贝尔托特将温暖的红茶捧在掌心，主动打开话匣子：“听宪兵团的人说，王都内已经开始对‘长生’进行研究，如今大的方向和巨人有关。”

    “甚至王宫内有人将长生的研究指向艾伦……不过这事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提到艾伦，莱纳顿时感到周遭的温度都变得阴冷起来，也不知是森林里潮湿的水汽，还是入夜后的山岚在林间奔涌的缘故。

    率先打破这僵硬气氛的是阿尼。

    她耸了耸肩膀，精致的脸上满是费解与不屑：“呵呵，恰恰相反……想活得久，最好离那种东西远一点才对吧？”

    自继承巨人之力后，他们的余生就只剩下十三年。无论怎么看待，他们都是离“长生”最遥远的那群人吧？

    “王都的那群人为什么会把巨人和‘长生’联系在一起？”莱纳不解道。

    “他们是基于调查兵团的情报得出的判断。”

    贝尔托特淡定地喝了一口红茶，“巨人没有生殖能力，能在数百年里持续威胁人类，这和它们几乎永无止境的生命脱不开关系……这不就和永生联系上了吗？”

    “只不过他们苦恼的是，巨人在死亡后肉体会气化消散，只留下一具硕大的骸骨。他们原本是想割掉巨人的肉块作为长生药物进行实验的……”

    “呃……”莱纳忽然感到一阵反胃。

    “真荒谬……所以，他们的研究停滞不前了？”阿尼冷笑道。。

    “不，应该说突飞猛进才对。”贝尔托特说，“还记得星拿给丹枢的药方最后一种药材吗？‘持明髓’…就是龙族的部分脊髓。得到启发的贵族们又想到了巨人，打算利用巨人的脊髓作为长生药的关键，进行配药。”

    “哦……好吧，真亏那帮家伙这么有食欲。”莱纳觉得更恶心了，“既然这么向往长生，那他们应该试试吉克的脊髓液。”

    “但对他们来说，变成巨人算不算某种程度的……‘魔阴身’？”

    「星最后看了一眼建木，跟上青雀走了。」

    「几人绕了个路，很快搭上前往太卜司的星槎。」

    「青雀高高兴兴地走到大门口，却发现门忽然被锁住了。」

    「“欸？奇了怪了，大门被锁住了？以前没锁过啊……这也没人提醒我带上钥匙……”青雀向门内呼唤道，“食堂再难吃，也不能请客人吃闭门羹吧！”」

    「三月七满脸嫌弃：“你真的是太卜司的人吗？”」

    「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被开除了？”」

    「“没道理啊。”青雀挠挠头，一脸困惑不解：“我都被贬去管理书库了，她老人家还想怎样？”」

    「但很快青雀将这事儿抛诸脑后，胸有成竹地笑道：“不必惊慌！太卜司可不止这一扇门，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供紧急时出入。”

    「说着便带领几人前往太卜司的侧门。

    「“我看你熟门熟路的，平时偷闲，没少从这扇边门走吧？”三月七调笑道。」

    「被一语点破，青雀不仅不心虚，反而一点也不带掩饰的：“姑娘你目光如炬，在太卜司当差的都管这扇门叫‘逍遥门’。”」

    「“平时若是闲得没事，咱们常常从这边逃出来在外面逍遥自在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浅羽悠真瞪大了眼珠子，平时上一天班一共才多久？那不就等于除了上下班打卡，其他时间全在外面放飞自我了吗？

    浅羽悠真懒洋洋地往桌上一趴：“这太卜司什么时候把分司开到新艾利都啊，我急需这份工——”

    ……杀气！

    背后有一股杀气！

    浅羽悠真顿时感到如芒刺背，迅速在工位上坐好。

    月城柳抱着一叠表格站在他身后，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整个办公室都能感受到她惊人的气势。

    她扶了扶鼻梁上的半框眼镜，镜片的眼神锐利得像头狼……明明他昨天才夸副课长好看可爱来着！

    “悠真，你急需什么？”月城柳完全是一副要吃人的语气。

    “哈哈，副课长，没、没什么……”浅羽悠真迅速从她怀里一把拿过表格，汗如雨下：“我是说……我急需这份工作。”

 第111章 手刻亿兆符箓…这是人干的？

    「几人进了门，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魔阴身拦住了去路。」

    「没想到连太卜司的洞天也被渗透成这样，也怪不得大门被封闭了。」

    「星这边强者云集，区区一个魔阴身简直螳臂当车，三两下就被揍得烟消云散了。」

    「众人继续往前，只见远处的平台上浮现着一座巨大阵法，无数错综复杂的符箓如灵动的游鱼般在机关中穿梭游走，运作不休，令人眼花缭乱。」

    「“前面便是我太卜司引以为傲的大型玉兆算端——穷观阵。”青雀得意地向众人解释道。」

    「“这一路走来，不时听人提起‘玉兆’这个词，青雀小姐，玉兆是何事物？”瓦尔特对此颇为好奇。」

    「“玉兆嘛……就是玉兆啦。”青雀一时有些答不上来：“杨先生问的好问题，容我先想想……”」

    「青雀低头沉思片刻后，悠悠说道：“《易镜窥奥》一书上是这么说的，‘篆纹活玉，卜籀知玄’。就像刻印章一般，仙舟工造司的匠人们会在玉石晶格内篆刻肉眼难见的兆亿符箓，而后嵌入各式机关，让它们根据设计好的意图运行。”」

    「“有些玉兆可以小到收在手镯珠宝里，大的嘛，就被装进阵法里，用于推演变数，鉴往知来。”」

    「青雀看向身后宛如宫殿群落般的阵法：“就像这座穷观大阵，无论是天理衍变，还是人情代谢，只要信息充足，任何问题它都能回答。”」

    “亿兆符箓……手刻？”

    奥藏山上，某位以机关符箓闻名自居的某个女人彻底呆住了。这六个字单独拆开无论哪个她都认识，可组合到一起就令她无比陌生。

    哪怕身为仙家，有数千年符箓篆刻的经验，但也需在用功时小心谨慎……任何的失误都有可能让整道符箓失效，从而前功尽弃。

    私底下她也研究过辅助的机关，但即便有机关辅佐，有仙力驱驰，她也不可能手刻出“亿兆”符箓，这种程度的工作量……远不是“仙家”能做到的。

    恐怕连帝君他老人家也会为之咋舌吧？

    “夸张了吧？人类之手怎么可能雕篆出如此大量的符箓？”削月筑阳真君眉头紧皱，同样是符箓高手的他，很懂青雀那些话的含金量。

    老实说，“兆亿”符箓这个概念如果是宇宙中那几位星神的功绩，他完全能理解。

    毕竟无论是丰饶还是存护星神，亦或者是博识尊……哪一位搬出来都足够离谱。可如果是人类的手笔……他就很难接受了。

    这意味着仙舟上的人类，达成了他们这些仙家都匪夷所思的成就。

    “呵呵，两位，别小看人类啊。”

    一旁喝茶的理水叠山真君笑道，“难道你们没有觉察到吗？那座穷观大阵具体有多大？”

    留云借风真君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光幕中出现的穷观阵还只是一个处角落而已，大阵还有三个阵眼，面积之大，几乎覆盖整个太卜司。

    “整座穷观阵都有机关符箓构成，这恐怕远不是一、两代仙舟人的心血，而是数千年人类智慧的结晶。”

    理水叠山真君无奈地笑笑：“我们纵使活得久些，又怎能与亿万人代代相传的智慧与经验相抗衡？何况仙舟人本身活的就够久……”

    “比起质疑他们的智慧，难道两位不应该把好奇心安放在别处吗？比如：他们所篆刻的符箓，与我们的有何不同？”

    ——

    「“据说，其中的符箓和原理问道于‘遍智天君’博识尊。其深奥程度，整个太卜司里也只有太卜一人谈得上了如指掌了吧。”」

    「“这不就是计算机？”星一针见血道。」

    「三月七也反应过来：“对哦，但玉兆这个名字好听多了。而且，普通计算机哪有这么玄乎的来历？这可是博识尊亲自指点的技术……”」

    「“不用纠结名目之辩，只要机枢能有效运转，玉兆和计算机，又有什么分别呢？”」

    「青雀的心态倒是相当豁达：“就像今天，只要有人接引你们来此就行，青雀也好，白雀也罢，一点也不重要嘛。”」

    「说完，青雀便带领几人去到穷观阵的下方。」

    「符玄正在那里和景元的投影交谈。」

    「“符卿，进展如何？”」

    「符玄轻叹一口气道：“涨落在乾、震之间。行有眚，无攸利。”」

    「景元似乎早就习惯了，无奈道：“符卿，说人话，请。”」

    「“大祸临头。”符玄黯然道：“穷观阵停摆，符箓黯淡，司部内有星核邪祟未除。云骑忙于保护百姓，我欲恢复阵法，却无可用之兵。如此境地，我还要处理将军交来的星核猎手，可不是大祸临头？”」

    「“要克制能观测未来的星核猎手，非得未卜先知的符卿不可。至于人手助力——我岂会没有准备？”」

    「将军话音刚落，青雀就已经带着人赶到此地。」

    “这人员安排调度……不愧是仙舟将军，真称得上是‘庙无遗算’。”

    珊瑚宫内，心海惊叹于景元将军的规划安排，在他眼中，似乎无论大小事都在心胸城府间谋划安排好了，只需提子落子就好。

    身为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她的职责与景元将军高度一致——既负责一岛的民生治理，又要处理相关的军事问题。

    心海很能理解景元将军为何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凡真正体会过，就知道这绝对是狂减能量值的工作。

    “珊瑚宫大人，这位景元将军不随身携带锦囊吗？”五郎疑惑道，“万一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或者意料之外的变故……”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足足修订过几百条的锦囊大全。

    心海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粉颊倏地一红——她头一回觉得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锦囊大全挺幼稚的。

    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真正到了危急关头，谁还有心思去翻厚厚的锦囊呢？

    与其让五郎他们尽信锦囊，还不如没有锦囊。

 第112章 要以最快的速度，让符玄和青雀统治提瓦特轻小说市场！

    「“将军在用人方面，着实是见缝插针，毫不手软啊。”符玄瞥了一眼景元，嘴角含笑道。」

    「“来都来了，总得人尽其用嘛。”景元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符玄走向星他们，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向他们阐述了眼下太卜司的两处危机：其一是穷观大阵的镇基需要重启，其二便是沿途的星核邪祟需要他们翦除。」

    「前者可以由青雀去办，后者就拜托星等人了。」

    「“说出那个有魔力的字眼！”星一脸揶揄的表情。」

    「“…什、什么？什么有魔力的字眼？”符玄小脑袋一歪，完全是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睁着一双栗子般圆圆的眼睛懵懵地看着几人。」

    「“噢~”三月七心领神会，把手放在胸口：“只是简简单单，放之四海皆灵的一个字：‘请’。”」

    「“……”符玄的眼神下意识地飘忽到别处。」

    「虽然太卜的身份要求她随时保持上位者的沉稳与严肃，可娇俏粉颊上晕染出的绯色还是迅速出卖了少女心底的慌乱。」

    「“…请、请了！”」

    「三月七终于心满意足：“收到！”」

    “好可爱的小姑娘，星怎么也不再多捉弄捉弄她？真可惜……”八重堂内，神子正乐此不疲地观赏着少女的窘态。

    就在她思索的片刻功夫，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局促的敲门声。

    来人正是平山——八重堂的编辑长，地位仅次于她这位“总编”之下的人物。

    “哦？平山，这么晚来，是稻妻近一个月的轻小说销售排名已经出来了么？”神子的语气满满都是憧憬的喜悦。

    稻妻并非只有八重堂一家轻小说出版社，但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一家。得益于神子跳脱且不拘一格的审稿思路，八重堂每个季度推出的作品总有几本火遍提瓦特……甚至远隔千里之外的纳塔都供不应求。

    销售排名榜单几乎涵盖所有最新的上市轻小说，往常排名前五的作品中八重堂基本稳坐前三席。

    正因如此，神子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光。

    “《转生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排第几？”还没接过平山主动递来的榜单，神子就已经开口发问了，“还有《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那本也很有趣，成绩应该不错吧？”

    平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脑袋垂到烛火旁的阴影中：“八重总编，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哦…？”觉察到一丝气氛不对的神子伸手接过榜单，一双美目从榜单最末的第十名一直扫到第一名。

    奇怪。没有……

    竟然一本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神子微微蹙眉，这可是自八重堂建立起就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八重总编，如今最火的是‘符玄’和‘青雀’有关的题材，雷电将军、狐仙宫司那些故事……已经过时了。”

    平山咽了口唾沫，终于从阴影中主动挪了出来，“您看整个榜单前十名，都和她俩有关。”

    “什么《在太卜司寻求邂逅到底搞错了什么》、《小青雀的下克上~为了成为太卜司太卜不择手段~》、《不时轻声掉书袋遮羞的邻座符玄同学》、《身为逍遥门掌门的我，与睽违七年重逢的美少女太卜开始同居》……等等。”

    “尤其是第一名，就是写出《青春摸鱼卜者不会梦到奶凶白丝太卜》那位……据说在看见青雀后连续爆肝三天不吃不喝，最终在截稿日前写出全文，然后一举登顶——”

    “……好啊，没想到这回竟是我目光短浅了。”神子美目微垂，在沉吟片刻后，缓缓抬头。

    “平山，明天一早就去通知八重堂旗下所有的作者，并制作相关物料，马上开启符太卜相关的轻小说征稿！后天……最迟后天！我就要看到离岛上铺满的征稿广告与海报！”

    “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让‘符玄’和‘青雀’统治提瓦特轻小说市场！”

    「在青雀的带领下，一行人迅速扫平了太卜司内部的各种魔阴身怪物，重启三座阵基。」

    「一返回穷观阵阵心，符玄便向几人走来：“你们做得很好，我已感应到穷观阵的符箓被重新点亮了。接下来，我会审问卡芙卡，位于阵心的人，或许会感受到一些…冲击。你们准备好了吗？”」

    「“请开始吧，符太卜。”瓦尔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接着，两位云骑便把卡芙卡押解过来。」

    「此刻的卡芙卡卸去妆容，没了眼影和口红，那略显锋利的美丽被褪得一干二净，但在褪净后……一抹柔情终于从她眼底弥漫出来，像春天湖上的雾。」

    「“需要这么大阵仗吗？我说过我会配合你们的呀。”卡芙卡的语气显得十分顺从。」

    “太好看了！这种样子的卡芙卡！”

    电次“嗷呜”的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往天幕上一直拍拍拍。

    一时间“咔嚓”声不断回响在早川秋家的客厅里。

    “……这还是卡芙卡吗？”帕瓦有点难以置信，印象里的卡芙卡可不是这种娇柔的样子啊？难不成这才是她的本性？

    不对不对不对！帕瓦赶紧晃了晃脑子，试图把“温柔卡芙卡”这个画面从脑海中摘出来。

    “电次，你可不要被这种女人骗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的哦！别看她现在一副需要保护的样子，说不定等你回头就会用高跟鞋踢你的脑袋！”

    帕瓦装出一副故意恐吓的表情，两只可爱的小虎牙不小心显露而出。

    “嗯……那也没什么不好吧？”电次用他几乎派不上用场的大脑稍微思考了一下，“……不、不如说这相当棒！如果她愿意和我约会的话，我可以做任何事！”

    “如果让你背叛玛奇玛也可以吗？”帕瓦下意识地抛出一个“送命题”。

    “这个问题嘛……虽然玛奇玛小姐和我一起约会过，但我和她只是看了场电影，稍微牵了牵手而已。”

    电次犹犹豫豫，思考再三后说道：“如果卡芙卡愿意和我接吻，愿意做我女朋友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我可不能保证我今后不会再爱上玛奇玛小姐哦。”

    “啧，电次……好恶心。”帕瓦嫌弃地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第113章 我发誓她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个！

    “哦，老天……她绝对是我最爱的那个。”

    “你瞧见她的眼神了么？相信我，每一个女孩都会内心不设防的时候，在心爱的人面前流露出那种眼神，就像水一样的……柔情。”

    日本东京的新宿区的情人旅馆内，灯已经熄灭，绘梨衣已经沉沉睡去。窗外的雨沙沙地响着，可只有路明非睡不着觉，有一茬没一茬地和芬格尔聊天。

    从卡芙卡聊到姬子，又从姬子聊到三月七、艾丝妲、停云……最后兜兜转转又聊回到卡芙卡，在芬格尔的口中，这其中的每一位都是他的维纳斯，如果能跨越时空与她们相恋，他愿意再晚毕业个几年。

    “你说这些干嘛？不就是证明自己是个人渣吗？”路明非打字过去。

    “非也非也。”芬格尔的消息相当迅速，路明非可以想象废柴师兄在手机前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的样子。

    “先哲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句话深刻说明了事物不断变化的本质，昨天深爱三月七的我已经死去，今天爱着卡芙卡的我还活着，明天的我正在孕育，说不定会爱上另外一个美丽的女孩……就比如那位叫艾丝妲的妹子就相当不错，身材长相都没得挑。”

    “艾丝妲让我想起了昔日我一年级的学妹，尤其是她高跟鞋上那半截白皙的小腿……哦，天呐，我甚至觉得我这辈子就是为那一瞬间而活。我发誓，我爱她们的时候都全心全意，但我没法阻止自己不断死去。”

    “……人渣。”路明非再次打字重复。

    “怎么能这么说？那你喜欢过几个女孩？光幕中有你喜欢的么？”芬格尔追问道，“三月七？姬子？艾丝妲？青雀？素裳……”

    废柴师兄像报菜名一样，几乎把光幕中出场的女角色都说了个遍，真得亏他记得这么清楚。

    路明非将手机熄屏，塞到枕头下，他没有回复消息，只静静感受着枕头下不断发出震动的声音。

    喜欢的女孩么……

    陈雯雯和诺诺的脸上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就是一片空白……只留下那位暗红色头发女孩的背影。

    路明非把头扭向沙发的另一侧。

    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绘梨衣静静地睡熟了，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在她柔软的额发上，她的睡姿相当标准，被子盖在她胸前，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小的脸儿，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痕阴影。

    ——

    「“你是擅长以言灵术搅乱人心的通缉犯，本座对你的话毫无兴趣。”符玄淡淡道，“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过本座只会相信穷观阵的卜测。”」

    「“太卜司自有办法从你身上挖出真相，远比话语所说的更多。”」

    「卡芙卡只是柔柔一笑：“那就请太卜见证我的命运。”」

    「符玄冲着星等人点点头后，便开始穷观阵的运行卜测，她双手在胸前结印，顿时一股紫色光芒在她胸口迸发：“起！”」

    「三处阵基光芒浮现，卡芙卡也随之缓缓飘向半空。」

    「在穷观阵的运作下，澎湃的信息开始交汇、推演……卡芙卡眼中也浮现起两道蓝色光华，伴随着推演卜测的深入，她的嘴角逐渐开始上扬。」

    「而另一边的符玄，伴随着手中仪轨“叮”的一声消散，她额间之眼的光芒也彻底熄灭。」

    「穷观阵的推演结束，得知真相的少女脸色却无比骇然：“你……就为了这个？！为了这种事情？”」

    「卡芙卡始终保持着微笑：“如何？喜欢这个真相吗？”」

    「“难以置信……可是，穷观阵是不会错的。”符玄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不会又要坑我们吧？”星问道。」

    「“卡芙卡与星核无关，倒是你们……”符玄分别打量列车组的三人，眼神无比复杂：“居然是你们……哈，荒谬！竟然会有这种事……”」

    斩·赤红之瞳世界。

    “这位太卜是跟列车组打机锋呢，怎么不把话说清楚？”玛茵奇怪道。

    “恐怕解释起来相当麻烦……但就凭符玄的只言片语，看得出所谓的‘星核危机’也不过是列车组英武的陪衬而已。”

    娜杰塔摇了摇头，比起符玄的谜语人行为，她最感兴趣的当属太卜脚下的那片穷观大阵。

    “通过浩瀚如烟海的情报资料来进行推演，得到一个绝对准确的未来么……”

    “和‘五视万能’有点类似呢。”赤瞳在一旁说道，她曾在帝都内斩杀过一个帝具使，号称“斩首赞克”，他使用的帝具就拥有看见未来的能力。

    “完全不同，五视万能只能看见很短暂的未来，充其量也只能在战斗中临场发挥效果。”

    “穷观阵能观测的未来远比五视万能更遥远，如果赞克掌握穷观阵般的预知能力，他会提前知晓与你一战的结果，从而躲藏起来，这就叫‘趋吉避凶’——革命军重视的也是这种效果。”

    娜杰塔点燃一根烟，心事重重地吸了一口：“而且我也很好奇他们名为‘卜测’的技术——那似乎是一种常人能掌握的技能，只要学会，任何人都在预测未来的走势与情况。”

    “虽然我们无缘得到博识尊的亲自指点，但如果能从仙舟人手中学到一点皮毛技术，都将会对我们未来的革命带来巨大的帮助。”

    「“你不会是个谜语人吧？”星也听麻了，你这说了半天，等于一句没说。」

    「“你们自己去问她吧，想问多久都行。本座必须立刻向将军禀报，恕不奉陪！”符玄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风急火燎地离开了，看得出她刚刚得到的情报相当重磅。」

    「“……”瓦尔特转头看向星：“星，你去问吧，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想找卡芙卡问个明白。”」

    「“但你要小心！”一旁的三月七赶紧插话叮嘱：“可别又被成熟的大姐姐给骗了哦~”」

 第114章 预测未来？奇异博士表示我可太熟了

    「“嗨，星。”卡芙卡一见她过来，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柔和：“…你没什么变化呢。真不好意思啊，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模样。”」

    「“你没事吧？有受伤吗？”星颇为担忧地看着她。」

    「“你在关心我吗？”」

    「卡芙卡微微一怔，心中升起一丝暖意：“我很好，仙舟对待俘虏一向很客气。在列车上，我没有和你说话，因为我那时就知道，在这里你会和我单独交谈。所以我想，干嘛不把一切留到现在呢？你好像有很多事情想问我。”」

    「“符玄看见了什么？”」

    「“仙舟的星核之乱，与我们并无直接关联。但如果你站在艾利欧的角度，那也不能说星核猎手是无辜的。我们早已预见了这一切，但我们无动于衷，直到合适的时机才投入其中。”」

    「卡芙卡平静地继续解释道：“符太卜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她发现了三个事实。”」

    「“第一，星核猎手不是仙舟的敌人，这你们已经知道了，虽然你始终不信。”」

    「“第二，将星核带入仙舟并启动的另有其人，这其中既有内忧，也有外患。罗浮内部的叛徒和外界的敌人想要颠覆仙舟，太卜急着去找将军，想必也是告知这一点吧。”」

    「“可是，太卜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因为艾利欧也没有将关键信息告诉我。他预见太卜司会对我使用穷观阵。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此时此刻，我只知道仙舟联盟应该知道的事。”」

    「“第三个事实是，如果星核猎手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么我和阿刃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呢？”」

    「卡芙卡嘴角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是为了你们。”」

    「在星震惊的表情中，卡芙卡不紧不慢道：“答案就是这么有趣，星核猎手出现在此，阿刃被捕，我被引入穷观阵，都是为了将你们——星穹列车带来仙舟。”」

    漫威宇宙。

    彼得·帕克站在纽约圣所的门前，半个小时前，他收到了史蒂芬·斯特兰奇的短信，邀请他来此一聚。具体聊什么他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多半和天上那块神奇的光幕有关。

    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敲响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门环撞击的声音在傍晚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却迟迟没有人应门。正当他准备再次敲门时，门却悄无声息的开了。

    “进来吧。”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圣所，但每次来到这里都不禁令他发出“哇哦哇哦”的惊叹，空气中弥漫着古老典籍和檀香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异的法器。

    “帕克，过来找个位置坐吧。”

    声音从高处的旋转楼梯上传来，斯特兰奇那标准的小胡子映入眼帘。他手里端着一个咖啡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下次可不要迟到了。”

    帕克走上楼梯，只见壁炉前还坐着不止一个人，史蒂夫·罗杰斯、班纳博士以及……托尼·斯塔克先生！

    “你找来了帕克？”托尼举起双手，语气中有些不满，“魔法师，你应该事先知会我一声的。”

    “放心，不会占用几位多少时间。”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说，“你们也都知道，光幕中的人能够观测到我们的世界，他们有办法干涉并影响我们……除去这个事实，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谁？”帕克发出好奇的声音。

    “艾利欧——虽然他没在光幕中出现过，但从卡芙卡的话语中我们得以了解，这个人能预知未来。”说话间，众人注意到斯特兰奇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他们都知道这是至尊法师的最神奇也是最重要的宝物，里面镶嵌着一颗能够逆转时间的宝石。有了它，斯特兰奇可以随意地观测过去甚至未来。

    “哦，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托尼挑了挑眉毛，“你难道想说，艾利欧也是个至尊法师，手里拥有和你一样的同款宝石？”

    “我无法确定——这也是我邀请各位的原因。”斯特兰奇长叹一口气，“老实说，我们对他们的世界知之甚少，无论是星神还是令使都缺乏研究，有必要对他们进行持续的观察……”

    “观察可以，不过咱们得换个地方。”托尼的目光环视圣所，然后微微一笑：“去我的斯塔克大厦怎么样？”

    ——

    「“星穹列车要来罗浮，没错，而且还要在仙舟做出一番大事。在艾利欧选择的那个未来里，【巡猎】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为此，你们必须和联盟产生联系……”」

    「“所以我一定要把你骗来这里。我需要你接触到罗浮将军，帮助他们解决星核之乱，让联盟欠下一份人情。这样，在未来的未来，在最关键的时刻，仙舟将助你一臂之力。”」

    「卡芙卡温柔一笑：“如何？是不是很意外呢？恶名昭著的星核猎手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成为仙舟的英雄——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剧本吧？”」

    “谋士以身入局，只为胜天半子……看来艾利欧真正的目的是将联盟与列车牵线搭桥啊。”钟离呵呵笑道。

    “不过，客卿，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胡桃疑惑的皱皱眉头：“艾利欧计划的关键是让联盟欠下一份人情，可按照景元将军的说法，仙舟自有手段和能力处理星核。如今星核猎手一事落下帷幕，也用不着列车组了吧？”

    “堂主，没那么简单。艾利欧既然算准符玄会对卡芙卡使用穷观阵，那必然也算准这次星核危机不同以往。”

    钟离低头思索道：“而且仙舟如今是内忧外患，卡芙卡说的这个‘叛徒’，恐怕就是指勾结丰饶的药王秘传。仙舟单纯解决一项危机或许不难，但如果‘毁灭’和‘丰饶’同时发难，引得罗浮上下大乱的话……”

    “恐怕景元……他将军的位置都将坐不稳了。”

 第115章 怎么？虎杖悠仁你想要肘击纳努克？

    「“你说的那个未来是什么？”星对这个很好奇。」

    「她很难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会需要整个仙舟联盟，甚至巡猎星神的力量？」

    「“我说了，艾利欧没有将关键信息告诉我。未来的可能性无穷无尽，在错误的时间得知了正确的事情，也会将我们长久的努力化为乌有。”」

    「“关于未来，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在最好与最坏的未来里，你们终将直面毁灭的纳努克。届时你会需要所有的帮助，因为那将是属于星神那个层次的残酷战斗。”」

    「“那是你、我、星穹列车都无法企及的层次，在绝大多数的未来里，命运就在那一刻终结。但如果按照艾利欧的剧本走下去，最终会有一线生机。”」

    「“知道吗？星，即使星神，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卡芙卡的语气平静似水，可说出的话却令人浑身一颤。」

    日本东京咒术高专。

    “弑神么？好狂野的想法！但我好喜欢！”家入硝子猛地一拍大腿。

    在卡芙卡没有提及星神战争前，他一直以为星神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凌驾并掌握某些规则系能力的至高存在。如今把“星神”和“死亡”联系到一起，倒让这些星神产生了难得的真实感。

    “那按照卡芙卡的说法，是否可以判定‘星神’也只是一种生物？……只不过他们的力量更加强大而已。”日下部笃也猜测道，“如果归类为生物的话，倒真有杀死的可能……”

    “黑闪能对他们起作用吗？”虎杖悠仁脱口而出。

    “呃…这个……应该不行吧？”庵歌姬端着茶杯，稍微幻想了一下虎杖悠仁用黑闪肘击纳努克的画面……嘶，感觉有点儿惊悚。

    “如果艾利欧说的属实，与纳努克的战斗是星神级别的战斗，那就算叫上列车组也无济于事吧？”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说，“星虽然很强，但难道指望她用棒球棍敲纳努克的头吗？”

    “呃……”日下部笃也也跟着想象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画面感。

    “星神的战斗是人类无法企及的层次，如今已经逝去的星神好像只有【开拓】的阿基维利吧？祂难道是被其他的星神杀死的吗？”

    「…………」

    「与此同时，仙舟的另一边。」

    「“喂，罗刹，【繁育】的事你才说了一半，接着讲嘛，怪有意思的。真稀奇啊，星神也会死？祂们不是无敌的吗？”」

    「罗刹微微笑道：“世上没有绝对的无敌，也没有永恒的不朽，这只是凡人视角下的夸张而已。不过，繁育的陨落倒也确实超越凡人的尺度，祂陨落于其祂星神之手。”」

    「素裳脑袋一歪：“…不明白，都是星神，为啥要打打杀杀呢？”」

    「“你……真的是仙舟人吗？”素裳这懵懂的小表情倒是把罗刹给先整不会了，“别的星神不提，巡猎的【岚】和丰饶的【药师】的故事，你总该知道吧？联盟的夙愿，不就是为了消灭星神药师吗？”」

    「“当然知道啦！”提及课堂上老师讲过的仙舟历史，素裳的嗓门跟她说话的底气一样迅速溜走，“唔，知道一点儿……我整天被我娘监督练剑，没怎么上过学……”」

    一拳超人世界，英雄协会本部。

    “繁育……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星神呢。”童帝喃喃自语，“不过，让我想起我看过的那些科幻电影里，那些在各种条件下都能孵化出的虫子和异星怪物。”

    “每一位星神的名称都或多或少代表了祂们的职责，这个繁育想必也是同丰饶一样，是个将力量肆意播撒不同世界的星神吧？”邦古说道。

    “幸亏祂死在了别的星神手中，否则我真担心有朝一日祂的力量会波及我们的世界。”

    “切，哪有什么好担心的？”原子武士不屑道，“对付能不能繁育、数量多的敌人，只需要用足够多的斩击将其杀死就够了，除非是星神本尊……否则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原子武士的目光瞟向正前方的绿发少女。

    言下之意不言而明：有龙卷这个超能力选手在，哪怕敌人的数量再多，在小龙卷这儿也不过是一盘菜而已。真正需要提防的，还得是令使级别以上的人物和战力。

    「“那……还是换个话题吧？”罗刹也是无奈。」

    「“好吧，那我换个话题：那个大盒子里装的是啥？”素裳好奇地探出头，去打量罗刹背后的棺椁。」

    「“这具白匣子吗？它是【灵柩】，俗名【棺材】，专门用于收殓逝者的遗体。”罗刹科普道。」

    「“逝者？”素裳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行商吗？”」

    「“这也是商旅的一部分工作。”罗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在下受了委托，要将这灵柩顺路送回仙舟。呵，对动辄寿抵千年的长生种而言，死亡大概是个遥远的概念吧？”」

    「“也不是啦，云骑军人投身沙场，死亡也是平常事。但我们没有用盒子……呃，灵柩盛装遗体的习惯。仙舟人辞别同袍的习俗，是将名字和玉兆供奉在【十王司】的因果殿里。”」

    “嗯……这就没了？会不会太简单了？”胡桃微微蹙眉。要知道在提瓦特，人这一辈子除去生死无大事，白事的规格是非常重要的。

    “寿山搂库，车船轿马，灵衣灵盒，这些都不备制吗？仙舟看上去还蛮讲究这些的呀？”

    “堂主，仙舟与璃月虽有些许文化共通，但风俗习惯总体却是大相径庭，白事的规矩礼节还需因地制宜。”钟离呵呵一笑。

    “哎，真可惜，如果能把往生堂开到仙舟去，说不定能……”

    钟离的目光轻轻从少女的脸颊上扫过，然后淡定地喝了口茶：“堂主是想说大赚一笔？”

    “欸？客卿，你这么说可就俗啦。”

    胡桃狡黠一笑，双马尾在脑后晃呀晃：“这叫文化传播，顺便……‘交流’咱们璃月寄托哀思的文化，如果能在此基础上把往生堂的生意做大做强，那自然再好不过啦~”

 第116章 敖光：族族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狐人和持明各有自己的告别仪式。我见过狐族战士将离世同胞安置在星槎里，任它飘向遥远的星辰——他们管这叫【正首青丘。】”」

    「“持明嘛…他们就比较神秘了。听说持明活得久了，又或者受伤濒死，会化作一颗珍珠般的蛋，然后以幼子形貌重新破壳新生……”」

    「“我娘管持明叫【龙裔】，小时候听娘讲的故事里，持明族还都能化身巨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素裳露出既向往又好奇的神色。」

    「听到素裳聊起持明，丹恒淡淡道：“只有特殊的持明能化龙。”」

    「“好家伙，‘闷葫芦’先生开腔啦。”素裳一脸惊讶地看向丹恒。」

    「丹恒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平静地解释道：“令堂说得不错，持明是龙裔，亦是【不朽】星神的后代。因此持明之中，曾经是有人能化龙的，却不是人人都有资质。”」

    「“这份力量是珍稀之传，必须经由繁多的仪式和考验方能承接。对接掌者…也难说是幸事。”」

    “龙族的先人是星神？那按他的说法……白露那丫头也不是我们四海龙族的后人，而是来自星海之外的龙裔了。”敖光眼底有淡淡的失望之色。

    “大哥难道是羡慕？”敖闰觉察到大哥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伤感。

    “……”

    北海龙王敖顺凑了过来：“大哥不必羡慕，他们虽然是星神后裔，血脉却相当稀薄，我们四海龙族每个人都能做到‘化龙’，他们却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力量远远不如我们。”

    这话似乎更戳中敖光的伤心处，不由叹声道：“就算有力量又有何用？我们四海龙王还不是得遵天庭懿旨，镇守海底妖兽？日日夜夜与这岩浆为伍……持明族虽然力量微弱，却在仙舟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大哥说得有理，但若是光凭此点，倒也不必羡慕。”

    敖闰缓缓游过去，低声道，“持明族只说轮回自持，却没提如何繁衍生息，那素裳小姑娘说的也是‘受伤濒死’，而非真正的死亡——可大哥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持明族真的死了呢？”

    “倘若持明族无法繁衍，一旦轮回自持被打破，着是否就意味着世上彻底少了一位持明族人？”

    “嗯……”敖光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持明族轮回不死又能繁衍不息，那这几千年里持明族早就在仙舟遍地都是了，药王秘传去弄一个持明髓又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虽然自由自在，却要操心一族的存续……这么看来，仙舟龙裔的处境也并不一定比四海龙族要好。

    经过敖闰这么一说，敖光的内心倒也宽慰释然了几分。

    ——

    「“我听说过【不朽的龙】和其子裔的故事。许多神话故事都称颂祂拥有完满不朽的生命。”罗刹疑惑道，“可不知为何，祂在群星间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孑遗子嗣。”」

    「“天年有尽，但凡生命皆有定数的极限。即使星神也难称不朽，终会抵达逝去的那一刻吧。”罗刹意味深长地看向他携带的那副灵柩。」

    「“呃，我多嘴问一句……棺材里的人，你认识么？”素裳忽然问道。」

    「“认识。”」

    「“朋友？”」

    「“……不是。”罗刹摇摇头。」

    「“那……呃，恋人？”」

    “她问了我当初不敢问的问题呢。”李素裳呵呵一笑，她很期待罗刹的答案。

    不会真是卡莲的同位体吧？！

    幽兰黛尔仿佛洞穿了李素裳的想法，淡淡道：“应该不会是卡莲，我刚刚发现，在提及星神时……罗刹看向灵柩的眼神相当复杂。”

    “素裳，难道你没有发觉吗？罗刹这个人自出现以来，与他相关的话题都和“死”有关——这其中有他身旁那具灵柩的原因，但他本人对这个话题似乎也很感兴趣。”

    幽兰黛尔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所以我猜测，他灵柩中的东西并非普通人类的遗体，而是和星神相关联之物。可能是死去星神的令使……亦或者其他。”

    “星神相关么？如果真是我也不稀奇。”李素裳倒是看得挺开，风轻云淡道：“暗地里悄悄地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倒挺符合他一贯的做派。”

    「“哈哈，姑娘想哪儿去了？”罗刹忍不住笑道：“棺中躺着的与我非亲非故，仅有一面之缘。巧合之下答应了别人，只好走这一趟罢了。”」

    「“就聊到这儿吧，诸位休息的也都差不多了。”」

    「丹恒和素裳点了点头，再次结伴继续往前。」

    「只是没走几步，他们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短发少女，被几名魔阴身团团围住。」

    「那少女捂着胳膊，不停喘息着，似乎伤势极重。」

    「三人就躲在不远处观察，素裳探出一个脑袋，打量四周确定没有其他敌人后，回头急道：“闷葫芦，罗刹，咱们一起上，速战速决搞定这些家伙，救下那个女孩！”」

    「“之前不是说好都交给你就好吗？”罗刹这时候还不忘逗一下素裳。」

    「“我、我……”素裳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双手合十，进一步压低嗓音，求助般悲鸣一声：“我这是双拳难敌四手！拜托啦拜托！事成之后，我给你俩颁发‘见义勇为’奖！”」

    「“别磨蹭了！上吧！”最后还是丹恒爽快，提着出云便第一个冲了出去。」

    「三人实力不俗，很快便将三只魔阴身彻底消灭。素裳也是第一个来到姑娘身旁，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

    「“……明知故问。”声音却是和三月的天一样冷。」

    “等等！你们看那姑娘……！”

    枫丹科学院内，几位研究员正惊讶地看着光幕中雪衣那残破受损的躯体。

    “这不是人身，更像是某种机械躯体——和空间站的那位黑塔女士一样，但躯体的关节处更自然，肌肤纹理的表现也更拟真……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

 第117章 机巧少女也会受伤

    「“啊…抱歉，我没瞧见血迹，还以为没事……原来你是机巧偃偶。”」

    「少女破碎的身体不断往外“滋滋”冒电：“运动机枢坏了，动不了。”」

    “咦，她这个机巧身体和前辈的一模一样欸！”

    新艾利都的治安局内，朱鸢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善，‘钰偶之身很好用’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共识呢。”青衣也颇感稀奇地打量着光幕中的少女，“工艺看上去大差不差，但在续航能力上她似乎要更优秀一些。”

    “前辈，虽然仙舟的科技确实很发达，但也不要小瞧怀斯塔学会的技术啊。”赛斯撇撇嘴说道。

    “呵，如果身体破损成那副样子，我的电量恐怕只能支撑五分钟。”

    青衣微微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摘下自己脑袋上的两根双马尾，拿在手中比划起来：“正因如此，我的头发也被做成了储备电源，用来应急使用。”

    看着脑袋上出现黑乎乎两个洞的青衣前辈，赛斯整个人都顿时不好了：“前辈……原来你的双马尾是可以……”

    “雕虫小技而已，切莫大惊小怪。”青衣又把两根可随时拆卸的马尾安了上去。

    “不过，我倒很好奇她身体里的人格意识，难道也是和前辈一样吗？”

    虽然青衣前辈能和他们自在相处，但人格却是由旧文明的古老文化典籍塑造训练出的拟似人格，严格意义上来讲就是AI。

    如果这位少女偃偶拥有更先进的技术，那下次前辈升级的时候，治安局也好更精准地向学会提意见。

    「机巧少女勉强抬头看着素裳：“你是云骑军？很好，请送吾去地衡司。”」

    「“啊这……”素裳很是为难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两人：“罗刹，闷葫芦，不好意思，可能咱们又得耽搁一下了。这姑娘属于十王司的偃偶判官，我身为云骑，得优先配合她的指示。”」

    「罗刹站了出来：“在下略懂医术，不妨让我试试能否医治姑娘的伤势？”」

    「“呃，你不知道啦，她是偃偶。咱们还是把她送去地衡司吧？”」

    「“不要紧，素裳姑娘，交给我吧。”罗刹自顾自地抬起左手，悬挂在他左手的坠子垂下，源源不断的生机从中释放，顿时一阵绿色的荧光覆盖到偃偶全身。」

    「“应该不疼，但会有些奇怪的感觉……或许酸，或许麻，可以忍住不动吗？”」

    “这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看着罗刹替别人疗伤，李素裳只觉得一股怪异感爬上了自己的脊背，仿佛一条长长的蜈蚣，挥动着无数只纤细的小脚。

    昔日在漠北黄沙中，罗刹人替自己疗伤，也是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姿势……甚至是同样的台词！！同位体，难道会和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产生联系吗？

    这种情况应该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巧合”去解释了吧？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又回想起什么了么？”幽兰黛尔发现李素裳的异样。

    “嗯，不过都是过去的事，已经没什么了……”李素裳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脑袋。

    「“没用的，吾身是机巧工造之物，并非血肉凡胎——”」

    「“机巧也好，血肉也罢……都不过是有形之物。只要姑娘不介意我的手段……”」

    「罗刹话音未落，伴随着手中坠子光芒大盛，雪衣赫然发现自己机体上的故障竟然神奇的修复完善，总是向来情感淡薄的她，也不禁愕然叹道：“…神奇。”」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是医术吧？”素裳同样睁大了眼睛。」

    「知悉那股力量的丹恒目光严肃，低声喃喃道：“丰饶……”」

    瀞灵廷，十二番队队舍·副官室。

    “哦？连机械也能修复吗？力量的原理很神奇啊。”

    “这种绿色的荧光物质也很值得研究，作用在人体上能够使肌肉再生，作用于机械上也能用于修复。”

    “要是能弄到一点就好了。”

    涅茧利正坐在荧幕前，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击记录着什么，他兴致勃勃地观察着雪衣身体的变化，将每一幕画面都记录下来。

    老实说，使肌肉再生这没什么——只要他愿意，他能用十种不同的方式治愈肉体的伤势，但“治愈”机械倒是个有挑战性的设想，身为第二代技术开发局局长，他并不讨厌这种新尝试。

    “音梦，记录第三十二次实验结果。”

    涅茧利抬起头，兴致勃勃地看向队舍天花板，上面有无数的缆线与管线错综复杂地交汇在一起，一端连接着音梦破损的躯体，另一端则连接墙边一字排开的各种大型机械。

    他按下键盘旁边的红色开关，发出“噼啪”的一声，微弱的电流穿过音梦全身，让她倏地睁开了双眼。

    “是，涅茧利大人。”

    “唔嗯……看来下次机械的修复物质得更换一种基底材料，你把先前的实验数据都调出来，汇成一个表格，要快。”

    「“很好，不必回地衡司了，任务继续。”少女露出满意的表情。」

    「“按十王司律条，吾身为判官，不牵外缘。但你们助吾脱身，吾便规劝一句：趁早离去。”」

    「少女对几人叮嘱道：“吾到此本是为了正本清源，捉拿要犯——星核猎手。此人剑技非凡，手持神兵，危险至极。”」

    「“……！”丹恒浑身一震，她说的想必就是刃了！」

    「“若不是遭遇了什么奇异变故，吾的阳寿或许就此折损了。”雪衣长叹一声。」

    「“奇异的…变故？”丹恒投去疑惑的目光。」

    「雪衣看了丹恒一眼，似乎正犹豫着，但简单衡量后，还是转头对众人说道：“随吾来。”」

    「丹恒和素裳、罗刹对视一眼后，默契地跟了上去。」

    「只见不远处，无数巨大的树枝藤蔓从地底钻出，将一盏灯塔样的建筑缠绕包裹。仔细查看，那树木的最顶端，似乎还燃烧着熊熊烈焰。」

 第118章 【魔导】命途？到底是谁会踏进这种命途啊？

    「另一边，太卜司内。」

    「“你的愿望是……杀死星神？”星难以置信地看着卡芙卡。」

    「“哈？怎么可能？那不是我们的愿望。”卡芙卡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只想告诉你一些曾经发生的事：那些陨落星神的故事。”」

    「“【不朽】的龙、【纯美】的伊德莉拉、【秩序】的太一、【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以及……【开拓】阿基维利。”」

    「卡芙卡仰头望向云端后的苍穹：“这些都是曾经响彻寰宇的名字，现在，祂们都消失了，只剩下无主的命途。”」

    「“令星神陨落的方法，人类目前所知的，有三种。”」

    「“第一，概念重叠的命途之间会产生碰撞，更宽广的命途将吞并狭隘的那条——秩序的太一，就是这样被同谐的希佩所同化。”」

    「“第二，星神与星神之间的神战。更强大的一方将消灭弱小的那方——这就是【繁育】塔伊兹育罗斯的陨落。也就是仙舟联盟在【巡猎】的引领下行遍星海，诛除【丰饶】育华的孽物。”」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

    安兹·乌尔·恭独坐在王座上，内心细细揣摩着卡芙卡口中那个极具分量的词语：“神战……”

    ——这完全是另一个维度、更高领域的战争。别说是人类，哪怕是他也无法踏足其中。在星神的力量面前，魔法或许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吧？

    望着光幕中卡芙卡平静的表情，安兹缓缓地靠进王座中，手杖轻轻往地上一点。

    这仿佛是一种讯号——一旁的恶魔心领神会，他恭敬地朝安兹鞠了一躬，缓缓开口道：“安兹大人，您想要调看光幕中的什么资料？”

    “迪米乌哥斯，关于‘命途’的说明你还有记载吧？”

    “……当然，安兹大人。”

    恶魔的手中凭空出现一卷棕色的人皮卷轴，缓缓打开，上面是魔力流动的字符。

    迪米乌哥斯清了清嗓子，念诵道：“命途的实质还有待研究，但命途是虚数的一部分，当满足某个条件后，这部分虚数能就会被某个智慧生物所占据，该生物就是星神。”

    “嗯，多亏你的细致记录……不过，迪米乌哥斯，你对命途有什么看法？不要有所顾虑，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遵命，安兹大人。关于命途……”

    迪米乌哥斯稍微犹豫一会儿后，继续回答。

    “如今有价值的信息很少，但根据我的想法……有朝一日安兹大人一定能够独自开拓一条新的命途，并成为星神。”

    “哦，哦……等等！嗯？？”

    “成为……星神？”

    虽然有在竭力控制，但内心还是切切实实的震惊到了。

    调整呼吸后，安兹的声音稍微带着一点笑意，那种意味深长的感觉，让迪米乌哥斯感到浑身兴奋到颤抖，脸上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露出微笑。

    他的声音十分愉悦：“是的，安兹大人，待日后掌握更多关于命途和星神的情报，您完全可以成为【魔导】星神。您不仅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无上至尊，也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更是无数世界的主宰。”

    “原来如此……你是这种想法啊。”

    “那个叫卡芙卡的女人说，‘更强大的一方会消灭弱小的一方’，以安兹大人的实力，消灭其他星神肯定不在话下。”迪米乌哥斯的语气十分笃信，透明的眼镜上似乎正投映着他幻想的未来。

    “能为身为神明的无上至尊大人继续效忠，真是属下的幸福……”

    “……”

    安兹没有说话，只是把脸为难地扭向一旁。他看着王座下其他单膝跪地的守护者，看着他们眼中膜拜与崇敬，心中万马奔腾。

    ——这已经完全是对他的捧杀了吧？星神那种程度的怪物谁打得过啊！？

    还有这个【魔导】命途，安兹已经无力吐槽……到底有几个人能走上这种奇怪的命途啊？要是成了星神，感觉第一个被其他命途吞并的就是他啊！

    ——

    「“这是行于正道的人，永远不会告诉你的故事。”卡芙卡笑容渐深。」

    「“第三种方法是什么？”星忍不住问道。」

    「“……等一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卡芙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看向遥远之地的某处：“噢，开始了。”」

    「大地忽然开始微微震颤，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星循着声音转过身，只见来时他们所见的那棵建木枯树，如今正在急速的膨胀、生长！」

    「枝干仿佛要连接天地，金色的光芒从树干中透出，携带着一股源源不断的丰饶生机。仅是眨眼的功夫，建木就仿佛刺进云端，它的枝丫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引导着无数金色铭文从天而降。」

    「这一刻，星才终于理解之前青雀所说的“攀揽穹窿，垂挂辰宿”是副怎样的画面。」

    “这这这…这就是建木？丰饶星神随手赐予的神迹？”休塔尔克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

    “我总算理解到仙舟人第一次见这玩意儿的心情了。”

    赞因苦笑道，“怪不得药王秘传对丰饶的药师这么忠心耿耿。当年随手扔下的大家伙，哪怕成枯木了还能时隔数千年再度死灰复燃，这丰饶……真难杀啊。”

    “可我听说，这建木神树是当年巡猎星神一箭射断的。”菲伦面带忧虑，“难道这一次还要让星神再射一箭？”

    星神的一箭威力非同小可，哪怕仙舟巡征追猎，那一箭的威力也势必会波及仙舟上的无辜生命，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人间惨状？

    往坏的方面去想——恐怕半个罗浮仙舟都要就此烟消云散。

    “不急，菲伦。”芙莉莲信心满满地说道：“要相信景元将军，如今发生的一切都还在他的预料之中。只要将军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119章 停云小姐怎么看上去像个乐子人啊？

    「在星震撼于建木的宏伟时，卡芙卡手上的禁锢忽然“啪”的一声解开了。」

    「“欸？”回过神来的星见卡芙卡要逃走，急忙准备追上去。」

    「可刚跑几步，刃手持支离剑从天而降，挡住了星的脚步。」

    「“走吧，阿刃。还有两个地方要去。”」

    「卡芙卡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穷观阵的边缘，她目光向下，仿佛是好奇的少女在打量着什么。她双手打开，身子优雅地往后一倒，仿佛背后不是万丈高空，而是舒服的床垫。」

    「反观一旁的刃则像一颗深海鱼雷，笔直向下俯冲。」

    鬼灭世界。

    “就这么让他俩走了？”不死川实弥发出不满的声音，“好歹也和那个叫刃的家伙过两招吧？”

    那个刃看着就强得离谱……而且难得是个用剑的高手，自从上次围观镜流后，鬼杀队的几位已经很久没见识过罗浮的剑术了。

    “刃看装扮也是仙舟人，应该也有魔阴身吧？感觉和镜流是同一种类型的，如果真打起来，星未必是他对手啊。”

    在座的都见识过星的实力，虽然提着球棒的星确实很强……但她并没有那种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气，与人交手，更多还是留有一线生机的处理方法。

    ……打服，但不打死。

    哪怕是可可利亚，也只是逼迫她解除变身状态而已。

    但刃可不一样，光是看他的眼神大家就能明白，这人一旦动手是真会下死手的，可不是点到为止那么简单。

    “这仙舟上能和刃交手的，除了将军，应该也只有镜流了吧？眼下镜流已死，将军要是不出手，我们恐怕是无缘得见仙舟的剑术了。”蛇柱伊黑小芭内叹声道。

    “怎么会？你们难道忘了那个叫彦卿的少年吗？”蝴蝶忍突然开口说道，“他小小年纪就是将军的亲卫，单论剑术，恐怕只有景元将军能胜他吧？而且，他和无一郎的年纪差不多呢。”

    最后一句话大幅震荡了室内的气氛。

    几位柱看向霞柱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从刚开始的观摩学习，到如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这群家伙……

    时透无一郎长叹一口气，他微微抬起头，薄荷色的眼眸半掩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

    “不知道我俩的剑术，谁会更胜一筹呢？”

    ——

    「星连忙跑到中枢边缘查看，为时已晚……下面已经没有卡芙卡和刃的身影。」

    「“卡芙卡跑了？可恶，这下怎么向那位太卜交代啦！”三月七一脸懊恼。」

    「回想刚刚她说过的话，星迟疑道：“如果她没有骗我们，我们应该不用交代什么了……”」

    「“…喂，你不会被她洗脑了吧？！”三月七惊讶地捂住嘴巴。」

    「星向三月七和瓦尔特简单传达了卡芙卡的话，证明自己并没有被成熟大姐姐骗。」

    「他们打算先去找符玄和景元，商议下一步的对策。但在路上，他们发现停云站在一旁的廊桥上，正一脸沉醉痴迷地看着远处仍在不断疯长的建木。」

    「三月七疑惑不解：“这是青雀带咱们看过的半截枯木吧？怎么突然长起来了？”」

    「停云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感叹道：“精彩，太精彩了！我好幸运喔，长生种一辈子也没几个能看到这种奇观哇！”」

    提瓦特大陆，枫丹。

    “欸？仙舟人看见苏生的建木，原来是这种心态吗？”

    芙宁娜正一脸奇怪地打量着停云，心里寻思着，原来这位狐人小姐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么？

    一旁默默喝着红茶的娜维娅忽然赞叹道：“建木苏生，太卜司的人都跑没影了，停云小姐不想着逃难避灾，而是第一时间想着观赏建木景致……这比我们刺玫会的行事作风还要大胆呀。”

    克洛琳德却是眉头微皱：“可当初和星他们一起抓捕卡芙卡的时候，停云小姐好像不是这性格，印象里……她还挺怕死的，她不是说，还想再过一百几十年的安稳日子么？”

    娜维娅低下头思忖道：“确实，感觉停云小姐是有点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儿，我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被施加了强力的肥料？”星摸着下巴，忽然想起某则“一袋能顶两袋撒”的肥料广告。」

    「三月七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这么异常的能量…是星核。”瓦尔特分析道：“仙舟云骑在搜寻的那颗星核，八成就是这异相的元凶！”」

    「而在另一边，符玄已经通过通讯投影，将自己利用穷观阵所得到的情报都告知了景元。」

    「直到现在，她仍是一副震惊又怀疑的表情。」

    「“不要慌张，符卿，相信穷观阵是不会说谎的。”」

    「大难将至，景元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不仅慌不了一点，甚至还在安慰着符玄：“你所述的卡芙卡之逻辑非常可靠，它正为我添上了一块拼图。”」

    「“我知晓罗浮必有外敌，因为星核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有人用某种手段将它混入仙舟；罗浮之内患，则必是以丰饶之民自居的隐恶组织——药王秘传。”」

    「“星核方露头之时，仙舟有帝弓司命护佑，若非另一位星神的令使出手，焉能混入罗浮而我不知？故必有外敌。”」

    「“星核侵蚀诸处，却绕过神策府和幽囚狱，显然别有所图。敌人如此谋划，定然掌握罗浮的内部情报，故内患将出。想明白这两点也没什么难的……”」

    “另一位星神的令使……所以，是药王秘传有丰饶令使坐镇吗？”休塔尔克有些纳闷。

    “不大可能吧？药王秘传的人敢在长乐天当街拉人进组织，没有令使尚且如此嚣张，要是真有令使背后坐镇，他们有多嚣张我都不敢想。”

    或许，这就叫狐假虎威？

    “如今仙舟是三个星神势力的交错地，排除丰饶令使的话，那就只剩毁灭了。”

    “纳努克的令使？可他们不是走到哪里就毁灭哪里吗？”菲伦想起当初在贝洛伯格时，初代筑城者不惜召唤寒流也要消灭毁灭的势力，那还只是普通的反物质军团……可在仙舟出动了一名令使，结果却这么低调？

 第120章 愚人众可最喜欢符玄和景元的毛绒玩具啦！

    「“将军，这时候就别慢悠悠的了！”看着景元不紧不慢的模样，符玄心里也是着急：“建木那里……”」

    「“无需费心寻找了，那是星核。”景元早就做出了判断：“叛徒将它投入了建木所在的洞天，使建木重新生长——瞧，药王秘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看景元这云淡风轻的说话，符玄也逐渐冷静下来：“危机也是转机，知道问题所在，一切都好办了。”」

    「说完，符玄看向远处建木的方向，准备听凭将军接下来的吩咐。」

    「结果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景元正单手叉腰，浅笑吟吟地低头看着自己。」

    「“……又是我出主意？”」

    「“是呀，我就知道符卿必有对策。”景元眼眸微眯，没人能看清他深邃金色的瞳孔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

    「由于常年被景元画大饼，符玄早就对眼下的情景见怪不怪了。」

    「……就权且当做继任将军前的考核吧。」

    「说服自己后，符玄单手抵着下巴，迅速思考起来：“依本座之见，眼下要务是召集云骑军，赶往建木根植的洞天，拔除星核邪祟，止住它重生的势头。”」

    「“唔唔，符卿法眼洞见，必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捷径。”景元先是称赞，旋即话锋一转：“但有时候，最快未必最优。你猜猜，我早知星核所在，为何按兵不动？”」

    「经将军这么一提点，符玄也意识到不对，再次低头思考。」

    「忽然，符太卜似乎想通了什么，猛地抬起脑袋，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圆圆眼睛瞪他：“将军。”」

    「景元嘴角笑意渐深：“如何？”」

    「“你这个坏蛋！”」

    璃月，渌华池。

    “哈哈哈这位符太卜可真有意思，怎么骂人像撒娇一样？”

    古朴破败的青石砖上积着昨夜雨水，达达利亚正坐在一处倾塌的废墟旁，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光幕中符玄可爱的小表情。

    但由于看得太认真，以至于完全忽视了面前几位单膝跪地、谨小慎微的愚人众士官。

    他们可没心思观看天幕，甚至连下巴上的汗珠都不敢擦一下，只是如雕塑般托举着双手，掌中呈献着他们费尽心力才刺探出的璃月情报。

    过了好一会儿，达达利亚才意犹未尽地从光幕上挪开目光。不过在看向众人时，他脸上表情略感惊讶。

    “嗯？你们怎么还跪着？好吧……你们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谨慎小心，我既不是【仆人】也不是【公鸡】，不在乎这些细节。”

    “可是，【公子】大人，是属下们办事不力，没能刺探到更多……”

    “不用自责，那位天权星小姐是很麻烦……这不怪你们。”

    达达利亚说话间，忽然眸光一沉，迅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好了，就此打住，这里有人来了。”

    果然，有清脆的脚步声正在迅速接近。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但为首的讨债人袖中的短刀刚刚准备探出一个角，一道稚嫩的童声就先声夺人，瞬间霸占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哥哥！”

    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从草丛里钻出一个脑袋。

    愚人众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听到这声呼唤后，【公子】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托克一阵小跑来到达达利亚的面前，眼里冒出崇拜的光芒：“哇！哥哥是在向愚人众的叔叔们推销玩具吗！好厉害！”

    “呃，嗯……是啊，托克，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达达利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是那位千岩军叔叔带我来的，他说天权星大人知道哥哥在哪里卖玩具，所以就带我来了。”

    天权凝光？达达利亚猛地抬起头，这才看见托克身后的不远处，竟还站着一位全副武装的千岩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几个。

    啧……

    那个女人，竟然连我的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吗？

    托克环视四周，脸上的崇拜更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哥哥也不忘推销玩具，实在太帅气了！！”

    “是、是啊，托克…哥哥作为至冬国最棒的玩具销售员，正在和叔叔们讨论最新的玩具呢。”被一旁的千岩军紧盯着，达达利亚感觉脚趾头快要把女皇大人的宫殿给抠出来了。

    “愚人众的叔叔们也要玩玩具吗？”

    “当然啦，托克，玩具可不单单是你的朋友，也是大人的朋友。就比如那位…呃……”

    达达利亚的手指晃来晃去，最后指向为首的火之讨债人，“就比如那位浑身冒火的叔叔，他就特别喜欢符玄符太卜的毛绒玩具。”

    “还有那个拿大锤的叔叔，就很喜欢景元将军的塑胶小人。”

    “还有那个拿冰枪的胖叔叔……”

    “我也很喜欢景元哥哥和符玄姐姐！”托克的眼中闪闪发光，“哥哥，把他们的玩具做出来后，能送我一个吗？”

    “符玄姐姐的毛绒玩具，最好捏一下就能发出声音……就要那句‘将军，你这个坏蛋’！那句话最有意思啦！”

    达达利亚挠了挠头，勉强笑道：“呃……可以是可以啦，托克，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和他们讨论玩具上的细节，这是哥哥的工作。你和那位千岩军叔叔先回去好不好？”

    “好，哥哥不要忘了托克的玩具哦！”

    亲眼看着托克离开，达达利亚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

    “【公子】大人，那个……噗，玩具的事……”虽然有努力忍耐，但还是有几个愚人众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先从北国银行里取一百万摩拉出来，找枫丹的玩具商单独定制几份。”达达利亚也没怪罪的意思，只是斜眼看向几人，“至于符玄玩偶的需求……应该不需要我再说明一遍了吧？”

    ——

    「“哈哈哈，斩草要除根。”景元哈哈大笑：“再等上一等，药王秘传选在这个时机动手，就说明云骑已经控制了整体局势，叛徒沉不住气了，现在师出有名，正合适一网打尽。”」

    「“就这么白白坐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将军如何担得起损失？！”符玄觉得这未免太过冒险了。」

    「景元并未急着反驳符玄，只是淡淡笑道：“符卿呀符卿，我还有一支奇兵没用呢。”」

    「说着，景元和符玄的目光齐齐看向一旁。」

    「景元前脚刚说完，列车组后脚赶来……不过这画面实在似曾相识，好像在太卜司才刚刚发生过。」

    「“正值用人之际，既然星核猎手有心让列车与我们缔结盟谊，景元就不客气啦。”」

 第121章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景元将军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又要使唤我们？”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三月七则是幽怨又无可奈何的语气，仿佛眼里失去了光：“我就知道，将军一微笑，咱们就要被差遣了。”」

    「“你行行好吧！这支奇兵用的也忒频繁了，咱们罗浮上就没人可用了吗？”符玄都看不下去了。」

    新艾利都，狡兔屋。

    “妮可老大，我严重怀疑景元将军就这一支奇兵。”

    “这还用得着怀疑吗？比利，不过这将军也还真够坏的，就逮着星他们使劲薅……简直和我们狡兔屋的风格如出一辙！”

    “嗯嗯，呃…等等，妮可老大，你这是夸还是骂啊？”

    粉发少女骄傲地挺起胸脯：“当然是夸咯，如果把我换做将军，哪怕我手下有人可用，也会先用星穹列车这帮人替我干活儿。”

    “啊？妮可老大，这是什么道理？”比利一时愣住了。

    “动动你快生锈的脑袋，比利。”

    妮可抬手敲了敲比利坚硬的后脑勺，发出清脆的“铛铛”声：“我问你，如果我们马上要去空洞中战斗，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把武器，一把是你自己的，一把是咱们雇主配给我们，让我们随意使用的——你会选择用哪把武器战斗？”

    “嗯……”

    比利思索了大概三秒钟，然后在第四秒时猛地起身摆了个星辉骑士的POSS，骄傲地紧握着他的两把枪。

    “当然是要用我可爱的姑娘们啦~我这保养机油可是用的星辉骑士的联名款！收拾以骸当然要靠她们！”

    “——啊气死我了！你这个笨蛋！比利！”

    妮可把一叠购物清单“啪”的一声甩在比利脸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就是因为要养着你们这些非正常的社员，狡兔屋的运营成本才会这么高！动不动就财政赤字！”

    “总之，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我相信景元将军也深谙此理。”

    「等符玄说完，景元就一直盯着她猛看。」

    「“你……盯着我干什么？”虽然有点慌，但符玄还是提醒道：“建木所在是秘中之秘，让化外民接触——”」

    「“——有违规制。”景元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我也要提醒符卿，有仙舟而后有规制。危机之际，规制合用则用，不合用抛下便是。”」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一个违背规制的决定。啊，也许还不止一个，哈哈，想想还真是痛快！”」

    「说罢，景元低头看向少女：“符卿，我将兵符交给你，由你来节制云骑军，在靠近建木的丹鼎司洞天之外策应。”」

    「“我？我来领兵？”符玄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景元呵呵一笑：“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当将军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么？”」

    「符玄有些抱怨地哼道：“平时你却不让，这回突然……明白了，我就依你说的办。”」

    “行事稳重却又不拘一格……这景元的确是个人才。”

    赛丽艾看着光幕中的景元，她忽然理解了镜流为何如此器重他，愿意单独教他剑术。

    自古以来，她见过太多天资卓绝的人类，可最终在历史中留名的却只有寥寥数人。他们并非实力不足，只是缺少一点敢于打破陈规的勇气。

    景元的作风，倒令她不自觉地想起伏拉梅——明明是心血来潮收下的弟子，行事作风、甚至思维理念都与她背道而驰。

    当她觉得“魔法就应该是特别的，不应该教授给没有才能的人时”，她的这位弟子却主动让人类建立起对魔法的研究，哪怕是天资再差的普通人也能学习并掌握魔法。

    明明是她的规矩对着干嘛……不过，当从景元口中听到那声“痛快”时，赛丽艾扶着额头，一时感到有些恍惚。

    她抬起头，仿佛在窗外的花田里看到一抹白色的倩影，阳光下，少女红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宛如浓墨重彩的一笔油画。

    “原来，这就是你当初的心情吗？……我多少有点体会到了。”

    「“至于列车团的诸位…如今我正大光明地邀请各位加入封印星核的行动。” 景元转头看向星他们：“符卿会部署云骑，而我想请各位先行一步，取道工造司的捷径，再与符卿会合。”」

    「“【丹鼎司】、【鳞渊境】这两处洞天毗邻建木封印，有劳各位前往，一探究竟。”」

    「“说起来，建木到底是什么？”星还是挺好奇的。」

    「“那是由丰饶星神药师留在罗浮仙舟上的古物。能任意形塑生命，征服死亡的神迹。罗浮人的祖先正是服下了建木生成的神实，才得到无尽形寿的身体，蜕变为长生种。”」

    「谈及仙舟历史，景元似乎在叹息：“但，能赐予长生的神迹，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美梦罢了。”」

    「“且拿罗浮来说，长生不死看似是件美事，但随之而来的人口膨胀，资源匮乏。为了争夺活下去的希望，永寿的天人欲做人而不得，乃至堕落成了野兽。”」

    「“在付出无数血泪的代价后，罗浮人终于明白，长生不是什么平白赐予的礼物，而是残酷试炼的开始。”」

    「“因为随后的岁月里，同受药师恩赐的丰饶之民为了夺取神迹，屡次侵凌仙舟，大造杀孽。”」

    漫威宇宙。

    泰坦星。

    一位紫色皮肤、身材高大健硕的永恒族人正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光幕。

    他的军队在占领一颗星球后，会随机杀死这颗星球上一半的生灵。这场杀戮无关财富，也无关地位，完全取决于命运。

    按照他的说法，“杀死一半人是为了这颗星球的繁荣”——如今景元将军的这番话更是成了他所作所为的最好佐证。

 第122章 奇械机关，一款优秀的留云真君诱捕器

    「“侥幸活过战争的仙舟同胞，则堕入名为魔阴身的长生疾患中。”」

    「“若非有幸得到帝弓司命的启示和保护，今日的仙舟联盟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看似美好的长生背后，却是无尽血泪的深渊。景元眼眸微垂，叹声道：“故事讲到这里，建木重生将带来何等的灾难，诸位应该明白了吧？”」

    日本，新宿区，高天原。

    夜已过半，桌上杯盘狼藉，招待的胖女人已经和她闺蜜沉沉睡去，只有凯撒和楚子航在包间里保持清醒。凯撒将面前仅剩的半杯气泡酒倒进嘴角，唯有冰块能勉强刺激一下他逐渐困乏的精神。

    “这么看来，长生也谈不上是什么好事。”

    “不，我倒觉得很好。哪怕最终会堕入魔阴身，长生也是一种不错的赐福。”楚子航忽然说道。

    “你这种人到仙舟绝对是药王秘传的首席打手。”

    “求取长生的经历在我们国家历史中并不少见，留下记载的书籍就很多，比如《周易参同契》……它是公元200年记载炼金化学的一本古书，有详细描述如何从自然万物中提取‘太一’的方法，后世很多皇帝都有照做，寻求长生。”

    “成功了？”

    “当然失败了，除非皇帝是纯血龙族——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古代寻求长生者都有的一个共性。”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所谓‘长生’……从来都是极少数人才拥有的特权，而不是普罗大众都能享有的福利。”

    “就拿混血种来说：混血种不会生病，拥有更漫长的寿命和更强的力量。甚至可以认为，这是更完美的人类姿态——可设想一下，如果一夜之间全世界的人类都变成混血种，你能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吗？”

    “……估计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凯撒嘟囔。

    “嗯，当某类特殊的群体在社会中占比超过一定比例时，就会触及人口红线，爆发灾祸……这就是仙舟人口膨胀、资源匮乏危机的由来。”

    楚子航继续说：“如果从一开始仙舟的皇帝就牢牢控制住建木落下的果实，只有皇室和极少数贵族才配享有，应该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灾难。”

    凯撒一时间清醒了不少，点了点头：“的确，仙舟长生的神实就像我们祖先发现的初代混血种，只不过前者普及大众，后者则有意将血脉牢牢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只在优秀的同类中传递。所以哪怕过去几千年，混血种数量的阈值也从未被打破。”

    「从景元这里问完心中的疑惑，列车组人便准备出发。」

    「临行前，星最后和符玄打个招呼，将卡芙卡逃跑的事情告诉给她。」

    「“本座早有预料。”符玄并不意外，轻轻摇头：“追她不过是徒费力气，穷观阵向我揭示了卡芙卡的清白。此刻最要紧的是处理建木。”」

    「“打从星核开始侵蚀的时间算起，除了派驻在其他洞天的丹士医师之外，丹鼎司就再无人回报，那里离建木最近，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前往建木，首先要经过工造司和丹鼎司，在符玄的催促下，众人也马上乘坐星槎，前往工造司洞天。」

    「人在工造司，刚下星槎，就看到许多匠人聚集在工造司的门口。」

    「“咦？”停云颇为诧异：“这工造司的洞天早在星核侵蚀后就停摆啦。这些人怎么不搭乘星槎去安全区呢？”」

    「“可能工造司比较爱岗敬业吧？想想太卜司的卜者，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啊……”三月七吐槽道。」

    「“毕竟是工作嘛，要靠它生活的。成年人的世界…呵呵，没有轻松二字。”」

    「“杨叔你这过来人的语气……”三月七都忍不住幻想瓦尔特以前到底是啥经历了。」

    “哈哈…要是三月七知道她好奇的这位瓦尔特先生，如今正在一家动画公司当社畜，眼下正因为项目死线要到了正在加班加点画动画，不知道该是一副什么表情呢？”

    电话那头的姬子发出一声轻笑。

    “看着那位几乎无所不能的杨叔奋笔疾书地加班……呵呵，这场面还挺新奇的呢？”

    “不是说了吗？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轻松二字。”瓦尔特也毫不示弱，“怎么？难道你在学院里的工作就很轻松吗？”

    “……”电话那头适时地传来一阵沉默。

    隔三差五出任务，还要照顾琪亚娜、芽衣她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姬子发现自己都开始对咖啡产生抗性了。

    一个小小的“班”字，不知是多少成年人的归宿啊。

    「“如今这世道，又有哪条命途是轻松的呢？”停云微微一笑，“各位瞧，这工造司里尽是研造奇械机关的工坊，与挖空心思发明创新的匠人。”」

    「“他们的传统便是隔三差五捅几个篓子——要么将洞天楼阁凭空变走，要么是机巧人偶暴动什么的。”」

    「“恩公们可得小心了。依我看，里头怕是出了什么天大的麻烦，叫这伙匠人去不敢去，逃又无路可逃。”」

    提瓦特大陆，奥藏山。

    “果不其然，一听到‘奇械机关、机巧人偶’，留云就伸长脖子，恨不得把脑袋伸到光幕里一探究竟去了，哈哈哈……”

    “切，这有什么？仙舟的机关之术颇为精巧周密，本仙向来喜欢这些个，多看几眼又如何？大大方方承认就是。”

    扎着一头高马尾的旗袍御姐，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倒是理水你这老家伙，你不是对符箓挺感兴趣的么？符玄那丫头启动穷观阵时，怎么不见你用仙术将上面的符箓给拓印下来？”

    “哦，你说那些若隐若现的符箓啊，其实倒也不是本仙备懒，而是上面符箓篆刻得实在复杂难解，而且光一张研究也没什么意义，除非把整个穷观阵的符箓都拓印研究一遍……”

    “有这闲功夫，本仙来奥藏山陪你们二位一起喝茶聊天不好吗？”

 第123章 延毕的痛苦我们都懂得！

    「几人先找到一个叫阿伟的学徒，询问里面的情况。」

    「“工造司里闹了树灾。不知谁种的盆栽突然猛长起来，枝条有两人合围那么粗！在司里到处窜高走低，几乎要把这地方捣烂了。”」

    「看阿伟的叙述，似乎他对建木生长一事毫不知情。」

    「他的师父公输先生是工造司镕金坊里资格最老的匠人，事发后为了抢救炉子留在里面，如今生死未卜，阿伟他们虽然着急，却不愿抛下老师，只好在外面等待云骑援兵。」

    「阿伟将一张玉符交到列车组手中：“要是你们找见了师傅，请一定平安把他带出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瓦尔特也不禁心中一动：“放心，小伙子，你师傅的安全……”」

    「然而话音未落，却见阿伟扶着额头，发出痛苦的声音：“——咱们这组人今年都毕不了业，出不了师了……”」

    「瓦尔特：“……”」

    「三月七一脸冷漠：“走吧，不太想接着聊了……”」

    “我只能说，我太理解这位兄弟的苦恼了。”

    须弥教令院外一家咖啡馆里，几个穿着制服的学生正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你们不知道，我当初研究的课题是《须弥死域的地质构造与空间稳定性分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和导师好不容易在化城郭外找到一片死域，研究了三个月，论文都快写完了，结果……有个黄毛旅行者把须弥境内所有的死域都清干净了！我整个课题都直接没了！”

    “拜托！也请等我毕业了再清除死域啊！！”一位隶属于阿弥利多学院的生论派学生发出和阿伟同款的哀嚎。

    “切，你这算什么？”另一位妙论派的学生则发出不屑的声音。

    “我们当初的课题是去沙漠里研究赤王留下的古文字，由学院的老师亲自带队。当时好不容易在一处遗迹里找到一块刻满古文字的石板，结果我师兄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把我们老师直接被关进了遗迹！”

    “我嘞个小吉祥草王啊！当时我们在沙漠深处，食物和水都不多，要不是遇到一位前往阿如村的商人带路，恐怕连我都已经——”

    “当我们折返回教令院，请珐露珊前辈成功破解遗迹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可怜那位老师已经变成一具……”

    围在桌前的这一圈学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总之，就因为这场意外，我们那一组的学生那年全都延毕了……所以，我真的太能理解阿伟了！”

    「进入工造司的大门，果然见到了大量的树木根须和枝丫，而且这些东西还在源源不断地疯狂生长。」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找了条路，朝里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遇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带着几个机巧造物。」

    「“工造司乃机要重地，贼人退去，速~速~退去~呀呀呀呀！”公输师父说话自带一股戏曲般的腔调。」

    「“喂喂！你倒是听我们解释啊！我们不是坏——”」

    「“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是‘路过’、‘不小心’、‘门开着’这种糊弄人的借口！今日司内突然遭灾，老夫料定是有人捣鬼！果然不出所~料啊！”」

    「粗暴打断三月七的解释后，公输师父一声令下，身旁的机巧造物已经一个个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眼见解释不清，星也懒得废话，两棍子便把他得意的机巧造物锤成了散装零件。」

    「“浓云金蝉！灯昼龙鱼！…你们怎么了？快快站起来啊！老夫像对待亲生骨肉般一样教你养你……”公输师父看着一地的零件，满脸悲伤的表情。」

    「“动手便动手，为何将这些陪伴老夫的小物捶得稀烂啊——赔给我！！”公输师父发出战吼。」

    「三月七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你自己非要不听解释的嘛！我们是来救人的，你二话不说就打……”」

    「没了机巧造物，公输师傅也愿意听人解释了，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众人是受将军所托派来的援手。听到“将军”两个字，公输师傅脸上的表情顿时180°大变，直接多云转晴，嘿嘿笑起来：」

    「“你们是将军派来的人？一场误会，一场误会！罢了，那些小玩意儿，坏了就坏了！”」

    一人之下世界。

    “这位公输先生……哈哈，倒还真有意思。”张楚岚抽着一根烟，躺在沙发上看着光幕，别提有多惬意了。

    “王道长，你别说，这公输先生的手艺，倒蛮像我那位大侄子。”

    “神机百炼……味儿挺对的，不过就效果来说，完全不如马仙洪啊。”王也回忆着当初在碧游村的一战，马仙洪可向他们展示过各种神奇小道具，那农村科技宅虽然挺轴，但实力却不是盖的。

    “而且，我倒挺好奇他拼命想护住的那个炉子。”

    提到炉子，提到马仙洪，张楚岚就不禁开始手痒了。

    「瓦尔特希望公输师父能带路，他们在工造司毕竟人生地不熟。」

    「公输师父却叹声不止，如今工造司被一只木精邪祟占据，连司里的至宝“造化烘炉”也被它窃取。他如今脱不开身，只因为那烘炉里封着……」

    「欲言又止，可星已经听出了公输师父的话外之音——不就是想让人帮忙吗？顺便帮他把炉子给抢回来。」

    「“省点儿时间吧，去哪，打谁？”星开门见山。」

    「“哈哈，景元将军既请各位来这儿，那是必有深意，十成十是来解工造司之危局的。”公输师父爽朗大笑：“来，这边有请！”」

    「跟着公输师父，一行人穿过画屏，一路锤爆各种怪物，总算来到目的地。」

    「“你们看，建木的根系……”三月七掩嘴惊呼。」

    「无数蔓延生长的根系将一鼎巨大的炉子死死缠绕，每一条树根都足足有几十人粗。」

    「“小娃儿，快来帮帮老夫！咱们齐心协力把它斫断，别让它穿透了烘炉！”」

 第124章 达咩达咩！牡蛎牡蛎！丰饶玄鹿也能吃吗？！

    「众人正准备靠近，忽然根系面前的花苞出现了一丝异动，地面跟着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小心！”瓦尔特赶紧喊住上前的星和三月七：“那东西正在变化！”」

    「只见淡黄色的粉尘缓缓从花苞中释放，逐渐笼罩了整个烘炉之地。随着磅礴丰饶力量的涌现，花苞瞬间绽开，一头通体幽蓝的神鹿从中缓缓走出。」

    「神鹿的的四根角上盛开着花朵、攒结着果实，看上去仿佛象征着丰收与生命的祥瑞。」

    “哇，这只神鹿看上去真不错啊，它的四肢很有力，肉质应该会非常紧实。”

    迷宫饭世界，矮人森西一边擦着手里的铁锅，一边憧憬地抬头仰望着天上的光幕，露出向往的神情。

    精灵魔法师玛露希尔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达咩达咩！牡蛎牡蛎！我说，这种东西看上去完全不能吃吧！从花朵里长出来的鹿，谁知道肉会不会有毒啊！”

    “没有关系。”森西从背包中翻出一块正在晾晒的肉干：“这是蛇尾鸡的肉干，虽然带有一定的毒性，但只要好好妥善处理就不会中毒，那头玄鹿的肉应该也差不多。”

    “像这种强壮的鹿，后腿肉是最适合烧烤的，不过在烧烤之前最好用文火炖煮半个小时。”

    森西目光忽然往玄鹿的鹿角上一瞟，顿时眼前一亮：“哦哦，玛露希尔，你看到它角上悬挂的果实没有？看上去也非常美味，炖煮之前可以先用那些果实的汁进行腌渍，这样炖煮后的鹿肉会有浓郁的果香。”

    “建木的根系也可以当做料理，一般植物的根茎处理好的也相当美味。而且这些根系源源不断生长的样子，看上去非常适合养在迷宫里当做冒险者的主粮呢。”

    “呃……这是建木的果实欸！吃了以后会变成魔阴身的！”玛露希尔提醒道。

    “没关系，很多果实只要煮熟就不会有毒。”

    莱欧斯抵着下巴思索着，“我记着迷宫中也有类似的果实，如果生吃的话会陷入幻觉看到很多神奇的小人，但如果煮熟或者风干腌渍后就会祛除掉其中的毒性，而且会变得非常美味。”

    “可惜，开拓者他们完全没有心思‘料理’这些魔物，否则，这样的美味实在没理由错过。”森西遗憾地摇摇头，“玄鹿的上腿肉最适合做煎鹿排，颈部的肉则很适合做肉末饼……用作涮肉也很好，可惜，可惜……”

    矮人森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朝着漆黑的迷宫下层区走去。莱欧斯他们被他的话一时勾起了馋虫，都希望在迷宫更深的地方找到玄鹿肉的平替。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公输师父被吓了一大跳。」

    「“不愧是神迹，信手造化生命，这股力量，真了不得……”停云眼神迷恋憧憬地看着那头玄鹿。」

    「“这东西在守卫建木的根系和烘炉……”瓦尔特目光一凛。」

    「战斗中，玄鹿每用力踩踏一次地面，地底就会钻出无数的藤蔓树枝攻击几人，清剿起来不算麻烦，可没完没了地拖延时间。」

    「……众人命中的攻击虽然能给玄鹿造成创伤，可在丰饶力量的加护下，玄鹿受伤的部位会以极快速度修复还原，无论怎么打都不会倒下。」

    「明明攻击次数上是列车组更胜一筹，可一番持久战下来，陷入劣势的反而是围攻的众人。」

    “这种恢复力……简直和反转术式一样，无论受多大的伤害也能源源不断的复原。”

    “……不，忧太，反转术式可达不到这种效果哦。”

    五条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推了推墨镜，镜片下冰蓝色的眼瞳正紧紧盯着玄鹿受伤的部位。

    “且不说反转术式有着一般术式两三倍的消耗量……就算能极快修复身体，但如果头部被一击致命的话那也无济于事。”

    五条悟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另外，咒力的核心在于腹部，如果腹部受到重创——就！死！定！啦！”

    “那按照五条老师的说法，要击杀玄鹿的话，得攻击头部一击秒杀？或者瞄准它的其他关键部位？”

    乙骨忧太皱起眉毛，他想起老师的虚式，如今列车组里有这种秒杀威力的恐怕只有瓦尔特先生的黑洞，但这样一来，玄鹿身后的烘炉也不可避免会被波及。

    “哎呀呀~忧太……”五条悟指尖轻轻敲击墨镜，“观察，要保持观察。”

    “你看玄鹿的脚下，是不是有数条根系与之相连？这头蠢呼呼的鹿只是表象而已啦，真正对手其实是那些扎根在不同位置的树根。”

    “只要能找到附近的根系，哪怕让虎杖上去，对付玄鹿的胜率至少是……”

    他竖起两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两百个百分点哦，虽然虎杖离无敌的五条老师还差二十个日下部的距离，但消灭没有根系的玄鹿就像捏碎泡面的包装纸那样简单呢~”

    「瓦尔特也察觉到不对，赶紧让众人撤离。」

    「“妈呀，怪不得仙舟这么恐惧丰饶孽物，这恢复能力根本不讲道理！”三月七心有余悸地看向停云：“停云小姐，仙舟的长生种…不会都这样吧？”」

    「停云哑然失笑：“这头玄鹿恐怕是建木诞下来拱卫它的灵物，与根系紧密相连。仙舟众生大多没这般离谱的本事……”」

    「“唉，看来只要它还在，咱们几个就寸步难行。”三月七垂头丧气。」

    「“未必。”瓦尔特早就察觉到不对，目光看向远方几处生长蔓延出的巨大树根：“玄鹿看似能在转眼间愈合伤口，但或许是因为它能从某个地方汲取补给……”」

    「这么一说，星也懂了：“顺着根系，找到它的补给？”」

    「“斩草除根，让它吸个寂寞！”三月七顿时又有力气了，兴奋起来。」

 第125章 达克妮丝：被斑龙触正面攻陷什么的，最爽了……

    「众人随即在工造司内四处查看，果然找到不少从地上蔓延出来的根系。」

    「但无奈这些树根生长速度实在太快，消灭了一处，另一处就又会生长出来，如果做不到同时消灭，恐怕也难以下手。」

    「看着这些不断生长凸起的根系，公输师父回忆道：“我记得那头鹿起死回生的时候，周遭的建木根须在闪闪发光，正像是给他续命一般，不如就用我的仪器设备将这些根系一次性烧掉。”」

    「说完，公输师父很快原地捣鼓出一套机关设备，对准生长蔓延的根系。」

    「“这机关装置叫做【匣里流光】，本是受云骑军委托研制的武器，威力无比，除了……呃…”」

    「“距离太短，消耗能量太大？”瓦尔特顺着他的话说道。」

    「“物性守恒，有所长者必有所短嘛，嗐，拿来治治这不开眼的根须，绝对是够了。”公输师父尴尬的笑笑。」

    符文之地，皮尔特沃夫。

    “这武器还挺有意思，魔法能量能在不同的设备之间来回传导……”来到皮城的安倍萨正躺在浴池内，一边享受着侍者的按摩，一边琢磨着公输师父那几台有意思的武器。

    她看到星他们摆弄那些设备，不断调整方向，才最终将所有的根系一气呵成全部消灭。

    “有些呆板，但面对德玛西亚的近卫军时效果应该不错。”

    安倍萨想起早些年和德玛西亚人交手时的场景，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盔甲的材质——那是一种名叫德玛西亚钢的合金，在符文之地久负盛名，据说是由他们的铁匠以圣水淬火锻造，不仅轻便、坚硬，还能够提供高额的魔法抗性。

    她一直试图派人潜入德玛西亚来获取圣水的秘方，但一直没有成功。不得已她只能更换一种思路——即如何在正面战场上破坏掉这种讨厌的盔甲。

    “缺点是距离太短，消耗能量太大……那也就意味着，只要给武器提供足够的能量，就能在近距离对敌人造成杀伤。”

    “我记得梅尔认识一个锤子用得不错的年轻人，好像在武器改装上颇有一套。”安倍萨摩挲着下巴，“不如让他帮忙改进一下公输师父的武器，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众人前前后后在工造司跑上跑下，花费了数个小时，才终于将司内露头的根须全部烧完。」

    「“依老夫的猜想，建木的根须应该深植地底，各处都是。只能说工造司地界里，应该清缴得差不多了。”公输师父摸了摸胡子，一脸得意：“事不宜迟，趁着根须还没来得及长回来……”」

    「“听呦呦鹿鸣！”星跃跃欲试。」

    「“……成语用得不错，下次别用了。”三月七忍不住吐槽。」

    「众人迅速返回丰饶玄鹿处，果然发现那些缠着造化烘炉的根系都枯萎了。」

    「丰饶玄鹿虽然站在那里，但体表的金黄色也逐渐暗淡，看来根系的摧毁确实影响了它不少。」

    「众人拿起武器再次开始暴揍丰饶玄鹿，这次它的伤口果然没有再恢复，但它召唤出来的藤蔓树枝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原本枯萎的树枝竟然变得枝繁叶茂，甚至结出了硕大的果实！」

    「“欸？结果了？好大的桃子啊……有点想摘一个尝尝。”三月七正分神之际，瓦尔特立刻出言提醒，眼下可不是嘴馋的时候。」

    「忽然，那果树通体冒出金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道道金色的气息输送到玄鹿的鹿角之上。」

    「顿时一股澎湃的力量在它头部汇集，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

    「“斑龙触”已蓄力完成！！」

    “这一招很不妙啊……”

    庵歌姬目光微敛，不自觉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只是眨眼的功夫，就错过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她在校园里可见识过五条悟的虚式「茈」，但就威力来说，应该不会比丰饶玄鹿的这一击要强。原本她以为玄鹿最危险的地方不过是不断的重生而已，看来它也有压箱底的杀招。

    “看来丰饶也不单单是恢复而已，也有将力量凝聚的招式啊。”冥冥微微笑道。

    而在另一边，两面宿傩也正饶有兴致地观察这一切。

    “怎么？你不是说这玄鹿比魔虚罗还无聊吗？”穿着袈裟的羂索在一旁默默喝茶。

    “嗯，不过如今确实发生了一些变数，这一招我想看看星他们如何接下来。”两面宿傩微微眯起眼睛，冷淡地开口，“魔虚罗的恢复力，但归根结底是它适应世间一切现象的能力，只要了解这一层就不难破解。”

    “这头鹿可不同，虽然它恢复力不如当初，但攻击嘛……呵呵。”

    宿傩注意到，在丰饶玄鹿准备释放“斑龙触”时，整个工造司藤蔓上的光芒都消失了，也停止了生长蔓延，这意味着这是破釜沉舟的一击，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两面宿傩喉间逸出一声嗤笑，猩红的眼尾斜睨着光幕角落里的列车组。

    他倒想见识见识，这个被纳努克投向目光的少女，要如何接下来来自丰饶的一击。

    「…………」

    「怎么接？用脸硬接！」

    「换上炎枪的星配合三月七的护盾，挡在众人面前，伴随着玄鹿一声怒吼，斑龙触的光芒瞬间将她淹没。」

    「这一击的威力直接透支了整个工造司建木的力量，在打出这一击后，丰饶玄鹿肉眼可见地变得萎靡了。」

    「但在另一边，待现场的硝烟散去后，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提着炎枪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星原来这么耐揍的吗？！”

    “会不会是因为怕痛就全点防御力了？”

    “不可能，你以为星和达克妮丝一样吗？”和真瞥了一眼桌对面身着盔甲、脸色潮红的金发少女，在见到光幕中的星被丰饶玄鹿发出的激光命中后，达克妮丝兴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这个抖M……真是没救了。

    但出于对同伴的爱护，和真还是尽量向达克妮丝叮嘱道：“以后冒险如果遇到丰饶玄鹿这种程度的攻击，千万不要正面抗衡，好吧？达克妮丝？”

    “不行哦。”金发少女摇了摇头，“自己这样说好像有点自大，但我自认为我的防御力能比较完美的挡下这一击。而且，当那‘斑龙触’来袭时，我应该像这样……拼命躲闪却未能逃过那灼热的光芒，最后让我力有未逮而被攻陷击败，这才是最爽的。”

    “……够了，你给我闭嘴。”

 第126章 停云小姐是内鬼？那种事情不要啊！

    「趁着玄鹿萎靡的机会，众人加强了攻势，将它再度击杀后，玄鹿这一次终于没有复活，而是身躯化作一片片银杏叶，消散在天地间。」

    「“景元将军说，建木是不可思议的仙道神通…”瓦尔特感叹不已，“那头鹿看似与寻常生命无异，但即便受了致命伤也能瞬间愈合。我总算明白仙舟人为何要追随巡猎，铲除丰饶了。”」

    「“不死不灭的造物，一旦放任它开枝散叶，会让整个世界的生态系统彻底崩溃——”」

    「“杨先生很有见地，可惜八千年前，身为求药使的先人们不能洞见这背后的隐忧。”」

    「公输师父叹息道，“也许有人想到了，拒绝了寿瘟祸祖的馈赠，然而作为一整个文明，真的能抗拒长生不死的诱惑吗？”」

    「“真是讽刺，智者埋泉下，愚者长不灭啊……”」

    「叹息一阵后，公输师父再次向列车组的众人表达了感谢，并答应会带众人前往丹鼎司洞天入口。」

    「只不过在出发前，一旁的停云却忽然给她发来短信。」

    「停云：说起来，恩公刚才瞧见了吧？那头玄鹿以足顿地时，从地下凭空生长出了枝蔓。」

    「星：那东西，想必是……建木的根系吧？」

    「停云：我瞧见这枝梢上结成的果实金灿灿的，就像是仙舟神话中所提及的那般。据说在上古时代，仙舟的先民正是得到了建木所赐的不死神实而转化为长生种。」

    「停云：小女子若是吃下果实，不知能不能像仙舟人那般拥有无限的生命……」

    「停云：恩公，你对这样的机会难道不动心么？」

    “诶诶诶？？？停云小姐……搞不好是药王秘传啊！！”

    休塔尔克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如果停云是丰饶那边的人，这就意味着她最终会站在星的对立面。

    这么可爱的狐狸的小姐，他是真不想看着她退场啊！

    “一想到停云小姐还是将军亲自点名的……不得不说药王秘传还是有点本事的，也怪不得能在仙舟蛰伏千年而不被发现呢。”

    芙莉莲稍作停顿，“看停云的意思，是想诱导星吞下果实，可这是在仙舟，就算服下果实，将军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我说，芙莉莲，有没有一种可能……”

    休塔尔克忽然凑到众人身边，一副煞有介事的口吻：“其实这就是将军的安排，他早就发现了停云的真实身份，就等着她在星的身旁露出马脚？”

    “我觉得不大可能……”芙莉莲摩挲着下巴，“站在我们的视角，也是刚刚才得知停云的心思。哪怕是将军，也没有勘探人心的能力吧？”

    “而且，将药王秘传的人放在星的身旁实在太危险了，万一星真的听了停云的话，吃了果实怎么办？”

    这个假设放在三月七、丹恒、瓦尔特身上都不会成立，但考虑到星那常人难以捉摸的脑回路……芙莉莲真觉得她有可能干得出来。

    她不怀疑星会抱有憧憬长生的念头，如果她真的吃下建木神实，恐怕也只是好奇这果子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星：我当然很心动，那…停云小姐有没有……留一颗？」

    「停云：我要说有，恩公会想和我分食吗？」

    「停云：不过恩公的心意，小女子已经明白了，可惜玄鹿都化作飞灰了，建木的果实当然也半点也没留下。」

    「星抬头看向停云，一旁的狐人少女也似乎心领神会，同样回应一个明艳的笑容。少女朱唇微扬，眉眼弯成月牙。」

    死神——

    “咬钩了啊。”

    空町座的一家便利店里，浦原喜助躺在沙发上，撇了撇嘴巴。

    ……以这位狐狸小姐的玲珑心思，不应该咬上星的鱼钩啊？

    夜一突然忍不住笑起来：“虽然你觉得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但我总感觉她没这个心思呢。”

    “夜一小姐，你有钓过鱼吗？”浦原喜助忽然问道。

    “钓、钓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夜一思索了大概三秒钟，“以前在二番队的时候有过……怎么，和星有关么？”

    “钓鱼之前往往会在池塘里抛洒一定的饵料，将附近的鱼群都吸引过来，这叫做‘打窝’，是现世很多钓鱼人总结出的经验呢。”

    “在我看来，星的这个行为，其实和打窝是一样的，目的是通过停云小姐释放对长生的向往态度，来吸引更多药王秘传的人。”

    “……毕竟星在将军那里可是贵客，不争取一下的话实在可惜。”浦原喜助手中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白色纸扇，露出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自信笑容。

    “还有这层意思？”夜一忽然眯起眼睛，露出像猫咪一样的眼神，“但，浦原喜助……有没有可能停云不是药王秘传的人呢？”

    “景元的话你不会忘了吧？……仙舟如今可还有着另外一个令使级别的人物，是它将星核带到了仙舟。”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给她发来讯息。这次不是停云，而是先前联系过的丹鼎司丹士长丹枢。」

    「丹枢：星，在下已经初步理清了【龙蟠虬跃】的药理，有空便来若木亭聊聊吧？」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星挠挠头，有些纠结。」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丹鼎司救火，可龙蟠虬跃是关乎药王秘传的重要情报，同样十万火急。」

    「“星，怎么了？”瓦尔特也听到了丹枢的语音。」

    「星将之前她卧底药王秘传、并得到药方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嗯……”瓦尔特思索片刻后说道，“星，那你先去见丹枢，我和三月先去清理前往丹鼎司沿途的怪物。我们马上要进入丹鼎司，那位丹士长肯定也了解一些司内的情况。”」

    「眼前丹鼎司的情况复杂，如果星能从丹枢那里获悉一些司内的情报，那也相当不错。两边分头行动，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嗯，我知道了。”星点点头，给丹枢回了个消息，然后快马加鞭赶往长乐天的若木亭。」

 第127章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遇见熊孩子就得狠狠收拾！

    「“你来了，从脚步听来，你的状态不错。”」

    「和上次一样，星刚走到若木亭外，丹枢就一如既往地发现了她。」

    「“这怎么听出来的？”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但这位丹士长的听力未免也太离谱了。」

    「“不值一提，这并不重要。”丹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笑意，“还是来谈谈正事吧…在下研究了你得到的药方，现在得到了一些初步的结论，请你帮在下送去神策府吧？”」

    「星：“有什么结论吗？”」

    「“结论嘛……从结果来说，在下并不认为龙蟠虬跃拥有解药。甚至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不会有任何解药。在下已经将更详细的内容整理成文，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看看。”」

    「说罢，她将整理好的《「龙蟠虬跃」药理考》交给星。」

    「星将报告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幅药药理的核心，就是利用其中持明族龙祖的力量，来人为敌诱发魔阴身！」

    “看来对于药王秘传的人来说，拥有理智的魔阴身才是他们最完美的姿态。”凯撒淡淡一笑，“说起来，这倒是和‘爆血’技术有些类似呢。”

    爆血是初代狮心会成员复原的技术，旨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弱化人类的基因，让体内的龙类基因开始活跃。

    开启爆血会让自身向龙类推进，一旦把握不住尺度，超越临界血限，人就会失去意识变为死侍。

    如果把死侍比作成魔阴身的话，那龙蟠虬跃就是一种能完美掌握死侍力量，却能保持理智的药物。

    别说放在仙舟……哪怕是放在如今屠龙者的队伍里，这都是极具诱惑性的药物。

    这么看来，凯撒也能理解为何药王秘传在仙舟能够延续千年而不灭了。

    “人类要是有这种药物，校长估计会第一时间将它封禁。”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偷偷自己保留一份，等到和纯血龙族对峙时，再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血管里。如果变成怪物就能屠龙，他会不惜让自己变得更凶恶一点儿。”

    “……这确实是校长的风格。”

    凯撒稍微想象了一下，一个坐着黑色玛莎拉蒂轿车，黑色定制西装，锃明瓦亮的意大利皮鞋，胸口再别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的死侍，虽然画面有点儿惊悚，但还挺符合校长的气质。

    「星将药理报告转发给青镞后，然后又问丹枢，是否知晓如今丹鼎司内部的情况。」

    「丹枢表示自己在外已经驻留多日，又临时接下了为神策府研析药方的活儿，耽搁了些时日，所以对如今丹鼎司的现状也一无所知。」

    「正准备离开道别之时，丹枢忽然道：“星，在下还有一件事，可以请你帮我吗？”」

    「丹枢此次离开丹鼎司，是为给仙舟同胞看诊送药，如今药已经配好，本想是由同僚代劳送药，可如今眼下都需要医士，便想拜托星跑一趟。」

    「当然，她也不会让星白白帮忙，她会准备一件礼物，等星忙完，礼物也差不多就准备好了。」

    「“好。”星应了一声，拿着药便前往丹枢交代给她的地点。」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被困在花坛边的围墙上，围墙并不高，周围几个小屁孩正朝着她吆喝恐吓。」

    「星敏锐地发现那个小姑娘同样眼盲。」

    「这就是丹枢让她找的孩子吗？她来这儿是为同样眼盲的孩子看诊送药吗？」

    「这几个小屁孩嚣张得很，星只是远远站着，他们就自顾自地上来找茬，结果发现不仅伤不到星，还被反作用力弹伤了。」

    「一个个的非得不认输，还嘴硬，非得说是星用内力暗算了他们。总之星啥也没干，一个个就骂骂咧咧地破防跑远了。」

    女武神学园。

    看到这一幕的布洛妮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情况就应该狠狠把他们收拾一顿，这种小孩我见得多了，叽叽喳喳的，打一顿就好了！”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有一些年龄稍大的孩子想要欺负希儿，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其他手段，想要彻底根除只有让这些小孩知道疼。

    只要你够狠，让那些小孩知道欺负你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自然就会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离去。

    “可万一孩子家长找过来，说‘孩子还小’这种话……”希儿小声地提醒道。

    布洛妮娅声音提高了八度：“那不正巧吗？孩子还小，那星也很小啊，从出生到现在还不到一岁呢！小孩之间互相打打闹闹，不小心没把握好尺度，弄折他们几十根骨头，很合理吧？”

    “几十根骨头……”

    “希儿，仙舟人作为长生种，别的不说，耐揍是真的，说不定三两个月就好了。”布洛妮娅哼了一声，“反正如果我是星，我直接就一棍子招呼上去了，先揍了再说！”

    「星把那个小姑娘从花坛围墙上抱了下来，小姑娘感激道：“大姐姐，谢谢你帮我……”」

    「“你没事吧？”星轻轻拍掉她身上的灰尘，不搞抽象的星，反而十分温柔。」

    「“我没事。”小姑娘轻轻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是我自己不好，本不该乱跑的，结果撞上那几个家伙。他们平日里便取笑我眼睛瞧不见东西，总爱在我面前使绊子，偷我的东西。”」

    「“丹枢让我给你送药。”看她如此懂事，星揉了揉她的脑袋。」

    「“啊，是丹枢大人托你来的？”小姑娘忽然高兴起来。」

    「“听说最近出了许多乱子，她一定很忙吧？谢谢大姐姐，也请帮我谢谢丹枢大人。”」

    「小女孩接过药，在星的目光中磕磕绊绊地顺着原路返回。」

    “她是天使吗？！这么温柔……”电次将勺子咬在嘴里，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帕瓦，“喂，不会是帕瓦你自己是个性格恶劣的恶魔，所以才看谁都是坏人吧！丹枢小姐明明就是天使！”

    “电次你是笨蛋吗！？竟然怀疑本大爷的眼光！”

    帕瓦生气地将面前的纸杯蛋糕“啪”的一声糊在电次的脸上：“本大爷的直觉绝对不会出错！那个丹枢绝对有问题！”

    电次的舌头在嘴巴四周舔来舔去，试图把脸上蛋糕舔干净：“那你要不要和我打赌，如果丹枢小姐不是坏人，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不许吃肉！”

    “赌就赌！要是我赢了电次你就把接下来一年的肉都给我吃！”

    “好啊！”

    电次摩拳擦掌，可忽然又反应过来：“呃……等等！为什么我的是一年啊！帕瓦你这个混蛋！”

 第128章 仙舟都是这么安慰人的么？好硬核！

    「“药已经送到了，去和丹枢汇报一下情况吧。”」

    「回到若木亭，丹枢听到脚步声便问：“怎么样？药已经送到了吗？”」

    「“嗯。”星点点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在年幼的时候，她也和我一样在黑暗中摸索，要面对不知何时迎面而来的障碍，还有人们不自知的恶意。”」

    「“被欺负了，或是摔伤了，只能哭着求丹鼎司的医士为我治伤。一来二去，我自己也走上了这条道路。”」

    「“多谢你能保护那个孩子。星，在下能否再拜托你另一件事？”丹枢柔柔地问道。」

    「“你担心那个孩子的状况？”星很容易就猜到了。」

    「“是啊。我担心她一个人来去，也想听听她最近的心事。”丹枢叹声道，“那孩子的父母因为丰饶民战争离世了…收留她的亲戚也和她不甚亲近。我为她看病时，常常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医者开药，也许能保护一个人的身体，但有时候，心里的孤独和创伤只有陪伴关心才能慢慢疗愈。”」

    提瓦特大陆，璃月。

    “白先生，丹枢小姐真的会是药王秘传的人吗？”

    不卜庐内，行秋开始质疑自己先前的判断。从接应星的紫月季那伙人看来，他对药王秘传是邪恶组织这点深信不疑。可看着丹枢小姐这副平易近人、博施济众的样子……他又一时变得犹豫起来。

    医术高超，但这份坚强与温柔更是难能可贵。

    紫月季、绿芙蓉……行秋真的很难将丹枢和这两位大聪明联系起来，一开始他还觉得丹枢的温柔是表象，说不定暗地里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如今看来……

    “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这位丹枢小姐不仅是药王秘传的人，而且还是组织中的关键人物。”

    白术敛去嘴角的笑容，换上更加严肃的表情：“行秋少爷，其实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但在我看见那位天生目盲的小女孩儿后，我更加确信了丹枢小姐的身份。”

    “哦？白先生，这是为何？”行秋一下子好奇了。

    “医者仁心……同样作为医士，我很能理解丹枢小姐想要医治天缺者，却又无能为力的感受。”

    白术平静地摇了摇头：“仙舟科技、医药如此发达，可丹枢小姐依旧眼盲，足以说明仙舟不存在治愈‘天缺’的技术，不，甚至可以换一种说法……人类不存在治愈天缺的办法。”

    “有些人，医术越是高超，越容易被神奇的疗法所吸引。或许在见识到丰饶的伟力后，丹枢小姐就下定决心走上这条路吧。”白术叹声道。

    “神奇的疗法……？”行秋挠了挠头，并不理解。

    倒是白术脖子上缠绕一圈的小白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珥蛇拖龙法”——这秘术毕竟牵扯到它与白术的契约，所以它不好开口向行秋解释。作为能让渡生机的秘法，白术正因此契约才不断穷尽百毒百病，好让自己达到不死之境。

    也幸好这家伙没有生在仙舟，否则，他恐怕早就加入药王秘传了吧？

    「按照丹枢的说法，那小姑娘平时会在工造司找个角落坐下，可如今的工造司可不太平，她一个目不能视的孩子，不能放着她乱跑。」

    「说这话的丹枢语气非常急切，听得出她很担心那位小姑娘。」

    「工造司……星稍微宽心了些，刚好瓦尔特先生在那儿清理怪物，也不知清理得怎样了。」

    「丹枢知道小姑娘常去的地方，所以他们很快就在司内找到了她，可不巧的是，小女孩刚好被两个机巧怪物围在角落里。」

    「“怎么了？那孩子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丹枢听到动静，不禁急道。」

    「“小问题。”」

    「星从容不迫地掏出棍子，三两下就将怪物变成了一地碎片。」

    「听到战斗结束，丹枢连忙蹲下来摸摸女孩的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哦~小鱼。”」

    「小鱼抹着眼泪，依旧心有余悸：“呜呜呜…谢谢大姐姐，谢谢丹枢大人……”」

    「“可是我……”小鱼难过地哽咽道：“一想到自己给丹枢姐姐…给大姐姐添了这么多麻烦，拖累了两位，就觉得很惭愧……”」

    「“只是这样吗？那…你最好先学会习惯起来。”丹枢的语气很悲伤，却又很冷：“因为在之后的几百年里，像我们这样目不能视的人，还会继续拖累我们遇到的每个人。”」

    「“如果只是因为这点小小的愧疚心就让你感到伤心，这条长路你还是一步也别走下去了。”」

    “好硬核的安慰，对这么小的小女孩说这种话真的好么？”

    浅羽悠真有些讶异，平时看这位丹士姐姐还挺温柔的，一下对小孩说这么真实又刺激的话，他一时还不大习惯。

    “这不是安慰……这是现实。”月城柳柔声道：“越是不幸的人，就越要有坚韧的心态……或许丹枢小姐是想让这小姑娘尽快接受这一切吧。”

    “副课长怎么一副深有体会的样子？”

    “没有，我只是很佩服这位丹枢小姐。”

    月城柳推了推半框眼镜，感叹着：“活在长达数百年的黑暗里，不仅没有被黑暗压垮，反倒活成了能照亮别人的光，真了不起啊……”

    “副课长，你也不用光赞美别人，如今你不也是那些受空洞受灾者眼中的光么？”

    “悠真，你怎么突然……”

    难得说了句除请假外像样的话，这让月城柳非常受用，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情也逐渐变得晴朗起来。

    “我这是实话实说，副课长，你的善良在对空六课的粉丝团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一边说着，浅羽悠真的手缓缓摸进口袋，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

    双手递上请假条，浅羽悠真可怜巴巴的表情：“所以，这么善良的副课长，一定不忍心拒绝我吧？”

 第129章 有时候回血太快也是一种debuff……

    “燕国的地图也太短了……”月城柳早就预感到了，她没接那张请假条，而是冷冷问道：“所以，悠真，这次的理由是什么？”

    “呃…是去相亲！”

    “可你上次不是说相亲对象掉入空洞变成以骸了吗？”

    “啊，呃……对、对啊！所以这次是去收拾她变成的以骸！”

    “……这个理由你也用过了。”月城柳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两度，“悠真，给你五秒钟的时间……再不抓紧编一个的话，你的请假我可就拒绝了哦。”

    “啊啊啊不要这么无情啊副课长！”

    「“在黑暗中独行，恐惧着突如其来的障碍，不能理解别人描述的所见所闻……”」

    「丹枢的语气愈发悲伤，星能听出来，她不单单是在安抚面前的女孩儿，也是在安抚那个在黑暗中独自行走数百年的自己。」

    「这样的生活对长生种而言还要持续将近千年的时光。她必须学会靠自己挨过去，而不是妄想任何人的救助。”」

    「“可你不是也在帮她吗？”星看向丹枢。」

    「“是啊……我确实在努力改变她这样的人的处境。”丹枢淡淡道：“不过在那之前，她必须像我一样，学会忍受黑暗。”」

    「“我…丹枢姐姐，我能靠自己……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很好，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一点，永远。”丹枢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地方太危险了，星，咱们回长乐天吧。”」

    符文大陆。

    “千年的时光，真是漫长的刑罚啊……”

    进步广场的池塘边，杵着手掌的维克托正看着不远处的孩童嬉戏玩水，眼中满是羡慕：“可惜，我没有千年的时间，甚至连三年都没有…咳咳……”

    “越是光芒万丈的人，越容易耗尽生命的能量。”一旁的黑默丁格虽然心中不忍，却还是上去安慰道：“但，维克托，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放弃。”

    “我从来都没有放弃，教授。”

    看着远处逐渐下沉的落日，黄昏的余晖让维克托苍白的脸色显得稍微红润了些许，“我必须靠自己挨过去，而不是妄想任何人的救助。”

    “那位丹枢小姐的话，倒是给了我很多启发。”

    “但科学不是一个人默默关在房间里闭门造车，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有限。”黑默丁格摇摇头，他见过太多天赋异禀，却年少早夭的天才，对此他除了遗憾，什么也做不了。

    维克托的病症是不治之症，从小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难以更改——至少以如今皮尔特沃夫的医疗水平这改变不了。

    “我知道这很难，教授……”

    维克托想起白天他咳嗽的血滴到给海克斯飞门提供动力的符文上，产生的玄妙反应，利用这个想象，他或许可以做出更大胆的尝试。

    他心中默默笃定着这个念头——没有人能帮他，也不去妄想任何人的救助。哪怕议会阻止、甚至连杰斯也不支持他的做法……他也要坚持实验下去。

    「两人将那小姑娘送回家后，又返回到若木亭。」

    「“再次感谢出手相助。”丹枢语气平静道，“像我们这样的天缺者，年轻时免不了遭受欺辱，即使历尽苦难，坐上了丹士长的高位，也依然对很多事束手无策。”」

    「“正因如此，在下才会对她说那些话……在你听来或许很刺耳吧？可是，与她未来会遭遇的一切相比，在下那番话只能算是和风细雨。”」

    「“仙舟没有义眼之类的技术吗？”星不太理解。」

    「“长生种的身体状况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丹枢轻轻摇头：“相貌妍丑、心智贤愚、身材高矮……自出生起就固定在血肉基因中。许多短生种可以借由机巧或手术能弥补的缺陷，对仙舟人反而回天乏术。”」

    「“因为无论采用何种手段，植入何等机巧，我们的身躯都会复原回最初的模样。对于长生种来说，天缺即是永恒的苦行，避无可避。”」

    「“在下的双眼视神经发育不全，只能依靠植入物医治，但植入物很快会被仙舟人强大的恢复力给‘排异’出去……那过程生不如死。”」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骨骼畸形、软组织缺失、先天心脏病，等等等等。”」

    “那按她的说法，所谓的天缺带来的顽疾全都治无可治啊。”盘在白术脖子上的长生吐了吐鲜艳的信子，发出“啧啧”的声音。

    “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患者的恢复力强也能成为一种症结。”白术感叹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过，白术，我倒觉得她说法中存在一个例外。”

    白术好奇地接过话：“哦？谁？”

    “你忘了那位太卜司的符玄小姐么？”长生回忆道，“我记得……她额间的法眼应该不是长生种自带的，而属于‘植入物’一类吧？为何我们看太卜大人日常处事，完全没有疼痛的迹象？”

    “长生，你也忒小瞧那位符太卜了。”白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忘了青雀小姐的话么？太卜大人除了身高不济，能耐可是顶天的。”

    “法眼不仅对她本人意义重大，对整个太卜司、罗浮仙舟都很有帮助……仅凭这一点，性格要强的符太卜就不会轻易舍弃法眼吧？”

    “再者，人家可是打算日后继位将军的，有此雄心壮志的哪会是寻常少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疼痛倒显得稀松平常了。”

    “唔…你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果给我一颗法眼助我卜算未来，受点儿苦我倒也愿意。”

    “哦？真的？”白术向颈边的小蛇投去意味深长的笑容。

    “……嘶！”长生被盯着浑身发毛，“我只是开个玩笑啦！切……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这种舍己为人的事还是你做比较适合，至于我嘛……呵呵，跟着你就好啦。”

    ——

    「“讽刺啊……很多丰饶民——也就是所谓的【孽物】不会受此折磨。呵，至于天缺，大概是寿瘟祸祖为背叛者准备的诅咒吧。”丹枢冷笑道。」

    「“那为什么孽物不会天缺？”星倒是很好奇。」

 第130章 这仙丹十分的珍贵，星你不得不品尝

    「丹枢没有直接回答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同受丰饶的转变，你可知道丰饶孽物和仙舟人的区别是什么？”」

    「“答案是：没有区别。唯一的差异在于，接受或背弃丰饶带来的长生种本性。”」

    「“丰饶民中以凶残著称的步离人，狐人体内便流淌着和他们近似的血脉……但他们不是孽物而是仙舟人。”」

    「“由此可见，仙舟人与孽物的区别，并非是一个生物分类学问题，而是一个文化问题。”」

    「“孽物入仙舟，则仙舟之；仙舟入孽物，则孽物之。如是而已。”」

    「“孽物们拥抱自己的本性，他们能毫无顾忌地改变自己的血肉，只为追求更强的躯壳。但这些手段，在仙舟之上，已是彻头彻尾的禁忌。”」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孽物中不会诞生天缺者了吧？”」

    一拳超人世界。

    “仙舟应该拥有更加发达和完善的肉体改造技术，为什么他们会将其列为禁忌？”

    “如果大规模使用改造技术，那仙舟的士兵在战场上不就战无不胜了吗？”杰诺斯疑惑地看向客厅里吹着空调看电视的琦玉，“老师，你知道原因吗？”

    “嗯……具体的道理我也说不出，但杰诺斯，改造后的躯体就一定会变强吗？”

    “那倒不一定……”杰诺斯看向琦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仰慕。

    “无论是血肉还是机械，只要能变强都是好事。”琦玉挠了挠头，“但你体会过用血肉之躯变强的感觉么？”

    “实在没有，老师……”杰诺斯汗颜，自从十五岁他家被暴走改造人毁灭后，他就义无反顾地走上了改造人这条道路，如今他全身上下除了大脑，身体所有部位都是由库斯诺博士的合金构成。

    “老师，这有什么区别么？”杰诺斯虚心地坐直了。

    “嗯…要说区别的话，或许是疼痛？”琦玉稍微思考了一下，问道：“杰诺斯你打人会痛吗？”

    “完全不会。”

    由合金构成的拳头，只有硬度和力度，痛觉细胞什么的……是他第一次改造时就要求库斯诺博士移除的东西。

    杰诺斯更加疑惑了：“疼痛是变强的缺陷吧？”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琦玉淡淡地说，“可是被改造后神经就会消失，被攻击也不会感到疼痛。要知道疼痛可是人体的刹车键，如果刹车失灵，身体一定会报废的。”

    “……原来是这样吗？”杰诺斯恍然大悟，迅速掏出小本子记录起来，“不愧是琦玉老师……这就是我如今所欠缺的东西啊！”

    “看来，我下次找库斯诺博士改造时，得想办法把痛觉加到这副身体上去。”

    「“对了，你对药王秘传有多少了解？”星继续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丹士，不了解太复杂的因缘，只知道这是一群自认为是丰饶民的仙舟人。”」

    「丹枢轻轻摇头：“我猜想，他们只是将太多苦难归咎于自己背离了寿瘟祸祖的命途，因而想要靠重新成为丰饶民来为自己救难吧。”」

    「说完，丹枢从袖子里缓缓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星。」

    「“我先前说过要给你准备一份小礼物。”丹枢微微笑着：“我比照了相关的历史文献记载，调配了一副延寿健体药。在下将它定名为【餐云承露丹】，想送给你。”」

    「“服之令人身轻体捷，延寿养生。对无名客而言，一定能让你的旅途更为轻松吧。”」

    鬼灭世界——

    “延寿健体……延寿……糟了！”蝴蝶忍暗道一声“不好”，心中焦急如焚。

    “怎么了？不就是一颗丹药吗？怎么大惊小怪的？”不死川实弥奇怪地看着蝴蝶忍，以往星遭遇各种危机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紧张过。

    “你们还记不记得，先前青镞小姐曾说过，仙舟是严令禁止从事寿命延长的研究的……可那副丹药的效果……”

    “延寿……！”岩柱也终于反应过来：“丹枢手中的药，就是【龙蟠虬跃】！”

    “诶诶？！原来丹枢小姐是药王秘传吗？！”

    “啧，亏我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但既然能拿出这副丹药，岂不是说明她已经搞到持明髓了？”蛇柱伊黑小芭内眉头紧锁，“这女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啊啊啊！星，这个时候就别贪吃了啊！！！”

    看着光幕中的星取出丹药，即将放进嘴里，几位柱都纷纷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而另一边的无限城——

    “吃！快吃了它！星！”

    “只要吃了它，你就拥有无尽的寿命，可以追求任何你想追求的事情了！”

    鬼舞辻无惨的眼睛几乎要瞪得呲裂，难以言喻的狂热几乎要从眼眶里漫出来。他就是想亲眼看着星如何服下丹药，然后转变为一名长生种。

    当然，他更乐意星马上就变成魔阴身——如果可以的话。

    千年里，他非常喜欢干一件事，他们将民众口口相传的英雄转变为鬼，然后欣赏英雄们在夜间杀戮时……人们脸上那复杂又绝望的表情。

    如果星变成魔阴身，那景元他们又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是坚持巡猎的信念，将星杀死？还是顾惜与列车组的情谊，背弃诛灭丰饶孽物的使命，放任星离开？

    总之……真想看到啊。

    “大人……快看！星要吃下去了！”手下有鬼颤颤巍巍的提醒道。

    无惨抬起头，刚好看到星像吃花生米一样将丹药扔进了嘴里。

    「星毫不怀疑丹枢的真实身份，至于丹药么……甚至有些回味地舔了舔嘴巴。」

    「……味道有些奇怪，不过并不难吃。」

    「但很快丹药的药效发作，星顿时感到头痛欲裂，身体也变得滚烫，仿佛是在一只鼎里被烹煮一般，眼前的世界也逐渐变得血红……」

    「“好难受……有点喘不过气了……”」

    “好！哈哈哈哈哈！这是要变成魔阴身了吗？列车组的杨先生，还有仙舟的将军和太卜，让我来看看你们面对一个蜕变为魔阴身的星，会采取怎样的手段吧！？”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惨发出狂笑。

    但药效带来的异样转瞬即逝，很快星眼中的鲜红就不复存在，像个没事人一样又站了起来。

    甚至……还打了个嗝儿。

    无惨的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就、就这……？”

 第131章 赞美星核！

    “喂别人吃毒药什么的也太阴暗了……看吧！丹枢小姐绝不是这种人！”

    “你输了哦，帕瓦~”

    手臂往前一伸，电次将帕瓦盘子里最大的一块浇汁牛肉夹在自己盘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电次？”

    帕瓦猛地起身，一把截住电次的筷子，试图阻止牛肉进入电次的嘴巴，“喂喂喂……本大爷什么时候和你赌了？明明是你一股脑的想赌吧？”

    “你是笨蛋吗？电次，只要稍微利用一下头脑，本大爷就猜到丹枢绝对是好人哦~”说完，帕瓦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脯，又用手指戳了戳电次的脑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大爷和你赌了吗？”

    “如果没有，你就是诬告！罚电次你把接下来一年的肉给本大爷吃！”

    ——

    「“呼……似乎稍微缓解了一些，但还是不太舒服……情况有些怪异，去神策府找青镞商量一下吧。”」

    「星路走到一半，期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眼前似乎生出了许多树枝藤蔓，视野也被一片血红所蒙蔽……」

    「待意识稍微清醒一点，星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神策府，她身旁正围聚着许多云骑士兵。」

    「耳旁回荡着青镞的声音：“星！你到底怎么了！你们当心点儿，别伤到她……”」

    「“星！星！快醒醒！你还好吗？”」

    「朦胧的感觉逐渐消退，意识仿佛从水底挣扎上岸，耳旁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星揉了揉脑袋，余痛依旧在持续。」

    「“太好了，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我还以为要出大事了，惊得一身冷汗。”青镞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你 走进神策府，突然开始挥舞武器。”」

    「“我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你失控的样子和那些堕入魔阴身的同胞…一模一样。”青镞忧心道：“我猜其中必有隐情，在你来到神策府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星讲述了她和丹枢的一切。」

    「听完，青镞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听你的描述，丹枢送你的礼物，与药王秘传的诡异丹方同出一炉……不过奇怪的是，来检查你身体的医士却说，你的身体机能并未受什么影响。”」

    “没有大碍？啊……赞美星核！”恋柱甘露寺蜜璃摆出一副虔诚的表情。

    “喂喂！那种祸国殃民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值得赞美吧？难道就不怕反物质军团第二天敲鬼杀队的门吗？”

    风柱不死川实弥看向一旁的蝴蝶忍，问道：“为什么那种能诱使魔阴身的药对星不起作用？难道只是因为星不是长生种？”

    “……大概率还是星核的缘故。”蝴蝶忍思考后说道，“星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体内的星核，以及……她受到过两位星神的瞥视。”

    “丹枢的药再怎么灵验，充其量也只是人类的智慧而已。星核可是星神的造物，两者完全没有比较的意义。”

    “至于星神的瞥视……目前很难说给她带来了什么帮助，但也或多或少改变了星吧？”蝴蝶忍猜测道。

    “对于星核来说，丹枢费尽心力炼制的丹药不过是一颗小零食，只不过味道差点儿而已。”伊黑小芭内的声音多了几分笑意，“也幸好服下药的是星，如果是瓦尔特或者三月七，后果真不堪设想。”

    「得知结果的青镞也同样感到奇怪：“这是她在戏弄你？还是说，她的药在你身上失手了？我建议你之后来再复查一下，毕竟药王秘传的仙药，谁也说不好有什么疗效。”」

    「“我会立刻传令通缉丹枢的。如果你有找到她的线索，也欢迎随时与我联系。”青镞将一只小狗交给星，“带上这个谛听吧？也许能帮到你找到这位……朋友。”」

    「说这话时，青镞的脸色相当凝重。」

    「丹鼎司的丹士长竟然是药王秘传的人……那其他丹士呢？整个丹鼎司呢？莫不是已经成了药王秘传的老巢！」

    「星同样难受，看着丹枢为小女孩无偿送药，她真把她当成了好人，甚至把她当朋友看待，不假思索就一口把药吃了。可结果是差点着了她的道……」

    「回到若木亭，她用谛听感知了一下丹枢的气味，然后就前往了工造司。」

    「在那儿，她成功见到了和一堆魔阴身站在一起的丹枢。」

    「事到如今，似乎也不需要再问什么，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原来如此~”

    “搞什么嘛，原来来看破丹枢真面目的只有本大爷一个人呢~”

    “只要稍微利用脑子就能发现真相，本大爷果然是恶魔中的天才呢！”

    看着丹枢露出真面目，帕瓦比谁都还要兴奋，她一脸得意洋洋，举手比了一个“耶”，在客厅里手舞足蹈起来：“本大爷是天才！本大爷是天才！”

    说完还从身后一把抱住电次，兴奋地笑起来：“喂，电次，这次是你赌输了，接下来一年的肉都是本大爷的啦！”

    “喂！你不是刚刚还说没赌吗？！”电次一脸不爽地回头瞪着帕瓦。

    “嗯？”帕瓦从容不迫地将一缕头发拢到耳后，换上一副冷静的口吻：“你还想赖账吗电次？最开始明明就是你想和本大爷赌的吧？”

    “本大爷从一开始就说过丹枢有问题！”

    “那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你赌了吗？”电次抠了抠鼻子，往桌上轻轻一弹。

    “没有！可就是赌了！”帕瓦坚持不懈。

    “……就是没赌！”

    “赌了！”

    “……啊啊啊啊！你这个骗子！弱鸡！撒谎精！”

    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早川秋默默地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真安静啊。

 第132章 药王秘传真的懂丰饶星神吗？

    「看到星，一个魔阴身站到丹枢身前：“魁首大人，请您退后，我来处理这家伙。”」

    「……魁首？星有些惊讶，她想过丹枢是药王秘传，却没想到竟然是老大。」

    「“无妨，她是我的朋友。”丹枢吩咐身旁的魔阴身退下，她转向星的方向，叹声道：“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你骗了我。”星冷冷地盯着她。」

    「“很抱歉…在下骗了你很多事，但在下只为骗你吃那副药的事道歉。至于其他谎言，只是为了能和你平等的交流。”丹枢平静地问道，“你吃了我给你的【餐云承露丹】吗？”」

    「星并不想隐瞒：“我吃了。”」

    「“你体会到转变了吗？”丹枢的语气似乎变得隐隐兴奋起来，她抬起头，用那双浑浊无色的眼睛朝向天空：“多少求药使抵达仙舟，渴望求取不死仙方，却无功而返。”」

    「“但他们猜的没错，仙舟确实保留着转变为长生种的秘密。我很欣赏你，想把这样的机会留给你。”」

    「“服下【餐云承露丹】，你就能切身体会到慈怀药王为血肉之躯带来的无限自由。”」

    「但丹枢忽然像觉察到什么，微微蹙眉：“等等…你听起来似乎并无异状？你的呼吸并没有变得更绵长，气息也不像是经历过变化的样子？”」

    意大利，那不勒斯。

    “哈哈哈哈，估计丹枢也想不到星的体质异于常人吧？有星核在，星的体内可满员了哦。”哪怕在别墅外，组织的保镖们也能听到盖多·米斯达爽朗的大笑声。

    “不过，因为体质原因导致和长生失之交臂，也谈不上很赚啦。”

    特莉休撇撇嘴，一想到仙舟上符玄、青雀那些女孩几百岁了依旧保持青春丽质，实在很难不让人羡慕。尤其是对她这种明星来说，一颗餐云承露丹简直比所有的护肤保养品都要有效。

    而且，星虽然行事作风有些不拘一格，但长相上确实没得挑，是妥妥的美少女，倘若有朝一日看着自己容颜老去，哪怕是她也会伤心的吧？

    “不管这颗药是好是坏，都需要更谨慎一些。”福葛放下手中的茶勺，缓缓开口道：

    “如果是普通化外民服下丹药，大概率也只会变成魔阴身。在药王秘传这帮人眼里，魔阴身才是药师赐予他们最完整的姿态。”

    “丹枢把星当作朋友——这种心情有，但不多。可能她更想通过长生的转变，将星拉进这艘贼船里吧？药王秘传在仙舟上隐藏了上千年，如今仙舟的混乱局面正是他们最合适的出手时机，只要搞定了星，说不定能分化神策府的实力。”

    福葛冷静的说话声让米斯达微微眯眼。

    “你还挺会说的嘛……福葛。”

    “这不就是你们让我来的理由么？”

    “呵呵，是啊。”乔鲁诺微微一笑，这的确是重要的理由，却不是唯一的理由。

    福葛的能力太危险了——任何生物被“紫烟”喷洒出来的【杀人病毒】感染，就会被搞得逐渐腐烂、溶解，最后死亡。关键是这种病毒无法防御，甚至没有控制感染的手段。

    作为组织的老大，乔鲁诺不可能放任这么危险的替身脱离自己的视线，所以他才会想办法让福葛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在光幕消失之前，福葛，你就‘暂时’为我们出谋划策好了。”

    ——

    「“为什么？你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吗？”丹枢诧异道。」

    「“我的体内寄宿着星核。”」

    「“星核？这不可能。”丹枢眉头紧蹙，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摇头道：“就算这是真的，以短生种的躯壳寄宿星核，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看来你注定与长生无缘。”」

    「“星，在下恳求你离开罗浮…离开这场争端，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神策府的猎狗是如何向你形容这场内战的？代表正庙正神的帝弓司命，在宇宙中追猎邪神寿瘟祸祖，而药王秘传是邪神的爪牙？”」

    「“事情当真是如此吗？你不了解慈怀药王，不了解妖弓祸祖，但你了解在下，在你眼里，在下是这样的人吗？”」

    「“在下不要求你站队…只是希望你能远离罗浮，远离这一切。这一切就与你无关，我也不想与你为敌。”」

    卫宫家——

    “Saber，我也感觉这位丹枢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看着丹枢的真情流露，卫宫士郎顿时觉得碗里的炸虾都不香了。

    看这形势，星与丹枢之间的一战是不可避免了。

    “卫宫，不要被这女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正品尝着美味烤鱼与啤酒的库丘林，难得从一脸享受中挤出一丝严肃：“你忘了吗？药王秘传的每一颗丹药里都有持明族人的骨髓，大道理谁都会说，但践踏别族生命的事实是无法用花言巧语掩盖的。”

    “而且，这女人说话时，提到星不了解丰饶星神，并想以此堵住她的嘴。但问题是……药王秘传他们自己有了解过丰饶星神吗？”

    Saber也向库丘林投去疑惑的目光：“LanCer，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库丘林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了解【真实的星神】和了解他们【想象中的星神】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说来说去，药师也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药王秘传，可怜的信徒自始至终信仰的都是他们幻想中的星神。仁慈也好，善良也罢……这些都是人类添加的注脚。”

    “他们管药师为【慈怀药王】，仿佛神明拥有无限崇高的美德。可如果神明真的如他们口中那般充满善意，又为何对数千年来仙舟人遭受的苦难视而不见呢？”

    “反观巡猎星神，祂至少是一位能回应信徒的神明，并愿意将力量分给追随祂的人类——仅凭这一点，就不知要比丰饶的药师强上多少。”

    Saber闻言也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的确，药师虽然赐予仙舟长生，但关于祂本尊的记载并不多……倒是祂的信徒们，都在以神明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第133章 派派：年轻真好啊，素裳小姐真是可爱又有活力呢~

    「星沉默地低下头，面对丹枢的恳请，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大口呼吸着，似乎脑海里正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不置一词地掏出了自己的棒球棍。」

    「丹枢那毫无颜色的眼眸里仿佛有失落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就调整过来，语气又恢复到往常的漠然：“所以，真遗憾啊，如果你先认识的是在下，也许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了。”」

    「“魁首大人，我们得走了……”一旁的魔阴身小声提醒道。」

    「丹枢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前，最后叹声道：“在下由衷希望，这是你我二人的永别，再见了，无名客。”」

    「说完，丹枢的身影就消失在工造司内。」

    「解决两个魔阴身并不麻烦，但回想丹枢刚刚的那番话，这让她的心情十分沉重。」

    「“唉……去神策府通知一下青镞吧。”」

    “我感觉在最后关头，星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当着两个魔阴身的面强行留下丹枢。”

    纳塔的圣火竞技场内，看着一脸怅然失落的星，恰斯卡连同玛薇卡多喝两杯的心情都没有了。虽然相隔不同的世界不能设身处地，但那份心情她还是能理解的。

    “可能是丹枢最后的那番话多少影响到她了吧？”玛薇卡叹声道，“……我能理解。”

    “玛薇卡，如果是你，你会放走丹枢吗？”

    “我？”玛薇卡稍微托腮思考了一下，然后抿唇一笑：“如果是站在纳塔神明的角度……啊不，是站在仙舟将军的角度，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个犯下无数罪行的魁首留下。可如果抛开立场，仅仅是我个人的角度，我会考虑再给她一次机会。”

    “哦？我还以为火神大人会更严厉一些。”

    “丹枢是个很复杂的人，我不能用非黑即白的标准去看待她，她既有身为丹士长，保护弱者的一面，也有身为药王秘传魁首，祸害他人的加害者的一面。”

    “我会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赎清自己的罪过，而在那之后，我会把她当作真正的朋友。但如果她没有珍惜这次机会……”

    话音戛然而止，玛薇卡轻轻叹了口气，她两手往外一摊，一副“仁至义尽”的表情。

    “——那她的路，就算走到头了？”恰斯卡心领神会，笑着接过她的话。

    「神策府内，星向青镞汇报了此前在工造司发生的一切。虽然没能抓住她，让青镞略感遗憾，但这些珍贵的情报已经给了她极大的助力。」

    「解决完丹枢的事情，星这才意识到耽搁的有点久，马上要和瓦尔特和三月汇合了。」

    「忽然，她又收到丹恒发来的消息。」

    「丹恒：我们的星槎偏离了航线，你们那儿的情况如何？」

    「星：你又活过来了？」

    「丹恒：对。你们那儿的情况如何？」

    「星：咱们抓住了卡芙卡，但过程太顺利了，有些奇怪。」

    「丹恒：卡芙卡的同伴呢？你们见到刃了吗？」

    「星：抓住她时就她一个人，咋了？」

    「丹恒：你们留神，那人非常危险。我找机会甩掉云骑，就赶上你们。」

    ————

    「画面转到丹恒这边，素裳正一脸稀奇地仰头看着工造司的建木根须。」

    「“这就是罗浮的建木啊？我还是第一次见。”素裳瞪大了眼睛，红润的嘴唇圈成一个小圈，发出“哇哇哇”的可爱声音。」

    「“我们曜青的寿瘟祸迹是轮月亮，嘿嘿，感觉比罗浮的好看。”」

    「罗刹：“我听闻建木早已枯朽…怎会突然生长蔓延？”」

    「“是星核邪物作祟，别无解释，须得尽快返回十王司！”雪衣着急道，“吾有伤在身，行动不便，须征用几位一程。只消找到星槎渡口，诸位即可自由行动。”」

    「十王司可以征用云骑，这是仙舟上的规矩。众人倒也没有什么异议，索性跟着雪衣一起行动。」

    「好在这一路的怪物仿佛都被人清理过，一共都没到几只，在穿过一扇画屏后，他们遇见了正留守在工造司的公输师父。此刻，他老人家已经无聊到开始和谛听聊天了。」

    「“我公输梁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工造司的安危如今全指望我一人啦。”」

    「谛听：“呜汪！呜汪！”」

    「公输先生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不成！阿财，你自个儿逃命去吧。云骑久久不来，为今之计，也只有老夫力~挽~狂~澜~！”」

    「一旁的素裳心急如焚，赶紧劝道：“大叔，你别逞英雄啊。”」

    「公输师父睁大了眼睛：“阿财，你、你怎么开口说起话来了？”」

    「“说谁小狗呢？”素裳不满地嘟起嘴。」

    新艾利都，外环——

    “哎呀，素裳小姐真是又可爱又有活力呢，年轻真好呀~”

    有点困困的派派在看到素裳可爱嘟嘴的模样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露西坐在沙发上，两条洁白如玉的大腿叠在一起。哪怕如今的身份是机车族，她举手投足间依旧不失大小姐的贵气，她一边用勺子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哼道：“……但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倒是和凯撒很像呢。”

    “更正：一点也不傻。”凯撒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我觉得素裳小姐很好啊，性子直来直去的，可惜她不在外环，否则我真想请她喝两杯柏妮思的特调。”

    “哼，这种人在外面最容易被坏人骗了！心思单纯，又容易相信别人。而且不只是她，凯撒……你也是！”

    “我？我没有被骗啊？”凯撒费解地挠了挠头。

    “那还不是因为有本小姐在？没有我，你在外环早就被骗得连机车的燃油费都出不起了！”

    正说着，露西骄傲地抬起下巴：“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对我感恩戴德哦，凯撒~当然，如果你想要补偿我的话，你可以先把老大的位置让我坐几天。”

    “欸？露西，可是昨天晚上你不是输给我了么？”

    “胡说！我、我才没有输……！”少女的脸顿时红透一片，拳头攥得紧紧的，“休战！这只是暂时的休战而已！迟早有一天我会赢的！凯撒，你给本小姐等着！”

    「“对不住，姑娘。我也寻思没给小家伙安装人声……嗯？等等……你们是怎么来的？”公输师父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着四个人，“你们几个，也快快逃命吧！”」

    「素裳拍了拍胸脯，一脸骄傲：“你刚刚说‘云骑久久不来’，本姑娘身为云骑，这不就赶来了吗？这里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

    「“不成！老夫身为工正，有责任留守司部。”公输师傅义正言辞。」

    「“哦？”素裳娇俏的脸上难得竟浮现一抹坏坏的笑容，“看来得使些不得已的手段了。你是准备自己动起来，还是让我身后那个穿白大褂的小伙子把你塞进他的白箱子里运走？”」

 第134章 一人操作六把飞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将公输师傅护送到大门的位置后，他便打算与众人分道扬镳。虽然工造司内很危险，但这不是他能放下职责的理由。」

    「素裳正欲开口再劝两句，雪衣却抬手打断道：“人人各有职责，走吧。”」

    「工造司大门外就是渡口，成功完成护送后，雪衣也是再次向众人表示感谢：“感谢诸位的一路保护。此行善业，吾会上禀十王，若有机缘，定当回报。”」

    「待雪衣离去后，素裳也打算回丹鼎司归队，并询问了两人的去向。」

    「罗刹一介行商自然跟着素裳，丹恒则考虑到如今星的位置，决定接下的路也一起同行。」

    ——

    「另一边，不久前的星槎海。」

    「彦卿正追随着刃的下落，关于他的记录，线索正中断在这里。」

    「他找到两位云骑士卒了解情况，提到刃，两位士卒都纷纷面露难色：“那个刃从幽囚狱脱出禁制后，就像蒸发了一般。或许他此刻已不在仙舟了？”」

    「“……又或许，刃根本没打算逃走。”彦卿目光微垂，说出了这个更大胆的猜想。」

    「“唉，罗浮这是招惹了什么煞星，妖魔鬼怪一齐作乱。”」

    「看着两位愁眉不展的模样，彦卿信心满满地挺直身子：“我就是来为将军除妖的。”」

    「“你？”带头的云骑再度上下打量他一番，眉毛轻轻一挑：“可我没接到景元将军的饬令……”」

    「“呃……这是秘密行动。”」

    「“那要不要加派几个人给侍卫大人当援手？”云骑的语气似乎颇为瞧不起眼前这位小公子，故意在“加派”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队长的好意我心领了。秘密的意思，就是知情人越少越好。”彦卿不着痕迹地冷哼了一声。」

    进击的巨人——

    调查兵团办公室。

    “……彦卿被人小瞧了啊。”利威尔兵长冷笑一声，“单论剑术这一项，云骑军里没人能小看彦卿吧？”

    “能胜任将军的侍卫，彦卿的实力云骑士卒们肯定都清楚。”埃尔文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查案不同于打架，犯人不会乖乖地站出来和你比斗。彦卿剑术不错，但在查案这一块未必有经验。”

    “抓捕像刃这样极度危险的犯人，最合理的选择是成立一支搜捕队，成员能各自弥补对方的短板。彦卿孤身一个人，明显是想在将军那儿证明些什么……呵，少年人的心性，倒也能理解。”

    “听你的语气……埃尔文，你是希望彦卿一无所获？”利威尔眯起眼睛。

    “……对光幕中的内容，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兴趣，眼下兵团的事情太多了。”

    埃尔文从光幕上收回目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如今上面正在秘密进行长生的研究，给兵团摊下来很多麻烦。比起光幕中即将发生的事，我更在意墙外的巨人和收服玛利亚之墙。”

    “上面又来了新指示？”

    “嗯，最新的任务是：追加十二只无垢巨人的脊髓。”

    “啧……这群疯子。”利威尔暗骂一声，“他们知道自己在研究什么吗？”

    “所有关于长生的研究都是秘密，兵团没有权限过问，但目前有风声透出来，具体方向有两种，包含了宗教与研究。”

    “宗教？”利威尔眉头一皱，“是城墙教？那帮人也要掺和进来？”

    “不是，据说是有人提议效仿仙舟的祖先，向天空之外的丰饶星神寻求长生的赐福。但考虑到城墙内的资源有限，造不出星球般大小的飞船，所以目前计划搁浅，在往新的方向寻求转变。”

    “？？？”

    利威尔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至于第二种……不用说你也能猜到了。”

    事到如今，难得埃尔文的语气依旧保持着淡定：“我预感到他们在触碰某种禁忌……但具体情报太少，我也一无所知，我只能尽力保住艾伦，不让那些贵族将手伸向他。”

    ——

    「“哼，加派人手……瞧不起谁呢？”彦卿在心底冷哼一声后，来到星槎海开始独立调查。」

    「可他找寻半天，也没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只好前往码头先去调查他劫走的星槎。」

    「一路上，彦卿发现沿途遍地都是魔阴身的尸首，堆在一起几乎要堵塞通路。可仔细查看他们身上的伤痕，却又完全不是云骑军的手笔。」

    「眼下能有这种实力的人，彦卿只想到了刃，有猎物留下的痕迹，他便稍微宽心了些。」

    「沿着痕迹往上，彦卿发现一众魔阴身正围着一个白发女子。」

    「“怎么还有被困着的百姓？这里的云骑办事不力啊。”彦卿心急如焚，飞身向前，顿时身后六把飞剑齐齐飞出，“喂，大姐姐你别慌，我这就救你出来！”」

    刃牙世界——

    “哦？飞剑？原来剑竟然有这种用法？”宫本武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悬浮在彦卿身旁的六把宝剑。

    数百年前，他独创二天一流，开创了手持一长一短两把剑的战法，在当时的一众武士中也算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在他的认知里，两把剑已是人体的极限，可六把飞剑又该如何运使？

    “宫本武藏，你仔细看这些飞剑的剑柄。”一旁的郭海皇忽然出言提醒道。

    顺着海皇指示的方向看去，宫本武藏这才发现飞剑的剑柄处似乎藏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机关装置，正是通过这个，少年才能流畅地操纵飞剑。

    那六把飞剑仿佛六位截然不同的绝世剑手，所使招式各不相同，却又互为弥补，收放自如，只是瞬息的功夫便将三个魔阴身就地格杀。

    一旁的烈海王已经震惊到浑身颤抖，他嘴唇哆嗦了半天，却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这六把剑难道都是彦卿一个人操纵的？”花山熏虽然看不懂具体的剑技招式，但身为打架专家的他却能读到剑中所蕴含的杀气。

    这股杀气很明显都来自于一人。

    “……这不可能。”烈海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双眼瞳瞪得大大的：“分神的一息间同时操纵六把飞剑杀敌，还使用了六种截然不同的剑术……怎么可能？在这个年纪？”

    直到看见彦卿的飞剑收入剑鞘，宫本武藏才恋恋不舍地从光幕上挪开目光。

    “精彩，精彩。”

    换上一副更尊崇的姿态，宫本武藏轻轻地鼓起掌来。

 第135章 徒孙见师祖，名师一对一辅导！

    “精彩，精彩。”

    卫宫家，佐佐木小次郎在炉被前缓缓鼓起掌来，眼中的钦佩一览无余。

    六柄飞剑……普通人穷尽一生或许都无法将一把剑练至如此程度，这位彦卿小弟弟却能同时操纵六把，说是“惊才绝艳”也毫不为过。

    “ASSaSSin，你不能应付他的飞剑吗？”卫宫士郎疑惑问道，印象里对剑最为了解的，也就只有他和Saber了。

    “如果只是其中一两把在下或许还有胜算……”佐佐木小次郎轻轻地摇头，“如果是六把，恐怕我得和Saber一起行动才能争取一丝生机。”

    “真的假的……这也太夸张了。”士郎难以置信地看向Saber，可转过头，才发现少女俏丽的脸上冷汗已经滑到了下巴。

    倒是不是因为彦卿的剑法而感到汗流浃背，而是他身前，那位黑纱遮眼的白发女子……

    是镜流！！

    ——

    「“多谢你出手相救，小弟弟。”镜流微微侧首，虽然有在道谢，可冷淡的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谢意。」

    「“喔，那是我份内之事。罗浮的港口封锁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儿？”」

    「“我随一艘商船来到这儿。最近过去几个老朋友的影子，一个个在我脑袋里打转。我想和老朋友们碰上一面，重温旧时光……谁料到罗浮现在这么凶险了呢？”」

    「“那你来得不巧，仙舟出了点意外。不过将军会解决的，走吧，你不能待在这儿，咱们得去最近的云骑驻所。”彦卿突然想起什么，“喔，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长发的男人——”」

    「话音未落，镜流已经转过身来，彦卿的话也戛然而止——他看见了女子眼前蒙着的黑纱。」

    「“你…你看不见吗？抱歉，我还以为……”彦卿一时有些尴尬，赶紧自我介绍道：“我叫彦卿，是正式录名在籍的云骑军。还没请教大姐姐的名字？”」

    「“我叫镜流。”」

    「“呃…镜流姐姐，我先领你走一段吧。可能要绕点路，但我保证把你平安送到云骑那里。”」

    「一路上，彦卿问了镜流不少问题，比如她来自哪里，又有多久没来过仙舟，可这位镜流小姐始终冷冷淡淡，除了得知她来自苍城，其他什么话也没套出来。」

    日本，新宿区外围，一家便宜的胶囊旅馆内，难得凯撒、路明非和楚子航三人有机会碰个头。

    “和女人聊天得有技巧，尤其是想套女人话时，尤其需要注意细节。”看着彦卿那傻愣愣、几乎毫无任何铺垫掩饰的套话，凯撒是直摇头。

    “问美女来自哪儿，要去哪儿，唉……这种问题我八岁就不问了。”凯撒说，“目的性太强的提问很容易被提防，问题得潜移默化到对话中。”

    “喂喂喂！老大你小学时的情史这档口上就别提了好么？看美女就看美女，品鉴要专心！”

    “校长说让我们好好学她的剑术，说不定下学期期末的时候会加一门《镜流剑术课》，不及格的话会拿不到学分。”楚子航说，“不过眼下确实是学习的好时机。”

    “好时机？抱歉，这个时候我可静不下心。”凯撒眼睛有点发直。

    说话的时候，画面刚好切到镜流下半身的位置，浅色花瓣状的褶裙摆下，两条白如凝脂的大腿晃得人眼睛直发花。

    “老大，盯着女孩子大腿猛看可不是绅士行为！再看下去加图索家的名誉就保不住了！”

    “加图索的名誉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按照我们家的家风我就应该继续看下去，要是种马老爹的话恐怕会叼着一支玫瑰然后邀请镜流做深夜剑术指导。”

    凯撒耸着眉毛，“而且，难道你们不觉得吗？这才是最需要品鉴的部分。”

    「彦卿和镜流一同赶往渡口，但唯一的路却被一只魔阴身给挡住了。」

    「他叮嘱镜流待在原地不要走动，自己则过去解决怪物，魔阴身处理起来并不麻烦，但他们清醒的神志却让彦卿神色一凛。」

    「“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唉，将军说仙舟另有內患，果然不错。”彦卿忧虑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旁的镜流忽然开口道：“小弟弟，你剑术不错哦。”」

    「“欸？你……看得见？”彦卿惊住了。」

    「“我能听到。飞剑破空的鸣动，锐锋切割的声响……这些痕迹都会在无形之中流露出剑艺的优劣。”」

    「“就像乐师听琴，诗人听韵。剑招变化流转之间，高明的剑士绝不会留下滞涩的杂音。能在一息间同时控御六柄飞剑，有这般实力的云骑应该屈指可数了。”」

    「彦卿一时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呃，哈哈，过奖过奖。”」

    「“不过一意强攻，不知藏锋……”镜流顿了顿，“因此你的剑曲，收尾处多少显得杂乱了。”」

    「“……看来琴曲与剑术当真有相同之处呢。将军也评过类似的话，说我的剑洋洋意气，棱角过盛，想要夺得【剑首】之名，还欠一分成熟……”」

    「“剑首？我记得，那是云骑军中剑术登峰造极之人的头衔。太遥远了……”镜流的目光从远处的云海又挪回到彦卿手中的剑，“说起来，云骑军的武艺各有传承。小弟弟，你的剑术又是谁指点的？”」

    「提到自己的师承，彦卿似乎有些得意地挑起头，微微笑道：“姐姐既是赏剑之人，我就不卖关子了。正是罗浮的景元将军。”」

    “这是徒孙遇见师祖……啧啧，我如果是景元，光是想想就压力大。”

    光是想象那副画面，胡桃就汗流浃背了：“要是师祖对我调教出来的徒弟不满意，会不会来亲自收拾我啊？”

    “怎么会？堂主想太多了。”钟离呵呵一笑，“师门中有天资绝顶的后辈，恐怕镜流爱护都来不及吧？”

 第136章 鬼杀队必须把镜流的剑技刻在脑子里！

    「“将军……”镜流的语气似乎有些惊讶。」

    「“就算你很久没来罗浮，也该在外听说过景元将军的威名吧？虽然将军总说自己不擅用剑，技艺生疏…但每次教起我来，他总是起劲得很。”彦卿抬眼环看四周，“好了，附近安全了。咱们接着走。”」

    「星槎渡口离他们很近，没走多远便来到一处星槎前，在调取其中的航行记录后，彦卿便打算将镜流送往一处安全的地方。」

    「“现今时候，云骑驻地也算不上安全吧？”镜流抱臂冷冷说道。」

    「“对。”彦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不去云骑驻地，而是直接送你去幽囚狱，包吃包住，还有重兵护卫着，绝对安全。”」

    「镜流倒是不慌不忙：“…小弟弟，要拿人总该有个说法吧。”」

    「“形迹可疑，藏头露尾，只有这一条就够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小孩子，就很好糊弄吧？”彦卿目光警觉，“且不谈封锁的港口怎么突然多出一个被困的旅客。这一路走来，我瞧你步子轻捷稳健，哪儿有半点盲人的样子。”」

    「“至于剑法，你用耳朵听个头头是道也就罢了，连我御剑的数目也能报的一柄不差。这份见识，哪是普通人应有的？”」

    提瓦特，须弥。

    “喂喂喂！不妙啊！看彦卿这架势，是打算向师祖拔剑了？”

    看彦卿这副锋芒毕现的样子，卡维生怕他师祖一个不小心魔阴身发作，当场把这位徒孙就给……

    画面并非难以想象，毕竟镜流魔阴身的时候，砍徒弟的时候那叫一个毫不手软啊！

    “按理说彦卿也是仙舟上的数一数二的剑手了，难道他察觉不出这白发女人的实力么？”

    赛诺疑惑地放下手中的七圣召唤卡牌，转而开始分析光幕中的形势：“难道，他是有意为之？想要逼镜流出手？”

    “…赛诺，是你想得太复杂了。”提纳里呵呵一笑，“或许只是单纯的云骑军的责任心吧？他或许觉察到这女人十分危险，但以如今仙舟的形势……这种危险人物可不能放任不管。”

    “可话说回来，就算镜流愿意动剑，以她和彦卿的实力差距……恐怕也只是游戏一番。”

    身为柯莱的老师，同样身为化城郭一众巡林员的前辈，如今提纳里还挺能理解看到优秀后辈时，心中那按捺不住的喜悦。

    哪怕镜流小姐生性淡薄，可见到像彦卿这样的徒孙，多少也会生出几分惜才之心吧？

    ——

    「“你根本就不是盲人，对不对？”彦卿剑眉直竖，质问道。」

    「“呵。”镜流冷笑着，“我从没说过眼睛看不见。是你见我黑纱遮眼，想当然罢了。”」

    「“呃……”刚刚还在气势汹汹的追问，可被镜流一反驳，彦卿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

    「觉察到这份尴尬，镜流主动道：“不要紧的，小弟弟，我和你无冤无仇，也不曾想对仙舟不利啊。这罩黑纱，正是我不愿触景生情，身陷魔阴，再造狂孽的证明。”」

    「“我来这里，只为捉一个人，和你同行倒是正好。”」

    「彦卿微微蹙眉：“你也是……为了刃来的？”」

    「“刃？这是他现在的名字吗？弃身锋刃，刀剑研心，倒是会挑名字啊。”」

    「镜流走过彦卿的身旁，轻轻地道：“带我去见他，小弟弟。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也不是刃的对手。有我随你同行，才不会枉送性命，小弟弟。”」

    「这句话仿佛正中彦卿内心，让他十分不服。他没有回头看镜流，而是冷冷哼道：“剑芒未出，怎知胜负高下？劝你别小瞧我的剑。”」

    「“我不想和云骑军同室操戈，不如这样——”镜流转身提议道，“咱们来比一场，就用罗浮仙舟上的孽物试剑。瞧瞧谁的剑更快，斩的更多，如何？”」

    「“你要是赢了，我愿赌服输，乖乖就缚，去幽囚狱受审，任由处置。”镜流话锋一转，“可我要是胜了，你就要和我分享刃的行踪。如何？”」

    「彦卿自信满满地摇摇头：“云骑不拿公务做交易，何况，你赢不了。”」

    葬送的芙莉莲——

    “呵，我喜欢他的自信……真是有趣的小家伙。”

    赛丽艾欣赏似地点点头，身为老师，她就喜欢这种天资卓绝、却又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只有这种人才能打破陈规，创造历史，带来惊喜。

    年少气盛，不知藏锋……镜流看见的缺点，在赛丽艾看来，这根本就不算问题。

    不气盛还能叫少年吗？

    她见过无数天资卓绝的魔法使跟随自己学习，他们年轻时按部就班，中年被各种事务缠身，老来心气被岁月磨砺，后悔为时已晚，回首只是默默无闻的一生。

    倒是那些从小喜欢顶撞她的人，在短暂的人生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宛如飞逝的流星，哪怕短暂却足够闪耀。

    看着彦卿那胸有成竹的表情，赛丽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以这小家伙的天资和脾性，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而另一边的鬼灭世界——

    “快！快！快！”

    “把木剑拿好！行动要快！”

    夜半三更，不死川实弥的大嗓门在山林中回响。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大半个鬼杀队几乎都被调动起来。他们大多顶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一脸懵逼。蝴蝶屋内，哪怕是像炭治郎、善逸这样的伤员都被强行唤起，赶赴到柱前集会的院落里集合。

    “义勇先生，这是……”炭治郎指了指面前这黑压压的一大片鬼杀队成员。

    他和善逸、伊之助都在睡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梦中忽然被人唤醒，还以为是有上弦杀到了鬼杀队的总部。

    “比这件事更重要。”富冈义勇握紧腰间的长刀，叮嘱道：“待会儿彦卿和镜流会展示剑技，我们必须把他们的剑术一招一式刻印在脑子里。”

    “诶？镜、镜流？”听到这个名字，炭治郎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她不是死了吗？死在景元将军手里……”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眼下她出现在仙舟，并打算追击刃。”

    “可她的剑技速度实在太快，我的话恐怕……”

    回想她和将军的那一战——老实说，事到如今炭治郎也捉摸不透镜流的招式，那一战他全程看下来，只感到一个“快”字。哪怕只是寻常剑技，速度也要比善逸的一之型快很多倍。

 第137章 我承认镜流的剑法很厉害，可还是太吃操作了

    看得出少年很紧张，就同其他跪坐在院子里的鬼杀队成员一样。

    这时候音柱宇髄天元走了过来，经过与上弦六的战斗，他虽然断了一只手并退出一线，但这种关键时刻，他也必须要到场。

    位居幕后的他换上一身白色和服，原本束起的长发披在肩头，倒有几分美男子的感觉。

    “不用担心，炭治郎。鬼杀队里除了柱以外，其余人只需要记下彦卿的剑招，哪怕记不住全貌也没关系，事后只要能通过众人的记忆拼凑出来就好。”

    “可是……”

    “炭治郎，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负责记录剑技的并非只有你一个人，还有鬼杀队的全体，既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同伴。”

    宇髄天元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另外，镜流的剑技由我们负责记录，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

    「“我喜欢你的自信。不过‘剑芒未出，怎知胜负高下’，对不对？”镜流环视四周，“这儿的孽物怕是被你剿灭干净了，咱们不妨换个地方。”」

    「两人来到工造司的一处角落，远远望去，这里还聚集着不少怪物。」

    「“就从这儿开始好了。”镜流淡淡道，“这里魔阴横行，妖氛遍布，正适合考校剑术。剑斩孽物，不违背云骑军的规纪，也谈不上‘用公务与我交易’，对吧？”」

    「彦卿自信地瞥了镜流一眼：“怎么定胜负？”」

    「“这一路到底，不可有漏网之鱼。先到者为胜。”」

    「“好，一言为定。”彦卿点点头。」

    「“你先行一步。”」

    「彦卿没有拒绝的镜流的谦让，只是在走上阶梯时忽然脚下一滞，回头看向镜流，调笑道：“对了，你该不会趁机转身逃跑吧，大姐姐？”」

    「镜流单手叉腰，冷冷道：“景元真是把你教坏了…尽耍嘴皮子。”」

    「阶梯上就有一个药王秘传的魔阴身莳者，彦卿运使飞剑，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斩杀。只是这片刻功夫里他没回头盯着镜流，她人就已经不见了。」

    「“人呢……？”」

    「彦卿往前赶了好一阵路，才远远看见镜流站在一具尸首旁，似乎已等他很久了。」

    刃牙世界。

    “好快——！”宫本武藏拍案惊叹道，“不单单是身法和速度，她对于魔阴身的了解也非比常人。”

    “哦？武藏，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德川好奇道。

    “看伤口。”武藏指着镜流脚下的魔阴身，“我看彦卿小兄弟斩杀魔阴身，更多是用密集的飞剑攻击，虽然灵动迅捷，但观赏有余，实战却略显不足。”

    宫本武藏顿了顿，继续道：“越高明的剑手，对敌人的了解也愈深刻，他们知道如何最快致人于死地，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像经验老道的屠户，哪怕蒙着眼睛也能将骨肉肢解。镜流掌握的正是一击必杀的技术。”

    “对比之下，彦卿杀死的魔阴身浑身都是飞剑造成的剑伤，而镜流杀死的魔阴身却尸首完整，只在关键处留下创伤，相当的……精准。”

    “可我看镜流杀死的那具魔阴身，创伤似乎并不是剑？”烈海王好奇道，“可她不是剑手吗？”

    “呵呵，刀剑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宫本武藏哂笑道，“你难道觉得没有剑，就不能斩杀了吗？”

    “像她这种程度的剑手，早已不拘泥于形势上的剑。甚至可以说……剑本身就是对她剑术的一种制约。”

    “对付这种不像样的对手，她根本不用‘出鞘’吧？”

    ——

    「“你是什么时候跑到前面去的？”彦卿顿时紧张起来。」

    「“你好慢啊，小弟弟。”声音似乎有些失望。」

    「眨眼间镜流已消失在原地，等彦卿再度追过去时，她身旁又多出两具魔阴身尸体。」

    「“这…这怎么可能？”彦卿汗流浃背了。」

    「镜流转过身头，语气似乎多了几分调笑的味道：“这一回，又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可恶！”彦卿牙齿咬得“咯吱”响，他头一回感觉自己成了被猫戏耍的老鼠，被人玩弄在掌心。他意识到镜流根本没发挥全力，甚至还闲庭信步地在原地等他。」

    「仿佛是故意要打击他一样。」

    「“你可得好好努力了，不然，给你一艘星槎也赶不上我。”」

    「话音未落，镜流的身形又再度消失，只留下那冷清似雪的声音在半空中回响，宛如一根根细密的银针，扎在彦卿心里。」

    「彦卿继续奋力追赶上去，可沿途哪还有魔阴身留给他？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路边，和女人飘荡在风里的声音。」

    「“好久没有如此尽兴了……”」

    “这语气，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啊……”

    恋柱甘露寺蜜璃瑟瑟发抖，开始担心起彦卿的安危了：“她不会等会儿大开杀戒吧？”

    “这根本就不重要吧？”

    不死川实弥暴躁地拍了拍大腿：“重要的是这段路都快要走完了，可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镜流出手！她的剑技我们从哪儿学啊？”

    跟随彦卿的视角，他出手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可问题是除了消灭第一只魔阴身，其他的怪物根本就轮不到他出手。

    镜流就像一阵风，吹到哪里魔阴身就死到哪里，等彦卿赶到时，除了一地死尸，什么也看不到。

    ……这怎么学嘛！？

    「彦卿赶上最后的平台，可那里也就只剩一个魔阴身能喘气了。」

    「镜流深吸一口气，似乎意犹未尽：“太久没动剑，一时兴起，险些勾起魔阴作孽。”」

    「“来吧，小弟弟。余兴节目留给你了。”」

 第138章 达克妮斯：镜流求你别砍彦卿，要砍就砍我吧！

    「“我会让你三招。”」

    「镜流的声音宛如一道针刺，令彦卿不自觉地脖颈一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目光缓缓回视，瞳孔却在一瞬间放大。」

    「那是……她的剑？」

    「彦卿瞧出那剑并非凡铁熔铸，而是由一截坚冰凝成，剑身寒光幽幽，如握一线月光在手。」

    「“你在等什么？”战斗一触即发，似乎是迫不及待，镜流在一旁冷冷催促道：“出剑吧，让前辈久等，可是很失礼的。”」

    卫宫家——

    “坚冰也能当做利剑么？”卫宫士郎疑惑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冰虽然可以很锋利很尖锐，但硬度终究不如铁器，很容易一碰就碎。

    哪怕卫宫对剑技只是稍微入门，也知晓剑的品质对剑手本身也是极为关键的，强者间的拼杀，武器是绝不能出差错的。

    “如果以世俗的标准来看，此举的确冒险。”

    佐佐木小次郎伸出一根手指，悠悠地道：“但这有一个前提——倘若一个人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那此举便不再冒险。因为她的境界已不再拘泥于剑本身，而是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那按小次郎先生的意思……镜流已经人剑合一了？”

    “不……”小次郎轻轻摇头，“依在下的愚见，她的境界还在这之上。”

    众人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纷纷向他投来费解的目光。

    “人剑合一的境界，虽然达到的人不多，可在数百年前那个战乱的时代，在下也侥幸见过几个。”

    佐佐木小次郎微微一笑，“可自镜流出现时，我便发现，剑不仅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也是行时坐处的一张一弛，是行走坐卧间的一呼一吸。她的剑……并不被躯壳所束，而是归于自然。”

    “简而言之……她的剑，早已与天地合一。”

    “到了这种境界，一招一式便再无斧凿的痕迹，皆是自然流露。”小次郎看着单手持剑的白发女子，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也是在下穷尽一生，也想要抵达的境界。”

    ——

    「只见彦卿挟剑而发，一时六柄飞剑如流星渡野，转瞬间就给魔阴身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这一击劲力足够，却可惜没有一击必杀。」

    「镜流刺耳的锐评很快在耳畔响起：“瞻前顾后，劲衰力弱。你方才的自信到哪儿去了？”」

    「彦卿心中暗道一声“可恶”，他自出道以来，除了将军，还鲜少遭逢这等高手，一时受激之下，手中剑气更见昂然。」

    「“再来！”」

    「只听得一连串“当当”脆响，数柄飞剑直击魔阴身上的铠甲，敲金裂玉，势如狂风骤雨，剑刃锐颤之声一时回响在工造司内。」

    「“……到我了。”」

    「伴随声音的消逝，彦卿听见耳旁传来一阵风声。」

    「风里似乎飘来了血的味道。」

    「等彦卿回过神，刚刚还站立魁梧的魔阴身已经倒地，化作无数银杏叶飘向空中。他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永远失去了发声的机会。」

    「“要像这样，剑出无回，一击必杀。”」

    「说到“必杀”二字时，镜流咬字极重，杀意似乎要按捺不住了。」

    鬼灭世界——

    “这一剑……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

    不死川实弥疑惑地挠了挠头，对比镜流和景元之间的那场厮杀……今天她出招的速度放缓非常多，似乎是想让某位小剑客故意看清她的动作一样。

    对比彦卿那宛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镜流的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且很安静……安静到仿佛一片雪花落在梅枝上，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发生，连魔阴身的死也是和谐的一部分。

    如果把杀戮比作一首乐曲，那她谱写的这首曲子的确没有丝毫杂音，流畅如水。

    得益于彦卿，几位柱总算看清了她那历经千锤百炼后，又化繁为简的一剑。

    “幸好镜流小姐有点拨彦卿的心思，否则她的剑，我们还是没机会看清啊。”

    甘露寺蜜璃坐在地上，有些庆幸地说道。

    伊黑小芭内点点头：“嗯，希望这位师祖再多教徒孙两招，好让我们也能跟着获益，但我刚刚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消灭魔阴身后，镜流背对着彦卿，缓缓开口：“只有刚才那一剑，还不至于失望透顶。”」

    「彦卿也终于看清两人的差距，失落地垂眸道：“…我输了。”」

    「“比试尚未结束，因为我的最后一剑还没来得及刺出，场上已没了对手……”」

    「气氛陡然凝固，豆大的汗珠顺着彦卿的额头滑落，他目光死死咬着眼前的白发女人，那压迫感几乎要化作一张有形的大手，将他牢牢攥着，一丝气也喘不出来。」

    「“呵呵……剑出鞘无功，亵渎帝弓司命的神意，至为不详。”镜流抬头望向天空，笑声里似乎带着隐隐的癫狂。」

    「彦卿攥紧了手中的剑：“你……”」

    「“以你的实力，就算见了刃，也不过死路一条。”镜流淡淡地说道：“比起旦夕即死，我给你一个更体面的选择——在目睹我千锤百炼的一剑后，以剑士的身份赴死。”」

    「话已至此，镜流的唇角微微上扬。」

    「“小弟弟，你要不要，接我一剑？”」

    “不要啊啊啊啊——！”

    达克妮斯的声音宛如炸弹般在酒馆内响起，高亢的声音差点儿引爆了一众冒险家的耳膜，那惨绝人寰的哀嚎仿佛是即将要面临丧夫之痛一般。

    “镜流，他可是你的徒孙啊呜呜呜！天资聪颖的后辈不是应该好好爱护吗？”

    “彦卿这么可爱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是说好了隔代亲吗？为什么砍完景元还要砍彦卿啊？景元将军救一救啊！呜呜呜……”

    “喂喂喂隔代亲是这种用法吗？不会用就不要用啊喂！”和真无奈地吐槽道，他环看酒馆四周，悄悄凑到金发少女身边，“话说达克妮斯，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这里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看就看吧。”达克妮斯抹了一把眼泪，虽然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但还是不忘发出声嘶力竭的请求：

    “镜流求你别砍彦卿，要砍就砍我吧！！”

    和真：“？？？”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吗？！

    白毛红瞳的超美丽御姐亲自操刀，这还不让你这个变态抖M爽到了？？

 第139章 把鬼杀队集体干沉默的一剑……

    「杀气……！」

    「心脏仿佛也被一只大手给攥住，彦卿呼吸顿时一滞。」

    「他闭上眼睛，一时间脑海中有无数道声音交错，重复的都是那两个字：“不接！！！”」

    「剑手的荣誉、刹那的生死……无数念头一时都在彦卿心底涌现，却又纷纷脱落。最终，他牙关咬紧，下定决心般睁开眼睛，毅然地往前踏上一步。」

    「我剑也未尝不利！」

    「镜流微微一笑，难得赞赏似地冲他点了点头：“好胆色。”」

    「“那，就让这轮月华——”」

    「话音未落，只见镜流纵身一跃，手中寒芒一展，剑势倒挂，于空中挥出一记横斩，仿佛一轮新月经天而过，将九天银河化为匹练倾泻，凝聚为一展如弯月般的剑气。」

    「“——照澈万川！”」

    「这一击避无可避，彦卿也不打算躲避。他将无数飞剑环绕身旁，手中紧握的长剑光芒大盛，他要将毕生所学融于一剑，硬接镜流这千锤百炼的一击！」

    「“呵啊——！”」

    「伴随着一声怒吼，彦卿手中的剑扩大了数倍，猛地一掷，他以少年的一道锋芒，直破那天上那弯月于无边雪浪之下。」

    「这一势交击，化为一声锐响。烟尘弥漫间，天空仿佛飘起鹅毛大雪，落在彦卿颤抖的手臂上。」

    「这一剑已让他精疲力竭，拼命地大口喘着粗气。」

    鬼灭世界——

    看完镜流的这一剑，鬼杀队集团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甘露寺蜜璃才小声地问道：“那个……呃，我想问，这一剑谁学会了？”

    “……”

    无人答话，死一般的寂静。

    原来还有些傲气的不死川实弥彻底低下头，一言不发。直到片刻后霞柱时透无一郎才缓缓开口说：“别问了，学不会。应该说这种剑技本身就不是人类能掌握的吧？”

    那倒挂的剑势，一剑斩出的无边雪浪……无一郎有种预感，这一剑别说鬼杀队顶不住，就是让无惨来接也够他死上十回了。

    “镜流小姐的学不会，那彦卿的呢？”甘露寺蜜璃再次开口：“彦卿硬接镜流的那一剑……有人学会了吗？”

    静悄悄的依旧没人答话。

    只有伊黑小芭内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和不死川一样低垂着脑袋，眼神落寞：“甘露寺，今天就到此为止。学剑的事情……还是别问大家了。”

    而另一边的无限城内——

    汗如雨下的鬼舞辻无惨正扶着额头，他不想让其他上弦鬼看到他几乎发黑的脸。

    镜流这一剑……着实唤醒他数百年前遇到继国缘一时的心理阴影，当时他被这位日之呼吸的拥有者砍得不得不分裂成一千多片肉块逃命，而今天看见镜流这一剑……

    杀意几乎要透着光幕弥漫过来，那白发女人宛如新月般的一击差点儿把他吓得又原地分裂了。

    抬头看向几位上弦，上弦五的玉壶已经整个鬼躲进了壶里，整个壶身都在瑟瑟发抖；上弦四的半天狗也差不多，缩在阴影的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猗窝座倒是有几分胆色，他单膝跪地，但浑身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发颤；黑死牟也差不多，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是憧憬那种境界的剑术……

    “大人。”

    童磨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无惨眯起眼睛，轻轻点头，示意童磨继续说下去。

    “大人，如果我们真能得到丰饶赐福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同样可能遭遇仙舟联盟的追猎。”

    “到时候，这个叫镜流的女人会将我们视作孽物追杀……”

    “——住嘴。”

    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无惨冷冷地打断了童磨。

    哪怕他说的有道理，无惨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比起见到阳光的诱惑，还是仙舟巡猎这帮人更危险……

    万一真被镜流这种级别的长生种盯上，那往后的日子可就够他好受了。

    新艾利都——

    对空六课实战演练室。

    用投影技术生成的高危以骸，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被澎湃的剑气一扫而空，待下一波生成后，又迅速以同样的姿势被横扫。

    抱着一叠文件的月城柳来到演练室，正欣赏着狐希人少女反复的演练。

    “课长，这次的修行是？”月城柳微微笑道。

    跃至半空中的星见雅再度模仿起镜流剑势倒挂的动作，可挥出的剑气始终达不到镜流的质量，只能消灭一些高危以骸。

    轻盈落地的星见雅收刀入鞘，平静地接过月城柳递来的文件。

    “这次的修行是——在没有学会镜流斩彦卿的那一剑之前，坚持不去参加述职会。”

    “这是最新为了逃避述职会而展开的修行吗？”月城柳无奈地将狐希人少女从演练室里推出来，千叮万嘱：“雅课长，今天晚上的述职会非常重要，你必须要去！”

    “而且！雅课长你练习剑术固然是好的，可进行这种修行只会让你接下来几个月……不，甚至几年的奖金都被取消啊！”

    “是的，柳。”星见雅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正在努力练习，争取不扣明年的奖金。”

    “——如果我在今年能学会的话。”

    ——

    「彦卿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仍在打颤的双手：“我…我接下了她的剑？”」

    「镜流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声音回响在半空：“你找到的那些记录我就拿走了。”」

    「“谢啦，小弟弟。”」

    「彦卿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着，忽然发现脚下还留着一张薄薄的纸片。他打开一瞧，上面正是镜流的字迹：以此一剑，权作谢礼。因缘匪浅，他日重续。」

    「彦卿一把将字条揉进掌心，心中不安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想找到刃的下落……”」

    「“不成，无论她想对犯人做什么，都绝不能任她捷足先登。”」

 第140章 丹鼎司——药王秘传孵化基地！

    「另一边，丹鼎司。」

    「残阳如血，晚风吹拂着硝烟未散的丹鼎司，这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肃杀与苍凉，云骑军的残肢断骸遍布满地，填山堆谷，空中的乌鸦在低矮的树梢上盘旋，准备开始享受这份盛宴。」

    「就在一只乌鸦张开鸟喙，不断戳着一颗眼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地的寂静，将鸦群纷纷惊走。」

    「“战况真激烈啊……”头一回见这种场面，三月七不自觉地缩到星的身后。」

    「“看来我们在工造司耽搁时，太卜大人已先行开拔啦。”停云猜测道。」

    「“幸好将军没让咱跟着云骑…打仗和冒险真的不一样啊。”三月七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满地的人……我、我见不得这种大场面。”」

    「“恩公说哪里话，这也算不得什么场面……”停云双手抱臂，微微侧目，瞥了眼阶梯下遍布的死尸，“数百年前，某丰饶的令使为了劫夺建木，率军压境罗浮，几乎摧毁半数洞天，杀得云骑军十不存一。”」

    「“这样的过去，对长生种来说甚至不算历史，称昨天也不为过。与之相比，眼前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哇，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被停云这么一说，三月七缩得更靠后了。」

    “这些云骑……”

    休塔尔克垂下目光，一想到这些云骑大哥们也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妻儿父母，一股强烈酸楚便从心底涌上来。

    ……在仙舟内，也有他们挂念、也挂念他们的人吧？可魔阴身们只一击就贯穿了云骑的心胸，只用一瞬间就将美好与希冀全部掐灭。

    看着这些死去云骑军脸上或痛苦或扭曲的表情，一时间来自故乡的回忆铺面而至，休塔尔克又仿佛看见了被魔王军焚烧的尸体，嗅到了空气中铁与火的气味……

    他猛地一把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就在他浑身颤抖时，一股洋溢的暖流驱散了他身体的不适，休塔尔克回过头，看见赞因正拿着圣典对他施加女神的加护。

    “怎么了？对大场面不适应？”加护结束后，赞因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先休息吧。”

    “这种画面在魔王军前线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每天都在发生。”芙莉莲在一旁提醒道，“如果我们今后要穿过北部的高原，势必会经过前线……你要趁早适应，休塔尔克。”

    “嗯。”休塔尔克目光低垂，“只是看到这些死去的云骑，让我想起来一些往事……”

    「“也不知太卜这一仗是输是赢？”瓦尔特看着丹鼎司内的惨状，也是颇为担心。」

    「“保守点一比一平。”星猜测道。」.

    「“…你以为打比赛啊还有平局？”三月七白了她一眼：“我看倒下的魔阴身比云骑军要多，这一仗仙舟应该打得很漂亮。”」

    「“…未必。”瓦尔特轻轻摇头，“如果行军大捷，通常会留下据点和部队置后策应，但这里却没有。我们四下找找，或许还有线索。”」

    「星查看了几个魔阴身尸体，发现他们盔甲上留有刀剑的斫痕，令人惊诧的是，这些痕迹全都来自死者自己的武器。这些魔阴身是……自杀。」

    「怎么会这样？带着疑惑，星他们沿着大道一路走去，很快在不远处的廊道上发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丹鼎司医士打扮，另一个则是捂着头，痛不欲生的云骑。」

    「看上去医士似乎正在给云骑疗伤，星正准备向他们打听部队的下落，岂料那女子见到他们，反而诧异道：“咦，你们不是云骑啊…来这里做什么？很危险的。”」

    「瓦尔特：“我们是将军请来的援助。请问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呵呵……”医士忽然阴恻恻地笑起来，“竟把短生种搬来当救兵…嘿嘿，景元真是无人可用了。”」

    「她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感觉气氛不对。」

    「果不其然，那位浑身颤抖的云骑用尽全身力气，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快逃！这家伙是…药王秘传！”」

    「“多嘴多舌！”医士女子冷冷道：“我若把你医好，你也会是我们中的一员啊。”」

    鬼灭世界——

    “哦？竟然能将重伤的云骑转变为魔阴身？”

    “然后再让魔阴身对抗活着的云骑……药王秘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啊。”

    无限城内，鬼舞辻无惨赞赏似的点了点头。

    数百年里，他有意地想将那些拥有呼吸法的剑士变成鬼，让他们反过来去对付鬼杀队，效果可谓拔群。

    只可惜，愿意变成鬼的剑士并不多，有的甚至变成鬼也依旧对鬼杀队保持忠诚，宁愿自杀也不愿受他驱驰。

    不过，无惨从来没想过是自己的问题。

    ——宁愿死也不愿变作鬼，只能说明这些人的脑子全都有问题！全都是不可理喻的蠢货！放弃那近乎无限的生命不去享受，却贪恋身为人类的几十年光阴，简直愚不可及！

    ……就和光幕里的这些云骑一样，变成魔阴后宁可自杀也不愿享受完美的长生之躯，无惨只觉得他们和鬼杀队的那帮剑士一样愚蠢。

    “玉壶。”

    无惨眼皮微微一抬，一只造型怪异的壶便出现在他面前，玉壶的脑袋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确认这位大人没有生气后，才恭敬地现出全身：“大人……”

    “你和半天狗前往刀匠村之后，记得带一个活着的刀匠给我。”

    无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开口：“我要在那些忠于鬼杀队的蠢货们身上做一些小实验……”

    「金色的枝丫从这位云骑军体内破出，金色的银杏叶从他脑后的发梢生出，眨眼的功夫，云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魔阴身！」

    「他的意识似乎变得非常混乱，一边向星胡乱地挥舞刀刃，一边挣扎道：“赶快…离开这儿……”」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第141章 景元的脸色是仙舟不得不品鉴的特产！

    「“短生种的生命转瞬即逝，何必自寻死路？”」

    「“你们来仙舟是为什么？想求得长生么？”」

    「“用不着看景元的脸色！药王秘传可以给你们想要的！”」

    「战斗期间，那药王秘传的医士嘴巴就没停过，一边打一边说，单从表现上来说，她简直就是药王秘传中的销冠！」

    须弥沙漠，阿如村。

    “哈哈，这小卒子还挺能说的嘛，不知道她得知自家的魁首将星视作朋友后，会作何感想呢？”

    酒馆内，迪希雅正和坎蒂丝坐在一起，一边享受着来自绿洲里的枣椰酒，一边议论着光幕里这位药王秘传的模范喉舌。

    “而且，什么叫做‘不用看景元的脸色’？”迪希雅激动地为景元打抱不平，“来一趟仙舟要是看不到景元的脸色，反倒是亏大了！”

    “虽然景元平时看着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就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很帅啊！药王秘传的人什么眼光啊！我宁可天天看景元的脸色！”

    “尤其是他在挥舞那把阵刀时的样子——”

    有些吃醉酒的迪希雅开始模仿起景元的动作，那略显滑稽的动作霎时吸引了不少酒客的目光。

    “……好了好了，迪希雅，酒馆里可不是你挥舞拳头的地方。”坎蒂丝无奈一笑，她悄无声息地一把换走迪希雅的酒杯，替她倒上了一杯墩墩桃的果汁。

    “唉，酒量差就不要贪杯啊……”

    「可惜，那位药王秘传也只是嗓门大一点而已。」

    「轻松收拾掉她之后，那位陷入魔阴的云骑也总算稍微恢复了些神志，瘫坐在地上。」

    「“你、你再坚持一下，我们找人来救你……”三月七劝慰道。」

    「“别浪费时间了，我已被那家伙转变，要不了多久……”这位云骑无力地说道：“你们快走吧……太卜大人就在前边……”」

    「接着，他便不再言语，仿佛耗尽了力气，又像是在等星他们离开。」

    「“…走吧。”瓦尔特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当下最要紧的是追上太卜，阻止更多像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

    “他应该是打算等星走后，就……”玛茵不忍心再看下去。

    “自裁是他最好的选择。”娜杰塔叹息一声，“他们都是有尊严的军人，自然也想选择有尊严的死法。与其彻底陷入魔阴狂化被同袍杀死，不如替自己保留最后的体面……”

    “如果换做我，恐怕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玛茵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姐头这么感伤的样子，连忙安慰道：“放心啦，大姐头，仙舟有魔阴身，我们这儿可不会有……自裁什么的，不用想太多啦。”

    “不，玛茵，到了关键时刻，我们可能连自裁都做不到。”

    “大姐头，这话是什么意思……？”玛茵只感到心脏漏了一拍。

    娜杰塔长长呼出一口烟，严肃道：“我仔细调查过了，狩人的部队里有名叫黑瞳的少女，她的帝具名为【死者行军】，可以通过诅咒操纵死在她刀下的人。”

    “如果有朝一日我们的同伴成为了她的【武器】……玛茵，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大姐头，我……”

    “无论身处何地，也要像真正的军人般死去——这位云骑给我们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娜杰塔抬头仰望着光幕，平静地说道：

    “如果有朝一日不幸的结局真的降临在我们身上，玛茵……至少我们得像那位云骑一样，手上不会沾染同伴的血。”

    ——

    「几人再度往前，只不过这次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好在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了大批云骑驻扎的营地。」

    「“是谁？报上来意！”两位负责看守的云骑挡住众人。」

    「“等等！我认识他们！”其中一位云骑适时地认出了他们：“他们是将军请来的客人，符太卜算到了各位。她吩咐过，一定要等候几位到来。”」

    「“等我们？”星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用词，“符玄不在这儿？”」

    「“是，太卜命队伍驻扎此处后，便率斥候去前方探查了。据说隐藏多年的药王秘传出现在附近，令人人心惶惶……”」

    「云骑话锋一转，很快又振作起来：“好在各位来了。太卜说了，几位不到，云骑便不得进发。几位还请到阵中稍后，一切等太卜大人返回后再作主张。”」

    「星核引动异象，药王秘传放弃伪装，瓦尔特猜测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打算向营地里的云骑军打听打听。」

    「他们发现有两位云骑正拘着一位药王秘传的信徒，星打算从他这里先问点儿什么。」

    「“你见过星核吗？”星问道。」

    「“……是那颗会发光的种子？”信徒顿时兴奋起来，“哈哈，我见过呀，它可真美。望进去，里面有声音会说话呢……”」

    「三月七凑到星耳边，低声提醒道：“星，你还记不记得……可可利亚。”」

    「“魁首说靠着这东西，我们能为建木注入新生。嘻嘻，我原本是不信的。毕竟咱们想了那么多办法，花了短生种几辈子的时间，建木却没有一丝活过来的迹象。”」

    「信徒越说越兴奋，语气也愈发癫狂，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但现在你瞧——嘻嘻，‘唯有星神的力量才能再现神迹’。没错，没错，伟大的药王【丰饶】！”」

    “难道是同样的情节？”

    “药王秘传的魁首丹枢被星核中的声音所蛊惑……将星核投入建木的根系，引发骚乱。”虎杖悠仁挠了挠头，“那只要解决丹枢，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虎杖，你说的倒轻松呢。”

    日下部笃也脸上完全就是一副“这家伙是笨蛋吧”的表情，令虎杖悠仁有点不爽。

    “和可可利亚这种事关一整个星球人民性命的大人物不同，丹枢只是一个丹士长，虽然重要，但不关键。”日下部笃也说道，“如果是景元的话或许有蛊惑的价值……丹枢说到底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真正执棋和景元对弈的，是那个将星核带进仙舟的人。”

    “否则，就算丹枢再怎么手眼通天，一个丹士长也不可能凭空捏出一枚星核吧？”

 第142章 金克丝：仙舟不会造不出防毒面具吧？

    「“太卜大人，您回来了。”」

    「刚结束问话，星便瞧见太卜带着一队云骑军返回。」

    「“久等了，诸位。我已查明药王秘传的玄虚。”符玄略带歉意的解释道，“抱歉，为防机密外泄，药王秘传之事只有我和将军知晓。”」

    「“这是一个阴谋颠覆联盟的隐秘组织。他们常年潜伏在暗处，这次星核作祟，终于忍不住露了行踪。并且，这一场灾乱与他们也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战事不利，太卜身先士卒，亲自探索敌情，令人钦佩。”瓦尔特赞赏道。」

    「“那…那倒也没什么！”」

    「符玄被这一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表现谦虚，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演算之事，须卜者亲炙，获得一手情报方能趋近正确的结果……”」

    「但她忽然反应反应过来，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诶…等等！谁说战事不利来着？药王秘传蓄谋已久，手段了得，但我军也未见劣势，怎能说战事不利？”」

    「“你等我们，怕是又有所求吧？”星非常自觉。」

    「符玄微微一笑，点点头：“看来你已有准备啊。”」

    「“唉，头一回见你们家驭空大人，她有句话说的可好……”」

    「小三月此刻戏精上身，也不顾身后停云不满的小表情，掐着嗓子学着驭空的语气道：“这是仙舟内务，不劳各位挂怀。”」

    「“怎么一眨眼，什么苦差事都塞给我们了？公司都没你们会差遣人！”小三月不满地控诉道，“而且，你不会是打算让我们上战场，跟着云骑一起冲锋吧？”」

    「“呵呵，怎么会？景元吩咐过，各位是因缘际会而来的奇兵，端得一个【奇】字。适才云骑的强攻，乃是示敌以正。用奇之时，正在此刻，诸位，请随我来。”」

    「符玄领着众人前往海边，一路上，她向众人说起罗浮丹鼎司的历史。」

    「“受赐建木后，丹鼎司曾是罗浮仙舟最重要的司部。毕竟…是他们将所有仙舟人转变为长生种，也是他们自建木中研究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技术。”」

    「“可到最后，丹士们仍不满足，开始以操纵生命为乐。对建木的研究，就像饮鸩止渴…越深入，越渴望。”」

    当光幕中的符玄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至冬国的一处宫殿内，阿蕾奇诺冷笑着瞥了多托雷一眼。

    多托雷也觉察到这位同事眼底的讥讽之色，不紧不慢地道：“如果事实真是符玄小姐的说法，那仙舟人确实愚不可及。”

    “呵……我倒觉得他们做得很对。”

    阿蕾奇诺尖锐的指甲划过有冰砌就的桌面，在上面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对于操纵生命的家伙，确实应该报以最严酷的死法。”

    多托雷脸上的笑意缓缓淡去，虽然他知道仆人对他心怀不满，但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看来还是前任仆人更与他契合些。

    “我理解仙舟丹士们的想法，对于那棵神奇的木头，换做我也会继续研究下去。不过我需要更正符玄的一个说法，‘操纵生命’……这对丹士们的形容并不准确。”

    “恰恰相反——我觉得他们是仙舟上最尊重生命的人。”

    “哦？”阿蕾奇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阴恻恻的笑声顿时回荡在空旷的殿内，“你变幽默了，多托雷。”

    多托雷没有回应她的冷嘲热讽，他悠悠地说：“说到底，只要了解了生命的玄妙，洞悉长生背后的真相，仙舟的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说不定魔阴身有朝一日也会被清除掉。”

    “只要能将丰饶神明的力量研究透彻……牺牲一些人又有什么？说到底，仙舟还是太过懦弱，想要掌握真理，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研究神明的力量？”阿蕾奇诺眯起眼睛：“你不觉得拥有这种想法的人都很狂妄自大吗？”

    “神明也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生物而已。”多托雷呵呵笑着，“而且，神明的力量又如何？身为学者，要尊重一切可能性，要是我拥有足够的资源和时间，神明我也一样能造出来。”

    ——

    「“【晓钟觉迷梦中梦，烟霞聚散身外身】…各位，瞧见那边没有？”」

    「符玄将众人引到海边，指向不远处一鼎还在冒烟的丹炉，缭绕的烟雾云蒸霞蔚般飘散各处，一时宛若玲琅仙境，天上云宫。」

    「“这是古时候丹士们阐演仙道的地方。他们在此建起丹炉，汲取建木之力，化奇想为现实。因为炉中烟霭不息，故得名为【云霭紫府】。”」

    「符玄脸上浮现一抹难色，抬头看向几人：“名字虽然风雅，却是兵法上的死地。只要丹炉不熄，云霞缭绕，我们便寸步难近。”」

    「“这就是云骑军失控入魔的原因？”瓦尔特问道。」

    「符玄点点头：“正是。药王秘传在这散入洞天各处的雾霭中，混入了诱发魔阴身的丹药。除非能闭气行军，不然云骑军将不战自溃。”」

    符文大陆，祖安。

    “奇怪。”金克丝从光幕上收回目光，心中十分疑惑，“仙舟联盟明明拥有飞入宇宙银行的技术，怎么连个防毒面具都不给士兵准备？”

    “不会连这玩意儿都造不出来吧？”金克丝甩了甩手中简陋的面具，这小玩意儿在充斥着各种神经毒气的祖安，可谓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物件。

    虽然祖安科技水平不如皮尔特沃夫，更不如仙舟，但对付这种有毒气体，在脸上戴个面具的常识还是有的。

    “仙舟要是真连防毒面具都造不出来，那我真好奇他们是怎么在银河里存续几千年的。”

    希尔科在一旁解释道：“应该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吧？行军之前，符玄没告诉云骑军他们的对手是药王秘传，被埋伏也很正常。”

    “如果这一支大军如果人人都配备面具的话……物资上又得再筹备几天。可眼下的仙舟已经等不了，再放任药王秘传几天，谁知道仙舟会变成什么样？”

 第143章 本座还不想这么早堕入魔阴身啊！

    「“云骑第一次强攻只是掩护，太卜用云骑主力吸引敌人注意，而让我们去熄灭丹炉，止住烟雾。”仅凭符玄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瓦尔特便猜到了太卜的用意。」

    「“嗯。药王秘传放弃百年潜伏，选择现在示身，说明其有必胜把握；然而准备再充分，终究是冲着云骑军而来。各位的能力与存在，药王秘传丝毫不知，也无法防备。”」

    「“为何不让狐人与持明去试试？”星疑惑道。」

    「“你误会了魔阴身，它不是专对人类生效的诅咒。”符玄摇摇头道，“狐人不易魔阴身，是因为他们虽为长生种，寿命却并不无限；而持明凭借【蜕鳞】抛却旧世。仅就魔阴身而言，长生种是平等的……”」

    「“不过，药王秘传的人怎么也料不到将军敢请外援，当然也不会为了对付短生种而作准备。”」

    「星扶着额头：“看来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符玄微微垂眸道：“我也不想受人摆布。但人们行于命途之上并非独来独往，不受羁绊。每个人的选择除了造就自身，也将同行之人推向前方。”」

    「“太卜的职责是趋吉避凶。我不想让自己的选择，令罗浮滑向糟糕的未来。”」

    「由于这事只有列车组能办到，星几人也没有推辞的意思。但在准备动身离去之际，星却忽然发现符玄正愣愣地望着远处的丹炉，娇俏的脸上憋得有些发红。」

    「“符玄？”星拍了拍太卜的肩膀，却不料惹得小姑娘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现在开始练习闭气，应该不算太晚……”」

    「“可是，你看上去没事啊？”」

    「“离丹炉还很远呢。本座虽不通药理，但也知道抛开剂量谈毒性是纸上谈兵……”」

    「可话说到一半，符玄那高傲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怂怂的垂下脑袋，两根粉色马尾晃来晃去：“哼，虽然如此……本座心里还是怕得要死！本座还年轻，还不想这么快就堕入魔阴身啊！”」

    “哈哈哈符太卜这又傲又怂又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太可爱了吧！”

    圣芙蕾雅学院内，琪亚娜被符玄这可爱的语气逗得乐不可支，但不知为何，看到符玄这副表情她总是没来由地想起了德丽莎。

    如果是大姨妈的话……念出这种台词似乎一点也不违和~不对！应该说是十分契合才对！

    嗯…下次和她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亲耳听到她说出这段台词！

    「“那股烟雾真的对我们无害吗？”星忽然问道。」

    「“信不过本座是吧！”符玄激动得耳根都红了，但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家，刚刚上扬的气势顿时泄了不少，小声地嘀咕说：“咳…要是本座说不知道，你该不会立即撂挑子不干吧？”」

    「“……算了，也给诸位吃颗定心丸吧。各位还不知道魔阴身是什么，对么？”」

    「“医士认为，魔阴身和记忆有关，长生种虽有极其漫长的寿命，记忆的容量终有极限。”」

    「符玄顿了顿，继续解释：“百年千年过去，长生种能感受到的情绪阈值不断提升，记忆也在天长日久的磨蚀下稀薄和厌倦，只留下最极端、鲜明的沉淀。那几乎必定是痛苦和悔恨的回忆残渣……”」

    「“明白吗？长生种的结局就是不再感受到快乐与幸福、只余下伤痕般镌刻在心头的痛苦仇恨。在极端的情绪下，身为人的自我开始崩溃……这便是魔阴身的开端。”」

    “这种感觉，和磨损很像啊。”

    奥藏山上，留云借风真君倒是想起了早些年帝具和他们的谈话，磨损是天理之所在，力所不及。不仅是加诸其身的枷锁，也是连提瓦特的神明们也无法逃开的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长生种身上的磨损会愈发严重，力量与神志都会从中流失。

    想起若陀龙王，正是因为磨损而最终背弃当初的契约，最终他们三位仙人才与帝君携手镇压它于伏龙树下。

    这么看来，若陀龙王的样子倒是与仙舟的魔阴身类似，最终都是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我最初还想象过，丰饶的力量能消除我们身上的磨损，但看来是完全做不到啊。”削月筑阳真君叹声道，“我们最终恐怕也要步入若陀的后尘……”

    “你们两个……不要为这种事自寻不痛快啊。”留云借风真君责怪地瞪了两人一眼。

    理水叠山真君奇怪道：“留云，难道你就不怕磨损后变成若陀那副样子吗？”

    “怕，本仙又何尝不怕？”留云端着茶杯缓缓抿了一口，淡淡道：“可难道本仙害怕磨损，磨损就不会加诸我身了么？既然事情总会发生，那又何必去怕？”

    “本仙最近住在璃月港，常和那些小辈们打交道，他们虽活得不及本仙长久，可有句话本仙却十分受用——”

    “他们说…‘日出东海落西山，忧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呵呵，磨损这种事，还是交给未来的我去操心吧。”留云回味着口齿中淡淡留存的茶香，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眼下的享受，就先从这杯茶开始吧。”

    「从符玄那儿了解完魔阴身后，星便启程前往远处的丹炉。」

    「这一路上雾气弥漫，连路都分辨不清，几人正摸索前路时，三月七忽然发现停云还在队伍里！」

    「“等等，停云小姐，你怎么还不回去！这里离丹炉很近了！”三月七着急道。」

    「“承蒙关心，小女子没事~谁叫将军命令我跟着各位呢，可不敢违抗军令呀。”停云笑吟吟地回答，似乎完全不把这诱发魔阴身的雾气放在眼里。」

    「“人命关天。停云小姐，你回去吧，将军那儿我们解释。”瓦尔特严肃道。」

    「“真不必。嘻嘻，小女子常年在宇宙中航行，别看年纪不小，实际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几年阅历呢。”停云的眸光飞快在几人身上流转，“几位恩公怕是都比我活得长些。”」

 第144章 雅儿贝德：平生所遇之大敌是狐狸精！

    “……假货。”

    安兹抬头盯着光幕中的狐人少女，如此判断。

    眼前的停云毫无疑问是假货，但究竟是何时被人顶替，他始终猜想不到。

    从进入仙舟以来，停云就一直跟着列车组，如果有人想要在瓦尔特和星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那未免太可笑了。且不说星能不能察觉，光是想蒙蔽那位瓦尔特先生就难如登天。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恐怕也是正因如此，那位瓦尔特先生才没有警惕起来吧？

    从和丰饶玄鹿对战后，安兹就觉得这停云小姐有点问题，作为一个“害怕卡芙卡暴起伤人”的文职小吏，敢来丹炉附近涉险简直有违常理。以平时停云的性格，恐怕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吧？

    “雅儿贝德，关于光幕中的停云……你有觉察到什么奇怪之处吗？”

    安兹略显沉闷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中，将雅儿贝德的心思从咬牙切齿的嫉妒中给拽了回来。

    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自从下午她代替赛巴斯随侍主人开始，安兹大人的目光只草率地在她身上停留一分钟左右。为了给心爱的主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她特意用魔法柔顺了头发，并精心整理了仪容。

    她的容貌本就无可挑剔，现在理应更加完美才是。可事实是主人压根没多看她两眼，甚至连她特意的打扮都完全没有察觉。

    倒是那个叫停云的女人——

    自她出现后，主人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夺走了她心爱主人的视线，实在罪无可恕。看来她要提防的女人并不止夏提雅。

    一见到这个有着蓬松尾巴的狐狸女人，雅儿贝德绝美的面容就变得相当扭曲狰狞，燃烧沸腾的妒意让她几乎成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周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安兹大人。”雅儿贝德冰冷且严肃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确如大人所言，停云的确非常奇怪。”

    “哦？”

    雅儿贝德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伴随着一阵令人骨头发酸的牙齿摩擦声。

    “她的皮肤应该是使用了某种秘法来保持光滑，尾巴上的皮毛也进行过特殊的处理，甚至可能使用了强化魅力的魔法，这个处心积虑为博得他人好感的贱女人，竟然敢从我身边夺走大人的——”

    “……”

    “——停、停！雅儿贝德，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安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到周遭的气氛不太对劲，房间里飘散着某种酸溜溜的味道。

    “我想说的是，你能看出变身停云的魔法吗？”

    “魔法？”雅儿贝德这才如梦方醒，收回那股强烈的妒意后，脸上再度恢复一如往常的温柔：“安兹大人，停云身上没有变身魔法的痕迹啊。”

    “要实现完美的变身，将对手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复刻的话，其实不难做到。但如果想要复制对方的记忆，完美将一个人取而代之的话……安兹大人，在下不觉得这是能办到的事。”

    “哪怕是我、精通精神类型魔法的迪米乌哥斯，也绝不可能办到。”

    “哦？为什么？”

    “……因为习惯。”雅儿贝德深吸一口气，“记忆可以复刻，但习惯很难模仿。停云从小生活在仙舟，在天舶司工作生活多年，如果不是停云本人的话，恐怕驭空等人很快就会将她识破吧？”

    “嗯，雅儿贝德，你说的不错。”

    虽然对她表示了赞许，但安兹内心却是一阵苦笑。只是身为骷髅的他，无法将表情展现出来。

    ……连守护者总管也认定无法做到的变身魔法吗？

    看来两个世界之间的战力，还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啊……

    ——

    「在把丹炉附近把守的魔阴身收拾后，星很快就将三座小型的炉鼎关闭。」

    「烟雾一散，远处便传来符玄激动的声音：“好…好极了！本座这就率军前来汇合。”」

    「星走上台阶，来到最大的一处炉鼎，负责把守在那里的正是星的熟人——丹枢。只不过此时她已经褪去身为人类的姿态，彻底选择了魔阴身的姿态。」

    「“炉鼎…熄灭了。”她抬头看着炉鼎，黯然地喃喃道：“不要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符玄缓缓率人来到，见到魁首，她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意外：“是你啊，丹枢……”」

    「“丹士长见过太卜大人…您好像并不意外。”」

    「符玄双手抱臂，一副胸有成竹的笑意：“嗯，药王秘传必藏身丹鼎司，将军和本座心知肚明。只是捉不住把柄，没法问六司的罪，只好等你自己跳出来了。”」

    「“也好，将星核邪祟引入仙舟，重生建木，诱人堕入魔阴身……这些大罪，十王司会一条一条同你清算。”」

    「“罪？”丹枢不怒反笑，“如果我所为有罪，那么仙舟的先祖将与我同罪！是他们接受了丰饶之赐，将后裔转化为长生种……”」

    「“药王秘传只是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追求超脱，何罪之有？”」

    「“彼时，建木玄根包覆罗浮仙舟，宛如有生之物。我族捭阖星海，无可匹敌。人人皆能得道成仙，自在变化。丰饶神迹降于九艘仙舟，那是何等荣光的时代……”」

    「丹枢目光环视四周，看着这些倒下的魔阴身，语气惋惜：“再瞧现在，仙舟沦落成了何等模样？甘受妖弓驱使，屡遭丰饶之民涂炭！十王司甚至逼迫我们放弃长生……可叹啊，我不怪你无知。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恢复古制……”」

    “看来学好历史真的非常重要啊。”

    日本新宿，回到情侣酒店的路明非和绘梨衣正坐在沙发上，宛如一对真正情侣般看着光幕。

    落地窗已经被拉上，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晦暗，空气中飘散着香薰的味道和少女淡淡的发香。由于靠得非常近，路明非还能听到绘梨衣淡淡的呼吸声。

    像在私人影院里观影。

    忽然，绘梨衣拿起纸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举在胸前，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成仙？什么是成仙？”

    路明非心说这都是丰饶邪祟的歪理邪说啊！这群满脑子复辟大清恢复祖制的，谁知道他们会编出什么胡话来？

    但他还是在纸上回答：“就是可以活很久的意思。”

    “那可以去别的地方玩吗？”

    “当然，只要你活得够久，你想去哪就去哪里。”路明非继续在小本子上补充，“怎么，绘梨衣有想去的地方吗？”

    绘梨衣乖巧地点点头，接着写道：“想去东京天空树。”

 第145章 某个部位非常灵活的停云小姐

    「“我还以为你有何高论，不过是些追求力量再不做人的老套说辞。”」

    「符玄冷冷驳斥道：“仙舟先民与帝弓同战，毁弃建木，设立十王司划定生死，正是为了重新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仙人？仙舟之上并无仙人。什么丰饶神迹，什么操弄生死，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妖孽行止罢了！”」

    「符玄的话并没有让丹枢心里掀起多少波澜，反倒厌恶地冷哼了一声：“话不投机半句也多。太卜大人，您已做出选择，抛弃了力量……那是最愚蠢的选择。”」

    「说着，丹枢手中法杖往前一扫，丰饶孽物便自泥土中长出，化作或黑或白的狼型。」

    「这些孽物们还能自我分裂，嚎叫一声后便能一分为二，变成两个互相独立的战力。」

    「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瓦尔特手杖一挥，黑洞便瞬间将诞生的孽物碾碎成了渣滓，只留下一地灰烬粉末。」

    「丹枢本人也被星一棍子敲得头皮发麻，连站着都很吃力。」

    「“为何…为何会如此……”丹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仍会受伤的躯体，伤势并没有按照预想的迅速复原：“建木降临，会带来不死的仙躯——”」

    「“赐予我们星核的人…这么说……”丹枢语气逐渐变得歇斯底里，那是希望破灭后的绝望，“幻胧…药王秘传做到了……”」

    「“绝灭大君也该兑现承诺…快！就是现在！”」

    “绝灭大君？”菲伦疑惑地看着丹鼎附近空荡荡的海面，这里除了列车组和云骑们，什么也没有啊？丹枢又是在和谁说话？

    “我记得绝灭大君好像是毁灭纳努克手下的令使吧？”休塔尔克回忆道，“他们这种大人物出场不是应该伴随着无数反物质军团吗？”

    休塔尔克想起魔王手下的七崩贤之一的阿乌拉，她出现时可是自带一大支军队，那种压迫感令他终生难忘。好在有芙莉莲在，那一场战斗才有惊无险。

    “也没人说过令使出场会自带军队吧？”芙莉莲淡淡道，“而且，那位令使小姐已经到了。”

    “啊？在哪儿呢？”休塔尔克眯起眼睛。

    芙莉莲指着光幕正中，那位嘴角笑意渐渐压不住的狐人少女：“她。”

    「“啧啧，为什么要逼我亲自出手呢？这有悖我的【毁灭】美学呀…小卒子。”」

    「停云轻轻一笑，故作烦恼地叹一声：“哎，罢了，看来要从内部崩裂仙舟，还得用别的法子……”」

    「停云缓缓从星身旁走过，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好奇少女的纯良模样，可说出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唉，真可惜。还想多观察一阵子呢……”」

    「三月七本想说什么，却被星一把拦住。一旁的符玄和瓦尔特则是警惕地盯着她。」

    「她的目光从面前的魔阴身上一扫而过，朱唇轻启时带起的勾人笑意，哪怕身在这种场合依旧令人发酥。」

    「素白的皓腕上，玉镯子随着她抬起的手臂轻轻晃荡，纤细的手指从魔阴身的盔甲慢慢往上滑，直到面铠，然后轻轻一推——」

    「一道凭空生起的火焰，迅速在魔阴身上沸腾燃烧，伴随着他们声嘶力竭的哀嚎，停云的声音也陡然一变。」

    「她眼神缓缓瞥向身后，食指轻轻抵着下巴，嘴角依旧是那极具妩媚的笑容。」

    「“既然领受了丰饶的恩赐……”」

    「“你们应该承受得住毁灭的……祝福吧。”」

    「话音未落，只听“咔吧”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停云整个脑袋竟然以180°的角度往后一拧，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看向众人！」

    “哇啊啊啊啊啊啊——！！”

    帕瓦吓得一把将嘴里的饭喷在了电次的脸上。

    “搞什么啊，帕瓦……突然大喊大叫就算了，不要浪费食物啊。”电次熟练地往脸上一抹，视线恢复，正好看到光幕上停云那阴森扭曲的笑容。

    “哇啊啊啊啊——！！”

    同样一激灵，电次下意识地将嘴里的苹果派喷在斜对面的早川秋脸上。

    “……”

    早川秋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苹果派，咬牙切齿：“你们两个……”

    待视线恢复，只瞧见电次和帕瓦这俩货已经缩到沙发上瑟瑟发抖，帕瓦吓得面如土色，拼命上下摸着自己的脖子：“啊啊啊看上去就痛死了啊！！本大爷不要看了！！”

    电次也发出不满的控诉：“我明明是来看可爱女孩子的！怎么突然变成恐怖电影了！？”

    “还有！我那么大一个停云小姐呢？死了？！”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停云倒下后逐渐烟消云散的身躯，发出痛苦的嚎叫。

    “我的心已经被停云小姐夺走，或许此生再无悲喜……”

    另一边的鬼灭世界——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甘露寺蜜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尖叫声几乎响彻整个鬼杀队，比起光幕中这吓人的一幕，几位柱反而差点儿被甘露寺的这一嗓子当场送走。

    但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折断的“咔吧”声，众人只听得牙齿发酸，但凡经历过骨折疼痛的人对这个声音都不陌生。

    哪怕只是想一想……果然还是很痛啊！

    在另一边，看着停云如断了线般倒地，我妻善逸则是整个人都变成灰白色了。

    几乎一碰就要碎掉。

    尤其在看到停云折断脖子的一幕后，他当场吓得往后一倒，一口气差点儿没背过去，灵魂都快要飞走了。

    “呜呜呜幻胧…你还我停云小姐……”善逸艰难地抬起手，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痛彻心扉：“……我还想再听她说一声恩公啊……”

 第146章 复活吧！我的爱（停）人（云）——！

    「“停云小姐！”三月七惊呼一声。」

    「还没等她靠近，停云的身体就如同断线般瘫倒在地上，从她的胸腹中缓缓漂浮出一颗小小发光的球体。」

    「“列位恩公，容我重新介绍——我是绝灭大君，幻胧。我来此，乃是让这仙舟分崩离析，自灭而亡！”」

    「说话间，无数反物质军团突然出现，挡在了众人面前。」

    「“停云小姐是……军团的绝灭大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月七仍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诸位，冷静！大敌当前，切不可乱了阵脚！”符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身后的云骑军也迅速投入与反物质军团的战斗。」

    「“盯上仙舟的不是【焚风】，不是【星啸】，你们很幸运哦。”」

    「幻胧的声音飘荡在半空中，居高临下欣赏着众人厮杀的姿态，似乎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作品，意犹未尽：“我嘛，是最不喜欢亲手制造毁灭的了……可惜那位将军执意要我登台，幻胧也只得献丑一番。”」

    「“该赴约了，请容我先行告退，希望你们能同这些戏子……玩得开心。”」

    “幕后的黑手终于出来了，这停云果然有问题。”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丰饶玄鹿之后，我就在等停云什么时候表露真身，果然是一条大鱼啊。”

    “可对方是毁灭的令使……”乙骨忧太摸了摸下巴，“而且我不觉得幻胧在动手前，不会提前做好准备。”

    “仙舟这边不是有巡猎的令使吗？”

    五条悟撇了撇嘴，“那个景元将军的实力你也见过吧？且不说他本人，光是身后那个金光灿灿的家伙就不一般，一看就强得离谱啊！何况还有列车组帮忙……那个瓦尔特深藏不露，很难说没有隐藏实力。”

    “那老师觉得他们会赢吗？”乙骨忧太还是有些担心。

    “呵，如果再多来两个绝灭大君的话就会很麻烦，但只有幻胧一个人的话……”五条悟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是一副信任满满的样子。

    “会赢的！”

    「“这…这…所以，和我们同行一路的停云小姐是军团的人？”三月七此刻已经完全慌了神：“她身上冒出的那团火又是什么东西？停云小姐的身体……她的身体又去哪里了？”」

    「她抬起头看向瓦尔特：“杨叔，你见多识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瓦尔特叹声道：“唉，那团火焰自称绝灭大君，幻胧。这个名字，我曾经从其他无名客口中听过。”」

    「“她是纳努克座下的七位大君之一，钟爱凡人的自毁，许多生灵被她诱入过万劫不复的深渊……”」

    「符玄目光一沉：“言下之意是，那位天舶司的姑娘早已遭其蛊惑，成了军团的走卒？”」

    「星与瓦尔特对视了一眼，这种结论谁也没法轻易认可。」

    「“……我不这么认为。幻胧钟情于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毁灭，由心灵的溃败导向肉体的消亡。”瓦尔特分析道，“但停云的言谈举止却不像是受蛊惑，或被操纵，若她不是原本的停云，那更可能是幻胧的化形。”」

    「“杨叔的意思是，真正的停云还……”三月七一脸担忧地看向瓦尔特。」

    「“抱歉，三月七，我无法给出肯定的答复。原本的停云身在何方，又是何时被偷梁换柱，随着那具身躯的消散，我们已无从查究。”」

    “停云小姐要是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求你了停云小姐！复活吧！我的爱人——！”

    “不要啊啊我愿意用一斗老大十年单身换停云小姐复活啊！”

    稻妻城内，一群手持最新停云周边折扇的大男人们正埋头痛哭，其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引得围观路人纷纷摇头叹息，搞得连负责撵他们的天领奉行都心生怜悯。

    “哈哈哈——我的停云小姐一定没死，她怎么会死呢？嘿嘿……”其中，一位身穿停云立绘衬衫的男子更是一边抹眼泪一边笑，一脸痴呆疯癫的模样。

    “唉，又疯了一个……”久岐忍一声叹息，忽然她在人群中发现了老大和几个荒泷派的小弟，一个个正埋头痛哭，顿时气得她一把将一斗从人群里提溜起来。

    “老大，他们哭他们的，你来凑什么热闹？”久岐忍质问道。

    “啊？”荒泷一斗抹干脸上的眼泪，从裤兜里拿出买好的停云绝版周边折扇，颇为得意地在久岐忍脸上晃了晃：“阿忍，我现在可是‘停云粉丝互助后援会’的会长！我当然得来了！”

    “所以，前几天你在我这儿取帮派资金，就是为了在天领奉行那儿注册粉丝后援会？”

    “……”久岐忍无语地扶着额头，“那现在怎么办？你这后援会成立才不到三天，停云就死了。”

    “阿忍！我必须更正你一下！停云小姐没有死！”眼见身边人多，荒泷一斗悄悄凑到久岐忍耳边，小声强调：“现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停云死了吧？”

    “……但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还活着。”久岐忍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别说了阿忍！”一斗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再说下去，我好不容易成立的后援会就要解散了！我可不想我半个月的打工收入三天就打了水漂啊！”

    「“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想…和希望。如果那就是停云，幻胧为何要多此一举湮灭证据。将遗体扔于故人面前，岂不更符合她的毁灭美学？”」

    「“我相信这才是幻胧的目的——让我们因此身陷混乱和猜疑，彻底落入她的毒计。”」

    「瓦尔特分析得井井有条，符玄也十分认可地点点头：“难怪药王秘传兴起叛乱，原来是与军团大君暗中勾结。她伪装仙舟人的模样，将星核送入罗浮，让我们自相毁灭……”」

    「“她的目标一定是建木！染指建木，有如夺走罗浮的根源，如此一来，覆灭仙舟轻而易举。事不宜迟，必须阻止她！”」

    「“登上星槎，前方便是封印建木的洞天，【鳞渊境】。”」

 第147章 白露是龙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鳞渊境？”」

    「符玄解释道：“那本是持明族管理的洞天，据说是自持明族故乡世界移栽而来的古海胜境。建木自从在大战中被斫断后，其根系盘虬，从未真正死灭。”」

    「“联盟决议，将建木封入鳞渊境，并交由持明龙尊世代守望，意在借助龙裔的力量遏制建木。”话说到此处，符玄微微叹声道：“时间过去得太久了，也不知当年的封印是否仍在……就算在，恐怕也挡不住那个幽魂般的绝灭大君。”」

    “持明龙尊？这名号听着便不一般……”

    海底炼狱内，敖光反复回味着这个“尊”字，哪怕不去想象，也能感受到这个“尊”字下所蕴含的力量。

    “龙尊想必承继着不少【不朽】龙的力量，不仅能够化身为龙，实力恐怕也不在那位景元将军之下，否则联盟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建木交给他。”敖闰说道。

    “不知道如今的龙尊是何等姿态呢？”敖光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光幕，落在那片一望无际的辽阔古海，神色憧憬：“……想必也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吧？真想看他出手一次，展示一下【不朽】的力量啊……”

    “大哥，你说那龙尊……不会是那个叫白露的小丫头吧？”敖钦忽然横插一嘴道。

    “胡说！龙尊岂会是那副小女儿姿态？！”敖光不由一恼，狠狠叱责道：“你以为仙舟联盟像你这么蠢么？！把建木的封印交给一个只会治病救人的小丫头？你觉得她把握得住那种力量吗？！”

    “呃……”

    好像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白露那冒着“滋滋”雷电的一尾巴能抽倒魔阴身，但就表现力来说，还远远担不上一个“尊”字。

    应该是持明族内年纪尚浅，但很有潜力的后辈吧？

    ……敖光如此想到。

    龙尊？

    呵呵……怎么可能呢？

    ————

    「稍早些时候…」

    「素裳历经无数险阻，总算是将丹恒和罗刹有惊无险地送到了丹鼎司。」

    「“唔，这里是……”素裳环顾四周，又低头对照着玉兆中的地图，一时秀眉微蹙，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丹鼎司。”丹恒平淡地提醒道。」

    「“咦，你倒是很熟嘛……”素裳点了点头，“嗯，是丹鼎司没错，难怪船半路上陆陆续续收到几条军令，说云骑在此集结，想必是为了解决星核的问题。终于！走了这一路，终于能见着云骑的影子。可算归队了！”」

    「“我没骗你们吧？说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就言出必践！虽然…绕了点远路……”素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罗刹回忆道：“我去星槎海前，曾找一位卜者测算此次出行的吉凶。他说‘随而有获’，让我不必在意去向，只要随波逐流，便能有所收获。”」

    「素裳脑袋一歪，眼神中流露出清澈的愚蠢：“…呃，什么意思？”」

    「“就是说，谢谢素裳姑娘了。”罗刹微微一笑。」

    “啧啧，啧啧啧……”看到这一幕，向来严肃的幽兰黛尔也不禁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并用手肘轻轻抵了抵身旁的李素裳。

    “喂喂，不要发出这种奇怪的拟声词啦！”

    李素裳嗔怪地瞪了幽兰黛尔一眼：“光幕中的素裳是我的同位体，但不是我本人！里面的罗刹也是……他不是罗刹人！所以不要发出让人容易误会的声音啦！”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是同位体，罗刹与罗刹人的性格差别也太大了吧？”

    自李素裳苏醒后，她就没听人说过罗刹人的好话，几乎都是“伪君子”、“小人”之类的贬义形容。但反观光幕中的罗刹，身为同位体的他……简直就像罗刹人的反义词！

    “性格千差万别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还记得布洛妮娅和希儿的同位体吗？”

    幽兰黛尔在身后提醒道：“她们同位体的性格完全是反着来的，布洛妮娅脾气温柔，希儿的性子则很刚烈。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的奥拓，真是一个好人也说不定呢？”

    「“哦……好吧。”素裳虽然依旧很懵，但还是很高兴地点点头，“我去向这儿的云骑长官报备了。你们在这儿附近转转吧？可别乱跑，一会儿会有云骑军来送你们回去。有缘再见啦！”」

    「说着，素裳便朝两人摆了摆手，以示告别。」

    「素裳前脚刚走，丹恒就收到了星发来的消息。」

    「星：你老家的丹炉可真够大的。」

    「星：丹炉.JPG」

    「丹恒：你们在太真丹室做什么？」

    「可惜这次消息发送又失败了。」

    「“永远也接不通的消息……真麻烦。也不知星、三月和杨叔那边发生了什么……”丹恒心中十分焦急，他不仅担心星等人的安危，也好奇卡芙卡的计划和刃的下落。」

    「“丹恒兄很久没回故乡了吧？”罗刹见丹恒眉头紧锁的样子，以为他是近乡情怯，便主动上前搭话道。」

    「“这儿不是我的故乡。”丹恒摇摇头，虽然同行一路，但他还是对这个神秘的行商保持着警惕，便故意撒了个谎。」

    「“啊…是吗？抱歉。”罗刹眼中有转瞬即逝的愕然，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但你想走的话，就趁现在吧？云骑军很快就会检查你我的身份。我也有要去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

    「“你…要去哪里？”丹恒迟疑片刻，还是问道。」

    「“呵呵，我是行商啊，还有一笔交易没做完呢。”罗刹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丹恒虽感觉这男人有所隐瞒，但眼下却不是最好的追问时机，当务之急他必须要快点赶上星。」

    「一路上，他听到许多云骑都在谈论药王秘传、建木复生的事情。这让丹恒有种恍惚感，上次听到这些名字的时候，都是什么时候了？」

    「云骑在各处要道皆有把守，丹恒远远瞧见彦卿正在和一位云骑交谈，赶紧绕到另外一处偏僻的小道，可走着走着，无数道仿佛浸在水里的声音从海的四面八方传来，嘈杂又凌乱。」

    「意识朦胧间，丹恒抬头看向远处的太真鼎，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仿佛透过时间，回响在耳畔。」

    「少年音：“好大好高的鼎。”」

    「老者音：这太真鼎是我持明族的云吟术驱动，汲饮古海之水，如鲸吞虹吸，炼化丹药……」

 第148章 释迦：别拿你们西方的小爬虫和东方的龙相提并论啊！

    “这是……小时候的丹恒？”

    海底炼狱内，敖光一脸愕然地看着光幕里扶着额头，表情痛苦的丹恒：“他是……龙尊？”

    敖钦从一旁游过来，颇为不屑地哼道：“大哥你难道忘了？持明族虽然是【不朽】龙的后裔，可能化龙的却是极少数。丹恒这一路和星结伴同行，哪有半点龙尊的影子？”

    “依小弟的看法，丹恒的确是持明族人……但归根结底不过是普通的持明族而已，离龙尊还差之千里呢！”

    “唔……”敖钦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敖光却仍摇摇头，怀疑道：“万一丹恒有什么隐藏的力量没用出来呢？”

    “大哥，你忘了星等人迎战可可利亚和造物引擎时的场面了么？”

    一旁的敖顺插嘴道，“彼时星被可可利亚一矛刺穿胸口，那种千钧一发的关头，他就算有隐藏的力量也该使出来了吧？哪有同伴生死攸关却自己藏私的道理？”

    “是丹恒不想救人吗？明明是他自己也没有余力呀！”

    “嗯……”敖光终于点点头，“言之有理。”

    这个理由虽然说服了敖光，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这龙尊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丹恒自始至终都没显现过身为”龙尊“的力量，但小伙子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以及那堪称出神入化的枪术他还是相当欣赏的。

    「丹恒继续往前，当他来到海边时，看见两团蓝色的幽魂站在栏杆前，正眺望远处的海面。」

    「老年音：这持明协助建造的丹炉中均存有云吟术，少主可借此多加体会……」

    「少年音：是么？我不借机关便可御水，体会又有何用？」

    「老年音：啊，您是受选之人，资质不可限量，但云吟术毕竟是基础……」

    「“持明蜃影……这些过去的影子还没有消散吗？”丹恒摇了摇头，“这些回忆……不，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丹恒继续往前，路边又是两团孩童般的幽魂。」

    「少女音：他们说你是真龙再传，真的吗？」

    「少年音：哼……」

    「“龙……”丹恒似乎被这个字狠狠戳在心口，眉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如今的我已经被逐出仙舟，不再是【不朽】的龙裔了……”」

    「来到海边，丹恒遇到一道久久在此等待他的蜃影，和其他影子不同的是，它竟然能和丹恒沟通交流。」

    「女子音：“这股澎湃的力量…您是……是龙尊大人回来了。”」

    「女子音：“鳞渊境中正在发生可怕的事情。请不要再前进了，您的敌人……您的敌人在等您。」

    「“抱歉，我不能在此驻足。我的朋友已经离开了，我必须追上他们。”丹恒毫不犹豫地说道。」

    「“您依然一意孤行啊，您不肯听我们的…就像当年那样。”女子的声音叹息一声，“唉，那么，前往鳞渊境的船就在岸边，请您登上它吧。”」

    终末的女武神——

    “真龙……”

    神明一方的VIP休息室内，冥王哈迪斯正耐心观察着丹恒的一举一动，由于是西方的神明，提到“龙”他第一时间便想起到了奥丁那个老家伙给他普及过的黑龙——“尼德霍格”。

    北欧神话中，尼德霍格一刻不停的啃食着世界树的树根，当世界树被完全啃食殆尽时，诸神的黄昏就会来临。

    “……是和尼德霍格类似的龙吗？”

    哈迪斯正思考时，一道自他身后发出的耀眼金光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休息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嘴里含着可乐味棒棒糖的男子缓缓走进，他穿着一身兔子花纹的蓝色背心，鼻梁上戴着一副骚气粉色眼镜，帅气的脸上写满了玩世不恭。

    面对他背后的金色佛光，休息室内的东西方诸神都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

    “释迦，把你身后的佛光收一收吧。”众神之王宙斯抬起手，“现在才来，你是有什么不满么？”

    “啊，那倒没有啦。”释迦看向作为豪华椅子上的哈迪斯，“只是不小心在外面听到了你们在讨论丹恒的真龙再传，所以忍不住想走进来插一句——”

    “……别拿你们西方的小爬虫和东方的龙相提并论啊。”

    此言一出，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整个会议室内为之一寂。

    率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女武神的13姐妹格蕾，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爬虫…噗，这个称呼……有点可爱。”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现在的气氛不太对劲，又赶紧捂住嘴巴。

    奥丁缓步走到释迦身边，众神之王的气势让他肩头的乌鸦都瑟瑟发抖：“这么说，你见过丹恒显现的龙类真身？亦或者……你见过【不朽】星神？”

    “当然没有。”释迦两手一摊。

    “那你的依据是……”

    “……直觉。”

    释迦轻轻敲了敲额头，脸上的笑意更加肆无忌惮：“……这种事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吧？仙舟的龙，当然得是东方龙的姿态。那种不借助翅膀就飞不起来的家伙，怎么看都不配成为【不朽】的后裔吧？”

    ——

    「丹恒登上那一叶行舟，缓缓驶向鳞渊境。」

    「片刻后，丹恒终于踏上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只是他刚在鳞渊境没走两步……哪怕隔着光幕，诸天万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极其浓烈的杀气。」

    「鳞渊境内，刃和卡芙卡正并肩而立。」

    「忽然，刃开口道：“他来了。”」

    「“嗯，时间正好。”卡芙卡的声音颇为慵懒，像是等的有些乏了。」

    「“……那些情绪出现了，卡芙卡，我感觉到了。又是这种感觉！这种……”刃捂着脸，猩红的瞳孔里逐渐显现出一抹疯狂之色。」

    「“那就释放吧，‘魔阴身’……”」

    「丹恒刚从船上下来，就迎面撞上了刃和卡芙卡。但他来此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见到久别重逢的刃……他心里并不意外。」

    「“你来了。”」

    「似乎丹恒的脸在无形中消弭掉了刃的理智，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该是偿还代价的时候了！时候到了！！”」

    「“你以为变成这副样子就能逃得掉么？！逃得掉么……”」

 第149章 斜眼看人，版本真神

    「“我已经和你，还有那个女人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丹恒’。”丹恒语气隐隐有些不耐烦，“我和你们的过去毫无瓜葛。”」

    「“丹恒……”刃觉得很意思地重复道，“你以为换上另一副面貌，改成另一个身份，往日的罪孽就能一笔勾销了？你…你甚至连死都没有经受过……”」

    「“要让你感受这种痛苦，丹恒。”刃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我要让你知道‘死’的痛苦！”」

    「“呵，那可不行。”」

    「就在刃和丹恒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忽然一道少年音打断了他们。」

    「两人循声望去，走来的是一位鹅黄色头发、金色瞳孔的少年——彦卿！」

    一拳超人——

    剑圣会。

    “那个女人没来么……”原子武士遗憾地摇摇头，“刃、彦卿都在，如果那女人也在场的话，会相当有趣啊……可惜。”

    “如今的场面也很精彩啊，神风。”坐在原子武士正对面的白发老者日轮微微笑道，“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么？刃身上的那股杀气……”

    “……他杀过很多人。而且气势比刚刚出现时还要强，这就是‘魔阴身’么？”

    日轮一生嗜剑如命，更是常年抑制自己的情绪，只为在剑道上精益求精。先前两次观摩镜流出手，他这几十年来头回破例，对镜流的剑法表现得如痴如狂，如今看来……他今天又得破例了。

    “神风，你有练过吧？那一招……”敛起脸上的笑意，日轮看向原子武士，“练得如何了？”

    “什么招式？”原子武士装作不懂。

    “呵呵……神风，我们相交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学会撒谎啊。”日轮索性不再隐瞒，“镜流斩向彦卿的那一剑……你有狠下功夫练习过，对吧？”

    他还想偷偷练成隐藏的绝技来着……既然被一眼看破，原子武士也不再隐瞒，索性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虽然你本人没有察觉，但神风你握剑的姿势已经逐渐向镜流靠拢了。”日轮露出艳羡的眼神，“……这是好事，说明你正在逐步向她的境界前进。”

    “可那一剑还是很难练成。”原子武士皱起眉头，“我练习过很多次，可都是对她那一剑的拙劣模仿。那真的是她随手挥出来的吗……我还是不敢相信。”

    “不用操之过急，神风。”日轮指了指光幕中的彦卿，“这位小弟弟不是也受教了么？不如看看他实践得如何？”

    ——

    「“今天你谁也杀不了，通缉犯，因为你得跟我走。”」

    「“景元的跟班小子……”刃哼了一声，“景元没教你审时度势吗？”」

    「彦卿没理他，转头对丹恒叮嘱道：“喂，你快走远些，待会儿刀剑无眼……咦？你的模样，有点眼熟啊……”」

    「“小心！”」

    「丹恒目光一凝，他本想提醒彦卿，可忽见一道漆黑人影闪至自己身后，伴随着那如梦魇般的声音响在耳畔。」

    「“别藏了。”」

    「“嘁。”丹恒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出云，欲以挑动枪尖拉开距离。」

    「可刃手中的支离剑既沉且长，剑法怪异，一剑斩下，让人全测不准剑意之所向。看似砍颈，倏忽向肩。顷刻间便又是一阵密不透风的剑雨。」

    「这一势交击，再不仅是一声锐响，而是千百次锐响迭次发出，直如爆豆。两人一枪一剑，一转眼已交磕碰撞了不知多少次。但最终还是丹恒力有不逮，落入下风，被刃一脚踹到小腹。」

    「刹那间，丹恒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把你真正的模样，都亮出来吧！”」

    「见这一击得逞，刃眼中的狂意更盛，可正欲追击，却又有一道身影挡在丹恒面前！」

    「“铛！”」

    「彦卿一个闪身接住他的剑，手下剑招流转，两人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回合。眼下不能速胜，他便运使所有飞剑一齐攻向刃，这如流星渡野的密集攻击，却被刃轻描淡写地悉数挡下。」

    与此同时，卫宫家——

    “这就是刃的实力么？”

    看着刃那密不透风的剑势，佐佐木小次郎叹声道：“……有点可惜啊。”

    “可惜？”一旁的库丘林瞪大了眼睛，他刚才目光着重在丹恒的枪术身上，对刃的观察并不仔细，可就凭他能正面压制丹恒，也足够说明这男人强得离谱了。

    “ASSaSSin说的没错，的确有点可惜。”Saber也持同意的态度，“身为一名剑士，刃的技艺的确称得上精湛，放眼仙舟，也是顶尖的存在，但前提是——如果没有镜流的话。”

    “嗯，他和景元单纯比试武艺的话，胜负未可知，但在剑术这一门他的确不如镜流。”

    “这两人给我的感觉就是……镜流是欲求在剑术上登峰造极的人，刃则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具体缘由么……尚且看不出来，但在剑术上他不如镜流纯粹。”

    这么一说库丘林也回过味来：“好像还真是，如今是镜流认真和彦卿交手的话，恐怕一瞬间就能分出胜负吧？”

    「激战中，刃忽然放弃防守，抬手将支离剑猛地向前一掷！」

    「这一剑的目标并非彦卿，而是他身后的……丹恒！」

    「“唔！”刚刚才站起来的丹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剑贯穿了胸膛！」

    「“你！”彦卿看着身后被刺穿的丹恒，愤怒地抬剑指向面前的刃。」

    「“呵。”刃根本无视他的剑，一边朝着丹恒缓缓走去，一边饶有兴致地说道：“小子，我来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位可是身犯十恶逆……”」

    「说话间，原本平静的古海上忽然波涛翻滚，巨浪接天，犹如千军万马奔腾。霎时乌云密布，狂风呼啸，整个古海胜境天色为之一变，阵阵雷霆宛如巨鼓在擂响。」

    「“啊！”彦卿难以置信地看着洞天骤然色变，他猛地回头，只见无数股海水从四面涌来，将丹恒的伤躯缓缓包裹在一颗水球中。」

    「“…叛出仙舟，掀起大乱，被永世放逐的罪人。持明龙尊——饮月君！”」

    「随着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古海之水化作一条青色巨龙腾空而起，又自天际坠临，爆发出一阵灼目的强光。」

    「而待光芒散去——」

    「丹恒脚踏莲花，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他头顶的龙角缓缓浮现，原本的短发也长至及腰，往日那件宽大外套，也化作古青色长袍，说不出的尊荣华贵。」

    「他背身侧目，缓缓睁开眼眸。」

 第150章 龙尊？属于仙舟的海神波塞冬？

    终末的女武神——

    “持明龙尊……饮月君？这又是哪里来的杂鱼？”

    被光幕中呼啸交叠的海浪声吵醒的波塞冬，刚一睁眼便听到刃“热情”的介绍。刚睡醒的他意识不清，还以为饮月君是来自某东方神秘大国的神明，下意识地鄙夷冷哼了一声。

    可很快他便觉察到周围气氛中的诡异：他向来自傲的哥哥——冥王哈迪斯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眼中是几千年里都未曾显露的愕然。与嘈杂的海潮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众神的休息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们全部都被一人吸引住了目光。

    ……他们都在看什么？

    波塞冬好奇地抬起头，可下一秒，他的视线便与天上的龙尊交错——

    龙尊微微侧目，眼中闪过一丝古海的靛青色，他那灼灼发亮的眼神几欲要透过光幕，直接与诸神对视。

    感受到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和眼神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波塞冬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这就是龙尊，另外一个世界的“海神”？他应该……看不到我吧？

    ——波塞冬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只要避开他的目光，就能回避一场战斗。千万年来，身为海神的他，头一次因为“不用和这人在海里战斗”而感到一丝庆幸。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龙尊自始至终都只显露过一个眼神，他便下意识地召唤出了海神三叉戟，紧握在手中，条件反射般地摆出一副战斗姿态。

    “啧啧，风声鹤唳啊。”

    释迦轻飘飘地从波塞冬身旁经过，略显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波塞冬虽然听得清他说的每一个字，但由于是西方神，对神秘东方大国的成语一窍不通，便冷冷开口质问道：“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释迦扭头一笑，伸出两根大拇指，在眼镜前晃了晃：“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海神牛逼。”

    另一边的海底炼狱——

    身为南海龙王的敖钦，已经瞪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啊这……”

    气氛顿时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刚刚还说丹恒不可能是龙尊的敖顺，只感觉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前脚信誓旦旦，后脚反转就来。

    关键是，同样身为龙族的他们，哪怕隔着光幕也能感受到丹恒此刻澎湃的力量。

    别说他们四海龙王绑一块打不过，单单就这眼神，感觉就算天庭出动十万天兵也拦不住啊……有这股力量在，何愁天庭不灭？

    “哈哈哈！这才是龙尊应有的姿态，应有的力量！”见此盛景，敖光十分高兴，虽然知道丹恒与他们相隔甚远，但见到异界拥有强大力量的同类，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果然，哪怕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龙族也很强！哈哈哈——！”

    ——

    「“呵呵，小鬼，你以为潜入仙舟的只有猎手吗？”刃嗤笑着彦卿。」

    「“唔！”彦卿牙关紧咬，顿时身后六柄飞剑齐出，漫天霜雪：“既然如此，只能将你和他一同拿下，交由将军裁断！”」

    「“我听过你的恶名，饮月君。没想到除了星核猎手，竟还有一名重犯混入仙舟……”」

    「“我无意挑起争端。来到仙舟，只为确认朋友的安全。”丹恒不慌不忙地运使着手里那颗黑白分明的珠子，随着宝珠上光泽倒转，鳞渊境的海水仿佛也有如生命般受丹恒自由驱驰，轻易阻挡彦卿的飞剑。」

    「那正是持明至宝，也是龙尊身份的象征——重渊珠。」

    「“狡辩之词，进幽囚狱再说不迟！”彦卿根本不打算听他的辩解，只是一味驱使飞剑进攻。」

    「他的这股子执拗也让丹恒有些恼了：“…让开！”」

    「“很好很好，就是这样！”刃意味深长地笑着，“饮月，你恐怕再也见不着你的朋友了……他们此刻正身陷苦战呢。”」

    「“闭嘴，你也休想离开！”彦卿手指一勾，一柄飞剑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刃，打断了他的语言干扰。」

    「“…好啊，那就再添把火吧。卡芙卡！”刃也来了兴致。」

    「“嗯，阿刃，听我说，解开【束缚】吧。”卡芙卡的声音仿佛按下某种致命的开关，刃将手划过支离剑，鲜血顿时融入剑身之中。」

    「“那么，开始吧！”刃眼中闪过一丝癫狂，“彼岸……葬送！”」

    「一剑斩出，仿佛漫天彼岸花飞舞，彦卿那如流星追月般的无数剑气，转瞬便被刃荡开大半。」

    ——

    哪都通员工宿舍。

    “嚯，这哥们，够勇的哈，这打法不要命啦。”王也和张楚岚正一人端着一碗康师母红烧牛肉面，一边嗦面一边观察天幕，美滋滋。

    “他这魔阴身……”一旁的小师叔皱了皱眉头，当初他和陆前辈一起在龙虎山对付全性四张狂时，也曾着了他们的道。如果当时放弃足厥阴肝和手少阴心两经的固守，他恐怕也会迅速陷入疯狂，滋长心魔。

    卡芙卡的语言，更像是一个方便的开关，能随时随地地让刃放弃两经，堕入魔阴，让极致的疯狂和暴力来主宰身心。

    但这种情况，最容易受伤，难道他就……

    小师叔正疑惑着，忽然看见光幕中刃身上仅有的几道剑伤正在迅速愈合，血肉之气迅速充盈，让他整个人几乎有用不完的气力。

    “这……”

    无论看过多少次，张灵玉还是觉得很离谱。

    倒是张楚岚早就接受了仙舟人离谱的体质，看得津津有味。见到刃一剑挡开彦卿那狂风暴雨的剑气，不禁嘴巴张得大大的：“这……这也能做到？”

    “呵，这算什么？”王也撇了撇嘴，“你是没见过我的那位师父——也就是武当的云龙道长，要按他的说法……‘剑气也不过是一种劲力’，别说用剑荡开，他老人家赤手空拳也能捉！”

 第151章 人家看了就是会了，这还怎么玩？

    「刃和彦卿激战，看着一旁只是稍作抵挡的丹恒，冷笑道：“怎么，面对这小子，下不了重手？”」

    「丹恒眉头一皱，思忖道：“不知道三月他们情况到底如何…必须速战速决。”」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手中重渊珠微微一抬，顿时无数股怒涛扑向彦卿，将少年淹没其中：“天洪奔涌！”」

    「丹恒也小看了彦卿的身手，少年身姿转瞬间腾挪了数个方位，关键处都用剑守得滴水不漏，并未受多少创伤。但彦卿也意识到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局势会对他相当不利。」

    「“你们俩确实棘手，看来要留下你们，非得用上这招了！”」

    「只见他腾空而起，手中长剑挥舞，在身后凝聚出一道巨大的极寒剑气，以无俦之威向两人砸去！」

    「“这一剑……真眼熟啊。”刃声音中杀气毕现，“是那个女人教你的？那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鬼灭世界——

    “嘁，这小子……”

    看到光幕上彦卿使出领悟后的一剑，不死川实弥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鬼杀队目睹镜流剑术上的神技后，几位柱时常在深夜的后山一起秘密演练剑术，试图复刻镜流的那一剑。

    为此他们还拜托刀匠村的人重新打造了一批剑——试图和光幕中镜流的那把轻剑保持一致。

    为了练出那一剑，他们改变了长年累月的刀剑握姿，并在现有呼吸法的基础上做出调整……可即便如此，他们之中也只有天赋最好的时透无一郎有所进步。

    如今他的那一剑，已有镜流四五分的神韵，虽然招式挥斩出的威力比之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个好的开始还是给了其余几位柱不小的信心。

    ……只要勤耕不辍，再过个三五年，或许能登堂入室，大有长进也说不定？

    至少不死川实弥在刚刚都是这么想的。

    可如今看到彦卿的那一剑……

    “这小子这几天一直忙着调查刃的行踪，不停赶路，还没有专门练习过吧？”不死川实弥忍不住了，“这仙舟人也太过分了吧？活得长也就算了，天赋还这么好？！”

    他本想花个三五年才能达到的境界，彦卿轻描淡写两个晚上就达到了，而且光是那一剑的威力……恐怕他穷其一生都达不到。

    “不死川，冷静。”岩柱敦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彦卿天赋虽高，但他要面对的敌人也要比我们的更棘手。”

    “鬼至少斩掉头颅就会死——可你看见那些丰饶孽物了吗？哪怕斩断头颅，他们体表上的皮肤都在蠕动。”

    “彦卿的起点或许比我们要高，但他的终点同样比我们更遥远。”

    岩柱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只要找到无惨的下落，将他杀死，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但彦卿他们的目标是巡猎丰饶星神……他们的终点，比起我们更加遥不可及。”

    「“不能再拖延了……”」

    「“抱歉，我本不欲大动干戈，但眼下别无他法…抱歉。”」

    「丹恒心中虽然不忍，但还是将手中的重渊珠的威力运转到最大，眨眼间数条水龙攀附在他四周，已蓄势待发。」

    「“盘拏耀跃！”」

    「丹恒手指一并，一头青色水龙冲天而起，刹那间便击碎了彦卿护身飞剑，澎湃的水劲以无可匹敌之势重重往彦卿身上砸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地面上竟硬生生砸出一个陨石大小的坑洞。」

    「“咳咳……”彦卿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那一招的威力简直像一艘十万吨的高速星槎迎面撞来，最后关头他已拼尽全力防护，可还是受伤不轻。」

    「“我还能……再战。”彦卿闷哼一声，拄着剑单膝跪地，已是不能再勉强了。」

    「“好了，各位，听我说：住手吧。”卡芙卡眼看局势差不多了，终于开口阻止。」

    「此言一出，无论是丹恒、刃还是彦卿皆是感到心神一震，身体竟然不约而同地顺服了卡芙卡的想法。」

    枫丹，枫丹，欧庇克莱歌剧院内，不少观看光幕的观众开始议论纷纷。

    “卡芙卡的言灵竟然对龙尊形态的丹恒都有效果，这招也太无解了吧……”

    “而且刃的魔阴身状态似乎也解除了。”

    “但你们看，卡芙卡发动言灵的重点是：‘听我说’，可万一施法对象是个聋子，那卡芙卡的言灵是不是就无效了？”

    “嘿，你真他酿的是个天才！可你有没有想过：卡芙卡为什么要对一个聋子释放言灵？”

    “……也是哦。”

    听着身后人的议论，芙宁娜戳了戳身旁好不容易在休假日逮到的某龙王：“那维莱特，丹恒是龙尊，你是水龙王，你应该要比他更厉害吧？”

    此言一出，芙宁娜身旁的娜维娅不自觉地把耳朵偷偷凑了过来。

    “……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无语地叹了口气，“你这无缘无故的比较之心又是从何而来？”

    “哈哈……这不最近多看了几本稻妻的轻小说吗？不同作品间比较战力是时下很流行的话题。”芙宁娜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双异色的蓝色瞳孔闪烁着好奇，“所以，我很想知道……”

    “这种问题往往有一个通用的解决办法。”坐在那维莱特身旁的克洛琳德插话道：“比较角色战力没有意义，不如比较两部作品作者的战力，他们可以相约打一架，谁打赢了谁作品的主角就更厉害。”

    “不过，最好不要在枫丹打架，否则下场可能会去梅洛彼得堡和公爵比较战力。”

    ——

    「“如何，阿刃，你满意了吗？”卡芙卡轻笑着问道。」

    「“呼……呼……”刃不停地呼吸着，魔阴身带来的情绪也终于平静下来。」

    「丹恒瞥了他一眼，不想多理会他。倒是卡芙卡……他眉头一皱，质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准备工作，好迎接大人物的大驾光临。”卡芙卡轻笑道：“总不能让堂堂罗浮将军，看阿刃和你们两个的笑话呀。”」

    「“哈哈哈。”」

    「话音未落，一阵熟悉又轻快的笑声便从不远处传来。」

    「景元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他轻笑两声后走到彦卿身前，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

 第152章 转生不彻底，等于彻底不转生

    「“将军！”彦卿欣喜起来。」

    「景元眼神示意他先别站起来，好好休养。他抬眼看向刃和丹恒，眼中说不出的情绪。」

    「往事历历在目，或是伤感，又有喜悦……但最终，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起来：“二位久别重回仙舟，却总是在些尴尬的场合。如念故人之交，应该早些通知我才是。”」

    「刃却是冷冰冰地说道：“我要做的事已经完了。”」

    「“嗯，完了。”景元点点头，转头看向卡芙卡和刃：“你们帮了仙舟一个小忙，我很感谢，带这人走吧，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将军？！我……”彦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景元严肃地摇了摇头。」

    新艾利都，狡兔屋——

    “喂！景元！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走卡芙卡和刃？那个叫刃的可是揍过你的跟班欸！”看着景元完全没有替彦卿撑腰的想法，妮可几乎要发出尖锐的爆鸣。

    “冷静妮可老大！”比利赶紧在一旁开劝：“将军这么做想必一定有他的深意吧？说不定……呃，他是想锻炼彦卿也说不定呢？”

    “你看，彦卿上一次被镜流打败就领悟了新招，说不定这次被混合双打后，领悟双倍的新招也很有可能啊！”

    “这就像……我挨了一巴掌后又忽然给我一百万丁尼一样，就算妮可老大不给我撑腰，也不算亏吧？”

    “诶？一、一百万丁尼？咳咳……如果真给这么多的话，那我觉得比利你多挨几巴掌其实也没什么。”

    妮可的态度忽然180°大转弯，回头义正言辞地纠正道，“而且，比利，别说得这么粗俗，这怎么能叫挨巴掌呢？这叫——火力压制用高智能战术素体头部抗击打测试！”

    “要是真有这种机会，你就应该多测试几轮。这样一来狡兔屋的债务……哦不，是你的机器性能也能得到提升，简直不要太棒！”

    「景元望着离去的卡芙卡和刃，又回过头来看向丹恒：“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我不是他。”丹恒平静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

    「“嗯…抱歉。”景元随口笑道，他看着准备动身离开的丹恒，淡淡地提醒道：“你还不能走，因为你的列车朋友们正在鳞渊境里等你呢。咱们一同去见见吧？”」

    「丹恒点了点头，与景元和大批云骑军一同随行。」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鳞渊境更深处的秘境，在这里，已经能依稀看见远处的“显龙大雩殿”，以及殿中央那巨大高耸的龙尊雕像。」

    「再次见到这般景元，景元也是颇为感慨。」

    「“波月古海，殊胜妙境。这鳞渊境的景色同上次亲睹时一样，未曾变改。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你我，却各自不同了。可见即使身为肉身不朽的长生种，也无法与天地并举。”」

    「“将军应该知道持明轮回蜕生的习性。”丹恒淡淡道：“古海之水已经涤尽了丹枫的罪愆。当初与你共同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嗯……芙莉莲大人，意思是丹恒的前世叫做丹枫，是仙舟罄竹难书的罪人，但他已经通过轮回蜕生转世为丹恒了，对吧？”

    菲伦简单整理了一下光幕中的信息，得出结论：“犯罪的是他的前世，丹恒其实是无辜的。”

    “嗯，但还在一些疑点……”芙莉莲指着光幕上丹恒头上的那对龙角，“按照持明族的习性，蜕生等于与前世彻底了断，可丹恒为什么还拥有着龙尊的力量和一部分的记忆？”

    “说是蜕生，又感觉没有完全蜕生。总之就是……很奇怪。”

    “啊，怪不得刃会说丹恒‘甚至没有死过一次’，原来是这样！”

    休塔尔克恍然大悟：“持明的轮回转生等于上一世的死亡，而丹枫的轮回……很可能出现了意外，让龙尊的力量和记忆依旧保留在丹恒身上。”

    “那也不对啊。”赞因疑惑地皱了皱眉，“龙尊的力量是传承的，如果丹恒拥有龙尊的力量，还被放逐出仙舟。那现如今的持明龙尊岂不是……”

    “难道真是白露小姐？”

    菲伦回想起当初被众人第一个否决的龙尊人选。

    「“我是丹恒。那位丹枫是英雄也好，罪人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已承担了他的刑罚，接受永久的放逐——这我没有怨言，但将军看到我时，请务必弃去过去的影子。”丹恒淡淡地说道。」

    「“啊……重提旧事就像搅浑一潭浊水，徒然惹引不快。”景元叹息道，“大概是你的模样…大概是那龙角，仿佛依稀的龙尊气质，总让我把你和故人联系起来吧。”」

    「“……”丹恒再次强调：“我已说过——”」

    「“是的，你说了，那又如何？”景元的头轻轻一歪，笑着打断道，“若用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世上也就没那么多争端了。你要我不再视你为丹枫，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以丹枫的身份帮我最后一个忙，此间事毕，我就由他死去，撤销对你的放逐令。往后我可以保证，至少在罗浮上，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听罢，丹恒摇摇头：“丹枫能做到的事情，我未必做得到。”」

    「“你必须做到，不然一切许诺都不做数。”景元也是少见地霸道了一回，“要怪就怪你的前世吧，若不是他当初做了那件混账事，若化龙之力能够完整传承，我根本用不着逼你。”」

    「“方才说过：今天站在这里的你我，各自不同。丹枫不再，只有丹恒，而我……”」

    「“我已是罗浮将军，有些事纵使不情愿，也仍然要去做的。”」

 第153章 丹恒，你还真有隐藏的力量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闷尴尬。」

    「为了打破这凝固的气氛，景元微微一笑，主动道：“聊些高兴的话题吧。你在列车上结交的朋友，眼下正在此间，不想见上一面吗？”」

    「“星、三月和杨叔……你把他们带到这儿来了？”」

    「“对，就在前方的【显龙大雩殿】上。”景元率先迈开脚步，回头笑着看向丹恒，“走吧，你的朋友们在等着你呢。”」

    斩赤红之瞳——

    “这景元还真是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不仅仅是丹恒……连刃都没有放过。”娜杰塔呵呵一笑，抬手点了根烟，“让刃来逼迫丹恒显现出龙尊的姿态，应该也在他计划中的一环吧？”

    “但还是有漏网之鱼，没有把他那个美人师父也一并算计进去。”雷欧奈摊了摊手说，“如果让镜流来对付毁灭的令使，岂不是更好？”

    “……雷欧奈，你说这种话，只能说还是小看了她的魔阴身。”娜杰塔轻轻吐了口烟，“要知道她的魔阴身发作起来，连她徒弟景元都照砍不误，谁知道列车组的几人，最终是会死在幻胧手上，还是镜流剑下？”

    “这种实力强大，又完全不可控的人，必须第一个从计划中剔除掉。”

    “而且……雷欧奈，你难道没有看出什么吗？镜流、景元、丹恒他们几个很明显早就认识，却因为很多年前的某件事而分道扬镳——这其中大概率和那个‘大罪人’丹枫有关。”

    “万一镜流看见丹恒的脸，想起故人，导致魔阴发作，暴起伤人……”娜杰塔稍微想象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是真有这种画面，恐怕景元得连夜去把卡芙卡给追回来吧？

    「丹恒和景元并肩一起走向前方的显龙大雩殿。」

    「一路上，他们经过一个苍老的蜃影，遥望着远处的古海。」

    「“依古籍所载，这泓水体是我族自故乡带出的【汤海】的一部分，无染无诟。”那苍老的声音如此说道，“龙祖以生命之水华育我等，赐予持明不朽。我等出于此处，亦当回归此处。”」

    「持明长老的蜃影勾起了景元往昔的回忆，他对丹恒说道：“你知道吗？当初丹枫犯下重罪，十王司力主将你毁去。持明呢？半数赞同，半数反对。哈哈，因为化龙传承只完成了一半。持明长老恨极了你，却又不敢杀你。”」

    「“为了对十王司和天舶司有个交代，迫于压力，他们还是对丹枫执行了强制褪鳞之术，不过，故意留下了一道瑕疵。长老以为能瞒过十王司，哼，好个如意算盘，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丹恒没有回话，景元对他谈及的往事，实在是太过遥远……」

    「抵达显龙大雩殿，他们看到星正与一群反物质军团在战斗。」

    「“看，你的朋友正在和军团的爪牙作战……加快脚步，我们帮他们一把。”景元催促道。」

    「但丹恒已经开始动手了，不需景元提醒，他手中的重渊珠便开始运转，随后手指轻轻一抬：“天洪奔涌！”」

    「滔天巨浪化作一条澎湃的水龙，砸向战场上的反物质军团，顷刻间便将敌人碾作成齑粉！」

    「待水流散去，地上只留下一个砸彦卿时的同款大坑。」

    卫宫家——

    “嗯……这小子自从拿到重渊珠后，实力就比以往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啊。”库丘林仔细观察着丹恒手里的小珠子，“攻击方式一下子也从LanCer变成了CaSter，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怎么？LanCer你也打算更换自己的职阶么？”坐在被炉对面的Saber投来好奇的目光。

    作为凯尔特神话中的英雄，库丘林也掌握着十八个“原初之卢恩”，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胜任CaSter的职阶。

    “……也不是不行，不过眼下还是这把长枪用得更顺手。”

    库丘林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颇为遗憾，“我原本还打算从丹恒身上学几招仙舟的枪法，想不到打一半变成魔法攻击了……算啦算啦，反正我是学不会了。”

    见镜流和彦卿出手后，ASSaSSin和Saber似乎都有所收获，虽然他来卫宫家一趟的本意是蹭饭啦……但一想到最后只有自己光着手回去，还是不免有些羡慕。

    ——

    「“景元，你可算是来了！”符玄一回头就看到联手赶来的景元和丹恒，欣喜不已。」

    「“哈哈，我来迟了，这一路多亏有符卿撑持。神策府送来的战报我已收到，至于幻胧的计划么……”」

    「“建木——最大的异象就在那里。”符玄脱口而出道，“据说绝灭大君幻胧的手段是令事物内乱自亡。她定是要染指建木，广播寿瘟祸祖之力……将罗浮变成不死孽物横行的泥犁地狱。”」

    「“嗯，我已有分晓。”景元示意她暂且不用说这些，转头看向星等人，“列车团的各位，我带来了一个人，你们一定想见见他。”」

    「丹恒无声地从景元身后走出。」

    「面对眼前这位一眼尊贵非凡的少年，三月七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掩嘴轻呼道：“你、你是…丹恒？！不会吧……”」

    「三月七又上上下下把丹恒打量了好几遍，可还是难以置信：“你…是丹恒对吧？你头上这对角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三月。”需要解释的太多，丹恒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总之，是我。”」

    「“不是，你还真有隐藏的力量啊？！”三月七虽然不太理解，但大为震撼。」

    「当初在雅利洛六号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居然是真的？难道她才是大预言家？」

    圣芙蕾雅学园内——

    “布洛妮娅姐姐，我有一个疑问。”希儿秀眉微蹙，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问题？”

    “姐姐还记得在雅利洛六号的地下拳击馆么？”希儿回忆道，“当时桑博给丹恒取的绰号就叫‘冷面小青龙’——比起其他人，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丹恒的真实身份。”

    “的确。”布洛妮娅虽然不太喜欢这种油腔滑调的人，但对于他背后隐藏的势力，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哪怕拥有一眼看穿丹恒真身的实力，却还是喜欢在众人面前装弱，哈基桑你这家伙……”

 第154章 幻胧到底有多强，让景元一个人找这么多帮手？

    「“星核猎手确有图谋不假，哈哈，她把各位送来，故意把事态扩大，好让各位与仙舟并肩作战。事到如今，诸位的诚意已无可置疑…罗浮欠诸位一份感激，本不该再有索求。”」

    「景元眸眼微垂，一抹严肃自眼中闪过：“但诚如符卿所说，幻胧的出现令事态不再可控。身为罗浮将军，我不得不借丹恒的力量，也要请各位全力相助。”」

    「“罗浮之危机就算与星核无关，以我的个性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我一人的意愿，并不能代表星穹列车。”瓦尔特郑重地看向三月七和星，如今是要表态的时候了。」

    「“探索、了解、建立、联结……列车团奉行的开拓信条，不外乎八个字。旅途艰险，要贯彻它们却难于登天。”」

    「“前进也好，离开也罢，无名客的目的地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就像在列车上决定目的地时，亲手投出那一票一样。”」

    「等瓦尔特说完，三月七和星默契地对视一眼，在确认彼此的想法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她们走到丹恒面前，伸出手，同样期待他的回应：“丹恒，你……”」

    「片刻犹豫后，丹恒最终将手递了出去。」

    「“谢谢你，丹恒。”景元露出笑容。」

    「“我并非以无名客的身份站在这里。因为此行的来去，我受人摆布，并无自由可言……”丹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看向景元：“但我会以持明后裔的身份，完成我对罗浮的责任。”」

    「“好啊，大家和来时一样深明大义。”三月七信心满满地叉着腰，也抬头看着景元：“那么，接下来将军有什么妙计？”」

    「“妙计没有，只有赌一把。赌持明长老的半截褪鳞之术，赌丹恒还能拾回龙尊的记忆……”」

    「说是一个“赌”字，可景元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忧虑之色，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

    “这个幻胧……似乎比我预想中的要强啊。”

    纳塔，圣火竞技场。

    同样身为领导者，玛薇卡很能理解景元对待强敌的谨慎态度。可她也忽然意识到，令使与令使之间，或许也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景元身为巡猎的令使，实力在众人面前展现过，那令人惊叹的身手至今令玛薇卡难忘，何况还有神君助力的他，仅从实力而言，整个罗浮仙舟应该都找不出比他更强的。

    可即便强如景元也要寻求龙尊的帮助，还要列车团的携手助力才能一起对付幻胧。同样身为令使，这位绝灭大君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令使的实力，会不会和星神本身有关？”恰斯卡看出玛薇卡正觉得奇怪的地方，“我记得瓦尔特先生说过，巡猎星神是一个相对年轻的星神，单论力量，在一众星神里并不算突出。”

    “……不排除这种可能。”

    玛薇卡微微勾起唇角：“但这也让我更好奇了——除去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绝少真正出手的星神，光幕里我亲眼见过的最强者就是景元……可一个令他都如此忌惮的令使，恰斯卡，你难道不好奇她的战斗表现么？”

    「“龙尊？”小三月一脸迷茫。」

    「她现在的表情，就像小说里的配角，身旁成天和自己鬼混的兄弟其实隐藏身份是龙王，三年之期已到，合着归位了她才反应过来。」

    「“当年，建木虽被帝弓司命斫断，寿瘟祸祖的诅咒仍有少许残留。”景元转头望向显龙大雩殿中央的龙尊雕像：“为了将之封印，罗浮请动【不朽】龙裔的力量，使驯服建木残骸成了可能。”」

    「几人循着景元目光看去，虽时过境迁，巨大的龙尊雕像已稍显破败，但他持枪遥指建木的模样，哪怕时隔数千年，众人也能感受到昔日的龙尊那飒爽傲然的风姿。」

    「“在古代龙尊的主持下，持明族导引古海之水，淹没鳞渊境洞天，将它作为封存建木的容器。为了纪念如此壮举和牺牲，仙舟联盟在鳞渊境中竖起显龙大雩碑，留下持明的造像。”」

    「随着景元的解释，一行人慢慢走到雕像下。」

    「待到近处，众人才发觉，那雕像竟与丹恒的相貌一模一样！」

    「“这雕像好像丹恒啊，难道说……”三月眯着眼睛仔细上下打量丹恒，“雕像上的人就是……”」

    「“——丹恒的兄弟！”小三月再次展现她惊人的智慧。」

    「“……”丹恒默默了叹了口气，还以为她要长脑子了呢。」

    「“哈，少许相似罢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景元微微笑道，“硬要说起来，历代龙尊的形象确实相差无几——本代除外。现在持明龙尊的继承者只是个袭名的小娃娃，没有继承全部的力量。”」

    「“丹恒，你明白了吧？丹枫死后，罗浮的持明已没有能办到此事的人了。曾守望建木的你，应该能为我们开启前往建木的道路。”」

    璃月，不卜庐内。

    “所以，白露小姐还真是龙尊？”行秋挠了挠头，还是很难以置信，“堂堂持明族龙尊竟然想当医士，这未免也太……”

    “不务正业？”白术接过行秋的话茬，淡淡笑道。

    “……呃，白先生，我倒也没这层意思啦。”行秋有些疑惑，“身为龙尊，应该以持明族的内务为重吧？白露小姐喜欢治病救人固然很好，但如果就此放下持明内务，感觉……有点舍本逐末了。”

    “我的观点倒与你不同。”白术看着远处不卜庐外的璃月灯火，“龙尊固然重要，但一个力量不完全的龙尊，在族中或许又没有那么重要。比起族中龙师们的权力争斗，白露小姐能置身其外，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光这一点就很好。”

    “何况……白露小姐虽然医术高超，但心智却仍是个小孩子，单纯、善良……她这种人在别有用心的人面前，是最好操纵的。”

    “如果我是她的话……恐怕会一辈子待在丹鼎司不出来吧？”

 第155章 保护我方心海！

    「丹恒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缓步走到雕像面前。」

    「描绘龙尊形象的石雕早已历经风蚀沧桑。」

    「丹恒缓缓闭上眼睛，感应着此地的力量。」

    「万顷波涛之下，古老的建木玄根躁动蔓生，犹如一头伏形千年，大梦初醒的兽。」

    「那些由历任持明龙尊所编织的禁制，那些驯奴、分散巨兽力量的缠结，构成了一张衰朽将破的罗网，脱落在即。」

    「过去的记忆自黑暗中浮现，紧紧攥住了丹恒。」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打算拒绝，而是去拥抱并接受这一切……」

    「终于，他缓缓举起左手，一股粲然的光辉自掌心凝聚，仿佛即将要握住一枚星辰！」

    「几乎同一时间，一股令人热血澎湃的音乐忽然响彻于天地，在诸天万界奏起——」

    「“撕裂…形骸…解放！！”（撕裂~心海~肩膀！！）」

    「“万钧雷霆的巨响”」

    「“摇撼心魂激荡~”」

    「“惊涛骇浪！”」

    「刹那间，丹恒手中的光辉直冲云霄，有如神明的箭矢贯穿天际，雷滚滚地急迫。余威更是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将鳞渊境上阴霾笼罩的天空，照得如黎明般透亮。」

    「云之下，是古海的怒涛，在翻滚怒吼中撕开一道伤口，将里面承载的洞天秘境显现而出它那神秘、却又瑰丽的一角。」

    「——宛如神明强夺天地的造化，命令古海不可遮挡，使众人以长驱。」

    「而在鳞渊境遥远的尽头，一条青幽的巨龙正伏在重渊之上，与景元隔海相望。」

    提瓦特，海祇岛。

    “珊瑚宫大人？我好像刚刚听到了……”五郎挠了挠头，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听错了，有人要对珊瑚宫大人的肩膀图谋不轨！

    可五郎很快发现，珊瑚宫大人压根没听到他说话，少女的视线早就被光幕中那震撼的光景夺去了，那瑰丽的龙宫，早已牢牢霸占心海的心智，任凭五郎如何摇晃也回不过神来了。

    而在另一边的海底炼狱。

    “持明族的宫殿还真够大气，只是有点可惜……”身为西海龙王的敖闰既羡慕又惋惜，羡慕于持明族时隔千年竟然能将宫殿保存得如此完好，又惋惜这殿落空置千年，如今了无生气。

    倒是那远处那龙的虚影实在壮丽……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持明族还真是够下血本的啊，为了封印建木，竟然愿意将这种宝地献出去。”虽然光幕给鳞渊境的画面并不长，但也足够敖钦回味半天了。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敖顺发现自看到丹恒分海，显露鳞渊境的宫殿后，大哥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是羡慕了？

    这倒可以理解，这鳞渊境的宫殿鳞次栉比，换谁谁不羡慕？可大哥脸上的表情……

    “唉。”敖光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伤感不已：“我想起昔日的龙宫……我们的宫殿虽不如鳞渊境瑰丽，却也是我们四海龙族的圣地。可惜自镇守海底炼狱以来，已是一片残垣废墟……”

    光幕中的持明族圣地哪怕时隔千年依旧保存完好，可他们的却……

    又忍不住多瞄了一眼鳞渊境，看着与宫殿群落嬉戏游动的各类游鱼，敖光变得更伤心了。

    「“水底竟有这么多建筑……难怪典籍记载鳞渊境曾是持明龙宫的所在。”符玄也是第一次见到座位于鳞渊古海中的宫殿，眼里满是震撼。

    「“倏忽之乱时，我有幸躬逢其盛，目睹过这一奇景。山移海转，宫城空墟…持明族以故土圣地囚禁建木，罗浮仙舟实在亏欠他们良多。”

    「景元感叹一声，又很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严肃道：“符卿。”」

    「“我在。”符玄走到他身前。」

    「“你留在这里，率云骑镇守这条通道，以免另有事端。”景元郑重地吩咐道。」

    「“景元…”符玄担忧地蹙起眉头，“…将军，你要独自去对付幻胧？”」

    「“倒也谈不上独自一人。”景元笑笑，转身看向丹恒和星：“还有朋友同行。”」

    「“将军！我们也愿随将军同去！请将军不要撇下我等！”一众云骑也开始纷纷请战，哪怕只替各位冒险开路，他们也义不容辞。」

    「但景元平静地拒绝了：“诸位，你们的心意我很清楚。但前方的对手并非丰饶孽物……而是反物质军团的绝灭大君。过了这条道后，就是帝弓司命与烬灭祸祖的对垒了。你们有更重要的职责，云骑军听令！”」

    「一声令下后，诸多云骑纷纷严阵以待。」

    「“我深入建木后，若海水恢复原状，便立即撤离，重新闭锁洞天，一切事宜听从太卜安排。”」

    日本，新宿。

    情人酒店的落地窗前，路明非正和绘梨衣用纸笔聊天，讨论光幕中众人的后续。

    “景元，说出这种话后会死。”绘梨衣在纸上安静的写道。

    “不会，绝对不会！这种话又不是什么死亡flag，没逝的。”

    路明非心说公主啊你这看的番还是太少啦，flag怎么也得是“打完这仗我就回老家结婚”、“已经没什么好害怕了”这种程度才行，景元这种交代后事的类型反而很难死，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想象不到仙舟没有景元的画面啊？

    万一景元死了，神策府的将军是太卜司的粉毛小矮子，那太卜司的太卜又是谁？难道让青雀来当吗？

    这画面简直太美了。

    路明非掰了掰手指头数，景元、丹恒……加上三月七刚好五个人，在正义的五打一之下，他反倒开始担心幻胧怎么应对了。

    路明非扒拉着面前盘子里当作早餐的五目炒饭，一想到绘梨衣午餐还想吃五目炒饭，他顿时有了主意。

    “如果景元赢了的话，中餐去吃鬼金棒的北海道拉面怎么样？”路明非在纸上写道，“要是输了就继续吃五目炒饭。”

    “好。”绘梨衣乖巧地在纸板上回应道，“还要陪我看今晚的《fate/ZerO》。”

 第156章 建木：已经是不朽的形状了

    「“符卿，若我无法返回，将始末因果呈报其他仙舟的重任，交托给你了。”」

    「景元少见地严肃，让符玄深吸一口气，待心绪平静后，才郑重地回应道：“…我不会说什么‘请亲自回来述职’之类的话。你吩咐的，我定不辱使命。”」

    「“哈，有几分将军的意思了。”景元宽慰地笑了笑。」

    「待吩咐安排完毕，景元向着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众人顺着长长的台阶往下，在鳞渊境的入口，他们见到了两个往昔的持明蜃影，眺望着眼前恢弘的景致。」

    「苍老的声音：用鳞渊境来封印建木？背叛！此乃大不敬！」

    「苍老的声音：你疯了？！你以为这能换取仙舟人的信任？非我族类，永远不可能同心一致！」

    「龙尊的声音：长老的意思我已了解，但我意已决，不容更迭。」

    「苍老的声音：好…好，我会呈报龙师们，褫夺你龙尊的名号与力量！」

    「哪怕蜃影只是一团通体幽蓝模糊的影子，众人几乎也能联想到持明长老那气得胡子发抖的模样。」

    “非我族类……”莱纳反复回味着这四个字，心中顿时涌现一股酸涩。

    从小在收容区内长大的莱纳，对这四个字并不陌生……不，更简单的说法是，所有生活在马莱的艾尔迪亚人对此都不陌生。

    持明长老的话宛如一道锋利的刀子，在莱纳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里又剜了一刀。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不远处的贝尔托特：“喂，贝尔托特，你说……就算我们完成了使命，带回艾伦，我们艾尔迪亚人就能被马莱所接纳了吗？”

    “……嗯，莱纳。”贝尔托特感受到莱纳语气中的颤抖，安慰道：“这是我们从被选中成为战士的那天起就一直坚信的，不是么？”

    “不用想太多，莱纳……只要带回艾伦，我们就能回到故乡。”

    “是吗……”莱纳发出一种怅惘的叹息，他的尾音染上了一种湿气，像此刻森林里即将落下的潮湿的雨。故乡是他们缄默的词汇，也是他们朝思暮想、却又回不去的地方。

    “阿尼，你认为呢？”莱纳又望向独自缩得远远的少女，她正躺在一根足足有三四人粗的树枝上，将一本书蒙在自己脸上。

    阿尼平时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印象里她更像一台沉默的机器。哪怕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可自始至终，她那碧莹莹的眼中都是深不见底的万古空潭，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知道。”阿尼干硬地回复了一句，“以前我觉得哪天死掉都无所谓，但现在……我只想回到我父亲身边，仅此而已。”

    「“这是…最初接受了镇压建木使命的那位龙尊……”丹恒深受震撼，“按照传统，从此以后，历任龙尊都要重返显龙大雩殿，在这儿引导古海之潮，守望并加固建木的封印。”」

    「“你想起来？”」

    「“……是。”丹恒点了点头，“叩祝三爪，朝觐尺木…通往玄根深处的道路便会打开。”」

    「“这是什么谜语吗？”三月七挠了挠头，“叩祝三爪……什么意思啊？”」

    「“不必担心，随我来便是。”丹恒淡淡道。」

    「丹恒老师既然这么说，她也就懒得担心了。她好奇地环顾周围，颇为心疼地撇撇嘴：“这么大个宫殿，说放弃就放弃了，换了我，得心疼好几个礼拜呢……”」

    「在丹恒的带领下，一行人依次解开三处封印，前往根须的道路也迅速恢复如初。」

    「“三爪叩祝已毕，接下来，该是前往建木玄根的时候了。”丹恒面色凝重地看着周遭：“建木的根须在不断滋长……”」

    「“是幻胧……我们得快些了。”」

    「来到道路的尽头，一颗巨大的龙首正隐于云雾之中，额上神光点点，看上去威严又神圣。」

    「“那是什么？是龙吗？”三月七惊奇地张大了嘴巴，看着那隐于云山雾海中的龙首，她恨不得拿起相机拍上一张。」

    「“咱们已经走到尽头了，这里便是建木玄根，丰饶神迹的所在之处。”丹恒解释道，“叩祝三爪，朝觐尺木……指的便是这里。受龙力遏制，建木玄根成了龙形的姿态。”」

    「“现在，我会揭开这最后的封印……”」

    迷宫饭——

    “我还以为这龙是持明的守护灵一类的呢……搞半天居然是块木头。”玛露西尔的表情颇为遗憾，她以为丹恒能驱使那尊龙灵，一起并肩作战来着。

    看着鳞渊境内各式的壁画浮雕、以及鳞次栉比的宫殿，莱欧斯不由得感叹道：“如果能来这里冒险倒还不错，感觉这里会有不少持明族的宝藏呢……”

    “话说那个隐隐发光的卵……”

    “——不能吃！”玛露西尔当场在胸口笔画出一个大大的X：“这个可是景元将军特意强调过的，叫做持明卵，持明族都是通过这种卵孵化出来的。”

    “由卵孵化成人？”森西瞪圆了眼睛，“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但话说回来……我记得建木是来自丰饶的神迹吧？丰饶能够被不朽的力量所影响么？”莱欧斯仰望着光幕中那颗巍峨巨大的龙首，仅仅是对视一眼，来自天幕之外的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蓬勃的生命力。

    “或许是和命途有关？”玛露西尔略微思考道，“我记得命途是能互相吞并的，狭窄的命途会被更宽阔的命途吃掉。在鳞渊境内，建木玄根所代表的丰饶就逐渐被不朽的力量逐渐影响、蚕食了吧？”

    “何况建木在封印前就已经被巡猎星神一箭给斫断了，一截枯朽的木头，被改造成这样也不稀奇。”

    「丹恒举手指向那建木玄根所化的龙首额头。」

    「霎时间，光芒万丈。」

    「星只见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等再次睁眼时，他们几人正身处在一片雾气渺渺的空间内。」

    「这里遍布着建木的根须，粗枝盘虬，仿佛置身仙界中。」

    「他们的脚下也是一片空虚，似乎是行走于半空。」

 第157章 ……好、好大的幻胧！

    「建木玄根的最深处正漂浮着一座莲台，一盏小小的幽火正漂浮其中。」

    「“唔？嘻嘻，来者可是罗浮的将军吗？”幻胧察觉到众人来此，轻轻地笑着。」

    「“那个坏东西！果然在这儿等着咱们。”三月七气愤不已，朝着远处那缕幽火大声喊道：“出来啊，幻胧！”」

    「“恩公也来了？切莫心急，小女子还未梳妆完毕呢。”幻胧的声音慵懒又惬意，似乎完全没把众人放在眼里。」

    鬼灭世界——

    “还在恩公还在恩公！就是她把停云小姐给……”

    善逸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给幻胧的屁股狠狠踹上一脚。当然这是不可能踹得到的……所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星身上，希望后者能代他多敲幻胧两棍子。

    “切，我还以为幻胧是谁呢？搞半天只是一团火焰嘛，看上去也不怎么厉害嘛……”伊之助撇了撇嘴，他很费解为何景元还在那原地站着，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冲上去就把她灭了么？

    “你这个猪头，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幻胧真要是这么好搞定，景元还用得着请列车组吗？”善逸不屑地瞥了伊之助一眼，“强者之间打架，得先试探！”

    “而且，我总感觉这幻胧似乎正在用建木在谋划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不会像那个丰饶玄鹿一样，把自己连接到建木上，打也打不死，杀也杀不掉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景元将军可能就危险了。”回想当初星他们殴打丰饶玄鹿的时候，那恐怖的再生能力炭治郎也是亲眼见识过的。

    鬼杀队时常将丰饶的自愈与无惨手下的鬼做比较，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丰饶的愈合能力要比鬼强上太多了，鬼再难杀也会死，可一旦背靠丰饶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不死不灭之身。

    「幻胧仍沉浸在刚刚得到的建木之中，言语中满是陶醉：“难怪药王秘传自信高人一等……这建木仙迹确有化生再造的力量。”」

    「“各位，务必小心。”景元警惕地望向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丹恒身上，他的信任一如多年之前：“丹恒，我的后背就拜托你了。”」

    「丹恒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幻胧…她在做什么？”听到幻胧提起药王秘传，三月七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待几人走近莲台，忽然那簇火苗降在莲台上，熊熊燃起，而那玄莲也冲天而起，荡开天上的云雾。刹那间，一位身高逾百丈、高大如山峦般的女子从天而降，现身在众人面前。」

    「她似乎端坐着，可由于身躯太过庞大，云雾中众人也只能勉强看到她的上半身。」

    「她轻摇团扇，皮肤青灰，虽然面容姣好，可墨绿的唇色却显得她整个人处处透着一股阴暗与妖异。」

    刃牙世界——

    “这……这就是绝灭大君……”

    与幻胧目光交错的瞬间，烈海王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不知为何，在与幻胧那双金色眼瞳对视的瞬间，烈海王觉得一股怪异感爬上了自己的脊背，仿佛一条长长的蜈蚣，挥动着无数纤细的触手。

    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那被皮可吃掉的右脚的伤口，开始变得瘙痒起来。

    怎、怎么回事……

    烈海王取下假肢，拆开绷带，可眼下的这一幕令他整个人脊背一阵发凉。

    只见他的皮肤仿佛有了生命般，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骨肉似正要突破长好的皮肤，重新生长一般。

    “是丰饶的力量……”德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难道烈海王的腿能长回来？”

    当星神的力量透过光幕辐射到他们的世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缕，给德川的震撼都无以复加。

    这就是星神……此时此刻，身为日本最有权势的男人的德川，终于理解了当初仙舟原初的那批先行者，在见到丰饶神迹后那顶礼膜拜的心情。

    这的确是人类无法抵御的诱惑。

    OverlOrd——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内。

    安兹的目光从光幕上幻胧那庞大如山峦上的躯体移开，转向迪米乌哥斯。

    “——实验如何？迪米乌哥斯？”

    “的确伤势正在不断恢复，但恢复的速度并不快，类似于普通的治疗魔法。”为了显现出立马的效果，迪米乌哥斯当即在自己的掌心划开一道伤口，果不其然，伤口的切割面正蠕动着进行愈合。

    看上去有点恶心……似乎是并不强烈的丰饶之力呢。

    安兹猜测，光幕会屏蔽隔绝掉绝大部分的力量，只有当光幕中的战斗或者出现力量极为强烈时，才能透过光幕小幅度地影响到他们。

    安兹回想到当场在模拟宇宙里见到【记忆】星神时，自己就不可遏制地陷入到短暂的回忆——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可模拟宇宙中的星神也并非本体……这令当时的他相当不安。

    星核激活了建木，幻胧又窃取了建木之力，但这还仅仅只是令使的力量……安兹无法想象当真正的星神出场时，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列位，瞧见这具美丽的肉身了吗？”幻胧慵懒地单手撑着脑袋：“……丰饶神迹，名不虚传。让我看看，能用她做什么？”」

    「她轻轻抬起左手，只见两朵莲花从云雾中钻出。几片花瓣轻轻一抖，星等人上一秒才嗅到一股幽香，下一秒便顿感双腿一软，体力被吸走了一大截。」

    「幻胧对此颇为满意，呵呵笑着：“很好，就用赐予仙舟长生的力量，为你们带来毁灭吧！”」

    「“诸位，小心！幻胧已攫取建木的力量为己所用。”景元手中阵刀浮现，护在众人身前，“你们尽力剿灭这些幻花，由我来击破她的肉身。”」

 第158章 帮帮我！神君先生！

    「单个幻花并不难击破，当星使用炎枪冲锋后，花朵会迅速在烈火中焚毁。但真正的麻烦在于丰饶之力，幻花与建木玄根相连，花瓣还未彻底焦枯，新的花瓣便已经在火焰中重生。」

    「“星，就像上次那样……”瓦尔特默契地与星对视一眼，下一秒拟造黑洞便降临在建木玄根上。」

    「黑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解、吞噬着玄根，失去力量支撑的幻花光芒迅速黯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枯萎。」

    「……有效！」

    「三月七正想兴奋地跳起来，可她还没踮起脚尖，四周忽起大风，仿佛押解来无数乌云，将这建木玄根包裹得铁桶似的。」

    「星猛地觉得眼前天光一暗——」

    「她伸出拳头向眼上揉去，闭着眼，感觉到眼底尖锐的疼痛。恍惚间，她看见一片“乌云”正缓缓吹向离他们更远的瓦尔特。」

    「有那么一会儿，她才感觉到不对：」

    「——确实不对！」

    「这里是鳞渊境，他们正身处封印建木玄根的空间内，四周只有云雾，哪来的乌云？」

    「星下意识地抬起头，这时她才看清那所谓的乌云，不过是一把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团扇。幻胧眼见玄根被断，正探出一只手，欲以狂风吹走瓦尔特。」

    「“瓦尔特先生！”」

    「丹恒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惜他手中的水龙还未凝聚，眼看千钧一发，一道魁梧的金色身影出现在幻胧身侧！」

    「——神君！」

    「一场阻杀蓦然到来，势如狂风暴雨！」

    死神——

    瀞灵廷内。

    “——太好了！是神君！”朽木露琪亚几乎毫不掩饰眼底的雀跃，兴奋地脱口而出。

    在见识到幻胧那如山峦般的魁梧之躯，并切身体会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后，不可否认……她的脑海曾一度被悲观的想法所占据。

    幻胧并不单单只使用毁灭的力量，在丰饶力量的加持下，这对景元将军和列车组来说几乎是个必死之局。

    可当见到神君朝着幻胧举起阵刀时，她又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

    是啊，景元也是令使，既然是令使级别的战斗，就不应该完全看轻任何一方，何况神君是巡猎星神给予的能力。

    “只要切断幻胧与建木的连接，就还有得打，但这事情似乎不太容易办到啊……丹恒能吸引住幻胧的注意力吗？”

    长长的叹了口气，京乐春水坐在总队长的位置上，右手支着下巴，左手轻轻敲打座位扶手。哪怕光幕中列车组的战斗和眼下的瀞灵廷关系不大，春水还是下意识地开始分析起战斗的局势。

    随着光幕中的神君一刀斩下，众位队长只觉得眼前一闪，恍如中听到了一声轰雷的鸣响。

    ——他们历经无数战斗，可从来没听过这么重、这么响亮的雷声，几乎要将尸魂界的大地都激颤起来。

    “呼，这一刀……我还以为神君要砍到瀞灵廷来了呢。”平子真子长舒一口气，他眯起眼睛，那转瞬即逝的闪光一时模糊了他的视线，待视觉恢复后，他下意识地看向端坐在正对面的碎蜂——

    不止他一道视线……至少有六七名队长将目光投射到她身上，众人的印象中，也只有她的卍解【雀蜂雷公鞭】能造成如此大的声势。

    “拜托，别看我了……这种威力我的卍解可做不到。”碎蜂当然清楚众人看她的意思，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的卍解虽然威力巨大，但杀伤也只是针对尸魂界、虚圈和现界……在实力这块她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哪怕将她的卍解威力乘以十倍，恐怕都远不及神君这一刀。

    归根结底……令使级的战力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维度的好吧？！

    “快看！神君的那一刀起效果了！”

    随着朽木露琪亚激动的声音，众队长纷纷将视线又看回到光幕，他们这才发现，幻胧左手的部分躯体已经开始逐渐瓦解。

    「“负隅顽抗。”幻胧的声音依旧不慌不忙，在丰饶的加护下，她破损的身躯又在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但她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伙人中，同样身为令使的景元是最棘手的那个。」

    「“试试挣脱这道囚笼吧？”她大手一抬，顿时无数枝蔓从地上生长而起，从四面八方朝景元杀来。」

    「“区区藤萝，一剑即可斩断。”景元轻笑一声，手中阵刀翻转，顷刻间便将四周的枝蔓全部斩断。」

    「但有丰饶的加持，这些被斩断的枝蔓又会迅速生长，再次虬结着伸向景元。」

    「一瞬间，景元宛如在战场中冲阵的大将，任凭千军万马也无法掩其锋芒，他阵刀如飞，恰如风中劲草，又如墨客笔下肆意的行书，铺写在这布满白色云雾的稿纸上。」

    “太帅啦！景元！”

    看着景元那堪称天人般的战斗，休塔尔克激动地高呼一声，与此同时酒馆内的其他酒客也被他这一声感染，纷纷高呼着为景元的表现举杯。

    “揍她！景元！就像我老婆揍我一样揍她！”

    “她长这么大肯定不灵活，星快用炎枪戳她！”

    “我还以为这幻胧有什么别的招数呢，搞半天和玄鹿一样就只知道召唤树枝啊。”

    “……”

    听着酒馆内酒客们的讨论，菲伦也觉得眼前局势大好，虽然景元并没有给幻胧造成实质上的威胁，可丹恒这位龙尊也并未真正出手。

    等丹恒出手，说不定胜负的天秤就会被打破。

    “幻胧给他们也造不成多大的麻烦嘛。”休塔尔克畅快的一笑，“就是不知道丹恒和星什么时候出手？光耗着景元将军也不是个办法，也得让这臭女人知道疼了。”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芙莉莲单手支着下巴，淡淡道：“幻胧的身份是毁灭令使，可事到如今她并没有动用‘毁灭’，而是一直在用‘丰饶’作战，好像是想有意消耗一样——”

    话锋陡然中断。

    忽然，感受到什么的芙莉莲脸色霎时一白。

    几乎是在一瞬间，芙莉莲将菲伦和休塔尔克的脑袋往面前一按，活过上千年的精灵魔法使头一回发出如此紧张的颤音：

    “菲伦，闭上眼睛，千万不要睁开。”

 第159章 星：因为太怕痛就全点防御力了

    很烫。

    也很刺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灼得她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她想抬起头，可芙莉莲大人死死压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抬起半分。

    大地好像在颤抖，像地震……可又体会不到震感。菲伦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唯一回响在脑海的只有尖锐的耳鸣声。

    这种混乱的感觉持续了大概五分钟……一直到芙莉莲大人的手劲逐渐放松，菲伦这才恍惚地抬起头。

    耳鸣逐渐消散，待听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可下一秒她听见的，是酒馆内无数人歇斯底里的……哀嚎。

    刚刚还在嬉戏怒骂的酒客们，几乎无一例外都躺倒在地上，他们痛苦地捂着眼睛，酒馆内一时哭声与叫喊声混杂，宛如人间地狱。

    “这、这是……怎么回事？”菲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所措。

    “很难解释……总之先纠集附近的僧侣，为平民治疗，他们的眼睛都被灼伤了。”芙莉莲感觉，哪怕是讨伐魔王时，她都没有今天这么紧张，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她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我刚刚见到了……”

    ——

    “……一颗星辰的毁灭。”

    楚子航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鳞片正在一片片张开，仿佛正在有节奏的呼吸。

    二重爆血，身体已经开始显现出龙化的特征，这是一种本能的表现——生物在面临危机时的本能。

    仿佛有什么液体从眼眶中流下……楚子航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那滑腻腻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是血。

    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仅仅是一秒钟……不对，可能都没有一秒，那一瞬间他条件反射地开启了二度爆血，但龙类的反应力也并没有让他逃过一劫。

    眼前白光一闪，剩下的就是一片黑暗……等他反应过来，瞳孔就已经被烧坏了。但在开启爆血时他也将黄金瞳提升至极限，勉强看清了光幕中发生的画面。

    “你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凯撒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这也让他完好的保住了自己瞳孔——虽然没看清光幕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下意识地觉得很危险。

    “不要紧，我会去看医生。”楚子航撕下一片衣服绑在眼睛上，虽然在二度爆血下，他的伤势也会逐渐修复，但总归需要一点时间。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看到了一颗星辰的毁灭。”

    “哈？怎么可能？”凯撒并不相信，“星辰自开始毁灭到彻底消失，整个过程得以‘亿年’为单位，怎么可能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发生？”

    “我不知道那位绝灭大君到底做了什么。”楚子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我似乎看到了一颗星辰被她压缩在掌心，很小……但里面所蕴含的能量，毫无疑问是行星级的。”

    “这种事情……”凯撒觉得这比童话故事还要夸张。

    忽然，他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声音，他打开手机，看到了校长发来的短信。

    “是新任务？”楚子航问道。

    “不，是校长。”凯撒摇摇头，他将校长发来的画面和讯息一张张往下滑，越看脸色越凝重。

    “你的眼科可能暂时看不了了，经过刚刚那道强光，全世界医院的眼科都人满为患了。”凯撒苦笑起来，“在0.001秒内烧坏人的晶状体……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否则这事写进小说都不会有人相信。”

    ——

    「众人正欲发动下一波攻势时，却忽然见幻胧将手高举，直指苍穹。」

    「“要碾碎蝼蚁，没有比坠下一颗星星更合适的了。”」

    「无数的幽光在鳞渊境上空浮现，在大气中化作为一颗耀眼的球体，上面遍布着数千条猩红的光缝，炽热岩浆似乎正在其下涌动翻滚。」

    「可下一秒，这颗星辰又急剧收缩，最终在幻胧的掌心化作一颗仿佛熔火的小球。」

    「——仿佛是在拨弄一颗精致小巧的玩具，幻胧脸上的笑意渐深。」

    「几乎是一时间，瓦尔特和景元的脸色一变，他们都清楚那颗小球内到底蕴含着怎样的能量。」

    「“诸位，小心——！”」

    「可惜，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完好传达，因为下一秒鳞渊境突然开始剧烈摇晃。星看到幻胧身旁的建木根系在不断焚毁、然后又在烈火中不断重生。此间的温度在急剧上升，白色云雾仿佛被吸入虚无。」

    「紧接着，光芒爆发了。」

    「那一瞬间，星好像看到了——」

    「先是刺眼的蓝，然后是灼热的黄，最后是毁灭一切的白。爆炸的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所到之处的全部根系尽皆枯萎。幻胧手中的熔火小球开始变大，像被充气过度般膨胀，然后……」

    「无声的绚烂。」

    OverlOrd——

    恐怖。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

    行走在街道上的赛巴斯，在目睹幻胧捏碎一颗星辰的壮举后，心中只剩下这单调又苍白的念头。

    耳旁全是城镇百姓声嘶力竭的哀嚎声，虽然圣王国的医疗人员已经第一时间展开对居民的救治，但恐怕这场灾难后还是有很多人会永久失明吧……

    安兹大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这个念头在赛巴斯心中浮现了短短一瞬间，很迅速就被他自己掐灭掉了。这种念头的出现无疑是不忠的表现，哪怕说的是事实，赛巴斯也决不允许这种念头产生。

    “这种程度的爆炸真的会有人活下来吗？”

    赛巴斯心存疑问。

    哪怕景元将军同为令使，也不可能活下来吧？这种爆炸，恐怕能将他如今所处的世界毁灭无数次，赛巴斯完全想象不到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在这种距离存活。

    星他们……恐怕连尸体都烟消云散了吧？

    赛巴斯叹息着缓缓抬起头。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待光幕中的白雾逐渐散去后，一道属于存护的光芒，正屹立在星的炎枪之后。

 第160章 想要强化防御，还是直接信仰克里珀比较靠谱

    一拳世界——

    “……怎么可能？！她、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英雄协会总部内，眼睛上蒙着一圈绷带的超合金黑光看得是目瞪口呆。

    刚刚光幕中发生的爆炸，灼伤了几乎90%英雄的眼睛，事后根据童帝的数据测算，那是只有小行星爆炸才能产生的能量。

    ——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那个幻胧将这股能量轻描淡写地压缩在手中，仿佛在把玩一颗精致的玻璃球，随意拿捏，将行星毁灭原本数十亿年才能释放完的能量在短短几秒内倾泻而出。

    总之……后面计算的结果童帝没有再对外公布，他只是一个人面对屏幕上那一连串长长的数字发呆了许久。

    爆炸的光芒同样灼伤了黑光的眼睛，但好在英雄协会医疗科技十分发达，像他这样的S级英雄不到十分钟便修复好了晶状体。

    只是，当下一秒他看见星领着众人从蒸汽中走出时，黑光惊掉的下巴几乎要将地面砸穿。

    为什么？！

    Why？baby？Why？

    明明她没有像自己一样闪亮强壮的肌肉，为什么能抵抗住足以将人化作齑粉的爆炸？

    星一个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她身后的列车组和景元也都一个个毫发无伤？！

    难、难道……自己一直以来信仰的锻炼方式是错误的吗？获得完美防御的关键其实并不在于锻炼自己的肌肉？

    黑光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仿佛有什么一直努力搭建的东西悄悄坍塌了……

    同样在医疗室里治眼睛的原子武士看见了超合金黑光，上去打了声招呼没得到回应，走近才发现这大个子双眼无神，浑身颤抖，完全就是一副被打击的样子。

    “嘛……是因为星么？”原子武士一下子就猜到了，毕竟在见到镜流的神技时，一瞬间感觉人生前几十年剑术白练的他，脸上的表情也比黑光好不到哪儿去。

    为此，他愿意给出一点身为“前辈”的指点。

    “如果你想获得近乎完美的防御力，黑光，你不如去信仰一下那个……”原子武士指了指星身上那层淡淡的、属于存护的光芒，“克里珀……如果祂能瞥视你的话。”

    ——

    「“宇宙的一切都将以【毁灭】作结，【丰饶】和【巡猎】也不例外……”」

    「碎裂的星壳剥落成千万片燃烧的余烬，将整个建木玄根化作一片沸腾的流火。只是，这流火中仍有一片领域被白色的蒸汽笼罩，而当蒸汽逐渐散尽时……」

    「——炎枪显露而出！」

    「“说得好，那存护呢？”星的右手举起长枪，枪尖直指幻胧眉心。」

    「或许是被巡猎的令使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直到此刻，绝灭大君才觉察到星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气息，那并非巡猎的锋镝，而是……克里珀的瞥视！」

    「一丝失算的恼怒爬上幻胧的眉梢，此时此刻，她的外表也在急剧发生着变化。」

    「青灰的肌肤逐渐变得紫白，黑色的唇角微微扬起，一股邪魅之感油然而生。但唯一不变的是她与建木相连后，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盎然生命力。」

    「她手持团扇的大手轻轻一拂，顿时成千万朵黑色玄莲破土而出，几乎将整个秘境打造成了一片独属于她的黑色花圃。」

    提瓦特——

    “她身上丰饶的气息变得更强了，呼……这下也好，至少能帮我们小小的恢复一下。”

    鸣神大社内，八重神子正让一众眼睛受伤的巫女闭着眼睛，面朝光幕的方向，集体感受那来自丰饶的馈赠。

    可看着光幕上那令人不安的紫色躯体，神子又不太敢让巫女们直面光幕……万一对方又引爆一颗星星，那给普通人的伤势岂不是雪上加霜？

    “如果那一招对星无效的话，恐怕她就不会再用了。”一旁的影冷静地说道，“身为毁灭的令使，她应该会选择其他更有效益的战斗方式。”

    神子看着秘境内那大片盛开的玄莲，摇了摇头：“可这一招已经被星他们破解过了吧？只要对建木玄根动手，再多的玄莲也是没用啊。”

    “不一定。”影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这些玄莲……和上一次的完全不同。”

    「——噬命！」

    「伴随着片片莲叶绽开，里面青幽色的花苞齐齐地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几乎在绽放的瞬间，星忽然感到体内的生机在迅速流失，正被这些花苞不断吸走！」

    「原本在存护的庇护下，星辰的爆发也只在她皮肤上留下轻微的灼痕，可伴随体内生机的流逝，这些灼痕竟有隐隐扩大的趋势。」

    「“咳咳，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小三月便难以支撑地单膝跪地。」

    「眼见形势不妙，瓦尔特连忙使用拟造黑洞摧毁建木玄根，可这一次，他的攻击没有收获成效。」

    “仔细看，玛茵，玄莲的根系似乎并不来自于建木，而是来自……幻胧！”

    顺着娜杰塔的声音指明的方向看去，玛茵这才看清幻胧身后，正有无数宛如触手般的根须与地表相连接。

    “由幻胧自己生成的玄莲，不仅带有丰饶的生生不息，更兼具毁灭的力量……所以才能直接对星等人的肉体造成破坏。”

    一滴冷汗从娜杰塔的额头滑落：“哪怕被众人折损七八躲玄莲也无济于事，丰饶能直接重生，而玄莲吸走的生机又能反过来哺育幻胧……真是高明又狡猾的手段。”

    “可恶？！快点想想办法啊！景元！神君呢？拜托神君救一下啊！”

    眼见光幕中的景元也被玄莲吸得逐渐难以支撑，玛茵一时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要是她手里的“南瓜”能透过光幕远程支援，她早就瞄准幻胧的脑袋来上一枪了。

    “等一下，玛茵。”

    塔兹米的声音忽然打断几人的讨论，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玛茵一头雾水，连连摇头，“什么声音？”

    塔兹米表情凝重，一字一句地开口：

    “……龙吟！”

 第161章 鬼杀队要被幻胧整出PTSD了……

    “龙吟声……是丹恒！”

    海底炼狱内，敖光龙身一震，猛地抬头，哪怕隔着遥远的光幕，同身为龙族的他也能感受到丹恒在酝酿着什么。

    他的眼瞳睁大到几乎要眦裂，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定要不错眼珠的见证，身为龙尊的丹恒，下一击到底有多强！

    「“丹恒…接下来，交给你了。”景元气悬若丝地开口。」

    「“嗯，交给我。”」

    「伴随身后龙尊一声淡淡的应允，鳞渊境两侧被分离的海水忽然开始沸腾，无数气泡翻滚上涌。」

    「丹恒一跃至半空，手中重渊珠开始飞速转动，很快，一条水龙自古海中腾跃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整整九条水龙腾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璀璨的天罗地网。」

    「“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吗，幻胧？”」

    「随着这声龙吟，幻胧头顶轰然炸开，只见在丹恒重渊珠的运使下，九龙顿时汇聚一处，凝作一条足以遮天蔽日的水龙，猛地砸向幻胧头顶！」

    「云吟怒涛！」

    「“——轰！！”」

    「纵使幻胧身躯庞大，可这一瞬间也被这万钧的水力所吞没，待水龙消散，幻胧几乎小半个身躯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她并非是在与一位龙尊为敌。而是整个鳞渊洞天，每一道涓滴细流、每一汪浩汤古水……都是她的对手。

    「“啧——”战斗到此，幻胧脸上才终于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大片的黑色玄莲几乎在一瞬间萎缩，取而代之的，是她破损的身体正在不断修复。」

    「“不朽的龙裔么？”幻胧冷冷地看向悬浮在半空，手中重新凝聚水龙的丹恒，“你终于前来履行守望建木的职责了？”」

    “砸得好！就该这么砸！丹恒这么厉害，怎么不早出手啊？”

    当看到那条足以淹没整个陈塘关的水龙笔直砸在幻胧头顶时，哪吒整个人兴奋到几乎要从椅子上弹射飞起来。

    话说到一半，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敖丙，用胳膊肘赶紧顶了顶他：“别光顾着看呀，向你这异世界的龙族前辈好好学着点。”

    “他手中那个珠子……”敖丙坐在一旁，他的目光更多还是停留在丹恒手中的重渊珠，“我们东海龙族没有这种至宝。”

    “嗝，道具只是辅助，本事才是关键。”太乙真人喝得满脸通红，拍着酒葫芦，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以后你就跟着我，纵使学不到丹恒七八分的本事，稍微退一点点，学个一两分还是可以的。”

    “这退的有点多啊……”眼下敖丙不好吐槽太多，因为光幕上的战局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幻胧，虽然你将我们视为蝼蚁…”景元当面开启嘲讽，“但能与蝼蚁打得如此有来有回，你也可称得上绝灭大君之中的头一个了。”」

    「“呵呵……”不知道是景元的话真让幻胧破防了，还是受到丹恒重创的她难以维系黑色的姿态，总之幻胧周身的状态又再次发生变化。」

    「丰饶的枝蔓与毁灭的赤金互相交织，既神圣又显得格外狰狞，仿佛一尊充满亵渎的巨大石雕。她苍白的皮肤下已经出现树皮般龟裂的纹路，不断蔓延生长，又在不断治愈重合。」

    「丰饶的新枝在她体表不断萌芽生长，可下一秒又在毁灭的火焰中碳化飘散……」

    「充满矛盾，却又……饱含凶意。」

    「她双手从地面撑起，冷峻的声音回荡在这方秘境之中：“将军的意思是想见见其他几位？只怕…你们没有机会了。”」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正说着，幻胧手中开始凝聚出一个小球，眼见就要将这股剧烈压缩后的能量掷向众人。」

    鬼灭世界——

    “咿呀呀——！！”

    甘露寺蜜璃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现在只要将幻胧+球这两样东西联系到一起，鬼杀队的众人就会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啪”的一下很快啊，一个个捂住眼睛倒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毕竟眼睛才刚刚被光幕逸散出的微弱丰饶之力治好，没人想再瞎一次。

    甘露寺努力把头压得低低的，可当他们做好准备后，预想中的强烈爆炸却没有传来。

    幻胧的这次攻击颇为寻常，再次被星完美挡下，只是很快她又召唤出了许多金色玄莲，准备再次吞噬列车组等人的生机。

    “同样的招数，她总不能用三次吧？”抬起头的蝴蝶忍，疑惑地皱起眉头，“难道幻胧已经无计可施了？”.

    “…不大可能。”伊黑小芭内摇了摇头：“身为星神的令使，能在星海中纵横这么多年，恐怕还有招数没有使用。”

    “越是不明对方底牌，就越要小心谨慎啊……”

    「“这般不新鲜的把戏，不必再用了吧！”景元嘴角轻轻一笑，手中阵刀紧握，周身爆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他鎏金的甲胄迸发出刺目耀眼的金色，背后浮现神君那魁梧威严的法相，伴随着那鸣响于天地间的雷暴声，整片鳞渊古海都要化作沸腾的雷池。」

    「“煌煌威灵，遵吾敕命——斩无赦！”」

    「景元纵身一跃，神君巨掌与他手中阵刀合二为一，在那道横贯天地的刀光中，仿佛可见往昔白发女子的凛冽剑意，又有狐人少女星槎穿梭的银河辰光，但最后……都坍缩成一点摧枯拉朽的炽白——」

    “这才是…巡猎的锋芒啊。”

    仰望着这几欲斩断天地的一刀，芙莉莲喃喃感叹着：“太强了，连令使间的战斗都这么夸张……”

    看着光幕中那一刀的余光淡去，空气中只残留着焦灼的雷纹轨迹。

    “结束了？”休塔尔克只感到心跳得厉害，景元这一刀的威力虽然没斩到他们身上，可光是隔着光幕远远看着，冷汗已经湿了一身。

    “还没有。”芙莉莲平静地摇了摇头，“这女人背靠建木，难杀得很。现在，她应该要准备反扑了吧？”

 第162章 这就是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呵呵呵…”」

    「忽然，鳞渊境内再度回响起幻胧那人悚然的低笑声：“不碍事，蝼蚁濒死前的反扑，显得格外凄丽……”」

    「幻胧的一只大手忽然拨开烟尘，在景元脚下和头顶召唤两朵玄莲，几乎又在同时，附近无数的建木根须齐齐射出，将景元的四肢牢牢束缚。」

    「自始至终，幻胧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景元！」

    「被神君一刀斩过后，幻胧半个身躯都几近破碎，虽然那张残破的脸上依旧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但眉眼下的怒意已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了。」

    「在汲取建木的丰饶之力后，她没想过会战局会如此胶灼。好在眼下丰饶依旧在持续不断愈合她的躯体，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胜负已分——」

    「“下一出戏目里，我要将各位炮制成虚卒。让毁灭的力量侵蚀各位的血肉，将你们铸成纳努克大人的棋子！”」

    「话音未落，两朵玄莲上下一合，顿时爆发出惊人的碰撞，震波瞬间将深陷其中的景元吞没。」

    “——景元！！”

    见到景元受到如此重创，刻晴下意识地咬紧嘴唇，“该死，他为什么不用神君第一时间斩断这些藤萝？神君连幻胧的本体都能斩碎，斩碎这些建木根须很容易吧？”

    “而且……他的神君呢？如果景元战死，神君也会消散吧？”

    “……恐怕是的。”玉京台上，一旁观战的甘雨同样眉头紧蹙，“这种时候不动用神君，难道……”

    只听得“呯”的一声，光幕中的剧烈的震波打断了她们二人的思考，循声望去，只见景元如断线般从半空摔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那一身鎏金的盔甲大多损毁，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他单膝跪地，只能用阵刀勉强支撑住身体。

    会输。

    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从刻晴脑海中一闪而过。

    虽然她想过幻胧会占据上风，但景元这边有龙尊与列车组助力，这场战斗或许会是一番苦战……但最终赢家还是将军。

    可眼下——

    “必须要将军送出去，重振旗鼓，万一他死了……哪怕幻胧不亲自动手，罗浮也会陷入一场大乱。”刻晴下意识地判断道，“……至于幻胧，恐怕得联合其他仙舟的将军们一起剿灭。”

    “不要急，刻晴。”身后的石桌上，同样观战的萍姥姥轻轻笑了笑，她拍了拍身旁的石凳，“先坐着喝杯茶，把额头上的汗擦一擦，越是到这种时刻，越是要相信景元。”

    “可他已经……”刻晴都不忍直视接下来要发生的画面了。

    “危机往往也暗藏着胜机。”萍姥姥轻轻抿了一口茶，“……如果这位绝灭大君咬钩的话。”

    ——

    「“决定了，就从这傲慢不可一世的仙舟将军开始吧……！”」

    「幻胧大手一举，一股巨大的吸力顿时将景元隔空抬起，将其如木偶般悬在她的五指之下。」

    「一时间，无数股金色的气息开始从幻胧周遭涌现，逐一输送到景元的体内。」

    「这是转变的第一步，也是一个人沦为虚卒前，丧失理智的开始——幻胧缓缓凑近，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伤痕累累、却仍试图垂死挣扎的仙舟将军。」

    「“不知道如果把仙舟将军变成一名虚卒，罗浮会不会再来一次内乱？”幻胧觉得这非常有意思，忍不住轻笑着：“这样的毁灭，比较有趣呢……”」

    「忽然，他掌心中重伤的将军缓缓抬起头。」

    「“哈哈……”」

    「哪怕命悬一线，景元嘴角那从容不迫的笑意也从未真正淡去。」

    「上一秒还在得意的幻胧，此刻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消失的神君……」

    「——在她身后！」

    「背后本该空无一物的水域，骤然裂开，一道金光如古龙破渊，雷霆炸裂，一抹刺眼的光线在那闷郁已极的风声水瀑里爆发出来，像是万千鸣雷在齐声怒吼，咆哮着自己的愤怒！」

    「幻胧猛地回头，她终于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后的那一抹璀璨，可惜太慢了……为时已晚！」

    死神——

    瀞灵廷内。

    “——奇袭生效了！”

    伴随着日番谷冬狮郎的声音，整个一番队的会议室内外都传出排山倒海的欢呼。看着幻胧被神君一刀插得两眼翻白的样子，不少女性死神更是喜极而泣，都为景元的生还长舒一口气。

    门外一些不同番队的队员们，不约而同从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有的甚至感慨道：“呼……我和无形帝国战斗时都没这么紧张过，吓死我了，幸好景元棋高一着啊……”

    但很快讨论声就逐渐安静下来，因为有人发现了盲点。

    “等等，幻胧不是失去意识了吗？景元怎么还在天上被禁锢着？”阿散井恋次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呃啊啊…！”」

    「半空中，景元神情痛苦，牙关紧咬，他正竭力地摆脱着幻胧的控制。」

    「这是千钧一发的机会，也是他以身为饵，诱来的一丝胜机！」

    「“丹恒！就是现在——”」

    「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景元握紧右拳，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已将后背交托于他……就如数百年前一样。」

    「就在此刻——」

    「一道青光破空而来！」

    「如苍龙出书，流星渡野！那柄击云长枪裹挟着鳞渊古海浩瀚的水相之力，不仅击碎景元身上的禁锢，更切断了幻胧与建木之间的连接！」

    「“锵——！！！”」

    「空气中传来一声破碎声，几乎在同时，幻胧身后的神君再次行动，那耀眼的金雷如龙牙般一把撕开幻胧的后背，贯穿她的胸膛！」

    「宛如一座峰峦的倾塌，失去建木玄根再造之力的幻胧重重地倒下，弥漫在她躯体上的紫气开始溃散，身躯也如琉璃般崩裂。」

    「余波中，极速下坠的景元耳中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像是有人在用一根烧红的钢针生生钉进了他的鼓膜。鳞渊境在这一瞬间被抽离了声音，只剩下模糊、扭曲的残影。」

    「……像师父，又像应星。」

 第163章 电次：将军打完这场不会堕入魔阴吧？

    「“景元！景元！”」

    「四周的烟尘仍在翻滚，建木的残枝从半空坠落，逐渐恢复意识的景元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丹恒，在下落时是他稳稳地接住了自己。」

    「“干得不错，巡猎的将军。”」

    「一团幽火漂浮在半空中，哪怕身躯被毁的一点不剩，幻胧的嘴依旧硬得惊人：“但我失去的不过是个随手捏制的肉身，而你，还能坚持多久？”」

    「“仙舟的毁灭之日，就要到了。”」

    「“呵呵……”」

    「在丹恒的搀扶下，景元勉强从地上站起，他低笑一声，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走吧……毁灭的小卒子。”」

    「“告诉军团：巡猎的复仇……必将来临！”」

    「景元伸出右手，轻轻一掸，将眼前这缕幽火掸得一干二净。伴随着风吹来的方向，幻胧那低沉的笑意也逐渐飘散远去。」

    提瓦特，璃月——

    “呼，终于结束了……吧？”

    仿佛失去支撑的刻晴一把趴在石桌上，长舒一口气。回想刚刚他被幻胧抓住的那一幕，她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仙舟的将军，胆子也太大了！

    “以身为饵，只为吸引幻胧的注意……这太冒险了。”虽然结果是好的，但甘雨也不太支持景元这种冒险的策略，万一有个疏漏，恐怕整个罗浮仙舟都有倾覆的风险——这毫无疑问是一场风险极大的赌局。

    “呵呵，甘雨，刻晴，想要战胜幻胧……不冒险怎么博取那一线胜算？”

    萍姥姥收起往日里慈祥的笑容，布满褶皱的脸上多了几分钦佩之色：“相反，景元将军身为一方仙舟的领袖，敢毫不犹豫地以身犯险……光是这份当断则断的果决，就实在令人佩服。”

    “倘若他不以身为饵，那你们觉得，又该如何击败幻胧？”

    “嗯……”

    萍姥姥的这声质问，令甘雨和刻晴都一时沉默下来，两人努力思索了良久，最后索性都放弃了，轻轻摇了摇头。

    以刻晴的想法，恐怕在景元受伤的第一时间就会让丹恒背着他先走，毕竟建木就在鳞渊境，幻胧抱不走。而且她必须要和建木玄根相连才能发挥丰饶的力量，要是真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向其他仙舟摇人会是她的首选。

    而甘雨的想法……以她的性格，恐怕会被景元放在鳞渊境门口协助符玄，根本连对上幻胧的机会都不会有。

    「看着景元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三月七担忧道：“将军你……没事吧？”」

    「景元摇了摇头：“……还撑得住。”」

    「他扭头看向丹恒，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道：“看来，咱们过去的默契还没有消失啊……”」

    「“幻胧，真是个可怕的敌人。”景元心有余悸地道：“若不是她想将毁灭的力量注入我的体内，把我转变成虚卒。胜负恐怕还在未定之数。”」

    「“多亏丹恒那恰到好处的一枪，重创了与我紧密连接的幻胧，也切断了她和建木的联结。”」

    「“原来如此！”小三月摸着胸口，担忧不止：“我看到丹恒拿枪刺你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那东西……死了吗？”星疑问道。」

    「景元叹声道：“很遗憾，毁灭的令使是不会轻易被毁灭的，不过……”」

    「“幻胧短时间内无法再兴风作浪，也不必担心它再染指建木。只是封印星核的工作还需要花上一些时日。”瓦尔特主动接过景元的话说道。」

    「“这些事…就留给符卿来操心好了，我只觉得…有些困倦……”」

    「话说到此处，景元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两眼一黑倒在地上。片刻后，星和三月唤来符玄和云骑军，众人乘坐星槎飞向了长乐天。」

    “景元经过这一战……不会魔阴身吧？”正在嚼着爆米花的电次突然说道。

    身旁正因为景元和幻胧大战而嗨到不行的帕瓦，忽然脸色一白。

    “电次，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阴险扭曲的话啊？肯定是因为你和玛奇玛待久了被传染了！”

    “哪有？玛奇玛小姐明明那么可爱。”电次抓起一把爆米花往嘴里一塞，“上了年纪的仙舟人很容易变魔阴身吧？你难道忘了镜流吗？”

    “镜流也是经历一场大战后，堕入魔阴，最后和徒弟景元一战，虽然没被神君一刀斩死就是了。”

    爆米花碎屑随着电次话音四溅，“换到景元身上，应该就是直接堕入魔阴，然后在仙舟掀起大乱。虽然明知将军刚刚击败幻胧，拯救过仙舟，但彦卿还是不得不含泪将师父斩杀。怎么样，很合理吧？”

    “……”

    帕瓦懵懵地盯着电次三秒钟。

    然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她一把骑在电次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拼命摇晃：“你是地狱恶魔吧！电次！你这种垃圾不配吃爆米花！你给我吐出来了啊啊啊啊！”

    「景元被送回神策府，由白露亲自看诊，最后得出结论，虽然无性命之忧，但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在此之前，列车组众人可以好好留在仙舟休养玩乐，任何消费都由神策府买单。」

    「“好耶！”三月七高兴地蹦起来，她早就想大家一起在仙舟上逛一逛了，只可惜此前一直没有时间。」

    「不过，三月和星刚兴奋没多久，她们前脚刚踏出神策府的大门，后脚就收到了地衡司的短信。」

    「来信的人是地衡司的执事官大毫。」

    「缘由也很简单，在仙舟出事以前，太卜和将军就怀疑有可疑人士将某种危险品带上罗浮。而他们两司清查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人士，只好求助星他们。」

    「方便的话，大毫建议星多带几位同伴过来，帮他们一起辨认一下。当然，事后的酬劳自然是少不了的。」

    「星问询了一下瓦尔特的想法，表示可以一起前去，不过丹恒刚刚在大战中消耗过大，还需要休养几日，所以这一趟就他们三个就好。」

 第164章 是他的这张脸率先攻击的我！

    「星、瓦尔特和三月七三人来到地衡司。」

    「一听到要查案，三月七整个人显得兴奋不已，仿佛隐藏的推理之魂已经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旅行这么久，还没查过案呢！我的聪明才智终于有用武之地啦！”」

    「大毫早就听闻两人是将军的贵客，连忙招呼净砚将那几张照片拿过来，交呈给贵客查看。」

    「半晌，净砚拿着一个卷轴匆匆走来，铺陈到三位面前：“各位久等了，这就是建木发生前日，在将军和太卜指定的位置出现过的几位化外…异邦人。”」

    「“我看看我看看，这些就是本案的嫌疑人吗？”三月七迫不及待地先把脸凑了上去，端着下巴，努力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唔唔…嗯嗯……原来如此……”」

    「瓦尔特也正好奇三月到底看出了什么，可当他刚走过去，目光与画面中的金发男子接触的瞬间，脑海中刹那闪过无数画面，如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

    「……」

    「“实在对不起，我当年没有让你们在纽约过一个愉快的感恩节。”」

    「“我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杀了他的父亲……而他却记恨至今，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与我分庭抗礼。”」

    「“他是没有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当他人生的引导者不是吗？”」

    「“……”」

    「瓦尔特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握紧手杖。这个世界本该死去的回忆突然又开始攻击他。」

    「整个地衡司的人几乎都觉察到，瓦尔特先生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

    「“……杨叔，咋了？这人很不对劲吗？”三月七指着面前罗刹的照片，好奇地问道。」

    咒术世界——

    “等等？！瓦尔特先生刚刚浮现的回忆是……罗刹？”硝子震惊地张开嘴，刚刚才点燃的香烟一时不小心落在地上。

    “所以……罗刹其实是装的？他的真实身份是杀了瓦尔特先生父母的恶人？”硝子一时还是不肯相信。

    虽然他想过罗刹身怀秘密，但将他和一个杀人凶手联系起来实在困难。何况罗刹还是行走在丰饶命途的人……一个人的命途，或多或少都和本身性格有关联吧？

    尤其是当想起罗刹那句“再不出手，你就要受伤了呀”时，再联系瓦尔特回忆里那个看上去一肚子坏水的男人，硝子很难把这俩人划等号。

    ……但他俩真的长得很像，一模一样的那种像。

    “哎呀硝子，坏人怎么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呢？”

    五条悟躺倒在一张摇椅上，微微掀起的墨镜下，蓝瞳映着瓦尔特严肃又认真的脸，“这个罗刹一看就超——有心机的！你看他哄女孩儿的熟练话术，完全是情场惯犯啊！要不是素裳傻愣愣的反应不过来，恐怕会被当场拿下啊！这种人太危险了！”

    “确实…诶？！等等！五条悟你注意的地方原来是这里吗？”

    硝子无语地扶了扶额，妄想从这家伙嘴里得到什么正经答案是她的问题……不过，她倒是想起罗刹和丹恒在丹鼎司分开的时候，罗刹面对云骑军审查的态度似乎很微妙。

    ——他完全是一副想要逃避的态度，似乎并不想接受云骑军的审查。

    这实在很奇怪，如果他是一个正规的宇宙行商，几个仙舟之间来回走动，审查对他来说几乎是每天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应该没理由害怕吧？大不了把棺材里的死人给云骑军看看呗？

    “所以，你觉得罗刹是坏人？”硝子双手插兜，继续问道。

    “我可没说哦。”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右手捂着嘴巴，“……反正不像什么好人。”

    ——

    「“这位先生是谁？…我想看他的资料。”」

    「“您说的是哪位？我瞅一眼……”大毫顺着瓦尔特所指的方向看去，迅速定位到罗刹的那份资料，“哦？他啊。这人我有印象，是个宇宙行商，做买卖的，还懂点医术。他在联盟的注册名…叫什么来着……”」

    「“罗刹。”净砚小声地提醒道，“这个人叫罗刹。”」

    「“哦对对！”提起罗刹，大毫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随身携带的大箱子，据说是化外民的殡葬用具。由于仙舟化外民很多，各个星系也都有各自的丧葬风俗，所以他并未起疑。」

    「“所以，瓦尔特先生是觉得他有问题吗？”大毫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出于个人理由，我觉得有必要查一查这个人。请问他在建木生发的那几日都做了什么事呢？”瓦尔特继续道。」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各位还是随我移步到四方览镜吧？一边看一边解释比较方便。”」

    「大毫将众人领到览镜前，将罗刹出现的画面都调了出来，“罗刹在建木生发的前几日来到了罗浮，也没有可疑的动向，直到事发的前一天……”」

    「“我知道了！”三月七忽然灵光一现，“事发前一天他突然带着星核出现在了建木附近！”」

    「“那地衡司早就抓人了，何必找我们呢？”瓦尔特会心一笑。」

    「三月七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哦，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案子有点蹊跷，刚开始就叫我神探三月七跌了个跟头……”」

    「大毫尴尬一笑，表示他也不清楚罗刹当日到底做了什么，建木生发导致整个机巧鸟系统出现故障，完全没有那一天的画面。」

    「要问罗刹当然可以，但不能大海捞针地问，得有的放矢。否则，哪怕是地衡司，也不方便三番五次叨扰人家。」

    「最后，大毫实在好奇瓦尔特先生到底看中了罗刹身上的哪些疑点，他们也好着手去调查。」

    「面对大毫的疑惑，瓦尔特少见露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该怎么解释呢……因为他的长相……”」

 第165章 柯南：渔公？要不还是直接念我身份证号吧？

    新艾利都，外环——

    “长相怎么了？罗刹的长相我觉得很好啊！”回想起罗刹那张几乎无可挑剔的脸，凯撒想不通为什么“长相”本身能成为瓦尔特先生的怀疑目标。

    罗刹简直比她私下偷偷看过的那几部少女电影里男主角还要帅，不需要刻意地摆POSS，也不需要像电影镜头般从特别的角度凸显容貌。只要站在那里，风吹动着他白色的衣摆，站在阳光里微微一笑，就是无人能企及的必杀。

    和他相比，那些电影明星简直都是庸脂俗粉。

    “笨蛋凯撒，瓦尔特先生当然不会单纯只因为长相去怀疑这人。”露西呵呵一笑，“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罗刹明显和瓦尔特先生颇有渊源，虽然目前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本小姐可以确信，这罗刹一定憋了一肚子坏水！”

    “唔…是吗？”

    虽然露西的判断大多都是对的，但这次凯撒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话虽然可以骗人，但罗刹表现出的温柔和体贴，绝对是比语言更有说服力的！

    「“杨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惊天秘密呢，结果就是在以貌取人。杨叔啊，以貌取人可不好啊。”三月七装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竟然倒反天罡开始劝杨叔。」

    「星：“我觉得他人挺帅的呀……”」

    「“抱歉，我的意思是…嗯，很难解释，只能说‘直觉’告诉我：这位罗刹先生很可能有问题……”瓦尔特想换一种更让人接受的说法，但看着星和三月七一脸困惑的小表情，索性还是放弃了。」

    「“对不起，这只是我的臆测罢了。”」

    「“没关系，直觉也是地衡司查案的重要伙伴。您说长着他这张脸的就一定是坏人，没问题，我可以接受。但…我毕竟是个执事官，总不能拿这个理由去叨扰当事人……”大毫表现得有些为难。」

    「“如果因为投诉被司部清退，履历上会留下污点，往后几百年都很难东山再起。”净砚在一旁贴心的解释着。」

    「“对，就是这个道理…不是！你说什么呢…总之，几位要是想查案，我可以破例给您四方览镜的权限。”」

    「四方览镜上留有几张事关罗刹的画面影像，在星重新排列组合后，三月七惊奇地发现其中一副“两个黑影跟踪小女孩儿”的影像竟格外眼熟：“啊？这？这不是《渔公案》里出现过的剧情吗？”」

    「星一脸困惑：“你在说什么剧情？”」

    「“《渔公案》啊，就那本侦探小说，里面有一幕和这段影像一模一样。”」

    「三月七耐心地向瓦尔特先生解释道：“就是渔公起源的故事，他本是丹鼎司的丹士，后来惹上神秘的饮茶会，饮茶会的两个黑衣人就趁着他独自一人落单，给他灌下了毒药。”」

    「“这毒药有持明蜕生一般的功效，竟让渔公返老还童，变成了小孩子。从此以后，幼儿渔公，就一边追查饮茶会，一边破解各种奇案。”」

    名侦探柯南——

    灰原哀掩嘴一笑，瞥了一眼身旁的柯南：“话说，这渔公不会也寄宿在自己青梅竹马家里吧？然后有一个手表型的麻醉枪？”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啊？”柯南额头上冷汗直冒，当三月七说起渔公的故事时，简直是在照着他的过往经历在念。

    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嗯，我倒觉得有一种可能。”灰原哀抵着下巴，略微思索道：“仙舟的科技远超地球，或许他们一直我们发现不了的地方在观察我们？虽然我们平时感觉不出来，但实际上每个人每天都在被监测哦……”

    灰原哀歪了歪头，轻轻笑着：“然后……工藤你就是重点被检测的对象哦？”

    “这种三流科幻小说的设定就算了吧。”柯南勉强挤出一丝笑，“应该……呃，只是巧合吧？”

    「“为什么一个茶话会会这么凶狠……”星无力吐槽。」

    「瓦尔特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感觉他们的茶可能和姬子的咖啡差不多……”」

    「“饮茶会只是代号罢了，难道坏蛋会管自己叫坏蛋会吗？总要起个没那么恐怖掩人耳目的名字吧？”」

    「瓦尔特略微思索：“所以，小三月的意思是，那两个黑衣人是饮茶会的成员，而那个小女孩就是……返老还童的罗刹？”」

    「三月七眉头一皱，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搞不好这就是某一位《渔公案》的狂热书友做出了模仿犯罪啊。罗刹被缩小以后就跟着这两个人走了……案件越来越可怕了，没准还是宗绑架案！”」

    提瓦特，稻妻——

    “嗯……我算看出来了，要是让小三月来当侦探，恐怕稻妻一半人都得被抓到天领奉行的大牢里去。”

    “不过，她倒是让我想起了派蒙，上次派蒙看了枫丹的推理小说，也声称要和我一起破案来着。”

    天领奉行内，鹿野院平藏正同九条裟罗悠闲地喝着茶，听着三月七那堪称“妙趣横生”的推理，差点儿一口没忍住直接喷出来。

    “你不是声称破案最依赖的是直觉么？”九条裟罗淡淡道，“那依你之见，罗刹背后的真相是……”

    “喂喂，我又不是神明，怎么可能透过光幕看清真相？不对不对……这是神明也办不到的事吧？”

    鹿野院平藏摇了摇头，“总之，那小女孩儿和罗刹应该没什么瓜葛，更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且不说发色，光是性别就完全对不上。”

    “如今的线索还太少了，如果能有更多的画面，说不定我还能试一试。”

    「“几位稍等…我才看出来，这孩子是三余书肆的小店长隐书啊。”净砚仔细端详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瓦尔特调取了附近的影像记录，但都没有更多有价值的内容，索性准备带两人去实地取证一番，看隐书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隐书就在书肆附近，在讲述完前因后果后，她对那段影像的确有点印象。」

    「她是在一处空地上见到那两个黑衣人和一个金发化外民，后来她回家读书，两个黑衣人也只是同路一起离开，至于那个金发化外民……她满脑子只想读书，根本没太仔细观察。」

    「不过，他最后还是来了一趟书肆，翻了几本书后将一本书拿给了隐书，那本书是一本纸书……正是三月经常提起的《渔公案》！」

 第166章 现在，本姑娘就是罗刹~

    「“杨叔，你果然神机妙算啊。罗刹这家伙真的坏，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渔公案》这么好的书，他说撕就撕。太气人了。”三月七气呼呼地表示。」

    「“三月，你先冷静一下，我觉得罗刹……不像这么幼稚的人。”」

    「唯一还在冷静分析的瓦尔特简明扼要地指出核心问题：“地衡司最早关注的疑点是——是否有人将危险品带入罗浮。大毫可能并不清楚危险品是什么，但我们都清楚，那就是星核。”」

    「瓦尔特的猜测很简单：罗刹在仙舟有内应，撕书正是和内应沟通的方式。」

    「可这也只是他一己之见，无法证实。正当几人再次苦于线索再次中断时，忽然净砚发来消息，表示影像修复又有了新进展。」

    「影像显示，罗刹在进入空地一个时辰后离开，这下，问题又转变了方向：罗刹在这么小的一片空地里，到底在干什么需要耗费两个小时？」

    「由于没有更多相关影像，所以众人还是不知道罗刹在里面干什么，简直是越查越可疑。」

    「“咱们家杨叔从来不把情绪写在脸上，但我感觉他是不是有点……不安？”三月七悄悄凑到星耳旁说道。」

    「星挠了挠头，对瓦尔特反常的态度也是一头雾水：“恐怕是和长成这样的人恩怨很深吧……”」

    崩坏三——

    “如果星和三月对他有所了解的话，就知道无论抱有怎样的警惕都是应该的。”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知为何，看到罗刹如今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心中反而安心了些。

    虽然姬子表示，罗刹的同位体的确有可能是好人，但他更相信罗刹的“善意”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不得不进行的“伪装”，如今他这副精巧的伪装要卸下……他终于要藏不住了！

    “以这家伙的行动方式，那两个黑衣人肯定是他的手下，错不了……棺椁中的东西就是星核。”

    “为了不留下证据，恐怕那俩人事后都已经被他秘密处理了吧？”

    瓦尔特虽然不清楚罗刹，但他很懂奥托，此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绝对不会授人以“把柄”。

    “他既然和星核有关，那和绝灭大君必然有联系，难道他前往空地之所以待那么久，是和幻胧幻化的停云商议毁灭罗浮的具体计划？”

    “……不，应该没那么简单，那家伙的计划绝不是如此轻易就能猜到的。”瓦尔特深吸一口气，虽然能大致猜到罗刹意图不轨，但想要从这家伙身上得知全盘计划，恐怕非景元将军亲自出手不可。

    比起卡芙卡，他才是最值得动用穷观阵的人吧……

    「为了搞清罗刹在那一个时辰里究竟做了什么，小三月决定整合线索，当众开始推理！」

    「画面一转，罗刹出现在一片空地前。」

    （“好的，接下来我将采取渔公的推理方式，将自己代入坏蛋的视角中。”）

    「罗刹双手一叉腰，得意地挑起下巴：“现在，本姑娘就是罗刹~”」

    “咳咳咳……！”

    天命总部的一处办公室内，正在喝水的德丽莎差点儿没一口喷出来，猛地咳嗽起来。

    见此情景的苏莎娜顿时手忙脚乱：“德丽莎大人，您怎么了？要不要把您的自动呼吸机拿来？”

    “先……先不用了。”德丽莎猛吸一口气，久久才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三分俏皮七分得意还有九十分可爱的声音是……爷爷？！

    等等……这是她能听的吗？！

    还有，这合理吗？！

    ……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合理的，毕竟光幕中那个和爷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是他的同位体，而非本尊。但即便如此，利用爷爷的声线发出如此可爱的声音……又让德丽莎感到一种特殊的满足感。

    说起来，好像还没见过俏皮可爱版本的爷爷欸？？

    在接受光幕里意料之外的超超展开后，德丽莎嘴角开始逐渐浮起一抹嘿嘿的笑容。好像这种性格的爷爷……也蛮不错的？

    （“杨叔，我害怕……”星瑟瑟发抖。）

    （“你别捣乱，我正在高速思考。”三月七端着下巴，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撕掉的扉页……他把这张纸带走，那八成是有大用的……”）

    （“接下来…杨叔，借我看一下现场地图。嗯嗯…他肯定穿过了前面那扇门，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地方瞎晃悠俩小时。”）

    （“可是…”瓦尔特提出疑问，“净砚小姐也说了，那扇门是军队的资产，长年紧锁。”）

    （“罗刹先生肯定有办法开锁，连一扇门都打不开，还惦记偷运星核呢？”）

    「画面恢复到彩色，罗刹傲娇地一扬脑袋，可爱的尾音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哼，这种等级的门锁，还想拦住本姑娘？”」

    （星扶着额头：“…你这样我真没法代入。”）

    （三月七不好意思地憨笑起来：“嘿嘿，习惯了。好吧，接下来你们就想象罗刹那张脸会说什么台词，我不掺和。”」

    （瓦尔特：“即便罗刹可以解开门锁，他进去的目的是什么呢？”）

    （三月七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和他交接星核的坏家伙藏在这里，他就是来和那些家伙见面的。”）

    （瓦尔特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又没这么简单：“想了想，不太对吧？他们怎么会在一个军机重地见面？”）

    （“啊…这……”三月七脑袋飞速运转，“这是因为我们平时遵纪守法，很难理解坏家伙们的逻辑。”）

    （瓦尔特若有所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是吗？”）

    （罗刹继续往前，待穿过一扇门扉时，瓦尔特忽然打断：“等一下，这条路太顺了。”）

    「罗刹的语气忽然一变，冷冷道：“什么意思？顺还不好吗？”」

 第167章 姬子：瓦尔特，没想到你还挺讲礼貌的

    “这…难道他是……”

    “不、不对……不可能的，呼……”

    待大脑反应过来，瓦尔特胸膛急促起伏，半晌才绷紧的肌肉才渐渐放松下来。

    ……这是小三月，不是罗刹本人。

    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确实被吓住了，罗刹开口的一瞬间他竟以为是在和他本人对话。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又让他回忆起了和奥托对线时的感觉。

    罗刹一开口，这奥托的味道简直纯正。

    晚风送来料峭的寒意，瓦尔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仅仅是罗刹一句话的功夫，他明明刚刚才换过的衣服，又被冷汗浸透了。

    ——

    （“咳咳咳……顺还不好吗？”三月七清了清嗓子。）

    （瓦尔特：“我们要试着解释罗刹在两个小时之中做了什么，可是围着这个地方绕二十圈，也用不了两个小时。”）

    （三月七恍然大悟：“确实啊…那他的路程可能远比我想象中凶险得多啊。来吧，我们重新还原一次现场。”）

    「回到最开始的位置，罗刹开始面对一个金鱼怪物。」

    「那怪物竟口吐人言：“嗷嗷嗷！看你细皮嫩肉，竟敢擅闯这里，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虽然瓦尔特也不清楚为什么小三月设想的怪物会说话，但总之罗刹就是和怪物打了起来。」

    「幻想中的罗刹剑术超群，三下五除二就将其解决。但打完后，他拂了拂白袍上的尘渍，略带厌恶地啐了一口：“啧，真难缠，这仙舟罗浮哪来这么多敌人？”」

    （星：“三月七解释下。”）

    （“呃……”三月七像嘴巴里塞了一只青蛙，顿时支支吾吾起来：“这是因为…因为…因为……”）

    （瓦尔特叹了口气：“…三月，你想剧情的时候我们可以等，不是非得安排战斗不可。”）

    「瓦尔特并不认为在建木生发前，罗浮会有可供黑市买家和危险分子接头的危险地带。但由于难以想象他具体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姑且认为他在这里遇见很多怪物好了。」

    （“嗯…勉强也能说得通。”瓦尔特点了点头。）

    “等等……！这到底哪里说得通了？！”

    虽然看不太懂，但芙宁娜大受震撼：“建木生发前罗浮仙舟上真的会有遍布机巧怪物的危险地带吗？而且还是在军机重地！罗刹就非得来这里交易买卖星核吗？！”

    “总之，这也太强行了吧？！”

    “我倒觉得没什么明显的破绽啊。”一旁的娜维娅倒是颇为认可：“芙宁娜，你仔细一想，在军机重地安排机巧造物看守，很合理啊对不对？罗浮这边又要如何料见‘灯下黑’呢？”

    “那买家呢？罗刹能打开重地的锁门，买家也得会开锁吗？”芙宁娜感到脸已经开始发烫了，“我们现在知道利用星核的人是幻胧，那你的意思是……她幻化成的停云小姐会来这种地方找罗刹买星核？”

    “当然啦。”娜维娅一本正经地说道，“停云小姐都敢在仙舟上买星核了，会开个锁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嘶……”

    芙宁娜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举起投降：“好了好了，槽点一时太多了……我们还是先继续看吧。”

    「“不知那位对星核有意的神秘买家是何许人也……”罗刹心中思忖着，看到远处一个僻静的位置站着一个人影，“买家就在那里等我，过去看看情况吧。”」

    「等罗刹靠近些，那人也主动从阴影中挪出一个脚步，待到光线明亮的地方，众人这才看清，来人竟是……」

    「瓦尔特！」

    「瓦尔特（伪）双手叉腰，相当不屑地“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冲着罗刹道：“站住。你是来干什么的？”」

    （星表情扭曲：“怎么是杨叔？”）

    （“不，这是饮茶会的守门人【普洱】。”三月七耐心地解释道，“饮茶会的成员，代号都是各种茶的名字。”）

    「瓦尔特（伪）摆出一副更加欠揍的姿势，头往后一昂，更加嚣张地发问：“嘿，问你小子话呢！你是来做什么的？”」

    （瓦尔特有点难绷：“你让他说话文明点……”）

    （“哦哦，好的。”三月七赶紧调整了一下。）

    「瓦尔特（伪）继续保持叉腰的姿势：“嘿，问您小子话呢！您是来做什么的？”」

    （瓦尔特扶着额头，已经不忍直视：“…算了，就这样吧。”）

    “哈哈哈哈哈…！”

    姬子忍不住捧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对着光幕疯狂拍照截图，然后一张张地发给瓦尔特，并编辑了一条短信：“瓦尔特，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礼貌的啊？”

    “……谢谢，我一直都很讲礼貌。”屏幕另一头同样观看光幕的瓦尔特，此时脸上的五官几乎要拧在一起。

    姬子饶有兴致地继续打字道：“要不要出来一起喝杯咖啡，我和琪亚娜她们在一起，要不要一起来‘品鉴’一下？”

    “…我看你们是想组团来笑我吧？”

    “抱歉，哈哈，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一想到能从老成持重的逆熵盟主口中听到这种台词，这乐子简直和罗刹姑娘一样好玩。要是不能第一时间品鉴瓦尔特脸上扭曲的表情，那也太遗憾了。

    「罗刹不紧不慢道：“我来送一样东西，必须亲自交给你们老板，帮我联系一下他。”」

    「瓦尔特（伪）：“交货？…啊，老大等您很久了，但您需要证明身份，我才能让您见到老板。”」

    （三月七：“这个时候，就轮到那个东西派上用场啦。”）

    「罗刹将第一份记录交给瓦尔特，突然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您看，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卖掉这颗星核，全家今晚都得挨饿…您就通融一下，让我见见您家老大吧？”」

    （星：“上有老下有小的就别做坏事了……”）

    （三月一副笃定的语气：“这是罗刹的计谋，故意示弱，让对方麻痹大意。”）

    「瓦尔特（伪）的语调上升了几分，果断地摇摇头：“不行。如果人人都能通融，规矩还有什么意义？”」

    （瓦尔特有些咋舌：“这普洱，做事还挺有原则……”）

 第168章 所以，饮茶会真正的老大是……

    海贼王——

    餐桌前，山治放下手中的酒杯，小三月的这席话让他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但她的推理简直比童话还离谱：“在小三月眼里，罗刹卖星核怎么就跟在街上卖火柴一样？”

    “可罗刹不是商人吗？”正在大快朵颐的路飞突然问道。

    一旁的乌索普摇了摇头，“商人很明显只是他出门在外挂靠的身份，要是没有手眼通天的背后势力，一般人哪能搞到这种毁天灭地的玩意儿。”

    “哦……可罗刹看着不像坏人啊？”路飞正一边努力咀嚼着嘴里的鸡腿，一边说道，“怎么说呢？他给人的感觉，就……”

    路飞努力思考着准确的形容词，但下一秒餐桌对面的索隆淡淡接过了话茬：“…他太平静了。”

    “光从他那把样式古怪的剑我就能看出来，那不是一把专精于杀戮的剑。只用来杀戮的话，那把剑杀人的效率太低了。”

    索隆端着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而且，那个毁灭大君真的能和人好好做生意吗。就算她碍于伪装不想显露身份，但一个令使想要杀死一个普通人然后硬抢星核也很简单吧？”

    一回想鳞渊境内幻胧与景元等人的那场战斗，索隆光是在天幕外感应到一丝气息就觉得脊背发凉。确实难以想象几乎能单杀将军的幻胧，和人心平气和坐下来交易星核的场面。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让我见见你的老板吧？”罗刹又马上更换另一副更加低声下气的语气。」

    「“看在我这么求你的份上，就通融一下吧，求求你了！”」

    「瓦尔特（伪）趾高气扬地昂着脑袋，语气略带一丝不屑，冷嘲热讽：“每天求我的人可多了，我难道都要通融一下？”」

    （三月七：“看来这招是行不通的。”）

    （星默默地擦了擦汗：“罗刹真的是这种形象吗？”）

    （瓦尔特摇摇头：“我印象里的他，应该是从来不会求人的。”）

    提瓦特——

    蒙德，西风骑士团。

    “诶？为什么这招行不通啊，凯亚哥哥？”代理团长的办公室内，可莉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凯亚，明明罗刹哥哥说的话她也经常说，但几乎这招都能奏效。

    “嗯，这个问题很简单啊。”凯亚微微一笑，指了指小可莉的身后悬挂的嘟嘟可玩偶。

    “嘟嘟可的魔法陪伴着小可莉，但罗刹哥哥没有嘟嘟可，自然就行不通了。”

    “原来是这样！”可莉下意识地抱紧了嘟嘟可玩偶，“不过我可以先把嘟嘟可借给罗刹哥哥，等嘟嘟可的魔法奏效了再还给可莉也是可以的！”

    “呃…小可莉，这还是算了吧。”

    凯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星核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是靠着低声下气和嘟嘟可的魔法，就能轻易卖出去的东西吧？

    「在把撕下来的扉页交上去后，瓦尔特（伪）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这是……接头暗号？”瓦尔特（伪）的语气陡然一变，眼神顿时多出了几分清澈的尊敬，“看来真的是您。您稍等，我这就去把老大叫来。”」

    「“慢慢来，我不急。”罗刹很满意他这副恭敬的态度。」

    （三月七：“普洱拿到接头用的扉页，就去通知他的老板了。过了不久，他就看到一个威严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嗯……让我先看看货帕。”」

    「罗刹闻言睁开眼睛，可环视两圈附近都没瞧见人，最后才发现声音竟是从自己脚边传来的。」

    「这传闻中的老大……竟然是帕姆！」

    「真是…何其伟岸又威严的身影！」

    （“好可爱的老大……”星忍不住憋笑。）

    “噗，这老大、老大也……哈哈哈哈哈哈！”

    琪亚娜顿时笑得想死，趴在座位上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还、还有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啊？星芋啵啵，这不是奶茶的名字么？”

    “奶茶也是茶啊，饮茶会的老大是奶茶很合理吧？”布洛妮娅在一旁解释。

    “……对哦。”

    但布洛妮娅又十分好奇：“可为什么老大不是姬子，姬子不是看上去更威严吗？”

    “姬子小姐只是杨叔的同事啦！如果真是姬子的话一定会出戏的！”琪亚娜伸出一根手指，“能当杨叔老大的，必须是这么可爱的帕姆！三月七真是天才！”

    （三月七挠了挠头，委屈巴巴：“说到杨叔的老大，就只能想到帕姆了……”）

    「一旁的瓦尔特（伪）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这是我们的老大星芋啵啵，快把货拿出来给他老人家掌掌眼。”」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么简单的规矩，您不会不懂吧？”罗刹双手抱臂，严肃道。」

    「帕姆的余光瞥向一旁的瓦尔特（伪）：“普洱，把钱给他帕。怎么样？这下愿意把货给我了帕。”」

    「罗刹双手向前一递，光幕的角度刚好把他交易的货物给挡住了。」

    「“小心点，这东西危险得很，告辞。”」

    「说完，罗刹便打算转身离开。」

    「“的确，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帕。普洱，干掉他帕。”帕姆满满幕后黑手的表情，冷漠地发号施令。待视角拉远，只见刚刚还是瓦尔特模样的普洱，转瞬之间已经变成了……金人！」

    「“我以为交易很顺利。”」

    「“你卖给我这么危险的东西，我们就算是共犯了帕。为了保守秘密，只能委屈你永远闭上嘴了帕。”」

    银魂——

    “好有道理……不对不对！完全没有道理啊喂！刚刚一个大活人怎么转瞬间就变成金人了！？这也太突兀了吧？”新八唧睁大着眼睛开始吐槽。

    “哪里不合理，很合理啊？”躺在榻榻米上的坂田银时正抠着鼻子，然后轻轻用食指往前一弹，“话说动画片里不经常出现这种设定吗？伪装成人类的机器人？”

    “一点铺垫也没有啊！”新八唧完全不能理解，“而且让这么可爱的形象说这种话真的好么？已经上升成儿童邪典了吧？将老大变成卡芙卡的样子不是合理得多吗？！”

    “……卡芙卡啊。”坂田银时稍微想象了一下，“虽然很符合人设……但由于太符合人设了又在小三月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还是算了吧。”

 第169章 不是，难道罗刹真是好人？！

    （“小三月对这些小细节的处理总是特别符合逻辑，但是其他部分就……”瓦尔特突然话锋一转，看向小三月：“还有，我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金人？”）

    （“这是普洱的隐藏设定，他会在危急时刻变身成为金人。”小三月耐心地解释道。）

    （“……呃，好的。”）

    「却听罗刹一声冷笑，淡淡道：“本地帮派的格局，未免太低了些。”」

    「说完，罗刹挺起细剑，轻描淡写地将金人摧毁，出乎意料地高超剑术令帕姆火冒三丈，气得直跺脚：“可恶帕！给我记住帕！”」

    「罗刹思忖在长乐天闹这么大，云骑很快就会出现，于是他跳上了星槎，在不明人士的帮助下逃离现场……虽然尚不清楚小三月口中的不明人士究竟是谁，但总之这就是本次【罗刹消失事件】的全貌。」

    「“小三月，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你这段推理还是有一点小问题的。”」

    「瓦尔特认真地列举了些“罗刹逃走后又出现在影像里”诸如此类的“小”问题，但最关键的，哪怕过程如此千难万险，他也不会滞留两个小时。」

    「一番推理后三月发现还是在原地打转，索性大家一起去原地看看。结果才刚出门，就看见两个仙舟本地的相声团体在和净砚交流。」

    「他们俩前来是找人的，而找寻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罗刹！」

    「而问及缘由，两位更是语出惊人：“不瞒各位，此人救了我们一命。”」

    「两位解释道，他们正是影像中出现的黑衣人，其实也不是他们穿黑衣，而是不巧掉沟里去了，沾染的浑身污泥。」

    「三月这才想起来，先前隐书说有股子臭味……合着臭味的来源是他俩。」

    「总而言之，罗刹先生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俩救上来，那两个小时基本上都花在这里了。」

    崩坏三——

    “绕来绕去，猜来猜去，原来这罗刹还是一个好人啊，我还以为——”

    特斯拉话锋一滞，她这才发现一旁的瓦尔特脸色有些不对。她叹了口气，劝慰道：“约阿希姆，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虽然这个罗刹和奥托几乎一模一样，但他毕竟不是奥托，不是么？”

    “我们已经猜测过很多次啦，这一回连你也失算了……不，准确来说不是失算，是你算得太多啦，人家罗刹只想到第一层，你就自己揣测到第五层去啦。”

    这倒是没错，瓦尔特也承认自己总会下意识地去揣摩这个男人的想法和计划。

    罗刹当着丹恒、素裳等人的面救治雪衣，瓦尔特只当他是伪装，可私下里他竟也始终如一地保持着良善的态度，难道真是自己错了？

    ……真如姬子所言，罗刹这个同位体只是一个好人而已？

    “不、不对……还有一个问题，罗刹既然是帮忙，又为什么要私下书的扉页？这点也很奇怪啊，难道……”

    “——停停停！约阿希姆，你先不要胡思乱想！”

    特斯拉算是总结出规律了，“我发现哪怕你思考再多，事情的发展也总会超出你的意料。你肯定又会自顾自地把‘罗刹撕书’这事给复杂化了吧？不如我们先看看，或许事情远比你想的简单。”

    「罗刹见两人要离去，连忙又叫住两人。」

    「“这污水多少有些毒害，在下略通医术，二位按我的方子抓些药，服下后好好休息。”罗刹将一朵折叠后的纸花交给两人。」

    「纸花上密密麻麻全是字，正是罗刹手写的方子。」

    「至于这张纸……三月七看着有点儿眼熟，拆开一看果然是《渔公案》的扉页，不仅如此，扉页的另外一页竟然也还有字！」

    「上面写着：」

    「致下一位读者，凶手是常鸿，常九爷的侄子——剧透仙人。」

    提瓦特——

    “原来罗刹撕掉的书页是剧透！”行秋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接头暗号，没想到……”

    行秋平时没少看璃月和稻妻的小说，这种爱在书的扉页上剧透的人他也没少遇见过，每次他都气得牙痒痒。尤其是侦探类型的小说，一旦提前知晓凶手，往往乐趣会减少大半。

    行秋心中顿时愧疚无比，前一秒他还在质疑罗刹先生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原因，认为他是和绝灭大君一伙的大恶人，可这一瞬间真相大白……行秋只感觉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说……这个常四爷，不会是我们璃月的那位吧？”行秋看着字条上出现的名字，忽然又觉得有些眼熟。

    而另一边的玉京台上，刻晴、凝光等七星齐聚一堂。

    由于璃月港越发繁荣，定居人口越来越多，港内也开始变得鱼龙混杂。针对此情此景，七星高层打算商议推举一系列的璃月道德模范，以正人心。

    先前定下的人选是治病救人的白术，可眼下，看到光幕上的罗刹，刻晴又开始犹疑起来。

    “几位，要不我们这次破例，将罗刹先生定位本月璃月港的模范如何？”刻晴提出自己的意见，“罗刹先生医术高超，又助人为乐，手段如何且先不论，光是这份善心就实属难得。”

    “白术是很好，但我们可以以后再推举他，如何？”

    “嗯，如此甚好。”凝光也点头表示同意，“既然罗刹先生已经洗清星核的嫌疑，那不妨我们这次把声势打造得大一些，可以多张罗一些海报，上至轻策庄，下至层岩巨渊，都要有。”

    “…事情要快，就先交给甘雨去办吧。”

    ——

    「“看来几位相中的罗刹先生，非但不是坏人，甚至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啊。”净砚说道。」

    「“为防止别人被剧透而撕下扉页……说明他很喜欢《渔公案》，而喜欢这本书的人，又怎么会去做坏事呢？”三月七嘿嘿一笑，“看来还是我们想错啦。”」

    「瓦尔特也长舒一口气：“是啊，以貌取人，总是不好的……哦，对了，大毫说地衡司又修复出了一些关于罗刹的新影像，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四方览镜前，大毫正播放着关于罗刹的画面，只见他正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台上，遥望着远处那截枯萎腐朽的建木，不知道在和谁讲话。」

    「“不要紧…我会解决的。”」

    「“是啊，这一切与你我无关…旅程才刚刚开始……”」

    「话说到此处忽然顿止，随后画面消失，完全断掉了。」

    「“嗯？怎么突然没声音了？”小三月遗憾地撇撇嘴，却忽然听到身后瓦尔特先生沉重的呼吸声。」

    「“……”」

    「瓦尔特闭上眼睛，只感觉两边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第170章 完蛋！星宝又被坏女人搞定了！

    「解决完地衡司的事情后，星和三月七在仙舟上铆足劲狠吃了两天。待傍晚准备回旅店休息时，星忽然收到了卡芙卡发来的一条短信。」

    「匿名：星，一个人到太卜司来，坐标随后发你。」

    「匿名：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忠实的卡芙卡。」

    「星：你说你是卡芙卡，那证据呢？」

    「对方很快发来一张自拍，画面中是卡芙卡那醒目的白色史莱姆，以及略微勾起的鲜艳唇角，妩媚又诱惑。毫无疑问，对方正是卡芙卡本尊无疑。」

    「匿名：够了吗？阿刃的魔阴身很严重，在他恢复之前，我不能走。」

    「匿名：可你也知道，仙舟对他的通缉令没有撤销，他还是最高等级的通缉犯。」

    「匿名：我需要你，星，来找我。」

    「星正思考着要不要拒绝，但卡芙卡下一秒就将坐标发来了，她相信星一定会来。」

    「星将此事问询了一下瓦尔特的意见，瓦尔特则是建议过去看看情况。仅凭直觉判断，她不会伤害星，如果她真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嗯。”星点了点头，马上叫了艘星槎载她来到太卜司。」

    「按照卡芙卡的定位，星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位置。眼下她正守在一处小屋的外面，而魔阴发作的刃则静静地坐在里面。」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

    “诶？这是刃魔阴发作的样子？感觉……很乖巧啊！”亚乌菈眼前一亮，“不过他的魔阴身和镜流与其他仙舟人的都完全不同呢，只是一动不动，单纯坐在那里吗……”

    “呵呵，亚乌菈…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失望？”一旁的迪米乌哥斯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微微一笑。

    “嗯，确实有一点啦。”

    亚乌菈并不否认，她抬起头，目光很快在迪米乌哥斯身上打量了一圈后，嘴角迅速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比起我，迪米乌哥斯你更失望一点吧？”亚乌菈用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直言不讳，“你很希望刃的魔阴身发作，在太卜司大杀特杀一番吧？没有在此见到血流成河的画面…令你不快？”

    迪米乌哥斯的性格向来残忍，脸上的微笑和绅士的风度，也仅仅只对守护者和无上至尊大人展现而已。和大坟墓里的其他守护者相比，迪米乌哥斯绝对是反差最大的那个。

    “是啊，老实说，在初次见到刃时，我就感觉到他的危险程度远超我们一众守护者。但当时我并不清楚他和景元之间孰强孰弱。”

    “如今在目睹景元他们和幻胧的战斗后，答案已经清晰明了，那场战斗——”

    话说到一半，迪米乌哥斯忽然观察到亚乌菈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紧接着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黑暗精灵墨绿色的眼瞳此刻就像森林的地震一般上下抖动，似乎是被他的一句话勾起了什么极度恐怖的回忆。

    迪米乌哥斯很明白这位森林的王者在害怕什么。毕竟在目睹那场震彻天地的战斗后，他也是强行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几种心灵稳定的魔法，才不至于在后来觐见无上至尊大人时失态。

    数道蓝色的光芒在亚乌菈头顶浮现，身陷恐怖回忆中的精灵这才止住浑身的颤意。

    “谢谢，迪米乌哥斯。”缓过神来的亚乌菈脸上浮现着一抹愧疚，“我真是失职，明明是安兹大人的奴仆，却对别人的力量产生了恐惧……”

    “不必介怀，亚乌菈，安兹大人不会追究的。”

    迪米乌哥斯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实际上，亚乌菈不是第一个需要他利用心灵魔法才能稳定情绪的守护者——他没有明说的是，整个大坟墓上下，同样的魔法他几乎在其他守护者身上施加了个遍。

    那场战斗的余波看似远去，实际上却给所有守护者都留下了极重的心理创伤——当然，这也是安兹大人秘密召见他的原因。

    ——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卡芙卡抿唇一笑，回头看向星，“你的选择是这样吗？接受我的请求，来帮助我？”」

    「“我是来拒绝你的。”星主打的就是一手叛逆。」

    「“咦？真的吗？你会拒绝我吗？”卡芙卡倒是一点也不慌，温柔地将手放在胸口：“如果你想要拒绝我的话，此时此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正当星思考如何回复的时候，忽然视线骤然收窄，眼前被一片雪白所顶替。」

    「卡芙卡向她靠得更近了些。但比视觉更先占据她思维的，是香气——不是三月七身上那股少女的甜腻，而是像熟透的桃子才有的气味，混着略带侵略的视线，丝丝缕缕的渗过来。」

    「感受着卡芙卡轻轻扫过侧脸的淡淡呼吸，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像是夏夜的风掠过湖面，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好吧，那就保留这一份选择好了——星，你会留下来吗？…为了我。”」

    「星迅速挪开目光看向别处：“好吧…我会留下来帮你。”」

    「“谢谢。在这仙舟上…我能拜托的只有你了。”卡芙卡只是笑着，她唇角微微翘起，眼底映着稀碎的光，像是早已看穿这场无声的溃败。」

    龙族——

    “完蛋，星又被坏女人搞定了！为什么她总是不吸取教训啊！？”

    手机那头，芬格尔向路明非发来他恨铁不成钢的抱怨，不过，与其说是抱怨……很难说这其中到底掺杂了多少羡慕在里面。

    “这种教训需要吸取吗？你巴不得这种教训多来一点吧？要是有性感成熟的执行部学姐和你坐一桌，人家还没想主动搞定你恐怕你就双手投降了吧？！”路明非吐槽道。

    “那倒是……毕竟我也不是被动的性格。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我一定要占据主动权，强攻猛打！但如果一个女生真的很主动想要搞定你的话，要么就是和你早早建立深厚的感情，要么就是单纯谗你。”

    “所以说……什么时候有性感成熟的大姐姐来搞定我啊！”

 第171章 要被坏女人钓成翘嘴啦！

    「“来到仙舟之后，刃的魔阴身发作得非常猛烈，一度到了我的言灵都无法压制的地步。这种情况下，他是没法进行星际旅行的。”」

    「卡芙卡看向室内双目紧闭的刃。」

    「“因此，我需要借助言灵持续减弱魔阴身的效果，暂时将它封印。维持言灵时不能分心二用，我需要你来担任护法。在我压制刃的时候保护我。”」

    「“我知道危险何时会到来，也知道它是什么。所以不用担心，你我携手一定能渡过这一难关，你也不会承担任何负面后果。”」

    「卡芙卡已经提前知晓了后续的危险，所以只需要星放下顾虑和她携手就好。」

    「卡芙卡的第一个安排是让星去清扫一下附近游荡的怪物，这很简单，星提着棍子三两下便全给收拾了，等回到藏身处后，她又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卡芙卡中断言灵。」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你，久违的体验呢，星。”」

    「“刃的感官已经被我切断了，接下来，我要令他的意识远离仙舟和你的那帮朋友。这过程同样不能被打扰，但在开始前，我可以抽出时间回答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星愣了一下。」

    「“对，作为让你帮我的补偿——你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我让你陷入沉睡，又把你唤醒，把你丢弃在黑塔，又把你诱来仙舟；我欠你许多解释，你不想知道吗？”」

    ——

    “当然想知道！”休塔尔克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坐直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卡芙卡和星明显就是老相识，就是不知道具体相识到什么程度。

    “从星的身手判断，她以前是星核猎手吧？”赞因推断道，“刃和银狼都认识她，而且态度也相当微妙……明显他们一起并肩战斗过。”

    “可这也说不通啊。”菲伦摇了摇头，“仔细想一想，卡芙卡、银狼、刃等人都是宇宙通缉犯，悬赏上不知有多少个零，但关于星的悬赏却一点没有。如果她是星核猎手，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且是战友的话，卡芙卡的态度也显得格外亲密，那是一种完全区别于银狼和刃的亲密……”休塔尔克话锋一转，突然抛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话说……卡芙卡不会暗恋星吧？”

    “呃…暗恋吗？！”

    菲伦脸上顿时晕染上一层红意，她抬眸瞟了一眼不远处休塔尔克：“应该……没有吧？”

    “没有吗？”休塔尔克脑袋一歪，“那为什么卡芙卡不让银狼过来，银狼也很厉害啊，进入仙舟护法应该不成问题吧？”

    “要我说，她就是想创造和星独处的机会吧？反正刃被封闭了五感也不碍事，这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啊！对吧对吧？”

    似乎是非常得意于自己的推断，休塔尔克骄傲地挺起胸脯。

    看着身后脸颊绯红、有些促狭的菲伦，赞因无语地扶了扶额头。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这俩家伙能交往，如今看来，指望休塔尔克这傻小子开窍是不可能的了。

    「星的确有些问题想问，但正准备提问时，卡芙卡则提议玩一种真心话游戏。」

    「游戏有点博弈的成分，双方互相提问，允许说谎，但答案必须是一真一假。至于孰真孰假，就只有提问者自己来判断了。」

    「卡芙卡时间不多，允许星提出两个问题，但同时也要给两个答案。」

    「第一个问题无关紧要，回答真话假话都可以，这个游戏的趣味在于第二个问题。所以卡芙卡很快向星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咦？我…是怎么看待卡芙卡的？）」

    「正对着卡芙卡笑意浅浅的眼眸，回答问题的星略显慌张。一番思考后，她决定在第一个问题上撒谎。」

    「深吸一口气后，星开口道：“我讨厌你。”」

    「“…呵。”卡芙卡眼里并没有多少错愕，她依旧保持笑意，不动声色：“瞧…就是这样。这很简单，星。你真的把自己的想法隐藏得很好呢。”」

    「轮到星提问了，因为记忆缺失，所以她想从卡芙卡这里找到一些答案：“我以前是什么人？”」

    「“你吗？…你是一位星神意外创造的生命，徒具肉体却没有灵魂。艾利欧指引我找到你，让你得到了灵魂。”」

    「“关于你的过去没什么可说的。你记得我，是因为你只见过我。在你诞生灵魂的时候，是我陪在你身边。”卡芙卡平静且自信地说道。」

    卫宫家——

    “这应该是假话吧？”

    “嗯……我更倾向于真话。”Saber仔细分析着刚刚卡芙卡说过的话，眉头微蹙，“这女人无论说什么话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难猜出真假啊。”

    “如果卡芙卡的话是真的，这就能理解为何星能得到纳努克和克里珀的瞥视，而别人不行。身为如此特殊的造物，体内容纳一颗星核也就能解释……”

    “可星神的造物应该有些更特殊的能力吧？”卫宫士郎记得星刚出场的时候，提着一根棒球棍就开干，完全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不，还是有的。”LanCer摇晃着罐子里的啤酒，淡淡道：“她和别人迥异的地方在于，别人的命途都是固定的，但她却能在不同的命途之前切换——拿着球棍就是毁灭，拿上炎枪就是存护，这种事恐怕连令使也做不到吧？”

    “思考这些暂时没有意义，具体还得看卡芙卡的第二个回答。”

    「“我看你的表情了——别问。我不能告诉你答案真实与否。尽情猜测，并且带着答案选择下一个问题。希望你的下一个问题足够有趣~”」

    「“不过在那之前，继续我们的真心话游戏吧？又该我了。”」

    「卡芙卡的嘴角轻轻扬起，像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第二个问题：你还想再见到我吗？”」

 第172章 仙舟的不胜传说

    「（会不会再见？…这是什么问题？她自己心里很清楚答案吧？）」

    「（问我的话，当然是……）」

    「“我想要再见到卡芙卡。”犹豫片刻后，星最后还是说出自己的答案。」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星感觉自己话刚说完，卡芙卡的耳尖就开始冒出淡淡的绯色，与此同时，细长的睫毛轻颤起来。」

    「“哼哼……”她依旧在笑，只是那眼底的水光太过潋滟，恐怕迟早会泄密她的心事。索性她闭上眼，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待再次睁开时，眸眼仿佛云山雾气弥漫，她又变成了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卡芙卡。」

    「“好吧，我问完了。”卡芙卡摇了摇头，“真令我吃惊，星，居然看不透你呢。好了，该你提问了。”」

    「星打算继续问关于自己的问题，无论卡芙卡这次回答什么，至少有一个回答是真实的。」

    「“我以前是什么人？”星重复上一次的提问。」

    「但这一次卡芙卡的回答明显不同了：“你是为容纳星核而诞生的人造体，从诞生起，你的命运就是在黑塔空间站接收星核，我负责在那之前保护你，教你基本的战斗技巧和认知。”」

    「“你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执行黑塔计划前，我让你忘了。”卡芙卡毫不犹豫地说道。」

    电锯人——

    黄昏时分的街角咖啡店内，玛奇玛正优雅地搅动着杯子里的黑咖啡，正坐对面的早川秋正一手撑着下巴，略微抬手仰望着天幕。

    “容纳星核的人造体……”卡芙卡的回答让早川秋下意识地眉头舒展，比起第二个答案，他更愿意相信星是星神意外创造的生命。

    “如果卡芙卡的第一个答案是真相，那创造她的那位星神，竟然没有利用神力去支配她……”早川秋若有所思地开口，“星神的想法还真是奇怪啊。”

    玛奇玛忽然轻笑起来：“秋君，你怎么知道星神的意志没有支配星呢？”

    “‘支配’从来不需要蛮力哦。你看——信徒追随‘丰饶’的药师数千年，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坚定不移地遵循‘存护’的意志……真正的‘支配’，往往都藏在‘自愿’中呢。”

    玛奇玛脸上的笑容渐深，缓缓摇头：“星以为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可殊不知星神的力量早在潜移默化间影响了她的思维……也说不定哦。”

    “…支配。”早川秋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被玛奇玛这么一提起，他脑海中忽然浮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电次和帕瓦是不是也在自愿接受着玛奇玛小姐的“支配”呢？

    整个东京的公安部，是否也在心甘情愿地接受着这种“支配”呢？

    早川秋额头滑落一滴冷汗。

    玛奇玛却只是笑，陶瓷杯沿折射出她瞳孔中那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秋君，你脸上的表情……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两人正聊天时，彦卿忽然走了进来。」

    「看到卡芙卡，彦卿眼中闪过一丝敌意，可当他将目光往旁边一挪，竟发现星也在这里，顿时眉头一皱：“诶？你怎么在这儿？”」

    「没等星开口解释，卡芙卡便从星的身后缓缓走出，意味深长地笑着：“当然是因为她中了我的言灵。”」

    「“我的暗示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接受指令，甚至自己都察觉不到异样。”卡芙卡双手抱臂，向星微微挑起下巴：“星，打败这个小弟弟，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你、你这个，邪魔外道！”」

    「看着星挥舞着球棒向自己走来，彦卿气得咬牙切齿，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星是仙舟的贵客，又刚刚和将军一起战胜幻胧，拯救仙舟，这一战他决不可让她受伤。可星的实力也相当不俗，他旧伤未愈，光是应对就已经精疲力尽，可偏偏……他还要分出心思去盯一旁的卡芙卡。」

    「那个会言灵的女人，比星还要危险……」

    「“——不好！”」

    「暗道一声不妙，在分神的刹那，星已经抄起球棍杀至眼前。彦卿正准备提剑防守，可忽然眼前的星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浸了水的油画开始晕染。」

    「仿佛双手沉入粘稠的琥珀，卡芙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个音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弹出淡紫色的回响。」

    「“回去吧，彦卿~”」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彦卿，下一秒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回去了。」

    「危机解除，星也终于松了口气，在将刃的魔阴身成功压制后，卡芙卡再次对星表示感谢，但由于刃还有人要见，所以两人便在此分别。」

    「刃走出房间，看到还没走的星，缓缓开口：“我记得你。你以前跟着卡芙卡，对吗？有阵子她在执行任务，你在她身边。我还记得。”」

    「“跟着她那么久还活着的，你是第一个。”刃冰冷地笑着，“星核猎手每个人都和艾利欧做了交易。既然卡芙卡和我一样同意被艾利欧驱使，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非比寻常，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刃缓缓背过身去：“她一定做了很多事情才让你活到现在，小姑娘。”」

    进击的巨人——

    夜晚的营地外，篝火噼啪作响，阿尔敏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流星仿若星穹列车的幻影一闪而过。

    “刃知道这么多内幕，干嘛不多说一点呢？”

    艾伦撇撇嘴，意犹未尽地看着光幕中刃远去的背影，“既然星以前跟着卡芙卡，那很明显身份就已经坐实了吧？她也曾是星核猎手的一员。”

    “……怪不得她对星的态度很不一般。”

    三笠看着艾伦的侧脸，轻声道：“可刃也说过，星核猎手每个人都和艾利欧做了交易，也就是说，星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嗯，所以我猜测星和艾利欧的交易，多半和她后来的失忆与沉睡有关……我觉得甚至有一种可能，是星主动要求陷入沉睡并失忆的，只为今后能更完美抵达艾利欧的那个未来。”阿尔敏思忖着说道。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三笠并不理解。

    “谁知道呢？有可能是为了欺骗并瞒过某位掌管宇宙中所有记忆的星神？又或者是其他？”

    阿尔敏发散着思维，“如今掌握的信息还太少，但依我的猜测……身负星核的星很可能是艾利欧剧本中的核心，她必须要隐藏一些连星神都不能知晓的重要记忆。但想要欺瞒星神，必须先欺瞒自己，所以她利用卡芙卡的言灵进行了遗忘。”

 第173章 驭空小姐居然是太太？！

    「处理完卡芙卡的事情后，星打算独自在迴星港逛逛，可刚来没多久，便收到了夕葵的数条短信。」

    「事情不复杂，就是天舶司有位文员驾驶失控的星槎迫降到迴星港，由于文员身份特殊，眼下急需星和附近的瓦尔特先生前去援救。」

    「在找到瓦尔特先生后，两人利用机巧鸟迅速定位了被孽物围困的少女。」

    「几个孽物并不麻烦，可由于被困得久了，少女身旁已聚集了不少孽物，星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掉。正束手无策时，一道箭矢破空而来，当即射穿了一只孽物的头颅。」

    「循着箭矢的方向，只见驭空正领着一批云骑驰援而来，只是……当她看清被围困少女的相貌时，驭空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有云骑的列阵，这些怪物很快被肃清。但令星奇怪的是，少女在被成功救下后，站在驭空身旁的她，脸上不仅没有转危为安的喜悦，反而变得更加惨白。」

    「手指死死绞着裙摆，少女紧咬着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瓦尔特感叹道：“没想到天舶司的司舵会亲赴现场处理这么危险的事。”」

    「“我本来应当坐镇司辰宫批阅公文。但晴霓以身犯险，贪功冒进，甚至要惊动贵客护她周全……”驭空声音逐渐冰冷，余光瞥向身旁的少女：“……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还能坐得住？”」

    鬼灭世界——

    “呜哇，这位驭空小姐居然是太太？！不仅结婚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可恶啊！我刚刚恋爱，恋情就已经结束了吗？！”

    蝴蝶屋内，善逸的声音简直堪比哀嚎。

    “闭嘴，吵死了。要哀嚎请出去，不要打扰别的病人休息。”一旁的葵一脸嫌弃，瞳孔里写满了“这人怎么还没被雷劈死“的冷漠。

    “还有，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停云小姐么？三心二意的家伙？”走到病床前，葵将属于善逸的馒头和白粥放在他床头。

    “唔…这不是停云小姐已经……”

    说话的间隙，善逸试图偷偷再藏一个馒头，但被葵及时“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一人一个，不许多拿！还有，你这家伙还真敢喜欢长生种啊？说不定她们的年纪都够做你的曾曾曾祖母了。”

    “呵呵，真爱面前年龄不是问题！”

    “啧，你这家伙……”葵端着盘子迅速走开，像在躲避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你这家伙，要是把喜欢女孩的心思用在训练上，说不定早就升柱了。”

    「一想到因为女儿，让两位仙舟的英雄以身犯险，驭空就满是惭愧。道谢之余，她也盛情相邀两位去司辰宫饮茶小叙，再做答谢。」

    「告辞前，一旁的晴霓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您又是这样，都不问来龙去脉，就先骂我一顿……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只有我有那个技术……”」

    「“但你答应过我的，晴霓！”驭空似乎在强压着怒火，深吸一口气后才勉强平复下来：“…这件事咱们回家再说。”」

    「待驭空走远，瓦尔特不禁有些感慨：“只有在面对晴霓小姐这样的亲人时，驭空表露的烦恼和关心才会让人意识到她同时也是某人的母亲。”」

    「“感觉杨叔很能体会这种心情……”」

    「瓦尔特叹声道：“是啊，毕竟我也曾是个操心孩子课业，还有明天给他做什么菜的老父亲。”」

    崩坏三——

    逆熵总部的实验室内。

    “老父亲？！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有孩子了吗？”

    这情报有够炸裂的，硬生生把瓦尔特硬控了四五秒，才喃喃地回过神来：“那我未来的妻子是……”

    “对啊，是谁呢？我也很好奇啊。”一旁调整着机械臂的特斯拉皮笑肉不笑，“所以说……作为逆熵的领袖，你的配偶标准是？”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我目前也不清楚…大概要能忍受我通宵工作吧？”

    “哈？就你这老古董性格……”

    特斯拉轻蔑地微微一笑，下一秒她面前的机械手臂突然失控喷出灭火泡沫，笔直朝向瓦尔特。

    “呃…！特斯拉博士，你刚刚是不是黑了实验室的系统？”慌忙躲开的瓦尔特，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少女，后者脸上正浮现着一抹捉弄般的坏笑。

    “某些人连灭火程序都搞不定，还好意思挑老婆？”

    「为了不让驭空久等，两人马上赶到司辰宫，可偏偏不凑巧，还没走近便听到驭空愤怒的声音。」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

    「晴霓不甘示弱地怼了上去：“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在吵架？」

    「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星赶紧悄悄凑了上去。」

    「“……您明明知道我有这个天赋！我可以成为罗浮最棒的飞行士，就像您一样！”」

    「“天赋？”驭空冷冷道，“要是没有那两个异邦人，你现在已经死了。偷走星槎，飞上天的那一刻很快乐吧？被孽物包围时呢？”」

    「“那一刻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不在了，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多少人想在天舶司混一份清闲的文职？你答应过我，会有始有终做好它。现在你不仅违背了天舶司的规制，还违背了我们母女的约定。”」

    「晴霓声泪俱下：“可考斗舰飞行士的时候，我的分数是最高的。他们夸我是不亚于您的天才，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偷着去考的，要是被您知道了，您决不允许！”」

    「“偷着去考？当时我要是说个‘不’字，你以为你能走进考场，坐上斗舰？”驭空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至于天才……别在我跟前提起这两个字。”」

 第174章 范马勇次郎：我来向你们展示真正的亲子互动！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飞行士？！”」

    「“我也想不通，您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晴霓几乎喊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泪光，“这世上任何人都能做斗舰飞行士，唯独司舵的女儿不能！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您自己不愿意再飞，也不该捆住我啊！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鸟儿！”」

    「说完，伤心的晴霓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司辰宫。」

    璃月——

    “依本堂主之见，还是这位驭空小姐太死板啦。”

    新月轩二楼临窗的“云来阁”包厢内，胡桃正用筷子尖戳着雕花蜜饯的拼盘。这顿饭她本意是想同闲云小姐谈些关于机关上的商务合作，却不巧被光幕上的母女吵架打断了对话。

    闲云的筷子在空中一顿：“胡堂主此言差矣，为人父母，在事关儿女安危的事情上，总是有些固执的。”

    “哦？闲云小姐有儿女？”

    “没有，但在机关术上本…咳，我倒是有几位从小看顾长大的弟子。”闲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叹了两声：“那位驭空小姐的心思……如今我也算是能体会一二。”

    “身为司舵，恐怕仙舟上没有人比驭空更懂飞行士，也没人比她更清楚飞行士有多危险。”一旁的钟离垂眸轻吹茶面，氤氲的热气下，他眼中有惋惜一闪而过。

    “但我们璃月也有一句古谚——‘雏鹰终需离巢’。过度约束，反失其真。”

    胡桃终于用筷子戳起一块小鹤模样的冬瓜糖，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嗯嗯！还是客卿懂本堂主的意思！虽然驭空呵护之意是好，但她总不能约束晴霓小姐一辈子吧？”

    “呵呵，是啊……胡堂主所言有理。”

    看着驭空那紧锁眉间的惆怅，闲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指腹无意识地抚过杯身龟裂的纹路，“……不敢轻易信任与放手，恐怕也是因为驭空曾经遭受到很大的伤害吧？”

    「驭空深吸一口气，在勉强压住心中的郁结后，才缓缓走到星和瓦尔特面前：“让二位见笑了。”」

    「“晴霓这孩子一心想成为斗舰飞行士，可我没有允许，我让她好好做一个文员。这可能显得我很专断，但是，一想到她被怪物困住的那一幕，我就后怕得尾巴打战……”」

    「驭空自嘲地笑笑：“说来可笑。丰饶联军也好，活化的星球也罢，什么样的绝境我都曾目睹过，本以为自己是个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人。”」

    「“和你们一同战斗时，我才明白，原来世上真有能让我感到恐惧的事……”」

    「瓦尔特道：“我听天舶司的人说起过，驭空大人是罗浮数一数二的飞行士，云骑军中的王牌，上一回瞧见你挽弓的模样，便知道传言不假，希望未来能再有幸目睹您驾驭星槎的神技。”」

    「瓦尔特也明白这次来的时机不对，便找了个理由打算先离开：“司舵公务繁忙，我们也不便叨扰。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您多多交流。”」

    「“那恐怕要让瓦尔特先生失望了。”」

    「驭空依旧笑着，只是那努力维持的笑容脆弱得像一张被水浸湿的纸：“……天空，已经不适合我了。”」

    「结束和驭空的谈话，两人前脚刚离开司辰宫，后脚便被躲在附近的晴霓一把叫住。」

    「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母亲发生这种争吵，晴霓也十分愧疚地向两人道了歉，只是一谈及驭空，晴霓脸上便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

    「“我已经过了及笄礼，是个成年人了，我有实现梦想的自由吧！可是妈妈却还把我当个孩子看，把我笼在她的翅膀下。好像离开了她，我就一刻也活不下去一样。”」

    刃牙世界——

    德川的府邸内。

    “呵……亲情？不过是原始的支配欲。”一旁的范马勇次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那丫头如果真想自由，就该把她老妈驭空揍到跪地认输！”

    德川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所以你儿子范马刃牙十四岁就……”

    “所以他现在能折断我的手臂！”勇次郎露出獠牙笑，“这才是亲子间的正确互动！”

    “……”

    面对勇次郎的暴论，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这算什么亲子互动？你们这对亲子怕不是外星人吧？地球上真的存在这种亲子互动吗？

    烈海王实在听不下去，皱了皱眉：“勇次郎，你太极端了……”

    “极端？”勇次郎手中的茶杯突然炸裂，一块碎片“嗖”的一声弹出，刹那间射穿了烈海王的假肢。

    “亲子就是最原始的斗兽场，真正的亲子互动……就是要互相撕咬到血肉模糊！而那个驭空竟然把女儿当宠物养……纯度真是太低了！”

    说完，勇次郎又发出一阵狂笑，震得德川的宅邸落下簌簌灰尘。

    烈海王突然开口：“……所以你其实很羡慕那对母女吧？勇次郎？”

    空气瞬间凝固。

    勇次郎的笑容第一次出现裂痕，但转瞬即逝：“蠢货！老子这是在教你们真理——想要改变别人的意志，就要通过不断的殴打！等什么时候那丫头能把她老妈揍得满地找牙，她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

    「“咳，为人父母是会变得顽固的。要改变岩石，恐怕还得水滴日复一日地耐心琢磨。”瓦尔特说道。」

    「“所以，晴霓小姐与其像今天这样爆发，不如耐心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瓦尔特的一番话让晴霓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其实我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一谈到飞行的话题，她就变得不可理喻了。”」

    「晴霓眉头紧锁，怅然道：“藏起我的星槎玩具，把呆在港口数飞船的我拉走，逼着我在案前读书。虽然我费尽心思最后进了天舶司，结果却在她的安排下干起了文职。”」

    「“唉，每天抬头看着划过天空的飞行器，心里就空落落的……”」

    「话说到一半，晴霓也意识到向两位大倒苦水也不合适，便主动邀请带两位在罗浮逛逛。一路上，晴霓偶然谈起母亲过往的传奇，眼中满是憧憬。」

    「她希望未来能成为像母亲一样的传奇，但也奇怪于母亲之后的转变。一切似乎都是从第三次丰饶民战争后开始的。」

 第175章 质疑驭空，理解驭空，成为驭空……

    「在见证晴霓的驾驶星槎后，驭空并没有高兴，反倒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可怕。可令晴霓疑惑的是，母亲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她私自驾驶星槎，而是晴霓将她视作榜样，和拥有她同样出色的天赋。」

    「“父母不想让孩子涉险。驭空大人的心思，我想我能理解。”瓦尔特解释道。」

    「“可是…飞行，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晴霓垂下眼睫，像两片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JOJO——

    意大利，那不勒斯。

    “这小姑娘也好可怜啊……”

    看着晴霓眼底的泪花，特莉休也不禁动了怜惜的心思。身为年纪相仿的少女，她其实很能理解晴霓内心的痛苦与失落。

    “唔…特莉休，要是论可怜，她的亲子关系已经比我们这里大多数人要幸运了吧？”米斯达一边将舀着提拉米苏的勺子含在嘴里，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

    福葛的叉子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他缓缓抬起眼睛：“……米斯达，甜点时间就不要提这个话题了吧？”

    乔鲁诺轻轻搅动咖啡，脸上始终是一副平静的表情，谈及亲子关系，他倒没什么可说的。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生父，母亲虽然常伴他身边，却几乎没让他感受到过母爱。所以，当看到驭空对晴霓表现出关怀时……哪怕如今的他已身居高位，也不禁难掩眼底的羡慕。

    而一旁的特莉休……别说亲子关系，她能从生父手中成功捡回一条命活到现在，还得多亏当初布加拉提的舍命相救。

    “乔鲁诺，如果你的父母阻止你实现梦想，你会怎么办？”特莉休突然问道。

    “我的母亲和继父是不会管我的，至于我的生父么……”

    乔鲁诺抬起头，看着倒影在玻璃上的金色轮廓，释然地笑了笑：“我从来没见过他。但如果有朝一日能见面的话……我会邀请他来见证我的‘黄金梦想’。”

    「忽然，晴霓收到一条夕葵发来的短信。原来先前驭空搭救她时，有一个随身挂饰遗落在迴星港，晴霓想找回来，以此修复母女之间的关系。」

    「来到迴星港，星很快通过机巧鸟找到了挂饰，挂饰中藏着一个巡猎的徽记，是飞行士挂在星槎舱室中祈求飞行好运的小东西。」

    「晴霓觉得很奇怪，母亲将此物留在身上，明显是怀念过去的飞行生涯。可为什么如今她不仅不肯飞，还要阻止她实现梦想？」

    「一番考虑后，瓦尔特决定帮晴霓去问问景元。」

    「如果能从景元那里得到驭空之前的过往经历，或许就能知道她做出这一切决定的原因了。」

    「神策府里，大战后的景元似乎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处理些公务了。见星和瓦尔特前来，又结合驭空司舵的大发雷霆，两人还没开口他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缘由。」

    「星将“神矢余烬”打造的圣物拿给景元，想借此了解些关于驭空的过往，只是谈及此事，景元的脸色少见的凝重起来：“这件圣物并非普通的工艺品，它可算得上是铭记血泪的见证。”」

    「“三十年前，曜青与方壶两座仙舟受到敌人的围攻，即使在联盟与丰饶民漫长的战争史中，那场空战也称得上最为惨烈。”」

    「景元平日里温和的目光此刻如同一把出鞘的剑，映着那往昔战火的余烬：“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丰饶孽物，近百万斗舰飞行士殊死搏斗，活着离开战场的，不足十万。”」

    「“而在这场失利战役的尾声，若不是帝弓司命示现降临，用倾天光矢摧毁了丰饶孽物的攻势，罗浮今日是否还能继续航行，也难说得很。”」

    斩赤红之瞳——

    “近百万……然后存活不到十万？！”

    “这伤亡比……”拉伯克眼睛当场瞪大了。

    “这种十不存一的战斗……真是血肉熔炉啊。这种情况飞行士们竟然还一往无前，这是何等的信念？”娜杰塔同样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景元讲述这一切。

    曾经身为帝国将军的她，有指挥军团战斗的经验。当年和艾斯德斯出征西南边境，哪怕战斗并不算惨烈，队伍中也时不时会出现军士逃亡的情况。

    “简直是义无反顾的赴死……怪不得驭空不让女儿成为飞行士，如果是我，我也不让。”雷欧奈摇了摇头。

    “相当于今天还和你说话的战友，第二天就会死，你的上级、你的朋友……军营中所有和你产生关联的人，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按照景元将军的说法，哪怕这些飞行士们全部赌上性命，面对的也是必输的战局。”拉伯克面色凝重，“最后还是得靠星神出手扭转战局。”

    “这丰饶民……到底有多强啊？”

    ——

    「“铸成这些圣物的材料，便是帝弓神矢在战场上留下的余烬。对这些幸存者来说，其中掺杂着故友的鲜血，敌人的灰烬，还有自己的回忆……”」

    「“驭空，就是这场战役的幸存者。而她最好的朋友采翼，埋骨异乡，再也没能回来。”景元语气沉重道，“没有人能轻易抛下自己的过去，驭空和采翼是出生入死的挚友，她一定留有关于两人过去的一些回忆。”」

    「从将军这了解到这些，瓦尔特也不禁感喟仙舟历史的沉重。在向景元将军道谢后，他便将整理好的资料交给在外面等待的晴霓。」

    「不过在星离去前，她又转身向景元问了些驭空的往事。谈及驭空小时候，景元语气也总算轻松了些。」

    「“……真怀念啊，当年那个被云骑军控诉超速飞行，抓到我面前的狐人小姑娘，现在已经是和我平起平坐的司舵大人了。”」

    「“当年的驭空绝不是如今这般模样，案牍劳形，枯坐书斋。”景元淡淡一笑，感叹不已：“她的性子像烈火，像停不下来的风。要说谁能稍稍让她安静片刻……也就只有她的那位战友了。”」

 第176章 驭空的日记，把众人看沉默了

    「回到司辰宫，在向晴霓转述景元提供的信息后，少女的眸眼中立时浮现一抹伤感。」

    「“每次提到过往，她要不扯开话题，要不就是装作没看见。”晴霓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裙摆，“我大概也能猜到，妈妈过去经历的某些事，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所以，在懂事后，我就再也没有问出口。”」

    「“天才也有幸运和不幸之分……”」

    「瓦尔特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驭空并不想你背负她的虚名。何况在生死的战场上，人的天赋和名声其实并无意义。”」

    「晴霓眼前一亮：“你是说，她想起自己失去挚友的伤痛，所以才不肯让我飞行。我越有天赋，她就越害怕，害怕我重蹈覆辙？”」

    「瓦尔特不敢妄言驭空的想法，但建议母女两人好好谈谈。但在此之前，晴霓却想先确认一些母亲的往事，在档案柜里找寻她过往的日记。」

    「通过一番寻找，晴霓很快找到了驭空和采翼的交换日记，而日记中的内容，也让晴霓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

    「往昔——」

    「驭空突然从身后一把揽住采翼的肩膀，手指调皮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喂！”采翼惊得差点跳起来，回头看见是她，眼睛立刻亮起来：“你吓死我啦！”」

    「驭空笑得露出一小排牙齿，青色的发梢在晨风中轻轻晃动：“采翼，咱们两个要成为搭档了！”」

    「“哎呀，一想到要和竞速时的手下败将同舟共济就有点不习惯呢，嘿嘿，没办法，谁叫军令如山呢？”」

    「采翼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轻轻地哼了一声：“上次的记录可不算数，那是因为广渊……”」

    「“哼哼…我就知道你要拿广渊当借口——好啦，我们马上就要一起上阵杀敌了，终于可以收拾那些侵扰边境的丰饶民了，所以，咳咳……”驭空故意清了清嗓子，飞快绕到采翼身边，“采访一下，请问采翼小姐，你紧张吗？”」

    「“完全不！”」

    「“很好！非常自信！”驭空清脆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她突然拉着采翼转了个圈，两人的制服像翅膀一样展开，“说好了，我们要成为最厉害的飞行士组合哦！”」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驭空拽着采翼就开始跑：“快点啦搭档！第一次任务可不能迟到！”」

    「“好啦，驭空你慢点——”采翼被她拽得踉踉跄跄，却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飞行士的军营几乎要被她们两人的笑声填满。」

    葬送的芙莉莲——

    “这是驭空女士的过往？”菲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光幕中的那个活泼明快的狐人少女，“真是判若两人……”

    “是啊，这个时候的驭空眼里还有光亮。”

    芙莉莲也不禁叹了口气，年轻时的驭空简直就像一把刚刚砥砺过的小刀，锋利又锐气。虽然如今已知道她此后会经历什么……但一想到往昔明快的少女被消磨成如今这副案牍劳形的模样，还是不免感到可惜。

    看到光幕中驭空微笑的样子，芙莉莲这才想起来，好像自星来到仙舟的这段时日里，驭空就没真正敞开心扉笑过一回。

    驭空司舵这灿烂如花的笑容……真令人感到陌生。

    “不过，芙莉莲大人，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采翼长得和晴霓好像啊？无论是她们的头发，还是眼睛的颜色。”菲伦在一旁突然说道。

    “……嗯？好像还真是，难道驭空不是晴霓的生母？”

    「往昔——」

    「黄昏的光线斜斜地渗进房间里，驭空推开半掩的门，看见采翼正蜷缩在墙角。广渊的照片放在她的膝头，画中两人合影时的笑容早被她的泪水打湿。」

    「一滴泪落在照片中广渊的飞行士制服上，深色的水渍像极了一滴未干的血迹。」

    「“采翼，那个时候……广渊他一定很自豪。”驭空在她身旁跪下，迟疑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将手覆在采翼颤抖的手背上。」

    「采翼的肩头猛地一颤，终于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抽泣——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采翼……”驭空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她浑身的剧烈颤抖，就风中即将折断的芦苇。」

    「夕阳如血，最后一抹余晖爬过墙上相框的边缘。」

    「照片里的广渊正笑着为采翼别上仙舟王牌飞行士组合的徽章，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制服的领口，镀金的徽章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而此刻，同样的光线正照在采翼苍白的脸上，那枚徽章早已被她攥在手心，金属的边缘深深硌进掌心的血肉里。」

    斩赤红之瞳——

    “……这就是战争。”娜杰塔表情凝重地摇摇头，“无可避免。”

    这样的画面，她不止见过一次。新婚的妻子为阵亡的丈夫流泪、年迈的母亲看着孩子们的阵亡单……在帝国担任将军的那段时间，她见过太多太多……她本以为再见到这种场面，内心不会再有波澜。

    “唉……”没心情抽烟了，娜杰塔索性将刚刚点燃的香烟踩灭在脚下。

    塔兹米面色沉重地低下头，浑身颤抖着不发一言。自加入夜袭以来，他都是和伙伴们一起行动，还从未站在一个普通军人的视角上，去看待一场战争。

    当听到采翼那绝望的抽泣声后，他只感觉像有人在用钝刀剜他的心，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

    “就像采翼、广渊他们哪怕付出生命也要追求的胜利一样，我们要赢下的，也是一场这样的战争。”娜杰塔深深地看了塔兹米一眼。

    “帝国之中，肯定还有很多像她们这样的人在备受煎熬与折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们永远不再哭泣。”

    娜杰塔深吸一口气：“……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会死很多人。”

 第177章 利威尔兵长：驭空的感受我懂啊！

    「往昔——」

    「“采翼，既然你现在在后方休养，就宣泄给你好了。”」

    「“空战不像陆战，虽然生死都是一瞬，但却难见到断肢残臂，以至于我在直觉上误判了这场战争的残酷性。直到最近，战况越来越不利，血淋淋的现实以一种温和的方式不容置疑地呈现在我眼前。”」

    「“今天坐在一起吃饭的人，明天就不见了。今天夸奖过的新兵，明天就不见了。今天与我争执过的长官，明天就不见了。今天和我相互鼓励的地面部队，明天就不见了。”」

    「“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不敢和任何人产生情感上的连接了。说不定明天这人就死了，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说不定明天我们都死了……”」

    「日记写到一半，料峭的晚风在营帐中奔涌过来，驭空握笔的手微微一滞，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隔壁空荡荡的床位——床头的全家福还立在那里，照片里的孩子正在微笑。那些更远的床位，枕头上还留着主人临行前压出的凹痕。」

    「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进击的巨人——

    调查兵团宿舍的煤油灯在风中摇曳，正如利威尔此刻的心绪，沉闷到极点。

    身为调查兵团的士兵长，没人能比他更清楚驭空心中的痛苦与麻木。他独自站在房间中央，耳旁的声音仿佛如浪潮般席卷，霎时将他淹没。

    ……有佩特拉被踩死时的骨裂声，有奥路欧临死前吐着血沫的低语，有埃尔德临终惨死前的哀嚎……以及那无数士兵咽气时的窒息声。

    他们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可唯独在梦里，他又能感受到他们全都站在自己身后。

    “利威尔兵长，我们……”

    忽然耳旁传来一道的清脆的声音，仿佛奥路欧的低语与之交叠，利威尔下意识地睁大眼睛，猛地回头——

    艾伦只是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疑惑道：“兵长？”

    他不理解为何利威尔兵长独自在宿舍也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怎么了？”

    “那个，关于我们之后的训练……”艾伦声音有些紧张。

    利威尔叹了口气，终于将目光放在面前这位“人类希望”身上，淡淡道：“明天跟着我一起训练吧。”

    ——

    「“你死之后，他们要给我授勋。坦率地说，我觉得这很可笑。”」

    「“他们给我授勋，说我是英雄飞行士，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足够幸运，从那场灾难般的战役中幸存了下来。”」

    「“如果你也这么幸运，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起获勋了。授勋仪式之后，我们两个再跑到金人巷去，一边小酌两杯一边嘲笑他们荒谬。”」

    「“可惜，你运气不够好。我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

    「看到这里，驭空的痛苦几乎要从文字中满溢出来，让人无比窒息。」

    「可就在这时，忽然岩明师父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斥责道：“你们干什么呢？司舵的宝贝闺女带着个外人在这里东摸摸西摸摸，像什么样子？”」

    「岩明震惊于两人的胆大包天，但幸亏晴霓解释得及时，岩明先生也理解了她的做法。」

    「谈及日记中出现的采翼小姐，岩明先生也有印象：“采翼可是当时数一数二的武备士，想和她同飞的人数不胜数。”」

    「“她的丈夫，广渊先生则是个飞行士。夫妻共同驾驶斗舰，真令人羡慕得紧。”」

    「“不过和她最合拍，也是最常搭档的，还得是你的母亲。她们二人出击的次数，连广渊先生也屈居其后。尤其是在广渊先生阵亡后，采翼几乎不和你母亲以外的人搭档。”」

    「岩明先生伤感道：“唉，可惜，没过多久采翼也不在了。飞行士的人生就是这样，没人知道这一次飞行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采翼的死，对驭空打击很大，那场战役后，驭空时常会翻看采翼的日记。」

    「岩明也明白晴霓的心情，会将此事视而不见。而等他离开后，星和晴霓马上就去驭空的办公桌上翻东西，还真把采翼的日记给翻了出来。」

    「起初的采翼，言辞心情同样十分活泼，能与驭空一起搏击长空，她期待到难以入眠。」

    「后来，广渊阵亡，采翼伤心之余，也同样安慰起了驭空……因为为了安慰她，最后驭空反倒哭得比自己还伤心。」

    「再后来，是采翼在后方休产假时，给驭空报的平安，并告诉她，自己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晴霓。」

    「看到这两个字，晴霓如遭雷击，眼神一阵恍惚，差点连手里的日记也没拿稳。」

    鬼灭世界——

    “原来晴霓是战友的孩子……怪不得。”蝴蝶忍叹声道，“或许驭空小姐也将晴霓当做是采翼生命的延续吧？上一次她没能保护好采翼的安全，所以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孩子。”

    “这是她能为采翼履行的最后责任了，万一晴霓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恐怕更不能原谅自己。比起让晴霓九死一生，她更希望她安稳一生。”

    “可是……”甘露寺蜜璃担忧道，“晴霓小姐已经接触过天空了。”

    如果没有见过光，当然可以忍受黑暗，但一旦见过……蝴蝶忍也大概能猜到，晴霓小姐不会轻易罢休。

    说到底，虽然驭空和采翼都体会过“自由”的味道，但晴霓却没有，哪怕这种自由伴随着极高的风险，她也会义无反顾的。

    为自己的梦想，到愿意舍弃生命的地步……恐怕只有带着这种觉悟才能说服驭空吧？

    “唉，我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甘露寺蜜璃苦恼地晃了晃脑袋，粉色的辫子甩来甩去。

    “如果支持晴霓成为飞行士，万一日后再度爆发战争，她有个三长两短，成为第二个采翼……我都不敢想象驭空会有多伤心，多遗憾。”

    “可如果站在驭空这边，阻止晴霓成为飞行士，那对她也太残忍了……一辈子不能实现梦想，这对她来说真的公平吗？”

 第178章 岂可修！晴霓小姐快给我成为仙舟最强飞行士啊！

    「星把手放在晴霓的肩膀上，用无声的眼神给予她继续看下去的勇气。」

    「晴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翻阅着日记。」

    「在最后，采翼即将奔赴一个残酷的战争，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可能会牺牲，跟驭空写了很多类似遗言的交代和安排。」

    「最重要的是——」

    「“驭空，如果你活下来了，而我没有，请好好照顾晴霓。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的。我的全部存款都交予你，请当做晴霓的抚养费。”」

    「“无论晴霓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请全力支持她。但唯独不可以做飞行舰斗士。”」

    「“孤独也好，自由也罢，你我都已经尝够了。答应我，别让那孩子触碰天空。”」

    「这都是驭空和采翼早就达成的约定。」

    「“所以，我是被妈妈收养的孩子？而这位采翼小姐……才是我的母亲？”」

    「虽然晴霓早就隐隐产生了这种预感，可当真相大白时，她又不禁无比怅然：“别让那孩子触碰天空……这就是妈妈拒绝我成为飞行士的理由吗？”」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晴霓小姐，别管那些理由……你一定要给我成为仙舟最最最强的飞行士啊！”

    夕阳西下，看着远处渐渐黯淡下来的云层，惠惠从山坡上猛地站起，努力地向天上的光幕发出呐喊。

    清脆的声音惊动了远处林中的飞鸟，扑簌簌地飞起。

    ——虽然知道光幕中的少女们完全不可能听到，但她也要发自内心地喊出来。

    “那可是能在天空自由翱翔的职业！能穿越云层，俯瞰大地——简直太棒了！”

    一旁的悠悠也被她突然升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双手不安地叠放在一起，眉头微蹙：“可、可是……这与采翼小姐的遗愿相冲突了吧？另外，成为飞行士很危险，万一再次出现丰饶民战争……”

    “笨蛋悠悠！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

    惠惠双手叉腰，挺起那完全没有杀伤力的胸部，咧嘴一笑：“说起来，冒险家的工作不是也很危险吗？可和真那家伙和我们还不是每天高高兴兴地出门？”

    提到和真，悠悠娇俏的脸上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小起来：“那、那不一样……我们遇到危险可以随时撤退，但飞行士的战斗九死一生，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我们才要相信晴霓小姐啊！她的天赋可是不下于驭空司舵的！”

    惠惠一脸期待地看着光幕中的狐人少女，“说不定等星下次和她见面，晴霓小姐就已经是罗浮仙舟最强的飞行士了！”

    悠悠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温柔一笑：“……惠惠，你说得对。如果晴霓小姐真的已经做好了觉悟，那我也会为她加油。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整理好思绪后，晴霓打算再次和妈妈好好谈一谈。」

    「不过，她还是希望星能陪在她身边，虽然她不方便出面交涉，但哪怕是站在身边，也能给予她莫大的勇气。」

    「在晴霓的带领下，一行人在玉界门的某个地方找到了驭空。」

    「“妈妈……”晴霓刚见到驭空，刚刚那股胆气顿时消失了大半，整个人显得怯生生的。」

    「“晴霓？怎么瓦尔特先生和星也在这里？”驭空惊讶地看着他们三个。」

    「但从驭空的语气可以看出，她现在的情绪比之先前好了许多。」

    「“晴霓小姐为人热情，带我们去星槎海游览了一番。在路上听说她想和驭空司舵重归于好，又有些羞怯，于是便冒昧地陪她一起来了。”瓦尔特解释道。」

    「闻言，驭空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微微颔首道：“小女为人幼稚，让二位多费心了。”」

    「“妈！”晴霓忍不住喊了一声。」

    「“好了，天色也不早，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我有事情想和您谈谈。”见驭空打算离开，晴霓一把上去将她拦住：“无论如何，我都想成为斗舰飞行士。”」

    「“……”驭空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可是……”晴霓张了张嘴，可话语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缠绕，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提瓦特——

    纳塔，圣火竞技场。

    “……还是说不出口啊。”玛薇卡微微一笑，“面对强势的驭空司舵，小姑娘还是太紧张了些。但想要成为飞行士，犹犹豫豫可不行啊。”

    恰斯卡放下手中的酒杯：“是感到害怕了吧？采翼日记里的真相算是她最重要的底牌了，如果连这个都打动不了驭空，恐怕她们母女之间还要在这个话题上拉扯很久。”

    “……我倒是觉得直白些比较好。”玛薇卡挑了挑眉毛，“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当场把采翼的日记塞到驭空手里吧？”

    恰斯卡轻轻摇了摇头：“玛薇卡，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直来直去。晴霓犹豫，恰恰是因为她珍视驭空——如今得知真相的她，一定不想让妈妈再次失望了吧？”

    「看到晴霓实在纠结，星觉得还是该自己站出来推她一把。她拿出采翼的日记本，交到驭空手里。」

    「“这是……采翼的日记？”驭空浑身一颤：“这东西怎么会在……”」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明白了。晴霓……对不起，我不能支持你的愿望，因为我已经对另外一人发过誓言。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只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辩解。”」

    「“妈，您在说什么？我们是母女，又怎么谈得上原谅和辩解？无论您说什么，我都愿意听……”晴霓连忙说道。」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但晴霓早已发自内心将驭空视为自己的母亲。」

    「闻言，驭空紧锁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她转过身，看向远方玉界门来去的星槎。」

    「“我曾和你一样，对天空怀有憧憬。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在宇宙中航行，四周皆是辽阔的空无，远方是难以想象的奇观。”」

    「“在星海之间像一叶孤舟似的漂流，一些人称之为孤独，但我们更愿意称之为自由。”」

    「“采翼也是这样的人。我们从小便是好友，驾驶着星槎到处惹是生非，直到被人抓到景元将军面前。”」

    「“不久后，我和采翼就成为了天舶司最为精锐的飞行士。那生活谈不上轻松，甚至称得上残酷——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朋友能否返航，当然，也不会知道你自己能否返航。”」

    「“但对我来说，那是我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抛洒热血、搏击长空、荡涤妖邪、匡扶正义，狐人的一生如此短暂，难道不正应为这样光荣的事业而燃烧吗？”」

    「随着驭空的诉说，天幕逐渐变化到驭空对往昔的回忆。」

    「那时，她与刚刚生产完归队的采翼详谈甚欢。」

    「“说起来，采翼……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开斗舰对你而言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那可太有吸引力了。又苦又累钱又少，天天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罗浮……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成为斗舰飞行士。”」

    「“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

 第179章 牺牲的价值

    龙族——

    日本新宿。

    “只能说不愧是亲生的，这对母女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一模一样。”凯撒往身后柔软的沙发上一倒，“嗯……不对，性格上还是有区别，晴霓明显要更柔软些……可能是因为有个强势老妈的原因吧。”

    “先前你不是认为驭空是不可理喻的大家长吗？”楚子航淡淡地问道，“现在改观了？”

    “嗯，虽然我依旧认为这位驭空女士有些顽固……但我认可她顽固的理由。”

    凯撒摇摇头说：“换做是我，也会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但我和她不同之处在于：我不认为自己能真正阻挡那丫头的脚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成为斗舰飞行士的。”

    “当一个人真正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挡不住的。依我看，晴霓就不适合有朝一日老死在病床上，她就像一块燧石……比起安稳地默默无闻，还是更憧憬点亮燃烧的那一瞬间吧？”

    “这是你在学院内的诗社学到的比喻么？”

    楚子航说，“战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壮丽又有诗意，只要晴霓日后能接受自己可能变成一地的焦黑的肉块，我就觉得没问题。”

    ——

    「“大脑是个奇怪的器官。活了两百多年，我早已忘记了大多数的闲谈…但唯有那段无聊的闲谈，我清楚的记得每一句。”」

    「“因为那是我和采翼的最后一次闲谈。”」

    「天幕再次变换，背景从罗浮变换到一个硝烟弥漫、炮火纷飞的战场。」

    「被战火犁过的土地翻起黑色的牙龈，咀嚼着破碎的星槎、焦黑的碎尸和认不出主人的残破衣物。」

    「驭空抱着一个逐渐冰冷的狐人女子。」

    「“采翼……坚持住，采翼！睁开眼睛啊，采翼……”」

    「“咳咳……”采翼气息微弱，像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鸣响着最后的音节，“谢谢你，驭空……我度过了很好的一生。但别让晴霓走上这条道路，别让她…成为斗舰飞行士……”」

    「“那是你的女儿！有什么话你自己去和她说！救援马上到了，你再坚持一下，晴霓还在等你！”」

    「驭空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冰冷了，牙齿拼命地打着颤：“广渊已经死了……晴霓不能再失去你了，给我醒过来啊！采翼！采翼！采翼……”」

    “或许这只是仙舟漫长历史中的寥寥几笔，但落在普通仙舟人身上……唉。”

    须弥教令院外的一处咖啡馆内，提纳里看着光幕中那咆哮的战火、遍地的尸骸，以及……驭空那痛不欲生的哭喊，那些只存留在书籍里的战争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

    哪怕隔着遥远的光幕，他们几乎都能闻到那飘散在空气中的甜腥味，像铁锈里泡着烂熟的果子，让人忍不住作呕。

    “恐怕那千年前的魔神战争，也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吧？”卡维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恐怕远没有驭空她们经历的这场战争惨烈，昔日的魔神战争虽然也牵连无辜的人民，但归根结底那是魔神之间的战斗……人类并没有插手的余地。”艾尔海森说道。

    “而仙舟的战斗，主体都是像驭空这样的人，这种情况下的死伤……”艾尔海森想到景元说的“十不存一”，表情凝重地叹了口气。

    当战争掀开面纱，向凡人显露真实时，哪怕只是最常见的光景……也是他们这些久居和平的人难以承受与想象的。

    「“那一日，当我从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星槎残骸中爬出，看到的是那颗无血无泪的星球未经大气修饰的天空。”」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天空，可我只感到难以忍受的悲伤。我只能像只该死的蚂蚁匍匐在大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它。”」

    「“在梦里，我死在了那天。”」

    「驭空抬起头，仿佛沉淀在虹膜里的灰烬突然复燃，要将仙舟蔚蓝的穹顶烫出一个洞。无数的哀嚎与呼喊在耳畔鸣响，拼命将她拽回三十年前那场漫天弥漫的硝烟。」

    「“这是我第一次听您谈起这些……但是，妈妈，我已经不是懵懂的孩子了。成为斗舰飞行士是一条残酷的道路，这我早有准备……”」

    「“但我不会因此而退缩，我并不害怕自己走上和她同样的道路……如果牺牲能换来仙舟黎民苍生的幸福，那我甘愿慨然赴死！”」

    「晴霓突然昂起脸，脸上毅然的神色像一颗不肯熄灭的火星。」

    「可驭空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欣慰。」

    「“你真的很像采翼。所以这些年来，你越是优秀，我就越是恐惧。我知道你早就准备好了……但是，我一直都还没有准备好……”」

    「“可你知道，那场夺走了采翼……夺走了几十万战友的战役，我们最终是如何取得胜利的吗？”」

    「晴霓对这场丰饶民战争并不陌生，驭空一提问，她就马上回答道：“是…帝国司命的神矢……”」

    「“是啊。”驭空眼里是说不出的落寞，“帝弓司命的浩荡神恩，只用一击就荡平了那群孽物！可仅是为了阻挡他们前进，我们就付出了几十万条生命的代价！”」

    「驭空回过头，郑重地看向晴霓：“如果对于帝弓司命来说，碾碎那些敌人如同呼吸般简单…那么，我们的牺牲又算什么呢？”」

    「“在星神的伟力下，凡人的牺牲，都像笑话一样…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葬送的芙莉莲——

    “哦？这就是驭空如今的看法吗？”

    赛丽艾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道疤痕她是没办法修复了，算了……她有这种想法也并不奇怪。”

    简泽神色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赛丽艾：“赛丽艾大人，难道您不同意驭空女士的看法？”

    “呵呵，当然不同意。不过在回答你的提问前，我要先问问你，简泽……”赛丽艾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在能轻易抹杀消灭魔族的我面前……你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么？”

    “当然。”简泽毫不犹豫地说道，“虽然赛丽艾大人很强，但不可能分散到大陆的任何角落去消灭魔族。消灭那些普通魔族的工作还是由我们来承担比较好。”

    “这就对了。如果将我与星神做比较，共同之处在于……我们都适合做最终武器，只有在人类遇到无法应对的强敌时才会出手。但日常维持和平的，还是得依靠普通人铸就的防线。”

    “所以，驭空她们的牺牲并非徒劳，而是在为星神的力量创造缓冲。”

    赛丽艾缓缓摇头道：“没有人的牺牲是毫无价值的，倘若没有仙舟几十万飞行士的拖延……恐怕巡猎的光矢未到，仙舟上早已经生灵涂炭了吧？”

 第180章 龙返其乡

    龙族——

    “老实说，我也觉得驭空她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凯撒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香槟，“星神的力量类似于核弹，用来杀戮极为高效。倚靠这种力量，等危险来临，让巡猎星神先来一发，再收割战场不好么？”

    “并不好。”楚子航缓缓摇头，“……看似是对神明的高效依赖，但实则是仙舟文明免疫系统的慢性自杀。”

    “你能少说些过分学术的词汇吗？”

    “好。”楚子航平静地说，“简单来说，如果仙舟人过分依赖巡猎星神的示现，那灭亡会是迟早的事。这种过分依赖神明的文明，会在第一次失去庇护时灭绝。”

    “苍城仙舟被活化行星吞噬前，我不相信没有信徒去祈求星神【岚】的帮助，但从苍城被毁灭的结果上来看……星神很明显不是每一次都响应了信徒的应召。”

    “你的言论倒是让我想起了校长的话——”凯撒突然换成校长特有的英伦腔调，“‘混血种为何要屠龙？因为神也有打盹的时候’。所以，你认为驭空她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嗯，只有通过代代相传的抗争与牺牲，才能培养出抗压基因……那是一个文明真正的免疫系统。”

    楚子航淡淡道，“那些在星神降临前战死的凡人，他们的故事比神力更持久——因为后代需要记住的不是‘我们曾被星神拯救’，而是‘我们值得被星神拯救’。”

    ——

    「“但是……”驭空话锋一转，“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恐惧，就替别人下决定……即便那个人是我的女儿。我粗暴的干涉了你人生的选择，对不起，这是身为我母亲的失职。”」

    「晴霓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明白驭空终于想通，愿意让她成为斗舰飞行士了。」

    「“妈妈……不必道歉，真的不必道歉……”」

    「驭空温柔地看着她，想明白一切的她，终于愿意下定决心支持晴霓的梦想。」

    「“我担心你走向我的道路，更担心你走向采翼的道路。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便愿意全力支持你，直到你后悔为止。”」

    「晴霓抹了抹激动的眼泪：“妈妈…我最后还有一个小要求……”」

    「驭空：“说来听听吧？”」

    「“我想……和您一起飞行一次。”晴霓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嗯……”驭空缓缓转过头：“这就不了吧。我不会再飞了。”」

    「“这……为什么？”」

    「看着远处玉界门外飞驰来往的星槎，那一道道流光转瞬即逝……驭空平静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到底搞错了什么——

    夜里。

    刚刚看着这对母女和解的赫斯缇雅正躺在床上，两只脚丫啪嗒啪嗒踢着沙发的靠背，郁闷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地下室内。

    “啊啊啊贝尔君——！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驭空啊啊呜呜呜……”

    贝尔熟练地将被踢飞的被子盖在少女的腿上，微微笑道：“上神大人，请好好休息。驭空的故事可以等到明天再去聊嘛。”

    “嗯…可是……”赫斯缇雅侧过身子，看着睡在沙发上的贝尔，“呐呐，贝尔君，如果我像驭空一样，把你关在家里不许你去冒险，你会怎么做？”

    “呃…这个问题……”贝尔挠了挠头，“我大概也会像晴霓一样吧？比如偷偷溜出去什么的……不过上神大人真的会这么做么？”

    “假设啦！这只是假设！”

    赫斯缇雅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我才不会将重要的人困在笼子里呢，哪、哪怕我对贝尔君……”

    恰到好处的顿止，让少年的耳尖顿时变得通红，贝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上、上神大人……”

    沉默顿时蔓延在地下室内，直到门外传来钟楼的报时声。

    贝尔猛地一把站起：“我、我去泡壶新的红茶！加双倍的方糖！”

    赫斯缇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笨蛋贝尔君，转移话题太明显啦！不过我要三倍方糖，然后陪我一起看天幕直到天亮！”

    ——

    「看着驭空和晴霓这对母女和解，星也终于放下心来。」

    「正打算和瓦尔特先生回旅店时，她的手机再次震动，又有人给她发来讯息。」

    「大战后一直在静养的丹恒如今恢复得不错，想趁着还在仙舟的时候，去见见如今的持明龙尊。这一趟，他想邀星一起同行。」

    「来到短信中约定好的若木亭，星远远发现丹恒在和一名持明族女子聊天。」

    「女子名叫浣溪，是如今持明龙尊白露身旁的一名侍女，在交代完谒见的事宜后，她本人倒对丹恒有个不情之请。

    「只是，在说明之前……」

    「浣溪看了一眼丹恒身旁缓缓走来的星：“请问，这位是？”」

    「“你就当我是个路灯吧！”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抱歉，仙舟之上可没有旁听秘密的路灯。我正与丹恒大人对谈，无关人员还请退避。”」

    「好在丹恒及时解释了星的身份，在打消浣溪的疑虑后，她也是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那么，我希望您不要和白露小姐见面。”」

    「“龙尊的侍女擅自帮主人挡客？”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浣溪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也许您应该知道。白露小姐成为龙尊的过程既不合规制，也非她本人所愿——那是前一代龙尊丹枫一意孤行的结果，他的骄妄专断造成了罗浮【龙尊传承】中绝。”」

    「“龙师们听闻了丹恒大人回来的消息，一时不知吉凶。但大家都在猜测，罗浮龙尊传承或将失而复得，重归一统，可喜可贺。”」

    「“无论是按族规另选贤能，或是……或是由您重摄其位，一切都有转圜余地。”」

    「“但是，丹恒大人若将一切交由白露小姐继承，恐将惹来巨大的风波，对她也绝无好处。”」

 第181章 派蒙：气死了！好想看丹恒把龙师们收拾一顿！

    符文大陆——

    祖安。

    “这种事，难道就不问问白露本人的意见？”金克丝冷冷一笑，“这个龙尊当的……还真是个笑话。”

    希尔科轻轻摇晃着手里琥珀色的烈酒，那只机械义眼正透着杯中的冰块，祖安那布满雾霭的“天空”。

    “权力就像这杯酒，龙尊的虚衔是冰块，看着漂亮而已……”希尔科举杯啜饮一口，回味似的喃喃道，“…真正让人沉醉的，是里面的东西。”

    “没有力量，她不过就是一个能被人随意摆弄的玩偶，那些对她鞠躬的人，尊敬的不是她，而是‘龙尊’这两个字。”

    金克丝歪着脑袋，无聊地甩着那足足有一人长的辫子：“不过我猜，那些龙师们现在一定很不想看到丹恒。现在的丹恒只要动动手指——”

    话说到一半，她紫色的眼睛忽然一亮，双手向上一扬，“——就把整个鳞渊境的海水都炸到天上去！哈哈哈！丹恒可以随时随地给那群龙师们一个‘惊喜’！”

    “是啊，当龙尊的虚衔变成实实在在的力量，这对那些渴望权力的龙师们可谈不上是好结果。”

    ——

    「谈到白露，浣溪眼中也流露出一抹伤感，她自十二年前被选为侍女后，见证过无数次白露的出逃，又无数次被不甘心地抓回来。」

    「在她眼中，白露虽贵为龙尊，却也被这虚衔所累，深受管束，远没有一个普通仙舟孩子过得幸福。」

    「所以，她斗胆希望丹恒能为白露着想。」

    「说完这些，浣溪便先行告退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丹恒和星两人。」

    「丹恒表示如今他身上的力量来自丹枫，他是擅自更改龙尊传承的罪魁祸首。按照持明轮回再世的生理，丹恒原本前世罪业一笔勾销，可现实却是自诞生起他就被羁押在幽囚狱中，就算后续被释放，刃也像个勺子杀人魔一样如影随形。」

    「所以，他打算以修复建木封印为交换，顺道谒见龙尊，看看能做些什么。」

    「可没想到两人刚打算坐星槎前往，路上就被一个持明族的丹士挡住了脚步。」

    「那丹士气势汹汹，说是给个“忠告”，语气却不怎么良善：“我劝你，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做回你的无名客，别再搅动龙尊传承这潭浑水。”」

    「“罗浮持明好不容易自丹枫的罪孽中恢复过来，也有了白露这样慈悲好生的龙尊。而今你回来，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激起龙师们权争的野心。”」

    「“我无意动摇白露的地位。”丹恒冷冷地开口。」

    「“就算你问心无愧，只要你还在罗浮，便会受到种种看不见的力量裹挟。离开，才是对所有人好的选择。”」

    ——

    提瓦特。

    “哇，这人说话真让人好生气！”

    派蒙两手一叉腰，一张脸气得圆鼓鼓的：“为什么他是一副责怪警告丹恒的态度？还说什么……于事无补？如果不是丹恒在仙舟上，恐怕整个罗浮都成幻胧的掌中之物了吧？”

    “身为丹鼎司的丹士，能在这场危机中幸存，他才是那个应该对丹恒感恩戴德的吧？！”

    “好啦，派蒙，消消气。”荧微微一笑，“丹恒可没那么容易被人轻而易举地劝走。而且，虽然他说话得不中听，但至少没有恶意。”

    “好吧，刚才是我冲动了……把他和那些持明族的龙师们一块看待了。”

    派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话说回来，持明族的龙师们是不是有点太坏了？他们不给白露自由，操纵利用她，简直就像…嗯……轻小说里宗族内那些自私自利的老头子一样！对！完全就是那种形象！”

    “好想看丹恒把他们都收拾一顿！虽然不大可能……但还是很想看到！”

    ——

    「那人说完后便离开了，丹恒和星则顺利乘坐星槎来到丹鼎司，不过在这里，他们马上见到了一位老熟人……景元将军。」

    「虽然伤势恢复了不少，但将军名义上仍在养伤阶段……虽然并不排除他是想暂时偷懒，把工作一股脑全丢给某位粉毛小矮子就是了。」

    「热情打过招呼后，丹恒倒是一脸疑惑：“将军也是来劝我放弃谒见龙尊了么？”」

    「“呵呵，那与我何干？我是受龙女照拂，在丹鼎司疗伤养病，赶巧撞上两位。”景元对丹恒的态度有些好奇，“你既有此一问，看来成行前已有人来打过照面了？”」

    「“那是，不止一波，各怀目的。”星单手叉腰道。」

    「“事关持明一族的兴衰去向，有心人自然要兴起左右它的念头。丹枫如此，龙师们如此，培养龙女的丹鼎司，亦不外如是。”」

    「丹恒眼神骤然犀利起来：“将军在此养病，倒是对谁见了我们都一清二楚。”」

    「面对丹恒的诘问，景元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并不答他的话，只是表示可以参详那些人的来意。」

    「谈及持明长老们想另选龙尊，景元淡淡地解释道：“呵呵，龙师与龙尊的权争，自古至今相持不休。而到丹枫这一任，强势如他，完全摆脱了长老们掣肘，令其敢怒不敢言。”」

    「“原本长老们在龙尊继任者上还有发言权，可熟料丹枫自定人选，事实既成，他们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而今丹恒回归，长老又看到了一个机会，岂能放过？”」

    ——

    死神——

    “这个丹枫……表现得相当强势啊。”京乐春水轻轻挑起斗笠的边缘，“不过这独断专行的作风么……好坏参半吧，如果持明族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的话，就很适合这种人站出来。”

    京乐春水悠闲地倚在廊柱边，手里晃着一壶温热的清酒，向日番谷冬狮递过一只杯子，“要不要一起？这种严肃话题就应该边喝边聊。”

    “算了，我等会儿还要去训练。”日番谷冬狮郎抱臂冷哼道，“另外，你不会是想暗示自己吧？你看上去可不是那种善于变革的人。”

    “哈哈，我没有丹枫的强势，也没有山本老爷子那种魄力啦……”京乐春水微微笑道，“我如今的工作可比他们二位轻松多了，只要把尸魂界和现世的秩序维护好就行。”

 第182章 帅成丹恒这样的都被叫做怪物？你们什么审美啊？！

    「“可丹鼎司希望龙尊仍旧是白露。”星说道。」

    「“这些人自诩正统。他们认为白露是由上一任龙尊亲自选定的继承者，若不犯下大错，龙师们无权另选。”」

    「“衔药龙女兼有龙相形貌和不可思议的疗愈之能。有人将这视为龙尊的证明。不过，信奉力量的龙师长老们却不愿接受……”」

    「景元扭头看向远处鳞渊古海：“而在你眼前这位‘丹枫转世’敕令了波月古海的万顷海水之后，那些捍卫龙尊正统的人就更加不安了。”」

    「景元对持明内部两方的内斗并无看法，只是作为朋友他好意提醒一句：只要身负龙尊之力的丹恒和身负龙尊头衔的白露一日并立于罗浮，持明内部对立的声音就不会消失……哪怕这非他们二人的过错。」

    「说完，景元便又扶着老腰回去养伤去了。」

    「两人继续向前，来到海边见到在此等候的浣溪，在丹恒表示执意要见上一面后，她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并未多加阻拦。倒是丹恒身后很快来了一伙持明族人，气势汹汹着表示要将他赶出鳞渊境。」

    「“哪怕他不是丹枫，持明族也容不得他这样的怪物！”为首的一人咄咄逼人。」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哈？怪物？”

    “如果帅成丹恒这样的都被称为怪物，那和真这种算什么？”惠惠猛地将啤酒杯砸在酒馆的木桌上，震得几个空酒杯跳了起来。

    “喂喂，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和真从酒馆的正门走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幕，又看向过度兴奋的惠惠，“又在迷恋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吗？我记得上次是景元，上上次是罗刹……这次又回到丹恒身上了？”

    “……就算再好你也摸不着吧？这么迷恋他们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至少这是我优质审美的体现。”喝到脸颊微微驼红的惠惠，骄傲地昂起头，“不像某人，审美水平低到连魅魔店的大妈都觉得是美女！”

    “那、那是因为她们会用魔法变得好看啊！”和真涨红着脸辩解道。

    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喝着果汁的达克妮斯突然开口：“其实…我觉得和真也没、没有那么差……”她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虽然比不上丹恒大人，但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点点帅气……”

    一旁的阿库娅差点儿喷出来，他们三个人同时转向达克妮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达克妮斯，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阿库娅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不，我猜她应该是今天被哪个触手怪打中头部了。”惠惠严肃地说。

    和真则是一脸感动地握住达克妮斯的手：“终于！这个队伍里还是有眼光正常的人！”

    达克妮斯的脸更红了，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当然大部分时候你还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说完，那些人亮出刺客的身份，一齐向丹恒动手，只是这伙人的实力在龙尊面前实在微不足道，轻描淡写便被丹恒化解了。」

    「解决完这些喽啰，丹恒和星便随着浣溪前往显龙大雩殿。」

    「那里，白露已经等他们很久了，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但是她回头一看到星，顿时眉毛舒展开来，声音都升高了几度：“你好哇，星，好久不见，怎么你也来啦。”」

    「浣溪解释两人路上遇见了刺客，这些人试图谋刺丹恒……想来也是为了保护白露的龙尊正统。」

    「听到“龙尊”两个字，白露的眉毛又耷拉下来，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早就说过了，谁想当这龙尊，谁就当去。这名号又不是我非要选的。”」

    「见到丹恒，白露先是一脸稀奇，再是好奇……尤其是在确信丹恒是丹枫的转世后，目光忍不住地瞟着丹恒的身后。」

    「“哎呀，你和我不同，怎么没有尾巴？”白露笑吟吟道，“我要是让你当龙尊，你会生出尾巴来吗？”」

    「“……呃。”丹恒少见地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他表示自己没有涉入龙尊传承的意思，此行只想修复建木封印，顺便和白露聊聊当年的旧事，想试着做些什么。」

    「丹恒的坦诚让白露颇有好感，表示可以和他结伴去鳞渊境走一遭。」

    「两人来到鳞渊境入口，远远便看到那龙型的根须，白露感叹之余，又抱怨长老们从来没将建木封印这些事情告诉过她。由此可见，他们早就心知肚明，自己胜任不了龙尊之位。」

    「“既然本小姐毫无资质，为什么丹枫当年选择了我？”白露好奇地抬头看着丹恒。」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诶？持明族唯二显现出龙相的人都不想当龙尊吗？”

    学园都市的一处公园内，御坂美琴正坐在长椅上，关注着光幕中的两位“龙尊”。

    “哟，这不是哔哩哔哩吗？你也在关注他们两个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御坂美琴抬起头，只看见刺猬头少年的阴影从身后将她笼罩，刚好遮住了强烈的太阳光。

    “不是哔哩哔哩，是御坂美琴！”美琴额头冒出青筋，几丝蓝白色电流不受控制地在刘海间跳跃。

    当麻笑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御坂同学。没想到你对丹恒也这么上心啊？”

    “不止我哦，高层们也很在意他的能力。”

    御坂美琴轻哼一声，看着鳞渊境内被分开的两侧古海，“这种级别的能力，放在学园都市内恐怕远不止Level6，说是神迹也不为过……那些家伙们怎么可能不在意。”

    “不过我暂且不想考虑这些，只是看到他们一个两个都想避开龙尊的责任，有点不爽而已。”

    “啊？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上条当麻看着光幕中两人的背影，“被强加这种责任，产生反抗心理也是很正常的吧？何况这两位自始至终都没想当过龙尊。”

    “可也不能逃避吧？”御坂美琴皱了皱眉毛，“虽然被迫接受确实很痛苦，但奇遇已经找上了她，这无法改变。与其想方设法的出逃，我倒觉得……不如先学着如何当好一个龙尊，再慢慢改变眼下的局面。”

    “……作为Level5，我明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

 第183章 云上五骁……光听这名号就强的要命啊

    “哇，真像是英雄会说的话呢。”上条当麻笑了笑，但眼神很认真，“不过啊，御坂同学，你选择帮助别人是因为你想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有人强迫了你，对吧？”

    御坂美琴的脸微微泛红：“当、当然啊！但这和……”

    “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们是否应该承担责任。”上条当麻打断她，“而是在于能否自由地做出选择。”

    “如果像白露和丹恒都因为‘龙尊’而被迫失去自由选择的权利，导致持明族动乱，那责任也不在他们身上……而是‘龙尊传承’这个传统出现了问题。”

    ——

    「“龙尊是持明族中最接近不朽的存在。”丹恒回忆道，“按照记载，实现龙尊传承需要执行【化龙妙法】的密仪，还有被视为【龙心】的重器。一旦传承完毕，前任龙尊结卵蜕生，新任龙尊就会展露龙相。”」

    「丹恒看向远处的建木：“然而丹枫的仪式失败了，他的力量留在了我的身上…却不知为何，也造就了你。”」

    「白露也跟着叹了口气：“看起来，这家伙就像擅自变更医方的庸医，这下可好，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别人。”」

    「见白露也没想起什么，丹恒便打算先完成对建木的封印。」

    「“为止若木苏生，寿瘟遗祸，古海之水，奉龙尊号令，在此，镇伏玄根！”」

    「丹恒驱使着重渊珠，却感觉和解除封印时的感受截然不同，建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而一旁的白露则是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也学着他的动作，对建木进行封印。」

    「伴随着白露的吟诵，稚嫩的童声与丹恒的严肃互相交织，一瞬间便完成对建木的封印。于此同时，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白露的身体……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做到了！无需外人的认可，光只是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你是货真价实的龙尊。”丹恒欣慰地看着白露。」

    「“重建封印时，有想起些什么吗？”」

    「“唔……”白露揉了揉脑袋，“像是有潮水涌过脑海一般，自己好像变得特别特别巨大，整座鳞渊境都在回应我的声音，和我共鸣。”」

    「正当白露打算让丹恒再教教他别的法子时，忽然四周的空气开始颤动，只见一伙刺客缓缓从空气中显现，他们早已悄无声息地将众人包围。」

    一人之下——

    “嚯，这些刺客不会是从唐门出来的吧？这手段怎么瞧着像我们本门的……幻身障？”唐文龙好奇地盯着这伙刺客，若不是丹恒出言提醒，他也没发现空气中竟有异样。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单论潜行的效果么……似乎要比幻身障更丰富一些。”一旁的张旺淡淡道，“若不是有丹恒这位龙尊在，恐怕没人能发现得了他们。”

    “旺爷的意思，难道隐藏行踪这方面，这些长得完全不像人的家伙还压咱们一头？”坐在旺爷身旁的马龙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哼，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张旺闭上眼睛冷哼了一声，“单论隐藏踪迹遁身的手段，唐门之外肯定也有胜过咱们的高人。别人做得好，你只管虚心学就是了……如果你学得会的话。”

    “而且，这仙舟上无论出现怎样夸张的手段，我也见怪不怪了……比起幻胧随手引爆星星，景元召唤神君砍人，我反而觉得这些长相怪异的刺客看着亲切不少。”

    「这些刺客和上一波一样，看着来势汹汹，却完全没掂量龙尊的实力。」

    「丹恒手指只需轻轻一抬，无数翻涌的水龙便一齐将他们撕扯得支离破碎，一伙刺客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当场去世。」

    「解决完这一切，丹恒仍没有放下戒备，而是警惕地环顾四周：“通过云吟操纵水雾，搞这种欺骗视觉的把戏。和我们来时一样，这里恐怕早就埋伏好了刺客……看来有人对我们的出现已经忍无可忍了。”」

    「保险起见，丹恒提议先撤为上。」

    「不过在返程的路上，丹恒一行人遇到了一个尚未消散的蜃影，感受到丹恒体内澎湃的力量，蜃影苍老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丹枫……是你，你回来了？”」

    「“你恐怕认错人了。”丹恒冷冷道。」

    「“不会有错的…老夫认得你的声音。哼哼，你是来圣地忏悔的么？”」

    「“持明的天之骄子，云上五骁的大英雄，嘿嘿……你同咱们相斗了一辈子，最终却沦落到了何等可怜的地步？”」

    「“你擅用化龙妙法，造出那天孽龙，几乎毁了鳞渊境！”蜃影的声音仿佛带着些许得意，“若不是你那些好友齐力将它斩杀，恐怕建木的封印也会毁于一旦。看着它陨落，你是不是倍感心痛呀？”」

    「“身为龙尊，你本应带我们脱离轮回的困境，踏上全新的道路。可你却被虚名所困…自甘堕落，与那些仙舟人，甚至短生种为伍……”」

    葬送的芙莉莲——

    “云上五骁……光听这名号就强的要命啊，应该就是景元、镜流、丹枫、刃吧？还有一个是？”

    “没记错的话，我记得好像听谁提起过……是一个开星槎的飞行士，应该和驭空一样都是狐人吧？”芙莉莲回忆道，“……感觉狐人在开星槎这方面格外有天赋呢。”

    “所以，为什么丹枫要用化龙妙法创造龙类？”菲伦感到困惑。

    “菲伦，你忘了持明族的困境么？像持明这种种族，万一真的死了，族群就会永远少一个人，由于轮回自持，持明族是不会有新生命诞生的。”

    “……或许也和丰饶民战争有关吧？”芙莉莲猜测道，“当持明族的人口出现重大的损失后，身为龙尊的丹枫，必须得想个办法延续持明族。”

 第184章 敖光：我投化龙妙法一票！

    「这次族内审判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趁现在交出化龙妙法，龙师们还可以帮你把秘密悄悄地留下。」

    「“化龙妙法？”星疑惑地看向丹恒。」

    「“你造成的那头孽龙不正是化龙妙法成功的证明吗？”」

    「“嗯，据说丹枫对龙祖不朽的力量贪妄执着，造出了一头龙形巨物。他说的应该便是这件事了。”丹恒摇头叹声道，“仙舟的英雄，也就此沦为了大罪人。”」

    「白露讨厌这蜃影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态度，轻轻一哼：“他以为持明族高人一等，还以为自己在持明族中又高人一等——好像没了他的谋划，持明族就完全不能发展了一样。”」

    「她抬头望向丹恒：“我想，丹枫应该没有告诉他们有关化龙妙法的秘密吧……”」

    ——

    海底炼狱。

    “如果昔日的丹枫真把“化龙妙法”交给龙师，恐怕如今的鳞渊境遍地都是孽龙的身影了吧？”

    敖闰微微一笑，虽然她对持明龙师的了解并不多，但仅凭这一个蜃影，就能依稀窥见整个持明族长老们对“化龙妙法”的态度。

    他们否定的是丹枫，而不是“化龙妙法”本身。

    “呵，孽龙就孽龙呗，比起整个持明族的生死存亡，别说一条……就算造成几条来又算得了什么？”敖顺冷冷一笑，抬头看向盘踞在高耸石柱上的敖光，“大哥，你说是不是？”

    “……”

    敖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的确，没有什么是比我族的延续更为重要之事。倘若我是这位龙尊，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他和这位前任龙尊在彼此族群中的地位相当，敖光非常理解他肩膀上那沉甸甸的重量……

    他们所背负的都不是简单的个人前途，而是一个种族的未来。比起一次失败的尝试，一个遥远且注定的灰暗未来才是他最难以接受的。

    “可我记得仙舟上是命令禁止这类研究的吧？”敖钦把头伸过来问道，“事关重大，做这种事之前是不是应该通报将军比较好？”

    “……呵呵，通报？”敖顺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个弟弟，“既然要做，又何必通报？难道将军不许，你就不做了吗？”

    “这……”敖钦一时语塞，灰溜溜地把头又缩了回去。

    ——

    「一路上众人又消灭了几个刺客，很快遇到一个女声的蜃影。」

    「这蜃影是仙舟的前任丹士长，对白露颇为熟识，那活灵活现的语气和神态，让白露数次以为她是来抓自己回去的。」

    「只是，在感受到丹恒体内龙尊的气息后，他和前一位蜃影一样，将他错认成了丹枫。」

    「面对“丹枫”，蜃影激动地说道：“丹枫大人，我终于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那个小姑娘才是化龙妙法的关键！我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丹枫大人您对化龙妙法的更动，固然造就了大肆破坏的孽龙，但同时也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生命！这正是持明族再度繁衍的希望！”」

    「“让持明族再度繁衍？”星微微皱眉，意识到事情很不简单。」

    「“过去我对于‘繁衍’的认知，受限于凡夫俗子的想象，那是多么狭隘啊！持明族的繁衍，未必非要本族的血脉传承相续……”」

    「“挖掘龙血的潜力，将异族纳入龙血相血脉之中，这不正是化龙妙法的意义所在吗？”蜃影的声音升高了几分，“龙师们目光浅薄，看不见您天纵英才，还想另设龙尊，真是愚蠢至极。”」

    ——

    新艾利都对空六课。

    “将异族也纳入持明？”浅羽悠真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位龙尊还真是……呃，怎么说呢？另辟蹊径？”

    “……应该说是胆大包天才对吧？”月城柳眸光黯淡，“大概是孽龙的出现完全超出了丹枫的预料……在他的计划中，化龙妙法造出的应该是条普通龙类，而非大肆破坏的孽龙。一定是某个环节出现了差池，才造就了‘饮月之乱’。”

    “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变动后的‘化龙妙法’问题出在哪儿……所以才不愿交给龙师们吧？”

    “柳姐，丹枫已经造成了‘饮月之乱’，那你还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龙尊吗？”浅羽悠真问道。

    “呵呵，悠真……我只不过是对空部的一个普通文员，你让我去评判一位宇宙中的龙尊么？”月城柳淡淡一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哪有这个资格……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那我的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哪怕他最终酿成大祸，这也不丝毫影响他的伟大。”

    “哦？这是为什么？”

    “……他不仅仅是一位龙尊，也是‘云上五骁’之一。能和景元将军齐名……想必这五位当初也是做出了相当了不起的成就，才能成为往昔的传说吧？”

    “只是如今我还有一点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丹枫当年到底对谁使用了化龙妙法。”月城柳思忖道，“我唯一能想到就是那只存在于景元记忆中、被他提到过一次的那位狐人飞行士，也是云上五骁之一。”

    “先前我还不太确定，但看驭空她们这批飞行士十不存一的极高死亡率，我想……化龙妙法的使用对象，大概率就是这位了。”

    ——

    「几人继续前行，又在一处拐角的地方遇到一个年轻的女声蜃影。」

    「感知到白露的气息，她显得十分慌张：“白露小姐，你们怎么在我的药方里？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药王的事……来拿我问罪的么？”」

    「蜃影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什么龙尊！你们不配来问我的罪！”」

    「“尤其是你，白露小姐，你根本没有呼风唤雨的龙尊之力，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得比丹枫大人更好？”」

    「“龙师们也好，族人们也好，都以为龙尊才是持明族唯一的救赎，那只是高谈阔论罢了，根本不切实际！你们见识过慈怀药王能做到什么吗？”」

    「“恢复繁衍的能力。”星突然插话。」

    「“没错！”蜃影虔诚地说道，“慈怀药王一定能帮助我们开枝散叶，龙尊做不到的，药王可以做到！”」

    「“总有一天你们就会知道，我才是正确的！”」

 第185章 浣溪：丹恒+景元+星，这什么幻胧全明星阵容啊？

    崩坏三——

    “这位更是丰饶孽物……没想到持明族内也有药王秘传啊。”

    圣芙蕾雅学园的教室内，琪亚娜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他们还真以为药王会眷顾他们呀？”

    “也许是一种‘病急乱投医’吧？”芽衣轻轻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其实，他们这些人全是为了持明一族的延续想办法，只是所用的方法不同罢了。”

    “【丰饶】的话……如果药师真的眷顾他们，说不定真有可能得到繁衍的能力……”

    “喂，芽衣，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琪亚娜猛地坐直，忽然凑近，“被云骑军听到可是会被认定为药王秘传，被抓起来的！”

    “好了，琪亚娜……”芽衣温柔地拍了拍少女的手，看着她那副认真的小表情，忍不住轻笑起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虽然仙舟并没有持明族那样的繁衍危机，但面对丰饶民，他们同样存在着文明存续的危胁。但答案却和丰饶孽物们完全不同。”

    “什么答案？”琪亚娜好奇地歪着脑袋。

    “文明和种族的延续就不该依靠扭曲的恩赐，而是靠凡人一次次选择‘为彼此而战’的瞬间。”芽衣淡淡一笑，“这是由驭空、采翼……以及那些阵亡在战场上的云骑军共同书写的答案。”

    「三人后面又遇到了两位蜃影，一位是昔日与丹枫并肩作战的持明族将士，一位是昔日白露的侍女。」

    「前一位愤怒于丹枫的背叛，怒吼着让丹枫交出龙尊之力，虽然白露知道这一切都是往昔的碎片，却还是被持明同胞那言语中咬牙切齿的恨意给吓到了。」

    「而另一位侍女，则是从小由龙师们安排在她身边，负责日常起居监视她，记录白露的梦境……但由于她于心不忍，已经被龙师们强制蜕生了。」

    「经历过这两位的蜃影，星也察觉到白露的情绪十分失落。」

    「再往前走就是鳞渊境的出口，浣溪已经在那里等待很久了。」

    「几人正感慨这一路的凶险，浣溪却忽然道：“没想到那些刺客竟如此胆大妄为，闯进圣地，对各位穷追不舍……小姐放心，我一定禀报长老，将他们一网打尽。”」

    「此话一出，即便是白露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偷偷瞄了丹恒一眼，后者即刻心领神会，质问道：“刺客？我们三人并未提及凶险是刺客，浣溪小姐又是如何得知的？”」

    「浣溪顿时慌了神，开始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毕竟他们先前在渡口已经遭遇过一次袭击，她怕各位再遭毒手。」

    「白露很快对这句话又发现了盲点，轻而易举地拆穿了浣溪的说法。见事情败露，她也清楚这戏已经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是长老们派你们来清除不合格的龙尊？”」

    「“哼哼，这件事不过是妾身一人的主张，又怎么会是龙师们的意思？”浣溪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又有无数刺客从众人身旁浮现，将他们团团包围。」

    「在她看来，持明族只需要一位龙尊，孱弱无用、窃居大位的白露……正是需要除掉的那个！」

    「说完，她便挥了挥手，示意刺客们赶紧动手。」

    「“各位，我没来晚吧？”」

    「就在刺客们亮起凶器之际，景元慵懒的声音适时地在身后响起。」

    「白露惊喜地扭过头：“将军！你是给咱们搬救兵了吗？”」

    「景元呵呵一笑：“救兵？我就是救兵。”」

    鬼灭之刃——

    “呃，各位有没有发现……浣溪面对的几乎是正面对抗过幻胧的阵容。”

    甘露寺蜜璃突然有些心疼起这个浣溪小姐了，这些刺客要是能解决将军+龙尊+星，那恐怕她可以领着这群刺客去挑战幻胧了。

    当年的云上五骁中的两位都在这里，她实在想象不到浣溪任何获胜的画面。

    “哪怕没有将军和丹恒，光凭星一个人也能解决这些家伙。”

    不死川实弥冷笑一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姑娘玩弄这些诡计是没用的……他们几个连幻胧的星辰爆炸都能硬吃而不倒，这些刺客能擦破星的皮就算大成功了。”

    “我觉得浣溪小姐身份隐藏得倒是蛮好，可唯独太急躁了些。”蝴蝶忍说道，“她也见过丹恒的身手，难道不清楚这些刺客和龙尊的差距吗？”

    “想除掉白露，却选在丹恒陪伴的时候……这时机未免选得也太差了。如今身份败露，恐怕她也会被龙师们强制‘蜕生’掉吧。”

    “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白露小姐的两任侍女都……”

    甘露寺蜜璃也忍不住替小白露感到伤心。身为龙尊，信赖的人要么被强制蜕生，要么想送她去蜕生……这龙尊之位看着风光，实则无比孤独……

    「有景元和丹恒联手，这些刺客根本无力反抗，轻描淡写便被扫净一空。」

    「浣溪也受伤倒地，直直地盯着站在星宝身后的白露，遗憾地摇着头：“可惜…呵呵，就差一点。”」

    「景元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龙师们真以为他们那点小心思没人知道吗？清醒些吧……对龙女下手，只是在摧毁他们所剩不多的威望罢了。”」

    「“整件事都是我一人谋划，请将军不要随意构陷……”事到如今，浣溪竟然还在替龙师们说话。」

    「面对即将领取十王司审讯套餐的下场，浣溪则表示宁死也不去那里，在吐出最后一口气后，整个人就没动静了。」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可白露稚嫩的脸上却连半分喜色也无，虽然她知道龙师们对她多有嫌弃，可在清楚他们不惜手段也要摈除她的态度后，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沮丧。」

    「虽然景元表示可以把她接到神策府，但白露轻轻摇摇头拒绝了。只是最后，她还想和丹恒聊一聊。」

 第186章 玄黄（一）

    「“持明族没有父母家人，诞生后，会有一位导师教导着年幼的持明掌握云吟法术、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知识。”」

    「白露望向丹恒：“……丹恒，你有这样的导师吗？”」

    「“如果你问的是持明族传统，我是没有这样的经历的，我早就是无法回到故乡的流浪者罢了，碎片一样的梦境中，有些兵戎相见的故人。”」

    「话说到这里，丹恒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但在旅途中，我也总是能遇见一些能被称为导师的人。”」

    「“从我记事起，只有龙师们要我做这儿做那儿，只有丹鼎司的医士要我治病救人。我根本不知道那算不算导师。”」

    「白露转头看向丹恒，盈盈一笑：“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是我等待了很久的导师。‘前世贤契，来世蒙师’…说不定我们的前世也是朋友或师徒呢。”」

    「“丹枫的朋友或爱徒吗？也许吧。”」

    「丹恒起初还担心白露空有名衔，却没有龙尊之力，但如今却发现多虑了，白露不仅有，而且是独属于他的龙尊之力，是重新编制封印，结成玄根的生命力。」

    「这和他身负的只擅长破坏摧毁的力量截然不同。」

    ——

    葬送的芙莉莲。

    “怪不得丹恒能开启建木封印，却不能关闭，原来他身上也只继承了丹枫一部分的力量啊。”

    “如果能将两人的龙尊之力合二为一，就能窥见到前任龙尊完整的力量了吧？可惜……”休塔尔克的目光从丹恒身上移开，遗憾地叹了口气。

    “如果丹恒先生随星穹列车离开罗浮，那岂不是持明族的龙尊传承永远都将缺少这一部分力量？”

    菲伦觉得，虽然丹恒掌握一部分的龙尊之力是很好，但如果因此导致后续龙尊无法完整传承，那长久下去对持明的发展也并非好事。

    “菲伦，别想这么多啦……丹恒也是持明族，持明族的特点是轮回自立，只要丹恒他别死在外边就好，待若干年后蜕生，他的灵魂也会回到这片古海，将剩余的龙尊之力带回吧？”芙莉莲猜测道。

    不过，持明族也能活很久，到时候菲伦他们还不一定能见证这一幕。往后再过个几百年，自己倒是有机会见到完整力量的龙尊，这么一想……似乎也不用等待很久。

    「在简单聊过各自身上的龙尊之力后，白露便先行回去了。」

    「“丹恒，我们也走吧？三月七和杨叔来接我们了，就在前面等着呢。”一旁的星提醒道。」

    「“嗯。”」

    「跟随着星，丹恒的脚步突然在显龙大雩殿前停驻。」

    「风掠过殿前的石阶，卷起丝丝缕缕古海潮湿的气息。他抬头，目光落在殿中那座斑驳的雕像上——曾经威严的轮廓已经被岁月侵蚀，破损不堪，唯有石雕的枪尖与目光朝着远方，仿佛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再来的约定。」

    「——“饮月！别站在那儿发呆，酒都要凉了！”」

    「丹恒猛地回头，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雕像的另一侧，似乎仍站着四个人——景元眸眼含笑，指尖转着酒盏；镜流那常年覆雪的脸上仿佛掠过暖风，难得脉脉一笑；甚至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应星，此刻眼底也落下几分柔软；而白珩——」

    「狐人女子笑着将酒一饮而尽，眼眸弯如新月，发梢间坠着的银铃随风轻响。」

    「“应星，别皱着眉头啦。”」

    「“饮月也是，多笑一笑嘛。”」

    「“白珩，别难为他们了，这俩人还惦记着上次和镜流的胜负呢。”」

    「“要再比一场吗？我很乐意哦。”」

    「“……”」

    ——

    提瓦特。

    “浮世英豪，聚散有时。”

    望舒客栈上，钟离正抬头仰望着云上五骁往昔的画面，喃喃感慨。

    云上五骁的美好的往昔，同样勾起了魈的记忆，令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被业障灼伤，又像是被翻滚涌来的回忆刺痛。

    他垂下眼眸，金色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微微颤动着。

    依稀间——

    他想起浮舍总是会趁着他休息的时候在他脸上涂涂画画，有时是一只蹩脚的乌龟，有时则是一只简陋的飞鸟。他想起伐难总会在他的杏仁豆腐里洒下几瓣晒干的清心花，让香甜之余，又多了几分苦涩……

    “魈，你总是这样板着脸，小心以后连笑都不会了。”

    ——应达的声音犹如在耳畔，带着促狭的笑意。

    他猛地闭上眼，扭头不再看光幕上云上五骁的画面，那温存的往昔，此刻却如万千针扎般疼痛……

    喉结滚动，魈努力地深吸一口气，这才将万千心绪勉强压下来。

    “……是想起什么了？”钟离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

    “嗯。”

    夜风吹过，带走了魈唇边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一些……和他们的旧事。”

    ——

    「夕阳西下，丹恒闭了闭眼，含笑着准备离去。」

    「可忽然自鳞渊境的方向蔓延来一片黑云，将暮色笼罩，待丹恒反应过来时，脚下已是浪潮翻涌，锋利的枪尖已经抵住他的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之穿透。」

    「缓缓回头。」

    「丹枫从他背后缓缓走出，那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闪烁着杀意的寒光。」

    「“你，打算逃到何时？”」

    「丹恒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该走了。”」

    「“走？”丹枫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星海虽大，与你我无关。”」

    「丹恒正欲低头，可枪尖却将他的下巴一挑，强迫他看着身后的龙尊：“龙尊传承，永世相续。如古海之恒，万代不移。”」

    「丹恒愤怒地扭过头：“那是你的过去！”」

    「“不！身为龙尊转生，你如我之倒影，前生罪业，今世偿报。”」

    「“我…不是你！”」

    「击云从手中出现，长枪如怒龙出海，一击便逼退身后的丹枫，两人持枪而立，势如楚河汉界。」

    「丹枫却是低笑一声，他缓缓抬起头，冷冷道：“若违逆族规，断绝传承，将永沦寂灭，不得解脱！”」

 第187章 玄黄（二）

    龙族——

    情人旅馆内。

    “感觉丹枫有点过分。”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着。

    “嗯…感觉这家伙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路明非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不确定绘梨衣能否理解“道德绑架”这四个字，毕竟这女孩简单得像一张白纸，但思考半天，又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替代。

    且不说这丹枫就跟路鸣泽一样喜欢突然出现，关键他明明是上一任龙尊，饮月之乱的祸首，在丹恒这个轮回转生的人面前却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全程板着一张脸，又是动手又是威胁……合着人家丹恒也不欠你什么吧？

    路明非在心里默默吐槽，前生罪业无论有没有还清都与丹恒无关了，就算继承了龙尊之力那也是擅作主张龙师们的锅，矛头应该一致对外，对准龙师啊？

    “希望丹恒赢。”绘梨衣继续写道。

    “俺也一样。”

    ——

    「丹枫只手高举，万顷之水在他手中化作无数柄长枪，碧莹莹的，如顷天之雨！」

    「锐而利的雨，像神明发怒时欲将古海倾覆，无所不覆，无所不至！」

    「可那丹恒的人影却仍穿雨而来。」

    「——铮！！

    「击云与无数水枪悍然相撞，爆发出敲金裂玉般的声响。待他杀至丹枫身前，却见对方仍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样子。

    「丹枫缓缓抬手，掌心的重渊珠霎时爆发出灿烂的光芒。」

    「一瞬间仿佛星穹崩塌，云海逆流，万顷古水汹涌而至，将丹枫抬举到一个只能仰视的高度。」

    「“罪囚丹恒，一意孤行，当受永罚！”」

    「.丹枫冷冷俯瞰着他，由海潮围成的监牢一点点地向丹恒收缩，那碧色的水浪中，数条深色的龙影正游曳其中，虎视眈眈地打量着他。」

    「“你，已无路可逃。”」

    「丹枫的声音忽远忽近，可下一秒，那海潮中的磅礴水龙便咆哮而出，直将措手不及的丹恒吞没其中！」

    「冰冷的水漫过他的口鼻，灌入肺腑。」

    「丹恒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光亮一点点远去，水波扭曲了天光，像是一层朦胧的纱。他缓缓下沉，在漆黑的水底，无数的声音都在这散开，千丝万缕，涌入脑海。」

    「“罪囚丹枫，身犯十恶。念其旧功，蜕鳞轮回。流徙化外，万世不返。”」

    「“为什么要一意孤行？”」

    「“交出化龙妙法，龙师们还能留你一命。”」

    「“丹枫大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切皆因你而起。”」

    「“……”」

    ——

    海贼王。

    “那个叫丹恒的家伙，输了啊。”

    ——路飞的突然开口，令原本沸腾的甲板瞬间安静了不少。

    索隆擦拭着手中的和道一文字，冷哼一声：“败给上一世的自己么……不过输给龙尊，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就是了。”

    山治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喂喂，绿藻头，别说的那么坦然啊，虽然对方是龙尊，但也是必须要战胜的‘过去’。”

    “但如果输了会怎样？难不成丹恒真要被丹枫的信念屈服，离开列车回去当龙尊？那白露又怎么办？”娜美有些地好奇问道。

    “输？呵呵……他可是和景元将军、星他们一起战胜过幻胧的人，绝不会轻易倒下的。”

    虽然说话的口吻很轻松，可看着光幕中缓缓下沉的黑发少年，山治的眼神无比认真。

    “要是我是丹恒，一想到能和姬子、三月七、星小姐……这么多可爱的女生一起冒险，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站起来的！”

    “诶？原来山治你这家伙的关注点原来在这里吗！？”

    ——

    「不……还没有……」

    「突然，丹恒的手指痉挛般收紧，无数稀碎的声音正顺着水流涌入他的脑海。」

    「“今天起，你就是列车的一员了。”」

    「“丹恒，后面的事就交给你啦。”」

    「“打起精神，跃迁即将开始了帕。”」

    「意识逐渐清醒，丹恒开始奋力地挥动手臂，向水面游去。气泡从唇边逃逸，肺腑灼烧般的疼痛，但他必须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固执地——」

    「向着头顶的那一线微光伸出手。」

    「“没错，你就是我的过去，但你……绝不是我的未来！”」

    「指尖破开水面的一瞬，天光倾泻而下。」

    「耀眼的金光澎湃而出，一瞬间便将水龙荡尽，他握紧手中的击云，如离弦之箭，就是这要一往无前，无畏无惧地直逼而来！」

    「“执迷不悟！”」

    「丹枫低喝一声，更多水龙汇聚而来，欲阻对方汹汹来势。可空气中漫天水色飞溅，丹恒像一只鸟儿，飞出了自己羽翅的牢笼，轻飘飘地落在身后。」

    「漫天“风雨”骤停。」

    「只有海浪声还留在两人的耳朵里余音不息地奔涌着。」

    「丹枫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么……离开这儿吧，别再回头。”」

    「说完，丹枫的身影还化作金色的流光消失不见。」

    「丹恒微微一愣，但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闭上眼睛，微微一笑。」

    「“丹恒，发什么呆呢？”」

    「小三月凑了过来，可看着丹恒脸上的表情，少女相当惊奇地举起了相机：“诶？难得看你笑嘛，再笑一个，茄子~”」

    「瓦尔特关切地问道：“想起什么了？”」

    「丹恒抬头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古海。」

    「“……只是，一些往事。”」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孤寂，只有一片暖洋洋的、化不开的温暖。」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啊~丹枫那冷酷无情的压制，毫不留情击溃丹恒的样子……”

    达克妮斯双手捧着脸颊，面色潮红，一想到刚刚丹枫那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她的声音就开始颤抖，双腿不自觉地并拢摩擦。

    惠惠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你这个变态骑士……”

    “最让人兴奋的是丹恒被水龙冲进水里的那一段！”达克妮斯完全无视同伴的吐槽，忍不住用双手抱住自己，“那种被前世的罪人扼住咽喉的窒息，被前世记忆淹没的痛苦挣扎……光是想象那种绝望感，我就…我就……”

    惠惠默默地举起法杖：“我提议用爆裂魔法让她闭嘴。”

    悠悠赶紧伸手阻拦：“不要啊！城镇内禁止使用爆裂魔法！而且你也伤害不了达克妮斯，只会让她爽到！”

    不过，几人正说着，天空中的光幕立时画面一变。

    “五龙远徙……？这是什么意思？”

    和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第189章 五龙远徙（二）

    提瓦特。

    “诶？凯亚哥哥，天怎么黑了？”

    蒙德西风骑士团内，可莉正用蜡笔在本子上歪歪扭扭画龙，可突然一瞬间天色一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太阳被巨龙猛地一口吃掉了。

    “是黑色的龙……”阿贝多低声喃喃道。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龙……哪怕同样是师父的造物的魔龙杜林，也远不及这黑色巨龙的千分之一。

    它的身躯横贯苍穹，每一片鳞甲都浸透着熔铸的暗芒。嶙峋的皮肤上耸立着如山脉般的骨刺，那胸腔中红色的心脏，仿佛每一次跳动都能让云层燃烧，每一次呼吸都能让空气沸腾。

    而当他挥动翅膀时——

    无数燃烧的陨星火雨从羽翼间隙倾泻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同时也吸引着无数同样漆黑的幼龙飞向它。

    “比风魔龙大一百倍的龙！”可莉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呵呵……一百倍？”阿贝多淡淡一笑，他抬手指向光幕角落里那渺小到几乎肉眼看不见的小黑龙，“小可莉，风魔龙恐怕还没有这条小黑龙大哦。”

    ——

    「老者悠悠地感慨道：“龙裔遍布诸界，却离散银海，从无往来，与宇宙相较，一族兴衰，不值一提。”」

    「“可听闻持明一族与仙舟结盟，五位龙尊临凡，守卫寿瘟祸迹，万世不辍。”」

    「“莫非不朽……是这庇佑寰宇的大业？”」

    「一条墨龙自九霄直坠而下，修长的龙躯在云层中撕扯出延绵千里的轨迹。 」

    「这株寿瘟祸祖示现的神树早已死去，而墨龙自水中升起，呼啸盘旋，守卫在这截枯死的树木旁。」

    「老者发出一声叹息，唏嘘不已：“可饮月早已毁弃誓言，引致大乱……龙尊亦有凡人心窍。身上重责，也终有一日变作枷锁。”」

    「伴随着老者的声音，那龙尊原本高昂的头颅逐渐低垂，伏倒于建木之侧。」

    ——

    卫宫家。

    “原来龙尊不止饮月一位，除他以外还有四位龙尊？”库丘林睁大了眼睛，“那当初幻胧来罗浮仙舟挑事儿的时候，其余几位龙尊怎么不来？”

    “……要是一起来了，那看头就更足了。”

    “呵呵，LanCer，你忘了其余仙舟也有寿瘟祸迹吗？”

    Saber端着茶杯淡淡道，“当时尚且不明是否只有一位绝灭大君对仙舟联盟虎视眈眈，要是其余龙尊来了罗浮，导致其余仙舟上的祸迹出现差池，恐怕那影响……”

    ……恐怕又得找巡猎星神示现了。

    「“那依长老所言，不朽的启示究竟为何物？”」

    「“日月轮转，世事无常，在万变的宇宙中，不变并无意义。唯有深契万象，与道玄同，方可臻至永恒。”」

    「伴随着老者的声音，天幕中依次浮现四条巨龙。」

    「只见万里云层尽数退散，一条巨龙背生双翅，盘踞环绕着一轮红月，喷吐龙息，引动风雷。」

    「此乃一者，曜青龙尊——天风君！掌应龙之传，宰制风雷，守望胎动之月。」

    「又见一位红躯巨龙，龙爪间把持着一尊古朴的炉鼎，鼎内流火翻滚，仿佛热浪要透过天幕，让人忍不住心生燥热。」

    「此乃二者，朱明龙尊——炎庭君！掌虬龙之传，柄辉天火，守望太始燧皇。」

    「再见一位雪白巨龙，仿佛玄冰雕琢而成，龙鳞折射出幽蓝的光芒，那一抹寒气，又将人方才燥热的心绪降到极点。」

    「此乃三者，方壶龙尊——冱渊君！掌蛟龙之传，驯驭冰涛，守望方寸烟海。」

    「最后一位黑青色巨龙，则静默地盘踞在群山之中，龙身似乎要与山脉融为一体。它龙首低垂，目光沉静，厚实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乃最后一位，玉阙龙尊——昆冈君！掌地龙之传，凝思静默，守望息壤渊石。」

    「“化入晨星，与之同在，一龙陨落，万物新生。于我等持明，这才是不朽的真义！”」

    ——

    龙族。

    “或许，我应该庆幸我们要解决的龙族不是这几位。”

    凯撒给自己斟满香槟，悻悻地呡了一口，“如果当初在三峡遇到的是这几位其中之一，恐怕我们都不能活着回来了。”

    “龙王和龙尊本来就不是一个量级。”

    楚子航摇摇头，“就以光幕里那位朱明仙舟的炎庭君为例，他的能力应该与‘青铜与火之王’的诺顿更相似，可他手中掌握的那个炉鼎，温度之高竟然能透过光幕影响到我们……足可见对于‘火’的掌控，早已经超过了诺顿的权能。”

    “要是这位炎庭君使用力量，恐怕能让整条江河沸腾蒸发吧？”楚子航猜测道。

    “能在千年内始终看守星神留下的祸迹，龙尊的力量就算不如令使，相差恐怕也不会太多。”

    ——

    「“而在这无尽轮回里，任何一个终点，都将成为新的起点。”」

    「“对于他而言，亦不外如是。”」

    「画面一转，丹枫正盘膝而坐，六条锁链将他死死困住，而他只是静坐其中，静凭风引。」

    天幕再次黑去。

    一拳超人——

    英雄协会总部。

    “诶？你没有发现吗？看到最后四位龙尊出场的时候，龙卷显得格外放松呢。”会议结束散场时，童帝对一旁的邦古说道。

    “你观察得还不够仔细啊，其实从那五条龙出现的时候，龙卷就已经放松下来了。”邦古平静地表示，“至于原因么……倒也不难猜到。”

    “为什么？”

    “如果对手是一个强大的怪人，龙卷一定会有战斗的想法。可如果她面对的是一个轻描淡写就能毁灭地球的怪人，那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没有战斗欲望了么？”

    “简单来说，是没有战斗的意义了。”邦古纠正道，“那些龙拥有轻易毁灭地球的能力，龙卷恐怕也知道，在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第188章 五龙远徙（一）

    「天幕中一片漆黑，却很快传来一道儒雅年轻的声音。」

    「“在下迢迢而来，只为一段历史。关于……龙的历史。”」

    ——

    “哦？关于龙的？”

    海底炼狱内，敖光立时绷直了身子，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生怕错过一丝关于【不朽】龙的细节与历史。

    “大哥，这些不过是异界龙的历史，又与我等何干？”一旁的敖钦疑惑不解，每次大哥看到光幕中提到“龙”，便恨不得将光幕用法术放慢十倍仔细观看。

    “呵……异界龙？”敖光冷笑两声，“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么？我们身在的世界不过是这宇宙银河亿万世界的其中之一，仙舟对我们来说或许是遥远异界，但对执掌宇宙星河万千龙族的【不朽】龙祖来说，我们甚至说不定是……”

    “那位龙祖的后裔？”敖闰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接话道。

    “……嗯。”敖光点点头，“所以我想在光幕寻求一些与龙祖的线索，看能否助我们率领四海龙族，离开这片炼狱。”

    ——

    「一位老者出现在天幕之中，执笔悬于纸上。一滴浓墨坠下，在宣纸上逐渐晕染开来。」

    「“对于天渊万龙之祖，我亦一无所知。”」

    「“早在历史诞生之前，龙祖便游弋于启初的混沌，叩问【存在】之所在。”」

    「起初纸上只是混沌一片，而后渐渐舒展，化作蜿蜒龙脊。」

    「那最后一笔化作盘绕的龙身，墨色泼洒如银河倾泻。整条巨龙自纸面腾跃而起，墨浪翻涌间，它已游入星空。」

    「浩瀚宇宙，群星如沙。那墨龙蜿蜒于银河之间，鳞甲映照着亿万星辰的光辉，时隐时现。」

    「最终，它盘踞于一颗恒星之上，龙躯环绕其间，那颗恒星在龙影的笼罩下，竟显得何其之渺小。」

    ——

    终末的女武神。

    “等等？！这是龙？”

    奥丁的独眼瞳孔骤然紧缩，在那龙影现身的瞬间，乌鸦“福金”也开始在他肩头惊惶乱叫，这嘈杂的混乱让整个诸神VIP休息室内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奥丁的眼神瞬间阴翳下来。

    和这龙相比……昔日被他亲手扔进米德加尔特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简直渺小的像地上的蚯蚓。

    在这巨龙的爪下，他们所处的世界也不过是只堪盈盈一握的掌中之物，似乎只需轻描淡写就能化为齑粉。

    突然一声金杯摔落的声打破了房间中死寂，诸神循声望去，只见身为众神之王的宙斯面容僵硬，胡须颤抖：

    “哈哈…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塔尔塔罗斯（地狱）的深渊里……我也不曾见过这种怪物，一定是骗人的！光幕里的这些都不可信！”

    回应他歇斯底里无能狂怒的，只有诸神的沉默。

    他们都清楚……光幕中出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宙斯作为统御世界至高无上的神主，他脸上的惊惧更加加重了他们心中的不安。

    “释迦，这龙比幻胧更加可怕吧？”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向一旁穿着时尚的男子悄声问道。

    “布布，这是显而易见的吧？”释迦咬碎含在嘴里的棒棒糖，“这龙随便吹口气，不仅整个世界……连同咱们这一屋子的神明都要完蛋。”

    ——

    「“于道途之上，【不朽】的启示岸然示现。而后……便是我等龙裔的诞生。”」

    「那盘踞于恒星上的墨龙忽地昂首，龙睛灼灼，龙须轻颤，似有所感，腾跃于星海间盘旋。」

    「刹那间——」

    「龙爪蜷曲，龙尾环绕，那纵横星河的磅礴龙影，竟在方寸之间坍塌、凝聚。须臾，万丈龙形尽敛，唯余一颗乌光流转的墨球，悄然破碎。」

    「“我曾拜访五日环绕的世界雷亚法尔，至高巨龙端坐于星涡。更替昼夜，轮换时节，庇护星系众生。”」

    ——

    OverlOrd。

    “安…安兹大人……”

    夏提雅俏丽的脸色一瞬间变为苍白。

    也不知是因为过度的恐惧还是更深的震撼，她的牙齿开始咯咯作响。豆大的冷汗顺着她额头滚落，打湿了她颊边的白色秀发。她仰头看着天幕中那被巨龙侵占的天空，可仅仅只是窥探其中一角，她便感到膝盖在颤抖发软。

    她不得不扶住前方的围栏，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是激动吗？再次见证了比安兹大人更强……不，甚至是连幻胧都遥不可及地、那至高的伟力？

    不仅仅是安兹大人，哪怕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所有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在这五条巨龙的面前也显得渺小又苍白。

    虽然感性仍然无法接受，不愿承认事实，但身体却率先做出了反应。

    ……因为实在太过，太过，太过伟大了。

    那光幕中的星涡，亿万星辰被撕碎成螺旋状的光河，向中心永无止境地坠落。而在这星涡之上，五首巨龙盘踞如神祇。

    仿佛只要它的利爪微微收拢，便会有无数与他们相似的世界在指尖崩解。破碎的星辰从它利爪间倾泻而下，化作璀璨的星瀑。

    这股力量……难道是星神？亦或者，这只是【不朽】的一种示现？

    实在是太渺小了。

    眼前的现象让安兹强烈体会到了这项事实，胜过千言万语。

    先前在围观幻胧战斗时，守护者们还需要施加精神类的魔法才能做到强制冷静，可见到眼前这一幕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

    「接着，那个年轻儒雅的声音发问道：“不朽的启示……可是伟力的长存？”」

    「老者缓缓道：“止于个体的永恒，只将导向无尽滋长的孽物，此乃——寿瘟祸祖的妄念。”」

    「随着老者的话语，天幕中一头巨龙睁开眼眸，在那对竖立的瞳孔中，燃烧着无数生命的终末——战争、种族声嘶力竭的呐喊，都被压缩成转瞬即逝的血色。」

    「“那……不朽可是血脉的延续？”」

    「年轻的声音继续道：“我也曾去过因菲诺人的故乡，于白烬之地，死龙啼风降下火雨，令子嗣繁盛蜕生，灼灼不息。”」

 第190章 耶佩拉叛乱：第47场（一）

    「“你，是否认罪？”」

    「在这束冷冽的顶光之下，卡芙卡的背影凝固成一道优雅的伤痕，束缚带深陷进她白色的衬衫。窗外，红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泼洒一地的粘稠的血。」

    「四个兽首人身的漆黑影子环伺在侧，如同古老壁画里剥落的审判者——羊头、虎首、狗面、鹿人，它们的呼吸在审判庭内交织成一张湿热的网。」

    ——

    咒术回战。

    “咦？刚刚不是在五龙远徙吗？这又是哪儿啊？”

    虎杖悠仁揉了揉眼睛，待看看清楚椅子上被绑缚的人后，瞳孔骤然紧缩：“等等？！卡芙卡？她被抓了？还有人能抓住她吗？”

    “这女人心计颇深呢，恐怕是故意为之的吧？”

    日下部笃也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仙舟的幽囚狱都不一定能关住星核猎手，与其相信这伙动物朋友能抓住卡芙卡，还不如相信最后关头，是我打宿傩呢。”

    “这些人的语气……完全是猫戏弄老鼠的态度呢，难道他们不忌惮卡芙卡的言灵？”

    硝子专注地盯着那四个兽首的怪物，卡芙卡的言灵在他们看来，比狗卷家的咒言还要变态无数倍——咒言尚可用咒力护住耳朵和大脑便能削弱影响，但卡芙卡的言灵自出场以来，还没见过有失手的时候。

    “比起言灵，我更在意这几个兽首的审判官。”一旁的日车宽见淡淡道，“这些人身上……罪恶的气息很重呢。”

    “罪恶？”日下部笃也呵呵一笑，“如果卡芙卡能被日车你术式审判的话，恐怕都够八百回死刑了。比罪恶……这些星核猎手恐怕要比咱们想象中的罪恶得多。”

    ——

    「“你们犯下的罪行无可饶恕，但耶佩拉兄弟会尊重每个人上天堂的权利。”」

    「“认罪伏诛，【泯灭帮】会赐你解脱。”」

    「兽影逐渐向椅子上的卡芙卡逼近。此时此刻，面对四人的压迫，她终于轻笑出声，绷紧的衬衫线条突然舒展，像一把正在缓缓出鞘的陶瓷刀。」

    「“嗯…我在听。”卡芙卡缓缓睁开眼睛，眸子眄向四人。」

    「“那么，你，及星核猎手其他成员，是否承认对以下罪行负责。”鹿人的面前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表盘，开始就上面的罪行一一进行列举。」

    「“你们闯入阿图因普世拍卖会现场，操纵会场来宾，破坏虔心观者麾下的艺术瑰宝。造成总价值八千六百亿信用点以上的损失。并窃走了那件拍品（星核）。”」

    「鹿人目光微眯，一字一句：“你…是否认罪？”」

    「卡芙卡微微一笑：“我承认，但虔心观者并不虔诚。”」

    「鹿人继续道：“你们潜入电子圣狱因奴庇斯，窃夺西格玛节杖关闭封印械咒的防火墙，令大量数据恶魔涌入现实。致使该世界提前进入审判日阶段，以便你带走源代码（星核）。”」

    「“你…是否认罪？”」

    「伴随着鹿人的声音，光幕正中忽然出现一个魁梧如山的高大身影。」

    「身影的每一寸躯体都由流动的代码拼凑而成，二进制的洪流在体表翻涌。它的头颅像无数闪烁的像素点聚集，红色的眼窝里滚动着无穷无尽的错误报告……毫无疑问，这就是鹿人口中的数据恶魔。」

    ——

    新艾利都。

    “八千六百亿信用点，我数数这后面有多少个零……”哲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哥哥！你只有一个铃啦！”少女在他身后不满地哼了一声，“而且，哥哥你的关注点都在哪里啊？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他们口中提到的星核……”

    “哦……怎么了？”

    “卡芙卡他们带走的都是星核，可每一颗星核都有不同的名字。”铃好奇不已，“无论是被拍卖的藏品还是源代码……光凭名字，很难联想到它们和塞进星体内的星核是同一种东西。”

    “确实，不过说起星核，说不定fairy可以从网上搜索一些看法来提供参考呢……fairy？”哲对着空旷的房间喊道。

    然而房间内鸦雀无声。

    “奇怪……明明昨天才刚交的电费。”哲正奇怪时，fairy的声音忽然响起：“警告！逻辑模块受到污染，等数据恶魔消失后将再次重启运行。”

    “哦？fairy这是在害怕那个数据恶魔吗？”哲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你不是号称新艾利都最强的人工智能吗？为什么人工智能也会……‘害怕’？”

    “否定，并不是害怕，只是感到恶心。请二号助手理性发言。”

    “此外，接下来我会在HDD后台发送一屏二进制信息，但那只是一种重启前的测试数据，绝不是表达对数据恶魔感到恶心的加密脏话。”

    “……看来fairy也有接受不了的东西呢。”哲坏坏地笑着，“看来号称‘最强的人工智能’并非最强啊，铃，我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下个月的电费要节省一点了……”

    “主人，冷静。截止今天，从卡芙卡出场开始，与星核相关的讨论始终占据热搜前三，话题讨论度仅次于‘龙尊丹恒’和‘景元将军’，共有1826万浏览量。”

    “对星核的讨论比重并不高，只占据全部流量的4%。剩余96%，关于卡芙卡的讨论占54%，刃的讨论占36%，银狼占6%。”

    “哦？讨论度还蛮高的嘛……那网友是怎么看待星核猎手的？”

    “主要话题集中在如下几条——”

    “一、想成为卡芙卡小姐的狗。”

    “二、想加入星核猎手，并称呼卡芙卡为‘妈妈’。”

    “三、想被刃用嫌弃又厌恶的眼神看。”

    “呃……”铃扶了扶额头，“还是先别搜了fairy，把电力耗在这种话题上简直是浪费……”

    ——

    「“你们入侵环形世界戈尔康达，向所有殖民地散布悖论病毒，致使四千六百万无机生命沦为失控的机械。并带走了戈尔康达引力平衡点上的【钢核】，令整个世界静默。”」

    「“你是否认罪？”」

    「画面中，一个巨大的机械生命缓缓站起，双眼的激光“滋——”地划过大楼，无数烟尘四散，无数高楼倾塌。」

    「“哦？这不是耶佩拉兄弟会的手笔吗？但我们的确带走了那件东西（星核）。”」

 第191章 耶佩拉叛乱：第47场（二）

    「“以及特洛维斯星系失踪案，洛儿-51星核事件，针对螺丝星的黑客袭击，庇尔波因特入侵案，等等等等——共计46宗罪案！”」

    「“你是否承认，以上恶性事件皆由星核猎手所为？”」

    「话音落下，四张兽面皆睁开猩红的眼眸。」

    「卡芙卡依旧是不慌不忙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就我所知，这些事多少都和泯灭帮有关。”」

    「“但，我承认。不过，你们好像还漏了一桩……”」

    「卡芙卡的唇角微微上扬，几乎同一时刻，窗玻璃上突然蒙上一层黑影，仿佛有冰冷的呼吸隔着窗纱拂过。」

    「“——耶佩拉叛乱案。”」

    「刹那间，猩红的丝线悄然断裂，那遥控四人的傀儡丝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他们眼中的猩红被强行抽离，一抹清澈重新出现在他们眼瞳中。」

    「——可为时已晚。」

    「爆炸掀起一片炽烈的白光，火焰如同巨兽之口将整个房间吞噬。而在某处安全的大楼上，卡芙卡轻描淡写地解下手上的镣铐，笑意盈盈地欣赏着远处的混乱。」

    「身旁的阴影中，突然亮起一点绿色的萤火——」

    「“你得改掉玩弄猎物的习惯，卡芙卡。”」

    「伴随着机械的轴动声，那具机甲从阴影中缓缓走出。魁梧的机身在黑暗中点亮荧光的痕迹，青色的能量纹路在甲壳上浮动不熄，仿佛呼吸般明灭闪烁。」

    「“知道了，下次吧。”卡芙卡将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抿唇一笑。」

    「“这一次……已经来不及了。”」

    「远处，银狼正把玩着一把左轮枪，西装革履的刃不紧不慢地披上外套，萨姆正立于夕阳的晚风中，外套猎猎作响。」

    「可在光幕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只黑猫正慢条斯理地舔着前爪，仿佛早已知晓了这片土地危险的秘密。」

    ——

    鬼灭世界。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是人类吗？”

    风柱不死川实弥指着角落里的萨姆，虽然看不懂这东西刚刚做了什么从而引发的大爆炸，但总之大受震撼。

    “是盔甲吗？应该……是吧？它是怎么做到如此轻便的？简直轻若无物，又浑然一体。”

    “穿戴它的人，想必是个极其魁梧的男子……”

    蛇柱伊黑小芭内狠狠羡慕住了，这副“盔甲”不仅能引发爆炸，还能完美保护其中穿戴的人类。要是鬼杀队能得到一幅，恐怕包括无惨在内的所有的鬼……连伤其分毫都做不到。

    关键是有这副盔甲，那还练什么呼吸法？追着无惨杀就是了。

    而且，

    这看上去要比姬子的无人机要强多了啊！

    ——

    提瓦特。

    “芙宁娜——”

    “芙——宁——娜！！”

    欧庇克莱歌剧院外，娜维娅的嘴唇圈成一个圆，凑到芙宁娜耳畔，伴随着音量逐渐上升，走神的少女这才如梦方醒。

    原来是来歌剧院外喂喂鸽子，可等芙宁娜回过神，面包屑早就被吃完了。

    “啊！娜维娅……”芙宁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目光仍忍不住地往光幕上瞟看，仿佛是生怕错过什么，“我只是在思考……呃，最近的戏剧角色服装！对！服装！”

    “哦？”娜维娅一脸玩笑地凑近了些，感受到少女的粉颊逐渐滚烫，俏皮地眨了眨眼：“原来如此，看来这位‘角色’的西装，确实很有‘戏剧性’呢。”

    正聊着，忽然旅行者和派蒙正巧经过，见到娜维娅和芙宁娜聊天，她们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派蒙指了指天上的光幕：“你们看见了吗？芙宁娜？这个刃不知为什么，突然穿得好正式，简直就像模特一样！难不成执行任务也要保持体面和优雅吗？”

    “可这种装扮真的很适合他！”

    芙宁娜眼睛发亮，语气也忍不住开始兴奋：“你们也感受到了吧？那种危险又迷人的气质！他的那身衣服衬得他身形更修长了，还有那红色的领带——”

    突然话锋一止，少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尴尬地咳了一声：“咳…！我是说，他的这种造型真的很有艺术张力！”

    娜维娅掩嘴轻轻一笑。

    “芙宁娜，你脸红了哦？”

    “哪、哪有…！”夕阳恰好掠过少女的耳廓，将透红的耳尖照得几乎透明，“……这是晚霞照的！才不是脸红！”

    ——

    漫威宇宙。

    “所以，你是说——那个能看穿命运，预知未来的艾利欧，本体是一只……猫？”

    复仇者大厦顶层，托尼·史塔克正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身旁的投影将光幕上的黑猫图像拷贝下来，可无论放大多少倍，都没见到斯特兰奇先前设想过的时间宝石。

    “如果卡芙卡所言属实，艾利欧的视线能穿透时间，同时看到现在与未来的叠加态，洞悉未来无数的分支，比我的阿戈摩托之眼要更……方便。”

    虽然有在一本正经地解释，但众人还是看得出斯特兰奇勉强挤出的笑容有多尴尬。

    他原本的设想艾利欧是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在召集复仇者时，也是一副煞有介事的严肃口吻……可结果呢？对方不仅不是男人，甚至连人都不算。

    光幕中，黑猫只是在慵懒地舔着爪子，墨色眼瞳清澈地能映照天空。

    “会不会这只是一只普通路过的黑猫？光幕不小心把它给拍进去，然后恰好和几位星核猎手站在一起？”一旁的鹰眼淡淡道，“艾利欧另有其人——应该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吧？”

    “不然的话，我们几个在这严肃讨论宇宙时间危机，而关键角色正在思考‘未来应该宠幸哪个盘子里的小鱼干’？”

 第192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一）

    「解决完一系列的事，星终于可以在仙舟上好好逛一逛。正愁没导游的时候，她又正巧在路边遇到了白露，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去金人巷狠狠炫一顿。」

    「金人巷又被称为“罗浮第一夜市”，只是星一路走来，却发现这条巷子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繁华，“第一”的名头多少有点名不副实。」

    「路过一家小吃店铺时，老板高阿姨看到星这不同于仙舟人的装扮，立刻喜笑颜开地迎上来：“哎呦，这位客官是化外民游客吧？我想问您一句，喜欢金人巷这地方吗？”」

    「这问题让初来乍到的星一时摸不着头脑：“我才刚来，还谈不上喜欢。”」

    「“那我可得好好招待您……客人别嫌我唠叨，您从外面的世界来的，了解星际和平公司吗？风评好吗？”」

    「星也只记得查宝的广告有些烦人，但除此以外她也知之甚少……高阿姨见星也说不上来，也意识到问错了人，再送星宝几个小吃后，也就继续回去吆喝干活儿去了。」

    「两人在金人巷边吃边逛，流连忘返。只是正走着，忽然发现码头前面聚集了好多人，似乎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和码头工人吵起来了。」

    「刚一凑近，两人便听到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你们好好说话，可别欺负人——”」

    「“喂，这又是哪里蹿出来的野丫头，关你什么事？”公司方的人略带讥讽地开口道。」

    「“身为云骑，码头上发生冲突，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还有，我不叫喂，也不叫野丫头，我叫素裳！”」

    「“姑娘，这件事就交给我们金人巷商会来处理吧？”一位秘书模样的女子挤进人群，来到素裳面前说道。」

    「“你们来处理？真是笑死人了！”斯科特阴阳怪气地故意拔高了声音，“在这里围观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金人巷商会管理无方、经营无能。如今这码头租金积欠不还，你说这怪谁？”」

    「“——这都得怪你们金人巷商会呀！”」

    「“……”那位秘书姑娘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这我并不否认。”」

    「“那你说大声点啊，就说‘金人巷商会对不起大家，把码头的事情搞砸了，金人巷商会的人全都是废物！’然后为拖欠租金的日期数字给我响响亮亮的磕头，向代表公司的我道歉啊！”」

    ——

    银魂。

    “喂喂，这什么啊？怎么连罗浮仙舟上都有公司压榨的戏码啊？”

    坂田银时挖着鼻孔，慵懒地躺在万事屋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天幕。

    “就是啊阿鲁！这个大叔看起来比阿银三天没洗的头还要恶心！”神乐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往嘴里塞醋昆布一边含糊不清地评论道。

    “喂！我的头发才没有那么恶心！而且我昨天才刚洗过的好吗？！”银时不满地抗议，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天然卷的银发。

    新吧唧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这家伙代表的公司居然叫‘星际和平’……简直就跟把杀人鲸叫做爱心海豚一样离谱啊。”

    “不不，新八君。”银时忽然严肃起来，“在这种公司的字典里，‘和平’的意思就是‘乖乖被我吃掉’。”

    眼见光幕中的斯科特还在滔滔不绝地挖苦嘲讽，实在忍不住的新吧唧突然猛地站起来：“银桑！虽然我们帮不了罗浮仙舟的秘书小姐，但至少可以……”

    “？”

    “至少可以给点精神支持啊！”新八抬头朝着天幕大喊，“秘书小姐，素裳小姐，不要输给这种混蛋啊！”

    神乐也跳到沙发上挥舞着雨伞：“加油阿鲁！素裳让你召唤出的那只鸡狠狠啄他的眼睛啊！用屁股压死他也可以！”

    这两个家伙……

    银时叹了口气：“喂喂，你们这样对天幕大喊大叫，在别人眼里，就跟对着电视给动画里的主角加油打气的欧巴桑没区别啊……”

    ——

    「要不是这家伙不露血条，星就打算上了。」

    「……拳头狠狠地硬了。」

    「“喂，你态度也太嚣张了吧？积欠租金的事，好好商量不行吗？”素裳挺身而出，双手叉腰斥责道。」

    「斯科特突然放低声音：“我也不是欺负人呀，我这不是友好地提醒一下吗，请问公司能回收租金吗？”」

    「小秘书尴尬地垂下头：“……现在不行。”」

    「“公司将这片码头的经营权转租给了你们商会，希望金人巷从此飞黄腾达…你看看，这么好的货运码头全——给浪费了！”」

    「斯科特话说得痛心疾首，可那造作的肢体动作，却嘲讽意味拉满。」

    「“谁说商会就一定还不上了？这要…要是能还上呢？”被斯科特跳脸过后，素裳自己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哎呦，我都不敢想。”斯科特装出一副瑟瑟发抖、贱兮兮的样子。」

    「素裳看得是真想揍他一顿。」

    「“这样吧，咱俩打一个赌，要是商会能还上公司的租金，我就当着金人巷父老乡亲的面低头道歉……”」

    「“不仅如此，我还要大声地说‘我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不知天高地厚，只会狺狺狂吠！’然后我在你面前只能学狗叫，如何？”」

    「“好啊！”素裳一听当场就应下了，能让这么坏的家伙学狗叫，想想都解气啊！」

    「不过答应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信心不足地压低声音：“要是……我打赌输了怎么办？”」

    「“简单呀，你也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如此向我赔礼道歉，在我的面前学狗叫。”」

    ——

    崩坏三。

    天命总部。

    丽塔优雅地交叠着双腿，酒红色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她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天幕里正在和斯科特对峙的“素裳”。

    “……原来你喜欢接下这种赌约么？”

    李素裳只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是同位体……才不是我！”

    “哦？”丽塔微微歪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身旁的李素裳，“可是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像呢。”

    天幕里的素裳主打一个“莽”字，眼下已经答应了赌约，毫不犹豫地道：“一言为定！”

    现实中的李素裳默默捂住了脸。

    “说起来…”丽塔突然凑近，带着若有若无的幽香，“要不要我们也来打个赌？”

    “不赌。”素裳警惕地后退了半步，转身欲离去：“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丽塔不紧不慢地竖起三根手指：“三盒限量版桂花糕。”

    素裳的耳朵动了动。

    “外加我珍藏的红茶。”

    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成交！”馋虫一下子被勾起来，素裳猛地转身，却在看到丽塔那副诡计得逞的笑容后瞬间反应过来，这剧情似乎有点眼熟……

    “等等…要是我输了……”

    “嗯哼~”丽塔笑而不语，只是意有所指地瞥向天幕。

    “你该不会……”素裳的脸慢慢涨红，“想让我……”

    “放心，不是学狗叫哦~”丽塔轻轻一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女仆装，“只是很好奇你穿上这身衣服，来我房间帮我泡茶的模样呢~”

 第193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二）

    「赌约既成，斯科特等人马上就离开了。」

    「星和白露过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小秘书对素裳无比愧疚，只感到是商会连累了她。」

    「起初素裳倒是看得够开，并不以为意。只是冷静过后她才发现，自己万一输了，可不单单是丢自己的脸，更是拿云骑军的脸面在地上摩擦。」

    「小秘书自我介绍表示，她叫云曦，是金人巷商会的秘书。她本想继续道歉，可被星拦住了：“再说这样的话可就疏远了。”」

    「“对呀，有什么‘不该’的，我已经被牵连了。”素裳笑盈盈道。」

    「云曦向众人坦白道，如今商会情况并不好，不仅还不上租金，而且光是租港口就欠了一屁股债。问题的源头也很清楚，就是如今的金人巷不够繁华。」

    「开源节流都不行，众人一下子僵住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就要听素裳学狗叫了……」

    「白露忽然抬头看向星：“星，我看你很擅长动脑子，你试试嘛。”」

    「星双手叉腰：“不是，你从哪儿诊断出我有脑子的？”」

    「明曦听出了星的顾虑，连忙道：“没关系的，你可以作为商会的顾问来参与此事。就算搞砸了也没关系……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了呀，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

    龙族。

    “已经在谷底，怎么走都是向上。”凯撒微微眯起湖蓝色的眼睛，“我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能解决他们的困扰。”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还涉猎过商业领域？”印象里，凯撒对考试和论文的糊弄是学园里出了名的，这种和数学与各类符号打交道的领域往往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那倒没有。”凯撒轻轻摇晃杯子里的冰块，发出“叮咣”的清脆声，“我认为在这时候，星应该去找一找艾丝妲。”

    “我记得她好像是星际和平公司一位董事会的女儿，光凭这份人脉关系，就算解决不了金人巷的经营困境，难道还解决不掉斯科克这个人？”

    “利用家族的关系，恐怕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解雇这位斯科特代表吧？”

    “……”楚子航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确实是凯撒能想出来的办法。

    “虽然对她了解不多，但她不像是那种会滥用家族权力的人。”楚子航纠正道，“她更偏向于学者，性格也更独立一些。哪怕星有求于她，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比起你的方案，我更愿意相信她会直接买下整个金人巷。”

    想到那姑娘能轻易买下一艘歼星舰的实力，楚子航甚至觉得，买下整个金人巷只会花掉她几天的零花钱而已。

    ——

    「星上手操作了一下，调整了摆放位置后，还真节省下不少支出。她得意地叉腰，鼻子都快翘上天了——果然，她就是列车组中隐藏的商业天才！」

    「不过，这也只是解决了一部分码货的效率问题，若是鹤运物流不送货，码头工人也没辙。」

    「一行人赶往鹤运物流金人巷分部，问清楚情况后才知道，公司承诺会给商铺补助，并提前和商家们打了招呼，让商铺们别用码头物流。」

    「如此一来，商会就会持续亏损，最终形成今天的局面。而在扳倒商会后，公司便打算将这里变更为货运中转站，从此金人巷将不复存在。」

    「这就是商战吗……」

    「“头好痒，好像要长出脑子了。”星挠挠头。」

    ——

    提瓦特。

    “这些公司的人还真够卑鄙，竟然暗地里用这种小手段——”

    玉京台上，刻晴紫眸一凝，握着茶杯的手都气得忍不住颤抖。

    身为七星之一的她璃月负责土地规划与建设，很清楚像金人巷这样的老街区所代表的意义。这不单单是不少商户的饭碗，更是附近居民一代人的回忆。

    一旁的凝光却是慵懒地托着烟斗，红唇轻吐一缕薄烟：“呵呵，商海沉浮……这种小手段其实在璃月也很常见呢。”

    “公司之所以有机可乘，说到底，也是那些和公司达成合作的商户在收钱时，没一个手软的。”

    刻晴皱眉道：“但这也是公司势力的倾轧吧？它的体量足够大，可以随意吃掉像金人巷商会的小组织，如果罗浮仙舟不进行管控的话……公司这个庞然大物迟早会将个体小商户全部吃干抹净。”

    “到时候这片城区被改造成公司的仓储，属于此地仙舟人的文化和回忆全都不复存在，一旦失去这种归属感……影响恐怕相当深远。”

    ——

    「一番交流后，星帮忙规划了一下物流的货运路线，成功达成了降本增效的目的。」

    「这也让明曦更加确信……星就是她要找寻的那个金人巷大救星！」

    「于是，她正式代表商会向星发出邀请，希望星成为商业顾问，参与到拯救金人巷的计划中。」

    「但星并没有立即同意，表示要先和素裳、白露她们一起讨论下。」

    「素裳肯定是希望星来帮忙的，毕竟她不擅长动脑子，要是没有星，她就要道歉了。」

    「“……你也不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学小狗叫吧？而且，我真的很想帮金人巷一把。”听到星要考虑，素裳顿时心里没底了，虽然她还是挺能豁出去的，但学狗叫什么的……仔细想想还是太社死了。」

    「“美少女学狗叫么？似乎也不是不……”星忽然冒出一个既危险又好奇的想法。」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胡思乱想啦。”为了止住对方的危险念头，素裳向星稍稍提及了下自己老家。」

    「“曜青仙舟和公司有更密切的往来。据说最初也只是公司在此投资互市。不过时间久了，事情就有了变化……”」

 第194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三）

    「“渐渐地，曜青的年轻一辈开始喜欢起公司娱乐部门生产的幻戏和玩具；穿上了剪裁贴身、设计时髦的公司服饰，都快分不清他们是仙舟人还是公司职员了。”」

    「“洞天里的建筑也变得面目全非了。我小时候看见的优美飞檐变得越来越少，琉璃瓦和息壤砖也消失了。一座座表面平滑，像纪念碑一样的公司大楼开始拔地而起。”」

    「“但凡活过五百岁朝上的曜青人，比如我娘，他们都说曜青变了。可他们也说不上这一切变化究竟是奔向一个美好的未来，还是滑向被短生种左右的滑坡…他们只是惶恐不安。”」

    「“看到明曦面对公司那家伙时，我感到了同样的不安。明明活过了数倍于对方的生命，却在面对他们时茫然不知所措。”素裳诚恳地说道。」

    ——

    物语系列。

    “哼，吾活过六百年，见证过无数愚蠢的时代更迭——这小丫头的话，吾倒是有些感同身受。”

    黄昏下的废弃补习楼楼顶，忍野忍坐在生锈的栏杆上。阿良良木历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走来，将袋子里的一盒甜甜圈递给金发少女。

    “小忍开始怀念江户时代没有光污染的星空了吗？”

    “呵，怎么可能？那时的月亮可比现在寂寞多了，现在满街都是熬夜到凌晨两三点的人类……”

    忍野忍一边咬着甜甜圈，一边看着光幕中那脸色惆怅的素裳，“吾只是听了那小丫头的话，有感而发……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很多事物消失不见，但也有很多好东西冒了出来。”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甜甜圈，唇角微微上扬，一副满足的表情：“……就比如这个，几百年前吾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

    “那在小忍看来，这些变化是在奔向一个美好未来，对吧？”阿良良木历打开一罐汽水，里面的气体“嘶嘶”地响着。

    “嗯呐。”

    天台的栏杆边，忍野忍轻轻摇晃着雪白的脚，“放在从前，吾如果在公共场合说自己是吸血鬼，恐怕会被无数人厌弃，然后被吸血鬼猎人追杀至死吧？”

    “但如今吾如果打开摄像头直播声称自己是吸血鬼，一定会有无数白痴抢着喊‘请主播咬我的脖子’……虽然此举同样让吾火大，但这至少应该算好事吧？”

    ——

    「千言万语，最终被素裳总结成一句：“我想帮助金人巷商会，想帮他们守住金人巷，拜托你了！”」

    「看素裳如此诚恳，星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答应了小秘书的请求。」

    「面对星的强势加入，小秘书喜出望外，但由于还没通报会长，所以她带着星找到会长的秘书连烟，表示星宝一定能让金人巷再次伟大！」

    「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懂码货和规划物流路线！」

    「在星简单跟会长露一手后，众人都惊叹于星传奇般的拉线能力，并正式向她发出请求。」

    「星没有拒绝，只是令她疑惑的是……哪怕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会长竟然没有亲自出面，全程都是由她的秘书连烟代劳。」

    ——

    符文大陆。

    祖安——

    “嘿，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金克丝忽然翻身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来到希尔科椅子背后，咯咯笑起来。

    “我猜——那会长已经变成死人了！毕竟，一个完全不出面的会长，可让连烟忙得很呢~”

    “连烟……那个在星面前彬彬有礼的秘书？呵呵，你的猜测有点意思，一个影子突然决定站在阳光下，通常意味着——”

    “——意味着她早就把该清理的都清理干净啦！金人巷会长？哈！说不定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金克丝夸张地做着抹脖子的动作，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你的意思是……金人巷的规矩是由一位毫不起眼的‘小秘书’来定夺的么？”希尔科的语气略带讥讽，但又有几分欣赏的意思。

    如果事实真如金克丝所料，那光幕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角色，也有相当的智慧和手段呢。

    ——

    「有星的加入，金人巷的发展立竿见影，很快便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营收目标。」

    「正当小秘书准备请星和素裳好好庆祝一番时，斯科特却忽然来到了码头上，正好和素裳她们撞见。」

    「斯科特环顾四周，见几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不慌不忙地道：“我说，我只是寄个快递，怎么被你们围起来了？”」

    「“这家伙的货物有问题，会损坏其他客人的商品，害得码头一直在赔偿……”素裳狠狠瞪着斯科特。」

    「星正表示要检查斯科特的包裹，对方却忽然升高了嗓门，一副要把事情闹大的态度：“哈——？？说大声点，我听不太清。你们金人巷就是这么对待游客的？”」

    「素裳双手一叉腰：“我们现在就去打开他的快递，肯定有鬼。”」

    「双方一番对峙后，星决定好好检查，在将他的快递码在空地上后，星竟然从包裹里发现了一只【浓云金蟾】……」

    「在这档口上，那台金蟾又刚好醒了过来……虽然星也不知道一切为何如此之巧，但总之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把暴起伤人的金蟾拆了个稀碎。」

    「素裳当即控诉斯科特对金蟾做了手脚，恶心毁坏他人货物。可面对这种指控，斯科特却故意挑高眉毛，装作一副听不清的样子，将耳朵凑了过去：“哈——？说大声点，我听不太清。”」

    「众人以为是人赃并获，可结果却发现这金蟾根本不是斯科特的，至于为什么会摆放在这里，谁也搞不懂。」

    「“你们闹了这一出，不给我道个歉，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这还要道歉。”素裳的气势顿时被消灭了大半。」

    「“哈——？这要是不道歉，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呀。”斯科特的两条眉毛挑起来，似乎相当期待接下来的画面。」

 第195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四）

    ——

    刃牙。

    “道歉？要给这种人道歉吗？！”

    烈海王怒不可遏地猛地一拍茶几，掌心的恐怖力道当场将其震得四分五裂，“素裳姑娘何必跟他讲道理？就应该出手好好教训这种人！”

    “烈，保持淡定。”一旁的郭海皇淡淡地开口，“我们这可是在德川先生的府邸里做客呢。”

    “……实在抱歉，是我失态了。”

    “无需在意这种小事，烈海王。”德川抬眼看向烈身旁的宫本武藏，好奇道：“宫本，如果是你的话，会向这种小人道歉吗？”

    “我吗？”宫本武藏思抿了口茶，在思虑片刻后，笃定地开口道：“是我的话，一定会道歉的。”

    “只是，在道完歉以后……我应该就能将他斩死了吧？”

    ——

    「素裳咬着牙，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极不情愿地开口：“…对、对不起。”」

    「斯科特得意洋洋地摊开手：“无所谓，你就当是提前练习吧。道歉这种事，一次可不够呀，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胜利者的笑声，斯科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金人巷。」

    「而素裳这边，她整个人已经要气懵了，那句对不起像一块烧红的炭，从她喉咙里硬挤出来，烫得她浑身颤抖：“唔嗯嗯嗯…唔嗯嗯嗯……！！”」

    「明曦面带愧色：“抱歉，我根本就没有搭上话。”」

    「“我娘告诉我，只要我练就了一身本事，别人就能与我讲道理了…”气过头的素裳，有些委屈巴巴的，“…看来我这本事还不够。”」

    「明曦也觉得光是这样还不行，还得让两位学会如何辩论（吵架），于是她们又找到连烟，后者不仅向她们讲解了些辩论谈判的技巧，还将一些关键“材料”交给她们。」

    「其中包含关键人物阿丰的收支记录等情报，而至于情报来源……连烟则神秘地表示会长自有手段。」

    「靠着这些材料，星成功辩倒了码头工人阿丰，让阿丰主动承认是自己收了钱搞的鬼。」

    「有了这份口供，再加上前面的两份证据，星信心满满，决定和公司的人来场正面对决。」

    ——

    电锯人。

    昏黄的咖啡馆内，玛奇玛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咖啡杯的边缘，黑咖啡的苦香在空气中浮动。

    “秋君，你不觉得，斯科特是个很有趣的人么？”她的声音很轻，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情绪，“或许……公安正需要这样的人呢。”

    “呵，这种人只会玷污公安的声望。”早川秋盯着自己面前早已凉透的拿铁，眼神相当厌恶。

    “那秋君觉得……身为好人的星，和身为坏人的斯科特，他们的区别在哪里？”

    一个古道热肠振兴金人巷，一个则不择手段地利用小伎俩，早川秋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道德。”

    意料之中的回答。

    玛奇玛笑了，轻轻地摇头：“不，是效率。”

    窗外，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夕阳的寂静。

    “好人遵守规则，坏人利用规则。”她轻轻搅动着咖啡，黑色的旋涡在杯中缓缓旋转，“而世界总是奖励效率最高的一方。”

    早川秋目光冷冽下来：“所以，你认为斯科特办事的效率很高？”

    “嗯，在我看来，他只是有点倒霉，不巧遇上了星。”玛奇玛微微前倾，发梢垂落在桌面，“倘若没有星，光凭那位小秘书……恐怕金人巷已经被斯科特吃掉了吧？”

    “当然，如果他能再聪明一点，稍微包装一下自己就更好了，不要坏得那么明显。毕竟，连恶魔都懂得将自己伪装成天使，才更方便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

    「明曦通知了公司那边，并叫上天舶司的夕葵小姐作为公证。」

    「不多时，三方便齐聚码头。」

    「夕葵站在双方中间：“我谨代表天舶司，协调星际和平公司与金人巷商会之间的租金纠纷。”」

    「“这还需要什么协调吗？我就直说吧——商会早就该滚出金人巷了。”斯科特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一开口就让人想揍他。」

    「素裳都无语了：“公司就不能派个正常人过来谈判吗？”」

    「斯科特再次装聋作哑，像上次那样将耳朵凑过去：“哈——？？你说大声点，我听不太清。”」

    「不过这一次素裳可不惯着他，深吸一口气后，猛地一声直贯斯科特天灵盖：“我说，公司是、没、有、别、人、了、吗！！！”」

    ——

    “——嘶！！”

    伴随着一道被天幕放大无数遍的夸张女声，震得树梢上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起。休塔尔克一个激灵，斧头“咣当”一下砸在自己的脚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简直比打雷声还要吓人……回过神来的菲伦，仍感到脑瓜子嗡嗡的。

    “喂，你们看——”

    芙莉莲指着前方，远处他们即将要讨伐的红龙，屁颠屁颠地扑腾着翅膀逃走了。

    “……啊，晚饭被素裳吓跑了。”芙莉莲露出哭哭的小表情。

    ——

    「“呜……啊！”斯科特捂着耳朵直咧嘴，“这小妞的嗓门好惊人，我耳膜都要穿孔了。呼，希望待会儿你当众向我道歉的时候，也要像刚才那样大声。”」

    「“我作为公司的商业代表，出席这场谈判合法、合情、合理！你们金人巷商会打算派谁上阵啊？路过的云骑军？躲得不见踪影的会长？”」

    「“还是这个临时被你们拉来，一脸别人欠了她五十信用点的小妞？”」

    「他伸手指向星。」

    「听着斯科特这阴阳怪气的发言，夕葵也颇为不爽地打断道：“够了，斯科特代表，请阐述公司方面的诉求。”」

    「斯科特也很快进入状态：“公司特地将经营权祖让给金人巷商会，就是为了谋求共同发展。但是商会拒绝与金人巷的各大店铺合作，导致曾经繁华一时的码头如今门可罗雀。”」

    「“我有异议！”星抬手指向斯科特：“商会从没有拒绝与商铺合作！”」

    「“没有拒绝？”斯科特冷哼一声，“那我问你，现在有几家商铺加入到你们的物流网络里了？”」

 第196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五）

    「“以后会多起来的！”素裳连忙道。」

    「“以后？多久的以后？按你们仙舟人的时间观念，五百年以后？哈哈哈，这里的商铺们等得起吗？”斯科特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呃…这……十年？二十年？星，怎么办，我、我也说不上来。”素裳的脑袋已经开始懵圈了。」

    「斯科特见星没有反驳，便决定乘胜追击，一连抛出码头的货运问题和租金问题。」

    「可星等的就是斯科特放松警惕的这一刻，她一把亮出码头租金偿还的证明，骄傲地昂起头：“码头已经还上了！商会已经扭亏为盈，能够赔付欠款了！”」

    「“什、什么！？”斯科特墨镜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个小黑点，下巴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差点儿砸在地上：“你们居然还上了？凭什么？！”」

    ——

    fate。

    教堂的地下室中，吉尔伽美什正倚靠在奢华的座椅上，轻轻摇晃着金杯中的美酒。

    看着斯科特那副大跌眼镜的丑态，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眼里满是轻蔑：“呵……区区杂修也能代表星际和平公司么？……真是丑陋至极。”

    “若是本王的人敢在外面如此丢脸，哼哼……”吉尔伽美什轻轻冷笑两声后，将金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哦？我倒觉得，斯科特脸上的扭曲相当美妙呢？”

    言峰绮礼嘴角微微扬起，表情相当偷税，“英雄王，这位‘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想必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却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这种反差，难道不令人心潮澎湃吗？”

    吉尔伽美什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呵，绮礼，你还是老样子，对这种小人物的挣扎格外热衷。”

    “不过，这个叫斯科特的杂修，倒也并非全无价值——至少，他让本王看了一出相当不错的闹剧。”

    ——

    「“金人巷商会提供的材料真实可信，根据双方的租赁合同，商会依然持有码头的经营权。”」

    「夕葵话锋一转，目光如刀地瞥向斯科特：“接下来，商会一方提出，斯科特代表一直在暗中破坏码头经营活动，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你少血口喷人了！”斯科特怒不可遏，“我为什么要搞小动作？你们这破码头，既没有商铺合作，又频繁发生事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又不参与码头发货，难不成还能是我买通了码头工人吗？真是好笑。”斯科特双手抱臂，不屑地冷哼道。」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真的买通了码头工人呢？”」

    「星缓缓掏出事先阿丰的口供，交给了一旁的夕葵。」

    「铁证如山，饶是斯科特再多出十张嘴巴也说不过了，这事被夕葵定性为不正当的商业行为，天舶司也会继续调查。」

    「见情形不妙，斯科特打算直接开溜，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的素裳已经叫住了他。」

    「“别忘了，我们之前的赌约，你要当着大家的面向我道歉！”」

    「斯科特还想垂死挣扎：“我不！我凭什么向你道歉！？”」

    「“就凭你践踏了他人的努力，就凭你使用了肮脏的手段！”素裳丝毫不虚地顶了回去，“如果我道歉，就能让热爱金人巷的人们不必心寒意冷的话，我会道歉一千次一万次！”」

    「“但现在，该道歉的人是你！”」

    ——

    崩坏三。

    “说得好！不愧是我……呃，另一个世界的我！”

    李素裳猛地拍案而起，将茶盏里的水都震得飞溅出来，“就是这股气势！说得太漂亮了！要是换做我，肯定说的没她好。”

    丽塔优雅地抿了一口茶：“素裳小姐过谦了~你的那句‘无上自在门大弟子李素裳，请赐教’，气势上同样不输呢。”

    “这、这怎么能一样！”

    李素裳耳尖微红，总感觉丽塔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句台词时，有一种公开处刑的感觉。

    而且，自己每次说这句话时，都是要和人动手的时候。

    如果斯科特面对是自己，而不是素裳，恐怕当他拒绝道歉的下一秒，她就不得不请对方的脑袋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了。

    ——

    「“……”斯科特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却只发出几声干涩的轻咳。」

    「他墨镜下的眼神飘忽地左右游移，就是不敢直视素裳的眼睛——直到被围观群众的嘘声逼得无路可逃，才不得不垂下视线。」

    「“我、我对不起金人巷……”他的声音有些卡壳，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哈——？我听不见，大声点。”星学着他的样子故意把耳朵凑近了些。」

    「素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诶，快点！”」

    「斯科特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垮掉，像是一瞬间被人抽掉了脊梁骨，有气无力地开口：“我、我要向金人巷的父老乡亲们道歉——”」

    「“我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不知天高地厚，只会狺狺狂吠！”这句话仿佛是从他牙齿缝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

    「星和素裳相视一笑，对这个局面相当满意。」

    「不过，就是还缺了点什么——」

    「“你还没学狗叫呢？”星瞪着斯科特。」

    「素裳却有些于心不忍了：“…真的要这样做吗？”」

    「人群中纷纷传来附和声：“对啊，对啊！”」

    「在围观群众的附和和哄笑声中，斯科特的面容逐渐开始扭曲，最后终于忍不住，猛地抬头怒吼：“啊——够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嗷嗷呜——”」

    「斯科特歇斯底里的狗叫声不仅吓到了公司的同事，还让素裳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大了，震惊地捂住了嘴。」

    「这场面……还真没见过。」

    「一旁的夕葵却是冷冷一笑：“啧，真是丑态百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第197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六）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到底搞错了什么。

    “这、这也太……”

    酒馆内，贝尔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脸颊微微发烫。看着光幕上的斯科特这副当众社死的模样，仅仅只是稍微想象一下，脚趾头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尴尬抠地了。

    “活该！这就是这种人应有的下场！”

    赫斯缇亚挥舞着小拳头，看着斯科特学狗叫的样子实在太解气了！当初看他逼素裳道歉的时候，她就盼着这个时刻早点到来，没想到真听斯科特狗叫的时候……她脑子竟然有一瞬间发懵。

    “贝尔君，对待这种只会搞小动作的人，这种惩罚算是很轻的啦。”

    莉莉露卡捧着茶杯，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线，“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想办法捅到公司里去，毕竟这种家伙不仅自己出丑，也丢了公司的颜面——如果能让公司将他解雇，我认为惩罚才与他的行为匹配。”

    “这也太重了吧……”

    “哼哼，贝尔君，虽然斯科特如今看着很惨，但这个人能屈能伸，要我说的话……断不可留。万一以后他记仇卷土重来，那才叫麻烦事呢。”

    ——

    「码头的债务危机暂告一段时间，但金人巷的复兴才刚刚开始。」

    「众人的打算是继续升级码头，但这一举措却被会长直接叫停。众人都不理解会长的做法，便一起来到商会总部。」

    「正好，驭空也在这里，当着天舶司司舵的面，秘书连烟代表会长肯定各位的努力，只不过他认为继续升级码头，做法与公司无异，只会破坏金人巷的特色。」

    「会长的意思是主打文玩旧货与特色小吃，反对继续开发物流，根据历史数据，物流开发越多，游客越少，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会长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众人正思考犹豫时，驭空却率先对会长发难。」

    「“天舶司收到了许多商铺的联名请求：【重组商会】。换句话说，商户们希望你辞任商会会长一职。”」

    「房间内忽然传出一道坚硬又沧桑的声音：“金人巷的商户们……有一天也会背叛我吗？”」

    「“我不会放弃我对金人巷打造的图景，更别说卸下职责了。”」

    「驭空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我无意干涉商会决策，但作为老友我要提醒你，金人巷永远是当下的，它不在过去。”」

    「“…驭空大人，现在总是由过去造就，不是吗？”」

    「驭空的意思是让明曦暂代会长一职，现阶段挣到足额的“投标保证金”。想要达成这一目标，驭空的建议是让她们去附近的商铺多去看看，争取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

    iOiO。

    那不勒斯午后的阳光将别墅的砖墙晒得发烫，米斯达慵懒地倚靠在墙壁上，略带不满地“啧”了一声。

    “这个会长…”看着房间里熹微的灯火，会长的声音总让米斯达想起以前那些死守着老地盘的帮派分子，他们虽然有经验，却顽固又执拗。

    特里休单手托腮，手上无聊旋转着银质的刀叉：“可比起会长，我还是觉得公司的人更讨厌。他们话里的意思，完全就不在乎金人巷的历史和特点嘛……就像在看一堆等待处理的货物一样，冷冰冰的真让人不爽。”

    “好在驭空给星和明曦她们争取了些时间，说起来……星她们的选择，倒让我想起了乔鲁诺。”福葛突然把话题调转了方向，令斜对面措不及防的金发少年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啊？”

    “既不愿像会长那样沉湎于过去，也不愿向更强的势力低头。”福葛淡淡道，“试图在夹缝中开辟出第三条道路…虽然很愚蠢，但又很勇敢的做法。”

    “——福葛。”

    米斯达以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这些日子不见，你拍马屁的功力倒是见长啊。”

    “呵呵，不是拜你所赐，我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福葛脸色发白地低下头，嘴里又轻声地补了一句：“——这是当初我在离开时，就想对你们说的话。”

    ——

    「按照驭空给的建议，星等人马上拜访了同功坊，从老板那里得知，会长的目的就是重现当年金人巷车水马龙的盛景。」

    「虽然他的想法也是复兴金人巷，但时代在变化，昔日的盛景放在如今完全没有可操作性，不仅赢不过公司，连诸多大商铺也都不支持他。」

    「星费了好大功夫才劝动同功坊的老板。有他的支持，星等人在金人巷的影响力进一步加深，最终迎来了会长安排的商会公开会议。」

    「这一次，她们不仅能看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会长，还能亲自辩倒他，想想就令人兴奋。」

    「在确认材料后，星来到会议现场，可环视四周，却依旧不见会长的身影。素裳疑惑地看向驭空：“我们到齐了，可是，会长人呢？”」

    「“我就在这里。”」

    「只见对方的椅子上，一颗金人脑袋突然开口说话。」

    「“……你是会长？”素裳和星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没错。”会长无奈道，“老朽我也不想公开示人的，但今日事关金人巷未来，我不得不出席。”」

    ——

    斩赤红之瞳。

    夜袭总部外的森林里，看到金人会长那颗光秃秃的脑袋时，塔兹米差点被惊到从树上掉下去。

    金人巷……连会长都是金人吗？！

    “……怪不得他说话的感觉让我感到很违和。”这种违和感，让塔兹米一下子和在贝洛伯格的史瓦罗对应上了。

    “这个金人在思考逻辑和行为方面，似乎要比史瓦罗更强大啊。”

    娜杰塔仔细端详着会长仅剩的那颗脑袋，“史瓦罗是被人为设定一个目标，然后他所有的行为都是达成目标的条件，是几乎完美的执行者，更接近于武器和工具。”

    “但这个金人会长……虽然现在肯定不具备史瓦罗那样的战斗力，但却有更智能的想法，不仅会自发地产生各种振兴计划，还能产生类似于‘愿景’一样东西……真是奇妙。”

 第198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七）

    「简单的寒暄过后，驭空开始邀请会长阐述它对金人巷的规划与考虑。」

    「金人会长和星的出发点都是想要金人巷繁荣，但会长认为，星等人构想的繁荣会抹杀金人巷的传统与个性，与公司所作所为的本质是一样的。」

    「过度开发只会影响游客体验，导致实际来到街道的游客减少，在会长看来，这就是事实。」

    「“这是你用数据得出的结论？”星将一本同功坊的营收报告递到会长面前，“那你看看这个，上面的数据显示，游客并没有减少！”」

    「数据中不仅记录了同功坊的营收变化，也记录了到店游客的数量变化。这不降反升的数据……让会长开始质疑数据来源的真实性。」

    「然而有驭空为资料真实性背书，会长也只能相信。但他依旧固执地表示这只是个例，并不代表金人巷整体。」

    「“你们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时代，所以你们才不理解…我的坚持。”」

    ——

    提瓦特，璃月。

    午后的阳光透过总务司的雕花木窗洒进来，在茶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听闻金人会长的发言，刻晴重重地哼了一声，紫眸里闪过一丝不悦。

    “时代在变化，金人巷也理应与时俱进，什么‘没有经历我所经历的时代’……这明显是在倚老卖老吧？”

    “哦？”一旁的凝光挑了挑眉毛，烟斗在指尖轻轻转动，“这话倒是直接。不过，你认为金人会长为何如此坚持？”

    “…希望复刻往日的辉煌罢了。”刻晴放下茶杯，声音坚定道：“仙舟人寿命悠长，动辄便是几百上千年的寿命，他们有些人习惯了金人巷的一砖一瓦，希望它们‘不变’，并美其名曰‘情怀’。”

    “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一种狭窄的‘守旧’观念罢了。”

    凝光轻笑出声：“你还是这般犀利啊，不过……这也是我一直欣赏你的地方。”

    她抿了一口茶，“但在我看来，治理金人巷，不仅需要锐意进取的勇气，也要理解与包容。会长的经验虽然包含了许多在如今看来陈旧的规矩，但这些往往都是经历无数次实践所检验的。”

    刻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我并非不尊重他的经验，只是经验若不能与时俱进，反而会成为桎梏。就以你的群玉阁为例——若不是不断扩建与革新，也达不到如今的面积吧？”

    “有趣的对比。”凝光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群玉阁的每一次扩建，都建立在对原有结构的充分理解之上。我从不贸然推翻，而是在继承中创新。”

    ——

    「“曾经的金人巷选择了我的坚持，它才会创造出如今无法企及的商业奇迹。”」

    「会长的意思相当明确：如今的金人巷远不如当时的金人巷，那时的金人巷才是当之无愧的“罗浮第一夜市”。」

    「“我有异议！”星掏出金人巷历史交易量账册，“你所描述的过去并不客观！”」

    「根据账册所记录，哪怕曾经金人巷辉煌时期的交易量，也与如今持平。」

    「“你们把飞来飞去的机巧鸟也算进去了。”会长终于开始急了，辩解道：“过去不能和现在直接对比。那时的环境和现在完全不……”」

    「会长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发现自己会兜兜转转，得出星等人的论点。」

    「“会长，在我看来，金人巷不是用来缅怀过去的幻影。”明曦诚恳道，“金人巷是人的金人巷，只要人还在变化，金人巷就应该变化。”」

    「明曦的一番话将会长驳斥得哑口无言。」

    「关关难过关关过，正当众人为辩倒会长长舒一口气，准备将矛头对准公司时，众人身旁的一直提供帮助的小少爷霄翰却在这时跳了出来，表示自己是公司在长乐天的业务代表。」

    「“你小子！”素裳惊了，内鬼竟在我身边！」

    「不过，宵翰并不把几位当做对手，而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目的都是为了金人巷的发展，但他的愿景与小秘书完全不同。」

    「他的最终目的，是实现一个远超当年的金人巷，将这里打造成享誉银河的商业港口。」

    ——

    葬送的芙莉莲。

    “呃…这金人巷不就变成金人‘港’了吗？”休塔尔克疑惑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感觉变成金人港也没什么不好的，听上去能比以前更繁华啊。”赞因倒是挺赞成宵翰的想法，“如果能把金人巷的运营交到他手里，我觉得也没不错啊。”

    “不是交到‘他’手里，而是‘公司’手里，赞因。”芙莉莲摇摇头说，“如果宵翰没有公司业务代表这层身份，我倒是支持他和小秘书竞争。但有公司在身后……呵呵，我还是站小秘书这边。”

    “啊，芙莉莲你很讨厌公司吗？”休塔尔克挠了挠脸，“公司里也不全是斯科特那种家伙嘛。”

    “不讨厌，这和公司里有什么人无关。说到底，我只是认为金人巷的发展与规划应该攥在自己手里，而非外来的公司。”

    芙莉莲继续道：“自己规划，自己发展……这条路可能一开始就很难，但只要走通就好。可如果将发展的权柄交给公司，或许一开始会很轻松，但久而久之，失去自主运营能力的金人巷迟早会变成一滩死水。”

    “没有这么严重吧？芙莉莲大人，不是有宵翰在吗？”菲伦疑惑地看着她。

    “是啊，目前……他确实在。在他的手中，或许金人巷这艘大船不会偏离航线。”

    芙莉莲微微一笑，“可宵翰也是人啊，‘人是会不断变化’的，他的立场、愿景都有可能后续改变。何况，当他的愿景与公司利益一致时，他是金人巷的业务代表。可要是有一天，他的愿景与公司利益相悖呢？”

    “……所以，我还是希望小秘书能赢下来，哪怕她的愿景并没有宵翰的繁华。”

    芙莉莲低头看着脚下泥泞的土地，“走慢一点就慢一点，但一步一步……至少走得踏实啊。”

 第199章 金人旧巷市廛喧（八）

    「宵翰离开群聊后，众人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筹集到了与公司竞标的资金。」

    「期间，星等人还帮助尚滋味等一众小吃店搞联动，通过这番操作，将大部分的小吃店都囊括在物流之中。」

    「有了这些商铺的支持，星与公司交手的底气也更足了。」

    「到了竞标会议的当天，众人来到天舶司，正式开始与宵翰为首的公司团队进行辩论，只要能吵…辩过了他们，就能得到评审的支持。」

    「“接下来，请双方向天舶司的评标审查会解释金人巷之后的经营理念。”驭空抬眼看着宵翰，“小少爷，就从你开始吧，让我们听听你对金人巷的规划与考虑。”」

    「宵翰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看着星等人：“金人巷商会的各位好啊。”」

    「星眼神一凛，双手叉腰：“万一我们不好呢？”」

    「“呃…”宛如当头一棒，这开场直接先把宵翰整不会了，尴尬地擦了擦汗：“你确定你要从第一句话就开始反驳我吗？”」

    ——

    进击的巨人。

    “噗……星已经完全变成反驳型人格了啊。”

    阿尔敏忍不住笑出了声，本以为在司辰宫内，这会是场严肃的辩论，没想到星一开始就开始耍宝整活儿啊。

    “反驳型人格，那是什么东西？”艾伦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嗯…怎么和你们解释呢？我来给你们举个例子。”阿尔敏稍微思考了一下，“你们认为，人类中最强的是谁？”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兵长。”艾伦脑海中立时浮现那位矮之巨人魁梧的身影。

    “错！”

    阿尔敏双手抱臂，嘴角微扬：“是利威尔。”

    “？？？”艾伦惊了，“我们难道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阿尔敏解释道，“这就是反驳型人格，不管你说的有没有道理，先下意识地顶你一下。”

    “呃……可为什么要这么做？”三笠脑袋有点懵懵的。

    “谁知道呢，或许星只是单纯想攻击一下对方的心态吧？”

    ——

    「“公司愿意更进一步，充分开发码头的物流效应，将金人巷打造成银河闻名的商业港口。”」

    「“金人巷真的能够停下星际货船？”」

    「“为了建设商船港，这里大部分商店需要搬出金人巷。”宵翰点点头道：“我们也会重新规划整个商区布局，保证港口足够开阔，吞吐量绝不输流云渡。”」

    「“请放心，搬迁的商铺都会拿到合适的赔偿，数字之大，足以让所有人脸上挂着笑容。”」

    「“公司又开始施展钞能力了……”素裳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被对方的话带走了，赶紧晃了晃脑袋，“不对，难道不应该问问金人巷商铺们的意见吗？”」

    「星将金人巷商铺的意向调查丢到对方脸上：“这里的大部分商铺都与商会建立了合作，并且希望保留现在的经营模式——其中包括同功坊。”」

    「“就算有很多金人巷商户们期望如此，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有远见卓识。”霄翰有些生气了。」

    ——

    龙族。

    “说得没错，金人巷想要发展，确实不能太过参考太多商铺的意见……这个霄翰是个合格的领袖。”

    凯撒微微扬起下巴，“发展需要的是远见和效率，而商铺店主们只会囿于眼前的利益，纠结于租金、客流这些短期问题。”

    “当年巴黎改造时，如果奥斯曼男爵去征求每一家面包店的意见，那今天香榭丽舍的大街恐怕还是中世纪的小巷。决策者应当像船长一样掌舵，而非是服务员。”

    看着光幕中星和素裳一起在金人巷中来回奔走，凯撒对此颇为不屑。身为领袖，她们理应把控全局，而非拘泥于个别商铺的看法。

    “嗯，不愧是学生会的会长。”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商铺的意见代表实际需求——比如老字号的尚滋味需要保留传统布局，高阿姨的小吃摊也依赖特定人流……忽视这些，规划只会沦为空中楼阁。”

    “奥斯曼的改造确实创造了宏伟的巴黎，但也驱逐了数万贫民……”楚子航摇摇头，“发展不该以普通人的牺牲作为代价。”

    闻言，凯撒放下手中的香槟酒，终于忍不住看向楚子航：“怎么？光幕里在辩论，难道我们也要辩论一场？就像在学院里一样？我倒是不介意。”

    “算了吧，只是针对你刚才的言论，我有些异议而已。”

    楚子航不紧不慢地道，“你说霄翰是合格的领袖，但在我看来……领袖不是居高临下地俯瞰万物，而是站在雨里听清每一滴声音。比起他，我更赞同明曦与星的看法。”

    ——

    「“商会不能脱离商铺存在，商会会把金人巷打造成‘新·罗浮第一夜市’。”明曦豪情万丈地说道。」

    「“罗浮第一夜市？等公司注资后，仙舟上处处都是新的商业中心，谁会专程来到金人巷呢？早就没人在意了……”霄翰反驳道。」

    「“不！当然有人在意！”星将尚滋味的联动活动递到霄翰面前，“人们会始终需要金人巷美食街。”」

    「借助宣传礼品、虚拟购物劵等现代手段，前往金人巷消费的游客比以往增加了一倍还多，这足以说明美食街在大家心中的地位。」

    「为此，明曦还补充道：“小少爷，你投入天价资金建设港口，可赶走商铺后，那时的金人巷还是金人巷吗？”」

    「“我们想要选择的，是‘最金人巷’的未来。”」

    「明曦的言论让一旁的驭空也不禁嘴角扬起，在双方各自阐明观点后，驭空表示自由讨论的时间已经结束，让双方等待消息。」

    「大家回到金人巷没多久，明曦便迫不及待地将小少爷重新拉回群里，表示评审结果就出来了，她们顺利中标，由商会继续负责金人巷商区的管理工作。」

    「而霄翰则代表公司成立一座商铺，入驻金人巷。」

    「“呼，这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星抬眼看着如今热闹繁华的金人巷，一股成就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嘟嘟——”」

    「星正打算和素裳找个位置好好吃一顿时，三月七突然给她发来消息，表示想和瓦尔特、丹恒他们一起去神策府看看如今将军的情况。」

 第200章 安灵布奠，天清路远（一）

    「神策府内，青镞表示如今的将军之位是符玄暂代。说话间，符玄已然来到几人身边，勉强打起精神后，冲着几人微微一笑：“能在这儿见到各位真好。”」

    「“统计伤亡损失，派人追剿药王残党，向六御说明战况…怪不得景元说‘坐这把交椅，如坐刀山’。”」

    「符玄轻叹一口气，又抬眼看向瓦尔特及身后的众人：“我既暂代将军一职，自然要以罗浮官方的身份感谢诸位仗义出手。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该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三月七的眼睛忽然就睁大了，兴奋地攥紧了拳头：“哇哦！将军许诺的好处这就来了吗来了吗来了吗？”」

    「“不错，星穹列车为罗浮出生入死，赤诚可鉴。经六御共商，自即日起，诸位便是罗浮的誓助盟友。在罗浮的疆域上，诸位受到视同联盟使节的最高规格优待。”」

    「众人相视一眼，最终由瓦尔特出言道：“我谨代表星穹列车感谢太卜。”」

    ——

    新艾利都。

    “哈？就这？”

    妮可“啪”的一声猛拍桌子，胸前的丰满随着她夸张的动作晃了晃。她眯起眼睛，看着光幕里符玄那副浅笑吟吟的表情，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奖励难道就只有这些？就几句‘誓助盟友’、‘最高规格优待’这就完了？连信用点都不掏的吗？仙舟未免也太抠抠搜搜了吧？”

    “星不是喜欢那种亮晶晶明闪闪的宝石吗？叫什么……星穹来着？那种东西不应该多给星一点吗？给个十万八万的，罗浮仙舟地大物博，也不会给不起吧？”

    比利缩了缩脖子，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呃…妮可老大，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是……仙舟人觉得承诺比实物更有价值。在他们看来，星等人的帮助是无法用实物的价值去衡量的，用信用点和星穹结算，反而贬低了对方的贡献。”

    “哼，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至少也得……稍微表示表示吧？”妮可不满地哼了一声，“光有承诺的话……就像空头支票，虽然这几天能在仙舟白吃白喝是很爽啦，但还是少了点什么。”

    她继而小声地嘟囔道：“如果能这辈子在仙舟白吃白喝白拿的话……”

    一滴机油从比利的额头渗出：“喂喂，妮可老大，白吃白喝也就算了，白拿可就太过分了！连幻胧都没想过这种事啊！”

    ——

    「“哇，虽然什么实际的都没给，但听上去还挺酷的……”三月七仍有些雀跃。」

    「“感谢的话完了，我还有一事要和各位参详。请到这边来。”符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将众人引到一旁的档案书架旁。」

    「“星核降灾、建木重生、药王秘传作乱……这一切始末详略，我须向联盟高层具呈公文，以备调查。但我所处其中，或多或少受到外力牵引，所知偏颇。”」

    「符玄的意思是希望同诸位一同梳理脉络细节，这事倒也不难，几人在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后，符玄便将一样事物交给了几人，希望托他们转交给驭空。」

    「“停云的东西？”」

    「“嗯。”符玄点点头，“那时现场一片混乱，随幻胧显形后，停云的身躯也仿佛凭空蒸发，云骑们只找到她随身携带的扇子。”」

    「言语间，符玄将一柄残破的折扇交给众人。折扇的扇骨焦黑，边缘似乎被烈火舔舐过，只能通过绢面残存的纹样依稀窥见昔日的精致。」

    「“和我们同行的那位停云究竟是受幻胧操纵的傀儡，还是某种一叶障目的幻术，这一切暂时无法查清了。”」

    「符玄叹声着摇摇头，“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军团的作风，那位天舶司接渡使本人怕是……凶多吉少。”」

    ——

    鬼灭之刃。

    蝴蝶屋内，偌大的病房内陷入到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善逸呆坐在病床上，嘴唇微微颤抖，手中的茶杯“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那么温柔可爱的停云小姐，竟然生死不明……”

    仿佛理智彻底崩坏，善逸突然抱住脑袋，整个人在地上开始疯狂打滚：“啊啊啊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停云小姐不会死的，幻胧那家伙也会失手的吧？对吧对吧？！”

    一旁的炭治郎试图安慰他：“善逸，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啊！”善逸猛地跳起来，眼角眼泪狂飙，“那可是我在仙舟上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啊！我纯真的感情啊！现在告诉我全都浪费在一个反派身上了吗！？真正的停云小姐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呜哇哇哇！”

    伊之助不耐烦地插嘴道：“吵死了！不就是个女人吗？！驭空不也是狐人吗？你再去喜欢驭空不就好了吗？”

    “你懂什么啊！驭空大人虽然也很好，但她的风格是成熟性感又知性的大姐姐啊！停云小姐是可爱俏皮又妩媚的类型，两个人的风格天差地别啊！”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喜欢驭空女士呢？！”

    葵一脸嫌弃地从善逸身旁走过，那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嗡嗡直叫的苍蝇。

    “能把三心二意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人渣。”

    ——

    「停云一事如何处理，符玄还是打算交给她的狐人同胞决定，所以将此事已经上报给了天舶司。」

    「说完这些，符玄便继续忙活去了。不过星发现三月七正看着符玄离去的背影，有些走神。」

    「“三月，想什么呢？”星伸手在三月七眼前晃了晃。」

    「“哦……我在想，能不能让那个符太卜帮我一个忙。”三月七回忆道，“穷观阵神通广大，能穷举卡芙卡的过去…当时我就在想，那对我使用穷观阵，是否能算出本姑娘的过去呢？”」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嘿嘿，那是。等你有空了，咱们一起去太卜司跑一趟，求太卜帮个忙。”一想到搞清自己的过去，三月七就兴奋不已。」

 第201章 安灵布奠，天清路远（二）

    「“诸位…我谨代表天舶司上下，感谢列车组在星核灾变中挽救了罗浮…”」

    「天舶司内，驭空郑重地向列车组再次表达了感谢，只是话还未说完，她的尾音便开始微微发颤，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司辰宫某处空荡荡的位置。」

    「看着驭空这副模样，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但该传达的还是要传达，瓦尔特叹声道：“驭空大人想必已经听说了，停云小姐……”」

    「“我知道。看到四人离去，三人返回，我就明白符玄送来的战报说的是真的。”」

    「“这是停云小姐留下的东西…”星将那把破损的折扇交给驭空。」

    「看着停云的折扇，驭空颤抖的睫毛上，悬停着将坠未坠的几点碎光：“我还是难以相信。那份战报当真不是一个拙劣的玩笑吗？”」

    「“反物质军团出现在仙舟上？停云她…她是某个绝灭大君的伪装？我不相信……”」

    「“那个和我共事三十多年，曾经与我一同操持过天舶司事务的停云，怎么可能是某个怪物的伪装？原本的她现在又身在何方？”」

    ——

    双城之战。

    凯特琳正坐在皮尔特沃夫公园的长椅上，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罐装咖啡的拉环。光幕中驭空那副伤感忧郁的神色，在晴朗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明明比谁都清楚事实，还要自我欺骗吗？”

    “小蛋糕，你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套在驭空小姐身上，这几百年岁月里，她失去的重要之人可太多了。”

    一旁的蔚挠了挠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没有见到停云的尸体……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无论如何都会紧紧抓住的吧？”

    “这种痛苦，不是靠‘认清现实’就能承受的。或许，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欺骗自己。”

    “哦？看不出你还挺会说的嘛？”凯瑟琳还是头一回见到蔚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也一时来了兴致，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像停云那样消失了，你会怎么做？”

    蔚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小蛋糕，你这算什么问题？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回答我。”

    凯瑟琳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执拗。

    “好吧……”蔚知道拿这位大小姐没办法，于是收起笑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大概……会像驭空一样吧？”蔚抬头看着驭空脸上那副痛苦又失落的表情，“明知不可能，我也会跑遍上下城，把所有你可能存在的地方找个遍。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我能够接受现实的那一天。”

    凯瑟琳沉默了片刻，突然将手中的咖啡罐朝她扔去。

    “真是……差劲的答案。”她起身向着公园人流更密集的方向，声音却比刚才更温柔了些，“不过……还算诚实。”

    ——

    「“谢谢你们将停云的东西带回了司辰宫。这次星核灾变中，我们失去了许多同袍、兄弟、姐妹、子女……”」

    「驭空深吸一口气，在稍微平复下心情后，缓缓开口：“我想邀请各位作为此战的见证，参与天舶司为阵亡者所举行的【慰灵奠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慰灵奠仪？”」

    「“用短生种的话来说，就是葬礼。”驭空解释道，“只是对于长生种而言，身后事一直是个遥远又稀薄的概念。”」

    「“放在平日，魔阴身的征兆出现前，便会有十王司的接引者将仙舟人带入因果殿，留下生平经历后归于寂灭。人们都习惯了以短促的告别，代替仪式繁冗的安葬。”」

    「狐族人的寿元远不如仙舟的长生种，所以对身后仪式非常看重。加上这一次阵亡殉职的云骑太多，因果殿根本来不及收纳，所以驭空便打算让那些逝去的人有个归宿。」

    「用天舶司的方式、狐人的奠仪。将逝者的遗物放上星槎，送出仙舟，航入恒星，与之同辉。」

    「“我也希望能以这场仪式告别停云。这是我的私心——虽然她并非殁于战场的云骑，但她依然是我天舶司的人，也是这场灾变的受害者。”」

    「“虽然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停云的下落，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探明。但眼下，我、我……”」

    「驭空缓缓阖上双眼：“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

    提瓦特，璃月。

    往生堂内，烛火摇曳，茶香氤氲。

    胡桃趴在案几上，晃着腿，目不转睛地看着驭空解释这场慰灵奠仪。她难得没有嬉笑，梅花瞳中映着众人伤感失落的表情。

    “我原本以为……仙舟上的这些长生种没人对身后事特别在意，没想到还挺重视的嘛。”

    “把遗物放进星槎，再送进星星里烧掉……浪漫又不失庄重，确实是个好法子。”

    钟离轻啜一口茶，鎏金色的眸子微微一动：“以恒星为炉，以星槎为引……确实颇具仙舟特色。”

    胡桃翻身坐起，一把凑到钟离跟前：“客卿也觉得这法子不错吧？要不咱们往生堂也引进一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如把棺材改造成小船，再点把火——”

    “堂主。”钟离放下茶盏，语气温和道。“璃月的传统讲究‘入土为安’，贸然更改恐怕不妥。”

    “哼。”胡桃不满地撇撇嘴，“客卿你什么时候变得死板了？你看仙舟的法子多有创意？本堂主这是……取法乎上，择善而从！往生堂要是办这种仪式，肯定能吸引更多客户！”

    “…呵呵，堂主，不妨先听我说完。”

    钟离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此举璃月虽行不通，但璃月之外的国度却未尝不可。堂主近日不是希望将往生堂的招牌传到枫丹么？枫丹三面环海，正合适堂主的这种送葬方式。”

    “对哦！”胡桃眼前一亮，惊喜一把勾住钟离的脖子，“还是客卿有主意！等有朝一日客卿你往生了，本堂主一定给你安排同款最豪华的奠仪！”

    “……”

    钟离拿杯子的手微微一滞，轻叹一口气：“那就先多谢堂主了。”

 第202章 安灵布奠，天清路远（三）

    「驭空希望列车团的诸位，可以挑选一些停云生前的物件，放入星槎。」

    「停云生前的物件并不多，除了一些生活化的用物，再就是一些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品，比如一些茶种、菜刀和弓之类的……」

    「顺着停云的想法，星将茶种送给了不夜侯的老板，又将菜刀给了尚滋味的燕翠，而最后的这把弓……瓦尔特也有了眉目。」

    「来到迴星港，众人见到了督造星槎的驭空，在说明来意后，三月七将那把弓交到了驭空手中。」

    「看着这把弓，驭空竟有些恍然，沉默良久后，轻轻摇了摇头：“她明白我的痛苦，我却已不能再为她做什么了……”」

    「“三十年前的那场丰饶民战争，广渊阵亡，采翼离去，唯留下我孑然一身。战争结束后，就像害怕去触碰战争留下的伤痕一样。罗浮仙舟一直沿着航路休养生息，吐纳贸易……”」

    「“我虽然升任司舵，却是行伍出身，本不擅长这些心思细腻的经营。停云却是个天生的商人，职分上是我的下属，但她总爱和谈论商事，给我建议。”」

    「“我一度以为时代变了，仙舟也变了。停云这样的人才是新一代天舶司的未来，她能为罗浮带来繁荣。不像我，只擅长为血和火奔走。”」

    「驭空的眼神忽然一凛，语气也为之一变：“我错了，在将反物质军团一个接一个消灭之前，仙舟仍需要我…需要我这样为血火奔走在天空中的人。”」

    ——

    死神。

    夕阳将一番队队舍外的木质长廊染成琥珀色，京乐春水倚着朱漆栏杆，懒洋洋地晃着酒瓶子。天幕中驭空那含恨的眼眸倒映在清酒里，碎成荡漾的涟漪。

    “既然毁灭这么令人讨厌，为何不将反对祂的实力拧在一起呢？哪怕不能消灭星神，除掉祂手下的绝灭大君也很好嘛。”看着酒里倒映的眼神，京乐春水轻轻叹声道。

    “荒唐的想法。”朽木白哉静立于远处，银白风花纱在晚风中轻轻飘扬。

    “目前出现的势力中，除了神秘的天才俱乐部，最大的恐怕也就是仙舟联盟和星际和平公司了吧？仙舟联盟要巡征丰饶，公司则在宇宙斗争中寻求中立……哪怕他们都有强大的实力，也绝不可能站在一起。”

    “至于星核猎手……”白哉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千本樱的刀镡，“他们或许有些手段，但在令使的力量前，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而且这些宇宙中的各方势力……让我想到了瀞灵廷的贵族议会。”

    “哦？”京乐春水饶有兴致地向他走近，“朽木队长居然会用这么辛辣的比喻。”

    朽木白哉微微侧身，避开浑身酒气的总队长：“事实而已。实际上，哪怕面对共同的敌人，这些势力们也会计算彼此的得失，宁可维持危险的平衡也不愿交出权柄。”

    “你能想象在一起对抗纳努克的时候，仙舟联盟会将用兵的调度全权交给公司或者其他势力么？如果不同势力间彼此分散……一盘散沙的局面下，胜算也是寥寥。”

    “想要一起对抗纳努克，恐怕还得让令使们多敲响几家的大门才行。”

    ——

    「“停云，天舶司不会忘记你的…”」

    「驭空站在迴星港的栈桥尽头，长风卷起她的衣摆，像一片不肯坠落的残羽。」她盯着载满停云物件的星槎，眼神如寒铁般冷硬，仿佛在那里燃烧着一簇不灭的火，“我会查明真相，若你罹难了，我会为你复仇。”」

    「说话间，已到举行慰灵奠仪的时辰。」

    「伴随着星槎引擎的轰鸣，万千星槎如流星远渡，飞向天边的玉界门，这里每一艘星槎都搭载着一个无法归家的名字。」

    「驭空站在坤舆台上，她仰头望着苍穹，长风卷起她的衣摆，像一片不肯坠落的残羽。」

    「目送着这些星槎消失，奠仪也就此结束。伤势仍未完全痊愈的景元来到几人面前，他不顾彦卿的劝阻，有几句话执意要和列车团的各位讲讲。」

    「“在诸位离开罗浮前，我有两样东西想送给星穹列车。”」

    「三月七眼前一亮：“礼物？他终于良心发现，要补偿咱们这一路的辛苦了吗？”」

    「众人来到神策府，景元在对众人重申感谢后，认为他们做的一切罗浮远远无法回报。故此，景元代表罗浮云骑军，送给诸位一枚象征【结盟之谊】的玉兆。」

    「“数千年前，联盟成立时，诸仙舟共盟一誓，并铭刻玉兆盟载为证。天地荒灭，不渝此誓。”」

    「“这枚玉兆也是如此，记录着罗浮云骑对列车团的承诺，同时也是一枚信标——握紧它，就会向我手中成对的玉兆送出消息。”」

    「景元一脸郑重地看着列车团的几人：“无论银河浩瀚，苦旅迢迢，罗浮云骑都会赶来与列车汇合，完成各位所托。”」

    ——

    OverlOrd。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王座之厅内，安兹端坐于漆黑的王座之上，赤红的瞳孔微微闪烁，指骨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跨位面传递信息的契约道具么？如果拥有这件道具……列车组岂不是可以在宇宙银河中横着走了？）

    （真羡慕啊……要是我也能拥有这种道具就好了。）

    唉。安兹在心中大叹一口气，自从目睹光幕中的这群家伙战斗后，不安与混乱让不该存在的胃一直疼痛。而一想到自己和这帮动辄捏碎星辰的家伙们在一个宇宙里，胃就更疼了。

    其实，公会里并非没有坐标类型的道具，但问题是这些道具只能召唤Lv80以上的怪物，虽然放眼如今的世界，战力完全够用，但一旦将视线投放到宇宙银河……恐怕会被令使们弹指即灭吧？

    “安兹大人，赛巴斯那边有消息了。”一旁的迪米乌哥斯恭敬地弯着身子。

    “哦…他说了什么？”

    “罗布尔圣王国那边向【丰饶】药师进行祈求的仪式已经结束，结果是……无事发生。”

    “向…【丰饶】祈求？”安兹的声音愣了一下。

    （难道这群人类想成为丰饶的孽物？？属于圣王国的本土药王秘传？不对，他们是想把罗浮仙舟的势力引到这边来？然后来讨伐自己？）

    一瞬间无数思绪上涌，拥挤到安兹空虚的头盖骨之中。

 第203章 安灵布奠，天清路远（四）

    “安兹大人。”

    迪米乌哥斯在一旁忽然道：“请允许我从旁插嘴，关于罗布尔圣王国的事，不妨听听属下的愚见。”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安兹脑海中刹那间闪过一个残忍念头，为了永绝这些人类走向【丰饶】，他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灭掉圣王国。

    哪怕是相对温柔的做法，也要将圣王国内那群“药王秘传”全部杀死才行。

    但迪米乌哥斯的话倒让他从杀意中稍微清醒了些，他抬眼看向一旁的恶魔守护者。

    “……怎么，迪米乌哥斯，不妨说说看。”

    “是！安兹大人，您也想得到圣王国吧？圣王女如今主导向药师祈求的仪式，不如我们利用魔法，冒牌顶替【丰饶】如何？”

    “顶替【丰饶】的药师？哦，这提议倒是相当……”

    ……相当找死呢。

    有一瞬间，安兹感觉迪米乌哥斯在把他往火坑里猛推了一把，有一种仙舟的将军已经在大坟墓外敲门的错觉。但还是强行忍住打断的想法，朝他抬了抬手指。

    “你继续说。”

    “是！首先，圣王国的祈求仪式很明显是失败了，药师并没有回应他们。其次，我们虽然没有药师的力量，但依旧可以通过眷属转化的方式给予他们长久的生命，毕竟……那群人类所求的无非也就是长生而已。”

    “转化为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奴仆么……永有漫长生命的种族倒是不少，可他们的模样……”

    用人类的审美来说，简直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没关系，安兹大人，我们可以告诉他们这是‘魔阴身’。”

    “嗯……”

    那些人类的力量与他们相距甚远，随便施展一些七阶以上的魔法应该就能将他们震慑住。假冒丰饶的神使来操纵王国的高层……倒也可行。重点是全程不会真正产生丰饶孽物，所以也不会惊动宇宙里巡猎的仙舟势力。

    迪米乌哥斯站得更加端正后，便直视着王座上的主人，告知结论。

    “只要如此行事，我们便可以实质性地掌握罗布尔圣王国。”

    “……很有趣的提议，迪米乌哥斯，你的想法我大致懂了，但‘寿瘟祸迹’怎么办？”

    “不需要那种东西，安兹大人，寿瘟祸迹是让仙舟全体子民享有长生的神物。而圣王国的祈求，只是为了高层极少数人的长生。”

    “……嗯，原来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安兹猩红的眼眸看向天幕，“但有一点，不要让他们再举行祈求仪式，否则……”

    他可不想这群人类真引来丰饶垂现。任何星神的力量一旦降临在这片土地，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命途之力……都有可能招致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灭顶之灾。

    “属下明白，安兹大人。”

    ——

    「“哇，这礼物还真下了血本啊。”三月七惊了。」

    「“呃……当然，如此重要的东西，请不要为了微不足道或违背盟谊的事情而擅用，这点大家能理解吧？”末尾，景元还是补充了一下。」

    「“多谢将军的厚意。”瓦尔特也表示感谢。」

    「之后，将军便赦免了对丹恒的流放令，从此以后他可以在罗浮自由来去。」

    「交代完这些，景元便扶着老腰回去了，众人可以继续在仙舟上活动，也可以回列车商议下一趟的目标。」

    「不过，三月七当然没有回去的意思，她找到星，表示想和她一起去找符太卜用穷观阵算算过去。」

    「“行，那我就陪你一起吧。”」

    「……」

    「与此同时，在幽囚狱中……」

    「“哒，哒……”」

    「罗刹的靴底踏在狱中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激起令人不安的回响。」

    「“踏入此间的，不是狱卒，便是囚徒。”」

    「景元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近处的金发男子，淡淡道：“阁下是哪一种？”」

    「“哼。”罗刹嘴角含笑，目光瞥向身后向他围聚而来的云骑士卒，不紧不慢地道：“两者皆非，在下只是个迷途的旅人。”」

    「“好大的阵仗！星核、建木、药王秘传、绝灭大君……”景元缓缓从阶梯上走下，从罗刹的身旁走过，“一系列威胁接踵而来，差一点就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忘了那个看来已经无关紧要的问题——”」

    「话音未落，阵刀已在景元掌中凝现，寒芒如电，刀尖不偏不倚抵在罗刹的脖颈三寸之处。」

    「“把星核带进仙舟的那个人，有何企图？”」

    「一瞬间附近的云骑全都围了过来，将刀尖一齐指向罗刹。景元冷冷道：“束手就缚，我或许会赏你个痛快……药师的孽物。”」

    「罗刹嘴角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笑容。」

    「“将军，我的力量来自丰饶不假。”他忽然抬起双手，那经典的动作，仿佛预示着一切尽在掌握。」

    「“…但我和你一样，都是药师的敌人。”」

    ——

    崩坏三。

    “呵呵……”

    逆熵总部的实验室内，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忽然释怀地笑了。

    尤其是那双手高抬的动作，令他再熟悉不过了——再次见到，竟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奥托竟出现在了光幕里，正在和景元对峙。

    “果然，果然……即便是身处不同的世界，这家伙也绝非善类。”

    看到这一幕，瓦尔特忽然又想起罗刹、素裳和丹恒一起在流云渡时，脸上那温柔的笑容。那一句“再不出手，你就要受伤了呀”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尤其是在小三月推理时，他几乎真的要相信罗刹是一个善人。

    瓦尔特摘下眼镜，重重揉着攒竹穴。虽然早有预感，可当预感真正落实时……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特斯拉双手抱胸，撇了撇嘴，哼道：“罗刹这家伙，和奥托搞阴谋的调调都一模一样，不过我很好奇，这一次‘他’的出发点还会是卡莲吗？”

    “不清楚，或许吧。”瓦尔特感慨似的摇摇头，“但我很清楚这个男人，无论身处何地，他都会为了自己的执念而不择手段。”

    “不过至少这一次……我希望有人能阻止他。”

    ——

    「一片冰晶落在景元的阵刀上，顿时幽囚狱内寒意弥漫，连呼吸都化作白雾。附近的云骑军们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握刀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是的，景元。”」

    「镜流的身影自黑暗中浮现，她白发如雪，眼睛蒙着一条黑纱。她每踏一步，地面便凝出一片霜华，仿佛连气氛都要为之冻结。」

    「“别阻碍我们。建木苏生是预兆，它预示着，仙舟已航至命途抉择的时刻。”」

    「“帝弓司命、寿瘟祸祖、烬灭祸祖……这是神明对垒的棋弈。你不站在胜的那边，就是输家。”」

    「镜流缓缓抬头，打量着眼前如临大敌的景元。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辩的冷意。」

    「“而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置【丰饶】于死地。”」

 第204章 全面回忆（一）

    「三月七和星一起来到了太卜司。」

    「远远见到符玄，三月七便热情地打了招呼：“太卜大人，早哇，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

    「符玄一眼便看出她们有所求，便直问其来意。」

    「这份直接倒率先把三月七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符玄倒是一脸风轻云淡：“本座从不看人脸色行事。按规矩，我每天起床办公前都会一口气就日常问题卜个十几卦，结果往往灵验无差。”」

    「“在今日的预卜中，我占算有什么‘横生枝节’的事情，得卦象涨落在坎、乾之间。穷观阵输出了解读，判词曰：‘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敬之终吉……乖乖，穷观阵都体贴到这份上了，看来咱们真是缘分不浅。”」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学园都市的公园长椅上，御坂美琴和上条当麻并肩坐着，看着光幕中的符玄将“推演未来”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并且可以精准到具体来者的数量……两人都不禁有些傻眼。

    “虽然早就知道穷观阵很强，可我还是不禁想说……这也太犯规了！完全就是作弊啊！”上条当麻忍不住一把将手中的饮料罐捏扁。

    “穷观阵的算力到底有多高啊？”

    哪怕亲眼见过穷观阵的运行，但御坂美琴还是难以置信：“穷观阵的理念是根据现有的大量数据，不断进行推演，将未来的每一种可能性都繁复地推算出来……这明显是量子概率云的具现化，但这所需要的算力……”

    恐怕把地球上所有计算机的算力汇总，也不可能穷尽一个人未来的种种可能。

    “不不不，我倒觉得这已经脱离科学的范畴，到魔法的领域了。”

    上条当麻挠了挠头，指着光幕道：“不速之客三人来……就算是推演未来，怎么可能推演到这种程度？就像是在说‘三秒后会有鸟粪砸在当麻头上’一样，想想都很离谱吧？”

    话音刚落，天上忽然传来一声鸟叫，当麻突然感到头发沾上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他摸了一把，只见手指上满是白色的粪便。

    御坂美琴一脸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噗……你也太倒霉了吧？”

    ——

    「在讲述三月七丢失记忆的情况后，符玄托腮思索了片刻。」

    「“原来如此，想用阵法复现过去，唤醒自己的记忆？虽然原理上行得通，但我怕穷观阵未必能做到？”」

    「“连神通广大的太卜也办不到？”星直接一手激将法过去。」

    「“谁、谁说的？”符玄果然被星轻松拿捏，红着脸轻轻咳嗽了一声，“咳，我可没说做不到。做不到与‘未必’之间，有百万光年的差距。”」

    「接下来符玄简单介绍了一下穷观阵的原理，简单来说，大阵是一台无情的推演机器，通过已有的情报去推演“过去”和“未来”发生了什么。」

    「由于小三月已经失忆，所以这第一步搜集情报就尴尬地卡住了。但据符玄的了解，失忆的情况无非两种：第一是记忆沉睡在识海深处，第二则是被某种手段直接抹去。」

    「三月七的情况是哪一种，还得用穷观阵先试试。」

    「但在此之前，还需要搜集一些与三月七记忆相关的物件。不过这倒不难，三月很快就拿着一堆找上符玄，其中不仅有车票、贝洛伯格的地髓，甚至还有一杯仙人快乐茶……」

    「然而这些都不行，符玄需要的是她失去记忆之前的相关材料，但这可让三月七犯了难。」

    「“对不住啦太卜，姬子姐说，拣到我的时候我被赤条条地封在了一块冰里——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身边没有任何东西。”」

    「“你下一句一定会问，‘那块冰还留着吗？’但很遗憾，在我被打捞上来不久，那块冰就化得不见踪影了。”」

    ——

    咒术回战。

    “被封在一块冰里……嗯，这种封印的方式，我倒是有个猜想……”乙骨忧太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三月七有没有可能是记忆星神【浮黎】的孩子？”

    “哈？忧太，你这猜测也太离谱了吧？”日下部笃也眉头微皱，“浮黎如今的情报很少，仅仅只出现在模拟宇宙中，你这是有什么根据么？”

    “‘记忆’和‘冰’，光这两点还不够么？”

    乙骨忧太伸出两根手指，“我也是参考了卡芙卡对星身世的讲述。如果三月七失忆的情况是第一种……那很难解释她为何被封在一块冰里；如果是第二种，那能做到这点的人，大概率和【记忆】的势力相关。”

    “如果是星神或者令使级别的存在主动剥离了她的记忆，那我更倾向于三月七是某种‘容器’或者‘试验品’。”

    “试验品……谁忍心拿这么活泼可爱的姑娘做实验啊？”一旁的硝子忍不住道。

    “呵呵，谁知道呢？”

    ——

    「要说什么东西是三月七失忆前就有的，那恐怕也只有随手凝出六相冰的能力了。」

    「事已至此，符玄也没有别的办法，在着人将东西送到阵基后，她便让三月七站在穷观阵的阵心。」

    「推演前，符玄将一些注意事项提前向三月七交代好。虽然本次推演无法带上星一起，但符玄会和她随时沟通，保证回溯的进程。」

    「在确保三月七准备好后，符玄便启动穷观大阵，一瞬间，三月七只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如打碎的镜面般崩解，无数记忆碎片在虚空中悬浮、旋转，然后重组。」

    「等三月再次睁眼时，已是来到了药香弥漫的丹鼎司。」

    「行医集市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熟人，不仅有符玄，甚至连景元、星和已经消失的停云都在这里。」

    「符玄推测这是他们攻入丹鼎司的时候，可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符玄也感到颇感疑惑：“这是穷观阵的推演，虽然有失真的可能…但扰动怎会如此之大？这不合理。”」

    「正说着，三月七开始接触身旁的另一个符玄。」

 第205章 全面回忆（二）

    「粉毛少女回过头，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若要解决星核灾变，首先便要厘清一个问题：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星核催生建木带来的后果是所有人无法预料的。古人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天道有常，在福祸无可占卜的当下，唯有神通广大的本座才能救罗浮于水火！"」

    「“符玄”的一番话把小三月说得有点懵，这时一旁的正统符玄才长叹一口气，语气颇为哀怨：“看来在你心中，本座是个只会长篇大论，净说些废话的人。”」

    「三月七心虚地挠了挠头，连连赔笑："怎、怎么会呢！我心目中的太卜，那可是神通广大啊！嘿嘿。”」

    ——

    龙族。

    调度中心内，苏恩曦正翘着二郎腿，缓缓拆开一包薯片，聚精会神地看着光幕中两位可爱的粉发少女。

    “说实话，我也受不了这位符太卜的说话方式，和人沟通最重要的是高效，她那些冷门生僻的遣词造句，恐怕只有汉语言文学的高材生才能对上电波。”

    苏恩曦将一块薯片缓缓放进嘴里，“不过鉴于她有九分甚至十分的可爱，我还是很喜欢她的。”

    “啧啧，薯片妞，你确定不是喜欢她那预知未来的卜测能力?”酒德麻衣会心一笑，“这小姑娘要是真在我们身边，恐怕你恨不得让她把全世界即将开奖的彩票号码都算出来吧?”

    “……在你嘴里，我好像比老板还黑心。”苏恩打量着符玄那娇小可爱的身材，重新换了一个话题，“你说，路明非会喜欢她这一款么?”

    “不会。”酒德麻衣斩钉截铁地说，“你忘了他如今身边正坐着一个无论身材长相都无可挑剔的美少女么？”她瞥了一眼符玄那几乎毫无杀伤力的胸部，“以他的性格...….应该会更喜欢上杉绘梨衣吧?”

    有诺诺这个参考目标……路明非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不难猜到。

    “话虽这么说……”苏恩曦玩味地笑起来，“但如果晚上你往他的房间扔一个印有符玄的抱枕，指不定他会对抱枕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来。”

    ——

    「“虽然这段经历已明显失真了，但构成它的素材却是取决于你的记忆，不会骗人的。”符么突然压低了语气，咬牙恨恨地，“……也就是说，在你的潜意识里，认为本座说的那些话，和绕口令差不多。”」

    「“诶哈哈..…”三月七尴尬地笑笑，“主要是，平时听太卜的高论，确实听不太懂嘛..….”」

    「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符玄让三月七搭箭射向一旁的“符玄”，消灭失真的那个。好在这位符太卜没怎么反抗，全程轻而易举。」

    「但三月七环视四周，看着星、杨叔、景元等人，有些怯怯地道：“我不会要挨个和他们打一架吧.…太卜大人倒是还好，景元将军我大概真的打不过……”」

    「“喂！什么叫‘太卜大人倒是还好’？"符玄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可眼下还是正事要紧，哪怕符玄气得牙痒痒，也只能让三月七继续找寻引发失真的人。」

    「三月挨个和广场上的熟人进行了对话，可奇怪的是，无论是杨叔还是星，以及景元将军……他们在对话的结尾，全部都在劝三月不要回忆过去。」

    ——

    一拳超人。

    “奇怪.…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劝三月不要回忆？”

    英雄协会内部，童帝疑惑地看着光幕中，那些逐渐被三月七驱散的人影。按照符玄的意思，这些素材全部取决于三月七的记忆，包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一旁的驱动骑士淡淡道：“或许这意味着，三月七的过去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秘密的体量之大……哪怕只是知晓，也足以摧毁她如今的生活。”

    “遗忘对并非坏事，对过去的好奇心才是最可怕的。虽然三月七遗忘了过去，但她的大脑还是形成了保护机制，不断对她进行劝阻。”

    “驱动骑士，你说的也太吓人了。”

    童帝悻悻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自己也被三月七记忆中的这幕吓了一跳，但他并不认为三月七找寻过去，会有驱动骑士说的这么严重。

    他记得列车中存在流光忆庭的人，她们作为信仰【记忆】星神浮黎的势力，想必存在着恢复记忆的手段。只要问问她们，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

    「在消除景元将军的人影后，一个令符玄陌生的铁皮物件突然出现。」

    「她正疑惑着，三月七在一旁解释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是贝洛伯格的加热器！嗯…等一下，贝洛伯格的加热器为什么会出现在行医集市？”」

    「符玄推测这是三月另一段经历混进来的异物，这也说明穷观阵成功回溯了她的另一段经历。」

    「想要进入这段经历，就必须触摸这个烧得通红的加热器，小三月正担心自己这细皮嫩肉会不会变得金黄酥脆，手已经被符玄猛地一把拽着按了上去。」

    「“诶诶诶你别拽我的手……烫烫烫烫烫烫！”」

    「在小三月的喊痛声中，画面又陡然一变，两人来到歌德宾馆内。」

    「这一次也是一样，需要三月七找到干扰源头，让异物现身。只是在出发前，符玄突然语气一变，郑重地问道：“对了，三月小姐，还有一件事我得问个明白，你是否有可能经历过什么巨大的痛苦？”」

    「三月好奇为什么符玄会问这个，符玄则眉头紧锁地表示，在当时罗浮记忆中，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继续回忆】。这像是她潜意识对自己说的话，但也不排除是有人通过外力给她大脑留下的暗示。」

    「三月七自然是没印象，但一想到有可能是外人干扰了她的记忆，她继续探索的动力就变得更足了。」

    「依次和这里的希儿、布洛妮娅等人交谈，和仙舟记忆中的人影一样，他们也在不遗余力地劝阻三月七继续回忆。」

    「“怎么你记忆中的每个人都在阻止你回忆……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饶是见多识广的符玄，此刻也隐约觉察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第206章 全面回忆（三）

    「大堂中的异物是一块来自黑塔空间站的显示屏，三月七触碰之后，四周的空间迅速崩解，等再次恢复视线，耳旁响起了丹恒的声音。」

    「“三月，清醒一些，我们要抓紧了。”」

    「三月七正疑惑符玄怎么不说话了，丹恒却在一旁催促她快点，让她跟上自己。」

    「三月恍然大悟，眼下正是遇到星之前的画面，可诡异的是，在穿过面前的大门后，正在奔跑中的丹恒忽然消失了。大厅中只有阿兰、艾丝妲、黑塔……以及站在远处冷冷看着她的星。」

    「“三月七，就算回望，你也只能找到混沌多变的过去。”阿兰语气平静：“你是宝钻世界亚德丽芬唯一的遗孑，最后的公主。那颗星星在纳努克攀升的瞬间被焚烧成了黑耀的地狱。”」

    「“你的父母怀抱着绝望将襁褓中的你送入寒冰的航船，又怀着希望目睹你没入浩瀚星海的惊涛巨浪之中。”」

    「“你被藉藉无名之辈们拣到，抚养。你是唯一的救主，重生的许诺。”」

    ——

    DC宇宙。

    “三月七的这段经历……”

    星球日报编辑部大楼里，克拉克·肯特正从堆积如山的采访笔记中抬起头。

    在听闻阿兰这段讲述时，他只感到一阵怪异爬上自己的脊背，仿佛一条长长的蜈蚣，挥动着无数只纤细的小脚。阿兰的讲述是真是假？难道三月七的经历真的和他相似么？

    “肯特！上次那个关于丰饶星神的专题写得不错。”佩里·怀特总编从办公室探出头来，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但记得下次把药王秘传的《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的翻译核对清楚……呃，肯特，你怎么了？”

    怀特奇怪地看着这位有些笨拙的大个子男孩儿，他半眯着眼睛，嘴巴微张，目光被光幕中的阿兰和三月七牢牢吸引，一动不动……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完全不能理解的怪事一样。

    “怎么了？是觉得阿兰的讲述奇怪，还是他劝阻三月七找寻记忆奇怪？”

    露易丝从隔壁工位扔过来一颗薄荷糖，精准地落在克拉克的键盘前，“如果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不妨先记录下来，毕竟光幕中的这些家伙，可是连如今全世界国家首脑都头疼的人物。”

    克拉克感到有些眩晕，不得不摘下黑框眼镜用力揉着眼眶。此时此刻，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耳边血液奔流的声音几乎盖过外界的一切。

    ……又出现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难道是记忆星神的缘故？”克拉克的思维开始发散。

    他记得关于记忆星神【浮黎】的介绍，祂拥有宇宙中所有的记忆。那么……祂也理应拥有自己的记忆，并对他氪星的经历了如指掌。

    不管怎么说，小三月的这段经历和他也太像了。如果只是单纯巧合的话倒还好，可万一不是巧合……

    “克拉克，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要送你去医院吗？”露易丝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我…我没事。”他勉强回答，眼睛却无法从阿兰身上移开，“只是…这个故事……我太熟悉了。”

    ——

    「三月七正尴尬把她想象中的画面都给翻了出来，有种当众社死的感觉。」

    「而一旁的艾丝妲则更离谱，在她嘴里，三月七是一位巡海游侠，不仅抵抗过虫族的战争，还拯救过被黑洞吞没的世界，甚至粉碎过原始博士的阴谋。」

    「在黑塔口中，三月七则摇身一变成为星神。一个个传得玄乎其神的……是符玄从没听过的全新版本。」

    「可来到星面前时，星却是一本正经的冷漠语气。」

    「“小三月，不要继续回忆了。有什么必要去回想那些过去的事呢？无名客登上列车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重获新生，我们脚下的将是一条永不回头的道路。”」

    「“去探索吧，去开拓吧，不要用回头来玷污无名客的荣誉。”」

    「“哈？”三月七被这“玷污荣誉”莫名其妙的话语刺中了心口，这还是她头一回狠狠生气：“不要再说了！你不是星，一点都不像！她也绝不会在这里咄咄逼人，劝我放弃对我而言重要的事情！”」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消失，让出路来，不要再冒充我的朋友了！”」

    「三月七愤怒地将眼前的星清除，她身后的通道也就此显现，里面站着一位流光忆庭的人。」

    「“我是流光忆庭的【信使】。三月小姐，请不要继续回溯过往。”她也像其他人一样开始劝阻，话术几乎都一模一样。」

    ——

    提瓦特。

    影向山的神社内，夜色轻拂，樱花纷落。

    “事情到了这一步，连我也开始感到奇怪了，到底是什么记忆值得忆庭的人如此讳莫如深？”梦见月瑞希疑惑不已。

    影端着一杯团子牛奶，平静地回应道：“如果只是一些只会带来痛苦的回忆，那遗忘未尝不是一种慈悲。”

    “哎呀呀，影，这话听上去可完全不对呢~”

    一旁的八重神子轻轻一笑，狐眸微眯：“连自己的过去都要遗忘，这份‘慈悲’未免对小三月也太残酷了吧？”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御守：“记忆就像这串绳结，解开它或许会散乱一地，但要是一辈子不敢触碰，它就永远只是一个死结。”

    “小三月想解开这个死结，光是这股硬顶忆庭的人的气势，我看就相当不错呢。”

    “但也存在一种可能……”影目光微动，看着光幕中忆庭信使那张如同玻璃般透明无物的脸，“一旦三月七找回了记忆，忆庭的人就没办法再保护她了吧？”

    “保护？”

    神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盈盈地凑到影的耳畔，呵气如兰：“影，你会认为琥珀里的昆虫，是被松脂保护了吗？”

    “……”影的目光微微颤动着。

    “如今的三月七……就是那只被困在松脂里的小虫。她连找寻过去的自由都没有，还谈什么保护？”

 第207章 全面回忆（四）

    「“流光忆庭？你们是流光天君的人？就是你在隔绝我的观察？”」

    「“你对这个女孩有何企图？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这般夺走他人的记忆，如叶障目，愚弄他人——我不能答应！”」

    「伴随着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符玄脚步沉稳地缓步而来，琥珀色的眼睛狠狠瞪着眼前的信使。」

    「对方也深知眼下形势不妙，迅速遁逃。而三月七的记忆也来到了星穹列车，如今她已经快要逼近源头，马上大衍穷观阵就可以开始进行验算。」

    「一路穿过走廊，瓦尔特、丹恒等人的身影逐渐复现又逐渐消失，根据他们之间的对话……三月七发现这是列车组找到她时的记忆。」

    「而这一切，她早就想不起来了。」

    「“你记得很多东西，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符玄在一旁提醒道。」

    「拉开观景车厢的大门，三月七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起点，她试图再次穿过走廊打开大门……可一切只是徒劳，她只能一次又一次重复这条短暂的道路。」

    「……」

    「“我当然是希望收留她……或者说，仅凭最基本的道德判断也能得出结论——既然我们发现了她，就必须照顾好她。”」

    「“他们都同意收留你。我个被放逐之人，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可以归去的地方…但至少在这里，我们都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在这里，三月七又见到了更多来自同伴的回忆。只是当她准备继续向前时，一旁的符玄却提醒她，那位信使一直在干扰她，只有‘后退’才能找到过去。」

    「三月七心领神会，朝身后拉开车厢大门，只是伴随着一阵耀眼的炫光，她竟发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一切如旧，只是正中心……漂浮着一块七彩的冰。」

    ——

    电锯人。

    “喂电次！那块冰看起来超——级好吃啊！”帕瓦恨不得伸长脖子，把脸贴到光幕上，“像便利店卖的彩虹冰淇淋！”

    “笨蛋，那只是人家记忆中的异物啦。”

    电次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往嘴里扔着爆米花，“搞不懂……列车里明明什么都有，早餐可以吃三明治和姬子的咖啡，中餐可以喝酸奶吃帕瓦做的午饭……在仙舟上也是贵客，这种生活不是爽爆了吗？干嘛还要冒着风险去寻找过去啊。”

    回想和波奇塔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早上能有一小块沾上黄油的面包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在跟随玛奇玛小姐之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活着”以外的事。

    面对这种拥有美好生活却不愿甘心享受的人……他实在理解不了。

    “看啊电次！三月七马上要碰到冰块了！马上就可以找回过去了！”帕瓦激动地摇晃着电次。

    “啊啊啊别摇了！爆米花都要撒出来了！”电次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三月七即将触碰的指尖，“她万一找回记忆，发现过去很糟糕怎么办？”

    帕瓦突然停下动作，歪着头想了想：“那也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吧？就像…呃，就像本大爷忘记了自己是最最最最强的血之恶魔，那多没意思啊？”

    ……帕瓦忘记自己是恶魔吗？

    那世界应该会变得更清净吧？似乎……也蛮不错？

    ——

    「“这大概就是异物了…看起来，我们的探索之旅走到了最后一步。本座最后确认一遍——你确定要探索自己的过去吗？”符玄郑重地看着三月七。」

    「“嗯…我确定。”三月一反常态，严肃地点了点头。」

    「她的指尖轻轻抵上那五颜六色的冰块。」

    「刹那间，她并没有感受到冷意，相反，某种冥冥之中的牵引让她睁开眼睛——她正身处在一片虚空中，脚下无物，却又仿佛踏着无数记忆的残影。」

    「“太卜大人？”三月七小心地呼唤着。」

    「“大衍穷观阵开始验算了，她抽不开身。”那位信使的声音忽然响起。」

    「“怎么又是你？我回忆过去关你什么事，为啥要阻拦我？”三月七不满地控诉着。」

    「“请你相信流光忆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信使诚恳地说。」

    「“那也不能用禁锢的方式来保护一个人啊？！”」

    「“……我们知道。”」

    「信使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无可奈何，她现身在三月七身前，领着她前往一个发光的奇点。只是在触碰前，她最后一次恳请三月七相信她，寻找过去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奇点逐渐化作一张画面，上面记录的正是昔日的三月七被封禁在六相冰时的模样。」

    ——

    银魂。

    “哦哦哦！这、这是何等的……”

    坂田银时瞬间睁大了眼睛，手里的草莓牛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但他浑然不觉，目光呆滞地看着光幕中那堪称绝美的景色。

    “喂！银桑！你在干什么啊！”新吧唧忍无可忍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犀利的白光，“那可是被封印的少女啊！你不要用这种色眯眯的表情去看啊！”

    “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家伙，这可是横跨银河的人体艺术鉴赏！”

    银时一边义正言辞地狡辩，一边像只壁虎一样在房间中来回移动，试图找到最佳的观赏角度，“可恶，这六相冰的折射率有问题！怎么关键部位总是被光晕挡住！？”

    新吧唧一把拽住银时的衣领往后拖：“什么折射率的问题，是你的人性在疯狂报警啊！”

    ——

    「“这就是你的起点。自那开始，你展开了自己仅有一次的人生，开始经历那些独一无二的冒险。”」

    「“更早以前的事，于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你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过去发生的一切，而在于当下，在于未来。”」

    「“展翅的鹰不曾眷念它曾坠落的山崖，杨帆的船也不曾怀念它曾搁浅的海峡。”」

    「“而你，我的孩子，也应知晓过去虚幻如烟霞。”」

    「“但你此刻经历的一切也必将被人以金石刻下。”」

    「“该告别了…送你一件临别赠礼。期待我们下次再会。”」

 第208章 云无留迹（一）

    「“三月，三月？”」

    「伴随着星的声音，三月七缓缓睁开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穷观阵的连接，回到了现实当中。」

    「揉了揉脑袋，三月只感到晕乎乎的……她疑惑地看着一旁的符玄：“符玄小姐，怎么突然就中断了推演？”」

    「“穷观阵在刚才那一瞬间停转了。”」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符玄也十分难以置信，升任太卜这些年来，也还没遇见过这种事，她好奇地问道：“三月，自打你触摸那块冰后，我就再也观测不到你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三月七将与信使之间发生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二人。」

    「“所以……是浮黎？和我过去有关的星神是【记忆】的浮黎？”」

    「“不，还不能这么断言…”符玄单手抵着下巴思考道，“只能说，很可能是一位星神封印了你的记忆，但祂未必是流光天君。”」

    「“也许信使所说的保护，就是在暗示流光天君并非封印你记忆的罪魁祸首。祂插手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被封印的记忆所伤害。”」

    「虽然这一趟下来还是没看到三月七的过去，但好在捕捉到了一条关于流光忆庭的线索，也不算一无所获。对此小三月还是相当乐观，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总有机会继续探明自己的过去。」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夕阳将天空晕染成橘红色，晚风掠过两人的发梢。御坂美琴倚靠在栏杆边，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小巧的硬币。

    “忆庭的人还真是守口如瓶啊，宁可强行切断她与穷观阵的链接，也不愿意多吐露哪怕一点点的信息。”御坂美琴略带不满地轻轻哼了一声，“到头来，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啊。”

    “面对那些不可言说的存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当麻侧目看着她，“单从忆庭的人对此事的态度，不难反推出三月七过去回忆的份量。”

    “……连星神都要插手，看来三月七的记忆牵扯相当大啊。”

    “嗯，说起来，我倒有个疑问。”御坂美琴看着光幕上符玄额间的那颗法眼，“符玄和穷观阵无法帮助三月七找寻过去，而被忆庭的人拦截，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符玄的方向错了，从一开始不应该从‘回忆’入手。”

    “什么意思？”上条当麻一时没懂。

    御坂美琴索性换了一个问题：“‘三月七的过去隐藏着一个连星神都必须出手的秘密’——你觉得这个话题，目前谁最可能有兴趣？”

    “嗯……”当麻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人，“黑塔女士？”

    “嗯，科学家都是一群由好奇心实体化的怪物，她不会不感兴趣的。”御坂美琴点了点头，看向远处学园都市模糊的轮廓。

    “【智识】的星神博识尊，理论上祂已经掌握全宇宙的信息，并且能够求解万物，回答一切疑问。如果让身为智识令使的黑塔女士向博识尊提出三月七的困惑，你说博识尊会给出解答吗？”

    ——

    「星和三月七回到列车后不久，发现了一封来自仙舟的书信。」

    「信上的内容都是什么“倒悬古海”、“重游故地”之类的话，想必是寄给丹恒的。星将信拿给他后，丹恒发现这封信并没有落款，甚至没有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面对这样一封奇怪的信，丹恒将星支开后，单独对其使用了云吟术，果然……信上原本的字迹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另一行笔墨——」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丹恒立刻觉察到事情非同一般，决定前往神策府打听一些线索。」

    「……」

    「画面一转，神策府内。」

    「镜流环视四周，看着这群如临大敌的云骑，冷冷地笑着：“离开罗浮这么久，这府中杀气不减反增，倒是令人欣慰。”」

    「听她这话的意思，彦卿还以为她要拔剑出手，当即挺身上前一步，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喔，说说而已。小弟弟，不必这么如临大敌。我只是在缅怀旧日时光。”」

    ——

    卫宫家。

    “我还以为能再目睹她的神技，可惜，可惜……”

    佐佐木小次郎遗憾地摇摇头。虽然他那长逾三尺的“物干竿”和镜流的剑形态上差别甚大，但剑技上的精妙之处还是能学到一二的。

    在见过镜流斩断月光的剑技后，他便一门心思沉醉于对她招式的回忆，如今有机会再次目睹她的剑技，佐佐木小次郎比谁都兴奋。

    “目睹神技的代价，可是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哦？”

    LanCer摇晃着罐子里的啤酒，“这女人要是真打定主意出手，恐怕一瞬间便足以格杀除彦卿外的所有人吧？恐怕也就这小子能勉强挡住几招，但镜流真打算下死手……他也走不出神策府。”

    说着，LanCer的脸上也流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我本来还想多看看丹恒出手，结果人家变身后根本不用枪近身战斗了，全程把玩一颗珠子，虽然那玩意儿的威力是很大，但我还是想见见他用枪和镜流切磋的样子。”

    “……我看你是想让丹恒死吧？”

    Saber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LanCer，她回忆丹恒和刃的那场战斗，虽然丹恒全程在抵抗并且毫无战意，但很明显龙尊形态才是他实力的巅峰。

    单凭一杆击云和镜流战斗什么的……有一种强行自废七成功力然后一心找死的感觉。

    ——

    「正说着，丹恒缓步走了进来，表示有事求见将军，只是……感受着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氛围，着实有些尴尬。」

    「一旁的青镞小声提醒，想问问他还记不记得眼前这位白发剑客，对此丹恒倒是相当淡定，说了一句“不认识”后，便打算扭头就走。」

    「青镞叫住了准备离去的丹恒，向他介绍起眼前的白发女子的过往经历与辉煌战绩，只是，谈及往后，她目光也不禁黯淡下来，毕竟没有长生种能逃过魔阴身。」

    「“据说镜流大人最终神志狂乱、大开杀戒，成了逃亡域外的重犯。以她的能耐，本无人能将其捉拿归案。但不知为何，她竟与某位伪装成行商的嫌犯一同来到罗浮，并宣称要自首伏罪……”」

 第209章 云无留迹（二）

    「“条件是，在受审前她要有一日自由，前往鳞渊境与老朋友们再会一面——而更离谱的是，景元居然答应了！”」

    「“他临行前交托我们的任务，便是陪同镜流在罗浮度过最后一日。你明白了吧，这其实不是接待贵客，而是押送囚犯——”」

    「青镞忽然顿住语声，和她一样，丹恒察觉到周遭的空气冷了下来。」

    「“饮月，你来啦。”镜流没有回头，仍是淡淡道：“既然来了，何不上前叙叙旧？”」

    「“……还是我该称呼你今生的名字，丹恒？”」

    ——

    鬼灭之刃。

    “好强的压迫感，这女人……”

    无限城内，上弦之壹的黑死牟六只鬼瞳骤然收缩，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紧了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股冷意似乎已经从光幕上弥漫而来，仿佛要透过全身，将他冻结一般。印象中，哪怕是无惨大人雷霆震怒，也不曾给他带来如此寒意。

    他已经见识过了她的剑，黑死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害怕了，可哪怕是隔着光幕，仅仅看着那尊冷傲的背影……他的皮肤就已经本能地绷紧，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贴着他的脖颈游走，随时能斩下他的头颅。

    “……恐惧？”

    不，不仅如此。

    虽然心脏在狂跳，鬼的本能在如狂尖啸，可他灵魂深处，却也涌动着另一种近乎扭曲的渴望。

    “好像再见一次……她的剑。”

    上一次她对彦卿出剑时，自己也仅仅只瞥见剑势倒挂的一抹寒光。可那一剑的轨迹，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只有那一剑的境界，才是他愿意化身为鬼、穷尽数百年岁月也要抵达的尽头。

    ——

    「镜流感慨道：“我本以为【饮月君】就此不复存在。但重回罗浮，却再次得见你分海引潮的绝景，真是恍若隔世。”」

    「丹恒并不想将自己与前世的饮月君多做勾连，刻意向她强调如今的自己是另一个人。镜流虽表示理解，却也不禁疑问道：“往昔罪愆一笔勾销，如今的你，也只是个游历四方的无名客……可是，人真的能告别过去吗？”」

    「“若我猜得没错，是龙师们不舍龙脉绝传，想让【饮月君】死灰复燃，故而在蜕鳞之刑上耍了些欺瞒世人的手段，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话虽说的绝对，镜流却没有继续向他讨回公道的想法。如今她也只是一介罪人，眼下只想会会许久不见的老友，践行彼此在情深意笃时立下的约定。」

    「而她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列车上的那封信正是由她寄出的。」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鳞渊境内。」

    「罗刹正被景元带到此地进行会审，在如此壮阔的绝景下受审，罗刹倒是乐意之至。」

    「“星核降临，建木苏生，天舶司的接渡使遭人偷梁换柱，真身则是毁灭的令使。”」

    「景元不紧不慢地将他最近时日的行程足迹都一一说明，最后轻轻一笑：“你趁乱潜入幽囚狱，却也无所作为。如今又宣称自己要为这场星核灾变负责，伏罪自首。”」

    「“奇怪，奇怪，阁下的行为可真令人捉摸不透。”」

    「罗刹只道自己受人所托运送信物，对罗浮背后的隐秘一无所知。他踏入幽囚狱的确有所图，但现在看来，罗浮并没有他所求之物。他认罪伏法，也是因为畏惧惩罚。毕竟……他只是区区一介行商而已。」

    「“区区一介行商？”景元都忍不住笑了，摇头道：“罗刹先生说笑了，你在哀荣堡所行之事，在面纱星域遗留的种种过往，需要我一一细述吗？”」

    「“还是说，你需要我道出那个拗口的名字？”」

    ——

    崩坏三。

    逆熵总部内，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眉头深深地皱起，镜片后的目光复杂而沉重。

    “嘁，虽然想过罗刹憋了一肚子坏水，但没想到已经干了这么多坏事啊，亏我……咳，当初还以为他至少在另外一个世界改邪归正了呢。”

    特斯拉双臂抱胸，冷哼了一声。

    “或许……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本质。”沉默片刻后，瓦尔特开口说道，“无论身处在哪个世界，他都会走上相似的道路。”

    “想必景元将军所提到的那个拗口的名字，我们也不难猜到了。”

    “……奥托·阿波卡利斯。”

    特斯拉侧头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光幕上景元那智珠在握的表情，提醒道：“你也不用特别担心啦，且不说光幕里的世界有你存在，就算他真有什么坏事想做，如今落到景元将军和仙舟联盟手中，也必然施展不开了。”

    “嗯，但我并非怀疑景元将军。”

    瓦尔特依旧保持担忧，“我只是在想，以他的风格，被捕肯定是他计划之内的事。值得他如此费尽周章，想必要做的事也非同一般。这个男人……比卡芙卡更值得上穷观阵审讯一番。”

    ——

    「罗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神策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景元微微一笑：“彼此彼此，索性我预先做了些功课，不然今日这场对谈可要冷场了。”」

    「“既然将军觉得事有蹊跷，那是要替我辩护，洗脱星核嫌疑的疑罪？”」

    「景元摇摇头道：“此事由不得我。事关倾覆联盟的重罪，依照法度，你当被押入虚陵仙舟，接受十王司和七天将的联席审判，并施以永罚。”」

    「听完这些，罗刹脸上并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只是抬头看着鳞渊境的绝景，低头笑道：“我听她说过，数百年前，云上五骁曾在这儿相聚宴饮。”」

    「罗刹忽然聊起云上五骁的过往，从镜流的惊世剑技到龙尊的云吟奇术，飞行士白珩的星槎巧技到朱明巧匠应星的锻造神技……以及，将军景元的智策运筹。」

    「在鳞渊境内被谈及到昔日往事，景元也不自觉地目光垂敛，神色凝重。」

    「往昔之景历历在目，欢笑宴饮之声犹在耳畔，饶是早已历经千帆的景元，也不禁有片刻的黯然神伤。」

 第210章 云无留迹（三）

    进击的巨人。

    晚风低徊，轻拢着橘红的篝火，焰芒在夜色中舒展又收拢，

    “将军的眼神……看起来很疲惫。”

    三笠捂紧脖子上的围巾，脸上满是忧虑。很难想象景元将军这几百年来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回忆里是四分五裂的云上五骁，现实中是填山堆谷的案牍文山、应付罗浮六御，还要和十王司乃至联盟高层博弈……

    没有人能代入景元，真代入的话恐怕会被折磨得发疯吧……

    “说起来……当年的云上五骁，会不会和如今我们有点像？”一旁的艾伦突然开口道。

    “喂喂，艾伦……你这话也太不吉利了吧？”阿尔敏不满地瞪了艾伦一眼，“而且哪里像了？云上五骁最终可是分崩离析了，但我们不会啊！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三个都会在一起的，对吧？”

    说着，金发的少年看向她：“三笠，你说对不对？”

    “唔……”

    晚风低徊，轻拢着橘红的篝火，焰芒在夜色中舒展又收拢，如同少女欲言又止的心事。

    三笠的视线悄悄攀上艾伦的侧脸。

    火光摇曳间，艾伦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边，眉梢染着暖色，眼底却沉淀着比夜更深的阴影……他似乎有了心事，仿佛有沉甸甸的东西压住了他的肩膀。

    一阵风来，火焰突然低伏，在光芒黯淡下去的刹那，三笠的目光才仓促从他脸上挪开。

    “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艾伦。”

    ——

    「与此同时，神策府内。」

    「镜流打算启程重游几处故地，酹酒一杯，缅怀旧事。」

    「她要求丹恒与她同行，不可以拒绝，收下她的信就代表答应了她的邀约，态度非常强硬。丹恒也不想再横生枝节，便答应了她。」

    「这故地重游的第一站，彦卿替镜流选在了迴星港。」

    「来到港内，彦卿看着漫天的星槎，开始好奇她的来意。不过，对此镜流倒先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小弟弟，你可听说过狐人飞行士【白珩】的名字？”」

    「白珩这个名字让彦卿颇为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倒是一旁的丹恒感到一阵恍惚——虽然这个名字陌生得就像一阵偶然掠过的轻风，但不知为何，风里却传来一阵声音。」

    「“让高贵的龙尊行云布雨，把敌阵淹没就好了。咱们这些陪衬只要在天上看着就行了吧？”」

    「“……！！”」

    「丹恒猛地睁开眼睛，那转瞬即逝的声音，宛如针扎般在他心底刺痛。」

    「镜流注意到丹恒的异样，便好奇他想起了什么。丹恒深吸了几口气，缓缓道：“她…似乎是饮月君的战友。”」

    「“是战友，也是朋友。是饮月的，也是我们的。”镜流仰起头，看着天空上反复来去的星槎，声音轻得如同一片晚秋的枯叶。」

    「“也罢……都是些过往云烟。之所以来迴星港，只是想在此地祭拜她。”」

    ——

    葬送的芙莉莲。

    “是狐人的慰灵奠仪……”

    休塔尔克趴在椅子上，光幕中遗憾伤感的氛围几乎要满溢出来，让他们这些观看的人也不禁心情沉重。

    “芙莉莲大人，我感觉，虽然云上五骁彼此关系不错，但其中镜流和白珩的关系似乎要格外的好呢。”菲伦在一旁说道。

    “没有吧？”芙莉莲轻轻摇了摇头，“我相信这只是单纯对战友和过去的缅怀。不过，如果没有那场饮月之乱的发生，如今镜流的语气还不会这么沉重。”

    “……在镜流看来，饮月君才是问题的源头。”

    赞因望向光幕中丹恒的背影，感慨不已：“但如今的我们都清楚，丹枫也是无可奈何。战友之死的遗憾，同胞减少的危机，身为龙尊的重担……比起什么都不做徒增伤感，他宁可下一步险棋。”

    “他把一切都赌在了化龙妙法上……可惜输得体无完肤。”

    ——

    「镜流不懂星槎制造，彦卿便替她代劳，只是这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曾在一本名叫《涯海星槎胜览》的游记中读到过【白珩】这个名字。」

    「那本书十有八九的内容都是作者在不同世界里星槎坠毁，频频遇险的经历，而这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安然生还的运气，也不禁令彦卿惊叹。」

    「“是啊，她的运气从来都坏的惊人。但凡驾驶星槎出征，不是阴差阳错被丰饶民的巨兽当点心吞下，便是在敌人大后方坠机。”」

    「谈到白珩的往昔，镜流的声音也是难得流露些许暖意：“可唯独在活命这件事上……她的运气又好得惊人。无论怎样的艰险，她都能逢凶化吉。”」

    「正说着，星槎的流水线也动起来了，几人来到空港，那里正摆放着一艘他们刚刚造好的星槎。」

    「“离开罗浮这么久，我终于能来同你告别了。”」

    「镜流深吸一口气，在指尖触摸到星槎的冰冷的外壳时，她回头望向丹恒，继续问道：“饮月……斩绝【倏忽】那一战，你还记得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丹恒摇摇头。」

    「“我来告诉你，那一战，白珩这个傻瓜终究耗尽了帝弓所赐的运气。”」

    「“她只身陷阵，令联盟士卒得以冲破倏忽的血涂狱界，更从龙狂中唤回了你。但她却没能走出那片战场，我们都欠下了一笔无法偿还的债。”」

    「“对于云骑将士，归葬沙场本是荣耀。可是饮月……你不懂这些。”」

    「镜流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回想往昔那屠灭孽龙的场面，她只感到寒意浸透到四肢百骸，肩膀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不能接受白珩的离去，竟然对她使用了……在她本应该安息的时刻，你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第211章 云无留迹（四）

    物语系列。

    “或许这就是她魔阴身发作的原因吧？”历感叹道，“白珩战死，丹枫又亵渎了白珩的死亡，将她转变为孽龙……别说镜流了，我光是想想也得崩溃啊。”

    “汝觉得她可怜？”

    “不，我只是觉得……她太累了。”历摇摇头，“仙舟人活得越久，身后背负得也就越多，像她这种活了上千岁的仙舟人，恐怕每天都像在背着一座大山前进吧？”

    “不过比起她，吾倒认为还有一人更为悲惨。”忍野忍轻声道。

    “谁？”

    “景元。”

    忍野忍坐在楼顶的栏杆边，白皙的小腿轻轻摇晃着，金色的眸子注视着远方：“恩师镜流魔阴身发作，战友白珩战死，同样作为五骁之一的应星和丹枫却犯下大罪……自己还有将军的差事，外要时刻提防丰饶民的威胁，内要和六御及联盟高层博弈……”

    “啊啊，够了够了！”历赶紧打断她，“光听着就够累死人了……能在将军这个位置上坐几百年还没发作魔阴身，这家伙才是怪物吧？”

    “呵，能当将军，没有远超常人之志，自然不行。”

    忍野忍微微一笑，“所以那个叫符玄的粉毛小矮子表示想出任将军时，吾才觉得她太嫩……虽然她处理仙舟政事尚好，但想长久坐稳将军那把椅子，不经历个几百年风雨，练就出景元这副心态，可远远不够呐。”

    ——

    「镜流走到星槎前，将一个本应属于她的酒壶放了进去。」

    「“我带来了你的酒壶……白珩。这原本是那人为你雕琢的赠物，可他没能亲手送出。”」

    「“对不起，直到最近，我才找回了它。也只有把它送回你身边，我的梦魇才能平息片刻。”镜流抬头看着仙舟蔚蓝的穹顶，“而你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哪怕为此斩落天上的星星，我也绝不毁诺。”」

    「镜流看着载着白珩遗物的星槎缓缓升空，化作一道微弱的光点，最终消失在玉界门之中。」

    ——

    斩赤红之瞳。

    “那个酒壶是应星雕琢的吧？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到名字都不愿意提起的地步了吗？”

    “我记得，刃称呼镜流时用的也是……‘那个女人’。”玛茵回忆彦卿与刃的那场战斗，当时彦卿在使用那凭空凝作的巨大冰剑后，刃的表情很明显发生了变化。

    ……本来还只想简单会会彦卿，可自见到那招后，想刀他的心思就已经藏不住了。

    这两人的恩怨，似乎远不止一场饮月之乱那么简单。

    “你们原来在讨论这个吗？”娜杰塔从身后缓缓走来，“比起她和刃的恩怨，我倒更在意刃本身的变化呢。”

    “变化？”

    娜杰塔点点头：“根据罗刹的说法，作为云上五骁之一的刃本是一个短生种，不过百年寿命而已。但在历经饮月之乱后，他却变成了长生种，而且不老不死……生命力与恢复力都远超一般仙舟人。”

    “变化的源头，不仅仅是丹枫的化龙妙法，而在于隐藏其中、某种影响更深远的东西……恐怕和那位丰饶的令使【倏忽】有关。”

    ——

    「下一站是工造司，几人来到司部内，看着遍地的孽物，镜流倒想起了一位眼高于顶的故人。」

    「“他要是目睹工造司这片狼藉，怕是要大笑仙舟人无能。”」

    「镜流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又落到彦卿身上，“小弟弟，不如再来一次上回的比试如何？让我瞧瞧你引以为傲的剑术又有几分进展？”」

    「彦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下了，两人约定在造化烘炉那儿碰头。在支开彦卿后，丹恒低声问道：“你特意支开那孩子，有何目的？”」

    「镜流的想法也简单，只是想看看丹恒的一招一式，有多少故人的影子在里面。」

    「两人以一路上的魔阴身练手，看着丹恒熟悉的枪法，镜流半晌才回过神来，平静地问道：“这杆枪，依旧认得你这个主人。饮月，你还记得为你打造它的人吗？”」

    「“从我被放逐起，它就跟在我身边…我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挥舞它的。”」

    「“你的枪术与饮月所用的技艺如出一辙。”镜流淡淡地开口，“‘战斗就像一次次锻冶，用烈焰熔去杂质，展露一个人的本性’——为你打造这杆击云的人曾这么对你说，还记得吗？”」

    「“我们几人中，要说谁和他走得最近，那只能是你。真是奇怪，眼高于顶的家伙竟会和另一个拿鼻孔瞧人的家伙相谈甚欢。”」

    「丹恒努力回想那段经历，镜流口中的那个人的名字如风中落叶般飞舞，卷起模糊的声音。」

    「“宁如飞荧赴火，不作樗木长春。我会让所有仙舟人知道，应星刹那的一生比他们漫长无用的寿数更有价值。”」

    ——

    咒术回战。

    “不作樗木长春……哼。”两面宿傩嘴角翘起，勾出一个带着些许欣赏的弧度，“真是不错的想法。”

    仅仅只凭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宿傩几乎能想象到那个意气风发的白发男子，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

    当年的应星就是如今的刃，想到他已是不死之身，不仅拥有了仙舟人的无尽寿数，恢复力甚至比他的反转术式还要夸张……宿傩只感到莫名的讽刺。

    “不错？”羂索并不认可应星的观念，轻轻摇了摇头。比起短暂几十年的片刻光阴，羂索更期待那漫长至千年，中途甚至可以说十分无聊的时光。

    只要活得够久，时间就总会带来有趣的东西。他抬眼看向光幕中镜流那如剑般的身影：“要是我早在千年前就死了，错过这种有趣的东西，就算在地狱里我也会后悔吧？”

    “这倒是。”

    单手抵着侧脸，两面宿傩不期然地想起第一次见到毁灭的纳努克时，他内心涌现的万般情绪。

    渺小、震撼、恐惧、共鸣……

    还有无数他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东西。

    那是千年岁月里他从未体会过的新奇。一瞬间压在他身上，几乎要碾碎他的骨头、灵魂。让他一瞬间心神恍惚，四肢百骸充斥着凉意。

    千年里，有无数人说他是战斗的疯子，暴力的化身。但，两面宿傩自己明白，他只是想通过战斗来带给他强烈的刺激，让这无聊的生活变得不再乏味。

    只是那些或强大的、或弱小的人类如水一般从他这副躯体穿行而过，化作腐朽，除了一身的血色，什么也没留下。

    而那弥漫的血腥气，也会在天明之时，无声地消散在太阳之下。譬如蜉蝣，朝生暮死。等待他的依旧只有那得不到满足的空虚感。

    可在与纳努克对视的那一刹那，如庞然大物、万丈深渊般的空虚感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满足。

    真是……不可思议。

 第212章 云无留迹（五）

    「“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一心要对孽物复仇，远渡星海来仙舟求艺。初见他时，脑袋还高不过我的剑，却夸口要以百岁之身，学尽工造司的万般匠艺。”」

    「说到此处，镜流也不禁轻哼一声：“区区一只小狗，竟傲慢得和龙尊不相上下。”」

    「“我本瞧不上他那狷狂的个性，不料再度相遇时，他所造兵器已令匠人师父望尘莫及。就连颁授工造司之首的【百冶】头衔也被他摘得。”」

    「两人正说着，彦卿已经先行一步抵达了造化烘炉，从阶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大姐姐，你该不会是故意放水，让我先到的吧？”」

    「“怎么会，是你剑术精进神速，我赶不上了。”镜流抿唇一笑。」

    「彦卿以为来工造司的目的是祭拜他们口中的短生种前辈，却不料镜流淡淡地反问道：“我几时说过他已不在人世了？”」

    「丹恒目光震惊：“他转变成了长生种？”」

    「“猜得不错，命运就是这般爱开玩笑。”镜流声音渐渐变得低沉阴郁，“有些人纵然天慧耀眼、智光昭昭，却总在命运转折时，做出最愚笨的选择。”」

    「“聪明如他，竟妄想用那位丰饶令使倏忽的血肉，帮助饮月将阵亡入灭的挚友带回人世。”」

    「镜流仰头望着面前缠绕着造化烘炉的建木根须，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愚行最终把自己变作了不死的怪物，魂消魄陨，堕为生前最鄙夷的恶孽——真是造化弄人啊……”」

    「“以他的所作所为，本该永镇幽囚狱中。可我给了他另一种自由。”镜流冷冷一笑，“我带走他已成空壳的形骸，赐他百死，授他剑法，教他永远不忘前世业报。听说他重获新生后，还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

    刃牙。

    “百死……”

    德川家的府邸内，花山熏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冲着刃对镜流的态度，不难猜到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杀死对方上百次什么的……还是超出了花山熏的想象。

    但和他的冷汗直冒不同，一旁的烈海王却止不住地开始浑身颤抖，全身的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粗重。

    “烈，你这是……”德川好奇烈海王的状态，难道是在害怕？

    ……不可能吧。

    作为有着“海王”称号的拳法家，烈海王是哪怕死也不会退缩害怕的人。

    烈海王终于开口，声音里混杂着渴望和羡慕，以及一丝难以压抑的兴奋：“以不死之躯无限复活……那岂不是能一直挑战这位镜流女士？一直亲身领受她的剑法？！”

    他的脑海闪过自己被镜流一次次轻易斩死，却又一次次爬起来的画面……烈海王没有感到浑身发冷，相反，他只觉得血液几乎要沸腾燃烧起来。

    “收获很大……而且可以无限活用于下一次！”

    ——

    「而在另一边的鳞渊境内。」

    「罗刹正询问将军如何平息丰饶带来的灾祸，景元对此的回答则十分标准：“联盟奉帝弓诰谕，除魔不止，为的正是有朝一日能铲除药师，令生死重回正轨。”」

    「罗刹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只是此举虽令人钦佩，却未免狭隘。如今宇宙中想置药师于死地的并非巡猎一处势力，但真正想要除掉丰饶，实在是荒诞不堪，几近笑谈。」

    「要彻底斩断药师的诅咒，还得从根源上另寻他法。」

    「“令师得蒙天启，从魔阴中归来，又行遍诸界，已找到了解开这一死结的方法……”」

    「“我听着。”景元冷冷地盯着他。」

    「罗刹微微一笑，适时地掐断了话头：“抱歉，将军。看来下一步棋……要在虚陵落子了。”」

    「“果然如我所料，认罪伏法只是手段。”景元对此并不意外，“利用十王敕令前往虚陵，直面六将军乃至元帅…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

    「“——而那棺中之物，正是为此准备的吧。”」

    「哪怕被景元一语中的，罗刹依旧不慌不忙地笑着：“将军，方才你也说过，此事由不得你我。联盟法度如此，不容更改。”」

    「这一次，连景元都不禁夸赞罗刹计划之严密周全，竟已经提前布局到联盟那里了。」

    「“你真的变了，景元。”」

    「说话间，鳞渊境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刃缓缓自显龙大雩殿外走来，目光在瞟了一眼身旁的金发男子后，又稳稳地落在景元身上，“如今的你，竟然会承认自己棋差一着。”」

    ——

    崩坏三。

    实验室的灯光在午夜依旧明亮，特斯拉仰头看着罗刹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从根源上杀死丰饶……这种事情真的能办到吗？”

    瓦尔特沉默片刻，低声道：“星神往往代表着宇宙中的某种概念……或许，他根本不需要真正的杀死丰饶。”

    “哈？什么意思？”

    “星神死亡，对于【丰饶】命途、乃至于踏入其中的命途行者产生什么影响都仍未可知。”瓦尔特推了鼻梁上的眼镜，“我的猜想是：罗刹想要的不是丰饶的死亡，而是某种……更深远的变化。”

    “比如……替代。”

    特斯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

    “你是说，这家伙可能是在利用仙舟联盟‘弑神’这个行为本身？然后替代药师成为新的丰饶星神？”特斯拉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这个猜想太不着边际了……”

    “但黑塔已经说明，有些星神的起源是人类，对吧？”

    瓦尔特换了一个问题，“那你认为，药师的起源又是什么呢？在《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中，曾有文献记录药师与令使倏忽的对话，那是一种人格化的发言……虽然不排除是药王秘传伪作的可能，但你也无法证明祂的起源不是人类吧？”

    “嗯……”

    特斯拉低头思索了片刻，却也答不上来。但她提出一个新的疑问：“那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考虑到他是奥托的同位体，不能排除他的世界存在‘卡莲’的可能性。如果他的执念是复活卡莲的话，大概是想利用星神的力量来达成这层目的吧。”

 第213章 云无留迹（六）

    「丹鼎司内，镜流打算到白露这儿，像个普通人一样求医问药，看个门诊。」

    「镜流对自己的症况很清楚，来此也只是想求一道安神的法子。」

    「白露点点头道：“好啊，大姐姐，请您把手伸出来，咱们先从诊脉开始。待会儿服下些透影虫，让我仔细瞧瞧。”」

    「镜流伸出手，可白露在她手腕的刹那便迅速抽回，惊讶不已：“好、好冷的手！”」

    「白露赶紧把丹恒叫到一边，将事情的严重性一一相告。镜流虽然表象体征栩栩如生，可丹腑和脉络之间又像是暗河流转，搏动不休……简直是可以录进医经中的奇症。」

    「虽然她很想将镜流留在丹鼎司观察一番，但在得知她明日就要离开罗浮后，也只能遗憾的低下头，给她开了一道养护元气的方子。」

    「但镜流没有接过丹方，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不必了，就算龙女大人医术通神，对长生种的宿命也是无可奈何吧？”」

    「提到魔阴身，白露又多打量了镜流两眼，只表示她完全不像那些语无伦次、神志失常的家伙，而且样貌上也完全没有变异的表现。」

    「“我做了一笔交易，侥幸苟延性命。虽然眼下尚有思考的余力，但我很清楚……我的心识已到了极限。”镜流淡淡道，“话虽如此……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夙愿，和尚未理清的仇怨。”」

    「如今的她，全凭心中的恨意在全然支撑，只有握紧剑和恨意，她才能维持自己的存在。如果连这些都放弃的话，她恐怕就会彻底堕入虚无。」

    ——

    龙族。

    蛇岐八家，犬山家。

    午夜的露台上，希尔伯特·让·昂热静静地站立，银白色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他那双如同熔金般的眼睛正注视着光幕——每次当镜流出现时，他都看得格外聚精会神。

    “校长，你已经看了她快一个小时了。”犬山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木屐在大理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昂热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阿贺，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作息了？”

    犬山贺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早年在昂热门下求学过，但扪心自问，他对自己的这位老师并不算多了解。身为秘党的传奇，谁也猜不透这位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在想什么。

    完全放着他不管……作为曾经日本分部的首任分部长，他还没心大到这种程度。

    “这个镜流女士，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犬山贺轻声说。

    “哦？”昂热终于转过头，眼中难得闪过一丝兴趣，“说说看。”

    犬山贺直视着校长的眼睛：“她让我想起了您，校长。”

    一阵沉默。夜风卷起了几片落叶，在天幕的光芒下如同飞舞的蝴蝶。昂热突然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犬山贺的肩膀：“是因为什么？”

    “欲望，复仇的欲望。”犬山贺找了一张椅子，扶着扶手缓缓地坐下来，“我是您的学生，可六十多年过去，我都快要老死啦，您还跃跃欲试像个年轻人。即使是龙族血统，也显得不可理喻。”

    “那位镜流女士活了一千多岁了，和她同时期的仙舟人估计都变成魔阴身了吧？而她还能保持这么年轻，挥剑杀人不在话下。支撑她意志的是仇恨，支撑您一百多岁依旧生龙活虎的……也是仇恨。难道你们不像么？”

    “呵呵……是啊，仇恨是我走到今天的理由。”昂热点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我不想死在病床上，喉咙里插着氧气管，也不想等到器官衰竭的时候，在床上行将就木地看着学生们出生入死，那对我简直是……酷刑。”

    “所以我很欣赏她，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死期不远了。在临死前还想带走一位星神什么的……你不觉得这想法很酷么？”昂热喷出一口烟，笑着摊了摊手。

    “确实很酷。”犬山贺淡淡道，“您也是。”

    ——

    「三人来到显龙大雩殿前，果不其然……镜流在这里见到了刃。」

    「罗刹在冲着镜流点了点头后，她看向景元，淡淡道：“将这个男人先带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

    「景元向彦卿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带着剩余的云骑和罗刹一并离开了这里。」

    「在确认无关之人都离开后，镜流缓缓走到三人中间，意味深长地开口：“…这样，人便到齐了。没想到阔别数百年后，云上五骁还能再度聚首。”」

    「“如果我所记不差，七百年前，我们五人便是在这儿立下誓言，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饮一杯。”」

    「“可惜鳞渊空悬，世事蓬转。我们五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人沦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没法赴约了。彼此情谊也荡然无存。”」

    「如今她马上就要负枷受审，此去或是永别。所以她在离开前将众人邀请到这最初的相聚之地。」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镜流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祸首饮月，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

    海贼王。

    “我当初从语法结构上来看，还以为刃说的这句话是仙舟上某种古老的诅咒或预言呢。”

    罗宾有些失望地摊了摊手，“‘五名’可能代指五个特定的人，而‘代价有三’则暗示需要付出三种牺牲……没想到竟然就是字面意思啊。”

    “人有五个人，承受代价的人有三个，景元是将军是五骁里表现最好的那个，所以景元不在其中之一。那战死的白珩自然也不在代价之列。”

    娜美扶了扶额头：“唉，我当初也想了好久，以为是仙舟上某处宝藏的口令和接头口号，但听镜流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担心了。”

    “付出代价……那她不会想把刃和丹恒都给……”

    娜美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画面，忽然捂着嘴不说话了。

    “不可能的，光是一个刃她就杀不死吧？”乌索普看向光幕中一直默默不做声的景元，“丹恒现在也是仙舟的贵客，前阵子刚帮景元赶走了幻胧。而且如果她真想对丹恒下手，这一路上，她有无数的机会。”

 第214章 云无留迹（七）

    「“丹恒，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的罪业将常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刃…”镜流缓缓挪开目光，声音比落雪更冷，“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最后是我。”镜流缓缓从景元的身旁走过，“我将面临联盟判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等待着我。”」

    「镜流静静地望着远方的云霞，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温度。」

    「“云上五骁……该是彼此告别的时候了。”」

    「镜流让景元送她前往虚陵，不料目的地临时更易，变作了“玉阙”仙舟。景元将此事上报元帅后，玉阙的戎韬将军对此颇感兴趣，竟中道阻拦，设下了“十方光映法界”，想先会一会镜流和罗刹。」

    「对此，镜流确实颇为不屑一顾，冷哼道：“…景元，你还是老样子，总想挣扎着打破别人的布局。可你也好，云骑也罢…都不过是神明弈局里的棋子。”」

    「她倒是无所谓陪景元多走一段路，只是临别动身时，刃却忽然从一旁冲出，将两人拦住。」

    「“等等！镜流，在你离开之前，你还欠我一份报酬。”」

    「镜流转过身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试过，除了在你身上多留些伤口，我帮不了你更多。你的不死身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发的东西。以人间的剑杀不死神使的血肉，这一点，命运的奴隶应该告诉过你吧？”」

    「“而且，我教你剑时就已说过啦。我不对全无生趣，引颈就戮的人动手——”」

    「“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拔剑。”」

    「刃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支离剑的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躁动的血液稍稍平静。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镜流，我来奉还你的一剑之教。”」

    ——

    终末的女武神。

    “哦？终于要开始了。”

    人类方的休息室内，布伦希尔德长舒一口气。能让人类方的两位剑豪见到这场镜流与刃的战斗，算是正式战斗打响前的意外之喜。

    她对剑术知之甚少，看不出多少其中门道，但佐佐木小次郎和冲田总司这两位，想必会有有所收获。

    只是，当他来到佐佐木小次郎身旁时，才发现这位一言不发的剑豪已经汗如雨下，浑身颤抖。他死死凝视着镜流，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

    她微微侧目，饶有兴致地开口：“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因为我已经死了76次了。”佐佐木小次郎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刀柄缓缓坐到地上，“刚刚在脑海中，我最少和她战斗了76次，全部以被斩死告终。”

    “啊？”听闻布伦希尔德脑袋有些懵懵的，完全搞不清状况，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还没有出剑吧……”

    ……

    而与此同时，在神明方的vip休息室内。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连剑都不亮出来？那个刃可是要把支离剑指到她鼻子了诶？”

    坐在豪华席位上的湿婆，正百无聊赖地与诸神观看着光幕，身为毁灭与创造之神，他将五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依旧观察不出镜流有什么变化。

    “我记得剑士在对敌时，不是要摆出‘架势’吗？”湿婆一边掏着耳朵一边疑惑道：“难道说她是对自己的速度有相当的自信？”

    “对于一般剑士来说，这当然需要。”

    身后传来须佐之男的声音，他双手抱臂，目光兴奋地盯着光幕中的镜流：“但架势是可以抛弃的，抛弃有型的架势，便可拥抱‘无型’，从而应对一切来敌的手段。”

    “无型……搞这么玄乎？不会是你编的吧，小须须。”释迦将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

    须佐之男的额头冒出两条青筋，索性懒得再搭理这俩家伙：“哼，你们看下去就知道了。”

    ——

    「“七百年前，我们在这儿也曾是如此……”」

    「“谈笑，比斗……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赤黑的支离剑被刃抹上一道猩红的血色，可下一瞬，他的脖颈前已横过一线寒光——铿！！」

    「两人不闪不避，一蓝一红两道声音碰撞出滚滚尘烟，只听得“当”的一声，却是两刃相交，于烟尘中爆出了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花。」

    「这一势交击后，两人的身影便在转瞬间交错了数十次，千百锐响迭次发出，如爆豆一般。两人的兵器，一转眼间也不知交磕了多少次，那剑刃之间嗡鸣震颤，直似一根钢丝，要嗡嗡地钻进几人的耳朵里去。」

    「她的剑切开烟尘，直刺向刃的咽喉。」

    「——七百年前，同样的剑势，却停在他颈前半寸。」

    「“当时几位的样子，至今还在我眼前弥留不去，仿佛是昨夜的梦。”」

    「“我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能够和仙舟人的寿命般漫长，日复一日，循环无期。”」

    「“但…梦……”」

    「现实中的支离剑逆斩而上，挑飞了镜流蒙在眼前的黑纱，在飞扬激荡的剑气中，镜流也终于看清——那斩向自己的剑气里，也同样映着旧日的残影。」

    「“…终究会醒来，如云散去。”」

    「最后一剑交错而过。在贯穿刃的胸膛，鲜血滴落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仿佛七百年前的海风拂面而来。」

    「她看见白珩站在龙尊的雕像下，正和大伙一起说笑着，狐耳因为笑声轻轻抖动。她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回眸看着自己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

    绝区零。

    “这狐希人姐姐也太好看了吧……哦不对，仙舟上没有狐希人。”

    对空六课的办公室内，浅羽悠真正一脸惊艳地看着光幕中一闪而过的狐人女子。

    这笑容，也太温柔了吧，简直和雅课长完全是两个类型啊。

    悠真小声地嘀咕道：“唉，要是我能和她组一辈子的云上五骁，就是让我天天请假我也愿意啊……”

    “悠真你在说什么！？”远处，坐在堆积如山资料前的月城柳猛地抬起头，扶了扶镜框。

    “没、没什么！我是说……呃，要是云上五骁变成了以骸，我就是天天请假也要去把它们收拾了……”浅羽悠真尴尬地挠了挠脸，“柳姐，你耳朵怎么尖尖的，这都能听到我说话？”

 第215章 云无留迹（八）

    月城柳没有多理会他，毕竟雅课长为了专注镜流的修行，已经把对空六课绝大多数的会议报告等文件都交给了她。

    此时，星见雅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光幕，握剑常用的左手手指正微微抖动着。

    “雅课长，你真的看得清这两人的动作？”

    悠真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看刃和镜流的战斗，只感觉是神仙打架，一会儿从地上斗到天上，接着又从天上打回到地上……别说跟上这二位的战斗，更多时候连人都看不清。

    星见雅摇了摇头：“看不清，但也不需要完全看清他们的动作。剑术大多在于手腕与脚步的变化，只要多关注这两处变化就好。”

    “手腕的变化……这不是更难了吗？”

    星见雅忽然掏出一个小巧的摄像仪：“我用这个全程录下来了，可以放慢100倍仔细学习。”

    ——

    「刃的躯体被镜流一剑贯穿，从高空直坠而下。骨骼在风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像是一颗燃烧殆尽的星，最终狠狠地砸进地面。」

    「“真是…熟悉的感觉……”」

    「“…像是回到了你教我剑术的第一日。”」

    「记忆如血般漫涌，剧痛与往昔重叠，那时他的胸膛被支离剑贯穿，却摇摇欲坠地从地上站起，一次一次从死亡中归来。」

    「“你手执应星为你打造的剑器…一遍一遍挑刺、切割、洞穿，一遍又一遍……”」

    「“那些曾经降临在敌人身上的剑招，如今刻在这副可憎的躯壳上，而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在不断抽动、愈合、复原……就像在问…‘为何，为何要和饮月一起，造下这场恶孽’？”」

    「“我知道你不期待我的回答，所以我开口提问了。那是我问过自己千百遍，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孽物能一遍遍卷土重来……为什么她这样的人却要被埋葬，被烧成灰烬，被人遗忘…为什么？！”」

    「云上五骁的往昔历历在目，可这一切都在镜流的穿心一击中，将他和剑一起留在了那片枯冢。」

    「只有在短暂如梦的死亡里，他才不会感到那么痛苦……就像当初举杯痛饮的日子一样。」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到底搞错了什么。

    教堂的地下室内，赫斯缇雅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我也觉得这很不公平！凭什么那些恶意的造物反而更受眷顾？”

    “或许这就是追随巡猎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贝尔轻轻按住上神大人气到发抖的手，烛火的辉光在他眼底跳动，将他的眼眸映得忽明忽暗：“如果不付出这种代价，迎接仙舟的结局只可能更糟糕。”

    回想景元所说的仙舟早期历史，如果不是因为追随巡猎，恐怕仙舟早就在内忧外患中堕入深渊了。

    “但是，上神大人。正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像白珩、采翼这些前辈们用性命传递下来的意志，才会被活着的人如此珍重地接住。”

    “您看，如今镜流小姐不就接住了白珩的意志，开始践行与她当初的约定了吗？”

    ——

    「“——呼。”」

    「刃猛地睁眼，翻身坐起，胸膛急促起伏，半晌那冰冷僵硬的肌肉才渐渐再度恢复生机。」

    「低头看着胸前恢复完好的伤口，甚至连疤痕都没有……刃不满地“啧”了一声。」

    「而另一边，镜流看着丹恒，问起如今他今后的打算，丹恒只是平静地表示会回到列车，继续和三月、星她们一起旅行。」

    「“列车也不可能永载你走下去的，你的朋友们各怀心事，就像曾经的我们一样。”」

    「“当年逃离罗浮，我曾想过放弃复仇，抛下一切。但随着岁月增长，它越来越清晰，几乎成了与我朝夕相伴的老朋友，时时刻刻在耳畔呢喃。”」

    「“在陷入魔阴时所作的一切也在我记忆中盘根错节，无法摆脱。最终，我决定面对它。”镜流缓缓转过身去，叹声道：“当我见证丰饶陨落时，也许你和应星都将得到真正的解脱。再见了，饮月。”」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喂喂！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列车组和云上五骁才不一样呢！”

    酒馆内，惠惠不满地发出着控诉。

    “哪有各怀心事啊？三月七只是想找回过去而已，星…虽然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但她除了翻垃圾桶肯定没有别的心思！而且！丹恒的过去也成功搞定了。姬子和瓦尔特先生也不像很有心事的样子吧？”

    “呃…惠惠，成年人的心事往往比少年少女要多得多，毕竟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

    一旁的悠悠劝慰道：“不过，我也觉得镜流小姐的说法有些武断了……列车组和云上五骁的确不能混为一谈，硬要说的话，云上五骁更像是‘背负宿命的传奇’，而列车则是‘书写未来的旅人’。”

    “对啊对啊！关系也大不相同！列车里姬子女士和瓦尔特先生就跟大家长一样！列车组的几位像是家人一样！家人和挚友……区别还是很大的！”

    ——

    「在和彦卿与景元告别后，丹恒来到刃面前，眼下他的语气十分懊恼，也十分失望：“她的剑也做不到，她依旧做不到。”」

    「他回头冷冷地看向丹恒：“那么，我们俩也只能继续这场追逐了，这就是你我应付的代价。”」

    「丹恒不甘示弱地道：“…我会奉陪到底的。”」

    「“在艾利欧的剧本里，你暂时还有活着的必要。而我并不介意将复仇这一过程拉得很漫长，这样也许更有趣。”」

    「说完，刃便离开了鳞渊境。与此同时丹恒也收到了星穹列车一家人的消息，都在关心他去了哪里。」

    「看到这一切，丹恒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丹恒：“我只是见了一些老朋友。”」

    「三月七：“呼呼，那咱们就放心了，对了，记得早点回列车啊，姬子小姐说，她给咱们泡了咖啡。”」

 第216章 星际和平导览：甄选、规划和机遇（一）

    「星来到观景车厢，姬子正倚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星空。」

    「从仙舟回来后，星发现无论是雅利洛六号还是仙舟联盟，或多或少都有星际和平公司的身影，而对于这个横跨万千星系的公司，她发现自己对其了解并不多。」

    「她找到姬子，想了解一些关于星际和平公司的情报，对此姬子倒是知无不言。」

    「“公司么……如今银河中几乎所有的商业行为确是建立在公司的【信用点】体系上，而且他们还在不断扩张，从未停止过，试图将更多的星系文明拉入到版图之中。”」

    「姬子缓缓放下咖啡杯，微笑地解释道：“如果将星际贸易比作运动比赛，那么公司既是顶尖的运动员，又是各种运动项目，既是比赛场地，又是规则本身。”」

    「“那公司岂不是在宇宙中只手遮天了？”星微微皱眉道。」

    「“嗯，不过他们对‘只手遮天’这种低端愿景并不在意。”姬子的目光望向宇宙更深层，“他们的企业精神上万年都未曾变易，那就是……将一切献给【琥珀王】——克里珀。”」

    「“哦对了，如果你对公司感兴趣的话，他们最近倒是新发布了一条招聘广告，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公司的信息，不妨看一看。”」

    「说罢，姬子便将怀里的一块显示屏递给了她。」

    ——

    提瓦特。

    “实在很难想象，公司这帮家伙竟然是追随存护星神的……”

    欧庇克莱歌剧院内，看着光幕姬子的讲述，娜维娅不自觉地想起了斯科特……能培养出如此咄咄逼人的家伙，她从一开始就对公司没什么好印象。

    如今对于公司的印象，娜维娅简单且直白——一是庞大的信用点帝国，二是无情的扩张机器。

    公司的手不仅触及并改变曜青仙舟，甚至连雅利洛六号那种冰天雪地地方都还留存着公司的广告机器人。如果哪天提瓦特大陆的天上飘下星际和平公司的广告，她也毫不意外。

    不，准确来说是提瓦特大陆在几千年来竟然没有被公司的势力发现，纳入信用点体系，如今还在用摩拉结算……这令她很意外。

    “将一切献给琥珀王……也就是说，公司对于掌握财富与权力并不在意，这些财富与权利能否为琥珀王所用才是他们关注的地方。”

    克洛琳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公司的人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这到底存护了什么啊？存护领导们的钱包吗？”芙宁娜眉头微蹙，疑惑地摊了摊手。

    “……也不能这么说。”

    克洛琳德指尖抵着下巴，“公司横跨无数星系，员工无数，并非所有员工都是追寻并信仰存护的，他们大多是普通人，也只能向钱看齐。只有公司内最顶端的那批管理者，他们才是存护星神真正的拥趸吧？”

    ——

    「黑暗中，画面迅速浮现出星际和平公司的徽标——那简约的存护星神宛如一堵城墙，坚定地为每一位候选者遮风挡雨。那标识黑白分明，很快又化作一个指向屏幕的西装男子。」

    「“嘿，你，就是你。”」

    「“我们在等你，蕴含无限可能的原石（候选人）——”」

    「“在公司鉴石系统的甄选下，你的每一处才能与潜力，都将变作寰宇和平的奠基。”」

    「无数蓝色的方格在虚空中徐徐展开，化作一份抽象的图标数据。但伴随着表格转动，画面又坍缩成一行旋转的卫星轨道，一名宇航员正身处在空间站中，手指仿佛在拨动群星。」

    「“也许你拥有过人的胆识，激情和冒险精神，那么【市场开拓部】，向你敞开怀抱！”」

    「宇航员的掌心划过一道光点……像是一颗流星，只是它的尾焰并非燃烧的碎屑，而是由无数跃动的数据组成——光痕连接着遥远星系的节点，像一张自我编织的蛛网，可黑暗中刻下璀璨的路径。」

    「在光芒飞驰的正前方，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全息显示屏，其表面流淌着实时刷新的资金流、资源配额与债务指数。」

    「屏幕前，一个男人正有条不紊地操作着一切。」

    「“在前无名客奥斯瓦尔多·施耐德的带领下，成千上万的新世界将被纳入信用体系的版图。”」

    「“如果你才思稳健，重视条例和逻辑，【业务巩固部】会是你一展身手的天地。”」

    ——

    银魂。

    “哦哦！感觉这两个部门都很适合我啊！”新吧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反射着银白的光芒，“凭借我的商业头脑，肯定能开拓到星星的尽头……”

    躺在沙发上正着抠鼻子的银时听到动静，一双死鱼眼默默地瞥向新八：“新吧唧，你连定春的狗粮预算都算不明白，还是别去给别人白打工了。”

    “就是！上次新八在庙会摆摊卖醋昆布，结果把本钱全赔进去还倒欠一笔，导致我们连登势婆婆的房租都付不起了！”

    “哈？平时我们也付不起房租吧？”新八张红了脸，“而且那完全是意外！总之只要我把握好用户的精准需求，一定能赚到——”

    “精准需求？你连JUMP连载投票都能填错调查问卷！”银时突然一把拍桌从沙发上坐起，“上次非要给‘银魂’投‘热血战斗番’，结果编辑部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且这种公司，恐怕每天就琢磨着‘如何把成本5信用点的太空垃圾卖到50万’吧？不是在忽悠人，就是在忽悠人的路上。”银时忽然正经严肃地看向他：“听着新八，这种公司恐怕连三月七都会被骗去当看板娘，你去了怕是连眼镜都会被抵押掉。”

    “留在这里，你至少不会被黑心企业榨干。”

    ——

    「“漫如繁星的商品业务，辗转于公司最庞大的部门里。以光年为单位，编织起壮丽的贸易网络。”

    「“知道超距传输和联觉信标吗？曾与幻想无异的技术，早已是公司流水线上的产品。”」

 第217章 星际和平导览：甄选、规划和机遇（二）

    「灰白色的星球悬浮在贸易网络节点上，与无数同样的星球罗列编织成一张星空的巨网。」

    「负责超距传输的梭形舱体底部裂开一道细缝，随即迸发出一束冷冽的光。那光芒由无数的数据构成，瞬间又裂变为亿万条分叉的思维路径。」

    「“若你有不亚于天才的野心，懂得从革新中创造价值，你应当加入【技术研发部】！与博识学会携手共进！”」

    「“若财富和地位都不值一提，你选择为琥珀王的事业奉献自我，【筑材物流部】属于那些最忠诚的信徒！”」

    「一片满目疮痍的星球上，地表布满了蜂窝状的矿坑，无数穿着宇航服的身影游走于其中，他们站在高大耸立的建筑工程前，正看着远处的一艘运输舰船吞吐着新的石料。」

    「在地平线的尽头，宇宙的彼端，无数飞船正迈向那个模糊且魁梧的身影。」

    「“这是公司一切事业的起点与终点，由你亲手拾掇的石料，将成为构建亚空障壁的墙基。”」

    ——

    绝区零。

    “诶？这两个部门我都好喜欢！好像能够认识很多可爱的孩子呢！我要去！我要去！”

    白祇重工内，格莉丝两眼直放光，恨不得下一秒就冲破光幕投入星际和平公司的怀抱，虽然她对存护什么的不感冒，但对研究那些打灰的孩子们可太感冒了！

    “呃…格莉丝你冷静点儿。”

    大本无语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每次见到新的机械，格莉丝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狂热，“咱们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块光幕呢，就算你有兴趣，也得等到公司的市场开拓部发现我们。”

    “话说……筑材物流部是后勤部门吧？给星神做建筑后勤，祂真的需要吗？”珂蕾妲表示疑惑，“在公司还没有成立的漫长岁月里，存护星神就已经在不断筑墙了吧？”

    安东兴奋地从钢架上跳下来：“不管需不需要，可这很棒啊！自己亲手拾掇的石料最后成为护卫宇宙银河的墙壁，有一种自己也在保护众生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啊！”

    ——

    「“又或者……你拥有异于常人的特质，在危难面前坚如磐石的勇气。”」

    「“【战略投资部】，将人才视为最宝贵的投资，不问出身，无论背景，奇才怪杰们被【钻石】亲手擢选。”」

    「“于石桌之上，决定如雨的金钱，洒向何地。”」

    「无数人影化作一颗颗宝石升向高空，落入一个黑色人影的手中，他仔细品鉴把玩着每一颗原石，将其中闪闪发光的收入囊中。」

    「而其中最为璀璨的钻石，则在碰撞中迸发出最耀眼的光亮。」

    「“至于【人才激励部】，无疑是全银河最闪耀的赋能基地。”」

    「“一流的员工需要一流的福利，人才激励部就是为此而成立。你的工作如最初的星火，点燃的将是整个庇尔波因特的热情！”」

    「支持跨星际办公，关注员工的“信仰”健康，带薪撸宠的多样性，定期组织跨星旅游……无数的福利聚合在一起，成为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保障。」

    「“而对经验丰富，又心怀旧梦的你，公司业务周而复始，如同海岸潮起潮落。”」

    「“【传统项目部】的老主管在田会静静等待，到潮落来临，沧海拾遗。”」

    「一名老者正在屏幕中，将选择好的伙伴置入到一艘纸船中，如同海潮中的方舟，静待时机。」

    「“加入我们，然后向上攀登吧！你将左右无数世界的命运，让银河历史变成为你书写的注脚。琥珀王的巨锤已经落下，无人能置身事外。”」

    「“现在，蕴含无限可能的原石，我们，在等你。 ”」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简直太棒了！所以市场开拓部什么时候开拓到这个世界啊！薪资丰厚、福利爆炸，还能坐飞船去外星出差！这简直就为我量身打造的舞台啊！”

    和真挥舞着双拳，激动地发出“哦哦哦”类似于猴子般的嚎叫声。

    惠惠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企图把这个在工会内丢人现眼的家伙拉到一边，狠狠地呵斥：“冷静一点！连树妖都能将你骗到，去那种地方绝对会把你骗到连内裤都不剩的！”

    “等等！被树妖骗的最开始不是你们吗？！”和真不耐烦地拍开惠惠的手，“那可是跨星际的公司企业，还用得着骗我？再说了，我可是现代日本穿越过来的精英，商业头脑比你们要强多了！”

    “哦？你是说你是‘被牵引机吓得心脏麻痹，大小便失禁然后失去意识窝囊死的’现、代、精、英、吗？”阿库娅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贼笑。

    “住口——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这种事情不用翻来覆去的说吧？！而且，公司可是正规企业，等我到时候发了财，你们就会闭嘴了。”

    “正规企业？”阿库娅发出“咯咯”的笑声，轻轻掩着嘴巴，“听好了，和真，我可是女神，能看穿一切骗局！这种公司绝对会在合同里藏陷阱，等你签完字就把你丢到外太空挖矿，一辈子回不来！”

    “你怎么知道？”

    阿库娅得意地叉着腰：“当然是因为天界也有类似的合同！专门骗转生者签卖身契，说什么‘包吃包住、轻松工作’，结果全被派去刷永远刷不完的史莱姆！”

    “而且，和真，你想想——你真的能忍受每天坐在公司里写报表，而不是偷懒、骗钱、骚扰女同事吗？”

    “换句话说，要不是不能在公司天天偷懒摸鱼，这工作又有什么意思呢？有我们这些美少女陪伴你一起冒险，难道你还不感到满足吗？”

    和真听完，沉思着点了点头：“如果你把后半句划掉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说着，和真便一脸闷闷的走远了。

    等目送着和真的背影离开冒险家公会，阿库娅才长舒一口气。

    “总算安抚下这家伙了……要是他真不打算消灭魔王，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天界啊。不愧是青雀，理论还真好用。”

 第218章 未来市场（一）

    「列车上，准备前往匹诺康尼的三月七和星突然收到了来自布洛妮娅的消息，表示如今贝洛伯格正在筹办煦日节，想邀请她们和丹恒参加。」

    「三月七和星自然是欣然应允，但丹恒却因为一些仙舟的旧事反省和思考，所以他打算先留在列车调整一段时间。对此，三月和星也表示理解。」

    「难得以贵宾的身份参加一场国家级别的庆典，小三月特意将自己一直珍藏在柜子里的礼服穿了出来。」

    「那漂亮的礼服仿佛会呼吸，轻盈又华丽——袖口的薄纱轻如羽翼，后腰拽曳的小小裙裾似彗星掠过夜空。裙摆到上身的瓷白，仿佛把贝洛伯格的极光裁下一角缝了进去，随着她雀跃的转身划出灵动的弧线。」

    「好不容易出席这种场合，小三月必须盛装打扮一番，可惜星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一套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

    电锯人。

    “啊，啊……”

    在看到三月七转身的瞬间，电次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瞳孔坍缩成小小的黑点，眼白的部分几乎要被闪闪的星星所占据。他的喉咙里只能勉强挤出沙哑的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许久才连贯成一句通顺的话——

    “好可爱！请和我结婚！”

    “这绝对是天使吧！请务必和我交往！”

    一旁的帕瓦看他这副完全被俘获的痴呆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鄙夷道：“电次，别发情了，你和三月七隔着一块光幕呢！就算发情也要冲着玛奇玛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啊。”

    “而且，就算三月七真的出现，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啊，电次？”

    “那个叫丹恒的小哥至少比电次你要帅十倍吧？有这种又强又帅又有安全的男人在身边，三月七都没有心动，更不会对你这种家伙动心的啦。”

    “而且，就算她对你有意思，你是打算离开地球前往星穹列车，还是把她接到早川秋家里和本大爷一起住呢？”

    “前者说不定你会死翘翘哦，令使之间的战斗可不是你能参与的，后者的话……你不会打算让三月七陪你天天吃无聊的黄油面包吧？”

    帕瓦轻飘飘的几句话宛如锋利的尖刀，每一句都扎在电次心口上，尤其是得知在帕瓦眼中，丹恒要比他帅十倍时……更是当场暴击。

    肉体上的伤害他还可以恢复，但心理伤害就……

    电次索性一把捂住耳朵，脑袋摇晃得像一只拨浪鼓。

    “啊啊啊别说了！帕瓦你这个骗子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

    「与此同时，雅利洛-VI的雪原中，一只扑满爬上一处高高的雪丘，它像小狗一样东闻闻西嗅嗅，仿佛对着冰雪天地十分好奇。」

    「寒风呼啸，一位身着黑色紧身制服的白发女子正独自站立着，她指尖轻弹，将一枚金币抛向高空，在湖蓝色的天幕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后，又被她稳稳地接住。」

    「“雅利洛-VI，贝洛伯格……”」

    「寒风凛冽，大雪飘扬，可再大的雪也依旧遮掩不住她嘴角那游刃有余的微笑。」

    「“欠债还钱——七百年不晚。”」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哈？”御坂美琴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种天气，这种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讨债的姑娘？可问题是贝洛伯格这几百年来都在被风雪封锁，已经完全和星际脱离接触了啊。”

    “看那枚金币上的徽记……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啊。”上条当麻稍微思考了一下，“借款应该发生在贝洛伯格被风雪吞并前吧？这场交易应该是初代筑城者在风雪没有到来前完成的。”

    “所以现在是由……布洛妮娅她们来偿还？”御坂美琴瞪大了眼睛，有种祖先射出的箭，在地球飞行七百年绕了一大圈后精准命中自己屁股的感觉。

    “如果把贝洛伯格比喻成一个人类，那在公司眼中就是一个人在借完钱后马上死亡，人死债消，公司不会追讨，问题是这个人在死了七百年后突然又……呃，活了。”

    看着如今依旧是雪中孤城的贝洛伯格，上条当麻也不禁担忧起来。

    “问题是，如今贝洛伯格刚刚解决完星核危机，正是百废待兴的状态，布洛妮娅她们真的能支出一笔钱去偿还公司吗？”

    ——

    「三月七和星来到雪原中，两人一路上兴奋地讨论庆典上会有什么美食和活动。但在接近贝洛伯格城区大门时，三月七突然发现一个身穿公司制服的人正手持武器挡在了这里。」

    「两人正惊奇公司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贝洛伯格时，对方却也发现了她们，对着耳机里的人说道：“老板，我这儿发现两个陌生人，要灭口吗？”」

    「“灭、灭口？！”星和三月七一听顿时后退几步，准备战斗。」

    「但耳机里人也迅速作出回应：“…灭你个头啊，你别乱动！我这就过来。”」

    「星和三月没等多久，托帕便赶了过来，语气温和的做着自我介绍：“二位好，初次见面！我叫托帕，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投资专家，这次是来雅利洛-VI谈特别业务的。”」

    「“我这位同事…不太擅长沟通，两位别放在心上哈。”」

    「见托帕态度不错，三月七也向她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在得知三月七和星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后，托帕顿时眼前一亮。」

    「“我听说，雅利洛-VI之所以能摆脱星核的影响，跟【开拓】势力的援助脱不开关系，难道说你们二位就是……”」

    「星一脸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只是贡献了一份小小的力量。”」

    「“喔，没想到能在这里认识两位传奇人物，真走运！是吧，账账？”托帕看向自己脚边的扑满，后者仿佛心领神会般高兴地跳了一下。」

 第219章 未来市场（二）

    提瓦特。

    北国银行，贵宾室内。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后身无声闭合，壁灯将房间镀上暗金色的奢华。七八名火之讨债人单膝跪地，左手紧贴胸前，他们垂首时面具在脸上投下的阴影，遮掩不住侧颈因紧张而凸起的青筋。

    “执行官大人，请问这是……”沙哑的声音像灼烧过的炭，带着几分惶然又无措。

    “别紧张，都把头抬起来，好好看看。”

    达达利亚斜坐在一张梨木椅子上，他打了一个响指，清脆的声音仿佛某种讯号，让现场的几位讨债人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

    “用星际和平公司的话来说，我这应该算是在……员工培训？”

    达达利亚自嘲的笑笑，他平日大多时候都是一介武夫，耐心培训手下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但出于对女皇大人的忠诚和对璃月事务的重视，他必须提高一下这些手下的能力与素质。

    何况，光幕中正巧出现了一位同样是“讨债人”的少女。

    “武力诚然是解决问题的高效手段，你们的武力我也从不怀疑。但即便是我……也必须承认武力有时候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达达利亚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看着众人：“所以，你们必须学会一些武力之外的手段。”

    “呃……那执行官大人，我们应该学习什么？”

    “谈判。”达达利亚毫不犹豫地说，“武力是最后的手段，但不能是唯一的手段。”

    “这位托帕小姐即将要前往贝洛伯格催讨一笔逾期700年的债务，这活儿可比你们的差事要难得多，所以，你们就暂时放下手中的任务……先好好看，好好学。”

    ——

    「三月七上下打量着这位和自己仿佛年纪的少女，不禁有些钦佩：“话说回来，托帕小姐看上去这么年轻，居然已经当上了公司的高管，真让人羡慕……”」

    「“嗐，没什么好羡慕的，乘上了一波运势罢了~再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美差，还不是得在各个星系间跑来跑去，被业务推着走嘛。”」

    「“雅利洛-VI居然这么快就能跟公司建立起联系，甚至都开始谈合作了——动作真快，不愧是布洛妮娅！”看到公司的人出现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三月七也不禁替布洛妮娅感到高兴。」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谈及“合作”二字时，托帕眼中有一抹不忍一闪而过。」

    「“和合作的内容可能跟你们想的不太一样…不过后半句我同意，那位大守护者治理城市确实很有一套。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就是和她见上一面。”」

    「说完，托帕便意识到耽搁三月七她们太久了，在互相交流联系方式后，几人便约定不久后在贝洛伯格城中再见。」

    「两人进入城内，节日筹备期间的贝洛伯格可谓是人声鼎沸，三月和星在广场上逛了几圈，在先后和佩拉、杰帕德、希露瓦见面后，两人这才想起来要和布洛妮娅见上一面，毕竟这一趟还是她给她们发的邀请函。」

    「只是一来到克里珀堡，隔着大门，星就听到了门内托帕和布洛妮娅的交谈。」

    「托帕：“…贵星的苦衷我完全理解，大守护者小姐。贝洛伯格当下财政紧张的局面不是因为你——当然，也不是因为这城里的任何一个人——的过程导致的。”」

    「“但就事论事的说，既然贝洛伯格作为独立政体存续到了当下，那这笔债务就不能当做坏账勾销。”」

    ——

    火影忍者。

    木叶村里，鸣人正躺在一棵树的枝干上，看着光幕中托帕那从容不迫的表情，他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看着有点不舒服。我还以为托帕小姐是代公司来帮助复兴雅利洛-VI的呢。”

    “布洛妮娅她们明明刚刚挺过灾难，现在就要被逼着还钱。”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鸣人。债务就是债务，不会因为‘可怜’就消失。”鹿丸瞥了一眼天上的光幕，看着布洛妮娅扶着额头眉头紧锁的样子，他也很是无奈。

    “可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如果是我们木叶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也要逼着别人还债？”鸣人握紧了拳头。

    “如果是我们的话……大概会先谈判、延期，或者用任务抵债吧。毕竟，木叶并不是一个类似于公司的商业组织，而是让人们幸福生活的地方，人情和利益也有兼顾的方法。”

    鹿丸揉了揉太阳穴，一脸麻烦的表情：“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动用一些‘忍者式’的手段。”

    “用幻术吗？”

    把白纸用幻术伪装成钱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时间久了，这种伎俩也容易被对方的忍者识破吧？

    “……不是。”

    鹿丸摇了摇头：“我是说，可以让佐助去尝试‘说服’一下对方。”

    ——

    「等两人前来时，合作已经聊得差不多，只是最后临时走，托帕还是希望布洛妮娅考虑一下她的方案，毕竟这牵扯到雅利洛-VI与银河众星系的联系与信用。」

    「说完托帕便离开了这里，不再打扰她们相聚。」

    「哪怕是三月，也看出来这里气氛的不对劲，而布洛妮娅也坦言，此时此刻在和托帕聊过后，自己已经完全没精力去思考煦日节的事了。」

    「七百年前，星核降临此地之后，原本在这个世界驻留的外来者遇见到了危机，选择纷纷离去。但离去前他们借给了筑城者一大笔钱，用于建立高墙、紧急避险，存护文明。」

    「“居然还有这种事！所以…托帕说的业务，就是来贝洛伯格讨债？”三月七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嗯…恐怕是的。”布洛妮娅为难地点了点头。」

    「还款年限是280年，可借完钱不到百年贝洛伯格就陷于风雪中，与整个银河的联系断绝。公司认为雅利洛-VI遭受到了毁灭级别的打击，文明已经不复存在，所以投资也被评定为烂账。」

    「此后星核危机解除，贝洛伯格重新被公司发现，这才派人前来讨债，而且是连本带息的那种。」

    「那串数字是天文级别……布洛妮娅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地念出那串数字。」

 第220章 未来市场（三）

    哪吒之魔童降世。

    “还还还！还个屁啊！”

    看着布洛妮娅紧锁的眉头，哪吒气得从蒲团上跳起来，他一脚踢翻了面前摆满茶点果盘的石桌，鲜红的果子在地上滚动弹跳着。

    “这个叫托帕的女人完全是趁人之危！贝洛伯格刚刚摆脱星核危机就来？她就不能晚个几十年再来？真是混蛋！”

    敖丙轻轻挥手，凭空化出的一道水流稳稳接住即将落地的盏台。他抬眼看着暴跳如雷的哪吒，声音如清泉流过卵石：“哪吒，冷静。很多事情未必如表面所见。”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哪吒转身瞪了敖丙一眼，气呼呼地又坐回蒲团上，“你看到那个叫托帕的女人，完全是笑里藏刀！张口闭口都是什么‘债务’、‘合同’，活像那帮天庭里的家伙！贝洛伯格刚从那见鬼的寒潮里喘过气来，她就要逼人还钱？”

    敖丙不急不慢地摇摇头：“但星际和平公司确实提供了重建资金，按照契约精神——”

    “狗屁精神！”哪吒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贝洛伯格好不容易从生死存亡的关头走出来，公司就又把人往生死存亡的关头逼，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个鱼死网——”

    “哪吒！”敖丙的声音陡然升高，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石洞内一时寂静，只有哪吒急促的呼吸声。洞外传来仙鹤清唳，一缕夕阳的光辉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敖丙眸眼微垂，在长叹一口气后，率先打破沉默：“我知你不忿，但不可万事都鱼死网破。债务事关贝洛伯格全体居民，非同小可。星际和平公司手段虽然强硬，却并非无端索取。按照布洛妮娅口中的故事来看，这笔债务也是初代筑城者自愿签署的。”

    “自愿？”哪吒嗤笑一声，“恶极的人见到馒头，哪里还顾得上里面有没有毒？当初签署的合同，难道其中就没有猫腻么？”

    敖丙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若无这笔资金，贝洛伯格人早就死在了这场风雪中，再也没有今天的故事了。何况，托帕总监也给了别的方案。”

    “我师父总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如看看这大祸之中，有没有一线转机。”

    ——

    「“你们还没进来之前，托帕就已经警告过我了…如果债务拖欠太久，公司给了她采取‘强硬措施’的权力。”」

    「布洛妮娅也清楚星际和平公司是一个横跨银河的庞大组织，以公司的体量想要镇压贝洛伯格恐怕易如反掌。所以她想要向列车求救，让列车组的人尝试去说服托帕。」

    「两人当然义不容辞，在通过托帕的号码了解到她的行程后，星很快来到贝洛伯格的博物馆来找托帕。」

    「原本三月七还打算气势凶一点，可一面对托帕的笑容，事先准备好的一席话便噎死在了喉咙里，只能焦急地寻求一旁的星帮忙：“我们…哎呀，星，帮帮忙！我实在不擅长这个…”」

    「“我认为公司的要求很不合理。”星毫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地道。」

    「“的确，我理解。站在你们的视角，这件事肯定很不符合情理吧？”托帕淡淡一笑，“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就会不同，这很正常。催债是我的工作——比贝洛伯格情况更艰难的案例，我也不是没见过。”」

    「“…多数不能按时还款的个人或组织都有自己的苦衷。但如果我把每个项目都当做【特例】…那整个星系的经济系统恐怕就要崩盘了。”」

    「负债人无法还债的情况她早已屡见不鲜，为此她也会提供了多种解决方案。」

    「不过由于贝洛伯格已经超过履行期限太久，温和的解决方案已经不再适用，只能采取一些激进的方案，至于方案明细……她这边倒是守口如瓶，将皮球又踢给了布洛妮娅。」

    「但一想到布洛妮娅为难的表情，三月七还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开口求情道：“那个，托帕小姐，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公司对贝洛伯格手下留情呢？”」

    「她不想看着布洛妮娅费了好大力气才改变的世界，眨眼所有努力都被公司剥夺，这太残忍了。」

    「托帕微微一笑：“你把公司想成什么了，三月，别忘了。我们和这里的筑城者一样，都是存护的践行者哦。”」

    「“无论如何，我们提出的方案肯定会把贝洛伯格人民的福祉考虑在内的。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战略投资部不就成了跟军团一样蛮不讲理的团伙了嘛？”」

    ——

    死神。

    空座町的夜空繁星点点，诊所内，黑崎一护正和井上织姬一起观看着天幕。虽然托帕的到来让这对新婚夫妻不约而同地紧张了一下，但听说她的方案会考虑贝洛伯格人民的福祉后，一护紧皱的眉头也不禁稍微放松了些。

    “托帕并没有详细说明她那个激进的方案，但我猜……应该类似于债务重组吧。”

    “债务重组？”

    “嗯，就是针对未偿还的债务，贝洛伯格与公司去达成新的协议。”黑崎一护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的医学期刊，“如果贝洛伯格无力偿还金钱，就可以用比如劳动、土地等进行偿还。当然……具体托帕小姐提出的什么方案我是不清楚啦。”

    织姬看向一护：“但依我看，托帕小姐并没有咄咄逼人，比那个什么……斯科特要好得多。和她沟通，应该还是有转圜的余地吧？”

    “恐怕会让你失望，在我看来，星他们完全没有余地。”一护苦笑道，“往往没有多少实力的家伙，在战斗前是叫得最凶的，他们用虚张出的声势碾压对方，企图用最小的成本来规避一场麻烦。”

    “但真正有能力应付麻烦的人，往往不屑于大吼大叫——这位托帕小姐明显是后者。而且，她在公司里的地位……我预感应该要比斯科特高得多。”

 第221章 未来市场（四）

    「“放心吧，大守护者姑娘可是有大智慧的人，她肯定能想明白的。”」

    「托帕忽然话锋一转，目光凛冽下来：“更何况，如果要我直接回答你的提问，答案是…‘怎么做都没用’。不管遇到什么阻碍，我都一定会完成雅利洛-VI这个项目。”」

    「一股威压感顿时让三月七心头一紧。」

    「但很快托帕又恢复到了和颜悦色的表情，她劝两人不要再操无所谓的心，安心享受节日氛围就好。说完，她便因为公事离开了博物馆。」

    「两人正感慨着事情的复杂性，忽然希儿给星发来消息，表示下层区的地火刚才和公司的人发生了冲突，她们实在招架不住才赶紧联系两人求助。」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星和三月只好快马加鞭赶到下层区，和希儿会合。」

    「下层区的大矿区已经被公司的人把持，说要进行“资产评估”，而矿区的入口则被两个装备良好的公司安保牢牢把守，完全没有让出来的意思。」

    「关键是这两人完全不讲话，气得希儿破口大骂他们也无动于衷，像两根毫无生机的木头一样。」

    「不得已，三月七只好用托帕的名义来吓这俩人，终于让其中一位开口，不过他的态度依旧非常坚决：“…不行！我不能让开！组长说了，要是漏了人进去，就要扣我半年的绩效！”」

    「“好嘛，原来你连个小组长都不是？真是高估你了。”三月七开始无情嘲笑。」

    「“闭、闭嘴！我为了进公司，躲在一颗小行星上备战了六七年，然后又熬过十七轮面试才成功入职——你们这些无业人员，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半年绩效！？那确实死也不能让步啊……”

    公寓内，小林正盘着腿坐在暖桌旁，她原本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可在见到公司里的员工竟然会因为这种事被扣半年绩效，同样身为打工人的她不禁缓缓捂住胸口：“……我懂，我太懂了，朋友。”

    另外，星际和平公司入职也太残酷了吧？！备战六七年还要历经十七轮面试，而且面试的还是一个类似于保镖一样的安保人员！

    这种情况下扣半年绩效事小，要是因此把工作丢了，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林顿时觉得，这宇宙里的打工人好像和她这个日本社畜也没什么两样。

    不对……应该说还没有她舒坦，至少她晚上下班后还有托尔等着她。

    一旁的托尔眨了眨眼：“小林，你认识他？”

    “完全不认识！但我理解他的痛苦！这是只有打工人才能互相理解的心酸……”小林猛地拍桌，“半年绩效一扣，无论是房租还是伙食费都会危险！去女仆咖啡厅什么的更是直接泡汤……”

    “等等？女仆……咖啡厅？！”

    仿佛打开了某种危险的开关，托尔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度，原本甜软的语调瞬间变得沙哑又危险。

    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炽烈的龙息，托尔咆哮着向小林逼近，她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连公寓的窗户都“咔咔”震颤起来。

    “你、是、出、轨、了、吗？！”

    小林顿时冷汗狂流：“不，没有，哈哈……托尔的女仆装当然是世界第一可爱……”

    “那为什么还要去别的女仆咖啡店？！”牙齿摩擦的声音让小林感到骨头一阵发酸。

    “呃……”小林忽然灵机一动，“因、因为我想学习！想看看别的女仆都有什么优点，回来让你变得更完美！”

    托尔顿时一愣：“诶？”

    暴怒的气势瞬间回收，竖瞳也恢复成圆溜溜的样子。

    “真、真的吗？小林是为了我……？”

    小林汗流浃背，疯狂点头如捣蒜：“当然！你可是我最棒的女仆！其他人根本比不上！”

    托尔的脸“唰”地红了，龙尾巴在地上开始胡乱地拍打起来。

    “呜…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我只是太喜欢小林了。”托尔一把扑进小林怀里蹭蹭，“我……我现在去给小林做蛋包饭！画十个爱心！不，一百个！”

    ——

    「希儿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当场就决定和这俩人爆了。」

    「结果刚打起来没多久，两人见有点扎手，当即跑的没影了……毕竟一个月就那么多信用点，玩什么命啊？」

    「赶走这俩货，星等人便决定前往大矿区好好收拾一下公司的人，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去享受节日。」

    「……」

    「与此同时，在机械聚落内。」

    「托帕已经主动找上了史瓦罗，并认出了它身旁的小姑娘……克拉拉。」

    「史瓦罗一眼便认出托帕胸口上星际和平公司的徽章，认定此人并非客人，也并非朋友。而面对这样一台大机器人，托帕也表现得很轻松，在丢掉繁文缛节后，开门见山地道：“如今你脚下这颗星球——它很快就变成属于【公司】的资产了。”」

    「“没人能逆转这个结果。你不能，那几个无名客也不能，银河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能。”」

    「“我现在只考虑一件事，就是尽可能对经过我手的项目负责。我要让公司的股东们看到雅利洛-VI能够创造的价值。”」

    「“长线来说，这是一个…步，只有这么做才能保证贝洛伯格长远的利益。我需要你的协助才能达成这个目的。”」

    「史瓦罗好奇托帕要如何说服公司高层，但托帕只是淡定地掏出一枚核心——那是【源代码】，准确来说是取得贝洛伯格所有机械控制单元的源代码。」

    ——

    咒术回战。

    “哈？也就是说只要托帕愿意，她可以一瞬间让全体守卫机兵临阵倒戈，变成贝洛伯格的敌人？”

    日下部笃也扶了扶额头：“那还怎么打啊？虽然开拓者和希儿她们是很强，但面对浩浩荡荡一整支机械军队也束手无策吧？如果丹恒在，他愿意变成龙尊的话……我倒是觉得可以一战。”

    “嗯……那如果直接对托帕下手呢？”禅院真希在一旁提议道，“这女孩到目前为止还没真正动手过，似乎除了口才以外没有其他的能力。”

    “没用，公司可是横跨银河的集团，托帕虽然是总监，但在更高级别的管理者眼中，也不过是个高级一点的社畜而已。”

    日下部当场否定了真希的说法：“而且，你凭什么认为公司会把这么大一个项目，交给一个自身完全没有武力手段的女孩？我倒认为，这女孩只是单纯想尽力避免结果走向‘战斗’而已，不代表她本身没有战斗力。”

    “啊，那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小三月和星的能力范围了啊，要不……”一旁的秤金次灵机一动，“要不把那个仙舟联盟的信物用了，把景元将军叫过来帮个忙处理一下？”

    “……”

    硝子无语地朝秤金次翻了一个白眼。

    “我如果是景元……我要让神君第一个砍死你这种乱出主意的货。”

 第222章 未来市场（五）

    「托帕表示，在下城区的某个地方，还有一座巨大的兵工厂。那里沉睡着许多兵器，多到足够碾碎一整支军团的先遣队。」

    「而这座兵工厂就是托帕和上面谈判的筹码，只是眼下她还需要一位向导，告诉她兵工厂的具体位置。」

    「史瓦罗认可托帕口中的长远利益，但他也好奇对于当下活在这里的人类，她又有何计划？」

    「对此，托帕依旧直言不讳：“他们的未来已经被买断了，我只能尽力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用相对和平的态度。”」

    「“……”」

    「短暂的沉默后，史瓦罗竟然认可了托帕的想法，并表示会对她进行协助。」

    「“…哦？居然这么好说话？我还以为你跟传闻中一样，是个固执己见的角呢？”托帕倒是大感意外。」

    「“你所谈及的未来超出了我的计算范畴。但情感读数告诉我，你确实在努力考量让这个世界存续的办法。”史瓦罗顿了顿，继续道：“另外，计算表明：假如我拒绝合作，你有96.4%的概率会强迫我服从。”」

    ——

    龙族。

    “等等，未来被买断是什么意思？”凯撒愣了一下，他突然联想到了美洲大陆上早期那段谈不上光彩的历史。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

    “托帕不会是想把贝洛伯格的人民通过公司，运送到其他偏远的星球当奴隶之类的吧？上岸就送五十抽的那种？”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不会这么残忍的。”楚子航想起三月七她们在大矿场发生的事，“大概是打算用信用点买断一颗星球上所有的矿藏吧，到时候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都是旷工。”

    “那也不错，弱者交出未来换取生存，强者用资本来辅助星神进行‘存护’，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双赢吧？”凯撒点点头。

    “并没有，星际和平公司只是用合同绑架了贝洛伯格文明的选择权，让人民从风雪的牢笼跳进公司资本的牢笼里。”

    楚子航耸了耸肩：“前者固然环境恶劣，但至少有选择的权利，后者大概率会舒服一些……但身为公司资产的一部分，肯定会有被榨干价值，然后被抛弃的那天。”

    “听你的口气，你很了解资本家？”凯撒笑了。

    “千百年来，人性从未变易，我不需要了解资本家。”楚子航换上一副更轻松的表情，“只要了解你们的历史就好。”

    ——

    「矿区内，星看到了托帕的宠物账账，那只外表白金色的小扑满。」

    「听到“宠物”两个字，希儿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大了：“啥？那玩意……不是裂界里的生物吗？居然还能当宠物养？！”」

    「三月七都是不稀奇，眼见账账打算离开，几人决定先跟上这小家伙，说不定能发现托帕的线索。」

    「一路上，账账似乎有意带着众人穿过公司守卫稀少的路径，顺利地抵达大矿区的中心，那里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机甲，正在安排人进行测算。」

    「等星回过神来，发现账账已经消失不见了。」

    「“别管它了，先解决这个大块头再说。”希儿径直走上前去，对着那台机甲就是一顿来自下层区的亲切问候，她这副说话嚣张的样子倒是让他惊到了，说着晃了晃自己手臂上的巨炮。」

    「“公司武器的威力，难道还没见识过吗？”」

    「“我要见你们总监！”星叉腰道。」

    「“居然认识托帕总监？看来身份确实不简单……不对，我管你们是谁？战略投资部员工没有义务和不相干人士解释项目细节。”」

    「“负债人未能在执行期限内还款的情况，公司有权跳过协商阶段，直接接手其资产。都是按规矩办事，你们有什么不服？”」

    ——

    葬送的芙莉莲。

    “公司的这帮家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休塔尔克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公司自己设定规则，然后强迫他人遵守，这算哪门子道理？还表现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一路上，星打过末日兽，揍过可可利亚，还打过幻胧……公司这些机甲是在吓唬谁呢？”

    “……搞不懂，明明都是公司的人，领导和员工之间的素质差别也太大了吧！”

    先前的斯科特也是，咄咄逼人，狺狺狂吠，和那位托帕总监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大家都是背靠公司，明明托帕拥有的权力还更大，反而待人接物让人相当舒服。

    “应该是尊重吧？”芙莉莲淡淡道，“在公司眼中，雅利洛-VI只是一颗偏远贫瘠、环境恶劣的小星球，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人也十分落后……难免会有人瞧不起这里的原住民，以为单纯用武力就能镇压威吓。”

    “托帕的态度则截然相反——我感觉她似乎很了解这些落后星球上原住民的心态，本人不仅能设身处地的代入，也能站在公司高管的角度精准拿捏。给予对方尊严也给予对方压力……啧啧。”

    “芙莉莲大人是很喜欢的意思？”

    “如果托帕是我们伙伴的话，我当然喜欢，可如果是对手……这种家伙是最麻烦的！比魔物还要麻烦无数倍！他们不和你打打杀杀，只用‘语言’进行战斗。以前遇到这种人，以前我都是直接交给辛梅尔去应付的。”

    “和托帕打交道，我大概被卖到公司里都还在替她数钱吧……”

    “芙莉莲大人，托帕小姐才不会做这种事啦！”

    ——

    「“听着挺像那么回事，但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不都是你们自己定的？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才经不起你们这么瞎折腾！”三月七当场怼了过去。」

    「“呃，这是……这是领导层的决定！我们只是负责执行，你跟我们说这些也没用。”这块头见说不过，马上把领导搬出来挡枪。」

    「希儿早就对他失去耐心了，见他还是这么顽固，早早便将镰刀亮了出来。」

    「“没想到真的要撕破脸皮，早知道就申请提前加班了……咳，没什么，你们什么都没听见！既然你们执意要战，那就准备好脸抗我这发激光重炮吧！”」

 第223章 未来市场（六）

    「小组长的机甲双臂展开，露出密密麻麻的蜂巢式发射孔，一瞬间向前方倾泻了数不尽的微型导弹。然而，当烟尘散去，手持炎枪的星却从爆炸中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

    「这一幕可吓惨了小组长，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几步：“呃…你、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连公司的机甲都镇压不了……”」

    「三月七洋洋得意道：“末日兽、星核、幻胧，什么强敌咱没见过？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想拦住我们？”」

    「小组长也知道眼前是硬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托帕给他发来消息，表示如果他们在评估资产期间影响了本地居民的生活秩序，会扣除60%年终奖金的处罚。」

    「“60%？！完、完蛋了！”」

    「小组长的声音都在发颤，他赶紧呼唤大矿区里的组员：“全体员工，听我指令——立刻从大矿区撤离，撤离！不要留下任何项目组来过的痕迹！”」

    「说完，这伙人就一溜烟地跑了。」

    「大矿区的事情好歹是解决了，希儿正一头雾水时，布洛妮娅又给两人发来消息，希望她们来一趟克里珀堡，如今情况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她需要两人的建议。」

    「……」

    「与此同时，铆钉镇内。杰帕德正率领一批银鬃铁卫和机兵挡住了托帕和史瓦罗的脚步。」

    「“应大守护者之令——请您在此止步，托帕小姐。”」

    「托帕遗憾地叹了口气，她本不想将事情闹到动手的地步，但真要大动干戈……」

    「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右手边投射出一块紫色的屏幕，指尖在上面轻点几下，围在杰帕德身旁的机兵便全部将矛头调转，反而将杰帕德他们围了起来。」

    「“…怪不得人家总说，这年头欠债的才是爷呢？”」

    ——

    OverlOrd。

    （利用源代码，一瞬间就掌握了在场的所有机兵吗？）

    （这些机兵放在这片大陆，能轻易摧毁一座小镇，战力恐怕要比噬魂魔更强……果然，科技的力量还是恐怖啊，可惜这片大陆对科技完全没有深层次的研究呢。）

    安兹看着托帕轻描淡写的动作，夺取机兵的控制权简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一想到星际和平公司的市场开拓部有朝一日可能来到这片大陆，并带来成片这种怪物，安兹心里就一阵发毛。

    “迪米乌哥斯，你能理解刚才托帕做了什么吗？”

    安兹向身旁恭敬侍立的恶魔发出提问，虽然他并不期待迪米乌哥斯能完美回答他的问题，但他还是想听听对方的看法。

    “嗯…安兹大人，以属下的愚见，她应该是启用了那个名叫‘源代码’的道具，施展了某种类似于‘心灵掌控’一样的魔法吧？”

    “魔法吗……”

    虽然不抱预期，可听到迪米乌哥斯的回答，安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似乎感受到主人对答案的不满，迪米乌哥斯脸上少见地露出惶然的表情，立刻单膝跪倒在地：“安兹大人，请恕属下的愚钝……”

    “不…你不用道歉，迪米乌哥斯。”

    大坟墓里的守护者们实力强劲，掌握高阶魔法的也不在少数，但想让他们理解“科技”，未免还是有些太过超纲。

    哪怕是他本人——掌握着威力强劲的超位魔法，甚至部分魔法能够瞬间掠夺范围中生物的生命——但对科技依旧无可奈何。毕竟面对是毫无生命、毫无痛感的机械，这可比他召唤出的不死族的怪物强多了。

    如果能从星际和平公司那里买上几台的话，恐怕足不出户就能征服整片大陆吧？

    “迪米乌哥斯。”

    安兹换了一个问题，“如果星际和平公司有朝一日开拓到这个世界，愿意和我们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进行贸易的话……你觉得我们应该出售什么道具？”

    “哦哦，真不愧是安兹大人，竟然已经考虑到了这里。”

    迪米乌歌由衷地钦佩不已，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给出一个他十分满意的答案：“安兹大人，我们可以将记录有低阶治愈魔法的卷轴卖给他们。”

    “低阶卷轴？那种东西……公司的人会看上？”

    “当然！”迪米乌哥斯的口吻异常愉快，“属下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踏上丰饶的命途，我们可以假意说，只要购买卷轴，就能踏上丰饶命途，成为拥有治愈能力的命途行者。”

    “最关键的是，每一张卷轴都是由野兽的皮制作的，十分美观，哪怕不学习上面的魔法，用来收藏也很好。”谈到自己那残酷的兴趣爱好，迪米乌哥斯的语气就显得十分亢奋。

    “…野兽？不就是被剥下的人类的皮吗？”

    “正是！安兹大人。”

    “呃……”

    …把这种东西卖给公司，确定不会被公司的歼星舰直接连人带星球被直接灭掉吗？！

    ——

    「星和三月七来到克里珀堡，见到了因为太久没休息而疲惫虚弱的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此次着急地请她们二位过来，是因为托帕给她发来了一封合同和亲笔信，合同与整个贝洛伯格人的未来息息相关，至于亲笔信上的内容，则讲述的是关于她的故事。」

    「她出身于一个位于银河边缘不起眼的星球，资源十分匮乏，不得不以出售大量劳动力、进行化工行业或重工业。」

    「久而久之，她的母星自然环境逐渐恶劣，街道上布满污水与尘霾，人们只能在绝望中苟延残喘，等待绝望迫近。」

    「但很快公司来到了她的母星，带来了全新的环境改造方案，但作为交换，公司要求星球上的每一位居民都签下合同，成为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

    「合同签订后，公司的改造立竿见影，五年便让整个星球焕然一新，而托帕也是在那时到了年纪，成为公司“战略投资部”的一员。而她在目睹家乡的变化后，也决心将同样的改变带给银河中那些落后、贫瘠的世界。」

    「“布洛妮娅小姐，‘自由’对人而言是十分宝贵的财富；但在做现实的选择题时，总有些东西会被赋予比它更高的价值——比如‘生存’。”」

 第224章 未来市场（七）

    「“仅靠贝洛伯格人的双手，你们需要跨越多少代人才能重回星空的怀抱？谁能保证未来的每一任守护者都和你一样审慎、开明？谁能断言类似星核的灾难不会再次降临？”」

    「“我已经为你们争取到了最好的方案。只要签下这份合同，贝洛伯格欠下的所有债务都可以一笔勾销。此外，公司还会设立专项小组，支援雅利洛-VI的重建工作。”」

    「托帕理解布洛妮娅选择的艰难，但她仍希望对方做出最能保证子民利益的决定。」

    ——

    符文大陆。

    皮尔特沃夫的某处实验室内。

    维克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倒映着那份合同的样式。

    “杰斯。”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这份合同的大致内容……很有参考价值。技术援助、环境改造、将祖安人重新纳入皮尔特沃夫。如果……我们能说服议会，对祖安实施类似的方案——”

    杰斯从天幕上挪开目光，眉头微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密密麻麻的验算稿纸。

    “祖安不是贝洛伯格，维克托。”杰斯轻轻叹了口气，“那里的地理环境、人民，甚至……领导者，都完全不同。”

    维克托疲惫的眼睛里少见地流露出些许光华，他艰难地站直身体，朝着杰斯走去，手杖敲击地砖的“笃笃”声在实验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环境可以改造，祖安人需要的是机会。至于领导者……”

    “——你是说希尔科？”杰斯摆了摆手，虽然他也不想打击挚友的热情，但事实无可辩驳，“一个靠微光控制底层的毒枭？还是那些整体喊着要炸穿皮尔特沃夫的炼金男爵？”

    维克托沉默片刻，实验室的灯光在他凹陷的双颊上投下两片冷硬的阴影。

    “我也是祖安的孩子，杰斯。”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如一声低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的人不是天生疯狂，而是被逼至疯狂。”

    面对着老友的执着，杰斯也是十分无奈：“听着，维克托，我理解你的想法。但祖安的问题不是一纸合同就能解决的——他们抗拒秩序，抗拒进步……恐怕除了‘独立’这两个字，他们什么都会抗拒。”

    “而且，想要签订合同，起码双方都要理性。可面对祖安问题，无论是议会还是希尔科……他们最缺乏的正是理性。”

    ——

    「“托帕在信里的语气，感觉相当真诚啊…星，你怎么看？”」

    「“她很懂沟通的艺术。”星点点头。」

    「布洛妮娅很清楚这份选择的艰难，这颗星球的命运，所承载的文明、过去与未来发生的一切…如今都悬停在她的指尖上。」

    「这决不能——也也不该——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所以她想拜托两位前往上下层区倾听人民的声音，收集民意，她想知道此时此刻人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接下这个差事后，星和三月先是来到上层区，找到了广场上的佩拉，在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后，佩拉很快从慌乱中冷静下来。」

    「短暂的思考过后，她表示自己可能会同意公司的方案。」

    「至于原因，身为银鬃铁卫的情报官，她观测过寒潮消退的速率，在完全不发生意外的情况下，这颗星球至少还需要三、四代人的时间，风雪才会停歇。」

    「“比起没办法亲眼见证的未来…我更在乎当下，更关心自己身边的人。”佩拉诚恳地说道，“如果公司的方案真的能够立竿见影，付出这样的代价在我看来是值得的。”」

    「“用双手为后人铸造地基——听上去特别伟大，对吧？但是对于切身参与到这项工程的人们来说，这里面又有多少乐趣可言呢？”」

    「记录下佩拉的意见后，星她们又找到了希露瓦，在告知如今贝洛伯格面对的危机后，她的反应和决定与佩拉一模一样。」

    「……这倒是令三月七大感意外。」

    「“呵呵，原因很简单。签下这份合同，就意味着我们不必再为‘活着’发愁了。对于这里的大部分居民——尤其是下层区的人，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说服他们了。”」

    「“至于给公司打工——嗐，人总归是要工作的，在哪儿干不是干？要是公司的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再群起反抗也不迟！”」

    ——

    进击的巨人。

    “反抗？”

    艾伦忍不住冷哼一声，“到时候真的还能反抗吗？如果成为公司的员工，把命运交到他人手上，放弃自由，他们今天能给你一口面包，明天说不定就会用饥饿要挟你。”

    “艾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一样战斗。”阿尔敏摇了摇头，“贝洛伯格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就算要反抗，也不是公司的对手，难道你没看见么？托帕只需要动动手指……杰帕德身旁的机兵就能为她所用。”

    “所谓的选择，只不过是给布洛妮娅一个体面……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而且，有托帕的经历，我相信公司会遵守协议——”

    艾伦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协议？阿尔敏，哪怕托帕说的是真的，也不能相信公司那群家伙会真的遵守——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公司只会在需要遵守协议的时候遵守。”

    “你看到那些公司员工了吗？他们仗着有先进的装备在大矿区横行无阻，那嚣张跋扈的态度……要不是有星和三月出面拦阻，在机甲和导弹下，谁敢和他们讲道理、谈公平？”

    气氛陡然变得紧绷，阿尔敏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或许你是对的，艾伦。但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会选择签下合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为了自由可以舍弃一切。”

    “像虎克、克拉拉她们……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们能见到寒潮褪去后，绿意盎然的春天。”

 第225章 未来市场（八）

    「星和三月来到银鬃铁卫的营地，找到邓恩，在告知来龙去脉后，邓恩的态度则和前两位截然相反。」

    「他是一个军人，很清楚绝面对公司，绝不能妥协，只有战斗一条出路，公司的员工在贝洛伯格如此嚣张，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毁约？」

    「面对胁迫，唯有不断的战斗和反抗，服软了就只有摆上餐桌，被乖乖吃掉的份。」

    「了解到邓恩的想法，星又马不停蹄赶到下城。身为地火的领袖，娜塔莎和邓恩一样是投反对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想起上学时读到过的一句话：“愿意放弃自由寻求保障的人，最后两者皆空。”」

    「“下层区所经历的一切，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深切的了解。于我而言…我宁可背负巨石在雪原里跋涉，也不愿意被关在漂亮笼子里，过虚假的生活。”」

    「了解完娜塔莎的想法，星又找到了奥列格，他和娜塔莎同样都是地火的人，但他的答案却是同意。」

    「“如果公司能神通广大到一夜之间让世界回到千年之前的模样——在我眼里，这实在没什么好犹豫的。”」

    「“不如想想事情的反面。如果拒绝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重建计划本就一眼看不到头，现在又凭空多出一笔巨债要还，只靠我们自己真的顶得住吗？”」

    「要说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布洛妮娅自己。她能否承受住来自人民的非议？她准备好背上可能流传千年的骂名了吗？」

    ——

    漫威宇宙。

    “非议？”

    托尼轻轻一笑，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

    “或许最开始会存在非议吧？可当他们品尝到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高档食物，发现自己不用再为生计与用度发愁时，一切的非议都将烟消云散。”

    “如果我是布洛妮娅的顾问，那这个合同漂亮极了——比我当年在中东卖导弹的合同要宽松得多，免去当前债务，解决人民温饱，重振星球建设，那些为基建发愁的筑城者们估计爱死这个合同了。”

    斯特兰奇的眉头拧成了结：“未必吧，这种合同就像和多玛姆做交易——开头是甜蜜的承诺，结局却是永恒的奴役。”

    “你把公司比作成多玛姆？那群信仰【存护】克里珀的公司高管听见了估计得哭晕过去。”

    托尼放下酒杯，手指敲击着椅子上的金属扶手：“你知道吗？当我把斯塔克工业的武器部门关停时，他们都说我疯了，但中东某个村庄的孩子因为少了一枚导弹而活了下来。”

    他停顿了一下，“贝洛伯格的问题从来不是‘要不要和公司签署合同’，而是签署的代价是否值得……如果值得就签下，不值得的话，就要向托帕争取更多的权益。”

    “自由不该被放在天平上称量，托尼。”斯特兰奇摇了摇头，“每个灵魂都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

    “嘿，斯特兰奇……别用上流社会或者华尔街的那套演讲说辞，这些话你可以拿去糊弄政客，但我已经听腻了。说这些之前，你得清楚贝洛伯格居民的生存条件和环境，毕竟，饿肚子的人可没空听哲学。”

    “贝洛伯格的寒潮在褪去，但完全恢复还需要上百年，如果还有一笔巨债压身，你这时候谈‘自由选择’就像对溺水者说‘你有权利拒绝救生圈’。”

    托尼突然提高了音量，“有时候现实就是没有完美选项，只有不那么糟糕的选择！”

    ——

    「星又问询了克拉拉的意愿，克拉拉的态度并不强硬，只是单纯希望未来的路能由自己决定。」

    「毕竟签署合同后，也就等于买断了虎克、鼹鼠党等孩子们的梦想，人生的方向也就被定死了。」

    「票数到了三比三平，这下可让三月七难办……毕竟好像每个人都说的很有道理。」

    「最后她们找到了希儿，只是单单看着两人来时凝重的表情，希儿就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但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后，希儿沉默了很久，最终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弃票。」

    「“诶？！”三月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已经想清楚了——做选择的是布洛妮娅的责任，不是我的。”希儿的语气里充满了信任，“同意还是拒绝，不管她现在偏向于哪个…她肯定比我看得更长远，考虑到的东西绝对比我更多，更完整。”」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让平票的结果倾斜，左右她的判断。这种事她不想做，不管布洛妮娅选择哪条路，她都会追随……但她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替她下决定。」

    「三月七恍然大悟，的确，现在的票数说明人们之间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立场，这正是需要领袖站出来的时候。」

    ——

    提瓦特。

    圣火竞技场内。

    “这不兜兜转转又回到布洛妮娅身上了吗？”恰斯卡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表情，“最后还是得让这个小姑娘做决定啊。”

    “我很理解她，这种选择题确实不好做，把我放在她的位置上也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好。”

    玛薇卡啜了一口杯子里的啤酒，“看得出来，布洛妮娅还是有些怕……毕竟她还年轻，这是她第一次做事关整个贝洛伯格人民命运的选择。”

    “那你会怎么样选？”

    “我？”玛薇卡愣了一下，“我是纳塔的领袖，可不是贝洛伯格的领袖，贝洛伯格的事情还是让那小姑娘自己去头疼吧？我没办法设身处地，所以也得不出合理的判断。”

    “但如果有朝一日星际和平公司来到纳塔……要是我玛薇卡敢同意这种与卖身契无异的合同，恐怕几大部族的首领会也不会答应。”

    “纳塔已经和深渊战斗了上千年，如今深渊的威胁消失，恐怕不介意把这个敌对目标换成公司，继续斗争上千年。”

    ——

    「两人回到克里珀堡，如今的大守护者的办公室简直跟菜市场一样嘈杂，同意和反对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伴随着两方声势越来越大，布洛妮娅也是心烦意乱，猛地一拍桌面。」

    「“够了，都停下！”心里刚刚历经天人交战，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手指挪到同意的选项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就在她即将按下的时刻，忽然大厅内传来一阵熟悉又明亮的声音。」

    「“——请等一下！”」

    「远处，姬子正从容不迫地朝着布洛妮娅走来，她微微仰首，坚定地看着台上的少女。」

    「“我有话，要转告大守护者。”」

 第226章 未来市场（九）

    「“姬子！居然是姬子！应、应该是本人吧？不是全息投影，或者别的什么……”见到姬子，三月七喜出望外，马上凑了过来。」

    「姬子微微一笑：“放心吧小三月，就是我本人，如假包换。”」

    「在见过布洛妮娅后，姬子也如实告知了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她要向布洛妮娅告知事情的全貌，方便她再做决断。」

    「“我恰好认识一位朋友，她对托帕的身世有所了解。的确，因为故乡的遭遇，在她眼里，被公司兼并大概是存续贝洛伯格这方文明的唯一方式。”」

    「“但恐怕有一件事，她刻意未提及：并非所有接受了公司条件的世界都得到了拯救。”」

    「“您的意思是……”」

    「“重建星球生态……规模如此重大的项目必然伴随着风险。”姬子顿了顿，继续道：“我从朋友那里拿到了些数据，真正能在公司的技术下重获生机的星球，数量占项目总数的63%。”」

    「“当然，这里统计的是平均数据。托帕本人接手的项目，整体成功率在八成往上。她的业务能力无疑是最拔尖的那一档。”」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欺诈！这绝对是欺诈！”

    阿库娅猛地拍桌而起，水蓝色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那个叫托帕的女人，居然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欺骗布洛妮娅！这和那些骗人买假圣水的邪教徒有什么区别？！”

    和真揉了揉被阿库娅震得发麻的耳朵，撇嘴道：“喂喂，你声音小点行不行，整个酒馆的人都在看我们了。”

    他看着光幕中布洛妮娅那震惊的表情，又挠了挠头：“说实话，这种大工程能有6~8成的成功率我觉得也不错了。如果托帕跟我讲改造100%成功，那我反而会觉得里面有蹊跷呢。”

    “和真！你怎么帮坏女人说话？”阿库娅凑到和真面前，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X”，“你这样可是会被坏女人骗的！”

    “明明更容易被骗的是你吧？！笨蛋女神！”和真没好气地说道。

    “可如果改造成功率不是100%，而是八成的话，那就有一定赌博的成分在里面了。”悠悠一脸担忧地看着布洛妮娅，“押上全体国民的未来去赌一个八成胜率的结果，恐怕……不值得吧。”

    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悠悠突然开口道：“而且，我认为托帕还隐瞒了一个点……那就是‘重建成功’的标准。究竟雅利洛-VI被重建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公司口中的‘改造成功’？”

    “是指单纯停止风雪的肆虐，还是说恢复到千年前的况景，亦或者……是帮助贝洛伯格彻底成为有竞争力的星际文明，让上下层的所有人都走向富裕？”

    “如果只是把改善星球的环境当做重建成功的标准，那我觉得布洛妮娅就还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

    「“我想传达的就是这些数字，这些【概率】。我觉得，只有把信息全都公开透明，对你来说才算是公平。”」

    「在将想传达的信息悉数告知后，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布洛妮娅手中。」

    「“原来如此…谢谢您，姬子女士。您的信息让我看清了这件事的本质。”布洛妮娅低头看着托帕发来的合同，“不管对方的承诺有多美好，这纸合同代表的都是一场赌局。作为领袖，我绝对不能因为相信星运，就代替全体城民签下卖身契。”」

    「布洛妮娅抬头环顾四周，看着这些或年轻、或年长的筑城者大臣们坚定的眼神，她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姬子也不演了，冲她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再佯装中立了。我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布洛妮娅。”」

    「确定好想法，布洛妮娅便打算花些时间动员城里的所有居民，然后和托帕再见一面。」

    「在此之前，她希望列车团的几位帮忙找到她，并阻止公司的人继续霸占贝洛伯格的资产。」

    「布洛妮娅真诚地看着列车组的几位，久久疲惫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灿然的微笑：“贝洛伯格不会出卖自己的未来。值得我们永远记住的，只有你们这些屡次在危急时刻伸出援手的朋友。”」

    「很快，杰帕德向几人发来讯息，表示托帕手中掌握着某种操纵机兵的技术，眼下她和史瓦罗一起，大致的方位在铆钉镇。」

    ——

    斩赤红之瞳。

    “呼……幸好姬子来得及时。”

    看到布洛妮娅改变主意，玛茵也是终于长舒一口气。何况这一次有姬子保驾护航，安全感简直拉满了。

    “虽然有姬子出面，但如果托帕执意要完成这个项目，事情依旧很难办。”

    娜杰塔点燃一支香烟，意味深长道：“列车组反抗的不单单是一个托帕，而是她背后一整个跨越整个银河的商业集团。列车组固然在银河中声名远扬，但和公司作对也绝不是明智之举。”

    “但列车组背后还站着罗浮仙舟啊，公司应该也有所忌惮吧？”

    娜杰塔摊了摊手，缓缓吐出一口烟：“很难说，列车组虽然和罗浮仙舟交好，但并不意味着姬子等人处理别的星球事务时，罗浮必须介入其中，这并不合适。”

    “而且，列车组是背靠罗浮而非一整个仙舟联盟，就算仙舟有心给列车组撑腰……公司恐怕也不会有太多顾虑。”

    “……诶？等等！你们的关注点原来是这个吗？”一旁的拉伯克忽然反应过来，向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哦？那你的关注点是什么？”娜杰塔笑了笑。

    “当然是杰帕德！他一个人靠着一双拳头把那群机兵全解决了啊！这还算是人类吗？！如果他是仙舟人，那我一点也不稀奇，可问题是，贝洛伯格的人类和我们也差不多吧？”

    “别闹，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存护命途行者。”

    玛茵一脸坏坏的表情：“说不定从今天开始你信仰存护星神，有朝一日就能踏上存护命途呢？到时候什么帝具使都破不了你的防，收拾艾斯德斯也不在话下。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第227章 未来市场（十）

    「与此同时，托帕和史瓦罗那边。」

    「托帕被带到一片空旷的场地，这是一处偌大的活动场地，只有几处照明灯勉强提供着视野。」

    「“真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不过，我可没看到什么机甲或者兵器啊？这四周都是结结实实的山岩，难道说……”」

    「“没错。那些兵器就藏在高耸的岩壁中。”史瓦罗肯定了托帕的想法。」

    「“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上哪儿都找不到所谓的兵工厂——”托帕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等等！你刚才说，这些兵器一直都被藏在这里？也就是说…雅利洛-VI的筑城者和军团大战的时候，压根没用上这些兵器？”」

    「“这些机兵自建成起就从未离开过这里。公司于七百多年前撤离这颗星球的时候，再也无人知晓该如何启动这批兵器。”」

    「“根据公司留下的设计蓝图，筑城者们建造出了第一批仿制品机兵。但在阿丽萨·兰德率领的抵抗军中，主力仍是血肉之躯的人类。”」

    「“…喔，原来如此。有关这个世界的传说越来越引人入胜了。”」

    ——

    鬼灭之刃。

    “哈？这公司的人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也不把启动机兵的方式告诉贝洛伯格人吗？”

    不死川实弥只是稍微代入一下，就已经开始生气了，有一种花了巨款打造杀鬼用的日轮刀，结果造出来后才告诉你这把刀只能看不能用，杀鬼得用拳头锤，但是钱还是得照付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公司的债务是不是应该也要有所减免啊？”

    蝴蝶忍也觉得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对于贝洛伯格人来说，相当于钱也花了人也死了，后辈更是在不知不觉间要承受七百年的利息，直接亏损最大化。

    “还减免啥？忍，这个时候你难道还看不清公司的面孔吗？”不死川实弥冷笑道，“公司的眼里只有钱和他那个什么……琥珀王，除此以外他们和吃人的鬼没有任何区别。”

    “鬼杀死的是你的肉体，但公司则是要榨干你身上的一切价值，这帮混蛋才不管什么‘牺牲’、‘抵抗’之类的，他们只在乎钱。他们就是喜欢仗着自己拳头大，在自己设立的规则中欺负人！”

    “……”

    蝴蝶忍默默地低下了头，起初她还想如果有朝一日公司开拓到了地球，能借助公司的科技，帮助他们将鬼彻底消灭……可如今看来，她从一开始就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代价是什么呢？

    公司的倾轧恐怕比鬼还要可怕吧？他们没有獠牙，却又在无形中展示着自己的“獠牙”。面对和自己同样的人类，忍感到十分无能为力。

    ——

    「说完，史瓦罗向托帕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公司的介入，这个世界将走入末路——对于这个结论，你是否深信不疑？”」

    「“……”托帕低头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信。”」

    「“来这之前，我翻阅了无数案例，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凡是受到过【星核】侵扰的世界，最后没有任何一个能够逃脱消亡的命运。”」

    「“哪怕得到了星穹列车的帮助，哪怕表面看上去一切向好…这些都只是临时的喘息窗口。”」

    「“长线的危机通常潜伏在繁荣的表面下，一般人根本无从察觉。”」

    「史瓦罗点了点头：“了解。”」

    「“了解？这就完了？你不打算发表下自己的看法？”托帕的语气隐隐有些期待。」

    「史瓦罗表示，它的确有一些和托帕截然不同的意见，但这并不重要。自己只是工具，而非决策者，它只想确认托帕的回答是否真诚。」

    ——

    葬送的芙莉莲。

    “……消亡，呵呵，看来这小姑娘是没参考罗浮仙舟的案例啊。”

    赛丽艾的指尖在宝座的扶手上轻扣，指甲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仙舟是与‘灾厄’共生的文明，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恐怕已经习惯【星核】这种级别的危机。”

    “罗浮的星核爆发，真正的杀招可不是星核，而是幻胧……单凭一个星核，药王秘传可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赛丽艾大人……”简泽在一旁忽然说道，“但因为此事，罗浮仙舟彻底得罪了幻胧，得罪了毁灭的势力，从长久来看，这也是潜伏其中的巨大危机吧？”

    “万一以后那个绝灭大君卷土重来，和丰饶民一起动手，那恐怕……”

    如今的罗浮刚刚从危机中走出，表面风平浪静的，可由于毁灭与丰饶民这两股势力虎视眈眈，倒是符合托帕所说的“长线危机”。

    “哼，那就更不需要别人担心了。星穹列车不会坐视不管，罗浮有难，其余仙舟也不会无动于衷。而星核猎手中的艾利欧作为布局整场的人，它的目光比任何人都要更长远，罗浮真有什么问题，它一定会提前安排的。”

    ——

    「托帕离开铆钉镇后便不知去向，她安排了大量部下占领了这里，进行资产评估。」

    「姬子提议不要和公司的人起正面冲突，杰帕德也十分认可，他决定启用一种潜爆机兵，神不知鬼不觉地炸晕一批公司的人。」

    「机兵的效果很好，很快众人便来到一处高台，见到了史瓦罗。」

    「它没有和公司的人起冲突，并告知众人托帕就在前方。而对于托帕的观点，他也如实相告：“于她看来，将贝洛伯格并入公司是唯一的【存护】之道。我虽持有不同观点，但以现有的算力难以找到反驳的证据。”」

    「虽然这么说，但史瓦罗还是希望双方尽量避免武力冲突。」

    「“当然，列车组从不提倡冲突，可一旦快进到刀兵相向的场面，我们从不胆怯。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姬子淡淡笑道。」

    「众人乘坐着电梯来到最近的广场上，而托帕已经在此久候她们多时了。」

    「“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们要赶不上了呢。”托帕回过头来，看着前来的三人，好奇地“咦”了一声：“三月小姐身边的这位女士…总觉得有些眼熟？”」

 第228章 未来市场（十一）

    「姬子简单地自报家门后，托帕表现得十分兴奋。甚至和三月七与星闲聊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架势和氛围，就像几个朋友在聊天一样。」

    「“你们之间的交流如此融洽，我很高兴。托帕小姐，听你打招呼的语气，现在的状况你应该很清楚吧？”姬子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

    「“当然~死线已经过了，但布洛妮娅还没有在合同上签字。这背后的阻力，稍微动动脑筋就能猜到了。”托帕依旧是轻松愉悦的语气与口吻。」

    「姬子表示，她们无意同公司的董事会作对，出手只是因为这里有她们珍视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签下不平等条约。」

    「看着姬子说话这么直白，事情正朝着武力解决的方向狂奔。三月对此还十分担心，但姬子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费那个心了，三月。她十分钟前就决定好要怎么做了。”」

    ——

    DC宇宙。

    韦恩庄园的书房内，阿尔弗雷德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在布鲁斯面前，银质托盘与橡木桌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

    “看来即便是星际间的商业谈判，也免不了剑拔弩张的时刻。这位托帕女士让我想起了卢修斯面对韦恩企业董事会时的神情——微笑背后藏满了算计。”

    布鲁斯的指节抵着下巴，他轻轻叹了口气：“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从从姬子女士说出‘不平等条约’的时候，双方的战斗就已经不可避免。”

    “那位三月小姐看来是个理想主义者……第一反应不够警惕。当托帕已经下定决心时，谈判只是会给她争取到更多准备时间。说起来……那位姬子小姐还真是敏锐。”

    “听少爷您的语气，似乎很想看到这两方爆发一场战斗？”阿尔弗雷德擦拭着桌上不小心滴落的茶渍。

    “当然，好像迄今为止，我们还没见过公司真正出手过吧？身为银河系最大的商业公司，【存护】星神的追随者，难道你不期待他们会有什么手段对付列车组么？”

    如今，来自宇宙中的威胁越来越多，布鲁斯也需要将星际和平公司纳入威胁的范畴。公司的理念、手段、武力都是需要考量的目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公司对外表现出的武力。

    是利用那匪夷所思的科技战斗，还是利用【存护】命途中的力量？这些他都一无所知。

    “当然…比起他们部下的那些机甲，我更期待托帕本人战斗。”

    老管家轻笑一声：“可那位托帕小姐看上去好像并非武斗派。”

    “那只是表象。”

    布鲁斯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哥谭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光斑，“将一颗星球收入囊中——这么重要的项目，我不相信公司不会做好万全的武力上的准备。”

    “那位托帕小姐……或许有着能足以镇压贝洛伯格一切问题的武力。她是公司打出的第一张牌，也是这个项目最后的底牌。”

    ——

    「托帕对姬子的观察力表示赞赏，她轻轻笑道：“说的没错~很多时候，立场不同不代表谁对谁错——但为了让工作能够推进下去、不陷入停滞的局面，往往只有一个办法……”」

    「话说到一半，托帕忽然止住了话锋，整个会场上陷入到一阵诡异的死寂中。」

    「她拿起手机，笑着点点头：“…上面的回复，审批通过了。”」

    「“审批？什么审批？”」

    「“怎么了？对我的工作流程这么好奇？”托帕双手抱臂，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这么想知道的话，就告诉你们吧——”」

    「“——请求允许对星穹列车成员发动特攻的申请，已经得到批复了！”」

    「说完托帕右手一挥，账账的两只耳朵便如翅膀般升起，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在它经过的地方刮起无数股龙卷风，而在那足以遮挡人视线的狂风消失后，无数全副武装的公司员工已经做好准备，将枪口与炮管对准了列车的三人。」

    「“在职场路上畅通无阻的秘诀，就是时刻准备好扭转不利的局面。”」

    「“由我负责的项目——容不得闪失！”」

    ——

    迷宫饭。

    “啊啊啊那只小猪居然会飞！真可爱！”玛露西尔两眼闪闪发光，指着光幕中那漂浮在托帕头顶上的小动物：“我也好想养一只啊！太方便了吧！居然还能将公司的人传送到现场！有可爱又能干呢！”

    “嗯……只是长得像猪而已吧？”森西摸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体型很适中，四肢短小，脂肪分布应该很均匀，烤制的话表皮会变得酥脆……”

    一旁的莱欧斯同样在认真观察：“不不，考虑到它的飞行能力，耳朵附近的肌肉组织可能更发达，适合炖煮或者做成肉排更合适。但考虑到它能打通次元通道逃走，如何将它捉住才是难点……”

    耳朵尖尖的玛露西尔听到了身后二人的谈话，猛地回头，怒视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该不会是在想——”

    “我只是在客观分析食材特性。”森西诚实地回答。

    莱欧斯点头附和：“是啊，毕竟有朝一日我们的世界与星际和平公司接轨，总有一天会接触到这种奇怪的生物，如果能提前研究研究它的生态——”

    “研究生态？！你明明就是在想‘怎么做会更好吃’吧！”

    “如果它可以食用，那当然要尝试一下。”看着光幕中的账账那缩在托帕肩膀上可爱的样子，又想象到它烧烤、炖煮、风干后的样子，泪……从莱欧斯的嘴角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

    「连幻胧的星辰毁灭都炸不死星，更别提公司的这堆破铜烂铁了。」

    「当烟尘散去，星提着炎枪从被拆成散装零件的机甲中走出时，托帕情不自禁地为她们鼓起了掌。」

    「“几位，真不愧是星穹列车的王牌！实在是精彩！”」

    「“热身就到这儿吧？接下来就该轮到我——”」

 第229章 未来市场（十二）

    「正当托帕打算继续出手时，布洛妮娅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停下——请都停下！各位，请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三月七庆幸布洛妮娅终于赶到，让事情没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旁的托帕则轻笑一声，话里多少带着几分冷嘲热讽：“大守护者小姐？我刚刚还在想，你应该不会只把列车组推到我面前，自己缩在后面等结果吧…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

    「“当然不会。我之所以晚来一步，是因为手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托帕目光一凛：“比‘这件事’还重要？”」

    「“对。它的重要性，你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请你来帮忙评估我们目前的成果。”」

    「布洛妮娅逐字逐句又看了几遍托帕的亲笔信，对她的经历怀有一份共情，也是出于此，布洛妮娅依旧希望通过某种和平的方式，与她达成共识。」

    「看到布洛妮娅态度如此诚恳，托帕也为自己刚刚的冒犯道歉，也愿意陪她走一趟，只是她需要提前打个预防针…想要改变上面的决定可并非易事。」

    「众人穿过一片荒芜破败的城区，来到一片崎岖的山路。在穿过几个被冰雪覆盖的隧道后，眼前壮丽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夕阳下，熔金般的光芒走流淌在齿轮与铆钉之间，无数工人在这片初生的钢铁丛林中穿行，在造物引擎那如山岳般的身体下投下忙碌的剪影。」

    「在这里，有人在脚手架上用扳手拧动着巨大的螺栓，有人操纵吊臂将钢梁缓缓升起，而远处几座未完工的塔楼上，螺旋桨正进行着缓慢的试转，切割着熔金般的暮色。」

    「在机械与人声的喧嚣中，一切显得格外宁静与和谐——人类与机械，钢铁与岩石，蒸汽与落日，共同在雅利洛-VI的雪原中构筑着一座正在诞生的工业奇观。」

    ——

    火影忍者。

    “哦，那不是造物引擎吗？”小樱一眼就看到了光幕正中那座魁梧的钢铁巨人，“这东西，也能够帮助人类搭建房屋吗？”

    “你猜猜它为什么要叫‘造物引擎’？帮助人类才是造物引擎真正的用处，你不会以为这东西造出来只是为了打架用的吧？”卡卡西呵呵一笑。

    “但看他们的楼房要造很久，感觉不如大和的木遁方便啊，你说对不对，卡卡西老师？”

    自从天幕开启后，小樱就见识到了其中各种各样不同于忍术的离谱力量。

    什么治疗机械的“丰饶”之力、弹指间那分海填山的龙尊伟力，甚至那弹指间爆星的名场面都让她一度对忍术产生了不自信。

    可看着光幕中贝洛伯格人费心尽力建造住所的样子，她终于勉强捕捉到了这一丝难得的优越感。

    回想当初木叶被佩恩的神罗天征毁灭，重建全靠大和，一掌往地上一拍，由树木构成的现成房屋便一间间从土里长了出来，连漆都不用刷。

    忍术虽然在杀伤力上可能没有那些令使、星神可怕，但在生活中还是很方便的。

    看着眼前小有优越感的少女，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然了，小樱，可你想想木叶自建成以来被毁了多少次？要是搭建像贝洛伯格这样稳固的钢铁森林，木叶到现在都还在重建呢。你笑人家造得慢，人家笑你毁得快。”

    ——

    「“你看，贝洛伯格的人们还没有放弃……”布洛妮娅静静看着远处勠力同心的人们，“我只想为他们争取一个机会。”」

    「“三月、星——那边那个支离破碎的大家伙，你们还有印象吧？”她指着远方那个魁梧的大家伙。」

    「“造物引擎……”」

    「“嗯，你记得真清楚。”布洛妮娅扭头看向托帕，“托帕小姐，我知道你之前做了很多调研工作——我想知道，你的资料里是否有关【造物引擎】的记载？”」

    「托帕的目光难掩震撼，她缓缓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所以我才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庞大的工程，居然在战略投资部的调研报告里完全没有提及。”」

    「“我或许了解个中原因。造物引擎完全是由贝洛伯格人自己建造的，没有借助任何外来的技术。”」

    「“初代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领导了这项工程。战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时，工程师们在后方夜以继日地设计、搭建……”」

    「造物引擎在建成初期被投入过战斗，但初代大守护者的目光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要长远，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台机器的代号曾是【地质改造工程单元】。」

    「它的真正使命，在驱逐这个世界的所有敌人后，帮助贝洛伯格重建家园，让这个世界重回鼎盛时的模样。」

    ——

    进击的巨人。

    “这种强大的力量，居然最开始是为建造而生……”阿尔敏抵着下巴，陷入沉思，“艾伦，你的巨人化也和造物引擎很类似，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巨人最开始也是为建造而出现的？”艾伦接过他的话。

    阿尔敏点了点头。

    艾伦的巨人化是特殊的，这赋予了调查兵团后续作战更多的战术可能性。韩吉分队长认为，艾伦的巨人化无疑是对抗巨人、夺回自由的重要武器。但布洛妮娅的话启发了阿尔敏——这是另一种可能性，像艾伦这样的巨人本身并非武器，而是一种工具。

    “但墙外的巨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用于建造的吧？”艾伦笑道，“不过，等有朝一日把墙外的巨人一个不留的全部驱逐出去以后，我的巨人化倒是可以用于人类的建设。”

    “等那天到来的时候，我可以变成巨人在海边搭建一栋房子……说起来，阿尔敏你不是最想看海吗？到时候住在海边，我们就可以一直看到海了。”

 第230章 未来市场（十三）

    「“长线发展的理念……跨越了时间，也跨越了生命。那位兰德女士真是一位伟人。”托帕不由得衷心地赞叹道，“而我眼前的这位‘兰德’…也不遑多让。”」

    「“谢谢你的认同，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布洛妮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把贝洛伯格的人们集结在一起，并告诉他们，我们得来不易的自由再次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想要存护这份自由，我们就必须行动起来，向那些怀疑的眼光证明，我们有意愿、也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动员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贝洛伯格的孩子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想靠自己的双手【存护】这个家园。”」

    「托帕眸光微垂：“这么大的惊喜，真是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

    「她低头沉默思索了片刻，看着脚边向她凑来的账账，托帕眼中闪过一丝怅然。但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抬头看向布洛妮娅：“…我会为你们争取这个机会。我把你们的境遇和自己童年的经历混为一谈，这是个重大错误。”」

    「托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遗憾之色，她的故乡并没有出现一位像布洛妮娅一样意志坚定的领导者。」

    「布洛妮娅看她坚硬的态度有所转变，连忙问道：“这么说，你愿意收回之前的决定？至于那笔债务，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慢慢偿还。只是这需要时间……”」

    「“…很可惜，收并雅利洛-VI是得到公司高层点头的战略决策。即便我有意颠覆这个决定，想说服上面的人也非常困难。除非……”」

    「话说到这里，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姬子。」

    「姬子抿唇一笑，上前一步：“放心吧，托帕小姐。我愿意代表星穹列车，押上全体无名客的名誉为这个世界担保。”」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到底搞错了什么。

    “敢做这种担保，看来星穹列车不仅信誉很好，家底也很丰厚啊！”

    赫斯缇雅双手托腮趴在酒馆的吧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列车组的三人：“她们平时好像也没有工作，信用点是从哪里来的呢？”

    “诶？大概有什么隐秘的赚钱手段吧？”正在擦拭着武器的贝尔抬起头，“我看三月七的房间装潢还挺豪华的，列车收入应该还不错。但他们对钱都没太多的执念，所以，大概也没到可以随意挥霍的程度。”

    “那贝尔君，你说他们可不可以用这种手段赚钱啊？”

    “嗯？哪种手段？”

    赫斯缇雅眯起眼睛，故作思考地用手抵着下巴：“他们不是和星核猎手中的卡芙卡和刃很熟吗？列车组可不可以将刃估计交给公司，换取那价值八十一亿三千万的悬赏……然后转头再让萨姆、银狼他们将他救出来？”

    “先前在仙舟的时候，卡芙卡说银狼和萨姆可以将他们从仙舟的幽囚狱里救出来，公司应该也行吧？到时候挣的悬赏……和星核猎手五五分！”

    “关键是这招可以循环利用！既在公司面前宣传了星穹列车的实力，也不用担心刃死掉！万一刃真的死掉，那他也算得偿所愿了。怎么样怎么样？贝尔君，这方法是不是很完美？”

    “呃……”

    “嗯？贝尔君，你觉得这方法不靠谱？”赫斯缇雅一把凑到贝尔身旁，眨巴着湖蓝色的眼睛。

    “上神大人，也不是不靠谱啦…就是……呃，刃要是知道自己拿命换的悬赏会有一份给丹恒，恐怕会气得当场魔阴身发作吧？”

    ——

    「“太好了！这样应该行得通。接下来的汇报流程，以及后续可能的追责……”托帕很快从失落中恢复过来，微微一笑：“……就由我来承担吧。”

    「星还挺担心托帕因为这事扣工资，对此当事人倒是一脸无所谓：“扣就扣吧~反正我早就过了纯为挣钱而工作的那个阶段了。”」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星也打算回歌德宾馆好好睡一觉，只是一想到煦日节还没好好体验，她就感到有些遗憾。」

    「而在贝洛伯格另一边的雪原中，托帕正和耳麦中的人交流对话。」

    「神秘人：“综上所述，托帕，部门将对你作出如下处分——”」

    「“职级降级，从P45下调至P44，基本薪酬作相应调整；取消一个周期内，你参与的所有奖励计划，包括股票期权和绩效奖金。”」

    「“关于本次事故，你需要向【钻石】额外提交一份报告。如果你有异议，也可通过书面方式进行申诉。”」

    ——

    绝区零。

    “我记得公司那个宣传广告里，P47好像就已经是普通人能担任的最高职位了吧？”浅羽悠真回忆着，“那这么看来，这位托帕小姐在公司内的职阶相当之高啊。”

    虽然托帕被小组长称呼为“总监”，但悠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高的职阶，也怪不得她说自己已经财富自由，不再需要为了钱而工作了。

    “作为追随克里珀的势力，也是全银河最大的商业势力，公司内部肯定有【存护】的令使，不知道P46和P47能不能出现存护令使。”

    “P46不可能，P47应该有机会……”

    月城柳稍微思考了一下，“令使是极其稀有的存在，哪怕放眼整个仙舟联盟，也只有包含六位将军、元帅在内的七名令使。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悠真你是存护令使，你认为公司要把你摆在什么位置才算合理呢？”

    “嗯，至少P47吧……P46虽然只有一步就能登上普通人在公司的最高位，但依旧会被P47压一头。老实说，我很难想象在公司里存护令使被人压一头的画面，除非对方也是存护令使，否则感觉有点儿……倒反天罡。”

    “嗯。”月城柳点了点头，“P47以上就是公司的董事会……那个位置就应该存在着存护令使了。”

 第231章 未来市场（十四）

    「“我没有异议。”」

    「“收到。那……还有人想说点什么吗？”话音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见没人愿意提出意见，神秘人也随即宣布散会。」

    「可没过几秒钟，耳麦中又继续传出神秘人的声音，语气里多少夹杂着几分调侃的味道：“唷，运气不错啊，弄砸了这么个项目，职级居然只降一级，看来上面的老几位是挺照顾你。哦，他们都下线了吧，那——我就把这垃圾效果器关掉了哦。”」

    「耳麦中的效果音迅速变成一道低沉又邪魅的男声。」

    「“砂金？你怎么还在？”托帕有些意外。」

    「“这话说的，我不能在？”」

    「砂金的语气很轻松，在和托帕简单寒暄一阵后，开始进入正题：“你在雅利洛-VI玩朋友游戏的时候，【钻石】搞定了筑材物流部的大佬。缺席今天的圆桌会议，就是因为这个。”」

    「“塔拉梵？”」

    「“对，大名鼎鼎的塔拉梵，七人董事会的一员！他那一票要押在咱们身上了，明白吗？是咱们，不是市场开拓部，这回奥斯瓦尔多终于要笑不出来咯！”」

    「“不过…托帕，【钻石】也算是你我的贵人，如此重要的日子，你来这么一下，多少让战略投资部有些不好交代吧？”」

    「“……”」

    「托帕双手抱臂，轻轻地哼了一声。」

    「“既然你明白，咱们就说正事：我现在在庇尔波因特，有笔整个部门的大生意，我这一趟还缺个靠谱的项目管理——朋友，非你莫属啊。”」

    「“有趣，什么案子让你也学会合作了？”」

    「“还能是什么，匹诺康尼呗。”」

    「“什么？钻石最后选了你？我以为是【欧珀】…或者【龙晶】…那桩生意，至少得P46以上的人出面。”」

    「“谁知道呢。【家族】的人脑袋都不太正常，想和他们做买卖，我看是没戏。但公司的手段从来不止交易一种，这时候就该我这类人出马了。”」

    ——

    符文大陆。

    “这公司内也是争来斗去啊。”金克丝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无聊地甩着辫子，“我还以为大家都是信仰【存护】的人，会是铁板一块呢~”

    希尔科站在阴影处，双手背在身后。他那只完好的眼睛微微眯起，注视着光幕中托帕那略带震惊的表情：“我的姑娘，信仰只是旗帜。星际和平公司就像一台机器，人只是其中的齿轮，看起来严丝合缝，但每一颗齿轮都有自己的方向。”

    “这些高高在上的星际贵族，争夺权力与地位的样子，和祖安里相互撕咬的老鼠并没有什么不同——哦，不对，他们或许会撕咬得更体面些。”

    “当然，我们还是需要记住公司内的一些关键信息，说不定以后能用到。”

    “关键信息？”金克丝露出疑惑的眼神。

    希尔科罕见地叹了口气，他俯身与金克丝平视，用那只完好的眼睛直视她：“金克丝，从砂金话里，你听出了什么？”

    “……听到了一堆复杂的人名，和匹诺康尼。”

    “嗯，但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希尔科缓缓站起，抬手拢了拢衣襟，“市场开拓部和战略投资部互相不对付，而筑材物流部则在此次交锋中站到了战略投资部的【钻石】这边，将均衡的天平打破了。”

    “所以，这些情报有什么用？”金克丝摊了摊手。

    “目前没用，但假如有朝一日星际和平公司开拓到符文大陆，你所在的祖安需要与其产生交集时，这些情报能在未来帮助到你。”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旁听一场公司P45以上职级的圆桌会议，对于公司里部分需要拔擢的人来说，这场交谈中的每一个字可能都价值千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些情报，金克丝。”

    ——

    「重新回到列车的星，正无聊刷着手机时，忽然有个叫“桂乃芬”的仙舟三流女网红给她发来一条直播链接。」

    「链接内容是：」

    「#鬼怪出没#！芳龄少女误入荒废园林，孤魂野鬼出没险象环生！」

    「（现场直播）灵异诡秘实录！两名少女误入废园，限遭厉鬼侵害！一人花容失色，一人昏厥至今！两百岁以下不宜观看！」

    「说着还附了一张截图，只是星把图片放大仔细瞅了瞅，也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鬼。」

    「星：急急急，那么请问在哪里可以看到呢？」

    「桂乃芬表示，如果星真的有兴趣，可以来金人巷找她，她可以把新鲜出炉的灵异视频成片给她看。」

    「星思索着反正去匹诺康尼还需要时间，贝洛伯格又是雪里来雪里去的根本没玩够，索性就独自一人前往仙舟逛一逛，去线下真实一波这个小网红。」

    「很快，星便找到了桂乃芬，她和一般仙舟人不同，有着一头少见又漂亮的红发，是个不折不扣的短生种化外民。」

    「在将视频播放给星看之前，桂乃芬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在看视频前，我想问家人你一个问题，你相信幽灵鬼怪的存在吗？”」

    ——

    提瓦特，璃月。

    原本胡桃正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一枚摩拉，可忽然听到桂乃芬的问题，她整个人顿时兴奋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猛地拍了拍桌子。

    “客卿！客卿！快来看！这个叫桂乃芬的小姑娘问了一个好问题！”

    钟离正端着茶盏，闻言只是抬起金色的眸子，不紧不慢地道：“堂主，何事如此激动？”

    “当然是仙舟上的幽灵鬼怪啊！我老早就想知道这个事情了！说起来，仙舟的文化和咱们璃月也颇有相似之处，你说他们的世界到底有没有幽灵呢？”

    钟离啜饮一口茶后，缓缓摇了摇头：“仙舟人寿元漫长，生命的尽头又有魔阴身，他们的亡魂或许与我们认知的有所不同。”

    “璃月的亡者，魂魄远去，并无返生、附身的道理。但在仙舟上却不同——那位十王司的雪衣小姐，她的肉身就已经消弭，如今用的乃是一具机巧之躯。这么看来，仙舟人哪怕身死，魂魄也能附身在物件上，继续工作。”

    “哇……死了也要工作吗？”胡桃突然觉得仙舟人还挺可怜的。

 第232章 游园惊梦（一）

    「“一眼鉴定为假，不看营销号。”星摊了摊手。」

    「“哼哼……”桂乃芬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相信我的家人这下有难了。我接下来要放出的视频，就会证明仙舟真的是个充满灵异的地方。”」

    「说着，桂乃芬便将玉兆递给星。」

    「视频里的桂乃芬正在怼脸直播，她环顾四周，将摄像头一转，身后的背景是一片清幽安静的庭院。」

    「夜风呜咽，绥园里的竹子簌簌作响，竹叶在月光下投出鬼爪般的影子。小桂子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

    「“家人们，现在小桂子我正身处罗浮上最恐怖的灵异圣地——绥园。”」

    「“请家人们点赞、关注、转发，给小桂子壮壮胆！”」

    「身后的素裳也终于冒出头，瑟瑟发抖地左顾右盼：“听说这里，最近出了不少怪事……”」

    「“胆子这么小…说好要保护我呢！”」

    「“可…可云骑剑法岂能斩杀无形之物！”」

    「突然，直播画面中掠过一团清幽色的火焰，没等素裳看清就消失不见了。两人颤颤巍巍地开始缩在一起，警惕地抬头环顾着。」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别别别别别慌…有我在呢……”素裳后退不小心撞到桂乃芬，可在扭头的刹那，素裳的尖叫就炸裂在直播间里，镜头剧烈晃动，画面中数团青幽火焰盘旋在她们头顶，像一盏盏漂浮的冥灯。」

    「数小时后，当藿藿和雪衣赶到现场时，素裳已经被吓晕了过去。而一旁的桂乃芬则声情并茂地向两位演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当时就是团小灵火，变得这么~大！”」

    「“就、就是从那边，接近了我们，然、然后就‘嘎哦~’！”」

    「“‘噫——’，素裳就倒下了。”」

    「“唉。”藿藿了解完这一切，轻轻叹了一声，然后一脸关切地蹲在素裳身边，轻轻摇了摇她：“素裳小姐，快站起来吧，不冷吗？”」

    ——

    物语系列。

    夜色深沉，阿良木木历盘腿坐在房间中央，看着光幕中那堪称诡异的画面——那被视频后期处理过的画面里，素裳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嚯……”忍野忍趴在他的肩膀上，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嘴角扬起一抹兴奋的弧度，“挺有意思的呀，幽灵？怨灵？……连十王司都出动了，看来不是一般的闹鬼事件呢。”

    “不过，仙舟上有着超凡力量的人可不少，让那个景元将军来处理不就好了，什么幽灵在神君的面前都会烟消云散吧？”

    阿良木木历叹了口气：“这种小事就不需要麻烦将军了吧？人家伤都不一定好呢，除灵这种事也需要他亲自出手，怕不是想累死他。”

    “而且，那东西未必就是幽灵吧？”

    “哦？汝有何看法？”

    “……我只是觉得，幽灵在仙舟上一点都不恐怖——比起那种飘来飘去只会吓人的东西，虎视眈眈的丰饶民大军明显更可怕。再比如，堪称群英荟萃的仙舟幽囚狱犯人们，随便从牢里放出一个都要要比‘幽灵’恐怖得多。”

    ——

    「桂乃芬发现后续处理此事的是仙舟十王司，便料定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大料。于是便诚邀星一同去绥园见鬼。」

    「反正闲来无事，星索性也就答应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偷偷潜入到绥园内部，一踏入此间，桂乃芬便觉得后背直发凉，就好像有人盯着一样。」

    「由于星对绥园闹鬼的传闻一无所知，桂乃芬便把此前视频的文案翻了出来，给星做个简单的科普。」

    「绥园本是狐人打造的一处洞天，可由于三十年前的丰饶民战争，狐人飞行士死伤甚重，所以不少人自发在绥园的狐眠冢吊唁故人……这让绥园游人稀少，少有欢声。」

    「久而久之，绥园幽幽鬼火忽明忽暗，悲泣幽咽之声凭空回荡。闹鬼的传闻也就在罗浮不胫而走。」

    ——

    灵能百分百。

    “这绥园明显就是一处墓地吧？在墓地探险，能不遇见鬼吗？”

    事务所内，灵幻新隆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一脸不以为然：“不过像刚刚直播里出现的小鬼火，应该就和龙套你的跑腿小弟一样吧？”

    漂浮在龙套身旁的小酒窝狠狠瞪了一眼男人：“混蛋，本大爷是上级恶灵，和那种小幽灵怎么可能一样啊！”

    影山茂夫盘腿坐在地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师父，如果是我们的话，能够处理掉那些灵吗？”

    “呵呵，当然，不过……这种小鬼火杂鱼交给你就好吧？龙套。”

    想到这里，灵幻新隆突然有些遗憾，可惜绥园在宇宙中另外的世界，否则完全可以带着龙套以除灵的名义去狠狠敲十王司一笔啊。

    或者当星和桂乃芬的保镖也不错，以“专业灵异顾问”的方式让龙套全程陪同，按小时收费，这俩新人举着一个手机就往里冲，完全是送人头嘛。

    龙套看着师父嘴角情不自禁的坏笑，疑惑道：“师父，你又在想赚钱的事吗？”

    “是啊，龙套，桂乃芬不是灵异探险主播吗？我们日本这种类似不要命的主播也很多吧？不如……我们另外开辟一个新的业务，就由我们这种有真材实料的专业人士保护他们好了。”

    ——

    「科普完后，星和桂乃芬继续出发，只是她们刚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身后便传来数道威严的声音，一伙幽府武弁从四周团团围了上来，将二人视作擅闯禁地的可疑人物，说着便打算当场逮捕。」

    「只是星刚打算动手，一道冷冽的声音便在几人身后响起。星回过头，雪衣、藿藿和一位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灰发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退下吧，幽府武弁，此二人并无恶意。”」

    「为首的金人勾魂使恭敬地往后退了几步：“……是，判官大人。”」

 第233章 游园惊梦（二）

    「“小女子代号【寒鸦】，身为判官，执掌拘、锁、刑、问四部职责之末。故而，我对你们二位并非一无所知。”」

    「寒鸦的语气淡淡的，她目光一转，看向对面的红发少女：“桂乃芬，化外民，无业……于前日和云骑士素裳进入绥园。”」

    「“诶，无业？”桂乃芬叉着腰，义正言辞地强调道：“是街头行为艺术家和寻找时事热点的主播啦！主播！好歹是个正经的营生！”」

    「对面的三位仙舟公务员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星身上：“至于这边这位……”」

    「星当场投降：“大人，都是桂乃芬的主意！”」

    「“这、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吗？！”桂乃芬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大了，这投敌得也太快了吧！」

    「寒鸦强调此地已经被划为禁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对于桂乃芬想拍灵异鬼怪的想法，雪衣则纠正道：“吾已说过，仙舟上并无鬼魂。这是荒诞迷信，身为仙舟住民，理当不信谣不传谣。”」

    「桂乃芬对这个听上去就很糊弄的解释完全不信，不得已藿藿只好继续补充道，她们当日所见的，乃是一种名为【岁阳】的能量寄生物。」

    「可桂乃芬还是不信，简直认为岁阳是仙舟上幽灵的别称，藿藿见劝说无效，只好无奈请尾巴大爷出来一趟。」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屁股后冒着森森鬼火的尾巴，轻声呼唤道：“……尾、尾巴大爷？”」

    「“听到了听到了！吵死了……本大爷又不是伺候人类的珍禽异兽。”」

    「伴随着嚣张声音一起出现在桂乃芬眼前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火焰团子。」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诶？岁阳是这狐人小姑娘的宠物吗？也太可爱了吧！想要同款！”阿库娅羡慕得两眼直放光，身体在座位上兴奋得不断扭动。

    和真一脸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根本不想承认这个动辄一脸花痴的家伙是自己的同伴。自从光幕出现后，阿库娅见得新奇可爱的东西就想要，看到异世界的帅哥就走不动道……这种家伙到底是怎么成为女神的啊？

    “喂喂，你个笨蛋，重点完全错了吧？”和真忍不住打断她，“那个叫藿藿的狐人，你没发现她完全没有尾巴吗？那个岁阳代替了她的尾巴，怎么看都很奇怪好吗？”

    “呵呵呵呵……”

    一旁的惠惠突然用单手遮住半张脸，发出高深莫测的笑声，故作低沉的开口：“原来如此……吾已经完全知悉一切了哦，这应该就是罗浮仙舟的【契约之尾】吧？被封印的太古邪灵，以尾巴的姿态寄宿于狐人之身……”

    “契约之尾？那又是什么东西？喂喂，惠惠，你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设定？上古邪灵怎么可能以这种萌物的形式现身啊？”

    真是两个不正常的家伙……

    “不过，这种像幽灵一样的东西，倒是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和真认真端详着尾巴大爷的模样，努力回忆着：“那个叫幻胧的令使被打败的时候，好像也原地留下了一团类似的鬼火啊……”

    ——

    「“尾巴……大爷？”桂乃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幽灵团子。」

    「尾巴的态度又拽又凶：“老子就是岁阳，就是你以为的幽灵鬼怪，看明白了吗？看明白了就滚！”」

    「桂乃芬倒吸一口凉气，在强行压住内心的恐惧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呃……那个，能不能让我和这、这个尾巴大爷再聊两句？”」

    「“滚，老子没空和你吹牛放屁。”说着尾巴便打算重新回到藿藿身体上。」

    「该见的也都见了，雪衣便打算直接送客。」

    「“姐姐别生气，您平时外出执行任务，少有待人接物的经验，这件事不妨交给寒鸦处置。”寒鸦看着雪衣，语气那叫一个温柔似水。」

    「可当目光调转看向星和桂乃芬时，语调瞬间晴转多云，又恢复成那个仿佛对谁都漠不关心的平淡口吻。」

    「“二位想必听说过工造司造化洪炉破损一事，其中封锁的岁阳妖物走脱，正盘踞此处，十王司也是正受命抓捕。”」

    ——

    银魂。

    万事屋的客厅内，银时正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幕，忽然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敏锐的光芒。

    “等等！我发现了！”

    新八猛地抬起头，一脸严肃且震惊地看着银时：“嗯？发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说建木生发最大的影响是摧毁这个造化洪炉，解放岁阳吧？那只是顺带的啦……”

    “不，比那更重要。我发现……”银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这寒鸦根本就是一个姐控啊！”

    “……”

    新八忍无可忍：“混蛋！这压根不是关注点吧？！现在仙舟明显遭逢着新的危机，这才是关键！姐控不姐控的根本不重要吧？！”

    “谁说不重要，这对姐妹可太重要了。”正说着，银时突然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但话又说回来，这种反差萌确实很有市场，身为姐姐的雪衣是无口属性，作为姐控的妹妹不仅身材更丰满，而且意外地擅长聊天……这在JUMP中也很王道的设定啊！”

    “所以说了半天你是完全没关注岁阳吗？！”

    “哦……你说那个像宠物小精灵一样的火焰团子吗？”银时这才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那种东西用精灵球收服一下就好啦，难不成这幽灵小鬼火还能附身不成？”

    ——

    「“若按太卜的分类，它们是来自天外的能量寄生物，以妖异火焰形象出现的【星火之精】。”」

    「“它们就像喜爱追逐热源的飞蛾。只不过这热源不是别的，而是有情生灵的思想。”」

    「“那岂不是很危险？”星开口问道。」

    「“嗯，它们喜爱寄生在有智慧的生命身上，汲取他们的体验，品尝他们的情绪。渐渐地，岁阳会扎根宿主的神经系统，利用其内心的欲望和弱点，让他们产生种种妄想，如同操纵棋子傀儡一般。”」

    「“这个时候，宿主会对岁阳言听计从，我们称之为【夺舍】。”」

 第234章 游园惊梦（三）

    「“到了这一步，被寄生者脑袋里装的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而是一个与自己相似却截然不同的岁阳。宿主的身躯很快会被岁阳耗干殆尽，就像被焚烧燃尽的薪柴。”」

    「“所以，尾巴也很危险？”星问道。」

    「尾巴不满地纠正道：“小姑娘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也很危险’？老子就是最危险的那一挂！”」

    「藿藿怯生生地望向星，小声地解释道：“尾巴…已经被寒鸦大人镇伏在我尾巴上了，有封印，是不会危害别人的。”」

    「听到“封印”两个字，尾巴明显有些炸毛，脾气顿时上来了：“封印、封印、封印……呸，我早晚得让你撕了那封印。”」

    「藿藿则一脸委屈巴巴地小声抱怨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呆一块呀？”」

    「无视这俩人的拌嘴，寒鸦开始面无表情地继续科普：“令人头疼的是，岁阳并非血肉凡物，难以灭去。所以在修复造化洪炉之前，十王司打算在这座废园中立起【束型却邪阵】，囚缚这些妖物。”」

    「由于阵法尚未完成，为保二位周全，所以寒鸦还是会送她们离开。」

    「好消息是绥园里没有鬼怪乱跑，坏消息是有外星寄生生物到处乱窜……明显变得更恐怖了。」

    ——

    火影忍者。

    “看来这岁阳是强行被封印的，两边都不大乐意啊。”鹿丸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藿藿，“体内被封印着危险的岁阳……等等，这藿藿和你很像啊，鸣人？”

    “和我？”鸣人一脸懵地指了指自己。

    “对啊，这藿藿也是一位岁阳人柱力嘛。”鹿丸思忖道，“岁阳能够夺舍人体，虽然那场面我没见过，但应该和鸣人你当初九尾的力量暴走时差不多吧？”

    “哈哈！这么说还真是！不过九喇嘛那家伙可比尾巴暴躁多了。”鸣人挠头笑起来，“相比之下，那个叫尾巴大爷的岁阳虽然外表看上去凶凶的，和藿藿的关系有些别扭，但实际上对她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举动嘛。”

    “呵呵，谁知道呢？”鹿丸摊了摊手，无奈地笑笑，“但尾巴自称最危险的那批岁阳，如果所言非虚的话……我不信他一开始没有夺舍藿藿的心思。”

    “眼下看来，夺舍是失败了，个中缘由我们也不清楚，但十王司愿意收这么一个胆小的小女孩作为判官，大概也和她体内的岁阳有关吧？”

    ——

    「离开绥园的路上，两人紧紧跟在藿藿身后。可忽然桂乃芬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伴随着一声“有鬼啊啊啊啊——！！”的尖叫，吓得藿藿整个人都走不动道了。」

    「她转过身，整个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牙齿拼命打颤：“呜哇啊啊~怎、怎怎怎么了吗？”」

    「“你、你你你别害怕！”星安慰道。」

    「“没没没有在怕啊，我、我我只是站不稳而已……对了，桂乃芬小姐呢？桂乃芬小姐——”藿藿看向星身后，整个院院子里空荡荡的，桂乃芬居然不见了！」

    「“…不、不会是跟丢了吧……”」

    「藿藿让星不要走远了，她们一起把桂乃芬找回来。可随着星穿过一条狭窄的竹林小道，来到一处密闭的小院，一回头，发现藿藿也不见了。」

    「就在星打算转身回头时，忽然身后的木门“咯吱”一声关上了。她环顾四周，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除了堆积一些陈旧的花瓶旧物，只有一面古旧的镜子孤零零地立在中央。」

    「“这是……镜子？看上去怪瘆人的。”」

    「星揉了揉眼睛，朝着镜子凑近了些，对着镜子里那位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美少女抬手打了声招呼。」

    「在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点犯蠢之后，星尴尬地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此时，镜子中的“星”竟忽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

    终末的女武神。

    看到星被“鬼”拽进镜中世界，释迦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轻声地念叨起什么来。

    “释迦，看不出你对星的安危挺上心的啊？都开始为她祈福了吗？”

    宙斯呵呵一笑，虽然释迦这家伙平时不着调，叛逆得像身处青春期一样，可身为最爱人的神明，慈悲心还是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

    “哈？老头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释迦睁开一只眼睛，“我这是在为把星抓走的‘鬼’祈福啊，祈求它不要被星当场打死。”

    “毕竟……稍微有点智力的鬼，都不会找能硬抗幻胧的家伙的麻烦吧？”

    “不好说吧？岁阳是没有血肉之躯的，就算星有本事，面对无形之物又该如何施展呢？何况像星这样的肉体……一旦夺舍，呵呵……”冥王哈迪斯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喂喂，你把星身体里的星核当摆设吗？”释迦用手拍了拍胸口，“星的这里……已经满员了！就算岁阳附身星，肯定也持续不了多久，而且，你当十王司是摆设吗？”

    “和十王司的那两位员工比起来……哈迪斯，你这个冥王都显得‘阳间’多了。”

    ——

    「等星意识清醒后，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处密闭的空间内，这里像是绥园，但仔细看又似乎不太一样。」

    「星在这空间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每一次都如鬼打墙般回到原处。在仔细观察一番后，她敏锐地观察附近墙壁上的纸人后，星终于找到正确的路。」

    「但同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也在半空中响起。」

    「“嘻嘻，看来你已察觉，此处万径如迷……”」

    「“来呀，迷途之人，渴望离开吗？想的话就来找我呀？”」

    「循着声音的方向，星来到一处空旷的院子，四五团星星点点的幽火突然出现，围聚在她身旁。」

    「“嘶，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你是…”那声音欲言又止，“我听闻绥园的落叶低语，它们说，有一具强大的肉身靠近了……”」

    「“它们说那人身上有和幻胧战斗过的气息……你就是…那个驱走幻胧的人……”」

 第235章 游园惊梦（四）

    「“好、好强大，光是感受你的存在，就美味到令人发抖！”」

    「“让我尝尝，能驱走幻胧的人，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一团青幽的火焰忽然在星背后升起，趁着星回首猝不及防的瞬间，“咻”的一声钻进她体内。下一秒，星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下她浑身都散发着岁阳同款青色火焰。」

    「“不错不错，我就暂时依附在你的身体里喽？”」

    「那尖锐的声音终于幻化出一具身体，变成了一个有大眼珠子的火焰团子，看上去比尾巴要丑上不少。」

    「对此，星倒是出乎她意料的松弛：“行，那待那儿吧，别惹事就行。”」

    「眼珠子一下睁得更大了：“…哇哦，你的情绪很放松，就像这具身体不是你的一样？姐妹，是什么让你这么豁达？”」

    「“还有，你的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颗太阳？它好烫啊！”」

    「岁阳自称【浮烟】，嚷嚷着表示在她体内待不了多久，只是想离开这鬼地方。她想和星达成合作，她会助她离开这幻障迷境，但星则要助她逃离十王司的追捕。」

    「见眼下也没有出去的其他方法，星只好先和她达成战略合作，走一步看一步。」

    ——

    咒术回战。

    “这浮烟看上去也没什么威胁嘛。”日下部笃也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只要不夺舍，岁阳的威胁就很有限，感觉还不如我们这儿的一级咒灵有威胁。”

    硝子默默地点起一根烟，问道：“日下部，那你觉得幻胧有威胁吗？”

    “幻胧……那威胁可太大了。那种怪物要是出现在我们这儿，恐怕分分钟就能捏爆地球啊。”日下部至今都对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心有余悸，那已经完全不是人类能够参与的程度了。

    “那你不妨思考一下为什么浮烟能觉察到幻胧的气息，以及……幻胧当初从捏造的‘停云’身上浮现时，她又是以何种姿态短暂现身的。”

    “……”

    日下部顺着硝子的话开始闭眼思考，从幻胧那从不现身的说法方式，到战斗需要丰饶之力捏造的肉身……随着思考的深入，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间滑落，手里那根直挺的香烟也像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去。

    “幻胧……也是岁阳？”

    “嗯哼。”硝子脸上总算扯起一抹笑意，“你还不算笨到家嘛，日下部。”

    “而且造化烘炉我更愿意将其理解为罗浮仙舟版的‘狱门疆’——正是因为那些鬼火小团子实在危险，才不得不用那种工造司的至宝镇伏，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一个潜力派，有望成为下一个绝灭大君？”

    ——

    「有浮烟的相助，星很快就要从幻障中走出，可在进入下一处小房间时，藿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星，是你！可、可算是见到活人了！”藿藿大口喘着粗气，庆幸不已：“呜呜，我、我还以为会被困在这里逃不出去……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藿藿连忙问起桂乃芬的下落，星原本准备说“她应该也被困在某个角落里”，可说出口的话却和心里所想截然不同。」

    「“别找了。桂乃芬这会儿多半已经被岁阳吃了吧？”」

    「那冷漠到极致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两人不久前还是同伴，仿佛星的血比镜流的冰还要冷。」

    「星心中大骇，可下一秒耳旁就传来浮烟那极其欠揍的嘻嘻声：“哎呀，声带可是人类身上最容易操纵的肌肉。”」

    「“星你肯定能找到出去的路吧！请务必带上我一起走……”藿藿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本大爷就是受不了你这怂包样儿，身为十王司的判官，怎么总想着向别人求助啊？”」

    「藿藿一听更委屈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是当判官的料啊。以前我以为在十王司当差久了，会培养出勇气，现在发现……不行就是不行啊。”」

    「看着藿藿着瑟缩的样子，尾巴是气不打一处来，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嘁，没用的东西，老子怎么就被封印在你身上了？”」

    「藿藿一脸幽怨地瞪着尾巴，小声地抱怨：“成天只会耀武扬威，一不留神咱们就一块掉进别人的陷阱里了…到底是谁没用啊！”」

    「被浮烟控制的星冷冷地瞥了脸上拌嘴的两人，转头就打算离开：“你跟着我也没用啊，我要走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见！”」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开什么玩笑……浮烟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合作吧！”

    看着浮烟这副为所欲为的做派，御坂美琴总算理解为何仙舟要把这些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妖物全部镇压了。这……简直太危险了！哪怕像星这样的人都无法反抗，这要是放出去，偌大一个仙舟恐怕立时就会乱作一团。

    “利用别人的身体，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去伤害别人，这种卑劣的行径，实、实在是……”

    不看光幕又忍不住，看的话又越来越气。到最后，愤怒让御坂的茶色短发旁开始凝聚出电流，“噼啪”作响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咖啡馆内不少人的视线。

    “喂，你这家伙……稍微冷静一点啦。”坐在正对面的上条当麻小声地劝道。

    “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尾巴大爷到时候一定会出手的。”当麻指着藿藿身旁的火焰团子，“身为同类，尾巴大爷肯定已经看出什么端倪了吧？他不是说自己是最危险的那一挂岁阳吗？要相信他啦。”

    “万、万一尾巴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怎么办？”御坂美琴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在稍稍冷静一点后，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尾巴现在是被封印的状态，如果要展现完整的力量，肯定需要由藿藿解开封印吧？他和藿藿这么喜欢拌嘴，万一生气跑了怎么办？岂不是由十王司亲手放跑了最危险的岁阳？”

 第236章 游园惊梦（五）

    「“星”继续着自己的嘴臭，毫不留情地指着藿藿的鼻子，就是狠狠一顿羞辱：“十王司还真是不挑不拣，连你这样的废物都能成为判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呜呜……”这下藿藿真带哭腔了。」

    「一旁的尾巴都听不下去了，维护似的狠狠瞪了星一眼：“喂喂，差不多得了，能够数落这家伙的只有老子…和那几个判官，明白吗？”」

    「“…啧，不对劲，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尾巴意识到不对劲后，忽然笑了，随后毫不留情地开启嘲讽模式：“是你啊，浮烟。躲在傀儡的身体里玩腹语，还真符合你这杂碎一贯的操行。”」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极了！我原以为你逃脱了在洪炉里受苦的命运呢？”」

    「浮烟并不在意尾巴的冷嘲热讽，她看向一旁的藿藿，出言羞辱道：“谁能想到，大岁阳【燎原】最好斗的碎片，竟然被封印在一个哭哭唧唧的小姑娘身体里当看门狗——啊，不对不对，现在的你连狗都不算！你只是一条…尾巴~对吧？尾巴尾巴尾巴！”」

    「尾巴感觉气得要晕过去了，关键眼下他还真拿浮烟没办法，有封印在，他的活动范围只有藿藿身旁的几米，就像被困在笼子里一样。」

    「“……可恶啊！小怂包，快想想法子！”」

    「被尾巴一提醒，藿藿这才后知后觉地将一张人型符纸贴到星身上，有符纸的帮助，星才感到浮烟的影响没那么大了。」

    ——

    葬送的芙莉莲。

    硬了。

    菲伦的拳头硬了。

    虽然她表面上还是那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可额头上绽起的青筋是骗不了人的。那股气势，如果杀人魔法能直接通过光幕命中岁阳的话……恐怕光幕都要被她干碎吧？

    “芙莉莲大人。”菲伦缓缓转过头看向她，“我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魔物的委托……如果有那种与幽灵类似的魔物的话，还请通知我。”

    没等芙莉莲回答，菲伦便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饱含愤怒的呼吸，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的魔物都吸在她面前似的。

    而后她就起身快步离开了小酒馆。

    “啧啧，这杀气，菲伦还是藏不住啊……”看着菲伦离去的背影，芙莉莲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怪菲伦，主要是浮烟太欠揍了，怪不得她会被封印在这个幻障里，被封得一点也不冤……光凭这一张嘴，少说也是仙舟上的重点灾害。”

    赞因看着光幕里被气得半死的尾巴，呵呵笑了起来。

    “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尾巴大爷吵架在气势上被压一头的样子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浮烟是不是也挺克尾巴的？第一次看尾巴吵不过了，向藿藿申请援助呢。”

    ——

    「浮烟的影响虽然暂时得到了压制，但藿藿还是被浮烟说得有些自闭，默默蹲到角落里伤心去了。尾巴也于心不忍，将星拉到一旁，小声商量着让她去安慰两句。」

    「藿藿在无人的角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面对星的上前安慰，藿藿摇了摇头，她对浮烟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从小时候差点被尾巴吃掉，从此有了一个附带火焰特效的尾巴，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进入十王司以后，本以为找到了归宿，却不料每天要和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战斗……」

    「“我…我真的不适合干这份工作。要是能活着回去，我还是向十王司递交辞呈吧。”藿藿弱弱地说道，“实在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

    「“可藿藿你的纸人帮了我很多，还是很有用的。”星诚恳地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闻言，藿藿终于破涕为笑，尾巴也赶紧在一旁补充安慰，完全没有刚才拌嘴时那副凶巴巴的语态。」

    「浮烟感慨尾巴今非昔比，谈及到当年的力量，浮烟显得十分骄傲，但藿藿却捕捉到了重点：“当年的力量？”」

    「“哦呦，尾巴大爷，她对你的来历一无所知呢…小妹妹，岁阳本该在人类聚集的地方盘踞，如今却要在这荒无人烟的绥园聚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团建吗？”藿藿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

    「浮烟感觉自己CPU都被干烧了，不得不开口解释，如今他们脚下的绥园，在一千多年前曾是大岁阳燎原和罗浮某位将军的古战场。」

    「烘炉破碎，岁阳出逃，齐聚此地，也是为了与将军再次交手的夙愿。而谈及那场大战，浮烟更是心潮澎湃，连声音都上扬了几分。」

    「“那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燎原幻化无穷，水淹火灼，山崩雷劈，与那位将军斗到难分难解，五五对开！”」

    「星强忍着想要起立的冲动，追问道：“真的…五五开吗？”」

    「“绝对！”」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什么？！能……能和将军打得有来有回？！”和真瞳孔地震，顿时连看这团小鬼火的眼神都变得不一般了。

    将军的实力大伙儿都见识过，身为巡猎令使，表现不可谓不夸张。能和这种得到星神赐福的家伙打得五五对开，那少说也得有幻胧至少一半的实力吧？

    “这么夸张的战斗，为什么好像没看到仙舟有什么记载之类的？仙舟人不是最喜欢把这种故事写成什么评书、戏曲之类的传唱吗？”悠悠忽然道。

    “……对哦。”和真突然想起来，仙舟上关于云上五骁的传奇故事倒是不少，前代将军的传说也有，但这个大岁阳燎原却是头一回听说。

    “哼哼，这还用想吗？当然是这个浮烟在吹牛啦。”惠惠抱着双臂，脸上写满了洞穿一切的自信，“就目前看来，仙舟人是非常重视历史的，能被他们正视且承认的，一定是不可小觑的强敌。”

    “相反，不被他们正视……甚至忽视的，到底有几斤几两，也就不言而喻了吧？”

 第237章 游园惊梦（六）

    「“根据十王司的记录，燎原应该是…惨败于那位名叫腾骁的将军手下？”藿藿小声地打脸道。」

    「“哼。”浮烟颇为不屑一顾，“人类的记载中，当然只会吹嘘将军的战功了！可惜呀，大岁阳燎原虽然吸收了无数同胞的力量，却还是低估了人类的奸诈，惜败于将军。”」

    「此役之后，燎原便分裂成无数碎片，被封进造化烘炉之中。」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我本以为尾巴大爷你逃出生天，逍遥自在去了…却没想到，你竟被这狐狸小丫头给制伏，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制伏个屁！老子虎落平阳，遇上了这只小狐狸，真是倒了血霉！”回想和藿藿的初遇，尾巴大爷就没好气。」

    「但更后悔的还属藿藿，她是在小的时候遇到尾巴的，那时他还是一团奄奄一息的火苗……」

    「“我一时心软，就把它放到了我的尾巴上，结果…结果没想到尾巴大爷竟然想吃掉我！得亏判官们及时出现，我才逃过一劫。”」

    「“喂，不过是一口塞不满的小点心，说吃掉也显得太用力过猛了吧？”尾巴在一旁哼哼唧唧。」

    「小时候的藿藿，软糯得像一块可口的抹茶小蛋糕，那倒映着火光的眼瞳，清澈得像一汪湖水。」

    「“我…我这些年后悔抹下的眼泪，一定是当年做决定时脑子里进的水……”」

    「听完尾巴的往事，浮烟直呼有趣。不过对于岁阳，星也有个疑问：“为什么岁阳要挑战将军？”」

    「“理由？一定需要理由吗？”浮烟稍微思考了一下，“如果你想要冠冕堂皇的——仙舟将岁阳之祖囚禁在牢笼之中，为仙舟提供动力，这理由够不够？”」

    ——

    龙族。

    “罗浮仙舟还做过这种事？没听景元将军提起过啊。”凯撒努力回忆了一下迄今为止出现过的情报，对这位岁阳之祖好像完全没有提及。

    连一个大岁阳都能和仙舟将军打得五五对开，那岁阳之祖岂不是令使级的强者？仙舟不可能没记录。

    “并非没有。你还记得吗？五龙远徙……”楚子航低声提醒。

    “那不是仙舟联盟的几位龙尊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凯撒回忆着五龙远徙中几位龙尊的描述，也没提到过关于岁阳的记载啊？

    “寒鸦的描述里，岁阳的本质是来自天外的能量寄生物，是星火之精。”

    楚子航开始耐心地进行说明，那一本正经的口吻让凯撒想起在学院里上历史课的老师：“而朱明龙尊炎庭君的职责之一，即为掌柄天火，守望太始燧皇——其中的天火和岁阳的描述大致能对上，所以我认为，燧皇就是浮烟口中的岁阳之祖。”

    “确实有这个可能。”凯撒也认同楚子航的看法，“可问题是，如果岁阳之祖被困束在朱明仙舟，那它干嘛要来挑战罗浮的将军？”

    “……我也不清楚。但从目前已知的信息判断，朱明仙舟是锻造圣地，和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火的应用肯定也远超其他仙舟。朱明人有能力囚困太始燧皇，肯定也能囚困住大岁阳燎原，在朱明的场合想要赢过将军，恐怕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

    “那到罗浮就有机会了？”凯撒忽然笑了，“罗浮的将军被小看了呀。”

    “腾骁将军可能自始至终都没在意过燎原的看法，在仙舟的记录里，这只不过是一场无聊透顶的战斗。史书上多写两笔都算对他实力的认可了……可惜并没有。”

    ——

    「“如果想要简单直白——咱们就是想斗一斗将军，看看仙舟人的斤两。”」

    「“我们岁阳一族本是无忧无虑的生命，就因为接触了人类才感染了【人性之病】——都怪人类，拥有如此浓烈的情绪和欲望，害得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纯洁无染的心境。”」

    「“所以，我想要恢复自由！我想重新去到天外，尾巴大爷，你不想和碎片们重聚，也不想做一辈子的尾巴，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归天外如何？”」

    ——

    哪吒之魔童闹海。

    “哦~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是不是相当于他们自己吃惯山珍海味，导致吃不惯粗茶淡饭，结果反过来怪罪山珍海味太好吃一样？那干脆别吃啊！怎么，自己上瘾还赖上人类了？”

    哪吒嗤笑一声，浮烟这混蛋真是找借口也不找个合适的，简直是把自己的本性暴露无遗。

    敖丙脸色平静地摇摇头：“岁阳以情绪为食，对他们而言，人类的喜怒哀乐就像美酒，一旦沾染便无法戒断，但很明显，这位浮烟高看了自己，也高看了岁阳一族。”

    “如果岁阳真有战胜将军的本事，待事成之后，又怎会舍得放弃情感充沛的人类，离开仙舟？届时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占据六御的身体，将罗浮闹得个天翻地覆吧？”

    ——

    「“呵，说的比唱得好听。”尾巴直接无视了浮烟的邀请。」

    「正说话间，藿藿身旁的大门突然自己打开了，吓了她一大跳。这一次星将藿藿带到身边，很快来到了一处有镜子的小院。」

    「镜子里不断传出声音，呼唤藿藿来到这边，待她走近些，里面传来雪衣的声音：“藿藿，汝在镜中？可算定位到了！”」

    「雪衣表示如今的绥园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吞没，非常危险。她让几人依次穿过镜子，先出来再说。」

    「可按雪衣的话照做后，众人也并没有回到现实，而是出现在一个有许多镜子的空间，尾巴一眼便看出空间在急剧变化，空间的主人很想将她们困在里面。」

    「当务之急是找到正确的那面镜子。」

    「藿藿打算逐个调查，她来到一面镜子前，镜子里的雪衣再次开口：“藿藿，快来，快到姐姐这边来。”」

    「这肉麻的话让尾巴浑身直冒鸡皮疙瘩：“那个人偶判官会说出这么恶心的发言吗？”」

 第238章 游园惊梦（七）

    「藿藿通过几个关于自己和尾巴的问题，发现这些镜子里的雪衣大人，要么嚷嚷着准备把尾巴大爷吃掉，要么对自己的胞妹寒鸦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的胆小也是极尽羞辱。」

    「可藿藿知道，雪衣一直都了解自己的胆小，也从未苛责过她。」

    「“嘁，十王司根本就不在乎，只有你自己在意的很。”尾巴的目光挪向一边，哼了一声：“只要别拖老子后腿，你想怎么胆小就怎么胆小，老子也不在乎。”」

    「“尾~巴——”藿藿笑得简直要化开了。」

    「星一眼就看穿了尾巴大爷傲娇嘴硬的本质：“其实你们两个关系还挺好的……”」

    「尾巴当场跳起来反驳：“你懂个屁！嗐…说这些干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藿藿推断此处还有别的镜子，两人环顾四周后，还真在不远处的浮空岛上看到了一面镜子，只是有点远……」

    「藿藿踏上半透明的桥梁，低头瞅了一眼脚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抖得跟筛子似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呜哇啊啊~我我我、我能不能趴着过去……”」

    「“你、你…我……”尾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嘁，给老子支楞起来啊！”」

    ——

    小林家的龙女仆。

    托尔盘腿坐在沙发上，尾巴尖不自觉地轻轻拍打着靠垫，金色的竖瞳紧盯着光幕里瑟瑟发抖的藿藿。

    “唔……”托尔歪了歪头，龙角蹭到了小林的肩膀，“小林小林，这个孩子明明胆子很小，为什么十王司还要录用她当判官呢？”

    虽然托尔并不认可浮烟先前攻击藿藿的那番话，但这个疑问同样根植在她心中。

    小林啜了一口啤酒：“托尔，我连公司里那帮领导的心思都不明白，又怎么知道十王的想法？我觉得也不单纯是因为尾巴吧？”

    “就像我们公司，有负责程序的，有负责前台接待的，也有负责业务的……反正不同性格的人适合的岗位也不同。十王司内厉害又胆大的人肯定也不少吧？说不定人家正缺藿藿这款呢？”

    “而且……她可是有会冒火的尾巴诶！”小林的酒劲上来了，醉红着脸一把抱住托尔粗壮的龙尾巴，“托尔，你什么时候也能拥有同款尾巴啊？”

    “小林喜欢的话可以随时变哦~不过在此之前……”托尔眨了眨眼睛，从桌上的菜肴里夹起一坨肉块，“小林，张嘴，啊~~”

    闻到那股熟悉的肉香，小林那被酒精占领高地的脑子瞬间清醒。她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了肉上那不可名状的肌肉纹理。

    “托尔，这是什么肉？”

    “这是给小林的特别待遇啦~原材料当然是小林最喜欢的，我的尾巴哦~”托尔张开嘴，将一股不算强烈的龙息炙烤在尾巴肉上，让其散发着淡淡的焦香。

    “看，火焰尾巴肉~小林不是一直很想要吗？”托尔用餐盘挡住嘴巴，羞赧地扭动着腰肢，“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哦，差不多也该接受一次了吧？”

    ——

    「穿越镜子回到现实，雪衣正在镜前等待着几位。」

    「雪衣瞬间将目光锁定在星身上，目光一凛：“你们这一路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浮烟感慨雪衣的敏锐，索性大大方方地现身。众人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后，雪衣却缓缓摇了摇头：“眼下不是操心浮烟的时候，绥园已经被某个更强大的岁阳拖入了幻境，前去镇伏的冥差也都失去音信。”」

    「“藿藿，若吾与寒鸦上阵依然无法制住那妖物，对付它的重担就落在汝身上了。”」

    「藿藿一听抖得更厉害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但雪衣只是笑笑，表示她和星都有其独特的优势——那便是体内都存在一只岁阳。」

    「岁阳无法占夺另一只岁阳依附的肉身，在这一点上，十王司内的那些判官无人能强过她。」

    「“藿藿，不要妄自菲薄，为十王效力三十八载，汝已是一名合格的判官，应当更自信一些。”」

    「面对如今的困境，雪衣希望能让恚炎分裂为无数碎片，再逐个击破，依次镇伏。对雪衣的计划，浮烟倒也赞同，并表示愿意贡献一个计策。」

    ——

    死神。

    “这浮烟又想骗人吗？”

    日番谷冬狮郎不屑双手抱臂，不屑地瞥了这团岁阳一眼，冷冷哼了一声：“阴险狡诈……哪怕不用细想也能看出她别有所谋，此事就应该通报神策府，告知将军……贸然和这种下作的家伙合作，恐怕反受其害。”

    “哎呀呀~”京乐春水轻轻挑起斗笠，懒洋洋地倚靠在柱子上，“话虽如此，但有时候‘阴险狡诈’的人，反而比‘光明正大’的敌人更容易掌控哦？毕竟……他们的目的都很明确呢。”

    “有共同的敌人在，浮烟这种有小心思的岁阳，是现阶段非常好的合作对象呢。”

    “与虎谋皮而已。”冬狮郎沉声开口，目光锐利，“倘若它真能轻易背叛同类，又怎会真心与星她们合作？谁又知道她说的那个计划，是不是在坑害她们呢？”

    “呵呵，我理解你的顾虑，冬狮郎。”京乐春水淡淡道，“可你仔细想一想，当初在共同面对友哈巴赫时，蓝染不也为那场大战的胜利——”

    “…这我知道。”冬狮郎眉头微皱，忿忿地打断了春水的发言。虽然知道那个男人为最终的胜利贡献了不少力量，可一提到他的名字，冬狮郎心头就感到些许不快。

    看着少年略显拧巴的表情，春水无奈地笑了笑：“我想说的是……只要目的一致，哪怕是昔日的对手可以暂时合作，利用起来。况且，浮烟的话不少都可当做情报，而情报本身，就有不菲的价值。”

    ——

    「“各位都知道大岁阳燎原激战将军的故事，它是众多岁阳融聚一体的结果。”」

    「“不过，咱们岁阳各自沾染附身宿主时获得的情绪和欲望，彼此互相嫌弃，没有谁愿意和谁融在一起——就像一个人脑袋里有多重人格，时不时得打架。”」

    「“不过这种融合一遇外力刺激，平衡就很容易崩溃，这也是燎原与将军大战后分裂成咱们的原因。”」

 第239章 游园惊梦（八）

    「当然，浮烟的帮助也并非无偿，她与雪衣约好，只要帮助众人击败恚炎，雪衣就帮她上禀十王司，助她重获自由。」

    「恚炎虽然力量强大，但弱点却是孩童般的心性。他唯一的执念便是将军的胜负，想要拿下他，只需三句话就能搞定。」

    「说完，她借用星的身体来到高处，向笼罩在绥园上空的恚炎开始喊话。」

    「“恚炎！恚炎——！与将军的决斗还早，你我先一决胜负如何？”」

    「遥远之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那声音在风中逐渐清晰，言语中夹杂着些许不可思议：“你是…浮烟？小玩意，你凭什么和我争胜？”」

    「“我已将园林化为阵地，教十王司的走狗成了傀儡！只等将军一来，便可重开当年那一战。为什么要在此时和同族对垒？”」

    「浮烟讥讽恚炎操纵的不过是乌合之众，转头开始炫耀起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我已夺舍一枚绝好棋子——一枚曾驱走过幻胧的绝好棋子！”」

    「“…幻胧？…幻胧！我记起来啦！我记起来啦！这么好的棋子，我也想要！”恚炎果真像一个小孩般，看到有趣的玩具就想要。」

    「“你尽可差遣手中的冥差来找我，若能击败我所占据的这位无名客，我就心甘情愿被你吞下，为你大战将军贡献一臂之力。你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我和我的棋子们，这就来找你！”」

    ——

    电锯人。

    “哈哈哈哈恚炎这个笨蛋太搞笑了吧！比电次你还好搞定啊！”

    看着光幕里的恚炎被浮烟钓成翘嘴，托帕猛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什么时候本大爷也能碰到这种类型的笨蛋啊！嗯…不过现在应该遇不到吧？这种笨蛋就算是恶魔也会马上被杀死。”

    “喂喂！帕瓦你把我扯进来干嘛？”坐在餐桌对面的电次，一边开着牛肉罐头，一边不满地向帕瓦提出抗议。

    “还不是因为你笨到会被玛奇玛那个坏女人骗！哼哼……你要是有本大爷十分之一的智力，也不会被那女人搞定了。”

    帕瓦用手指托着下巴，嘴角向上勾起一抹欠揍的弧度：“如果本大爷是恚炎，就直接把什么符玄、驭空、白露、青雀全给夺舍了！然后逼迫将军现身！”

    “别想了，你不是将军的对手。”

    “谁说要和将军硬碰硬了，本大爷要拿符玄她们当做人质，如果将军不听话我就杀掉她们。只要能控制将军……本大爷就能在罗浮横着走了。”

    “到时候本大爷就可以天天吃肉，把罗浮的消费税提到100%，再率领舰队抢劫星际和平公司，成为银河中最有钱的恶……不对，岁阳！哈哈哈！然后我还要通缉卡芙卡！”

    “啊？跟卡芙卡有什么关系？”电次只感觉帕瓦这白日梦做得可真跳脱。

    “当然是因为她很像玛奇玛！”一想到玛奇玛，帕瓦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本大爷不想看到银河里任何和她近似的人！”

    “当然~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电次……本大爷可以批准你去揉胸哦，什么驭空、符玄、白露都可以，甚至你想揉景元的胸部，本大爷也允许哦~”

    “嘁，我对男的才没有兴趣。”

    话虽这么说，可提到揉胸，电次还是不可避免地脸色一红。

    “电次，这种好事，本大爷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哦？你不应该对本大爷感恩戴德吗？”仿佛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女孩，帕瓦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

    “哦，谢谢。”电次随口敷衍道。

    “不客气。”帕瓦嘿嘿一笑，下一秒手中突然出现一把血做的餐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电次罐头里的牛肉全部叉走，如同烤肉般串在一起。

    然后当着电次的面，连叉带肉全部扔进了嘴里。

    “就当是你的诚意咯，电次。有那种机会本大爷不会忘了你的……如果有的话。”

    ——

    「接下来就是要迎战被恚炎操纵的同僚。这让藿藿有些不敢下手，雪衣沉默片刻后，将二人拉到一边，将一件法器交到星的手中。」

    「法器名叫“藏月瓠”，专门用来收纳分裂的岁阳。此外，她也希望星能保护好藿藿，同时对十王司的同僚们还请手下留情。」

    「交代的事情已毕，雪衣便和藿藿她们兵分两路出发。等将岁阳们悉数镇压后，再一起汇合投入青丘台的“束型却邪阵”中。」

    「路上，藿藿有些好奇地问浮烟：“恚炎的力量这么强大，为何却轻易地愿意将自己分裂开来？”」

    「浮烟对此只是呵呵一笑：“越是强大，越是会毫无顾忌地轻视自己的对手……恰恰相反，有时候弱小才是生存之道。”」

    「沿途星她们果然遇到了很多被恚炎附身的冥差，但附身很明显没有强化他们脑袋的物理抗性，星两棍子下去就全晕了，收起岁阳来也是轻轻松松。」

    「不多时，一个葫芦就快收满了。」

    「两人按照约定前往青丘台，藿藿远远地看见雪衣正和桂乃芬待在一块。」

    「藿藿庆幸桂乃芬平安无事，可刚拿出法器，桂乃芬便表示想近距离看一看十王司的除魔道具。尾巴霎时反应过来，刚想让藿藿躲远一点别让她靠近……可为时已晚。」

    「桂乃芬一把夺过法器，眼底青光一闪，竟将葫芦高高抡起——“砰！”」

    「青玉般的葫芦顷刻碎裂，一道道青幽火焰自碎片中喷薄而出，在半空中开始凝聚，岁阳那隐没于风中、断断续续的声音在绥园上空兴奋地回荡着，料峭的寒风卷得众人的衣襟翻飞不止。」

 第240章 游园惊梦（九）

    灵能百分百。

    龙套愕然地看着光幕中变大无数倍的浮烟，和那几乎笼罩整个绥园的漫天幽火……哪怕隔着遥远的光幕，这股不祥的阴煞之气也是扑面而来。

    他忽然觉得好冷，不是那种皮肤表面那种浅尝辄止的寒意，而是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掉进冰窟的感觉。在直视浮烟时，影山茂夫感觉自己由内而外都要结冰了。

    跟着师父除过那么多灵，可还没有哪一个有过这种骇人的压迫感。

    不，硬要说的话，恐怕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师、师父…这个浮烟……”龙套回头看向师匠，却发现办公桌下，师父的腿抖得就像楼下超市门口老旧的投币摇摇车，每个关节都像没拧紧的螺丝钉一样。

    “师父，你在害怕吗？”龙套好奇地问道。

    “哈，龙套，你在说什么胡话？”灵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双手叉在一起，竭力地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我、我只是有点冷而已……哈哈，一定是事务所里的空调气温调得太低了。”

    灵幻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空调遥控器，企图通过动作掩盖自己害怕的事实。当他终于颤颤巍巍地从抽屉柜子里翻出遥控器时，恍然意识到眼下正是凉爽的晚秋。

    ……屋子里根本没开空调。

    ——

    「“浮烟~是浮烟~你赢了~你赢了……”」

    「“别抛下我们…帮帮我们，带我们一起……重现燎原的威光吧~”」

    「无数岁阳齐声呼唤，星体内的浮烟也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多谢各位判官大人替我扫清障碍，收集岁阳碎片。我说过我会从你身体里离开的，星。”」

    「“这下，我也该兑现承诺了。”」

    「一团幽火忽然从星体内钻出，漂浮在半空，无数散落的岁阳都被她一一吞并，最终凝聚为一个无比巨大的……大眼珠子。」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随着浮烟气势的蔓延，地上那些原本倒下的幽府武弁，也全都晃晃悠悠地重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武器直直地对准星。」

    「凭心而论，这些被浮烟操纵的武弁并不难对付，可由于有所顾忌，不能下死手，这些被击晕的武弁可以像仰卧起坐般反复战斗，时间一久，也就打成了消耗战和车轮战。」

    ——

    fate。

    教堂的地下室里，吉尔伽美什正双手抱胸，猩红的眼瞳注视着光幕的战场，随着战斗的推进，他的嘴角也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哼，区区虫豸，操纵人心的本事倒是不错。”

    在他身边，黑衣神父言峰绮礼负手而立，脸上挂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哦？英雄王似乎对这位‘岁阳’的行为颇为微词？”

    “微词？”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本王只是觉得可笑——口口声声说要挑战仙舟将军，却只躲在傀儡身后，玩弄些下作的把戏。”

    光幕中，被浮烟操纵的武弁一波波如潮水般冲向星，看着雪衣受伤的模样，言峰绮礼发出沉闷的笑声：“但将他人化作提线木偶，看着敌人在绝望中挣扎……这种景象，意外地令人愉悦呢。”

    “呵，绮礼，你果然还是热衷于扭曲的愉悦。”吉尔伽美什斜睨了他一眼。

    “承蒙夸奖。”黑衣神父优雅地行礼，“不过，纵观全局，这浮烟从一只微不足道的岁阳到如今的姿态，确实也展现了相当的智慧。”

    “智慧？”英雄王忽然大笑起来，“绮礼啊绮礼，你管这叫智慧？”

    笑声戛然而止，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不过是匍匐在地的虫豸的妄想罢了。看着吧，绮礼，这种卑劣行径或许能一时得逞，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不过，在将军亲手挥出那一刀之前，就让它再稍微得意一会儿吧。看他用丑陋的姿态徒劳挣扎，偶尔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

    「车轮战率先撑不住的是星这边。」

    「“按他自己的话说，岁阳融聚时会形成脆弱的平衡。”面对肉眼可见的颓势，尾巴看向藿藿：“你明白该怎么做吧？藿藿？”」

    「“可…可是……”」

    「正当藿藿犹豫不决之际，浮烟周身忽然迸发一阵强光，那光仿佛凝聚出了实体，汝海啸般一瞬间便摧毁雪衣耳朵上的装置，让她整个人如断了线般摇摇欲坠。」

    「“放弃抵抗，为我所用！”」

    「岁阳马上侵入到雪衣和星体内，两人身上开始冒出淡淡青焰，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朝浮烟飞去。见形势不妙，雪衣连忙掷出锁链将星拽住，自己则将另一头钉在地上，勉力支撑着不被浮烟吸走。」

    「藿藿跪在地上，吓得双手抱头，一旁的尾巴看得是心急如焚：“没用的东西，你…你给我支楞起来啊！”」

    「“……可那家伙怎么也杀不死。”」

    「“可你不是还有……还有我么？”尾巴在藿藿眼前晃了晃，一个扭身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看着尾巴上那近在咫尺的封印，又抬头看着勉强抵御浮烟的雪衣和星，藿藿终于下定决心，咬牙将封印撕了下来。」

    「身后的尾巴马上化为一团幽火，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藿藿还想试图将他留住，可被灵巧的尾巴晃了几圈躲掉了。」

    「“再见啦，藿藿！”」

    「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尾巴便义无反顾地径直撞向浮烟。」

    「伴随着一声巨响，原本被控制的星和雪衣马上恢复了行动。浮烟再也腾不出余力操弄她们，只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回荡在绥园半空：“你…混蛋！你来捣什么乱！给我……滚出去！”」

    「尾巴在它体内得意的笑道：“浮烟，你怎么不试试把本大爷也吸收了？”」

    「“你疯了吧？为什么要帮助人类？！”」

    「“哈哈哈！理由？需要理由吗？非要理由的话——那就是老子瞧不上你这个只会耍弄诡计的白痴！”」

 第241章 游园惊梦（十）

    DC宇宙。

    哥谭市郊，韦恩庄园的图书室内，光幕上那团青幽的火焰在布鲁斯·韦恩的眼眸中跳动。他倚靠在沙发中，凝视着夜空中浮现的仙舟画面。

    “看来少爷今晚的阅读计划要推迟了。”阿尔弗雷德端着银质托盘走进房间，“您要的红茶。”

    布鲁斯接过杯子，目光却未从光幕上移开。他仔细观察着岁阳的一举一动，在藿藿解开封印，尾巴一头撞进浮烟的身躯时，他紧绷的身体突然一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我以为我再见到这种场景，内心会毫无波澜来着。”布鲁斯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我高估自己了。”

    “尾巴知道解开封印，成为浮烟的一部分这意味着什么。失去自由，拥抱危险，可能又要重新被镇压……不知多少个年头。如果，如果能再等一等……等到将军出手……”

    “没有如果，少爷。”阿尔弗雷德轻声说道，“而且，也不能将所有的问题都交给将军，就像不能将哥谭所有的混乱都给交给您一样……总得有人付出牺牲。”

    “不过，尾巴能保护他看顾了几十年的女孩儿，还能重创看不惯的对手，作为一只被封印的岁阳，最后还能再燃烧一次……这个结局已经很棒了，少爷。”

    “是啊。”布鲁斯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接下来，我希望星能用那根棍子，锤得它烟消云散。”

    ——

    「由尾巴的干扰，浮烟的身躯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最终在一阵哀嚎中迅速膨胀，如同一颗被充到极限的气球——“砰”的一声爆炸了。」

    「它化作星星点点的火苗，散在了绥园内。」

    「众人虽然侥幸得胜，可藿藿却失去了尾巴，止不住的哽咽哭泣。这场岁阳之祸最终化为漫天火雨。但浮烟却并未彻底消散，而是趁乱又附身在十王司的冥差身上，企图再扳回一局。」

    「星来到被拘押的冥差童子面前，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浮烟依旧在歇斯底里地怒骂尾巴，上演着一出无能狂怒。」

    「“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撕得粉碎，将你们的骨头咬得嘎吱作响，抽干你们的力气，再把你们像痰一样唾进地缝里……”」

    「“想不想回妈妈怀里？”星朝它眨了眨眼睛。」

    「“…论恶毒，人类比起岁阳真是毫不逊色。”冥差童子那原本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星也懒得再逗它，转头去安慰起藿藿。藿藿正为尾巴的消失而伤心，回想曾经和尾巴的一点一滴，她心中满是遗憾。」

    「“我有无数次想过要是没有这家伙，自己现在过的该有多舒坦啊，可是…可是真到了他离开的时刻…我…我心里却空落落的。”」

    「“我果然是个不争气的人，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发生了，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星也表示理解，毕竟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到底搞错了什么。

    “呼——”

    “嗯嗯~看到浮烟还活着，我就放心啦。”

    在看到光幕中被拘押的浮烟气急败坏的样子，赫斯缇雅长舒一口气，双马尾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贝尔一脸奇怪地看向少女：“诶？上神大人为什么这么说？浮烟不是坏人吗？”

    “哼哼，贝尔君，尾巴现在下落不明，但肯定没有消失，毕竟连浮烟这种弱小的岁阳都能存在，尾巴没理由消散的，当下只需要找到尾巴就好。”

    “那按上神大人的意思，尾巴现在躲着藿藿的？”

    “不一定，经历这样一场大战，尾巴肯定是在哪里养伤或者沉睡吧？”赫斯缇雅摊了摊手，丰满的胸部随着动作剧烈摇晃起来，“又或者是想躲着藿藿，故意不去见她。”

    贝尔慌忙移开视线，耳尖微微发红：“是、是这样吗…可尾巴大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然是因为……观察！”赫斯缇雅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贝尔的脸，“藿藿和尾巴相处这么多年，他也想看看藿藿离开了他，到底成长到了什么程度吧？”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尾巴大爷的本意，就是让藿藿借着此次岁阳之祸，把心态好好打磨一番呢。”

    ——

    「没过两天，星就收到了桂乃芬和素裳的消息，由十王亲自下诏，让她们几位组成捉鬼小队，将散落在罗浮各地的岁阳都捉回来。」

    「第一次被委派这种差事的桂乃芬简直兴奋得不行，眼里几乎要冒出光来：“裳裳，听见了吗！这回的我岂止有用，简直是有用。能有机会作为十王司的鹰犬帮上大家的忙，真是太好了！”」

    「素裳挠了挠头：“呃，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鹰犬’不是什么好词儿吧？”」

    「队伍四个人里，素裳和星负责武力担当，藿藿负责人力调遣，桂乃芬负责创建账号，以解决诡事奇闻的名义全网收集情报。」

    「几人在绥园里开了个小会，简单讨论了一下，认为想要解决岁阳，就必须先了解岁阳的想法，而眼下可沟通的岁阳只有浮烟一个，它或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浮烟被十王司拘押在青丘台，由于没个人说话，已经无聊到连路过的飞虫都要被它喷两下。看到四人前来，它也总算提起了些兴致。」

    「在得知几人的来意后，浮烟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想要我帮助你们，出卖同类？”」

    「可随后它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躲在冥差的双眼后，它反复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终于开口——」

    「“我有一个条件。我想重续当年大岁阳燎原与将军的胜负，只要你能把如今罗浮的将军带到我面前…一切都有可谈的余地。”」

 第242章 游园惊梦（十一）

    终末的女武神。

    众神虽然知道浮烟想要挑战将军，却没想到这一战会来得如此之快。

    在见过将军与幻胧的战斗后，他们都不认为浮烟有哪怕一丁点的胜算……只是想到有机会见到神君再度出手，众神的神情都不约而同地兴奋起来。

    门外响起一阵平静的脚步声。

    随着声音的消失，VIP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道慵懒散漫、却令诸神无比熟悉的嗓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什么？在想我的事情？”

    ”…不被星神认可、就敢自称为神的家伙竟然有满满一屋子……也好，让我省了一番功夫呢。”

    男人的话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神明的目光。

    然后……

    气氛陷入冰点。

    景元的身影背光而立，金色肩甲上的狮首在阴影中仿佛活了过来，獠牙间流淌着血色的夕照。

    “神策将军，景元。”

    他缓步走进休息室，每一步都像踩在诸神的心脏上。他的目光从众神身上掠过，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然的笑意。

    “……诸位似乎很紧张？”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比光幕里更多一份漫不经心的从容。但在众神的耳朵里，他的声音不比一道闷雷更炸裂。

    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神绷不住了，率先打破这股压抑的氛围。

    “…景、景元，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惧之下，湿婆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他的四臂僵在半空，额上第三只眼的眼皮疯狂跳动——虽然他没看到景元身后有神君出现，可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势……本人！就是本人！

    如果景元出现在光幕中，即将展开战斗，那对诸神来说毫无疑问是一场堪称惊喜的视觉盛宴，可如果他本尊出现在竞技场的VIP休息室，那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离景元最近的阿瑞斯此刻也顾不得体面了，魁梧健壮的身躯如受惊的猫咪般往后一闪，灵巧地躲在老头子宙斯身后，只悄咪咪地露出一个脑袋，紧张地观察眼前的局势。

    没有神再敢说话，在这股窒息的氛围下，只有冥王哈迪斯努力地向身后挪动脚步，试图和景元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的身手大家都见识过，用那把阵刀刹那间斩下他的头颅并非难事。完全动手之前，他总要给自己争取一点反应时间。

    “景元……这、这里不是战斗的地方。”

    努力保持着冷静的须佐之男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也试图和景元保持安静距离，但他的身体就像被牢牢钉在原地，别说移动，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要打，我们去竞技场——”

    “洛基。”宙斯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打断了须佐之男的发言。几乎同一时间，“景元”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别再假冒将军了，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嘁，扫兴的老头子。”

    “景元”撇了撇嘴，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缕黑烟，然后从烟中走出一个绿头发、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来。

    洛基嘴角微扬，仰起头环视着诸神，“别紧张，各位。这不是看你们期待景元将军登场吗？怎么朝思暮想的‘景元’真的出现在身边，你们反而不开心了呢？”

    “我……！”湿婆还想开口辩解什么，可他也意识到在身体本能恐惧的反应下，再如何解释也是苍白的。

    怕，就是怕。

    身为印度三大主神之一的湿婆，瞬间只感到一股羞愧与屈辱将内心占据。

    “看来你们真的很怕令使呢。要是发自内心感到恐惧的话，诸位‘神明’大人不如去信仰巡猎如何？说不定祂会看在你们自带信徒的份上，对你们另眼相看哦~”

    ——

    「来到神策府内，藿藿讲起了绥园中发生的灵异，以及浮烟的要求。」

    「听完这些，景元也是感到有些好笑：“我本以为前代将军与精怪的交战的逸话，不过是随口编成的故事。没想到正主寻仇上门来了，只是找到我头上却有些冤枉了。”」

    「“该出您这个奇兵了！”」

    「景元呵呵一笑，一脸玩味地看向星：“看来，星是铁了心要我奉还人情了。”」

    「腾骁将军本是景元敬重的前辈，他克绍箕裘，不会坐视不理。既然对方指明了要见他，索性就去会会。」

    「几人来到浮烟这，甫一见面，它便警惕起来，连忙询问景元身份。」

    「景元也不藏着掖着：“岁阳，你不是心心念念要重续与将军的战斗么？我应邀而来。”」

    「“…你就是当代将军？”」

    「闻言浮烟瞪大了眼睛，仔细将景元上下打量了一番，十分不满地哼道：“怎么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弱爆了好嘛。腾骁呢？他怎么选了这么个家伙来接任？不过，让仙舟人比武招选，重新决出个新将军来也不现实……”」

    「“那么，景元将军，咱们就在这绥园里一决胜负如何？！若我获胜，就任我自由来去——”」

    「景元摇了摇头：“我只说应邀而来，却从没答应要和你一战。”」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当场把浮烟整不会了，它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什么，你不应战？你不应战？！”」

    「“你别误会，我确实是为当年之战而来，只是……你还不配。”」

    「景元的回答轻描淡写，却如同一把刀狠狠插在浮烟心口，它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连身后的幽火都开始膨胀起来。」

    「……看得出它破防了。」

    「“你——说——什——么！！”」

    ——

    海贼王。

    “噗——！”娜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这小幽灵完全被小看了啊。”

    “何止是小看……”罗宾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轻轻摇了摇头：“千年的执念，结果对方却连认真对待的兴趣都没有，还真是有够可怜的。”

    “如果它知道在幻胧那场战斗中，景元将军和丹恒才是主力的时候，不知道它会是什么表情呢？”

    “表情？还能有什么表情？恐怕会直接从冥差的身体里飞出来，拼了命也要夺舍景元吧？”

    山治吐出一口烟圈，若有所思，“虽然成功的概率估计很小，但万一成功也就不用费尽心思挑战将军了……它自己就是将军，战绩远超它的那位燎原前辈啊。”

 第243章 游园惊梦（十二）

    「“腾骁身为罗浮将军，节制云骑；二燎原则是岁阳之首，号令群魔；二者如天覆地载，阴阳相薄，双方龙战实在是合情合理，合乎规矩。”」

    「“而眼下，我乃是仙舟的将军，你却已不再是燎原，你不过是一介系狱囚犯。要想与我交战，须得按我的规矩，击败我的军队，杀到中军帐前，我才给你这个机会。”」

    「景元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攻守逆转，魄气十足，连浮烟也一时找不到什么驳斥的理由。无奈它只好答应下来，而它需要战胜的对手也不是别人，而是星和藿藿等四人。」

    「“哎？我们？没没没没问题……吗？”藿藿气势弱弱的，回答得明显没什么底气。」

    「星叹了口气，原本打算把将军推出去当奇兵，结果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奇兵还是自己……」

    ——

    斩赤红之瞳。

    帝国，狩人部队会议室内。

    “哇……！”威尔睁大眼睛，拳头情不自禁地握紧，“景元将军太厉害了！不仅是实力，他说话也很厉害，三言两语便把这个浮烟怼得说不话！”

    “威尔，你快把‘崇拜’两个字写在脸上了。”黑瞳咬着饼干，无奈地瞥了一眼威尔。自从景元将军第一次出现，他便成为了威尔梦寐以求的榜样……只要将军出现，威尔的就像有自动瞄准一样锁定在了景元身上。

    这种痴迷程度……会耽误训练啊。

    “威尔，你可以学学他的战斗方式，不要总是一股脑地冲进敌阵里。强如景元，在和幻胧战斗时也是需要和队友配合的。”

    “哦哦……好的。”

    威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除了战斗，我也很想学景元将军和别人说话时的技巧……不知为什么，将军说话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让人忍不住信服。这和读书有关系吗？我小时候可没读过什么书……”

    兰微微一笑，温柔道：“说话技巧是可以学习的，我以前在乡下当教师时，就教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学生。”

    威尔眼前一亮：“真的吗？兰先生愿意教我？”

    兰笑着点点头：“当然。首先，你要学会控制语气——景元将军之所以让人信服，不仅是因为他的实力，更是因为他说话时的从容和自信。”

    威尔认真地点点头，模仿着景元的样子，挺直腰板，压低声音：“‘你需击败我的军队，杀至中军帐前，我才给你这个机会’——是这样吗？”

    黑瞳“噗”地笑出声，差点儿被杯子里的温茶呛到：“笨蛋，你这样子太刻意了。”

    兰也忍俊不禁：“语气可以再自然一点，重点是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底气，而不是刻意装腔作势。不过，威尔，你有这种想法就很好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和Night Raid战斗，下一课等战斗结束再继续，好吗？”

    ——

    「浮烟多少还瞧不上面前这几位，将军却胸有成竹地呵呵一笑：“若你赢了，我便重续当年的对决。若是输了，你要回答他们一个问题——不可说谎，不可狡辩。成交？”」

    「浮烟当场应下，迫不及待地开始第一场战斗。只是失去了大部分岁阳碎片的它实在弱鸡得很，轻描淡写便被星两棍子给收拾了。」

    「按照约定，它需要先回答藿藿一个问题。在将罗浮杂俎上白露消失的事情告知后，浮烟如实告知这是由一个玩心极重、只爱自由嬉戏的岁阳阿灼干的。」

    「白露也是一个渴望自由的小孩，爱自由的岁阳附身同样爱自由的白露……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得到重要的情报，星便打算动身前往金人巷，只是离开前她还有一个疑问，于是找到将军，想知道为何浮烟它们执着于要与将军决斗。」

    「从燎原到恚炎再到浮烟……好像每一个岁阳都有莫大的执念似的。」

    「对此将军解释道：“按古老的神话所载，仙舟曾面临大敌入侵，举族覆灭的绝境。为此，有位凡人为挽救危局，不惜与岁阳之祖【燧皇】立下夺舍的约定。”」

    「“燧皇借出力量出战，而凡人们若能凯旋，将会永远失去自己的身体。”」

    「“那场大战结束后，英雄们无一生还，而燧皇也受了重创。这场交易便不了了之。人们也逐渐遗忘了这个故事。但岁阳却还记得。它们索偿此债，永世不忘。”」

    ——

    一拳超人。

    Z市的公寓内。

    杰诺斯站在窗边，金色的机械眼微微闪烁着：“老师，仙舟人不仅违背了约定，还将岁阳的祖先囚禁在朱明仙舟，老师觉得……仙舟人的做法合理么？”

    “合理啊。”琦玉头也不抬地说道，手指停在超市半价牛肉的广告上。

    “岁阳这种生物，不死不灭，好像被仙舟人定性为丰饶那边的妖物吧？这种妖物无论有没有约定，肯定都是要管制住的。”

    “可燧皇也只是和人类进行了约定吧？”杰诺斯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沉重。

    “哦，那个啊……它确实挺惨的。”琦玉终于抬起头，挠了挠光滑的脑袋，“你知道几千年前的仙舟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老师，这我不清楚。”

    “所以咯？没有人知道那段历史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信如果燧皇完全没有威胁的话，仙舟人会囚困它啦。这种事就像一个龙级的怪人出现在市区里，哪怕它没有杀死一个人类，协会也要将它消灭。”

    “……这是威胁，杰诺斯，和约定不约定关系已经不大了。如果不囚困它，万一哪天燧皇恢复力量……暴起发难，那仙舟可就危险了。总之，不管这事发生的概率如何，将军肯定要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原来如此。”杰诺斯眼前一亮，脸上不由产生钦佩的神色，“不愧是老师，您一向看得很透彻。”

 第244章 游园惊梦（十三）

    「星等人来到金人巷，经过多番打听，总算到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发现了白露……们。」

    「藿藿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眼花后，拽了拽星的袖子：“这怎么有两……两个白露大人……”」

    「素裳循声望去，只见两个一模一样的白露正在那儿聊天交谈，吓得两眼一黑，当场来了一段要把世界毁灭的高音：“——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姐姐你吓死我了…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白露没惊到我，你嚎一嗓子差点没给我送走……”桂乃芬捂着耳朵，幽怨地看了裳裳一眼。」

    「素裳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可经过这么一闹，白露和岁阳又消失了。众人在附近费劲地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一处破旧的屋子前重新定位到两人的位置。」

    「利用藿藿的铃铛，几人推门而入，直接来到了岁阳构造的幻境中。不远处，两只白露正在愉快的嬉戏呢。」

    「素裳两手一叉腰：“喂！那边那个岁阳，快把白露大人放了！”」

    「“捣乱的家伙，咱们俩本来快快乐乐地在这儿玩耍呢！阿露她不想跟你们回家！”阿灼一把将白露挡在自己身后，表示只要白露愿意，就可以给她变出源源不断的琼实鸟串和星芋啵啵，她们俩可以永远玩下去。」

    「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被星她们抓到。」

    「说完两只白露拔腿就跑，而在这片幻境中，白露那两条小短腿倒腾起来，如同缝纫机的针头，快得只能看见上下翻飞的残影。」

    「星感觉自己都快要跑断气了，也愣是没摸到她的衣角。」

    「只有她的声音顺着风从前面飘过来：“为什么我要按大人的方式生活呢？大人们总说；‘现在不要贪玩，等长大后再玩’。可我看丹鼎司的那些大人也没时间玩啊！”」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哇哦——”托尔睁大了眼睛，尾巴不自觉地摇晃起来，“罗浮龙尊体力真好啊，比康娜还能跑呢！”

    “才没有！”康娜鼓起肉嘟嘟的脸颊，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康娜充满电的话，一定比白露跑得还要快！托尔大人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去！”

    “好啦好啦，别闹。”托尔笑嘻嘻地揉了揉康娜的脑袋，“小林觉得康娜和白露谁跑得快点呢？嗯……小林？”

    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熟悉的回复，托尔这才转过头，看见小林正愣愣地望着天幕，眼神有些黯淡。

    “小林？”托尔歪了歪头，凑近她，“你怎么了？”

    小林沉默了好一会儿，嘴角扯起一丝疲惫的笑意：“刚才白露说……现在不要贪玩，等以后长大了再玩……我小时候大人也说过同样的话，现在听到稍微有点共鸣罢了。”

    说完，她一把抄起桌上的啤酒，仰着头“咕噜咕噜”猛灌起来。

    康娜仰起小脸，好奇地问：“小林，长大以后真的就不能玩了吗？”

    “啊……也不是不能玩，只是……”

    小林脸上开始浮现一抹醉酒的绯红，拍桌子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每天都要面对操蛋的领导和写不完的代码啊！晚上有时还要加班到十一点！那个时候地铁都停运啦！混蛋领导给我好好付加班费啊！周六晚上宿醉周日早上还有装修！还有还不完的车贷和房贷！岂可修啊啊啊啊——！”

    最后，拍桌子已经发泄不了了，小林干脆扯着嗓子朝着天幕大喊：

    “白露！长大就要变社畜啦！那里可是地狱啊！必须给我趁着小时候狠狠玩！不要被抓到了！”

    ——

    「“帝弓在上……这家伙跑得也太快了……”」

    「素裳累得都直不起腰了，气喘吁吁地提议道：“咱们…咱们开个作战会议吧，我觉得这么穷追猛打不是个办法，要用脑袋……”」

    「“……连裳裳这样的体力派也忍不住要用脑袋了！”」

    「事到如今，星还在嘴硬：“我能跑上一整天！”」

    「“那你……很棒棒哦！”素裳无语地看向星，“你先…擦擦嘴角的白沫再说话吧。”」

    「冷静下来后，小桂子想了一个小时候抓浮鼬的办法，提议可以把各地的大门提前关闭，把白露逼到角落里，引诱岁阳自投罗网。」

    「这招确有成效，白露很快被众人堵在角落里，哭喊着想要出去玩。」

    「听到白露的求救声，阿灼果然现身，冷冷道：“大人真是卑鄙啊，连小朋友难得的快乐时光也要夺走！”」

    「卑鄙？」

    「星听了两手一叉腰，反倒十分得意：“嘻嘻，我很卑鄙吧！”」

    「阿灼愣住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它恨恨地咬了咬牙，决定用暴力对抗她们。」

    「“暴力，只有暴力才是你们这些大人唯一会说也唯一能听懂的语言，对吧？！就像你们每次教训孩子时那样！”」

    ——

    JOJO的奇妙冒险之黄金之风。

    难得有一次，福葛竟然从心底里认同这只岁阳说的话。

    “如果他附身在我身上的话，恐怕会很合得来吧？”——念头突然在心底涌现，福葛轻轻笑了一下。

    他13岁就取得大学的资格，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少年，可当敬仰的教授猥亵他时，他心中唯有“暴力”这一个念头。只有暴力才能让对方停下动作，只有暴力才能获得安全，也是这个教授此刻唯一能听懂的语言。

    所以他才拿起那重达4KG的百科辞典，狠狠将教授的脸砸得血肉模糊。

    然后就是被家族驱逐——

    直到现在。

    “呼……”福葛长舒一口气，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全身皮肤都像直接接触冰块一样不停打颤。

    那把回忆里那最不堪回首的伤疤狠狠揭开的感觉——一瞬间感到很痛，但习惯后却又十分畅快。他抬头看着光幕中的岁阳，竟然隐隐开始期待它行使“暴力”时的样子。

 第245章 游园惊梦（十四）

    「幻境中虽然阿灼能变换姿态，但还是被星轻松解决。」

    「事已至此，它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必须要和白露暂时分开。再长的嬉戏，也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它化为一团幽火钻进望月瓠内，随着岁阳的消失，白露半睁半闭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醒。她感觉记忆有些模糊，就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白露愧疚于大家为了找她而四处奔波，懂事得让人心疼。她刚打算道歉来着，桂乃芬却抢先一步说道：“被人管束，被人禁锢，就会想要逃离，这不是天性吗？是那些总想着纠正行为的大人，那些觉得你该做什么的人有问题才是。”」

    「桂乃芬自己小时候和白露的轨迹类似，也是被家里人要求干这干那，所以她进行了反抗和逃跑，并在仙舟安顿下来。她也相信白露会有力量离开眼下的人生，前往下一段生活。」

    「一番心灵鸡汤的灌溉后，白露也是破涕为笑，和众人一起离开了幻境。」

    「不久后，小桂子又刷到一条帖子，讲的是太卜司的大家都怪怪的，把楼主打牌的心思都吓没了。看到消息，星连忙通知青雀，让她先当好太卜司的“掌门”，别把司部内的人给放出去了。同时捉鬼小队动身前往绥园，先把浮烟揍一顿，问问情况再说。」

    「绥园里的浮烟依旧很嚣张，可惜它的实力还没嘴巴一半硬，再次被星成功制伏。愿赌服输，这一次它结合藿藿的情报，推测占据太卜司的岁阳乃是犀焰。」

    「犀焰和符玄一样，都有着鉴往知来、预测命运的本事，附身符玄，也算是专业对口。」

    ——

    漫威宇宙。

    纽约的夜空被无数霓虹点亮，史塔克大楼顶层的露台上，托尼正倚靠在栏杆边，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他低头看着杯中的冰块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晕，目光有些出神。

    “博士，既然那个岁阳和符玄一样能够预测命运，那它一定预测到了燎原失败的命运。换而言之，燎原清楚自己在进行一场胜率为0的战斗。”

    “那是否存在一种可能，犀焰可以预测出一个100%战胜将军的方法？……当然，这概率或许很低，但肯定不会是0，只要它计算的次数足够多，绝对能找到一个战胜将军的方法。”

    身后的斯特兰奇轻轻摇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托尼无法解读的万千经历：“时间不能单纯用数字去概括，托尼。它更像是一张……无限延伸的网，每个节点都连接着无数可能性。”

    “哦拜托，博士，别又搬出你的那套时间理论。”托尼翻了个白眼，啜饮了一口威士忌，“我是在问实际运用。既然能预见未来，为什么不直接找到必胜法？”

    “因为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必胜法。”斯特兰奇抬头看向夜空，在光幕的映衬下，天上的星星显得黯淡又渺小，“任何的选择都伴随着代价。预知未来最大的讽刺就是——知道得越多，越明白无法强求完美的结局。”

    “就算找到了能战胜将军的方法……赢了腾骁将军，然后呢？未来完了？面对下一任景元将军，燎原又该怎么办？”

    夜风拂过露台，带来远处城市的喧嚣。托尼沉默了片刻，忽然拿起酒瓶，给斯特兰奇也倒了一杯。

    “你知道吗？博士，有时候我觉得你们这些巫师比我们还要理性。”他递过酒杯，“但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犀焰预知的未来绝对会发生，那自由意志呢？岂不是个笑话？”

    斯特兰奇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即饮用。金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照出两人扭曲的影子。

    “阿戈摩托之眼让我看到未来，但不会决定未来。”他轻声说，“信命，但没必要认命……托尼。”

    ——

    「众人来到太卜司，负责“掌门”的青雀立马跑了过来，向众人打听太卜司的情况。」

    「素裳觉得没什么好瞒的，索性也就如实相告。青雀听后不仅不慌，甚至还主动请缨为几位带路。」

    「来到穷观阵内，正看见七八名卜者围聚在太卜身旁，口中喃喃着什么“道路永远只有一条”“卜算毫无意义”“卜卦学不存在了”之类的话。」

    「太卜口中同样念念有词，但又不像是在卜算航路。见太卜状态不对，藿藿拿出铃铛轻轻摇晃起来，试图闯入太卜与岁阳的幻境中。」

    「可没想到太卜竟直接回头，怒斥道：“肃静！太卜司内，不得聒噪！”」

    「符玄气势汹汹地朝众人走来，并不在意藿藿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它犀焰的身份。她单手叉腰，对众人的前来嗤之以鼻：“你们怎么称呼我并不重要，无论符玄还是犀焰，都是这太卜司唯一的主人。”」

    「“眼下占卜工作正进行到重要关头，容不得他人扰乱。就算是十王司的判官，星穹列车的客人，也不得在这儿放肆！”」

    「说完，符玄目光一凛，狠狠盯着一脸懵的青雀。」

    「“哼，青雀！又是你，是你把这些外人带进司部的吗？你把我平日里所立的规矩都当作耳旁风了吗？”」

    「符玄越说越气，她银牙轻咬，最后干脆当场宣布：」

    「“青雀，你被开除了！”」

    「太卜铿锵激昂的发言，让众人纷纷朝青雀投去同情的目光。」

    「青雀也从震惊中久久没能缓过神来：“我…？这、这也……”」

    「“可恶！一下子就让咱们减员一人！”素裳还在为青雀忿忿不平，可下一秒，却见她满面红光、兴奋地仰起头，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这也太棒了吧！！”」

    ——

    提瓦特，璃月。

    “等等……她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刻晴愣住了，在她的印象里，太卜司的工作可是个铁饭碗，属于一旦拿到就终身不愁的那种。

    这工作就相当于璃月总务司，每年都有无数人挤破头想进来。虽然收入一般，但逢年过节有各种补助，而且稳定。比起伴随着各种风险的商业活动，这条路被不少人奉为首选。

    “或许离职是有一笔补偿吧？我记得总务司离职也有这么一笔来着……”烟绯还记得以前打过几个类似的官司，都是关于劳动解约的，无论是璃月还是枫丹都有一笔不小的赔偿。

    “拿到了那笔赔偿款，值得这么开心么？可工作没了啊？”

    刻晴还是不能理解，她亲眼见过那些因摸鱼偷懒、屡教不改而被勒令辞退的总务司员工，他们脸上的表情如闻丧钟，要不是总务司门口的阶梯有扶手，他们恐怕连下楼梯都很难。

    “赔偿往往和工作年限挂钩，工作得越久，拿到的赔偿也就越多。”

    烟绯食指抵着下巴陷入沉思：“我不清楚仙舟上有没有类似的劳动合同，但如果有的话，以他们仙舟人动辄百年为单位的工作时间……拿到这笔赔偿的青雀小姐，不说财富自由，大概也吃喝不愁了。”

 第246章 游园惊梦（十五）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自己主动申请离职呢？”

    “哼哼，玉衡星大人，接触劳动关系的话其中门道可多了呢，但简单来说，如果青雀自己申请的话，大概率是拿不到这么多赔偿的。”

    抬头看着青雀那因为喜悦而红润的脸颊，烟绯摊了摊手道：“可能青雀小姐为了这一天，真的等待了很久吧？”

    ——

    「“嘿嘿，我也觉得自己整日游手好闲地不成体统，一边打牌一边拿着太卜司的薪俸…实在有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爽到不行？”星接过话道。」

    「“是浪费生命。”青雀感谢太卜大人推了她一把，逼她做出改变。但在改变前，她还要帮助星解决太卜司的麻烦。」

    「看着走火入魔的符玄，众人都有些为难，因为它既不打算用幻境困住她们，也不想主动发起攻击。敌人要是不出招，那该怎么破招呢？」

    「“走火入魔？本座很清醒，不如说从未如此清醒过。”符玄笃定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本座将全心全灵推演仙舟联盟注定的未来，并昭告天下，让人们都活得明明白白。”」

    「“你说这话就不太清醒。”」

    「推演仙舟联盟的未来，那其中考虑到的因果变量，算力恐怕连穷观阵都负荷不了。」

    「“本座知道你要说什么。‘人定胜天’、‘自由意志’…但这些都不过是人类大脑产生的幻觉。从一开始道路就只有一条。”符玄冷笑着看向星，“你，星，你不过是一颗被星核猎手摆布的棋子。”」

    「“你所有自以为凭心意做出的选择，不过是命运道路上终将汇合的支流。你帮助仙舟击败幻胧，其结果也早早被那位隐于幕后的奴隶书写了剧本。”」

    「符玄双手抱臂，胸有成竹道：“就像眼下，你所有的选择不过是——‘挥舞球棒，向我冲来’、‘大声却徒劳地驳斥我’、‘一语不发地陷入沉默’这么几种。”」

    「星发现，好像选择真的只有这几种……她只能选择沉默。」

    ——

    银魂。

    “突然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银时突然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死鱼眼里闪过一丝艳羡的光芒：“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这个犀焰附身到我身上，但是又不会完全掌控我的身体和意识呢？”

    “阿银，想做白日梦可以建议你换个枕头哦。”神乐盘腿坐在窗台上，一边嚼着醋昆布。

    “就像火影忍者一样，进行什么修炼后可以完美掌握体内岁阳的力量，为我所用，到时候预测赛马结果、股票涨跌，甚至帮富婆预测她老公的出轨对象什么的……我们不是就发财了吗？”

    “哈？都能预知未来了，能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啊！”

    新八吐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而且一般的岁阳还不行吧？必须得是犀焰才可以，但这家伙完全陷入到了‘未来已经决定，人生选择毫无意义’的逻辑里了，一旦附身，银桑你就变成笨蛋傀儡了呢。”

    “未来决定？也就是说我现在吃的醋昆布数量也是命中注定的吗？”神乐突然安静下来，歪着头问道。

    新吧唧点点头。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袋子，突然将所有醋昆布倒进嘴里：“那我偏要吃双倍……唔，三倍阿鲁！这样不就预测不准了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银时将死鱼眼眯成一条缝，努力思考着：“就算未来是注定的，那我们现在讨论这件事的过程不也是未来的一部分吗？”

    新八愣了一下：“银桑，你偶尔也会说出有道理的话呢。”

    “当然，比起思考这个……”银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我预测我们今晚会吃牛肉火锅。”

    “真的吗阿鲁？”神乐眼前一亮。

    “假的，因为我们连买豆腐的钱都没有了。”银时掏了掏空荡荡的钱包。

    “银桑你这不是在预测，是在许愿吧？”新八叹了口气：“唉…这才是命中注定的现实啊。”

    ——

    「见众人并不服气，符玄表示可以给众人演示一下何为命中注定。」

    「她将众人带到一处幻境中，里面摆放着一个太卜司的游戏沙盘，经过人为的事先下达的指令，沙盘上的机巧就可以按照指令准确地抵达出口。」

    「符玄想通过这个游戏，证明人类不过其中的机巧，看似有所选择，其实压根没得选，只是按照命运的指令前行而已。」

    「“没错，对于一个设定好的游戏来说，任何选择都是毫无意义的错误。”青雀不慌不忙地驳斥着犀焰，“但宇宙并非谁人的游戏，也没有唯一的解，身在其中的我可以做任何事。”」

    「“哪怕是同一天的工作，我可以躲在书库看闲书，也可以找人打牌。这就是自由。”」

    「素裳听完深感佩服，朝青雀竖起大拇指：“这么摆烂的事情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还让人觉得好有道理…太卜司的卜者，真有文化！”」

    「“啊？裳裳醒醒啊，你快要被摸鱼的岁阳侵占脑瓜了！”」

    「犀焰对青雀的言论颇为不屑一顾，认为青雀所谓的选择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虚度。但她身负仙舟重担，必须选择出一条让仙舟通往最优解的道路，也是唯一的道路。除此以外，任何选择在她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唉，还真是太卜式毫无情商的发言呢……”」

    「青雀轻轻叹息一声，表示愿意和犀焰再进行一次更复杂的沙盘游戏，后者欣然应允。但这一次，青雀不仅走出了第一条，还利用星和藿藿的站位，走出了第二条道路。」

    「但这条路却引来犀焰无情嘲笑：“青雀，你不过是在偷换概念。这样的路线我可以为你编织出千条万条，可它们通向的是同一个尽头，这样的选择又有什么意义？”」

    「此言一出，星都忍不住笑了。」

    「青雀缓缓摇头，神情少见地严肃起来：“妖物，你啊你，完全不懂人类。”」

 第248章 游园惊梦（十七）

    「几人来到事发现场，果然见到一个胡乱挥舞兵器的云骑。在合力将他制服后，他也总算从混乱中勉强恢复了些神志。」

    「他努力回忆道，他原本只是来丹鼎司清缴孽物，却稀里糊涂地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武器开口说话，一边贬低他招式的浮夸，又一边说要指点他的武艺。」

    「他将身体放松，由武器指挥，竟然觉得自身武艺真的大有长进。可武器却认为他资质驽钝，说要再收一名弟子，发扬自己的技艺……他这才意识到，身旁正站着将军的高足——彦卿。」

    「他鬼迷心窍般对彦卿动手了，可结果是被他放水后依旧轻易秒杀。他看见彦卿在对自己的剑说话，而他手里的武器却再也不开口了。」

    ——

    鬼灭之刃。

    “这岁阳竟还主动择选起弟子来了，嘁……”

    风柱不死川实弥两手抱臂，颇为不爽地冷哼了一声。

    鬼杀队的几位柱里，除了岩柱，他们其余几位柱实力原本在伯仲之间，可自从霞柱时透无一郎对镜流的那一剑有所参悟后，剑技是大有精进，饶是他和蛇柱联手，也不是其对手。

    要说他们几位柱最大的区别，便是天赋——虽然一个人能成为柱，其天赋就已经是人类中的翘楚，可无一郎只用两个月就从普通人达到柱的境界，天赋无疑又是柱中的翘楚。如今看这岁阳因为天赋而区别对待，他心里是针扎似的不爽。

    “不必介怀，不死川。”一旁的蛇柱看出了不死川心中的芥蒂，劝慰道，“择徒看天分，那只是当师父的想偷懒。何况……那岁阳未必是一位好老师。”

    “哦？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死川好奇地看向坐在树上的蛇柱。

    “但凡天底下想要获得长久的力量，必要通过长久的练习和磨砺才可，那被附身的云骑将身体交给岁阳，虽然短暂地获得了力量，但一旦岁阳离去，力量也就不复存在了——他敢挑战彦卿，说到底，也是因为岁阳让他失去了变强的‘真实感’。”

    “需练习十年的剑法一息间学会，很明显脑子会了但手脚没会，如何应敌变通一窍不通。这种速成的方式，适不适合彦卿我不清楚，但肯定不适合剑法基础更薄弱的云骑。”

    蛇柱这番话他倒是深有体会，作为柱他也收过继子，试图将完整的型交给他们。他尝试过用几天的时间让刚掌握呼吸法不久的继子们背下完整的招式路数，但结果……他们用出来的一之型完全走样，连他一两成的威力都没有。

    后来，他也开始强调对鬼杀队员的基础训练，但这无疑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

    “这岁阳活过不知多少年月，或许有些真才实学，但要教育弟子，却靠附身速成，试图让弟子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它毕生所学……最后结果不言而喻，肯定失败。”

    说着，坐在树上的蛇柱发出玩味似的笑声：“但眼下它附身彦卿也好……我倒好奇岁阳的剑法是如何运使的，和那位镜流的剑法比之如何？”

    ——

    「众人沿途追过去，在路上发现了一柄悬在半空的飞剑。」

    「素裳认出这是彦卿的飞剑，他的飞剑是工造司的名器，与主人互有感应。飞剑会出现在这里，素裳猜测他是遇到了什么凶险。」

    「“我有一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要讲了！”看桂乃芬那副慎重的表情，素裳心里也是发虚。」

    「“从刚才那位云骑大哥的遭遇来看，危险的恐怕不是彦卿，而是……”」

    「“……咱们？”星猜到了她的意思。」

    「桂乃芬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彦卿是将军的弟子，也是云骑军内一等一的剑士，加上岁阳附体，很难说她们是去救火而不是去送人头的。」

    「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趁着事情没有恶化前将彦卿救出来，众人跟随飞剑前往渡口，在前往祈龙坛时，素裳忽然停下了脚步，觉得就这么莽过去有些不妥。」

    「“裳裳，你怕了？不过，这一回的岁阳不比之前那几只，看起来会几手狠活儿，我也怕得很。”」

    「“胡说什么呢？”素裳红着脸辩驳道，“我娘打我能走路起就开始教我练剑。虽然不比将军的爱徒，但临阵怯战岂不是辱没了云骑的名头和家传的剑？”」

    「可说着说着少女又低下头：“不过，我心里确实还是有一丝害怕的。怕万一寄身的岁阳凶性大发，我保护不了你们几个。”」

    ——

    葬送的芙莉莲。

    “我觉得吧，要不还是稳妥一点，去找将军如何？”休塔尔克回想起彦卿那随心而动的飞剑，杀敌都不用亲自动手的，和镜流打赌的时候，那些孽物连近身都做不到。

    他也不是看不起素裳，但事实摆在这里，她和彦卿有着不小的差距，何况，谁也不知道被附身的彦卿到达了怎样的境界。

    “别急，这里还有星在，星什么强敌没揍过？区区彦卿——”

    “赞因大人，您还是别这么笃定为好。”

    赞因刚想狠狠吹一波星，就被菲伦及时打断了施法。少女眯起眼睛，严肃地说道：“彦卿在历经镜流、刃和丹恒的磨砺后，剑法早已不同于往日，以他的天资……我认为还是保守一点为好。”

    “菲伦，是你太过谨慎了吧？你还记得上次她保护卡芙卡的那次吗？星明明单挑打过了彦卿。”

    “那是因为有卡芙卡这个潜在的威胁在，彦卿必须抽出精力来随时提防卡芙卡的言灵术。”菲伦托腮回忆道，“我记得……那一次卡芙卡也如实说了，如果星没有出现，那她和刃会被彦卿抓到幽囚狱中。”

    “但这一次不同于以往，首先是彦卿被附身肯定变得更强，其次是这里除了星，素裳对他来说构不成威胁，至于桂乃芬和藿藿……这两位只能在一旁加油打气。”

 第249章 游园惊梦（十八）

    「众人来到祈龙坛，发现此处已经被漫天飞剑所环绕。」

    「桂乃芬猜测这一定是岁阳的幻觉，让藿藿摇摇铃铛，看能不能和彦卿对上话。可不远处背身的彦卿却是冷冷一笑，缓缓转过身来：“幻觉？既然各位也能看见它，岂不是意味着你们也堕入了幻境中？”

    「“不必惊慌。在我看来，这座剑阵可是真实不虚的武库宝藏。只要抬头观望其中的任意一柄剑，便有千般招式在我眼中伸展演绎，无穷无尽，远超彦卿过去的所知所学。”」

    「“何况，它似乎来者不拒，欢迎所有想要追求更高境界的人前来一窥。”」

    「剑阵乃是岁阳熔炬所化，他承诺会展示彦卿剑法中的漏洞，助他更上一层楼。而彦卿之所以带他来此，也是因为这里是他重重受挫的地方。」

    「这时，剑阵中突然传来一道得意的声音：“少年，有我在，一切便不同了。无论是饮月龙尊，还是星核猎手，还是那名传你剑招的女子，你的成就将远超彼等，不可限量。”」

    ——

    绝区零。

    “看来这地方给彦卿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啊。”

    “哥，你要是个剑术上的天之骄子，然后被什么前代剑首、星核猎手、龙尊啥的轮着揍一遍，你也会心理阴影的。”铃盘腿坐在沙发上，顺手抓起伊埃斯递来的一包薯片，“我相信彦卿一定能成为仙舟的剑首，就是这心态嘛……恐怕还得历练历练。”

    Fairy的声音突然从天花板传来：“主人，我根据2365本武侠小说的数据分析，主角在心理阴影之地修炼的失败率为87.3%，其中因走火入魔而导致失败的概率为62.1%，但一旦成功突破，成为天下第一的概率是97.6%。结论：不作死就不会死，但作死可能成神。”

    “这次我居然有点同意Fairy的观点。”哲微微笑道，“但彦卿被附身的样子很像走火入魔啊，单凭星和藿藿几个真的能把他唤醒吗？我很怀疑啊。”

    “二号助手不用怀疑，根据我抓取的情感数据分析，这位彦卿小哥正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符合走火入魔的基本特征。建议治疗方案包括：找个女朋友、培养出练剑之外的兴趣爱好、停止与丹恒、刃等人进行接触。”

    “Fairy，闭嘴。”哲皱眉问道，“你的建议里怎么会有‘找女朋友’这一条？”

    “很好理解，因为女生的心思比仙舟的剑法更复杂更难懂也更多变。而根据对彦卿的性格及情感数据分析，他不像是能搞懂女生心思的人。”

    “所以是吸引注意力的手段么？”铃抵着下巴稍微思考了一下，“但彦卿怎么看都像是‘剑性恋’吧？这种人真的需要女朋友吗？”

    ——

    “几位来得正好，我刚刚自剑阵中有了些体悟，不如就以你们几位作为砥石，试试它的锋芒？”

    彦卿不由分说地直接亮剑开打，也不管他人是否愿意。而有了岁阳附体的彦卿，实力果然大增，连星都险些被他的剑气所伤，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素裳就更不是对手了，她只能勉强护住小桂子和藿藿，一不留神还被他的剑意划出了几道伤口，挂了彩。

    见此情形，彦卿也是兴致全无，将剑收起：“诸位的技艺实在粗疏，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

    那岁阳的声音却在半空中响起，引诱道：“既然如此，何不动手斩了她们？”

    “斩了……她们？我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彦卿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乱，比试他自然乐意，可他不想在比试中造就杀孽，何况素裳还是自己的云骑军同袍。

    而岁阳却依旧在引诱他，认为剑术是胜利的艺术，所谓胜生败死也是宇宙的法则，只有胜者的剑才能传承下去。

    “可是……”彦卿仍不情愿，为难地摇了摇头。

    “你在抗拒我？！”岁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无谓的仁慈，若不能抛下这些杂念，你又如何能向前更进一步！举剑！”

    彦卿正踌躇不定时，素裳却挺身走了出来，对着岁阳就是一顿呵斥：“哼哼，好个胜生败死，扮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其实不过是个靠操纵别人满足自己杀欲的坏东西。”

    “我手中的轩辕剑是家传之物，我娘把它托付给我时曾说：‘剑客折纸不可多’。平日我总是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这当口，我算是想明白了，她想说的该不会是‘剑可折，志不可夺’吧？”素裳一脸认真地看着彦卿，“彦卿骁卫，刚才的战斗还没分出胜负。可不要给姐姐自说自话，说什么‘再打下去毫无意义’的定论啊！”

    ——

    崩坏三。

    “她还是这么有文化呢。”丽塔掩嘴轻轻地笑着。

    “呃……哈哈。”李素裳尴尬地笑了两声，可抬头看着素裳那坚定的眼神，又不禁心潮澎湃，“可她说得很好啊！我感觉自己都要燃烧起来了！不愧是我的同位体！”

    “的确，仅凭着这份胆识，便不辱没她的家传了。”丽塔轻轻抿了一口茶，“但她的剑术确实离彦卿相距甚远，继续打下去也依旧毫无胜算，何况刀剑无眼……我怕素裳小姐出什么意外。”

    李素裳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我也担心这个，看得我急死了……唉，好想进去代她出战，素裳的剑法火候未到，很多精妙之处尚不能用出，否则又岂会被彦卿压一头？“

    “哦？素裳是觉得，凭自己的剑法就一定能赢彦卿吗？”丽塔的微笑如春风拂过。

    “当然，除了我们家传的剑法，我的太虚剑气当初也是先修剑心，再练剑形，一点也不比彦卿的差。”说着，李素裳骄傲地挺起胸脯，“我承认，他的确很有天赋，但在剑术一道上，谁小时候又不是个天才呢？”

 第247章 游园惊梦（十六）

    龙族。

    在凯撒的印象里，青雀一直是个惫懒的小姑娘，这种人在学生会里并不少见。作为会长，他平时很少和这种偷懒摸鱼的人打交道——在他看来，和这种平庸的人相处太久，往往也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平庸。

    “……有意思。”看着光幕青雀那堪称MVP的表现，凯撒第一次对自己以往的经验产生了怀疑——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到和书库“掌门人”的职务格格不入。

    凯撒微微一笑，湖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原来她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能力。”

    楚子航坐在他身边，沉默地擦拭着村雨。刀刃映出光幕里青雀少见、认真的表情。楚子航淡淡地开口：“的确有隐藏的成分，但关键原因……大概是她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职位。”

    “一个能在关键场合愿意挺身而出，拯救太卜司于水火的小职员……这种人就不应该待在书库，她在书库里偷懒摸鱼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才能。等这件事过去，符玄应该把她调到高位——最起码也得是自己的副手。”

    楚子航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的思维。青雀她也只是想选择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如果强硬的把她调到高位，恐怕过不了几天她就得申请调岗吧？”

    “……简直是浪费才能。”

    “我倒不这么觉得。”楚子航低声说，“能有‘是否浪费才能’的选择权也是一种幸福。就像源稚生明明是日本黑道的王者，当之无愧的‘皇’，可他的梦想却是去法国的蒙塔利维海滩卖防晒油。”

    “在我看来，他和青雀一样，都没有浪费才能——他们只是恰好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长什么样罢了。”

    ——

    「“宇宙嘛，就像牌桌上的琼玉牌一样。洗牌完毕时，胜负大势往往早已注定。”」

    「“虽然牌桌上打了什么牌，别人想做什么牌，这些统统都是能算的。可是如果只有计算，一切就没那味儿了。”」

    「青雀抬起一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曲曲折折，山穷水复。是一些些计算，一些些未知，一些些失控构成了琼玉牌，也就是生活的真趣。”」

    「“如果眼前有个必输之局，我在牌桌上的选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不对，意义就是选择本身。”青雀看向犀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就像我为了输得体面而不停选择，太卜也在为了某个目标做出她的选择。”」

    「“她须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地捋清纷繁复杂的命运之线，才能保全这座巨舰。在宇宙这场只有输家的牌局里，她不停选择不停挣扎，只为让罗浮仙舟多向前航行一秒。嘿嘿，她真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牌手。”」

    「青雀眼里的太卜，绝不会因为命中注定的困惑而无端自寻烦恼。正因如此，被囚禁在命定论中的岁阳根本无法理解人类的乐趣。」

    「这番话不仅辩倒了犀焰，更重新唤起了符玄的思维，她开始努力挣扎，想趁着犀焰动摇时摆脱控制。」

    「此前星还想象不到青雀愤怒的样子，这一回她算是见到了。青雀目光一凛，大步向前，对这个企图操纵太卜的妖物，沉声怒斥道：“犀焰，快从太卜身上离开！”」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呜哇！青雀小姐也太帅太靠谱了吧！”惠惠双手捧住发烫的脸颊，连法杖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原来她先前摸鱼偷懒一副正事不干的态度全都是装出来的吗？藏得可真深啊……”

    “哼哼哼~”阿库娅突然双手叉腰，得意地晃着伸出的食指，“我懂了，她一定是像我这样，平时不出力，实际上只在关键时刻拯救危局，就像和真说的…‘高手只打关键局’。看来，在罗浮仙舟上也有懂我的人存在呢~”

    和真的死鱼眼一翻：“不，你平时就是真的废柴，完全没有‘隐藏’的成分。”

    “人家平时摸鱼是因为有‘真本事’，你是‘平时废物，关键时刻更废物’，只要不是笨蛋都能看出两者的区别吧？”和真无情地打断，“还记得上次被魔物袭击时，你第一个被吓哭然后逃跑的事吗？”

    “那、那是战略性撤退！”阿库娅涨红了脸，“撤退不能算逃……撤退！女神的事，怎么能算逃呢？”

    接着便红着脸说着难懂的话，什么“只是刚好那天吃坏了肚子”、什么“宴会时的花鸟风月耗费太多魔力”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工会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众人很快将动摇的犀焰成功收入葫芦里。」

    「经过这场变故，符玄也是对青雀刮目相看，虽然她平时惫懒，但关键是确是出人意料的靠谱。连话中都多了几份赞许之意：“青雀，多谢你力挽狂澜。”」

    「“啊，不客气太卜。”青雀笑眯眯地说，“你刚刚在岁阳寄体时把我开除了，这个决定应该是动真格的吧。接下来要劳烦您老人家下达一纸书面通知，单方面解除合同。”」

    「“这样一来，以我在太卜司混得这些年资，能拿到一笔不小的赔偿呢…呼呼。”青雀甚至开始畅想美好未来了，“我都想好了，我要用这笔钱开个牌馆，然后雇几个小工，终日食利，不劳而获展开新生活，哈哈。”」

    「“啊…唉，真是遗憾，本座之前说了不少胡话，早已一句都不记得了。”符玄故意扶了扶额头，然后又抬头看向青雀，表情又恢复到了太卜的严肃：“说起来，青雀，你为什么还在这儿，眼下你不该在书库执勤吗？”」

    「青雀哪里拗得过太卜，只好一脸失望地回去了。」

    「此事好在圆满落幕，符玄也重新开始主持大局。众人将犀焰投入阵法后，开始搜索浏览下一个目标，不多时，藿藿就刷到一个关于云骑失控的帖子。」

 第250章 游园惊梦（十九）

    「“哈哈哈，这个女娃娃的斗志当真滚烫灼人啊！既然她执意要战，少年，你会回应吗？”岁阳的狞笑声在彦卿头顶回荡着。」

    「彦卿点点头道：“彦卿，不会后退。”」

    「“嗯，这是云骑同袍之间的事情了。败了倒也没什么，但抛弃同僚，令云骑蒙羞，岂不是愧对我手中的剑？”素裳回头看向藿藿，催促道：“我估摸着也撑不了几招。你们快去把将军找来！在他赶到之前，我绝不会轻易倒下！”」

    「一行人马上离开祈龙坛来到绥园，在找到将军并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后，将军的表情也少见的严肃起来。」

    「“以指点剑法为名左右人心的岁阳？要是能因材施教，倒也不错。可惜这妖物的胜负心太重，对彦卿这孩子来说实在棘手。”」

    「离去之前，将军又多询问了一下这位熔炬的情报，浮烟表示，它乃是燎原的武胆，也是他们这些碎片中最好斗的一个。但他也疑惑道：“这位叫‘彦卿’的剑客是谁？”」

    「“我的弟子。”景元平静地答道。」

    「浮烟顿时兴奋的狞笑起来：“嘻嘻嘻，怪不得在你身上嗅到了一丝悲伤的味道。哦——我懂了，为了援救无能的弟子，师父不得不亲自上阵交锋吗？真羡慕‘熔炬’呀。”」

    「“你只知道‘悲伤其味’，却不知道‘悲伤何谓’。弟子执着于胜负迷了心窍，试图提升剑艺却选择了捷径，这是作为师父的失责，也是我悲伤的原因。”」

    「浮烟冷冷道：“我劝你别在这里假装悠闲，熔炬杀性极重，一旦被它役使，六亲不认，何况是师父。”」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不会真的出现那种情节吧？”御坂美琴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师徒相残什么的……这种事情在景元身上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吧？上一次是对自己的师父出手，这一次是对弟子出手吗……这种事情不要啊！”

    “冷静点，御坂。”当麻盯着少女的眼睛，“除非彦卿杀掉素裳，否则事情就还能挽回。这次附身，老实说彦卿并没有造成什么破坏损伤。”

    御坂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可我还是很在意，万一素裳阻挡不住，岁阳完全占据彦卿的身心，操作他去云骑军营大杀特杀的话……”

    当麻若有所思地转动着餐桌上的茶杯：“……我说，从刚刚我就注意到了，你该不会把岁阳的附身代入到食蜂的能力上了吧？虽然这两者都有影响人心的效果，但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谁、谁会去想那个女人啊！”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引得咖啡馆内附近的几桌客人纷纷侧目，意识到失态后，她立刻压低声音，“只是看到这种被操纵附身的画面，不由自主会联想到她的能力而已。”

    “嗯，岁阳本身是拥有意识的火精，附身操纵的精度很高，但被附身的人却没有失去自我，仍能对岁阳进行反抗。但食蜂的操纵嘛……那就是完全的傀儡，在精度上虽不如岁阳，但数量却可以很多。”

    “将军拯救彦卿，恐怕也会像上次青雀救符玄一样，让他的自我意识首先动摇反抗——如果真到了需要将军动手的地步……”上条当麻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那彦卿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

    「来到祈龙坛上，看着素裳正站着和彦卿对峙，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神策府的骁卫…也不过如此……我本以为你一出剑我就得趴下了。”素裳喘着大气，用轩辕剑强行支撑着身体，“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能撑到现在。我…我没自己想象得菜嘛。”」

    「熔炬飘荡的声音带着几分失望的味道：“少年，你迟疑了，你一直在迟疑。”」

    「“对阵如此实力悬殊的剑士，你竟然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身为剑士的你，难道没有一点自尊心吗？折戟于祈龙坛上的惨败，难道要再次上演？”」

    「“该动手了，只有血能洗去剑上的耻辱……”」

    「彦卿脸色一僵，止住了呼吸。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在对阵刃和丹恒时都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握紧了剑柄，咽下一口唾沫，说：“我……”」

    「“他不会动手的。”素裳的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看到师父出现，彦卿的气势顿时被削去大半：“将军……”」

    ——

    刃牙。

    看到景元出现，花山熏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同一时刻只觉得烈海王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几乎立刻松弛下来。

    所有人里，也就只有德川有些失望。以景元的性格，他恐怕很难会对自己的弟子动手——当然，如果他愿意亲自出手教育自己的弟子那就太有看头了，他还没见过彦卿和景元正式的比试过呢。

    和素裳的战斗他已经品鉴得够多了，无聊，他想看血流成河！

    “彦卿小弟弟还是怕自己的师父啊。”宫本武藏呵呵笑着，“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师父拔剑的勇气呢？如果能亮剑的话，算上景元……云上五骁里他在这里就输过三个了。”

    “宫本，你就对彦卿这么没有信心吗？“郭海皇平静地摇了摇头，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对深如浓墨的眼睛，让人看不出情绪：“经历过仙舟的这场变故，彦卿小弟弟早已脱胎换骨，加之师尊镜流的亲手点拨，所得匪浅。真在剑术一道上，彦卿未必惨败。”

    “呵呵，郭海皇，你不会老糊涂了吧？”范马勇次郎露出獠牙笑，“他的神君，可是他师父镜流也不的不避的锋芒啊，就凭彦卿如今的手段，想活下来恐怕也不容易吧？”

    “当然，如果景元用神君的话那就另说了。不过，神君是对仙舟不利的人才会动用的武力，他真的会对尚未泯灭良知的弟子，使用巡猎星神赐予的力量吗？”

 第251章 游园惊梦（二十）

    「熔炬的声音却终于兴奋起来：“少年，教你用剑的人来了。在他的教导下，你从未失败，却在最近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重挫。你原本对剑术的自信摇摇欲坠。”」

    「仿佛恶魔的引诱，岁阳的声音宛如重锤不断摧毁着彦卿的心理防线：“你担心将军对你失望。你担心自己没办法成为将军希望成为的人。”」

    「“来吧，向他展示我教你的那些招式，他一定非常高兴看到你的长进。告诉他，你会用接下来的一剑，为仙舟赢取胜利！”」

    「“彦卿不会为了向我证明什么而拔剑的。我对他有信心。”景元的语气波澜不惊，“这份信心并非信他终将胜利…而是相信他终有一日会从胜负中挣脱出来，意识到自己挥剑的真正理由——为快乐也好，为救人也好，为杀敌也好……”」

    「“这份理由，必须由他自己寻得，没有人能教得了他。眼下，正是他踏出这一步的时刻。”」

    「将军的话，顿时让彦卿的眼神都清澈了不少：“将军，我……”」

    「“挣脱胜负？”熔炬不屑地冷笑一声，“这是安慰死人和失败者的托词！想一想你在祈龙坛上的惨败！想一想那些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

    「“倘若那时，星核猎手的剑刺穿了你的身体，你连站在这儿思考胜负意义的机会也不会有。”」

    「熔炬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吼道：“眼下，是你突破自我，击碎所有枷锁的时刻。向老师——向试图困住你的将军…拔剑！”」

    「彦卿走到景元身前，犹豫地开口道：“将军…请允许我…展示剑术。我在此向你发起挑战……”」

    「景元并未应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温柔地笑着。」

    「彦卿愣住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再次睁开。他转身仰望着剑阵，将剑锋直指也漂浮在天空的万千剑芒：“……熔炬老师，我在此向这座剑阵，向你，发起挑战！”」

    ——

    提瓦特，稻妻。

    暮色渐染时分，天守阁的轮廓在晚霞中显得格外庄严，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天幕中那段即将要展开的大战。

    “呼……幸好有景元将军出手。”

    在一间茶室内，托马正跪坐在侧，看到他脸上那始终平静、温柔的笑意，托马也是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许久才松懈下来。

    “真是一位令人安心的将军呢。”看着茶盏中氤氲升腾的热气，绫华轻声感叹着：“明明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却选择用最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且每一次都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托马为她的茶盏续上热水，水声潺潺如溪：“确实如此，这位景元将军让我想起了绫人大人，都是那种看似随性实则思虑周全的类型。”

    “兄长大人吗……”绫华唇角微扬，她展开折扇，半掩面容：“的确，兄长和将军一样，更擅长以智谋周旋，但景元将军的武艺，放眼整艘仙舟却也是一等一的。”

    “的确，那位将军对彦卿也并非盲目信任，他对自己的判断与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便最坏的情况发生，他也有能力把握控制局面，就比如眼下——”

    托马话音未落，却见天幕中那座剑阵里开始游离出淡淡的火焰，最终化为一个同彦卿一模一样的躯体。

    “小姐，他们要打起来了！”

    “啊……托马！留影机…！快……”绫华也少见地慌乱起来，此次出门，她也是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彦卿的剑招记录下来，稻妻神里流太刀术皆传，可传了千百年招式也未曾变易，她和兄长也想趁此机会，借异乡的剑法，对此加以改良。

    ——

    「“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啊，小鬼。你的成就本来无可限量。可惜，你有太多无谓的念头。”」

    「熔炬之所以现身，也是因为在附身期间，对彦卿的招式已经了如指掌，他有自信以彦卿的形象和招式，给他上最后一课。」

    「熔炬主打一手无情剑，自信剑招威力远胜彦卿，可在将军‘藏形敛意’的指点下，彦卿以灵动之姿与熔炬交拼起来，最终以一招之差侥幸胜过熔炬。」

    「被这么一个小辈打赢，熔炬也是道心破碎，心甘情愿地被藿藿收进了葫芦里。」

    「彦卿也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将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军……”」

    「景元赶紧开口打断：“我年纪大，你行行好，煽情的话就别再说了。”」

    「事情总算是平稳落地，在与这对师徒告别后，几人也开始继续搜索下一个目标。不过几人在复盘的时候，藿藿又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毕竟没有尾巴的她在十王司只能算是个普通人，她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这期间她一直有在寻找尾巴的线索，可找了这么久也始终一无所获，她也不免感到着急。」

    「忙活了一整天素裳也累了，众人便解散各自回去休息，可第二天清早，小桂子的一条消息却让迷糊中的星瞬间清醒。」

    「“不好了！藿藿失踪了！”」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啊？失踪？藿藿？”赫斯缇雅瞪大了眼睛，“还有岁阳附身她吗？！难道是……她有尾巴的消息了？”

    “上神大人，不一定是尾巴。”贝尔托腮思考道，“也有可能是有岁阳注意到了藿藿身上那股悲伤的情绪，想以此为食，附身在了她身上。毕竟没有尾巴，藿藿身上也就没有附体的岁阳，会给其他岁阳机会……”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尾巴本身找的藿藿呢？”赫斯缇雅摊了摊手，“反正岁阳也是不死不灭的，尾巴大爷肯定没消散，可能是休息够了，主动找上藿藿了也说不定吧？”

    “那也不至于连消息都不回一个吧？”贝尔低头思索道，“我记得绥园里消息是发不出去的……藿藿没有回复她们消息，也就意味着，现在她要么处于岁阳的幻境，要么身处在绥园里。”

 第252章 游园惊梦（二十一）

    「三人心急如焚地找到寒鸦，在交代完来意后，寒鸦那素来毫无表情的脸上也是笼了一层阴翳。」

    「漫无目的的找肯定是不行，众人决定先找浮烟再说。」

    「面对众人的诘问，浮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藿藿的确是有来找过它询问尾巴的线索，它将计就计，以尾巴的情报引诱藿藿前往流云渡，但那里并没有尾巴，只有其他岁阳坐等藿藿乖乖上门。」

    「“你们要对朋友有信心啊！也许藿藿安然无恙，也许她将那只岁阳顺手降服了呢？也许你们现在赶去流云渡，还能找到她？”」

    「浮烟阴阳怪气地狞笑着，虽然它这副模样十分欠揍，但眼下却不是收拾它的时候，星等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流云渡，果然在渡口的位置发现了躺倒在地的藿藿。」

    「藿藿的样子不像是晕倒，但又毫无反应，寒鸦推断她应该是被岁阳劫持了心识。就跟白露、符玄等人一样。」

    「寒鸦打算将藿藿带回十王司，他们自有手段将这只岁阳揪出来。」

    「但桂乃芬心急如焚，连忙追问道：“寒鸦小姐，请诚实告诉我，十王司有什么办法吗？”」

    「“……”」

    「思虑一番后，寒鸦缓缓从身后掏出一个望月瓠来：“让另一只岁阳帮助我们除魔，驱逐占夺藿藿心智的家伙。”」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岁阳愿意帮助人类？”桂乃芬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等等——寒鸦小姐的意思是？”」

    「尾巴悠悠地从壶里里钻了出来。」

    「“尾巴…其实被我收在此处。”」

    ——

    哪吒之魔童闹海。

    哪吒一脚踹翻身旁的石桌，赤红的眼瞳死死盯着天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十王司这帮人，明明知道尾巴在哪儿，偏要装哑巴！害得藿藿被浮烟那杂碎算计！”

    敖丙静立一旁，袖袍轻拂，一缕清泉凭空凝成水柱，将即将倾倒的桌台稳稳扶住。他抬眼看着天幕，轻轻摇头道：“哪吒，寒鸦小姐身为十王司判官，行事必有考量。”

    “考量？！”哪吒嗤笑一声，“隔着放屁呢？考量就是一声不吭，然后看着藿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找？被其他岁阳夺舍？！”

    “藿藿此前并不自信，总是认为加入十王司是因为尾巴的原因，但这次尾巴消失，对她来说既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扶正她信心的机会。”敖丙望向天幕，声音如风拂过寒潭：“这种机会不多，或许藿藿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而且……哪吒，你要相信十王司的手段。”敖丙轻声道，“就算你不想相信十王司，也要相信尾巴，相信他们之间这么多年培养出的情谊。”

    “你觉得，尾巴像是那种会乖乖把藿藿让给其他岁阳的岁阳吗？”

    “…你这句话好绕啊。”

    “是吗？”敖丙轻轻一笑，“你能理解就好。”

    ——

    「“什…什么？！”桂乃芬不自觉地声音提高了几度。」

    「“小姑娘，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尾巴还是那副见怪不怪的笑容。」

    「“大惊小怪！？藿藿可是为了找你茶不思饭不想的，现在还被另一个坏东西乘虚而入了！”素裳一脸责怪地看向尾巴。」

    「“你这个火焰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桂乃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懵地看向寒鸦：“难不成寒鸦小姐，你一直都知道吗？”」

    「寒鸦解释道，所有游离在外的岁阳都要被封印，这不仅是规制，也是尾巴自己的请求。」

    「尾巴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经历，只感觉意识快要四分五裂，仿佛走马灯一样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他本想着逃出来了也该换个身体逍遥自在一下，但是——」

    「“它运气好，遇到了我。”寒鸦接话道。」

    「尾巴翻了个白眼：“倒了本大爷的血霉，遇见了这个女鬼……”寒鸦目光下移，他立马识趣地改口：“我是说判官！”」

    「当初尾巴在的时候藿藿百般嫌弃，抱怨她有多讨厌当初的生活。说到这里，尾巴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嘿嘿，不珍惜本大爷这样的强力上级，等到失去时哭天喊地追悔莫及。老子只想听她哭。所以我一气之下，就让这女鬼…判官把老子给放进葫芦里。”」

    「寒鸦给尾巴一个恢复原样的机会，他不必回到葫芦，而是重新回到藿藿身上，但前提是得把藿藿体内的家伙赶走。」

    「“我说，咱们也算是老同事了，放心交给本大爷吧！”」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酒馆里，阿库娅突然从酒桶上蹦下来，蓝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右手指着天上的光幕，发出如同猴子一样的怪叫。

    “哦哦哦我懂了！”阿库娅的嘴巴圈成一个小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不就是和真对待本女神的态度吗！”

    和真像条咸鱼一样瘫在长椅上，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掀起一只眼皮：“哈？你这个连吉祥物都算不上的废柴女神在说什么梦话呢？”

    阿库娅右手把披肩的长发往上一扬，摆出一副“懂你”的表情，嘿嘿笑道：“哼，和真，要是我哪天……”

    “我会开派对庆祝。”和真果断打断，顺手将吃剩的苹果核精准地扔进了阿库娅张开的嘴里。

    “噗——！”阿库娅手忙脚乱地吐出果核，气得直跺脚，“你这、这家伙……”

    但马上她又灵光一闪，双手交叉摆出祈祷状，眼中闪过一丝本不该属于她的、狡黠的光：“我知道了，和真。你一定是害怕失去我才故意这么说的！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对吧？哎呀呀真是一点也不坦诚呢，等到哪天我被魔王军抓走的时候……”

    “我会帮忙打包行李。”和真打了个哈欠。

 第253章 游园惊梦（二十二）

    「藿藿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清幽的小院里，凭借先前与岁阳交手的经验，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岁阳附体了。」

    「以尾巴的傲气的脾气，她笃定附身的肯定不是尾巴。可这也是她第一次单枪匹马来到岁阳的幻障中，手足无措之际，她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人影——她的母亲。」

    「“妈妈？”藿藿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喉咙像是被一团温热的棉絮堵住。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这是幻觉吗？妈妈，你怎么在这儿呀，我好想你。”」

    「她正欲上前，可脚步猛地僵在原地。母亲惊恐的眼神像一把生锈的刀，缓慢而残忍地剜进她的心脏。」

    「“别、别靠过来！”母亲尖锐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她踉跄地后退着，“你不是藿藿，你不是我的女儿……你身上带着那样的脏东西，别靠过来！”」

    「“…妹妹她还好吗？”」

    「母亲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不靠近她，她会过得更好的。”」

    「她的眼底终于升起了一丝愧疚：“对不起，藿藿，我和你父亲只能将你送入十王司。就当你从没有我们这样的父母……”」

    「说完，她的母亲便慌张地逃开了。」

    「藿藿继续向前，前方等待她的是小时候的同学。他们拍着手，鼓着掌围绕在她身旁，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藿藿。」

    「“藿藿的大尾巴，烧没了！藿藿的大尾巴，像烟花！”」

    「“怪物，离我们远一点！”」

    「“耶？装可怜吗？我最讨厌装可怜的人了！”」

    「藿藿带着哭腔哽咽道：“你们太过分了……”」

    「“要怪就怪你那奇怪的尾巴！我们都没有会燃烧的尾巴，你走开！”同学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我们不要和怪物说话了，快走快走。”」

    ——

    海贼王。

    乔巴坐在桑尼号的甲板上，毛茸茸的蹄子紧紧攥着一杯热可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天幕上藿藿被欺负的画面。

    “藿藿小姐…和我也一样啊……”他垂下眼眸，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哈？！这群混蛋大人就因为这个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娜美看得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尾巴明明很酷啊！而且…就因为一条尾巴而抛弃女儿，这太不可理喻了……”

    乔巴的蹄子微微发抖，热可可的杯子被他捏得咯吱作响：“我……我明白那种感觉……”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当成怪物……”

    “乔巴……” 娜美轻轻揉了揉他的帽子，眼神温柔却带着心疼。

    “不过，那孩子至少现在也有不错的同伴啊。”山治吐出一口烟，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捉鬼小队的这几位就不说了，十王司的前辈们也很认可她啊，至于尾巴嘛……那家伙嘴硬心软，说不定早就认可藿藿了。”

    “是啊！就像我们一样！”路飞咧嘴大笑，用力拍了拍乔巴的后背，差点把他拍进甲板里，“乔巴现在可是世界上最棒的船医！藿藿也一定能成为仙舟最棒的判官！”

    乔巴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努力憋住眼泪，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起来，他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索隆的声音却从不远处传来。

    “哼，弱者才会因为这种事消沉。”索隆靠在船舷上，闭着眼睛淡淡道，“真正的强者，会用实力让那些白痴闭嘴。”

    “喂！绿藻头！这种时候应该说点温柔的话吧！” 山治一脚踹过去。

    “哈？！你想打架吗卷眉毛？！”

    “来啊！正好活动筋骨！”

    ——

    「经历母亲和同学的离开，藿藿陷入了强烈的自我否定与怀疑中。她继续往前，尾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尾巴，你怎么…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我明白了，这次要离开的人是你。”藿藿委屈巴巴地道。」

    「“哈？！”初来乍到的尾巴一脸懵逼。」

    「藿藿越说越委屈，抽泣不止：“每个人都会离我而去，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孤伶伶一个人……”」

    「尾巴刚想再说什么，但藿藿马上制止了他，表示不想看着它消失。」

    「“你到底是不是判官啊！这是岁阳在扰乱你的感受！给我支棱起来！别顺着岁阳的想法……”」

    「可藿藿依旧在重复“每个人都离开了”，见她完全沉浸在伤心中，尾巴也是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刚才那些离开的人都拉回来。」

    「尾巴附身在藿藿的母亲和同学身上，感受着她亲生父母的绝情和臭小鬼同学的表演欲，尾巴也只能长长地叹息一声。」

    「尾巴附身在她母亲身上，掐着嗓子，卖力学着女人的腔调，一本正经地道：“藿藿，好女儿……爸爸妈妈不该抛下你一个人。”」

    「接着又附身在同学身上，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藿藿，对不起，我就是嫉妒你的尾巴比我的帅！”」

    「“藿藿，我做梦都想有这么酷炫的尾巴，请你和我一起玩好吧？”」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学生会室里，四宫辉夜虽然想极力维持着大小姐优雅的姿态，可看着天幕里尾巴那笨拙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尾巴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呢。”辉夜用指尖轻轻卷着鬓角的发丝，“这种笨拙的方式还真是……”

    “唔？四宫你难道不想有人这么安慰你吗？”白银抬头看向四宫，笔尖在纸上洇开了一小团墨迹。

    “嗯呐，我还是喜欢直接一些的好~”

    四宫辉夜表面上优雅地端起红茶，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但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一个岁阳竟然这么会啊！这也太暖了吧！我也想要我也想要啊会长！）

    她死死盯着天幕里尾巴那滑稽的声音，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抖，杯壁上悄然爬上一丝裂痕。

    （这个火焰团子，表面上对藿藿一副贬低的样子，结果却比谁都用心！）

    （会长会不会也是这样？表面上对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实际上已经……）

    四宫辉夜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整理文件的白银御行。可对方毫无察觉，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居！然！在！打！哈！欠！）

    （会长难道就没有从尾巴身上学到什么吗？这种桥段我也很喜欢啊！）

    理性正在蒸发，四宫的头顶仿佛有具现化的黑气在盘旋。如果嫉妒能实体化，现在整个学生会室恐怕已经被她的怨念染成了血红色。

    （好想会长被尾巴附身啊——）

    （不对！最好会长能自己领悟这些！用温柔的语气说“四宫最可爱了！”或者用真诚的语气说“四宫同学请和我交往！”）

    （然后我就可以勉为其难地……）

    “四宫？你的脸色好可怕…”白银终于注意到她的异常，抬头疑惑地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非、常、好、哦~”辉夜额头几乎要被阴影完全覆盖了，露出灿烂到恐怖的笑容，“只是在想，某些人还不如一团会说话的火焰呢。”

    白银御行：“？？？”

    少年猛地愣住，然后一脸懵地挠了挠头，小声地嘀咕着：“我这是哪里做错惹到四宫生气了吗？”

 第254章 游园惊梦（二十三）

    「被尾巴这么一逗，藿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都是被你附身之后强行带回来的，不是吗？”藿藿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哪里是回来了……”」

    「“哎呦我去，你就说回没回来吧？！”尾巴的火焰“腾”一声蹿高了一截。」

    「藿藿突然伸出手，轻轻捂住那团青幽的火焰。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像是再次握住了一缕阳光。」

    「“尾巴，你不是我的幻觉啊…你是真正的尾巴！你是真的尾巴！你回来了！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已经……”」

    「“已经死了？老子过得也不轻松呀。”尾巴将爆炸后的事一一说明，但故意隐去了躲在寒鸦葫芦里一事，口是心非道：」

    「“老子原本是打算跑路的，但是，这不是不放心你嘛，特意来确认一下，你这个怂包到底能不能行，有没有长进？”」

    「藿藿愧疚地垂下脑袋：“不好意思，藿藿毫无长进。”」

    「“不，你太小看自己了，你那何止是长进啊，你简直是胆大包天！一个人就敢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怀疑你不是没有勇气，你只是没有脑子！”」

    「“…那、那我能怎么办嘛。”藿藿小声嘟囔着，显得更委屈了：“我也觉得浮烟在骗我，但要是错过了就找不到了怎么办？”」

    「“这事就别提了。藿藿，真的是因为老子的关系，这些人都离开了你吗？”尾巴忽然严肃地问道。」

    「藿藿语气坚定：“至少现在，有尾巴愿意为我回来，我很满足了。”」

    「尾巴轻轻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大爷可不会愧疚的哦。”」

    ——

    迷宫饭。

    “呼——”

    玛露希尔坐在包袱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里的尾巴安慰藿藿的画面，不由自主地露出姨母笑：“这两个家伙，终于又重新回在一起了！害我中间替尾巴白担心了这么久。”

    “啊~真是的！”看到这里，玛露希尔又忍不住抱怨起尾巴来，“明明这家伙超——级在意藿藿，却非要摆出一副‘本大爷才不在乎’的样子！真是死要面子！”

    “死？”莱欧斯正专注地啃着一块烤魔物肉排，闻言抬起头，角还沾着酱汁：“死？谁死了？魔物吗？是需要提前放血的类型吗？”

    “莱欧斯！”玛露希尔气得直跺脚，“你根本就没在关注尾巴和藿藿吧？我是在讨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啦！”

    “谁说没有关注了，我一直有想了解岁阳这种物种好吧？”莱欧斯将咀嚼的肉块吞下，一本正经地道：“不死不灭的魔物，无论放在哪个世界都足以称得上稀奇吧？我一直很想知道，由岁阳烤制的肉会不会风味不同来着……”

    “嗯……”森西也提起一个想法，“或者让它直接附身在食材上，能不能代替腌制帮肉自动调味？”

    “等等！你们两个家伙，切换到吃的话题也太自然了吧？！”

    “比起这个……”奇尔查克眯起眼睛，“玛露希尔，我看你这几天一直有在密切关注藿藿和尾巴，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该不会……你是在羡慕吧？”

    “什——！才、才没有！”玛露希尔瞬间涨红了脸，“我只是觉得……身为伙伴，如果所有人都能像他们那样，哪怕分开也能重新回到一起，那不是很棒吗！”

    “嗯，确实。”森西点点头，“不过我们的队伍离分开还有很远的距离吧？”

    “谁知道呢。”奇尔查克耸耸肩，“反正要是莱欧斯再提议吃虫子类型的魔物，我第一个跑路。”

    ——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出去，尾巴一声怒吼，让占据藿藿身体的岁阳滚出来，被尾巴这么一吓，那岁阳也果然中招，慌不择路地开始逃窜起来。」

    「藿藿眼疾手快，立马将毫无防备的岁阳装进了葫芦里。」

    「等藿藿清醒过来，众人立马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况：虽然浮烟不清楚尾巴的所在，但它确实想到了如何转移所有人的视线——众人被它一句话哄骗到流云渡，确实是它的调虎离山之计。」

    「寒鸦让众人立马前往神策府把将军请来，他一直想拖延的“终盘”要提前了。」

    「重新回到绥园，浮烟竟然将先前大伙收集的岁阳又重新召集回了身边，它毫不吝啬自己对尾巴的冷嘲热讽，并汲取了上一次失败的教训，将尾巴纳入进来的计划彻底放弃。在它看来，拥有多余情感的尾巴，再强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十王司的阵法尚在，岁阳是无法离开绥园的，你自以为得计的一手不过是困兽之斗。”寒鸦冷冷地提醒它。」

    「“我从未想过离开。我从烘炉中醒来，来到绥园只为一件事——与你罗浮的将军一战。”浮烟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将军最喜欢缓兵之计，我就顺势而为，为各位出谋划策，令岁阳们在此汇聚，成为我的助力！”」

    ——

    银魂。

    银时慵懒地躺在万事屋的沙发上，他放下手里的少年JUMP，眼睛紧紧盯着天幕里浮烟那张得意至极的嚣张面孔。

    “果然，这家伙就是少年漫里的标准反派啊！”银桑突然坐起身，眼神难得认真了一瞬，“这种‘哪怕死也要一战’的执念，倒也不算太糟糕。”

    “糟糕透了好吗！”新八在一旁默默吐槽道，“这家伙可是算计了所有人啊！连同胞也不放过！”

    “算计归算计，但至少它没骗自己。”银时耸耸肩，“比起那些满嘴漂亮话，背地里捅刀子的伪君子，这种‘老子上来就是来干架的’反派反而更让人……啧，怎么说呢，稍微有点共鸣？”

 第255章 游园惊梦（二十四）

    “共鸣？！”新吧唧震惊。

    “阿银，你该不会是想和它打一架阿鲁？”神乐眨巴着眼睛。

    “哈？谁会跟一团烟打架啊！”银桑翻了个白眼，“再说了，真要打的话，我肯定也要让大脑都是肌肉组成的真选组先上啊。”

    “你这不是完全怂了吗！？”新八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欣赏浮烟这种反派吧？”

    “欣赏个鬼。我只是觉得，比起无聊的阴谋，这种直来直去的疯子反而更让人省心。”

    “哦！我懂了！”神乐笑嘻嘻地说，“阿银就是喜欢这种一根筋的笨蛋阿鲁！”

    “闭嘴！吃你的醋昆布去！”

    ——

    「有了这些鬼火的助力，浮烟与众人交手的底气都更足了。它再开战火，和星她们鏖战到了相持的局面。」

    「藿藿正担心浮烟的这近乎无穷无尽的复原，尾巴只是淡淡道：“放心吧，虽然岁阳没有形体，但并非无法被有形之物击败，浮烟终究只是在硬撑而已。”」

    「“一旦它认为自己在精神层面上输掉了，即便是再强大的岁阳也难像这样聚合起来。”」

    「而眼下唯一能让它觉得自己在精神层面溃败的，也就只有将军了。」

    「正说着，景元已经闲庭信步来到了绥园。」

    「即将进行自己期待已久的战斗，浮烟顿时兴奋起来：“你终于来了，罗浮的将军。终于愿意与我对局了？”」

    「景元一诺千金，并不反悔，只是在战斗前他好意提醒道：“不过，就像我之前所说，燎原与腾骁，彼时交战双方可谓旗鼓相当。但对于你，浮烟，这场棋争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的原则——我的实力完全在你之上。”」

    「“遵守规则、以及势均力敌都是弈手常有的幻觉，就让我来教你终盘吧。”」

    「伴随着浮烟一声狞笑，它所附身的冥差童子突然变大无数倍，如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浮烟带着一副胜券在握的微笑，阴影将景元完全笼罩。」

    ——

    还是银魂。

    “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吧！”银时瞪大了眼睛，“突然变得比歌舞伎町的账单还高是闹哪样啊喂！？”

    新八的眼镜片疯狂反光，声音颤抖：“这、这已经不是武者之间的对决了吧？！根本是怪兽电影啊！”

    天幕中，景元的身影在浮烟的庞然巨影下渺小如蝼蚁，嘴角却仍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

    银桑突然沉默了两秒，挖了挖耳朵：“不过啊……这个闭目将军，倒是让我想起了某个白痴。”

    “诶？谁啊？”新八疑惑。

    “就是那个……整天‘啊哈哈’，结果认真起来比谁都可怕的天然卷。”银桑指了指天幕，“明明敌人都快把月亮挡住了，他还能悠闲得像在甜品店前排队一样。”

    “你是说坂本先生吗？”新八震惊，“不对吧！景元将军明明更稳重……等等，银桑你该不会在暗暗指自己吧？！”

    “哈？！谁要跟坂本那种家伙相提并论啊！我紧张的时候可是会好好逃跑的！”

    神乐突然掏出醋昆布当望远镜观察：“可是阿银，你上次和夜王打架时，不也……”

    “闭嘴！那能一样吗？那是为了保住JUMP的连载！”

    ——

    「“人类的胜负于我毫无意义，我们有自己的规则。”」

    「变大的浮烟伸出一根手指，想以捏死一只蚂蚁的方式捏死在它看来渺小无比的景元。」

    「当指节压下去的瞬间，翻滚的尘烟中突然迸发出阵阵金色雷霆，只见神君的一只巨掌稳稳接住了浮烟的一击，雷霆伴随着神君的庞然之躯迅速膨胀，仿佛一尊顶天立地的法相，向它举起雷霆的锋芒。」

    「原本魁梧的浮烟，此刻在神君刀下也只是一缕挣扎的游丝，除了眼底的震撼与错愕，什么也做不了。」

    「浮烟闭上眼睛，面对神君那斩灭海山的一刀，它只能双手下意识地格挡，可最终它等来的并非一刀，而是额头上轻飘飘的一点，以及景元轻描淡写的声音。」

    「“将军。”」

    ——

    一拳超人。

    杰诺斯的机械瞳孔微微收缩，核心处理器因过度分析而发出细微的嗡鸣。神君那一刀斩下的威压，让他的大脑瞬间放空……眼中只被一团耀眼的金色雷霆所占据。

    ——死。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且仅存的念头。

    （老师当初认真一拳才能带给我的绝望感……如今透过天幕就能传递过来吗？）

    （看来令使的威胁等级，需要重新进行评估啊。）

    “老师……”他转向正在挖耳朵的琦玉，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震颤，“那一刀的威力，您看到了吗？”

    琦玉打了个哈欠：“啊？哦……是挺大的。如果是在地球上，应该能砍死不少怪人吧？”

    “老师！请严肃对待令使级别的战力！”杰诺斯罕见地提高了音量，“这种级别的强者，万一日后——”

    “杰诺斯。”琦玉拍了拍弟子的肩膀，“你又在过度分析了。你的那些设想，是只有毁灭的令使才会干的事情。”

    “而且，以景元的性子，比起考虑浮烟这种级别的对手，第二天吃什么可能还更令他头疼些。”

    “原来如此。”

    待琦玉老师返回客厅，杰诺斯调出数据面板，偷偷又进行了一波更新：

    【最强者的共同点—追加观察项】

    1.对战斗保持平常心（琦玉老师：100% 景元将军：100%）

    2.日常饮食偏好（景元将军：鳞渊春和茶点白云酥、仙人快乐茶 琦玉老师：高级牛肉火锅）

 第256章 千星纪游PV：「绥园伏鬼记」（一）

    「巨大的实力差距摆在面前，浮烟只能选择认输，而等待它的将是永罚。」

    「虽然它眼下战意瓦解，但浮烟仍想着今后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岁阳不死不灭，它们今后总有机会。」

    「收拾完浮烟，捉鬼小队的行动也算告一段落。经历过这一次岁阳之变，藿藿的尾巴重回封印，素裳也多了一份和彦卿打了个五五开的谈资，小桂子得到了高粉丝账号，星也景元那儿领到了星琼……大伙儿都有光明的未来。」

    ——

    死神。

    朽木白哉端坐在六番队舍的茶室中，看着天幕上岁阳之变平稳落幕，白哉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了一下。

    忽然，窗外飘落的樱花瓣被一道灵压扰乱，平子真子倒挂在窗柩上，金色刘海垂落。

    “哦？难得见你笑一次，对罗浮仙舟的事这么有兴趣？”平子一个翻身滑进茶室，顺手捞起白哉面前的茶点。

    白哉闭上眼睛，不动声色地默默啜饮了一口浓茶：“擅自闯入他人茶室，这就是五番队的礼仪？”

    “别这么严肃嘛~”平子盘腿坐下，指尖转着空茶杯，“这次事变中，你难道不对仙舟的一个组织好奇吗？”

    白哉放下茶盏，眼睛微眯：“什么？”

    “十王司。”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十王司是完全独立于仙舟的一个组织，如果要做一个比喻的话……我觉得很像现世与尸魂界的关系——至少在职能这块挺像的。”

    “从十王司出来的都叫‘冥差’和‘判官’……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和‘死神’很像吗？你说咱们尸魂界会不会与仙舟的十王司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哉侧目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肤浅的猜想，尸魂界存在的时间可不止几千年。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十王司的位置貌似极其神秘，普通人是没有机会见到的。”

    “至于你说的关系……如果能亲眼见到十王司的话，才好——”

    “等等，白哉，天幕上的画面好像有些变化。”平子真子忽然打断他，手指指着天上，“这次的画面，好像给到的是……藿藿？”

    ——

    「“仙舟人遨游天外，少不了遇上怪力乱神，于是诸多灵异故事因此而起。”」

    「天幕上，藿藿正抱着一个罗盘，根据罗盘指引的方向前行。」

    「她的目标是远处的一座山，只是那山笼罩在终年不散的灰雾中，嶙峋的怪石如同枯瘦的鬼爪般从岩壁间探出。山间古木扭曲盘结，干枯的树枝在风中发出类似骨节摩擦的咔咔声。」

    「“且说那日，一位十王司的新手判官接了法旨，要受命伏魔……”」

    「藿藿好不容易爬上山来，只见这大门阴气森森，门口悬挂的两盏灯笼仿佛两颗鲜艳的獠牙，迫不及待要把她一口吞下。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就是往前一路小跑，路上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睁开眼，只见路边站着两位童子。」

    ——

    龙族。

    “这旁白的声音……应该是尾巴吧？”

    “把‘应该’去掉，就是尾巴。”楚子航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清楚他俩在玩什么，但画面上的内容似乎是藿藿刚刚加入十王司不久，降魔驱鬼的画面。”

    “另外，我刚刚就注意到了……藿藿那个罗盘上的方位标记，是八卦图吧？那不是你们国家才有的东西吗？”凯撒皱起眉头，历史课他虽然成绩不好，但这种标志性的文化符号还是看得出的。“为什么仙舟上也会有八卦？”

    八卦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据说起源来自于华夏文明中有着“百王之先”的伏羲，凯撒虽然对八卦兴趣不大，但也隐约知道这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或许是…‘天道不独秘’吧？”楚子航判断。

    “……什么独秘？”凯撒感觉脑子有点胀。

    “那八卦掌你有了解过吗？”楚子航索性换了一个问题。

    “有听过。”凯撒从小就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格斗天份，家族也一直有在培养他战斗方面的素养，世界上一些有名的武术他并非都学过，但或多或少都从老师那儿有所耳闻。

    “俄国格鲁吉亚舞的步法、以及大腿肌肉的运动变化，与八卦掌的‘八卦走转’同理。”楚子航平静地解释道，“虽然两个国家的文化不同，但自己领悟到的东西，说不定在世界的另一头，也有其他人领悟到，只是用处不同而已。”

    “喔……”凯撒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他的注意点在别的地方，“你还懂俄国格鲁吉亚舞？”

    “狮心会之前有位女成员主动约我看过一场舞蹈表演。”

    “所以，然后呢？”

    “……看完后我们一起吃了饭，期间我发现她看我时脸很红很烫，所以我断定她应该是发烧了，将她送到附近的医院里。”楚子航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只能说……你的处理很有你的风格。”

    ——

    「藿藿靠近那两位童子：“请问……”」

    「两个童子缓缓转过身，苍白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青灰，他们嘴角缓缓咧开，细长的舌头宛如猩红的蛇信子，几乎要垂到地面上。」

    「“新来的……”」

    「“要好好招待……”」

    「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从腐朽棺木中挤出的回响。」

    「“呜哇啊啊啊啊——！！”」

    「藿藿终于忍不住拔腿就跑，逃到一处破败的墙壁后，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而那两个童子则像僵尸一般蹦跳着，口中不断重复着“欢迎”。」

    「这时，罗盘上的指向又出现了变化，只见不远处的棺椁里缓缓伸出一只手，将盖子掀开小小的一角。」

    「“不、不会吧……”」

    「藿藿从身后掏出铜钱剑，颤颤巍巍地走到棺椁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向里面望去。」

    「棺椁中空空如也，但身后却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影，藿藿心惊胆战地回头，只听见身后人的脖颈发出“咔咔”的怪响，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转过来，一对猩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

    「“你……就是新来的？”」

 第257章 千星纪游PV：「绥园伏鬼记」（二）

    提瓦特，璃月。

    “哦？这不是雪衣小姐吗？”胡桃顿时乐了，这股阴森的氛围倒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这山山水水、阴气弥漫的地方不像是在仙舟，倒像是在提瓦特。

    “看藿藿小姐的反应，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入职时的场景吧？”钟离在一旁说道。

    “……那这是十王司？”胡桃睁大了眼睛，“不会吧？虽然我想过十王司会是很阴森的地方，但建在这种地方未免也太吓人了！”

    “呵呵…堂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钟离坐在梨木椅上，端着茶杯悠悠道：“刚才藿藿小姐手持罗盘寻位时，我简单看了一眼。十王司坎位临渊，艮宫缺角，所依山形恰似刀劈开的龙脊。风水学里有‘斩龙势’一说，十王司选址在此地，专克阴魂怨气。”

    “哎呀呀，客卿，你连风水都这么清楚……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胡桃钦佩地看着钟离，老实说，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自家客卿看着也不像年纪很大的样子，每天出门不是遛鸟就是听戏，没见他把心思花在书本上，却说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的，好像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一样。

    “堂主谬赞了，风水一门博大精深，我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

    「“你没事吧？”」

    「“我扶你起来……”」

    「一只手忽然向藿藿伸来，她懵懵地抬起头，却正好对上寒鸦那惨白如纸的面容，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原地裂开——」

    「“啊啊啊——！！”」

    「藿藿原地弹射起步，拼命逃走，可越过山门，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阶梯，就这么咕噜咕噜滚下山去了。」

    「藿藿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只见眼前是一扇古朴的大门。门纸早已破败不堪，在风中无力地摆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拍打。」

    「“咚咚——！”」

    「门后竟真有东西在拍打，脆弱的木门已经承受不住冲击，伴随着更强烈的“咚咚”声，藿藿的瞳孔因惊恐而紧锁成一团漆黑的小点。」

    「直到……大门突然被撞开，一道蓝色的幽魂猛地飞出，直向藿藿而来！」

    「“我要吃了你——！！”」

    「藿藿吓得仰头一倒，直直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在尾巴的“哈哈哈”的笑声中，双手合十的魂儿悠悠地飞了起来。」

    「看着倒地已经失去颜色的藿藿，尾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自己说要我讲个恐怖故事练练胆子，这不就是你第一天上班的亲身经历吗？至于吓成这样吗？嗐……”」

    「看到藿藿飘在半空中的魂儿，尾巴用身子一撞，便撞回到她身体里。」

    「“今天的胆量训练就到此为止吧！”」

    「重新恢复意识的藿藿手握遥控器，正欲掐断画面，却被尾巴一口夺走：“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给本大爷继续！”」

    ——

    鬼灭之刃。

    “啊啊啊啊——！！”

    “好好好可爱！”

    善逸突然从病床上弹起来，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样蜷曲着，发出难以名状的怪叫，仿佛头顶都开始冒出粉红色的泡泡。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保护她！！”

    整个蝶屋为之一震。正在晾晒床单的小葵手一抖，刚洗好的床单直接掉在地上。

    “哈？你这句话听得本大爷耳朵都起茧子了。”伊之助脸上满是嫌弃，“就凭你？你们俩要是遇到了鬼怎么办？要是都被吓晕了，本大爷可不会把你扛回去。”

    “那、那只是意外…！”提到自己胆小晕倒这件事，善逸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而且为什么笃定我一定会晕过去啊！？我没有那么胆小吧！而且我晕过去以后，等醒来鬼已经全死了！而且我身上也多了很多伤口！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善逸……”炭治郎尴尬地笑了两声，他本人虽然对此一无所知，可身为同伴的炭治郎很了解他的战斗习惯——比起清醒的善逸，还是晕过去的他更靠谱一点。

    ——

    「在仙舟玩了几天后，星突然收到帕姆的短信，列车即将前往洗车星，让她在外面耍够了就早点回来做大扫除。」

    「 回到列车后，帕姆发现前进的方向出现了一点小偏差，这在向来对航行把控精准的帕姆身上，是几乎不可能遇见的。」

    「说着，帕姆便打算前往控制室看看，可就这时，列车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颠簸和震动，车厢的灯光也熄灭了一瞬，等星从地上爬起来，忽然见到窗外闪过一头巨大的黑影。」

    「等三月七趴在窗户上看时，黑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窗外一片红红的宇宙景观。」

    「“列车窗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红红的……这是发生什么了？”三月七疑惑地挠了挠头。」

    「“掉进了三次元？”」

    「“三次元？”三月七更懵逼了，“你在说啥呢…不会指望我能听懂吧？”」

    「丹恒迅速赶了过来，表示眼下列车的行进被阻塞，方才的骚动造成了连锁反应，一艘飞船与列车发生了追尾，而在追尾发生后，有两个家伙找上列车来了。」

    「说着，丹恒指向不远处一位对着盆栽喃喃自语的红发男子。」

    「对方身披银甲，一副中世纪骑士的装扮，而另一位则像他的随从。这组合……一时间三月七还真分不清对方是来找麻烦还是干嘛的。」

    「星和三月一靠近对方，列车的灯突然暗了下来，接着一束光打在红发骑士的头顶。」

    「“闪亮宇宙，另一面的异常状态，如颜料般绽开——”骑士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温和，他缓缓抬起右手，覆着钢甲的手指在盆栽前停驻，仿佛面前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一位高贵的淑女。」

    「“你…真的很美。”」

 第258章 宇宙幻觉之夜（一）

    新艾利都，对空六课。

    浅羽悠真擦了擦眼睛，仔细盯着天幕里银枝对着盆栽深情行礼的画面，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以骸。

    “是我看错了？这家伙……在对盆栽聊天？”悠真转头看向月城柳，“柳姐，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呃……”月城柳扶了扶眼镜，老实说她也搞不懂这位红发骑士的行为逻辑，她花了几秒钟把从小到大看过的骑士小说都检索了一遍，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或许是一种骑士的……战前仪式。”

    “哈？”悠真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上来就准备开打了吗？”

    “古典骑士精神中‘致意’的传统，比如向剑行礼、向旗帜宣誓、甚至向敌人表达尊重。总之，大概，也许……是这么个意思……吧？”

    “可这人上来就对盆栽一顿猛夸，好像也不是宣誓啥的。”悠真嘴角抽搐，“还有，这聚光灯哪来的？怎么他一出现头顶就多了两盏聚光灯？”

    “这……恐怕只有博识尊能解释吧？”

    ——

    「待三月七走近，忽然又一盏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吓了她一跳。」

    「“一位女士？”」

    「银枝缓缓回头，语气中带着尊敬与讶异。他迈着步子缓缓走近三月七，然后对她像那盆植物一样躬身行礼。」

    「银枝微微欠身，指尖轻抵胸前，银甲在灯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晕。」

    「“请允许我，真诚地称赞你。”」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缕穿透晨雾的阳光，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他注视着三月七，目光中没有半点轻浮或客套，只有纯粹的赞美与欣赏，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位少女，而是一件被星神赐福的艺术品。」

    「“你如冬日雪原的花朵——”」

    「话音未落，他便被走近的星吸引了注意力，又开始对她展开夸夸：“哦？又是一位美丽的生灵。”」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略显唐突，银枝歉意地后退了几步，左手抚在胸前：“还未做自我介绍——我名为银枝，来自纯美骑士团，不知可否请教二位尊名？”」

    「见他似乎没什么敌意的样子，三月七和星也同样礼貌地对他回以姓名。」

    「“很高兴认识二位！失礼了，方才我正在向这株盆栽阐释美的意义。”银枝微微一笑，“恕我突兀，出于习惯，我想同样询问二位：同为宇宙中的生命，你们是否知晓【纯美】的女神伊德莉拉？”」

    「“伊德莉拉？”星一脸懵，这个星神有点冷门啊。」

    「“纯美骑士团纵情穿梭于各个星球，在寰宇间传播着纯美的美名，令众生知晓祂的存在。我等以信仰的诫律严苛要求自身，淬炼肉体，捍卫荣誉。”」

    ——

    OverlOrd。

    （又有一位星神出现了，【纯美】的女神……听上去好像不是很有战斗力的样子。）

    （但也不能这么思考，【丰饶】同样不像【毁灭】那么有破坏力，但却是【巡猎】的头号死敌。）

    王座之厅内，迪米乌哥斯正用魔法记录着银枝的一言一行，他的任何关于【纯美】的描述都是他们今后分析这位星神的重要参考。

    “纯美的女神”——这让安兹回想起了穿越前，他读到的关于罗马神话中的美神维纳斯的传说。虽然星神和神话传说差距甚大，但他还是试图从中摸索到一些共同点。

    “科塞特斯，你认为伊德莉拉是位怎样的星神呢？”

    “唔……”

    科塞特斯沉默了许久，安兹也意识到把这种问题抛给像他这样的武者或许并不合适。除了一些战斗女仆和侍从，这里唯二的女性就只有雅儿贝德和马雷了。

    （这种问题或许应该参考参考她们的意见吧？）

    安兹正思考时，科塞特斯终于缓缓开口：“安兹大人，请恕属下愚钝……如果只是外貌的话，应该和雅儿贝德差不多吧？而那位银枝和伊德莉拉的关系，就像雅儿贝德和她的从属一样。”

    “……哦，原来你是这么考虑的吗？”

    且不说他的回答是否有价值，反正安兹是听到身旁的雅儿贝德传来一阵愉悦且满足的轻哼。

    拿雅儿贝德做比喻，大概也是因为科塞特斯没见过比雅儿贝德更美丽的女性吧？老实说，雅儿贝德的确很有女神的姿色，但前提是她表情不崩坏的时候。

    “安兹大人，属下倒觉得…不必多考虑【纯美】星神的事。”迪米乌哥斯忽然一旁说道。

    “哦？说说你的看法。”

    迪米乌哥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躬身道：“在属下看来，伊德莉拉和其他几位星神至少有一个不同之处——无论是毁灭、丰饶、智识、存护……他们都不需要像【纯美骑士团】类似的组织在银河中特意传播其声名。”

    “那是自然，银河宇宙里追随祂们的势力有很多，无需再特意传播。”

    “确如安兹大人所言。但为什么偏偏【纯美】需要呢？属下斗胆猜测……【纯美】的伊德莉拉或许早就已经消亡，命途也被吞没，骑士团是在宇宙中传播一位已死星神的名讳。”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因为虔诚吧。”

    ——

    「“等一下，你不是来帮忙的吗？”星发现了盲点。」

    「“是，但不限于此。正如我为这株盆栽宣扬‘美’的所在，我所期许的是一场邂逅，是心灵与理念的碰撞与交流。”」

    「星皱了皱眉毛：“那你刚刚是有在真心夸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问，请别怀疑自己，星。”」

    「“你连盆栽都夸！”」

    「面对星的询问，银枝的目光依旧坦然，既无刻意，也无虚伪的矜持：“我的所言所行绝无虚假，我认为它的内心澄如明镜。”」

    「银枝郑重地看着星，微微倾身：“女士，现在，我已粗浅地为你介绍了【纯美】。我十分好奇——你是否认可这份理念，并信仰伊德莉拉？”」

 第259章 宇宙幻觉之夜（二）

    「“我不承认。”星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星，恕我揣测，你对于纯美并没有太多认知，因而无法认可……我尊重不同的理念，但如今看来……”」

    「银枝话音未落，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长枪。」

    「“既然你不知晓纯美的存在，我只有用骑士的方式令其显现——”」

    「“我恳求与你展开一场骑士道的较量，如果我有幸得胜，就请你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

    圣斗士星矢之冥王神话。

    教皇殿的门扉缓缓打开。

    阿释密达的腿甲叩击在雪花大理石上，发出水晶相撞般的清响。十二道目光从圆形大厅各处投来，黄金圣衣在彩窗的光线中流转着蜂蜜般的色泽。

    “抱歉，我来晚了。”

    阿鲁迪巴双手抱臂，微微侧目：“阿释密达，你终于愿意打断冥想，离开你的处女宫了么？”

    “嗯，你们不也对这位来自银河中的骑士感到好奇么？”阿释密达并未睁眼，却早已洞悉一切：“阿鲁迪巴，你可不能因为他身着银白的铠甲，就将他与白银圣斗士并论啊。”

    “那倒没有…阿释密达，我们都清楚这些家伙的力量并非来自小宇宙，而是命途及自身肉体的淬炼。”

    童虎沉吟片刻后，抬头笑：，“但令我感到很有趣的是，银枝从某种意义上和我们很像……只是所信仰追随的神明有所不同。但银枝连自己都没有亲眼见过【纯美】星神，他到底是如何说服自己保持虔诚的？”

    银枝向星滔滔不绝介绍纯美时，并邀请她信仰伊德莉拉时，童虎莫名想到他当初来到意大利的小镇，劝天马信仰雅典娜并成为圣斗士时的场面。

    ……还挺像。

    就是这位纯美骑士的思维方式实在别具一格，如果对方听不懂纯美，那他也略懂一些拳脚，这是打算用武力胁迫星强行改变信仰？

    说起来，这位骑士长相也很俊美，并不输于雅柏菲卡。无论是绅士优雅的作风，还是直率坦诚的行径他都颇具好感，就是这清奇的脑回路……实在理解不了。

    童虎正思索时，忽然天幕上传出一道刺眼的闪光。

    与之伴随的，是银枝低沉又温润的声音。

    “捍卫银河中的美，献给她——”

    银枝的长枪划出一道璀璨的弧光，枪尖所过之处，无数带刺的玫瑰连同荆棘藤蔓凭空出现，它们伴随着银枝枪尖的舞动，又在转瞬间破碎，化作一场漫天飞舞的花雨，翩翩落下。

    “哦？”阿鲁迪巴轻轻一笑，目光挪向专注战斗的雅柏菲卡：“这位骑士小哥也是有好好在利用玫瑰战斗呢。”

    “但这些玫瑰并不像我的皇家魔宫玫瑰般带有剧毒，而是更像【纯美】这一概念的具象化表现。”

    雅柏菲卡感慨似的笑了笑：“这位骑士先生，哪怕是在战斗中……也不忘向星传递‘美’的真义呢。”

    ——

    「银枝愧疚地表示自己不善言辞，为了让星更透彻地理解纯美，便只好用“行动”表达。」

    「虽然打斗来得有些突然，但好在银枝的攻击性并不强，虽然有在频繁地“捍卫银河中的美”，但捍了半天也没真正伤到星，倒是列车的地板上几乎铺了一层玫瑰。」

    「“很抱歉，我得打断二位的……兴致。”瓦尔特忽然出面打断了两人的交手，眼下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紧急，不是比斗的时候。」

    「银枝也因自己的突兀向在座的几位表达了歉意，他拜访的初衷是希望与列车组的众人一起解决眼前危机。」

    「他原本驾驶“希世难得”号穿梭于银河间，中途偶然救起了公司的职员，他本想将他安全送往目的地，结果半道上却遇到了这种巧合。」

    「那位公司职员名为维利特，在旅途中已经心悦诚服，发誓追随女神伊德莉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星看银枝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挺胸有成竹的样子。」

    「“享受当下。”银枝不紧不慢地说道。」

    「“？”星懵了一瞬，“啊？然后呢？”」

    「银枝的脸上波澜不惊，甚至优雅地抬起了右手：“继续，享受当下。”」

    ——

    咒术回战。

    “虽然他们眼前的情况很紧急，但银枝的松弛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部分。”

    天台上，日下部笃也点燃一支香烟，一脸羡慕：“我真希望到时候我们迎战宿傩时也能像这位骑士一样松弛。”

    硝子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松弛还不简单？现在买一张前往英国的飞机票，把家里人安置一下，等五条悟和宿傩干上的时候，你可以一边喝冰啤酒一边看直播。”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是那种可以心安理得看着学生在前面拼命的老师。”日下部吐出一口长长的烟。

    耳旁传来“咔嚓”“咔嚓”手机拍照的声音。

    日下部转过头，看着硝子正对着天幕上的银枝使劲拍照。

    “你这是做什么？”

    “做手机的壁纸。”拍了大约二三十张后，硝子满意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虽然这位纯美骑士小哥说话有点不太正常，但这张脸可是绝对的顶级……我都开始怀疑是只有他这么帅，还是纯美骑士团都长得这么好看？”

    “不是刚刚还在讨论宿傩吗？你这话题跳得可够快。”

    “没什么好讨论的……”硝子趴在天台的栏杆上，微微眯着眼，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五条悟真和宿傩打起来的时候，你难道能上去帮忙吗？……最强的一级术士先生？”

    ——

    「“看来你真的是来交朋友的……”星扶了扶额头，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正经的期待了。」

    「“你并未理解，我需专注享受宇宙的红夜，才能发现不和谐的音调。它们存在共通性，一旦发现，我必将出手消灭。”银枝解释道。」

    「瓦尔特提议不要耽搁太久，让星先去照看一下那位公司职员，那职员一脸倒了血霉的表情，上来就说帮不了他们的忙，着急地先把自己撇开。」

    「星好奇问道：“听说你已归顺纯美星神？”」

    「“银枝说的是吧？”职员脸上写满了无奈，“这家伙…真相是这样的：他救我之前就这么跟我说：‘请你先发誓，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第260章 宇宙幻觉之夜（三）

    「“我当时就说：‘发誓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我从洞里拉出来？’——他说不行！你就说这人能不能处？”」

    「“没办法，小命要紧，我就跟着他说：‘纯美女神德伊莉拉美貌盖世无双！’，他接着纠正我：‘是伊德莉拉，不是德伊莉拉’。”」

    「维利特越说越无语：“哪个人会取这么绕口的名字？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哪知道什么纯美的星神啊？当然了，为了活命，我还是又重复了一遍——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事情就变成如今的模样了。维利特感慨自己只是个龙套般的人，可遇到银枝后，他又觉得自己的人生迎来了转机——说不定可以从银枝身上发个小财。」

    「“他这样如此英俊伟岸的骑士，要是包装一下会很不错吧？”维利特语气终于变得兴奋起来，“我把这个意见提给他，对他说可以宣扬纯美，让货币也变成美的一环，这样传播更有效率。他对此十分震撼，连声称奇。”」

    「“我打算联系市场开拓部，让他变成公司商品代言人！而我则做他的经纪人，你觉得这小子适合走偶像派还是实力派？”」

    「“偶像派。”星诚恳地给出建议。」

    「“你说得很对！不走偶像派浪费了他这张俏脸。”」

    ——

    新艾利都。

    “我感觉还是走实力派好点……”哲坐在沙发上略微思考了一下，“偶像派虽然也不错，但实力派以后的路更宽呢，去当偶像派岂不是浪费了他这一身武艺？”

    “哥！大错特错！”铃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我觉得，银枝就应该去做虚拟偶像！”

    “虚拟偶像？”经过铃这么一提醒，哲的确想到网上好像是有一个虚拟偶像团体，讨论度和话题度都挺高的，“可是当虚拟偶像的话，那银枝的实力和长相上的优势不是都发挥不出来了吗？”

    “哥，时代早就变了。要知道，虽然银枝长得确实不错，但公司连接着那么多星球，帅哥美女什么的总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正所谓‘没有人能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当然，如果银枝是仙舟人的话就当我没说。”

    “在偶像派实力派这个赛道，帅哥一点也不新鲜，可要是在虚拟偶像赛道，银枝的颜值绝对是天花板级别！”

    虽然铃有在努力地解释，可哲还是很困惑：“可都当虚拟偶像了，颜值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哥，虚拟只是增加神秘感和新鲜感的一种方式而已，你要永远相信人类的探索欲！”

    铃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继续说道：“你想想……假如耀佳音是虚拟偶像，你从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你被她的歌声吸引后，你能不好奇她的真实容貌么？你能忍住好奇心不利用fairy去搜索一下么？”

    “……你的意思是，银枝的容貌迟早会曝光？”

    “具体说不好，这个得看星际和平公司的运营策略。不过长相的确是银枝一个很好吸粉的噱头啦，到时候开个直播，在直播时面对千千万万的观众，高呼‘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那效率岂不是比现在高多了？”

    ——

    「反正眼下也没有地方去，维利特便打算先帮帮星他们，只是突然列车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帕姆“啊啊啊啊”的惨叫声，车厢里除了正在享受当下的银枝，都吓了一跳。」

    「“有，有奇怪的声音——可怕，可怕帕！你听到了吗？”」

    「帕姆的两只大耳朵都要吓得蜷缩起来了：“以我对列车的熟悉程度…刚才那绝对、绝对不是列车发出的声音帕！”」

    「姬子疑惑是不是趁着刚才的震荡，导致列车破损有意想不到的东西溜进来了。虽然话说得很可怕，但三月七还是打算先去自己房间里检查一下。」

    「这不检查不要紧，一检查更吓人了。因为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她的房间里，微笑着看着她。」

    「这个三月七眼里没有高光，语气也毫无情绪上的起伏，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了解你的过去。你想看见、触及、知道的……你的家乡、亲人、朋友、情感、爱与恨……”」

    「对方自称是完整的三月七，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好在耳麦里及时传来姬子的声音，让她立刻退后。」

    「小三月欲言又止：“可、可是……”」

    「那位神秘的三月七只是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葬送的芙莉莲。

    “虽然我的确幻想过三月七改变性格的样子……”休塔尔克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但这也太渗人了吧！？眼神比魔族还要空洞啊！”

    一旁的芙莉莲和菲伦压根没搭他的话，而是沉默地陷入回忆中。

    “复制体……永远原本的能力也能复制么？”

    芙莉莲看着那位与三月七一模一样，却毫无生气的复制体，这一切都似曾相识——毕竟当初在水镜恶魔的迷宫里，她们可都是切身体会过的。

    “是类似于镜像魔法一样的存在么？……这副躯体的确像是灵魂被抽空了，却又似乎保存着一定的人格意识。”

    “芙莉莲大人，我觉得和镜像魔法有本质上的不同。”菲伦手指抵着下巴推测道，“镜像魔法是创造出独立的复制体，而且非常有攻击性。而三月七这种情况……应该是存在着某种魔物，它们本身的特性就像一面镜子，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丹恒、银枝他们也各自遇到了‘自己’？”

    “嗯，这个假三月自称完整的三月七，所以我猜测这个魔物本身也带有一定的迷惑性。就像我们当初进入水镜恶魔迷宫时一样，从我们踏入迷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它的陷阱了。”

 第261章 宇宙幻觉之夜（四）

    「姬子还在电话的那头呼唤三月七，可耳麦那边已经没有回音了。」

    「她意识到不妙，赶紧让丹恒和星前去救人，银枝也自告奋勇，并要求维利特也一起来。」

    「几人来到房间内，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虫子。」

    「丹恒眼疾手快一把将三月七拽到身后，做好战斗姿态，银枝则目光一凛，表情少见的严肃起来：“丑陋……不和谐的音调被揪了出来。星，我们必须出手消灭它。”」

    「这些虫子威力不强，却能一个一个进行复制，好在银枝出手够快，一枪横扫便将其全部消灭。」

    「“没想到我们竟能再次碰面……真蛰虫。”银枝一字一句地道。」

    「“哈？”」

    「“呃…先前银枝在山洞里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被一堆这种虫子追着狂蛰……”维利特心有余悸地回忆着，脸色有些发白。」

    「银枝以为先前已经将真蛰虫全部驱逐了，但眼下看来这些虫子仍在追他们。他看向维利特：“莫非是…维利特，莫非你身上沾惹了虫族的信息素？”」

    「维利特对此一无所知，倒是丹恒略有耳闻：“我在智库中阅读过真蛰虫的资料。此种虫类扇动翅膀会抖落纤维碎屑，致使吸入者会产生幻觉。”」

    「这也是三月七在房间里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原因。」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虫子……也太恶心了吧！”看着天幕里的三月七变成虫子，和真脸色铁青，捂着嘴后退了几步，“呕——！我的眼睛……”

    阿库娅先是一愣，随后指着和真开始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和真！你刚刚不是还说‘如果是御姐性格的三月七也不错’吗？现在呢？现在呢？是虫子哦！黏糊糊的虫子哦！”

    “够了我不要听！”和真咬牙切齿，“好在这些虫子体积不大，就是这一直分裂的属性有点麻烦啊。”

    “哼哼~”惠惠的红瞳里闪过一丝愉悦，骄傲抬起下巴，“和真，快点问我为什么要学习爆裂魔法！爆裂魔法最适合清理这种数量多的杂鱼怪物了，嘛~和真，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跟我一起学爆裂魔法呢？”

    “万一以后这个世界被真蛰虫入侵，你也能有一战之力哦~不然你的盗贼职业面对真蛰虫又能偷什么呢？真蛰虫可没有内裤给你偷窃呢。”

    “……请你不要把臆测说得好像是既定事实一样。”和真掏了掏耳朵，“而且你那一天只能释放一发的爆裂魔法又有什么用？扛着你一个人逃跑就已经够累了。”

    “而且，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出现真蛰虫，让达克妮斯去吸引火力也就够了吧？以那家伙的变态程度，估计会被蛰得狠狠爽到。”

    ——

    「考虑到这些虫子繁殖力极强，丹恒提议先在列车上搜寻一番，发现虫卵就及时处理掉。」

    「但这效率太低了，帕姆表示可以用列车上的可移动情节机，可以随时查看拍摄不同房间的情形。星透过这个设备，观察到在丹恒的房间里，银枝正在和一个真蛰虫讲话。」

    「而画面一转到银枝的视角，他眼前的生物并非真蛰虫，而是一种名为“呜呜伯”的可爱生物。」

    「银枝迫不及待地开始夸夸，真诚地赞美道：“你一定常被‘可爱’形容，这是否给你带来过困扰？请相信我，你的内涵无法被这一词汇承载。圆球啊，你的名字叫——‘魅力’。”」

    「“无需多言，能遇到你这样的生命令我动容，但我绝不会因此放弃对自己精神苦修的要求。倘若无法解决这次危机，我将以死为骑士荣耀正名。”」

    「“美丽的存在，你们是否也是信徒？”」

    「三月七在镜头前懵了：“啥啥啥，他怎么跟虫子交流地那么投入啊……”」

    「事不宜迟，众人马上赶到丹恒的房间将虫子消灭，把银枝从幻境中拯救了出来。银枝在说出自己所看到的美丽生灵后，丹恒推测这些粉尘能让被吸入者产生类似于“个人所求”的事物。」

    ——

    fate。

    “连对虫子都这么彬彬有礼么？你们骑士还真是有意思……”佐佐木小次郎一脸玩味地看向Saber。

    “咳…这是银枝的个人行为，请不要上升到所有骑士！”Saber清了清嗓子，红着脸地端起一杯热茶，试图以此缓解现场尴尬的气氛。

    “说起来，吸入粉尘后所产生个人所求之物……那不就跟一个虚假的圣杯一样了么？”卫宫士郎在一旁提醒道。

    “…那就很有意思了。”佐佐木小次郎轻轻笑着，“在下的愿望是完成生前未曾经历的死斗，难道真蛰虫会给在下幻化出什么强敌么？”

    “未曾经历的死斗……幻化出镜流怎么样？或者景元也不错。”但LanCer又摊了摊手，“不过你这个愿望实在难以实现，毕竟真蛰虫无论让你产生怎样的幻觉，你所见对手的实力也只是一只虫子而已。”

    “比起你们，我倒是很好奇星如果吸入粉尘会产生怎样的幻觉。”

    “大概……”Saber稍微思考了一下，“大概会见到很多垃圾桶？她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

    ——

    “虫族这样丑恶的威胁，在临死前的话不知是否可做参考，毕竟‘虫之将死，其言也善’……”

    丹恒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那虫子在咽气前向你传达了信息？”

    “没错，我将转述它最后的遗言——‘尽情庆祝肤浅的胜利吧，你们终究无法察觉霸主的存在！’”

 第262章 宇宙幻觉之夜（五）

    「丹恒来到智库的搜索引擎旁边，随手找到一份资料并点开，各类虫子的资料便铺陈到众人眼前：」

    「“翻阅智库中《诸界异虫札记》时，我读到了一种仅存于记述中的虫类——因为缺少实际的研究样本，作者仅将其暂名为‘巨真蛰虫’。”」

    「“这种虫的体型可以成长到极其巨大的程度——大到足以囫囵吞下一整艘歼星舰。”」

    「丹恒怀疑银枝听到的“霸主”就是这样一只巨虫，而他们现在都在虫子的胃里。」

    「这个解释也让银枝联想到了和维利特此前的遭遇，他们当初初见面时，他们正被困于一个阴暗、巨大无比的山洞之中，难以脱身，他们的确在山洞中听到了吞咽与蠕动的声音。」

    「“嗯。恰逢你的航线与列车星轨交汇，说不定我们遭遇的是同一只‘巨真蛰虫’。”」

    「丹恒本想举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忽然列车外传来一阵肠胃蠕动的动静，吓得三月七默默抱住了自己。」

    「“…看来已经不需要取证了。”丹恒打开智库房间的大门，“走吧，我们去和瓦尔特先生商量对策。”」

    ——

    提瓦特，枫丹。

    “等等，吞下一整艘歼星舰的虫子？！那种巨物难道不应该组织军队和人力联合进行讨伐吗？”

    下午茶时间，娜维娅正往杏仁粉里一勺勺地加糖，可听到丹恒说起有种巨大的虫子，一时惊得她手抖，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罐子，将小半罐糖都倒进了里面。

    她从小就从父母那里听说过“巨兽”厄里那斯的传说，据说那是一只比整个枫丹廷还要大的魔物，为了讨伐它，枫丹派遣了无数的军队，而它也能一口吞下枫丹的舰船。时至今日，在枫丹廷的城墙上都能远远看到它那如山峦般的头颅。

    厄里那斯是娜维娅为数不多能想象到的巨物，她手里的搅拌器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这种怪物岂不是比厄里那斯还要大？”

    “恐怕不止，你不能用枫丹的铁甲舰和歼星舰相提并论。”

    克洛琳德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红茶，银匙与瓷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顾名思义，歼星舰是可以摧毁一个星际文明的武器，光是舰船体积恐怕就比整个枫丹海域和陆地加起来还要大。”

    “真要比较的话……”克洛琳德拿起一块娜维娅刚刚烤好的马卡龙，“在巨蛰虫的眼里，厄里那斯大概就是这样一块马卡龙吧？”

    “所以，为什么星际和平公司不派人把那种怪物给消灭了？凭借公司的实力，灭杀这种虫子也是能做到的吧？”

    “或许……这是一次小概率事件吧？”克洛琳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刺玫会的老板，应该清楚动用武力是很昂贵的吧？且不说巨蛰虫数量稀少，就算遇到了，付出的人力与物力也是不可估量的。”

    “虽然那帮家伙口口声声把‘存护’挂在嘴边，可我不认为他们会有这么好心。”

    ——

    「回到观景车厢的路上，三月七感到气氛有些凝重，瞟了瞟左右的丹恒和银枝一眼：“好沉默…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能在此遇见诸位，我银枝死而无憾。”银枝当即发表感慨。」

    「“……算了，还是安静点好。”」

    「几人在将前因后果都告知给瓦尔特，他在分析了片刻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如果列车真的被吞入腹中……或许可以尝试令列车引擎暂时过载，撞击虫胃，以超速度冲出‘巨真蛰虫’的躯体。”」

    「“为什么不直接跃迁走？”星不解道。」

    「“跃迁所需的准备繁多，过程中难免会引起虫群的注意。”丹恒解释道。」

    「虽然这个方案伴随着列车引擎自燃的风险，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

    电锯人。

    “现在列车的处境……不是和我们上次被永恒恶魔关在八楼时一样吗？”

    电次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天幕上瓦尔特先生出的主意，电次打了个哈欠：“这种主意也太无聊了吧？要我说，这种时候就应该把刃叫过来……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说要是来晚了就不能手刃他了。”

    “哈？这事跟刃有什么关系？电次你果然是笨蛋吧？”帕瓦将脑袋从卧室里伸了出来。

    “啧啧啧……帕瓦你是完全不懂哦！让刃直接跳到真蛰虫的胃里，不断杀死真蛰虫流血，真蛰虫再无限繁殖，再被刃杀死……”

    “一个可以无限复活，一个可以无限增殖，但真蛰虫的血会越来越多，源源不断！这样永动机就完成了！就算是天才俱乐部也要邀请我加入！”

    帕瓦突然反应过来：“电次，你说了半天，那列车组要怎么出去呢？”

    “你忘了真蛰虫的血吗？血也是水变的哦~”

    电次发出“嘿嘿”的怪笑声，“让丹恒变成龙尊，用他那个球操纵血变成龙在虫子的胃壁砸出一个洞来不就好了？反正血会越打越多，根本不用担心血不够的情况。”

    ——

    「银枝发现众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决定和星一起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来到维利特和三月这边，维利特的情绪有些崩溃，他本来就只是公司的一个三流小职员，这场变故对他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

    「“请各位切勿担心。”银枝出面道，“我正在向盆栽进行最后的道别；正如与你们的相遇，能与这列车上的诸多生命交友，与大家探讨纯美之道，我亦死而无憾！”」

    「三月下意识地向身旁的星靠近了一点：“这家伙刚刚就一直抱着盆栽…这短短时间居然和盆栽建立起深厚情谊来了？虽然我也会担心房间里的玩偶……”」

    「维利特失落地低下头：“我从没有想过，第一次和你们见面竟然就是可能是拜拜。哎，看来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我维利特就把自己最后的时间，用来听你们说说列车的故事吧……”」

    「“别瞎说，怎么就拜拜了！”帕姆气冲冲地瞪着维利特，“不过到这个时候，你终于开始对列车有感情了，帕姆也很欣慰帕。”」

 第263章 宇宙幻觉之夜（六）

    「“我虽然这么说，但列车还是能最后挣扎一下的吧？！”」

    「银枝微微低头，翠绿的眼眸里盛着不容动摇的坚定：“维利特，我会护送你抵达终点，骑士会信守诺言。”」

    「维利特用力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话音里几乎都带着哭腔了：“你别以为一直说这种话我就会感动啊，我这人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

    ——

    黑袍纠察队。

    祖国人站在沃特大厦顶层的会议室前，蓝眼睛倒映着纽约的霓虹。他的指尖密集敲击着玻璃，每一下都让站在他身后的深海和阿诗丽神经紧绷。

    “你的支持率下降了十个百分点。”阿诗丽看了一眼平板电脑上的数据，小心翼翼地说，“即便是铁粉中，也有一些人认为你不如那位纯美骑士。”

    “我真该把这个婊子的头拧下来。”祖国人心想，要不是她能处理利息、税务、人事等问题的话……

    深海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那些人根本不懂，他们就是一群跟风的蠢——”

    祖国人猛地转身，深海的话戛然而止。

    “闭嘴，你这浑身鱼腥味的废物。”他低声说。

    他从阿诗丽手中一把夺过电脑，手指划过平板上最新的社交媒体数据——上面关于“纯美骑士银枝”的讨论度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评论区几乎都是“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希望现实里也有这样的骑士”类型的评论。

    随着手指不断向下滑动，祖国人的脸色越发铁青，网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关于银枝的剪辑视频，甚至还有将他和自己作比较的话题。

    阿诗丽察言观色，立刻上前一步：“我们可以制造一些话题，引导舆论，或者推出新的七人组成员……”

    “哦。”

    祖国人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惊恐、慌张几乎一瞬间刻进了阿诗丽的眼睛里，她的嘴唇被巨力挤压到一个滑稽的样子，像两片鱼唇。她喉咙正努力发出着沙哑模糊的声音，像是辩解……又像是在求饶。

    随着手掌逐渐用力，阿诗丽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你说的对……但还不够。”

    他终于松开手，阿诗丽这才如蒙大赦般贪婪地吸了两口气。

    “我要这个。”祖国人抬手指向天幕，里面的纯美骑士正和星安慰他人，看着银枝温柔的表情，他的笑容逐渐扭曲，“不，我要比他更‘完美’的。”

    阿诗丽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深海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

    “纯美骑士——沃特最新推出的七人组成员之一，帅气、优雅，他妈的高贵得像童话里走出的王子。”他冷笑着，“你们去找一个合适的，银枝有什么能力，就找什么样的。”

    阿诗丽将平板紧紧捂在怀里，一想到可以离开这间会议室，她那宕机了几分钟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我会安排最好的整容医生，再请编剧为他量身定制人设。对…再给他拍一个宣传纯美和骑士精神的宣传片！我保证这件事你一定会满意的。”

    祖国人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但下一秒，他的表情突然又阴沉下来。

    “听着。”祖国人说，“阿诗丽，我他妈不在乎你用多少公关和资源——但如果三天内我的支持率没有回弹的迹象……我会顺着你的肋骨将你胸前的两坨硅胶扯出来，塞进你那只会拍马屁的嘴里，懂了么？”

    阿诗丽拼命点着头。

    祖国人缓缓起身，他整理了下制服，又恢复了那副阳光正义英雄的表情。

    “嗯，那请你们滚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

    「众人说话间，瓦尔特已经对引擎检查完毕，如果在座的众人没有强烈的反对意见，他们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瓦尔特先生——请稍等片刻。”银枝忽然打断道，“很抱歉——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能够帮助各位解决危机。在列车准备期间，我希望能获得与星单独讨论的机会。”」

    「“你！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能有话直说吗？”三月七略微表达了不满。」

    「“这个想法……如果当众提出，定会被你们立刻否定。但身为骑士，我一定要帮助列车解决问题。”」

    「瓦尔特看眼下还有时间，也就给了他们单独讨论的时间。」

    「在把星带到一边后，银枝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可由我下列车去，正面迎击巨型真蛰虫——用长枪向其胃壁攻击，令其痉挛，将列车呕吐出来。”」

    「星瞪大了眼睛：“就你一个人？”」

    「银枝点了点头：“我难以形容这种现象…但在目睹某些事物时，我会自心底里产生美的情绪，它含糊不清，也只可凭本能感知。”」

    「“或许是我独行银河太久，不知这股感受的源头来自何处。但身为骑士，我的职责便是守护美的种子，站在它身前，抵挡一切……”」

    「“而现在，星穹列车就是这枚种子。这令我产生归属感，一种有如家的温暖，我相信这源自你们彼此深厚的情谊。因此，我誓要以身作盾，捍卫这一缕温暖，而非苟且居安，让它反过来成为保护我的盾。”」

    ——

    fate。

    “有趣。”见到银枝打算孤身出击，吉尔伽美什难得露出一丝赞许，“至少懂得用鲜血点缀自己的终幕，而非丧家犬般哀嚎。银枝……本王记下他的名字了。”

    言峰绮礼站在阴影处，语气带着几分讶异：“哦？您居然会欣赏这种自我牺牲的愚行？”

    “愚行？”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绮礼，你的眼光还是如此狭隘。此人明知前方九死一生但依旧一往无前，仅凭胆识便足以称得上英雄。”

    看着列车里那些真蛰虫死亡后留下的一地粘液，吉尔伽美什厌恶地皱眉："倒是这肮脏的虫豸，竟敢以如此丑陋的姿态玷污战场，实在令本王不快。”

    言峰绮礼眯起眼睛："但正是因为这丑陋的存在，才能衬托出骑士的壮美，不是吗？"

    "哼，你倒是说了句像样的话。"吉尔伽美什轻晃手中的酒杯，“不过，本王倒好奇这虫豸的真容，能一口吞下列车的怪物，本王还真想见一见。”

 第264章 宇宙幻觉之夜（七）

    「守护这些美的种子，以向祂证明自己的虔诚，这是银枝在旅途中一定会做的事。」

    「伊德莉拉是他的信仰，也是他命途的所求。他曾在战斗中流血失神的时候，无数次在昏迷中得见祂的行踪，从脚下蔓延，伸向不可知的前方。」

    「理智告诉他那是幻觉，但他希望这是真的。」

    「“在那旧日的幻觉中，我不断奔跑。泥泞的路上，祂留下的足迹比任何哭泣都令我悲伤。而每一次，我都离望见祂的身影——只差一点。”」

    「“你是为了见到‘祂’而战？”」

    「银枝笑着点点头：“嗯…这是我的私心。”」

    「“倒下、站起、再次倒下、再次站起，无数次的锤炼，徘徊于生死，只为让我等更接近纯美曾行过的旅路。”银枝郑重地闭上眼睛，“这便是我身为纯美骑士的誓言。”」

    「他询问星是否支持他的想法，可星只是平静摇了摇头，身为列车组的一员，她无法接受让银枝一个人以身涉险。」

    「“你是在担心我吗？谢谢，谢谢……”银枝感动不已，“你的理解比任何宝物都更珍贵。我曾与众多游历者交手，阿谀奉承、轻蔑挑衅，都遇见太多。罕见的是相同的赤子之心。”」

    「银枝心意已决，这是他应当奔赴的命运。只是在动身前他还有一桩遗憾没能了却，那便是和星当初的一战，他想以刀枪证明自己的意志，并以此向星告别。」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小林推了推眼镜，看着天幕中执着要与星一战的银枝，她眉头紧锁。

    “明明马上就要去挑战那种怪物了，为什么还要浪费体力？”她不解地摇头，“在战斗开始前为自己保存一点体力，争取一分活着回来的机会不好吗？”

    托尔正端着刚烤好的松饼走过来，龙尾巴愉快地摇晃着。她瞥了一眼画面中银枝优雅却坚定的姿态，轻轻一笑。

    “小林，你自然是不懂这些骑士的心思啦~有些战斗，是要比‘活着’更重要的！”

    “比如？”

    托尔咬了一口松饼，含糊不清地解释：“就像我们龙族在战斗前会咆哮互相展示力量一样，那位骑士是想用战斗证明自己的‘纯美’的意志，大概就和电视里，那些即使面对死亡，也要说出‘我的信念依旧闪耀’之类的英雄角色一样吧？”

    小林叹气：“听起来很帅，但实际很危险吧？”

    托尔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才叫‘骑士’嘛！要是连这点固执都没有，那就愧对他的信仰了。”

    ——

    「与银枝的战斗并未持续太久，星很快就将他击败了。」

    「“星…你的举止、力量、行战的礼仪…已令我心服口服。”银枝对星的表现不吝赞美，但他也清楚，在战斗之后，他也将从列车的故事中退场。」

    「“你确定自己能安全脱身吧？”星最后问了一句。」

    「“星，我予以保证：我并非鲁莽冲动之人，我将做好万全的准备，找准时机脱身。我来到列车是为助众人解决危机，当使命完成，我将回归银河。但…银河那么大，我们说不定还会再见。”」

    「事已至此星也就不再去劝，而是将他的想法告诉给瓦尔特先生。他对银枝的做法虽表示理解，但出于理性，却并不赞同。」

    「而另一边的维利特也听说了银枝的计划，整个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你开心担心他了？”」

    「“别瞎说！没有的事，我一点也不担心他，我只关心他死了我的人生转机怎么办？难以理解，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到底在固执个啥？…好吧，我确实开始担心了。”」

    ——

    JOJO的奇妙冒险黄金之风。

    米斯达翘着二郎腿，看着维利特那副嘴硬心软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虽然有点儿嘴硬……但这家伙还算坦率。”

    特莉休优雅地抿了口红茶，目光柔和地落在维利特那副紧张得要死的脸上，“我觉得挺难得的。”她轻声说，“在这种利益至上的公司里，还能看到这样真实的人。”

    “托帕不算么？”

    “托帕当然也算，但她的位置太高了，她把心思都放在业务和她那些同事们身上，留给我们这些旁观者的时间可不多。”特莉休笑着摇摇头，“有些话，只有在自己丢到身份和地位后，才好意思说出口。”

    米斯达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仔细一想，自从乔鲁诺当上BOSS以后，他的确有很多玩笑话没有跟他说过了。

    ——放在当初他还是初入组织的新人、布加拉提、纳兰迦他们还在的时候，他是绝对没有这层顾虑的。

    如今，他自己也成了组织的三把手，也不能用当初打手的态度去对待自己下属。老实说，时至今日他都没有习惯这个位置，比起如今可以对小弟们吆来喝去的自由，他还是更怀念那个被海风吹散的午后。

    布加拉提将最后一块提拉米苏推给他，纳兰迦将奶油抹在福葛脸上，阿帕基的咖啡杯里沉着三块方糖——说好只放两颗的，一定是乔鲁诺又偷偷加了糖。

    “…米斯达？”

    米斯达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很久，乔鲁诺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没、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有点犯困。”

    ——

    「维利特气冲冲地找上银枝，开门见山道：“你这么做真是有点没头脑，你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一定要履行骑士的职责？换种方式不行？”」

    「“难道你是在关心我？”银枝欣慰地看着他，“我希望我能守护住我的誓言：助你抵达终点。”」

    「“你……”」

    「维利特牙一咬，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要是你听不进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捡的，哎唷，虽然我这力气帮不到什么，但多少也能打点下手……”」

    「“我很感谢，但你无需勉强。”」

    「看着银枝坚定的表情，维利特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好说道：“那你别把自己交代在这里！我会等你回来的！等我们搞定这次危机，你就帮我在公司做点代言！重要的是你千万别死在这里——”」

    「银枝缓缓转身离开，他手持长枪，迈向真蛰虫的身影，恰似一柄刺向黑暗的银剑。」

    「“请勿担心，我会高喊‘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第266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一）

    「星在浑噩中皱起眉头，某种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像是消毒喷雾混合着劣质烟草，又掺和着润滑油燃烧的焦糊味。这味道黏在她的上颚，挥之不去。」

    「“这里是……”星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身旁的空气发问。」

    「“模拟宇宙。”果然，耳畔传来黑塔熟悉的声音，“史蒂芬做了一些调整，你这次的体验会和以往不同。你现在的身份是伊莱狄希纳舰队的领航员——换个你熟悉的比喻，你现在的身份相当于星穹列车里的姬子。”」

    「“哦……”」

    「她的视觉逐渐恢复，双手下意识地在身旁摸索，很快摸到了一个封皮泛黄的笔记本。」

    「“第13次提醒。”她喃喃念出扉页上的字迹，墨水已经晕染成模糊的蓝。」

    「舰桥的灯光像坏掉的霓虹招牌般忽明忽暗，投射在金属舱壁上的影子扭曲如蠕虫。远处传来士兵们机械的脚步声，靴底黏着某种暗红色的残骸——那是一种虫子的尸体，看来这些士兵刚从一线回来。」

    「“你醒了。”」

    「穿着旧式军装的男人站在医疗舱门口，胸前伊莱狄希纳徽章上缺了半边翅膀。他似乎有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眼睛红得可怕，像有无数只红蜘蛛里面张牙舞爪。」

    「见到这个男人，黑塔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部分记忆没有导入给你。”她的声音很快消失，然后星发现脑子里多了不少陌生的记忆。」

    「男人的身份也逐渐变得清晰。」

    「他是来自伊莱狄希纳军队的领袖，他有一种怪病，令他的记忆只有三天。在来到蠹星前，他接收到了一份来自太空宇宙的呓语——也是一份关于蠹星的呓语。」

    「他希望星能提醒他每一个“三天”，令他在征服之路上，不要忘记那句破解到一半的倒放呓语。」

    「“他发起征服；他建立文明；他最终找到失去的自我。”」

    「星照着笔记本上模糊的字迹念道。」

    ——

    星际争霸。

    萨古拉斯的高崖之上，泽拉图幽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他注视上天空光幕里的这只舰船，并在脑海中检索着“伊莱狄希纳”这个国家。

    “阿塔尼斯，这些人类并非来自泰伦帝国。”泽拉图的声音低沉如风掠过枯骨，“如果以模拟宇宙的时间线来推断，这艘舰船出现的时间恐怕在现今宇宙万年以前。”

    “万年以前就有如此辉煌的文明吗？”阿塔尼斯湛蓝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叹，“真是了不起……不过，贸然闯入虫族的领地注定只有毁灭。”

    “并非如此，阿塔尼斯……”泽拉图抬起手，幽能在他指尖凝聚，投影中的画面切换至艾尔——在他们沦陷的故土上，虫巢的脉络如同活物般蠕动，新生的异虫从血肉菌毯中破壳而出，其速度远超以往。

    “你看到了吗？虫族的进化……越来越接近某种‘本质’。”泽拉图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预感，“有可能，如今的虫族正是昔日【繁育】的孑遗，而这颗名为‘蠹星’的星球，正是宇宙中无数虫族的起点。”

    “所以，我想知道【繁育】是如何诞生的。倘若了解它的起源，说不定能帮助我们夺回艾尔。”

    ——

    「“这些呓语或许来自于【终末】星神。”黑塔在耳边说道，“【终末】是逆时而行的生物，既是一位星神，也是穿行于宇宙之间的幽灵，喃喃宣布着必将实现的命运。】”」

    「“这不就和剧透一样吗？”」

    「“随你怎么理解吧。”黑塔在耳旁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躺够了没有？快点离开医疗室，我们要前往下一片区域了。”」

    「星离开医疗室，但她的下一步并非踏在主控舱段，而是一脚踩爆了一颗虫子的头颅。」

    「眨眼间，她已然置身于一片扭曲的密林，参天巨木的枝干上覆盖着各种密集的虫卵，在暗红色的天光下泛着恶心的色泽。」

    「“保持队形！”」

    「嘶哑的通讯声从头盔内置扬声器传来。星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穿戴整齐的作战服，手套上沾满了莹绿色的虫血，正腐蚀着纤维发出阵阵白烟。」

    「四周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金属，远处脉冲步枪的蓝光每次闪烁，都会照亮雨林中漫天飞舞的虫群碎片。」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屠杀。」

    「领袖的话适时地出现在脑子里，他认为这是文明征服的必经之路，要星好好记录眼前的一切。」

    ——

    OverlOrd。

    “说是文明，但实际上也只是一群只懂杀戮的野蛮人呢。”

    安兹仔细观察着光幕中漫天飘飞的昆虫残骸，它一直期待【繁育】塔伊兹育罗斯的出现，但奇怪的是，哪怕母星遭到如此程度的杀戮，祂都没有出现。

    （已经死掉这么多虫子，【繁育】如果再不现身的话，这些虫子可就彻底灭绝了，难道祂没有正常的感情吗？）

    （嗯…不对，不能用人类的常规思维去揣度星神的想法……难道是【繁育】并没有注视到祂的同族们？或者在【繁育】眼中，“死亡”无足轻重，负责繁育这一概念的“新生”才更重要？）

    思来想去也并没有答案，安兹索性将目光放在了科赛特斯身上，各层守护者当中，只有它是昆虫族。

    “科赛特斯……你有感受到什么吗？”

    “完全没有…安兹大人。”科赛特斯恭敬道。

    以防万一，安兹命令迪米乌哥斯又用精神系魔法把科赛特斯浑身探测了一遍，确认他的确无异状后，才稍微放心了些。

    在这场模拟宇宙开始前，他早早便让迪米乌哥斯张开了针对精神攻击的结界，以免像上次令使之间的战斗一样，让不少守护者精神崩溃。

    毕竟，这一次出现的可是星神，而非令使，无论做多少准备都不为过。虽然只是模拟宇宙中虚拟的存在，但【繁育】命途究竟会带来什么效果，一切仍未可知。

 第267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二）

    「这一次，星是被舱室里浓烈的烟味呛醒的。」

    「她缓缓坐起身，视线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绿色眼瞳。」

    「“醒了？”」

    「这回声音的主人不再是军人，而是一位金发女子。她慵懒地坐在星正对面，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刀。她穿着贴身的黑色皮革衣裙，腰间别着另一把弯刀，美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星照例对着空气提问，黑塔马上在耳边做出应答：“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群赏金猎人，蠹星多样性的虫族生态曾吸引近万年内的星系赏金猎人前来猎捕，这支队伍只是其中之一。”」

    「“不是说好见证虫王飞升吗？”」

    「“别急，星，模拟宇宙是需要推演的，虫王飞升的结果固然重要，但过程也同样不容忽视。”黑塔突然提醒道，“你也要多向这位女士提问，这也是模拟的重要一环。”」

    「“哦…好。”」

    「星环顾四周——果然，船舱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猎人，他们或擦拭武器，或低声交谈，但目光时不时瞥向金发女子，眼中多是质疑和不满。」

    「星竖起耳朵，发现这些不满大多来源于金发女子前往蠹星狩猎的决策，认为她有着“阿哈级别的信誉”。」

    「星听出来这可谈不上是什么好词，便问她为何要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前往蠹星。」

    「“因为——”她的声音很放松，像一团没有吸水的海绵，“这不过是一场编撰纂虫类图谱的游戏。”」

    「“啊？”」

    「女子并没有理会星的讶异，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在盛大的宴会开始前，欲念的控制需要更加专注，避免任何人出纰漏。”」

    「说完，她双臂优雅地交叠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金色发丝垂落在肩甲上，向星伸出邀请的手。」

    「星毫不犹豫地接住她的手，与此同时，四周的场景又开始急剧地变换，星以赏金猎人的身份和大部队一起来到了蠹星，与这里的伊莱狄希纳军队爆发了冲突。」

    「星站在悬崖边缘，凛冽的风卷着腥臭的虫群气息扑面而来。她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释的范畴。」

    「整片平原都在蠕动。」

    「数以亿计的虫群像潮水般起伏，甲壳摩擦发出的声响如同百万把生锈的刀在互相剐蹭。每当猎人的炮火清出一片空白，这些虫子就会立刻复制填补。」

    「更远处，地面突然隆起巨大的土丘，一头堪比战舰的蠹虫破土而出，露出它那布满尖牙的口器，将一支整猎人小队当场吞下。」

    「“看来伊莱狄希纳的军队也将虫子征用为武器了呢。”黑塔的声音轻飘飘地出现在身后。」

    「“这就是繁育的力量？”星回头问道。」

    「“不，复制和分裂是这些蠹虫本身的特性，和【繁育】无关，塔伊兹育罗斯还没出现呢。”黑塔略带嫌弃地皱了皱眉毛，催促道：“快走吧，虫子的味道可真难闻。”」

    ——

    一拳超人。

    怪人协会中。

    看着蠹星的虫群如黑色潮水般蔓延，吞噬着途经的一切。流浪帝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一幕。

    “啧啧，这些虫子的复制能力，可比你强多了啊，黑色精子。”他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黑色精子原本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旁，闻言立刻跳了起来，白色的脸上条条青筋绽出：“你这个白痴，老子可是能分裂成54兆以上的个体！还能重组！就凭这些虫子，也配跟我比？！”

    流浪帝笑了笑，语气悠然。

    “但它们不需要重组——你重组是因为分裂状态无法打赢对方，你害怕自己不断死去，但虫子们根本不在乎个体死亡。”他指了指画面中堆积如山的虫尸，“活着的虫子不断复制分裂，而你……死一个就少一个。”

    黑色精子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嘴硬道：“切！那又怎样？老子照样能一拳打爆它们！”

    “这一次模拟宇宙会出现【繁育】的星神，说不定命途会对你有影响哦。”

    “能让老子无限分裂吗？”黑色精子嘟囔道。

    “说不定可以呢？”流浪帝微微一笑，但将脸侧到一边后，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这次能直接得见星神的诞生，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重要的机会。

    他很想知道，那位赐予他力量的“神明”大人，是否和星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祂即是星神本尊的话，那得到过祂注视，并获得力量赐福的自己，岂不就是……令使？

    一抹兴奋与快意涌上心头，令流浪帝的嘴角下意识地扬起。

    如果自己是令使的话，那统治这颗星球想想也很合理吧？

    ——

    「赏金猎人平日喜好群居，但星来到聚落中时，却发现往日吵吵闹闹的声音此时全部烟消云散，只有一片静谧。」

    「星来到女首领的房间，推开木门，门缝里渗出的不是灯光，而是某种粘稠的、泛着荧绿色的昆虫血液。」

    「房间里全是匍匐的虫群，它们有的已经死去，而有的仍在蠕动。」

    「金发女首领背对着星，修长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悬挂在腰间的两柄枪刃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星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门框上。一股刺骨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黑塔，这、这……”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嘶哑的气音。」

    「“别紧张，星，在模拟宇宙里你是不会有事的。”黑塔在耳边安慰道，“从资料上看，这位女首领给她的猎人同伴用了一种名叫‘虫粉巫术’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猜测可能是某种致幻剂……能使人产生错误的认知。”黑塔解释说，“目的么，也是为了猎人群体内的党同伐异，总之，星，你现在的身份是唯一没有被致幻的猎人，而你要做的……”」

    「星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把枪，冰冷的枪口正指着房间中的女子。」

    「女首领背对着星，修长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的反应似乎相当平静。」

    「“你可以在心中默念几个数字。”黑塔的声音几乎贴在星耳畔，“然后对准她的太阳穴开枪。”」

 第265章 宇宙幻觉之夜（八）

    「列车在剧烈的震颤中猛然加速，伴随着剧烈的尖啸声，整辆列车从巨型真蛰虫张开的嘴里破空而出！」

    「“哇啊啊啊——！”三月七死死抓着车厢扶手，整个人几乎被甩飞出去，但她的眼睛却瞪得溜圆，“等等！那是什么？！”」

    「窗外——漆黑的宇宙中，竟然炸开了绚丽的烟花！」

    「赤红、湛蓝、金黄的烟火在列车周围绽放，如同盛开的星云，将这片死寂的宙域映照得如同庆典。」

    「“这这是啥啊，列车造成了……宇宙爆炸？！”三月七趴在窗户上，惊讶地望着那令人目不暇接的光景。」

    「“不，这是巨型真蛰虫造成的幻觉。”瓦尔特扶了扶镜框，“这么大动静，我们肯定会集体吸入它的翅粉。”」

    「“啊？那虫子这么——这么——大！难道也是幻觉？”」

    「“……很可惜，这恐怕是真的。”」

    「一想到这么盛大的烟花银枝却看不到了，三月七就感到十分落寞。」

    「“纯美骑士团，一群习惯于独行星河中、很难被理解的人。他们的归宿本就是星空，这场烟花或许也象征着对他的授勋。”姬子安慰道，“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与苦衷。毕竟纯美的星神…很可能已经陨落了。”」

    「“啊？银枝嘴里一直念的伊德莉拉吗？他不是还一直说要去找伊德莉拉，尽骑士的职责保护伊德莉拉吗？”」

    「“伊德莉拉已陨是部分纯美骑士默认的事情。当然也有些家伙不愿相信。比如我们刚遇见的这位…他大概觉得伊德莉拉只是失踪，并藏在某个凡人无法企及的角落里了。”」

    ——

    终末的女武神。

    维纳斯慵懒地斜倚在神座上，指尖轻抚自己完美的脸颊，眼眸中流转着陶醉的光彩。

    “嗯~如果那位纯美星神真的不在了……”她红唇微扬，声音甜腻如蜜，“说不定，我就是她的转世呢~毕竟，这宇宙中还有谁能比我更配得上‘纯美’二字？”

    释迦正盘腿坐在一旁吃着仙贝，闻言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呵呵，维纳斯，你这傻女人还真敢说啊……”释迦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要是让那群纯美骑士听见，就算他们都是和银枝那样的好脾气，恐怕也免不得要提着枪和你‘理论’一番。”

    维纳斯轻哼一声，指尖卷动金色的发丝，不以为然：“怎么？难道我不够美吗？我的容貌、身姿、气质，哪一点不配称得上‘纯美’两个字了？”

    释迦摊了摊手，笑眯眯地摇头：“美不美我先不谈，但人家纯美骑士团信奉的‘纯美’，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家伙靠自恋撑起来的。”

    “哦？”维纳斯眯起眼睛，语气听上去颇为不服：“他们又没见过纯美星神，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们不会认可我的美貌？”

    “不需要证明。”释迦耸耸肩膀，“倘若你真与纯美有关，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关联……我们这些诸神早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何况——”

    释迦缓缓走到维纳斯的身后，将声音压低，一字一句道：“你自恋的样子，真的很丑。”

    ——

    「在帮列车做完大清扫后，百无聊赖的星突然收到了黑塔的短信，让她去测一下最新的模拟宇宙。」

    「听到有奖励拿，星马不停蹄来到了黑塔的办公室。」

    「这一次模拟宇宙做了新的拓展，名叫《寰宇蝗灾》，他们把时间锁定在【虫皇】塔伊兹育罗斯从诞生到陨落的那段时空。简单说，星此次进行模拟，不仅能见证【繁育】星神的诞生，更能见证祂的陨落。」

    「“繁育……”」

    「一想到自己刚刚不久前才刚刚被一只真蛰虫吞进肚子里，星本能地想要拒绝的，但无奈黑塔给得实在太多了。」

    「“正好，螺丝咕姆和阮梅马上都要来空间站，模拟宇宙的几位合作者都在，如果有什么问题，你测完了直接反馈给他们就完事了。”」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那你就先进入模拟宇宙里吧，我会在里面和你的意识进行一定程度对接的。”」

    ——

    咒术回战。

    昏暗的和室内，烛火摇曳，将两面宿傩狰狞的笑容映照得愈发扭曲。他的瞳孔映照着即将踏入模拟宇宙的星，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对……就是这样，我也对星神的诞生很感兴趣。”

    羂索端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话说，你不会真对星神有什么想法吧？事先说好，那种超出我们维度的存在，我可没什么建议给你。”

    “我当然不会有那种念头。”宿傩低笑着，尖锐的指尖划过榻榻米，发出令人不适的“嘶嘶”声。

    羂索侧过脸翻了个白眼。

    一千多年了……这家伙还没学会撒谎啊。

    但仔细想想，诅咒之王也从来不需要撒谎，随心所欲才是他的风格。

    宿傩的那双眼睛又挪向他：“羂索，难道你就对繁育没有兴趣么？”

    他的语气带着笃定的味道，仿佛从一开始就确信自己绝对不会对【繁育】无动于衷。

    ……他猜对了。

    羂索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

    “我只是在想……”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如果能从这段模拟宇宙中，稍微了解到一些关于【繁育】的真相，咒灵的‘增殖’……或许就不再只存在于理论当中了。”

    宿傩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

    “呵呵……你这家伙，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婪啊。”

 第268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三）

    「“能不开枪吗？”」

    「星刚想发问，手中的枪就自己“砰”的一声响了，女首领在枪声中宛如一阵云雾消散。」

    「“——很明显不能。”黑塔淡淡地说，“你所扮演的是这个聚群最后一名赏金猎人，在开枪后就离开了蠹星。”」

    「“我有一个问题。”星看着四周逐渐崩坏消散的场景，“女首领队赏金猎人们使用了虫粉巫术，那为什么偏偏我扮演的猎人还能保持清醒？”」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爱情吧？”黑塔摊了摊手，“好了好了，别在乎这种细节。总之女首领被你杀死后，这代表着赏金猎人们在蠹星彻底落幕，之后这里就是伊莱狄希纳军队的天下了。”」

    「画面一转，星又回到了伊莱狄希纳军队的营地。营地里铺天盖地都是虫子的腥臭味，地面黏腻的泥土里混着荧光绿的虫血，每走一步都会拉出细长的黏液丝。」

    「旁边几个士兵围坐在燃烧的虫壳堆旁，焚烧着堆积如山的虫子尸体，火焰烧出的噼啪爆裂声，像一阵密集的鼓点。」

    「赏金猎人彻底退场后，伊莱狄希纳人对蠹星虫族的杀戮有增无减。」

    「只是在杀戮中，有一只鞘翅目的昆虫悄无声息地张开翅膀，于血、碎壳与粘液中冲向天空。离开了所有混沌、屠戮和看不见尽头的硝烟。」

    「它的上升毫无壮烈可言，同族粘稠的血在翅尖拖出细长的丝，像婴儿初生时未剪断的脐带。偶尔有碎甲从它身上剥离，如同泪滴坠入火海。」

    「“黑塔，你不会想说，那个小虫子就是繁育星神吧？”星收起手中的望远镜，对着一旁的空气说道。」

    「“不然呢？你以为星神的飞升都是怎样的？雷霆开道？星辉相迎？”」

    「“呃……”星还是不免失望。」

    「“星，你也知道，机器头在没有升格为星神前，也只是赞达尔制造的一台用于求解万物的星体计算机吧？”黑塔忽然换了一个话题，“升格前它们都很普通，普通到……甚至你很难注意到。”」

    「“那从普通跨越到星神的中间，它们经历了什么？”」

    「“……好问题，星，如果我能解答，那还用得着你来帮我测试模拟宇宙吗？”」

    「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嘿，你们快来看看！”」

    「远处，一个士兵发出惊讶的声音，呼唤众人。星跟随那名士兵穿过营地，在将一道防护围栏打开后，眼前的一幕让在场所有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无数密密麻麻的虫群突然僵直，它们的复眼同时转向天际，仿佛看见了什么人类看不见的东西。紧接着，它们开始汇聚、合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原地进行着交配、繁衍。」

    「某种巨型蠹虫和飞行昆虫的触须彼此交缠，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粘”在一起，哪怕有人用火焰焚烧这些虫子，它们也在成为余烬前的最后一秒，进行着交配的动作。」

    「“好恶心……”星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

    「“看来，【繁育】已经诞生。”黑塔叹了口气，“席卷大半个宇宙的蝗灾……要开始了。”」

    ——

    OverlOrd。

    星神已经诞生？

    可他完全没看到啊。

    同样听到黑塔声音的安兹用某种魔法强化了在场守护者的视线，试图从蠹星暗红色的天上找到什么关于【繁育】的蛛丝马迹。

    “安…安兹大人！”

    他的思绪率先被马雷惊恐的声音唤回。

    收回目光，科塞特斯已经痛苦地跪伏在地。他的牙齿不断颤抖着，六条肢体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扭曲着，甚至将他的外皮铠压迫碎裂，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龟裂声。

    “那股念头…安兹大人，我……”

    他平日低沉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仿佛在跟什么东西抢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一般。

    （科塞特斯的情况，明显是收到了精神系魔法的影响……难道是大坟墓遭到了攻击？）

    （可迪米乌哥斯已经事先布好了领域和结界，就常理来说，任何会影响到大坟墓的魔法他们都会得到预警才对。可这是什么情况？）

    一瞬间出现常理无法解释的情况，让安兹一时有些慌神。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他观察到守护者之中并非所有人都像科塞特斯一样遭到了神秘攻击——而是只有他是如此。

    假设，一种精神攻击能对Lv100的科塞特斯起效果，甚至威力大到能无视事先布置好的结界，那理应王座之厅内的所有人——包括安兹自己，都将无法幸免。

    难道……只有他是特殊的？

    “安兹大人，如果是精神系攻击，那不应该只针对科塞特斯才对。”一旁的迪米乌哥斯也发现了端倪，“属下认为，应该派人去大坟墓内视察一番。”

    “嗯。”

    安兹正打算指名一位守护者动身时，忽然收到了一道关于敌袭的警告。

    ——来自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第九层。

    “诶？？第、第九层？！”雅儿贝德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们所在的王座之厅就在第九层啊！

    不仅如此，第九层还是她亲自负责守护的阶层，怎么会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闹事？！

    更重要的是，有人想针对大坟墓发动敌袭她可以理解，但想要抵达九层就必然要经过一到八层，可八层的守护者全在这里，却没一个人收到敌袭的通报！

    “呵呵，袭击来自于佣人房……有趣。”安兹发出沉闷的笑声，“除科塞特斯以外的所有守护者，跟我一起来吧。”

    通过传送，众人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佣人房。

    但接下来——

    眼前的一幕几乎硬控了在场的所有人。

    战斗女仆中的艾多玛（蜘蛛人）正忘我地和恐怖公（巨型蟑螂）进行“亲密交流”，她那宽大的女仆长袖划过虫壳上新生的气孔，那些孔洞立刻喷出带着信息素的暖雾。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难闻且恶心的味道。

 第269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四）

    安兹身上绿光一阵阵的浮现，不到十秒钟便触发了三四次强制冷静。他张着嘴巴，看向一旁的迪米乌哥斯：“他们这是在……”

    “安兹大人……他们大概是在……繁衍吧？”

    迪米乌哥斯承认自己被某种难以言喻的精神魔法狠狠地攻击到了。

    论残忍，论血腥，论杀戮，他屡见不鲜……甚至引以为趣。

    可他哪里见过这场面？

    “——安兹大人。”

    雅儿贝德冰冷的声音在安兹身后响起，几乎不用回头，他也能感受到身后传来那近乎凝聚成实体般的杀气。

    “请让我亲手处理这两个不知敬畏、不知廉耻的家伙。竟敢在无上至尊大人面前行如此龌龊之事！他们没有资格效忠安兹大人！”

    “就让我——”

    不过，雅儿贝德的怒吼声戛然而止，看到安兹微微抬起右手，她即刻心领神会地闭嘴。

    安兹打了一个响指，艾多玛和恐怖公的身上便燃烧起一道黑焰，这火焰的威力并不致死，但足以将他们这种低等级的仆从烧成重伤。但令安兹感到奇怪的是……哪怕他们遭受创伤也不愿停下动作，依旧进行着忘我的繁衍行为。

    “原来如此……所有的虫族都会受到影响吗？怪不得科塞特斯会……”

    安兹缓缓抬起头，经过刚刚这场闹剧，天幕中的蠹星不知何时起已被一片蠕动、翻滚的“乌云”覆盖——空中到处都是飞舞的虫群，而它们只单调、重复着一个行为——

    繁衍。

    ——

    双城之战。

    祖安。

    推开辛吉德实验室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腐液与炼金药剂的刺鼻气味。

    昏暗的灯光下，实验室的桌台上摆满了各种黏腻、缠在一起虫子。它们的甲壳在幽绿色培养液中泛着金属的光泽，希尔科看着就直犯恶心。

    “你把这些发情的虫子弄到一起，难不成是想研究生物武器？”希尔科皱眉，低头看着实验室角落里摆放的铁笼子——里面关押着一个幼年石甲虫，和一只来自恕瑞玛的圣甲虫——真搞不懂祖安的黑市里怎么会有人卖这个。

    虽然都是甲虫，却是完全两种生物——哪怕是希尔科也能一眼看出来，可此刻这两种昆虫缠绵似的挤在一起，看上去颇为恩爱。

    辛吉德没有回头，佝偻的背影在实验台前摇晃，他的手指正拨弄着两只截然不同的虫子——它们的腹腔被人工切开，然后用炼金导管强行连接在一起。黏稠的溶液在管道中流动，两只虫子痛苦地痉挛着，却无法挣脱。

    “你难道不觉得奇妙么？”辛吉德略显沙哑的声音下是藏不住的狂热与兴奋，“看，它们明明来自不同的种族，却在‘繁育’的驱使下融合……创造新的物种！”

    希尔科冷冷地盯着实验体，他对实验毫无兴趣。比起创造虫子……如何让上城那帮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混蛋们匍匐在他脚下，才是令他感兴趣的话题。

    “然后呢？你想用创造出的虫子对付上城？”

    “不单单如此。”辛吉德抬头望向天幕，此刻天幕中的画面几乎全被铺天盖地的虫群所挤占，它们正以几何倍数的形式分裂、吞噬，蠹星上的一切草木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虫子。

    “【繁育】的星神已经出现，虽然只是模拟宇宙中虚拟的产物，但祂的一部分力量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了整个瓦罗兰大陆的虫类。”

    “创造出能服务于战争的虫类的确是我眼下的课题之一。”辛吉德的声音如同毒蛇低语，“但我更想知道这些虫子体内的【繁育】之力……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如果能被提取，为我所用的话……那就很有意思了。”

    “企图染指星神的力量么？博士，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我很喜欢。之后你需要什么帮助只管提。”

    希尔科转身走向门口，阴影中的义眼闪烁着一抹猩红，“但如果这股力量失控……我会亲手烧光这里的，博士。”

    ——

    「蠹星的天空是暗红色的，像一块溃烂的痂。可星眼里的天空却又是黑色的，密密麻麻的虫群在天上交合，像痂里流出的、黑色的血。」

    「虫群在交合后诞生全新的旁支，旁支再与旁支结合，恍若一朵变幻形态的玫瑰，花瓣互相耦合。虫群的繁衍恰似花朵散发出不同蜜味的信息素…丑陋与甜美相互堆叠……」

    「振翅声像是亿万颗心脏在同步跳动，星能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震颤，仿佛虫子已经钻进了她的脑袋，不断发出鸣响。」

    「但即便是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混乱中——」

    「星也感受到了视线。」

    「不是来自虫群，也不是来自黑塔。而是某种更古老、更遥远的存在。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宇宙的维度，像一根冰凉的金属探针，轻轻抵在她的脊髓上。」

    「“星……感觉到了吗？”这一次黑塔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她脑海里，“祂在看着我们——不，准确来说，是看着【繁育】塔伊兹育罗斯。”」

    「“谁？”」

    「“【秩序】——太一。”黑塔说，“秩序的命途是引领宇宙步入永恒的和谐，这也是太一的意志。祂观察【繁育】，恐怕也是想看看这位新生的星神能否干涉影响到【秩序】吧？”」

    「眼前的画面迅速切换，漫天鼓噪的虫群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眼前一片汪洋的大海。」

    「海浪在星的脚边碎成白色的泡沫，每退去一次仿佛就带走一些黏在她脚下的虫血——不过这个世界并没有虫子，别说虫子，甚至好像连人都没几个。远处有某种不知名的海鸟在叫，声音刺耳得让她有些怀念。」

    「在蠹星上待久了，任何一只动物都让她感到无比亲切。」

    「“你又给我干哪儿来了？”星深吸了一口气，温暖的海风稍微驱散了她在蠹星上的心理阴影。」

    「“大拉铂尔星的曼德勒岛。”黑塔悠悠地开口，“这里是【繁育】飞升成为星神后降临的第一个世界。”」

 第270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五）

    「“这里的居民崇尚用生命的诞育抵抗对孤独和死亡的恐惧，也正因如此，这里被【繁育】选中。”黑塔继续补充道。」

    「“可这里并没有出现虫子啊。”星环顾四周，这里虽然有建筑，有人生活的痕迹，却唯独没见到人。」

    「“到附近走走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黑塔说。」

    「星漫步到附近的一所医院，在这里她终于见到了人——不，准确来说，这些人类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就像围绕在虫王身旁的虫群，只是一种践行着【繁育】命途的生物，密集地交换着信息素。」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种浓稠、带有铁锈腥甜的气味，地板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而在育婴室内，数十具新生儿的虫鸣伴随着咸腥的气味一齐爆发，熏得星有些站立不稳了。」

    「“等等……虫鸣？”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猛地推开育婴室和产房的大门，只见那些原本应该躺着婴儿的小床上，无一例外地全部都是虫子！」

    「而在一旁的廊道里，一位年轻孕妇正发出有气无力的哀嚎声。」

    「她那硕大的腹部下浮现出无数蠕动的不规则凸起，仿佛有千万只幼虫正在她体内疯狂啃噬，她的五官因为疼痛几乎扭曲到了一起，正奄奄一息、挣扎地往手术室的方向爬行，在地上逶迤拉扯出一段漫长的血迹。」

    「“她肚子里的都是……”星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

    「“……都是虫子。”黑塔叹了口气，“在繁育命途的影响下，任何生物都只会生出虫子，而且在这种命途的支配下，【繁育】是他们唯一思考的东西。”」

    ——

    龙族。

    凯撒的瞳孔微微收缩，天幕的画面此刻正跟随着星的视角一起变动。在这间医院里，几乎所有能进行生育的女子无论老幼都鼓着肚子，【繁育】的权能似乎对她们的身体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她们有的直接诞下虫子，有的则是生下一团粘着血膜的虫卵。那些半透明的卵鞘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破裂，钻出湿漉漉的幼虫，细密的足肢上还挂着人类的羊水。

    “令人作呕。”凯撒摇了摇头，声音冷得像淬火过的钢。

    “根据学院内从世界各地观察到的数据，刚刚世界上所有的虫类几乎都被【繁育】的命途影响了，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左右。”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通过刚才的十分钟，全世界不知道又多了多少虫类的新物种。”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好消息是我们人类并未受到影响，生育出来的还是正常人类。”

    “生育出正常人类，这么普通的事情……我竟然从你嘴里听出了一丝庆幸的感觉。”凯撒苦笑着说。

    “的确值得庆幸，这只是模拟宇宙虚拟的产物，如果是真正的星神……所影响的恐怕就不止是虫子了。【繁育】的权能恐怕会全面压制我们体内龙血，把我们变成——”

    “咳咳……好了，我今天还要吃晚饭呢。”凯撒及时打断了他，“想到以前在《异形》里看到的电影画面，结果是真实发生在宇宙中的场景，我就……好吧我现在真的很想吐。”

    “如果你实在讨厌虫子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部灭杀虫族的电影，很解压，或许能稍微缓解一下你的心理状况。”

    ——

    漫威宇宙。

    托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猛地起身，扭头大步走向洗手间。门被甩上的瞬间，里面传来干呕和冲水的声音。

    斯特兰奇双臂抱胸，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加冷峻——根据刚刚圣域传来的讯息，全世界的虫子们都出现了异样——虽然持续时间不算长，但命途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托尼回来时，脸色苍白，手里多着一杯威士忌——尽管他知道酒精对现在的他毫无作用。

    “我见过很多恶心的东西。”他嗓音沙哑，“但这个……这个真有点刷新我的底线了。”

    斯特兰奇没有立即回应，目光紧盯着天幕中医院里的那些“新生儿”，昆虫的复眼上闪烁着某种金属光泽，它们从诞生的第一分钟开始就在不断啃食房间里的食物——所有能吃、能咬的东西它们都不放过。

    就如同蝗群一样。

    ——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黑塔会将这次灾害称为“寰宇蝗灾”了。

    “【繁育】命途的具现化……将生命扭曲成纯粹的繁衍工具，一切都将化为虫子的口粮。”沉默许久后，斯特兰奇终于开口，“如果按照这个发展，蝗灾足以覆灭整个宇宙，那它是如何被制止的呢？”斯特兰奇想到，在黑塔口中，蝗灾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这就意味着【繁育】星神已然陨落。

    卡芙卡说星神是可以被杀死的，宇宙中也的确陨落过多名星神……但说归说，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证过。

    “星神杀死星神比较合理，有没有可能是毁灭星神或者巡猎星神？”托尼下意识地开口答道。

    “那两位星神都很年轻，似乎是蝗灾之后才升格成为星神的。”斯特兰奇思索了几秒钟，“难道是……【欢愉】星神阿哈？”

    “呃……”托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如果星神之间发起战争，阿哈是不是第一个上的我不清楚，但祂肯定是第一个跑的。”

    ——

    「被血肉滋养的虫群冲破窗户，向着寰宇飞去。而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更多的黑点正在升起。」

    「从城市的废墟、从被席卷一空的野外、从干涸的河床的泥地里——每一条地缝都在喷吐虫群。它们汇聚成支流，再交织成暗涌，如同乌云般将整片天空遮蔽。」

    「“他们坚持了二十一天。”耳畔传来黑塔的叹息，“二十一天后，大拉铂尔星宣布全球沦陷，请求星际支援。”」

    「抬起头，星看见一艘又一艘的运输船降落在城市里，绝大多数幸存者都扛着物资准备逃离，只有一小撮人聚在一起，在劝一位把自己紧闭在房间里的疯女人离开。」

 第271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六）

    「星站在窗外，指节轻轻叩击玻璃，试图引起女人的注意。」

    「“运输船离这里很近……”星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了她。」

    「女人猛地抬头，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她的手指上缠着粗糙的线，脚边散落着几十双小小的布鞋——有的只缝了一半，有的已经磨破了边，歪歪扭扭地堆在地板上。」

    「“滚开！”女人尖叫，抓起一只未完工的鞋子砸向窗户，“你们这些骗子！强盗！我听见我孩子的声音了！……我要等它们回来！”」

    「星的目光扫过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角落里，一只破旧的布偶熊瘫坐着，肚子上缝着歪歪扭扭的补丁，线头拖在地上，被女人的赤脚踩得发黑。」

    「“根据大拉铂尔星所剩不多的文字记载，这女人名叫梅尔西耶兹。”黑塔平静地说，“她生下的孩子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虫子，所以……她疯了。”」

    「“【繁育】降临后，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所有生物的【繁育】都被塔伊兹育罗斯所支配……准确来说，是祂支配了繁育这一概念。从现有对星神的理解来看，这恐怕也只是祂权能的一小部分体现。”」

    「“那祂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是说虫王吗？”黑塔说，“如果你是说祂是否具备人格化思维的话……这无法确定。或许对祂来说，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刻不停地繁育吧。”」

    「星看到梅尔西耶兹坐在空荡荡的摇篮边，忽然一只虫子从她破损的窗户钻了进来，啃食着房间里所剩不多的食物。

    「梅尔西耶兹颤抖着抱住它，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回来了，泪水滚滚而下。她指尖温柔地抚过虫子光滑的甲壳，仿佛在抚摸她孩子的脊背。」

    「她为它缝制衣裳，用碎布裹住它的身躯；她为它缝制布鞋，固执地套在它布满纤毛的虫足上；夜里，她教它语言，让它喊自己“妈妈”，可回应她的只有窸窣的节肢摩擦声。」

    「七天后，她的家中已遍布她“孩子”的子嗣。它们啃噬窗帘、蛀空地板，在墙壁上留下蜿蜒的孔洞。梅尔西耶兹坐在虫海中央，仍在一针一线地缝着小鞋，虫群在她身上爬行着，没有一只为她停下。」

    ——

    死神。

    浦原商店的后院里，夜色沉沉。

    浦原喜助倚在门框边，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他目光紧盯着天幕里那个坐在虫群中的疯女人，当看到虫子爬上她脸颊时，浦原顿时心中一阵恶寒，折扇下意识地往脸上拍了一下。

    “怎么了？害怕脸上有虫子？”四枫院夜一从阴影中走出，金色的猫瞳微微眯起，“难得见你露出这副表情呢。”

    “面对铺天盖地的虫潮，害怕也是正常的吧？”浦原收起折扇，“星神的力量……真是不讲道理，就像建立了某种不切实际的规则，却又强迫宇宙万物都为之服从一样。”

    “只能说……幸好【繁育】消失得够早，否则连我们也不能幸免。”

    “哼，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你忘了前不久刚刚将列车组吞入腹中的巨型真蛰虫吗？”夜一双手抱臂，冷笑一声：“那些入侵到车厢内部的虫子即刻开始产卵，而且拥有着‘复制’的能力，要不是星他们灭杀的速度赶上了它们复制的速度，恐怕列车早就被虫子给挤满了。”

    “夜一你的意思是……宇宙中依旧存在着繁育的力量？”

    “嗯，星神消失，并不代表所有的虫群消失。你看那些真蛰虫的产卵、繁衍的速度……那足以成为祸害宇宙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正说着，夜一略带不爽地“啧”了一声，“托这些虫子们的福，我现在看虚都感觉舒服了不少。部分虚至少还有理智、有目的，而这些虫子……它们只知道单纯的吞噬、繁衍，毫无止境。”

    浦原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嘛，夜一，如果那群虫子冲过来的话，你觉得现世和尸魂界挡得住吗？”

    “……”

    夜一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挡不挡得住我怎么知道？但虫子真要是上门，你肯定第一个躲进地下实验室，捣鼓些乱七八糟的发明。”

    浦原喜助夸张地捂住胸口，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哎呀呀，夜一小姐这话可真是伤透我的心了——我明明是也那种第一时间会为了保护大家而奋战在一线的人呢~"

    "哦？是吗？"夜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上次虚群袭击空座町的时候，是谁躲在商店里吃西瓜看戏，还美其名曰''观察战况''？"

    "那、那是战略性的观望！"浦原干咳两声，扇子"唰"地展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再说了，最后我不是也出手了嘛。"

    “哼。”夜一正欲再嘲讽浦原两句，忽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起初是细密的点彩——万千振翅的虫影在星河间颤动，像画家笔下扭曲的星空突然获得了生命。然后，整幅画作开始被某种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从边缘开始褪色，露出画布原本的苍白。

    只是眨眼的一瞬间，虫群仿佛被什么粗暴的抹去了。

    "……那是什么？"夜一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但浦原喜助没法回答她，他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敏锐地意识到……不不仅仅是【繁育】，更有某种超越他们认知的“东西”在光幕中出现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但两人却仿佛听到了无数星系的哀鸣。虫群、行星、恒星……一切都在那黑暗的咽喉中归于虚无。

    ——

    「“【贪饕】——奥博洛斯。”黑塔解释说，“贪饕是由“黄昏古兽”飞升而成的星神，既是古兽也是星神，是永无饕足的吞噬者，也是会思考的空洞。祂和【存护】的克里珀并列为已知最古老的星神。”」

    「“那我刚刚这是……被祂吃了？”星记得自己刚刚还在疯女人那儿呢。」

    「“嗯，贪饕的每一次张口，就会有数十亿的星辰就此消亡——当然，消亡的同样还有塔伊兹育罗斯的无数子嗣，祂们一个繁育，一个吞噬，听着就像一对冤家，在践行彼此命途的同时，也给寰宇带来灭顶之灾。”」

 第272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七）

    「“听上去像自助餐？”」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黑塔继续自己的补充，“据说在宇宙诞生至星神出现前，还有一段巨大的空白；在那段空白里游弋着名为古兽的奇妙存在。但在星神诞生后，古兽就消失了。传说‘贪饕’就是最后一只留存于世的古兽，但这个说法目前存疑，不知是真是假。」

    「黑塔正说着，星发现自己身旁的风景再度出现变幻——这或许意味着刚刚贪饕又张开了巨口，将她所在的世界吞没。这一次，她被模拟宇宙带来到了一片海洋……一片猩红、温暖如血的海洋。」

    「远处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

    「星下意识地保持警惕。可那声音钻进耳膜，就像化作细小的手，温柔地牵动她的神经。赤海的尽头有东西在等她——这个认知像糖霜般甜蜜地融化在她的脑海里。」

    「星努力用理智抵挡着这股歌声，却又管不住腿……海水漫过她的膝盖，远处赤海的尽头张开一道缝隙，而那歌声便是自缝隙中而来。」

    「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想要被祂吃掉。」

    「突然，星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赤海尽头的歌声顷刻间荡然无存。脑子里的那股感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放松。」

    「肯定是黑塔，星有些生气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能不能早点？”」

    「“哼哼，星，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也要观察人类被【贪饕】吸引后的反应嘛。”」

    ——

    葬送的芙莉莲。

    夕阳西下，篝火噼啪作响。菲伦抱紧法杖，往火堆旁缩了缩。

    “芙莉莲大人，我突然觉得……我们还蛮幸运的。”

    “哦？为什么会这么想？菲伦？”芙莉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银发在火光中泛着淡淡的橘红，“是因为星神？”

    “嗯，我觉得我们和这些星神生活在同一个宇宙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彼此交谈……是一件非常非常幸运的事。”

    菲伦仰望着群星闪烁的星空：“光是【繁育】与【贪饕】的对垒就消亡了宇宙中三分之二的星系和文明，我们能存活至今，就说明我们是那三分之一。而身处在三分之一的我们，又不知躲过了多少因为星神而引发的灾难，将文明延续至今。”

    “我们的文明、魔法……在星神的伟力前实在太过渺小，我一想到我们所在的世界可能被星神弹指即灭，我就感到很不安。”菲伦轻轻地叹了口气，篝火的余烬在她眼中跳动着，却驱散不了那股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菲伦。”芙莉莲往火堆里添了根树枝，火星噼啪炸开：“消灭我们……那些星神们根本就不需要‘弹指’吧？”

    “……这种时候，您竟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菲伦气呼呼地鼓起嘴巴。

    芙莉莲轻笑出声，缓缓合上自己膝盖上的魔导书：“菲伦，我理解你的不安，因为目前模拟宇宙里所展现出的都是混乱和消亡。”

    “可想想看，就像【毁灭】的对面有【存护】，【丰饶】的对面有【巡猎】。我们的文明能存续到今天，想必也是被某一位星神温柔的保护着。可能是存护，也有可能是同谐……谁又说得好呢？”

    休塔尔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发出“哦哦”的声音：“我懂了，芙莉莲你的意思是……就算有星神想要欺负我们，也绝对会有别的星神为我们的撑腰的。是这个意思吗？”

    “嗯……差不多吧？”

    ——

    「忽然，星感到大脑一阵刺痛，她双腿一软，如同一张纸片滑落，倒在沙滩上。」

    「无数记忆如绵密的钢针刺入她的意识，仿佛掀起一阵湍流要将她席卷而走——某个星球的晚霞里，母亲将孩子举过头顶；太空站走廊上，研究员们笑着传递数据板；环形都市的霓虹下，恋人们交换着未完成的誓言。」

    「这些画面突然被拉长、扭曲，像被丢进黑洞的光线。她看见每一张脸庞都在【贪饕】的巨口前定格，亿万声"不要"汇聚成震耳欲聋的静默。」

    「“呃啊——！”」

    「星发出痛苦的声音。」

    「“还有【记忆】……真是奇怪，明明没有见到浮黎，却有无数的记忆涌进了你的脑子。”黑塔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到平日里的镇定。星大脑里的记忆和疼痛只持续了数秒，就被她当做某种程式移除掉了。」

    「“刚才是什么情况？”勉强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的星揉了揉太阳穴。」

    「“是【记忆】的浮黎，有人说【记忆】命途正是在这一浩劫中出现的，为了留存诸星消亡的瞬间，倒是很合理——但太合理了，反而像虚构史学家编的。无论如何，我有点儿来兴致了。”」

    ——

    DC宇宙。

    “黑塔女士的观点……星神的诞生太过合理反而显得虚假。”布鲁斯·韦恩皱眉，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那她的意思是，星神的诞生都是不合理的？”

    阿尔弗雷德端着茶盘站在一旁，银色的托盘映着橘色的光芒。

    “少爷，恕我直言，就从已知的【智识】和【繁育】来看，星神的诞生确实存在着一定的戏剧性——这种戏剧性与常识往往不合，比起人类的虚构更显偶然。”

    “很难想象求解宇宙万物的神明此前只是一台计算机；司掌宇宙繁育概念的星神在飞升前与我们花园里的鞘翅目并无两样……与之相比，【记忆】命途的诞生实在太常规了。”

    “此前，星球日报上刊登过一篇专题，讲的是一些关于星神的情报，那位笔者认为星神的出现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像在特定的命途上做长途旅行，能成为星神是因为在这条道路上走得足够远、足够久。”

    “可就单从【繁育】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麻烦。成为星神就是一瞬间的事，上一秒它还是只是一只普通的虫子，下一秒……祂就是司掌整个寰宇【繁育】的虫王。”

 第273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八）

    「星遥望着远方一片荒芜的大地，狂风卷着沙砾拍打在她破旧的护甲上。在她脚下，一只渊兽如山峦般耸立着，彩色的鳞甲在星辰暗淡的光芒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我这是……”星抬头看着天上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虫群。」

    「“你现在是行走于【贪饕】命途中的行者，一位弄兽人。”黑塔不紧不慢地说，“有着无尽食欲的【贪饕】，却在寰宇蝗灾中最后消失了。没人知道祂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祂为何消失，我想……从追随祂的信徒身上窥见一些端倪。”」

    「话音刚落，星就看见自己脚下的巨兽缓缓抬起头。」

    「它张嘴的动作很慢，却让整片虫群的时间都为之凝滞。那张巨口像是打开了宇宙的缺口，露出里面旋转的星云和黑洞。」

    「虫海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冥冥之中像被无形的大手搅动，形成巨大的漩涡，而漩涡的尽头——正是渊兽的喉咙。如同倒灌的海水，漫天虫海被渊兽“吸”入口中，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遮天的虫群便荡然无踪。」

    「但虫群迅速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但这一次，渊兽却合上嘴巴，再也不肯张开。」

    「被【贪饕】眷顾的渊兽，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星来到渊兽脚下，这只庞然巨物缓缓低下头，黄金色的竖瞳倒映着星渺小的身影。那一瞬间，星仿佛从那双永远燃烧着饥饿火焰的眼眸里，第一次看到了某种陌生的情绪——满足。」

    「紧接着，渊兽打了一个沉闷、舒服的饱嗝。」

    「“它被满足了。”黑塔的语气显得十分不可思议，“难道拥有无尽食欲的【贪饕】也同样被满足了吗？虽然在蝗灾爆发前，祂从未如此大快朵颐过，但用寰宇三分之二的区域来满足一位星神的食欲……还真是疯狂。”」

    「黑塔说话间，星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脚突然被不可视、如游丝般的细线吊起，仿佛有人在将她视当做木偶操弄。」

    「虫群的嘶鸣、渊兽的低吼、疯女人的哀鸣……回忆中所夹带的狂躁与不安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有人拨动了宇宙的琴弦，所有杂音都被抹去，只剩下清澈的和弦在虚空中共振。」

    「这是一种绝对的、不容抗辩的……秩序。」

    「“哇——”黑塔两眼发光，像发现钻石，“是【秩序】太一，祂终于出现了。你还记得么？你当初在蠹星上被注视的感觉？目光正是来源于祂。”」

    「“在祂还没有陨落的时代，祂的光辉如同珠石一般圣洁！我说什么来着？这会儿没有纳努克，古老的秩序命途压制着众多灾祸——”」

    ——

    绝区零。

    “我现在有理由相信，【秩序】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触底的自我保护机制。”月城柳扶了扶自己的镜框，“当宇宙中的毁灭逾越过某道红线，影响到【秩序】命途时，这位古老又强大的星神就会出手。”

    “所以接下来…我们能看到星神之间的……神战？”浅羽悠真“噌”一声从位置上坐直了。

    “大概是的，但如果按照黑塔的说法，【贪饕】在寰宇蝗灾中消失，那现在登场的星神也就只有【秩序】和【繁育】而已，这两位星神是已经确定陨落的……难道是两败俱伤？”

    月城柳认为，哪怕星神对于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但她相信哪怕是星神与星神之间，也是存在绝对实力差距的。

    越接近“原初”这一概念，越古早的星神，拥有的力量或许更强，就比如太一、终末、克里珀……以及【贪饕】奥博洛斯。她很难想象【秩序】与【繁育】的对垒会让秩序陨落，其中肯定有第三方的星神插手其中，干涉了这次神战的结果。

    存护筑墙，贪饕消失，终末的情报太少，尚不可知。月城柳稍微思考了一下，感觉为数不多能影响大战结果的，也就只有欢愉了。

    身为古早的星神，【欢愉】阿哈同样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践行这一命途的阿哈，将宇宙众生视作一场游戏，万物不过取悦祂的手段，这种听上去不靠谱的星神，真的会亲自下场干涉这场神战么？

    月城柳持怀疑态度。

    “柳，我觉得吧……我们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和想法去揣度星神的考量，这是一种很不切实际的行为。”悠真忽然开口道，“人类没有办法像星神那样站在更高的维度和视角上遍观全局，思考往往受限。”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副课长你好好坐在椅子上，和我们一起欣赏这场神战。星神对星神——这种大场面几辈子都不见得能看一回。”

    ——

    「“让我推演一下祂的声音。好，来了！”黑塔发出期待的呼声——能在此听到【秩序】的声音，实乃意外之喜。」

    「仿佛某种神秘符文的铭刻，无数的声音汇聚成一条溪流，不由分说地流进了星的脑子里——」

    「“扰乱世间者不得存留，贪婪者无应苟活。狡诈多变之混沌，是为宇宙秽尘废埃也。”」

    「秩序绝对公正、正义、美丽。多重音节有如军队般威严，其中藏匿着不容忽视的法则。」

    「而祂声音中多出来的音节，是秩序在祂的控制下，依照确定的时代，顺序兴起而又湮灭的帝国、城邦、文明，是万亿次"矫正"留下的、微不足道的叹息。」

 第274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九）

    「“黑塔，当初寰宇蝗灾发生时，难道就没有文明试图反抗吗？”」

    「在星看来，蝗灾确实很恐怖，但这场灾难的蔓延得未免太“顺利”了。历史上的寰宇蝗灾只持续了几个琥珀纪，用几百年的时间席卷整个寰宇，已经不能单纯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星，但你提出这种问题，只能说明你对【繁育】的概念了解得不够深刻。——当然，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将无机生命纳入【繁育】的范畴，的确是一件超乎人常理的事。”」

    ——

    提瓦特，蒙德。

    龙脊雪山的某处洞穴内，炼金台泛着幽蓝的微光。砂糖正专注记录着黑塔女士的发言，她时不时抬头望着自己正在专注实验的老师，露出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

    “有机生命？无机生命？”砂糖停下手中的笔，试图理解这两个近似却含义完全相反的陌生词汇。

    “大概代指是有生命的物体和无生命的物体吧？”阿贝多放下手中的试管，淡淡解释道。

    砂糖扶了扶滑落的眼镜，镜片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可是，阿贝多老师，黑塔女士说将无生命纳入【繁育】的范畴，岂不是说连石头、机械这样的物品也能像小动物们一样进行生育吗？这未免也太……”

    ……太不可理喻了。

    在见识到那场席卷无数星球的蝗灾后，砂糖对于蝗灾的离谱程度已经产生了一个初步判断，内容尚且是在她学识可理解的范畴之内。但让无机物进行“繁育”……每个字拆开她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如果是用无机物创造生命，在炼金术上造诣极深的阿贝多老师也能做到，但让石头生石头，机械生机械什么的……

    “阿贝多老师，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

    阿贝多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如果用白垩（原初之人的质料）创造生命，再将生命赋予【繁育】的功能，这个是用炼金术可能做到的。但只要是进行【繁育】，拥有“生命”都是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

    “没有生命的【繁育】……抱歉，砂糖，我也想象不出那是一副什么光景。”

    ——

    崩坏三。

    “噗——！”

    圣芙蕾雅学园的午餐时间，当琪亚娜听到黑塔女士讲述无机生命会【繁育】后，差点没忍住将嘴里的牛奶一口喷出来。

    “无机生命？那不就是机器吗？难不成机器人也会生孩子？这怎么可能？”琪亚娜擦了擦嘴角的牛奶。她稍微想象了一下，两台机器人通过【繁育】生出一个小机器人……那画面属实是有点儿抽象了。

    “…确实很难想象。”一旁的姬子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无机生命拥有智慧并不稀奇，但【繁育】这个功能是有机生命所特有的。将有机与无机相捏合……听起来倒是很像小说里的魔法。”

    芽衣放下筷子，合上因为犯恶心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盒，瞥了一眼天幕上密密麻麻的虫群：“可我觉得，‘让人类生育出虫子’这件事本身就很像魔法。”

    “但有机生命与无机生命之间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姬子正想继续说下去，忽然听到一旁的琪亚娜发出一阵“哇哇哇”的惊呼。原来是黑塔又将模拟宇宙里的场景进行了切换，这一次星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工厂。

    看着工厂外摆放的各种崭新的武器设备，姬子推断这里是宇宙中某个文明的军工厂。

    星站在工厂敞开的大门前，听见里面发出机器运作的轰鸣。但奇怪的是，有源源不断的虫子从工厂的窗户里飞出来，震动着翅膀飞向高天。

    随着天幕的视角跟随星进入工厂内部，琪亚娜下意识地捂紧了嘴巴。

    一方面是因为惊愕，一方面她可不想把刚喝下去的牛奶吐出来。

    成群的虫子从机械臂间簌簌落下——精钢打造的冲压模具每次闭合，都会从中“分娩”出十几只不同种类的小虫。这些模具的原料明明都是各种机械、钢铁造物，可就在闭合瞬间……仿佛神明亲吻铁做腐肉，让无机生命扭曲成了丑陋的造物。

    星越往工厂深处走，场景越发诡异：

    自动装配台上，本该安装枪械扳机的机械手，正将一枚枚虫卵嵌入步枪膛线。

    厂房顶部的管道仿佛变成某种巨型虫类的肠道，不仅滴落着粘液，还每隔几分钟就从阀门处“产”下一团包裹着粘液的卵鞒，这些卵鞒在离开产线的几十秒钟之内迅速孵化成虫，然后开始啃咬附近一切能咬的东西。

    整座军工厂似乎变成了虫子的巢穴，无数虫族从流水线上诞生——哪怕它们原初的质料只是冰冷的铁而已。

    “为什么连这种事也能做到？星神也太离谱了吧？人生虫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机器都能变成虫子？！”琪亚娜指着天幕里那个自动运转的模具，“它明明原材料用的就是铁啊！也不是虫卵什么的，为什么钻出来的是虫子？！”

    “看来，这才是【繁育】力量的真正体现……”姬子一脸凝重地看着那满工厂的虫子，“星神……看来这也是一个必须马上投入研究的课题呢。”

    ——

    「“怎么样？很震撼吧？”黑塔发出“嘿嘿”的笑声，“先前我就和你说了，操纵有机生命的【繁育】，这只是塔伊兹育罗斯权能的一部分体现。”」

    「“在祂的权能下，祂甚至能改变【繁育】的概念，将各种繁殖、复制的概念全部改变为‘生虫子’，让各种生物只能生出虫子，让机械制造只能生产出虫子，甚至到微观的细胞层面——”」

    「“——停停停！”星赶紧打断她，“那祂这么厉害，又为什么会陨落呢？”」

    「“因为祂和【贪饕】的对垒波及太大，已经影响到了其他星神的命途——尤其是刚刚出现的【秩序】太一。在现有的文献中，祂严格维护着寰宇的秩序，【贪饕】和【繁育】对祂来说就是来搅局的，所以祂必须终结这场混沌。”」

 第275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十）

    银魂。

    神乐盯着天幕上源源不断出现的虫子，歪着头问道：“阿银，我还是没搞明白那个黑塔女士说的，繁育就是源源不断生虫子吗？”

    “嗯……”银时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挖着鼻孔，“我举个例子，假如我是【牛奶】星神，行走在【牛奶】的命途上，那我的权能就是操纵宇宙里所有的牛奶——不管是草莓牛奶，还是过期牛奶，统统都得听我的。”

    新八推了推眼镜，忍不住道：“这是什么鬼比喻啊！而且为什么偏偏是牛奶啊！你是自己现在想喝牛奶了吧？这种比喻谁听得懂啊！？”

    “不要打断我！”银时继续说道，“总之！但在我权能的体现下，不单单是奶牛会挤出牛奶，这世上的任何生物，包括定春和人类——都可以挤出牛奶。”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扭曲‘牛奶’的概念，只要是用手挤出来的东西，不管是牙膏啊还是洗发水什么的……最终都会变成牛奶。”

    “——噢噢噢噢！”神乐眼睛里简直有星星要冒出来，“那这个星神真的超——超厉害的阿鲁！那如果我是‘醋昆布星神’，那我可以让全世界的零食都变成醋昆布吗？”

    银时点点头：“当然，只要你愿意，幕府那帮家伙们早上喝的味增汤里都会飘着醋昆布。”

    就是这个命途嘛……

    狭窄到恐怕一秒钟就会被其他星神吞并掉吧……

    ——

    「“让我们继续，听听太一都说了什么。”黑塔迫不及待地将星的位置再次改变。」

    「太一的身下有帝国轰鸣，信众轰然发出和声；祂似浮空却身形厚重，其面容有圣歌般的光辉；祂发出的每个字都像有纵向排列的音节，带有或黯淡或富丽的色调。」

    「祂降身下来，友好地拢抱住琥珀王庞大而分散的头颅；祂似乎身形凑近……而星也终于听清祂的声音，是帝侯兵器同时发出的合音轰鸣，它们在祂身下如光芒般散开——」

    「“汝终应吾之邀请…克里珀；搅局者无有规法慎独，其行不将饶恕。”」

    「“掌控嬗变之意志——琥珀王，汝本将重责无当。”」

    ——

    进击的巨人。

    阿尔敏屏住呼吸，仰望着天幕中那尊伟岸的身影。

    他从来没有想过，绝对的秩序竟能美得如此让人战栗。在那威严而神圣的光辉中，祂仿佛诉说着宇宙文明的终极答案，那万千和声的鸣响，让他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阿尔敏！”

    艾伦的声音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阿尔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神很久了。

    “无论你盯着祂看多久，【秩序】都不会回应你的啦。”艾伦耸了耸肩，“看来，星神的伟力也是有限度的呢。否则，祂也不会找存护合作。”

    “那三笠觉得，琥珀王会答应太一的邀请吗？”阿尔敏看向艾伦身旁捂住围巾的少女。

    “应该……不会吧。”三笠摇摇头，她低眉瞥了一眼身旁的艾伦，小心翼翼地说：“琥珀王的使命是筑墙，只有筑墙才能践行命途中的存护吧？”

    “但放着这种危机不管，只是一味筑墙，墙中的生命和家畜有什么区别？”艾伦望着远处已经陷落的玛利亚之壁，咬咬牙说，“这样的存护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苟延残喘……”

    “那艾伦你的意思是，琥珀王会答应？”

    “嗯。”艾伦笃定地点点头，“在我看来，存护的真意就是将墙外的敌人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死，管他是【贪饕】还是【繁育】，只有将所有的敌人彻底消灭，【存护】才算是真正实现。”

    ——

    「烈日如熔化的铁浆般倾泻而下，星的脊背被晒得发烫。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粗糙的手指间沾满了灰白色的泥浆，掌心磨出的水泡已经破了，混着砂砾，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黑塔，我这是……”」

    「“近距离瞻仰【秩序】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想要多了解祂的话记得多来测~”黑塔在耳边说，“这一次你扮演的是【开拓】阿基维利，看起来，现在你正身处于【存护】的派别【筑城者】当中。”」

    「“阿基维利还当过筑城者？”」

    「“星，等你出了模拟宇宙，我真要让姬子给你好好补补课。”黑塔没好气地说道，“阿基维利是和人类最亲近的星神，祂曾与凡人一起冒险、战斗和生活。”」

    「“好吧。”星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高耸的城墙延伸至视野尽头，无数衣衫褴褛的筑城者像蝼蚁般攀附其上。而她正坐在一段未完工的墙基旁，身旁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瘦得像根晒干的柴，草帽盖在脸上，胸膛缓慢起伏，显然睡得正香。他的手脚布满老茧，指甲缝里塞满了墙灰，但嘴角却挂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惬意。」

    「这家伙在偷懒——星连忙一脚将他叫醒，问他为何要在此筑墙。」

    「“我哪儿知道？那帮筑城者们说是自己从琥珀王的锤音中得到了启示，现在正在一众星系紧急修筑墙壁呢。”」

    「“什么启示？”星继续问道。」

    「男人一脸茫然，他懒洋洋地将草帽盖在自己脸上：“不清楚，不知道。等哪天筑城者们将启示告诉我了，我再开始干活儿吧。”」

    「“看来【秩序】的确和【存护】达成了某种交易。”黑塔有些不解地说道，“……我很好奇，筑城者们是如何获得星神启示的，单从锤音中获得如此准确的信息，提前修筑抵御外敌的高墙。克里珀平时不怎么关心凡人，俯瞰众生更像【秩序】太一的行为。”」

    「“但这两位星神有交情倒也正常，毕竟存护和秩序存在交汇的领域。说真的，我蛮欣赏太一，祂浑身散发着古老帝国的光辉，像是庄严的大理石，这也与克里珀有几分相似——祂们身上都有守护神的影子，只是形式并不相同。”」

 第276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十一）

    「“总之，塔伊兹育罗斯的陨落似与【存护】直接相关，我想唯有那神力缠绕的巨锤，才可能洞穿另一位神的躯体。只是历史的全貌肯定远不止于此，我实在难以确定星神的交手方式……”」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昏暗的教堂地下室内，赫斯缇雅晃荡着白皙的双腿，坐在木箱上嘟囔道：“【存护】星神用手里的锤子把另外一个星神给敲死？”她歪着脑袋，黑色双马尾垂落肩头，“会不会太朴素了一点？”

    贝尔盘腿坐在地上，看向身旁的少女：“那上神大人觉得星神之间的战斗应该是怎样的？”

    “唔……”女神鼓起脸颊，抬起手指在空中比划，“那可是星神诶！战斗场面应该很宏大吧？比如一锤下去光是余震就震爆无数亿颗星系之类的！”

    “啊？那祂到底存护了什么啊……”

    贝尔挠了挠头，“我倒觉得，星神之间的战斗可能并非轰轰烈烈，祂们代表的都是各自的命途，就像【繁育】的飞升只是短暂的一瞬，我认为祂的陨落可能也只是一瞬。”

    赫斯缇雅托腮思索道："你是说，克里珀可能一锤子解决战斗，直接把''繁育''这个概念给敲没了？"

    “这我不敢笃定……”贝尔抬头仰望着天幕中那一望无际的墙壁，“【繁育】这个概念肯定还存在，就像星神陨落后，宇宙中依旧存在着快速繁衍的虫群——但也许被存护星神封印了吧？比如把祂的肉体锤得七零八落，然后逐一封印什么的……”

    “那这种方法也不太稳定吧？万一有人捡到了【繁育】尸体的碎片，想要利用其中残存的力量做坏事该怎么办？”

    “上神大人，还不一定有人捡到呢……”贝尔小声地嘟囔道，“真要是捡到了，就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是个好人了吧？”

    ——

    「酒馆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味。」

    「星坐在角落的木凳上，盯着眼前那杯泡着荧光甲虫的麦酒，虫翅在琥珀色的酒液里缓缓舒展，像某种诡异的艺术。」

    「除了眼前的这杯，还有更多人在研究如何用蝗灾中诞生的虫子泡酒——柜台边，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学者正一撸袖子，将酒缸里浸泡多时的年幼真蛰虫提出来，然后顺手倒了一杯虫酒，递到星的面前：“嘿，哥们，信我……这东西可滋补得很。”」

    「“…谢谢。”星默默把酒杯推远了些。」

    「“现在你是假面愚者的一员。”黑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星回过头，看到黑塔的全息投影正摆弄着那只被泡酒的真蛰虫。她努了努嘴：“根据记载，【欢愉】也参与了这场诸神的战争，祂的信徒【假面愚者】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种宇宙级别的乐子。”」

    「“这事还和阿哈有关？祂也动手打【繁育】了？”」

    「黑塔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可以从假面愚者的行动中了解到一些真相。”」

    「两人说话间，星发现面前的酒杯中出现了一些异样，酒里漾起混沌不清的波纹，不止是她，其他愚者们杯子里也出现了同样的画面。」

    「有人说波纹的意思是“虫子烧烤得多放孜然”，也有人说这是【繁育】的无声控诉……总之酒馆里的人为此吵了三天三夜，最终笃定这是阿哈的启示——“别喝了，去帮助众神！”」

    「但要怎么去这也是个问题，但好在有点子王提议，他们可以偷走悲悼伶人的贡多拉。」

    「“都是欢愉命途的，用‘偷’这个字多不合适？”星义正言辞地修正道，“明明是借！大家都是一家人，说‘偷’就见外了不是？”」

    「“哦哦哦！这位哥们很有见地啊！”为首的一位假面愚者露出赞赏的表情，大手一挥，“走！我们去借他们的贡多拉！”」

    「“星……我发现你也挺有当假面愚者的潜力的。”黑塔默默扶了扶额头，“但这些假面愚者还真是松弛啊。”」

    「一眨眼，星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艘星际舰船上——这应该就是愚者们所说的贡多拉了。」

    「船上热闹非凡，在帮助星神的路上，这艘船上聚集了许多星神派系的热心人，甚至还有无名客。但星数来数去，却发现唯独没有假面愚者。」

    「——那帮家伙们早跑了，连同这艘大船也一并送给了他们。」

    ——

    黑袍纠察队。

    “这帮假面愚者真他妈的就是懦夫，虽然他们喝酒的品味我很欣赏，但干出这种事，他妈的就是该死。”

    士兵男孩举起一杯威士忌，冷冷看着舰船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布彻尔叼着烟，嘴角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得了吧，我倒觉得这帮疯子挺对我胃口。"他吐出一口烟圈，"把一群自命不凡的蠢货忽悠去送死，自己躲在后面看戏——这手段简直棒极了！我都要爱上这群混蛋了。”

    忽悠……布彻尔瞥了一眼身旁的士兵男孩，突然发现假面愚者的剧本似乎也能用在他和士兵男孩身上。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帮家伙就算想要帮助星神，以他们的力量又能做什么？给那群虫子当口粮？还是被琥珀王的锤子顺手砸死？”士兵男孩说。

    “谁知道呢？或许是充当‘战地记者’？”

    “哦，你说这个我就懂了……那他妈还挺重要的。当年我在诺曼底英勇战斗，我与纳粹战斗的时候……就是这帮战地记者留下了我战斗的画面。”

    “哦……”

    布彻尔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天灵盖开始疼痛起来。这混蛋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拿着伪造的猛男秀经历说得跟真实历史一样，也算是个人才。关键眼下还不方便拆穿他，还得靠他收拾祖国人那个混蛋……

 第277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十二）

    星际争霸。

    查尔的地表在硫磺风暴中呻吟，熔岩的脉络在龟裂的焦土下搏动。

    凯瑞甘站在骨刺巢群之巅，她的目光跟随着星乘坐的贡多拉，见识了无数被虫群席卷的星球，跟随着星的视角，她凝视着宇宙深处那团蠕动的阴影。

    那是自【繁育】产生的虫群——不，并不单纯是虫子。它们是某种概念的具象化，一种对“繁育”本身的亵渎性诠释。无机生命在祂的种群中复制、增殖成虫子，像癌细胞蔓延，将冰冷的机械结构扭曲成血肉。它们没有异虫强大的基因，甚至没有进化，只有无穷无尽的自我复制，如同宇宙法则中的一个错误。

    “令人作呕。”阿巴瑟嘶声道，他的多节附肢在甲壳下咔哒作响，复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泽，“低效的增殖，毫无意义的数量堆积。虫群应追求个体的完美，而非……这种亵渎。”

    “亵渎？”凯瑞甘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看看它们，阿巴瑟，它们不需要基因序列，不需要进化腔，甚至连无机生命都能被它们扭曲成同类。如果异虫能掌握这种力量——”

    “那我们将引来比毁灭更可怕的东西。”

    阿巴瑟的声腺震颤着，发出低频的嗡鸣：“女王，您忘记了星神的存在。太一的目光会投向任何试图打破秩序的愚者。如果异虫沦为无度的繁育者，我们只会成为星神锤下的又一堆灰烬。”

    凯瑞甘沉默了片刻。她的灵能感知到阿巴瑟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虫群的进化之路被【繁育】命途扭曲的恐惧。

    阿巴瑟挥舞着锐利的前肢：“观察实体，挖掘潜能。研究血统，调整序列，扭曲精华，拆解肢体，重新组合。尽善尽美——异虫的未来应当是掠夺、吞噬、超越，而非沦为某种盲目复制的瘟疫。”

    凯瑞甘沉默地转过身，她没有回应阿巴瑟的说法，只是静静地仰望着那片星空。

    在未知星域的尽头……是否有某位星神对她的虫群投下目光了呢？

    ——

    「星舰通过数个琥珀纪的航行，终于抵达了航行的终点：伊莱狄希纳星域。」

    「贡多拉内的第一批船员已经死去，他们的子嗣也已苍老，为了庆祝大伙成功抵达终点，他们决定发誓要做一件事来庆祝这几代人齐心协力的壮举！」

    「“跳舞！”」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提了出来，但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在一片荒芜的铁皮与赤褐色的焦土上，星和他们手拉着手，围绕着贡多拉跳起笨拙的舞步，有些随行的悲悼伶人则开心地哭了起来。」

    「星在人群中起舞时，突然瞥见阴影处静立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破旧制服的男子，制服上还挂着一枚伊莱狄希纳的军徽。他的眼睛像两颗熄灭的恒星，深不见底。当星的目光与他相遇时，这位"自灭者"缓缓抬起枯枝般的手臂，递来一叠泛黄的布料。」

    「“老熟人啊。”黑塔在一旁啧啧称奇，“这位‘自灭者’还活着呢。”」

    「“自灭者？”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一群在【虚无】IX的阴影下失去存在意义的可怜人罢了。”黑塔不以为意地解释道，“像他们这种人，存在属性会逐渐消亡，皮肤腐烂、内分泌失调、记忆和感官丧失。在梦境与幻觉中，他们会目睹自己的身影消失于黑洞。”」

    「男子的目光突然凶狠起来，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贡多拉前挂着一枚忆泡。他吞了吞口水，伸出了手。」

    「此刻，一种奇异、复合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星看到贡多拉上的众人无法抵抗这种声音，你难以理解这是来自哪个维度的音符，它是轰鸣、呜咽、笑声和横向排列的颂歌和音；身旁的人如得神启，开始不顾阻拦地和男人一起敲击忆泡——直至它破裂！」

    「一片【虚无之影】从忆泡中涌现。」

    「“终于…终于……”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双臂却像朝圣者迎接神启般张开。」

    「星还未来得及后退，自灭者已经扑了上来。他的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学步的孩童，又决绝得像扑向火焰的飞蛾。在接触到忆泡的瞬间——」

    「无声的湮没。」

    「“虚无之影里是一整个世界的‘背面’。”黑塔发出轻轻的叹息，像飘零许久的一片羽毛落地，“他终于找到了他失去的自我。”」

    「“对了，这道声音是怎么回事？”星抬头望着天际，那从天而来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消停点的意思。」

    「“哦，你说这个啊。”」

    「黑塔微微一笑，“这是列神之战打响的讯号。”」

    ——

    漫威宇宙。

    灭霸坐在冰冷的王座上，手指摩挲着无限手套上的凹槽。当【秩序】的颂声自宇宙中响彻时，他才从许久的思考中缓过神来。

    “主人…列神之战要开始了。”乌木喉的声音有些发抖，也不知是惊惧还是兴奋，自从光幕在宇宙中展开后，他的目光便很少从上面挪开。

    “我曾将毁灭宇宙宇宙一半的生命作为我的计划，只要达成这个计划，就可以减少过度的人口，拯救无数世界的痛苦和维持宇宙的平衡。”

    “呵呵……”灭霸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他静静注视着光幕里那席卷寰宇的虫群，有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谋划多年的计划简直是个笑话。

    星神的对垒毫无计划可言，祂们只是默默行使着自己的命途，一个不停繁育，一个不停进食——如此单纯的两个动作就轻描淡写地毁灭了三分之二的寰宇。甚至【贪饕】只需要轻易地动动嘴巴，那几十亿的星系连同生命就彻底湮灭。

    比邻星听出了主人话中的言外之意，试探性地开口：“主人，那夺取无限宝石的计划……”

    “我就像个拿着玩具剑的孩童……”灭霸摇摇头，他缓缓将无限手套摘下，“计划不必再继续了，我的计划根本赶不上星神的即兴发挥。说不定未来的某一日，又会有新的星神产生，又会有新的灾难出现，他们发动一场席卷寰宇的屠杀，比我们要简单多了。”

 第278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十三）

    「“列神之战开始了？”」

    「星感觉自己脑袋懵了一瞬，下一秒，她出现在一片被虫群席卷过后、满目疮痍的世界。」

    「靴底传来令人不适的黏腻触感——不是泥土，而是某种半消化的有机质沉积，像被咀嚼吞下后又排出体内的虫群分泌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星连忙询问黑塔自己如今的所在，但黑塔这会儿却并未没有她。」

    「她在原地等待——直至一抹笑声出现。」

    「第一粒金色火花从她耳畔掠过，带着某种恶作剧得逞的窃笑。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它们像被摇晃过的气泡酒般喷涌而出，在空中炸裂成无数欢腾的光点。某个光点蹭过她的脸颊，她的内心的确感受到了某种舞动，那感觉就像有人用羽毛笔直接在她的神经末梢书写笑话。」

    「“阿基维利！”阿哈就这么堂堂正正地出现了，“我的阿基维利！我给你的骰子好玩吗？我要提问：我的骰子有几个面？”」

    「“可是你的骰子是个球。”星没想到和一个星神对话竟如此容易，这还是在模拟宇宙里的头一次。」

    「“回答正确！我想用球把塔伊兹育罗斯砸晕！”火花般的快乐舞动在星身旁，阿哈大笑着拍手，祂的皮球和扑克互相拥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一！阿哈从来乐于助人，帮助其他神是我的乐趣——”」

    「接着祂把目光转移到星身上。」

    「“你不参与进来吗？假阿基维利？不接受我的点子吗？关于【星穹列车】与【塔伊兹育罗斯】。”祂的凝视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星一瞬间只感觉寒毛竖立。但好在阿哈迅速消失了，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脚下的世界，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你被搅进去了，我要采取防护。”黑塔的声音。」

    「星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刚才结冰的血液又开始融化了。」

    「“总之，【繁育】的命途威胁到了【开拓】，在这场众神之战中，【开拓】的阿基维利可能参与其中。”」

    ——

    斩赤红之瞳。

    “阿哈刚刚这是……看到了星？”玛茵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

    她突然想起桑博在雅利洛-VI的那次回头——那个本该是奸商的家伙，却仿佛打破了天幕，对他们所有人讲话。现在回忆起来，每一个瞬间都毛骨悚然。

    “喂…你们说，有没有真相是这样？”雷欧奈咽了口唾沫，有些干涩地说道：“这块所谓的‘天幕’也只是阿哈能力的一种体现？我们可以通过天幕看到外面的世界，而其他的世界也同样可以天幕看到我们……”

    “我们的反应……就是【欢愉】阿哈的乐子。”

    话说出口的瞬间，雷欧奈看到塔兹米、玛茵等人的脸顿时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拉伯克的声音微微发颤：“你是说……我们就像鱼缸里的金鱼，自以为可以通过透明的鱼缸观察外界，但实际上我们不过是房间主人的玩物？”

    雷欧奈缓缓点了点头。

    “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娜杰塔缓缓吐出一口烟，语气郑重：“但是，雷欧奈……扪心自问，这块天幕也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坏处。阿哈星神或许以我们为乐，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向祂献上一场‘向帝国举起叛旗’的反抗戏码。”

    “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们的世界不过宇宙银河的沧海一粟，那也意味着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有机会踏上不同的命途，掌握比帝具更神奇的力量。”

    “等有朝一日我们的革命完全胜利，将帝国推翻后，我们也要统一信仰，像那座冰雪里的孤城贝洛伯格一样，信仰一位星神。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神明目光的瞥视。”

    娜杰塔的话宛如一缕照散雾气的晨光，让刚才还失魂落魄的几人纷纷将头抬起。

    “但我们也要了解宇宙的历史，确定哪一位星神是真正值得追随的。”娜杰塔抬头看向天幕，“所以这一场列神战争，对我们今后的选择至关重要。”

    ——

    火影忍者。

    “哦哦……！这位阿哈星神也打算帮助存护和秩序，暴揍繁育吗？！”

    鸣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看得出这种群战的戏码很能吸引他的目光。

    “鸣人，‘阿哈的信誉’在寰宇中可不是什么好词，祂给那帮假面愚者启示，说不定就是祂让愚者们提前跑路的。这场星神大战，估计祂做的事也和愚者们差不多。”

    鹿丸无奈地叹了口气：“区别就是，一个忽悠不同星神的派别，一个直接忽悠星神本尊。”

    凭借他对假面愚者的观察，这帮家伙往往在争端中出于一种“混沌中立”的态度，他们不会试图熄灭争执的火焰，而是会想方设法将这团火焰越烧越大，最好让整个宇宙都熊熊燃烧。

    而他们则在烈火中起舞，哪怕火烧到身上，一个个也都是笑着死的。

    ……难以理喻的一帮疯子。

    不过，通过这次星和祂的交流，他意外地感觉【欢愉】与【开拓】都是那种可以沟通、健谈的神，虽然前者将人类，甚至宇宙都视为一场乐子，但至少属于可以交流的范围。

    【贪饕】和【繁育】则不然，祂们完全依照本能行事，他甚至无法判断这两位星神是否拥有智慧。

    “从结果来看，至少阿哈也算给【存护】这边势力添了一位大将。”鸣人说。

    “阿哈要的从来不是结局，而是戏剧性的过程。”

    鹿丸专注地望着天幕，回忆着那帮假面愚者所说的‘启示’，最终得出结论：“依我看，阿哈恐怕不止会拉开拓下场，祂还会拉越来越多的星神加入这场神战，祂要让这团火苗烧到全宇宙。”

 第279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十四）

    「“好了，防护已经完成，你可以继续和阿哈交流。但现在祂估计已经消失了，你必须原地等待。”黑塔嗤嗤地笑了，“如果你能多笑一笑，估计能更容易等到祂。”」

    「笑？星尝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就像死去的鱼翻白肚一样，有种半死不活的滑稽感。」

    「最后，当星的白眼快翻到天上时，祂——终于来了！祂一出现就刮起巨大的虚假数据风暴，将星笼罩其中。」

    「“嗨，阿基维利！你把那个球玩得不错~”阿哈开启夸夸模式，“你是玩球高手，能告诉我是谁制作了这个球吗？噢…等等，祂要来了。让我们先让位于伟大的祂——鼓掌、敬礼吧！”」

    「“祂来了？什么意思？”星被阿哈一时弄得摸不着头脑，可黑塔却在一旁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安静！星，大的要来了！”」

    「原本一片漆黑的世界照进来一束光。」

    「星感到自己的视线正在分解——不是破碎，而是像被拆分的和弦，每一束视神经都开始接收不同的光谱。她看见空气裂开七彩的纹路，那些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光，而是某种更为本质的"和谐概念"的具象化。」

    「“是【同谐】…希佩！”黑塔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喜的声音。」

    「祂的身躯像是由无数文明剪影拼凑而成：某个瞬间是千万张合唱的嘴唇，下一秒化作同步摆动的钟摆矩阵。祂的指尖抹起彩虹色的水波，万千协律都化作同谐星神躯干上流动的釉彩。」

    「“阿基维利/开拓是你吗？我们以为你死了/失踪了。成千上万的命运/历史塑造了宇宙的长势/走向。我们几乎相信/判断你已成为它的注脚/养料。”」

    「“希佩…！你真的有/多副面孔！”」

    「“噢，集群星之母！”阿哈开始夸夸，祂的话让星浑身不适，“只要你想做的事情足够好玩——哪怕是接力棒游戏！局势瞬息万变，上一次我们还在洽谈，下一次太一就变成了你。惋惜…我的老朋友！但祂使你看上去更‘好’了。”」

    「“好吧…先停一下。【秩序】被【同谐】所同化，这我倒不意外。”黑塔摊手，“只是不知道发生在什么时候。莫非【秩序】的消失也和列神之战有关？唉，家族对此事只字不提…我还挺想再次见太一，哪怕祂有点死板。总之，希佩和阿哈还有你，为了塔伊兹育罗斯绞在了一起！”」

    ——

    鬼灭之刃。

    月光透过无限城的梁柱，将长廊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童磨踏着轻快的步伐向猗窝座走来，自那位大人离去后，他们两位上弦已经好几十年没有说过话了。

    "猗窝座阁下~"童磨的声音如同蜜糖般黏腻，“真正的至高已经出现，那位大人选择的是【丰饶】——但就这场列神之战所呈现的结果来看，似乎还有比【丰饶】更契合我们的存在呢？”

    猗窝座背对着他，青色的刺青在黑暗中隐隐发亮。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滚。"

    童磨不以为意，金扇"唰"地展开，轻快地跃至猗窝座身旁，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兴奋：“【同谐】……猗窝座阁下，这个命途也很适合我们呢。”

    他抬头仰望着天幕，瞳孔扩张到极限——当目光与那位神圣的“祂”相触时，童磨的虹膜中开始流转着七彩的旋涡，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那是信徒最纯粹的癫狂。

    “您看到了吗？猗窝座阁下！”

    童磨开始兴奋地用手抠挠自己的脸颊，尖锐的指甲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却又在下一秒愈合，“这就是终极的和谐！所有声音终将归于一个旋律！连古老的【秩序】都被祂同化……归于真正的永恒。”

    “你到底想说什么？”猗窝座终于转过身，冰冷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坨垃圾，“我们和【同谐】有哪里是契合的吗？”

    “当然~”童磨愉悦地绕到猗窝座的正面，“【同谐】吃掉【秩序】，视为同化，而我们吃掉人类，又何尝不是一种同化？我们将孱弱的人类融入到我们的躯体里，归于一阙谐乐中，这算不算一种……同谐呢？”

    “……无聊。”猗窝座斜眼看向他，“你信仰【同谐】，敢与那位大人的想法背道而驰，我现在就可以——”

    “哎呀~猗窝座阁下，不要急着下判断嘛。”童磨继续保持着他那副天真又恶心的笑容，“这一次我可是和大人禀报过的，我打算以【同谐】的名义重新开一个教团，以【同谐】的名义吸引人们入教，如果猗窝座阁下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我这里哦~”

    “我知道猗窝座阁下不喜欢吃女人和小孩，我会把所有的成年男性都让给阁下的，如何？”

    猗窝座的拳头在瞬间贯穿了童磨的下巴。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中格外清脆。童磨的头颅后仰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破碎的下颌骨挂着血淋淋的碎肉。然而他的笑声丝毫未变，甚至比之先前更兴奋了。

    "啊啦~"童磨的声音从断裂的喉骨中挤出，带着气泡般的颤音，"您还是这么热情呢……"

    猗窝座收回拳头，他盯着童磨那张破碎却依然微笑的脸，眼中满是厌恶：“别拿你的变态爱好和我混为一谈。”

    童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他歪着头，眼底微微闪过一丝遗憾：“那好吧~下次有合适的机会再来邀请阁下。”

    ——

    「“还没开始打架呢，【秩序】太一就没了？”星瞪大了眼睛。」

    「“嗯，不仅是【秩序】，【贪饕】也是在这段时间失踪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祂离开了这场诸神的战争。”黑塔摇摇头，“也是这段历史中尚未解开的谜题。”」

    「“吃饱了就走，还真是便宜祂了。”」

    「“【秩序】消失后，数个受克里珀庇护的世界都有记载：他们的太阳曾经消失，一座缠成双胞胎形状的雕塑自天空示现，像是漫漫长夜的预兆……”」

 第280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十五）

    「黑塔忽然不说话了，星察觉到她的模拟形象轻盈地翕动着，她欲言又止地注视一个于推演中生成的含糊剪影。」

    「那团剪影在群星光芒也难以触及的宇宙深处，形态仿佛在虚妄与现实之间徘徊……唯有借助恒星的光辉，方可窥见祂手腕处的琥珀。」

    「祂在挥舞着什么。」

    「那东西——如果还能用"东西"来形容——每一次的挥舞都在撕裂、粉碎着什么。星感到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拉伸，被迫理解那不可理解的轨迹：不是上下，不是左右，而是一种超越三维的、违背常理的运动方式。」

    「群星的光芒在祂周围扭曲，形成诡异的漩涡，像是被巨锤击打的铁砧上飞溅的火星。祂的巨锤落下，震慑大地的却并非巨响，而是锤下之物毫无声息的呜咽；星隐约觉得那声音中有种笑声，或是有万种声音的合奏……」

    「星伸手抚摸脸颊，似乎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触感并不美妙。」

    ——

    终末的女武神。

    “喂喂，宇宙深处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克里珀吧？”战神阿瑞斯咽了口唾沫，愕然地仰望着那团遮蔽着无数星系的阴影。

    他很难用单薄的词汇去形容克里珀的“存在”。虽然在贝洛伯格，星曾被祂的目光瞥视过一瞬——休息室内的诸神也有幸得以窥见神躯，可那时的感觉和如今截然不同。现在的克里珀……哪怕远在天幕之外，他们也能感受到巨锤中所携带的怒火。

    他们虽被凡人称之为神，却根本无法听懂祂的声音！伴随着巨锤的落下，诸神似乎有所理解，却又在下一锤的震颤中立刻遗忘……最后只剩下一种原始的、动物般的战栗。

    冥王哈迪斯的肩膀紧绷着，他死死注视着天幕中那道阴影，紧咬的嘴唇微微发白：“祂是在……筑墙？难道是想通过墙壁来抵御【繁育】的虫潮吗？”

    “不…不对，祂不是在筑墙，而是在捶打什么。”释迦的声音很轻，他从天幕上挪开目光，望向窗外蔚然的景致。

    窗外，一片樱花瓣飘落在花丛中。释迦的目光追随着它，看到停在枝头的蝴蝶正缓慢扇动翅膀——那节奏自然又和谐，仿佛刚从一场【繁育】的大梦中醒来。更远处，蚂蚁们恢复了往日的秩序，陆陆续续从蚁巢中爬出，寻找食物。

    “……是繁育！繁育消失了！”

    湿婆恍然大悟，指着窗外的虫子们激动地大喊。

    “原来如此，那祂刚才动作是在与【繁育】战斗么？”宙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表情多少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星神之间的神战会是多么壮美的景致，可事实是他们连入场围观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只能远远地“感受”神战所带来的变化。

    “老爷子，你就别感到遗憾了，这种级别的战斗，我们肉眼看不到，才是值得庆幸的地方。”

    洛基把玩这手中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当初一个毁灭令使捏碎星辰，爆发的光芒就闪瞎了不知多少神明。现在星神本尊一锤子下去，光余波都不知要震毁多少个星系，还想围观那种大场面……老爷子，你不怕死也别拖我们下水啊。”

    宙斯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各位，虽然外面的虫子从【繁育】中解脱了出来，但【繁育】星神是真的死了吗？”须佐之男忽然问道。

    “哦？你为什么这么问？”湿婆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你们仔细想一想，这场列神之战似乎要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得多，虽然参与的星神有很多，但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好像也就只有克里珀的那几锤子。”

    须佐之男抬头望向天幕，“模拟宇宙中虽然可以加速，但这场神战只持续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我们甚至都不知道【繁育】星神反抗了没有。我并非轻视【存护】的伟力，但我也绝不相信一个有能力祸及寰宇的星神，会死得这么轻描淡写。”

    宙斯抚摸着下巴上稀薄的胡须，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繁育】还活着？”

    “星神与命途息息相关，星神的陨落是否代表着命途的消亡？我认为，只要繁育命途一天还在，虫王就不会死，甚至有朝一日祂还会卷土重来。”

    ——

    葬送的芙莉莲。

    “…赛、塞丽艾大人？”

    简泽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道，大概五秒钟前，她看到王座上的赛丽艾大人忽然脸色一变，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捂着嘴，瞳孔在一瞬间缩小成了漆黑的点。

    ……大人这般失态的模样，她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

    难道大人是被克里珀的巨锤震慑到了？

    ……不对不对，简泽连忙摇晃着脑袋，试图打消这抹既不尊敬、又不切实际的念头。

    自克里珀的第一锤落下，自始至终被震撼到的也只有他们这些一级魔法使而已，赛丽艾大人脸色从来都没有变化过，直到五秒前。

    “莱尔恩……你将体内的感知魔法催动到极致。”稍微恢复一点神色的赛丽艾迅速对王座下的一位老者下令道。

    话音未落，老者立马闭上眼睛，作为最初的一级魔法使，他体内的雄浑的魔力澎湃且汹涌，调动的瞬间便在周身形成了涟漪般的气场。整场探知持续了整整三四分钟，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如何？莱尔恩，你感知到了什么吗？”

    老者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是吗？那你只能错过了……”神色恢复如常后，赛丽艾嘴角勾起了微微笑意，“刚在的那一瞬间，我感知到【繁育】的概念被稀释。换而言之，【繁育】……祂死了。”

    “不仅仅是身体的破碎，重要是概念的抽离、粉碎。我感知到祂正在被稀释，集群的力量也在分崩离析，这种崩溃随着克里珀重锤的落下逐渐延展，直到最后一锤……【繁育】被彻底瓦解。”

    简泽愣住了。

    “……就这么简单？”

    “嗯，比我想象得要快很多。”赛丽艾抬头望着天幕中那轮蓝绿色的月亮，月亮的辉光逐渐消退，“看来星神之间的实力也存在巨大的鸿沟啊，和其他星神相比，【存护】实在过于强悍了。”

 第281章 朋克洛德精神（一）

    「繁育的死亡像淡彩墨水在海的咸味里散开，【存护】正在将祂的碎壳、躯体与心脏剥去……」

    「壳褶与神音的颤抖在彩色血液四溅下被掩盖，生着獠牙与触角的原初之卵从祂身侧脚旁逃逸、奔流，并在离开祂的躯壳时立刻死去！祂的汁液涂裹大地，盛大的分娩于热烈的死亡之中发生——在众卵、欢欣的逃散中！」

    「“繁育就这么死了？”看着神战落下帷幕，星望向一旁的黑塔，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根据宇宙各地的虫群活动痕迹，我总觉得【繁育】命途不像塔伊兹育罗斯陨落后应有的萎靡状态。但祂的确是陨落了……”黑塔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但一些秘密情报让我怀疑：塔伊兹育罗斯可能终将归来。可能性有多大？这就不好评估了。”」

    「“黑塔，整个寰宇蝗灾期间出现了几位星神？”星这一路模拟过来，感觉时时刻刻都在被星神盯着。」

    「“你是在考校我么？”黑塔脱口而出道，“终末、繁育、贪饕、秩序、存护、欢愉、开拓、记忆、同谐和均衡。”」

    「“其中繁育、贪饕和秩序都消失了，终末散布呓语，开拓见证一切，存护终结灾祸，欢愉试图让宇宙着火，而均衡……这位星神太神秘了，智库中只记载祂归还了几个世界的太阳，除此以外就没有更多记录了。”」

    「“不过，比起这个，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和螺丝咕姆已经开始头疼了——怎样才能阻止模拟阿哈反过来影响模拟宇宙？”」

    「模拟宇宙的测试结束，星也从黑塔那里拿到了想要的奖励。但黑塔告诉她，几个系统时后螺丝咕姆会来空间站一趟，过几天阮梅也会亲自到访，如果星想见他的话，可以和艾丝妲一起去接待一下。」

    「在跟艾丝妲做一个简单的通报后，星也是跟着众人一起来到了电梯入口等待。伴随着电梯启动的声音，艾丝妲也是少见地紧张起来，她清了清嗓子，让众人准备好。」

    「随着大门缓缓开启，艾丝妲优雅地行礼，星却被一只飘飞的荧光蝴蝶吸引了目光，直到被阿兰肘一下才知道低下头。」

    「“假设：思想总是先于语言，则没有词句定义这份喜悦。”一个优雅的机械绅士缓缓抬起左手，让蝴蝶停留在自己指尖，“很高兴见到你，艾丝妲。”」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他就是天才俱乐部#76席？”

    达克妮斯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螺丝咕姆这个名字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早在卡芙卡拜访空间站时，他们就见过螺丝咕姆的画像，知道他是一个机器人，但和画像上的区别未免也太大了……

    “话说，这机器人也太优雅了吧？”和真撇撇嘴，等他回过头时才发现，队伍里的几名女孩几乎无一例外地都被螺丝咕姆吸引了目光，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喂喂…你们不会觉得这个机器人也很帅吧？”和真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们。

    “呵呵，至少比某个只会用偷窃技能盗取内裤的家伙要帅。”

    阿库娅不屑地“哼”了一声，露出一副完全是看杂鱼的表情：“虽然是机器人，但人家这个穿衣品味还是说话都比你强多了好吗？而且对方还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宇宙里最具智慧的人之一……和真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啊？”

    “我是人类！”和真的脸顿时涨红了，“而且这种冷冰冰的家伙怎么可能懂人类的情感啊？他们只会按照某种既定的程序运作而已，都是被开发者设定好的！万一他们中什么病毒或者灭亡程序，想要将人类屠杀殆尽的话……”

    “和真，你那种老旧的观念都已经过时啦，机械危机什么都是几十年前电影里才有的桥段。”

    阿库娅轻松地摆了摆手：“再说了，宇宙中存在有人类智慧的机器人不是很惺忪平常的事吗？要知道连代表【智识】的博识尊本身都是一台计算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

    「“抱歉，比约定时间早了4分13秒，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怎么会呢，螺丝咕姆先生，欢迎您造访黑塔空间站。”」

    「“不必如此拘谨，艾丝妲，用‘你’就好。‘黑塔’是知识汇聚的地方，在这里，我们赞美思想的平等。”螺丝咕姆的目光看向艾丝妲身后的空间站职员，赞叹不已：“有机生命的协作，奇妙、高效——你们重建空间站的速度远远超出我的推演。”」

    「“谢谢你的肯定，螺丝咕姆先生，需要我带你四处参观一下吗？上次峰会过后，我们新开展了几个关于硅基矩阵的研究项目？”艾丝妲眼中流露出些许期待。」

    「“情感上，我欣然接受。但毕竟和黑塔有约在先，还是请这些惊喜稍等片刻吧。”螺丝咕姆目光右移，发现了星这位陌生面孔，“这位是……”」

    「“嘿，你猜？”星单手一叉腰。」

    「星的发言让艾丝妲毫不意外——倒不如说她已经充分习惯了，露出一副屑屑的微妙表情。倒是身旁的老实人阿兰顿时慌了：“喂……”」

    「“哈哈，如此出人意料的反应，想必你就是黑塔最近常挂在嘴边的人。”螺丝咕姆说，“她对你充满好奇，我也一样。与星核共生是种怎样的感受？希望之后能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了解彼此，和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完，他便和艾丝妲一起前往了黑塔的办公室。」

    ——

    双城之战。

    “呼……难以想象这种发言竟然是出自一个机械生命之口。”黑默丁格从椅子上跳下来，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惊叹，“这位螺丝咕姆先生……他的思维逻辑、语言表达，甚至比许多人类都要优雅精确。”

    杰斯放下手中的实验器材，低头看着教授：“机械生命？黑默丁格教授……会不会他和仙舟的那位偃偶小姐一样，只是机械的躯体内盛放了一个人类的灵魂？”

 第282章 朋克洛德精神（二）

    “不可能。”黑默丁格的胡须微微翘起，"他并非简单的程序驱动，而是真正具备思考能力，甚至被更高等的存在——''博识尊''所注视。"

    杰斯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理论上，如果机械能模拟人类的神经结构，或许可以复现思维。但像他这样，不仅能思考，还能展现出近乎艺术般的语言表达？抱歉……教授，我还是觉得这位螺丝咕姆先生的体内存在着某些超脱于‘机械’的力量。”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杰斯。”黑默丁格摇了摇硕大的脑袋，“螺丝咕姆的存在挑战了我们对于''生命''的定义。如果机械也能拥有智慧、情感，甚至审美……那么，我们是否该重新审视''生命''与''机械''的界限？”

    杰斯沉思片刻，忽然笑了："教授，您该不会是想造一个皮尔特沃夫版的''螺丝咕姆''吧？"

    “不，杰斯。我只是在想……如果机械也能达到这样的高度，那么人类又该如何定义自己的独特性？难道是血肉，难道是繁育？”

    实验室内一时陷入到短暂的沉默中。

    “教授，我也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但或许答案不在比较当中，只有我们与它们共存后才能找到答案。”

    ——

    「星发现空间站里有个工作人员在对黑塔的画像做什么，她好奇的走过去，却被对方当做找前台的新入职员工。」

    「“她真好看。”星指了指黑塔的画像。」

    「“哦~黑塔女士的又一个粉丝？”工作人员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仿佛是看到同好一样，“行吧，你随意欣赏，只不过这幅画像很快就要被收起来了。”」

    「但随即他就认出了星，也听说了她在空间站的辉煌事迹。于是连忙补了一个自我介绍，他叫伦纳德，是空间站的网络安全工程师。」

    「前不久，空间站遭到反物质军团的侵袭，他的职责是修复各种设备，恢复空间站的网络安全。但在修复过程中，他发现有除军团外的第三者入侵了这里，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长相，便打算调查此事。」

    「他怀疑是星核猎手，毕竟这伙人神出鬼没，个个在公司的通缉中榜上有名，尤其是一个来自朋克洛德的超级骇客，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面，眼下他十分珍惜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想要借此机会扭转风评。」

    「他设计了一种探测仪，透过它可以看到一些被隐藏的痕迹，说着他便想在星面前展示一波，将探测仪对准了黑塔的画像，很快画像上浮现出了什么……」

    「一滴汗出现在黑塔的帽子上。」

    「“呃，这是……”伦纳德一脸尴尬。」

    「“…她真好看。”星依旧回味着。」

    「“没、没让你看这个！”伦纳德完全想不到会有人敢在黑塔女士的画像上乱涂乱画，但他很快理解这是一个电子涂鸦，带有一定的自动加密功能，只需要二次校准就能破译。」

    「他希望星能帮他在空间站里找一找这种类似的电子涂鸦，这对了解星核猎手也很有帮助。」

    「看在伦纳德如此诚心恳请的份上，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星用镜头对准墙上的涂鸦，蓝色的图案开始闪烁起他从未见过的纹路。突然，你看着它向内坍缩，周围的声音、色彩都被卷入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一只虚卒出现在星的面前。」

    「“啊？不、不是——这里怎么会有虚卒？！”」

    ——

    圣斗士星矢。

    “将一只虚卒封印到墙壁中？那小姑娘的能力还真是匪夷所思啊……”阿鲁迪巴摩挲着下巴的胡茬，虽然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见银狼的能力，但不管第几次看到都会感到啧啧称奇。

    “话说，这只虚卒是不是当初在空间站想要从卡芙卡背后偷袭的那只？”童虎突然想起来，“当时银狼说扔到了一个随手打的坐标，不会就是这里吧？”

    “有可能，那如果星不去扫描这个涂鸦的话，这只虚卒岂不是会永远封印在墙壁里？既不会死，也不会出来作乱……”

    “阿鲁迪巴，你心里的算盘声连我都听到了。”白羊座的史昂轻轻一笑，“你是想在冥斗士……甚至哈迪斯身上运用这项能力对吧？”

    “是啊，如果能将哈迪斯封印在墙壁中，既不会让他死，也能防止他转生再次作乱，简直是完美克制他的能力——可惜我们遇不到这位小姑娘，就算遇上了，恐怕她也没兴趣教我们骇客技术。”

    “为什么要她教呢？”

    史昂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据说那位小姑娘对游戏颇为感兴趣，我们不妨以一件圣衣为奖励，请她来帮我们动手封印哈迪斯——亦或者请刃来也不错，凭他的不死之身，我倒想看看那帮冥斗士们要怎么收他？”

    ——

    解决完虚卒后，一个银狼的虚影在两人面前浮现。

    伦纳德也不愧是技术出身，一下子就明白了银狼能完成如此操纵的原理，简而言之，她可以把现实当做程序一样编辑，其离谱程度是只有假面愚者才有可能相信的存在。

    另外，这些涂鸦其实是朋克洛德的一种传统，那儿的骇客在入侵时会故意留下点什么，等待被人发现——就像一封挑战书。他们管这叫【朋克洛德精神】，有交锋有胜负，有胜负才有乐趣，游戏人生，玩得开心最重要。

    两人顺着银狼留下的涂鸦继续探索，最终在来到一处遍布都是奇物的房间后，线索啪的一下中断了。

    “话说这也算奇物吗……”

    星把目光望向眼前一个展示台，里面漂浮着一对翅膀模样的羽翼，似乎是来自某个世界的飞行工具。

 第283章 朋克洛德精神（三）

    提瓦特。

    “留云，进来吧，堂主已经回去了。”

    新月轩的雅间内，茶香袅袅。闲云推门而入时，钟离正端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盏清茶，目光悠远地望着璃月港的万家灯火。

    “帝君。”闲云快步上前，衣袖带起一阵清风，"天幕中的景象，您可曾看见了？那风之翼乃是大陆上冒险家们的必备之物，可如今竟现身在黑塔的空间站内。帝君，难道提瓦特之外……早有来客？”

    钟离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六千余年的岁月里，提瓦特确实曾有‘天外来客’造访。"

    闲云眸光一亮："您见过他们？"

    钟离抬眸，目光深邃如岩："见过。除去那位旅行者，我还见过一位来自异界的女士。那位女士也曾游遍提瓦特，眼下可能也在为这个世界奔波着吧。"

    “至于那风之翼——”钟离摇摇头，“若非那位来自异界的女士带离提瓦特的话……很遗憾，眼下我所知之事，恐怕与你也相差无几。”

    “那……依帝君之见，天外的世界会给提瓦特、给我们璃月带来威胁么？”

    钟离点了点头，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地温和，却多几分不容置辩的严肃：“…会带来威胁，但却也不必过分忧虑。”

    “哦？帝君这是何意？”

    "星神一念之间，寰宇倾覆大半，诸界湮灭如尘。此等伟力，纵使魔神权柄，亦或天理法则，皆难望其项背。"

    “灾祸未来之时，杞人忧天自是不必，但当灾祸来临之时……”

    钟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指尖轻抚杯沿，目光微垂，似在凝视杯中浮沉的茶叶，又似透过茶汤望向更遥远的过往。

    无言已是最好的回答，闲云心领神会，便不再多问。

    雅间外，说书人的声音隐约传来，讲述着岩王帝君镇压海兽的古老传说。闲云余光瞥见钟离唇角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苦笑，但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

    「伦纳德兴致勃勃地向星介绍了黑塔女士的收藏，比如定分枪之类的，但星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看到另一旁的展柜里正摆放着一柄红色大剑的残骸，它悬浮在空中，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勾勒出断刃的轮廓。斑驳的表面像是烈火燃尽的荒原，诉说着它的曾经。」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微热，拂过脸颊，在星的耳畔驻足停步。」

    ——

    崩坏三。

    "这把剑……"姬子静静注视着那把破碎的大剑，眉头微蹙。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这把破碎的武器曾在她的手中震颤，斩开过绝望的黑暗。

    “诶——”琪亚娜发出惊奇的声音，“姬子阿姨，这把大剑的形制，倒是和你的女武神装甲很适配呢。”

    “琪亚娜……仅凭几块断剑的残骸，你是怎么看出和姬子老师的装甲适配的？”芽衣静静打量着那把剑仅剩的一点残片，“而且破碎成这样，想必持剑的人经历了一场非同寻常的战斗吧？”

    “的确，如果姬子阿姨的武器变成这样……”少女只是稍微细想一下，便立马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太不吉利了！”

    看着少女左右摇晃的双马尾，姬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琪亚娜的脑袋："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

    她手缓缓下移，转而按在琪亚娜的肩上，语气坚定：“作为你们的教官和队长，不管我的武器破碎成什么样，我都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每一个人，不让你们陷入危险。”

    “诶？！姬……姬子阿姨不要说这种话啦！”

    “这是我的原则。”姬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吧，下一堂课该是实战训练了。琪亚娜，既然是你说的让我少担心，那一场实战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吧？”

    ——

    「星在一旁观赏者黑塔的奇物，伦纳德就在一旁自己推理，推着推着他还真推出了些许眉目，他想到黑塔的奇物中有一个名叫“朋克洛德精神”的游戏卡带，那东西也在下落不明的奇物清单里。」

    「伦纳德推测，银狼在空间站的行动只是她的障眼法，她根本没有带走星核，而是那盘“朋克洛德精神”的游戏卡带！」

    「星点了点头，星核猎手确实没带走星核，因为星核被她带走了。」

    「“星核猎手的行动，反而会成为我们追查时的烟雾弹。厉害啊，不愧是朋克洛德的家伙。”伦纳德啧啧称奇。」

    「虽然星觉得这哥们有点过度理解了，但还是愿意陪他去监控室看看，可经过一番调查，事实当场啪啪打脸，伦纳德发现这个奇物根本没有离开空间站，而是被送进了黑塔女士的办公室。」

    「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索了，伦纳德不肯放弃，星只好陪他一起来到黑塔的办公室。」

    「但当星刚推开黑塔办公室的大门时，顿觉后颈一凉——房间里弥漫着某种微妙的火药味，不巧的是引线已经点燃。黑塔和螺丝咕姆大眼瞪小眼，气氛剑拔弩张。」

    「“想都别想。”黑塔的人偶突然抱起双臂，声音拔高了几分：“我再说一遍，我不关心阮·梅又跟你吹了什么耳旁风，想关停模拟宇宙？门都没有！”」

    「“黑塔，这是我的决定。”螺丝咕姆的语气依旧是平静、温和的：“提问：我们为这个项目投入了什么？上百个系统时的时间，一整颗星球的资源，还有全宇宙最先进的技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未知，疑惑，和一连串的报错。”」

    「“模拟宇宙需要错谬，这是你自己说的话，现状明明完美符合，你怎么就不满意了？”」

    「“我欣赏知识的奔流，但是，黑塔，想一想，这个项目，它给你多少惊喜？再想一想，它给了你多少失望？”」

    「"模拟宇宙从不会让我失望，让我失望的是你...螺丝。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现在就像一个，一个…一个蠢材俱乐部的家伙。”」

 第284章 朋克洛德精神（四）

    提瓦特。

    纳塔圣火竞技场的餐厅内。

    “我的天哪！这两个人居然吵起来了？”阿乔飞在半空中，两只手夹着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兽肉，兴奋地看着天幕里势如水火的两人。

    “要我说，吵架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还是动手吧，谁打赢了模拟宇宙就听谁的！”

    基尼奇伸手一把捏住阿乔的腿，将他扔到身后：“不要乱喊乱叫，那位黑塔女士可是【智识】的令使，阿乔，你应该知道观摩令使级别的战斗应该要先做好一些防护措施吧？”

    上次幻胧捏爆星星的时候，纳塔大部分观战的人都失明了，连龙也不例外。阿乔叫得尤为凶狠，要不是后来建木散发的丰饶之力治好了它的眼睛，恐怕他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自此以后，纳塔这边就产生了共识，只要是令使战斗，无论事大事小，至少一个防强光的护目镜是一定要有的。

    “令使？那不是更刺激了吗？”阿乔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用夸张的语调在天上转着圈，"不过她的骂人水平也太差了吧？堂堂令使，就这？就这？”

    “如果是我，这螺丝咕姆就得这么骂！”他清了清嗓子，模仿黑塔气鼓鼓的样子：

    “螺丝咕姆，快闭上你那下贱的烂嘴，你这个阴暗的蠢货！连润滑油都舍不得换的抠门铁疙瘩！要不是看你是个齿轮卡壳的机械呆瓜！我黑塔早就转转转——转死你！”

    基尼奇似乎早就习惯了，眉毛轻轻向上一挑：“你说了这么多，骂起人来也不怎么难听嘛。”

    “哈？？！基尼奇你这个顽固的野——”

    阿乔刚打算口吐芬芳一波，就被基尼奇一把抓住扔到笼子里关上禁闭，顺便没收了他的那份烤肉。

    ——

    「“黑塔，我无意质疑你，也不会否定你曾为模拟宇宙做出的努力。只是，我希望给予知识更多自由生长的空间——”」

    「“够了！”黑塔气冲冲地打断了他，“你不想干，就退出吧，自己去跟剩下的两个人讲…哦，把你的技术也一起带走，我不稀罕。”」

    「黑塔一股脑地冲出办公室，却又猛地刹停在门口。」

    「“螺丝咕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她缓缓侧过脸，人偶下颌线划出一道锋利的弧度，“觉得你就是块冰冷的铁。”」

    「见到星到来，螺丝咕姆也是及时向她表达了歉意，星问起缘由，螺丝咕姆也只是平静地表示这是他们之间的学术分歧，分歧往往会带来偏执，而偏执会阻遏知识的形成。」

    「“你在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吗？”」

    「“我更担心科员们的精神状态。”星瞥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伦纳德。」

    「“感谢你的幽默，这对紧张的气氛有好处。”螺丝咕姆摇了摇头，“有机生命的情感就像潮汐，是我没看好月亮的方向。让黑塔独处一段时间吧，这有利于我们后续的商谈。”」

    「星简单的将前因后果告诉螺丝咕姆，他简单检索一番后，表示“朋克洛德精神”并非一个普通奇物，而是一个巡海游侠写给这个宇宙的情书。」

    「在朋克洛德，“以太卡带”是骇客们编辑现实的芯片，也是他们生命的记录，存在的证明。而空间站收容的这一张，更属于其中的一位传奇。卡带的主人是一位巡海游侠，他在漫长的时光里纵横银河，遨游四方，卡带中记录着不少重要信息，也是模拟宇宙庞大演算资料的一部分。」

    「如果想要继续调查，那前往模拟宇宙是最好的方式。考虑到模拟宇宙即将被他关闭，那眼下就是调查的唯一机会了。」

    ——

    黑袍纠察队。

    “终于要关掉这个该死的玩意儿了。”

    沃特大厦顶层的会议室内，祖国人看着螺丝咕姆的发言，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快意。

    这里面所出现的那超越地球，甚至超越认知的星神，已经在全球引起了大范围的恐慌，一时间各种组织派系如雨后春笋纷纷出现，有自称信仰阿哈的“假面愚者”，也有追随存护的“筑城者”，总之太多了……

    关键这些组织不仅不对他的支持率有所帮助，还倡议反对超人类，归于星神的信仰——这让他本就下降的支持率更加雪上加霜。

    突然，艾诗丽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邀请他一同前往下层的训练室中，那里有她物色好的“纯美骑士”人选。

    “嗯。”

    两人随着电梯一同下降，在推开一道封闭的大门后，嘈杂的训练声立刻涌了出来。训练室内光线明亮，各种超人类正在测试能力——有的快速穿梭，有的展示超级听力，有的则举着数吨重的杠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水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你，"艾诗丽指向一个显眼的身影，"过来。"

    那人转过身，盔甲在顶灯下泛着冷光。他身材修长，一头火红的长发像是燃烧的火焰，面容俊美得几乎不真实。中世纪风格的银色盔甲贴合着他的身形，手中握着一柄装饰华丽的长枪。

    "祖国人先生，"他的声音低沉而优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见到您真是我最大的荣幸。”

    “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祖国人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甲，金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错。”他说，蓝色眼睛微微眯起，“艾诗丽，帮我介绍一下。”

    “嗯。”难得见祖国人露出如此愉悦的表情，艾诗丽悬在天上的心也总算能稍微放放了，“他的能力是操纵植物，可以让周围五米内的植物根须、藤蔓生长。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给他进行了整容手术，他的这头红发也是刚染的。”

    “最重要的是，这位骑士本身也是LGBTQ+群体，可以帮我们在年轻人中拉升足够多的好感度，他的父母是一对黑人同性恋，在50岁那个年龄层也具有相当的号召力。”

 第285章 朋克洛德精神（五）

    “嗯，很好。”祖国人笑着点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什么，“艾诗丽，把你的靴子脱了。”

    艾诗丽愣了一下，但很快弯下腰，解开高跟鞋的搭扣。她纤细的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脚趾。

    “现在…”祖国人盯着骑士，声音轻快得可怕，“跪下来，舔她的脚。”

    骑士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然后消退，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祖国人先生……”他艰难地开口，“这不符合''纯美骑士''的准则……”

    祖国人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声在训练室里回荡，带着某些讥讽、嘲笑的况味，其他超人类都停下了动作，空气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猩红——

    “砰！”

    骑士的脑袋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炸开。鲜血喷溅在周围的地板和墙上，几滴温热血甚至溅到了祖国人完美的制服上。艾诗丽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他离骑士最近，脸上被糊了一层厚厚的血。

    无头的尸体僵直了一秒，然后轰然倒地，盔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重的金属声。祖国人低头看了看制服上的血迹，皱了皱眉，然后转头看向吓得魂不守舍的艾诗丽。

    “记住。”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他妈的不管他是不是纯美骑士，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但在沃特，成为英雄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忠诚于我。”

    他顿了顿，像垃圾一样地瞟了一眼地板上的无头尸体：“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

    艾诗丽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明白。”

    ——

    「在准备前往模拟宇宙之前，星发现刚刚赌气冲出去的黑塔回来了。」

    「“你回来了？”」

    「黑塔抬起下巴，哼了一声：“你看看办公室牌子上写得是谁的名字，我为什么不可以回来？哼，要走也不是我走，我偏要站这儿。”」

    「“怎么，见不得我回来？呵，我才不管你们要做什么，爱干啥干啥，别来烦我就行。”」

    「“好吧…”星也不自讨没趣了，回头和螺丝咕姆简单商量过后，便进入到模拟宇宙中。」

    「这一次模拟宇宙和刚才不同，星感到一阵涟漪，巨大的失重感让他失去四肢的掌控权，在荡漾的字符与代码中，她猛然醒来——」

    「“星女士，你还好吗？”耳旁响起螺丝咕姆的声音。」

    「如今星已经身处以太卡带所在的数据链中，她环顾四周，告诉螺丝咕姆眼前有个虚拟的银狼。」

    「“哦……”螺丝咕姆沉思了片刻，“结论：那是模拟宇宙的全息记录。在这里，每一处变量都会被保存下来，事无巨细，当然也包括外来者的足迹。”」

    「螺丝咕姆前脚话刚说完，下一秒银狼就将头转了过来：“嘿，我说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说话了！？”星吓得不轻。」

    「“我推进了模拟宇宙的流程。她并非在和你对话，这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录。请先不要打断她，仔细聆听，我们或许能有更多收获。”螺丝咕姆说。」

    「“首先，我没有朝思暮想。那张卡带的故事在朋克洛德人尽皆知，我没兴趣。”」

    「“其次，那不是什么游戏光碟，那可是以太卡带——骇客的第二双眼睛、第二个大脑、第二颗心脏。你明白吗？有了这张卡带，你甚至能知道他在电影首映礼上吃的第四粒混合爆米花是什么味道，就是这么厉害。”」

    「“最后，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朝思暮想，说这么一长串只是为了跟你解释清楚它到底有多厉害，懂了吗？卡芙卡？”」

    ——

    一拳超人。

    童帝咬着棒棒糖，手指在全息屏幕上快速滑动，飞快记录着关于“以太卡带”的信息。

    “真是不可思议……”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孩子特有的兴奋，“只要拥有这个卡带，就能完全读取主人的人生记忆、知识、甚至情感体验？这不就相当于获得了另一个人的全部存在吗？”

    “如果能解析这种技术，我们就能保存英雄们的战斗经验，甚至可以在他们……"他突然停住了，话锋适时地在“牺牲”两个字前卡住了。

    “童帝，不要过分追求那种来自异星的技术。”

    驱动骑士的独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漆黑的装甲内发出低沉的嗡鸣：“在对那位来自朋克洛德的银狼小姐尚不了解之时，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对天幕上所展现出的骇客技术产生想法。”

    “诶？驱动骑士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驱动骑士一时词穷，他不知道该如何劝眼前的这位天才少年，童帝年仅十岁便成为S级英雄的第五位，其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可能在他眼中，没有什么科技是他无法征服的吧？

    但驱动骑士一眼就看得出来，那种修改现实的技术已经不能称之为“技术”，在没能获得一份以太卡带样本的情况下，那种东西就是彻彻底底的魔法，比妄图解析龙卷的超能力还要不现实。

    “与其思考以太卡带，童帝你不如想想如何让星际和平公司与地球接轨。如果你只是以消灭怪人为目的，无论是自我研发新的武器，还是联系公司……都比你研究朋克洛德的技术更高效吧？”

    ——

    「看来这次进入模拟宇宙的有两个人——她和卡芙卡。」

    「螺丝咕姆直呼有趣，并将星编入同行者的视角，这下子她就会对星的动作产生反应了。」

    「面对一条岔路，银狼饶有兴致地看向星：“要挑一个吗？测试一下你最喜欢的…直觉。”」

    「“她在让我做选择？”」

    「螺丝咕姆：“确切地说，她在让同伴做选择。就算你什么都不做，这份记录也会继续推进。”」

    「事实也果然如此——哪怕星没有做出选择，银狼也会在下一刻宣布正确答案是在右边。」

    「然而星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她就是要往左边走，她倒要看看银狼该如何应对。」

 第286章 朋克洛德精神（六）

    「“啊？怎么不信邪呢，都说了是右边，右边！”」

    「在银狼的再三强调下，左边的通路干脆被直接堵死了，没办法星只好和银狼顺着右边的通路走到底。」

    「一路上，星发现螺丝咕姆对银狼似乎很熟悉，不仅仅是她骇客技术的熟悉，甚至连她的性格脾气都很了解。」

    「“你似乎很了解她？”」

    「“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螺丝咕姆点了点头，“我曾与她有过一场交锋，当时黑塔也在场——她或许向你提起过此事。”」

    「星隐约记得是螺丝咕姆赢了，但他却否定道：“在我看来，那并不算胜利。比起对决，那更像一种试探。她进攻，我防守，不分胜负，双方都有所保留。她没能攻破差分机球的防御，我也未阻止她扬长而去。”」

    ——

    全职猎人。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微风拂过草丛发出沙沙声响。小杰盘腿坐在树下，双手托在脑后，仰头望着天幕中女孩儿的虚影。

    “奇犽，你说……”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沉思，“那个叫银狼的女孩子，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吧？”

    奇犽正把玩着一枚硬币，银发在风中轻轻晃动。闻言他手指一停，硬币"叮"的一声被弹向空中。

    “嗯…看上去比我们大个三四岁的样子？宇宙里的人类不能单纯用外貌去判断啦。”他漫不经心地接住下落的硬币，“怎么，羡慕人家能黑进模拟宇宙？”

    小杰摇摇头，眼睛依然望着远方：“有点羡慕…那位螺丝咕姆先生是被星神认可的天才，能和他比技术，还能不落下风……想必她背后也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奇犽侧过头，看着小杰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侧脸。这个总是直来直去的家伙，偶尔露出这种认真的表情时，总让他想起清澈见底的湖水。

    “喂……”奇犽无奈地笑笑，“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很差劲很不努力似的。为了拯救凯特先生，你自己也没少付出努力吧？”

    “而且，比起银狼，我觉得你身上有比她更特别的地方。”奇犽认真地说道。

    小杰闻言惊讶地转过头，正好对上奇犽带着笑意的蓝眼睛。

    “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是……”奇犽看着远处的森林，忽然话锋一转，又问了他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小杰，你还记得我们在猎人考试时遇到的那些人吗？”

    “当然记得啊！”小杰爽朗一笑，掰着指头数着：“雷欧力、酷拉皮卡、西索……还有好多好多人。”

    奇犽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就是这个……他想。

    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连西索那种变态也不例外。最不可思议的是，连我这样从黑暗中走来的人，也会被你这样的光芒吸引。

    或许……你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耀眼吧？

    ——

    「说话间银狼已经来到下个房间。」

    「“总算快到终点了。笑死，这儿还有个黑塔小人。”银狼凑上去仔细端详黑塔的人偶，“这人自恋吧？整个空间站都是她的脸——画像，雕塑，还有一大堆投影。”」

    「以太卡带就在下一个房间，但星却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感觉。」

    「螺丝咕姆：“是的，这种违和感贯穿始终。她固然是为了星核而来，却也对奇物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而在我们意识到以太卡带的存在后，她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模拟宇宙中。”」

    「“仿佛不是我们在追踪她，而是她出现在我们行进的路径上。”」

    「“我想起一个故事，听闻在朋克洛德，涂鸦是一种特别的符号。骇客将现实视作一场宏大的游戏，追寻着生命的【通关】。”」

    「“或是为了胜负，或是为了喜悦，他们在走过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印记，一个又一个图案，串联起漫长的旅途，编写下生命的游戏。”螺丝咕姆轻轻笑了笑，“不觉得和现状很像吗？也许她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和我们玩一场孩童的游戏。”」

    「跟随银狼来到最后的房间，星看着以太卡带就这么完好无损地摆在银狼面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螺丝咕姆也读出了星脸上的疑惑，表示这里还有一位不合时宜地第三者。」

    「“如果我们看到的银狼是过去的影像，她一定不可能抵达这里，否则卡带就不会安然无恙。所以假设与事实产生了矛盾。”」

    「所以他认为银狼的确骇入了黑塔的办公室，但未作停留。面对模拟宇宙浩如烟海的数据，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特定目标，除非……」

    「“除非，有一位合适的向导。”」

    「银狼突然转过身，悠悠地说道。」

    ——

    崩坏三。

    “伦纳德、星、螺丝咕姆、黑塔……果然。”布洛妮娅清了清嗓子，开始模仿刃的超绝磁性气泡音：

    “人有五名，演员有三个，星……你不是其中之一。”

    "噗——哈哈哈哈！"琪亚娜一个没忍住，直接笑扑在课桌上，两根双马尾摆动不止：“布、布洛妮娅……你学得也太像了吧！”

    “没想到银狼居然演得这么自然，看来除了骇客的手段，在别的领域也有点小天赋嘛。”姬子微微笑道。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同位体。”布洛妮娅得意地抬起下巴。

    “喂！你的同位体不是在贝洛伯格当大守护者吗？前不久刚刚被公司催债还钱的那个！”琪亚娜发出不满的控诉，“怎么你一个人还能有两个同位体？而我却一个都没有！芽衣也没有！这不公平！”

    “可事实就是如此嘛。”

    布洛妮娅狡黠地笑笑：“比起那位大守护者，明显还是银狼的性格更对我的胃口。无论是银狼的外号还是骇客的身份……这位银狼小姐才明显与我更像嘛。”

 第287章 朋克洛德精神（七）

    「“星，在你面前的，就是今晚的主角。”螺丝咕姆平静地解释道，“她在办公室留下了一道后门，意图在你进入模拟宇宙的同时远程骇入，然后以某种方式与我们同行。”」

    「“不得不说，她也是一位技艺精湛的演员，混淆视听永远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抱歉，黑塔禁止我提前透露任何信息。她说在这个计划中，重要的不是智慧，而是无知。”螺丝咕姆顿了顿，继续道，“但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执着与真诚。毫无疑问，伦纳德先生的一举一动完全吸引了对方。”」

    「“那么，对这场模拟宇宙之旅，您可还满意——银狼小姐？”」

    「银狼双手抱臂，冷冷一笑：“哼，你早就发现了啊。我就知道想瞒过你没那么简单。”她看着向她徐徐走来的螺丝咕姆，“一路上的闲言碎语，都是说给我听的，对不？”」

    「“所以什么关停模拟宇宙，和黑塔的争执，都是在演戏？就是为了请我入瓮？”」

    「“这取决于您的理解，我和黑塔向来有话直言，这样尖锐的交锋实属常有——说它完全是表演，也不妥当。”」

    「银狼把头一扭，轻轻哼了一声。」

    「“看，银狼小姐着实是位才华横溢的骇客，她计算一切，留足了变量与后手。只是唯一的变数就是我突然造访空间站，以及关停模拟宇宙的噩耗。这会让她的布局功亏一篑。”」

    「算上她之后铤而走险地闯入模拟宇宙……在螺丝咕姆看来，这便是事情的全貌了。」

    「“全貌？不不，你弄错了最关键的一点。”银狼摇了摇头，“我不是铤而走险，而是跃跃欲试，明白吗？螺丝咕姆，你知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有多兴奋吗？”」

    「“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我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乐趣啦——军团是原始人，公司也差点意思，只有俱乐部能给我一些乐子。”」

    ——

    鬼灭之刃。

    鬼杀队总部的庭院内，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众柱齐聚一处，共同讨论着天幕中出现的小姑娘。

    “这‘骇客’还真是奇妙，当初她和卡芙卡一起来空间站时，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卡芙卡的言灵上，倒是忽视了银狼的手段。”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流下两行眼泪，“如今看来，她这手段神奇程度完全不亚于‘言灵’……不执刀剑，却能决胜千里之外。”

    “我倒觉得‘骇客’要比卡芙卡的言灵更强，就算是卡芙卡，也不敢轻易讲‘军团是原始人’这种话吧？”

    伊黑小芭内手指轻点膝盖：“听这小姑娘的语气，加上能与螺丝咕姆这种天才匹敌的实力……恐怕公司对她来说，还真是个来去自如的地方。”

    富冈义勇静坐一旁，闻言微微抬眼：“抱歉，我有一个疑问——我从刚刚就听他们讲什么‘骇入’、‘计算机’、‘硅基矩阵’什么的……你们都知道这些词的意思吗？”

    “还有，你们聊了这么久的‘骇客’，你们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

    富冈义勇话音未落，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众人听到螺丝咕姆把“骇客”挂在嘴边，只认为是来自朋克洛德的某种神奇技术，但具体再深究一些，牵扯到什么方面，却是各执一词。

    悲鸣屿行冥认为是将自己的身影与声音远程投射的手段，甘露寺蜜璃则认为是在墙壁里封印怪物的方法，伊黑小芭内听讲最专心，认为是编辑现实，方便给星核猎手们逃脱公司追捕的技术。

    “好像是在盲人摸象……”蝴蝶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的技术早就已经超出我们想象了，同样是星核猎手，感觉还是那位刃先生离我们更‘近’一点呢。”

    ——

    「“现实确实是一场游戏——可如果不能开心，游戏又有什么意义？两位天才携手向我递出一份邀请函，一封挑战书，我怎能不欣然接受——换作是你，你能吗？”」

    「螺丝咕姆：“您确信自己能全身而退。”」

    「“没错。”银狼在手腕上轻点了几下，看向身旁闪烁着白光的以太卡带，“还要带着它一起。”」

    「“哦？一份复制品？是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完成的？”」

    「“不然为什么陪你们说这么多开场白？在拖延时间的可不止你。黑塔说不定在沿着我入侵的通道反向骇入，你我留在这里攻防，就像上次那场对决的重演。”」

    「“好啊，我很期待哦！这次你们要怎么阻止我呢？把模拟宇宙当成黑匣子？联合公司进行跨星系包围？螺丝咕姆，我能见识到你真正的实力吗？”」

    「银狼还打算拜托对方让她玩得开心点，可螺丝咕姆只是绅士地行了个礼，声音不紧不慢：“抱歉，银狼小姐。您期待的这些都不会发生。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银狼顿时懵了：“哈？”」

    ——

    龙族。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200米。

    芬格尔几乎和银狼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哈”的声音。

    “搞笑吧？这算什么？完全不接招吗？”芬格尔抓乱了自己的金发，"这就像准备了三天三夜的告白，结果对方说''你是个好人''！"

    空气中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少女投影，她赤足悬浮在控制台之上，银发如瀑般垂落。诺玛微微侧头：“芬格尔，需要我帮你分析女方的心理么？”

    “我这是比喻！比喻！”芬格尔再三强调，“我还打算让你试着解析一下他们攻防对决产生的数据呢，说不定能够进行二次利用。”

    闻言，诺玛轻轻摇头：“很遗憾，芬格尔，这个恐怕无法解析。”

    “还没开始你就觉得自己搞不定？”芬格尔愣了一下，“拿出你攻破五角大楼的气势出来啊！”

    “攻破五角大楼很简单，但这和天幕中的技术是两码事。”诺玛如实说道，“如今公司所掌握的技术，地球恐怕要经过数十次科技革命、历经成千上万年的发展才有可能‘理解’他们的技术。至于这两位天才产生的攻防数据……”

    芬格尔少见地从诺玛脸上看到了为难的表情。

    “好吧，是我轻率了。”芬格尔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不过，诺玛，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想见识这两位的交锋吗？”

    “如果前提是他们的数据不会导致我的浮点运算量负荷过大，而导致停机的话……那我当然愿意。”

 第288章 朋克洛德精神（八）

    「“离开？为什么？不是要抓捕我吗，给我戴上镣铐，扔到遥远的流放之地？”银狼试探性地问道。」

    「螺丝咕姆：“您的想象很有趣。然而您和空间站的恩怨与我无关，逻辑：我不会阻止。”」

    「“那我可要带走这张卡带啦。”银狼微微一笑。」

    「“那只是一份复制而已。更正：不止您手中那张，存放在这里的也是。真正的奇物在计划之初就转移走了。结论：您可以自由分享这份数据。”」

    「银狼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她以再次进攻空间站和摧毁模拟宇宙为要挟，然而这两者都被螺丝咕姆无情地反驳掉了。」

    「银狼虽然手段高超，但以太编辑不是万能的，并不能摧毁一个宇宙，何况是在两位天才的眼皮子底下。」

    「“这算什么？你们花这么大力气布置了一个陷阱，却什么也不打算做？”银狼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

    「螺丝咕姆大方地承认了：“是的。这下子，您费尽心思准备的这场游戏才算是功亏一篑了，不是吗？只要没有乐趣，游戏就再无意义。”」

    「“银狼，我知道你的诉求。公司的镣铐关不住你，监牢不过是又一片游戏的舞台。黑塔和我达成共识：不会再迁就你的需要了。”」

    「银狼顿时觉得扫兴之至：“切，真无聊……”」

    「“不过，黑塔觉得这结果太过温柔，想要再添几笔。比如…此刻，她通过反向骇入，定位了你所有星际网络账号——总计76个，很客观的数字。”」

    「“让公司将它们全部冻结如何？连同其中的游戏记录一起。”」

    「银狼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全银河最危险的骇客终于露出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的表情。」

    「“什么！喂，等等——”」

    ——

    OverlOrd。

    在试图理解“游戏记录”、“账号”、“骇入”等词汇无果后，迪米乌哥斯少见地向安兹露出困惑的表情。

    作为其他无上至尊所创建的NPC，迪米乌哥斯、夏提雅等人完全不能理解这些现代人才懂的词汇。安兹倒是很清楚这些词语背后的含义，所以当听到银狼要被一瞬间封禁76个账号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的游戏账号吗？真狠啊这两个家伙……

    “安兹大人，请恕属下愚钝。”迪米乌哥斯恭敬地行礼道，“看安兹大人的反应，难道您对‘游戏账号’这些有所了解吗？”

    “嗯。”

    这点上安兹倒是不打算欺瞒他们，但肯定不会将“网络游戏”等词汇逐一解释，便换了一个守护者们更能理解的比喻。

    “你可以把那些账号理解为……‘世界级道具’。”

    在安兹看来，自己的游戏账号甚至是比世界级道具更重要的东西——毕竟当初在“YGGDRASIL”里征战时，珍贵的道具也只是游戏数据的一部分而已。但问题是守护者们对他的心理完全一无所知。

    他料想不到自己随口的比喻惊起了多大的风浪，虽然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有几位守护者还勉强维持着镇定，但已经有人开始站立不稳了。

    整个王座之厅内陷入到一片死寂。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安兹立马就意识到比喻的不妥之处，但眼下他又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合适的比喻。

    “安、安兹大人……76件世界级道具，这、这是开玩笑的吧？”马雷脸都吓白了，抱着法杖怯生生地说道。

    要知道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也才只收藏着11件世界级道具而已。

    如果银狼真的拥有76件如此强大的“道具”，那她的实力该如何衡量？随手冻结76件道具的黑塔和螺丝咕姆又该有多变态？

    “这只是比喻，或者我更换一种说法……”安兹心乱如麻地想要找补回来，但眼下他又想不到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这时候，迪米乌哥斯站了出来。

    “安兹大人，您的意思属下已经完全明白了。”

    “是吗？那就好。”

    “能让那位恶名远扬的星核猎手如此紧张……想必这76个账号，是指76件极具毁灭性的武器道具吧？”迪米乌哥斯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位银狼小姐之所以能纵横寰宇，除了以太编辑技术，这76件武器道具更是她的底牌，她赖以生存在根本。”

    “呃……”

    搞半天这不是完全没明白吗？！

    ——

    「银狼的虚影“啪”的一声消失了。」

    「“…退出了，真心急啊。”螺丝咕姆意味深长地说道，“孩子眼中的游戏当然是快乐的，但对于大人，游戏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星一退出模拟宇宙，便听到黑塔得意洋洋的声音：“哼，大获全胜——小家伙，现在知道黑塔的厉害了吧？”」

    「“不愧是黑塔大人！”」

    「“知道就好。”黑塔骄傲地抬起下巴，“空间站的事我不管，但敢挑衅我的人，我必当百倍奉还。已经让公司的家伙把账号全部冻结了，估计那小姑娘现在正抱着电脑痛哭流涕吧，哈哈！”」

    「……」

    「与此同时，在某个星球上。」

    「银狼正捧着一台游戏机，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着一个个灰白的提示框，牙齿咬得咯吱响。」

    「“没了，全都没了……”她的指尖狠狠戳着屏幕，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真的一点都没留下…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她花了无数时间刷出来的稀有装备、隐藏成就、限定皮肤——全都烟消云散了。」

    「“好啦，别又哭又闹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卡芙卡坐在一旁的栏杆边，说是安慰，却更像补刀。」

    「“……我没有又哭又闹。”」

    「卡芙卡无奈地摊了摊手：“是、是，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找个附近的公司分部骇入，把账号取回来？”」

    「“唉，一个两个还好说，这次玩的有点大，基本上全部阵亡。分部估计不行，我得去一趟庇尔波因特。”」

    「“那可是公司总部，就你一个人？”卡芙卡挑了挑眉毛。」

    「“就我一个人。放心吧，我已经有想法了，看——两公里外有个餐厅，有几个筑材物流部的临时工刚进门，我去和他们交个朋友。”」

    「“这就动身了？我还以为你会先体验一下朝思暮想的卡带呢。”」

    「“我说了，我没有朝思暮想。”」

    「银狼将游戏机塞进上衣口袋，步伐轻快地向着远处的白云餐厅迈去。不知前方又是一场怎样的游戏，但总归不会让她过分无聊，毕竟游戏的话……」

    「“边走边玩就行啦！”」

 第289章 致·黯淡星（一）

    「听黑塔说阮梅还有一段时间才到空间站，中间闲来无事，星便在空间站里到处乱逛，发现了一个不务正业的科员。」

    「“风趣？不，还是深情一点好。文雅？嗯，俚语是不该写进诗里。”洛奇仔细琢磨着情诗的一字一句，“这里应该是用‘黑发绸’还是用‘白裙裾’？嘶，头皮发麻……”」

    「“你在做什么？”星好奇地凑了过去。」

    「“啊？我在写诗，你没看见嘛，那边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版了。”洛奇耷拉着眉毛，颇为失落地指了指桌上的一堆诗稿，“唉，你这一打断倒是提醒我，都写了这么多版了，莱斯莉怎么还不给我回信呢？”」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伯纳德老科员慢悠悠地抿着咖啡：“呵，人家莱斯莉，那可是【黑塔·光渊密卷科】的明星科员，本琥珀纪里唯一出使丰饶星域的访问学者，能有空搭理你？”」

    「“当然有空搭理我！”洛奇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自从莱斯莉走后，我们一直断断续续地通过银河电波中继器联系。即使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她也不会不理我的。”」

    「“她没有按时回信，应该只是这次情况特殊罢了！”洛奇低下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漏气的气球：“我、我写了信和莱斯莉表白，不像平时，只是告诉她地概科有多少种石头、泥巴……”」

    「“我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偏偏在我表白之后，莱斯莉就不理我了……我们曾聊了那么多，从密卷科101星神密仪中有哪些是需要用到古恩的胡子，聊到……勘星钎该如何【相土石】，才能通过考察土质好坏来判断某个星球神眷的旺衰。”」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看着洛奇科员脸上那一抹纯情，达克妮斯也不禁深受感染，一脸娇羞。

    “诶？情诗什么的，还真是浪漫啊。”达克妮斯害羞地捂着微微滚烫的脸颊，“但比起语言，我认为还是性格和共同话题的比较重要呢。”

    “能在一个地方做研究，两人性格不会差很多吧？”和真看着洛奇身后桌子上摆放的一堆零散的诗篇，“不过倒是令我意外，原来在黑塔空间站的这些科员们还流行这种中世纪的告白方式吗？”

    和真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但是，和喜欢的女孩子聊天，怎么能光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呢？当然得投其所好啦~”

    “呵……”阿库娅发出不屑的冷哼，“你这种宅男原来也懂得恋爱吗？我还以为你晚上在马厩里打算和——”

    “喂喂！这种事情不要说出来啊！！”

    和真老脸一红，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升高了几度：“我好歹在转生前也有100部galgame游戏的经验，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好吧！？”

    “哦~连那种东西也算进去了么？”看着和真那副窘迫至极的表情，阿库娅终于忍不住大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碰过，居然还敢教别人恋爱经验，哈哈哈哈哈——！！”

    “怎么就不算了？”和真这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虚、虚拟的经验也算经验！”

    ——

    「洛奇表示，在他表白前的那次通讯里，莱斯莉向他描述了一场壮丽非常的星震。」

    「面对恒星衰亡的盛景，她的语气非常快乐。总之，洛奇认为没有任何预兆表明她会拒绝表白，他没有如约收到消息，一定是银河电波的中继器出现问题。」

    「但可惜，他的师父伯纳德并不打算让他去，也不准星帮他的忙。」

    「“满脑子就是中继器中继器，十几天没干正经事。不争气！”看着弟子这副模样，伯纳德胡子都要气歪了。」

    「“老人家，堵不如疏嘛~”星“嘿嘿”一笑，她也愿意做这桩成人之美的好事。」

    「洛奇表示中继器在一间大型废弃奇物仓库，只要星能帮他一把，待事成之后就邀请她当伴娘！」

    「星立即前往洛奇指定的地点，成功找到并修好了中继器。上面有关于他最近和莱斯莉的一些通讯记录。」

    「虽说偷看人家的聊天记录不太好，但忍不住也算人之常情。星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无数对话如星河般在眼前流转开，这些文字像初春枝头颤动的嫩芽，带着提笔之人的柔软与赤诚。」

    「可自从莱斯莉向洛奇描述那场星震过后，莱斯莉回复的频率也就越来越慢，到洛奇表白后，两人的联络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交流了。」

    「星感觉像是有人对中继器做了手脚，便打算去监控室看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果然发现了大鱼，一直以来对中继器做手脚干扰两人的家伙——居然是洛奇的师父伦纳德！」

    ——

    物语系列。

    夏夜的蝉鸣声中，阿良良木历正坐在阳台上，仰头望着悬浮在夜空中的天幕。看着画面里星找伦纳德对峙，但对方却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也太过分了......”历皱着眉头，“就算反对徒弟谈恋爱，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坐在栏杆上的忍野忍轻轻晃着白皙的小腿，瞳孔在月光下流转着一抹皎然。

    "汝啊，活得太短所以看不透呢~"忍野忍脑袋微微向后一倒，眼角的余光倒映着历的身影，“这个伦纳德，他的行为非常违和呢。”

    “违和？”

    吸血鬼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看透世事的微笑。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历的眉心：“人类最有趣了——几百年里我见过太多口是心非的人，这个伦纳德也很符合。”

    “他阻挠这段恋人的手段很生硬——先前他对洛奇冷嘲热讽，明显是希望让洛奇明白：自己配不上明星科员莱斯莉。但他如此粗暴地切断两人的通讯，却又仿佛是既知晓了两人的情投意合，却仍要从中作梗一样。”

    “如果是想让洛奇死心乖乖退出恋爱，只需要继续嘲讽打压就行，根本没必要粗暴地进行干涉。除非……”

    “除非什么？”

    忍野忍平静地摇了摇头：“除非他早已认定，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一起。”

 第290章 致·黯淡星（二）

    「看到星将自己的破坏中继器的监控画面都给调了出来，伦纳德索性也不再辩解。」

    「但是他表示自己破坏中继器都是为了洛奇好，他一门心思扎在莱斯莉身上，整天不学无术也就罢了。」

    「“你们对事实根本缺乏了解，莱斯莉她……她……”伦纳德欲言又止。」

    「星隐隐感到不对劲：“她出事了？”」

    「“没有，她毫发无伤。而且，她答应了洛奇的表白。”伦纳德却又话锋一转，“但是他们不能在一起。”」

    「看着星紧皱的眉头，伦纳德继续解释道：“这不是我从中作梗的结果，而是他们不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不知道，很少有人明白星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防护得当，星震不会对人体造成物理伤害，但是星震造成的重力坍塌，会使所在星域的时空曲率发生巨大变化……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和她的时间流速不一致。”」

    「“打从星震发生后，莱斯莉与我们的时间将逐步增大。她发送复信的时间，会从一个月，变成一年，再延长到十年，都有可能。”」

    「“不光如此，在她离开异常重力环境之前，她在银河中每跋涉一个月，都将耗费我们数十年的等待。如果说洛奇生活在【现在】这样的节点，那莱斯莉她……已经生活在【未来】。”」

    「伦纳德站在观景窗前，窗外是浩瀚无垠的星河。星光映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庞上，那些平日里总是紧锁的眉头此刻舒展开来，露出鲜为人知的疲惫与苍凉。」

    「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也曾是个小伙子。”伦纳德喃喃说，“我想，比起拒绝，本该却无法和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更为残酷的事情。”」

    「最终，他将真相放在讯号转译录中，红色是真相，蓝色则是他的伪造莱斯莉拒绝洛奇的聊天记录——决定权在星手中，一切由她来决定。」

    ——

    MYGO。

    LIVE HOUSE RiNG一楼的餐厅内，千早爱音托着腮帮子，手中的草莓苏打水早已没了气泡。她正看着天幕中的星犹豫徘徊不定的样子，失落的脸上满是怅然。

    “这对他们太残酷了。”爱音看到这种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桥段，整个人的心情都坠落谷底。偏偏阻止他们的还不是人，而是难以跨越的时间和距离。

    立希在吧台后擦着盘子：“所以，星会把真相告诉洛奇吗？我感觉他性子还挺执拗的，如果全盘告知的话——”

    “当然得告诉他！”爱音不自觉地把声音提高了几度，用力咬着插进杯子里的吸管：“等我老了，如果知道年轻的时候因为谎言而放弃真爱，我、我……会死不瞑目的！”

    “呵。”正坐在她对面的素世平静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难道让他带着遗憾和惆怅过一辈子？”她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红茶，银质的茶勺在瓷杯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可是……”爱音也知道素世说的有道理，但一想到洛奇的一辈子都有可能被这个谎言影响，她就不甘心。

    素世仰头看着天幕中一脸担忧的洛奇：“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种幸福。只有彻底的了断才能——”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爱音看到素世眉头紧锁，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回想到什么不愉快的过去，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

    「星找到了洛奇，洛奇还在修改他新写好的情诗。看到星走来，洛奇便猜到了她修好了中继器。」

    「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红色转译录交给他。」

    「道谢后，洛奇便欣喜地去看心爱女孩的复信去了。但随着他的手指在数据板上滑动，他嘴角的笑意尚未完全绽开，就已经凝固。」

    「“怎么会这样…莱斯莉答应了我的表白，但星震的那部分……”洛奇懵懵地低下头，“我、我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

    「“似乎是因为星震的引力效应，她每过去一个月，我的时间就会过去数十年。那岂不是等她回来，我已经像师父一样老了？那我思念她的漫长时间，对她来说，岂不是只有毫不起眼的瞬息吗？”」

    「“……真没想到，连时间也会对人不公平。”洛奇喃喃自语，“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一个人，忍受无尽的思念与孤独……老实说，哥们儿，你不会以为我那么天真吧？”」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发出欣喜若狂的声音：“哈哈！我当然是不会等她的！我不会等！”」

    「“但我要去追她。我要去，追赶时间！既然她的时空曲线已经成了一座大峡谷，那与其盼着她出来，由我去翻越这座大峡谷不就行了吗？”」

    「在洛奇看来，花十年时间去找到刚度过一个月的她，但彼此的时间流速能从此同频，是绝对的明智之举。说完，他便决定收拾行李，出发去找莱斯莉。」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呜呜呜...太感人了！”

    学生会里，藤原千花正抱着一盒纸巾，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从得知星震真相后就一直没有停过。“十年！呜呜呜……你们一定要给我狠狠地幸福啊！”

    “我愿意用三个月吃素换他们平安在一起！”藤原千花哭得更大声了，“再拿石上同学十年单身来换！”

    “哈？藤原学姐你这么慷慨我真是谢谢你。”石上优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学姐你自己感动就好了，干嘛拿我的幸福买单啊。”

    “主要是一看到这么纯爱的男生，我也有点想谈恋爱了。”藤原千花露出害羞的表情。

    石上优将耳机摘下：“喔，那很好啊，不过藤原学姐我需要提醒你哦，谈恋爱这种事情……永远是看别人谈的时候是最甜的。如果自己谈的话，谈着谈着可能就不相信爱情了呢。”

 第291章 千星纪游：「阮声落华裳，梅出似点妆」（一）

    「“母亲好，见信如晤。”」

    「春日的阳光透过梅枝，在信笺上投下斑驳的疏影。」

    「她就坐在石凳上，一袭靛青色旗袍裹着瓷白的身段，像是从古画里裁下的一角天光。」

    「青丝绾作低髻，几瓣红梅悄然飘落，恰巧落在发间，她也不拂去，任由那抹艳色点缀。笔锋转折时，腕间银白的镯子随着运笔轻轻晃动，像一泓被春风拂过的碧水。」

    「“这梅花开了又谢，我偶尔从香中嗅到孤单。我又想起儿时与您一起，在【无人之地】的研究。”」

    ——

    电锯人。

    “这、这……！”

    电次嘴里的苹果“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种感觉……就像心脏被水蛭恶魔的触手贯穿一样，一瞬间冰冰凉凉的感觉席卷全身，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眼睛已经沦陷，大脑更是被这抹倩影完全占领高地——穿着素雅旗袍的女子提笔写信的动作，每一秒钟都在他脑海循环播放：执笔时微垂的眼眸，石桌下那两条白得发光的长腿，还有那张淡无表情的脸……电次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电次，你能不能把眼睛从别人腿上面挪开啊。”耳边传来帕瓦的声音。

    盯久了，电次稍微转动一下脖子，这才发现帕瓦比他看得还要起劲，就差没拿个望远镜了。

    “切，你还不是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帕瓦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和你不一样，这女人看样子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得过诺贝尔奖。”

    早川秋端着两盘空心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语气平静：“不难猜到，这位应该就是黑塔女士经常提到的阮梅了。”

    “阮梅？就是和那个机器人一起的天才俱乐部成员？”帕瓦发出“喔~”的声音，“那她应该得过诺贝尔奖吧？”

    “就算有得过，恐怕他们也没兴趣去领吧？在被【智识】瞥视，相比在特定的领域已经登峰造极，在这种天才的世界里，这种成就根本不值一提。”

    和帕瓦、电次一样，早川秋的目光同样被阮梅所吸引。只是令他感到讶异的并非是她清丽的容貌，而是一种与黑塔、螺丝咕姆这样同级别天才身上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极为淡漠的味道，那仿佛是在历经千帆后，把人性中某种炽热的东西永远锁进实验室里一样。

    “是错觉吗……”

    早川秋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

    「“温暖的小屋，无限欢腾的物种、生命，那时的生活令我难以忘怀。我过早地理解了宇宙的浩瀚……”」

    「……」

    「画面一转，在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科考队的探照灯在暴风雪中划出惨白的光柱，像几柄颤抖的利剑刺向雪地深处。」

    「氧气面罩里蒙上一层淡淡的白雾，女孩却浑然不觉，她站在母亲身后，踮着脚，瞳孔里倒映着远处堪称诡谲的画面。」

    「雪山正在蠕动。」

    「那不是雪崩——是某种由无数眼珠堆砌而成的庞然巨物正在苏醒。它的每颗眼球都嵌在腐烂的肉瘤间，令人毛骨悚然。它的躯干被深埋于雪山之中，隐约可见某种类似于人类骨骼的黑色枝状物，随着呼吸节奏缓慢开合，发出类似冰层断裂的怒嚎。」

    「在无数人刺耳的尖叫中，女孩的眼神却像站在糖果店橱窗前的雀跃，仿佛那不可名状的生物并非夺走无数队员性命的怪物，而是一颗等待她剥开糖衣的糖果。」

    「“诞育、生长、凋零……感叹生命的进程，是我思考的起源。我开始知道，自己渴望一些【纯粹】的事物。”」

    ——

    提瓦特，须弥。

    “纯粹……”

    化城郭外的雨林里，柯莱正反复回味着阮梅刚才的那句话，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一旁的提纳里，“师父，你说阮梅小姐不会是想要研究【星神】吧？老实说，我实在想不到宇宙里有什么是比【星神】更纯粹的东西了。”

    在刚刚经历寰宇蝗灾全程后，柯莱对星神又有了全新的理解。原本她以为星神全都是至高无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神明，但如今看来，一部分星神甚至还未必有人类自由。

    【繁育】自始至终都在践行命途，一刻也不曾停歇过，虽然给寰宇带来万千灾难，但的确她想象不到有比祂更能代表“纯粹”二字的了。

    “我觉得的确有这种可能，但研究【星神】会不会太疯狂了？”提纳里托腮思考道。

    虽然天才俱乐部都不是一般人，但这位阮梅小姐看着也是肉体凡胎，和螺丝咕姆完全不同。星神所展现出的力量实在非凡，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波及宇宙中无数的星系。

    “我看那位阮梅小姐在盯着那个怪物时，眼睛里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恐怕如今的星神就和她小时候看那只怪物时是一样的吧？”

    柯莱脸上浮现一抹迷茫：“可是，她为什么要研究【星神】呢？难道是想成为【智识】的令使？和黑塔女士一样拥有超凡的力量？”

    ——

    「“依恋……关乎掌控焦虑和疼痛的岛叶皮质，还有制造渴望的伏隔核。”」

    「“情感的规律可被轻易拆解，孩子们得到随机的奖励，就会变得更加……乖巧。”」

    「阮梅站在观测舱内，无垠的太空在她面前展开，群星如碎钻般散落在漆黑的幕布上。她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处一颗如童话般五彩斑斓的星球，仿佛星球伸出小小的手，向她打着招呼。」

    「“当我发现连培育一颗星球都如此简单时，我开始感到……空虚。”」

 第292章 千星纪游：「阮声落华裳，梅出似点妆」（二）

    「“我愈发明白，自己渴望一些【本质】的研究。”」

    「“而最近，我又有些别不同的念头。”」

    「踏过青石板的小径，庭院的墙壁化作合金壁舱，青苔变作数据在屏幕前流转，不知不觉她已从家乡走到空间站，身旁也多了不一样的声音：黑塔和螺丝咕姆的争执也在她耳边交织，如同两股相撞的星尘，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起初，我对它的出现感到恐惧——它从奇观中诞生，不抵抗，也不哀悼。它最接近我童年时，油然而生的那种感情。”」

    「阮·梅轻盈地浸入到一片流光溢彩的水幕之中，当她衣袂翩然垂落之际，足尖触及的地面开始演绎生命的舞蹈——它们不断地起伏、攀升，在最高点粉碎成星尘般的微粒，又在下一刻以全新的排列组合涅槃重生，宛若无数个宇宙中的实验变量，在永恒的坍缩与重构间编织出新的诗篇。」

    「“它问我，研究的终点在哪里？世间姹紫嫣红，总令人眼花缭乱，但与我无关。”」

    「“我探究宇宙奥秘，我追溯比人性更深奥的解答，我再没什么可失去的，亦没什么需要得到的。倘若将生命培育、重组、再现……”」

    「“便能解剖【记忆】，调控【均衡】，解构【纯美】，再现【不朽】…”」

    「无数莹蓝的数据光点如星尘般汇聚，在阮梅纤白的掌心上方交织盘旋。那些跃动的光粒相互碰撞、缠绕，渐渐编织成一段螺旋的光带——那是生命的序列，每一段都闪烁着独特的色彩。」

    「“我将理解【生命】，触碰【概念】。或许我也可以……”」

    「“成为【▅ ▅】。”

    ——

    绝区零。

    “她、她要成为……星神？！”

    阮·梅的一席话宛如一道惊雷，惊得浅羽悠真一不留神没拿稳手里的红豆包，幸好被苍角用嘴给接住了。

    “所以，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和黑塔他们不一样——黑塔和螺丝咕姆只是想研究星神，而阮·梅则是想成为星神。”

    浅羽悠真盯着阮梅手中悬浮的DNA序列，他实在想不到这位看上去温婉又素雅、爱吃糕点的女人居然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不一定哦，悠真。”月城柳轻轻推了推眼镜，“身为一位学者、科学家……你说黑塔他们研究星神是为了什么？黑塔已经成为【智识】的令使，我不觉得她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天才，放眼全宇宙也找不出几个……有这种想法我还是能理解的。”

    “停！打住！”浅羽悠真赶紧在胸前比了个叉，“柳，你不会真觉得她们能成吧？那可是星神！你也见识过寰宇蝗灾的全过程吧？那种能够将工厂里流水线的产品都变成虫子的力量！”

    “但塔伊兹育罗斯在飞升前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鞘翅目昆虫而已。”

    月城柳淡淡一笑，“所以，悠真，重点是搞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是这帮天才们忙活至今的理由。而自从天幕中了解到更遥远的宇宙里存在【星神】这一概念后，我就有在想……‘空洞’会不会也与星神有关。”

    “柳，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世界之所以会出现空洞灾害，有可能是因为星核？”

    “……这只是我的简单猜想而已。”柳端着茶杯说道，“如果有朝一日阮·梅能破解星神的奥秘，她的成果绝对能福荫整个宇宙，甚至有可能对我们破解空洞灾害也有一定的帮助。”

    ——

    提瓦特。

    至冬的某处宫殿内，仰望着天幕中阮·梅手里的螺旋光带，多托雷的指尖死死扣住桌面的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面具下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

    “果然…果然……”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颤抖，“凡人之躯是可以触碰星神的领域的，我的想法没错，哈…哈哈哈！”

    阿蕾奇诺斜倚在门框边，猩红的眼眸在天幕与同僚之间游移。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愚人众的徽章，金属在指间翻转时发出冰冷的脆响。

    “省省吧。”她突然开口，声音比至冬的雪还要刺骨，“你的猜想有什么用？连提瓦特都出不去的家伙，也配谈及对星神的研究？难道你不知道就凭你的水准，在黑塔那帮真正的天才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么？”

    多托雷从天幕上收回目光，在深吸一口气后，他的语气也逐渐变得冷静：“自从枫丹回来以后，阿蕾奇诺……你说话变得刻薄了。”

    “与枫丹无关，和天幕有关。”阿蕾奇诺冷笑一声，“自从天幕出现，我才知道提瓦特之外，有成就远超你的学者。他们不必轻贱普通人的性命，却能得到【智识】的认可。反观某人被教令院驱逐，私下杀人无数，做了那么多，却连星神的一道目光都吸引不了……真是可怜。”

    “可偏偏是这种人，明明弱小到连宇宙中的实验样本都无法获取，却大言不惭地想要研究【星神】，你说可不可笑……多托雷？”

    虽然外表不动声色，阿蕾奇诺却感受到多托雷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

    ……杀气。

    “生气了？”阿蕾奇诺漆黑的手指拂过墙面，留下一道道尖锐的痕迹，“你从须弥回来以后，我可是很久没见过你的‘切片’了，想必他们还好吧？嗯？”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阿蕾奇诺。”

    杀气顿时消散，多托雷闷哼了一声，似乎带着强烈的不快，转头消失在宫殿的走廊中。

    ——

    「阮·梅的指尖轻轻触碰全息屏幕，冰冷的蓝光在她指腹晕开一片涟漪。」

    「画面中的星在模拟宇宙中挥舞着球棒，金属砸在虫群的甲壳上，溅起一串数据火花。只是在面对更多更强的虫群时，星也不禁表现出疲惫的态势。」

    「“别担心，我亲爱的助手，我会给你……【奖励】。”」

 第293章 庸与神的冠冕（一）

    「按照黑塔的说法，阮梅已经提前来到空间站，如果想要见她的话，可以先去月台找一找。」

    「星来到月台，这里人潮涌动，各种往来的学者们络绎不绝。星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一眼锁定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阮梅正站在透明的窗前，手里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目光静静注视着站外那颗蔚蓝的星球。」

    「星灵巧地从人群中穿行而过，可她刚来到阮梅身旁，还未抬起手打声招呼，她的手指便已抬起，带着一丝糕点的甜香，抵在了她的颈侧。」

    「星的呼吸微微一滞，阮梅的指尖凉如玉石，轻轻贴在她的颈动脉上。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她专注的目光和轻巧的动作。」

    「星略带尴尬地指了指她嘴角的糕点渍，对方却似乎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你好，希望没有吓到你。”」

    「“这是我的工作习惯。通过触碰打开知觉，让关于生命的细节涌入脑海，这能帮助我了解你的生物结构。”」

    「“这是解构与再塑的基础。别紧张，你很健康——是个完美的实验样本。我喜欢完美的实验样本。”」

    ——

    龙族。

    “等等，实验样本？她这是打算拿星做实验？”

    凯撒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阮·梅有观察星在模拟宇宙里的战斗情况，难不成她的下一场实验打算在空间站进行？而星的战力也是她实验数据里重要的一环？

    什么实验需要战斗啊？

    凯撒突然想起以前和诺诺一起看过的《生化危机》，主角好像就是在实验室里有过战斗，不会阮·梅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是某些电影里的邪恶科学家那种类型吧？

    “应该不会，这里可是空间站，不是阮·梅的私人实验室，黑塔和螺丝咕姆就在这里。有他们在，就算阮·梅要借用星这个‘模拟宇宙重要合作伙伴’做实验，他们二人肯定是事先知情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

    “有道理。不过她那仅用手指就能给人做全身体检的能力是怎么回事？算是她身为天才的特异功能？”

    “能被博识尊看中的天才，或多或少都有着与常人迥异的地方吧？”

    楚子航面色凝重：“比起黑塔和螺丝咕姆，阮·梅的性格倒是更符合我心目中的学者。就是这说话的语气……好像对很多人和事都漠不关心一样，难道是因为长期离群索居的原因？”

    ——

    「“你的嘴角沾了点糕点渍……”星再次提醒道。」

    「“啊？真的吗？”阮·梅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正在欣赏风景，看得有些失神了。我不常出入空间站，今天才发现这里，视野开阔，令人安神。适合配上一点荷叶、梅花、糯米，还有糖霜的清香。”」

    「说着，阮·梅便将手里端着的甜点分了星一半，两人就着窗外的景致细细品尝了一番。」

    「她似乎对糕点的烘焙与烹饪很有兴趣，同星聊了许多除研究以外的话题，只是在谈及到空间站时，阮·梅秀眉微蹙，表示眼下嘈杂的环境与点心不够般配。」

    「“那么……你还记得我的研究吗？”阮梅认真地看着星。」

    「“似乎是生命培育……”星正打算说这句话，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与之毫不相干的一句话：“不记得了，我只喜欢研究马桶的小故事。”」

    「阮·梅的嘴角浮起一抹不经意的浅笑。」

    「“？？？”」

    「星愣住了。」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说什么？）」

    「“这样啊，很可爱的爱好呢。”阮·梅笑着点了点头。」

    「“但要记得，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前，要先把表情藏起来，否则……”阮·梅的表情忽然严肃了几分。」

    「“…就会满身破绽。”」

    ——

    银魂。

    “啧啧，啧啧啧……”

    银时躺在沙发上，看着天幕上星被玩弄的样子，发出令人惋惜的感叹声。

    “这告诉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银时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陌生女人给的东西千万不能乱吃！哪怕她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新八推了推眼镜，无语地吐槽：“阿银，你刚才还不是在地上打滚，说什么‘啊我也想吃阮·梅小姐的糕点！她的点心看上去好好吃呀！’吗？你现在看到星中招了，还装什么警惕啊？！”

    “笨蛋！那能一样吗？我那是基于对点心的纯粹热爱！而星那家伙很明显就是被美色给迷惑了！再说了，像我这样的成熟男性，是不会被单纯的美貌轻易打动的。”

    新八叹气：“…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啰嗦！总之如果是我的话，是绝不会轻易上当的。”银时抱臂冷哼，然后偷瞄了眼天幕上阮梅吃剩下的小半块糕点，小声地嘀咕：“…但如果是她亲手喂我的话，偶尔上一回当也不是不行……”

    “你果然还是被阮·梅小姐迷住了吧！！”

    ——

    「“我们再来一遍吧？现在，星，你还想问什么？”阮·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同上一次一样，星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她的嘴巴再次不受控制，说出毫不相干的发言：“点心很好吃，我还想再吃一点。”」

    「（为什么？说不出我想说的话？）」

    「“是个贪吃的孩子呢。可以，我会把配方告诉你。”阮·梅向星递出一只手，发出邀请：“跟我走走吧。吃完可口的点心后，散步是最合适的消遣。”」

    「星跟着阮·梅穿过嘈杂的人群，她的背影在熙攘的月台上显得格外单薄。」

    「终于，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走廊，等到四周的喧嚣慢慢远去，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星：“星，别紧张，我并无敌意，我没有对你的语言中枢下手，那样太失礼了…我只是加了一点小调剂。”」

    「“此前几日，我向黑塔暗示对你有兴趣。因为我想让你成为【助手】，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在模拟宇宙为数不多的接触中，我如此确信。”」

    「她又轻轻摇了摇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很难信任自己之外的人。缜密研究中有任何一个数据出错，都会产生问题。我讨厌不受控制的问题。”」

    「“所以，这糕点里我加了【反吐真剂】。它对你身体无害，只是会让你在回答与我相关的问题时，无法说出真实的想法。”」

 第294章 庸与神的冠冕（二）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第、第一次见面就下药！？”

    虽然反吐真剂对身体没有害处，但和心仪的助手第一次见面就做这种事，未免也太糟糕了吧！？还是说她跟不上天才的脑回路？

    赫斯缇雅一个飞扑靠在贝尔后背上，郑重地反复强调：“这种漂亮的大姐姐最可怕了！贝尔君绝对要引以为戒！陌生女人给的食物统统不能吃！陌生女人给的食物统统不能吃！”

    感受到背后沉甸甸的压迫，贝尔红着脸和上神大人身前挪开一步：“上、上神大人可以放心，我平时也不会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啦...”

    “可不要嫌我啰嗦哦，贝尔君。”

    赫斯缇雅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那位阮·梅小姐长得那么温柔，但行事作风比黑塔女士还要大胆……真是人不可貌相，哪怕熟络如卡芙卡和姬子，都不会对星做这种事吧？”

    “说起来，贝尔君，你觉得那位阮·梅小姐好看？和我比起来如何——”

    最后一个“呢”字还没说出口，赫斯缇雅就发现贝尔君的目光已经牢牢锁死在天幕上，目光在谁身上不言而喻。

    “——贝、贝尔君！”

    赫斯缇雅顿时醋意大发，不满的“哼唧”声响彻整个教堂的地下室，她飞身一把扑在贝尔身上，用手死死捂住他的眼睛。

    “那、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你无论盯着她看多久都不会回应你的啦！你要多关注关注眼前的人才对啊！”

    ——

    「“把它当作一层保护吧，保护我的研究，也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等解决了那些麻烦，我就会给你解药。”阮·梅轻轻笑着：“作为当助手的回报，我可以给你奖励，任何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

    「她抬眸，眼底带着某种研究者特有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星单手叉腰，胸口因为压抑的怒意而微微起伏。」

    「“…我还是很生气。”」

    「可阮·梅的神情却像一湖无波的古水，掀不起半点涟漪，她只是平静地加码：“我可以给你更多奖励。”」

    ——

    电锯人。

    “喂喂帕瓦！听到没？”

    电次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天幕里的阮·梅发出兴奋的声音，"她说‘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那岂不是让她当女朋友也可以？"

    “哈！？电次你是笨蛋吗？”帕瓦正偷吃这早川秋的汉堡肉，闻言她恨不得把偷吃剩下的两片面包塞进电次嘴里：“这种女人到底哪里好了？一看就是会把你骗进实验室当作切片的类型啊！”

    “但是，她说话那么好听，长得也很漂亮！还会做糕点！要是能让她当女友，说不定每天下班回家都能尝到她亲手做的点心！”

    “就算你提出这种要求，人家也根本不会把你认真当作男友对待吧？”

    帕瓦耸了耸肩膀，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就算勉强答应了你，但说不定人家和你接吻的条件就是让你陪她做一场活体实验……然后把你改造成虫子！她不是想成为星神吗？说不定你就是人家成神路上的垫脚石哦~”

    ——

    「阮梅表示，她先前从黑塔那里借来另一位天才的造物【相位灵火】，希望能从其他会员的研究成果那里得到一点启发。」

    「她也的确有了灵感，在空间站进行了一系列生命培育。她原本的设想是培育出一种生来便是“天才”的全新生命，甚至提前以天才俱乐部#8拉姆为它们命名……但结果却出现偏差，造物们拥有意识，却与天才无关。」

    「如今这些“小生命”在她的放养下，有几只逃了出来，如今正躲在空间站里。她想拜托星将它们找回，找个地方收容即可。」

    「但唯独这事她不希望黑塔和艾丝妲参与进来，了解的人越多，事情也就越麻烦，所以她想单独拜托给星。」

    「星来到界种科一番打听，果然了解到最近空间站里乱成了一锅粥，不仅要大人物要接待，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些小怪物。」

    「根据界种科的人提醒，星来到收容舱段，这里聚集了不少人，都议论新来的阮·梅。」

    「这里的人对阮·梅都非常崇敬，只是对她一来空间站就鸠占鹊巢的事颇有微词，而黑塔女士则完全放任不管……」

    「“黑塔女士就是纵容阮·梅。”星刚打算评论一番，可话说出口却是：“嘿，银河球棒侠来也！”」

    「在身旁科员一脸懵逼的表情下，星尴尬地脚指头抠地，灰溜溜地从众人讨论中退了出来。」

    「她意识到，似乎任何涉及到“阮·梅”两个字的话语，都会自动变成其他的发言。星又找两个人实验过后，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

    灵能百分百。

    灵幻新隆摸着下巴，眼睛紧盯着天幕中星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开口道："龙套，这是不是和当初岁阳附身的那个画面很像啊？"

    正在擦桌子的影山茂夫手上一顿：“师匠是指浮烟吗？”

    “你看——”灵幻用手指比划着，“那个‘反吐真剂’就像一个封印术，任何涉及阮·梅两个字的都会禁止，而岁阳的控制却是强制型的——”他抓起两根筷子交叉相抵，“当‘不能说’遇到‘必须说’，会怎样？”

    龙套认真思考着，他忽然看到师匠身后墙壁上裸露的电线，灵光一现：“会不会…像电路短路一样？晕倒？”

    “BingO！”

    灵幻打了一个响指，“我认为，一定会产生一股斥力，要么在药剂的作用下支撑不住晕倒，要么药剂的效力被岁阳强行稀释中和，甚至撕裂人格都是有可能的…”

 第295章 庸与神的冠冕（三）

    「通过对几个科员的打听，星了解有个名叫“芝士流心”的人物在科员中极具影响力。」

    「他本身是阮梅女士的头号追随者，在空间聚拢了一大批尊敬、爱戴阮·梅的人。而且这位“大人”还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只有怀着虔诚之心、把“爱心”贴满阮梅女士曾路过的地方，这位大人才愿意现身。」

    「虽然感觉有点变态，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芝士流心”也确实引起了星的兴趣，在将爱心贴满阮·梅曾经过的一片角落后，星还真感受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她转过身，只见一只形似烧麦的不明生物跳到桌子上，并发出可爱的“汪汪汪”的声音。」

    「“呃…这家伙……”星脑子一下子有点儿懵，“就是阮·梅培育的小生命？”」

    「她身边不知何处冒出一位科员，朝着“烧麦”敬重地鞠了一躬：“觐见芝士流心！”」

    「星：“？”」

    「那位科员发现星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点尊敬的动作也没有，连忙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哦，听不懂大人的语言？没关系，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们专门调制了联觉信标！”」

    「在激活特殊的联觉信标后，星果然听懂了烧麦的语言，它蹦蹦跳跳着，自傲又兴奋：“哇咔咔——我就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

    钢之炼金术师。

    “这是怎么办到的？她的造物不仅拥有灵魂，还有智慧……”

    爱德华难以置信地望着天幕中的“烧麦”，这个小生命跟“人”肯定是八杆子打不着一块去，却拥有人类的情绪和思维方式，哪怕只有这一个成果——阮·梅小姐在大陆上也绝对是人人称颂的学者。

    “哥哥，‘等价交换’只是我们炼金术的法则。在更辽阔的宇宙中，或许他们无需遵从这个原理。”一旁的阿尔冯斯及时提醒道。

    “我知道，但生命的构成不单单是物质，更重要的是‘灵魂’。”爱德华推开窗户，望着窗台上摆放的两盆鲜花，“如果是植物我倒不稀奇，但植物与动物间最大的区别是灵魂——阮·梅小姐能够创造智慧生命，也就意味着她解构了‘灵魂’。”

    说到这里，兄弟俩都不约而同地陷入到沉默中。小时候刻印在灵魂上的伤口不禁开始隐隐作痛。

    当初他们为了复活母亲而使用人体炼成，集齐了构建一个人所需的所有物质，却没有意识到灵魂的份量远非他们二人所能承受——最终此事也成了他们兄弟二人悲剧的源头。

    “哥哥，你说存不存在一种可能？”

    阿尔冯斯突然问道：“阮·梅小姐并非是给这个小动物‘创造’了灵魂，而是将人类的灵魂提取了出来，放进了这个小动物里？”

    “不可能。”爱德华下意识地否定，“这么做和那个拿自己女儿造合成兽的家伙有什么区别？黑塔女士也绝不会和这种人共事研究的。”

    “而且，阿尔冯斯……你未免也太小看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了吧？对这位想要成为【星神】的女士来说，恐怕“创造生命”不过是她成就里最不值一提的那个——你看那些科员们脸上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恐怕是已经习惯了吧？”

    ——

    「星解除了联觉信标后，芝士流心的声音又变成了“汪汪汪”。」

    「身旁的科员干脆给它当起了翻译，掐着嗓子说道：“芝士流心说：‘阮·梅女士终于意识到了本天才！’”」

    「“有一种思念，叫造物主，对于世界，你只是一个人，而对于我，你就是整个世界——啊！阮·梅女士！”」

    「“……”」

    「星扶了扶额头，这对阮·梅的发癫语录听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见星听完一点反应没有，科员也开始板起一张脸，叉着腰开始怀疑星的身份，认为她不仅不表达对芝士流心的追随，还有可能是豆沙灰灰派的奸细。」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点心。”星双手抱臂，冷冰冰地看着它。」

    「这话可把科员吓了一跳，他表示芝士流心看着充满激情，但实际上内心非常细腻，他一直在与豆沙灰灰进行口味竞争，只为了获得阮·梅女士的认可。」

    「“但我有一事不解。芝士流心大人这么优秀，为什么得不到阮梅女士的认可呢？它真的很渴望她的爱……”」

    「“什么样的爱？”」

    「“我也说不清楚！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爱’是什么？”」

    ——

    迷宫饭。

    玛露希尔抱着法杖，眉头越皱越紧。她看着芝士流心在科员面前蹦蹦跳跳的模样，精灵的长耳朵不安地抖动着：“唔，感觉阮·梅女士这种行为不太好呢……”

    “她似乎并不关心这些小家伙们的精神状态呢？感觉好可怜。”

    “对阮·梅来说，它们虽然是自己创造的生命，但也是失败品——如果她频繁在失败品上投入过多的感情，恐怕也很难有今天的成就吧？”奇尔查克一边整理背包一边道。

    玛露希尔鼓起嘴巴：“…你说得好像阮·梅女士一副很冷血的样子。”

    “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吧？如果是失败品的话……”森西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直接吃掉就好了，我看那些小家伙们长得也很像食物，似乎是按照糕点的样子培育出来的——味道应该相当不错。”

    “喂喂喂！它们怎么能吃呢！？它们那么可爱！而且有智慧，可以思考，还会说话！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东西吧？”

    “难道有智慧就不能吃吗？”森西将事先晾晒好的史莱姆取出来，开始一段段切块，准备烹饪，“迷宫里这种魔物有很多，我们吃过的就有不少。”

    森西稍微慢下手中的动作：“芝士流心这种生物还不知道会不会繁衍，如果可以繁衍的话甚至可以单独在空间站圈出一片实验室进行养殖……能够将这些实验的失败品利用起来，感觉会很不错呢？”

 第296章 庸与神的冠冕（四）

    「星表示想和芝士流心单独聊聊，它也同意了。而那位科员也帮他们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摆在实验室中心的马桶。」

    「星：“你是认真的吗？”」

    「“这是个单向通道，另一头连着收容舱。”科员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安全得很。”」

    「星把它带到马桶处，按着它的脑袋往里面狠狠塞，结果发现根本塞不进去……」

    「芝士流心圆滚滚的身体不断颤动，它睁着无辜的双眼，充满困惑地望着她。星也似乎也隐约读懂它声音里的意思，它似乎对“是个不合格的生命”而心有不甘，所以想在空间站里干一番大事业！并邀请星的加入。」

    「没想到它竟然是这么有志气的一个烧麦……」

    「星只好怜爱地、也更用力地把它塞进了马桶，然后一键冲水，开启了异空间传送装置。」

    「办完这一切，忽然阮·梅给她发来一些讯息，邀请她陪同自己在模拟宇宙中出席一场天才的聚会。」

    「作为每周准时光顾模拟宇宙的常客，星当然没有推辞，黑塔看到她陪同阮梅一起出现，既意外也欢迎。毕竟三位天才的齐聚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除了模拟宇宙，他们也少有交流的契机。」

    「黑塔郑重地看着几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认为是时候为模拟宇宙再找一位合作伙伴了。”」

    「“…你要把斯蒂芬踢出局？”阮·梅问道。」

    「“不，怎么会？斯蒂芬不想掺和这件事，投了弃权票——行吧，我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但他没机会参与这场决策了。”」

    「螺丝咕姆：“提问：为模拟宇宙引入第五位合作者？”」

    「“对，第五位天才。”黑塔微微一笑，“我们聚在这里的理由，各位心里都清楚。除了【答案】，还有谁能把天才俱乐部的家伙召集在一起？”」

    「“没有人能拒绝星神的秘密，赞达尔也做不到。会有人回应我们的。”」

    ——

    星际争霸。

    阿塔尼斯站在星灵枢纽的高台上，凝视着天幕中三位天才的身影。

    “泽拉图。”阿塔尼斯的声音带着星灵特有的空灵回响，“你说……当赞达尔看着自己的造物一步一步升格成为星神时，他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大概是喜悦吧？”泽拉图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他的声音带着奈拉齐姆特有的沧桑，“创造者穷尽一生追求真理，而他的造物却在瞬间成为执掌真理的神明。呵呵……真是讽刺啊。”

    “不过，好歹他这个主人也算亲眼见证了星神的诞生。而且，博识尊应该是第一个无机生命升格成为星神的吧？在星神的研究上跨越了很大一步啊。”

    阿塔尼斯沉思片刻后说道：“先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阮·梅执着要创造一个生来就是‘天才’的生命，可黑塔提到赞达尔后…我想阮·梅也是想再试图创造一位【星神】或者【令使】吧？”

    泽拉图抬头仰望着天幕，语气似乎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阿塔尼斯…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很钦佩他们？”

    “神圣的卡拉曾把我们每个人连接在一起，我们集整个星灵的智慧，也从来没有想过‘创造神明’。”

    阿塔尼斯遗憾地摇摇头，“但在宇宙的另外一边，一个人类女人却不仅想研究神明，还想成为神明——光是这份理想……我们的族人里，有么？”

    “不要操之过急。”泽拉图缓缓抬起手指，指向宇宙那遥远的深处，“等我们收复艾尔，重建文明，与星际和平公司的那些人类建立联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塔尼斯。”

    ——

    「“如果来的人是波尔卡·卡卡目呢？”」

    「“那不是正好？”黑塔抬起头，对着虚空发问道：“【寂静领主】——你在听吗？我是#83黑塔，我想见你。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波尔卡·卡卡目应该不会回应。她失去音讯很久了。”螺丝咕姆说，“概率：#64原始博士可能会出现。”」

    「“哦，那不行。且不论原始博士那堆劣迹斑斑的研究，他和巡海游侠的恩怨肯定会被公司大做文章。别了，我可不想模拟宇宙沾染上奇奇怪怪的舆论。”」

    「黑塔转头看向阮梅：“余清涂呢？阮·梅，你和她还有往来吗——她还活着吗？”」

    「阮梅瞥了一眼身后的星：“…如果要谈论这个话题，可以让她先离席吗？因为过程会很漫长…且无趣，不必占用别人的时间。”」

    「黑塔倒是无所谓，点头同意了。」

    「“来吧，亲爱的，我送你离开。”阮·梅平静地转过身，向着门口走去。」

    ——

    绝区零。

    （亲、亲爱的……）

    （这进展未免也太快了，我好像也没错过什么吧？）

    光映广场的花店门口，薇薇安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揉搓着一片紫叶堇菜的花瓣，天幕里阮梅那句似有意无意的一句“亲爱的”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难道说，其实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要简单直接一点？）

    薇薇安心乱如麻，她偷偷瞥向蹲在郁金香丛前的少女——铃今天扎了高马尾，发梢随着挑选动作轻轻摇晃，后颈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

    “嗯？薇薇安？你在发呆么？”铃抱着一捧蓝紫色鸢尾花起身，歪头凑近她发红的脸，“你额头在冒蒸汽哦？”手指自然地贴上她的前额，“哇，好烫！该不会是前几天去空洞时淋雨——”

    "我、我没事！"薇薇安猛地后退半步，结果却撞翻了窗户前一盆多肉。在花盆摇摇欲坠之际，她手忙脚乱去接，却和同时几乎弯腰的铃"咚"地撞了额头。

    "噗……哈哈哈哈！"铃揉着发红的额头突然笑出声，鸢尾花束在臂弯里乱颤，“薇薇安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空洞里的高危以骸都没让你这么紧张过？”

    “我、我就是有个问题。那个，法厄同大人……”

    “嗯？”

 第297章 庸与神的冠冕（五）

    薇薇安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慌忙抓起手边的向日葵挡住半张脸，声音闷闷地从花瓣后面传来：“你觉得…用‘亲爱的’称呼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会不会太轻浮了？”

    铃眨了眨眼，突然凑近到能看清她睫毛的距离：“薇薇安想试试看吗？”

    “什——”手里的向日葵“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薇薇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脸颊，脸变得更烫了……

    铃若无其事地蹲下身拾起花，轻轻递给还在愣神中的少女：“就像这样——”她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亲爱的’薇薇安，你的花掉了哦~”

    “法、法厄同大人——”

    薇薇安感觉自己脑袋开始变得晕乎乎的了，心脏仿佛要变成一只振翅欲飞的青鸟，在胸腔里扑棱棱地乱撞，撞得她都有些慌不择路了。

    “…实在太犯规啦！”

    ——

    「“看来是我多心了，黑塔只是一时兴起…很符合她的作风。”阮·梅长舒一口气，“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会议是我最头疼的事物…看样子很难脱身，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她看到星已经回收了主控舱段的生命体，但有些事她需要提前和星说明：她的生命体回收并不止那么一个，还有一些，被存放在某个封闭的舱段。」

    「因为军团入侵，那里现在不再对外开放。如今，那里存放着她的【大麻烦】。」

    「“黑塔授权你使用的？”」

    「阮·梅点了点头：“嗯，她给了我权限，没有再过问。不过一些信息倒是可以透露：那里也会用来接待非人形的访客，有接通外空的接驳车。”」

    「阮梅将自己的指令卡交给星，在录进她的指纹信息后，也就可了她自由出入的权利。」

    「“亲爱的，注意安全。如果你遇见实在解决不了的危险，就给个信号，我会不顾影响，亲自出面。”」

    「“记住，在舱段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培养皿。那里存放着我的【大麻烦】。”」

    ——

    咒术回战。

    “大麻烦？能有多麻烦？比末日兽麻烦？还是比可可利亚麻烦？”

    羂索掰着手指，“她不会不了解星的实力吧？她可是连毁灭的令使都揍过的哦，难不成阮·梅能培育出令使级别的生物？”

    有这种本事，自己的本事已经完全不亚于令使了吧？

    “人类总是热衷于创造危险的家伙，然后杀来杀去……虽然挺有意思的。”

    两面宿傩慵懒地靠在床头，衣襟大敞着，胸膛肆无忌惮地暴露在空气中，遍布的黑色纹路上沾染了些许血渍。

    他手里提着一片鲜艳的肉，淡淡的粉色中透着淡淡的红，还带着些冰碴，看上去是一口爆汁的新鲜。

    这些咒术师的肉，都是由里梅刚刚捕获然后第一时间屠宰的，往日宿傩都很享受这种味道，但自从经历完蝗灾后，他便对这种肉失去了兴致。

    ——倒不是对虫子产生了兴趣，而是当近距离地感受到星神的力量后，人肉里那微薄残存的咒力已经没办法满足他的“食欲”了。

    “…没胃口？”羂索托着下巴轻笑。

    “嗯，等等吧，等我杀掉五条悟，说不定就能满足这份饥饿感了。”

    羂索舔了舔嘴唇，“那到时候可以分一只眼睛给我么？”

    “随你。”

    ——

    「在抵达封闭舱段后，黑暗像粘稠的沥青般漫过来。」

    「星咽了口唾沫，靴底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孤零零的回响声。每走一步，都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忽然，她脚步一滞，只见不远处正漂浮着一台炒饭机器人。」

    「而就在她离机器人只有几步之遥时——」

    「“咔哒。”」

    「机器人忽然转过身来，机械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紧接着，它的眼部传显示屏上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机械臂开始疯狂抽搐，吓得她不禁失声叫了出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冰冷的舱壁上。」

    「在吓完她之后，舱段的灯突然亮了，一切巧合得就像闹鬼一样。」

    「刚才那个失控的小机器人就在不远处，星通过它了解到，这里是空间站为数不多的“高危警戒区域”，不仅有阮·梅的造物，还有黑塔的危险奇物，都存放在这里。」

    「星顺着电梯来到更深的房间，在这里的电脑上，她发现了一段先前关于阮·梅的实验记录。」

    「“相位灵火的火种很有趣，可惜研究还未完成，它就消失不见了；我开启了新的尝试。”」

    「“这次的两个实验样本生长状态良好，它们同时拥有两种情绪体征：可爱、软弱、敏感、爱哭；凶悍、教唆、霸道、自信。”」

    「“有趣的是，它们也拥有一种倾向：思念自己的造物主，对其产生如同天然存在的，婴儿对母亲、生命对食物、人与人的、奇怪的情感。”」

    「星正当打算继续看下去时，实验室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她走出房门，只见一只猫猫糕正窝在地上，发出“喵喵”的可爱声音。」

    「“…这就是阮·梅口中的大麻烦？”」

    ——

    斩赤红之瞳。

    “这怎么能叫大麻烦呢？这明明就是小可爱啊~”

    伴随着那一声声“喵喵”的叫声，玛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粉瞳里闪烁着星星：“阮·梅女士果然是天才啊！居然能够创造这么可爱的生物！娜杰塔！我也要养一只！”

    “但我们这里可没有这种小动物，如果你要养一只猫咪的话倒是可以……”娜杰塔叮嘱道，“不过自己的宠物要自己完全负责喔！”

    “不过这个小玩意儿怎么看都和【大麻烦】无关吧？难不成麻烦还在后头？”

    拉伯克耸了耸肩：“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小说里就出现过这种类似的表明是小动物，实则是恶魔的怪兽，说不定这只像糕点一样的猫猫只是伪装得可爱一点，等星转过身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大，将星一口吃掉！”

    正当拉伯克说得正起劲时，天幕中的猫猫糕又适时地发出软糯且悠长的一声“喵~”，直接让星把它抱起来吸。

    这才是接触阮·梅造物的正确姿势！

 第298章 庸与神的冠冕（六）

    「猫猫糕看上去十分忧愁，伴随着一阵阵“喵喵”的叫声，泪水倾泻而出。」

    「激活特殊的联觉信标后，星得知它是豆沙灰灰味的，正因为没有受到阮梅的认可而感到伤心。它蜷缩在角落里，不断自我否定着，仍在执着地等待阮·梅来接它。」

    「连星都不由得心头一软。」

    「她正打算找个地方安置这个小家伙时，突然楼下的舱门出一道奇怪的动静，星打算顺道去查看一下，让这小家伙跟上自己。」

    「但在穿过一道狭窄的走廊时，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那是某种昆虫细微的振翅声。」

    「下一秒，她的身体先于思考作出反应，球棒猛地旋身格挡——」

    「“锵——！！”」

    「球棍与口器相撞的瞬间，火花在昏暗的廊道中迸溅！」

    「星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那怪虫的躯体像凝胶般颤动，虽然看着和真蛰虫类似，但外型却和先前在列车里见过的截然不同——这只浑身呈现半透明状，如果不认真仔细地辨别，它的身体几乎已经和环境完全融为一体。」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哇——！！”

    小林紧紧堵住耳朵，那从天幕上突如其来、“锵”的一声，如同一根钢丝，要嗡嗡地钻进她耳朵里去。

    “小林你没事吧？！”托尔迅速投来关切的目光。

    “没、没事。就是这虫子……感觉好恶心啊。”她望着天幕中被星揍得绿血喷溅的虫子，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黑塔女士还默许她研究这个？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且这种虫子明显要比当初在列车上遇到的要更强啊，还能隐身，难道是因为阮·梅把它们的身体强化了？”

    托尔虽然不太能理解阮·梅的生命研究的原理是什么，但她联想到那种能够为魔物和物品附魔的大魔法师，能够施加隐身或皮肤硬化的效果……她以为阮·梅也是对虫子做了类似的事。

    小林端着下巴思索道：“不过，阮·梅小姐让虫子变强的目的是什么呢？难不成她想再次创造一场蝗灾？”

    “那简直比魔王还要邪恶啊……但她看上去挺正派的，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呢。”托尔忽然灵光一现，“哦哦！我懂了，这只虫子想必就是阮·梅小姐口中的【大麻烦】了！她应该也是想控制这种虫子，却因为隐身的缘故而不小心走脱了！”

    “……这样吗？隐身的虫子倒也谈得上麻烦，但我感觉一切没这么简单啊……”

    小林望着天幕中已经被星打爆的虫子，以及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邃走廊，她总感觉这阴恻恻的地方兴许还会钻出什么怪物来。

    ——

    「收拾完这只老阴比虫子，星带着豆沙味的猫猫糕继续进发，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实验室内。」

    「在这里，她看见更多五颜六色的猫猫糕围在这里，数量着实令她惊讶。」

    「她来到就近的电脑前，里面有先前阮梅的实验记录。」

    「“#23阿茶在机械城中最后的岁月给予了我启发，如她那般长寿的生命也会走到尽头。现在我可以确定，本次培育的结果为：不合格。”」

    「“生命的形式成千上万，也因此证明形式本身并无意义。这些生命在各自的概念上走得十分遥远，甚至能引发通感的连锁反应…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开始迷茫了。【生命的本质】这一提问，是否原本就没有答案？#1赞达尔，你也曾这样迷茫…且绝望过吗？”」

    「“我要弄清生命的本质，每一个体都拥有，却不自知的事物——无论是存在的物理属性，还是超出物质之外的不可知物。为避免对科学产生盲从，我谨慎提出质疑——阮·梅能否像坐标轴般剥离去外界纷扰，探明生命最本源、也最美丽的存在形式？”」

    「“我想到一种生命形式，足以令我承认其不可捉摸。那就是……”」

    「可惜没等她说完，实验记录就中断掉了。」

    ——

    DC宇宙。

    “所以，这就是她研究星神的原因？”

    星球日报的编辑部大厦内，克拉克·肯特推了推鼻梁上即将滑落的眼镜，他尝试用氪星人的超级视力看清天幕上，阮·梅实验录像背景中的公式和文字，但可惜一无所获。

    “或许不是星神呢？”露易丝·莱恩转动着钢笔，“星神是高度凝聚的哲学化身，更强调【命途】这一概念，要知道【智识】星神可不是什么有机生命，和阮·梅这种与生命研究格格不入。”

    “那你的意思是……”

    “令使。”露易丝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咖啡，“现在有据可查的令使，都是有机生命吧？而离阮·梅最近的令使就是黑塔，这更方便她了解研究。”

    “研究黑塔？”克拉克觉得这想法听上去就很不靠谱，且不说黑塔女士乖张的性格，她会好好和阮·梅配合，当她的研究对象吗？

    “当然不是，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宇宙中的令使又不止黑塔一个，其他命途或许存在陨落的令使，就比如【丰饶】的倏忽……刃和丹枫当初不就是想利用令使的血肉做实验吗？”

    “自星神诞生至今，我想陨落的令使肯定不在少数，说不定有值得阮梅研究的对象。”

    克拉克皱了皱眉毛，一旁的玻璃窗映出他紧绷的下颚线：“可在空间站研究令使，这太冒险了吧？难不成阮·梅是打算复活一位令使？当初幻胧一击就可以毁灭星辰，哪怕空间站有一位令使外加两位天才坐镇，万一爆发战斗，科员们的安全也无法保证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露易丝叹了口气，“但阮·梅也说过，有麻烦就第一时间联系她。如果这位天才有复活一位令使的手段，那我相信她肯定有杀死令使的方法。”

 第299章 庸与神的冠冕（七）

    「星带着一群猫猫糕来到更深处的房间，发现了一处培养植物的舱段，在将猫猫们全部安置后，二楼一扇隐蔽的大门忽然开启了。」

    「来到房间门口，附近的小机器人表示这是阮·梅女士的隐藏房间，而通过它，星继续查看了阮·梅的培育记录。」

    「“我想到有一种生命形式，足以令我承认不可捉摸。那就是…令使。”」

    「“令使为何物，我不得甚解。学者将其视作星神力量的代行。那么，是从何时开始，又是在哪一点上，它变得比其他生命都更接近【星神】？”」

    「“起初，我试图培育一位天才。但我失败了，此题尚不可解，还有漫长的路要探索。但宇宙间的命途并非只有【智识】一条，如果抛却理性，在其他路径上是否存在更原始、也更纯粹的令使？”」

    「“——当然存在。”」

    「“塔伊兹育罗斯，通过模拟宇宙，我得以窥见寰宇蝗灾的始末，攫取虫皇及其子嗣的数据，复制、培育，从而开辟全新的研究分支。很合理的判断，我一定会成功。由我还原出的‘它’将绽放前所未有的生命。”」

    「“螺丝咕姆和黑塔会喜欢这个实验吗？应该不会。所以在他们察觉前……我得加快动作，并寻找一位合适的【助手】。”」

    「星总算了解了来龙去脉，可在查询访客记录时，小机器人却表示先前有一位“石膏头男子”来过这里。」

    「石膏头男子？」

    「这又是哪里来的怪人……」

    ——

    双城之战。

    皮尔特沃夫的某间实验室内。

    “某些力量生来就无法驯服，这位阮·梅女士毫无疑问在触碰某种禁忌。”黑默丁格笃定似地摇摇头，“这种研究实在太危险了，在实验室复刻令使……稍有不慎就是在拿整个黑塔空间站陪葬。”

    “教授，这一点上我相信阮·梅女士。”维克托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钦佩的味道，“——您也说过，知识是没有边界的，海克斯科技也曾被您视为禁忌，直到我们证明其价值。拒绝进化本身就是一种倒退。”

    “嗯…”黑默丁格低头沉思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所以，维克托，你把‘研究令使’视作一场进化么？”

    “当然，如果这场实验能够让人类离星神的奥秘更进一步，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值得载入史册的进化。”

    维克托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眼底的那抹炽热让他原本苍白的脸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血色：“每一种命途都蕴含着巨难以言喻的力量，那是远超奥术的奇迹！黑默丁格教授，想象一下……如果将不同令使浩瀚的命途之力加以利用，会是一副什么场景？”

    “疾病、饥荒、贫穷……所有人类的苦难都能重新作答！而阮·梅女士的研究绝对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助力。假以时日符文大陆被公司开拓——”

    “维克托。”黑默丁格平静地打断了他，“我并非想要打击你，但以我的经验来看……只要人性还存在，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发生改变——这与科技无关。”

    黑默丁格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千年的智慧在眸中凝结成深沉的忧虑。

    “就算【繁育】的力量能够被人为地掌控，那也只会成为上位者用来剥削下位者的工具……维克托。”

    ——

    「培养皿的通道前，星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男人戴着一个古怪的石膏头，端坐在一块棋盘前，认真思考着棋路。在与自己对弈的同时，一边自说自话，感叹着每一次妙手。」

    「星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自语。石膏头缓缓抬起，苍白的石膏眼睛看不出视线焦点，却让星有一股被看透的凉意。」

    「“你看起来很苦恼，遇到麻烦了？”」

    「男人优雅地起身，一本分量看上去颇为“厚重”的书本在他手中缓缓展开。」

    「“既然如此——自己想办法吧。”」

    「“……”星一脸懵地望着他。」

    「“愣着做什么？你时间很多吗？我看不像。坐电梯下去，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石膏头说。」

    「“你是谁？”」

    「“提问之前先想一想，不如先想一想，答案是否对你要解决的问题有益。如果没有，最好别问，显然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

    「他忽然叹了口气：“…算了，就当做个示范：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为阮·梅办事，；我本是空间站的访客，误入此地，目睹了她的实验。”」

    「“我的目的大抵和你相通，既然你来了，我便不会干涉；可如果你失败，我就会强硬介入，阻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知道这些就够了——一共两句话，非常有效的沟通。”他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回答。」

    「星：“你为什么戴着石膏头…”」

    「“因为我见不得蠢材，当然，他们也不想见我。”」

    ——

    提瓦特。

    “艾尔海森！你快听听——天幕里那个戴石膏头的家伙，说法方式简直和你一样，都是那么刻薄！”

    艾尔海森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首先，我从不戴妨碍视野的装饰品。其次……”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如果你指逻辑清晰、回答高效也算刻薄，那或许你更适合去大巴扎工作，毕竟那里对逻辑的要求和你的学术水平正相配。”

    “重点不是这个！”卡维学着石膏头男人的语气，“那人说‘因为我见不得蠢材，当然，他们也不想见我’时，我把他想象成你的脸说这句话，也完全不违和！”

    “你的想象力确实令人叹服，难怪设计方案总是超出预算。”艾尔海森终于合上书，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不过我和他在某些问题上确实更能达成一致，但在‘愚蠢发言’的容忍度上，他要比他做得更好。”

    “什么愚蠢发言……喂，艾尔海森，你不会是在暗指我吧？”卡维没好气地说道。

    “是明示。”艾尔海森起身去结账，“不过你能意识到这点，说明我的语言表达终于突破了你的理解下限，可喜可贺。”

 第300章 庸与神的冠冕（八）

    「“真正的阮·梅造物就藏在下方的巨型培养皿中。”石膏头指着他身后的那条路，“走吧。顺着这趟电梯，敬请见证——【天才的杰作】。”」

    「星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来到一处开阔的舱室内。」

    「这里空无一人，光线昏暗，唯有头顶上方破碎的培养皿边缘反射着微弱的冷光。星的靴底踩在地板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滴答——”」

    「一滴黄色的液体从破碎的玻璃边缘坠落，在她脚边溅开。星用手指稍微沾了一点，发现这液体黏糊糊的，不像培养液，而是像某种生物组织溶解后的残渣。」

    ——

    iOiO的奇妙冒险不灭钻石。

    杜王町，托拉萨迪餐厅内。

    东方仗助的叉子悬在半空，番茄酱滴在洁白的餐布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他盯着天幕中星独自走向破碎培养皿的画面，忍不住"啧"了一声。

    “喂，搞什么啊…快点离开这里啊！星！”仗助急得满头是汗，“那可是令使级别的怪物啊！上一次打幻胧可是有景元先生这个巡猎令使的助力才艰难取胜的，这一次搞不好会死啊——”

    “阮·梅女士知道自己培育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敢让星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广濑康一也十分不理解，虽说她让星可以随时呼叫她，但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繁育】的力量，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他是真害怕模拟宇宙的画面照进现实。

    最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餐桌对面，端着咖啡杯的白衣男人：“星马上就要和令使接触了！承太郎先生你快用你无敌的白金之星想想办法啊！！”

    “呀嘞呀嘞daZe。”承太郎压了压那几乎和自己头发融为一体的帽子，“我已经测试过，哪怕我暂停时间，天幕中的他们也会继续行动。而且……我的白金之星又不能打穿天幕，能干涉我早就行动了。”

    “另外——那家伙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广濑康一忽然感到餐厅里光线暗了一瞬——天幕中有某个无比庞大的家伙一闪而过，阴影将星的身躯完全笼罩。

    ——

    「星的瞳孔微微放大。」

    「随后便是自身后传来的、宛如排山倒海般的咆哮声，那仿佛自深渊里炸开的雷鸣，震得舱壁都在颤抖。星的后颈汗毛倒竖，冰冷的吐息裹挟着腥臭的气浪，将她的外套下摆掀起。」

    「半秒钟，仅仅是半秒钟的愣神——」

    「手中的球棒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像是回应她加速的心跳。」

    「球棒撕裂空气的尖啸与虫鸣混在一起，金属与甲壳相撞的瞬间，火花如星辰爆裂般迸溅！星的虎口被反震力震得发麻，人也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却了几步。」

    星终于看清了身后那团扭曲的蓝光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只足有舱壁高的王虫，甲壳上流淌着神经脉络般的荧光，它的头顶凝聚着一个不断发出“滋滋”声的光球，似乎在汇聚着什么。它的节支划过金属舱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有千万把锯子在同时切割她的耳膜。

    「“一位【繁育】令使的复制体…这怎么可能？”」

    「星感受中的球棒还在嗡鸣，刚才一击力道之沉，已经让她的虎口开裂，但那一下也仅仅只是打碎了他口器上的角末。这些恶心物质一落在地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形变，繁殖——不到几秒钟的功夫便化作了一只真蛰虫。」

    「真蛰虫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星，而是原地开始第二次【繁育】，它们的身体迅速分裂，很快第二只真蛰虫便出现了。」

    「更令她感到绝望的是，那对令使来说微不足道的擦伤也在顷刻间恢复如常。」

    「“空间站会被它毁掉的…！”」

    ——

    OverlOrd。

    绝望。

    如果能用一个词汇来形容雅儿贝德此刻的心情，那就只有“绝望”。

    这只王虫虽然没有继承【繁育】星神那堪比逆天的繁殖能力，但仅仅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培养皿舱段的虫子们就已经扩张了好几倍，以这种速度，想要恢复成那足以遮天蔽日、席卷星系的虫群，恐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当模拟宇宙里的恐怖画面照进现实，恐怕没有一个人不会为之颤抖——但更恐怖的是，他们只能通过天幕远远地望着，丝毫无法干涉当中发生的一切。

    迟早有一日，由令使主导的蝗灾会再次席卷宇宙，吞并他们所在的世界，当虫子席卷而去，什么都不会留下……

    为什么阮·梅要培育出这么可怕的东西？！

    ——绝望之后的第二种情绪，是雅儿贝德对阮·梅所作所为极度的愤怒。

    最快理解状况的，是安兹。

    虽然对令使的力量有所预期，但当【繁育】开始影响到大坟墓中的虫族时，科塞特斯所发出的痛苦的低吼还是让他的反应慢了几拍。

    天幕中传来的振翅声越来越响亮，一股令人不安的恐惧笼罩了整个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

    “必须立刻张开防御结界！”

    “马雷、亚乌菈！”

    伴随着安兹的权杖声，两只黑暗精灵立马行动，森林的藤蔓与闪烁着各种彩光的魔法屏幕迅速浮现在大坟墓的外部，如同衣服般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

    安兹本人也开始吟唱起魔法，他就意识眼下紧张的形势后立马做出判断：必须在虫海吞没这颗这片大陆之前，为大坟墓构筑足够坚实的屏障堡垒。

    哪怕陆地上的其他国家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他也要保护着这座要塞中的一切。

    不到三十秒钟，大坟墓的屏障就已经构建了七八层，这恐怖的效率也让安兹稍微松了口气。

    “安、安兹大人！你快看天上！”亚乌菈那恐惧到颤抖的声音回荡在王座之厅内，“那是什么啊？”

    王虫的甲壳突然裂开无数缝隙，刺目的蓝光从体内迸发，在头顶扭曲成一个不断膨胀的光球。那光球的中心漆黑如墨，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吞噬殆尽，培养皿被无形的引力拉扯，发出尖锐的金属撕裂声。

    “不、不妙啊……”

    看着它将光球对准面前精疲力尽的星，安兹有点不太敢看接下来的画面了。

 第301章 庸与神的冠冕（九）

    「星将球棒横在身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她紧闭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冲击——」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没有撕裂身体的剧痛，甚至连一丝风压都没有。只有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星缓缓睁开眼。」

    「王虫悬浮在半空中，庞大的身躯正以一种不自然的频率抽搐着，它甲壳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

    「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王虫的躯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体型越来越小，最终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中消散无踪。」

    「由它身体分化出的真蛰虫也一并去世，什么都没有留下。」

    「“56秒后，它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彻底湮灭，仿佛从未诞生过。”」

    「二楼平台上，石膏头男人冷冷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在确认王虫彻底死去后，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

    海贼王。

    圣地玛丽乔亚。

    “56秒？这种程度的家伙也配叫令使？星那丫头连炎枪都没掏出来，热身都不够尽兴啊。”

    绿牛随手将酒碗隔着桌上，五指生成的藤蔓懒洋洋地收回：“…还说什么‘绽放前所未有的生命’，‘绽放’我算是看出来了，但未免‘枯萎’得也太快了，说起来…阮·梅那女人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藤虎轻轻摩挲着杖刀的刀柄，若有所思：“大概这位令使也只是她的失败品，不单单是生命，连力量都大打折扣。”

    全程看过仙舟的那场令使大战后，藤虎便对令使之间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一位认真战斗的令使，绝对是能摧毁一个文明的存在。

    可这只虫子别说摧毁文明，它和星的战斗甚至没能引起黑塔和螺丝咕姆的觉察，不仅生命力大打折扣，看来力量也被削弱得所剩无几。

    但这也是好事，无论是顾虑到星的安危，还是空间站上那些无辜科员们的生命，藤虎都不希望一个拥有百分百力量的【繁育】令使出手——哪怕这会让他错过一场令使间的精彩战斗。

    绿牛眯起眼睛，重新看向天幕：“阮·梅知道这只虫子的力量不完整，但她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星？难道是因为不信任？”

    “她说过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藤虎点了点头，“这位女士虽然精于研究，却似乎对人情之事不太敏感。”

    “啧…怪不得那两句‘亲爱的’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绿牛不满地咂嘴，“跟她比起来，螺丝咕姆反倒是这三位天才里最有人情味的那个……明明那家伙还是个机器人。”

    ——

    「星来到月台，再次找到了阮·梅。」

    「天才的会议已经结束，结果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星这边。」

    「看着星那严肃的表情，阮·梅愣了一下，她垂下眼睫，月台的冷光在她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看你的样子…你生气了，对吧？对不起，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时至今日，我的实验失败了无数次，结局也总在预料之内。”」

    「“我创造了一个复制体，但它和那位令使的距离…终究遥不可及。”」

    「“你可以不用瞒着我。”星没好气地说道。」

    「“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我不擅长与人交流……”阮·梅的口吻依旧淡淡的，“受困于时间和场地，它的生命编组只能算半成品。我复现出它诞育的瞬间，但很快，它就会化作粒子消散。”」

    「“微不足道的一步——和预想中一样的答案。”」

    「“可它差点吃了我。”星更生气了。」

    「“我说过，如果你遇见难以逾越的危险，我会出手将其击落。”阮·梅轻轻摇头，“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一切总如我规划的那样行进，没有变数的实验是乏味的。”」

    「不过这个在阮梅看来如期而至的故事中，还是存在着意外之喜，正是原本在她看来是“失败品”的小家伙们。」

    「它们具有感情，令人动容。感情的表征可能是积极，也可能是消极。但其中，根植心底的爱是永恒不变的东西。」

    「它们离天才尚有距离，因而无法分辨这种爱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但对阮梅来说，她也同样做不到…也不理解“爱”为何物，也无从回应它们的感情。」

    ——

    鬼灭之刃。

    “这就是天才的缺陷么……”

    蝴蝶忍轻轻放下茶杯，她望着天幕中阮梅略显落寞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明明拥有宇宙中最顶尖的头脑，却无法理解人类中最基础的情感。就像一把双刃剑，让她离人群越来越远，却也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甘露寺蜜璃眨了眨眼睛，粉绿色的发丝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诶…那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呢？对阮·梅小姐这种天才学者来说，应该算好事吧？”

    “但对她所培育出的小家伙们来说就不是好事了。”

    说到这里，蝴蝶忍表情有些伤感，阮·梅培育的猫猫糕让她回想起小时候和姐姐一起喂过的流浪猫。姐姐的性格和阮·梅完全相反，如果有小动物在脚边蹭她的话，她是绝对走不动道的。

    可惜姐姐被那个拿折扇的鬼吃掉后，她就再没见过曾经喂过的流浪猫，如今看猫猫糕眨着大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她恨不得钻进天幕一把将其抱出来。

    兼具猫咪的可爱，还不掉毛，还能听懂人说话……简直就是完美的宠物啊！

    ——

    「“星，在你眼里，我做错了吗？”」

    「看着星欲言又止的样子，阮梅轻轻一笑：“不用将答案告诉我，我只是…有感而发。该如何照顾它们？留在空间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反吐真剂的药效也将过去。日后若有人提起我，你随意便是，或者说不曾相识也好。”」

    「“反正，我们之间的记忆很快也会如烟雾一样消散。”」

 第302章 庸与神的冠冕（十）

    「“记忆……消散？”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一些不愿提起的往事，我很难信任自己之外的人。如果不希望秘密泄露，最彻底的方法就是将其销毁。反吐真剂的尾调会让你忘记我们共同经历的这一小段时光。”」

    「“它不会立即生效，而是一个缓慢、朦胧的过程——就像荷叶、梅花、糯米还有糖霜的清香。”」

    「“这样，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牵绊就会被抹去。友情、秘密、纠葛、欺骗，都会一同烟消云散。”阮·梅微微一笑，“这样会让我们…更加轻松。”」

    「“如果你希望，我会的。”」

    「“嗯，我相信。”阮·梅看向窗外湛蓝的行星，“偶尔，我会想起#55余清涂，每逢告别，她总会给我调制出一些好喝的饮品。希望不要遇到#4波尔卡·卡卡目，不然可能会很麻烦。”」

    「“不知道下一次天才聚会是什么时候。星，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现在你信任我了吗？”」

    「阮·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摇了摇头：“…我难以回答。感谢你，我的助手小姐。但如果有机会，如果你愿意——等再次相识后，我们可以一同去‘无人之地’，航行于平静的冰川上。”」

    「“但那样的话，它对我们二人就都不是‘无人之地’了。真是一道难题啊。”」

    「……」

    「画面一转，离开星的阮梅，正独自来到下方负责收容的实验室内。」

    「她的指尖拂过实验记录冰冷的纸张，拿在手中正打算仔细查看，忽然感到脚踝传来细微的触感——」

    「低头时，豆沙灰灰正蹭着她白皙的脚踝，芝士甜心则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烧麦一样的身体使劲蹦跶着，看样子正为她的到来十分激动。」

    「阮梅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将记录本轻轻放下，背过身去，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后。没人看见她背在身后的手指正微微勾动，引得两个小家伙亦步亦趋。」

    「猫猫糕和芝士甜心欢快地蹦跳着，在实验室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路过的痕迹，追随着那道永远理性却在此刻柔软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光晕里。」

    ——

    龙族。

    “所以，她们这是分手的意思？”楚子航问。

    “你这个问题有个前提，就是她们有谈过恋爱。”凯撒叹了口气，“——但很明显没有，而且不仅没有，这位阮·梅小姐还打算让对方忘掉关于她的一切。”

    “可是阮·梅不是称呼她为‘亲爱的’吗？无论是现在还是电影里，这个称呼一般只出现在情侣中，难道还有别的用意？”

    “……根本就没有用意，阮·梅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看，当合作结束，星的称呼就变成了‘助手小姐’。”

    凯撒都开始替星感到不值得了，为了帮她一个忙，不仅差点儿把命搭进去，结果却连两人相处过的记忆都不能拥有，不管怎么想都亏爆了。

    不过，看她最后还是带走了自己的造物，凯撒觉得，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情和不负责任——或许她依旧不懂得“爱”为何物，但在看到两个小家伙蹭自己时，心里的那座冰山总该融化一角了吧？

    ——

    「星来到艾丝妲那儿，正打算告诉她阮·梅离开的消息，忽然她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一个名叫“黑塔纠察队”的匿名聊天群里正在水群。」

    「群友发出的内容很不一般，主要是牵扯到刚刚发生在空间站内的一件大事，而且不少人吵着要追责。」

    「只见一个名叫“比尔盖瓦”的人发来一则新闻简报，不看不知道，星一点开，差点儿吓得把手机掉在地上。」

    「“黑塔女士单推快讯——各位黑粉，晚上好！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日前，伟大的天才俱乐部#83黑塔女士于空间站遭遇袭击后下落不明，截至目前，暂无组织声称对此事件负责。”

    「屏幕上，一个男人正对着记者疯狂指控，宣泄着愤怒。」

    「“大批黑粉因此对管理层的工作疏漏和不作为，发出强烈抗议与严厉谴责。”」

    「群里因为黑塔女士失踪一事吵得沸沸扬扬，看得出整个空间站都因为黑塔的事情乱成了一锅粥。」

    ——

    刃牙。

    “黑塔女士失踪？难道是被绑架了？”

    烈海王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想象不到这宇宙里有几个人敢绑架一位【智识】的令使。这就相当于地球上有人敢绑架范马勇次郎一样——且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关键这个动机就成谜。

    绑架黑塔，难不成是想请令使把绑匪们一锅端吗？

    “哈哈哈，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向令使发起挑战。”范马勇次郎露出獠牙笑，“这算是挑衅吧？以黑塔的性格，她一定会接的。”

    “但被绑架的只是她的人偶吧？不是本尊，她本尊长什么样目前还没人见过呢。”

    宫本武藏低头喝了口茶，缓缓道：“我倒觉得这不会是一场普通的‘绑架’。假设真有人敢对黑塔动手，她本尊肯定会第一时间定位到人偶的位置，迅速将对方解决掉……以她的力量，想必不难做到。”

    “确实，我完全想象不到黑塔女士吃亏的样子。”花山熏突然道，“各位，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绑匪不是人类呢？”

    德川正色道：“花山，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吗？”

    “没有根据。”花山熏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正常人类干不出挑衅令使这种事。如果对方真有不逊色黑塔女士的实力，为什么又要偷偷摸摸地盗走她的人偶呢？”

    ——

    「星正打算前往黑塔的办公室看看情况，突然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等再次睁眼时，螺丝咕姆和艾丝妲似乎正在她面前讨论着什么。」

    「“螺丝咕姆先生，这是场有预谋的袭击……”」

    「“结论：敌人的目标是空间站。但手法…我们还不得而知。”」

    「艾丝妲正想继续再说些什么，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她。」

    「“没错。”」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他金色的瞳孔在幽暗中流转着微光，宛如夜幕中不灭的星辰。」

    「“这也是我们需要她的理由。”」

 第303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一）

    「男人缓步走近星，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压过来。」

    「“黑塔的人偶遇袭前，最后见过它的人……正是她。”」

    「他微微俯身，脸离她很近，星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流转的微光——那不像普通人的眼睛，更像某种精密的仪器，正在无声地解析着她的每一个反应。」

    「他微微一笑，起身向一旁走去，星愣愣地看着他，觉得眼熟，却又有些想不起来：“你是……？”」

    「艾丝妲清了清嗓子，向星介绍道：“这位是公司的学术代表，【博识学会】的拉帝奥先生。”」

    「“毕竟她刚恢复意识，头脑还不清醒，需要……”」

    「男人缓缓转过身，一个光滑的石膏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头上，那张俊秀的脸瞬间被冷硬的材质所取代。」

    「“一些提示。”」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呜哇——！这也太帅了吧！”

    惠惠的红瞳闪闪发亮，如果她会飞行魔法的话，那副表情恐怕恨不得要立刻贴到天幕上，“这禁欲的气质，这完美的长相！如果他要是愿意跟着我学习爆裂的魔法的话……他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了！”

    “你们这群家伙，一个个的……”和真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们，尤其看到阿库娅那一副痴相时，用手肘顶了顶她：“喂！阿库娅…你好歹也是个女神，能不能克制一点！口水都要流到桌子上了！”

    “没办法，我负责过的异世界转生者当中，像拉帝奥先生这么帅的可从来没有过。”阿库娅耸了耸肩膀，一脸遗憾的表情。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好耳熟……同样的话你好像在丹恒、杰帕德、景元、刃、银枝出场时都说过吧？”和真眯着眼睛盯着她，“…阿库娅，你到底负责过几个转生者啊？”

    “我可是负责你们日本地区转生工作的业务精英！”阿库娅哼了一声，“怀疑我之前，和真你还是先收拾一下你自己吧？”

    “切。”虽然很不爽，但实在找不到什么反驳的地方，和真瞥了一眼天幕上的教授，小声嘀咕：“这种冷冰冰的男人到底哪里好了……”

    “和真，你不懂…就是要这种眼神！”达克妮斯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红着脸开始扭扭捏捏起来，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这种居高临下地、冷峻、又带着蔑视的眼神……太完美了！如果能被他用粉笔指着，强迫我服从命令的话……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愿意的！”

    “哦？真的吗？”和真饶有兴致地笑了。

    她在胸前交叠双手，手指互搓了一阵，羞赧地开口：“嗯，嗯…当然。”

    “那如果他命令你，你必须靠自己的智慧加入博识学会呢？”

    达克妮斯：“？”

    ——

    「“前情你大致也知道了。几个系统时前，黑塔女士的一具人偶遭遇到了原因未知的袭击，下落不明，信号也始终无法定位。”艾丝妲简单地说明道。」

    「“没有监控吗？”星疑惑道。」

    「艾丝妲垂下眼帘：“没有。袭击发生的地点是站外基台，不在监控范围内。黑塔女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外出巡防去了。”」

    「螺丝咕姆补充道：“事情发生前，她受到了公司的邀请。”」

    「拉帝奥缓缓走过来：“是技术研发部。亚婆离女士是位能人，但手下尽是些门外汉，野心勃勃，充满热情，脑袋却一点没有——大小可以和原始人一较高下。”」

    「“他们想和黑塔开展一系列合作，邀请我同行，担任技术顾问。我欣然接受，好近距离观察这群【大聪明俱乐部】的会员如何将公司财产挥霍一空。”」

    「“不过…时机过于严丝合缝了。也许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袭击者利用了此事。而黑塔似乎对这类挑衅见怪不怪，也让我对个中蹊跷甚是好奇。”」

    「“早就听闻拉帝奥先生是学会的翘楚，您愿意协助，是我们的荣幸。”」

    「“恭维就免了。”拉帝奥看了一眼艾丝妲身后的螺丝咕姆，冷冷笑道：“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况且在一位天才面前谈论凡人的翘楚，在我看来多少有些幽默。”」

    ——

    漫威宇宙。

    托尼·斯塔克斜倚在吧台边，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看拉帝奥话中带刺，他顿时嗅到了一股硝烟的气味。

    “同样都是【智识】派系的人，我还以为俱乐部和博识学会关系不错呢。”托尼啜饮一口，嘴角扬起，“看来是完全相反——拉帝奥先生对天才俱乐部的人意见不小啊。”

    “可知识不应该共享吗？”斯特兰奇微微皱眉，“他们都是走在宇宙智慧前沿的人，彼此合作更能催发新的知识吧？”

    “或许是我们高看了博识学会，也小瞧了天才俱乐部。他们之间的差别，恐怕不止一两个层次那么简单。”

    托尼笑着摇摇头，放下酒杯，“在螺丝咕姆、黑塔这些被博识尊钦点的天才看来，博识学会的人恐怕和野生的猴子差不多——就像你不会去询问猴子微积分的解法，所以，两个派别间没有讨论的必要。”

    他指了指天幕上的石膏头，“拉帝奥这种人——聪明，但对于天才俱乐部来说远远不够格。但撇开学术问题不谈，这帮家伙应该也很好相处。比起高不可攀、却又封闭的天才来说，大概博识学会才是宇宙中科技的主要推动者——否则公司也不会第一时间找到拉帝奥。”

    “听你的话，托尼…你不认可天才俱乐部的做法？”

    “不，怎么会？”托尼耸了耸肩，“我能理解，真正的天才永远是孤独的，因为他们走得太快，回过头发现根本没有人能追上他们的影子。”

    斯特兰奇沉默了片刻：“可知识若是只囿于少数人之手……”

    “那就让它囿着吧。”托尼打断他，“等凡人追上来时，说不定黑塔、螺丝咕姆、阮梅他们都已经破解星神的奥秘，早在下一个宇宙等待他们了。”

 第304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二）

    「“这位女士，告诉我——最后一次见到那具人偶时，你做了什么？”」

    「“…替黑塔跑腿？”星努力回忆道。」

    「“别装傻，好好想想。”拉帝奥认真地看着她。」

    「星努力回想起来，她隐约记得在帮阮梅做事的几个系统时之前，黑塔的确有找过她。」

    「她有个很重要的奇物弄丢了，让星帮忙找找。具体的名字星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是黑塔着重强调过奇物的特征：没有实体，但拥有生命。如果想找人帮忙的话，星可以找艾丝妲。」

    「通过艾丝妲，星展开了一系列的走访调查，最终从零碎的记忆片段中拼凑出了一段模糊的记忆。」

    「自从空间站遭受袭击以来，不少人就对空间站的安保系统产生了信任危机，可惜偏逢不凑巧，最近空间站里又出现了科员秘密失踪的事件，而且是整整四起。」

    「从阿兰和阿德勒口中得知：在失踪事件发生的前后，空间站的自动灭火系统又短暂启动的记录，那个奇物似乎和仙舟的岁阳有点像，每位受害者都伴随着匪夷所思的起火现象。」

    「在将这件事转述给拉帝奥后，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反问道：“所以你刚才说的这些，有任何人能证明此事么？”」

    「螺丝咕姆提议可以向黑塔求证，可拉帝奥却只是平静地摇摇头：“嗯，现在迈开腿开始奔跑，或许能在四个系统时后追上公司的接驳星船——眼下，没有第三者能为她作证。”」

    「螺丝咕姆：“拉帝奥先生，你的提问方式总有种先入为主的倾向。”」

    「“失礼了，这是我的坏习惯。从事学术研究的人，总会变得很难相信一件事。相反，质疑它要容易得多。”」

    ——

    斩赤红之瞳。

    帝国首都，狩人部队。

    威尔盯着天幕中星被拉帝奥教授步步紧逼的画面，眉头越皱越紧。他猛地一拍大腿，愤愤不平道：“那个石膏头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星才是被意外卷入的那个，怎么却被当做犯人审讯了？”

    “这个男人的说话方式…也很让喘不过气。”

    黑瞳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八方的刀柄，仿佛在回忆某种相似的压迫感——当初艾斯德斯审讯那些革命军时，现场就是这种冰冷又窒息的气氛。

    但艾斯德斯是靠着杀意与残酷的手段达成的，可这位拉帝奥先生仅凭提问就做到了这点，就像一只步步紧逼的危险种，回答稍有不慎重就会将对方一口吃掉。

    “还有这位艾丝妲小姐……她为什么在一旁只是看着？她也应该知道真相啊！？”威尔越想越气。

    兰双手交叠，若有所思地回忆着天幕中的忆泡片段，轻轻叹了口气：“威尔，艾丝妲小姐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不能。”

    “啊？为什么？”威尔不解地转头看向他。

    “你还记得在星的回忆里，艾丝妲小姐向星提及到空间站出现失踪事件时…她脸上的表情吗？”兰问道。

    “身为空间站的站长，她理应为所有科员的安全负责——可前有反物质军团袭击空间站，好不容易经过几个月的重建，又出现毫无头绪的失踪案件，加上空间站内逐渐滋生的信任危机……她的焦虑和不安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可这种事情，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没什么吧？”

    兰笑着摇摇头：“当然不行，如果连身为站长的她都露出不安的表情，那岂不是证明了空间站真的出现连她都无法掌控的安全问题？”

    “……之所以是信任危机，是因为身为站长的她必须要让科员们相信自己得到了防卫科的保护。如果一旦这种信任出现裂痕，哪怕裂痕的源头只是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惶恐……都会导向崩塌的结果。”

    兰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曾经作为教师时的耐心：“以艾斯德斯将军为例……如果连她都在战场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身为属下的我们，哪怕不历经战斗，也能大致猜到战场形势不容乐观吧？而底下的那些军人们呢？…军营中只会不断滋生流言，最终导致军队内出现哗变和逃兵。”

    “对于螺丝咕姆和星，艾丝妲小姐都非常信任。但拉帝奥先生是最大的变数——在对他没有足够的了解之前，艾丝妲肯定是不会发言的。”

    ——

    「螺丝咕姆看向艾丝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如果她确实无罪，就用回答为自己洗脱嫌疑吧。”拉帝奥居高临下地看着星，质询道：“根据你的陈述，你同黑塔见面的原因是收到了指名的委托，而委托的内容却是一件连名字都知之不详的奇物。”」

    「“黑塔的收藏多如繁星，很难想象她会对一件寻常的奇物如此珍而重之。”」

    「星：“没错，但前提是【寻常】的奇物。”」

    「拉帝奥微微皱眉：“不妨有话直说。”」

    「“奇物并非重点，只是因为它和天才俱乐部有关，黑塔才格外重视。”」

    「一旁的螺丝咕姆补充道：“想必那件奇物是某位天才的创造。逻辑：具有非凡的意义。”」

    「拉帝奥认可这个理由，但马上他又问到星向艾丝妲求助的事情，在这一点上，艾丝妲选择了沉默。而拉帝奥也敏锐觉察到了这点，他好奇到底是星在说谎，还是艾丝妲有所隐瞒？」

    「“拉帝奥先生，这是因为……”」

    「艾丝妲正急急忙忙地想要辩解说明什么，却被拉帝奥无情打断，他将目光瞥向一旁的粉发少女：“我是在向她提问，艾丝妲小姐。从表现出模棱两可的态度开始，你的证言也不再可信了。”」

    ——

    提瓦特。

    沫芒宫内，那维莱特正平静地注视着天幕上的场面。他双手交叠立于窗前，感受着拉帝奥教授一字一句所带来的压迫感——身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枫丹“公正”的象征，“质询他人”向来是他的权力，他还从来没有以观众的视角，旁观过一场压力如此之大的质询。

    ……这感受令他十分新奇。

 第305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三）

    “呵呵，这位教授的气场，倒是让我想起某些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才会上演的审判场景。”莱欧斯利斜倚在沙发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发出一声玩味的低笑，“你觉得呢？那维莱特？”

    “的确。”那维莱特并不否认，“他的逻辑严密，言辞精准，确实具备优秀的审判者素养。”

    “我有一种预感，那维莱特。”莱欧斯利挑眉，“如果拉帝奥教授来枫丹坐上你的位置，犯人们哪怕即将要和克洛琳德决斗，也不愿意接受他的质询。虽然拿你和他比较有些不妥，但在某些方面，他的压迫感确实比你要强。”

    那维莱特终于侧首，平静地看向他：“我的职责是保证每一场庭审的公正，而非制造压迫。”

    莱欧斯利耸耸肩：“但有时候，高压之下反而能逼出最真实的反应。你还记得那位瓦谢吗？那场案子多亏了旅行者……把他逼到退无可退，才终于撕下伪装。”

    “说真的，我觉得你可以尝试学一下拉帝奥教授的质询技巧，而且，我也觉得他和你在某些方面还是蛮像的。”

    ——

    「星帮艾丝妲开脱道：“她不是刻意要隐瞒的，只是碍于立场…有些事不适合放在台面上讲。”」

    「拉帝奥冷冷一笑：“有什么立场比黑塔的安危更重要？”」

    「“…也罢，既然我默许拉帝奥先生参与此事，他就不是外人了。”艾丝妲叹了口气，“没事的，星，你告诉他吧。”」

    「星这才将空间站最近的信任危机说了出来，如果此时再有恶性事件发生，无异于火上浇油，会彻底点燃空间站的内部矛盾。」

    「“哦，难怪艾丝妲小姐会默许我的加入。毕竟博识学会的代表不太好和空间站有所牵连，但立场却与公司一致。不用担心偏私，也会保护空间站的利益——一举两得。”」

    「拉帝奥暂时认同了她的说法，正打算继续质询时，忽然艾丝妲的手机响了，有人在群里发了一则短视频，内容堪称重量级。」

    「“黑塔女士遇袭一事终于有了下文！【泯灭帮】宣称对整起事件负责，并将采取下一步行动。协会对此表示强烈谴责……”」

    「画面忽然开始变化，屏幕中心出现一道诡谲的身影——燃烧的山羊头骨别着一枚镜片，立于西装领口之上，焰痕在空气中蜿蜒，仿佛连屏幕都被他灼烧得滋滋作响。」

    「“星界诸神离世异俗，无心顾及渺渺众生。唯有负创的恩主，得令诸界沐浴【毁灭】的火光。”」

    「“总有怯懦小人，妄图拒绝恩典、逃离赐伤。”」

    「火焰恶魔双臂大张，燃烧的山羊头颅高高昂起，笑声如同地狱熔炉的轰鸣。」

    「“逃吧，尽管逃吧——无论逃往何处，泯灭终将到访！”」

    ——

    葬送的芙莉莲。

    天幕中的火焰恶魔舒展身躯，硫磺灼烧的气息仿佛要穿透天幕扑面而来。芙莉莲的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法杖。

    “喂喂……开玩笑的吧？”休塔尔克额头渗出冷汗，肌肉本能地绷紧。虽然只是间接地出现，感受不到它的气势和威压，但哪怕是傻子也能一眼看出这只火焰恶魔的强度，和他们先前遇到的七崩贤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宇宙里也有恶魔这种存在吗？！

    “……【泯灭帮】，芙莉莲大人，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组织呢，貌似是【毁灭】纳努克的手下。”菲伦表情严肃，“这家伙敢对智识的令使发起挑战，难不成它是毁灭的令使？”

    “恐怕是的，敢如此高调地行事，没有一点实力的话恐怕早就被其他势力消灭了。”芙莉莲望着天幕上的火焰恶魔，表情疑惑：“但我不明白，黑塔女士是和星际和平公司的重点合作对象，对她宣战无疑也是在挑战公司高层的权威。这位令使难道就不怕被【智识】和【存护】联手围剿吗？”

    哪怕是幻胧也不敢如此冒险行事吧？

    “芙莉莲大人，但我仔细一想，泯灭帮虽然信仰【毁灭】，却也有可能没有得到【毁灭】的赐福——他们可能是类似于博识学会那样的组织，只不过践行的命途不一样罢了。”菲伦思索后得出结论。

    芙莉莲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不管泯灭帮究竟有没有得到毁灭的赐福，有一点她是绝对确信的。

    ——这只火焰恶魔，肯定强得离谱！

    ——

    「“一纸宣战书，一封预告函——你们被盯上了。军团余波未息，泯灭帮紧随其后，看来比起智识，贵空间和毁灭的命途更投缘。”拉帝奥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位【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是诞自已灭星球【陀斐特】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燃烧自己的火魔一族视纳努克为皇帝，称其为恩主，却从未得到星神的瞥视。”」

    「拉帝奥冷冷嘲笑道：“一群可怜的疯子。我喜欢原始博士的评价：纳努克从所谓泯灭帮身上看到的价值，或许还远不及一个故意将花瓶打碎的婴孩。”」

    「“火魔天性凶暴，燃烧和破坏是他们的本能。而阿弗利特尤为邪恶残忍，他所领导的【永火官邸】甚至和同为泯灭帮的【耶佩拉兄弟会】是死敌。”」

    「艾丝妲低头回忆道：“耶佩拉兄弟会，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螺丝咕姆：“在星核猎手的通缉令上，他们被指控与耶佩拉叛乱案有关——导致了兄弟会的覆灭。”」

    「“耶佩拉宫在烈焰中倾倒，而后阿弗利特的势力日益壮大，你相信这只是巧合？”拉帝奥双手抱臂道，“同样的事马上就要在空间站上演了。身为火魔，他当然擅长人体自燃的把戏，科员和人偶的失踪也都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在这之后……”」

    「“那条视频很快就会在空间站传开。看着吧，用不了多久，空间站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第306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四）

    全职猎人。

    军仪的棋子悬停在指尖，小麦敏锐地察觉到王的动作迟滞了一瞬。她微微偏头，空洞的眼眸“望”向蚁王的方向。

    “王……？”

    蚁王没有回应，他回想着天幕中刚刚只出现数十秒钟的恶魔身影——阿弗利特将双臂张开，永无止境的烈焰中回荡着对【毁灭】纳努克的癫狂赞歌。

    “有趣。”王突然开口，嘴角勾起一丝上扬的弧度，“明明没有得到神明的目光，却依然将毁灭奉为信仰，并践行祂的道路，这份纯粹……倒是值得嘉许。”

    普夫跪坐在皇宫门口的位置，蝴蝶翅膀不安地颤动：“可是，王，这种毫无理性的宣战行为——”

    空气中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爆响！

    王的尾巴如钢鞭般抽在普夫脸上，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是理性？你难道认为我不会分辨吗？”王的声音像浸透毒液的冰锥，深深扎进普夫的心里。

    “……是、是属下僭越了！我的王。”普夫颤抖着爬起，剧烈的痛楚伴随着强烈的自责如海啸席卷而来。

    何、何等威严的王！而自己却敢质疑王的判断，简直愚昧至极！

    “这样的我……真的配待在王的身边吗？”普夫陷入到深深的怀疑当中。

    蚁王终于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棋盘上，他手中拈着的一枚棋子也终于落下：“记住，我要的是能完全贯彻我想法的利刃，而不是整天纠结于对错的庸才，懂了吗？”

    普夫瘫软在地，痴迷地望着王重新专注于棋局的背影：“遵命……王。”

    ——

    「拉帝奥邀请星一同前往调查，而艾丝妲等人则留在原地控制舆论形势。」

    「他们找到阿兰，从他那里拿到了一份失踪科员名单，和他们的详细信息，然后看都没看就交到星手里：“拿着，记住这些名字，然后找个消息灵通的朋友，就说你想知道这些人的联系。”」

    「星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头绪？”」

    「拉帝奥耸了耸肩：“不知道，这取决于你的朋友。”」

    「星只好将名单交给空间站喜欢八卦的帕梅拉，然而继续和阿兰商讨后面的事情，在拉帝奥提到想见一见那位阿德勒先生时，阿兰却表示几个系统时前，他也消失了。」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主控舱段，和温世玲在一起。」

    「“带路吧，你说过这个阿德勒似乎有什么线索，但没来得及说出口。如果他的失踪也和袭击有关——恐怕他真的意识到了什么。”」

    「星回想起当初启发阿德勒的是能量生命，冥火大公也是一种元素生命，两者或许有共同之处。」

    「她联系丹恒，拜托他调查一下关于冥火大公的详细信息，她需要更多的情报。」

    ——

    fate。

    卫宫家的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料理，Saber正专注地将咖喱饭送入口中，一脸享受满足的样子。而远坂凛则托着下巴，盯着天幕中拉帝奥教授那张锐利的侧脸。

    “真是奇怪的人呢。”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明明说话攻击性这么强，却主动愿意和星一起调查这么危险的失踪事件。和那位阮·梅女士截然相反呢。”

    “热心肠的毒舌吗？”卫宫士郎笑了笑，“听起来像是某个总爱说教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坐在凛身旁的ArCher。

    ArCher冷哼一声："别把我跟学者相提并论。"

    “不过，说起来……Saber，你想不想去银河里看看？”远坂凛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前往天幕中的世界？和其他文明中的神话英雄交手什么的，一定很有趣吧？”

    Saber碧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几分期待：“我的确很想亲自领教一下，可在那边没有御主的话，会不会……”

    “Saber，这只是假设！假设而已啦！我只是随口问问。”远坂凛瞥了一眼身旁的ArCher，“你呢？你想去吗？ArCher？”

    “我拒绝。”ArCher干脆地打断，“就算存在这种机会，我也不会去的——何况没有。比起满足大小姐的好奇心，我还是认为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切——”远坂凛哼了一声，傲娇味儿简直能顺着卫宫家的窗户飘出去，“我也一点都不期待你的战斗。”

    ——

    「两人找到温世玲，她正在为钱德勒的失踪而痛哭流涕。她表示他最近老在研究什么人体自燃、灵异现象的内容，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

    「“他说了什么？”拉帝奥忽然问道。」

    「温世玲忽然想起来，眨巴着眼睛：“好、好像是香味什么的！”」

    「“香味……”拉帝奥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温世玲交给二人一本小册子，表示这是他失踪前最后翻阅的东西。」

    「刚好这会儿帕梅拉也给星发来消息，表示失踪人员的联系她得到了一个微妙的结果，这些人在人际关系上确实没有交集，但是，他们都在黑网上发表过针对管理层的过激言论，且拥护者很多。」

    「“看你的脸色，不像什么好消息。”」

    「在向拉帝奥转述帕梅拉的发现后，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失踪的科员是声讨管理层的意见领袖，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你回消息的时候，我也翻完了这本小册子。上面记录了几位天才俱乐部会员的生平——不乏一些有趣的信息。”」

    「他认为，是时候回去和艾丝妲以及螺丝咕姆先生聊一聊了。」

    「回去的路上，丹恒也给星发来他搜集到的情报，表示那位冥火大公很不简单。他的火焰特性在陀斐特的一众火魔中也算特殊的，根据目击者的调查，丹恒推测大公的火焰继承了某种和他起源有关的，燃烧之外的能力。」

    「他的火焰，因其不断在相位中穿梭而难以捕捉。」

    「“相位穿梭……”星总觉得这四个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第307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五）

    进击的巨人。

    夕阳将玛利亚之墙镀上一层血色，森林的树梢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莱纳仰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双手枕在脑后，透过树叶间隙望着天幕中的画面。

    “冥火大公……”莱纳“啧”了一声，突然开口说道：“这家伙既然这么厉害，当初星核猎手去弄死耶佩拉兄弟会时，干嘛不把这只火魔也顺手除了？以萨姆和刃的实力，应该不难办到吧？”

    更高处的树枝上传来阿尼冷冰冰的声音：“你就一定认为星核猎手就打得过冥火大公？万一打不过呢？”

    “怎么可能？”莱纳微微眯起眼睛，“你忘了卡芙卡是怎么玩弄耶佩拉兄弟会那几个动物脑袋的家伙了？”

    “耶佩拉兄弟会在泯灭帮内能和永火官邸分庭抗礼，说明两者实力、势力都差不多，但其中一个能被星核猎手随手灭掉，另一个又能作何抵抗？”

    阿尼轻轻颔首，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当初卡芙卡以“猎物”的方式入局，以“玩弄”作为收尾。自始至终，耶佩拉兄弟会也没能反抗一下。

    能和这帮家伙们打得有来有回，也侧面暴露了永火官邸的实力。

    一旁的贝尔托特迟疑道：“有没有可能星核猎手和冥火大公爆发过冲突？但他逃掉了？毕竟有相位传送的能力，要彻底杀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觉得卡芙卡和刃会犯这种错误？如果星核猎手决定杀死冥火大公，他们就绝不会放任他使用能力逃掉。”

    阿尼靠在相邻的树干上，指尖把玩着一片树叶，“我只能如此判断：或许在艾利欧的眼中……现在还不是冥火大公的死期，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

    「两人返回禁闭舱段，将先前收集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告诉给艾丝妲和螺丝咕姆。」

    「其中，有一条线索尤为关键，那便是小册子上所记载的能穿梭相位的火焰，据说能【燃烧诸界，留下了众多火焰后裔。】」

    「螺丝咕姆一听就猜到了：“是【相位灵火】，#29丝丝喀尔的造物。她是位了不起的天才，聪明，善良，而且谦卑。”」

    「“但可惜，以人类的时间观念来界定，她只活了短暂的二十九天。相位灵火甫一出生就变换到了其他相位，等归来时，丝丝喀尔已然寿终正寝。此后它就不断地变换相位，再难以被捕捉。”」

    「“曾有人偶然窥见相位灵火的踪迹，捕得一簇子火。黑塔将其收下，又借予阮·梅研究，不想灵火火种却因此丢失。如果阿弗利特也是相位灵火的后裔，此事的全貌就清晰可见了。”」

    「拉帝奥冷冷道：“身为其后裔，冥火大公有着相位灵火类似的能力。恐怕他无法做到【相位变换】，但能实现劣化的【空间转移】。这就是人体自燃的真相：科员们并非消失，而是被【转移】了。”」

    「虽然受害者的下落暂时不明，但大公的计划已然明了，他就是想通过“失踪”造成混乱，再暗中将危机推至台前，坐等生根发芽。」

    「“而下一步，啪——就是点燃火星。看看这些失踪的科员，假设他们的共同点被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

    ——

    死神。

    朽木白哉立于瀞灵廷的一处飞檐之上，银白风花纱在夜风中微微浮动。他静静听着拉帝奥教授的结论，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起。

    “……无趣。”

    日番谷冬狮郎从后方踱步而来，冰轮丸的刀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怎么？失望了？”

    “怪不得冥火大公不会得到【毁灭】的目光……【毁灭】应该是直面万物的终结才对。”

    白哉一脸厌弃地摇了摇头，“现在，却藏头露尾，用火焰转移普通人。在我看来，此举无疑是隔靴搔痒，离真正的【毁灭】还差得很远，除了惹怒几位天才和星，有别的意义么？”

    “但幻胧当初也是同样的做法吧？”冬狮郎轻笑一声，“在暗中扇动混乱，最终促成毁灭……说不定冥火大公的老师就是幻胧呢。”

    “可幻胧的目标是一艘仙舟，是一位巡猎的令使……要毁灭的是一个文明。”白哉抱臂冷冷道，“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也应该像幻胧一样，现身一战了吧？”

    “呵呵，怎么可能？空间站可是有螺丝咕姆这位天才坐镇，谁知道这位机器人有什么手段？这帮搞技术的，总能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起身为令使的景元将军，冬狮郎倒觉得螺丝咕姆、黑塔这样的科学家更具压迫感。

    景元虽强，但至少手段都摆在了明面上。而螺丝咕姆他们，科技似乎给予了他们创造无数底牌的能力，也有无数应对敌人的手段。浦原喜助和涅茧利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不要站在“科学”的对立面。

    ——

    「这时，星的群消息又响了。果不其然，群里的舆论逐渐开始往失控的方向发展，已经有人怀疑失踪案是管理层的自导自演，实则是为了铲除异己。」

    「“正义虽迟但到，管理层必须下台！”——群里几乎清一色的全是这种消息。」

    「艾丝妲顿时慌了，无助地望向星：“这、这……”」

    「螺丝咕姆低头沉思：“…不，还不够。”」

    「“没错，还差一把火。”拉帝奥点点头。」

    「艾丝妲一脸懵地看着教授：“什么意思？”」

    「“如果止步于此，你还有狡辩的机会。换做是我……”拉帝奥双手抱臂，目光一凛：“…就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话音未落，艾丝妲的瞳孔骤然收缩——幽蓝色的火苗毫无征兆地从她脚底窜起，转瞬间便笼罩全身。」

    「“火火火火啊……！”艾丝妲惊恐地看着浑身跃动的火焰。」

    「“艾丝妲！”」

    「星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右手向前一抓——可指尖却只是徒劳地擦过艾丝妲的手指，触到一缕灼热的空气。」

    「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艾丝妲消失了。」

 第308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六）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诶——！！”

    常盘台中学的宿舍里，白井黑子正翘着腿坐在床沿，手指卷着自己茶色双马尾的发梢，她本百无聊赖地看着天幕，却被艾丝妲的突然消失吓了一跳。

    “姐姐大人~”她拖长音调，身子一歪就朝御坂美琴那边倒去，“我好害怕——”

    “喂！别突然靠过来啊！”御坂美琴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喝罐装咖啡，被她一撞，差点呛到。她嫌弃地用手抵住黑子的额头，把她推开，“好好坐着说话！”

    “空间站的火焰又烧不到你身上，而且【空间移动】…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黑子撇撇嘴，却还是乖乖挪回原位，只是手指仍不安分地敲着膝盖：“姐姐大人，我是怕那个火焰恶魔啦…那个火焰是能把所有附着的物体移动到他身边吗？”

    常盘台中学里，空间移动的超能力者只有她一人，但她的能力并非简单的“空间移动”，而是通过演算将三维空间坐标扩展到十一次元，找到当前空间与目标空间的"折叠点"来实现移动，且每次移动的极限是81.5米。

    她尚不清楚蓝色火焰是否存在着空间移动的距离限制……如果没有的话，那简直太变态了。

    “拉帝奥先生既然说是劣化的【空间转移】，那想必也存在着距离限制。”御坂美琴仰头灌了口咖啡，“如果能保证艾丝妲小姐安全的话，那这次消失对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诶？这是为什么？”

    美琴顺手将空罐子精准地投进垃圾桶：“很明显——空间站的流言蜚语都认为‘失踪’是管理层党同伐异的手段，可如果失踪出现在艾丝妲这个‘最高管理者’身上，流言当然不攻自破。”

    ——

    「“冷静。艾丝妲只是被传送走了，并无生命危险。”」

    「螺丝咕姆丝毫不慌：“通过实际接触，我确认阿弗利特的火焰只是原始灵火的火星，不具备相位变换的能力。逻辑：艾丝妲仍在空间站内。”」

    「他话音刚落，半空中忽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呵呵，只是一点火星？来自天才的傲慢倒是令我甚感投缘。”声音饶有兴致地说道，“若做得到，就来试试吧。”」

    「拉帝奥淡淡道：“看来冥火大公并未亲临空间站，只是趁乱将一团冥火投入此地，让它四处游移，狩猎科员。若冥火熄灭，他的阴谋也将荡然无存。”」

    「螺丝咕姆表示自己会前往黑塔办公室，阻断对方的转移路线，而拉帝奥则和星同行，将其收容。」

    「分工完毕，两人立即出发，果不其然在空间站内堵住了这团小火焰，虽然他通过数次转移试图逃窜，却最终还是被两人彻底堵死。」

    「被抓前，火苗仍在嘴硬：“无知的愚者盲目追逐火光，殊不知毁灭的恩赐已然落在脚旁。”」

    「“难怪恩主的军团亲临，也未能将此地净化，至此，我就暂且承认自己的鲁莽吧。但下一次，我将亲自造访，用冥火为你们献上罪业的悼亡。”」

    「“哈哈哈哈——”」

    「在冥火大公狂傲的笑声中，那团火焰忽然向上飞起，化身成数个通道，军团的虚卒从其中钻出，霎时间便形成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

    「“啧…拖延时间的无聊把戏，差不多得了。”」

    「拉帝奥的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雪白的粉笔，他冷冷抬眼，手腕一抖，粉笔在破空声中化作一道凌厉的白光，瞬间将一只虚卒砸得支离破碎。」

    「“所谓【暴徒自火焰中降临】，就这点程度？看来原始博士所言不假。”拉帝奥沉声呵斥道：“零分！下一个！”」

    ——

    黑袍纠察队。

    沃特大厦内，祖国人正眯着眼睛，热视线的红光正小心翼翼地聚焦在奶瓶底部。他必须准确将母乳的温度控制在37度左右——那会带来最温润的口感。

    “零分！下一个！”

    天幕中突然的呵斥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不仅让他拿奶瓶的手猛地一抖，瞬间暴涨的光束也像脱缰的野马，将他价值两万美金的冰箱整整齐齐地切成两半。

    “FUCking hell！”

    祖国人抹了把脸上的母乳，愤怒地望向天幕——只见画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堆的虚卒，而拉帝奥却从容地向它们投掷着手中的粉笔——他再三用超级视力上下盯了几次，确认他手中的粉笔没有任何科技改造的痕迹，可伴随着每一次投掷，天幕中便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这他妈怎么可能……”祖国人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不对……他不是教书的吗？！”

    那些虚卒的护甲比他妈的防弹装甲车还要厚实，他用热视线都未必能射穿，这家伙是怎么用粉笔砸出这种效果的？！

    可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敲响，艾诗丽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恭维的笑容。

    “先生，我又找到了一位完美的纯美骑士人选，我已经帮他整容过了，也非常忠诚于您，超能力这方面您看——”

    “纯美骑士？”祖国人猛地转身，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暴戾，“你脑子被人干傻了吧？！现在谁他妈还在乎纯美骑士？”

    他一把揪住艾诗丽的后衣领，将她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掰着她的脖子，强迫她看向天幕：“看看这个！真理医生！这才是现在粉丝想看的！冷酷、强硬！我要这种人！”

    艾诗丽被突如其来的变卦和怒火震得有点发懵：“可是……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想法，但真理医生这种风格可能不太适合我们‘超级七人队’的调性……”

    “你在反驳我？”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艾诗丽顿时涨成猪肝色，恐惧让她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唯有喉咙里能勉强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我是说…您是对的，您总是对的！真理医生确实很完美……粉丝一定会喜欢的，您、您总是能第一时间抓住潮流……”

    祖国人盯着她几秒，突然松开手。艾诗丽跌坐在地，拼了命地大口喘息。

    “滚出去。”他冷冷说道：“三天后我就要看到结果，至少要有三个‘真理医生’类型的候选者，否则你知道后果。”

 第309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七）

    「解决完虚卒后，艾丝妲在一团蓝焰中出现，被星稳稳地接住。」

    「送到医务室后，螺丝咕姆表示她只是受了些惊吓，正在恢复当中。除她以外，其他失踪者也都纷纷被找到了，结论是大伙都安全。」

    「“不过在整起事件中，还有一重疑问尚未得到解决。而那是我应当处理的事了。”」

    「……」

    「此刻在空间站的另一边。」

    「冥火大公的小火苗正在四处乱窜，刚刚在召唤虚卒后它便趁乱逃跑，但眼下它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狠狠拽住，很快被收到了一件正方体的容器当中。」

    「容器的主人，正是拉帝奥。」

    「他正满足地打量这团火焰时，耳旁却传来螺丝咕姆的声音：“恭候多时了。”」

    「拉帝奥转头看向他：“事件余波未熄，你们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还是说，空间站的安危与你无关？”」

    「“答案：我正是为此而来。毕竟事件的真正主角——在这里。”」

    「拉帝奥微微一笑，他并不否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事学术研究的人，总会变得很难相信一件事。相反，质疑它要容易得多。”螺丝咕姆不紧不慢地说，“从一开始，拉帝奥先生。我也有和你一样的坏习惯。”」

    「“我深感荣幸，螺丝咕姆先生。可既然你早已看穿，又为何一言不发？”」

    ——

    哪吒之魔童闹海。

    “哈！小爷我早就看出来了！”哪吒"腾"地一声跳起来，指着天幕中的拉帝奥，“这家伙长得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果然他才是泯灭帮背后的男人！”

    敖丙闻言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哪吒，先别急，且慢下定论。”

    "慢什么慢！"哪吒一个筋斗翻到敖丙面前，“你看他，整天板着一张脸，怼天怼地怼空气，肯定没憋着好屁！”

    “泯灭帮是【毁灭】纳努克的手下，而这位拉帝奥先生却与螺丝咕姆先生一同都是【智识】的人，而且深受公司的信任，如果拉帝奥先生真是坏人，又为什么要帮助星帮助螺丝咕姆呢？这说不通……”

    “我哪知道？”哪吒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一把抓过旁边的仙果啃了一口，“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要我说，这种看上去有一万个心眼子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不是好人！”

    敖丙轻笑一声：“那剩下的一个呢？”

    哪吒被问得一噎，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咬了一口仙果，含糊道：“反正......反正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敖丙温声道：“或许吧，但我认为这位拉帝奥先生是嘴硬心软的人，他虽然说话攻击性强了点，但出发点都是为了别人好——这一点，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

    ——

    「“出于好奇。逻辑：我做了和你一样的决定：同行，观察。”螺丝咕姆说。」

    「“哦…那你又是何时确信的？”」

    「“以结果而言，除去轻微的精神损伤，没有科员在这场袭击中受到实质性伤害。这不符合泯灭帮的作风。逻辑：是有第三者救了他们。”」

    「拉帝奥摊了摊手：“若非我偶然取得灵火火种，出手干涉了冥火传送，那些人早已是漂在窗外的太空垃圾了。”」

    「“你比计算中更坦诚。”」

    「“但终究在你的计算中，不是么？”拉帝奥继续提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螺丝咕姆，天才如你，能算出我这么做的理由么？”」

    「螺丝咕姆也无法确定，只能做出推论，他的行为既有医者仁心，也有学者的严厉，而身居幕后，掌控全局——则是向天才寄出的挑战。」

    「“螺丝星的君王果然通晓人心，只可惜也和天才一样远离凡众——你还是错了一点。”拉帝奥看向一旁窗户内的实验器材，“袖手旁观才是真正的医治：这世上有种顽疾名为【愚钝】，比任何病症都更难根除。”」

    「“智识的命途既无道理，也无逻辑，天才漫步繁星，凡庸却连一处脚印都无法追及。庸人只得学会独立行走，在跌倒爬起中度过忙碌的一生。”」

    「“但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他们有权品尝至最后，也只有摔倒在地，无人扶起的时候，愚者才能领悟如何站起。”他回头看向螺丝咕姆：“我有洁癖，见不得傻瓜、笨蛋、白痴，看见了，就想死——可惜这空间站也和博识学会一样，并无天才，遍地凡庸。”」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和真翘着腿坐在冒险者公会的椅子上，闻言立刻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阿库娅，咧嘴笑道：“喂，阿库娅，听到没有？你喜欢的拉帝奥教授可是看到你就想死哦？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唉……”和真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

    “哈？！你在说什么蠢话？”

    阿库娅猛地拍桌站起，啤酒杯里的泡沫溅了自己一脸，但她毫不在意，反而骄傲地挺起胸脯，水蓝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夸张地晃动：“我可是女神！就算他真的想不开要自杀，我也能立刻把他复活！无论他死几回，我也一定会救他的！而且我会保证，他醒过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到我！”

    “这是什么酷刑吗……”和真一脸嫌弃的表情，“阿库娅，你不要自我感动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一睁眼看到你对拉帝奥教授而言是一种惩罚呢？”

    “胡说八道！”阿库娅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为什么你总是默认我是笨蛋呢？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和真你呢？我是笨蛋，你也是笨蛋啊！”

    在冒险者公会的喧嚣声中，两人关于笨蛋的争执你一言我一语，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引得围观吃瓜群众默认地围成一圈，纷纷为他俩打气鼓劲。

    “这两个笨蛋……”悠悠扶了扶额头，真的很不愿意承认认识这俩货。

 第310章 庸与神的冠冕·庸人自扰（八）

    「螺丝咕姆点了点头：“你想要根除的，是科员对【天才】的盲信。”」

    「“我只是列出自己的质疑，至于答案…他们自会解明。”拉帝奥淡淡地说，“怀着否定的心态求索，也是一种求索，同样能帮助我们抵达正确的终点。一群庸人若要开悟，这是必经的过程。”」

    「“比起学者，你的确更像一位‘医生’。”」

    「“那么，告辞了，希望未来也能有机会与诸位天才相遇。相信届时，也会如今日这般……”」

    「拉帝奥低眉瞥了眼掌中容器内跃动的灵火，手忽然一松，容器坠地的脆响尚未传开，苍蓝火焰已如活物般攀上他全身。」

    「“一场闹剧，诸般烦恼。终究不过……”」

    「“庸人自扰。”」

    「他右手抚胸，向螺丝咕姆行了个礼，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火焰中。」

    「……」

    「事情结束后，星也是收到了黑塔的表扬短信，不过她不关心这个，而是想知道艾丝妲如今怎么样了。」

    「听到艾丝妲恢复得不错，都能下地干活了，她也是稍微宽心了些，唯一的遗憾是，还是没能找到【相位灵火】。」

    「“算了，就当阮梅欠我一个人情，价值还更高，就这样吧。”黑塔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得感谢拉帝奥先生。”星补充道。」

    「“那是谁？”黑塔突然问道。」

    「星( ?◇?)？：“嗯？”」

    「黑塔(?_??)：“嗯？”」

    ——

    哈利·波特。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内，银器轻声嗡鸣，旋转着吐出淡蓝色的烟雾。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天幕，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黑塔女士在发出那声疑问前脸上疑惑的表情。

    "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吗？"邓布利多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个没有得到【智识】瞥视的人类，却在一位天才的注视下成为这场危机的主角，真正从【泯灭帮】的手中挽救了生命。”

    斯内普站在阴影处，黑袍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可是到最后，他却连名字都不曾被黑塔女士记住。”

    “呵，这一点也不重要。”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闪烁着，“斯内普，他是一位老师，老师的使命是教导学生。他或许在研究领域达不到‘天才俱乐部’的标准，可在教学领域，他却是位不折不扣的天才。”

    “看来你很欣赏他的教学理念。”

    一旁的凤凰福克斯发出一声轻鸣，邓布利多微笑着给它喂了一颗糖果：“是啊，他教会人们如何思考，而不仅仅是接受知识。比起‘单调’的灌输，引导学生在困难中思考、领悟要生动得多——只是这个尺度不太好把握。”

    “你说的有道理。”斯内普干巴巴地说，“需要我提醒你，霍格沃茨的大部分学生连最简单的魔药配方都记不住吗？连最基础的知识都不牢固，恐怕你所说的‘困难’会当场压垮他们。”

    “所以霍格沃茨的教学方式才需要改变，矫枉必须过正。”邓布利多看向窗外逐渐笼罩的乌云，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马上要变天了，斯内普。”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盛会之星】匹诺康尼，美梦沉沦的摇篮，怯懦者的安眠之地。”」

    「“家族设下宴席，宾客应邀而往。【毁灭】的金血会一同流下，将盛大的祭祀敬献于祂。”」

    「幽暗的府邸内，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正端坐于王座之上，他的指尖捻着一朵白花，花瓣在他的注视下逐渐蜷曲、焦黑，化作细碎的灰烬簌簌飘落。」

    「燃烧的山羊头骨低垂，空洞的眼窝里跃动着令人胆寒的火焰。他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们，低沉的笑声在官邸中回荡。」

    「“火焰的子嗣们…这是你们的成人之礼。”」

    ——

    电锯人。

    “又、又是这家伙，啊啊啊啊——！！”

    早川秋的公寓里，帕瓦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脚丫子直接蹬在电次脸上，当看到天幕中出现冥火大公的画面时，她整个人“噌”地一声坐直了，扯着嗓子尖叫着逃进了卧室里。

    “……这家伙怎么这么怕冥火大公？”

    这种画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旁的早川秋叹了口气，将帕瓦刚才逃跑时不小心打翻的茶杯扶正。

    “我记得，她好像是说这家伙比地狱里的本源恶魔还要可怕来着……总之就是连看一眼都不敢，也难怪，毕竟帕瓦也是恶魔嘛。”电次挠了挠头，“话说这匹诺康尼是什么地方？盛会之星……是天天举办酒会的那种？”

    “我记得先前托帕说过，那是‘家族’的地盘，但家族是哪方势力还不得而知。另外，匹诺康尼也是列车组的下一个目的地。”

    “哦？”电次顿时来精神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星穹列车要和冥火大公正面硬碰硬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早川秋并不否认，“看冥火大公的意思，是打算在匹诺康尼大闹一番了，说起来，公司也打算插手其中，那整个匹诺康尼岂不是有四方势力参与其中？”

    哪怕只是稍微想一下，早川秋都觉得乱。

    但以【泯灭帮】的口碑，估计剩下三方势力都会集中起来优先消灭这个冥火大公。敢如此大张旗鼓地进行【毁灭】，恐怕这位大公除了手段与实力，还藏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目的和计划。

    ——

    「“阿卡什，我最感性的孩子，我点燃你的双眸，教你拨弦作乐，你要用四弦的乐器奏响宴曲，令【同谐】的唱诗哑然静默。”」

    「随着画面中出现一个燃火的眼球，一道温润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正有此意，老爹。”」

    「“杜布拉，我最聪慧的孩子，我点燃你的躯体，授你刀锯斧钺，你要用硫磺淬洗铁镰，赐给【欢愉】伤痛，让戏子的血泪淌入冥河。”」

    「一个金色的苹果逐渐枯朽，露出紫色腐败的内瓤，一道乖巧的女声说道：“遵命，我的父亲。”」

    「“卡翠娜，我最勇敢的孩子，我点燃你的心脏，赐你满腔沸血，你要用怒火凿开【存护】的府库，熔炼他们的黄金，为我等的恩主造像。”」

    「金属在火焰中熔炼，仿佛透过天幕也能闻到硫磺的气味。一道飒爽得意的女声朗笑道：“不用多说，老头子！”」

 第311章 千星纪游PV：「永火一夜：第33场」

    「“最后，康士坦丝…我最具野心的孩子，我最优秀的孩子，我已没什么可教你的。只需记得…令匹诺康尼的午夜凋零枯萎，带走你所爱的一切，只留下【记忆】的坟冢！”」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哇，这这个恶魔好厉害……”

    康娜出神地望着天幕上冥火大公的画面，眼睛都不由得看呆了。她拽了拽托尔的女仆裙边，仰起小脸：“托尔大人，这个恶魔竟然敢同时对这么多命途发起战斗，他应该……”

    康娜举起肉乎乎的小手，模仿着烟花爆炸的模样，“唰”一下扬起：“超——强的吧？”

    “当然，康娜。这种恶魔绝对是天灾灭世级别的存在，一旦碰上毫无疑问一定会死。”托尔少见地露出严肃的表情，“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好像很清楚匹诺康尼会出现什么命途势力一样？早早就把人选安排上了。”

    “也许在用他的火苗监视？提前得知了参会的势力？”小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天幕中那熊熊的火焰，露出费解的表情，“不过，什么宴会竟然会允许【欢愉】的假面愚者参与啊？”

    在小林眼里，【毁灭】、【丰饶】这俩命途的势力不算什么好鸟。可再往下排，就属【欢愉】的假面愚者们最是无常，这种完全只忠于自己的乐子，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势力，也应当赶出盛会。

    总之以这帮人的追求，如果看到盛会能一帆风顺、毫无曲折地平稳举办，恐怕比死还要难受。

    ——

    「“哈哈哈哈……轮不到她出场。”」

    「狂放的笑声将凝滞的空气撕裂，一个穿着性感火辣的女子脚踩链球，将帽檐压低，遮住她半张面容，只露出上扬的唇角。」

    「“啪”的一记响指炸出赤红的火星，映亮出她线条凌厉的下颚。」

    「“我一人便足够！”」

    「“卡翠娜，还是悲观些好……”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子从她身后缓缓走来，雪白手套的指尖轻轻抵着下颌。宽檐帽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半张瓷白的面容，唯有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若隐若现。」

    「但仔细看去，她的瞳孔里点亮着一抹幽蓝，像午夜坟场飘忽的磷火，带着令人彻骨的寒意。」

    「“也许我们都会死哦。”」

    「“嘘……”身后的男子放低了声音，他琴弓划过的瞬间，一抹蓝色火焰蹿腾而起，仿佛要为这场大戏拉开序幕，“行于【毁灭】的亡命徒，什么时候惧怕过死亡？”」

    「“可我们应当未雨绸缪……”」

    「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小女孩走过来，她手里捧着一颗鲜艳的苹果，仿佛下一秒就要呈现给王座上的恶魔——如果她没有突然悬停在半空中的话。」

    「“父亲”两个字卡在喉咙里，甜美的童声突然卡带般扭曲。她的脖颈以不可能的角度偏移，原来她只是一具傀儡师提线的木偶。」

    「“此行凶险，退路是什么？”」

    ——

    一拳超人。

    怪人协会昏暗的地下大厅里，流浪帝正浑身颤抖地仰望着天幕上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

    与那女人双眸接触的瞬间，他只感到世界骤然坍缩成一条狭长的隧道。瞳孔里幽蓝的火焰似乎在顺着隧道蔓延，燃烧，一直燃烧……像活物一般顺着他的视觉神经攀爬过来。

    （不对…这不对……）

    等他猛地清醒过来，不知不觉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在那女人的注视下，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蜷缩在公园角落里的流浪汉。明明那女人的幽炎烧不到自己，却又仿佛在一寸寸烧掉他“神选者”的外壳，暴露出底下普通的凡人本质……

    “喂喂，你这家伙在抖什么啊？”黑色精子尖锐的声音突然刺入耳膜，它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该不会是吓尿了吧？”

    “开什么玩笑？”流浪帝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时至今日，黑色精子这些怪人们都不清楚：自己除了光球能力以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他必须时刻保证自己的逼格，以免让怪人们引起怀疑。

    “我这是兴奋啊……终于在令使之外遇到像样的怪物了。”

    “只是像样而已吗？你这家伙，啧……”

    黑色精子对流浪帝的装模作样有些反感，在他看来，天幕上的这群家伙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龙级以上的怪人，随便暴打流浪帝的那种。整个怪人协会恐怕只有大蛇那家伙能够应付……但也有可能应付不了。但不重要，总之自己遇上，绝对是要第一时间开溜的。

    这帮【毁灭】的家伙要是来到地球，恐怕行事作风比怪人协会还要狠，甚至连一起杀人搞破坏的协会都照毁灭不误。

    这么一想，他突然开始希望有人能管管这帮家伙，可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地球了。

    ——

    「“退路？”」

    「手杖叩击地面的声音在大厅中有规律地回荡，每一步都像丧钟的余韵。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悠然地前行着，似乎对这个严肃的问题颇为不屑一顾。」

    「“一如既往，从不存在。【毁灭】是壮烈的一瞬，倘若卑劣求存，此生就太过漫长。”」

    「“享受匹诺康尼，享受她的邀请。”」

    「镜片中倒映着熊熊烈焰，火焰中仿佛有无数人影在哀嚎痛哭，但最终都被吞噬殆尽，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让这片美梦准备好，恭迎她来自陀斐特的新主人。”」

    「“【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永火官邸。”」

    ——

    物语系列。

    房间里，阿良良木历正趴在书桌上，脑中反复回想着刚才冥火大公的一席话。

    “享受匹诺康尼的邀请……”他抓了抓翘起的头发，九分甚至有十分的费解，“这不合理啊？匹诺康尼应该知道冥火大公是干嘛的吧？就跟恐怖分子一样走到哪儿就破坏到哪儿的，邀请这群家伙……【家族】的人脑袋是集体被门夹了吗？”

    忍野忍坐在床上，嘴里叼着甜甜圈，嘴角抹着奶油：“不难理解啊，吾倒认为，存在三种可能性哦~”

    少女伸出三根手指头：“第一，匹诺康尼对自己的安保和家族实力非常有自信；第二，我们错误地低估了冥火大公的实力和出发前的准备。至于第三种么……”

 第312章 匹诺康尼篇（一）

    她突然跳到阿良良木历背上，冰凉的下巴蹭着他发烫的耳垂：“依吾之见，说不定在玩借刀杀人的把戏哦~”

    “喂喂！”阿良良木历晃着身子，却甩不开这块牛皮糖，“小忍你想得也太阴险了吧？而且冥火大公看起来要比刀危险多了，谁杀谁还不好说呢？”

    “唉，汝还是太天真了。”忍野忍翻身落地，叹了口气，“一般浮于表面的威胁往往都称不上威胁，真正的威胁可从来不会过早显露獠牙。”

    ——

    「星忽然收到列车组群里的消息，帕姆表示列车的跃迁装置已经准备好，马上就可以前往下一站。不过出发前会有一个列车小会，希望大家都在观景车厢集合。」

    「来到车厢，三月七、丹恒他们都已经到齐，帕姆是最后一个到的，表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准备。」

    「“各位乘客应该都知道了帕？列车此行的目的地是【盛会之星】匹诺康尼。虽然本列车长也知道，大家对那座闻名宇宙的星空酒店期待已久，但在出发前，有三件事得再提醒下各位。”」

    「“第一，匹诺康尼所在的阿斯德纳是一片【忆质】充盈的星系，历史上曾是忆域泄露的【大孔洞】之一。尽管过去了数千年，前方忆质浓度仍高于均值。”」

    「“通常来讲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每个人身体情况不同，一旦出现眩晕、幻觉或者记忆紊乱等问题，一定不要轻视！”」

    「“第二，匹诺康尼是【同谐】家族的领地，这也是家族首次向其他派系公开发出邀约。要记得，列车是以客人的身份受邀前往，该遵守的规矩一定要遵守。”」

    「“最后是第三点，与其说是要求…帕姆想向各位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在度假之余，也能抽些时间，帮忙打听几位无名客的消息。”」

    「姬子解释道，匹诺康尼数千年前还是公司的边陲监狱，是开拓将其与千星相连，彼时的星穹列车也曾到访过——正如旅途有聚有散，有几位无名客选择留了下来，将匹诺康尼当做自己的终点站。」

    ——

    漫威宇宙。

    瓦坎达皇宫的露台上，夕阳将振金打造的尖塔染成金色。史蒂夫刚端起手中的茶杯，就差点被帕姆的一席话弄得呛到。

    “他是说……整个星球都是酒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停顿，仿佛这个词在嘴里转了一圈才敢吐出来。

    巴基靠在一旁的栏杆上，金属手臂反射着落日余晖。他看着史蒂夫夸张的动作，挑起眉毛，表情介于憋笑与大笑之间：“老实说，天幕里的世界已经刷新过很多次我们的认知了，你还觉得稀奇吗？”

    “当然稀奇。”国王特查拉从身后缓缓走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以我们地球上的认知，酒店往往与旅游业相关，可一整颗星球都是酒店的话，住在里面的人该游览什么呢？难不成一天到晚都在酒店里嘻嘻打闹？”

    “或许是做星际旅游之类的？”巴基猜测说。

    “我觉得你们的想法应该更大胆一些。”特查拉轻轻摇了摇头，“刚才那只毛绒兔子提到过【忆质】，结合流光忆庭的手段，我认为家族有可能把‘记忆’当成了一个旅游项目。”

    “记忆也能旅游？”

    史蒂夫和巴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种属于"布鲁克林小子"的茫然。

    特查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还记得三月七和符玄找回记忆的事么？如果你们能够置身于别人的记忆当中，去体验别人曾经历过的事件，难道不觉得很新奇、很有趣么？”

    “关键在记忆中旅行还不比现实，现实中再瑰丽的景观也有看腻的一天，可宇宙里的记忆那么多，总有更新奇的等待着你。”

    ——

    「“根据乘员名册，当年下车的三位乘客分别叫铁尔南、拉格沃克和拉扎莉娜，曾是列车的护卫、机修工和测绘师。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信息了。”」

    「三月七一脸为难的表情，挠了挠头：“只有名字和职业？听着还不一定是真名…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姬子温柔地笑笑：“随缘就好。考虑到无名客的多样性…我们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的后代，甚至有极小的概率——能见到本人哦。”」

    「会议到这里也就结束了，现在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大伙可以先收拾收拾行李。」

    「忽然星看到最新的星际和平播报更新了，便打算先听一听打发时间。」

    「“星际和平公司与仙舟联盟再次签署互惠贸易协定，利好双边经济。签订现场由星际和平公司开拓部发言人，与罗浮天舶司司舵驭空小姐友好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并在诸多问题上达成共识。”」

    「“一直以来，帝皇鲁珀特一世为宇宙留下了诸多恐怖遗迹，其中【械皇遗冢】自被发现起就备受各方关注。由博识学会武装考古学派首席学士艾伦·独臂·琼斯发起，天才俱乐部乘员螺丝咕姆参与合作，正式挖掘这座潜在灾害评级为?的钢铁遗迹，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博识学会发言人表示：我们无从得知琼斯学士会有怎样的惊人发现，但我们希望，他的发现能让我们进一步了解帝皇。并使宇宙免于再一次承受他降临时带来的恐怖。」

    ——

    龙族。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帝皇鲁珀特是天才俱乐部的人物吧？”凯撒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具体又想不太起来。

    “对，不过好像已经去世了，它和螺丝咕姆一样，都是无机生命。”楚子航说。

    “为什么我从公司的口吻里听来，这位天才不是什么好人呢？”凯撒感觉这位天才不是【智识】，而是【毁灭】的人，不仅公司忌惮三分，连同为无机生命的螺丝咕姆也不敢怠慢。

    “天才都未必站在正义和公理这一边吧？”楚子航淡淡地表示，“【智识】博识尊选人也不看道德水平如何，只要在智慧的道路上达到了祂的标准，祂就会投以目光——不管对方是否给宇宙带来过深重的灾难。”

    “你说灾难，能有多灾难？”凯撒皱了皱眉毛，“莫非比寰宇蝗灾还要灾难？”

 第313章 匹诺康尼篇（二）

    「“盛会之星【匹诺康尼】宣布将邀请知名歌者知更鸟为【谐乐大典】献声演唱。作为盛会之星的悠久传统，每个琥珀纪仅举办一次的盛典，谐乐大典云集无数同谐信众，为宇宙美好的未来而祈愿。”」

    「“知更鸟小姐身为备受银河瞩目的巨星，曾斩获多项顶级殊荣，其天籁歌喉传扬诸界。据信，此次庆典中，知更鸟将以家族的名义为【同谐】星神唱响颂歌，揭开大典的序幕。”」

    「“众所周知，流光忆庭始终致力于复现众多陨落的文明，为银河留下复苏的火种。在忆者的努力下，曾被反物质军团入侵导致死灭的世界【月卫之盾】的忆质碎片已经全部打捞完毕。按照忆者的规划，它将在【记忆】的净土中重生。”」

    「新闻播报完毕，看星一副关心宇宙大事的样子，瓦尔特笑道：“在家族的地盘上多半不会有什么惊险奇遇——在我看来有些可惜，但毕竟是个难得的放松机会，就好好享受吧。”」

    「匹诺康尼是享誉寰宇的娱乐之地，机会难得，星找到丹恒，正打算问问届时大伙怎么玩，结果丹恒又表示要留守列车，并助他们玩得开心。」

    「“还是一起来吧，机会难得…”」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喜欢太过喧嚣的地方。列车的工作也总得有人来处理。”考虑到匹诺康尼并非旅途的最后一站，所以丹恒也不太放在心上，只要大伙玩得开心就好。」

    ——

    火影忍者。

    “丹恒那小子又缺席？话说这画面我好像在哪见过……”

    纲手单手托着下巴，突然回想起来：“当初刚来仙舟时就是这样，幸亏丹恒最后追上去了。如今他又不去——不会发生和仙舟一样的情节吧？”

    “是你赌博的直觉吗？”照美冥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匹诺康尼会不会出现像幻胧那样的令使作乱我不清楚，但肯定没那么简单，冥火大公已经明牌要破坏大典，其他的几方势力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同谐、存护、欢愉、记忆等几方势力中，代表【存护】的公司似乎和家族的人有合作要谈，这场合作牵扯之大、分量之重，托帕甚至认为需要P46以上级别的高层管理来亲自主导。

    就像他们五影是为了应对“晓组织捕捉尾兽”而坐在一起一样，大野木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为了达成合作和某些共同利益，公司和家族这两方势力会率先联手，将冥火大公除之而后快。

    我爱罗静静注视着天幕，声音平静：“可还是很奇怪，谐乐大典一个琥珀纪才举办一次。明明只需要不邀请冥火大公就好了，家族的人没必要把他放进来作乱吧？”

    “你不放冥火大公进来，他难道不会自己来吗？”照美冥优雅地端起茶杯，“泯灭帮都不知道屠戮多少个世界了，你觉得他们是和你讲道理的人么？”

    “要么他们杀死匹诺康尼所有人，要么被匹诺康尼的势力所杀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

    「三月七正在打包行李，星也就不多打扰她了，默默坐在车厢的沙发上等待跃迁。」

    「这一次的跃迁和以往一样，星也逐渐有了经验，她只需扶稳身体，闭上眼睛，等待车厢剧烈晃动结束即可。」

    「“跃迁即将开始！三、二、一……”」

    「帕姆的广播声还在耳畔回荡，星条件反射地抓紧座椅扶手。可预料中的颠簸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诡异的失重感——仿佛有人突然抽走了她脚下列车的地板。」

    「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穿着长裙的少女、紫发女子的背影、以及车厢里摆放的棋类游戏……」

    「“又一个……”」

    「冷冽的女声如刺破混沌的一线天光。星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处陌生的房间中，她一脸懵逼地环顾四周，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摆放着一汪池水，荧光将面前女子的影子拉得修长——紫色长发下，面容姣好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跟我来吧。”」

    「“你是谁？”星警惕地望着她。」

    「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短暂的犹豫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些问题…没有意义。但我会尽力为你说明：这里是现实与忆域的交界，一片【梦境】。”」

    「“此时此刻，你我偶然分享了同一片梦境，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这便是【梦想之地】对我们最初的问候。”」

    ——

    崩坏三。

    圣芙蕾雅学园的休息室内，天幕的蓝光微微闪烁。当那道紫发身影出现的瞬间，琪亚娜"唰"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亮得像突然被点亮的灯牌，只照在女子一人身上。

    "哇！是芽衣！另一个世界的芽衣！"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恨不得要扑到天幕上去，“好帅！那气质，那眼神！啊啊啊太酷了吧！”

    刚刚训练完的芽衣正喝着矿泉水，闻声差点被呛到。她轻咳一声，感受到其他同学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的目光，耳尖微微泛红：“琪亚娜，别这么大声……”

    “可是真的很帅嘛！”琪亚娜转身一把抱住芽衣的胳膊，“但是，虽然能一眼能看出来，那个‘芽衣’的变化真的很大呢，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表情……就像是电影里负责压轴最后出手的剑客一样！”

    姬子微微一笑：“确实有种强者的从容呢。”她的目光看向芽衣：“不过，我倒是觉得……”

    “觉得什么？”

    姬子故意拖长了音调：“觉得——还是我们这边的芽衣更温柔可爱？”

    “姬子老师！”芽衣彻底脸红了，嗔怪地瞪了跟着起哄的姬子一眼。

    希儿并没有跟着笑，她盯着天幕里黄泉孤寂的身影，轻声说道：“可是……那个芽衣，看起来好像很孤单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的同位体还没有出现啦，很正常！等我的同位体出现，天幕里的芽衣就不必一个人了。”

    说着，琪亚娜又有些焦急懊恼，忿忿道：“还有！我的同位体什么时候出现啊！星游历了好几个世界都没有遇到，也太能藏了吧！”

 第314章 匹诺康尼篇（三）

    「“此时此刻，你我偶然分享了同一片梦境，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这便是【梦想之地】对我们最初的问候。”紫发女子说，“别担心，很快你就会从这场梦中醒来，忘记此间发生的一切，只留下淡淡的怅然。”」

    「女子缓缓转过身：“…所以，跟我来吧。我会带你回家。”」

    「星跟着女子走出房间，发现这片梦境的布置和装潢就和酒店一样，而女子则在道路尽头的大门前等待着她：“巡海游侠，黄泉…这是他们称呼我的方式，你随意使用吧。”」

    「星跟随黄泉穿过最后一道大门，突如其来的璀璨光芒让她不禁眯起眼睛。当瞳孔适应光线后，一座超乎想象的奢华大堂在眼前铺展开来。」

    「水晶吊灯倾泻金光，照亮穹顶的壁画。大堂四周帷幔缀满各色宝石，在地面倒映出摇曳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玫瑰与香槟的芬芳……可唯独没有活人的气息。」

    「也正是这点违和，让星再度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星继续跟着黄泉，可跟着跟着她的身影就消失了，伴随着一声“你先请”，星看到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一座连接的拱桥。」

    「她正好奇是不是要踩上去时，靴底已经不小心碰到了，霎时间，整个世界猛然倾斜——」

    「墙壁在她脚下翻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掀起的画布。天花板轰然坠向身侧，原本的水晶吊灯此刻像喷泉一样，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竟然真的能做到？！）」

    「黄泉淡淡道：“有何不可？”」

    「（她能听见我想什么？）」

    「黄泉的声音似乎带着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有何不可？”」

    ——

    双城之战。

    “原来如此……”杰斯昂着头看着星脚下那片旖旎的梦境，他呆愣了片刻，才终于理解匹诺康尼到底吸引人的是什么。

    原来是梦。

    “所以整个匹诺康尼都是一场人造出来的梦境？这未免也太……疯狂了。”

    维克托许久才从金碧辉煌的大堂内收回目光，作为一个出身底层的穷小子，他从没见过如此辉煌的景致。他甚至连做梦也没到过这些，与其说是一场“美梦”，不如更确切说是“天堂”。

    “怪不得人们趋之若鹜地想来到这里，在梦里就可以摆脱肉体的束缚，完全以精神体的形式存在。那么，所有的病痛、贫困、疾苦都不存在了，只有享受不尽的狂欢……”

    说到“病痛”两个字时，维克托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杖，羡慕几乎要从瞳孔里满溢出来。

    “听着，维克托，虽然匹诺康尼看着很美好，但那终究只是梦…改变不了现实的本质。”

    杰斯想起几年前曾在报纸上看到过祖安的炼金男爵曾研发出一种致幻的药剂，能让人短暂的陷入到幻梦中——这种药剂在向上层区流通的过程中被截断，从此再没有下文。虽然药剂的效果虽然与匹诺康尼的美梦从效果上看天差地别，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本质都是虚假的。

    “可是——”

    “绝对美好的梦是不存在的，维克托。”

    黑默丁格忽然出现在实验室门外，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进来，费劲地跳到椅子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是比对出来的，没有不幸的衬托，就品味不出幸福的美妙。而且，再美好的事物经历得多了也会变得空洞和乏味……相信我，维克托，哪怕是在梦里，不幸也会如影随形的。”

    ——

    「“我们快到了。还走得动么？”黄泉回头看了一眼星。」

    「“我已上墙，感觉良好。”星伸出大拇指。」

    「“很幽默呢，那我就认为你没事了。别停下，别回头，别往下看，也别往上看。”叮嘱完，黄泉便头也不回地向梦境的前方跑远了。」

    「然而星主打的就是一手叛逆，你让我别看那我偏要看。她很快被身旁的两个人吸引了目光：银狼和一台超超超——超酷炫的机甲聊天。」

    「看着机甲，星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银狼仰着头看着机甲：“你怎么拉他们下场？”」

    「“将真相如数奉上，他们自然会赴约。”」

    「说完，两人的影像就消失了。」

    ——

    JOJO的奇妙冒险之黄金之风。

    “噗哈哈哈——！！”

    米斯达的笑声像炸膛的左轮手枪，突兀地在别墅里爆开。

    “银狼怎么还不到萨姆一半高啊，也太矮了吧！”他指着天幕里银狼和萨姆站在一起的画面，两个人的身高形成了剧烈的反差，简直就像家长带着女儿参加家长会一样，笑得他前仰后合。

    “萨姆的腿比她人还要高两截啊哈哈！他们真的是同事吗？”

    “喂！你这家伙——”

    特莉休的高跟鞋跟狠狠踩在米斯达脚背上，令后者的笑声无缝转换成哀嚎。

    “怎么会有人连少女的发育期都要嘲笑啊？银狼看上去也才十几岁吧？个子矮一点怎么了？”她看了一眼涂着星空蓝色的指甲油，嫌弃地瞪了一眼米斯达，“…难怪只能和手枪过一辈子，打你的手枪去吧！”

    乔鲁诺直接无视了两人的吵闹，看向福葛：“星核猎手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他们来到匹诺康尼，我只想到两个理由。”

    福葛心领神会地伸出两根手指，接过乔鲁诺的话：“第一，匹诺康尼出现了星核。第二，他们二人是过来保护星的。”毕竟星也是艾利欧计划中的关键人物，不容有失，有冥火大公这个威胁在，安排萨姆这种等级的战力保护也算合情合理。

    而且，从萨姆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个男人还掌握着重要的情报。

    福葛抬头看向天幕，看见星正朝着一对后脑勺顶着圆环，脑袋旁长着两根翅膀的男女走去。

    ——

    「男子俊朗帅气，气质高贵，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谐乐大典】的舞台只属于你，妹妹。”」

    「少女低垂着眼眸，眼底闪过一丝伤感：“可如果我不能歌唱…舞台又有什么意义？”」

 第315章 匹诺康尼篇（四）

    「说完，这对兄妹也消失了。」

    「角落里，是真理医生拉帝奥和一位衣着贵气的青年，拉帝奥双手抱臂，冷冷地盯着他：“你凭什么感觉自己能赢，该死的赌徒？”」

    「青年优哉游哉地把玩着掌心的一枚筹码：“三枚【筹码】足矣。所有，或一无所有。”」

    ——

    狂赌之渊。

    私立百花王学园教室的窗帘半拉着，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蛇喰梦子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指尖百无聊赖地卷着发梢，她对天幕中那些大人物们明面上的战斗、暗地里的谋划都兴致缺缺，直到——

    “赌徒？”

    拉帝奥教授那几乎咬牙切齿的发言传到她耳中，梦子仿佛触电般抖了一下，她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教授对面的男子身上。

    男人的指尖正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青色的筹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的动作很随意，语气也是轻描淡写，仿佛公司偌大的业务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场茶余饭后的简赌局而已。

    梦子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瞳孔微微收缩。

    “有意思……”她轻声呢喃，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

    “听声音，他就是托帕口中的砂金了——那个负责匹诺康尼的P45公司高管。”铃井凉太皱了皱眉，“公司居然派了一个赌徒来谈生意，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啪！”

    早乙女芽亚里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

    “所以说你太死板了。”她翘着腿，手指间转着一支钢笔，“你是在质疑P47钻石的选择？还是质疑P45的能力？你没听砂金说吗？常规的手段和家族交易肯定不行，毫无疑问……他这位‘该死的赌徒’就是公司派来的王牌。”

    梦子没有回应他们的对话。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砂金身上……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如同孔雀的羽毛、美丽又淡漠的眼睛。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资深赌徒——如果眼睛也会说话的话，那她绝对会和他有很多共同语言。

    渐渐地，梦子的手指开始颤抖，呼吸变得急促，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夸张——

    “啊……”

    她突然捂住脸，指缝间露出的眼睛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太棒了！”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现在立刻马上，我好想和他赌一场……”

    凉太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蛇、蛇喰同学？”

    芽亚里却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一把按住梦子的肩膀：“喂，冷静点，你再怎么渴求人家也不会听到的啦，而且就算听到了，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确定不会吓到人家吗？”

    ——

    「星继续往前，前方是一个双马尾的可爱小女孩和一位戴着头纱的优雅女士。」

    「“忆者…你觉得你能安然离开？”」

    「“对不起。心仪的舞伴…我已经有人选了。”女士微微一笑。」

    「说完，两人也就此消失。黄泉正在前方等她，而前方的大门忽然延展，从一扇门化为一条狭长的走廊。星跟随她走到尽头，可一推开门，忽然一个门童从门后出现，恭敬地朝她鞠了一躬。」

    「“欢迎光临白日梦酒店，愿您有一段难忘的度假体验！如需办理入住，请直走到酒店前台……”」

    「小男孩的突然出现，吓得星差点儿一口气没缓上来，但好在说完那句话，小男孩也消失了。」

    「黄泉在她身后淡淡道：“离开这里吧，就像平日那样醒来，忘记这场偶然的邂逅，回到你来的地方。”」

    「“但在分别前，我有一个请求。”」

    「“嗯？”星转过身看着她。」

    「“在你听来，或许会有些古怪，甚至失礼，但我想知道……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什么意思？”星懵懵地看着她。」

    「黄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等再次睁开时，眼底已多了几分温柔与暖意：“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在朦胧的记忆中，她与我并肩而立…正如这光怪陆离的梦境，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

    「“我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吗？我…时常会忘记一些事，因此比起记忆，我更习惯用【感受】去捕捉什么。答案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下的反应。”」

    「“你在客房醒来时，口中曾念起几个名字，他们是你的伙伴？家人？敌人？你似乎已经和许多人、许多事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黄泉目光一凛，沉声问道：“请问，你会对失去这种联系而感到恐惧吗？”」

    ——

    海贼王。

    "哈哈哈哈！"

    黑胡子灌下一大口朗姆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这个巡海游侠小丫头，看起来真令人发毛啊！”

    拉菲特优雅地擦拭着杖剑，眯起眼睛：“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巡海游侠在宇宙中名声颇好，他们一向遵循内心的‘正义’，可这位黄泉……”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她眼睛里可没有半点正气。”

    “不，是什么也没有。”库赞扶了扶眼镜，突然开口补充道。

    那女人平静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不过，这样才更可怕。他曾抬头盯着黄泉的眼睛看过——她的眼睛很漂亮，可除了漂亮以外什么也没有。那是空荡荡、一片虚无的眼神，那恐怖和看着清澈见底的湖面时那种快被吸进去的感觉很类似。

    “怪物……”库赞低声喃喃道。同样身为追随【巡猎】的势力，仙舟联盟的那帮人和她的感觉截然不同，虽然隔着天幕，他不可能用见闻色霸气直接去感知，但多多少，他也能勉强读到一些情绪。

    但这个女人却像一个不断向内凹陷的黑洞一样……他还是第一次在天幕里见到这种异类。

    这种人也能当巡海游侠么？

    ……还是说巡海游侠都是像她这样的怪胎？

 第316章 匹诺康尼篇（五）

    「“如果这意味着他们的离去，我会。”星诚实的回答。」

    「“嗯…那如果有一片巨大的梦境，它足够逼真，逼真到与现实无异。那里没有生离死别，每个人都能收获应得的美满与幸福，并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

    「黄泉继续提问：“请问，你会愿意栖身其中吗？”」

    「“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活在梦中。”星摇摇头。」

    「“那…倘若这美梦支离破碎，任何事物都将离去，他们记忆中的每个人，那些笑容和眼泪，完成与未完成的约定…都最终迈向既定的终局。如果在启程之初，你便已知晓此行的终点……”」

    「“请问，你还会踏上这段旅途吗？”」

    「星目光坚定：“我会义无反顾地开拓下去。”」

    「黄泉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这很难，不必着急作出决定。我说了…答案并不重要。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星依旧很确信。」

    「“…我明白了。”黄泉点点头，“金色的美梦要开始躁动了。在接下来的长夜里，你恐怕会遭遇许多挫折，见证众多悲剧，最后…目中只余黑白二色。”」

    「“但请相信，在那黑白的世界中会有一点红色稍纵即逝，但在你作出抉择时，它必将再度示现……”」

    ——

    灵能百分百。

    “师父，你听懂她说什么了吗？”龙套呆呆地望着灵幻新隆。

    “完、完全没听懂……”灵幻感觉自己CPU都要烧了，这女人的话单独拎出来每个字都认识，可凑一块愣是没一句没听懂，她好像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就像在说谜语一样。

    什么“长夜”、“金色的美梦”、“黑白二色”……难不成是隐喻？

    这个叫黄泉的女人明显不是第一次遇到星啊，哪有人一上来就这么问问题的？而且她似乎对匹诺康尼很熟悉……难不成是【同谐】家族那边的人？

    但无论她隐喻了什么，灵幻都从她的话里得出了一个结论——匹诺康尼绝没有星想象的那么单纯，结合那个脑袋后顶着光环的年轻兄妹说过的话，这美梦之下肯定掩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悲剧。

    “师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黄泉小姐是在试探星？”龙套小声地说道。

    “试探？”

    “对啊，黄泉小姐是巡海游侠，就像穿梭于银河中的侠客。她并非单独只对星提问过，而是对所有她认为可疑的人都有问过，但凡有回答令她不满意或者带有敌意的，就直接——”

    龙套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在一脸凝重地脖子上做了一个勒紧的手势。

    “喂喂喂……你这是游侠还是杀人魔啊？用这种方式判断敌我，这位黄泉小姐恐怕早就在巡海游侠内部被通缉了吧？！”

    ——

    「黄泉握紧太刀，当她轻轻擦过星的衣角时，时间突然变得粘稠。」

    「“而你，要仔细咀嚼其意义——然后，回到清醒的世界去。”」

    「黄泉缓缓抬起头，那双永远淡漠的眼睛……正滑落一滴血泪。」

    「星正疑惑地回过头，想问问她说这些话的意思，可疑问尚未形成，剧痛已从腹部炸开。」

    「猩红。」

    「这是星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认知。她感觉自己正在急速下坠，坠到冰冷的湖里，一点点地窒息。」

    「“……星乘客？”」

    「帕姆的声音忽然刺破黑暗。」

    「星猛地睁开眼，手指深深掐入列车座椅的皮革。脸上有冰凉的触感——那不是血，而是两行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眼前帕姆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你怎么了？为、为什么突然哭了？”」

    「“我梦见一个谜语人在说怪话…”」

    ——

    一拳超人。

    “好硬核的叫醒服务啊……”

    “话说，光是这一刀，就比协会里的那帮S级的英雄们强很多了吧？”

    “你是在暗指S级第四位的原子武士吗？呵呵，在Z市我承认他的很强，可放在宇宙……我只能说他还得练。”

    “喂！你不要命啦！原子武士本尊就在这里啊！”

    “真的假的……！希望他不要听到！我先撤了！”

    “……”

    拉面馆内，众食客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议论纷纷。而在一处二楼的餐桌上，正在用餐的剑圣会师徒几人正愣愣地望着天幕，筷子微微发颤，半熟的温泉蛋从筷尖滑落，在汤面上激起小小的涟漪。

    “喂喂，你们刚才看清了吗？她刚刚拔刀的动作……”

    原子武士努力回想着刚才黄泉的那一刀，他实在想不起来那女人到底是在哪里拔刀的，印象中她只是握紧了刀鞘，手指抵在刀镡上，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动作。

    难道是因为梦境的缘故？

    弟子居合庵摇了摇头，别说看清拔刀的动作了，他感觉黄泉全程就跟散步一样，走着走着身后的星就被斩死了。

    “师父，既然我们看不清，那不如问问……”居合庵压低了声音，用大拇指指了指不远处正埋头干饭的男人。

    ——KING。

    原子武士自打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在窗边用餐的KING，本不想打搅他，但既然天幕中出现如此有趣的一幕，他也不得不找这位被誉为“人类最强”的终极兵器聊一聊。

    （浑身都是破绽……难道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引诱躲藏在暗处的怪人攻击他，然后再将其反杀吗？不愧是KING，真是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啊……）

    原子武士一边在心中赞叹，一边带着弟子坐到KING的对面。

    正在吸溜着面条的KING一脸懵逼地看着原子武士，完全不知道这家伙是来干嘛的。

    “KING，刚刚在天幕中黄泉的拔刀，你也见识过了吧？”原子武士微微一笑，“我们都没看清那女人拔刀的动作，你被称为‘人类最强’，你总该看清了吧？”

    “拔刀？”

    KING眉头一皱，拔什么刀？刚才他在吃面时观看天幕，因为太过入迷导致不小心被辣椒油呛到了喉咙，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星已经醒了。

 第317章 匹诺康尼篇（六）

    “不，我完全没有……”

    “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么？KING？”原子武士不满地哼了一声，他抱臂看着KING，深知这位男人强得一塌糊涂，是位连邦古都对其赞赏有加的强者。

    没有人看过KING出手——传闻看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有活口留下来描述他的招式和战斗风格。但仔细一想，KING似乎和黄泉在某些方面也存在共同点？就比如那没人能看清的战斗动作……

    原子武士恍然大悟。

    怪不得没有将黄泉放在眼里，原来是同一种战斗风格吗？不是没人见到过KING战斗，而是见到了也用肉眼察觉不到他的动作！真不愧是KING，实力居然能和巡海游侠相提并论……不，KING刚才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那岂不是说明……他比黄泉还要强？！

    原子武士顿时汗如雨下。

    “KING，你的脸这么红，是因为战意么？你也很想和那个女人打一场吧？你果然就像传说中一样凶悍好战呢。”他注意到KING发红的脸，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因为辣椒。”

    “辣椒？”原子武士低头看了一眼KING面汤旁的一小碟辣椒油，“你是说，你平时都是靠着这玩意儿来维持战意的么？还真是别具一格，我受教了，KING。”

    “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黄泉的那一刀究竟是如何斩的，刚好我也随身带着刀，能给我们演示一下么？或者说一说原理也好。”

    KING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

    “咚咚咚——”

    原子武士咽了口唾沫，KING的帝王引擎已经发动了，接下来就是动手了吧？可凭他的实力真的能看清吗？

    KING缓缓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腕表，“快到七点了。”

    “？？？”

    “…KING，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或者说是不屑回答。KING压低了帽檐，就这么低着头向楼下走去，头也不回。师徒四人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走远，直到消失在夕阳下。

    ——没有人敢拦，因为没有人想死。

    待KING走远，弟子们才懵懵地坐回到原子武士身边，围着他开始揣摩KING话语中“七点”的真正含义。

    “KING习惯在晚上狩猎怪人，恐怕七点是他大开杀戒的时间吧？”武士钻头猜测道。

    “不，不对。”原子武士汗流浃背地深呼一口气，“你们只看到了表面，而没有理解他话中更深层次的含义。钟表即代表着时间，你们还记得黄泉的手指抵住刀镡后，星的动作仿佛变慢了吗？”

    丘舞太刀似乎理解了一点：“难道KING的意思是，是黄泉改变了梦境时间的流速？”

    “不，不止于此。确切来说……是黄泉拔刀的速度已经扭曲了时间！”

    “哈？！”三位弟子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师父，您开玩笑的吧？那种事怎么可能有人做到？”

    原子武士摇摇头：“不，如果当一个人的速度超越光速时，就能够扭曲时间，这也是我们看不清她拔刀动作的真相。”

    居合庵目瞪口呆：“但KING不仅看到了，还在原理告诉了我们……”

    “是啊。”原子武士摩挲手中太刀的刀柄，苦涩地干笑起来，“……真是个像怪物一样的男人啊。”

    ……

    另一边，琦玉的门铃忽然响了，琦玉推门一看，只见KING正提着两盒游戏光盘站在门口。

    “哇，刚好七点，你还真准时呢，KING。”

    ——

    「“…听、听起来是做噩梦了帕！才刚到阿斯德纳星系就碰见这种事…你可要多小心啊，看样子，你对忆质的抵抗力很差。”」

    「“别在意，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在你睡着时，列车已经抵达匹诺康尼了……”」

    「星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豪华的酒店外景，很难想象这是由监狱改造而成。」

    「姬子和瓦尔特先生已经先下车，星找到刚刚收拾完行礼的三月七，和她一起下车，两人在经过大大小小几十道检查后，才终于踏上这片寰宇闻名的酒店。」

    「但辛苦不是白费的，三月七望向附近酒店大堂，两侧的客房鳞次栉比，房间的水晶玻璃在暖金色灯光的照耀下，形成无数个光点组成的垂直星河，直通天际。」

    「身着统一制服的侍者们如精密钟表零件，井然有序。远处电梯井的玻璃幕墙后，数百部镀金电梯如流星般上下穿梭，宛如一曲流动的音符。」

    「三月七恨不得立刻马上住进去，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杨叔他们，两人赶紧先去汇合。」

    「忽然，一个相貌可爱的小男孩走了过来，礼貌地向星鞠躬行礼：“欢迎光临白日梦酒店，愿您有一段难忘的度假体验！如需办理入住，请直走到酒店前台。”」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是梦里的孩子…”」

    「男孩自称米沙，是匹诺康尼的服务生。他向星热情地做着介绍：现实生活中的匹诺康尼就是这座酒店，而梦中的匹诺康尼是奇迹诞生的地方，奢华的享乐之地。所有人都通过入梦池前往梦里的匹诺康尼，那里与其说是梦，不如说，它是另一种现实。」

    ——

    全职猎人。

    训练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嵌合蚁的残肢散落一地。尼特罗盘腿坐在一块断裂的甲壳上，优哉游哉地观看着天幕。

    “宇宙里的这帮家伙还真是心够大啊，让人进入梦境，岂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匹诺康尼就毫无防备了？怪不得冥火大公敢染指这块地方呢。”

    尼特罗拈起一撮胡子，思考道：“不过，在梦里打架，如果死了会怎样？总不会真完蛋吧？”

    诺布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参考那个叫星的女孩，梦境死亡应该只是强制唤醒。就像打游戏GAME OVER，重开一局罢了。”

    “哦？”尼特罗突然来了兴致，“那是一种很棒的锻炼方式啊，在梦里可以豁出全力战斗，死了就再来……如果能把匹诺康尼造梦的能力复制到这里，感觉是训练猎人的有效方式呢。”

    “老爷子，可先别这么早下判断。”莫老五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家族的这帮人可说不准有什么坏心思，凭借宇宙里的科技手段，我相信他们可以把人永久地留在梦里。如果一个人只活在梦里，这算不算是对他们现实肉体的一种囚禁呢？”

 第318章 匹诺康尼篇（七）

    「三月七忽然打断了星和米沙的闲聊，表示前台那里似乎出了点麻烦。」

    「前台负责登记的艾丽并没有搜索到星的名字，登记的铂金套房里只有三月七、姬子、瓦尔特和丹恒。」

    「“是的，我是丹恒先生。”星两手一叉腰。」

    「“丹恒……”瓦尔特若有所思，他突然想起来先前答复家族的时候，星还没有登上列车。」

    「姬子提议将丹恒的房间转让给星，并可以为她的身份担保，但这可让前台小姐为难了。」

    「“眼下正值【谐乐大典】前夕，匹诺康尼每一纪最重要的时刻。又遇上家族发出邀请，全银河的客人把这儿挤得水泄不通。”」

    「队伍的后面，一个衣着贵气的青年忽然开口，替前台说起话来：“酒店安保是雪上加霜，容不得半点闪失。突然发生这种事，真不是这位小姐能说了算的——星穹列车的各位，就别为难人家了。”」

    「瓦尔特礼貌地表达了歉意，并询问了对方的姓名。」

    「“不才砂金，隶属公司战略投资部，主管【钻石】手下的不良资产清算专家，此次受【钟表匠】邀请前来。同时，也是一位在你们身后等了好久的游客。”」

    「姬子给瓦尔特使了个眼色，主动上前道：“听闻星际和平公司也收到了匹诺康尼的邀请，想必您就是代表了，公司精英果真气度不凡——如此了不得的大人物，可否给我们行个方便呢？”」

    「“我没听错吧——行个方便？这话不该由我对各位说吗？”砂金故作惊讶，“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多分钟了，您知道对我而言，十多分钟等于多少信用点吗？”」

    「姬子不慌不忙地笑着：“想必是笔天文数字吧，所以现在，砂金先生，我这儿有一笔您不容错过的【投资】。”」

    「砂金嘴角微微上扬——终于聊到些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姬子看向身旁的星：“公司的影响力遍及寰宇，说话的分量自然也重，我们希望能借您的身份——给她做个担保。”」

    ——

    葬送的芙莉莲。

    酒馆昏黄的灯光下，菲伦的小脸皱成一团，盯着天幕中姬子与砂金的对话。

    “姬子的说话水平也太高了，简直就和那位景元将军一样。”菲伦印象里最会说话的当属两个人，一个是神策将军景元，再一个就是托帕小姐，但现在这个人数又得再加一位了。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每次想到大人们都是这么讲话，我就很抵触长大啊……”休塔尔克挠着下巴，“听我是听懂了，可完全学不会她的说话技巧。”

    “没关系，休塔尔克，我活了一千多岁也学不会。”芙莉莲一脸安详地趴在餐桌上。

    “芙莉莲大人，您这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吧？”菲伦一脸嫌弃。

    “以前需要和那些厉害的大人物交谈时，都是由辛美尔来负责的。”芙莉莲支起身子，用手托着下巴，“辛美尔还活着的时候我没关注过这些，直到我独自踏上旅途以后，才逐渐意识到和人交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是简单的说说话而已，而是让对方在与交流的过程中感到舒适，或者利用一些技巧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芙莉莲大人您没想过学习一下吗？”菲伦问道。

    “魔法之余的技巧我都不太关心啦，菲伦。”说着，芙莉莲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好困……总之，交谈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比很多魔法还要难，如果你们要学的话就多用心吧？我先上楼睡觉了。”

    ——

    「“如此一来，您不仅能省下许多宝贵的时间，还能结交一批新朋友。”」

    「砂金开始认真起来，笑道：“这倒有意思。那这些朋友能为我带来什么？”」

    「“这就是更值得一聊的话题了。同为【钟表匠】的客人，我们何不先在匹诺康尼落座，再慢慢花时间了解彼此呢？”」

    「砂金满意地点点头：“可以，可以。不过领航员小姐，我必须得指出——如果我出手，那这省下的时间应当是我为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你们带给我的。”」

    「姬子轻轻笑了笑。」

    「“…但您说的后半句，我特别喜欢！朋友，对，没什么比朋友更珍贵，更何况是无名客这样光明磊落的开拓者。往后我这趟匹诺康尼之旅，就得劳烦各位【开拓】朋友多多照顾了。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

    咒术回战。

    训练场的木地板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烫，虎杖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罐汽水，明明是大热的天气，可从砂金口中听到“朋友”两个字时，他不禁有点脊背发凉。

    “这家伙，张口就是多少多少信用点，不会是那种嗜钱如命的类型吧？”说话时，他忍不住往坐在走廊里的冥冥姐看了一眼。

    “不一定哦，虎杖。”庵歌姬突然插话道，“你放心，他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公司能做到P45级别的人，肯定早就财务自由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冥冥一样只对钞票和存折里的数字感兴趣的。”

    走廊里的冥冥抿唇一笑，她并不否认歌姬对自己的看法。

    “星穹列车的照顾和帮助是用钱换算不了的，就像五条悟那家伙，你无法用钱去说动他一样——唯有情义才是他们出手的理由。”

    “而情义……”庵歌姬忽然笑了，“像托帕这种带有情义还能爬到P45的人，在高层应该是极少数吧？反正是绝对稀有的硬通货，对砂金来说，用面子去换星穹列车无价的情义——怎么想都是划算的吧？”

    ——

    「说完，砂金便打算动用自己的面子给星做个担保，可前台依旧很为难，直到——」

    「“艾丽，稍安勿躁。”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英俊男子缓缓走来，向星他们礼貌的行礼，“家族可不能让客人们带着负担入梦啊。”」

 第319章 匹诺康尼篇（八）

    「“说到就到，瞧瞧是谁来了——星期日，匹诺康尼最英俊的男人！还有闻名宇宙的歌者【知更鸟】！”」

    「星期日身后的礼裙少女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哥哥：“他说你是匹诺康尼最英俊的人，真有意思。”」

    「知更鸟邀请星穹列车的几位稍事休息，而星期日则请砂金借一步说话。」

    「临走时，砂金朝星招了招手：“嗨，朋友，还好吧？刚才开了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为我的失礼道歉，拿去吧，1W信用点——一点见面礼，算是我的补偿。”」

    「“谢谢，礼物就免了。”」

    「“有骨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拿去，2W信用点。”砂金嘴角挂着完美的微笑，面不改色地把见面礼翻了个倍。」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就对了！”砂金拍了拍星的肩膀，“朋友之间不用那么见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都包了。”」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等下，随手就是两万信用点吗？那、那个我也想和他交朋友……”

    “上神大人，首先人家根本就没可能遇到我们，而且，就算遇到也不会愿意和我们交朋友的啦。”贝尔无奈地笑笑。

    “所以，贝尔君！快点去认识这种有钱而且喜欢撒钱的大公子啊！”她兴奋地摇晃着贝尔的肩膀，“这种有赌博爱好的，肯定是出身名门的精英，贝尔你以后在地下城里冒险的时候，要特别注意这种人哦！”

    贝尔被晃得头晕，但还是努力聚焦视线：“上、上神大人…我觉得那位砂金先生有点奇怪……”

    “奇怪？没什么奇怪的吧？这种一掷千金的豪气，这种处变不惊的气质——啊啊，要是我们眷族要是有这样的资助者……”赫斯缇雅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幻想了。

    贝尔却皱起眉头，红色的眼眸紧盯着砂金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纹路：“那个印记…我在爷爷的旧书上好像见过类似的……”

    莉莉露卡突然出现在酒馆内，端着一杯啤酒坐到贝尔身旁：“是奴隶印记哦。”

    赫斯缇雅的幻想戛然而止：“…什么？”

    “虽然用衣服和装饰物做了一些遮挡。”莉莉指着砂金颈侧的黑色编码，“针对一些容貌姣好的奴隶，奴隶主们为了能一眼分辨出奴隶的身份，又不破坏容貌带来的价值，往往会在脖子上做印记。”

    “…砂金曾经是奴隶？”

    虽然莉莉露卡分析得有理有据，可赫斯缇雅一时间还是很难相信，无论是砂金的谈吐还说话风格、语气，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家风才能熏陶出来的，再加上那赌博的爱好……

    “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听听就好。”莉莉露卡耸了耸肩膀，“但如果他以前真的当过奴隶，那手段就相当值得关注了。从一个奴隶上升到公司的P45高管精英，还这么年轻……很难想象这些年他在公司里都做了什么。”

    ——

    「砂金有事先走一步，星回到列车组这边，看见三月七已经完全化身小迷妹了。」

    「“那个，请问，你…不是，您难道是……”偶像面前，三月七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位歌手，艾普瑟隆的超级巨星…《使一颗心免于哀伤》是您的作品，对吧？”」

    「知更鸟轻轻点头：“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姐也是我的歌迷呢。”」

    「瓦尔特好奇地问道：“您和那位先生一样，都是匹诺康尼的家族成员？”」

    「“实不相瞒，我和各位一样都是客人。匹诺康尼是我的故乡，但长大后离开了这里，此次有幸受邀，回来为【谐乐大典】献唱一曲。”」

    「“您口中的星期日是我的兄长，匹诺康尼当地的话事人之一，也是此次【谐乐大典】的主持人。他听闻列位遇到麻烦，便携我前来提供帮助。”」

    「说着，星期日便走了过来，表示列车组刚才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作为匹诺康尼的实际管理人，他们会竭力为各位排忧解难。」

    「交代这些后，星期日便带着知更鸟离开了。」

    「虽然一波三折，但好歹可以正常入住了。大家来到一楼的公共休息区，在目送三月七和星前往二楼放行李后，姬子优雅地坐在一旁的吧台座位上，指尖轻推，将一杯橙色的气泡水滑向瓦尔特。」

    「“瓦尔特，我们先喝一杯？”姬子看着杯底升腾的气泡，“匹诺康尼的‘苏乐达’很有名哦。”」

    「“嗯…”瓦尔特接过饮料，看着饮料中倒映的人像，“…说吧，我们或许在想同一件事。”」

    「“你还记得列车收到的【邀请函】吗？”」

    「“诚邀‘家族的贵客’莅临匹诺康尼，与其他来宾一道，参加盛大的欢宴——正是因为这份邀请，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记得不错——但这邀请函还有下文。”姬子抿唇一笑，“…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

    海贼王。

    路飞四仰八叉地躺在甲板上，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姬子和瓦尔特严肃的讨论。

    “生命因何而沉睡？哈？难道不是因为累了就睡吗？”

    一旁的罗宾优雅地合上书本，轻笑道：“当然没那么简单，这个问题肯定也涉及到一些隐喻，结合匹诺康尼‘梦境’的主题，说不定能挖掘出家族背后的一些秘密呢。”

    “啧，无聊。”索隆盘坐在瞭望台边缘，擦拭着和道一文字，头也不抬地说道：“管他沉不沉睡，那个‘钟表匠的遗产’才是最值得注意的吧？听起来你们不觉得和ONE PIECE很像么？可能隐藏着匹诺康尼最珍贵的宝物，比如……匹诺康尼所有权之类的？说不定和那个什么【同谐】星神也有关系。”

    罗宾无奈地扶额：“你们两个真是……”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所有权什么的……仔细一想就不靠谱吧？钟表匠作为匹诺康尼之父，肯定是这个梦境的缔造者。万一继承匹诺康尼的人是泯灭帮怎么办？岂不是一切努力都将灰飞烟灭？”

    “而且，如今匹诺康尼名义上的主人是【同谐】的家族，虽然看上去很正派，但这种家族势力最为顽固，我可不认为他们会把匹诺康尼拱手让人。”

 第320章 匹诺康尼篇（九）

    「“我不记得邀请函中有这么一段…你是说，其中还有密文？”」

    「“这就是耐人寻味的地方。家族送来的邀请函是一只八音盒，转动发条便会伴着谐乐发出声音。可送到我们手中的却有不和谐的背景音，我转录下后，发现它们与列车跃迁时的引力波频率完全吻合，而以列车引擎的空间曲率为密钥——我得到了上面这段话。”」

    「瓦尔特低头沉思：“…是无名客常用的求救手段。”」

    「“还不能下定论。”姬子指尖抵着下巴，“可能是假面愚者搞的鬼。只看手法，谜语人和异问魔也做得到。”」

    「“什么时候发现的？”瓦尔特问。」

    「“在你们处理罗浮星核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了帕姆。”」

    「“难怪你刚才要求出面，那位公司使节也说出了【钟表匠】这个名字。恐怕他收到的邀请函中也有类似的密文——并且同样被破译了。”」

    「瓦尔特双手抱臂：“…还有一件令我在意的事。在当说到邀请函时，那位家族的话事人是这么回应的：‘作为匹诺康尼的实际管理人，家族理应为各位排忧解难’。现在听来，这话多少有些言外之意。”」

    「“而他身边的知更鸟小姐…我虽不懂歌唱，但也能听出她声音中的古怪——即将登台献唱的歌者，嗓音怎会透出一丝古怪？”」

    「姬子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苏乐达的杯沿：“你怀疑家族并非邀请函的发出者，而且——对我们有所隐瞒？”」

    ——

    绝区零。

    钢琴声戛然而止。

    伊芙琳正在整理行程表的手指顿住。琴音的中断来得太突然——小姐平时的演奏都很连贯，从不会在曲子中途停下。她抬头望去，看见耀佳音正凝视着琴键发呆，指尖悬在半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住了。

    “小姐？”

    耀佳音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却没有立即回应。她的目光越过钢琴，投向窗外那片闪烁着盛景的天幕。伊芙琳顺着小姐的视线看去——天幕上匹诺康尼格外耀眼，富丽堂皇的景色将整个新艾利都的夜空都染成梦幻的颜色。

    “不会是有人对知更鸟做了不好的事……”耀佳音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怪不得我听知更鸟小姐说话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伊芙琳放下文件，不动声色地走到钢琴旁。她注意到小姐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按着胸口，那是她感到不安时的小动作。

    小姐对音乐向来十分看重。自从听到享誉寰宇的歌姬要登台献唱，她就表现得非常期待。但可惜的是……意外总是先于预期到来。

    “小姐，不用过分担心，她的那位哥哥是匹诺康尼的话事人。”伊芙琳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红茶，“即便你不相信家族的实力，也要相信一位哥哥对妹妹的爱护之心。”

    “但是……”

    耀佳音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她的指尖在杯沿画着圈，目光依然停留在天幕上：“哪怕是我也能看出来，匹诺康尼一点也不安定，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我怕知更鸟小姐夹在其中，成为牺牲品……”

    伊芙琳微微皱眉。她不希望小姐过分伤感，更不希望她为那些无法触及的、宇宙里的事物操心。但当她看见映在天光下的那张侧脸流露出令人心软的忧虑时，责备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小姐…”伊芙琳斟酌着词句，“列车组已经在一次次开拓中拯救无数人了吧？要相信他们，如果匹诺康尼真的有在酝酿什么阴谋，要将知更鸟变成牺牲品，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

    「瓦尔特也感慨此次盛会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他好奇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星他们。」

    「姬子摇了摇头：“如果这只是匹诺康尼或家族的内部事务，我们不应随意插手。”」

    「“但你也说了，这事或许与【开拓】有关。”」

    「“我是这么说了，所以……”姬子盈盈一笑，望着瓦尔特身后缓缓走来的三月七和星，“…所以在出发前，我就告诉小三月和丹恒啦。”」

    「三月七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身旁的星则用一脸屑屑的表情看着她。」

    「瓦尔特恍然大悟，也忍不住笑了：“原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啊。”」

    「如今的问题很明晰：邀请函尚不知是哪一方势力寄出的，将一众派系召集到匹诺康尼的目的是什么，再者，家族为何知情不言……姬子提议在弄清这些问题前，不可贸然出手。」

    「在此之前，大家只需要好好享受美梦即可。」

    「“这个钟表匠是谁？”星忽然好奇地问道。」

    「“谈及盛会之星，就不得不提及【钟表匠】，匹诺康尼家喻户晓的大亨。财富、名誉、地位…他靠双手打拼出了所有人向往的事业，成为梦想的象征。”」

    「姬子耐心地解释道：“但这些故事有多少是真…却无迹可寻。钟表匠的出身和过去众说纷纭，有人怀疑他只是一个家族虚构的形象。他的遗产…更像是一种引人耳目的说辞。”」

    ——

    DC宇宙。

    布鲁斯·韦恩靠在椅背前，指节抵着下巴，目光锁定在姬子谈及“匹诺康尼的钟表匠”时微微蹙眉的神情上。

    “家喻户晓的大亨么？”他低声喃喃道，“…真是个有趣的说法。”

    阿尔弗雷德端着银质托盘走来，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在书桌的边缘：“您似乎对这个匹诺康尼千年之前的历史名人很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是怀疑。”布鲁斯没有移开视线，“一个被称为‘匹诺康尼之父’的人，相对于这个梦境的缔造者，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和钱与地位相关的大亨。他有可能是来到这里的三位开拓者，是由他们三人联手创造了匹诺康尼。”

    阿尔弗雷德微微挑眉：“不是三人其中之一？”

    “匹诺康尼很宏大，那不是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创造的奇迹，而且，我更倾向于钟表匠是一个组织或者代号。毕竟过了上千年，家族有足够的时间去模糊这个历史概念。”

    布鲁斯顿了顿，“我甚至还有一个猜想……那就是最初缔造匹诺康尼的钟表匠可能还活着——但他因为某些原因被家族囚禁了。”

    阿尔弗雷德眯起眼睛：“您是通过那段密文得出这个结论的？”

 第321章 匹诺康尼篇（十）

    布鲁斯点点头。

    “韦恩少爷，既然您提到了猜想，我也有些自己的看法。”阿尔弗雷德轻轻擦拭着杯沿，“我同意您的‘钟表匠还活着’这个猜想——但我不认为他是被囚禁，而是自愿留在匹诺康尼。”

    布鲁斯微微皱眉：“为什么？”

    “或许匹诺康尼和这位钟表匠息息相关，这座梦里的城市需要他。所谓的‘遗产’，便是接替他，与匹诺康尼深度绑定。”阿尔弗雷德轻声说，“当然，这或许是一个囚笼……但人们总是善于为自己建造囚笼，却称之为使命。”

    ——

    「聊完天，众人也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星刚走到三月七的房门口，就听到她兴奋的声音。」

    「“哇！好大的浴缸……”」

    「星推门进去，见三月七雀跃不已，尤其是谈到眼下的形势时，她完全没有杨叔、姬子那般严肃，反倒显得更兴奋了。」

    「“开始我真以为这次是来度假的，但现在…我觉得这场【盛会】一定非同一般！各方势力解读谜语，争夺遗产，简直和侦探小说一模一样！”」

    「“说不定还会有亲人反目、家破人亡、阴阳两隔、血流成河之类的经典桥段，那可太刺激了……”」

    ——

    死神。

    “每次这小丫头的预测，十之七八都是对的。”

    空座町的夜空下，浦原商店的屋顶上，夜一慵懒地舒展完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三月七。

    “哦呀？”浦原喜助压了压帽檐，扇子遮住半张脸，“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关注她？”

    “不得不关注。你还记得在贝洛伯格的时候吗？她当时说让丹恒动用‘隐藏的力量’…结果人家还真有，而且还是罗浮龙尊的力量。”

    “停云那次也是……说‘出现在港口的人肯定是幕后黑手’，结果那个停云居然是绝灭大君所化，又让那丫头说对了。”

    夜一摊了摊手：“我现在觉得，这丫头的无心之言，说不定比艾利欧还要灵验。”

    “但这次可不同哦，匹诺康尼可是梦境。”浦原抬头看向蹲在屋檐上的夜一，“阴阳两隔、血流成河这两个等冥火大公来此倒是有可能发生，但亲人反目……难不成知更鸟会和星期日撕破脸？”

    “不清楚，但星期日……我感觉他的心思之缜密，恐怕不亚于砂金。但话又说回来，能够成为【同谐】家族的代表，又怎么可能是位简单的人物呢？”

    ——

    「和三月七聊完后，星正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可一进门，就看到砂金站在自己房间里。」

    「砂金热情地和星打了个招呼，笑道：“别紧张，我就是来沾沾喜气。它现在是你的房间了，但半个系统时前——还是我的。”」

    「他以房间为切入口，表示只是想和星简单地聊聊。」

    「“你想聊什么？”」

    「“聪明人就是爽快。”砂金满意地笑笑，“简单来说，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或许还不知道，匹诺康尼远没有它看上去那么简单，家族的眼线遍布这里，我不想明说，你明白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帮公司拿回一些本属于它的东西。如果你愿意帮我，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丰厚的回报，还有【存护】的庇护。”」

    「“毕竟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很特别，特别到足以掀翻整张牌桌。”的尾音上扬，像一场精心设计的魔术表演，“那股力量，你不想使用它吗？或者…你不想摆脱它吗？你不想靠它名扬宇宙吗？”」

    「“那众人恐惧却渴望的力量，就在你双手一握中…”」

    「砂金忽然压低了声音，他的呼吸中带着某种危险、却令人渴望的气息，就像悬挂着鱼饵的钩子。」

    「“【星核】小姐，我说对了么？”」

    「星眉头微皱：“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现在知道了。”砂金意味深长地笑了。」

    ——

    刀剑神域。

    艾恩葛朗特第二十二层。

    木屋被炉火映得暖融融的，亚丝娜裹着毛毯，盯着天幕中砂金优雅又危险的表情，不自觉地往桐人身边靠了靠。

    “和这种人做朋友感觉完全没有秘密啊。”她轻叹一声，“感觉随时都可能被算计得连骨头都不剩。”

    桐人将一根柴火添进炉子里，轻声笑道：“如果是队友的话，那他绝对是队伍中核心中的核心，既擅长揣度人心，又擅长与其他派系合作。和他利益一致的话，他能让整个团队所向披靡；但如果站在对立面……”

    亚丝娜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发丝垂落：“那会怎样？”

    “我也不清楚，至少目前我们没遇到过这种人。”桐人看着壁炉里爆裂的火花，“但比起冥火大公这种明晃晃的威胁，星的确更应该警惕砂金和星期日这种人……哪怕砂金他眼下表达出了善意。”

    在他看来，星期日和砂金就像漂浮在海洋上的冰川，你很难猜测他们在水下到底隐藏着多大的体积。如果贸然和他们产生碰撞，结果只会是粉身碎骨。

    ——

    「“你不用现在答复我，思考也需要时间。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来找你。当然，你也可以和同伴商量，反过来利用我，我很欢迎——因为这也是在向我展示你们的价值。”」

    「“哦对了，临走前，咱们再玩个游戏吧。很简单，猜猜筹码在我哪只手里——就当是认识一下，好让你更了解我这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

    「琥珀色的筹码在砂金修长的指间翻飞，像一只被驯服的金色蝴蝶。他忽然屈指一弹，筹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然后凭空消失。」

    「“朋友，游戏已经开始了。”」

    「砂金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刻意放缓动作，手指如同绽放的花瓣般缓缓打开，但他掌心空空如也，那枚筹码早已不见踪迹。」

    「“和我做笔交易吧，你无法拒绝，没有理由……”」

    「星突然感到掌心微沉。摊开的手心里，那枚消失的筹码正静静躺着。她猛地抬头，正撞进砂金那骤然逼近的眼瞳——那双美丽又引人瞩目的眼睛，此刻却仿佛泛着捕食者的幽光。」

    「“…也没有余地。”」

 第322章 匹诺康尼篇（十一）

    「“喂。”」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黄泉正堵在门口，紫色的眼眸在星和砂金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更具压迫力的砂金身上。」

    「“你们，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

    鬼灭之刃。

    “？？？”

    风柱不死川实弥看得满头问号。

    …所以到底是谁的房间？

    “难道说砂金先生其实在房间上也欺骗了星？只为了和星合作么？”蝴蝶忍抿唇一笑：“哎呀呀…这样的姿势和距离，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呢~希望黄泉小姐不要误会。”

    “可、可是……”

    甘露寺蜜璃几乎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砂金身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她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和特殊的眼睛，简直……

    “你们难道没注意到砂金先生的眼睛有什么特别的吗？简直就像在发光一样诶？！”她的脸倏地一下红了，粉绿色的麻花辫随着她激动的动作一甩一甩。

    富冈义勇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走廊，面无表情地评价：“确实很特别……特别危险，比鬼的压迫感还要强。”

    “啊拉，富冈先生居然也会发表意见呢~”蝴蝶忍用袖子掩嘴轻笑，“不过确实，砂金先生的眼神就像恨不得一口吃掉猎物的毒蛇。哦，等等……”蝴蝶忍忽然想到了什么，“黄泉小姐和星在梦里见过，两个人也算是熟人了，不会是见星被砂金压了一头，特地来帮她解围的吧？”

    “有道理，也确实很符合巡海游侠的作风。”霞柱点了点头，“虽然砂金表现得很强势，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公司高层的管理，并没有什么力量。黄泉作为巡海游侠，她的身手……大家也都见识过。”

    说到“见识过”时，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到沉默，老实讲，他们根本就没看清黄泉是如何拔刀的。

    那女人……不会比镜流还强吧？

    ——

    「“…你的房间？”砂金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黄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

    「在沉默好一会儿后，砂金终于开口，对星赞叹道：“…厉害啊朋友，才来匹诺康尼没多久，就学会邀人入伙了。”」

    「“别误会，刚刚只是想提醒你——这地方鱼龙混杂，不怀好意的家伙可太多了，记得长个心眼，比如…记得关门。”」

    「说完，砂金便离开了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星和黄泉，两人在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后，黄泉好奇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啊？”」

    「看星这个反应，黄泉也纳闷了，不禁低下头开始思考：“……难道是我走错了？这不应该，出声打扰你们前，我再三确认过房间号的……”」

    「“莫非是厢区…不，楼号也错了？抱歉，这座酒店太大了，走廊布置也很相似，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

    「说着，黄泉便打算回自己房间，但在临走前，她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或许在星看来无礼，或者古怪。」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可能是在梦里……”星隐约还记得那场梦的样子。」

    「黄泉恍然似地抬起头：“…对了，是梦。来这儿的途中我做了个梦，那梦里似乎有你的身影…好像有什么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

    哈利·波特。

    变形课教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洒进来，将飞舞的灰尘照得闪闪发亮。麦格教授正用教鞭敲着黑板，讲解着如何将刺猬变成针垫的要点，她锐利的目光在教室里来回扫视。

    哈利把课本竖在面前，假装专心记笔记，实际上目光一直在望天花板上瞟——天幕上，黄泉和星再度相遇，但她却似乎没什么印象了。

    “赫敏。”哈利压低声音，往旁边凑了凑，“她的记性……有没有让你想起谁？”

    “谁？”赫敏咬着羽毛笔的尾端，眉头紧锁：“没发觉她和谁很像啊？哈利，莫非你的意思是……她中了类似于‘遗忘咒’一样的东西？”

    “你还记得寰宇蝗灾吗？”哈利激动地说，不小心提高了音量，“那个自灭者！那个军队领袖！他的记忆只有三天，或许和黄泉——”

    “波特先生！”

    麦格教授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下。哈利猛地坐直，课本“啪”地倒在桌上。全班同学都转过头来，罗恩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看来你对刺猬变形术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如上来为我们演示一下？”

    哈利涨红了脸，慢吞吞地走向讲台。起身时，一旁的赫敏小声而急促地提醒道：“要点是在刺猬的背部！哈利！不要操之过急！”

    麦格教授递给他一只瑟瑟发抖的刺猬：“开始吧，波特先生。”

    哈利举起魔杖，深吸一口气：“呃…TranSfigUratiOn Spell？”

    一道蓝光闪过，刺猬确实变成了针垫——只不过是个长满尖刺的针垫，看起来比变形前还要危险。

    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麦格教授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

    “看来某些同学的心思都飞到天幕上去了。”她冷冷地说，“今晚留堂，波特先生，练习到能变出合格的针垫为止。”

    哈利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罗恩则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利，我刚刚想过了，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赫敏马上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她将事先写在羊皮纸上的结论推给哈利看，“说不定黄泉小姐真和自灭者有关，但问题是，自灭者能成为巡海游侠吗？”

    哈利正打算回答，麦格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格兰杰小姐！你也想上来演示吗？”

    赫敏的脸倏地一下子红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第323章 匹诺康尼篇（十二）

    「黄泉表示自己的记性不太好，简单地自我介绍后便准备离开了，但在走之前，她还有一句忠告：“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拥有誓死不二的意志与信念，却并不打算将其用于正道。而在那位先生脸上，我看见了熟悉的神情。”」

    「“如果身配一柄刀，总要用它斩下些什么。而一名赌徒在满盘皆输前，也一定会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我只能言尽于此。最后，我们应该很快就会重逢的。”」

    「说完这些，黄泉便转身回去了。」

    「星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总觉得刚才始终有种微妙的感觉……」

    「但没有关系，虽然一波三折，但好歹可以正常入梦了…嗯？」

    「星看到黄泉又折返了回来。」

    「“……”」

    「星：“重逢来得好快。”」

    「“嗯……”黄泉酝酿着措辞，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可以告诉我回大堂的路该怎么走吗？这附近的走廊实在太像了……”」

    ——

    崩坏三。

    “噗哈哈哈——！”

    琪亚娜突然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银白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芽衣你看，那个‘你’居然会迷路诶！”她指着天幕中又折返回星房间的黄泉，笑得眼角泛起泪花，“原来芽衣的同位体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吗？”

    芽衣的额角冒出一个小小的井字：“琪亚娜…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是黄泉小姐，不是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还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白毛团子。

    姬子端着咖啡杯，好笑地看着两个少女的互动：“不过说真的，黄泉小姐这个记性……很难想象她当巡海游侠的这些年是怎么独自旅行的。”

    “说不定是有巡海游侠的伙伴呢？”琪亚娜突然灵光一闪，“啊！对了！我先前就有一个问题想问的！目前家族邀请各派势力造访匹诺康尼，受邀的这些人好像都挺有名的吧？”

    “【开拓】的列车组，【存护】的公司，【毁灭】的冥火大公，【巡猎】的巡海游侠……而黄泉小姐能代表整个巡海游侠来到匹诺康尼，是否说明她在游侠内部也相当有名呢？”

    姬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有可能，黄泉小姐在梦境中展现出的那一刀就足够证明她实力非凡了——恐怕在整个巡海游侠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啊！不愧是芽衣！太厉害了！”琪亚娜突然翻身坐起，一把搂住芽衣的脖子。

    “琪、琪亚娜！你突然说什么呢！”芽衣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想推开琪亚娜，但却被对方像八爪鱼一样缠住。

    “——那是黄泉小姐！不是我啦！”

    ——

    「在将黄泉送走后，你躺倒在入梦池中央。冰冷的流质没过她的腰肢，一道轻柔的女声在她耳旁轻语，伴有晚钟声，野风掀起荒原的簌簌声，知更鸟、沙鸥、天鹅与渡鸦的宣叙调……」

    「温柔的女声像水波般荡漾在耳畔，星感觉自己的思维逐渐化作无数晶莹的泡沫，轻盈地漂浮在虚无之中。每一个泡沫里都折射着不同的光影——」

    「"米哈伊尔……"」

    「带着哭腔的呼唤忽然出现，带着哽咽与悲戚：“…回来吧。”」

    「泡沫开始接连破裂，星感到自己在急速下坠，图书馆的影像被拉长成扭曲的色带，鲸鱼群惊慌地四散逃离。那个哭泣的也愈发遥远，直到消失不见。」

    「……」

    「另一边，砂金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一脸不爽的教授：“怎么了，拉帝奥？别愁眉苦脸的了…嘿，我才注意到，你那英俊的石膏头呢？”」

    「拉帝奥懒得和他打趣，严肃道：“你迟到了，整整4分16秒。你最好是用这段时间解开了阿基维利陨落之谜——如果没有，那我会忠告你别去找无名客的麻烦。”」

    ——

    钢之炼金术师。

    罗伊·马斯坦支着下巴，军靴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有意思。”他盯着天幕中正在争执的砂金和拉帝奥，“星际和平公司居然派这两个风格截然相反的人搭档，难道不怕在处理匹诺康尼的问题上，这两人会互相掣肘吗？”

    莉莎·霍克艾中尉利落地将一叠文件放在他面前，顺手拍掉他的靴子：“上校，请保持军方的基本礼仪。”

    “别这么严肃嘛。”罗伊轻笑着打了一个响指，“我敢说，不出三天，这个叫砂金的赌徒就能把教授气疯。”

    “如果是砂金是像您一样的笨蛋的话，恐怕不用三天。但问题是…砂金不是。”莉莎淡淡地说，“公司的安排并非毫无道理，在我看来这个安排至少能说明一件事。”

    “哦？”

    “身为一个赌徒，他极有可能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这个手段很有可能包括他自己的性命、公司的信誉等等……公司派他来，既认可他的手段，也忌惮他的手段。”

    罗伊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忌惮？不太可能吧？他虽然很厉害，但在他之上的还有P46以及P47的钻石。”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莉莎摊了摊手，“砂金在我看来，就像一匹桀骜难驯、却爆发力十足的野马，他需要一个缰绳——而拉帝奥先生作为博识学会的翘楚，无疑就是最好的那根缰绳。在野马狂飙的时候，总得有人适时地拽一下他，让他不至于失去理智，坠入悬崖。”

    ——

    「砂金笑了：“找麻烦？连你也这么说？就没人相信我真的只是想和他们交朋友？”」

    「拉帝奥冷哼一声：“聒噪的家伙可交不到朋友。一个小知识：阿蒂尼孔雀是宇宙中叫声数一数二难听的鸟类，而你这身行头正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看来这只孔雀的羽毛还被人拔光了——行李被家族没收了？”」

    「砂金有些委屈地耸了耸肩膀：“嗯，都被那穿灰西装的给扣了，所有的礼金，还有存放【基石】的匣子…嗯？你往哪走啊？”」

    「走到门口的拉帝奥顿了顿，微微转身侧过脸：“打道回府，告诉公司有个蠢货把一切都搞砸了。”」

 第324章 匹诺康尼篇（十三）

    「“几块石头而已，这么悲观干嘛？没了又怎样？”砂金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没了那块【砂金石】，你就是个被公司判了死刑的茨冈尼亚奴隶——还是说，你脖子上的那行【商品编码】也是琥珀王的恩赐？”」

    「拉帝奥话音未落，砂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他垂眸沉默了片刻，笑容很快又恢复到脸上，甚至比之前更灿烂了：“…哦，可以啊，幽默！看来我们这位博学的朋友是好好备过课了。”」

    ——

    提瓦特。

    奥藏山的云雾轻轻浮动，三位仙人正围聚在石桌旁，望着天幕中的景象。

    砂金的态度倒是令削月筑阳真君颇感意外：“这年轻人倒是沉得住气，被拉帝奥这番折辱，居然还笑得出来。”

    留云借风真君轻哼一声，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一敲：“呵呵，削月，可别小瞧了公司P45的领导，他们可都是从无数星球里擢选出的精英，别看年纪轻轻，心性这一块自然没得说。”她眯起眼睛，“倒是那个‘砂金石’……”

    理水叠山真君疑惑地望着她：“怎么？”

    “听上去那是一个对公司极为重要的珍宝，甚至能决定一个P45高管的人生。但这东西既然如此重要，为何不严加保管，反而让砂金带到匹诺康尼？”留云若有所思，“匹诺康尼现在局势错综复杂，钟表匠的遗产、家族的秘密、各派系之间的摩擦，不像保管，倒像是……”

    “钓鱼。”

    削月忽然道。

    留云瞥了他一眼：“你倒是直接。”

    “拿这么重要的东西钓鱼？公司舍得吗？”理水叠山真君瞪大了眼睛。如果砂金石真的如他们猜想般重要的话，那无疑是在用一个P45级别高层领导的人生进行一场豪赌。

    “公司舍不舍得不重要……”留云呵呵一笑，“砂金舍得就行。”

    ——

    「“这是我的工作，不然一个赌徒要怎么替公司收复匹诺康尼？”」

    「砂金胸有成竹地笑笑：“放心吧，教授，我有的是办法。家族害怕公司搞事，所以才处处针锋相对…搞不好，匹诺康尼从始至终就是【同谐】的阴谋。”」

    「“要我说，那封邀请函就是个自导自演的幌子，或许是他们想在谐乐大典上做点什么出格的事…”砂金慢悠悠地说道，“…又或者邀请者另有其人，但他们默许了，想将计就计再布置个更大的。无所谓，家族也好，【钟表匠的遗产】也罢，能为我所用就行。”」

    「“说重点。办法是什么？”拉帝奥严肃道。」

    「“现在没必要讲得那么清楚——还不是亮出底牌的时候。”」

    「拉帝奥发出“啧”的一声：“该死的赌徒，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信任——茨冈尼亚人的学前教育里不包含这个吗？”」

    「“那你信任我吗？”砂金笑问道。」

    「“——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砂金摊了摊手：“所以你也不信任我，这不就行了？还有，我没读过书，我父母也确实没教过这个——很遗憾，他们还没来得及教就走了。”」

    「拉帝奥一时愣住，缓缓叹了口气：“…我无意冒犯。”」

    ——

    斩赤红之瞳。

    夜袭基地的壁炉噼啪作响，玛茵把下巴搁在茶几上，盯着天幕中那互相不信任的两人。

    “那个教授虽然嘴巴有时挺毒的，心里却很柔软嘛。”

    “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娜杰塔一边拧着机械臂的螺丝，一边淡淡说，“他和砂金在办事风格上差别还挺大的，也难怪砂金不信任他……估计砂金也清楚，如果把自己的计划完全告诉拉帝奥，对方恐怕会第一时间否决。”

    玛茵皱了皱眉：“他的计划有这么不靠谱吗？”

    “…那倒没有。”娜杰塔摇摇头，“我虽不清楚砂金的计划，但我在帝国内做军官时却见过疯狂的赌徒。他们在赌局上的形势越是危机，越是愿意押上自己的一切进行一场豪赌，去博一个翻盘的机会。就像砂金所说的……‘所有，或一无所有’。”

    “以砂金的赌徒性格，他的计划恐怕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在现阶段的形势而言，这种风险对于向来理性、沉稳的拉帝奥来说，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但等到形势危急，手中的筹码输得只剩一枚的时候……那就由不得教授了。”

    塔兹米捧着热牛奶，目光落在砂金那风轻云淡的表情上，隐隐担心：“但这么做的话，公司难道不怕和【同谐】的家族撕破脸，直接爆发冲突么？”

    “怕？”娜杰塔忽然笑了，“冥火大公并非【毁灭】的令使，却敢对匹诺康尼动心思，想要占领它。以【存护】令使在的公司又怎么会怕家族？除非家族也有【同谐】的令使坐镇。”

    “……倒不如说，公司恐怕还希望家族率先动手发难，这样，自己就有足够的理由下场收复这座美梦之地了。”

    ——

    「砂金轻松地摆摆手：“别在意。但他们教过我‘朋友就是埃维金人的武器’——在同谐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咱们的朋友确实越多越好。”」

    「“我想想啊，流光忆庭和星穹列车已经接触过了，泯灭帮…多半没戏，纯美骑士团还不知道是否会赴约，至于【酒馆】的家伙们……”」

    「“…说到这个，刚才遇见个女人，说是巡海游侠。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去帮我探探他的底细……”」

    「砂金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拉帝奥早就不见了踪影。」

    「“……人呢？”」

    「独自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砂金嘴角的那抹笑容也终于慢慢褪去，化作一声叹息：“…不至于这么讨厌我吧？唉，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了。”」

 第325章 匹诺康尼篇（十四）

    「等星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酒店客房当中。」

    「或许为数不多的区别就是桌子上漂浮的茶壶、门外刺眼的红光……以及沙发上一幅看着就很诡异的油画。」

    「此外，她发现桌面上放着一张字条，那是一张关于钟表匠的谏言：梦中亦有不可能之事，找到它吧，如此便可以觐见。」

    「“这边，您能看到我吗？请往这边来。”」

    「忽然一旁的油画中传出米沙的声音，星顺着他的声音触碰油画，果然轻易地穿了过去，来到一片昏暗的廊道上，四周都是漂浮的忆质，看上去梦幻且不真实。」

    「米沙解释说由于梦境中的白日梦酒店正在维修，目前只能通过这个廊道前往【黄金的时刻】。那是匹诺康尼的十二梦境之一，在那里，所有人都能享受永无止境的狂欢。」

    「但梦中的时间并非停滞，而是与现实保持一致。」

    「等米沙介绍完，星将酒店里捡到的字条交给米沙，他猜测是前一任住客留下的垃圾，是自己没有打扫干净的缘故。」

    「按照米沙的指引，星穿过廊道尽头的油画时，突然一脚踏空。」

    「冰冷的空气瞬间灌入她的肺部，眼前是匹诺康尼令人眩晕的全景——摩天大楼在夜色中闪烁着鎏金光芒，霓虹管拼写出流动的广告词，镀金的飞艇缓缓划过天际线。爵士乐从某个露天的咖啡厅飘上高空，与街道上飞驰车辆的响铃声混在一起。」

    「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突然看到玻璃幕墙中正反射着自己下坠的身影。」

    「“呃啊啊啊——”」

    「星正手忙脚乱地想要挣扎，可下一秒——」

    「“砰！”」

    「地面顿时激荡起滚滚尘烟，待围观的路人一脸惊呼地凑近，看见星正一脸安详地躺在里面。」

    ——

    火影忍者。

    幽暗的洞穴内，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发出空洞的回响。

    宇智波斑盘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轮回眼凝望着天幕，匹诺康尼闪烁的霓虹像是点燃了他眼底沉寂已久的野望，令他浑身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带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所追寻的…真正的和平。”斑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灼热，“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痛苦的永恒乐土。果然，这样的世界只可能在梦中实现。”

    带土靠坐在岩壁旁，摘下面具的他，露出枯萎的半张脸。他看见天幕里的人们举着酒杯在喷泉边起舞，看见头顶长着毛绒球的孩子嬉戏追逐——虽然他认可斑的理念并践行至今，可当理想的世界真正呈现在面前时，他才体会到这一切有多震撼。

    “在梦里……”带土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琳…能活过来吗？”

    斑的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在梦里的世界，每个人都能得到他们渴望的幸福。在这里……绝不会有柱间那种虚假的和平。”

    想到柱间那近乎幼稚的理念，斑就不禁笑出了声。可惜柱间无法看到匹诺康尼，否则，他那可笑的理想是否会因此动摇一些呢？

    “眼下还有八尾和九尾……那一天很快就能到来了。”

    ——

    「星揉了揉脑袋，从地上爬起，睁眼就看见知更鸟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星！你没事吧？”」

    「“这里是天堂吗…”」

    「“看来这位客人还不习惯从现实到梦境的变化啊。别担心，这种失重在初入梦境时的旅客间很常见。”星期日看向自己的妹妹：“知更鸟，请你帮助我们的朋友更好地适应这场美梦吧？”」

    「“嗯，交给我吧。”」

    「知更鸟对她的兄长微微颔首，随后将那对葱翠的眸子对上星。她微笑，只见她湖绿色的眼底泛起阵阵涟漪，一道巨大的漩涡随后自潭水深处升起。」

    「星感到自己的视野变得黯淡，感到身体开始溶解，与流质合二为一。她们共鸣，震颤，以令人沉静的频率混合。星感到自己心脏正在鼓动，引领一场协奏。」

    「“没事的，放轻松，很快就会过去。”」

    「旋律渐慢、渐弱，像一首摇篮曲。一道七色的幻象轻轻抚摸着星的头顶，为她阖眼，动作轻柔，满是怜爱。星不自觉地沉沉睡去。」

    「等星再次睁眼时，方才遭遇的一切被压缩到一瞬间。思绪已经捕捉不到，但身体却因为这刹那的安眠而精力充沛——这活力简直前所未有。」

    ——

    漫威宇宙。

    “这是一种什么能力？难道是一种安定人心的魔法？还是说这小姑娘有某种超能力？”

    托尼·史塔克端着马克杯，从天幕上挪回目光：“Friday，把天幕上刚刚围绕在星身旁的七色光芒的画面单独提取出来，做一个光谱分析对比。”他敲了敲杯沿，“总感觉有点眼熟……”

    全息屏幕立刻展开光谱分析，她调出了知更鸟安抚星时的特写以及音频录段，七彩光晕被分解成七层波动曲线，“该频段与模拟宇宙——【同谐】希佩出现时，环绕在祂周身的频段相似度达99.6%。”

    托尼的咖啡杯停在半空：“等等，你的意思是说知更鸟在使用星神的力量？莫非她是令使？”

    “更正，BOSS。”Friday忽然调出先前模拟宇宙寰宇蝗灾的画面，“星神是命途能量集中的体现，也是主导者。知更鸟的能力有44.6%的概率是【同谐】命途行者力量的一种展现。”

    “那剩下的55.4%呢？”托尼追问道。

    “仅有0.16%的概率知更鸟是【同谐】令使，25.24%的概率可能是知更鸟种族的特殊能力，还有30%的概率来源于【同谐】家族的传承。”

    托尼若有所思：“所以，到底什么是【同谐】？能通过以往的情报分析出来吗？”

    “目前缺乏关键情报，BOSS。不过可以根据星刚才的身体体验和模拟宇宙中的描述，得出一个较为模糊的结论。”

    “什么结论？”

 第326章 匹诺康尼篇（十五）

    “集群意识。”Friday说，“将不同的声音转化为同一种，服务于一个共同的乐章。将不和谐的声音要么剔除，要么同化。”

    ——

    「知更鸟对星的到来表示欢迎，但星却仍好奇她刚刚做了什么。」

    「“别担心。她只是利用【同谐】的共鸣对你进行了调律，以便你能更自如地在梦境中掌控自己的身体。”星期日优雅地在一旁解释道：“匹诺康尼的美梦本质上是由忆质构成的世界。只有掌握它的性质，你才能在其中自由行动。”」

    「在向星简单解释一番原理后，兄妹俩就自己忙活去了。星也收到了三月七的短信，她如今正在薄暮的时刻买买买，让星先去梦境贩售店帮她打个卡。」

    「梦里人来人往，似乎什么幻想都能在这里变成现实，她甚至看到广告牌自己推销，甚至还一把将她拦住。」

    「“苏乐达好处都有啥，谁说中了就送他！”」

    「“呃……一天不喝，我浑身难受。”星信口胡诌了一句。」

    「苏乐达广告牌十分满意星的回答，它蹦着跳着，热情地将一瓶苏乐达塞进她手里。」

    「星感慨着梦境的奇妙，很快来到三月七指明的梦境贩售店。」

    「“欢迎光临梦境贩售店，星穹列车的开拓者！”」

    「令星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贩售店的主人居然是一只巨大的眼珠子，它从一块木制的门墙中缓缓凸出，足足有半个成年人大小。」

    「它自称爱德华医生，可以让星体验各种新奇奇妙的梦境。它一眼看出星是第一次来匹诺康尼的游客，热情地帮助星挑选出了第一款梦泡。」

    「它来一个来自私人匿名捐赠，据说其中的记忆…属于已陨的星神阿基维利！」

    ——

    OVERLORD。

    赛巴斯推开沉重的黑曜石大门，金属门环在他掌下发出低沉的嗡鸣。

    眼前骤然展开的是一座宏伟殿堂——黑曜石立柱直抵穹顶上圣王国的巨幅壁画。这里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王国贵族领地，但此刻赛巴斯却如散步般行走其中。

    正在饮酒享乐的魔族生物们齐刷刷地转头过来——

    “【丰饶】的令使大人！”一只小恶魔扑棱着破破烂烂的翅膀飞来，“您也在关注此次的匹诺康尼之行吗？”它尖细的爪子指向天幕，“这一次可是星神视角哦！”

    “……”

    赛巴斯没有直接回答，反倒十分厌恶地环视了一圈宫殿内的恶魔——他们半个月前都还是圣王国的人类贵族，但已经被迪米乌哥斯以“恶魔转化”的能力全部转变成了低等级的恶魔族。起初他们对自己的外貌不甚满意，但好歹相信了“魔阴身”这个理由。

    “你们这么关注阿基维利做什么？”赛巴斯皱了皱眉，“难道你们对【丰饶】不再忠诚了吗？”

    “绝、绝无此事！”

    圣王国高层内并非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是【丰饶】的令使，据迪米乌哥斯所说，至少圣王女和她座下的圣骑士团就没有接受他们所谓的“丰饶赐福”，接受的反倒都是一些废物贵族。

    但迪米乌哥斯表示不用担心，他会出手搞定圣王女，只需要赛巴斯稳住这群信仰丰饶的恶魔，他们便可以作为假扮的【丰饶】令使在幕后遥控他们，成为圣王国的实际掌权者。

    “是吗……那就证明一下吧。”

    话音落下，赛巴斯的身形稍微抖动了一下。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他的双手就从所有恶魔脸上抹了一遍，掌心摊开，手中赫然已经多了十几双恶魔的眼睛。

    惨叫声几乎是在一瞬间从里面爆发出来，恶魔们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眶，止不住地哀嚎。

    赛巴斯嫌弃地一把将手里的眼珠扔掉，淡定地走出殿堂，索琉香正乖巧地站在门外，向赛巴斯递来一副干净的白手套。

    “赛巴斯大人，为什么您要夺走他们的眼睛呢？”少女问道。

    “天幕上即将出现【开拓】星神的画面，或许马上就要见到开拓星神展示其伟力了。”

    赛巴斯冷冷地回头望了一眼哀嚎的恶魔们：“他们的恢复力可是很强的，稍等一会儿就能自行恢复。我可不允许他们在见证【开拓】的伟力后，有任何不忠于【丰饶】的心思产生。”

    星神的伟力动辄便是轻描淡写毁灭无数星系，哪怕是身为无上至尊的安兹大人，恐怕也不过是星神手中的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我要用疼痛夺走他们的注意力，顺便，给他们展示一下【丰饶】的恢复力。”

    少女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假扮丰饶令使什么的，风险不会很大吗？那位巡海游侠……”

    想到黄泉，少女的内心就“咯噔”一下，心脏仿佛从高处迅速坠落，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如果像黄泉这样的巡海游侠杀过来的话，我会按照安兹大人的计划迅速撤离。至于这些以为自己是‘魔阴身’的恶魔们……”

    赛巴斯不以为意地整理着手套。

    “…就留给巡海游侠们肆意斩杀吧。”

    ——

    「星将额头抵在梦泡上，里面的梦境居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画面中出现了……」

    「“星穹列车的开拓客，你是否认罪帕？”帕姆一脸严肃地看着星。」

    「“这是在做什么？”星完全不理解。」

    「爱德华医生：我不会对这枚梦泡的内容作出任何解释性或暗示性的评论。在这枚梦泡中，你将共享梦泡主人的记忆，亲身经历他的所见所闻。」

    「帕姆：“你犯下的罪行无可饶恕，但列车长尊重每个人义务劳动的权利……”」

    「“——给我认真做大扫除帕！”」

    「星发现这枚梦泡居然还要自己配音，于是她选择了另一个性别的自己，用男声来配阿基维利。」

    「帕姆：“那么，你，和其他乘客，是否承认对以下恶性事件负责——”」

    「“你们驾驶雪地车闯入泰科铵大球馆，扰乱会场秩序，致使比赛中断，并导致二十名开拓者和你们一起无偿劳动三个月，以修复大球馆外立面的严重损毁——”」

    「“——你！是否认罪帕？”」

 第327章 匹诺康尼篇（十六）

    「阿基维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承认。”」

    「“你潜入哈衣艾怡邦立动物园，用列车组半个琥珀纪的预算买下二百五十只鼻行兽幼崽，将它们豢养在洗手间内令其无限增殖，导致大量污水灌满其他车厢——”帕姆越说越生气，大耳朵都几乎要竖起来了。」

    「“——你，是否认罪帕？！”」

    ——

    龙族。

    “这确定是星神？这和阿基维利到底有什么关系？”

    凯撒皱了皱眉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班主任逮到的早恋高中生。”

    星神不都是那种弹指间无数星系文明灰飞烟灭的存在吗？即便不像【存护】那样三锤子锤死【繁育】，至少也得拿出一点属于星神的气势吧？结果怎么……

    他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传说阿基维利是和人类走得最近的星神，传闻果然不假。”楚子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当初在模拟宇宙里星就是模仿阿基维利，但当时还觉得有些夸张，如今看来……反倒是星有些保守了。”

    “我感觉阿基维利不像是个星神，比起星神他更像一个人类……或者说，他其实就是一个人类，只不过在跟随列车【开拓】的过程中意外升格成了星神？”凯撒猜测。

    “我赞同你后面的猜测。”楚子航点点头，“另外，帕姆的寿命也比我预想得要长。”

    起初楚子航还猜测帕姆可能是开拓星神阿基维利在陨落前留给星穹列车的遗物，但没想到它居然比一位星神还要年长……看来在列车上，帕姆才是最神秘的那一位。

    ——

    「帕姆接下来还列举了阿基维利偷吃四十二块香香酥酥脆脆帕姆帕姆派等诸如此类的案件，一共四十六起，最后他无奈只得全部承认。」

    「阿基维利惭愧不已：“对不起…我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无名客。”」

    「帕姆缓缓摇头：“…不，你不是帕。”」

    「阿基维利抬起头：“难道还有比我更糟糕的？”」

    「“当然有。”」

    「“谁？”」

    「帕姆情绪激动地直跳脚：“就是那个把列车炸成两截的家伙帕！”」

    「……」

    「梦泡的内容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为了给车上的帕姆带个匹诺康尼本地特产，星当场豪掷十万信用点将其买了下来。」

    「星正打算去附近继续逛逛，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一位样貌可爱的灰发少女正被一伙黑衣人堵在街角，形势相当紧张。」

    「少女在看到星的瞬间，眼中骤然亮起希望的光芒。她灵巧地侧身，从两名黑衣人之间穿行而过，迅速跑到星的面前。」

    「“不、不好意思！请帮帮我……”」

    「少女仰着头，眼睛像盛着星光的琉璃盏，湿漉漉地望着星。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底投下一片不安的阴影。」

    「……完、完全无法拒绝！」

    「“保护美少女我义不容辞！”星得意地两手一叉腰，然后将少女揽到自己身后。」

    ——

    银魂。

    “啪嗒。”

    草莓牛奶从银时手中滑落，在万事屋的地板上溅出一片粉色的污渍。银时愣愣地看着天幕中星和灰发美少女的邂逅，感觉自己天要塌了。

    “喂喂！这算什么啊？经典的‘美少女求助’剧情？这种事不是只会发生在少年JUMP里吗？不对……少年JUMP都不流行这种和女主角的偶遇了喂！为什么这种剧情会在现实里发生啊？而且还不是在我身上！我明明在这本漫画里当主角也很多年了好吗？！”

    新八推了推眼镜：“银桑，我记得上周有位可爱的女生向你求助吧？结果你发现她是来推销保险的，就假装突发糖尿病晕倒了。”

    “这怎么能一样呢？她根本就不是想和我偶遇，只是想和我的钱偶遇啊！问题是……我自己都没有和钱偶遇过啊！”

    银时颤抖地指着天幕中的灰发美少女，“我是要这种！柔弱、可怜、无助的美少女啊！明明我才是拥有银色天然卷和死鱼眼这两大少年漫主角标配的男人！”

    “但星是美少女，不是少年漫主角啊？”神乐抠了抠鼻子，“阿银难道不知道吗？就像某部JO开头的漫画里说的一样：‘替身使者是是会互相吸引的’，现实中，美少女也是会互相吸引的阿鲁。”

    “所以…阿银你别灰心！”神乐突然从壁橱里翻出一件女装，“只要你穿上这个去街上站着，肯定会有真正的美少女来……”

    “谁会需要这种帮助啊！”银时一脚把女装踢飞，“再提这种建议就把你的醋昆布换成蛋黄酱！”

    ——

    「“伙计们！她还有共犯！”」

    「两人打算将星和流萤一起拿下，可一顿打斗下来，他们反而差点儿被拿下了。好在有一位看上去颇为沧桑的胡茬大叔走了过来，他是这俩人的长官，一见面是呵斥俩货办事不力，将无辜群众错认成了偷渡犯。」

    「但其中一位猎犬非常执着，一口咬定流萤就是偷渡犯。」

    「这话惹得加拉赫十分不快：“放屁。你们再好好看看？目击报告说是个银色的家伙，你们给我抓银色头发的小姑娘？能是一回事吗？还和客人打上架了！？”」

    「说着便让俩人麻溜地滚蛋，这事由他自己来亲自处理。」

    「加拉赫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并代表猎犬家系向星和流萤道歉。」

    「“银色的家伙是……？”」

    「加拉赫解释道：“猎犬家系是梦境的守门人，负责梦境里的一系列安保工作。此前我们收到通知，有不法分子借着盛会的幌子潜入了匹诺康尼，眼下是谐乐大典前夕，别有用心之人不在少数……”」

    「“……”流萤顿时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放心吧，小姐。我相信这是一场误会，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是偷渡犯呢？”」

 第328章 匹诺康尼篇（十七）

    「在向加拉赫表示感谢后，他便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多亏你刚才出手相助！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少女顿了顿，“…被抓走了。”」

    「少女自称流萤，乃是匹诺康尼本地人——莺尾花系的艺者，如今正在充当临时演员。由于今天没有演出，所以特地出来逛逛，没想到竟然被错认成了偷渡犯。」

    「流萤自告奋勇想当星的导游，带她四处体验一下。说话间，星注意到流萤垂下睫毛，环顾四周，尤其注意哄闹的人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藏身其中。但很快，她又收敛情绪，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星身上。」

    「星考虑自己正好也缺一个本地导游，也就听从了流萤的建议，跟着她全程游览匹诺康尼。」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四宫家的宅邸内，少女们正在卧室里目不转睛地望着流萤和星在匹诺康尼穿梭的画面。

    “这绝对是在约会！”辉夜坐在床上，死死抱着怀里的靠枕，“通过求救的方式激活星的保护欲，再用报恩的方式来创造和星独处的机会……说是导游，实则是约会，这个女人……好高明的手段。”

    深不可测啊。

    早坂爱默默啜饮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如果大小姐能学会流萤的方法，恐怕早就将会长拿下一百次了。”

    “早、早坂！”辉夜瞬间涨红了脸，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会长怎么能和星相提并论呢？星是女孩子！对女孩子的恋爱战术……”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服上的蕾丝花边，“…对会长那样的人，是没用的……”

    早坂爱放下茶杯，瓷器与银托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辉夜大小姐，如果想要拿下对方的话，只需要谨记一点就可以——最狡猾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或许您也可以考虑，适当地创造和白银会长独处的机会？”早坂爱拿起手机，开始翻找起最近的学校安排，“哦，对了，辉夜大小姐，最近学校要组织一场合唱比赛，学生会成员一定要参加，您不如借此机会，单独找会长在音乐教室帮您指导指导？”

    “夕阳、空无一人的教室、孤男寡女、指导……”早坂爱十分满意这个计划，朝少女伸出大拇指，“届时您还能独享会长的歌喉哦。”

    “这、这种小伎俩……”辉夜把脸埋进天鹅绒靠枕，闷闷的声音透出来，“会长肯定一眼就能看穿……”

    “那又怎样？他能拒绝吗？你看天幕中的星拒绝流萤的小伎俩了吗？虽然她可能一时没看出来……但不重要，至少流萤成功拥有了和星独处的机会。”

    早坂爱微微一笑：“相信我吧，大小姐到时候……您只需要攻城略地就好了。”

    ——

    「逛着逛着，流萤便带着星来到一家餐厅门口。」

    「“就是这儿啦。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在梦里，饥饿是最珍贵的香料。”流萤将星带到一处餐厅前，“这里有匹诺康尼绝大多数的美食，你随便挑吧，我买单！”少女豪气地拍了拍胸脯。」

    「“我消费水平有点高…”星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顿时令少女底气不足了：“应、应该没问题吧？我还是有点积蓄的……”」

    「说完，她便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私房钱交给了星，整整两万块。」

    「星发现把商店里的食物每个都点一份刚好两万块，这不巧了吗不是？于是毫不犹豫地全部买了下来。」

    「流萤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啊，这、这……”」

    「但事已至此，流萤也只能强颜欢笑：“已经点好了吗？你…挺有眼光的呢！哈哈…那、那我买单了……”」

    ——

    MYGO。

    “星这家伙……！实、实在是太过分了！”

    立希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擦杯布，紧盯着天幕中流萤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她眉头紧锁，下唇被咬出一道浅浅的牙印。

    看到同样在打工的流萤，好不容易攒下的钱被星几秒钟花完，同情心让她顿时胸口一阵抽抽。

    “星知道打工攒钱有多不容易吗？！这种时候就应该省着点来啊！”

    爱音注意到立希擦杯的动作变得又急又重，连忙小声提醒：“Rikki，不要把杯子弄碎了，小心划到手……”

    但立希似乎没听见，反倒是越来越生气了。

    “我倒觉得不用在意，那位流萤小姐……看上去对星的态度很不一般。”素世优雅地端着红茶抿了一口。

    “什么叫做不用在意？是没花你的钱所以不用在意么？”立希瞪了素世一眼。

    “呵……”素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中一闪而逝的不悦。她嘴角依旧含着笑意，但握着杯柄的指尖却已经泛白。

    “立希，这样武断的评判可不太妥当。”素世轻轻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这位流萤小姐一眼就认出星是开拓者，身为匹诺康尼的本地人，莺尾花系的普通艺者……这份见识未免也太好了吧？”

    “那又能说明什么？”

    素世放下茶杯，杯底与托盘相碰，发出一声比平时稍重的脆响：“我想说的是，她们的相遇或许并非偶然，而是蓄谋已久的必然。流萤小姐恐怕对星有着别样的图谋。”

    “哈？图谋？你未免把人家想得也太坏了吧？”

    立希不理解，这位流萤小姐明显就是一位人畜无害的普通少女，却在素世口中像一位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一样。

    “Rikki，图谋也不一定就是坏的图谋吧？”

    爱音笑着出来打圆场，似乎缓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说不定…呃……流萤就是喜欢星呢？你们想想，一位出身莺尾花系的花样少女，不愿被匹诺康尼的繁华所束缚，梦想是外面的星辰大海，决定凭借这场精心谋划的偶遇从此加入星穹列车，一边开拓一边和星谈恋爱！这样的展开也不错吧？”

 第329章 匹诺康尼篇（十八）

    「“我们边走边吃，去下一站吧？”」

    「流萤领着星逛了几个标志性的地点，然后来到一处巨大的卡通雕像面前。」

    「“看，这尊雕像就是匹诺康尼大名鼎鼎的卡通人物——【钟表小子】！”流萤热情地介绍道，“来自匹诺康尼最长久、最著名的卡通动画，讲述了主人公钟表小子与他的伙伴们，在美梦小镇中生活的冒险故事——至今已经连载万集以上了！”」

    「“这个形象真的没有风险吗…”星擦了擦汗。」

    「“诶，风险？为什么？”流萤不太理解，“钟表小子可是匹诺康尼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过你知道吗？据说钟表小子的原型，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钟表匠】。虽然动画里的钟表小子只是个冒冒失失的吹牛大王…不过，我还是最相信钟表匠是一位无名客的说法！毕竟开垦梦境这种事，听着就很开拓！”」

    「流萤拜托星帮忙给她和钟表小子拍一张合影，两人正打算拍摄时，星却忽然被雕像上的一连串求救声吸引了注意力。」

    「“救救！救救啾！啾我出来啾！救救啾！”」

    「钟表小子的眼睫毛似乎在请求星将它揪出来——虽然这事看上去很“梦境”，可哪有给美少女拍照重要？星当即不管，给流萤拍了照再说。」

    「两人互相拍照后，流萤也发现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看着雕像，她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钟表小子，却什么也没发现。」

    「“星，钟表小子的雕像……怎么了吗？”」

    ——

    电锯人。

    电次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天幕里钟表小子的彩色眼睫毛，不过——与其说是眼睫毛，不如说是几根彩色的羽毛。

    “嗯？那么大几个羽毛插在雕像里，难道流萤看不到？”电次疑惑地皱着眉头。

    帕瓦正啃着苹果，闻言发出不屑的哼唧声：“电次你也太笨了吧？你还得跟着本大爷这种天才多学一学啊……流萤看不到羽毛，当然是因为没有星核啊！”

    “另外，电次……”帕瓦指着天幕中正在替星拍照的流萤，“…你难道喜欢这种？”

    一旁的早川秋正喝着咖啡，头也不抬：“你不如问他，哪种他不喜欢？”

    “切……这种弱弱唧唧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本大爷一拳就能让她哭三天好吗？”

    “拒绝打打杀杀！女友感很重要！”电次抬起头，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帕瓦你这种恶魔当然不懂了。流萤这种女生绝对绝对是天幕里这么多可爱女生中……‘最合适做女朋友’榜单的第一名！”

    “哈？可你上次不是说三月七是第一名吗？”

    “…她、她俩并列第一！”

    ——

    「星跳起来一拽，居然从雕像里拽出一只这纸小鸟，小鸟激动地表示感谢，并承诺如果她去到大树那边，它会给她好看的！」

    「在发出一声可爱又古怪的啼叫后，这只有棱有角的小鸟就飞走了。」

    「星还在思考小鸟提到的大树，身旁的流萤却好奇她为什么突然跳起来，星察觉到似乎只有她能看见小鸟，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两人并肩来到街边的栏杆处，流萤将手轻轻撑在上面，午夜的晚风轻轻撩起她的发丝，又轻轻扫过星的脸颊。上面似乎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像雨后花园里沾着露水的白玫瑰，清纯又美好。」

    「“看到远处那座建筑了吗？”流萤指着远处梦境的边缘，一座辉煌的建筑正悬浮于夜空之中。穹顶在霓虹下泛着各色的微光，宛如童话里被施了魔法的城堡。」

    「“那就是著名的【大剧院】——匹诺康尼的另一个重要地标！有没有觉得它的轮廓很独特？它曾是阿斯德纳的中央监狱，是家族在梦中将其修葺一新，改造成如今光芒万丈的匹诺康尼大剧院。”」

    「“而在一纪一度的谐乐大典上，家族成员会在剧院中齐聚，恭迎【齐响诗班】（同谐的化身）降临，为匹诺康尼带来恒久安宁的幸福。”」

    ——

    进击的巨人。

    调查兵团办公室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堆满文件的墙面上。利威尔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紧盯着天幕中的歌剧院，眉头紧锁。

    “唱诗班的效果会不会是类似于知更鸟的那种？如果能安抚人心的话……我倒觉得不用特别戒备。”利威尔说，“至少目前【同谐】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整体还是向善的。”

    “嗯……”埃尔文从天幕上挪开目光，蓝眼睛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深邃，“【齐响诗班】到底是什么效果目前还不好说，但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目前可以明确得知的是，【同谐】的共鸣能够影响到一个人的情绪和内心。【齐响诗班】能够为匹诺康尼带来恒久的安宁和幸福，那是否可以将其理解为……诗班对整个匹诺康尼进行了一场持续数百年的同谐共鸣？正是依靠这种共鸣，匹诺康尼才能保持长久的和谐。”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要接引其他的派系来到匹诺康尼？这难道不会干扰他们的计划吗？”利威尔啜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冷掉的红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合理。”

    埃尔文轻轻摇头：“我更倾向于匹诺康尼内部会产生不和谐的‘杂音’，这些杂音需要【齐响诗班】定期清除……就像松掉的桌腿，需要用钉子和锤子定期加固一样。”

    “但如果将尺度放大，大到整个银河宇宙……那其他的星神派系又是否能归属于‘杂音’？需要【齐响诗班】来帮助共鸣，纳入【同谐】的合唱中？我猜测……这就是家族请不同派系来此的理由。”

    ——

    「两人来到艾迪恩公园，这里是苏乐达的主题休闲区，人流涌动。」

    「流萤兴致勃勃地向星介绍着苏乐达的“糖浆主义”，可说着说着，她突然顿住了。星注意到某一瞬间，流萤的目光变得小心谨慎，直刺她的眉心，又或者是她的身后某处……」

 第330章 匹诺康尼篇（十九）

    「“你在看什么？”星突然问道。」

    「下一刹那，女孩温和的面容恢复如初。她向星报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有些生硬地说道：“…事不宜迟，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前方是一片游乐场，流萤给星做了简单的介绍后，便帮她兑换了一些艾迪恩代币，先畅玩一番。不过中途流萤表示要去接两杯饮料，结果等星把手中的代币全部用完，也没等到她回来。」

    「“流萤好慢啊…怎么还没回来？”」

    「星环顾四周，发现流萤正在就近的酒水吧台前，她主动找了过去，和流萤一边喝一边聊。」

    「“…我真的很感谢，你选择出手相助。也因此，我才能向你介绍这座乐园——它愿意接纳我，尽管我不属于这里。我也爱它，所以才想要…同别人分享。”流萤真诚地看着星。」

    「“难道…你真的是偷渡犯？”」

    「流萤紧张地捂着胸口：“我…我是有合法身份的…现在……”」

    「说完，她的目光又瞥向了远处，然后警惕地收回——她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让星离她更近一些，她有一个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请问，你是一个人来匹诺康尼的吗？”」

    ——

    灵能百分百。

    灵幻相谈所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灵幻新隆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一支圆珠笔，在看到流萤那对星的提问后，他终于忍不住发出“啧啧啧”咂嘴的声音。

    “所以啊，龙套。”他煞有介事地指着天幕上的流萤，表露出一副过来人见怪不怪的表情，“这种漂亮的、楚楚可怜的、娇弱的女人……都是诈骗犯！”

    “呃…啊？”龙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木讷地抬起头。

    小酒窝飘在旁边，一脸不屑：“喂喂，灵幻，你可别给龙套灌输什么危险错误的思想啊？流萤哪里诈骗了？你见过诈骗前先自损2W的诈骗犯吗？”

    灵幻面不改色，轻轻摆了摆手：“呵呵，我已经把她看透了，浑身上下都看透了。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在给她的同伙传递信号——就比如刚刚！她又挪开视线了，她不会以为这种小伎俩能瞒得过别人吧？”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有病就去治病，别影响龙套啊。”小酒窝翻了个白眼，“那你倒说说她想骗什么？”

    “当然是感情和钱一起骗。”灵幻摊了摊手，一脸鄙夷地看着小酒窝，“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天降系的美少女无缘无故就喜欢你？哪怕在匹诺康尼，这种白日梦也是不会发生的，那2W只是丢出去的饵料，目的就是让星产生愧疚的心理，方便之后上钩！”

    “你看，她已经在询问星是不是一个人来匹诺康尼了，这说明什么？嗯？”

    龙套低头看着茶杯，愣愣道：“师匠…什么意思？”

    “说明她已经在规划骗完钱骗完色以后，万一星找上门来，她该如何应对了。”灵幻一脸悲痛和惋惜，“唉，星还是年轻啊，居然和这种女骗子谈恋爱，这种虚幻的爱情她把握不住的……就应该交给我，我来和流萤小姐谈，我来替星把握把握！”

    小酒窝对着灵幻的脑袋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你个混蛋！这才是你的真正用意吧？！”

    ——

    「“我是。至少现在是。”星微微一笑。」

    「“这样啊，我明白了……你或许意识到了，也可能没有，但我刚才一直在带你绕远路，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这是因为……”」

    「流萤目光一凛：“…因为有人在跟踪你。”」

    「星正打算回头，却马上被流萤出言制止：“——别回头。我确定他的目标就是你，从我们和加拉赫先生告别起就没跟丢过。我想过这人是不是你的朋友，但直觉告诉我不是。”」

    「流萤闭上眼睛，回忆着对方的信息：“他身高大约一米八上下，误差在两公分内，体格健壮，明显锻炼过。步幅很长，但听不见踏地声，很轻巧。这种步法不会留下脚印……”」

    「“…看来他很擅长战斗——隐蔽的那种。他手掌宽大，但手指细长、灵活。我猜他习惯用刀。短刀、匕首……”」

    「“你认识这么一个人吗？酒红色外套，绿眼睛，深蓝色头发……”」

    「流萤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星的身后：“啊…他来了！”」

    「星猛地回头，正好看见桑博那标志性的奸商笑脸和苍蝇搓手。」

    「“哟，这不是我忠实的大顾客——开拓者姐妹嘛！”桑博向星招了招手，“真是好久不见啊，亲爱的！”」

    ——

    Fate。

    “等等，这家伙不是应该在贝洛伯格吗？”远坂凛睁大了眼睛，“难道雅利洛-VI已经可以进行星际折跃来实行太空旅行了吗？”

    Saber轻轻放下茶杯：“或许是贝洛伯格在公司的帮助下已经重新繁荣起来了吧？又或者……”她微微蹙眉，“是假面愚者的同僚们将他带到了这片梦想之地。”

    卫宫士郎挠了挠头：“不过，不管怎样，能在这里看到熟人还挺亲切的……”

    远坂凛突然注意到ArCher反常的沉默，他双臂交叠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流萤身上。

    “ArCher？你在想什么呢？”远坂凛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以为他在发呆。

    ArCher轻轻哼了一声，摇头道：“比起那个奸商，明显还是这位叫流萤的小姑娘更值得注意吧？”

    “她能通过远远的观察就判断出对方的身高、惯用手，甚至武器，最终的结论还准确无误——这种洞察力，恐怕只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才会具备。”

    “确实…如此精准的直觉和判断，绝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Saber也点了点头，对ArCher的看法表示认可，“…这个女孩儿，恐怕很强……不，是非常强。”

    ——

    「“呃…这位是？”」

    「见星表现得如此熟络，流萤也算放下了戒心。」

    「闻言，桑博不满地撅起嘴：“哎呦，三月姑娘，你这就不记得我了？亏我在贝洛伯格帮了你们那么多忙……”」

 第331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

    「“你什么眼神，三月七长这样？”星没好气地说。」

    「“…我叫流萤，是莺尾花家系的艺者。”流萤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喔！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也没过去多久，三月姑娘这变化也忒大了。”桑博打着哈哈，在自我介绍后，兴致勃勃地想带两位去体验体验“大人的娱乐”。」

    「“…大人的娱乐？”流萤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来我说中了？来吧，二位——让我老桑博带你们好好体验一下大人的世界！”」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哦哦，终于要来了吗——！”

    冒险者公会的木桌上洒满啤酒泡沫，和真突然“砰”地一声拍桌而起，死死地盯着天幕里桑博油滑的笑脸。

    “大、人、的、娱、乐！”

    他的每个音节都咬得发颤，手指将木质的杯柄捏得咯吱响，“来到梦里就是得做这种梦啊！不愧是桑博，真是太有生活了！而且体验这种项目居然还不忘叫上星，不愧是从贝洛伯格一起混出来的好兄弟啊！”

    “呵~”

    阿库娅掩着嘴，突然发出一声拖长音的冷笑，略带鄙夷的目光在和真身上上下游走：“你这家伙……果然只能在梦里抒发一下了。”

    “这…这是批判性的观赏！”和真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沫，“作为领队，当然要了解匹诺康尼风俗业现状……”

    可话音未落，天幕的桑博已经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流萤小姐，绝对都是符合公序良俗的项目！”

    “……”

    公会里刚刚点燃的火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可、可恶啊！”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和真“砰”的一声又捶了下桌子，吼道：“桑博，星怎么会有你这么正经的朋友啊！？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

    「三人来到匹诺康尼商业区的下层，桑博也将此行的目的地告诉了两位，正是——“皮皮·皮皮西的沙龙”。」

    「桑博是这里的熟客了，想带星和流萤去里面玩一玩，但可惜进入沙龙需要贵宾卡，星毫不意外地被挡在外面。」

    「“搞什么鬼？”星不满地看向桑博。」

    「“别慌，别慌！让我老桑博想想办法…哦，有了！”桑博灵机一动，让这位皮皮西的保安大哥去帮忙拿几样东西，分别是“选择背叛的刹那”、“疑虑的阴云”、“至死不渝的恨”。」

    「这几样东西分别是什么，桑博先卖了个关子，等对方将东西带回来后，桑博领着她们来到一处电视机前，表示要给她们看点好玩的。」

    「桑博笑盈盈地将目光挪向星，“我说，姐们，要不要试着碰一下它，看看会发生什么？”」

    「“你是不是想害我？”星警觉地盯着他。」

    「流萤也觉得有猫腻，正想阻止，桑博便反驳道：“这可是家族的物什，能有什么猫腻？但你不想试也没关系，大不了我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星——准确来说是三个人——也包括了屏幕里那正抖动不已的大鼻子墨镜酷哥。」

    「由于没有其他选择，星只好碰一下电视。」

    「在一阵耀眼的白光中……」

    「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地上出现了一个只有膝盖高度的墨镜酷哥，并发出了一声很酷的“哼”。」

    ——

    游戏人生。

    “……啊。”

    艾尔奇亚的旅店内，白微微睁大红色的眼眸，发出小小的惊叹。

    天幕中，星变成的Q版动漫小人正在来回踱步，短手短脚的同时还顶着夸张的墨镜，动作一卡一卡的，活像老式格斗游戏里的角色。

    “哦哦！”空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这效果也太赞了吧？这已经完全超出体感游戏的范畴了！这是打算变成小人进行格斗？还是冒险？总不会是MMORPG吧？”

    “桑博，是坏人……有阴谋。”

    “是你想多了，白。”空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咧嘴一笑：“假面愚者能在匹诺康尼有什么阴谋？他们最多把别人或自己人整成乐子，但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空端着下巴思索道：“说起来，这个桑博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仅没有认出三月七，还叫星‘姐妹’？在贝洛伯格的时候，他有这么叫过吗？”

    ——

    「桑博当即绷不住了，嘴角比AK还难压：“…天哪！”」

    「“天哪……”流萤也惊住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虽然星只能发出一声很酷的“哼”，但好在可以通过电视机变回来。桑博拜托她通关里面的游戏，表示可以拿到一个神秘的奖品。」

    「游戏并不难，等星重新变回人形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甜甜圈手铐，名为——“片刻的自由”。」

    「这是桑博口中的最后一个材料，三人来到爱德华医生那里，准备体验桑博昨天晚上体验过的梦境，而且是辅以各种情绪原型，定制而成的个性化梦泡。」

    「桑博托保安拿的东西，刚好能用在这里。」

    「梦泡生成后，星和流萤一起入梦，来到了贝洛伯格下层区的诊所。」

    「诊所里空无一人，只有桌面上的一张字条：当上垃圾之王吧，即使垃圾袋早已破碎。」

    「“好熟悉的谏言……”」

    「桑博的声音在梦中响起：“别在意这些细节了——要我说，你该出门看看了，小心别被吓到！”」

    「星闻言走出房间，只见下层区的街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垃圾桶……人。」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噗——！！”

    白井黑子一口红茶全喷在了宿舍地毯上，她死死抓住御坂美琴的睡衣袖子，肩膀疯狂抖动。

    “姐、姐姐大人！”黑子笑得声音都在发颤，“哈哈哈…为什么垃圾桶会长出手和脚啊？还有金银铜三种颜色，哈哈……桑博这家伙的梦也太有意思了吧！？”

    御坂美琴的嘴角也在抽搐：“这会不会与星的潜意识有关？我记得当初在贝洛伯格的时候，星就特别喜欢翻垃圾桶来着……或许她潜意识里就特别想统治整个贝洛伯格的垃圾桶？”

    “不清楚，但这个梦境意外地很有史诗感呢。”

    黑子一个瞬间移动，下一秒脑袋就已经枕在美琴的大腿上，顺便一脸享受地蹭了蹭：“姐姐大人，要不要我们今天晚上就看这个？这可比那些无聊的三流电影有乐子多了~”

    “可以是可以。”

    美琴的刘海旁冒出几丝电光：“但前提是你先从我的腿上起来。”

 第332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一）

    「“幸会，深潜于梦中之人啊……”」

    「星身旁一个银白色的垃圾桶忽然开口说话了，吓了星一跳。」

    「“我名为莎塔娜——想和您谈一个条件。”」

    「星：“莎塔娜？你和娜塔莎什么关系？”」

    「“娜塔莎…是谁？想必我们未曾谋面。”垃圾桶严肃地说道：“让我们言归正传吧——您…曾听说过【垃圾之王】塔塔洛夫吗？”」

    「“祂是我等的王，也是世间一切废料的牧人。他立于王座上，扶持谦卑的桶，压制强暴的桶；祂是贝洛伯格的墙基，稳固我等的桶盖，坚直我等的桶身……”」

    「垃圾桶表示他们的王在寒潮降临后便被蒙蔽的双眼，行事逐渐昏庸，于是他们便举起叛旗，希望让垃圾之王改邪归正。然而他们终究不敌，甚至被恶意的流言所分化——总之，它请求星能带领他们再度联结，向那王座上的伪王发起反击。」

    「她只需要取得三个“信任的证明”，便可以组建垃圾桶联军，成为新的“垃圾之王”。」

    「虽然星很想吐槽，但还是按照它的要求找寻去了。」

    「她看到路边有个勇敢的桶被拦在门口，疑惑地向星询问进去的方法，星随便说了一句“芝麻开门”，门就打开了。」

    「原来这是一道自动感应门，只是感应不了垃圾桶。」

    「“大门打开了…传闻是真的！你是注定要击败塔塔洛夫的救世主！等你向塔塔洛夫掀起叛旗时，我和其他垃圾桶必将跟随你左右！”」

    「说着，便将一枚沉甸甸的，信任的证明塞到星的手中。」

    「虽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垃圾桶会对她产生信任，但总之它的信任真的非常沉重。」

    ——

    龙族。

    情人酒店的灯光昏黄暧昧，窗外东京的雨声淅沥。路明非仰在柔软的沙发上，盯着天幕里那群聒噪的垃圾桶人，嘴角抽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小声嘀咕。

    一旁的绘梨衣却躺在床上，红色的长发垂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双脚一晃一晃。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天幕，当看到垃圾桶朝着星纷纷行礼时，忽然抿唇一笑——女孩那笑容很浅，像杯中清酒泛起的一圈涟漪，转瞬即逝，却在夜晚的月光下留下细碎的银辉。

    她忽然拿起一旁床单上的小本子，认真的写下：“想去这样的梦里玩。”

    路明非挠了挠头：“那是匹诺康尼，而且这种荒诞的梦……”他想说这梦简直像芬格尔半夜吃泡面时即兴编的无厘头烂俗剧本，可绘梨衣期待的眼神让他改了口：“呃，其实可以玩游戏，游戏里有很多类似的东西。”

    绘梨衣眨了眨眼睛，又写：“SakUra陪我玩？”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蝴蝶在晨光中扇动翅膀。路明非忽然想起那天在浅草寺的清晨，她也是这样看着他。

    “好、好啊……”他结结巴巴地答应，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具体玩什么呢？等会儿一起出门选购怎么样？顺便去吃五目炒饭。”

    绘梨衣轻轻靠过来，发丝间有淡淡的樱花香气。她在本子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又补了一句：“和SakUra一起，梦会很有趣。”

    路明非忽然感觉自己耳根有点烫。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遥远，世界也变得安静……安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天幕里的垃圾桶门还在讨论着反抗旧王的话题，而在这个潮湿的东京夜晚，路明非忽然觉得——或许最荒诞的不是匹诺康尼的梦，而是他居然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遇见这样一个愿意陪他一起看垃圾桶的女孩。

    ——

    「星又从垃圾桶王子和严肃的桶那里取得了两个“信任的证明”，终于能够召集垃圾桶联军，反抗这位“塔塔洛夫”了。」

    「莎塔娜感慨星的决心不容小觑，决定护送她前往造物之柱，见证垃圾桶人一族的未来。」

    「一眨眼，星梦境的场景就转移到了造物之柱的雪地中，只见这里遍地都是遍体鳞伤的垃圾桶，被干得里面的垃圾都翻出来了，惨不忍睹。」

    「但奇怪的是，星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垃圾之王。」

    「星正奇怪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忽然——」

    「轰！」

    「忽然半空中飞来一枚巨大的炸弹，在她脚边炸开，气浪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她就被一只大手稳稳拿捏住，待星仔细一看，发现所谓的“垃圾之王”居然是桑博！」

    「而且是体型超大版的桑博！」

    「桑博发出“切”的一声冷笑，随手把星扔到一边，然后肆无忌惮地投掷炸弹，轰炸源源不断向他奔袭而来的垃圾桶联军。」

    「见到越来越多的垃圾桶被炸得垃圾满天飞，星牙关紧咬，忽然原地弹射起步，纵身一跃，化作一个体型魁梧如山的垃圾桶，向桑博挥出沉重一拳！」

    「“呀啊——！！”」

    「就在胜负马上就要揭晓时，梦境忽然被什么停住了，半空中传来流萤急切的声音。」

    「“等、等一下！这也太胡闹了吧——？！”」

    ——

    提瓦特。

    入夜的八重堂笼罩在温暖的灯火中，檐角悬挂的纸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但八重神子此刻的心情就没这么温暖了，反倒十分有九分的不愉快。

    “流萤小姐打断的可真不是时候……”

    天幕中的画面定格在星所化的巨型垃圾桶挥拳的瞬间，梦境戛然而止。

    她将目光投向八重堂内两位正襟危坐的特约作者，他们都是提前被八重宫司叫到这里，一起讨论匹诺康尼梦境与八重堂轻小说取材问题的。

    “我打算让八重堂续写这个故事，你们两位要不都给个想法？”眸子扫过两位作者身上，他们情不自禁地浑身抖了一下。

    “呃，在下认为……可以这么写。”戴着圆框眼镜的男性作家推了推镜片，“我们可以引入‘梦中梦’的设定，星的那一拳并没有打到桑博，而是击碎了梦境，所有人掉到‘垃圾之梦’的第二层，然而第二层还可以掉到第三层……层层都有反转，最后一层梦境是一个完美的垃圾桶人世界，星可以自己决定是否留在梦里。”

    “这个作品可以叫……《盗梦桶间》！还可以和匹诺康尼‘梦境’主题相关联！一定会大卖！”

 第333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二）

    “太俗套了！”

    另一位名扎着高马尾的女作家突然拍案：“就应该这么写：在星握拳挥向塔塔洛夫的瞬间——塔塔洛夫突然流泪告白！”

    神子手中夹着的油豆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星的注意！那些被压迫的垃圾桶人，全都是演员！而当星的拳头穿过他胸口时，塔塔洛夫逐渐退化成一个金色垃圾桶，并试图搭上星的手。星惊惶地抽出插入它胸口的手时，发现掌心全都是温热的番茄酱……”

    “如果主编大人满意，后续可以增加星追垃圾桶火葬场的情节——”

    “停停停！”

    还没等女作家说完，神子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你这个可能离匹诺康尼比较近，但离人类已经比较远了。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待二人退下，神子忽然望向一旁的屏风，微微一笑：“影，你喜欢哪个？”

    屏风后飘来团子牛奶甜腻的香味。

    “…第二个。”雷电影的声音闷闷的，“主要是我很难想象桑博那张脸流泪告白的样子，实在……很想看一下。”

    ——

    「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桑博一脸遗憾的表情：“哎呀，真遗憾——我还想看看星要怎么应付垃圾之王呢。”」

    「“可惜啊，可惜！这样一场富有深意的梦，却因为流萤小姐的出手戛然而止……”桑博意味深长地瞥了流萤一眼，“…我本来还在期待你发现真相的瞬间，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流萤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星好奇地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表达？不，应该是揭露……”桑博晃了晃手指，“有关【美梦】的真相——你不就在寻找它么？别被美景迷惑了，亲爱的，安逸的环境造就盲目的人。”」

    「“不觉得这梦泡和如今的匹诺康尼很像么？嗯？一群居心叵测的人，挤在一片狭小的舞台上，谁都不想暴露在聚光灯下，就把可怜的小灰毛推到台前——”」

    「“梦境可不是自家的浴缸，而是变幻莫测的深海。如果要我说得更清楚点——别被诱人的荧光给骗了，如果你折在了那种家伙的手里…我可是会非常非常失望的。”」

    「“荧光……”星若有所思。」

    「“——你看那小姑娘还在吗？”」

    「星猛地转过身，果然刚刚还在身边的流萤已经不在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匹诺康尼本地人，内行的门路却一点不懂——小偷小摸的本事却不少。究竟是什么人啊？亲爱的，你就一刻也没怀疑过她？”」

    「“听我一句劝，有什么想问的，快找那姑娘对峙去吧。别让她夹着尾巴逃跑了，哈哈。”」

    ——

    葬送的芙莉莲。

    酒馆内，赞因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面上，麦酒顿时飞溅出来。

    “喂喂喂…人家星愿意，需要你个奸商在这里多嘴吗？”他眯起眼睛，盯着天幕中正对星吹耳旁风的蓝发男人，“星跟随列车拯救了那么多世界，挽救了无数人，苦头吃了一大堆，来匹诺康尼又是一团乱麻……如今好不容易来梦里遇到一个可爱的美少女，就不能享受享受美好的恋爱吗？”

    说完，赞因又狠狠“咚”的一声捶了下桌面，显得更生气了。

    休塔尔克啃着肉排，含糊不清地说道：“但桑博也是为了星好呀，是善意的提醒。”

    “这种信奉【欢愉】的家伙，嘴巴里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赞因皱着眉，酒意让他的脸颊变得驼红：“这家伙暗地里跟踪她们，如、如今又现身挑拨星和流萤之间的关系……”

    “你还记得这家伙在贝洛伯格的时候吗？他对我们说过话，要知道哪怕毁灭、巡猎的令使也没有和我们说话过，但这家伙却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赞因深吸一口气，醉酒后的表情反倒比平时更加严肃：“这足可见……这家伙不仅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还特别特别强。”

    “可说了这么多，但流萤的确心虚地逃走了啊？”休塔尔克耸了耸肩。

    “……或许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毕竟年纪轻轻就一个人来匹诺康尼闯荡。”赞因又仰头灌了口酒，“总之！那种小姑娘不可能是坏人！你回想一下…她看星的眼神——害羞又真诚，有的时候连说话都、都磕磕巴巴的……这绝对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纯良好姑娘啊！”

    休塔尔克挠挠头：“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女人了？”

    赞因突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耳根微微发红：“这、这是常识！就像知道酒里掺没掺水一样明显！”

    ——

    「（桑博到底是什么意思？流萤在隐瞒什么吗？…得让她给个说法才行。）」

    「星来到一处公园的角落里，找到了独自凝望夜色的流萤。」

    「“……”」

    「她侧过身，看向远方，像是在回避星的视线。半晌，她才回头，轻轻开了口。」

    「“…对比起。”少女诚恳地说。」

    「“我需要真相。告诉我，好吗？”」

    「少女点点头：“嗯…我…我是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比如我确实不是本地人，猎犬家系追捕我不是毫无来由……与你同行也有一些别的原因……但感谢你出手相助，是真的。”」

    「“向往无名客也是真的，你们去过很多世界，能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开始……”」

    「流萤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像是要把所有勇气都装进这一次呼吸里。」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可以吗？这次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恰恰相反……大概算是我的‘秘密据点’。”」

    「“在那里，我会把我所知的一切…尽可能都告诉你。”」

 第335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四）

    海贼王。

    “哦？这女人终于要在人前拔刀了吗？”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味掠过甲板，克洛克达尔嘴里的雪茄的火星在昏暗的船舱中明灭不定。天幕上，黄泉被数名壮汉围困，但长刀仍未出鞘。

    ——可有人在等她出鞘。

    米霍克双手抱臂，鹰隼般的眼睛微微收缩，后背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他专注且仔细地紧盯着黄泉的每一个动作。

    然而，直到星和流萤前来救场，黄泉也没有任何拔刀的意思。

    克洛克达尔忍不住嗤笑一声：“看来她又要令你失望了喔？”

    “无所谓，她迟早一天会拔刀的。”米霍克平静摇摇头，虽然他始终渴求黄泉能展示他所期待并仰望的剑术，但以平常之心去等待同样是剑客的修行。

    他不清楚黄泉到底背负着怎样的使命，变强又是为了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为了达到如今的高度，她一定跨越了无数人的尸骸。

    “喂，鹰眼。”克洛克达尔吐出一口烟圈，“这女人的剑和那个叫镜流的比起来怎么样？她值得你如此关注么？”

    黄泉给他的感觉总是一副没太睡醒，有些呆呆的样子，老实说……要不是后来鹰眼说她斩了星一刀，实力不容小觑，他都很难将这位记性不太好的路痴小姐和“绝世强者”这四个字划等号。

    “我知道镜流背负的使命，和她变强的目的，我也能看出她的剑里都有什么……杀意、仇恨、还有复仇的欲望……太多太多了……”

    米霍克轻轻叹息一声，将手按在黑刀的刀柄上：“但我尚未见过这位黄泉小姐拔剑出鞘的样子……等我反应过来时，星在梦里已经被她斩了一刀。”

    “太快了，快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答案’。”

    ——

    「“怎么都是熟人啊？！”」

    「流萤疑惑地望向星：“咦？‘都是’是什么意思…？”」

    「“噢，看吧看吧！我没有撒谎！米沙遇到危险啦！”钟表小子急得铃声大作，“滴答！求你了，灰色的朋友！帮帮米沙吧！”」

    「星点了点头：“我的球棒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球棒的效率太低…不对！我是说，我们不能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流萤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改口道。」

    「钟表小子表示可以使用一种名叫【钟表把戏】的技巧，让好情绪重新回到人们心里，这样大家就能重新和好如初！但由于别人看不见他，所以他一个人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好吧，灰色的朋友！我有种预感，你一定能学会钟表把戏，毕竟你特殊到能够看见我！所以拜托你了，闭上眼睛——”」

    「星突然感觉浑身酥酥麻麻像是过了一阵电一样，按照钟表小子的说法，现在他们已经“一心同体”了，只需要找到那个生气的帮派老大，将好情绪灌进他体内就大功告成。」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小林家的客厅里，三人正蜷缩在沙发上，康娜的小脚丫悬在空中轻轻摇晃，蓝色瞳孔里倒映着天幕中蹦蹦跳跳的钟表小子。

    “把情绪随意更改调整？也就是说一个人上一秒还是愤怒，下一秒就有可能是开心或者悲伤？这不可能吧……”托尔摇摇头，仔细想想只觉得匪夷所思，“…就算是精神系的魔法也做不到这么精确吧？”

    小林推了推眼镜：“在梦里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卡通人物，我觉得这事情本身就已经够离谱了。大家都是通过入梦池来到匹诺康尼的，如果能随意更改一个的情绪，那岂不是可以在匹诺康尼横着走了？”

    但凡遇到难缠的对手，就修改对方的情绪，将仇恨化为欣喜，直接当场化干戈为玉帛，这能力恐怕比知更鸟的【同谐】共鸣还要厉害。

    三人正议论时，天幕中的星已经走近了黑衣人中的老大。

    只见她伸出手，如同拧发条一般在半空中稍微拧动了几下，上一秒还骂骂咧咧的老大，下一秒就突然安静下来。

    “这、这……不会吧？就这么简单？”托尔的龙眼都瞪大了，“不需要像知更鸟小姐那样吟唱之类的么？或者念一段祷词什么的？”

    事实并没有那么麻烦。

    因为不可思议之事已经发生在眼前——黑衣人狰狞的表情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渐渐柔和，最后露出恍惚的微笑，这抹笑意甚至还在他嘴角逐渐扩散，最后变成如火山喷发般的爽朗大笑声。

    ——

    「“…哈哈哈哈哈！”」

    「帮派老大笑得是前仰后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突然间的转变可把一旁的小弟们吓得不轻。」

    「钟表小子既兴奋又迷惑：“你成功了！可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星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是我干的吗？”」

    「“应该……是的吧？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开始笑呢？只是…噢，他的样子可真让人害怕——就像是真正的、喜怒无常的石头老板一样。”」

    「帮派老大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勉强止住，并热情地向黄泉打招呼：“哦，嗨！各位！请原谅我的冒昧，欢迎来到梦想之地匹诺康尼！”说完他看向身后的小弟，严肃道：“小的们！给我列队！好好欢迎我们的贵客！”」

    「“啊？是、是……！”虽然小弟们也是一脸懵，但老大既然这么说，那想必有他的深意。」

    「“预备——起！”」

    「伴随着老大一声令下，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小弟齐身向黄泉和星鞠了一躬：“欢迎来到梦想之地匹诺康尼！”」

    「“免礼，平身。”」

    「星摆了摆手，在随便招呼两句后，把这伙人先给打发走了。」

    ——

    鬼灭之刃。

    蝶屋的庭院里，善逸、炭治郎和伊之助正在帮葵她们晒衣服，当看到天幕中钟表把戏所展现出的奇妙效果时，善逸痛苦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蝶屋。

    “啊啊啊！为什么我不是匹诺康尼的人啊！明明我也可以看到钟表小子啊！”善逸抱着脑袋哀嚎，“星完全没有把这个能力用到合理的地方啊！”

 第336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五）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要把匹诺康尼所有女孩子的情绪都调整成对我的爱慕！这样的话……哈哈哈哈！”

    “无聊，白痴，变态。”

    在一旁正叠衣服的葵翻了个白眼。

    “真是蠢货！”

    伊之助的野猪头套歪了歪，发出不屑的哼声，“有这种能力，当然要让所有人都敬畏我才对！可以用这个能力当上整个匹诺康尼的老大！顺便要让星期日那小子把他头上的环摘下来给我戴，那个环才适配老大的身份！”

    ——

    「米沙对星再次表达了感谢，钟表小子这才知道星和米沙早就是朋友关系了。」

    「“谢谢你，星。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再会了。”黄泉同样表示感谢，“方才的混乱…听说是有群假面愚者在街头闹事，扰乱了秩序。我途径此地，受到盘查，过程中发生了一些……误会。就结果而言，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位小姐……也是你的熟人吗？”流萤好奇地看向星。」

    「“熟人说不上，有过一面之缘，她此前在酒店帮了我，是位善良的人。也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小姐。”」

    「流萤一下被夸得有些害羞了，不禁低下头：“美、美丽的小姐……”」

    「“不过，你刚才对那位先生做了什么？他瞬间的情绪变化……有些不可思议。”黄泉说道。」

    「星灵光一闪：“是话疗，我用了话疗！”」

    「“我猜，是不是和那个……只有你能看见的钟表小子有关？”流萤猜测道。」

    「黄泉眯起眼睛，有些迷惑：“…钟表小子？”」

    「“对，就是那个卡通人物…好像出现在了现实——我的意思是——梦境里。虽然我也没太搞清楚状况…但星说，似乎是只有直率、纯真、有童心的小孩子才能看见它……”」

    「“……”黄泉长叹一口气，“看来我也已经过了这样的年纪。”」

    「“但倘若这位钟表小子真的存在，许多事就解释得通了。我能感受到，有些似是而非的事物陪伴在你身旁。可惜我无法像你一样与之沟通。也许我们都对【忆质】有所反应，才能察觉这些梦中的不可思议之物，而你比我更敏锐。”」

    ——

    死神。

    浦原商店的后院，黑猫慵懒地趴在矮桌上，金色的猫瞳倒映着天幕中流萤与黄泉的对话。浦原则盘腿坐在一旁，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喂。”夜一的尾巴尖轻轻摆动，“她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浦原嘴角微扬，折扇“唰”地一下展开：“果然夜一小姐也注意到了啊~流萤的讨论似乎完全没有把米沙带进来，可明明他也能看到钟表小子。”

    “为什么？米沙难道不是应该更值得关注吗？还是说，仅仅因为他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门童？”

    “普通？”浦原压低帽檐，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从他能看见钟表小子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普通了。我认为他和星都达成了某种‘特殊的条件’，从而让自己能看到钟表小子。”

    “但这个条件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还不得而知，但我大胆猜测一下……他们两人可能在有意无意中，涉及到了匹诺康尼某种根源上的规则。”

    “会和【开拓】有关吗？”夜一问道。

    “不能确定，但要验证也很简单。【开拓】并非只有星一个人，只要把钟表小子带到姬子他们面前就可以了，如果姬子他们也都能看到钟表小子……那就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

    「“我本以为是那位优雅的忆者在你脑海中留下了什么，现在看来，这梦中和她一样特别的存在不在少数。”」

    「“优雅的忆者？”」

    「黄泉点点头：“与你分别后不久，我无意步入一场舞会，一位身披黑纱的女士邀请我共舞一曲。这是我第一次跳舞……是段令人难忘的经历。”」

    「“可惜，忘了请教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来自【流光忆庭】。”」

    「“流光忆庭…是那群奉侍【记忆】星神的人吗？”流萤问道。」

    「“是啊。他们能以模因的形式穿梭于各个世界，只出现在特定的人眼中——不觉得和你口中的钟表小子很像吗？到底是家族的盛会，也许应邀而来的客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上许多呢。”」

    「“总之，再次承蒙各位关照。祝你们在梦里过得愉快，我就不打扰二位……约会了？”」

    「流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挥舞着：：“不、不是约会…！”」

    ——

    间谍过家家。

    （明明就是约会！而且是光明正大、无可辩驳的约会！）

    商店街上，一手抱着奇美拉人偶的阿尼亚不禁在心里吐槽道。

    看着天幕上的流萤面红耳赤否认约会的场面，哪怕是身为精英间谍的劳埃德也不禁长叹一口气：“宇宙里的少女都这么不坦率吗？既然都和星一起行动了，干脆直接承认约会然后乘胜追击才是最优策略。”

    “这、这怎么行…！”约尔突然涨红了脸，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掉在地上，“女孩子当然会害羞啊！而且…而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自觉地想起自己至今也没能对丈夫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她非常理解流萤的羞赧！

    “但星也是女孩子，在两个人都是女孩子的情况下……”劳埃德用分析的语气说道，“如果两人始终保持矜持，关系就会变得难以突破，陷入僵局。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主动突破——”

    “所、所以说劳埃德先生根本不懂！”约尔激动地打断他，却没注意到自己刚刚在走神期间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踩成了粉碎，“女孩子之间的感情要更…更……”

    “更什么？”劳埃德好奇地凑近。

    约尔的脸已经红得像一份甜椒炖牛肉：“要更…更需要水到渠成！她们两个都是第一天认识！至少也得先约会个五十次才能有更深的进展吧？！”

    “五十次？原来需要约会这么多次吗？”劳埃德冷静下来，认真地思忖琢磨这约尔话里的深意。

    （会不会是那天晚上我求婚太过仓促，约尔小姐有些不满意，在用星和流萤之间的关系，暗示我平时要和她多约会出来逛街？）

    （果然，是我平时疏忽了……）

    阿尼亚读着父亲逻辑缜密的心声，认真地点了点头。

    （爸爸在想妈妈的事。阿尼亚也认为爸爸应该多和妈妈去约会，虽然……爸爸推理的过程全都错了，但意外的结果却对了呢。）

    ——

    「等黄泉的身影消失在匹诺康尼的霓虹深处，流萤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身旁的星。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边，声音也比刚才轻了几分：」

    「“…她走掉了。那，我们也……？”」

 第334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三）

    全职猎人。

    东戈尔多的黄昏总是浸染着一层锈色。奇犽和小杰并肩坐在废弃铁轨旁的草坡上，天幕的光芒在他们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呐，奇犽。”小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幕上流萤欲言又止的表情，“为什么流萤不跟星一起走呢？她明明那么向往开拓，只要她愿意，姬子、瓦尔特先生他们也一定会同意的。”

    奇犽正把玩着一颗石子，在指间灵巧地翻转着，闻言他动作一滞，一把将小石子握在掌心。

    “……大概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吧？”

    “有可能她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之类的……或者她看着是一位普通少女，但真实身份是席卷银河的大盗通缉犯，又或者……她很自卑，觉得自己不配站在星的身边。”

    奇犽有些磕巴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小杰突然翻身坐直，草叶从发间簌簌落下，“那流萤更应该加入列车啊！如果得了绝症，星可以带她走遍银河，帮她寻找治愈的方法；如果她是通缉犯……虽然这个不大可能，但也可以管束她让她不再犯罪；如果她感到自卑，星一定会帮她克服的！”

    “总之，她们两个是朋友，朋友就是要携手一起变得更好，对吧？奇犽。”

    奇犽愣愣地看着他。

    这家伙总是这样，把复杂的事说得像掰开面包一样简单——却又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你呀……”奇犽轻笑出声，伸手拍掉他后颈上的草籽。

    远处的天幕画面已经变幻，流萤和星奔跑在匹诺康尼的街头，像两片被风卷起的羽毛，轻盈地掠过霓虹的海洋。

    “…朋友就该这样，小杰，你说得没错。”

    ——

    「在前往秘密基地的路上，星忽然看见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呼救。」

    「走近一瞧，只见一个和钟表小子一模一样的卡通人物正在喊救命……不对，他就是钟表小子！」

    「“滴答！救命！救命啊！要出人命啦！来人啊！”」

    「星礼貌询问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但这可让钟表小子急了，铃铛大作：“嘿！我可是块钟表，不是什么东西！”但他迅速反应过来，“等等——你…能看得到我？”」

    「星看向流萤，流萤同样一脸懵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看到一个…有手有脚的钟表。”」

    「“难道…你真能看得到我？”钟表小子开心得原地蹦起来，“滴答！太好了太好了！米沙他有救了！”」

    「“我叫钟表小子，是美梦小镇匹诺康尼的大明星！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守护这座小镇的和平——他们分别是哈努兄弟、汽水先生、折纸小鸟、仓鼠球骑士……还有米沙！米沙他遇到危险啦——滴答！救命！救命！”」

    「流萤此刻也缓过神来：“…有手有脚的钟表？钟表小子？你看到了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动画人物？”」

    「“你看不到吗？”」

    「流萤环顾四周，脸上的表情更迷惑了：“呃…在哪儿？我看不到啊……”」

    「“滴答！我猜，只有直率、纯真、有童心的孩子才能看见我——比如这位灰色的朋友！”」

    「星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钟表小子：“他说你不够直率、纯真、有童心。”」

    「流萤听完，一脸委屈和无辜：“…我哪里不够直率、纯真、有童心了…！”」

    ——

    新艾利都。

    “耶——！！！”

    一楼行政区域的接待员手一抖，几滴咖啡不小心溅到今日的访客登记表上。楼道里回荡着苍角刚刚那声欢呼，窗外的鸽子群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小苍角又怎么了…”

    实习生从天幕上挪开目光，望向头顶更高层的对空洞事务特别行动部，在那里，苍角正兴奋不已，为自己的童心未泯不断发出“耶耶耶”的欢呼声。

    “苍角也能看到他诶！柳姐，你能看到吗？！”小苍角兴奋地凑到了柳的大腿边。

    “似乎我们都能看到……”浅羽悠真眯起眼睛，认真地分析道，“天幕里的匹诺康尼人来人往，这么多人却对一个站在街边鲜活的卡通人物熟视无睹……你还记得吗？他提过折纸小鸟，那只小鸟流萤同样也看不到，难道整个匹诺康尼只有星是特殊的？”

    月城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对，米沙也能看到他，但他只是匹诺康尼一个普通门童而已。他难道和星有什么共同点？比如……都拥有一颗星核？”

    悠真不禁笑了：“有这能耐还当门童……真是屈才了，他要是体内真有颗星核，来新艾利都的话H.A.N.D得把他供着。家族应该没那么蠢，何况星核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那……难道是【开拓】？”

    “…那更不可能了。”

    悠真摇了摇头，“【开拓】至少得干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吧？开拓带有一定的冒险精神在里面的，但一个门童……能‘开拓’到哪里去？他的生活始终是一成不变的，与冒险毫无关联。”

    “总不可能是因为星真有童心吧？”柳无奈地笑笑，“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星只是个诞生没多久的‘孩子’。”

    ——

    「钟表小子表示米沙马上就要出人命了，事情十万火急！」

    「“他说马上要出人命了…”」

    「流萤吓了一跳：“诶？这么严重吗？那你要去先帮帮这位…呃，只有你能看到的钟表小子吗？”说完流萤又摆了摆手，“我没有怀疑你，毕竟在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说的地方，晚点再去也没问题的……”」

    「星觉得米沙这个名字太令人在意了，于是带着流萤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正把黄泉和米沙堵在墙角，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

    「米沙抬头看着这伙黑衣人，想要阻拦：“各位，请冷静一下……”」

    「然而这伙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无视了他，死死地盯着黄泉，表示要狠狠收拾她一顿。」

    「黄泉低垂着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第337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六）

    「钟表小子再次向星表达感谢后，便和米沙一起离开了。」

    「“跟我来吧，这次别再被看不见的朋友叫走了哦……”流萤背过身去，发出一声轻轻、小小的哼。」

    「匹诺康尼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醋味儿……想必应该是错觉吧？」

    「两人乘坐弹球机来到了一处咖啡馆，流萤表示就是这里。」

    「“这里就是秘密据点？”星环顾四周，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确实可以当做据点，但一点也不“秘密”啊？」

    「“不、不是……”流萤红着脸，尴尬地指了指她身后的井盖：“——是这里。”」

    「这可有些为难，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这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没关系的！梦里什么都会发生，每天都有好多人从天上掉下来——行人早都见怪不怪了。我先做个示范——刚开始会有点黑，你要跟紧我哦。”」

    「说完，少女就当着她的面掀起盖子，水灵灵地钻了进去。」

    「“……”」

    「和美少女一起钻下水道，这种新奇体验还是第一次。星一时间思绪万千，但毕竟来都来了……」

    ——

    银魂。

    “里面不会已经满员了吧？”

    “阿银，这里没有人会瞬移啦。”

    万事屋的茶几前，三人盯着天幕中流萤和星钻进下水道的画面。

    银时瘫在沙发上，死鱼眼毫无波澜：“啊……我的心已经死了。不是比喻，是真的羡慕到心脏停跳了。”

    神乐嚼着醋昆布，歪头：“哈？钻下水道有什么好羡慕的？臭烘烘的还会碰到老鼠阿鲁。”

    “重点不是下水道啊！”银魂突然坐直，“是两个人一起钻下水道！这种青春！这种浪漫！这种——”

    “你的青春和浪漫味道有点重啊……”新吧唧推了推鼻梁上的本体。

    “而且，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去秘密据点非要钻下水道？这根本就是流萤的小心机吧！”

    “阿银，你只是嫉妒吧？”神乐将嘴里的醋昆布一口咽了下去，“如果你实在很羡慕的话，要不下次试试和土方先生一起钻——”

    “闭嘴！我们这可是正经少年漫画！不是BL同人本啊！”

    ——

    「梳着黑色双马尾的少女突然在路边停下脚步，她双手叉腰，突然开口道：“哎，我问你哦……”」

    「“你吸引女孩子注意的方式，就是大摇大摆地跟踪她么？”她回过头，双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快半个系统时了哦。”」

    「砂金大摇大摆地从阴影中走出，淡淡道：“准确地说，是45分钟。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是吗？”」

    「少女嗤笑一声：“呵，小孔雀…你有对漂亮的眼珠啊。老家是茨冈尼亚的？”」

    「砂金单手叉腰：“想要进一步提示吗？比如，我是个埃维金人？”」

    「“嗯…我的眼睛成色是不如你，但我不瞎……”少女冷冷地嘲讽道，“——全宇宙有哪个不知道你们茨冈尼亚人？天生的骗子、小偷、交际花……口蜜腹剑，名副其实。”」

    「“要我说，比起梦里，你更适合待在窨井盖下……”少女环顾四周，果真发现身旁有一只井盖，笑盈盈地给砂金使了个眼色“…啊，那里就有一只，快去吧~”」

    「“不必了，阴暗的角落和我的气质不搭。还是这座美梦更适合我，轻浮、虚荣、华而不实……”砂金似乎对少女颇具攻击性的发言毫不在意，脸上笑意依旧，“…还不会下雨！我这身行头可娇贵得很哪，禁不起风吹雨淋。”」

    「她微微抬起下巴，毫不掩饰话语中的讥诮：“收起你那俏皮的舌头，小孔雀。请回吧，我们是愚者，不是傻瓜，不打算和公司的哈巴狗玩朋友游戏。”」

    ——

    双城之战。

    “这砂金真是走到哪儿就被人怼到哪儿。要我说，他这脾气好得过头了——换成我，我肯定一拳狠狠砸在这小姑娘的脸上，看她还敢不敢说这种话——”

    皮尔特沃夫的公园广场上，蔚和凯特琳正并排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观看天幕。在看到那位黑发小女孩口无遮拦地讥讽砂金时，她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结果却忘了手里还握着一罐啤酒，酒液喷了自己一身。

    凯特琳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巾递给她：“你总是这样，希望依靠暴力解决问题。依我看，他可不是脾气好……”她微微眯起双眼，“而是…习惯了。”

    “习惯当个受气包？”

    “相信我，没有人能靠当受气包做到公司P45的位置。”

    凯特琳摇头，蓝色的长发在夕阳的暖风中飘扬，“或许对某些人来说，认为茨冈尼亚人的身份是他见不得光的一面，只需要把这一面狠狠撕扯出来就能达到羞辱砂金的效果。但对他本人而言，茨冈尼亚人的身份或许也不过是牌局上的一张牌，只要能在合适的时候打出……折辱与否并不重要。”

    “就像我母亲总拿‘吉拉曼恩家的女儿’来说事一样，虽然我很讨厌，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我的一张牌，至少在某些上流场合，打出这张牌能为我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那个戴着面具的小姑娘……”凯瑟琳微微一笑，“我看她就是单纯想激怒砂金，或许对假面愚者来说，看人火冒三丈也是乐趣的一环吧。”

    蔚也乐了：“但她没想到砂金居然完全不在乎。”

    “嗯，我猜，砂金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和假面愚者打交道了，他对她们的套路很熟悉。”凯瑟琳点点头，“她越是试图羞辱砂金，砂金就越不当一回事。不过，我也不知道砂金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和假面愚者合作。”

    “小蛋糕，你似乎对假面愚者很熟悉啊……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能合作？”蔚向凯特琳投去疑惑的目光。

    “谈不上熟悉，但你还记得当初寰宇蝗灾里……关于假面愚者的那一部分吗？”

 第338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七）

    凯特琳托腮回忆道，“为了援助星神，愚者找伶人借来了贡多拉，然后陆陆续续拉无数派系的人入伙，船上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人发现最初的愚者们已经溜走了。”

    “如今的匹诺康尼也同样汇聚了无数势力和派系，这位愚者小姑娘会不会攒局我不知道……但她在获得自己想要的乐子后，肯定是第一个溜的。”

    ——

    「“哦？这话当真？”砂金饶有兴致地说，“你从来没和公司的人交过朋友？”」

    「少女呵呵一笑：“当我没读过匹诺康尼历史么？别想把我卷进你们无聊的办公室政治。”」

    「“愚者——从应邀参加这场盛会起，你就没得挑了。及时选边站，别让自己血本无归。”」

    「“你听起来很有把握嘛~显得你已经把家族那位鸡翅膀男孩搞定了似的。”」

    「少女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像有人在她花瓣一样的瞳孔里撒了一把星屑，带着几分好奇的光芒：“怎么办到的，小孔雀？脱光衣服向他下跪赔罪，承诺‘呜呜呜，公司绝对不会打匹诺康尼的主意’？”」

    「说完，少女那柔弱的声音又忽然为之一变，陡然冷峭起来：“朋友…得了吧，你们只会把别人当做筹码。”」

    「“筹码不好吗？在赌桌上，只有筹码不会把自己全赔进去。你看流光忆庭和星穹列车的朋友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就很聪明。”」

    「“可聪明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入局。你瞧，我是不是更聪明一点？”少女正色道，“听好了，小孔雀，你也是收到过【酒馆】邀请的人。想邀请假面愚者入伙？可以，动动脑子，乐子神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给你个提示吧：既然你谁也说服不了，何不考虑去找个哑巴做朋友呢？至少他不会反驳你，哈哈。”」

    「“再见啦~”」

    「说完，少女便笑着离开了。」

    「“谢谢！‘和哑巴交朋友’——我会铭记在心的！”」

    「看着少女一蹦一跳逐渐远去的背影，砂金刚才还浮现在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直至化作一声叹息。」

    「“……真是麻烦。看来，还得再去会会‘家族’啊。”」

    ——

    咒术回战。

    “日下部老师，找个哑巴做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虎杖二丈摸不着头脑，感觉这位双马尾小姐像在打哑谜似的。

    “不太清楚，匹诺康尼有哑巴吗？”日下部笃也吐了一个烟圈，“还是说本次盛会出现了别的星神势力？这位小姑娘撺掇公司与其联合？”

    “呵呵，日下部，你是不是太久没战斗，导致脑子都生锈了？”冥冥轻轻拨开脸上那遮挡眼睛的白发，抿唇一笑：“你仔细想想，哑巴会说话吗？”

    “废话，当然不会。”日下部有些不爽地回道。

    “那还有谁是不会说话的呢？”

    “是……”

    日下部笃也猛地挺直身子，指间那根燃烧过半的香烟突然一颤，烟灰簌簌落在皱巴巴的西装裤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把某个可怕的念头硬生生咽回去。

    “等等…难道说……是死人？”

    “嗯哼，看来脑子还没有完全锈掉嘛。”

    “但问题是，匹诺康尼现在有人死了吗？”日下部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回忆着从来到匹诺康尼开始不同派系人的面孔，可无论哪一个都不像是会死的样子。

    “现在没有死，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人死。”冥冥缓缓睁开眼睛，“你仔细想想，冥火大公如今来到匹诺康尼了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有入场……你不如猜猜这位【毁灭】的践行者到底在酝酿什么计划。”

    这谁猜得出啊？日下部一脸懵地摇了摇头。

    “我可以笃定的是，当冥火大公降临匹诺康尼的时候，绝对会带来难以言喻的死亡与破坏。想必这位愚者小姑娘是利用某种手段得知了这一切，想提前利用代表【存护】的公司去和其他势力组成联合，去对抗【毁灭】……否则，这些势力和派系大概率都会变成不会说话的‘哑巴’了。”

    “但愚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没有理由为匹诺康尼做这些吧？”

    “当然有。”

    冥冥红唇轻启，吐出一缕缥缈的烟圈。她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将修长的双腿交叠，“【毁灭】与【存护】，就像宇宙中最强的矛与最强的盾，你难道不想看他们碰撞出什么火花吗？无论是哪方落败……在匹诺康尼这方舞台上，想必一定都很有乐子。”

    ——

    「“来这边——”」

    「两人爬出下水道后，来到一处高地，流萤指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大楼，表示那里就是她秘密基地的位置。」

    「由于游客一般是不允许到这儿来的，所以她们接下来得小心一点，不要被其他人注意到。」

    「然而，她们还没走几步，刚打算溜进去就被猎犬家系的人发现了，没办法，在利用钟表戏法调整对方内心后，星反手就用球棍对其进行了“说服”。」

    「从结果上来说成效斐然，她们顺利地来到施工区域，并利用筑梦师留下的机关，最终顺利来到流萤所说的“秘密基地”。」

    「这是一片安静的天台。」

    「星和流萤并肩站在天台的栏杆边，匹诺康尼的晨风撩动着她们的衣角。」

    「远处，一轮新日正在升起，地平线正在融化。夜色的绸缎被一点点抽走，露出底下鎏金的底色。一颗流星突然斜斜划过，在晨昏的交界处犁出银亮的裂痕。」

    「忽然，星听到了一阵美妙的歌声。」

    「（…歌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你听过这首歌吗？《使一颗星免于哀伤》，那位知更鸟的作品。谐乐大典在即，梦境中偶尔也会奏响她的音乐。”」

    「少女轻轻阖上眼，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她仰起脸庞，任由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

    「“这里是离梦中的天空最近的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也没有筑梦师的争吵。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扰，感受当下——当下的风景，人，还有梦……”」

 第339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八）

    「“多美啊…时光永远停驻在这黄金的时刻，一场金色的梦。酒馆的愚者和忆庭的忆者，流浪的游侠和公司的使节，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和我。”」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嘿嘿，嘿嘿嘿……”

    秀知院学生会室里，藤原千花仰头看着天幕中的画面，不断地发出“嘿嘿嘿”的姨妈笑。

    美如画的流萤小姐，晨光在裙摆上折射出的细碎光斑，远处那似有若无、毫不喧宾夺主的女声BGM，像是梦境本身在演奏一般。

    藤原千花很明白，氛围已经到这儿了，就差最关键的一步了！

    “以我恋爱侦探藤原千花的推理，她们之间有99%的可能是——”

    “直接A上去。”石上优无奈地叹了口气，“藤原前辈，这还需要推理吗？瞎子都能看出场面里那几乎要溢出的粉红泡泡了。”

    ……

    而在另一边的校长办公室。

    刚刚结束与校董电话的校长走到窗前，好奇地向外面打量：明明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却没有往常的读书声，甚至连老师教学的声音都没有。

    他好奇地推门来到三年A班外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教师正坐在讲台前，全班学生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他们一齐屏住呼吸，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幕。

    “快了快了！”后排的女生们紧紧攥住彼此的袖口。

    “这是……？”

    老校长这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向天幕，里面似乎正是要告白的氛围。

    “原来如此，那就把时间都交给你们吧。”他微笑着摸了摸细碎胡子，“年轻真好啊……”

    ——

    「“所有人在这里平等地睡去，无论缘由，尽管我们确实各怀目的……”流萤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下定决心般转身看向星，“…对不起，星，我的确是一个‘偷渡犯’。”」

    「“我知道。”星微微一笑。」

    「“果然瞒不住你啊。”流萤走到栏杆边，眼睛里倒映正在苏醒的匹诺康尼，“我的故乡在很久以前就毁灭了，也许是军团干的，也可能是虫群…我是个星际难民，就和匹诺康尼的许多‘本地人’一样。”」

    「“同谐包容所有的人，也包括那些远道而来的漂泊者。家族接纳他们，但他们…终究不属于这里。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大都会中，有些人的梦名为匹诺康尼，而有些人的梦则与现实无异。我也一样，现实里我有着求而不得的愿望——它太过强烈，因此我诉诸梦境……”」

    「“是什么愿望？”」

    「流萤缓缓回过头：“…‘失熵症’。你听过这个词吗？”」

    「“是一种奇怪的现象。罹患这种病症的人，物理结构会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离。这意味着你正在慢慢消失，而这种消失在旁人眼中甚至难以察觉——”」

    「“你依旧能跑、能跳、能和他人交流。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只不过你总是比别人慢一点点……然后越来越慢，直到整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因为它们变得同样破碎。”」

    「“所以，我该如何拒绝呢…你能想象吗？在这场梦里，我竟然可以…可以不用待在冰冷的‘医疗舱’里……”」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呜呜呜……流萤小姐好可怜！”赫斯缇雅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鼻涕眼泪哭得一抽一抽的，“她居然真的是绝症患者！呜呜这个时候我居然开始期待起【丰饶】星神了，祂应该能完全治好流萤小姐吧？”

    “上神大人，您的想法太危险了…”贝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治好应该是没问题，但考虑到魔阴身，恐怕流萤小姐宁死也不愿意变成那种怪物吧？”

    “她把星带到这里，也是想把自己短暂却又美好的一面留给重要的人。如果变成魔阴身，就算活下来，恐怕也一辈子不敢再去见星了。”

    “那阮·梅小姐呢？”莉莉露卡放下茶杯，低头思考道：“阮·梅小姐连【繁育】的令使都能重新复刻，那替流萤小姐重新塑造一个健康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吧？”

    为了怕贝尔大人没听懂，莉莉露卡又着重强调道：“并非在她如今破碎的身体上缝缝补补，而是重新创造一具全新的肉体。”

    “就算能做到……以阮·梅小姐的性格，恐怕不太容易答应吧？”

    “哼，要我说，她还欠着星一份人情呢！星帮她收拾了那么大的麻烦不说，还把星害苦了。以她的能力，培育一颗星球的生命都绰绰有余，让她帮忙治疗一位普通少女——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吧？”

    莉莉露卡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实在不行，就让星请黑塔女士出面！我就不信那么多震撼寰宇的天才，还奈何不了一个‘失熵症’！又不是请他们帮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治病，肯定能治好流萤小姐的！”

    ——

    「“我可以将医生的话抛在脑后，用我自己的身体，随心所欲地去听、去看、去触碰、去思考、去领会。尽管这个世界并不真实，但这感受却无比珍贵……”」

    「她的目光描摹过星的眉梢眼角，温柔一笑：“…就像此时此刻。”」

    「“对不起。因为一些原因，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向你全盘托出。但也有些事，我应该对你坦诚。”流萤垂下眼眸，“钟表匠的遗产固然是我的所求，但我们未必要分道扬镳，走向对立，至少……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我也希望如此。”星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流萤转身望向远方逐渐苏醒的城市，“‘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出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

    「“还记得邀请函上的问题吗——生命因何而沉睡？”」

    「“你看。”她指向城市里逐渐被阳光笼罩的街道，“在这片梦想之地，不堪回首的过去就像泡沫一样散去，不愿面对的明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人们为何选择沉睡？我想……”」

    「“是因为害怕从‘梦’中醒来。”」

 第340章 匹诺康尼篇（二十九）

    刀剑神域。

    “她居然知道邀请函的内容……”桐人摩挲着下巴，低头思索道，“能收到邀请函的，无一不是银河中各方势力的代表。难道……她的真实身份和目前已有的势力相关？”

    亚丝娜轻轻吹散杯中的热气：“会不会是公司的人？流萤实际上是公司暗中派到星身边的卧底什么的？”亚丝娜眼前一亮，笃定地抬起下巴。“这是一招……美人计！”

    桐人忍不住“噗嗤”一笑，一记轻轻的手刀打在亚丝娜头顶，令少女发出可爱“呀”的一声。

    “怎么可能？假设流萤所说是真，那她就是一位在现实中垂危的病人，公司怎么会携带一位病人来到匹诺康尼当偷渡犯？”

    但除了公司，也就只有假面愚者、星穹列车、流光忆庭、巡海游侠以及泯灭帮了……从流萤对以上势力的态度和反应，她不属于以上任何派系，除了泯灭帮……

    “流萤和【毁灭】有关么……”这个猜想刚刚从脑子里蹦出来，桐人就立马掐灭掉了。

    且不说冥火大公还未现身，他的子嗣里也完全没有流萤这号人物。

    亚丝娜放下杯子，陶瓷底与木质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桐人君，还有一种可能……星核猎手。你还记得星最初在梦境里，曾遇到银狼和萨姆吗？”

    “萨姆……”

    桐人的动作顿了一下，壁炉的火光在他侧脸跳动，阴影中的表情晦暗不明：“不可能。听声音，萨姆明显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而流萤却是一位患病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徒手毁灭耶佩拉兄弟会的人。”

    ——

    「“气氛突然变得好沉重，抱歉，不该这样的…让我想想，怎么活跃气氛比较好？”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星，“对了——你在列车上有很多朋友。你们平时遇到这种状况，是怎么做的？”」

    「“帕姆会用喷壶让我们冷静一下…”」

    「少女有些讶异：“喷壶？这也太…直接了。或许，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在将列车其他几位人的办法一一否定后，最终两人选择用三月七自拍的方式来活跃气氛。」

    「“自拍，自拍…你说得对，我来这里好多次了，怎么没想到拍张照呢？不过对着自己一个人…总有些不习惯。要一起吗？就当是留个纪念。”」

    「“好啊。”」

    「流萤将手机递过来时，指尖还带着晨露的凉意。她微微偏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上，“那个…我有点怕镜头的，别笑话我哦…”」

    「星接过手机，呼出相机应用，切换摄像头。一气呵成。然后，她伸直胳膊，将手机拿远，确保取景框中能容纳她们俩人。」

    「“稍等，让我准备一下…”」

    「“三、二…”」

    「倒计时的声音渐渐放轻，最后的尾音融化在晨风里。少女悄悄向星的方向靠近半步，微微倾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轻轻摇曳，在天台的空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一。”」

    「快门声响起时，少女们的手指比出俏皮的V字，晨光恰到好处地在她们脸上镀上一层柔光，将这最好的一刻化为永恒。」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啊，我长眼睛就是为了看这个啊……”"和真一脸满足地瘫坐在长椅上，“果然，看美少女会让人心情明媚……”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库娅不满地将头转过来，一把揪住和真的衣领疯狂摇晃，“本女神也是美少女啊！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神明！难道看到我你的心情就不明媚吗？”

    “……明知故问。”和真死鱼般的眼神缓缓转向她：“你能像流萤小姐那样露出治愈系的微笑吗？”

    “废话！当、当然能！”

    阿库娅突然双手交叠按在胸前，水蓝色长发无风自动地飘舞起来。她缓缓抬起下巴，眼角突然迸发出星星般的闪光。

    “看好了！这可是女神阿库娅大人最完美的——”

    “——好恶心，好虚假，好做作。”和真面无表情地打断道，“简直是精神污染。”

    “哼，你居然还挑三拣四起来了。现实中的美少女摆在面前却不懂得欣赏，却喜欢天上的女人，啧啧，只能说真不愧是宅男吗……”

    “不，我只是理解了你们沉迷丹恒、银枝时的那种快乐了。”

    和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唉……我也想要流萤小姐陪我冒险啊。”

    ——

    「星的手机忽然响起，列车组在群里正交流着分析自己的见闻。」

    「三月七说自己在拍卖会上遇见一个戴石膏头的男人，却什么都没做就走了，感觉很可疑。瓦尔特也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表示想和大家当面讲。」

    「众人约好先前往现实中的姬子房间里集合。」

    「星和流萤都准备返回现实的酒店，但来到街道上，星却发现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星来到一处广场上，见到桑博正双手抱臂，似乎已经等她们很久了。」

    「“我们又见面了，亲爱的……”看到星和流萤一起并肩走来，桑博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唉，看来你根本没把我的劝告放在心上啊…真可惜，那姑娘就这么让你着迷？”」

    ——

    电锯人。

    “废话！当然着迷了！要是不对流萤小姐着迷，难道对你着迷吗！？”

    电次一脸鄙夷地哼了一声：“这种只会躲在后面挑拨离间的人最讨厌了……怪不得假面愚者不受待见呢。”

    “本大爷也很讨厌这种阴暗的家伙，原本看在那个有趣的梦的份上，本大爷是可以给他打个八十分的。”帕瓦撇了撇嘴，“但由于梦已经做完了，本大爷也爽过了，所以只能给他零分。”

    “所以……”

    帕瓦和电次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吼叫：“星！…快点用你的球棒敲爆他的脑袋啊！这种人间垃圾就应该永久待在垃圾桶里！”

 第341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你真的…太盲目了。”」

    「星正试图上前和他争辩，流萤却一把伸手将她拦住，表情严肃道：“…小心。现在我可以确信，你的这位朋友有问题。”」

    「桑博顿时乐了：“诶哟，看来这位勇敢的小姐想保护你呀，为什么？你们关系有这么亲密么？”」

    「“废话少说。”流萤冷冷地打断道。」

    「“我太喜欢你的性格了，亲爱的。我承认，你和那小灰毛不一样，鼻子还算灵敏。可即便如此，你也落后大部队了。事到如今还没发现么——家族在隐瞒的，这片美梦背后的秘密。”」

    「“而至于你——拯救了冰雪世界的开拓者…哎，桑博那家伙到底在雅利洛-VI的故事里掺了多少水啊？算了，会相信他的话是我的问题……”」

    「“桑博”的笑容像退潮般从脸上消失，每一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我真的、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气氛忽然变了，似乎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凝滞成了焦糖般粘稠的质地，连光线也变得扭曲。」

    「星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条红色的金鱼从她和流萤身旁游曳而过。」

    「桑博——或者说那个伪装成桑博的存在——每走一步，男性的外壳便剥落一分。手套下露出纤细的手指，下身的长裤也在化作少女花瓣般的裙摆，和那如玉般莹润的双腿。」

    「“不好意思…”双马尾少女的嗓音带着糖果般的甜腻，迷人…却危险，“就请你在真正的梦境里……”」

    「指尖轻轻往星的额头一弹，温柔的动作却让星的意识骤然沉入水底，匹诺康尼的黄金之梦化作一个深色旋涡，一切都在其中打着转儿。」

    「“——小睡一会儿吧？”」

    「最后的视野里，少女虹膜中的红光逐渐消退。她俯身为星合上眼睛的动作，温柔得像在给洋娃娃盖被子。」

    ——

    电锯人。

    天幕中，双马尾少女的美颜暴击直接当场命中电次的心脏。他手里的可乐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棕色的液体溅在裤腿上都没反应。

    “等一下！等一下……！我要收回我的前言！”电次红着脸猛盯着花火的那双大白腿，“谁说假面愚者不好不受待见的？这假面愚者可太棒了！”

    “我宣布！假面愚者就是宇宙里最棒的组织！”

    看着电次高举双手欢呼的样子，帕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喂喂，电次你只是单纯馋人家而已吧？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名字一点也不重要吧？”电次撇撇嘴，“她都会变身了，谁知道她用的是真名还是假名？总之，以后我只喜欢双马尾小姐一个人！”

    “……你临阵倒戈得也太快了吧？！你刚刚不是都最喜欢流萤吗？”

    “没办法，因为我仔细想了想……双马尾小姐可以变身成桑博，也就意味着可以变身成流萤、姬子或者卡芙卡……喜欢她一个人等于同时喜欢无数人！这种简单的数学题我还是会做的，简直赞爆了好吗！”

    ——

    「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白日梦酒店，但这里的景色和氛围却和她刚刚入梦时很像。她…还在梦里。」

    「更奇怪的是，她给姬子的消息也发不出去了。」

    「身旁的桌子上不断漂浮着文字，伴随着陌生的少年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

    「“米哈伊尔，你在里面吗？”」

    「“米哈伊尔，你去哪儿了？”」

    「“好安静，只有钟表的滴答声……”」

    「星来到柜台前，只见摆在上面的表盘躁动起来，指针开始飞速旋转，仿佛要把星带到遥远过去的某个时刻……」

    「表盘：“冷静…现在只有我了…必须完成他留下的嘱托，我必须做到……”」

    「“可是…我该怎么做到？我怎么可能做到？唉…难道就没人能拉我一把吗？”」

    「会说话的表盘，会重现声音的场景，一切都太诡异了。」

    「星推开大门，只见流萤正站在一个已经死去的迷因前，见到星，她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啊…星！你果然也在这儿……”」

    「“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流萤环顾四周，“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还在梦里，而非别的什么地方，更不可能是现实……空气中有忆质独特的触感，我不会认错的。”」

    ——

    DC宇宙。

    星球日报的办公室里，克拉克·肯特停下在笔记本上打字的动作。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抬头望向窗外的天幕——“米哈伊尔”这个名字正频繁地出现在梦境中。

    “露易丝，你觉得……”他话还没说完，露易丝已经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他手边，杯底与桌面相触的声响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关于匹诺康尼的那个专题报告可能得停一下了。”露易丝自然地靠在他办公桌边缘，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翘起的一撮卷发，“关于匹诺康尼的信息又要有新的进展了。这个叫‘米哈伊尔’的名字先前出现过……但只出现过一次。”

    “在星最初入梦的时候，曾有个声音说‘回来吧，米哈伊尔’。”克拉克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声音和如今的少年音很像，这或许能够说明……这个米哈伊尔是匹诺康尼极为关键的人物。”

    “会不会他就是钟表匠？”露易丝进一步猜测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这个房间里关于钟表的元素很多……你看到柜台上的那个表盘没有？那个表盘居然会说话，我能联想到的是，米哈伊尔留下了某种使命亟需后人完成，而这个会说话的表盘……可能与钟表小子有关。”

    “有可能，但这个表盘说话的语气很沉重，和钟表小子可完全不像。”

    “看来关于匹诺康尼的谜题又增加了一个……”克拉克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想取出放在笔套里的钢笔，却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在液体即将浸湿文件的瞬间，露易丝已经将文件抽走，顺手把纸巾拍在他手背上。

    “克拉克·肯特。”她挑眉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你确定不需要我来帮忙？好像光一个匹诺康尼的情报就让你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了呢？”

    “好吧…”克拉克无话可说，“露易丝，如你所愿。”

 第342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一）

    「“但这里和我所熟知的‘美梦’差别好大，幽闭…偏僻…不安，还有这些漂浮的文字，你也能看见吧？家族治理下的匹诺康尼不可能会有这种地方。所以，是梦泡…？”」

    「流萤摇了摇头：“不，不对——还记得吗？在我们不省人事前，你的那位‘朋友’是这么说的——真正的匹诺康尼……”」

    「“他不是我的朋友。”」

    「流萤面带愧色：“我应该早点怀疑他的…对不起。无论如何，家族一定隐瞒了什么，关于梦境的真相……”」

    「“而且，你醒来时应该也注意到了吧？遍布四周的时钟和滴答声…直觉告诉我，藏在这里的秘密恐怕也和那位神秘的钟表匠有关。”」

    「“如果它指向【钟表匠的遗产】——就和现在身处匹诺康尼之梦的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

    斩赤红之瞳。

    年幼的皇帝坐在镶金的王座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匹诺康尼梦境的迷离。

    “大臣，你看。”小皇帝指着天幕中星和流萤刚刚踏入的这片梦境，“朕觉得，匹诺康尼的梦境一定分为美梦和噩梦。家族的人掌管美梦，而被家族流放的人……则前往噩梦，所谓噩梦正是匹诺康尼的底色。星脚下的这片梦境，就是真正的、噩梦中的匹诺康尼。”

    “原、原来如此！”奥内斯特大臣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肥脸上堆砌着夸张的赞叹：“陛下真是天资聪颖！如此深邃的见解，就连老臣也自愧不如啊！”

    他的声音谄媚得近乎刺耳，但小皇帝似乎对此却颇为受用。

    “那是当然。”小皇帝骄傲地抬起下巴，“朕还认为，这个叫米哈伊尔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家族的流放者。”

    “陛下圣明！”奥内斯特立刻接过话茬，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狡黠，“依老臣看，这人必是流放者中的首领，心怀叵测，妄图染指家族对美梦的权柄！”话说到这来，他的声音陡然阴沉下来，“就像……如今帝国之外的那些叛军一样。”

    皇帝眨了眨眼，天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叛军？”

    “是啊，陛下。”奥内斯特俯下身，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那些卑劣的逆贼，比如Night Raid……不正是像米哈伊尔一样，被帝国的荣光所''流放''，却仍觊觎着您的国土吗？”

    皇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朕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没想过米哈伊尔会这么危险。”

    “危险至极啊，陛下！”奥内斯特故作痛心，肥厚的嘴唇颤抖着，“他们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只等您一时松懈——”他故意将音调拖长，观察着皇帝逐渐苍白的脸色，“就会将您拖入噩梦的深渊。”

    皇帝的小手紧紧攥住王座的扶手，指节发白：“那……朕要怎么办？”

    奥内斯特的笑容扭曲，像是一条盘踞在阴影中的毒蛇：“天幕中的米哈伊尔不会染指您的王国，而现实中的‘米哈伊尔’……您只需要交给老臣就好。’”

    “……老臣会将这些叛乱的种子，全部扼杀在萌芽之中。”

    ——

    「星和流萤决定一起探明真相。」

    「一路上，那些凭空出现的白字还在不断浮现：“我明白了……是要玩捉迷藏是吗？”」

    「那声音在一路上始终跟随两人，似乎一直在寻找躲藏起来的米哈伊尔：“米哈伊尔，你藏到哪里去了？”」

    「“米哈伊尔…”流萤也开始关注这个过分频繁出现的名字。」

    「两人一路向前，在来到一处倒悬的喷泉前时，流萤为这梦中的奇景惊诧不已，但她停下脚步，思忖道：“从刚才开始，这些文字就不停地浮现、消失，它们是谁的心声吗？‘米哈伊尔’又是谁……”」

    「“米哈伊尔，好像在哪听过……”」

    「“我好像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绪。迷茫…畏惧…悲伤…以及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流萤咽了口唾沫，“视死如归的决心……”」

    「在寻找出去的路上，墙壁上的白字还在不断浮现：」

    「“米哈伊尔，你看起来有心事……是很重要的事吗？”」

    「“告诉我呀…米哈伊尔，这里…好黑…好暗……”」

    「“不要走，好不好？至少带上我……好吗？求你……”」

    ——

    游戏人生。

    艾尔奇亚的旅店内，空和白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墙壁上不断浮现的字迹，哪怕隔着天幕，两人也能感受到说话者言语中的伤感。

    白微微蹙眉，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怀中的抱枕：“哥…那个声音……他在挽留米哈伊尔...很悲伤，也很恐惧……”

    空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目光紧盯着天幕中闪烁浮动的字迹：“嗯，我猜，这个米哈伊尔恐怕是匹诺康尼非常关键的一个人物。就算不是钟表匠本人，但至少也是家族的核心人物。”

    白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银色的长发垂落：“家族…核心？”

    “没错。”空打了一个响指，“刚才那个双马尾小姑娘说，在‘真正的梦境里’……可匹诺康尼本身不就是梦境吗？这是否说明匹诺康尼的梦境是嵌套式的，梦中还有一层梦……这个梦就像游戏里的底层代码一样，是所有人都需要遵守和无法绕开的。”

    “这个梦，家族不可能不知道。而这个米哈伊尔能在底层代码中多次出现，足以说明他很关键。”空皱了皱眉毛，“但听这人的话，米哈伊尔似乎要前往某个地方……可这个地方是哪里呢？难道他回到了现实，永远离开了梦境？”

    ——

    「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房间，中间摆着一幅残缺的画作，两块碎片飘向不同的大门，星来到其中一间，里面的陈设温馨又童趣。」

    「一个红色的小鸟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但在打量一眼星后，发现她似乎并不是它在等待的人。」

    「小鸟失落地抖了抖翅膀，飞走了。」

    「“这是我为你折的折纸小鸟，米哈伊尔，带上它吧！”」

 第343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二）

    「两人很快将碎片集齐，将画作修复后，通往前方的大门徐徐打开了。」

    「穿过漆黑的廊道，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房间，房间一片漆黑，唯有穹顶照射一束光打在一个华丽的宝箱上，看上去非常可疑。」

    「星缓缓将宝箱打开，只听见“咔哒”一声——整个房间忽然一亮，无数盏灯从四面八方将光束照来，将原本漆黑的角落照得纤毫毕现。」

    「光线来得太突然，星下意识眯起眼睛。待视线适应后，她发现整个房间里堆砌着无数废弃的电视机，以及六扇通往不同方向的大门。」

    「“…怎么回事？！灯怎么全都亮起来了，好吓人……”流萤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往星身旁靠了靠，“不过，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扇门…我们应该能从其中一扇离开这里吧……”」

    「星推开其中一扇，很快又来到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但这里堆砌的电视机全都闪烁着花白，墙壁上浮现出少年惊恐的声音：」

    「“救命…救命……！”」

    「“救救我……”」

    ——

    JOJO的奇妙冒险黄金之风。

    “很不对劲。”

    乔鲁诺突然开口，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那富有节奏的“啪嗒”声就像天幕里两人紧张的心跳，紧密得让特莉休都有些慌不择路了。

    “这、这完全就是恐怖电影的氛围啊……”特莉休的指甲深深陷进扶手的皮革里，“我不想看了…万一从门后突然钻出来一个…鬼之类的……”

    天幕中的星和流萤已经推开第三扇门了，门后的风景与第一扇门后别无二致，堆砌的电视机、少年的声音，以及墙壁上不断浮现的白字……

    “……”

    “会不会是那个双马尾小姑娘做的？”

    福葛低头思索一番后，猜测说道。

    “不会。她应该只负责将星和流萤带到这个鬼地方。”乔鲁诺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她们永远也无法抵达走出这里的‘真实’……换句话说，是有人想要将她们困在这里。”

    “是家族的人？”

    “不清楚，但我猜应该是她们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吧？”乔鲁诺抬头仰望着天幕里的两位少女，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惋惜的意思，“在砂金的嘴里，星是一个强大到足以掀翻整张牌桌的人——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匹诺康尼太过藏龙卧虎，很多人都蛰伏着，等待着他人的出牌，然后反制——【同谐】在前，【存护】在后，在这两股势力的夹缝中，星核的力量或许特殊，但不足以撼动大局。除非——”

    “——除非背后有人想要她撼动大局。”福葛接过少年的话说道。

    ——

    「星和流萤推开另一扇门，果不其然——房间里又是一样的布置。」

    「流萤心中升起一丝不详：“又是这样…不对，难道是……”」

    「刺耳的音乐忽然在房间中响起，欢快的节拍带着卡通片特有的夸张音效，就像有人故意按下了老式儿童节目的播放键。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夹杂着少年惊恐嘶哑的声音，让星的后颈冒起一片鸡皮疙瘩。」

    「墙壁里的声音惊恐道：“██ 说过 ████ 不 ██ 能 ██ ███ ██打开盒子 ███……”」

    「再推开下一扇门，两人已经搞不清最初的门到底是哪一扇。这一扇门中，到处都是哭泣声与呜咽声，令人头皮发麻。」

    「“██ 求 ██ 你 ███ ██ 我 ██████ ████ ██ 害怕 ██……”」

    「两人继续前往下一扇门，这一次那些声音已经彻底模糊不清，电视机的闪光也变得更加强烈。」

    「“电视机的闪光好刺眼…小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萤下意识地拽了拽星的外套。」

    「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强光，一只紫色的巨眼猛然浮现！」

    「那只瞳孔像活物一般转动、眨眼，更可怕的是，它的影像正以病毒式的速度在房间的其他电视机内传播——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整个房间都布满了紫色的眼睛，视线焦点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们牢牢网在其中。」

    「天花板不知何时凝聚着一片紫云，一抹令人不安的红光倾泻而下，伴随着令人牙齿发酸的金属摩擦声，一个扭曲的庞然大物从紫云中缓缓钻出——」

    「那像是一个由无数眼球堆砌而成的怪物，如同蛇一般蜿蜒的身躯末端生长出锋利的骨刃，而最醒目的头部，则像某种生物锋利的爪牙。」

    ——

    fate。

    卫宫家的客厅里，天幕中怪物那眼中猩红的光芒映照在四人神态各异的脸上。

    “哗啦——”

    远坂凛不小心打翻了餐桌上的茶杯，茶水蔓延滴落在她的裙子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由无数眼球组成的扭曲怪物。

    “这、这不是美梦吗？！为什么会有这种…这种……”

    凛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形容，手指慌乱地在空气中比划着。她感觉这怪物啥也不像，无法描述，也无法形容，仿佛单纯只是“噩梦”这一概念的具体化。

    “MaSter，从她们踏入这片梦境开始，你就应该做好被吓到的准备了。”LanCer轻轻地叹了口气，“匹诺康尼的美梦……虽然想过没那么简单，可也没想到家族居然私藏这么个大家伙。”

    “有意思……如果把这只怪物捉住，然后扔到匹诺康尼的大街上会怎么样？应该会很有趣吧？”LanCer饶有兴致地说道，“那群猎犬们看到了会如何处理？恐怕会夹着尾巴逃跑吧……”

    “那样只会徒增死伤。”Saber眉头紧锁，“但匹诺康尼的梦境中理应是不存在死亡的，那豢养这种怪物又是为了什么？”

    “说不定是家族打磨许久的一把刀呢？”LanCer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谁挡在家族的道路上，就把谁扔到这片梦境中任这怪物宰杀。【同谐】……把发出不和谐声音的人全都杀了，那剩下的声音不就和谐了？说不定，这才是【同谐】家族的核心理念呢。”

 第344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三）

    「怪物从紫雾中现身的瞬间，流萤几乎是本能地挡在了星的面前，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星握住，被对方一把揽在身后。」

    「“——退后！”」

    「金属球棒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狠狠砸在怪物尖锐的尾刺上，在金属刺耳的嗡鸣声中，星被巨力一把掀飞，等她挣扎起身时，却见流萤已经被它的尾巴卷住，将她举到眼前。」

    「冰冷坚硬的尾巴勒紧她的腰间，流萤攥紧拳头，指节绷紧到发白。她似乎正犹豫着要做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忽然，，怪物四周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动。一点幽蓝色的光芒悄然浮现，如同流星拖拽的尾焰，光芒迅速扩散开，化作巨大的圆阵将怪物笼罩——」

    「那圆阵瑰丽得让人恨不得屏住呼吸。」

    「无数道纤细的光纹交织成各色的纹路，宛如古老教堂的玫瑰花窗在虚空中浮现。下一秒，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声，五只紫水晶般的巨爪从阵中伸出，“砰”地一声将怪物地死死按在墙壁上。」

    「“如果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

    「不远处，一个披着紫色头纱的白发女子正优雅地坐在电视机上，纤细的手指正拨弄着一张悬浮的、流光溢彩的纸牌。」

    「“可是无法从【死亡】的阴影下……全身而退的。”」

    ——

    OVERLORD。

    蜥蜴人，绿爪部落。

    “那个紫色的女人，居然能召唤出恶魔的手臂吗？”

    身为部落中极少数能熟练掌握多种魔法的雌性蜥蜴人，蔻儿修虽然并不懂得相当高深的魔法原理，却也能大致判断出魔法的优劣与好坏。

    那个巨型的圆形魔法阵，刚才是以那只怪物为中心展开的，魔法阵上的花纹繁复且瑰丽，模样看上去如梦似幻。但更重要的是，魔法阵并不单纯起到压制怪物的功能，而是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将封印其中的怪物显露微不足道的一角。

    那个女人似乎完全不需要吟唱——或者说完全没有看到吟唱的动作，但施展出的魔法无论完成度还是精度，都无可挑剔。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这个女人一定个是相当危险的恶魔召唤师。

    “恶魔的手臂……你是说她能召唤出伟大至尊那样的强者来参加战斗吗？”一旁的一位身材更加高大的黑色雄性蜥蜴人说道。

    “…萨留斯，你这话未免也太不敬了。”

    “啊！抱歉！”

    自从他们蜥蜴人部落发誓效忠无上至尊大人后，蔻儿修便不敢在部落中议论安兹大人的任何不是——虽然在他的统治下，蜥蜴人部落的确变得愈加繁荣，但这种大不敬的话……谁知道部落里是否存在它们无法察觉的监视或眼线呢？

    “那女人召唤出的到底是不是恶魔都很难说，或许是超越恶魔的存在——”

    超越恶魔…萨留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无上至尊大人。但听蔻儿修的语气，似乎这个紫色女人召唤出的东西比无上至尊大人还要强大。

    但……这应该不可能吧？

    他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或许在这片大陆不存在，但在大陆外的宇宙文明里，这并不稀奇，就比如星神和令使。”

    “哦哦，那岂不是说，无上至尊大人的力量——”

    “嘘！”

    蔻儿修似乎预料到了丈夫接下来的危险发言，赶紧出言打断。

    “萨留斯，你可以猜，但猜到了也请不要说出来。”

    似乎是被老婆难得一见的严肃目光所震慑，萨留斯的头顶缓缓滑落一滴冷汗，他猛地点了点头：“好、好的！”

    ——

    「怪物用力挣脱了那些水晶般的大手，重新回到了房间中央。」

    「“你是……？”流萤瞥向一旁这位优雅的女士。」

    「“放轻松，小妹妹，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哦。”女人掩嘴轻轻一笑，“不如这么称呼我吧…【忆者】黑天鹅。”」

    「黑天鹅肆意拨动着手中的卡牌，每一次轻微的动作，地底便有无数只不可名状的大手探出，疯狂朝着怪物攻击。」

    「但它是有够肉的……连续吃下黑天鹅的几轮火力后也依旧活蹦乱跳。」

    「“下次再见吧。”」

    「黑天鹅优雅地抽出一张牌，幽蓝色的光芒骤然收束，化作一道巨大的法阵从天而降，直直地盖在怪物身上。」

    「一瞬间，怪物发出刺耳的嘶吼，千百颗眼球疯狂转动，身躯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按在地面上，仿佛在拼命抵抗着某种不可违逆的法则。」

    「“快走。”黑天鹅指尖轻轻一挑，一张牌在两人身边形成了一道传送门。」

    「流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星便往里钻，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

    火影忍者。

    “忆者……”

    纲手震惊地从天幕上收回目光。

    “流光忆庭原来这么有实力吗？看样子，她是在利用手中的卡牌去施展不同的‘术’。手中有多少种卡牌，也就拥有多少种手段。”

    “可她是记忆命途的人吧…我还以为她的攻击手段会是让对方陷入回忆之类的……”照美冥回想起当初星第一次进入模拟宇宙，记忆星神初次登场的时候，她可是硬生生地被回忆硬控了几十秒钟。

    “除此之外，有一点也很奇怪。”我爱罗突然开口说道，“她是流光忆庭的人，她为什么要出手帮助星？根本就没有理由吧？”

    在他看来，能来匹诺康尼的人…除了这位相对比较坦率的流萤小姐，似乎都不是什么善茬。

    何况这位黑天鹅还大方地在人前露了一手——

    这女人实力深不可测，居然能轻描淡写地压制连星都处理不掉的怪物……哪怕救了自己，也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而且黑天鹅似乎要比星更了解匹诺康尼……这是忆者的权能？还是说她有自己获取情报的方式？”

 第345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四）

    「……」

    「等星再度睁眼时，眼前是梦境中出手相救的黑天鹅小姐。」

    「“你醒了啊，小瞌睡虫。看来你做了个好梦。”黑天鹅微微一笑，“如何，有梦到我吗？”」

    「“这里是天堂吗…”」

    「“欢迎来到现实——白日梦酒店——你最熟悉，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很高兴你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没有受到那片‘原始梦境’的影响，运气不错。”」

    「“流萤…她逃出来了吗？”」

    「“呵呵，你很关心那个小姑娘啊。也是，即便在【死亡】面前，她也竭尽所能想要保护你的安全…连我都有些心动了呢。”」

    「“我知道你脑袋里有许多问号，别心急。在那之前，先向担心你的伙伴们报个平安吧。 ”」

    「星跟随黑天鹅前往一楼的休息区域，还没下楼便听到三月七和姬子在议论。」

    「三月七两手一叉腰：“好可疑…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那女人绝对有问题。”」

    「姬子摇摇头：“但她确实找到了星，并救了她——眼下只能先听听对方的要求了……”」

    「两人回到列车组身边，一见到星，三月七就一脸担忧地凑了过来：“星，你没事吧！现实和梦里都找不到你，担心死我了……”」

    「在简单介绍一下前因后果后，星才知道原来姬子和黑天鹅早就认识，她们是在梦境调查中偶遇的。」

    ——

    灵能百分百。

    “等等……现实和梦境都找不到她是什么意思？星难道前往匹诺康尼后现实中的身体也随之消失了吗？”

    小酒窝汗流浃背了。做梦会做到肉体消失……这种事哪怕对它这个“灵”来说也称得上骇人听闻。

    匹诺康尼最开始宣传是“盛会”之星，是会给人带去幸福与美好的梦想之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美好”显得越来越诡异了。

    “应该不是。”灵幻摇了摇头，认真思忖道：“我觉得不是进入匹诺康尼消失肉体，而是进入那片‘原始梦境’之后……那片梦或许存在某种机制，让步入其中的人肉体也一并沦陷其中。”

    “那如果星在原始梦境被那怪物杀死的话……”龙套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

    “嗯，大概率就是永远死掉了。”

    小酒窝忍不住咋舌道：“啧啧啧…这家族手段可真够高明的，明面上是助人为乐的【同谐】派系，实际上暗藏祸心，以‘美梦’、‘度假’的名义把人骗到匹诺康尼了再杀……”

    “不，这纯属假面愚者的个人行为，不要上升到家族势力。家族还没胆子当众把人拽到原始梦境当中，而且就算要拽……怎么也得先把【毁灭】和【存护】或者【欢愉】这几帮人先给拽进去。”

    “【毁灭】……？”小酒窝努力回忆了一下，“灵幻，你没搞错吧？冥火大公好像没来啊？”

    “……”

    “好像是诶，师匠，冥火大公这次盛会好像没来。”

    灵幻也是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头：“…奇怪啊，他们不是收到邀请函了吗？”

    ——

    「星将进入原始梦境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姬子一行人。」

    「瓦尔特若有所思：“所以，袭击你的是一位身穿红衣，擅长幻术，能变化成他人样貌的女性……”」

    「“她名叫【花火】，是混入匹诺康尼的假面愚者……”黑天鹅似乎对这位双马尾小姐非常熟悉，“…放心，那姑娘暂时不会再打各位的主意了。她一定自以为得逞，正不知在何处得意洋洋呢。”」

    「“你似乎很了解她。”」

    「黑天鹅笑着点点头：“当然，我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但【记忆】不会。”」

    「“所以我有必要向各位澄清一个事实：花火小姐的把戏能令人陷入幻觉，但那片诡异的梦境和她无关，而是源自于匹诺康尼本身。”」

    「“匹诺康尼…本身？”三月七不太理解。」

    「“还没意识到吗？”黑天鹅掩嘴一笑，“所谓的‘梦想之地’…其实是家族不知用何种手段精心维护的成果，一场设计好的美梦。”」

    「“而她坠入的那片忆域——那才是梦境原本的样子，混乱、危险、神秘…变幻莫测的迷宫中栖息着记忆的野兽……”」

    ——

    海贼王。

    “家族真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啊……”

    玛丽乔亚的夜色深沉如水，藤虎拄着杖刀立于露台，天幕上光芒照在他紧闭的双眼上，在看到黑天鹅将梦境原本的样子道明后，藤虎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又怎么了？”

    倚坐在一旁的绿牛却不以为意，他嘴里叼着一根嫩枝，优哉游哉地说：“一个谎言能维持千年却滴水不漏，不也证明了家族的手段与掌控力么？我倒挺佩服这群家伙的，居然现在才露出马脚……”

    “佩服？”藤虎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杖刀微微一顿，“家族此举可谓恶劣至极，我实在不知又何值得佩服的。将‘美梦’置于‘原始梦境’之上，就相当于让普通人在刀尖上起舞一般，而刀尖与脚底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来粉饰……一旦木板破碎，便是千万人的毁灭。”

    绿牛耸了耸肩：“所以，家族只需要维护好木板不破碎就可以了。或许有几个人坠入原始梦境后彻底消失……可那又如何？只要这个能造福千万人幸福的美梦不露出马脚就好。”

    “…真是荒谬啊。”

    “别这么较真，藤虎。”绿牛嗤笑一声，“在匹诺康尼，真实或许比虚假的美梦更致命。”

    ——

    「姬子询问其他人在入梦时的景色，发现大伙所看到的景象几乎都是相同的。」

    「时钟、鱼群、深海……甚至连前往匹诺康尼的方式也相同的，都是通过房间里的画或者镜子前往【思绪长廊】这个中转站，才能真正抵达匹诺康尼。」

    「“我从一些熟客口中得知，入梦后的第一站是梦中的酒店，但因为一些意外…‘酒店目前正在进行修缮’。”」

    「黑天鹅笑问道：“请问一栋建筑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修缮？结合下她方才的经历，答案很明了了。”」

    「“匹诺康尼的美梦正在【沉没】，变回它原本的样子…坠入深海（忆域）。”」

 第346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五）

    「“沉没？你的意思是…梦境世界正在瓦解？”三月七睁大了眼睛。」

    「“梦境酒店的遭遇就是预兆。”」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解释家族言语中的违和感了。”瓦尔特低头思忖道，“倘若这一消息被外界得知，无论住客们的实际安全如何，盛会之星的名誉必然会受到影响。谐乐大典将至，他们不得不隐瞒此事。”」

    「“住客们的安全，也许这一点也无法保障哦…她遭遇的那只怪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要我再提示一遍吗，它是忆域迷因……”」

    「黑天鹅轻轻笑道：“暗喻死亡和谋杀的迷因怎么会出现在家族宣称‘绝对安全’的梦里……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或许也包括家族自己哦？”」

    ——

    一拳超人。

    “所以，那个星期日……他作为家族的代表，其实很清楚如今的匹诺康尼存在安全危机么？”

    英雄协会总部内，吹雪微微蹙眉：“他居然在人前表现得这么从容淡定，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就是家族精英的心理素质么？”

    “这根本就没什么好稀奇的吧？能成为家族的牌面，至少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了。”龙卷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那家伙长得就像一个城府极深的阴谋家，而且……我看他不单单是牌面那么简单，恐怕是家族的下一位权力的‘掌舵人’。”

    “权力……从姐姐口中听到这个词还是真是陌生。”吹雪浅浅地笑了一下，感觉今天又多了解了姐姐一点。

    “吹雪，我可不单单只会使用超能力而已。”龙卷哼了一声，她抬头看向天幕中那个戴着头纱的优雅女子，“还有，这个黑天鹅也不是什么善茬，这女人知晓的秘密太多了，况且……她的说话方式让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这也能成为姐姐否定一个人的理由么？”吹雪瞪大了眼睛。

    “当然，而且这是最重要的理由！”

    龙卷眯起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黑天鹅的立场很成谜，在匹诺康尼这种多方制衡的环境里，这种有超强实力却立场模糊的人最危险了。如果她对列车组有所图谋的话……我可能还会稍微对她放心一点。”

    “那在姐姐看来，眼下列车组和谁组队最稳妥呢？”

    “嗯……大概是那个叫黄泉的女人吧？她的实力——”

    龙卷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我虽然不懂剑术，但也看得出那女人可比原子武士强多了。不知道她和用出全力的KING谁更强一点。她是速度型的剑客，或许比闪光的弗莱士还要快？……总之，她很强。”

    “不应该和流萤组队吗？那位女孩子或许不够坦率，但至少十分真诚啊。”

    “不——行！”

    龙卷猛地摇了摇脑袋，一脸严肃地说道：“心意可不能转化为战斗力，那女孩子虽然性格不错，但完全弱爆了好吗？！星和那只怪物战斗的时候她就没派上什么用场，还需要星腾出手来保护她！完全是拖油瓶！”

    “吹雪，你也应该知道，在战斗中……一个弱到堪称包袱的队友，比一个强大的敌人更危险吧？那孩子会成为星的破绽和软肋——所以绝对不能一起行动，既是为了保全她，也是为了星的安全。”

    ——

    「“黑天鹅小姐，现状我们已充分了解。回到你最初的提议……”姬子顿了顿，“请问流光忆庭又是出于什么理由，选择和星穹列车合作呢？”」

    「“嗯，请允许我纠正一下…这是我的个人的请求，不代表忆庭。答案很简单，姬子小姐，我只是想做个交换…有关【记忆】的交换。”」

    「“在职责之外，我也有些…个人的美学追求。我是忆者，也是一位收藏家，我也想见证那些晶莹、璀璨的宝贵记忆——这种想法很好理解，不是吗？”」

    「黑天鹅侧过脸看向列车组的众人：“而你们，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开拓】之道的践行者…我相信你们的潜质，也相信你们将在这片舞台绽放出的…独一无二的光辉。这就是我想和各位交朋友的原因。噩梦与美梦的交汇之地……作为记忆的摇篮再合适不过了。”」

    「姬子点了点头，表示在给出答复前还需要大家共同商议一下。」

    「等黑天鹅走远，瓦尔特看向姬子：“…姬子，你怎么看？”」

    「“她的话不可尽信，有不少刻意诱导的成分。”姬子微微蹙眉，“但我会担心最坏的可能，假如梦境的异变确实存在，并且不是自然发生，而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那么它大概率和‘钟表匠的邀请函有关’。”」

    ——

    葬送的芙莉莲。

    “梦境如果产生异变，那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吧？”简泽微微歪头，眼睛里盛满了迷惑不解，“如果将所有派系全都拉入原始梦境的话，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

    莱尔恩低头思忖道：“会不会是砂金？他在暗中操纵这一切？”

    “砂金？不会吧……推动梦境异变，他做得到吗？而且他和拉帝奥也在梦境之中，如果全部陷入原始梦境的话，他应付得了吗？我承认他是个大胆的赌徒，但那只迷因似乎不太听得懂人话，也不会愿意赌博的样子……”

    老实说，那位砂金先生除了花哨一点，更有气势一点，简泽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战斗力。真打起来，恐怕和那位手无寸铁的流萤小姐差不多吧？

    “的确，性命是一个赌徒翻盘的最后本钱，无论如何也不会压上的。他就算再疯，也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赌。”莱尔恩赞同地点点头，“……首先可以把公司排除在外。”

    “莱尔恩，你觉得谁更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呢？”

    “唔…”莱尔恩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他在天幕开始后整理的各派别信息——这是赛丽艾大人明令要求他做的，因此他记录得非常详细。

    他的手指缓缓下移，最终指到【毁灭】那一栏上。

    “冥火大公有个孩子——阿卡什，你们还记得吧？”莱尔恩念道：“你要用四弦的乐器奏响宴曲，令【同谐】的唱诗哑然静默——这是大公的原话。我认为，此人可能已经暗中来到了匹诺康尼，并且作为针对【同谐】的武器，利用他的能力在瓦解梦境。”

 第347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六）

    “用【毁灭】的力量瓦解【同谐】的梦境么……的确是一种全新的思路呢。”

    王座上的赛丽艾终于开口发言，她咧嘴一笑：“做得不错，莱尔恩，在功课这方面……你比年轻时要更好。”

    “多谢夸奖。”

    莱尔恩恭敬地低下头。

    “只是…赛丽艾大人，时至今日也没有看到冥火大公本人有任何动作。”

    “嗯，我也发现了……”赛丽艾敛起脸上的笑意，“越是意图不明，就越是危险啊。”

    ——

    「“咦？这是怎么怎么推断出来的？”三月七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暂且不考虑极端情况，推动梦境异变的主使，立场定然与家族对立，那就不外乎两种可能……有人意图引入外部势力，借机动摇家族对匹诺康尼的掌控；或是家族为了自保，被迫暗中向外界求援。”」

    「瓦尔特冷静地推测道：“但从邀请函的密文，和家族的反应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些。”」

    「“这也就意味着，发出无名客密文的人和梦境异变的幕后主使是同一阵营…甚至可能是同一个人。”」

    「说完猜测，瓦尔特也开始分享自己的见闻——一则令人遗憾的坏消息。」

    「“据可靠消息称，一些人在匹诺康尼目击到了身穿银色盔甲的高大男性。我向猎犬家系打听了消息，也走访了不少声称见过这位入侵者的来宾……”」

    「“……然后收到了这个。星，我发给你了，打开看看吧。”」

    「星打开手机，只见屏幕中正好出现一个银狼的Q版小人，正拿着喇叭，清了清嗓子：“咳咳，能听到吗？星穹列车，好久不见——匹诺康尼好玩吗？”」

    「“这是…是那个骇客小姑娘！”三月七惊了。」

    ——

    崩坏三。

    天幕中的Q版小银狼手持喇叭的样子，狠狠戳中了圣芙蕾雅学园内某位少女的内心。

    “布、布洛妮娅姐姐…不对，是银狼小姐……好可爱！”希儿双手捂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

    “那当然了。”布洛妮娅轻咳一声，板着小脸点点头：“身为我的同位体，可爱是最基本素养。”

    可话虽这么说，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的得意。

    ……毕竟，连她自己也觉得银狼这个Q版的样子很可爱。

    “哇哦~”琪亚娜一脸坏笑着用手肘捅了捅布洛妮娅，“看银狼小姐这么悠哉，想必是76个游戏账号都找回来了吧？”

    “呵，琪亚娜，你不会觉得这种小儿科的难题能难倒我的同位体吧？”布洛妮娅把头轻轻扭到一边，哼了一声，“找回账号什么的……对银河第一骇客来说，可是连热身都算不上呢。”

    “都开始为自己的同位体说大话起来了呢……唉，回想她当时被封76个账号时那又哭又闹的样子——”

    “——她没有又哭又闹。”

    布洛妮娅下意识地反驳。

    似乎是有点生气，少女脸颊气得鼓鼓的，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就和不久前天幕上惨遭封号的银狼一模一样。

    ——

    「“说正经的。我知道各位正在调查匹诺康尼的异象，不如说，我们非常乐于见到这一幕。因为你们调查得越深入，就越有机会了解到美梦的真相。”」

    「银狼一段代码发送到在座几位的手机上，只要输进入梦池就可以进入到“隐藏地图”，这是他们星核猎手掌握的第一手情报。」

    「而在合作之余，银狼也提及到了萨姆：“想必你们也听说萨姆的事了。好好期待一下吧，那家伙性格单纯，喜欢堂堂正正的胜负，一定与你们‘合得来’。希望各位别被他的热情压垮！”」

    「“哦，他让我转告各位：无法抵达的梦中，剧目即将开演——加油吧，各方势力都动起来了。无名客，别落后太远哦！”」

    「说完，银狼的信号便消失了。」

    「“形势很明朗了。盛会之星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围绕着钟表匠的遗产，包含家族在内的一众势力各怀目的，彼此制衡。尽管还不知道这遗产是什么，但这场争夺战波及无辜群众…是早晚的事。”」

    「而谈及银狼口中的“萨姆”，瓦尔特也是深吸一口气：“【熔火骑士】萨姆，据称此人是格拉默铁骑的余党，先天的基因改造战士，认知异于常人，行事决绝、不留余地，是不亚于卡芙卡和刃的危险份子。”」

    「“这是一封威胁信。银狼口中的隐藏地图想必就是封锁中的梦境酒店。为后续考虑，我们确实有必要拜访一下现场。”」

    ——

    鬼灭之刃。

    “嗯…封锁中的梦境酒店，大概就是原始梦境那种很危险的地方吧？”

    甘露寺蜜璃一边咬着樱饼，一边鼓着像仓鼠一样的腮帮子说道：“要不要叫上流萤一起？那个小姑娘似乎也很想知道梦境的真相呢。”

    “哈？叫她？她有什么好叫的？”不死川不耐烦地甩动着手腕，“那女人根本应付不了那么危险的环境吧？”

    “的确……那只迷因本来就很危险，恐怕要三四个人一起才能制服它。流萤如果同行的话，可能会成为累赘。”蝴蝶忍严肃地说道，“那个叫‘萨姆’的骑士也出动了，甚至可能他就在原始梦境里。万一他盯上流萤……”蝴蝶忍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届时星无暇他顾，战端一开，大家都会死。”

    “萨姆盯上流萤？没理由吧？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吗？”甘露寺蜜璃疑惑道。

    “……这只是猜测，星核猎手的行为不能用常理去揣测。”蛇柱伊黑小芭内淡淡地说，“不过，从银狼的话不难判断，萨姆这家伙应该是个纯粹的武痴类型。”

    “猗窝座那种吗？”蝴蝶忍低头沉思，“那样恐怕还好办一些……如果他只是单纯想提升技艺的话，列车组这边值得一战的强者还是很多的。”

 第348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七）

    「列车组决定答应和黑天鹅的合作，众人商议后便迅速回到各自的房间。」

    「这会儿星还在担心流萤，不知道她回到现实没有。她想拿起手机问问，结果才发现没对方的联系方式……」

    「黑天鹅正在她的房间等她，刚见到星，黑天鹅就读出了她脸上的情绪：“你看起来很紧张啊，星。是在担心那个小姑娘吗？如果有心事，不妨向我倾诉吧。这世上可没有比忆者更适合做心理治疗师的存在了。”」

    「“你能确认流萤的安危吗？”星开门见山地问道。」

    「“放心吧，那是一道单向门，只会通往清醒的现实。除非那女孩抱有强烈的意愿，怎么也不肯从梦中醒来……怎么可能呢？她现在一定正在酒店的某处揉眼睛呢。”」

    「听黑天鹅这么一说，星心中高悬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躺到入梦池里，很快进入梦中世界。」

    「睁开眼，回到熟悉的房间，黑天鹅依旧在不远处等她。」

    「“我知道你对忆质比较敏感，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梦境的影响，这也是我需要特别陪同你的原因。我会略施手段让你不那么难受。别担心，你的伙伴也很安全，我在入梦前向她们两人各要了一件小首饰，这能让我在忆域中感应她们的存在。”」

    「黑天鹅感应到她们已经在各自的房间醒来，但由于忆域的构造和现实不同，姬子和三月七的房间都在很远的地方。时间不等人，她们必须立刻前往大堂汇合。」

    「一路上，她们看到一些东倒西歪的惊梦剧团，黑天鹅轻轻皱了皱眉：“奇怪，这里似乎还有别人的气息……”」

    ——

    Ave MUiiCa。

    排练室的灯光惨白，乐队排练的演奏声戛然而止。

    “第三小节，第四拍。”

    丰川祥子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乐谱上，指甲在纸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佑天寺小姐——这是第几次了？走神也该有个限度吧？明明你才是最需要练习的那个，难道最近你都没有练过么？”

    喵梦的鼓棒在指尖转了个圈，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没办法，最近都比较忙嘛~”

    “忙？”

    祥子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是被冰水浸透的丝绸，柔软却刺骨。她掏出手机，熟练地翻到喵梦的账号，里面最新的两条视频这是这两天才发出的。

    “《使一颗心免于哀伤》的架子鼓演奏，还有……”祥子的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着，“流萤的仿妆教程。”

    “所以…你没有时间练习Ave MUiiCa的曲子，却有时间练习天幕中的曲子吗？”

    “哎呀~祥子不也很喜欢天幕里的内容吗？匹诺康尼现在可是流量热度全世界第一的存在——”喵梦起身绕到祥子的身后，手指轻轻落在少女柔软的肩膀上，“偶尔也需要蹭一蹭嘛，你知道的~”

    “但那不是你荒废练习的理由！”

    “不，这就是我的理由。”

    喵梦丝毫不顾少女的怒意，若无其事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耸了耸肩，“明明只需要用别人的曲子就可以获得更高的关注度，适当借用一下也没什么不妥吧？全世界很多音乐团体都有在用啊？重点是热度……乐队的热度。”

    “但那首曲子和我们Ave MUiiCa的风格完全不符合吧？”祥子的眉毛，几乎要在眉心拧出一道细小的褶皱了。

    “什么符不符合？只要粉丝喜欢不就好了？”喵梦掏出手机，将几份谱子分别发到其他人的手机里，“练不练习随你们咯，记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哦~”

    ——

    「两人来到大堂，忽然在大堂中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天鹅有些愕然：“啊…是她？这怎么可能？”」

    「只见黄泉正站在几位惊梦剧团身边，似乎有些苦恼地环顾四周：“这里…难道没有工作人员吗？”她回过头，有些惊喜地看着二位：“咦，怎么是你们？”」

    「“你……又迷路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黄泉很实诚地回复说。」

    「三人先把眼前的几只小怪清了，待安静后，黄泉好奇地问道：“两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这也是黑天鹅想问她的问题，黄泉倒也不隐瞒，她表示匹诺康尼坊间流传着一些涉及钟表匠、遗产的隐秘话题，她好奇散布的人是谁，便按照流言的方式试验了一下…竟真的来到了这里。」

    「考虑到这片梦境危机四伏，黄泉主动提议不妨先结伴而行，她可以出手保护几位的安全，而她也需要忆者的援助。」

    「星自然同意了，黄泉对两位不胜感激之余，也很高兴和黑天鹅小姐再次同行。」

    「“嗯…但愿如此。”」

    ——

    提瓦特。

    “忌惮。”

    纳塔的竞技场内，火神玛薇卡放下啤酒，一脸好奇地注视着黑天鹅脸上那副略带不快的表情。这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初她还没有成为火神的时候，和她战斗的人总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她似乎有点害怕这位黄泉小姐。”

    “害怕？为什么？”恰斯卡有些不太能理解，“我记得忆者小姐曾经主动邀请过黄泉跳舞吧？照理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难道黄泉和黑天鹅都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总不会是黄泉的舞技很烂，却又自我感觉良好吧？”

    玛薇卡朗声大笑道：“怎么可能？黑天鹅小姐应该不是在乎这种小问题的人。”她略微低头思索：“我猜……应该是实力。”

    黄泉的确拥有不可小觑的力量——这对她们来说几乎是共识，但没人清楚黄泉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她一直是在用刀鞘战斗，没人见过那把刀出鞘的样子。

    ——是对手不值得她拔刀？

    ——还是拔刀后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玛薇卡只能想到这两种可能。但她猜测，黑天鹅小姐或许是整个匹诺康尼最了解黄泉实力的人……否则，真的很难解释她为何会如此忌惮。

 第349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八）

    「三人一路向前，搭乘一辆电梯来到一处神秘深邃的走廊中。」

    「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只有一扇封闭的大门。」

    「“这扇门…也上锁了吗？”」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还是让我来吧。”黑天鹅闭上眼睛，正以一种近乎感应的方式搜索着房间，甚至房间以外的每一处角落。」

    「“这片忆域…有点过于扭曲了。我得采用些不那么优雅的手段，二位…请给我一点时间……”」

    「“嗯…有了。我能看见这片梦境的中心，还有家族的人…还有几个身影在摸索着向前，看来你的朋友也不太顺利呢…一个、两个、三个……”」

    「黑天鹅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模糊、虚幻的身影。」

    「“…不对，三个？还有第三个人在寻找去大堂的路？等等…这是……”」

    「黑天鹅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被风惊扰的蝶翼：“——是之前和你在一起的小姑娘？”」

    「星深吸一口气，努力在维持着冷静：“你说她已经回到现实了。”」

    「“我不明白，但忆域中有熟悉的影子，和她给人的感觉很相似……她有什么一定要深入梦境的理由？”黑天鹅难以理喻地皱了皱眉头，“她…是在奔跑吗？不…奔逃？她的身后似乎有什么……”」

    ——

    进击的巨人。

    “谁会追她？难道是那个‘萨姆’？”

    “不…不可能，艾伦。”

    料峭的晚风吹来，阿尔敏捧着热茶的双手微微发颤，“大概率是那只在原始梦境里袭击她们的迷因。如果把萨姆的战力等同于卡芙卡或者刃的话，流萤根本没可能有逃跑的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怀疑，她只身来到这里是得到了某人传递情报，情报显示这里有钟表匠的遗产。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要独自一人顶着天大的风险来闯原始梦境。”

    “钟表匠的遗产……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值得拼上性命啊。”

    “难道遗产是一种治病的良药？她是一位生病的女孩，恐怕没拿到遗产，她自己也将命不久矣吧。”三笠垂下眼眸，捂紧脖子上的红围巾，“我倒是希望那个叫萨姆的男人能救一救她。”

    “……不大可能，萨姆救星还差不多，毕竟这星核猎手多少还和她有点情分在。流萤虽然可怜……但萨姆作为改造战士，应该也不是看到女生就会心软的男人。”

    “不、不对——”

    阿尔敏忽然睁大了眼睛，红茶在他杯子里剧烈摇晃，几滴热茶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他猛地站起身，膝盖撞翻了小木凳，差点让他摔倒。

    “我的想法完全错了！艾伦你刚才的结论是对的，追杀流萤的人正是萨姆！”他的手指悬在空中不停地比划，像是要抓住转瞬即逝的灵感，“如果……我是说如果！流萤拥有反杀迷因的能力呢？”

    “啊？”篝火前的另外两人都懵了。

    “艾伦，你还记得那女孩儿超出常人的观察力么？那不是一般人能练成的……哪怕是利威尔兵长也没有！她极有可能在星的面前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她其实并不弱小，相反……她非常强大！”

    阿尔敏耐心地解释道：“正是凭借这份武力她才敢闯入原始梦境，去搜寻钟表匠的遗产……而追杀她的人，正是更强、能覆灭耶佩拉兄弟会的萨姆！”阿尔敏有些骄傲地看着两人：“你们觉得如何？”

    艾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觉得有点离谱。”

    ——

    「“情况紧急，我只能破例用一些小手段，带你们一同穿过忆域。”」

    「黑天鹅的声音在星耳旁响起，同时还有一些模糊的声音如泥鳅般钻入她的脑海里：」

    「“钟表匠的遗产……”」

    「“我…不想放弃……”」

    「“我有这个权利…对吧……”」

    「黑天鹅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了：“我从忆域里采撷了几缕她的思绪，这能帮助你们对她建立印象。现在，牢牢抓住这些情绪，在脑海中把它们整理成型。出现在这里的‘老朋友’不仅有她，还有你们遇险时，现场的第三者——”」

    「“那只忆域迷因，它也在那里。”」

    「星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几乎是本能地冲进面前的那辆升降梯。某种难以名状的流质——黑暗——自她的胸腔漫向喉头。窒息感自内向外将她淹没。然后，声音响起……」

    「“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出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

    「“人们为何选择沉睡？我想……”」

    「最后的轻叹不知是谁发出的。」

    「“…是因为害怕从‘梦’中醒来。”」

    「黄泉警惕地按住星的肩膀：“…小心！附近有危险的气息。”」

    「星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荡，空旷的空间将她的呼吸声放大。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直到——」

    「不远处，少女蓦然回首。」

    「流萤的发丝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眼中的警惕如冰雪消融。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掩不住的欣喜与雀跃。」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我、我愿意用和真十年单身换流萤平安无事！”

    酒馆里突然响起了阿库娅极不和谐的许愿声。

    “喂！你这个混蛋好歹也是女神吧？哪有拿自己的领队的幸福来换别的女人生命安全的啊！”和真正一把揪住阿库娅的衣襟，却忽然听到酒馆里传来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他仰起头，只见天幕中的流萤小姐正和星隔空相望，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几乎要拉丝。尤其是那放下警惕后的微笑，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流萤小姐没事！太棒了！”

    “耶耶耶！”

    “哈哈哈和真你的单身可真管用呐！”

    和真几乎要原地石化，擦着眼泪暗骂阿库娅时，下一秒酒馆内又传来一阵惊呼。

    “喂！先等等！你们快看！”

    “是迷因！那只迷因又追过来了！”

    黄泉和黑天鹅的头顶上凝聚出一团紫气，一只熟悉的紫色巨爪从里面缓缓探出……

 第350章 匹诺康尼篇（三十九）

    「见到流萤平安无事，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脚步越走越快，带着掩不住的雀跃，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

    「然而。」

    「后颈的寒毛突然炸起——星猛地俯身，利爪带起的风压擦过她的后颈，激起一片战栗。她踉跄着抬起头，却看到最残忍的一幕——」

    「流萤整个人已经被迷因卷到了半空中。」

    「她脸上的表情是猝不及防、惊讶……甚至还没来得及惊恐，迷因锋利的尾刃就已经精准地贯穿了她的胸口。」

    「“噗嗤。”」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慢到她能看清晶莹的水渍从尾刃滑落的轨迹，慢到她听清少女那奄奄一息、却怀着无限愧疚的致歉。」

    「“对…不起……”」

    「星的双腿仿佛生了根，眼睁睁看着那截泛着冷光的尾刃又向前推进了半寸。」

    「“哧——”」

    「金属穿透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流萤的身体随着这个动作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的纸鸢。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在梦境的夜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尾刃突然抽出，将流萤狠狠地朝地上甩去，星踉跄着伸出双手去接，却徒劳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只接住一捧晶莹的水花。」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和真！和真你怎么了？！”

    阿库娅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酒馆。只见和真像根被砍倒的木头般直挺挺向后倒去，"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双眼还保持着死不瞑目般的圆睁状态。

    “不会吧！难道是接受不了献祭十年单身才换回来的流萤酱惨死，导致整个人晕过去了吗？”阿库娅慌慌张张地跪在旁边，手指戳着和真的脸颊。

    “没办法了……”阿库娅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按在和真胸口：“治愈术！”

    耀眼的光芒闪过——和真的身体猛地弹起半米高，又重重摔回地面。

    “痛痛痛！”和真捂着后脑勺坐起来，“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到流萤小姐被刺穿胸口，哈哈哈……阿库娅，那应该是梦吧？”

    “流萤小姐？”惠惠抬手指了指星手中的那一滩水，“那就是流萤小姐哦。”

    “……”

    和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惨白转为铁青。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只发出“咕呃”一声气音——

    “砰！”

    他像根被砍断的旗杆般笔直向后倒去，再度不省人事。

    ——

    电锯人。

    看着天幕中的流萤被杀死的画面，电次瘫坐在旧沙发上，后背深深陷进已经有些变形的靠垫里。

    （为什么流萤会死掉？黄泉小姐不是超强的吗？）

    （说起来，那只迷因也太阴险了吧……）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哭？可是眼泪完全挤不出来啊。）

    “我的心被流萤夺走了，今生或许不再会有悲喜。”

    电次只感到一阵恶心，恶心到几乎要把早餐吃的黄油面包和冰淇淋都吐出来了，他拼命捂住嘴巴，一种难以言喻地悲怆涌入心间。

    “再也见不到流萤了吗……”

    手指微微蜷曲，像是想抓住什么，却最终只是徒劳地蹭过沙发那略显粗糙的布料。

    一旁的恶魔皱了皱眉。

    “喂喂，电次，你那副模样是怎么回事？好恶心……”

    一旁的帕瓦正嚼着零食，一边百无聊赖地说：“你不是最喜欢花火吗？流萤死了，等哪天星让花火变成流萤的样子不就可以重新看到吗？”

    “而且花火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说不定还可以在身体上做微调，变身成胸部更大的流萤哦？”

    “……”

    电次一瞬间沉默了，开始歪着头仔细思考起来。

    （欸？）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欸……）

    那股难以言喻的悲怆瞬间转化成了瑟瑟的想法，让电次一瞬间又振作起来。

    （胸部更大的流萤酱吗？）

    “好耶！”

    ——

    银魂。

    银时两眼一黑倒在沙发上，手臂无力地垂落，草莓牛奶从指间滑落，在地板上溅出一片粉色的污渍。

    “啊啊啊——！”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人像条脱水鳗鱼般在沙发上扭来扭去，“为什么！为什么好女人总是先走一步啊！明明这种级别的美少女在JUMP里都能至少活三卷啊！”

    “我、我要创造一个有琳…不对！有流萤存在的世界啊啊！”

    新八推了推眼镜，无语地吐槽道：“话说这话由你来说真的合适吗？就算要觉醒万花筒，也是星而不是你吧……”

    银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揪住自己的天然卷：“可恶！话说黄泉和黑天鹅这两个人都完全没有反应的吗？！我记得黄泉这个巡海游侠也很强的吧？”

    “或许是大意了，没有闪？”神乐一边嚼着醋昆布一边说。

    “重点是这个吗！？”银时抓起JUMP杂志卷成筒状敲打神乐的脑袋，“重点是因为她们的疏忽，我们又失去了一位天降系美少女！而且星也失去了脱单的机会！”

    ——

    「“星，你…没事吧？”」

    「“这…是梦吗……”星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星，看着我…冷静些，深呼吸，好吗？”黄泉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黑天鹅在利用忆者的能力帮星缓解一下后，星才勉强从失去流萤的痛苦中走出来一点，关键是这一切太突然了。」

    「“真的很抱歉，我得离开一小段时间…死亡还在游荡，我必须亲自去确认姬子小姐和三月七小姐的安危，并给予提醒……”」

    「在将星的安危交给黄泉后，黑天鹅便离开了。」

    「发生这种事，黄泉也很遗憾，她太过于专注于流萤，却忽视了来自于迷因的偷袭。」

    「“这不是你的错，当务之急是弄清发生了什么。”」

    「黄泉点点头：“嗯，我们应当擦亮眼睛，思考真正的敌人藏身何处，以及如何与之相抗……不要让伤痛左右你的想法，星，维持自我，你才能走在正确道路上。”」

 第351章 匹诺康尼篇（四十）

    「“曾经，也有人这么告诫我…‘对待敌人无需怜悯，那是对自己的残忍。但你必须要认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以及，你要明白挥出那一刀的意义和代价。”」

    「“这是一个身负累累血债之人能给你的唯一忠告。”」

    「趁两人说话的功夫，黑天鹅已经回来了，并带来了姬子和三月七小姐的话，其中有坏消息，也有好消息。」

    「她将一枚忆泡交给星，很快星便见到几人的影像。」

    「姬子和三月七被家族的人拦住了去路，黑天鹅就在她们身侧，但家族的人并未注意到她。」

    「姬子：“状况我了解了。请你务必带星撤离到安全地点。如果有余裕，也可以先行调查流萤一事。稍后在‘钟表小子’雕像处会合。”」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呼……”

    看到姬子和三月七小姐平安无事，贝尔也是长舒一口气。经历过流萤的惨死，他的精神已经绷紧得如同一根琴弦，生怕那把名叫“迷因”的刀子会指向星的另外几位同伴。

    “流萤小姐彻底变成了一滩水……”莉莉露卡低头沉思道，“如果流萤小姐在梦境中死亡，那她现实的躯体呢？她能不能在入梦池里重新入梦？”

    “先前三月七小姐说过，进入到原始梦境后，星现实和梦境都找寻不到。恐怕……流萤的肉体此刻也消失了吧。”

    赫斯缇雅不禁打了寒颤，最开始她还以为匹诺康尼只是单纯来度假的，如今看来，匹诺康尼或许比地下城还要危险。至少来地下城探索的冒险家们都知道目的地的危险性，会提前做好准备，但在梦境里……谁知道会不会钻出一个迷因来喂你吃刀子？

    关键它杀完人就遁逃，想走就走，连一起讨伐它都做不到。

    贝尔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肉体消失不大可能实现。或许是家族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将人隐藏了起来。毕竟一旦来到原始梦境，就相当于知晓了家族的真相，家族不可能放过她。”

    ——

    「众人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谈。」

    「“黑天鹅小姐，你不打算开个…传送门，之类的吗？”」

    「“嗯…我不建议这么做。她的精神状况尚不稳定，得尽量避免刚才那种‘粗暴’的移动方式。以及——在撤离的同时，我们还能为流萤小姐做更多事，不是吗？这附近还残存着一些她留下的痕迹。在它们彻底消失之前，让其成为你们的‘记忆’吧。”」

    「“…如果能顺路开展调查，也好。”黄泉看着地上流萤留下的一滩水渍，目光微微颤动，“抱歉，可以再给我几分钟吗？”」

    「或许是在梦境的作用下，这些痕迹正在逐渐消失。」

    「她们看着黄泉转身走去。星记得，她正是在那里化成了泡影。」

    「众人看见她停下脚步，只抿了抿唇，垂下双眼。半晌，她伛下身子，用手像是挽了些什么，复又起身。」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黄泉的掌心里，那点点水渍化作梦泡，细碎的光点如萤火般从她指缝间浮起，飞向梦境那看不见的远方。」

    「地上，半部快要消散的手机躺在地上，残留着一条没有发出的消息…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星将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上后，流萤的这最后一点痕迹便彻底消散了，化为梦泡消逝而去。」

    ——

    哪吒之魔童闹海。

    太乙真人正挺着大肚子，摇摇晃晃地回到金光洞，老远就听见哪吒在里面炸雷似的吼声。

    “小爷我非扒了那怪物的皮！把它眼珠子一颗颗抠出来当弹珠玩！”

    紧接着是敖丙的声音：“哪吒，你先冷静……”

    “冷静个屁！”洞府里紧接着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人都化成水了还怎么冷静！就应该先弄死这只怪物，然后把它扔到那个脑袋后面长翅膀的男的面前，看他怎么说，怎么解释！”

    听着徒儿这怒气冲天的发言，太乙真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装模作样地捋了捋两小撮胡子，正打算摆出师父的架子入场，突然一个果盘破门飞出——

    “啪！”

    冰凉凉的西瓜瓤糊了他满脸，几粒葡萄和枣子正顺着他的肚皮滚落。敖丙见到真人被砸了，惊呼一声连忙出门来扶，一旁的哪吒还赤着脚踩在石桌上，一副火气未消的样子。

    “哎呦喂……”太乙真人抹了把脸，将脸上的瓜瓤添干净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哪吒，“你这个样子，迟早会闹出事端来的。遇事前要冷静，要懂得分析——”

    “分析能救人吗？！匹诺康尼的梦境都是家族搞出来的，这怪物肯定也和翅膀男有关系！就应该找他，也别要说法了，就把他的两根翅膀给狠狠揪下来！”

    “总之，只要是家族的人……一个都逃不脱干系！”

    ——

    「梦境中，黑天鹅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怎么回事？忆质中突然出现了少许…燥热？”」

    「黄泉警惕道：“你也发现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三人来到一处大厅，发现这里到处都是惊梦剧团烧焦的残骸，甚至它们的尸体上还残留着些微火星，这证明始作俑者没有走远。」

    「其中一些怪物的残骸被某种热能利器贯穿，其外壳下的组织似乎在短时间内因高热而爆发性地尽数蒸发。」

    「“从这些残骸的记忆来看…那人身材高大，比成年男性还要健壮许多，手段干净利落，都是一击毙命——也许是雇佣兵，或者是杀手。”」

    「“他是从大堂那一侧的门进来的，朝着酒店更深处前进了，既然如此…他应该看到了此前发生的一切……”黑天鹅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收回前言。我们得尽快赶去那片烙印了流萤小姐身姿的忆域。以这位朋友的做事风格……”」

    「“如果他的目的地也是那里——现场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了。”」

 第352章 匹诺康尼篇（四十一）

    死神。

    “身材高大，利用热能杀死对手……这种杀戮方式，要么是冥火大公，要么是萨姆。”

    “萨姆？”

    星核猎手之一的萨姆，按照瓦尔特的说法那绝对是顶尖的强者，他敢擅闯原始梦境，京乐春水一点也不意外，但令他真正好奇的是，萨姆为什么会对流萤感兴趣？

    “白哉，你搞错了吧？星核猎手对钟表匠的遗产感兴趣，可流萤只是一个刚死的小姑娘，怎么会对她感兴趣？”春水晃了晃酒壶，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有一种可能。”白哉将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流萤在原始梦境中调查出了关于钟表匠遗产的真相，萨姆想从她身上得到线索，所以对她进行追击……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或许此刻他并不知道流萤已死在了迷因手中。”

    “也就是说流萤在被迷因和萨姆同时追击么？真是可怜的小姑娘啊……”他低声叹道，语气里难得褪去了轻佻，反而透着一丝怅然。

    白哉垂眸，指尖轻轻划过茶盏边缘，茶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生死有命，如果她还能醒来的话，希望她不要再过分执着于梦境。”

    “你倒是替她看得挺开。”京乐侧过头，草笠下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那你觉得是动手之人是冥火大公的概率有几成？”

    “三成。”

    白哉皱了皱眉：“冥火大公太沉得住气了，我不知道他在等待一个怎样的时机。如今各派系的锋芒已经显现，而关于他的线索却少之又少……”

    “我不排除他在背后有下一盘大棋的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在此刻出手彻底搅乱匹诺康尼的局势，对他向往的【毁灭】来说，绝对是明智的。”

    ——

    「黑天鹅将几人带到一处遍地都是电视机的房间。」

    「“来——我可以为你们表演一个小魔术。准备好，小心别发出惊呼哦。”」

    「黑天鹅指尖轻轻一挑，只见房间里已然多出四五个半透明的虚影——无一例外全都是流萤的模样。」

    「“这是……流萤？”黄泉皱了皱眉。」

    「“没错。是这个房间留下的，有关她的记忆。地面的轻轻震动，屏幕中闪过的倒影，忆质的流向…我将它汇聚，以片段的形式复现了出来。”」

    「只见其中一个流萤说道：“当时和星遇见的那个东西……如果我没猜错…它一定和【钟表匠】有关。”」

    「黄泉看着星：“她提到了你的名字。”」

    「“在背后也这么称呼，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呀。”黑天鹅轻轻一笑，“她似乎在和什么人分享自己的发现，而且…和钟表匠相关。”」

    「黄泉垂下眼眸：“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受害者……”」

    「几人继续调查其他的流萤虚影，其中有一个虚影正盯着这些屏幕，说着：“如果…能再来一次……”」

    「“她盯着这些屏幕，是在照镜子吗…‘再来一次’是什么意思？”」

    「而一个正在向走廊的前进的虚影则说：“我们出发吧……”」

    「“‘我们’？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这个细节倒是令黑天鹅产生了兴趣，她指向房间另一侧的出口，推测道：“综合这些信息，流萤是和同行者——应该只有一位——一起进入了这条长廊。”」

    ——

    海贼王。

    “哼。”克洛克达尔吐出一口烟圈，“那丫头梦中临死前还在和人合作，八成是公司的人。也只有公司愿意和她这种重病在身，又毫无战力的女人合作……目的就是为了钟表匠的遗产，呵呵，砂金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鹰眼，你觉得流萤在和谁合作？”

    米霍克坐在船舱内，正品尝着一块烤肉，他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小口，金色的鹰瞳中闪过一丝不快：“我没兴趣猜来猜去。”

    “呵呵，我看你是生气了吧？”克洛克达尔阴鸷的脸上浮起一丝讪笑：“就因为在那种极端情景下，黄泉还是没有选择出手？”

    米霍克没有回答，他并非是生气，而是失望。直到现在黄泉也不肯真正拔刀一次，斩杀一次，哪怕是面对那样的野兽也不肯出手……

    她在犹豫什么？

    难道她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如果是镜流，那时候应该已经毫无犹豫地拔剑了吧……

    想到这里，米霍克内心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克洛克达尔看出米霍克内心的不痛快，便没再打扰他，而是斜睨了一旁的巴基一眼：“喂，小丑，你怎么看？”

    巴基浑身一抖，手里的烤肉签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咽了口唾沫，干笑道：“啊哈哈…说不定是、是和那个萨姆合作？”

    “萨姆？那女人怎么可能和萨姆合作啊？萨姆明显也在追杀她吧？无聊……”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金钩在阳光下闪过寒光，“你这种蠢货也只能想到这种答案。”

    ——

    「三人继续往前，发现在一条廊道的转折处，流萤语气十分慌张：“你怎么…？！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情况开始变化了，似乎那位同行者…背离了原先的计划。”黄泉说道。」

    「黑天鹅点点头：“或者，从结果而言…这才是那个人真正的‘计划’。”」

    「顺着廊道一路向前，流萤的虚影正朝着楼梯下的大门奔跑：“机甲…？！为什么……”」

    「黄泉稍微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着虚影那惊惶的表情：“她被什么人逼迫着走了这边，而且……”」

    「黑天鹅若有所思：“【机甲】……耐人寻味的说法。我记得猎犬家系在追捕这么一位罪犯——‘身穿银色盔甲的高大男性’。”」

    「而流萤的虚影在来到最下方的房间，语气有些绝望：“门…打不开…这里是死路……”」

    「黄泉分析道：“从这样只言片语推断，流萤的同行者中途背叛，把她一个人关在这个房间，而自己不知所踪…为什么？”」

    「“她说过，这场交易和‘钟表匠’有关——涉及钟表匠，就会触碰到许多人的底线。”」

 第353章 匹诺康尼篇（四十二）

    龙族。

    “我最讨厌看见别人欺骗女性和粗暴地对待女性……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哎，这砂金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高天原VIP包厢内，水晶吊灯的光晕染红了凯撒手中的香槟，他一阵长吁短叹。

    “砂金？”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这件事和砂金有什么关系？”

    “事情还不够明显吗？”凯撒将香槟杯搁在水晶茶几上，杯子里的碎冰块微微颤动了一下，“流萤和砂金合作调查原始梦境，但在中途两人遭到了迷因和萨姆的双重追杀。砂金背叛了流萤，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这很合理吧？”

    “不，我觉得不对。”楚子航反问道，“为什么砂金要和流萤合作？流萤身上是否具备合作的价值？”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流萤说不定也有砂金感兴趣的地方。”

    凯撒的蓝眼睛微微眯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流萤一个病重的小姑娘会知晓邀请函的内容，要么她本人是匹诺康尼的邀请对象，要么有人将邀请函的内容告诉了她。”

    “但她并不知道，和砂金来到这场梦境中时，等待她的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死于迷因手中，要么死于萨姆手下。而且，以砂金的性格，就算他们一起调查出关于遗产的蛛丝马迹，砂金也不会留她的。”

    “弃子。”

    凯撒忽然沉声说道：“…就是这姑娘最终的宿命。”

    楚子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当然，我没打算说服你，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那女孩能最终平安无事，我也很乐意。”

    凯撒深深地靠进沙发里，他翘着二郎腿，意大利手工皮鞋的鞋尖随着高天原里播放的音乐轻轻点动。

    “那姑娘单纯得就像栀子花一样——你喜欢栀子花吗？纯白、无暇……她和诺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孩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陷入这种打打杀杀的漩涡里。属于她的、最好的归宿就是和星谈一场幸福的恋爱。我看到她，就想起我刚入学的时候，女生写给我的情书……美好得像一枚被晨露包裹的白色花蕊。”

    ——

    「“也许是想要侵吞遗产，也许是为了让知情者再少一人，也许…是因为这片忆域中隐藏更深的‘秘密’，而为了钓起大鱼…需要浮饵。”黑天鹅说。」

    「“你的意思是……流萤？”」

    「“这只是一种最坏的假设。但不妨想想，如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附近，他为何会放任我们四处搜查？除非……除非他还有更在意的事，需要——或者说，正在确认。”」

    「黑天鹅指向一旁的侧廊：“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从侧廊离开。”」

    「推开侧廊的大门，流萤正在向下方狂奔：“这里竟然有路……”」

    「黑天鹅的语气有些遗憾：“变幻莫测的通路，指向游荡的忆域迷因…她完全迷失在忆域中了。”」

    「推开大门，是连接大堂的路，流萤仍在窃喜：“总算回到大堂了，这样就……”」

    「看着少女就这么一步步地奔赴向死亡，星的心情一时也跌落到谷底，可忽然耳旁传来黄泉警惕的声音：“各位，那边——”」

    「“看来有人恭候多时了啊。终于打算走上台前了么……”黑天鹅饶有兴致地说，“…星核猎手【萨姆】。”」

    「三人踏入大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烧焦的气味。」

    「萨姆背对着他们，银白色的机甲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出鞘的利刃。他手中提着惊梦剧团的残骸，关节处传来液压装置运作的细微嗡鸣。」

    「“小心。”黄泉低声提醒，手握紧刀鞘，不动声色地挡在星的前方。」

    「萨姆缓缓回头，目光已经如野兽般将她们锁定：“一个巡海游侠，一个…忆者……”。他的声音带着机械特有的冰冷的质感：“就此离开，没人会受伤。”」

    「话音未落，炽热的火浪骤然爆发，热流席卷整个大堂，空气在高温下扭曲。他的身影在烈焰中显得愈发锋利，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一道银色的弧光。」

    「“——否则，你们都会死。”」

    ——

    终末的女武神。

    实验室里，特斯拉的指尖在悬浮的全息投影上飞速滑动，无数数据流在他指尖闪烁。他的超人全自动机械——那台尚未完成的钢铁巨人——正静静矗立在实验舱内，部分机械关节正在进行调整。

    “特斯拉！”

    突然实验室的大门被推开，只见布伦希尔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别一股脑地盯着你的机甲，快看天上！”

    特斯拉闻声抬起头，下一秒瞳孔骤然紧缩。

    “这、这是……”

    “熔火骑士——萨姆。一台和你研究很相似的机械造物。”布伦希尔德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如何？”

    天幕中，银白色的机甲缓缓站起，机甲线条凌厉如刀，背部推进器喷薄出炽烈的光焰。它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得近乎优雅，却又带着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太…太美了……”特斯拉眼中闪烁着近乎痴迷的光。

    “怎么，被这台机甲迷住了？”

    “不仅仅是机甲……”特斯拉喃喃道，“它的能源核心、运动逻辑、装甲结构……全都和我现有的技术不同！如果能用它来对抗神明的话——”

    “有胜算吗？”布伦希尔德问。

    特斯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还需要它更多的战斗数据……它的驾驶者是谁？机甲的极限在哪里？是否和驾驶者有关？”他紧紧盯着天幕，恨不得能看清这台机甲下的一切秘密。

    “真想……坐进去试一试啊。”

    ——

    「“侦探游戏结束了，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萨姆的机械手掌猛然张开，指节间爆出刺眼的橙红裂痕，仿佛熔岩在装甲之下流淌。」

    「下一秒，炽烈的火浪轰然炸开！」

    「灼热的气流如怒涛般席卷整个大堂，连空气被烧灼出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萨姆的胸口装甲层层展开，核心熔炉迸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绚烂如蝶翼的烈焰轰然在胸前绽放，火舌狂舞，将他的银白机身映照得如同浴火的神明。」

    「“我将......点燃大海！”」

 第354章 匹诺康尼篇（四十三）

    「萨姆的骤然抬起，液压关节发出刺耳的嗡鸣，足底推进器轰然喷发。一记横扫如陨星坠地，裹挟着狂暴的动能与高温狠狠轰向众人。」

    「“退后！”」

    「黄泉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星带到一旁，在碰撞的爆鸣声中，星踉跄着站稳，但她低头看向萨姆脚下的落点时，瞳孔骤然紧缩——」

    「他脚下的地砖竟然开始如蜡油般熔解，化作缕缕白色的忆质升腾消散，如同蒸气一般。」

    「“等回到现实。”萨姆的面甲裂开数道灼热的光痕，机械音里浸透着冰冷的杀意，“记得告诉所有人——是星核猎手送了你们最后一程。”」

    ——

    漫威宇宙。

    天幕中，银白色的装甲“萨姆”正以一敌三，面对黄泉、黑天鹅和星的围攻，不仅没有落入下风，反而凭借自己狂暴的火力隐隐显示出压制之势。每一次推进器爆发，在战场上掀起一阵炽热的火浪，将这片忆质构成的梦境化作一片焦土。

    “哇哦。”斯特兰奇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这台装甲的火力可真够猛的。”他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往托尼这边瞟了一眼。

    托尼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香槟杯里的冰块被他晃得“叮咣”作响：“是啊，是挺能打的。”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不过我的装甲要是火力全开，场面可比这壮观多了。”

    斯特兰奇轻笑一声，目光仍盯着天幕：“你怎么就知道萨姆火力全开了呢？”

    “等等，魔法师，你是在暗示我的装甲技术不如那个什么‘萨姆’？”

    托尼将香槟杯重重搁在桌上，里面碎冰剧烈地摇晃起来，“听着，我有反浩克装甲、集束激光矩阵、还有微型导弹群，等等——”他每说一个词，语气就加重一分，“那台铁罐头除了酷炫的喷火特效，它有这些吗？”

    “嘿，托尼，不要激动。我是说如果——”斯特兰奇悠然地摸了摸下巴，“如果萨姆能用他的…‘喷火特效’在十秒内解决对手，那还要这些''多余''的功能干嘛呢？”

    托尼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多余？”他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我的装甲火力不如他？”

    斯特兰奇摊了摊手：“是你自己这么想的，我可没这么说。”

    ——

    「“协议通过，执行焦土作战。”」

    「伴随着这句宣言，化身为烈焰陨星的萨姆轰然降临。」

    「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赤红的火浪如海啸般咆哮升腾，将沿途的一切尽数吞没。但好在有黄泉和黑天鹅两人保护，所幸都没什么大碍。」

    「“把这片舞台留给他们吧，亲爱的。”黑天鹅挡住了星了脚步，她指尖翻出一张卡牌，她手指轻轻一拂，星只觉得眼前场景迅速变换，烈焰与轰鸣声骤然消失。」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静谧的房间里。」

    「“这是……”她正欲环顾四周，身后却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砂金坐在倾塌的柱子上，缓缓起身，“…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啊。”」

    「“辛苦你了，忆者——非常精彩的驱虎吞狼。乍看到游侠和猎手齐聚一堂的时候，我可是心里一紧哪…没想到你能成功挑起他们之间的斗争。”」

    「黑天鹅不紧不慢地说：“按照约定，我把这孩子带到你面前了。交易完成。”」

    「星回头看了一眼黑天鹅：“你们是一伙的……”」

    ——

    新艾利都。

    “砰！”

    妮可一拳锤在桌子上，震得一叠狡兔屋赤字的报告都跳了起来。

    “果然！这种女人都是坏人！”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天幕黑天鹅那交易完成后的笑容，“这种女人都不值得信任，你们以后对这种人也要多加防范！听到没有？！”

    安比慢半拍地抬起头，嘴边还残存着汉堡里半片生菜：“妮可，‘这种女人’是指哪种？”

    “就是黑天鹅、卡芙卡这种啊！”妮可有些暴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话拐弯抹角，偶尔喜欢当谜语人，走性感成熟路线，胸部很大的，长得就很有心机的这种！”

    妮可一字一句地特别强调：“以后千万不要和这种女人聊天！否则你们一定会被她们带沟里去。”

    “那…妮可老大，如果以后这种类型的女人是我们的雇主怎么办？比如能一口气甩五百万丁尼的订单给我们？”比利好奇地问。

    “废话！那当然另当别论了！遇到这种性感的大姐姐，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但是，妮可老大，这种一看就心机很深的大姐姐……我们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妮可往沙发上一坐，“我最近发现绳匠在和很多性感的大姐姐出入电影院，一天能换好几个人……想必他对这种姐姐系的很有一套，到时候请他帮忙就好了。”

    猫又吓了一跳，赶紧压低了声音：“绳匠一天和好几个女人看电影？这、这未免也太花心了吧？”

    妮可轻轻一笑：“呵，要不然为什么人家能成为传奇绳匠呢？”

    ——

    「“哈哈，看来我们的无名客朋友还没搞清状况。没事，我来为你解释一下。”砂金向星缓缓走来，“总的来说，朋友，你得谢谢这位小姐。她非但没有算计你——恰恰相反，她救了你……”」

    「星眉头一拧。」

    「砂金笑得更深了：“……从那位巡海游侠的手中。”」

    「“啊？”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砂金满意地点点头：“对咯，我就喜欢这种大吃一惊的表情。”」

    「“朋友，现在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个名叫‘黄泉’的女人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什么巡海游侠……”」

    「“——她是一位令使，她带来死亡和终局。”」

    「“令使？谁的令使？”星更迷惑了。」

    「砂金摇摇头，淡淡地说：“也许是【巡猎】…【毁灭】……甚至可能是【终末】，无所谓了，这些命途的其中一面——都指向同一种结果。”」

    「“跟你来点公司的料吧，朋友。你知道‘冥火大公’——陀斐特的阿弗利特么？”」

 第355章 匹诺康尼篇（四十四）

    「“我和他交过手。”」

    「“可以啊，不愧是你。”砂金眼前一亮，“那我长话短说……这位冥火大公是来自陀斐特的火魔，一种元素生命，据说出身还和某位天才有点关系……他和他的党羽组成‘永火官邸’，视纳努克为恩主——实际上是受这位大公领导，四处烧杀掳掠，践行【毁灭】的意志。”」

    「“也不知家族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有人从中作梗，这帮家伙竟然也收到了邀请函。永火官邸当然不会拒绝，来势汹汹，誓要将盛会之星烧作一片火海……”」

    「“但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赴约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砂金语气平静地说道：“——因为阿弗利特死了。”」

    「“怎么回事？”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砂金缓缓踱步到星身后：“他们在赴约途中覆灭了。凶手以一种神乎其技的方式将阿弗利特残忍杀害，劫走了泯灭帮收到的邀请函。永火官邸也分崩离析，作鸟兽散——”」

    「“而这之后，一位神秘的巡海游侠抵达匹诺康尼，靠一只八音盒入住了酒店…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朋友？”」

    ——

    与此同时，诸天万界。

    冥冥、赛丽艾、哪吒、京乐春水、火神玛薇卡等等……他们一个个瞳孔收缩，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脸部的表情几乎无一例外地凝固住了，过了许久他们才不约而同地打出一个……

    “？”

    ——

    咒术回战。

    “等等，那个…我、我要稍微冷静一下……”

    咒术高专的会议室里，只听“啪”的一声，冥冥的手指无意识地将茶杯把手给捏碎了，茶水顺着桌沿滑落。她那张总是从容优雅的脸此刻罕见地出现了裂痕，红唇微微颤抖：“这怎么可能……”

    “那家伙不应该在酝酿什么【毁灭】的计划吗，他不是还有很多的子嗣吗？怎么会死的这么……轻描淡写？”

    从砂金口中得到阿弗利特的死讯，感觉他死得过于轻易了，轻易得甚至连砂金眼皮子都没有多眨一下。

    “啊哈哈哈！”日下部突然狂笑不止，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搞什么啊！我们在这里猜了半天他在背后操盘，结果那家伙根本连匹诺康尼都没到就挂了？！”

    虎杖默默地往日下部笃也身旁挪了挪，他感觉冥冥姐的咒力要暴走了，凑过来小声地嘀咕：“日下部老师，要不你还是别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冥冥姐这么失态……”

    “嗐，没关系，坐在这里的谁没被冥火大公给唬住？老实说，我最开始也以为那位火魔会以一种意料之外的方式降临匹诺康尼——可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来匹诺康尼。”

    “但我觉得，虽然大公死得有点草率，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很弱，面对一位令使，恐怕匹诺康尼根本没有人能与之抗衡吧？”乙骨忧太认真道，“奇怪的是，砂金说黄泉是令使……但凭她如今展现出的实力，真的达到令使的水准了吗？”

    ——

    死神。

    “噗哈哈哈——”

    京乐春水一口酒喷了出来，随即拍着大腿狂笑，“我们居然被一个死人耍得团团转，你还猜他有三成概率，现在连一成都没有了哈哈哈哈！”

    京乐春水将草笠微微掀起，两颊因为狂笑和酒意而显得微微驼红：“白哉，看来是你高估了冥火大公——不，是我们都高估了他。”

    “不对。”白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并非高估。而是我们都低估了黄泉。那个女人的实力……是我们想简单了。”

    京乐春水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想到刚才砂金提到，黄泉是一位令使，令使级的人物目前也只出现了三个。除了从未出手的黑塔女士，比起幻胧和景元……京乐春水摩挲着酒壶上的花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的实力应该达不到吧？否则，在梦里应该能斩杀掉萨姆的。”

    “不对。”白哉端起微凉的茶，“你应该清楚，她从来没有拔刀过。我猜，她和我们这些队长一样，拥有类似于‘卍解’的能力——即释放斩魄刀真正的力量。当然，她的那把刀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但…她应该有类似的、强化自己的能力。”

    “可她为什么不用？”

    “不知道。”白哉抬头仰望着天幕，“或许在她眼中，还没有遇到真正值得拔刀的对手吧？”

    ——

    葬送的芙莉莲。

    “赛丽艾大人，您觉得……冥火大公有没有可能是假死？”

    “假死？”

    赛丽艾眯起眼睛，开始认真考虑来自弟子的猜想。

    “冥火大公是元素生命，您还记得罗浮仙舟的岁阳吗？虽然岁阳和阿弗利特并非同一类物种，但同为元素生命的他们，我认为还是有共通点的……比如很难杀死。”

    简泽小声地说完，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等待王座上老师的回答。

    “你继续说。”

    “……是。”

    简泽淡淡道：“冥火大公拥有空间传送的能力，除非黄泉小姐能一击必杀——否则很难杀死冥火大公，就算他和他的子嗣们实力不济，但逃走应该是没问题的。”

    “逃走。”赛丽艾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她忽然咧嘴一笑：“简泽，你觉得冥火大公是会逃走的人吗？”

    “我……”

    “简泽，不要侮辱冥火大公。”赛丽艾冷冷道，“…下次不要再提出这种无聊的假设了。”

    ——

    「“还有别的证据吗？”星问道。」

    「“巡海游侠神出鬼没，彼此之间也往来甚少，这件衣服太好穿了，只要她不松口，根本死无对证。公司是有办法追查，但也需要时间。”」

    「砂金认真地看着她：“所以，朋友，该你做出选择了…你可以现在，立马，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永远放弃接近真相的机会。”」

    「“与之相对的，你也可以接受我的邀请，并得知一个事实，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匹诺康尼的事实。”」

    「砂金表现可以给星考虑的时间，但也不会等她太久，她需要在这里做出选择。」

 第356章 匹诺康尼篇（四十五）

    「在回答砂金前，星决定先和黑天鹅聊一聊。」

    「“你欺骗了我？”星开门见山地问道。」

    「黑天鹅并不否认：“我承认和那位先生做了交易，把你带到他身边。但…这里同样是安全的地方。他需要你，这是收复匹诺康尼必需的一环，而我认为他有潜力，也能助我收获独一无二的记忆，便答应了合作。”」

    「“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当然…也包括我。”黑天鹅的声音柔和下来，“这点我无可辩驳，也不会奢求原谅。但，还记得吗？我也说过…‘我相信你们的潜质’，这句话绝无半点虚假。”」

    「“那你觉得，砂金还值得信任吗？”星继续问道。」

    「“我的看法或许会出乎你的意料。在我看来，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为别的，只因他是个优秀的商人。在这茫茫寰宇中，没有人比商人更注重诚信和契约。”」

    「“但你也要当心，尤其在与他们签订契约时，要多加留意。在契约之外，他们不会考虑你的权利…为了最大化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

    提瓦特。

    群玉阁的茶室内，茶香袅袅。

    凝光指尖轻托着烟斗，在听完黑天鹅对星的告诫后，她不由得轻笑一声：“我本以为流光忆庭的人对公司不甚了解，看来她不仅了解公司，还更了解商人。”

    “你莫非也认为砂金是值得信任的？”刻晴放下茶盏，语气里略带着些许不悦。“那家伙，我感觉他时刻都在把别人当做棋子。”

    “棋子？或许是吧，但一个棋手也唯有对棋子能做到坦诚。”凝光吐出一缕薄烟，“你仔细想想，从踏入匹诺康尼开始，星遇到过多少势力了？公司、流光忆庭、巡海游侠、假面愚者、家族……还有一个不知底细和背景的流萤。”

    “这么多势力里，似乎也只有砂金代表的公司能做到对星的坦诚。虽然砂金表现得很强势，但他从一开始就说了自己的目的：替公司在匹诺康尼拿回一些东西。而与他合作的报酬，也说得很明白。”

    刻晴怔了怔。仔细一想……似乎的确如凝光所说，在匹诺康尼这个棋盘里，下棋的人实在太多了，棋子却好像只有那么几颗。

    大家都各怀目的，心怀鬼胎，反而将砂金衬托得光明正大了。

    凝光眯起眼睛：“但如果黄泉真的是令使，那她毫无疑问比星更具备掀桌子的能力，如果能拉拢她站在【开拓】这边，那家族该掏出什么牌才能与之抗衡呢？”

    ——

    「“那你觉得幕后黑手是谁？”」

    「黑天鹅直言不讳：“我依旧认为流萤小姐的事…如我们推测的那般，和星核猎手关联更甚。但你也听到了，砂金指控了那位游侠。”」

    「“虽然不知他为何会作出这种判断，但他有公司的情报网，看法值得深入讨论。以及，我也认为黄泉小姐有所隐瞒……不，应该说，隐瞒了全部的事。”」

    「“这是在此前的一次邂逅中，我意外得到的收获。关于泯灭帮…我也能证明砂金所说确有其事。也因此，在这场金色的宴会中…她是我最关注的舞者。”」

    「黑天鹅希望星能信任砂金，或者更多的信任她，去看看砂金口中的事实。这能带领她们走向匹诺康尼背后更深的秘密。」

    「黑天鹅承诺会保护星，之后会以模因的形式陪伴在她身边，等星从砂金手中获取了更多信息，再送她回到伙伴身旁。」

    「星仔细考虑一番后，决定答应砂金的建议。砂金非常满意她的选择，但同时他也希望星别让他失望。」

    「“来吧——这边请。”」

    「砂金领着星前往不远处的小房间，廊道上，砂金突然说道：“欸，对了，好像那之后我还说了什么…是什么来着？”」

    「两人来到一处门前停下。」

    「“我们到了，就在这扇门后。屏住呼吸，拭目以待吧——”」

    「星缓缓推开门扉，随着一声沉重的“吱呀——”，无边的黑暗如潮水涌来。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肩膀，身后却传来砂金带着笑意的低语。」

    「“哦，我可算想起来了…朋友！那之后，咱们玩了场愉快的游戏。”砂金不紧不慢地说，“看，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不是么？”」

    「房间里的灯光如涟漪般层层晕染开来，砂金轻轻拨开眼前的忆泡。」

    「“看吧，朋友。游戏已经开始了。”砂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赌徒在轮盘最后一圈时压在唇边的叹息，“和我做笔交易吧，你无法拒绝。”」

    「来到入梦池前，星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她的瞳孔剧烈颤抖着，像是被狂风撕扯的烛火。」

    「知更鸟一脸痛苦地躺在入梦池里，长发如枯萎的水草般散开。她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正泛着诡异的紫气，像是有人把最完美的织锦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口子。」

    「“没有理由……也没有余地。”」

    ——

    刀剑神域。

    “怎么会……又死了一个！”

    亚丝娜捂住嘴，栗色的长发随着颤抖的肩膀轻轻晃动。她下意识抓住桐人的衣袖，指尖绞得发白。

    桐人眉头紧锁，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有关知更鸟的片段——但和流萤不同，流萤尚且有些破碎的线索可供猜测，但这位知更鸟小姐……

    “她难道也是死于迷因之手？可为什么知更鸟会出现在原始梦境里？”

    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流萤来到原始梦境，不愿离去尚可理解，因为她的目标是钟表匠的遗产，可享誉寰宇的知更鸟难道也是为了遗产而来？

    料峭的晚风拍打着窗柩，为夜晚更添几分寒意。亚丝娜将毛毯裹紧了些：“星期日先生的妹妹被杀，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难道是有人为了刺激他，故意杀他妹妹的么？还是说……是有人想要阻止谐乐大典？”

    “不排除这些可能。”桐人倒吸一口凉气，“但关键是，如果确认知更鸟是死于迷因之手，这就相当于将一把刀悬在了匹诺康尼所有人头顶。”

    “连大明星知更鸟都会死……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家族就彻底完了。”

 第357章 匹诺康尼篇（四十六）

    Fate。

    “哦？居然又死了一个？”

    吉尔伽美什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盛满美酒的黄金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知更鸟脸上那残留的一抹痛苦。

    “那只疯狗倒是有趣，居然连豢养自己的主人也咬死了。”吉尔伽美什眯起猩红的眸子，“真不知那个星期日脸上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呵呵……”

    言峰绮礼站在阴影处，低沉的声音从英雄王的身后传来：“不，如此看来，这只忆域迷因就和家族并无关系，可能是——”

    “绮礼。”吉尔伽美什轻啜一口美酒，冷冷地打断道：“别告诉本王你又要发表你那无聊透顶的阴谋论了。”

    “你先是猜测冥火大公是背后的棋手，在下一盘大棋，结果他就像路边的虫豸一样被黄泉踩死了。匹诺康尼的所有发展都超出你的预料之外……你的阴谋论并不可笑。”

    “是。”绮礼摩挲着胸前的十字架，缓缓低下了头。

    “绮礼，这场匹诺康尼的梦境不需要你去猜测，只需要欣赏就好。”

    吉尔伽美什轻轻笑了起来，金色的耳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本王如今就挺喜欢那位愚者，那女人的出现令这场杀戮变得有趣许多，真想看到她把越来越多的人送到这片原始梦境里…和那只疯狗互相撕咬，或许会比杂种们的斗兽场有趣些。”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星期日正独自一人站在黄金时刻的街道上，遥望着远处漂浮的剧院。」

    「“……”」

    「伴随着他长叹一口气，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已死的知更鸟居然再度出现：“哥哥，我回来了。”」

    「星期日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欢迎回来。演出准备的如何了？”」

    「“还好哦，放心。”知更鸟温柔地点了点头。」

    「“还好？”星期日目光陡然冷了下来，“嗯，这可不好…你是家族的骄傲，别让那些多余的情绪影响你完美的音韵。”」

    「“我…知道了。”知更鸟换上关切的语气，“哥哥，你看上去有些消沉…发生什么事了？是那些收到‘钟表匠’邀请的宾客吗？”」

    「“是啊，我收到了报告…‘死亡’带走了他们中的人。或许是受人指示。啊，抱歉。我忘记你才刚回来，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星期日垂下眼眸，“不知从何时开始，名为‘死亡’的梦魇在匹诺康尼降临，它对人进行无差别的袭击，将精神的死亡平等地带给所有人……”」

    「“但在家族构建的美梦中，任何不幸都不应发生。它严重破坏了梦境的秩序与和平…多么可恨。”」

    「知更鸟担忧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那…是又有人遇害了吗？”」

    「“嗯，共有两位。一位偷渡犯，以及……”星期日闭上眼睛，“…你。”」

    「“可以了，愚者。你的作为令我心寒。”」

    「不知何时，身后的知更鸟已经变成了黑头发的双马尾少女，花火笑盈盈地夸赞道：“你很敏锐嘛~鸡翅膀男孩。”」

    ——

    钢之炼金术士。

    “这个混蛋女人……”爱德华的机械铠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居然在哥哥面前变身成妹妹的样子，这种玩笑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深吸一口气，“要是她在面前，我绝对要一拳打烂她那张恶心的脸！”

    阿尔冯斯的铠甲手掌轻轻按住哥哥的肩膀：“冷静点，哥哥。假面愚者就是这样的存在…”

    “什么叫‘就是这样的存在’？她应该知道知更鸟的事吧？拿别人的伤痛取乐……果然，从最开始家族就不应该邀请假面愚者，这些人完全就是来搅局的。”

    “她让星和流萤坠入原始梦境时，也根本不在乎这个行为会不会害死她们！愚者们根本就是一群疯子！”

    “愚者们都是来推波助澜，催动局势的。”阿尔冯斯说，“但是，哥哥，仔细想一想，愚者也是一把双刃剑，她虽然将流萤和星置入险境，但也让她们离匹诺康尼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阿尔冯斯，那你的意思是…这把双刃剑要斩在星期日身上了？”

    “只是可能。”阿尔冯斯的声音在铠甲里响起空旷的回音，“但可以明确的是，知更鸟一死，谐乐大典恐怕难以顺利举办，这消息一旦传遍匹诺康尼，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震荡。如何平复此事，恐怕才是星期日先生最要解决的。”

    ——

    「星期日缓缓回头：“《谐乐颂》诚不我欺——‘愚者的言语起头是愚昧，末尾是奸恶的狂妄’……请回吧，祂的梦境不欢迎你。”」

    「“哎呀，别板着张脸嘛~还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干嘛这么严肃？”花火笑嘻嘻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事到如今，家族还不打算出手吗？你那可怜的妹妹已经牺牲了哦？”」

    「花火的语气逐渐阴冷下来：“你……难道就不想为她报仇吗？”」

    「星期日垂眸看向一旁：“尚不是时候。等到了命定的日子，我必按正直施行审判。”」

    「花火眼前一亮，连连夸赞道：“厉害呀，这你都能忍~真是个冷血的家伙。嘿，我们说不定很聊得来哦？”花火勾了勾手指，“要不这样吧，我可以代你的妹妹出席各种场合——你肯定也不想让人们知道…谐乐大典已经无法举办了吧？”」

    「星期日一脸恶心地转过头去：“家族自有安排。别再用你那诡诈的舌头玷污我亲爱的妹妹，愚者。”」

    「花火噘了噘小嘴，一脸受伤的小表情：“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说…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哦？谁能拒绝一位在鸡翅膀上打钉饰的男孩呢？”」

    「说完，花火便笑盈盈地离开了。」

    「“不必了，凶手已经在祂的光照下露出了马脚。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因自己的计谋跌倒在地。”」

    「“若他不回头，那祂的刀必磨快，弓必上弦，使恶人施加的毒害临到自己头上。”」

    「星期日仰头望着那梦境中那被霓虹点缀的夜色：“等到那时，那不敬爱神的外邦人便知道自己不过是凡人，要坠落到阴间去……”」

    「“…而我将成为祂的尖兵，亲自为你报喜（送葬）——【钟表匠】”」

 第358章 永劫轮舞（一）

    「“记忆与深海无异，永远不要在无星的夜晚凝望海面。”」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舞池中流淌，将地面染成蜂蜜色的湖。黑天鹅踩着光的涟漪款款而来，紫色头纱随着步伐轻轻飘动，像是暮色中最后一缕不肯散去的晚霞。」

    「“在等谁吗？”」

    「她的声音像浸过月色的丝绸，很温软。」

    「黄泉抬起头，似乎有些呆呆地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黑天鹅的指尖掠过自己唇畔，向她递出一只手，“要不要和我共舞一曲？”」

    「黄泉沉默了片刻，终于伸出手，轻轻搭上她的掌心。」

    「……」

    「乐曲恰到好处地变奏，小提琴的旋律像糖丝般缠绕上脚尖。」

    「两道修长的身影已在舞池中央形成完美的构图，黑天鹅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轻盈地旋转又分开。她像一缕紫烟般绕到黄泉身后，双手如蛇般游走而上。」

    「“我注视她很久了，今晚是第一次邀约。一位‘巡海游侠’，和传闻中一样神秘。有些高贵…”」

    「带着手套的指尖拂过黄泉的手腕，再到她的袖子，在肘关节处微妙的停顿，仿佛在等待着音乐的节奏。当她的掌心最终贴上她的肩膀时，轻轻一拍，不仅拉回了黄泉的视线，也让整个舞厅的视线都黏在了她们交叠的身影上。」

    「“又有些木讷。”」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哦哦哦——”

    出租屋内，小林、托尔和康娜几乎都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小林小林！我们也来一起跳那个嘛！”托尔一把跳到沙发上，金色的竖瞳紧盯着天幕中翩然起舞的黑天鹅与黄泉小姐，满脸都是羡慕期待的表情，“我们一起跳那个舞，一定也很好看的！”

    “托、托尔……别开玩笑了。”小林手忙脚乱地扶着眼镜，“人家跳得好看可不单单是因为舞姿，人家的长相和身材都是没得挑的。而你看看我……”

    常年的程序员社畜生活让小林几乎已经麻木，锻炼身材什么的从来没有过，唯一的爱好也就是下班后喝喝啤酒，讨论女仆。她这种无聊的平凡社畜恐怕离匹诺康尼的光鲜差了十万八千里。

    穿着性感美丽的衣服跳舞什么的……

    小林低下头。

    …某处醒目的部位可谓一马平川。

    “还是算了吧，托尔。”

    “不能就这么算了！”托尔把头埋得更深了，大尾巴“砰砰”地拍打着沙发，她仰起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在我心目中小林就是最完美的！跳起舞的小林也绝对是最最最——可爱的！”

    小林欣慰地笑了：“谢谢你，托尔，不过——”

    “托尔大人，托尔大人。”康娜忽然拽了拽托尔的女仆裙，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一脸认真：“我也可以和托尔大人跳舞！”说着她踮起脚尖转了一个圈，小白袜上的猫咪图案跟着转了个圈。

    “阿啦~”托尔蹲下来戳戳康娜圆嘟嘟的小脸，“要等康娜长到……”手指移到自己的龙角上，“这个高度才行哦~”

    ——

    「“但在夜晚的狩猎中，【巡猎】并非唯一的猎人。”」

    「黑天鹅的指尖忽然掠过黄泉的侧脸，像一片锋利的羽毛，沿着她的下颌线游走——那是一个无比亲密的动作，像两株在月光下相互缠绕的紫藤。但黄泉迅速地扭开，再度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黑天鹅的指尖突然收紧了力道，一个利落的滑步将黄泉拽入怀中。紫纱在空气中划出流畅的弧线，如同夜幕垂落的帷幕。黄泉失去重心的瞬间，后腰稳稳落在黑天鹅的臂弯里——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以不容抗拒的力度贴在她的脊线上。」

    「“在这个距离，你比看上去更迷人。”」

    「黑天鹅手臂一勾，将后仰的黄泉轻盈拉起。两人的动作如交叠的羽翼般旋开，在舞池灯光下泛起涟漪般的柔光。」

    「“她也为钟表匠的遗产而来，毫无疑问，在这场游戏中，每个人都会说谎。”」

    「就在下一个旋转的间隙，黑天鹅忽然俯身，指尖灵巧地挑开黄泉的袖口，露出她线条分明的手腕。她垂首欲吻，唇几乎贴上黄泉的肌肤——」

    「——可惜却在最后一刻扑了个空。」

    「黄泉的手腕如游鱼般滑脱，指尖顺势划过黑天鹅的下颌。她的表情依然平静，眼底甚至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

    崩坏三。

    圣芙蕾雅学园的休息室里，琪亚娜的声音大到就差震碎玻璃了：“她她她——她怎么敢亲芽衣的手！！”

    芽衣无奈地叹了口气：“琪亚娜，那只是我的同位体。而且，那也不是我的手。”

    “那也不行！”琪亚娜像只炸毛的猫，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这个黑天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刚刚就发现了，这女人的手从一开始就不安分，在芽衣身上摸来摸去的！她们很熟吗？明明才见面不久！”

    “啧啧……”布洛妮娅往琪亚娜身上瞟了一眼，撇撇嘴道：“琪亚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哦？脸鼓鼓的~”

    “哪、哪有！？”琪亚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只是看不惯这个黑天鹅！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哪有人逮着别人的手亲的，对不对！？芽衣？”

    身旁的紫发少女没有说话，琪亚娜回过头，只见她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中两人那看似亲密，却似疏离的动作。

    “——芽衣你说句话呀！”

    “啊、哦……”芽衣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咳了一声，耳尖微微泛红：“是…是很没有边界感。”

    ——

    「“在这场游戏中，每个人都会说谎，但记忆不会。”」

    「吊灯的光仍在旋转，黑天鹅忽然发觉指尖的力道被反制——黄泉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翻转向上，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腕。」

    「黑天鹅眉梢微挑，却在下一秒被带进一个强势的旋转。」

    「呼吸缠绕着呼吸。」

    「黄泉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稳稳搂住她的左肩。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将两人的骤然拉近到一个危险的距离。」

    「“渐入佳境，不是么？”」

 第359章 永劫轮舞（二）

    「舞步旋转间，整个舞台的边界似乎开始溶解。黑暗如潮水漫过脚踝，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万千星芒。」

    「黑天鹅的高跟鞋所掠过之处，星芒便织就记忆的画卷。无数光点在他们足尖流转，时而聚成模糊的剪影，时而散作零落的轨迹。每一个旋转都在唤醒新的片段，却又在每一处回旋时碾碎旧日的光景。」

    「“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往造就了现在。有些人能抓住记忆，有些人则被记忆缠身，无法逃离。”」

    「黑天鹅的指尖轻轻一推，黄泉便在她掌下旋转开来。」

    「黑天鹅欣赏着这一幕，她微微昂起头，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所以，我出手了。”」

    ——

    双城之战。

    “这个女人，难道打算窥探一位令使的记忆？有意思……”

    祖安的地下工厂里，希尔科正斜靠在皮质沙发上，他聚精会神地盯着黑天鹅的动作，生怕遗漏任何关于星神的细节。

    “令使的记忆里会有什么？星神的赐福？星神的模样？还是……【巡猎】命途的真意？”仅仅只是稍微的想象，他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金克丝懒洋洋地躺在一旁的管道上，晃荡着双腿，嘴里嚼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糖果。她瞥了一眼天幕，撇了撇嘴：“无聊…无聊！还能是什么？无非也就是些了无生趣的东西，比如小时候和谁亲过嘴啦，又杀过几个人啦，怎么变强的啦……他们的命途之力我们又用不了，这么关心干嘛？”

    希尔科轻笑一声，目光仍锁定在天幕上：“你总是这么急躁，金克丝。秘密就像祖安城下的管道，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谁知道里面流淌着什么？”

    “如果能通过她的记忆了解到其他的文明，那对我们的帮助也是极大的。”

    希尔科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闻着馥郁的酒香，露出一本满足的表情：“更重要的是……情报。天幕不止我们在看，皮尔特沃夫的那帮家伙肯定也在关注。如果他们掌握了令使的情报而我们没有，他们便有可能在【命途】这种超凡的力量中走到我们前面。”

    “那又如何？说得好像他们有命途行者似的。”

    “万一，金克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们也不能放弃。”希尔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果令使的记忆真的包含踏入【巡猎】命途的方法，我要确保祖安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并催生出第一批命途行者。”

    ——

    「“我要知道，她…是哪一种？”」

    「她们的舞步在虚无中划出优雅的轨迹，如同两颗相互牵引的星辰。黑天鹅的左手轻托着黄泉的腰际，右手与她十指相扣，在黑暗中引导出下一个转身。」

    「“这场宴会吸引了许多人，公司、忆庭、愚者、无名客…还有……【毁灭】的泯灭帮。”」

    「“他们本该赴约的，但是——”」

    「旋转的间隙，黑天鹅忽然扣紧黄泉的指尖。」

    「她们的视线在舞步中猝然相接——黑天鹅那侵略的眼神带着蓄谋已久的光彩，似乎在试图掀起波澜。可黄泉的瞳孔依旧平静，像是风暴也无法搅动的深海。」

    「“冥火大公死了，他和他的子嗣们，再也不会赴宴了。美丽的【游侠】，你做了什么？”」

    「她的目光如针刺入黄泉的眼底，却在瞬间被滔天血浪吞没——」

    「焦黑的梁木斜插在废墟中，冥火官邸的穹顶轰然倾塌。无数断裂、燃烧的肢体散落在阶梯各处，一具具沸腾燃烧的残躯，像一支支未燃尽的香烛。」

    「而在尸山血海的尽头，黄泉缓缓转身。」

    「那一对猩红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请问…你是在问我吗？”」

    ——

    OVERLORD。

    怪物。

    安兹在看到那立于灰烬与残垣中的游侠时，如此判断。

    当初在冥火大公出现时，安兹就对冥火官邸的势力做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考虑到他和他的子嗣及属下覆灭文明的战绩，并在寰宇中犯下无数杀孽还久久未得到制裁，那他大概率拥有毁灭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能力。

    然而，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安兹甚至没看到黄泉有受到什么伤害……换而言之，这从一开始就是一种单方面的屠杀。

    如果骷髅能有表情的话，恐怕守护者们都能看到他们的无上至尊大人脸上，露出了相当苦涩的笑容。

    （赛巴斯办事稳妥，让他负责冒充丰饶令使不用担心露馅……但如果因此吸引来黄泉这种怪物，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

    （……但我们并没有冥火大公那么招摇，仅仅只是在部分人类国家中施行，应该没关系吧？）

    仔细考虑一番后，安兹还是决定保持原有的方针。

    说完全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但安兹也没有完全胆小到为提防可能的威胁，而束手束脚的地步。

    “安、安兹大人！”

    王座之厅内突然响起马雷的声音。

    安兹下意识地向他看去，却见马雷正怯生生地用手指指着天上。

    天上？

    安兹抬头看向天空，却见到了令他悚然的一幕。

    ——

    「弦乐突然发出刺耳的变调，如同琴弦被利刃割断。」

    「黄泉的舞步骤然暴烈起来。她原本虚扶在黑天鹅腰际的手猛地收紧，五指深深掐入对方的肌肤。黑天鹅甚至还未来得及惊呼，黄泉便从她身上撕扯下黑色的羽毛。」

    「第一把、第二把……无数的羽毛在猩红中飘落。黄泉的眼中再无先前的淡漠，只剩下某种野兽般的专注。」

    「慌乱之中她试图挣脱，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就像陷入蛛网的夜蛾，越是扑腾翅膀，越被黏稠的丝线缠紧四肢。」

    「——黄泉已将她牢牢钉死在这场双人的旋舞中。」

 第360章 永劫轮舞（三）

    「血色如潮水般漫过森然白骨，将一切染成暗红。」

    「猎豹矫健的身躯在荒原上追逐，利齿没入羚羊绷直的咽喉；灰熊的巨口之下，雪白的兔毛混着血珠飞溅；鬣狗群撕扯着角牛的腹部，弯曲的犄角在尘土中徒劳地划出深痕。」

    「这些画面不断叠加、重复，渐渐褪去色彩，变成黑白交织的剪影，化作苍白的线条在虚空中纠缠。」

    「最终。」

    「一切的线条都在向着中心汇聚、坍缩…形成一个吞噬万物的奇点——」

    「那是比黑暗更黑暗的存在。」

    「而在翻涌的血海中，无数猩红的手臂从水面伸出，如同溺毙者的垂死挣扎，他们疯狂地想要抓住……」

    「可除了虚无，他们一无所有。」

    「黑天鹅惊恐地伸出手，修长地手指在虚空中抓挠，仿佛想抓住最后一缕逃生的希望。」

    「可她的身躯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肢解、粉碎……化作飘零的羽毛，打着旋儿坠入虚无，彻底消散不见。」

    ——

    海贼王。

    “黑洞。”

    库赞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黑天鹅被肢解前，脸上那惊恐的一瞬。

    没有人敢嘲笑她，因为他们和她也并无什么不同。当足以湮没一切的虚无降临时，除了徒劳的挣扎，什么也不会留下。

    “这才是真正的……引力。”

    库赞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黑胡子。

    不久前还在对黄泉实力有所质疑的黑胡子，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干涩的"嗬嗬"声。那丛浓密的黑胡子微微颤抖，缺损的牙仿佛地狱的大门——他这标志性的特征，此刻却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这……这女人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黑胡子的喉咙里才挤出这句略带颤抖的话来。

    他有些颓废地跌坐在甲板上。

    暗暗果实拥有黑洞的无限引力，但在黄泉的深处与之对视时，他才发现自己才是被牢牢吸住的那个。不仅仅是肉体，而是精神……一切都在黑洞中崩解、毁灭，就如灰熊口中的兔子……毫无任何反抗之力。

    当砂金表明黄泉令使的身份后，他还好奇自己的暗暗果实的效果能否作用于黄泉这样的令使，如今这个猜测也算有了答案。

    黑天鹅被黑洞中湮灭成了漆黑的羽毛，而众人也终于——得以从这地狱的黑洞中解脱。

    “真要命啊……”

    希留感觉连自己的腿都彻底软了，唯有用佩刀支撑着，才能勉强保持一个站立的姿态。其他的船长们也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一个个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死斗，连呼吸都带着不自然的颤音。

    ——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震颤着消散。」

    「舞池中央，黑天鹅无力地倒在黄泉的臂弯里，她稳稳托着自己的腰身。一场舞毕，湿漉漉的碎发黏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她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贪婪地进行每一次呼吸。」

    「而黄泉的眸子依旧淡淡的，甚至还带了些……疑惑。」

    「“泯灭帮……是谁？”」

    ——

    “哈……她、她居然不知道泯灭帮？”

    居合庵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指着天幕中黄泉那有些呆呆的眼神，在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记忆后，他苍白的脸上总算能挤出一丝笑容来。

    “师父…她的记性果然很差呢。”

    阳光下的原子武士缓缓回头，阴影将他大半张脸覆盖，当他微微抬起头时，众弟子才终于窥见他脸上的神情。

    “师、师父？”

    居合庵的笑僵在脸上。

    他很少见到师父流露出这种表情：苍白脸上布满冷汗，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像两条蠕动的蚯蚓。上一次见到这种表情还是在幻胧与景元他们的战斗中。

    “蠢货。”原子武士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会记得被你踩死的蚂蚁的名字吗？”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死寂。

    只剩下几位弟子剧烈的心跳…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冥火大公……就是她踩死的蚂蚁。”

    “像冥火大公这样的强者，恐怕她一路走来已经斩杀过不知何许了，他这样的强者，冥火官邸这样的势力——甚至在她的记忆里不配拥有名字。”

    ——

    「“我注视她很久了，今晚是最后一次邀约。【巡海游侠】……”」

    「黄泉独自走在漫长的街道上。」

    「天色似乎正在悄然变化——浓墨般的夜空似乎被亡者的鲜血渗透，逐渐渗出暗红的色调。那红色越来越深，像稀释的血液般在天幕上晕开，将整片街道笼罩在诡谲的光晕中。」

    「“不，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每个人都有过去，但有些人的过去，是无声的深海，填满了溺亡者的尸骸。”」

    「当猩红散去，黄泉一边静静地走在街上，一边努力回想着黑天鹅刚刚提起的名字。」

    「“泯灭帮…泯灭帮……”」

    「忽然，脚步一顿，黄泉恍然大悟似地微微抬起头。」

    「“啊…是他们啊……”」

    ——

    鬼灭之刃。

    “怪不得当初星提议和黄泉一起行动时，黑天鹅的表情似乎有些忌惮……”

    蝴蝶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口气在她心里可憋很久了。在看到那宛如末日般的画面时，她真的一刻也不敢呼吸，直到岩柱往她身后轻轻拍了一掌，她才从那漫无止境的“引力”中勉强回过神来。

    “仅仅只是窥探她的记忆，结果却比中了幻觉型的血鬼术还要糟糕。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这么强？”

    虽然天幕中这些命途行者的外表不能粗浅按照人类的时间照应，但她毕竟不是像仙舟人那样的长生种，看样子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甚至比他们这些柱还要年轻。

    不死川实弥无法理解，这女人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战斗，才抵达今天的境界。

    “……会不会星神的赐福让她拥有了近乎无限的生命？她和镜流女士一样，只是看着年轻而已？”甘露寺蜜璃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实际上她已经经历过无数厮杀，无论是技艺和命途都走得非常遥远。”

 第361章 假面双人舞（一）

    「一段时间之前。」

    「黄金的时刻商业街上，黑天鹅正与猎犬家系的人交谈着。」

    「“…在我看来，这毫无疑问是一场谋杀。”黑天鹅笃定地说。」

    「“谋杀…这个词对我们太陌生了。在家族的保护下，匹诺康尼不可能出现任何伤亡。”女子说，“在梦中，就算一个人被铁锤殴打千百下，充其量也只是在现实酒店中醒来。”」

    「桑博从黑天鹅身后走来：“话不能这么说啊，就算结果构不成伤亡，这犯罪意图…也够明显了吧？你们特地过来封锁现场，不就是因为这案子性质恶劣？”」

    「“你说的也对。即便不会真的受伤，但好端端地走在大马路上，就被人用锤子一顿乱砸…这绝不是该发生在匹诺康尼的事。”」

    「说完，家系的成员便离开了，表示现场任由两位调查。」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路边的一把做工精致花哨的大锤子上，旁边还散落着几颗紫色的忆泡。」

    「等那人走远了，桑博像只小狗一样迅速凑了上来：“好姐姐，你究竟使的什么法子，让她转眼就相信咱们是什么【侦查人员】……”」

    「黑天鹅如实相告：“只是一些记忆层面的暗示。如果一件事出现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那么它就是【事实】。倘若时间再充裕些，让她相信我是【同谐】本人垂迹也不是不可能。”」

    ——

    黑袍纠察队。

    一推开公寓的大门，休伊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老年香水和叶子燃烧的呛人气味。

    “操。”

    休伊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客厅里，士兵男孩正仰躺在真皮沙发上，古铜色的胸肌上印着几个口红印。三个皱纹能夹死蚊子的白发老太太正挂在他的身上——看得出他们玩得很疯狂，其中一位老人的假牙还泡在桌上的香槟杯里。

    “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老年联谊会了？”布彻尔说。

    “我们确实聊得挺投机的，你们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士兵男孩朝着他们眨了眨眼。

    “哇哦，她们确实很可爱。”

    “当然，女人就像美酒，越老越香醇。”士兵男孩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位老太太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啪”声，“嘿，甜心们，我们要谈点儿正事了，改天再来找我，我们好完成剩下的部分。”

    老太太们咯咯笑着起身，穿好衣服蹒跚地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给休伊抛去一个媚眼。

    等最后一个老太太关上门，休伊终于爆发了：“老天！我们不是跟你强调过吗？天幕！命途！你不去关注这个，却在和一群能当你祖母的女人调情？”

    “纠正你一下，真论年纪，她们可能得叫我爸爸。”

    与几十年前相比，士兵男孩几乎一点没变，皱纹没有增多，脊柱也没有弯曲。在他身上，时间是凝固的。

    士兵男孩拿起桌上的一杯香槟，“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想让我踏入命途，成为什么【巡猎】、【存护】……或者什么的命途行者，好让我在对付祖国人时十拿九稳。”

    “听着。”士兵男孩站起身，走到布彻尔面前，“我他妈当初在诺曼底登陆，英勇战斗的时候，用的可不是什么命途，而是他妈的一对拳头……还有勇气。我干掉过比祖国人更狠的角色，我和俄国人战斗过。”

    “现在不是七十年前。”休伊忍不住插嘴，“现在——”

    “FUCK YOU！”士兵男孩粗暴地打断了他，他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休伊的胸口，“我他妈需要你这个娘炮来教吗？”

    他抬头看向天幕，里面黑天鹅正和桑博聊天，他绿色的眼睛不断上下打量着忆者优美的曲线。

    “操……真他妈的来劲，比奥马哈海滩上的德国碉堡还要来劲。”士兵男孩灌了口酒，喉结上下滚动，“她是哪个命途的？”

    “记忆。”布彻尔说。

    “哦，我如果踏入记忆命途，能把她约出来吗？”士兵男孩问道。

    “或许可以。”布彻尔露出混蛋般的笑容，“要不你试试？”

    ——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聊聊你这位【同伴】吧？”」

    「黑天鹅话音刚落，一副面具忽然凭空出现在两人身旁，里面传出花火的声音：“忆庭的忆者，我注意你很久了。”」

    「“入住酒店时，你就在偷看我。来到梦境后，我去哪，你就跟到哪；商业街的橱窗里，艾迪恩公园的水下，甚至酒杯的倒影里，无处不在！”」

    「“——亲爱的，你是不是暗恋我呀？好呀，既然你对我这么感兴趣，咱们就玩个游戏吧？”」

    「“我在奥帝购物中心附近给你留了道谜题，解开它，证明你有能力取悦我。如果你能做到…我们也不是不能谈谈。”」

    「“别让我等太久了，亲爱的。在匹诺康尼被搅得天翻地覆前，试着找到我~抓住我~阻止我吧~”」

    「面具咯咯地笑着，然后一闪便消失了。」

    「黑天鹅的语气有些无奈：“事实上，来到匹诺康尼的忆者不止一人，她把我和其他人弄混了。不过也无妨……面具提到的地址就在这里，只是没想到…花火小姐口中的游戏竟是在匹诺康尼的街头‘大开杀戒’。”」

    ——

    刃牙。

    “真是自由啊，假面愚者。”

    德川家的府邸中，一位身高超过190Cm，身材健硕的黑人男子正轻轻掸着雪茄的烟灰。

    “敢在街头当众杀人，恐怕她就是‘匹诺康尼最自由的女人’了吧？”奥利巴发出“嘿嘿”的笑声，似乎非常欣赏这位愚者小姐的行径。

    “杀的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已，如果她敢对那位星期日那小子和黄泉动手，那才算自由。”宫本武藏咧嘴笑道。

    “黄泉……”奥利巴缓缓吐出一口烟，“宫本武藏，传闻你是日本战国的大剑豪，你敢对黄泉动手吗？”

    “啊…当然不敢啊，为什么要问这么无聊的话？”

    宫本武藏露出费解的表情：“如果向那个女人拔剑的话，毫无疑问会被当场斩死吧？剑术、杀人技，都是为了求得财富与名誉的敲门砖，既然来到匹诺康尼就等于获得了这些，那为何还要向她拔刀……让自己失去这一切呢？”

    范马勇次郎听完不屑地“啧”了一声：“纯度太低了。”

    “纯度…有用吗？”宫本武藏抬头看着他，“范马勇次郎，我知道如果你有这个机会的话，一定会动手的。在地球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追求你所谓的‘纯度’…但在地球之外的世界，过分追求纯度的话……你也活不长啊。”

 第362章 假面双人舞（二）

    「“收到如此直接的挑衅，我也多少被激起了些好胜心呢。”黑天鹅微微一笑。」

    「“姐，您饶了我吧，她说的这些我真不知道——都给你查过脑子了。”桑博语气一软，连连求饶，“我只是朋友一场，帮她送个信而已——谁知这不是送信，是下战书来了啊！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您放我走吧，你们玩得太大了，我实在陪不起……”」

    「黑天鹅满意地点点头：“很害怕的表情呢。放心，既然此事与你无关，我不会为难你的。就当陪我走走吧。”」

    「事已至此，桑博也只好答应了。两人从猎犬家系的人那儿了解到，出事的人是公司的职员沙马里，他在街上突然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袭击，被锤子砸死。而除此之外，现场还留了两个惊梦剧团，似乎是从别处偷来的。」

    「黑天鹅找其中的电视机人了解情况，那家伙自称是“捕头”，而身旁的大猩猩则是协助办案的捕快。」

    「只见捕快一见到桑博便阴阳怪气地说：“哟，寒腿叔叔，你怎么叛变了？”」

    「“还真开口说话了！黑天鹅小姐，它们果真是冲着你来的——”」

    「捕头突然发出花火娇俏的少女音：“少插嘴，有你说话的份吗？咳咳……”她掐着嗓子又换了一种声线，“听闻黑天鹅大人智计超凡，想来定能解开这起【花火大人遇害案】的真相！”」

    「黑天鹅眯起眼睛：“【花火大人遇害案】？受害者不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沙马里吗？”」

    「“您弄错了，黑天鹅大人。遇害的分明是金槌家的家主，金槌花火大人啊！”」

    ——

    物语系列。

    阿良良木历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天幕中这两个会发出花火声音的惊梦剧团，说这是一场严格的侦探推理……那简直是对“推理”的莫大侮辱。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鬼吧。”阿良良木历叹了口气，“以整个匹诺康尼的路人安全为要挟，强行把这位忆者小姐卷进她的侦探游戏里。”

    忍野忍坐在他身旁的书桌上，晃荡着白皙的小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挺好玩的，不是吗？”

    “哪里好玩了？我甚至怀疑这个桑博就是花火变的。”历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愚者天知道有什么手段，说不定能忆者也能糊弄。上次她就化身成桑博的样子，这次的桑博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我有一种预感，她会是那种喜欢近距离观察别人反应和小表情的人，惊梦剧团的台词，恐怕她早就准备好了。”

    “预感的依据呢？”

    “……嘛，我看过的很多侦探电影里的凶手都有这种恶趣味的癖好。”历瞥了金发的少女一眼，“很合理吧？”

    “汝不能把那些无聊杀人犯的习惯套在愚者身上呐，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杀人案……只是单纯针对桑博和黑天鹅的一起恶作剧而已。”

    忍野忍将小腿伸直，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你上午刚买的甜甜圈拿给我，恶作剧和甜食是绝配。”

    “……什么都和甜甜圈是绝配，你只是单纯想吃甜甜圈而已吧？话说你就不能自己动一下吗？”

    “懒。”

    ——

    「“…哦，看来这是花火小姐自导自演的小剧场，和实际案件并无关联。”」

    「捕头和捕快分别将花火大人遇害的来龙去脉给黑天鹅说了一遍，说是有三位勇士遭受到了山贼泯灭帮的袭击，押送的货物所剩无几，为了逃避责任，他们三位都有杀害花火的动机。」

    「“如此看来，是三位勇士联手行凶？”黑天鹅随口说道。」

    「“呃……”」

    「捕快愣住了，捕头也呆愣住了。」

    「桑博顿时乐了：“…这是结案了？”」

    「“不对！凶手只能有一个人！三个人都是凶手还算什么疑案…稍等…稍等……”」

    「捕头开始努力瞎编，几乎要把吃奶的劲儿都给使出来了。」

    「“呃……”桑博摊了摊手，“实在圆不上就算了吧？”」

    「“有了！”捕头终于临时想出了一条三人抢二把手的设定，强行加了上去，就是要让黑天鹅强行推理出一个凶手来。」

    「三个人分别叫佐罗、钟珊和阿佑，捕快在给黑天鹅迅速补充一下三人的设定后，便开始催促两人开始调查。」

    「在调查完现场的巨大木锤后，花火又突然现身，表示还有更多的证物藏在了别处，目的也是为了不扰乱搜查，继续做守法公民。」

    「“她人还怪好的哦……”桑博无奈地苦笑。」

    「两人化身哈努兄弟来到游戏机里，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一个小巧的装置，看上去像是一个按钮。」

    「“别按！黑天鹅大人，千万别按！”捕头拼命地劝阻道，“这是花火大人留下的【互相保证毁灭】按钮，一旦按下，花火大人会立刻和整个匹诺康尼一起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花火大人也持有一个相同的按钮。一旦她按下，您就会立刻和整个匹诺康尼一起灰飞烟灭！”」

    「黑天鹅：“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

    「捕头：“的确没什么区别。”」

    「“……额。”桑博擦了擦汗。」

    「“哦……”」

    「看两人兴致缺缺的样子，捕头顿时急了：“您不问问为什么吗？”」

    「黑天鹅深吸一口气，顺着她的问题说：“那…这是为什么呢？”」

    「捕头郑重地，一字一句说：“因为她……公平！”」

    「桑博终于忍不了了：“有毛病啊！”」

    ——

    Fate。

    “哈哈哈哈这个花火也太好玩了吧！”

    客厅里的远坂凛笑得前仰后合，她捂着肚子蜷缩在榻榻米上，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能、能把自己的愚者同时整无语的，恐怕也就只有花火独此一家了吧？在她的面前，桑博显得好正常啊！”

    “还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第363章 假面双人舞（三）

    ArCher抱着手臂，眉头紧锁地看着黑天鹅手中的按钮：“这东西不会真如她所说能将整个匹诺康尼轰飞到天上吧？”

    “不可能。”Saber斩钉截铁地否定，“引爆整个匹诺康尼，那恐怕需要极其繁琐的布置，这种枯燥无味的工作，花火估计不大喜欢……”

    “也不一定吧？”

    厨房里传来卫宫士郎的声音，“如果让整个匹诺康尼起飞能满足她的【欢愉】，那她一定会做。不过引爆整个匹诺康尼的工程量确实太大了，我觉得她引爆某个地标建筑的可能性比较大。”

    ——

    「继续往前，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帕姆模样的毛绒玩具。」

    「“且不论形象为何是星穹列车的列车长，这个玩偶也和案件有关吗？”」

    「捕头郑重地解释道：“您有所不知，这在推理故事中叫【红鲱鱼】，意思是【误导思路的假线索】！”」

    「黑天鹅恍然似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你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它不就没有用了吗？”」

    「“啊这……”」

    「捕头慌乱地找了理由：“这、这不是怕二位没能察觉花火小姐的巧思，误以为她随便扔了个没用的线索……呃……”」

    「它编不下去了。」

    「黑天鹅“噗嗤”一笑：“多谢你的良苦用心，那我们就假装被【红鲱鱼】误导了吧。嗯…这个玩偶也和案件有关吗？”」

    「桑博也是烦了，撇了撇嘴：“也不用这么给她面子吧……”」

    ——

    MYGO。

    “啊~黑天鹅小姐真的好温柔……”爱音整个人陷在练习室的懒人沙发里，“简直就像SOyOrin哄人的时候一样呢。”

    素世正在调贝斯的手一滑，发出刺耳的噪音：“……下次请别用这种奇怪的比喻。”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幕中正配合着花火进行胡闹凶案的黑天鹅，叹了口气：“不过的确，像是在应付撒娇的小孩子。”

    “呵。”立希放下手中的鼓棒，“对待这种像新闻里恐怖分子一样的家伙，要我说就应该像处理偷偷钻进家里的野猫一样——”她比了个拎后颈的动作，“趁她玩得正疯时，一把将她丢出去。刚好，星期日也讨厌她。”

    “啊，Rikki好无情~”

    但一提到野猫，众人这才发现练习室里还有一个人迟迟没来。

    立希“啧”了一声：“这一次不会又是因为野猫而没能好好练习吧？”

    “毕竟是乐奈，也没办法吧？我记得那孩子倒是挺喜欢花火的，估计这个时候正躲在店里一边吃着芭菲一边等待天幕中花火的出现吧？”素世猜测道。

    “呐呐~那今天要不要先把练习推迟，去店里找乐奈呀？”爱音立马凑到了素世的身旁。

    “哈？！绝、对、不、行！”立希敲出“咚”的一声，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抗议，“下周就是live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吗？”

    见此路不通，爱音立刻转向角落的短发少女：“TOmOrin觉得呢？”

    “诶？我、我……”高松灯低着头，手指有些无措地捏着衣角，“我也很担心乐奈，上一次的练习就……”

    立希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动摇了，表情迅速柔软下来：“既然灯也这么说，那一次……啧。要先说好，我们找到乐奈就要把她带过来，决不能因为天幕而耽误练习！”

    “好耶~”爱音偷偷比了个胜利手势，“不过上次流萤小姐和星在天台的时候，明明是rikki看得最入迷呢！连鼓棒落在练习室里都没有发现~”

    “哈？！”

    “……”素世无奈地看着嗓门越来越大的两人，默默收拾好贝斯，头也不回地先去店里了。

    ——

    「在拿到最后的证物后，接下来就是要锁定凶手的身份了，但桑博完全没有头绪……或者说在这种相当随意的凶杀案里，能推理出真凶才叫有鬼了。」

    「不过黑天鹅已经有了思路，在将思路反转，使用排除法后，他们将凶手锁定在断了腿的阿佑身上。」

    「在将答案告诉给捕头后，捕头表示这道谜题回答正确，按照游戏规则，他们将下一道谜题的地点告诉了两人。」

    「“啊？下一道谜题？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桑博不满道。」

    「“看来，胜负的关键不在谜题本身，如果我们不能看穿花火小姐古怪行径下的真实意图，恐怕这场追赶永远也不会结束。”」

    「桑博好心地提醒道：“那花火可是个假面愚者，你打算在一个愚者的脑袋里找逻辑？”」

    「“我的确是这么考虑的。即便主观不存在规律，行为也一定会留下某种共性——记忆是不会说谎的，它或许比那女孩更了解她的本质。”」

    「两人来到下一道谜题的现场，花火依旧用老手法将人“送”回了现实，只留下了一地的忆泡。」

    「这次的惊梦剧团扮演的是警长和副警长。」

    「“哦~BlaCk SWan警探~桑博警探~你们可终于来了~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话说出口，饶是平时一向从容淡定的黑天鹅也是直皱眉毛。」

    「“呃，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话？是什么我桑博不懂的艺术形式吗……”桑博感觉今晚不知道被整无语多少次了。」

    「“说话？我们说话的方式有什么问题吗？副警长阁下，我说话的方式很奇怪吗？”」

    「饮料狗掐着嗓子，一副谄媚的语气：“当然不~警长阁下，您说话的方式比我外婆家后院苹果树上趴着的猫还要稀松平常。”」

    「“那还是谈谈这起难解的疑案吧！这桩案件的受害者，是一位名叫【花火】的银河富商……”」

 第364章 假面双人舞（四）

    「“又是花火？她就这么热衷于把自己写死？”」

    「“哦，乐子神在上，你要是再拆我的台，我发誓一定会狠狠地踢你的屁股！”警长急眼得连花火的本音都藏不住了。」

    ——

    DC宇宙。

    “这位花火小姐的幽默感，让我想起了阿卡姆疯人院里的某些……老伙计。”

    观看天幕上这位花火小姐的“表演”时，布鲁斯·韦恩总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如果她敢来哥谭市的话，这种“人才”绝对是预定阿卡姆疯人院的不二之选。

    伴随着座钟的敲响敲响，阿尔弗雷德端着银质托盘站在书房门口。夜色下，匹诺康尼的光影透过彩绘玻璃，在橡木地板上投下诡谲的色块。

    “少爷，您不会是想到了某位绿头发的先生吧？”老管家将红茶轻轻放在布鲁斯的书桌上，“说起来，在行事风格方面，这位花火小姐倒是和他有些相似之处。”

    “你是说小丑?”布鲁斯摇了摇头，“那家伙至少会有谢幕的时候，但这位花火似乎完全没打算谢幕的意思，解决了这个凶杀案，恐怕还得缠着黑天鹅玩下一场。”

    阿尔弗雷德不动声色地放下茶壶：“但至少没有那么危险。”

    “那倒是，小丑想追求的是混乱和无序，而花火这些假面愚者只是想给自己寻点儿开心，只要别真把匹诺康尼炸了，星期日应该还挺能容忍他们的。”

    ——

    「警长表示，花火是在买领带其间被人勒死的，而现场的三位嫌疑人，依旧是阿佑、钟珊、佐罗三个老熟人。」

    「“最后，根据监控录像，目击者证词，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证据，凶手一定在这三个人里——而且他们绝对不是共犯。”」

    「桑博没好气地叉腰道：“你彻底懒得圆了是吧？”」

    「“哦，乐子神在上，多和你说一句话，都玷污了我高贵圣洁的魂灵！”」

    「副警长在将三位老熟人的信息告诉给黑天鹅后，便催促她前去调查。两人在路边发现了一条花火的御用的领带，但除此以外也没有其他证据，看来是和上次一样藏在了游戏机里。」

    「花火的面具突然出现，用着撒娇的语气：“花火大人不想扰乱侦查嘛~”」

    「“好一个不想扰乱侦查，花火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她怎么不去自首呢？”」

    「两人化身哈努兄弟来到游戏机世界，除了找到一把小板凳，再就是一条……鱼。桑博嫌弃地用手扇了扇：“……什么味道啊这是——地上怎么有条烟熏鱼？”」

    「“桑博先生，仔细看看…这是一条上好的【烟熏红鲱鱼】。”」

    「桑博打了个寒颤，瑟瑟发抖：“救命啊，这笑话真的太冷了……”」

    「黑天鹅玩味似地笑了：“即便在我认识的愚者中，花火小姐的幽默感也别具一格呢。”」

    ——

    提瓦特。

    “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

    “呃，我也……”卡维欲言又止。

    “你们想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我猜猜……他应该很喜欢玩七圣召唤吧？”艾尔海森头也不抬地翻着手里的书。

    教令院的咖啡馆里，提纳里但凡听到“笑话”这两个字，就感觉尾巴上的毛已经开始根根竖起了。周围的气温不自觉地下降了二十度，有股透心凉的感觉。

    “你们知道——”

    门口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少年音，像雨季里浸了水的木头，敲不出清脆的声响。这股声音似乎带着一股料峭的寒意，顿时让在场所有人背脊一凉。

    “为什么花火的红鲱鱼在桑博那里不受欢迎？”

    一个戴着胡狼耳兜帽的黝黑少年缓步走来，鞋子踩踏地板的节奏仿佛某种倒计时。

    “——因为这会让现场充满‘鱼’（愚）蠢的气息。”赛诺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讲述着自己的笑话，“这是我刚刚新想到的笑话，你们觉得怎么样？”

    “呃……”卡维的整张脸呈现着一种被谐音梗暴力摧残后的呆滞——既想吐槽，又不知道从哪儿吐槽起。

    “……赛诺，你何时来的？”

    “嗯，就在刚刚，我在门口准备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花火留下的线索，灵感便来了。”赛诺的语气有些得意，“说起来，你们觉得我刚刚的笑话如何？不错的话我打算下次讲给旅行者听。”

    “有点高深，恐怕只有草神大人能够理解。”艾尔海森低头喝了口咖啡，“你下次有机会见到草神大人的话，不妨先说给她听。”

    ——

    「最后一个证据是一枚戒指，找齐后黑天鹅已经察觉到这次的谜题有点奇怪，打算先找警长汇报一下。」

    「“哦！乐子神在上！没想到黑天鹅警探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你找到凶手了吗？”」

    「“姑且算是吧。”黑天鹅淡淡道。」

    「“哦~真不愧是BlaCk SWan警探，你就像我弗兰克姨夫家车库顶棚上的那窝喜鹊一样机敏！”」

    「桑博忍不住笑了：“好家伙，直接给您换了一种鸟类。”」

    「黑天鹅将领带交给警长，表示这场凶杀案根本不存在凶手。在警长嘴里，花火的死因是因为触发了领带中的防盗装置，被勒死，临死前为了保持呼吸通畅还吞下了戒指……总之死得那叫一个抽象。」

    「桑博皱了皱眉头：“呃…是不是不太对？这也太简单了吧？虽然第一案也不难，但这个……”」

    「黑天鹅表示这是花火的一个恶作剧，无论怎么提交证据都会是对的。」

    「“何必那么认真呢？花火大人是假面愚者，不是假面天才，想要有挑战性的谜题，请出门右转博识学会，我们只负责娱乐性拉满的推理体验！”」

    「说完他便将下一道谜题分享给了二位。」

    「一路上，桑博忍不住道：“果真就和你说的一样，解谜就是个幌子，那姑娘纯拿咱们寻开心呢。现在怎么办？就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花火小姐着实是个有趣的人。她的内心看似混乱，却又很容易理解，像一位舞台上的伶人，又像个渴望被注视的孩子。”」

 第365章 假面双人舞（五）

    「两人来到下一出案发现场，依旧是两个惊梦剧团，花火依旧更换了设定，只不过……这一次黑天鹅已经不想陪他们玩侦探游戏了。」

    「“想必现在…花火小姐正在精心布置下一个案发现场吧？不如掠过那些复杂的过程，和我来一场敞开心扉的交流呢？可能会有点痒哦。”」

    「说着黑天鹅便将手放在惊梦剧团的头上，在它们的惊呼声中，黑天鹅成功锁定了花火的位置。」

    「突然，桑博和花火齐声问道：“你怎么作弊！”」

    「“哦？”」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黑天鹅眯起眼睛，看向身旁的桑博：“怎么了？侦探助手先生？你好像很心急的样子？”」

    ——

    名侦探柯南。

    博士家的地下室弥漫着咖啡的苦涩香气，灰原哀慵懒地蜷缩在沙发里，指尖不断敲击着笔记本电脑，整理着来自天幕中的情报。

    “这个叫桑博的男人终于露出马脚了……”柯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哇哦。”灰原哀轻轻挑了挑眉毛，“真不愧是你，居然在这种无厘头的案件中进行严肃的推理……怎么说呢？就像在给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涂鸦做笔迹鉴定一样。”

    “这和案件不一样，我当然知道那些案件是编的，但桑博这个愚者的动机就很可疑了。”柯南看着天幕里桑博开始了经典的“苍蝇搓手”动作，“我最开始以为他是花火假冒的，但刚才异口同声——”

    “排除了这种可能？”

    “嗯。”柯南笃定地点点头，“他们一定是一伙的。这个忆者肯定也看出来了。”

    灰原哀轻轻啜了一口咖啡：“这么说……是桑博主动配合花火演这出闹剧？可为什么呢？愚者们这么团结吗？”

    “打架的时候恐怕不太团结吧？但在找乐子和逃跑这方面应该还是很一致的。”

    ——

    「“啊，不…我，这…哈哈，这密室杀人事件有点意思，我还想猜猜看呢……”桑博赶紧开始找补。」

    「“走吧——不能让女孩子久等呀。”」

    「两只惊梦剧团正打算拉住黑天鹅，表示花火大人还有一件事需要宣布——」

    「只见画面一转，戴着侦探鸭舌帽的花火闪亮出现，她手里拿着一副侦探玩具的眼镜和胡子，打扮成一副侦探的模样，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她忽然转身看向屏幕前的诸位，开心地宣布道：」

    「“锵锵——现在就是一出戏剧最令人激动也是最浪漫的时刻：挑战观众环节！”」

    「“众所周知，可怕的假面愚者花火可以变化为其他人的样貌，而在这出剧目中，大反派花火已将自己伪装成了另一名角色”」

    「“那么请问——这名角色究竟是谁呢！”」

    「“另外，那位忆者不想挑战的密室杀人事件，若诸位有兴趣也可试着推理一番。花火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谜题，可别浪费了！”」

    ——

    火影忍者。

    “果然，这女孩儿……也看得到我们。”

    洞穴中，宇智波斑双手抱臂，皱着眉看着天幕中花火对众人的宣言。她似乎对他们这些“观众”并无恶意，只是单纯邀请他们来参加她的侦探小游戏而已。

    带土坐在一块岩石上，萎缩的半张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狰狞。他盯着天幕中花火洋溢的笑容，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

    “我越来越觉得这块天幕和【欢愉】有关了，似乎只有愚者们能够通过天幕看到我们。而其他的命途……哪怕强如令使，也无法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过岩石，“斑，在你的时代……天幕出现过吗？”

    “在更早的战国时代，也没有这种东西的记载。”斑的嘴角扯过一丝冷笑，“不过，他们看到就看到了，只要不来影响我们的计划就好。”

    “愚者们就算想影响，可他们能办到吗？”带土说，“目前为止，花火和桑博所展现的能力并不特殊，忍术和瞳术都能办到。”

    “愚蠢。”斑冷冷地打断他，“如果愚者只会这几种手段，你觉得他们能肆意前往各个世界游戏吗？他们所展现的，并非全部——”

    “对于他们这种人，过分使用力量干涉可能会影响‘表演’的乐趣……恐怕不到万不得已，你是见不到一个假面愚者真正实力的。”

    ——

    「两人来到钟表小子广场，只见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贝洛伯格特产的垃圾桶。」

    「“嘿！哟！亲爱的忆者，还有寒腿叔叔——你们可算来了！”花火以rap的形式开启了对话。」

    「“没想到你们竟敢跳过上一道谜题，那可是我的自信之作！算了算了，花火大人不记小人过，来吧，这就是最后一问——”」

    「“请听题！什么生物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黑天鹅微微一笑：“这次怎么不是命案了？”」

    「垃圾桶里传出花火的声音：“偶尔也要来点轻松的嘛！来吧，亲爱的，快给出你的回答吧~”」

    「考虑到是经典谜题，黑天鹅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人类，对吗？”」

    「垃圾桶当场否定了她的无聊答案，表示最终答案是——【花火】！」

    「“早上困困的爬不起床，中午东奔西跑到处忙，晚上累趴趴的，可还要抬起手刷牙——好可怜的花火呀！所以当然是【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咯~”」

    「桑博已经不想吐槽了，扶额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垃圾桶也没打算放过黑天鹅，鉴于她刚才的作弊行为，它直接对黑天鹅大打出手！但可惜一共还没踢出两脚，就被神秘丢牌女叠奥迹给叠死了。」

    「桑博好奇为什么垃圾桶里突然没声音了，正打算把花火从垃圾桶里揪出来，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已经毫无生命迹象，遍体鳞伤的花火大人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啊！姐，你…你把花火给打死了！”」

 第366章 假面双人舞（六）

    JOJO的奇妙冒险之黄金之风。

    “啊？这、这就死了？”

    米斯达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活跃了一整场的花火居然会以这种“滑稽”的方式轻易就死了……还是死在垃圾桶里。

    “太奇怪了吧？梦境里除了那个长了很多眼睛，像替身一样的丑家伙能真正‘杀死’人以外，还有人类能做到吗？”

    “……但这个黑天鹅已经不能算人类吧？”

    特莉休露出困惑的表情，在她印象里黑天鹅似乎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她并不懂他们口中的“模因”是什么意思，但就单纯从对话里的意思猜测……大概和幽灵差不多？

    一个能化身成幽灵、别人看不见也摸不着、甚至能随意进出梦境的女人，能在梦里杀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福葛眯起眼睛：“但在梦境里死亡，身体也会在现实中醒来，恐怕那位花火小姐现在正在白日梦酒店里揉眼睛吧？”

    “……话是这么说，但前提是梦境里的花火必须化作梦泡消散吧？”

    经过特莉休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注意到，天幕中“花火大人的尸体”迟迟没有消失。自始至终，少女都保持着安静的姿态倚靠在底座前，就像睡着一样。

    “这是…假死吧？”

    米斯达端着下巴，仔细观看着少女，撇撇嘴说：“这女孩要是不那么闹腾，安安静静的话，还挺可爱的……总之比某个自称‘淑女’的家伙要可爱多了。”

    “乔鲁诺……我可以在这里揍他吗？”

    特莉休攥紧纸巾，美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嗯……波鲁那雷夫还在楼上休息，总之你们不要吵到他就好。”

    ——

    「“这、这怎么可能？！匹诺康尼的美梦里怎么会死人？流光忆庭的…你做了什么？！”」

    「桑博顿时慌了，开始指控起黑天鹅来，“是你干的，对不对？在梦里杀人……只有【记忆】的力量能做到这事！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就因为她捉弄你，你就要杀她灭口！”」

    「“匹诺康尼的美梦中不存在死亡，这是家族的允诺。也是【同谐】的庇佑。就算是忆者也无法打破这道屏障。”黑天鹅不紧不慢地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果你只想确认这件事…我已经把答案告诉你了，花火小姐。”」

    「“花…花火小姐？你在和谁说话呢？”」

    「“你呀。”」

    「“花火伪装成的另一名角色……不就是你吗？‘桑博’先生？”」

    「黑天鹅结合刚刚的跳过的密室杀人，经过一番简单的推理，她认为自己读懂了花火的暗示，即——凶手是【侦探助手】。」

    「桑博的语气顿时冷下来：“有没有人说过，比起忆者，你更像是一位侦探。”但他又缓缓摇了摇头，表示黑天鹅的推理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只不过，他这里还有另一个谜底。」

    「那位证明她死亡的侦探助手并非真凶，而是帮助她“诈死”的共犯。」

    「此时此刻，刚才还没气不吭声的“尸体”也站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黑天鹅：“亲爱的，正确答案是——花火大人的尸体！花火，伪装成了‘花火大人的尸体’！”」

    「黑天鹅“噗嗤”一笑，表示虽有些刻意强调，但也并无不可。她看向桑博：“那…这位桑博先生又是？”」

    「桑博微微躬身：“美丽的女士，我一早就向你坦白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帮好友送封信而已。”」

    「花火笑着走到黑天鹅身边：“亲爱的，何必这么认真呢？你拿走【记忆】，我收获【欢愉】，我们能从彼此身上各取所需。既然这么投缘，你我又是孤身一人…何不与我同行，一起跳支双人舞呢？”」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忆者好像在匹诺康尼走到哪儿都很吃香呢，连愚者都忍不住邀请合作了。”和真瘫坐在冒险者工会的长椅上，“果然，美貌又智慧，还充满力量的大姐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硬通货啊！”

    “力量？但她被黄泉拔毛的样子很狼狈啊？难道你忘了吗？”阿库娅在一旁突然插嘴。

    “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拔毛的人可是令使啊！她一刀下来，我们世界的魔王还要倒欠她二十条命！这种怪物谁惹谁遭殃。就像你考试考不过年级第一，也不能说明你成绩差吧？万一你是年级第二呢？”

    “有道理……主要是上次那场舞几乎把这位姐姐的形象全给打下来了，让我多少有点不适应。”

    和真轻轻咳了一声：“那你要早点适应。我怀疑万一哪天家族惹她不开心了，她抬手一刀就能把家族给扬了。她已经扬了一个冥火大公了，保不准她还会对其他势力开刀。”

    ——

    「“…虽然不明白，你为何执着于破坏家族的藩篱。但我已说过，忆者帮不了你，另请高明吧。”黑天鹅抬头看向一旁的桑博，“另外，我也不觉得你孤单。哦，我不是指他，而是说你背后……”」

    「“雇佣你来匹诺康尼的那位，应该不希望你和其他势力暗中来往吧？”」

    「花火顿时来了兴致，唇角微扬：“…你怎么知道的？”」

    「黑天鹅笑得更深了：“虽说记忆就像深海，但想一鱼两吃…海里的鱼可未必合你胃口哦？”」

    「“那你的意思，是要拒绝咯？”」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钟表小子的雕像前，将黑天鹅完全围住。花火的嘴角依然挂着笑，但眼里的光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忆者…你觉得你能安然离开？”」

    「“为什么不能呢？”黑天鹅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见恐吓不成，花火脸上立马又换上一副浅浅的笑意：“亲爱的，不吓你了。你会知道答案的，迟早的事！今天就当浅浅认识一下，什么时候改变心意了，就来酒馆找我吧——前提是要找得到，哈哈！”」

    「她转过身：“我们走，桑…桑…博？”」

    「花火皱了皱眉毛，小脸满是困惑：“…桑博…是谁呀…？”」

    「桑博也懵逼了，他发现这里不是匹诺康尼，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像没有看到黑天鹅一般，任她离开。」

    「“我说了…为什么不能呢？”黑天鹅回头看向广场上对视着一脸懵的两位愚者，“别担心，太过粗暴的方式有违我的记忆美学，所以等我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你们就能重新想起一切了。以及……”」

    「“对不起哦，亲爱的。心仪的舞伴…我已经有人选了。”」

 第367章 假面双人舞（七）

    刀剑神域。

    “呃……她的舞伴不会是黄泉吧？”亚丝娜微微皱眉，“前方可是地狱啊……”

    桐人坐在她身旁，黑色大衣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他看着黑天鹅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意，轻轻摇头说：“倒也没有那么恐怖吧？那位黄泉小姐态度上还是比较友好的，嗯，一定要类比的话……类似于某个相对友好、却实力强劲的NPC？那场舞会也是因为黑天鹅主动窥探黄泉的记忆，否则什么事都不会有。”

    “好像也是…”琪亚娜仔细回忆了一下，在那场舞蹈中，黄泉的确没有主动表现过恶意。但凡她有一点点表现……恐怕黑天鹅都不会如此完好地参与到同列车组之间的合作。

    黑天鹅在黄泉的记忆中被碾碎，更像是他们这种游戏玩家不小心踏足到某位高阶BOSS的领地，直接被领地里的陷阱给轻描淡写地杀掉了。

    “不过，现在发生的事应该是在和星达成合作之前，黑天鹅应该已经和姬子产生了联系。她的舞伴……恐怕是列车组。”

    桐人笑了笑：“比起光明正大的列车组，这伙假面愚者的行事还是太阴暗了。如果是我，恐怕也不敢和花火这样的人合作。”

    “她的作风我大概摸索出一点眉目了……如果她要声称上台表演，我怀疑她会想办法一脚把我踹到台前，自己偷偷摸摸藏起来。等我吸引了足够多观众注意的时候，再一颗炸弹送我们所有人回到现实。”

    ——

    「白日梦酒店。」

    「琥珀色的灯光在花火不太开心的脸上晕染出朦胧的颜色，她晃着腿坐在吧台前，手里捧着一杯经典口味的气泡水，长吁短叹：“唉…真是的，我又不会真对她做什么。”」

    「“别管那忆者了，来聊聊我的事吧。该帮的忙我都帮了，按照约定——”桑博顿了顿说，“该把我的【面具】还给我了吧？”」

    「花火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假面愚者也要遵守约定了？”」

    「桑博愣了一下。」

    「看他那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花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像意外打翻的玻璃弹珠，在迷离的吧台上叮叮当当地跳跃。」

    「“——哈哈，开玩笑的！我就爱看你这表情，拿去吧，酒馆地窖的钥匙，在左手边第三个桶里。别说是我给的。”」

    「但她又好奇地抬起头：“不过啊，桑博…时隔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起拿回面具了？这不像我认识的你呀……”」

    「“让我猜猜——雅利洛-VI大灾将至了，对么？”」

    「桑博单手叉腰，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嘛，无可奉告。不过我很喜欢你说过的一句话——‘好戏就要上演了，来不及登台的人，就只能退居幕后’——很有道理。”」

    「“偶尔，老桑博也想上台献丑一番。”」

    「花火转过身说：“要是你万策尽了，记得联系我哦。我这个人很重视情谊。”」

    「“免了吧，你离贝洛伯格远一点，就是帮了我大忙啦。毕竟花火小姐追寻的【欢愉】…桑博可不敢恭维啊。”说完桑博便摆了摆手，“走了，替我向乔瓦尼问个好。”」

    「“知道啦，我就是随口说说，别当真嘛。一个两个都这样……”」

    「“——何必那么认真呢？”」

    ——

    哈利·波特。

    禁林的泥土在雨后散发出潮湿的泥腥味儿，哈利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海格身后，靴子不断陷入泥泞中“啪叽”的声音。海格的鼹鼠皮大衣上同样沾满了泥浆，但他毫不在意地大步向前，甚至还时不时弯腰查看路边新长出的荧光蘑菇。

    “海格，这些假面愚者说不定还有底牌！底牌就是他们的面具！”哈利一边喘着气跳过一截倒下的树干，一边兴奋地讲述着自己对天幕里人或事的推测，“要我说…他们肯定有力量藏在了面具里！”

    “还有那个黄泉，她实在太帅了，居然可以反制窥探她记忆的忆者，还单枪匹马横扫了冥火官邸！这简直——”哈利忽然意识到海格一直没说话，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海格，你在听吗？”

    “抱歉，哈利，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怎么关注过。”海格头也不回地掰开挡路的藤蔓，“比起里面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命途行者，我还是更喜欢宇宙里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

    “小家伙？”

    哈利仔细回忆了一下海格平时养的动物们，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说的小家伙不会是真蛰——”

    “我的品味有这么差吗？哈利？”两人终于走到小屋前，海格将那扇钉着龙牙的门推开，“进来坐会儿吧。”

    一推开门，哈利就知道了海格所说的“小家伙”到底指什么。

    房间里除了凌乱摆放的家具，最引人瞩目的是角落里摆放的几个毛绒玩具——很难想象身为巨人的海格居然会喜欢这种东西，除了帕姆，再就是呜呜伯、岁阳等。

    在见到帕姆的毛绒玩具时，哈利顿时眼前一亮。

    “很有意思吧？那只……兔子？”谈及到自己钟爱的神奇动物们，海格终于提起一点儿兴趣了，“我从没来见过这么完美的生物！寿命又长！还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外型也很可爱！我怀疑帕姆是某种外星兔子的混血，但可惜只能透过天幕进行观察。”

    “不过最有意思的还属这个。”海格将一只篮球大小的呜呜伯玩偶拿出来，“这东西在对角巷卖疯了，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一只，很多女士都很喜欢。可惜我们联系不了黑塔空间站，不然，我一定要向他们申请领养一只。”

 第368章 匹诺康尼（四十七）

    「“…哎呀，朋友，我目睹这场面的时候，表情比你好不了多少。”砂金点点头，“你没看错，就是她，那位声名显赫的歌者【知更鸟】”」

    「“知更鸟竟然也……”」

    「砂金不慌不忙地说：“先跟你声明，这事跟我无关，我只是个不幸撞进现场的倒霉蛋。家族可以作证，不信的话就找个猎犬家系的人打听打听吧，他们恨我，恨公司，所以绝不会说谎。”」

    「“这里也不是案发地，我为你展现的是一段记忆——最简单的光锥呈现技术，忆庭授权，公司所有。”砂金看着身旁入梦池里飞散的忆泡，语气淡淡的：“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那位【巡海游侠】是局外人么？”」

    ——

    海贼王。

    “真是伶牙俐齿的小子。”藤虎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他试图分化星和黄泉的意图太明显了。黄泉虽然有很多疑点，但就目前来看，她对星是没有恶意的。”

    绿牛倚在栏杆边，眺望着玛丽乔亚的风景：“……你太武断了吧？你怎么断定黄泉没有恶意或者别的图谋？这种从一开始就说谜语说个没完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如果黄泉有恶意，星恐怕早就和冥火大公一个下场了。手段只有在力量不足时才显得弥足珍贵，而对于令使……在匹诺康尼没有其他令使与之对立的情况下，根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绿牛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但他总觉得砂金特别针对黄泉，无论是指认凶手还是调查，似乎都在有意地分化黄泉身边的人。

    “你说，砂金有没有可能和流萤——”

    “这俩人没有关系。”藤虎立马接过他的话，杖刀轻轻抵在地面上，“最开始我也以为流萤和砂金是一伙的，但假设真是这样，流萤被杀，砂金不可能不清楚，他一定知道那只迷因的事。可现在……他如此指认黄泉，想必是对迷因一无所知。”

    绿牛的眉头够深了：“那就有意思了。这流萤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像什么势力都和她没关系？莫非是【终末】或者其他命途的客人？”

    “不，还有一个势力，或许有可能。”藤虎抬起头，用那双盲眼“观察”着天幕：“你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桑博时的情景吧？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若非训练有素的武者，绝不可能办到。这与她自述的生平相差甚远，一位躺在医疗舱的‘病人’？呵呵，常年卧床的病人怎么会有如此判断？”

    “考虑到巡海游侠之间交往甚少，我猜，她有可能和黄泉一样是一位游侠……但具体为何隐藏实力和经历，就不得而知了。”

    ——

    「“匹诺康尼可是郑重承诺过：在家族编织的美梦中，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遇险者会被强制唤醒，平安地回到现实。”」

    「“他们有什么底气这样言之凿凿？因为这承诺的背后是【同谐】的庇佑：家族的筑梦师们将思想连缀成一，构建起坚不可破的安全防线。”」

    「砂金回头看向身后油画——那是一处前往匹诺康尼的通道：“突破这道防线，在梦境中创造‘死亡’…未经家族许可，就连忆者都做不到这事。”」

    「“谁能做到？朋友，只能是她，那个自称巡海游侠的女人…一位冒名顶替的不速之客，隐瞒了真实身份的【令使】……”」

    「“阿弗利特的死已成定局，而知更鸟…她的惨状就在眼前。下一位牺牲者会是谁？”」

    「“既然如此，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星缓缓摇头。」

    「“没事，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培养信任总是需要时间，我愿意等待。”砂金耸了耸肩膀，似乎星的态度完全在他预期之内，“只是希望你明白，围绕那份所谓的遗产……匹诺康尼暗流涌动，人们个个心怀鬼胎。”」

    「“千万别站错了边。我要是你，就会和黄泉保持距离。毕竟再怎么说，摆上台的算计，也远胜过藏匿于阴影中的怪物……不是么？”」

    ——

    崩坏三。

    “这种挑拨离间的家伙最可恶啦！！”

    琪亚娜是越看越气，越气越想看。她生怕星会因为砂金的花言巧语而斩断和黄泉的联系，这个时候就需要姬子小姐和瓦尔特先生来狠狠戳破他的算计！

    “奇怪…”芽衣微微垂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思绪逐渐扩散，“我从刚刚就注意到了，他们一直在特别强调‘死亡’这个概念，似乎这和一般匹诺康尼的死亡是不一样的……”

    “我也发现了。”姬子在一旁说，“匹诺康尼的死亡可能涉及到两个概念，如果用游戏来打比喻的话，一般意义上的死亡就相当于游戏角色阵亡，然后在重生点复活，可以再次开始游戏。而砂金和星期日提到的‘死亡’……则像是账号封禁，无法再进行游戏。”

    布洛妮娅皱了皱眉：“还真是残酷的比喻呢……”

    “那按照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流萤小姐再也无法进入匹诺康尼了？”琪亚娜一脸忧虑地看着姬子。

    “…嗯，大概率是的。她和知更鸟都无法重新进入匹诺康尼，恐怕眼下都在白日梦酒店里徘徊吧？坏消息是接下来的匹诺康尼要乱套了，可能会发生的好消息是……她们二人性命无虞。”

    “但是，家族或许会想点办法，让知更鸟重新回到匹诺康尼，毕竟没有她谐乐大典就无法正常进行。但流萤……那女孩儿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关于钟表匠的遗产，她可能是第一个出局的。”

    ——

    「“但谁说明面的算计背后，没有更深的阴谋呢？”」

    「两人说话的间隙，黑天鹅优雅地款款而来，她指尖翻转把玩着一张纸牌，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砂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忆者，我想我们的交易早就结束了。”」

    「黑天鹅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一旁的星：“砂金说的是实话，这段【记忆】是真实的，没有任何歪曲嫁接的部分。”」

    「砂金点点头道：“公司不是忆庭，能做的事相当有限。朋友，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以个人名义同星穹列车达成合作。”」

 第369章 匹诺康尼（四十八）

    「“早和你说过，我对遗产争夺战没兴趣，来匹诺康尼只是出于工作。我要替公司收复一些失落的财产，你懂的…就是【边陲监狱】的所有权。”」

    「“拜星核所赐，这东西早成了一笔坏账，公司几次想坐下来谈谈，可家族连门都不给开。”砂金换上一副为难的无奈语气，“你不知道这帮人有多难对付。这么说吧，他们以前能瞒下【死亡】的存在，这次也一定能把知更鸟的死迅掩盖过去。”」

    「对此，砂金需要星的帮助，不过星表示自己另有打算。」

    「“没关系，我并不强迫你，但我想要的并不多，不妨先听我说完吧，可以么？”」

    「砂金的笑意逐渐敛去，眼中开始流露出某种鹰隼般的锐利，“我只有一个目标：家族的大门是堵高墙，要推倒它，我得先凿几个洞来。一旦出现破绽，公司有的是手段。”」

    「“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我们能弄清【知更鸟之死】的真相，就能还死者一个公道，同时还能收获谈判的筹码，请家族上桌。”」

    「“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在匹诺康尼四处调查、广交朋友，为的就是这一刻。”」

    ——

    斩赤红之瞳。

    “要我说……”

    帝国的狩人组织内，威尔正品尝着黑瞳分给自己的司康饼，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挺佩服砂金这家伙的，虽然看着不像是好人，但办事的能力是真不错。”

    黑瞳闻言歪了歪头，似乎对威尔的看法颇为不解：“…可我感觉他就是一个只会摇唇鼓舌的花花公子。”

    “怎么可能？黑瞳你看…”威尔伸出一只手开始比划道，“他一个公司高管，第一次来匹诺康尼这种地方，身上带着那么那么多钱，居然第一时间不是去享受，而是工作！这得多自律啊！”

    “呃……威尔你这种乡下小子看花眼很正常吧？有没有可能这种繁华的生活对砂金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呢？”

    “可不单单是这样啊。”他抹了抹嘴角的饼干渣，“他一来匹诺康尼就被没收了全部行李，就相当于一个人光溜溜地却打算和整个家族开战！这简直——”

    “简直帅呆了，对吧？”一旁的兰微微一笑，接过青年的话，“他就像一只被家族拔了牙齿、削去利爪的狼，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想方设法地想咬断家族的喉咙——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很令人佩服。”

    “可不是还有个拉帝奥教授帮他吗？”黑瞳嘟囔着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果。

    “目前看来，那位教授还没有任何动作。”兰端起茶杯，吹了吹氤氲的热气，“那位教授不像是会按照砂金的指挥乖乖行动的样子……可能在处理匹诺康尼这件事上，他们二人是平级的吧？”

    ——

    「“这个噩耗对家族极其不利，所以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挠外人介入，尤其是公司。但我也相信也有少数派系是例外，这就是我需要各位的理由。星穹列车生命在外，【同谐】也会给予你们最公正的评价。”」

    「这事星可没办法一个人做主，砂金则表示没关系，她可以和同伴好好聊一聊，说着便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星，并以调查的名义强行塞给了星五万信用点。」

    「星询问了一下黑天鹅的意见，她认为这场交易恐怕不止表明那么简单。」

    「“他还不知道流萤小姐的事——但从你的反应中，他或许有所察觉，就有意将话题诱导向【死亡的真相】，把你绕进他的逻辑里。”」

    「黑天鹅也不禁赞叹起来：“反应迅速，逻辑清晰…我必须提醒你，和那个男人合作很危险。”」

    「“必须给流萤一个交代。”星笃定地说。」

    「“这一点…我也赞成。但无论如何，谨慎些吧。在狼群环伺的黑暗森林中，你首先要确保自己能够逃出生天。”」

    「“你有注意到其他异常吗？”」

    「“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后出现了两位牺牲者…这件事本身就过于异常。有两种可能：匹诺康尼的梦境崩溃加速了，这让【死亡】变得异常躁动，家族的庇护也开始脆弱；又或者，所有的行动都在某个人的计划之中。”」

    ——

    葬送的芙莉莲。

    “所有人的行动都在某个人的计划当中……”芙莉莲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顿时背脊感到一阵发凉，有种一切都被算死、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不成是家族的人？”休塔尔克忽然问道。

    “笨蛋……家族怎么可能这么做？”赞因撇了撇嘴，“杀死知更鸟对家族来说有什么好处？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而且从星期日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并不知情。”

    “芙莉莲大人…”菲伦的声音轻轻的，像深秋的霜露压在草叶上，“我倒觉得……这两种可能都在发生。”

    “——前者是注定的，后者则多少和黄泉小姐有关。毕竟她身为【令使】，恐怕身负着难以说出口的使命与职责。”

    “但黄泉看着不像是能在背后谋划一切的人啊？”

    休塔尔克挠了挠头，“她的记性这么差，就算能想出不得了的计划，恐怕没过几天也会忘吧？她连去大堂的路都记不住……与其信她，我还不如相信流萤才是背后谋划一切的大人物呢。”

    ——

    「黑天鹅带领星离开梦境酒店，就此分开后，两人也算彻底分别了。」

    「不过在离去前，黑天鹅轻抚了一下星的耳根，留下了一阵冰凉的触感。随后，她将一张卡片交到了星手中。」

    「“这样就行了，一件小小的临别礼物。倘若有一日，你不幸沉沦于忆域的深海，又没有忆者相伴——它会代我为你指引出路。”」

    「说着，黑天鹅轻轻一笑：“我也是很注重人情世故的…就把它当作我对你有所隐瞒的赔礼吧。”」

    「“谢谢。”」

    「黑天鹅表示自己还有一些关于那位巡海游侠的私事要处理，两人就在这里别过。」

 第370章 匹诺康尼（四十九）

    「回到匹诺康尼，星终于收到列车组的消息，简单地互报平安后，众人决定先到钟表小子雕像处集合。」

    「……」

    「一段时间前，忆域深处。」

    「“你该拔出那把刀了，游侠。”」

    「焦黑的地面在高温下龟裂成蛛网状，萨姆的视线牢牢锁定着不远处那个始终游刃有余的身影——黄泉从容地用刀鞘抵挡着他的每一击，现在灼热的火势甚至没能烧掉她的一片衣角。」

    「黄泉的眸子依旧淡淡的，她紧握着刀鞘，问了一个看似与之无关的问题：“…猎手，你还会做梦么？”」

    「“梦见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萨姆顿了一下，拳头上覆盖的烈焰骤然消散，像是某种停战的讯号。」

    ——

    一拳超人。

    “啊啊啊啊怎会如此——！！”

    杰诺斯提着鼓鼓的购物袋站在公寓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琦玉老师那堪称惨绝人寰的叫声。

    （老师的声音？难道是……）

    透过门缝，只见老师正和KING对着电视盘膝而坐，两人狂搓着某种机械装置，手指几乎要搓出幻影，试图操纵电视机里的两个小人进行战斗。

    （原来如此，KING又来找老师进行模拟战斗训练了。）

    （在模拟战方面，KING居然能压制老师一头，这个男人果然一直都在隐藏实力。不过能够得到老师的认可，并每天晚上和老师进行模拟战训练，本身就能证明他不一般了。）

    （说起来…老师还从来没有邀请过我进行模拟战训练，果然是因为实力不足么……）

    想到这里，杰诺斯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跟随老师这么久……却连参与模拟战的资格都没有，他真的有在变强么？

    杰诺斯轻轻放下购物袋，不敢打扰。直到琦玉下一把对局结束，他才轻轻推开房门。

    “老师，我回来了。”

    “啊，是杰诺斯！怎么今天这么晚？难道是路上遇到怪人了？”

    “抱歉耽搁了时间！因为采购的路上，正好天幕上出现萨姆与星、黄泉等人的战斗，所以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一路上的分析复盘也花费了时间……”

    “哦，萨姆……是那个能喷火的机器人吧？”琦玉突然想起来，他抬头看着天幕，刚好上面天幕中依旧在进行黄泉与萨姆的对峙，“说起来，萨姆和杰诺斯的战斗方式有点相似呢。”

    “……是！所以，花了很多时间观察他的战斗技巧和方式。”杰诺斯认真地看着琦玉，“不过，我想问问老师，在老师眼里……我和萨姆的差距到底在哪里呢？”

    “差距？”琦玉皱着眉毛稍微思考了一下，“大概是火力不足吧？”

    “火力吗……”

    杰诺斯托腮陷入沉思，想起先前让库赛诺博士对他的火力板块做了增幅改造，在和老师唯一一次交手中，却连老师的衣角都烧不到……所以后续他放弃了在这方面继续升级。

    “杰诺斯你看——”

    琦玉指了指天幕，看着萨姆那环绕周身的酷炫火焰，走到哪就烧到哪的极致爆燃，兴奋地说道：“我想说的是，要的就是这种环绕在身体的火焰特效！非常帅啊！杰诺斯要不也试一试？”

    （原来老师是有考虑到我和怪人近身战斗时的情景么？）

    （将火焰附着在身上——比如拳头上的话，在实战中和敌人肉搏的确比较有优势，比一位的喷发效率更高，而且还能兼顾到一定的战斗美学……）

    想明白了这层道理，杰诺斯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不愧是琦玉老师！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

    「数日前，永火官邸。」

    「在一片熊熊燃烧的废墟中，黄泉的刀鞘悬停在冥火大公的面门前。」

    「“……”」

    「冥火大公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游侠：“…看来胜负早已注定。”」

    「“他们还活着，你也一样。”黄泉淡漠地说，“你还有选择的余地。留下那只八音盒，然后走吧。”」

    「“选择？”大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的苦笑，“【毁灭】的血途，向来容不下犹疑。”」

    「“陀斐特的火魔…即便你为那位星神献上生命，也得不到他的垂青。”」

    「冥火大公缓缓摇头：“游侠，你行于狭隘的【巡猎】，自然无法理解。我们从火中来，沐火而生，蔓延、焚烧、破坏，直到薪柴燃尽，留下一地死灰。”」

    「“燃烧是火魔的一生，起点与终点。我们生而向死，只为贯彻宇宙真理的一种侧写：万物皆为【毁灭】而生。”」

    「“你的同伴似乎不这么想，他们为你争取了活命的机会。”黄泉语气平静。」

    「“他们是我的孩子，同曾经的我一样，是尚未白热的火苗。他们还年轻，我不会责备。但我的火焰已然嘶哑，时间已经不多。看见远方的盛会之星了么？我要将炼狱带往那里——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须将你跨越。”」

    「“为什么？”黄泉有些不解。」

    「“因为在祂们开辟的道路上，你走得比我更远……【令使】。”」

    ——

    漫威宇宙。

    “这哥们真是块硬骨头，太有种了！”

    星爵情不自禁地一拍控制台，米兰号的导航系统发出抗议的嗡鸣，“虽然……呃，就是死得有点轻率，不过遇上黄泉也是没辙。”

    卡魔拉抱着双臂，绿皮肤在屏幕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深沉：“所以，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还是保持不变，继续搜索那个连名字都容易念错的星球？叫什么匹尼——”

    “是匹诺康尼！”星爵纠正道，顺手将手边吃了一半零食塞给格鲁特，“这颗星球是有点儿难找——以前我都没听说过，不过没关系，检索到它最多也就是花点时间而已。”

    “然后呢？”卡魔拉挑了挑眉毛，“我们怎么入驻酒店？你不会打算像在山达尔星对付罗南时一样，在前台面前尬舞，吸引注意力，好让我们偷偷溜进去吧？”

 第371章 匹诺康尼（五十）

    “天才般的计划——我正打算这样。”

    卡魔拉更迷惑了：“然后呢？你打算争夺钟表匠的遗产？然后被那个叫黄泉的女人切成人肉沙拉？”

    “别急，我们可以指定战术——”

    “战术？得了吧。”火箭浣熊从驾驶舱探出头，“要我说，我们应该先检索冥火官邸的位置，那地方刚刚被黄泉剿灭，说不定废墟里还藏了不少宝贝呢？”

    “实在不行，捡两块冥火大公的碎片也不错，陀斐特的火魔——这物种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一些宇宙里有着特别癖好的收藏家们说不定会愿意为此出好价钱呢？你觉得怎么样？格鲁特？”

    格鲁特：“我是格鲁特！”

    “他说他完全同意。”火箭浣熊耸了耸肩膀，“而且，我们需要钱……没钱咱们去什么匹诺康尼？星十秒钟就花完流萤的全部积蓄，天知道匹诺康尼得多花钱？总之，当务之急我们得先去冥火官邸，看看有没有遗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听上去是个靠谱的计划，卡魔拉点了点头。

    不过……毁灭者盯着飞船导航的检索装置有半个小时了，屏幕上一直在转圈圈。

    “嗯，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好像定位不到冥火官邸。”

    毁灭者挠了挠他那光秃秃的脑袋：“…这个地方真的存在吗？”

    ——

    咒术回战。

    “这人还真是死脑筋啊……”

    羂索掰着手指，“打不过就跑，等打得过的时候再来。干嘛非得这么执着？”

    不知道更换了多少具身体的羂索单手托腮，低头看着端在手里的乌龙茶。茶汤幽幽的香气飘上来，将他那冷淡又狭长的眉目染上了几分温度。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茶汤中。

    羂索忽然嗅到了一丝腥甜的气味，他低下头，只见自己端茶的手不知何时碎成了十几块，其中就一截拇指就静静地泡在茶里。

    “手滑了。”

    一旁的两面宿傩面无表情地说：“我刚刚瞄准的是你的脖子。”

    羂索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在脖颈处摸到一圈血痕——宿傩刚刚居然真的想杀了他。

    “嗯……”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同时脸上也挤出一丝不悦：“喂喂，对同伴下手也太狠了吧？我惹你生气了？”

    “嗯，你刚刚说的话让我很不爽。”

    “我刚刚说的？”

    羂索皱起眉头，稍微回忆了一下，很快猜到是他刚刚对冥火大公的那句点评，无形中惹恼了宿傩。

    印象里的宿傩对一切都很淡漠，生活中也只对里梅稍微好一点，难道他还挺在意冥火大公的？甚至不惜对他出手？

    会不会是他太久没杀人，导致心里憋着一团火气？

    “好吧。”羂索耸了耸肩膀，“刚刚那一下让你气消了吗？”

    手腕的部分已经完全碎掉了，虽然可以用反转术式恢复，但血弄脏了袈裟，清洁起来还蛮麻烦的。

    两面宿傩的脸彻底撂了下来，那双猩红的眼睛像被血浸透的玻璃珠，带着一股沉重的咒力压迫下来。

    “……那得看接下来你能不能管好你那条毫无遮拦的嘴了。”

    ——

    「“你隐瞒不了自己的身份。拔出那把刀吧，我们诚然会留在这里，我们注定会决一死战，因为我‘选择’这么做。”」

    「冥火大公郑重地说：“【毁灭】是壮烈的一瞬。倘若卑劣求存…此生就太过漫长。”」

    「“即便答案…可能是你自身的毁灭？”黄泉反问道。」

    「“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存在，正如你的存在。一切为了被毁灭而存在——令使也不外如是。就连虚空之中也能诞下美梦。所谓的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到来之事。”」

    「“……”」

    「黄泉深吸一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你会见证这世上最为璀璨和暴烈的火。愿这燃烧照亮你深不见底的梦。”」

    「“深不见底的梦…的确，但你误会了一件事。”黄泉淡淡地说，“这把刀仍在鞘中，并非出于怜悯或轻视。它是我不愿示人的秘辛，但作为回敬……”」

    「黄泉的手轻轻搭在刀镡上。」

    「“…我会向你坦诚。【巡猎】…并非我所行的道路。”」

    「刀缓缓出鞘——」

    「冥火官邸所有燃烧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灰烬飘落的簌簌声。」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

    鬼灭之刃。

    “冥火大公就这么死了……”

    无限城内，灯火将鬼舞辻无惨的影子拉长到扭曲，他抬头仰望着黄泉收刀的模样，口中喃喃地反复着方才她说过的话。

    “【巡猎】…她并非【巡猎】命途……也就是说，她和巡海游侠以及仙舟联盟都没有关系……”

    “那她这股力量的来源会是——”

    无惨正低头思忖，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下方久久还未离去的黑死牟。

    “黑死牟，你觉得呢？”

    黑死牟的六只眼珠微微转动，他单膝跪地，摆出恭敬的姿态：“…或许，和【终末】有关。不过这个命途如今的情报太少，也仅仅只在寰宇蝗灾中有过简单的示现……”

    “嗯，只要不是【巡猎】就好。”

    无惨脸上换了一副更轻松的表情。在所有命途当中，他最害怕的便是巡猎的这帮人。

    无论是宇宙里的游侠，还是极可能将他打上“丰饶孽物”标签的仙舟势力，对他来说都是不小的威胁。起初他还为黄泉是巡猎令使而倒吸一口凉气，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这口气顿时缓过来不少。

    ——

    「回到忆域深处。」

    「黄泉看着萨姆，平静地说道：“…我依然会梦见。”」

    「“哈？”萨姆愣了一下，但见她不想再打下去，索性也同样解除了火力。」

    「“收手吧，你的时候未到。”」

    「萨姆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我的时候’？”」

    「黄泉点了点头：“我见过许多看似高明的伪装，能掩盖外表，但藏不住内心。你也不例外。”」

 第372章 匹诺康尼（五十一）

    「“那位开拓者，你没想杀死她。你出手只是为了驱散我和那位忆者…为什么？”」

    「“……”萨姆沉默不语。」

    「黄泉稍微猜到了一点：“是‘命运的奴隶’让你这么做？”」

    「“你知道艾利欧。”」

    「“我以为这件事会写在你的剧本上。”」

    「“我的剧本向来只有几行。除此以外的，不必要，也不需要。”萨姆淡淡地说，“他知道我的性格：命运只有一种，谁也无法绕开——而在那之前，我有选择的权利。”」

    「“但你似乎不知道，所以该我提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泉闭上眼睛：“也许不是你的敌人。”」

    「“答非所问。”」

    「黄泉摇摇头说：“我不值得你如此好奇。独行银河的人总有些秘密，我也被公司通缉过，对星核猎手有所了解并不奇怪…也仅止于此。”她侧过脸看向萨姆，“…或许我可以帮你。”」

    ——

    死神。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黄泉真的打算动手的话，萨姆恐怕已经死了。”

    “我感觉你的感觉是对的。”

    “切，你这家伙……”

    夜一懒懒地瞥了一眼身旁沙发上的浦原喜助，“你难道没感觉么？黄泉在和星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说一些令人半懂不懂的谜语，但一旦离开星或者身边有什么其他人，她说话就显得……嗯，怎么说呢？有些精明？”

    总之和她最开始路痴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主动与人合作、发出邀请这种事，放在砂金、花火身上毫无违和感，但放在黄泉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你不能因为人家战力强，就觉得她不聪明。”浦原推了推帽子，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人家好歹也是宇宙里的独行客，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光有武力没有脑子的话，强如令使也会出问题吧？”

    “而且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当过公司的通缉犯？公司居然敢通缉令使？！”

    “……恐怕是不知道黄泉的这层身份吧？”夜一嗤笑一声，“真知道黄泉是令使，就算不把她供起来，至少也会给她非常优厚的条件——就像黑塔女士那样。”

    浦原喜助目光重新回到天幕上，神情难得认真起来：“不过，既然黄泉已经这么厉害，她主动寻求和星核猎手合作，图什么呢？图再次被公司通缉？”

    “……如果让星知道她暗地里和星核猎手有交易，恐怕这本就脆弱的信任关系会彻底崩塌吧？”

    ——

    「“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萨姆质问道。」

    「黄泉：“我时常会忘记一些事，因此比起回忆，更习惯用‘感受’去捕捉些什么。所以——我知道那冰冷的铠甲里是谁。”」

    「“……”萨姆再次沉默了。」

    「“怎么样？愿意脱下装甲谈谈了么？”」

    「“尚不是时候。”萨姆摇摇头，“我不需要帮助，但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这样对你我都更好。”」

    「“如果你的目标是【钟表匠的遗产】，就去调查家族。他们不仅掩盖了【死亡】的存在，还埋藏了梦境的过去与真相。”」

    「黄泉点点头：“我已经在这么做了。”」

    「“——以及，星穹列车不是你的敌人。”萨姆继续说。」

    「“这我也知道…只是不曾想过会从你口中听闻。接下来呢？星被黑天鹅带走了，你要去找她么？”」

    「“没有那个必要了…告诉你也无妨，艾利欧给我的指示只有一条——‘让星穹列车一同追逐【盛大的遗产】’。我试过用更简单的方式了结此事，但结果如你所见，我正站在这里与你对峙——我失败了。剧本无可违逆。”」

    「“…罢了。在分别前，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么？”黄泉说，“你的剧本中有任何关于我的部分么？我想知道，在命运所见的未来中，我留下了怎样的注脚？”」

    「萨姆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很遗憾，只字未提。”」

    「黄泉轻轻叹了口气：“…并不意外。”」

    ——

    进击的巨人。

    “不对啊……”

    宿舍里，阿尔敏正躺在床上，他仔细揣摩着刚刚黄泉和萨姆的这番问答，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哪里不对了？”上铺的让闻言，好奇地将头伸了下来。

    “黄泉好歹也是一位令使，哪怕她本人对遗产并无兴趣，但她带来的影响也应该是至关重要……甚至左右局势的！怎么可能萨姆的剧本里完全没有提到她呢？”

    “为什么不可能？万一她就是不想出手，就是想在匹诺康尼安安静静度个假呢？”让有些不太理解。

    “她出不出手，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这么强，仅仅只是站在匹诺康尼什么也不做，也会有势力试图拉拢或者进行干涉。假设匹诺康尼没有其他令使、或者星神本尊不出手干预的话……那就意味着黄泉站在谁的一边，谁就能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其他人赶出牌桌。”

    “但她却没有出现在艾利欧的预言内……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重要？还是说，整个匹诺康尼其实有很多隐藏身份的令使，只不过还没有暴露，黄泉在其中并不特殊？”

    如果是前者，阿尔敏完全理解不了。但如果是后者，那匹诺康尼的画面就过于惊悚了。

    ——

    「说完，黄泉转身欲走。」

    「“等等——”萨姆突然叫住了她，他突然一字一句、郑重地开口：“我不会。”」

    「黄泉微微侧过头：“什么？”」

    「“你最初的提问——‘你是否还会做梦，梦见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萨姆说，“我不会。从来不会。”」

    「“我生来便没有做梦的机能。我为冰冷的现实而活，为一点光亮，燃烧…不断燃烧，直到化作死灰。”萨姆抬起头，“所以，我很羡慕你。”」

    「“是么……”」

    「黄泉眼眸垂敛，她转过身，淡淡地说：“那你已经活在清醒的世界中了。”」

 第373章 匹诺康尼（五十二）

    「列车组的众人在钟表小子的雕像前集合，在对知更鸟和流萤的“死亡”进行简单地缅怀后，众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目标，比如…找到凶手。」

    「姬子和三月七先前在忆域里曾和家族代表有过交涉，对方邀请她们协助家族一道查明死者的身份…当然这个死者所指流萤。姬子如今回想起来，觉察到当时那些代表们的神情有些躲闪，对理应更早发生的另一件事也闭口不提。」

    「几人也猜到知更鸟之死影响甚大，家族一定要隐瞒，而且此事也明显超出了他们预料，不得不顺势而为，向外来者求援。」

    「简单来说，流萤和知更鸟两起案件性质有根本性不同…家族首先要提防的，还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来客，比如砂金。」

    「“砂金却在提防黄泉。”星补充说。」

    「“的确，他对那位巡海游侠尤为关注。”瓦尔特点点头。」

    「三月七只觉得砂金指控的理由很微妙，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姬子则表示事到如今，家族和砂金都向他们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但考虑到匹诺康尼如今的局势…唯一能相信的恐怕只有自己人。」

    「“那在调查开始前，该怎么答复家族和砂金？”三月七问道。」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正收拾着校服着装准备出门，在打理头发的间隙，美琴也不忘盯着天幕上的画面，了解匹诺康尼的最新态势。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突然从背后扑上来，双臂环住美琴的脖子，脸颊亲昵地蹭着她的肩膀，“都要出门了，姐姐大人别看了，有这个功夫拜托也把视线多放到我身上一点嘛~”

    “呜哇！黑子！”黑子的突然袭击吓了她一跳，手忙脚乱地推开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别突然贴上来啊！”

    “姐姐大人这么在意，难道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匹诺康尼的情报又更新了么？”

    “嗯。”美琴整理了下被弄乱的校服领口，淡淡道：“现在知更鸟也死了，家族和砂金同时向星穹列车抛出去橄榄枝，邀请与之合作。”

    “这两方……哪一个都不可信呢，干脆都直接拒绝好了。”

    “真按照你的做法，星穹列车恐怕早就被其他势力拉黑名单了吧？”御坂美琴无奈地叹了口气，“至少应该和砂金保持一定的联系，他目前的立场很清晰，就是和家族不对付，比起模棱两可，可能随时会翻脸的家族，确实要好上不少……”

    “清晰不等于可靠。”黑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个大大的“X”手势，“姐姐大人太天真了！如果说家族的信任分是20，那砂金就是40……虽然看着比家族高一点，但都没到60分及格的程度。”

    “……要我说，当前就应该立刻找到黄泉小姐，当下最值得信任的恐怕就是她了。”

    “黄泉…”御坂美琴若有所思，“可她也隐瞒了很多……”

    “出来到宇宙里混，谁又没点秘密呢？”黑子摊了摊手，“哪怕是星穹列车，成员们的身份也都或多或少带了一点隐秘吧？”

    “比如看似平平无奇，但实则是罗浮龙尊的丹恒；看似是中年大叔，实则能驾驭重力、操纵黑洞的瓦尔特先生；以及平时不正经，肚子里却塞了一颗星核的……”

    “丹恒看着平平无奇？”御坂美琴愣了一下，旋即长长叹了口气，“黑子，你是不是对平平无奇有什么误解啊？”

    ——

    「对于家族，姬子的看法是他们对列车并无恶意，毕竟牵扯到事关整个匹诺康尼的“丑闻”，倘若信不过，也不会委托列车组帮忙。」

    「何况匹诺康尼是家族的地界，与他们合作，应当能为后续的行事提供不少方便。」

    「关键在于砂金那边，姬子想听听瓦尔特的看法。」

    「瓦尔特思忖后说道：“这人不简单，他在和我们交涉的过程中故意放低姿态，话里话外一直在围追堵截……于情于理，他都给出了令人信服的说法。说是不勉强，但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在局势尚不明朗的当下，建立更多联系不是坏事。砂金三言两语便展现了自己的手腕，只要利益一致，他也可以成为可靠的盟友。”」

    「“我们也得谨慎处理和家族的距离，切不可走得太近。与公司合作不失为一种制衡的方法，一旦任何一方另有企图，我们都有机会抽身。”」

    「“所以，你建议先接受砂金的合作？”姬子看向他。」

    「“是。隐患固然存在…但也只能等各方心思明了后，再做进一步判断了。”瓦尔特点点头。」

    ——

    新艾利都。

    “左右逢源吗？有点意思……”

    反舌鸟组织内，雨果正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天幕，对这种能让列车组游刃有余、周旋于公司与家族之间的决断，他觉得很有意思。

    “在这种利益交织的棋局里，多一个选择就等于多了一条退路。薇薇安，你觉得——”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因为他发现对方根本没把目光放在这上面。

    少女弯曲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下巴抵在邦布罗宾的脑袋上。她撅着嘴，似乎在生闷气，指尖正无意识地揪着罗宾的两只耳朵。

    “不开心？谁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谁惹我生气。”薇薇安把脸埋在罗宾柔软的后背，声音闷闷的，“只是最近看到绳匠在和好多不同的女孩子出入电影院……”

    “所以…你吃醋了？”雨果眯起眼睛。

    “薇薇安才不是那种无聊的女性！”少女像只炸毛的猫一般，不仅抬高了声音，连脖颈都开始泛起淡淡的粉色。

    “可你前段时间不是也和法厄同一起看电影了吗？我记得那天早上你还特意修剪了指甲来着……”

    “问题就在这里！我怀疑法厄同大人——”

    “脚踩多条船？”

    少女红着脸点了点头。

 第374章 匹诺康尼（五十三）

    “这个简单，我可以帮你求证一下。”雨果轻松地说。

    “求证？怎么求证？”

    薇薇安正满脸迷惑时，雨果已经一脸坏笑着向她摊开手掌，他的手中是一台正在发出“嘟嘟——”声音的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毫无疑问正是法厄同。

    “等等！”薇薇安扑过去想抢，却被雨果灵巧地躲开。

    “雨果，不要——！！”

    ……

    “雨果？”

    哲奇怪地看着沙发上正在震动的手机。

    他按下接通键，里面却并没有人说话，只听到叮叮咣咣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什么“两条船”、“不要打”之类的话，直到他清了清嗓子“喂”了几声后，杂音才逐渐消失，安静下来。

    接下来是衣料摩挲的细响，像是有人把电话捂在了心口一般。电流声中，少女的呼吸声比话语更早抵达耳畔——那是被刻意放轻的吐息，却因为紧张而带着些微的颤抖。

    “那个…法厄同大人……”

    薇薇安的声音很轻，又很郑重，每个字都像涂涂改改后重新书写一样。

    “明天上午…可以和法厄同大人一起去看电影吗？”

    最后的讯问几乎细如蚊蝇，哲几乎隔着电话也能听到少女的心跳声。甚至能想象此刻她另一只手正绞着裙摆上的蕾丝边缘，上次和她在电影院时，那边缘轻轻撩过他的小臂，让人微微发痒。

    沉默大概持续了两秒。

    “可以。”哲果断答应了下来，“那我们明天上午在电影院门口见面。”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或许是太过激动的缘故，电话那头的少女在发出一段水壶烧开般的尖叫声后，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哲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看向沙发上正拿着遥控器的妹妹：“铃，明天就由你去陪雅课长、兰、可可、凯撒、启明星她们去看电影吧？”

    “我一个人？这么多？！哥，你到底以法厄同的名义约了多少人看电影啊？”

    “记不太清了……前前后后大概十几个？”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哥你明天干嘛去？”

    “明天上午约了薇薇安看电影。”

    “啧…”铃一脸嫌弃的眼神，“…哥你可真糟糕。”

    ——

    「三月七扶了扶额头：“道理我都明白，可这里的坏女人坏男人太多了，真的好担心被背刺啊。星都遭人欺负几回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星骄傲地挺起胸脯：“没事，尽管欺负我吧！”」

    「“你……”三月七顿时无语了，“…不行！本姑娘可不能接受这种理由！…算了，还是让本姑娘紧盯他吧！实在不行，咱们就反过来利用他呗？”」

    「既然达成了一致，星便将列车组同意合作的想法发送给了砂金。」

    「对方非常愉快，一口气又给星转账了二十万信用点，就当是小彩头了。」

    「星将砂金的态度告诉给瓦尔特，他点点头，表示先前砂金还有一点让他觉得很可疑。」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直接指控那位巡海游侠是杀死知更鸟的嫌犯。可对于她和【忆域迷因】的联系，以及为何要潜伏在你身边，却只字未提。”」

    「“砂金有别的打算？”」

    「瓦尔特点了点头：“或许，砂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博取信任，而是让你对黄泉心生芥蒂。这样会让局势更加混乱，是他乐见的结果。”」

    「“接触过这么多次，你对黄泉小姐的印象如何？”」

    「“印象？”」

    「星揉了揉脑袋，努力回忆着这个她本应熟悉的人。但奇怪的是，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剪影，像是被水浸湿的油画，所有的细节都晕染开来，连带着本该鲜明的记忆一起褪色。」

    「“奇怪…我好像记不太清了。”」

    ——

    DC宇宙。

    克拉克·肯特将刚打印出来的专栏稿件轻轻放在总编佩里的办公桌上，油墨味还新鲜地浮在纸面上。佩里总编叼着雪茄，眯起眼睛扫了两眼，突然皱起眉头。

    “黄泉？”他眯起眼睛，“匹诺康尼的人物专栏很重要，不是什么小人物都能上的，黄泉她值得单独写一篇吗？”

    “小人物？”克拉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又重复了一遍，“您刚刚说的是……她是小人物？”

    “不是吗？”总编缓缓吐出一口烟。

    “她可是令使——目前匹诺康尼唯一的令使，怎么可能是小人物？”克拉克再三强调说，“以现有的情报来看，她是目前匹诺康尼所有势力中最强的一位，亲手斩杀了冥火大公，捣毁了冥火官邸……难道你不记得了？”

    “冥火官邸的印象倒是有…”佩里揉了揉太阳穴，他也觉察到有一丝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黄泉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印象。”

    “请再好好回忆一下。”

    克拉克回到自己的工位，将先前整理的、关于黄泉的情报看了一遍又一遍。身为超人，他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天幕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影响了地球，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露易丝。”他压低声音，拦住了抱着文件走过的女友，“你还记得黄泉吗？”

    露易丝把碎发别到耳后，文件袋在她臂弯里滑了一下，“记得啊，不就是星和砂金总提起的么？”

    克拉克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关于她的其他信息呢？比如她的身份、长相、实力之类的……”

    “嗯，我记得……”随着回忆，露易丝的眉毛肉眼可见地拧在了一起，“我记得她是个长头发的女人，但具体的……”她轻轻拍了拍脑袋，“见鬼，我明明早上买咖啡的时候都看过她的资料。”

    “果然……”

    露易丝的反应让克拉克更加笃定天幕中发生了什么，但出于保险起见他又多问了两个同事，但结果都如出一辙——他们虽然或多或少记得黄泉的名字，但却回忆不起更多的细节。

    像是有人在用橡皮擦一点点地擦掉世界关于黄泉的记忆，也只有他这个氪星人印象更深刻一些。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令使么？令使不应该反而让人印象更深刻么？”

 第375章 匹诺康尼（五十四）

    「“…倒是很符合巡海游侠给人的刻板印象。”瓦尔特也不强迫星继续回忆，只是叹道：“这群人…千奇百怪，捉摸不透，又喜欢独来独往。哎，也难怪会被怀疑啊。”」

    「星找到街边的三月七，她望着远处飘在空中的大剧院，喃喃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太突然了，我总觉得…知更鸟小姐没有死，还好好活在什么地方。一切就只是场…恶作剧……”」

    「“因为，这不是在梦里吗？美梦乐园怎么会有人死掉呢？不应该只有好事发生…才对吗？”」

    「经历过这些事，三月七的心情也明显低落下来，表示只想喝口冰冰凉凉的汽水冷静冷静。」

    「两人回到钟表小子雕像处集合，按照当前的线索，姬子提议先从两起命案开始调查入手。」

    「不过有一点她也很好奇：“如果一个人在梦中死亡，那现实中的她呢？既然有家族授意，我们不如先返回现实，向酒店核实流萤小姐的情况…也可以顺便打探知更鸟小姐的消息。”」

    「“那这样如何？我们兵分两路，梦境中也有些令人在意的事，我想先去调查，稍后再与你们会合。”瓦尔特提议道。」

    「姬子虽然也好奇，但也没多问什么。众人约定好后便就此分开了。」

    ——

    刀剑神域。

    “他们会不会和我们一样？”

    亚丝娜顿了顿，她低头注视着杯中晃动的倒影，那里倒映着自己微微蹙起的眉头，“……被微波破坏脑部而死亡。”

    现在回头看来，匹诺康尼真的很像他们当初体验这个游戏时的情景：所有人来到一片虚拟的世界，同样以为在这片世界中可以收获美好，也同样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如果他们在游戏中死去，现实同样会死。

    “大概率会死吧…”桐人深吸一口气，“如果在梦境中遭受‘死亡’的人以清醒的状态回到现实，那家族一直以来隐瞒的‘死亡’真相恐怕早就传开了。人们之所以相信匹诺康尼的梦境绝对安全，正是因为有这层牢不可破的保障。”

    “千百年间没有出现任何关于‘死亡’的传闻，家族肯定在其中有动过手脚。眼下流萤和知更鸟要么已经肉体消亡，要么肉体活着，但被家族抹消了这段时间在匹诺康尼的记忆……我只能想到这两种解释。”

    ——

    「等众人走远，瓦尔特的目光定定地看向某处角落。」

    「“……”瓦尔特目光一凛：“尊贵的客人，可否出来一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瓦尔特回过头，只是目光在触及到黄泉的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也太像了吧！？」

    「黄泉面无表情地说：“被这么盯着，我也是会感到为难的。”」

    「瓦尔特很快调整了过来：“失礼了。我叫瓦尔特·杨，星穹列车的一员，相信你已见过我的同伴了。”」

    「“瓦尔特……”黄泉若有所思。」

    「瓦尔特目光一沉：“这个名字怎么了？”」

    「黄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在那之前，你不问问我的名字么？”」

    「“恐怕不用了，黄泉小姐，你现在是匹诺康尼的知名人物。有人声称你是这起连环命案的真凶——前来赴宴的泯灭帮同样惨死在你的刀下，而今，你试图在匹诺康尼掀起又一场腥风血雨。”」

    「“泯灭帮。”黄泉转过身，“‘惨死’…那位大公以将死之躯化为烈火，舍身殉道。他是坚定、壮烈的命途行者，即便是恶徒，也不应受到如此诋毁。”」

    ——

    崩坏三。

    “噗——”

    特斯拉突然笑出声，手肘撞了撞身旁的瓦尔特，“看看你的这副表情，居然在别的世界被芽衣吓到了？”

    “拜托，这不是芽衣。”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苦咖啡，“至少不完全是吧？芽衣可没有这么——”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芽衣”小姐，主要是她的眼睛。同样是一对漂亮的紫眸，芽衣的眼神可没有这么空荡荡。

    空荡到……几乎什么都没有，唯剩一片苍凉的荒野。

    “你不会是想说成熟吧？黄泉的确要比芽衣成熟一些。”特斯拉发出“嘿嘿”的笑声。

    “而且，在目前已经出现的同位体里，这位‘芽衣小姐’恐怕是最强的，比那位入职星核猎手、能轻易修改现实的银狼还要危险。”她边说边嚼着嘴里的泡泡糖，“而且我有一种预感……她的实力恐怕和景元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强一点。”

    “比景元更强么……你这个猜测没有什么依据啊？”

    “所以只是猜测嘛。”特斯拉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

    虽然这个“芽衣”很强，但瓦尔特却对此一点也不放心。她能够成为一名令使，这足以说明她在某条命途上走得足够遥远，遥远到能得到星神的目光。但这条命途如果不是【巡猎】的话，又会是什么？这让他既感到好奇，却又忍不住担心。

    ——

    「“更何况，应邀而至的可疑人物不在少数。他们当真觉得…一柄长刀要比你手中的【黑洞】更危险么？”黄泉轻描淡写地说。」

    「瓦尔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很敏锐的直觉，就连家族也没能点出这把手杖的真面目。”瓦尔特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变得锋利起来，“所以你一定也清楚，黄泉小姐，窥视黑洞不是明智之举，作为一名潜在的危险分子，你对我们的了解已经到了令人不适的地步——”」

    「“亮明真身，表明来意。否则，我得请你做好被引力撕裂的准备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威胁，黄泉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那种事应该不会发生…但如果能让各位无名客少些防备，我乐意效劳。”」

    「“无论你是否相信，巡海游侠，黄泉……这就是我如今的身份。而拜访匹诺康尼，只是为了一个久远的【遗愿】。”」

 第376章 匹诺康尼（五十五）

    「“我为钟表匠的遗产而来…就只是这样，我想自己已经足够坦诚。”」

    「瓦尔特目光一沉：“你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黄泉轻轻摇头：“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我走过的路太长，对于加诸此身的种种，三言两语无法言明。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过往，不愿轻易示人的秘密…我也不会多问，星穹列车为何要带着一颗‘星核’漫游银河。”」

    「“……”瓦尔特沉默了。」

    「说着，黄泉回过头关切道：“她还好么，那位忆者…没有做什么吧？”」

    「瓦尔特点点头：“她没有危险。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吧，能否得到我的信任，取决于你愿意袒露多少。”」

    「“为了寻找那份遗产，入住匹诺康尼后便走访各个梦境，进行了许多调查，期间也和不少来客产生过接触。这一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匹诺康尼的秘密…也许与曾经的【开拓】息息相关。”」

    「“因此，我前来寻求各位的帮助。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想提出一种可能：一切悲剧的源头正潜伏于家族中。如果你愿意信任我…我们可以一起找到用以佐证的事实。”」

    「黄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瓦尔特先生，我认为你早就得出相同的结论了。”」

    「瓦尔特暂且相信黄泉没有敌意，黄泉也愿意共享自己的发现，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点上几杯喝的，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才行。」

    ——

    灵能百分百。

    新开的拉面馆蒸汽缭绕，灵幻正和龙套专注地低头嗦面，小酒窝飘在味噌汤的热气里，像一块即将融化的绿色果冻。

    “与【开拓】息息相关？那岂不是和他们先前列车组的三位老前辈有关？”灵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喂喂……不会最后家族真正的掌权人是列车组的前辈吧？”

    “也不是没可能哦，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这种戏码吗？比如什么列车组历经千难万险发现真相，结果最后的敌人是自己师父、前辈之类的……”

    “你这是从哪个人类身上了解的？”灵幻斜眄了它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刚刚只是胡乱猜想一下，当不得真。毕竟能走上【开拓】这条道路，那这三位前辈的意志是毋庸置疑的。比起被家族腐化，我宁可相信他们已经死了。”

    “吼吼…这可不好说啊。”

    小酒窝撇了撇嘴，有些得意地在灵幻脑门前晃了晃，“人类可是最善变的种族，哪怕是意志再坚定的人…他能坚守开拓的道路十年、一百年……但一千年呢？你能保证吗？人是会变的……这点我看得要比你透啊，灵幻。”

    “就像那个叫砂金的小子——他虽然跟着公司走在【存护】的道路上，可手段却是诡计与阴谋……和光明正大的【存护】格格不入。公司也是有存护令使的地方，能用这种和【存护】毫不相关的人，说明公司的眼光也在改变啊。”

    小酒窝的笑意更深了。

    “一个偌大的公司尚且如此，何况是三位普通的开拓者呢？”

    ——

    「同一时间，白日梦酒店。」

    「黑暗中传来黑天鹅的声音。」

    「“我注视她很久了，第一次【邀约】是在酒店的宴会厅。”」

    「“她坐在人群的角落，默不作声，只是喝着‘如梦初醒’，一杯、两杯…我说这种饮料辛辣、苦涩，不是美梦的滋味，只适合那些厌倦了苏乐达的人。可她却说……”」

    「黄泉：“是么？但在我尝来…它们并无区别。”」

    「黑天鹅来到一处酒店的房间，左右环顾，四周并无人影。」

    「“现实中的客房倒是意外朴素……”黑天鹅淡淡道，“…就像你的外在一样，黄泉小姐。”」

    「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个精致的工艺品身上上，这个来自家族的邀请函就被黄泉光明正大地放在桌上。」

    「“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这只八音盒——泯灭帮收到的邀请函……有关你的记忆不只属于你——我所知甚多，亦预言更远——只要用点手段，死者也能开口说话。”」

    「黑天鹅屏息凝神，指尖轻触八音盒鎏金表面的刹那，整个房间如同被浸入到晃动的湖面。钟摆开始拉长变形，墙上装饰的油画也变得扭曲，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从八音盒中传递出来了。」

    「记忆中传来泯灭大公及其子嗣的声音，黑天鹅并不奇怪，这是邀请函最初被交付时的记忆…朦胧又短暂。重点是接下来、关于黄泉的部分。」

    「黑天鹅继续闭上眼睛，可片刻后她眉头紧皱，迅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记忆中，居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 ▅▅▅▅▅▅ ▅▅▅▅▅▅▅▅▅ ▅▅▅▅▅ ”」

    「“之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怎么可能…这只八音盒落入黄泉之手，被她带来匹诺康尼是事实，本该这样的…可中间的过程……”」

    ——

    OVERLORD。

    （怎么会这样？难道黄泉本身的记忆有类似于防护魔法的一样机能，能防止忆者的窥视么？）

    （可这也不对啊，黑天鹅明明没有窥视黄泉，而是从她的物品下手，她防护得再严密，也不可能对物品施加防护吧？）

    （这个女人到底……）

    安兹坐在王座上，用手轻轻扶了扶额头，他刚才正打算回想黄泉在梦境中对星说过的那番话，可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起来。

    不仅如此……连她的脸都在记忆中有些模糊了。

    （奇怪，我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虽然感到一些异样，但安兹也没往其他方面多想，倒是他扶额的小动作引起了其他守护者的关怀——尤其是雅儿贝德，她第一时间凑了归来，主动扶上安兹的手臂。

    “安兹大人！您身体是否有些不适？要不要安排去房间休息？”

    “无妨，雅儿贝德。倒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

    雅儿贝德愣了一秒钟，但随后马上恢复到往日里优雅的神态：“安兹大人您请问。”

    “嗯…你觉得黄泉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来屏蔽黑天鹅的窥探？”

 第377章 匹诺康尼（五十六）

    “黄泉？”

    雅儿贝德脸上罕见地显现出一丝迷茫的神色。

    “哦…我知道她，可安兹大人……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

    这句让安兹的思维有一瞬间的短路。

    …什么叫“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哪怕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黄泉的蹊跷之处吧？他们也见过黄泉与黑天鹅的那场舞蹈，在那之后如果还没有对黄泉打起十二分警惕的话，那戒备心真是堪忧了。

    但雅儿贝德作为守护者总管，很明显不属于此列。

    安兹的沉默让整个王座之厅氛围顿时凝重起来，雅儿贝德虽不清楚自己犯下了什么罪过，但无上至尊大人这副反应态度，肯定是自己刚刚的言行让至尊大人失望了。

    “安兹大人！非、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

    雅儿贝德单膝跪地，恭敬地将头埋低，就像一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孩子。

    “不，你不需要道歉——”

    安兹将目光对准其他的守卫者，他的手杖敲击地面，发出高亢的声音：“迪米乌哥斯，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安兹大人……”

    居然连一向健谈的迪米乌哥斯也对此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逐渐意识到事情蹊跷的安兹开始询问其他守护者，结果无一例外——他们要么是不记得黄泉说过的话，要么就是全部遗忘，只记得黄泉近期发生的事。

    “怎么会这样？”

    安兹拿出记事卷轴，上面详细记载着自天幕出现后每一个人物的所有情报，黄泉也不例外。可当人皮卷轴完全展开的瞬间，安兹的指骨突然僵在了半空。

    记载着黄泉信息的位置，此刻只剩下几道焦黑的灼痕。那些字迹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生生抹去，甚至连那道灼痕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矢。

    “这…这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间。

    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不是魔法带来的寒冷。而是某种更为原始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像是某种巨大的、他无法察觉的庞然大物正从他的世界碾过，它不仅没有留下痕迹，还反直觉地擦掉了所有关于黄泉的记录。

    它就那么自在地游荡在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中，无垠的黑暗就是它自由行动的海域。

    他们在观察黄泉，而冥冥之中，那个庞然大物也同样在观察他们。

    “安、安兹大人……”

    雅儿贝德关切地抬起头，仰望着王座上那几乎已经脱力的无上至尊大人。

    “……今天就到此为止，散会吧。”

    喘着粗气的安兹，用力扶稳着自己的手杖。那天黑天鹅在舞蹈结束后的狼狈与慌乱……他多多少少能体会一点了。

    ——

    「记忆中的声音带来更多的空白。」

    「“…就像是被谁抹去了？谁做的……”」

    「忽然，一个细小的女声在黑天鹅脑海中响起。」

    「“▅▅▅ 你 ▅▅ ▅▅▅ 是 ▅▅▅ 谁 ▅▅▅▅▅▅”」

    「“——你是谁？”」

    「黑天鹅眉头一蹙：“…这是？……不对，这不是一段记忆？”」

    「那声音似乎带着几分玩味：“哦…一位忆者，你侍从流光忆庭…还是焚化工？”声音大方地做着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康士坦丝…很高兴认识你。我们本该在匹诺康尼相遇，共度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但那似乎无法实现了。宴会之星并不欢迎大丽花，我也不需要成人礼…而你，我知道你在寻找什么……”」

    「“想要‘她’的秘密？我可以给你，然后…替我享受那场宴会吧。”康士坦丝轻轻地笑着，“祝你留下‘难忘’的回忆。”」

    「“铃铃铃——”」

    「黄泉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冒险家公会里，和真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对着天幕指指点点。

    “哈？康士坦丝这种【毁灭】的危险分子，居然还活着啊？黄泉那家伙办事未免也太不利落了吧……”他仰头灌了一口啤酒，感慨着这位黄泉小姐虽然贵为令使，却不懂得“斩草除根”、“此子断不可留”的宝贵道理。

    “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喜欢杀人的类型吧？上次还想放过那个什么什么大公来着……”阿库娅抱着酒杯，一脸醉意地说。

    听他们两个聊得这么起劲，一旁的达克妮斯却是一头雾水，歪着脑袋：“黄泉……你们两个难道对她很了解吗？”

    “废话，她可是令使诶，想不了解也很难吧？”和真也不知道为什么达克妮斯要露出这种表情，“喂喂，你该不会被阿库娅的笨蛋病毒传染了吧？”

    “你说谁是笨蛋啊！”阿库娅气得跳了起来，但下一秒气在头上的她也有点儿懵圈，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连她也想不起来黄泉到底长什么样了。

    “奇怪，她好像刚刚都在和瓦尔特先生聊天来着……”

    隐隐约约地，阿库娅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虽然名字和经历都还清楚，但就像受潮的相片一样开始变得模糊了。

    和真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考虑到先前模拟宇宙寰宇蝗灾的【繁育】命途影响，他不确定他们是被某种命途影响了，还是这位令使大人本身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无形中给他们上了一层类似于“记忆消退”的负面效果。

    他马上让阿库娅对他们在场所有人施展净化术，下一秒公会里爆发出一道极致的炫光，但伴随着女神法术的消散……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好像没用诶？和真。”阿库娅发现记忆里的黄泉依旧还是那么模糊。

    “果然办不到吗……”和真若有所思，“来自天幕的影响，不知道天界的厄里斯能帮忙修复吗？”

    “那简单啊，等你下次死掉见到她的时候，你可以让她帮你驱散一下。你重新复活的话，说不定天幕加诸在你身上的负面影响就消失了哦？”

    “……一定要等我死了才可以吗？”和真叹了口气，“如果她办不到呢？”

    “那你就把她的胸垫扯出来！就用这个威胁她！”

    “…喂你小声点！人家在天界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啊！”

 第378章 匹诺康尼（五十七）

    「“日前，星际和平公司正式宣布——”」

    「“茨冈尼亚-Ⅳ在市场开拓部指导下，根据《星际和平宪章》，已建立独立自主的联合酋长国，在星际和平会议上取得合法席位——”」

    「“此举为该星球漫长的血腥历史画上句号，耸人听闻的【卡提卡-埃维金灭绝案件】将成为遥远的过去——”」

    「“茨冈尼亚-Ⅳ位于德涅斯-普鲁阡-多瑙三大星系的交界无主地带，星球表面气候以极端恶劣著称，时刻面临着小型天体冲击的威胁——”」

    「“因此，定居该星球的智慧种族已寥寥无几，他们分化成数个氏族，多营游牧，在干旱少雨的荒漠原野中艰难求生，并发展出完全独立于星神体系的民俗信仰……”」

    「播报的声音消失。年轻的母亲蜷缩在角落里，将襁褓抱紧在自己怀中。」

    「“…茨冈尼亚，茨冈尼亚。焦渴的暴风眼，诸神唾弃之地…有石而无水，有雷而无雨，有血而无泪。你用坠星捶打我们，用风雷淬炼我们，用裂土咀嚼我们……你赐给我们蜂蜜之名，却又将我们置于苦涩的刀（卡提卡）下。”」

    「“三重眼的地母神，如果您能听见，就求您睁眼看看这个孩子……”」

    「“当您带走他的父亲，我的孩子尚在羊水中沉睡。而今丈夫所在的地方，我也即将去往……我不求自己走得安详，只愿您能告诉我，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他可否梦见母亲的心跳，梦见雨落大地的声响？求您告诉我，生命是否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否则，为何这孩子生来便要迎向死亡？”」

    「忽然，窗外有一道年轻的女声传来。」

    「“…妈妈——雨！下雨了！是真的！那群外乡人没有骗我们，他们真的唤来了雨…妈妈，我们能离开这里了…我们能回家了！”」

    「“回家…啊…三重眼的地母神，是您。您听见了么？谢谢…谢谢……”」

    「女人双眼含泪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宝宝…快听，这就是雨的声音。在你出生的那一日，天上也像这样降下母神的恩赐。”」

    「“你是幸运的孩子，被祝福的孩子…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是祂赐给埃维金的礼物…我的孩子……”」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坦途永远坦然……”」

    「“…诡计永不败露。”」

    「“…欢迎来到这个悲伤的世界，卡卡瓦夏。”」

    ——

    龙族。

    “这个婴儿就是砂金？我还以为他是茨冈尼亚一个部落里的王子，因为部落战败才被充作奴隶的呢。”凯撒说。

    楚子航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茨冈尼亚这颗星球上存在两个部族，一个是砂金所在的埃维金人，一个与之针锋相对的卡提卡人。看样子，砂金的部族是被屠杀的一方……”

    “看来不管在哪颗星球上，都存在着种族灭绝的惨案啊。”凯撒叹息着摇了摇头，“诡计永不败露……恐怕砂金也是借着这句祝福，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吧？”

    “但家族似乎不是个能纵容他施展诡计的地方，你还记得知更鸟的那个奇怪的能力吗？”

    凯撒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同谐】的共鸣吧？那个能力怎么了？”

    “那个能力似乎能够直接作用于一个人的精神，算得上是某种‘超能力’了，如果知更鸟有的话，那星期日……甚至所有得到家族庇护的人，都拥有这个能力。”

    楚子航换上一副更严肃的口吻：“可就目前来看，砂金除了‘思维’与‘口才’外，他和一般人类并无区别。在来自命途不讲道理的力量前……诡计真的有用么？”

    ——

    「“喂，你该醒了，赌徒。”」

    「砂金缓缓睁开眼睛，晕眩感如潮水般退去。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吧台……以及拉帝奥教授。」

    「砂金的声音有些疲惫，他揉了揉脑袋：“天，我可能是苏乐达喝多了…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快，如何…有什么发现？”」

    「“和你猜的一样：外头没人知道知更鸟遇害了，连一点捕风捉影的流言都没有。电视还在转播她的典礼彩排——大概是个替身吧——人们都在做梦呢。”拉帝奥淡淡地说。」

    「“那是当然。谁能想到死亡会降临在家族构建的美梦中呢？遇害者还是【谐乐大典】的女主角……”砂金饶有兴致地说，“老实说，我之前不信，甚至亲身试了几次——直到我发现自己确实死不掉。一有危险，我就会被入梦池强制唤醒，仿佛只是做了个噩梦。”」

    「“所以我才确信，这事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

    提瓦特。

    “明明该躺在棺材里的人，现在却活蹦乱跳的——花火小姐的服务还真是周到。”

    往生堂里，胡桃正晃着腿趴在茶案上，指尖无聊地敲着钟离带来的点心盒，发出“嗒嗒”清脆的声音。

    “虽然那位星期日小哥拒绝花火帮助的时候很帅，但结果还是得纵容她的胡闹啊。”

    “呵呵，以普遍理性而论，借助花火小姐的帮助才是上上策。”钟离抿了一口上好的沉玉仙茗，轻轻将瓷杯放下，“虽然花火小姐的最终目的可能是在谐乐大典上展露身份，撕下家族的面目……但在谐乐大典之前，她大概还是能安分下来的。”

    “哦？”胡桃眼睛一亮，整个人往前倾，梅花瞳里闪着好奇的光，“客卿你这么肯定？”

    “愚者看似捉摸不透，但实际上【欢愉】这条命途的本质却很单纯，只想站在他们的角度设想，如何能收获到最大的快乐，便能大致捉到他们的想法。”

    钟离淡淡道：“但与愚者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那位星期日先生不可能不清楚，但他依旧选择与花火小姐合作……恐怕是另有想法和手段吧？”

    ——

    「“那你应该也听说那只忆域迷因了——我替你去找橡木家系打点关系的时候，他们正在焦头烂额呢。”」

    「拉帝奥教授摊了摊手：“死者除了知更鸟，还有另一个。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偷渡犯。”」

 第379章 匹诺康尼（五十八）

    「“两起凶杀案？！”砂金少有露出震惊的表情，恍然大悟：“我就说那无名客的反应不对劲，她一定是撞见另一场了……”」

    「“这凶手真是个疯子…但不得不说，命案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可以指控家族渎职，让公司借这个由头介入。只是他们的手腕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硬许多，连知更鸟的替身都准备好了…这两案子一定会被压下去。”」

    「砂金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该怎么做？让我想想…机会难得，不容有失，我得非常小心……”」

    「“厉害啊，赌徒。这么快你就又没辙了？”拉帝奥冷嘲热讽地哼了一声。」

    「“筹码有很多，但得精挑细选。最直截了当的…还得是知更鸟。记得么，那假面愚者让我‘找个哑巴做朋友’。”砂金浅浅地笑了一下，将双手摊开，“知更鸟就是她口中的哑巴。她失声了，一般人注意不到，但逃不过你我的耳朵，那不是器官在发音，而是【同谐】的共振。”」

    「他注意到刚接触知更鸟时，来自她声音上的蹊跷。所以他想和知更鸟见一面，可如今她却死在他面前……」

    「拉帝奥淡淡道：“满盘皆输——顺便把你送上了审讯台。现场有目击证人，家族姑且相信你的不在场证明，但往后的时间…你恐怕得在猎犬的监视下度过了。”」

    「在拉帝奥看来，眼下翻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此次他还有一则消息带到，便是星期日想和他再见一面。」

    「“……”砂金叹了口气，“…是公堂对簿，还是私下受审？”」

    「“如果是前者，那就不需要我来传话。”」

    「砂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啊…那就对了，全都对了。看吧，死人不会说话，但活人会——拉帝奥，我现在可以确信，家族‘内部’有问题。等着瞧吧，那男人的妹妹死了…他坐不住的。”」

    ——

    电锯人。

    “私下受审……接下来不会是什么严刑逼供的审讯环节吧？”帕瓦的嘴巴圈成一个圆，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本大爷想看啊啊！”

    “帕瓦你果然是笨蛋吧？审讯公司的人怎么可能奏效啊？”电次向帕瓦投去鄙夷的目光。

    “哈？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本大爷可是要拿诺贝尔奖的人！”帕瓦抓起面前咬了两口的吐司面包，“啪叽”一声扔到电次脸上，“那你说说那个鸡翅膀男要怎么做？”

    “简单。”电次将脸上的塞进嘴里，然后将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勒紧的动作。

    “当然是灭口啦~”

    “灭…口？梦里怎么灭口？那只大眼仔又不是鸡翅膀男的宠物，怎么灭口啊？”

    “现实中可以去白日梦酒店灭口啊。”电次摊了摊手，“直接消灭砂金的肉体！然后假装成失踪案！当当当~不管有没有帮妹妹报仇，至少除掉了来自公司的心腹大患啊。”

    “……”

    帕瓦居然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一步的可行性：“有道理，但如果那公司派舰队过来要把家族一锅端怎么办？”

    “直接把这个鸡翅膀男卖给公司呗，反正他看上去就像个阴险出聪明人，就让他顶替砂金的位置嘛，反正公司里也是一群向钱看齐的冷血家伙吧？”

    帕瓦眯起眼睛，顿悟似地点点头：“我懂了，那以后只要公司派高层来家族，家族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杀掉公司的使者，然后再赔给公司一些家族的精英……这样一来，不出多久，公司就会被家族反向占领，势力直接扩张到全宇宙了！”

    帕瓦兴奋地猛一拍大腿：“好主意啊电次！唉，可惜我们没有出生在家族啊，不然早就帮家族做大做强了。”

    “呃，你们……”

    早川秋用手痛苦捂着脸，他都不敢猜这俩货一旦离开地球，究竟能不能活三天。

    ——

    「两人来到朝露公馆，这里戒备甚至比军阀的同步轨道庄园还要森严。」

    「拉帝奥淡淡地说：“这宅子名义上属于星期日，没有他的邀请，普通宾客一辈子都没机会踏足这里。多看两眼吧，趁你还有片刻自由。”」

    「“嘿，教授——这话说的，你到底站在哪边？”」

    「拉帝奥双手抱臂：“谁能保证我不会出卖你呢？”」

    「砂金轻松地说：“那就拭目以待吧。等见到那位控制欲溢出的橡木家主，我自有办法从他嘴里撬出答案。”」

    「两人来到第一个房间，可面对他们的只是一堵厚厚的墙壁和几座雕像，两人在其他房间看到雕像原本的方向后，便迅速将隐夜鸫的朝向调转一致，果不其然，面前的墙壁迅速消失，一条宽敞的大道显露而出。」

    「“果不其然，这就是正确答案。”」

    「拉帝奥无聊地翻了一个白眼：“真是个伟大的发现——要不我把加入天才俱乐部的机会让给你吧。”」

    「“真的？我以为你早放下了呢。”」

    「拉帝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个该死的玩笑，你一点也听不出来吗？”」

    ——

    双城之战。

    “听这语气，莫非拉帝奥教授之前很想加入天才俱乐部？”

    “能得到博识尊的认可，这或许是宇宙中天才们的最高荣誉吧？谁又不想呢？”杰斯放下手中的笔，将整理好的实验日志钉装起来，“话说……我们这片大陆历史上有人得到过博识尊的认可么？”

    “恐怕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位天才恐怕就能轻易地改变整片符文大陆的生态。”维克托的声音有些苦涩，“如今大陆依旧还是这副样子，有人在阴沟里食不果腹、艰难求存，有人则光明正大享受着进步带来的便利……”

    杰斯听出维克托那略带不满的话外之音，皮城与祖安向来积怨已久，他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深入，只好先扯到自己老师身上。

    “整座皮尔特沃夫离博识尊最近的人，恐怕就是黑默丁格教授了吧？他是整座进步之城的奠基人，如果连他都入不了博识尊的法眼，那恐怕——”

    “怎么？杰斯，你难道还想加入天才俱乐部？”

    杰斯顿时双手高举：“我可不敢这么说，维克托。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连拉帝奥教授都够不上那道门槛，我们更没机会。”

 第380章 匹诺康尼（五十九）

    “不——你可以直接说，是整片大陆都没机会。而且别说天才俱乐部了，如果有人能加入博识学会，将宇宙里的知识带到皮尔特沃夫，那也很好。但我们连离开这片大陆的能力都没有。”

    ……这的确是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哪怕利用海克斯科技水晶，里面蕴含的能量也只能保证他们在大陆上畅行，至于更遥远的星际旅行……尚且属于做梦的范畴。

    杰斯小时候曾听说过来自天外星灵的传说，有的星灵如今就在巨神峰。如今回想，星灵或许是天外传播不同星神的使者，如果有朝一日能有幸得见，不知能否得到这片星空之外的启示呢？

    ——

    「两人来到一处更宽阔、更豪华的房间，两人继续往前时，发现唯一的一道大门上锁了。」

    「房间正中只有一处缺少零件的沙盘，两人在附近搜寻，果然找到一块漂浮的小巧拱门。」

    「“格列佛拱门，这么个小玩意儿你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东西的外观让我想起了一种通过就能缩小的隧……”」

    「拉帝奥教授冷冷打断他：“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闭嘴。不该说的话少说。”」

    「“好吧。”砂金摊了摊手。」

    「两人回到大厅，在将拱门装上后，砂金不小心碰到了，在一阵刺目的炫光过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就像小人国的小人一样，高高仰视着沙盘外的拉帝奥。」

    「“…天哪！我变小了？我是在做梦吗？”砂金开心得像个孩子。」

    「“你的确是。”」

    「砂金爽朗地笑着，还向拉帝奥招了招手：“教授~你变得好高！我竟然来到了沙盒里，还变得这么小……要不咱们就这么离开？你再找个机会把我塞进星期日的衣领里，就用这种方式打入家族内部……”」

    「“……啧。”」

    「砂金耸了耸肩膀：“好吧，我就开个玩笑。”」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哈哈哈没想到砂金居然会发出这么可爱的声音呢。”

    教堂地下室的破旧沙发上，赫斯缇雅盘腿坐在上面，看着砂金那一副小孩子见着新玩具的模样，也是头一回感到新奇。

    平日里这家伙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狡诈、强势、危险……但刚刚好像有一瞬间，他把这身压在他脊梁上的重重包袱都卸了下来——眉梢眼角都舒展开来，竟透出几分少年人独有、稚嫩的鲜活气。

    这个沙盘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游乐场。

    “我还以为他当上公司P45级高管以后，什么快乐都享受过，见怪不怪了呢，原来他也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啊。”赫斯缇雅啧啧称奇。

    “或许，砂金先生只是单纯在这里找到了一点小时候的感觉吧？”贝尔摇摇头，白发被烛光染成温暖的橘红，“听拉帝奥教授的说法，砂金先生以前是奴隶，在摆脱了生死危机后，又要忙着在公司里证明自己的价值，恐怕他这辈子也没有怎么好好享受过‘小孩子’的快乐吧……”

    “贝尔君…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他这种万人之上的领导反而有点可怜呢。”

    贝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神大人，要是你这句话让砂金先生听到，他保不准可能会生气哦？嗯…不对，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可能会利用你对他的同情心，想方设法从你口袋里多赢一点钱来才对。”

    “……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他有点可恶了。”

    ——

    「砂金抬头环视着周围的游乐设施和摩天大楼，啧啧称奇：“拉帝奥，你真该进来看看，太壮观了，我敢说你轻轻一捏就能把我弄死。”」

    「脑袋上传来拉帝奥的声音：“只要本人同意，我立即执行。”」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找拼图，很快将前进的大门拼了出来。在从沙盘上离开，重新恢复大小后，他们俩离星期日也就一门之隔了。」

    「“很遗憾看到你活着离开沙盘，星期日就在这扇门后。以我粗浅的见解，他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你准备好了么？”拉帝奥问道。」

    「砂金信心满满：“嗯，我更相信要做好准备的是他。”」

    「“说说你的计划吧。”」

    「“没什么计划，随机应变。与人交涉的筹码无非两种：利益或者恐惧。”」

    「“看来你的确不理解【真诚】。”」

    「砂金两手一摊：“我还不够真诚么？不用特意强调。我们要好好利用死亡，那男人的妹妹死了，他肯定坐不住的，这就是【恐惧】。而我会帮他把杀人凶手揪出来。碍于身份和立场，他自己办不到这事，但我可以，这就是【利益】。”」

    「拉帝奥反问道：“你凭什么觉得他做不到，非得委托一个立场对立的公司人？”」

    「“很简单——因为那凶手很可能是潜伏在家族中的‘叛徒’。”」

    「“…你之前指控的可是那个巡海游侠。”」

    「砂金轻轻笑道：“那就是个借口，教授。那女人不对劲，我需要有人牵制她，在我们行动时视野外的变数越少越好。”」

    ——

    海贼王。

    “哼，倒是个机灵的小子。”克洛克达尔吐出一口烟圈，“他早就知道黄泉不是凶手了，虽然离间计的效果并不好，但至少他在这方面努力过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黄泉，那女人我记得……”克洛克达尔拍了拍脑袋，脑海中有某些画面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海水淹没过。

    “该死，那女人的能力是什么来着——”

    他一脚踢在一旁巴基的屁股上，“你说说，黄泉的战斗风格是怎样的？还有关于他的情报！”

    巴基的脸几乎已经皱成一团，红鼻子可怜兮兮地抽动着，“我、我也想不起来了……”

    “废物！”克洛克达尔一把揪住巴基的蓝发，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巴基立刻像受惊的寄居蟹般缩了缩脖子，迅速和沙男拉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第381章 匹诺康尼（六十）

    “确实如砂金所说，这女人很不对劲。”一直沉默的鹰眼突然插话道，“不止是你和巴基，连我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不可能我们三个的记忆同时出现问题。”

    更久远的幻胧与景元的战斗都还历历在目，战斗中的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最近才了解到的黄泉却像白纸一样空白，简直诡异。

    就和当初【繁育】影响了世上的虫子一样，米霍克几乎可以断定他们被某种强横到蛮不讲理的命途给影响了。

    “这又是哪位星神的大手笔？怎么这天幕里的家伙一个比一个邪门啊？”克洛克达尔没好气地说道。

    米霍克淡淡地说道：“自从我见过寰宇蝗灾后，对这些反倒是不稀奇了。你说这是星神的手笔？绝不可能。如果是星神，那祂的动作肯定会更大，影响会更深。而我们现在却只遗忘了关于黄泉的事……恐怕这只是黄泉一人所为。”

    ——

    「“我也需要直到她是什么人，如果我的好运货真价实，她一定能成为重要的棋子。而在这件事上能帮我的‘朋友’，越多越好。”」

    「“但说真心话，命案多半和她无关。我依旧是那个观点：肯定是家族内部出了问题。不然我们的星期日先生为何要安排私下会面？这不是一场审讯，而是一次秘密谈判。”」

    「砂金自信满满地说：“看着吧，以知更鸟的死为筹码，我会为自己赢回自由和力量。最后，我会颠覆这场美梦，创造最盛大的死亡。”」

    「“如果踏进这扇门就能迎来凯旋的机会，哪怕概率无限趋近于零，我也没有犹豫的理由，不是么？”」

    「拉帝奥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该死的赌徒？”」

    「“三枚【筹码】足矣。”」

    「砂金缓缓睁开眼睛，这双比紫罗兰更瑰丽的眼睛里似乎翻涌着风暴。」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

    银魂。

    “呜哇！这家伙要开始装逼了阿鲁！”神乐坐在定春的背上，激动不已，“就像JUMP漫画里要挑战最终BOSS一样，喊着帅气的台词然后开始的经典战斗场面啊！”

    “喂喂，星期日怎么可能是最终BOSS啊，这种一开始就出现的充其量也只是主角团的经验包好吗？真正的BOSS肯定现在还没出场，不知躺在哪里大口喝着苏乐达呢。”

    躺在沙发上的银时无聊抠着鼻孔，“而且砂金怎么看都不像主角团的好吗？哪有主角团成员一开始对主角展开威逼利诱的？”

    神乐挠了挠头：“可是他的身世很凄惨啊，身世凄惨不是主角团成员的标配吗？”

    “嗯，好像有点道理……”银时仔细一想，JUMP漫画里的主角团四五号人往往都凑不出一对父母。

    “喂喂你们能不能别把银河里发生的事带入到漫画啊？现实能和漫画一样吗？”新吧唧推了推鼻梁上的本体，怒道：“如果按照JUMP漫画里的恋爱套路，流萤酱就会加入星穹列车，根本不会死！”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啊……也就是说接下来可能会出现反套路情节？”

    银桑开始认真地分析起来：“不会砂金在房间里被星期日单杀，然后砂金再将星期日的情报托梦给星，让她们联合起来战胜星期日吧？”

    ——

    「推开大门，星期日正背对着他，望着房间里满墙的书籍。」

    「这并非一场邀约，而是传唤。由于拉帝奥教授此前的担保，两人还是较为体面的进行了一番寒暄，但在结束问候后，由星期日率先开始对其发难：」

    「“有一件事，我是要质问你的，那就是你的才智偏偏用错了地方，令你约见了不该约见的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目睹了不应发生的惨剧。”」

    「砂金微微一笑：“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姑且确认一下，让您感到焦躁的是我吗？……如果不是，那我就是站在您这边的。”」

    「星期日面色一沉：“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番话…可是对‘家族’提出了极其严重的指控。”」

    「“您确实没理解错，因为邪恶正在您身边悄然滋生。我们不必遮遮掩掩，来谈谈您的妹妹吧。令妹的才能在演艺界无出其右，可您也知道，回到匹诺康尼后，她的声音就一直不太谐调。”」

    「“更可怕的是，她现在再也无法歌唱了。谁做的？人们都觉得凶手在外来者中，但我知道…您心里另有答案。如今，您高贵的身份反成了镣铐，让您无法出手缉拿凶手吗，为令妹报仇雪恨。您孤立无援，才会感到焦躁不堪。”」

    「砂金的语气带着某种危险的引诱：“但您别担心，我是站在您这边的。”」

    「“砂金先生如此为我着想，是我莫大的荣幸——那么像您这样无私慷慨的人，应该不会要求回报吧？”」

    「“当然，您不会因此损失什么，我只想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人身自由，还有家族保管下的随身物品——那袋礼金，还有……”」

    「“存放【基石】的匣子。”」

    「砂金笑着点点头：“没错。”」

    「“【基石】——我听闻那是战略投资部的宝贵资产，封存【存护】令使大权的圣石，列为清算专家（石心十人）人手一枚。”」

    ——

    游戏人生。

    “我说为什么拉帝奥在听说存放基石的匣子被家族收缴后，转身便要打道回府，原来是这么厉害的道具嘛……”

    空最开始还不理解拉帝奥的行径，但如今看来他完全理解了他的想法，这种带有【存护】神力的道具怎么能轻易交出去的啊！？

    如果是因为砂金的失责导致基石被家族扣留，恐怕用他一条命了……就算十条命他也赔不起啊。

    这就像游戏里的满级装备，在和别的玩家PVP的时候对手突然将你一身神装扒了，哪怕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继续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封存【存护】令使的大权……那，砂金是不是可以变身成为令使？”白拽了拽哥哥的衣服。

    “应该不能吧？石心十人人手一块基石，要是个个都能变令使，岂不是一个战略投资部就有十一个令使？那可以横扫银河了吧？”

 第382章 匹诺康尼（六十一）

    「“…如此贵重的物品，恐怕只比其他回报更为昂贵。”」

    「砂金：“但您也知道，若想真相水落石出，一点高昂的风险是必须的。”」

    「话说到此处，星期日忽然问了一个似乎与谈话内容毫不相干的问题：“砂金先生，出门在外，你会时刻关注自己的仪容吗？领带应在正中线上，衬衣不得从马甲中露出，裤线必须笔直，且始终对齐鞋头的朝向。”」

    「“当然会。”」

    「“但我不会，因为这‘不得体’——你应当在出门在外就确保一切井然有序，绝不偏移。”星期日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从不承担任何风险。基石必须由家族保管。”」

    「砂金眉头一皱：“真没得聊？”」

    「星期日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笑意：“别让我拒绝第二遍。”」

    「砂金长叹一声：“…行吧，只拿回礼金也可以，这你总该给我了。一个商人如果没有交易的筹码，恐怕寸步难行啊。”」

    「星期日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妥协比我预想中还要快些。可惜，比起商人…赌徒才更需要筹码。我可以给你礼金，但在这之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星期缓步走到砂金的包裹和匣子面前：“——这个被你果断放弃的匣子里，究竟存放着什么？”」

    ——

    全职猎人。

    “有趣，这个叫星期日的男人居然比砂金还要强势。”

    宫殿内，蚁王的目光从星期日那风雨不动的脸上扫过，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砂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不仅了解砂金，似乎还很了解公司这些人的手段和风格，完全将对方拿捏住了啊。不过……”蚁王的瞳孔微微收缩，瞥向侍卫在他身旁的金发青年，“他刚才说的那些仪容、正中线……是什么？”

    普夫恭敬地弯下腰，深深鞠躬道：“我的王，这些不过是人类的习惯…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蚁王眯起眼睛：“哦？是么？我不信星期日会在这时说出与之毫不相干的话，恐怕这些习惯中蕴含着某种我还揣测不到的深意……”

    蚁王刚刚降生不久，对人类的知识保持着强烈的兴趣，恐怕接下来就是狂补服装之类的书籍了吧？

    但这会儿，蚁王注意到一旁的尤匹表情有些微妙。

    他似乎有些不满，活像一个被捏扁的柿子。他肌肉虬结的双臂抱在胸前，嘴里却在小声地在嘟囔些什么。

    “尤匹，你在自顾自地说什么？”

    “啊，王……”小表情被发现的尤匹顿时有些慌乱，赶紧低下脑袋，“…属下只是对这个叫砂金的人类有些失望。”

    “失望？”蚁王饶有兴致地重复道，“失望从何来？”

    “这个砂金先前表现得百般强势，自信满满，可在遇到更强硬的星期日面前，他居然妥协得这么快？属下还期待他和星期日势均力敌的交锋呢，如今看来……他也不过是公司派来的一个花架子而已。”

    普夫也在一旁附和道：“的确如此，我的王，但这就是人类的特性。人类总是喜欢虚张声势，但在关键时刻就会显露出软弱、妥协的一面。王，我看您不必过分期待此人。”

    ——

    「砂金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着他。」

    「星期日缓缓阖上双眼，他的嘴唇轻轻开合，吐出一段古老而晦涩的祷词：“三重面相的灵魂啊，请你用铁烙他的舌和心，使他不能编造谎话，立定假誓。”」

    「砂金骤然感到一阵微妙的违和感——就像有人用羽毛轻扫他的后颈，却找不到那只手的存在。他顿时警惕起来：“…你做了什么？”」

    「“【同谐】的光照下，一切罪恶无所遁形，我恳请祂降下光芒，并代祂向你提问。接下来…你有113秒的时间自证清白，得到我的信任。”」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砂金不甘示弱。」

    「“那就试试看——看【同谐】会不会拒绝你。”星期日平静地微笑着。」

    「砂金目光一沉，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没有开玩笑。」

    「星期日开始自己的第一个问题：“试问：你是否持有基石？”」

    「“是。”」

    「“很简洁的回答。你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星期日满意地点点头，“你在入境时，是否将基石交予家族？”」

    「“是。”」

    「“你交予家族的基石是否属于你？”」

    「砂金皱了皱眉头：“是。”」

    ——

    漫威宇宙。

    “哇哦。”托尼挑眉，抿了一口酒，“这可比测谎仪什么的高级多了。”

    一旁的斯特兰奇则完全没有托尼那么放松。在天幕中他们也能看清被【同谐】影响下砂金眼中的画面，他视野的边缘开始浮现出细小的噪点，组合成如海浪般的三色波纹。耳畔则回荡着某种低频的嗡鸣，既像是千万只蜜蜂振翅，又像是遥远星系的电磁杂音。

    “这和当初知更鸟在星身上使用的能力很像，但作用却完全不同……【同谐】居然还有这种用法吗？”

    “所以，魔法师…”托尼晃了晃酒杯，“你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咒语里，有没有类似的？让人说实话的那种？”

    “怎么，有的话，你想亲身试试么？”

    “哈，还是用在敌人身上算了。”托尼将目光重新放在砂金脸上，“不过说真的，这小子这次算是彻底完蛋了。在这种不讲道理的能力前，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我都想不到这次他该如何翻盘，如果星期日愿意……他可以得到砂金的全盘计划。”

    人与人的交锋中，往往情报是最关键的东西，托尼也深谙此理。这一场砂金输得彻彻底底，恐怕他根本没有想到星期日会有这种堪称简单粗暴的审讯方式。

    但让托尼感到震惊的并非这个能力。

    听星期日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可以直接和【同谐】的希佩建立联系，代星神提问。如果他所言属实，那家族岂不是成了星神指定的代言人？

 第383章 匹诺康尼（六十二）

    「“此刻，你的基石是否就在这个房间里？”」

    「“是。”」

    「“你的记忆是否遭到篡改、删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忆庭的技术。”」

    「砂金闭上眼睛：“是。”」

    「“你是否来自茨冈尼亚的埃维金氏族？”」

    「“是。”砂金冷笑一声，“你连这个都知道？”」

    「“埃维金人是否没有任何读取、篡改、操纵自己或他人思想的能力？”」

    「“没有，这有关系吗？”」

    「星期日平静地注视着他，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内心：“你爱家人胜过爱你自己吗？”」

    「砂金怔了一下，他沉着目光，坚决地回答：“是。”」

    「“所有埃维金人都在一场屠杀中丧命了，是吗？”」

    「“不是。”」

    「“你是氏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吗？”」

    「砂金低下头，额前的头发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嘴唇绷得很紧，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许吧。”」

    「星期日继续提问：“——你憎恨，并想要亲手毁灭这个世界吗？”」

    「“……”」

    「砂金愣住了，沉默片刻后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

    鬼灭之刃。

    “呜呜呜这位砂金先生好可怜！”

    鬼杀队的会议室里，忽然小声的抽泣声打断了几位柱的思绪，待众人的目光从天幕上挪开，只见甘露寺蜜璃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她哭到鼻尖微微发红，瞳孔也在颤抖，像是被风吹皱的春水。

    “怎么会有人这么凄惨啊！整个氏族几乎要灭绝，明明他们的世界没有鬼！为什么人类之间要互相厮杀呢？”

    甘露寺蜜璃完全不能理解。

    伊黑小芭内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甘露寺，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迫害，比鬼还要恐怖。千年来，这世上的鬼杀了多少人？几千人？几万人？但对于那些将军大名来说……他们甚至只需要在脑子里动动念头，就能在一夜间杀死数万人。”

    “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人？”蜜璃用手捂住嘴，纤细的手指微微发抖。

    “不知道，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吧？”伊黑小芭内摇摇头，自从被岩柱从家族里救出、加入鬼杀队以来，他也想试图弄懂人性……但数年过去，他发现这可比呼吸法复杂多了。

    “功名？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并不缥缈，只是甘露寺你接触不到而已。”伊黑小芭内叹声道。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除杀鬼之外的任何事，日常的吃穿用度也都由主公负责，也不怪甘露寺对此一无所知。

    “这世上，鬼是蛰伏在夜晚的凶兽，而有些人则披着人皮、光明正大出现在白天的鬼，论杀人……他们也不遑多让啊。”

    ——

    「“有趣。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星期日将手放在胸前，郑重地开口：“你是否能够立誓，此刻——【砂金石】正安然无恙地躺在这个匣子里？”」

    「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的拉帝奥轻轻冷哼了一声。」

    「砂金缓缓抬起头：“……当然。”」

    「“看来我们能得出答案了。”星期日单手叉腰，“打开它吧，砂金先生…这是你维护自己名誉的最后机会。”」

    「他将桌上的匣子推到砂金面前，然后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砂金的目光在匣子和星期日的脸上游移徘徊，这份异样的沉默与寂静如同烙铁般灼痛着他。他目光上移，只见拉帝奥教授默默将头扭了过去，只留下一张冰冷又锋利的侧脸。」

    「“请。”」

    「星期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匣子“啪”地一声打开了，可除了基石凹陷的痕迹，匣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彻底愣住了。」

    「星期日缓缓揭开手指旁边的纱布，只见下面掩盖着两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你在找的…是它们么？”」

    ——

    咒术回战。

    “将杀，死棋。”

    硝子长叹一口气，虽然她对砂金抱有相当的好感（主要是很帅），但此时此刻她也不禁替这位身世可怜的小孔雀感到惋惜。

    “一盘棋下到此刻，所有的棋路都被对手封死、围堵，已经全然没有活棋的走法了啊……”

    硝子最不能理解的是他居然携带的不止自己的基石，而是同时带了两颗，这就意味着此刻遭殃的不止他自己，还有石心十人中的另外一位。

    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船，不仅淹死了自己，还顺带淹死了一位同事……

    “如果在石心十人的眼中，【基石】比命都还要重要，那岂不是有人义无反顾地将‘命’交给了砂金？”虎杖悠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公司的人原来这么团结么？”

    先前他还以为公司都是一群像斯科特一样、只顾自己利益的冷血家伙，可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敢拿自己的前程和命运压在同事身上，这是何等的信任……

    但他也感到一丝伤感，如今两颗基石被星期日收缴，就意味着这场豪赌，以砂金的全面落败而告终。

    “公司损失惨重啊……可为什么星期日像是提前知晓了砂金的全盘计划一样？连另一颗基石这种情报都知道？”

    ——

    「数系统时之前，朝露公馆。」

    「推开大门，拉帝奥缓缓走了进来。」

    「“既然您如期赴约，博学的教授…这是否意味着，您愿意在这场闹剧中站在家族这边？”」

    「拉帝奥冷冷道：“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可以拉拢我？”」

    「星期日：“我已有所耳闻，您与砂金先生的相处并不愉快。我也知道您是一位真正的学者，对知识的追求大过其他一切。”」

    「“那你应该也明白，一位合格的学者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不会为无聊的尊严丢失更重要的东西。”」

    「星期日点点头，果断地抛出自己的条件：“若您同意协助家族，我会把我们对星核的研究成果如数奉上。您应该很清楚，除了家族，没有任何派系愿意分享这样的知识。”」

 第384章 匹诺康尼（六十三）

    「“……”」

    「拉帝奥长叹一口气，缓缓抬起头：“说说看吧，需要我做什么？”」

    「星期日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从容，却又难以抑制虚掩的愉悦：“我需要砂金先生的全盘计划。”」

    「拉帝奥轻笑一声：“你们不都把他的【基石】扣下了？拔光了毛的孔雀可飞不起来。”」

    「“但我也听闻战略投资部的十位精英极为团结，在公司利益面前共同进退。”」

    「拉帝奥目光一沉：“你可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星期日将目光挪向不远处摆放的一件手提包和匣子：“砂金先生呈交的【基石】——当真属于他本人么？”」

    「拉帝奥直言道：“你怀疑他会把别人的基石交给你？你会把石心十人想得太团结了——那玩意可比他们的命重要得多。”」

    「“但您也知道他是个疯狂的赌徒。愈是声势张扬，愈要细心提防。”」

    「拉帝奥顿时惊住了，随后他一脸真诚地说：“我从没想过会有人和他思路一致。说真的，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他向星期日递出一只手，“拿来吧。存放基石的匣子是特制的，除公司高层及相关人员外，没人能打开它——但我恰好位列其中。”」

    「星期日微微一笑：“劳驾。”」

    ——

    哪吒之魔童闹海。

    “呸！什么狗屁教授！公司就派这种人和砂金合作吗？亏砂金还这么信任他，结果几份研究报告他就把砂金出卖了！星核？星体内就有一颗，想研究你找星啊？为什么要和这种人合作？！”

    哪吒简直要气个半死，唾沫星子就差没喷到太乙真人脸上了。

    “哎呀，徒儿你别心急嘛，你先坐你先坐……先吃点儿东西消消气。”太乙真人拂尘一甩，一颗饱满鲜艳的桃子便飞到了哪吒手里。

    哪吒没好气地说：“我就是替砂金感到不值得……明明那家伙这么信任他，结果呢？是背叛！小爷我最恶心的就是背叛！”

    “我知道，不过在进入房间前，拉帝奥教授不是也跟砂金做了预警吗？他自己说的，说不准会出卖他。”

    “哈？？那不是一句玩笑话吗？他们这一路开了多少玩笑，偏偏就是这一句当真了？”哪吒气得“啪叽”一声将手里的桃子捏得稀碎。

    “哪吒，还是冷静些吧……”敖丙同样对教授的背叛感到难以置信，他轻叹一声：“但我相信拉帝奥的教授的为人，先前他和星一起对抗冥火大公时，就足以判断他是一位正直的人。这一次，或许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屁的难言之隐！是我们都看错他了！”

    哪吒双手抱臂，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那就等着瞧吧，我倒要看看这种人会是什么结局？和星期日合作而导致公司失去【基石】……砂金要被追责，他这个同行的也逃不掉责任！”

    ——

    「拉帝奥打开匣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黄色的宝石。」

    「“——很遗憾，你猜对了。”」

    「星期日仔细地打量着这块石头，“呵，金黄色的石头啊。它的光泽和克里珀圣体的光芒如出一辙。”」

    「“这正是他准备用来欺瞒你的说辞。他不会告诉你：石心十人需以自身意志开凿基石，令其绽放独一无二的光辉。”拉帝奥看着眼前的基石，“而这颗金黄色的石头属于托帕，它的别名是【黄玉】——不是【砂金】。”」

    「“如何，要找他对质么？”」

    「星期日摇摇头：“暂且不必。我现在更希望知道，属于他的那枚基石在哪。”」

    「“最安全的场所，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藏起来——”拉帝奥看向他脚边存放礼金的行李袋，“从最开始，那颗基石就已经在你的手里了。”」

    「拉帝奥将一枚翠绿的宝石从包里掏了出来。」

    「星期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行李袋…将比性命更珍贵的基石混在一堆低贱的珠宝里，伪装成礼金等待被扣押，倒确实符合那位砂金先生的风格。”」

    「“然后再随便编个理由，避重就轻，找你把礼金要回来。这是场赌局，他可太熟悉了，赌的就是你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

    崩坏三。

    “诶——托帕？！那位托帕小姐？”

    琪亚娜猛地睁大了她那双蓝色的眼睛，虽然在看到黄玉的时候她就预感到几分不妙，但当拉帝奥教授把真相说出口时，她还是不禁感到绝望。

    “啊啊啊没了基石，那托帕小姐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自从上次贝洛伯格的事件之后，她就对托帕的印象一直很好。没想到砂金那通电话不仅葬送了他的前途，还把托帕小姐也一并搭了进去。

    姬子微微蹙起眉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下巴上：“也就是说，当初在贝洛伯格时，托帕申请对列车组的特攻，她是真的会动用【基石】的力量，暂时化身成为存护的令使？但这也太夸张了……”

    但更夸张的，毫无疑问是砂金的决意。令姬子感到吃惊的是，他居然能够说服托帕，一口气押上两枚【基石】，其中托帕的基石就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藏起来的砂金石。

    拿基石当诱饵……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可如果两块石头都被找出来，那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像拉帝奥教授说的打道回府？”芽衣不安地问道。

    姬子轻轻摇头：“不可能打道回府，这时候一旦回去那就全完了。不公平的赌局已经开始……砂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多亏你有一位眼光独到的朋友，我才能为你的职业生涯添上一笔彻底的失败。”星期日得意地望着他。」

    「砂金看着桌上摆放的两枚基石，愤怒第一次冲破了他的理智。他死死望着教授，牙关紧咬，每一个字都仿佛淬着火和血：“拉帝奥，你这混蛋……”」

    「拉帝奥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星期日倒是非常乐见砂金的失态，幸灾乐祸道：“原形毕露了啊。顺便一提，你的生命‘暂时’只剩下十七个系统时了。珍惜这段时间，好好回味失败的余韵吧。”」

 第385章 匹诺康尼（六十四）

    「砂金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我方才为你施行的，是【同谐】的圣洗。你本应在祂的光照下展现忠诚，却一意孤行，满口谎言，将洗礼变作了审判。我实在没有理由为你解开它。”」

    「砂金讥讽道：“这就是所谓的【同谐】？…建立在拘禁和逼迫之上？”」

    「星期日轻描淡写地说：“你误会了，砂金先生。刑罚是为亵渎之人准备的，但我看到了你坚韧不拔的内心，因此要赐你新生的可能。”」

    「“这十七个系统时里，你无法离开梦境，也无法与任何同伴往来。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这取决约定的时限内，你能否完成我的考验。”」

    「“若成功，你便能融入谐乐，与万千家人同在；若失败，则将承受【无限夫长】（同谐的化身）的怒火，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我才特意强调了‘暂时’二字。”」

    「诡异的感觉又渗进了砂金的脑子里，他痛苦地扶着额头，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听起来我的下场横竖都一样啊。”」

    「“我确实需要一位仆人，助我从外部找出家族中潜伏的‘邪恶’。而我会自内向外肃清，在十七个系统时内将真凶捉拿归案。”」

    ——

    葬送的芙莉莲。

    “这真的是【同谐】？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好诡异。”

    菲伦咽了口唾沫，一滴冷汗顺着她额头滑落，在紧绷的下颌线处悬停。她很难想象向来以助人为乐在宇宙银行中闻名的家族，居然有藏有这么诡异的力量。

    而且，“融入谐乐，与万千家人同在”什么的，总给她一种要消弭自我，将意识熔铸的感觉。

    “不用感觉，就是很诡异。”芙莉莲淡淡地说道，“刚才星期日施加在砂金身上的能力，虽然看着很像某些精神类的魔法，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依我看……他更像是将某种规则强加在了对方身上。”

    “规则？”休塔尔克疑惑问道：“那我们有办法能不受其影响吗？”

    “如果你是指不受星期日本人的影响，那我的答案是‘可以’。因为仅凭他的能力还无法通过天幕施加在我们身上，但如果换个人，比方说……【同谐】的令使，那就很难回答了。”

    菲伦浅紫色的眸子不安地游移着，她思考了很久，才终于向老师提问：“那芙莉莲大人，这种‘规则’系的能力，我们能够用魔法抵抗吗？”

    ……

    “当然不能。”

    在另一边的魔法协会内，赛丽艾直截了当地否定了简泽的问题。

    “可这是为什么呢？”简泽抬头仰望着王座上的精灵。

    “很简单，因为星期日使用的力量根本不是魔法能够解释的，自然也不是魔法能够防御的。”

    赛丽艾单手撑着下巴，淡淡说道：“诅咒尚且可以使用咒返魔法抵御，精神类魔法如果精神抗性高的话也能完全防御。但来自星神的、命途的力量却能直接扭曲某些概念——这不是魔法能企及的事，也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虽说一级魔法使是要将‘不可能’转化为‘可能’……但来自天外的力量不在转化范围之内。当然，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踏上相应的【命途】，或许可以尝试给出不同的解法。”

    ——

    「“等时候到了，就将你的发现同我核验。如果我们二人判断一致，或者你能带给我更多……”星期日愉悦地将声音抬高，“那祂便能将慈爱和诚实真正地施给你了。”」

    「“……无耻的伪君子，你没收了我所有的东西，还要我给你真相？这不公平，在你们这座充满铜臭味的游乐园里，没钱办不成任何事。”砂金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这应当是你个人的义举，无需家族的援助。你的行李袋在那里，轻便吧，相信你能用这袋低贱的珠宝换来一切。这是赌徒最擅长的事，不是么？”」

    「说着，星期日瞟了一眼他脚边的行李袋。」

    「“出发吧，砂金先生，你‘自由’了。我会在这里等你报喜。”」

    「整场谈话中，有一只深色的乌鸦始终站在高处，静静观察着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砂金提着行李袋走到房门口，临行前，他回头瞥向身后的男人：“所以，这次会面不是审讯，但也根本不是什么谈判……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私刑，对吗？”」

    「星期日仍然笑着反驳道：“怎么会呢？砂金先生，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位‘偶然’出现在她命案现场的‘过客’能有什么‘发现’…仅此而已。”」

    「“对了，在你临走前，我还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砂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你……真的想要亲手毁灭这个世界吗？”」

    ——

    Fate。

    “他想不想毁灭世界我不清楚，但此刻他应该挺想毁灭你的……脑袋上插着两根翅膀的小子。”

    LanCer双手抱臂，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平时他就瞧不上这些下作手段，如今被一个更阴险的小子使用出来，弄得他十分不爽，真想冲进去狠狠揍他一顿。

    “一袋珠宝……能做什么啊？他不会真打算借着这些东西赢下整个匹诺康尼吧？”

    远坂凛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这任务的难度恐怕比赤手空拳、单枪匹马赢下圣杯战争还要高吧？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嘛！十七个系统时！至少也得宽限个四五天吧？

    “说不准哦。”ACher双手抱臂，淡淡道：“你可别忘了他是什么人，他脖子上至今还有抹消不掉的，茨冈尼亚奴隶的编码，能从奴隶到公司高管……你不妨猜猜，这一路上他赢下了多少人？”

    “我知道他是很厉害啦…但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面对【同谐】那股不讲理的力量，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远坂凛轻声叹声道：“有的人赢了一辈子，却一场失败而倾家荡产。这种事难道还少见吗？万一这次好运没有站在他那边呢？”

 第386章 匹诺康尼（六十五）

    「苍凉的戈壁在暮色中延伸，灼热的风卷起细碎的沙砾，拍打在几处摇摇欲坠的简陋帐篷上，一位金发女子踉跄着冲出帐篷，颤抖着死死抓住男孩的肩膀。」

    「“卡卡瓦夏，你去哪儿了…你受伤了！？”」

    「男孩沾满沙尘的手指从口袋里缓缓抽出，带出一条晶莹剔透的项链。」

    「“我把它拿回来了…姐姐。”」

    「女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去找他们了…？太危险了！这只是一串项链，不能吃，也不是水，没有它我们也能活下去。”女子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带着一丝哽咽，“但我不能没有你，弟弟…不要再靠近那群卡提卡人了，好吗？”」

    「“姐姐，不要怕。卡提卡人很笨，但我很聪明，和他们玩游戏，赢的一定是我。”」

    「“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男孩用稚嫩又青涩的声音说：“我和他们打了赌，赌沙漠里的两只小鸟，还有我，哪个会先死掉。我赢了。”说到这里，男孩有些骄傲地挺起干瘦的胸膛，“他们怀疑我出千，但我没有…我赢得光明正大。”」

    ——

    小林家的龙女仆。

    “不要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事啊！”

    托尔一把捂住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明明年纪这么小，居然就已经开始在用自己的命来赌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类小孩该有的童年。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他从小就在和卡提卡人赌，居然能活着长这么大，甚至还成了公司高管，简直就是奇迹……”小林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意味在他和那群刽子手的赌局里，砂金从来没有输过……哪怕一次。

    输，就等于死。

    这已经不能单纯用好运来解释了，仿佛冥冥之中他得到过神明的亲吻一般。

    “我也想要这种好运啊……”托帕趴在小林的大腿上，开始一个劲地许愿。

    “或许运气的确占了他成功的大部分。但有一点我是最佩服他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小林拨弄着托尔额间的发丝，忽然问道。

    “嗯？是什么？”

    “……他敢赌。”小林说，“不管他拥有多少，地位多高，他都敢义无反顾地下注。不仅如此，他居然能吸引他的同事，陪他一起进行这场关乎性命的赌局。”

    “在这场只属于勇敢者的游戏里，他绝对是最勇敢的那个。”

    ——

    「“我知道你能赢…你一直是运气很好的孩子，你的幸运是地母神的恩赐……可这不是你去找卡提卡人硬碰硬的理由，他们嗜血、残忍，贪得无厌——别忘了爸爸妈妈……”」

    「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试图抑制住眼眶里突然涌上的温热。她将男孩紧紧地拥进怀里，恨不得将这些年所有的关爱，都揉进这一瞬间的拥抱中。」

    「“这只是一串项链…可是卡卡瓦夏，你是我最后的家人了。”」

    「感受到被泪水打湿的衣领，男孩顿时慌乱起来：“姐姐，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开心的。因为这是妈妈留给你的项链……”」

    「女人轻轻地摇头：“它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我最爱的弟弟…我不会责怪你，但你要记得妈妈说过的话……痛苦和贫穷是地母神的考验，祂也赐给了我们机遇，那就是你的幸运，卡卡瓦夏。你的好运是我们的…也是所有埃维金人最宝贵的财富。”」

    「“你是受地母神赐福的孩子，你能带领氏族走向幸福。所以，永远记得保护好自己，也永远不要怨恨痛苦和贫穷…好吗？”」

    「小男孩有些不太理解。」

    「但女人只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话，向母神发誓。”」

    「“…好。我向母神发誓，我会永远保护好这份财富……可是，姐姐…如果三重眼的母神真的在注视我们……那当爸爸被流沙卷走的时候，母神为什么没有保佑他？明明爸爸是为了准备给她的贡品，才会去卡提卡人的地方……”」

    「“当妈妈在我们怀里慢慢变冷的时候，母神又在哪里…妈妈直到闭眼的那一刻，口中还在请求她的原谅……”」

    「“姐姐，大家都说我聪明，可我不明白…如果每一场雨都是母神的宽恕和恩赐……”」

    「“那我们是犯了多少错误…才要为了死亡而出生在这世上……？”」

    ——

    MyGO。

    “这就是砂金先生的童年吗？姐姐可是他唯一的家人了啊！卡提卡人连他唯一的姐姐也不愿意放过吗？”

    “呜呜呜呜呜……”

    「RiNG」的一楼，某位粉色奶龙已经趴在餐桌上哭得不成人样，整个餐厅里都是她的抽泣声。不过四五分钟的功夫，擦眼泪和鼻涕的餐巾纸就已经将她脚边的垃圾桶堆得满满当当。

    素世轻轻叹了口气，向来在人前优雅从容的她，也不禁鼻子一阵发酸，“确实…第一次在天幕里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他居然……唉。”

    后面的事她们都知道，此后砂金的氏族遭到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而他大概率就是埃维金人中的唯一幸存者。

    而他的姐姐……

    一想到这个结果，整个大厅里的气氛都变得格外凝重。

    “唯一活下来的他，一定很孤独吧。”高松灯合上笔记本，小声地呢喃道。

    “喂，灯——”立希刚想张嘴安慰灯，却被爱音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粉发少女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膝盖还不小心撞倒凳角，发出“咚”的声响。

    “啊！痛痛痛——！”爱音单脚跳着转了个圈，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已经元气十足地挥舞起手臂，“但是！各位，我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什么？”

    “我们给砂金先生写首歌吧！虽然无法通过天幕传递给他，但我们可以在下次Live的时候唱，怎么样？”

 第387章 匹诺康尼（六十六）

    立希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结：“哈？我手上还有三首新歌要编曲好吗？”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是想累死我吧？”

    灯轻轻拉了拉爱音的衣角，小声道：“立希，最近确实很辛苦…”

    看到灯在帮自己说话，立希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八度，“倒、倒也没那么累啦，就是……呃，普通程度的工作量……”

    爱音趁机扑过来，一把搂住立希的肩膀：“那Rikki就负责作曲嘛~填词交给我！”

    “你！？”立希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上次你写的歌词简直就像是把偶像剧台词做了一个缝合，什么‘在流星坠落前亲吻命运的齿轮’这种…让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好过分！我那叫直抒胸臆！”她转身扑向灯，“TOmOri~你说我的词有没有进步嘛！”

    灯被爱音晃得左右摇摆，却还是认真点头：“……爱音的歌词，很阳光…这次就让她试试吧？”

    灯都已经这么说了，立希最终败下阵来：“随便你们……不过关于砂金的主题要明确，不仅要突出他的身世和宿命感，还要和我们乐队的风格契合。”

    立希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的，你这家伙，不好好填词的话，可过不了我这关。”

    ——

    「白日梦酒店的大堂处，前台并没有查到关于流萤的信息。」

    「“…这也在意料之中。我想再请教下，人们入梦时通常会留下什么痕迹么？”姬子问道。」

    「前台表示，入梦池会记录一些生理指标，然后交予家族。一切的手段都是为了在紧急情况下强制唤醒，出发点都是为了保证客人们的安全。而前台的权限也不支持她们以此为切入点调查。」

    「不过，临走时姬子还是通过话术打探了一下关于知更鸟小姐的情况，看前台一脸懵逼的表情，姬子更加确信家族将知更鸟之死隐瞒得很好。」

    「“果然没人知道知更鸟的事，倒不意外。”姬子眉头紧皱，“但那位流萤小姐也真是神秘，酒店系统竟然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信息。就算是偷渡犯…入境后也该有个伪装的身份吧？”」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梦境，眼下只有两种方法，一个是来自于忆者的帮助，他们在忆域中如鱼得水，入梦并非难事。而另一种则是星核猎手的银狼，她可以用非常规手段解开梦境酒店的封锁，而且姬子也推断流萤一事的背后，一定是猎手们在主动推动。」

    ——

    迷宫饭。

    “星核猎手也太坏了吧？居然连流萤这种小姑娘都要利用。”

    火堆噼啪作响，玛露希尔一边用勺子舀着碗里的史莱姆，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星核猎手这帮危险分子…难道流萤以前就没见过他们的通缉令吗？居然敢大胆到和他们合作……唉，真是年轻啊。”

    “这不是重点——”齐尔查克将碗里的史莱姆一口喝下，擦了擦嘴说：“重点是星核猎手的目的，星核猎手向来以星核为目标，此次来到匹诺康尼肯定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匹诺康尼其实隐藏着一颗星核？”

    齐尔查克无奈地叹了口气：“玛露希尔，你不会就把星期日的话给忘了吧？匹诺康尼要是没有星核，他哪来的研究资料许诺给拉帝奥教授？而且，如果没有星核的话，我想象不到星核猎手有任何出动的理由。”

    “而且你还记得流萤来匹诺康尼的目标吗？她也想追逐【钟表匠的遗产】。如果星核猎手与她的目标一致，那能否得出一个结论——所谓的遗产…正是一颗星核？”

    ——

    「几人在讨论之际，忽然身边传来了住客的骚乱声。只见几个全副武装的公司人员来到了这里，正准备进行武装疏散作业。」

    「“武、武装疏散？老大，你是不是喝醉了……”」

    「一旁的小兵战战兢兢地表示自己的年终奖金全在贝洛伯格上交代完了，如果继续的话指不定要上重大违纪通告。」

    「好在这时托帕及时站了出来，对着他们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组长先拖到客房里去。」

    「见到托帕，列车组的众人也很高兴，总算公司派来一位熟人来了。」

    「“好久不见，星穹列车的各位，你们的事我从砂金那里都听说啦…嗯？”托帕的耳麦里似乎传来了消息，她立刻换上一副更严肃的面孔，对里面的人吩咐道：“…没关系，就按他们要求的做，尽量避免和家族起冲突…采取任何行动前先和我汇报。嗯，好。”」

    「说完，托帕也是长叹一口气：“唉…如你们所见，公司在匹诺康尼可是不太受欢迎。家族的地主之谊也只是表面客气，曾经的边陲监狱，如今要反过来给公司职员戴上镣铐啦。”」

    ——

    钢之炼金术师。

    “啊啊啊居然是托帕小姐——！”

    “托帕小姐我要给你打报告，呜呜呜都怪砂金那小子，他辜负了你的信任，把你的大好前程都给赔进去啦！”

    “白痴，你隔着一块天幕你给谁打报告呢？人家听得到你说话吗？”

    “……”

    餐馆里到处都是诸如此类的声音，倒是让爱德华忍不住笑了出来。

    的确，看到托帕小姐的那一瞬间，他确实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连原本因为星期日而略显糟糕的心情都恢复了不少。

    “哥哥，你笑什么？”

    一旁的阿尔冯斯疑惑地看着他。

    爱德华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没什么，只是刚刚想象了一下，如果托帕小姐此刻得知自己的基石连同砂金石一起赔进去了，她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不会有什么表情，大概会坦然接受吧？”阿尔冯斯说。

    “哈？你这么相信托帕的心理素质？”

    “嗯，不单单是托帕小姐……主要是我相信石心十人。”阿尔冯斯的声音从空荡荡的铠甲里传出来，带着一种特殊的况味，“能以自身意志开凿基石的人，肯定都是得到【存护】认可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他们既然拿得起，那也一定放得下。”

    “哥哥，可不能小瞧了他们的决意啊，既然托帕小姐敢把【基石】交给砂金，想必她也一定做好准备吧？”

 第388章 匹诺康尼（六十七）

    「“也只有带着【邀请函】的砂金被允许参加盛会，我们这些随行人员…连入梦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现实酒店停留。”」

    「姬子恍然大悟：“原来砂金到处找人合作，原来他在梦境里得不到公司的援助。”」

    「托帕知道他的处境不太乐观，也清楚无名客们在调查一些对家族不利的事，如果他们需要帮忙，托帕很乐意提供帮助。」

    「几人找到了附近监视他们的猎犬，从他们那儿了解到治安官如今在筑梦边境。等来到边境时，又不巧被一个面熟的守卫挡下了。」

    「守卫一眼就认出了星，见到她就气得牙痒痒：“上次就是你，一边喊着友情努力钟表把戏，一边和那个银发的小姑娘一起把我胖揍了一顿！”」

    「“……”」

    「三月七和姬子都给整无语了。」

    「守卫恶狠狠地说道：“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过去了…请回吧，不然我可要跪下来求你了！”」

    ——

    绝区零。

    铃转过街角，正打算拐进电影院时，恰巧看见光映广场的江边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雨果正环抱双臂靠在栏杆上，而莱卡恩则站得笔直，像棵被强行移植到喧闹都市的冷杉。

    “哇，你们俩的感情已经好到会私下一起看江景了吗？”铃一路小跑过去，热情地跟俩人打了招呼。

    “呵，只是刚好在江边碰上了而已。”雨果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狼希人，“早知道走条路会遇上这家伙，我就应该晚些出发去画廊。”

    莱卡恩对铃微微颔首：“早上好，绳匠阁下。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职业假设性问题。”

    “职业……假设？这是什么？”铃虽然不太理解，但相当好奇。

    “喏——就是天幕上的场景。”雨果抬头望向天际，看着里面有骨气但似乎不太多的家族看守，“我在和他讨论，如果那位治安官雇佣莱卡恩当他的看门……人，他会不会将星她们放进去。”

    “当然不会。”莱卡恩平静地说。

    “呵，看吧？绳匠……这家伙脑子就跟生锈一样不懂得变通，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按部就班，那只迷因估计都要把人杀完了，他还在傻乎乎地堵着对方。”

    “这是我的职责，雨果阁下。”莱卡恩换上一副更严肃的口吻，“雇主的命令是维多利亚家政的最高指示，这既是出于对雇主的负责，也是契约精神的体现。”

    “出于感性的考虑，我当然希望这位看守先生能行个方便；但身为理性的判断，他认为他做得很对。”说着，莱卡恩冷冷瞥了雨果一眼，“你对我们专业精神的误解，就像你的香水品味一般令人遗憾。”

    “我的香水品味？……莱卡恩，你在胡说什么？”雨果瞬间坐不住了。

    眼见气氛不对劲，两人怕是又要吵起来，铃赶紧站到了两人中间，情急之下她提出一个想法：“刚好我等会儿要去看电影，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没有什么矛盾是看一场电影解决不了的。”

    “看电影？”

    “对，不过……呃…我刚刚约了雅小姐，陪她一起进行看恐怖片的修行，要不我们一起？”

    雨果狠狠地瞪了一眼莱卡恩，没好气地摆摆手：“恐怖片的话还是算了吧？和这家伙一起看…再恐怖的氛围也会泡汤。”

    莱卡恩微微一笑，“哦？是吗？我倒是觉得绳匠小姐的提议不错，但如果某人是对恐怖电影感到害怕而不敢去的话，不妨直说出来，相信绳匠阁下一定能理解的。”

    铃仿佛听到了某根弦崩断的声音。

    “我、害、怕…？”

    哪怕隔着半米的距离，铃都能听到雨果那“咯吱咯吱”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的目光可怕极了，恨不得化身两道激光，将莱卡恩当场洞穿。

    “去！我们现在就去！莱卡恩……你最好别为刚刚的话感到后悔！”

    ——

    「姬子很快亮出了家族的文书，表示只是想协助调查，希望能见见加拉赫先生。」

    「“你们说的这加拉赫到底是谁？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提起这名字了，这灰头发的上次也说过。”」

    「“啊？”三月七懵逼地挠了挠头，“不是他派你们来这儿的吗？”」

    「守卫着重强调道：“是治安官大人派我们来的！别的我可不能多说了。”」

    「这个守卫死活不肯让步，关键时刻三月七只好拜托星利用钟表把戏改变一下他的情绪，星就等着她这句话呢，马上将他的情绪调整到愤懑。」

    「效果立竿见影，只见这个守卫鼻子喷着两股粗气，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咬牙切齿地猛跺脚：“你这个灰毛…为什么听不进我说的话？！”」

    「“治安官的命令就是死命令，我告诉你，前面这块地，风不能进，雨不能进，梦主来了也不能进！”」

    「星睁大了眼睛：“梦主来了也不能进吗？”」

    「“废话！梦主来了也不能……”看守顿时恢复了理智，“…呃，梦主来了再说！而且，这只是比喻，比喻！懂吗？！”」

    「说着，他就撸起袖子，表示星再这么纠缠，就只好展现真正实力了！」

    「星等的就这一刻，她亮起球棒，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你敢违抗拥有球棒的我吗？”」

    「这看守遗憾地叹气说：“唉，人类总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三月七无语地扶了扶额头：“…得，这下克里珀来了也存护不了他了。”」

    ——

    火影忍者。

    “梦主？”

    鸣人挠了挠头，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厉害啊。”

    “嗯，他们匹诺康尼分为很多家系，橡木家系、猎犬家系，还有流萤先前假冒的艺者所在的家系……恐怕这位梦主的地位要比家系的家主都要崇高，他才是匹诺康尼背后的实际掌权人。”鹿丸分析说道。

    “那星期日也只是他的一个手下而已。一想到像他这么难缠的还有好几个……比他更难缠的还一个梦主，感觉这家族的势力未免也太强了。”

    鸣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晃了晃鹿丸的肩膀：“对了，你还记得先前星期日审讯砂金时，停在他房间高处的那只鸟吗？”

 第389章 匹诺康尼（六十八）

    “鸟？”

    鹿丸闭目回想起来，当时在星期日的房间里，的确是有一只通体深黑，身体上还刻画着诡异符号的乌鸦。它自始至终冷冷观察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只乌鸦会不会和梦主有关？”鸣人猜测道。

    “不清楚，但如果和梦主有关的话……那说明梦主也不太信任星期日，连砂金的审讯现场，都要偷偷派一只乌鸦作监视。”

    似乎家族并没有鹿丸想象的铁板一块，最开始他以为公司的高管们会是一盘散沙，会为了利益互相掣肘。但结果是他们反而是最团结的那个。倒是家族……似乎有一条裂隙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在悄无声息的蔓延。

    ——

    「星当场又将看守收拾了一顿。但没想到他这次居然不依不饶，坚决不肯放行。」

    「星只好把他的情绪调整到悲郁，没想到这大哥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嘤嘤哭了起来。」

    「“你、你们…一定要坚持这么做吗？”」

    「“抱歉，人命关天，也为了家族的声誉，我们有必要了解详细的案情。”大哥哭得姬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哥痛苦地抹着脸上的眼泪，“不，我是说——一定要让我跪下来求你们吗？”」

    「星：“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大哥哭得梨花带雨，越来越伤心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得寸进尺。既然这样…我只好如各位所愿，低下我高贵的头颅向各位求情了……”」

    「三月七赶紧慌忙地摆手：“不不不不用…你站在这儿就好了，听话哈……”」

    「看他哭得这么伤心，星只好把情绪又调整成欢欣。这一次，大哥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擦干，就兴奋地看向自己的腕表：“让我看看，现在几点了……什么？已经到点了？”」

    「他开心得像个孩子，甚至没给星她们说话的机会，就独自大笑着离开了现场。」

    「“……”」

    「三月七和姬子看着他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在终于没有人打扰了，她们也如愿见到了加拉赫，在说明来意后，加拉赫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名客竟也和家族搅在一起了…天意弄人啊。”」

    「“家族…怎么了吗？”三月七感觉他话里有话。」

    「“没什么，别在意。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喜欢家族。”加拉赫说，“再怎么抗拒【美梦】的人，到了时候，也会变得舍不得。有谁会愿意离开温暖的窝？只有傻瓜、小孩子…还有脑袋不清醒的酒鬼。”」

    ——

    死神。

    “这家伙绝对有在隐瞒什么。”冬狮郎冷声道，“他说这种话，是生怕无名客们觉察不到他话里的异样么？”

    平子真子懒洋洋地瘫在转椅里，金色刘海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嘛~比起隐瞒，恐怕他更像是在……”真子用食指抵着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钓鱼哦。”

    “什么意思？”

    “你看啊——”平子真子翘起二郎腿，“这家伙既然听说过姬子小姐的大名，那他应该很清楚，她们绝不会放过任何关于家族线索的蛛丝马迹。他这话说出来，哪怕是我们这些局外人都能听出他话里有话。这不就相当于主动抛出去一只鱼饵，等待无名客主动咬钩，主动深挖了？”

    “喂…你这家伙，是不是联想太多了？”冬狮郎抬头看了一眼加拉赫，“这位大叔虽然看着挺靠谱的，但胡子拉碴，精神萎靡，和家族里的精英们区别还是蛮大的，不像是老谋深算的那类人。”

    平子真子摊了摊手：“如果他没有这个想法，那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好咯？反正我是倾向于他是查出一些关于‘死亡’的情报，这也导致了他对家族的态度……实在有些微妙。”

    ——

    「姬子也听出他意有所指，但被他立马否定了。」

    「加拉赫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你们想聊案子？可以，跟我来吧，这地不适合说话，咱们挪个窝。”」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瓦尔特与黄泉并肩行走在黄金时刻的街道上，看着这独属于梦中的奢靡之都。瓦尔特不禁感慨道：“即便发生了那样耸人听闻的惨案，这片美梦也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运作啊。”」

    「“除了同谐的家族，很难想象宇宙中还有哪一方势力，能维系一座如此庞大的建筑。”」

    「黄泉淡淡道：“家族本身也是一座巨大、完美的建筑，就像……一尊活着的神像。”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的皮皮西人，“每位家族成员都将自己视作神体的一块拼图，围绕着唯一的核心、共同的理想，在祂的指挥下，忠诚地各司其职，奉献自我，同时又反受其给养。”」

    「瓦尔特赞赏地点了点头：“很有趣的比喻，或许这就是匹诺康尼美梦得以长存的根本。”」

    「“但人体终有其时，身躯亦然。”」

    「瓦尔特冷冷道：“这就不像是一位【巡海游侠】会发表的评论了。”」

    「黄泉不紧不慢道：“只是点出事实，瓦尔特先生一定比我更能参透个中滋味。”」

    ——

    龙族。

    “这个家族看上去就像某种极端的宗教组织。”

    蛇岐八家的本部内，源稚生独自站在和室的檐廊下。夜风卷着庭院里竹筒敲石的清响，他仰头望着天幕中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市——黄金时刻的灯火太过璀璨，甚至比夜晚的东京还要夸张。像是有人把整个银河的星辰都熔化了，浇铸成那些浮夸的尖顶与拱廊。

    “少主，准确来说，他们这些追随星神的势力全都是。要不是公司的那帮高层无法融入克里珀的神躯，恐怕他们早就这么做了。”乌鸦说，“这么看来，星期日是打算强行让砂金跳槽到【同谐】星神这边，不跳槽就要他命的那种。”

    “是啊，他们的虔诚真让人羡慕。”

    源稚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蜘蛛切的刀柄。其实他们蛇岐八家的构成与匹诺康尼的家族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由不同的家族构成。但最大的不同就是，连接蛇岐八家所有人的，是荣誉、勇气、尊严之类虚无缥缈、却又摇摇欲坠的东西，而联结家族的却是“星神”。

 第390章 匹诺康尼（六十九）

    可蛇岐八家没有这种东西。有时候源稚生很希望有星神能降临这个世界——或者只降临在他们的家族，用信仰将那群染着黄毛的小混混粘合在一起，将家族变成一个严丝合缝的整体。

    别人都说他是皇，是执掌日本黑道的王者。可只有他自己和本部的精英们知道，他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塔岛象龟，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爬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水坑里打滚。

    如果星神真的能帮他将整个家族化作一个完美的整体，那他第二天就会选择辞去一切职务，去法国的天体海滩上卖防晒油。

    源稚生突然很想抽烟，但摸遍风衣只找到半盒受潮的PeaCe。他抬头望向天幕中的盛景，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真羡慕啊……”

    ——

    「“黄泉小姐何出此言？”瓦尔特目光一凛。」

    「“美梦正在崩溃，但并不是因为某柱星神、某个派系，或者某位具体的来客。它的崩溃源自于某种人性的必然，家族不愿承认这点，却在无形中反成了催化剂……”黄泉说。」

    「“当人放任精神沉湎于无需代价，没有痛苦，只有安逸和享乐的梦境时，他们和【坏死】的距离便会越来越近。无论他认为自己活在何种极乐中，死亡都是无从改变的结局。”」

    「“并且，这种坏死会传播、扩散，一块拼图的异变最终会导致整座建筑的摇晃、破碎…崩坏。”」

    「瓦尔特接过他的话：“最后人们为自由而建的美梦，会反过来成为囚禁自我的牢笼。”他顿了顿，“想必黄泉小姐此行收获不小，愿意同我分享一下吗？”」

    「黄泉点了点头：“当然…前提是我还记得。”」

    「在这样说时，她的手也轻轻搭在了刀镡上——又很快放下，转瞬即逝。」

    「瓦尔特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黄泉平静地说：“别在意，只是习惯。因为一些过往，我变得很容易…遗忘，只有当这柄刀出鞘时，那些朦胧的景象才会逐渐清晰。”」

    ——

    进击的巨人。

    “黄泉小姐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完全不懂啊，到时候问问吉克吧？听说他一直在按照军方的安排，搜集天幕中的情报来着……”

    马莱的军营外，在结束一天艾尔迪亚战士候补生的训练后，法尔克和贾碧走在回家的路上。法尔克仰头看着天幕中那璀璨的光景，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要是能和哥哥一起住在这种地方，哪怕只住一个月……让我一辈子扫医院外的那条大街我都愿意啊。”

    天幕中的从瓦尔特和黄泉身边经过的人形形色色，衣着光鲜，哪怕是街边的醉汉，也是呕吐着彩虹，想必他刚刚一定喝了很多苏乐达吧？

    法尔克不禁咽了口唾沫。

    “别看了，法尔克，喏——”贾碧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少年的目光唤回来，然后将一个军用的水壶递进他怀里，“我妈说，什么饮料都不如喝茶和喝水。天上的饮料再吸引人，也比不过家里的白开水——虽然总是有一股铁锈味。”说到这里，贾碧也不禁恶心地吐了吐舌头。

    “住在匹诺康尼不会每天有人叫我们‘恶魔的后裔’，而且也不会被人扔石头。就算安逸到死，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吧？”

    “呵，你去得了吗？而且就算能去，我也不想去。你去了刚好，我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贾碧一脸向往：“只要成功继承巨人，我全家都能成为荣誉马莱人，好日子自然就来了。比起虚无缥缈的匹诺康尼……还是这条路更实际一点吧？”

    两人正聊天着，后脑勺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两人一齐回头，只见皮克小姐正端着两支冰淇淋甜筒出现在他们面前。

    “皮克姐姐！”少年少女一起发出惊喜的声音。

    “你们在聊什么？”

    “哦…刚刚在聊法尔克。”贾碧贪婪地舔舐着甜筒上的巧克力，“他说他想去匹诺康尼，说那里没有歧视，不会有人称呼我们‘恶魔’……怎么可能嘛？”

    “哦？”皮克目光一沉，躬下腰摸了摸法尔克的头，“虽然梦想很美好，但事实是很残酷的哦…法尔克，无论到哪里，歧视都是存在的。”

    “可是我没有在匹诺康尼见到歧视啊？”

    “那只是你没有见到而已。”皮克轻轻地摇头，“很多人活着总会不约而同地去追求优越感，他们通过歧视某一类群体来确立优越地位。在马莱，这个群体是艾尔迪亚人，他们称呼我们为‘恶魔’……在匹诺康尼，这个群体是你目光所不能及的穷人。”

    “可美梦里真的会有穷人吗？”

    “一定有的。好了，法尔克，再说下去冰淇淋可就要化了。”皮克将半融化的甜筒递到少年面前，“不要再去憧憬那个世界了好吗？不要被光鲜的一面蒙蔽了…法尔克。”

    ——

    「瓦尔特询问了黄泉她在四个时刻里的见闻，在黄泉的视角下，瓦尔特才知道这个美丽的梦境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完美。」

    「在黎明的时刻里，那里有美梦声色犬马背后的血汗与辛劳，工人们日复一日地劳作，却只有在现实拥挤的卧榻中得以片刻喘息。」

    「在烫金的时刻，那里的皮皮西人穷尽一切手段追逐财富，有愿意为财富生，也有愿意为财富死。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赚来的苜蓿币锁进银行金库里。」

    「而剩下的两个时刻同样如此，在这座梦境之城的背面，是光鲜表象剥落后的疮痍。霓虹的洪流在主干道奔涌，而阴暗蜿蜒的暗巷却藏有数不清的血泪与彷徨。」

    「“曾有人这么对我说：匹诺康尼在很久以前并非如此，匹诺康尼也不应如此。”黄泉抬头仰望着远处悬浮在半空中的奢华剧院，“我一路走过盛会之星的现实和梦境，看着黑夜升起又落下，时光为人们停驻，而精神的富有和贫穷…也永远停留在各自的刻度。”」

    「她回头看向瓦尔特：“所以我认为【美梦】的崩溃是必然。”」

    「“也许有办法改变这一切。”瓦尔特说。」

    「“也许吧。但如果这正是人们所期望的世界——如果这正是生命选择沉睡的原因——我们还应令它做出改变吗？”」

 第391章 匹诺康尼（七十）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嗯……看来这个匹诺康尼也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美好。”达克妮斯双手抱胸，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居然还会有皮皮西人自杀，看来美梦里的生活压力也很大啊。”

    “喂喂喂这种每天高强度工作真的能称为美梦吗？我看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吧？”

    和真想到自己和阿库娅刚刚来到异世界的时候，本以为要开始美妙的异世界冒险，结果却是开局一个碗，装备全靠打工……别说讨伐魔物了，光是结束一天的打工生活就累得他够呛，甚至沦落到和阿库娅一起睡马棚的地步。

    果然这种美好的世界都只是看似而已……和真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让他断绝了对匹诺康尼的憧憬——就算让他去，估计也是换个地方打工。

    “但为什么黄泉小姐说沉溺于安逸和享乐的梦境时，死亡就无可避免呢？”阿库娅望向和真，不解地问道，“那不是挺美好的吗？”

    “我也不太懂……但大概和人的本性有关吧？如果一个人喝酒就会很幸福，但天天喝也会变得麻木吧？他或许会追求更好、更多的酒？总之这梦境里人们的快乐不是固定的，会随着一次次的满足逐渐膨胀，最终——‘砰’！整个匹诺康尼就会爆炸吧？”和真做了一个张开的手势。

    “嘛，虽然和真你好像完全没理解黄泉小姐的意思，但听上去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难得你嘴里居然能吐出这么高深的话呢……”

    ——

    「“…黄泉小姐，换我来为你分享一个故事吧？”」

    「瓦尔特回忆道：“在我的故乡有一个男人，在世界面临难以愈合的伤痛之际，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世界上所有人的梦编织在一起，将人与人的梦境彼此连缀，再以己身背负，他由此创造出一名巨人，一位【精神的亚当】。”」

    「“从此，那巨人立于天地之间，成为整个世界存续的支柱。而作为代价，那些难以前进，无法前进的人…他们将永远失去未来。”」

    「“他们沉眠于没有灾难和苦痛的梦里，在男人创造的理想乡中度过安然的一生。而【精神的亚当】会因这些人不愿醒来的愿望…变得坚不可摧。”」

    「黄泉淡淡道：“但你却站在此处，这也就代表…那个男人失败了。”」

    「瓦尔特点点头：“因为人们总要走向未来。纵使人性的弱点让他们驻足停步，但在真正无法前行的时候…人类一定会试图拯救自己。”」

    「“而那个男人…他也从来不是失败者。他与那世界的每个人一样，将人性的可能铭记于心。他是神话中的逐日者，向天飞翔，并以坠落迎来自己最终的胜利。”」

    ——

    崩坏三。

    “原来如此，最后是我输了么？”

    世界蛇的基地里，凯文仰望着天幕。他安静地注视着瓦尔特的面孔，仔细、反复回想着他刚刚说过的那番话。

    似乎有什么东西渗透到了他的心里，温度并不灼热，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恒久温暖，就像一道跨越了五万年岁月的阳光，照在了他心底某处坚硬又寒冷的地方。

    虽然他心里也想象过圣痕计划的失败，但一直不敢确信——直到天幕中的瓦尔特亲口说出，他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他的肩膀微微下沉，像是卸下了无形的枷锁，连带着那永远挺直的脊背也放松了几分弧度。

    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得知“答案”后，大脑竟然是持续数十秒的空白。

    “……”

    后继者会给出更好的答案。这意味着前路不再是孤独而恒久的坚守，而是有人会接过“救世”之铭，将世界带向更美好的未来。

    “尊主，您……”

    渡鸦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见凯文的嘴角居然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不是冷笑，也不是讥讽，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微笑。这个笑容是如此陌生，像从冻土里破出的新芽，竟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凯文缓缓起身。

    “尊主，您要去哪里？”渡鸦在身后问道。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所以……”凯文的声音一反往常，像正在融化的雪花，轻柔地坠落在地。

    “…我想见见他们。”

    ——

    「黄泉赞赏道：“很符合无名客的开拓精神。”」

    「“谢谢，瓦尔特先生。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宇宙中有着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世界。在这些世界中，也有无数相似又相异的人。”」

    「“我也曾踏上旅途，在不同的世界邂逅容貌相似的【故人】，目睹他们的命运行过似曾相识的轨迹。所以，我会告诉你……尽管不完全相同，但你所描绘的这个故事…它和我的过往重叠在一起。而在那深不见底的梦中……”」

    「黄泉一字一句地说：“…我结束了那个男人的生命，独自一人。”」

    「瓦尔特惋惜地叹了口气。」

    「黄泉摇了摇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的故乡也未能像你们的世界那样幸运。”」

    「“…我很遗憾。”」

    「“没关系，如果这能消除你的疑虑，我不介意。”」

    「“但我仍想知道，在那【巡猎】的表象下，黄泉小姐，究竟是‘哪一种力量’驱使着你独行至今。”瓦尔特说。」

    「“…瓦尔特先生，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先继续刚才的话题。”黄泉说，“我很喜欢你的比喻。诚然，鸟儿生来就会飞翔，但在遥远的曾经，它们的祖先也只得从地面仰望高天。”」

    「“它们看见那遥远的，来自天外的光芒洞穿云翳，普照大地。于是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鸟儿展翅高飞，试图触碰天顶，只因太阳就在那里。”」

    「“那么，如果当最后的鸟儿终于飞上天际，却看见光芒的尽头并非太阳，而是漆黑的大日（吞噬一切的黑洞）……”黄泉仰头看着匹诺康尼那繁星点缀的夜空。」

    「“那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向光而行？”」

 第392章 匹诺康尼（七十一）

    海贼王。

    “听到没？哈哈哈哈——黑洞…黑洞！老子的能力以后一定也能达到……嗝…这种程度！”

    黑胡子的狂笑震得船舷上的海鸥惊飞而起，甲板在他兴奋的跺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高举着酒杯，正醉醺醺地和手下们一起大醉，黄泉的一番话令他的酒意更盛，一口气又猛灌了两瓶。

    “咳咳…能够吞噬星星的黑洞，应该是某位星神吧？”毒Q捂着嘴重重咳嗽着，在掌心咳出一滩暗红的血，“也就是说，蒂奇能力的上限……就是成为星神！”

    “吼吼，很大胆的猜想呢……”

    黑胡子打了酒嗝，湿咸的海风让他的酒意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很清楚自己利用暗暗果实的能力创造出的黑洞，与那吞天噬日的黑洞有本质上的不同，但如果能以黑洞星神的“噱头”吸引更多人入伙，增强黑胡子黑贼团势力的话……倒是不错的想法。

    不过，说他没有成为“星神”的野心，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他能有今天的势力、地位和实力，首当其冲的第一步就是敢想。

    连想都不敢想……那机会自然不会眷顾你。毕竟，连一只虫子都有机会成为【繁育】星神，他为什么就没有？难道他还会比一只虫子都不如？

    “嘿，库赞。”黑胡子望向甲板不远处，握着酒瓶子独饮的高瘦男人，“你觉得我有机会么……成为星神？”

    “…也许吧。”

    库赞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他眺望着远处的海面，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

    “切！这混蛋还真是没劲。”吉扎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看向黑胡子，“不过，成为星神的话是不是得先踏上命途？可这世上有【黑洞】命途么？”

    ——

    「白日梦酒店，黄泉房间。」

    「电话的铃声再度响起，可这次接通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在匹诺康尼玩得还开心吗——【黄泉】？”」

    「（这声音…不是先前那位康士坦丝。是她的同伴？）」

    「黑天鹅一时来了兴致，她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我的子弹马上就会找到你了——在那之前，你最好赶紧在匹诺康尼找个棺材铺，让老板留一副质量好的给自己，冒牌货。”」

    「（冒牌货？原来如此，她把我的行踪带给了另一个在追踪黄泉的人。）」

    「黑天鹅淡淡问道：“你是谁？”」

    「对方：“嗯？我打错了？宝了个贝的，你又是谁？”」

    「“我是流光忆庭的忆者。”」

    「对方的语气显得十分兴奋：“嚯！不错，我就喜欢这种硬茬。你是那个冒牌货的保镖？还是别的什么人？算了，无所谓。我也会留一发子弹给你的，洗干净脑门等着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认识黄泉，那个巡海游侠，对么？我有事要问你。”」

    「“哈哈，要我帮你写遗嘱？可以，你说吧。”」

    「黑天鹅不慌不忙地道：“不是什么遗嘱——我只想问你，她究竟是如何‘变成’巡海游侠的？她根本不是【巡猎】的命途行者，你才是，对么？告诉我，黄泉究竟是什么来头。”」

    「对方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可以！没想到是友军，他宝贝了个腿的，看来我真是撞了大运了！”」

    「“我马上就到匹诺康尼了，忆者，去买瓶【阿斯德纳白橡木】，温好，敬你一杯。那女人的过去？没人知道，但如果你要的只是个简单的答案，可以，你最好找张椅子垫在下面，那个叫黄泉的女人——”」

    「“——是个‘不该存在’的令使。”」

    ——

    提瓦特。

    “他宝贝了个腿的，阿忍，这个月买七圣召唤的摩拉应该给我了吧？”

    “我说……老大，你能别学这种吗？”

    久岐忍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每次她想让老大稍微学一点天幕里的好东西，比如姬子小姐的沟通技巧什么的……他就吵着闹着打牌去了。倒是这种奇怪的口癖学得挺快。

    “可是，真的很带感啊，阿忍！”一斗兴奋地说，“可以想象，这个说话的男人绝对是个不输给本大爷的潇洒人物，说不定也是混帮派的呢？”

    两人正聊着，忽然帮派成员阿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阿守？你现在不应该在天领奉行吗？”

    久岐忍记得前不久她特意找天领奉行的人，她嘴皮都要磨破了，好歹帮阿守找了一份简单工作：帮助天领奉行记录天幕中出现过的人物及其势力。

    但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久岐忍便猜到一定是出了岔子。

    “阿守，九条天狗欺负你了？他宝了个贝的，居然连我荒泷派的人也敢欺负？！”荒泷一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倒没有，老大。就是刚刚黑天鹅提到了黄泉那个女人……九条裟罗说要查看关于黄泉资料，结果你猜怎么着？关于她的资料全部消失了！跟闹鬼了一样！”

    “消失？”久岐忍眉头一皱。

    “是啊，很邪门！我的资料明明抄得满满当当的，可关于黄泉的那一栏恰好是空白！不仅如此，是所有关乎到【黄泉】的信息全都消失了！刚好我又想不起来关于她的信息……”阿守委屈巴巴地说，“…她说我偷懒了，就一气之下就把我给解雇了。”

    “……所以你偷懒了吗？”

    阿守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对没有！忍姐，这你可以相信我。而且，那个黄泉是非常非常古怪的一个人！不仅是我想不起来，是天领奉行里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关于她的记忆缺失！有的记不起她的经历，有的记不起她的脸！”

    “据说这事已经捅到将军和八重宫司那里去了……我甚至怀疑，将军和宫司大人也记不起来。”

    经过阿守这么一说，久岐忍这才意识到，似乎连她自己对于黄泉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除了她的模样和令使的身份……其他的一切好像都被水浸泡到模糊了，无论怎么回忆，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虽然回想不起更多的细节，但久岐忍的眉头却逐渐舒展开来。

    “一个‘不该存在’的令使，原来是这样么……”

 第393章 匹诺康尼（七十二）

    「砂金痛苦地扶着额头，踉踉跄跄地走在匹诺康尼的大街上。」

    「“脸色很差啊。还是说，这也是你的演技？”拉帝奥忍不住嘲讽道。」

    「虽然脸色苍白，但砂金还是强撑起一丝笑容：“我没想到你还有脸来见我。”」

    「“我以为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毕竟我可是像你说的那样——‘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拉帝奥说，“你要是挺不住了，记得先通知我一声。”」

    「“【庸众院】的天才是打算替我收尸？天啊…真是荣幸。”」

    「“战略投资部的各位一定也非常希望能及时收到你的死讯。别忘了，你再也没法见到他们了，这个任务现在可是落在我的头上。”」

    「砂金换上一副更轻松的口吻：“好啊，麻烦你现在就去报个信吧。就说‘砂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十七个系统时后即可入场’。”」

    「“大言不惭。你打算怎么在被【同谐】禁锢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和星期日的对谈让我确信了家族中有叛徒，而匹诺康尼的秘密就在那人手中…借此机会，我也把所有基石放在了它们该在的位置上。”」

    「砂金的语气相当自信且愉悦，如果无视他此刻疲惫虚弱的神态，估计会得意地将音调再提高一些。」

    「“而现在我还成功拿回了礼金，自打踏入白日梦酒店的大门，事情就没像这样顺利过…看着吧，距离胜利我只差一步之遥了。”」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啊？？不是，砂金他…咳咳咳……”

    酒馆内，听到砂金说自己距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时，赫斯缇雅差点儿没被酒一口呛死，剧烈地咳嗽起来。贝尔轻轻拍着她的背，连忙劝上神大人还是悠着点。

    “他他他……他疯了？他到底是有什么底牌支持他说这种话？他自己的基石被没收了，托帕小姐的也没了，他哪来的底气？”

    她看着砂金手里提着的那袋礼金，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会真打算靠着礼金去赌场赢个几百上千亿的信用点，直接把匹诺康尼买下来吧？”

    换成别人赫斯缇雅可能还不信，但砂金……她不好说。

    砂金在她眼里可比天界的神明要疯多了…不，准确来说神明但凡有砂金一半的精神状态，都会被当做疯子关起来。

    莉莉露卡同样感到很好奇：“他会不会打算用别更强硬手段？比如找上星，让她给外面的托帕带个话，让公司舰队对着匹诺康尼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家族也不是软柿子啊，那个星期日仅凭他自己就能直接动用【同谐】的力量，很难想象家族不会有其他的底牌，万一家族手中藏着一两个令使，那无论来多少舰队都不管用啊。”贝尔摇了摇头。

    “我还是觉得，砂金不会动用外部的力量——至少现在不会，一旦公司舰队来了，家族死不死不清楚，但砂金他自己肯定活不了。”

    ——

    「“听起来你只是把你的惨状复述了一遍，用的还是极其嘴硬的方式。”」

    「“我能说的就这些。忘了吗？你已经背叛过我了，教授。”砂金摊了摊手，“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公司舰队包围匹诺康尼的样子了。你也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不是么？”」

    「拉帝奥并不否认：“确实，但怎么着？你那袋礼金里，还藏了呼叫近地轨道支援的信标不成？”」

    「砂金意味深长地笑了：“搞不好呢？兴许这就是我死到临头还想着发钱的原因。”」

    「拉帝奥咬牙道：“…你彻底疯了，该死的赌徒。”」

    「“也许我早疯了，谁知道呢？”」

    「“……”拉帝奥深吸一口气，但很快他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容器，交到砂金手中，“算了。给你这个，拿着。死到临头再打开它，你会感谢我的。”」

    「“这什么玩意……医嘱？”砂金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小物件，可一抬起头，拉帝奥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每次都跟人间蒸发一样。」

    「砂金将它收进怀里：“…呵，你是懂戏剧性的，教授。”」

    ——

    斩赤红之瞳。

    “这是什么？医嘱？我看是锦囊才更合适一点吧？”

    塔兹米有点不太能理解拉帝奥教授的所作所为，他如果他要背叛砂金，可为什么又要帮他？他立场完全成谜，让他一时搞不懂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哪怕经历过如此背叛，砂金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同他讲话。换作是他，恐怕要当场原地变身，立刻送这位叛徒返回现实。

    …就算不变身，至少也要给他那张脸狠狠来两记拳头。

    “恐怕教授不是真心想背叛砂金的吧？”

    玛茵一脸担忧地看着因【同谐】而痛苦不堪的砂金，或许是因为她童年经历的缘故，她对这位最开始张扬跋扈的公司高管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现在反倒是对那位很帅的星期日心生反感。

    娜杰塔摇了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砂金死了，这苦差事落在他自己身上，他又收复不了匹诺康尼，最后也逃不开责任吧？亦或者……他是因为背叛而产生的愧疚，选择再帮砂金一把？”

    ——

    「“要我探案，又不给半点线索…真有你的，脑袋长翅膀的混蛋。”砂金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用肉体的疼痛减轻同谐带来的影响，“但你们为那个偷渡犯如坐针毡的样子，倒是应了我的‘猜想’。接下来…就让公司的财富之雨平等地落在每个人的头上吧。”」

    「砂金走到一处舞台前，她找到一位平平无奇、宣扬纯美的女子，将一颗宝石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

    「女人眼睛顿时睁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贵公子：“哇，好漂亮的宝石！不过如此精美的礼物，为什么要随便送给陌生人呢？”」

    「“因为我…见不得美梦里有人受穷。”」

 第394章 匹诺康尼（七十三）

    「砂金假扮成记者，通过散金的方式，从广场上的人身上搜集到了很多信息。有苏乐达的恶魔、梦中的危险、噩梦的幽灵……」

    「不知不觉间袋子也见底了…砂金开始寻找最后一位幸运儿，并期待能给他带来惊喜。」

    「他找到一位皮皮西人，正打算开口询问，同谐的影响便接踵而至——」

    「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被无数钢筋刺穿，冰冷的金属在脑浆中粗暴搅动。视线中的皮皮西人扭曲变形，无数聒噪的声音像飞舞的毒蜂，将毒针狠狠刺入他的每一寸皮肤。」

    「“唔……”」

    「砂金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他下意识地强撑着自己，连耳旁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还记得我说的吗？你们茨冈尼亚人就适合待在窨井盖下边……”那只皮皮西人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身后，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闻闻这里、嗅嗅那里——”」

    「砂金勉强站起身体，回过头，皮皮西人已经恢复成了花火的模样。」

    「“——【死亡】的血腥味就那么勾人吗，小孔雀？”」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砂金这种获取情报的效率也太原始了吧？”

    学园的甜品店里，白井黑子咬着草莓芭菲的勺子，眉头紧皱：“不应该先去赌场赢多点儿，再派几个人来帮他打探吗？”

    “……你的行为也谈不上现代吧？”御坂美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得考虑时间，时间！十七个系统时，你打算让他在赌场里耗多久？而且，一个受同谐禁锢的人，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你指望他百分百会赢？”

    “黑子……他虽然是公司高层，但归根到底也是一个人类，不是什么令使，不要把他的身体素质想得太好。”

    御坂美琴有些警觉地盯着天幕中表情愉悦的少女。不知为何，虽然少女相貌可爱，但她一说话就让她产生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和星期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花火就像一个导演，她知道戏剧里一切，然后引导演员走到她预期的位置上，或展开冲突，或就此退场……没有人能逃脱她的安排。

    “花火的攻击性还是一如既往呢。”黑子叹了口气，“看到砂金如今的样子，她应该很开心吧？”

    御坂美琴不禁感到一阵唏嘘：“嗯，花火自始至终都在拿他当乐子，不过……砂金应该很想见到她，等他把身上的钱财散光，那匹诺康尼还愿意给他带来情报的，就只有花火了。”

    ——

    「砂金冷冷地“哼”了一声：“…是你啊。我早该猜到的，知更鸟死后，出现在电视上的【替身】就是你吧，假面愚者。”」

    「花火盈盈一笑，她走到砂金身旁，戏谑地开口：“听说你被家族下了降头？哎，明明给了你那么直接的提示…【去找哑巴做朋友】，听听，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结果呢？你搞砸了不说，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让你和哑巴交朋友，没让你身先士卒成为哑巴，真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啊。”」

    「砂金声音一沉：“…你什么意思？”」

    「花火换上一副更轻快的语气：“你比我更清楚呀，是谁眼巴巴地看着唱不出歌儿的小鸟横死在面前？当然是你啦，小孔雀~”」

    「砂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在问你…什么叫【成为哑巴】？”」

    「“…哦？”」

    「“愚者，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拎着这么个破袋子，满大街地分发廉价珠宝？”砂金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微笑的女孩，“这都是做给你看的。我越是狼狈不堪，就越有可能把你钓出来…等你好久了，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不奖励我一个回答么？”」

    「“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你不是希望匹诺康尼天下大乱么？我能办到，只需求证一件事：那个时候，你让我去找【哑巴】……真的是指【知更鸟】么？”」

    「“……”花火闭上眼睛，意味深长地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砂金满意地点了点头：“谢谢。这个字头一回听着这么亲切。”」

    ——

    刀剑神域。

    “桐人……我有点没太搞懂，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幕上两人的交谈看得亚丝娜是一愣一愣的，什么哑巴不哑巴的，他们俩到底在说谁啊？

    “如果把哑巴比喻成死者的话，那意思就是，最开始花火说的死者并不是知更鸟，而是另有其人。”桐人托腮思忖道，“但除了知更鸟，那就只有流萤了。也就是说……花火一开始预言的是流萤之死，知更鸟的死才是意外。”

    至于两人对话的其他信息，桐人也搞不太明白，他们的聊天方式太隐晦，很多情报似乎说了，又像是没说。

    “可花火为什么会预判……甚至提前知悉这么多情报？”

    亚丝娜更懵了，似乎这位愚者小姐已经在匹诺康尼待了很长时间，不仅深入了解家族，甚至对各方势力都很了解。

    在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段后，情报往往是最重要……甚至比钱更贵重的东西。花火让她不禁联想到现实里只会在电视剧中出现的情报贩子，她或许自身无力改变局面，却可以通过情报将所有人操弄在掌心。

    原来愚者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亚丝娜甚至隐隐有种预感：这位花火小姐很有可能是最终BOSS，是星等人最后的攻略对象。

    ——

    「“可以呀，是我低估你了。按那又有什么用呢？”花火笑着反问道。」

    「“告诉你吧——【哑巴】，符合这个定义的人，原先一共有两个。但知更鸟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她】还在匹诺康尼，但你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花火的话语像一针强心剂，砂金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血色。」

    「“愚者，现在我能完全确信，我从一开始就走在了正确的方向上，从未偏移。我手里只缺两样东西：第一，真相背后的意义；第二，揭露它的方法。”」

 第395章 匹诺康尼（七十四）

    「闻言，花火像是听到了什么蹩脚的笑话，突然爆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太好了！又到了我最爱的死鸭子嘴硬环节——你这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砂金轻轻地摇头：“不不，我已经通过种种迹象证明了它确实存在，这就够了。至于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十七…不，十六个系统时足够我搞定一切。”」

    「“十六个系统时啊，真的足够么？那让我再给你添把火吧？”」

    「花火忽然从身后掏出一枚花瓣形状的按钮，递给砂金：“喏，给你。这是我珍藏的【互相保证毁灭】按钮，我自己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只要我们中有一个人按下它，对方就会立刻和整个匹诺康尼一起炸上天。”」

    「“如果你真想要公司入主匹诺康尼，想要到实在受不了…那炸翻牌桌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大不了从头来过嘛！公司擅长的就是这个，对吧？”花火咯咯地笑了起来，“等你走投无路时，就按下它吧。当然你也可以联系我，就当是我的【临终关怀】！”」

    ——

    电锯人。

    “喂喂！这东西不会是真的吧？”

    “原来电次你喜欢的女孩是恐怖分子啊…喜欢恐怖分子的人都要被关起来坐牢哦！”

    “坐牢吗…？那早餐还会有黄油面包吗？有的话也不是不行呢……”

    “……你这白痴，本大爷真是救不了你。”

    电次把眼皮撑开，认真欣赏着天幕上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少女。虽然她说话很难听很欠揍，但没关系……只要足够可爱就可以了。

    如果能许愿的话，最好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能喜欢自己，他完全没办法拒绝喜欢自己的女孩。

    说起来，上一个说喜欢他的女孩也像花火一样喜欢炸弹呢。

    “话说，帕瓦……难道天幕里就没有你喜欢的人吗？”电次无聊地躺在沙发上，印象里天幕里出现过的帅哥美女也不少了，光是他喜欢的女生都足够包围公安了，难道帕瓦就一个没有？

    “哈？你这是什么白痴问题？”

    虽然一口一个白痴，但帕瓦还是摆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她思考了四五分钟才最终得出答案：“谁的血给本大爷喝，本大爷就喜欢谁。”

    “你是完全不看脸吗？”

    “那种东西根本没用吧？不过一定要说喜欢的话……本大爷就挺喜欢砂金。这家伙看上去很聪明，喝了他的血，本大爷应该能变得更聪明吧？说不定能加入天才俱乐部哦？到时候……嘿嘿，电次，本大爷就让博识尊封你个令使当当哦~”

    闻言，一旁喝水的早川秋差点儿没被一口呛死，剧烈地咳嗽起来：“帕瓦，你知道令使有多厉害吗？”

    “应该要比日本首相厉害……和美国总统比起来应该差不多吧？”

    ——

    「“这么危险啊…我猜家族根本没把你的话当真吧？要不你是怎么把它夹带进来的？”」

    「花火轻轻地笑着：“哼哼~你只要知道我有这个本事就行。”」

    「“恐怕我得拒绝你的提议了，谁知道这小玩具有没有用？顺便，我也不打算去找你口中的【另一位哑巴朋友】，但我很乐于听到这人还在匹诺康尼。”」

    「离开前，砂金最后回头看了花火一眼：“剩下的我自己会办成：我会给家族的垮台准备一场伟大的揭幕表演。等到了最高潮，高墙将崩塌、人们将惊醒，不能说话的人也将重新开口——”」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请你按下按钮，放个大烟花为我助兴吧。回见，愚者。”」

    「说完，砂金便转身离去了。」

    「“到了这份上还有心思大放厥词…不过，一言为定啦。”花火望着砂金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

    名侦探柯南。

    “给，你要的咖啡。”

    灰原哀将马克杯搁在柯南身旁的桌台上，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端着咖啡淡淡询问：“你还认为砂金有隐藏的底牌没有打出去？省省吧……他的牌早就打完了。”

    “我不信。”

    柯南双手交叠着下巴，砂金刚才的那番话正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他一定还有没有打出去的筹码，否则……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说不定是虚张声势呢？”灰原哀抿了口咖啡，“他是赌徒，也是生意人。出门在外，他有多少底牌不重要，他有没有底牌甚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对方‘认为’他有底牌。否则，他的赌局就进行不下去了。”

    “你仔细想想，如果他在花火面前表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慌乱和无措，结果会发生什么？”

    灰原哀放下杯子，陶瓷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响，“花火会立刻对他失去兴趣……花火戏弄他的乐趣，正是因为他是公司的P45，是万人之上的精英，可一旦他显露怯弱的一面，他就瞬间从精英跌落成了凡人。”

    “而且，万事都要讲证据……工藤，你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如果你认为砂金存在底牌，那他的底牌会在哪儿呢？那个空空如也的礼金袋么？”

    “……”

    柯南顿时沉默了，的确现在他拿不出任何证据，他也只是对砂金的态度做一个简单的猜想而已。

    他口中的【另一位哑巴朋友】毫无疑问是指流萤，而开拓者如今也在追查流萤的下落，如果他真的找到流萤，说不定能为他扳倒家族提供决定性的证据……但他偏偏又不想去找。老实说，他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砂金的行为逻辑了。

    ——

    「阴冷的监牢里，金发少年正站立在铁栅栏后的阴影中，他脖子上那个猩红的编码——在昏暗里泛着刺眼的猩红，像是嵌进皮肉里的诅咒。」

    「“回来了啊，35号，喜欢你的护身符么？”冷漠男人的声音。」

    「“…商品编码，也能当做护身符么？”」

 第396章 匹诺康尼（七十五）

    「“闭嘴。我可没允许你说话，茨冈尼亚的鬣狗。”男人发出不屑的冷哼声，“那群穿黑西装的没讲太多，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在那场大屠杀里保住了小命。但我认为你很幸运，就把你买下了。从今往后，你和你的运气都是我的资产，明白了么？”」

    「“给你的第一个命令很简单：除你以外，我还买了另外三十…嗯，三十四个奴隶。去跟他们玩场【游戏】——两天时间，活着出来，证明你的本事货真价实。”」

    「“…你疯了。”」

    「男人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呵…验验货罢了。”」

    「“你就不怕这钱白花了？”砂金冷冷地说。」

    「“老子有的是钱，小金毛。泛星系奴隶市场最不缺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屁孩。”男人顿了顿，“但你有副不错的皮囊，所以不少客人都把身家压在了你这瘦骨嶙峋的小鬼身上。去吧，别让主子失望。”」

    「“……你花了多少？”」

    「“嚯，想知道这个？可以。六十枚塔安巴（赤铜币），不多不少。”」

    「“…我要和你赌。”砂金咬着牙，一字一句，“六十的一半，三十个子儿…只要我能活着回来，你就得给我。你敢赌么？”」

    「男人哈哈大笑：“想和我赌？可以，你有种！”男人换上一副高傲的口吻，“——但抱歉，不可能。奴隶，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压根没有上桌的资格。”」

    「“你就是一枚筹码，被别人捏在手里丢出去的命，要么就帮主人带着更多筹码回来，要么…就再也别回来。”」

    「“所有，或一无所有——千万别让我丢脸啊，幸运儿。”」

    ——

    OVERLORD。

    （他的起点居然如此之低，还真是奴隶的身份啊。）

    （还以为拉帝奥的话带有夸张和羞辱的意思，没想到居然是在陈述事实……）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内，安兹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认真思考关于奴隶的事。砂金的经历给了他不少启发，虽然人类对于魔法的掌握并不及守护者，但毫无疑问他们也是不同的【基石】——说不定能开凿出不同的天赋。

    如果天幕中的奴隶主从一开始就将砂金杀掉，那这世上就会彻底消失一位极具才能的人类，他的好运、天赋、手段……这些全都将化为梦幻泡影。

    所以……

    “迪米乌哥斯，大坟墓里应该还关押着不少人类吧？”安兹望向一旁跟随而来的恶魔。

    “啊…是的，安兹大人……他们都是从附近捕捉来的两脚羊，我们有好好剥取他们的皮肤作为卷轴的材料。”

    迪米乌哥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继续回答。

    “这样啊……这种材料有什么替代品么？”

    “嗯…如果是成年雄性的皮，恐怕一时找不到最合适的材料顶替。略次的皮是雌性的，带有一定的韧性。最次的是老人和小孩的皮……一个过于衰老、布满褶皱，一个过于稚嫩单薄，都不太适合加工。”

    “原来如此……”

    安兹的话中稍微带着一点笑意，这让迪米乌哥斯一时搞不懂主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上至尊大人，您是觉得剥皮的效率不高么？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吩咐酷刑治疗师，加快两脚羊皮肤的愈合，这样的话可以两天剥取一次。只是这样可能会导致他们精神崩溃自杀……届时会需要重新捕捉。”

    “那倒不必，我的想法和你恰恰相反，迪米乌哥斯。”

    迪米乌哥斯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啊…安兹大人您的意思是……？”

    “既然老人和小孩的皮都不适合制作卷轴，那不如将他们放了吧？女人也可以适当放一部分……但不要放任他们回去，而是消除他们这段经历的记忆，让他们继续为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效力。”

    “让人类为安兹大人效力？这是否太过于奖励他们了？”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所有人都以能为安兹大人效忠为奖励，为此不少女仆甚至会主动取消每个月一天的休息，来让自己继续工作。一个月满满当当三十天的工作，对他们就是最大的奖励。

    能来到大坟墓内为至尊大人效力…这群人类未免也太过幸福了吧？

    “这就是我安排给你的第二个任务，迪米乌哥斯…你要发掘这些人类身上的潜力，让他们的才能得到充分的体现。比如有的人类拥有剑术的天赋，而有的人类则适合魔法……总之，你要充分地利用他们，尤其是小孩……你要特别注意。”

    “遵命，今后我会根据年龄、天赋分批整理，可是安兹大人……如果有的人类实在不具备天赋，是否可以告知该如何处理？”

    “这个嘛，就继续充当剥皮的材料吧。对了，你将这件事告知给雅儿贝德，这件事你们俩一起去做。”

    “遵命，无上至尊大人。”

    ——

    「星等人和加拉赫来到一处酒吧里，在这里一位名叫舒翁的帅气大姐姐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舒翁和加拉赫是老熟人，他也曾经是这座惊梦酒吧的调饮师，说到这，加拉赫还主动露了一手，帮在座几位列车团的客人们都调制了一杯独特的饮品。」

    「最后，他让星为自己的这杯特调选个装饰。」

    「“哈努兄弟立牌。”」

    「“勇敢无畏的反抗者，祝你也能像他一样咬碎镣铐。”加拉赫将立牌插在杯沿上，“好了，大功告成，用这杯【到坟场的车票】向你致意，无名客——”」

    「“敬已死和将死的人。”」

    「众人在品尝各自的饮品后，纷纷不绝赞叹，只感慨口味的奇妙与丰富。姬子还顺势想问加拉赫，希望他分享一下调制时的巧思。」

    「“很可惜，如果你在期待一个深刻的回答，恐怕要失望了。”加拉赫摊了摊手，“他所蕴含的意向非常简单…这不过是美梦乐园真正的滋味，仅此而已。”」

    「姬子若有所思：“这真正的滋味…和那位米哈伊尔有关吗？”」

 第397章 匹诺康尼（七十六）

    「“呵…知道的不少啊，果然没看错你们。这下我也没理由不向各位坦诚了。那就展开讲讲案子吧，当然…也会附赠那位米哈伊尔的故事。”」

    ——

    漫威宇宙。

    “我！受！够！了！”

    星爵将一罐啤酒重重地砸桌上，整个米兰号内都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

    “永火官邸找不到也就算了——”他扭头看向窗外，远处太空中的光幕里，姬子等人马上就要了解到关于米哈伊尔的故事了，她们距离真相已经无比接近，可他们却连匹诺康尼的坐标都找不到，还在太空里打转转。

    “再不找到匹诺康尼，钟表匠的遗产就要被他们找到了！到时候我们连列车的尾气都吸不到！该死……他们不是在银河里吗？怎么连个旅游星球都定位不到？靠，不会是这玩意儿坏了吧？”

    星爵愤怒地拍了拍用来导航的仪表盘，试图用物理方式“修理”这件从收藏家那儿淘来的二手货。

    德拉克斯盘腿坐在椅子上，正磨着自己那把心爱的短刀，他抬头问：“会不会是匹诺康尼根本不存在？”

    “你是说……是幻觉的意思？”螳螂女从盆栽后探出头。

    “不大可能。”卡魔拉看着漂浮在天空里的光幕，“我们能切切实实感受到黄泉带来的影响，这足以证明光幕里的世界是真实的——甚至光幕都可能是某位星神的杰作。而且，这光幕似乎带有一点星神的伟力在里面，否则……我们也不会驾驶飞船开了两个月，却连光幕的毛都没碰到。”

    “我懂了！”

    火箭突然从驾驶舱里探出头来，满脸兴奋地说：“是平行宇宙！老子早该想到的！光幕里的那些星际和平公司员工就差把广告贴到厕所的马桶上了，我们却一个广告都没碰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嘛？”

    “嗯，的确…”

    火箭的话确实提供了一条更加合理的解释。他的养父灭霸纵横无数星系，而她却从来没从他口中得知过“星神”、“星际和平公司”等信息，要不是光幕突然在宇宙中出现，她恐怕时至今日依旧对星神一无所知。

    “OK，那目标变更，我们应该马上找到前往平行宇宙的方法。”星爵振臂一呼。

    “喂喂喂，你疯了吗？！”卡魔拉一把拦在他前面，“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宇宙比我们危险得多？他们的星神只需要稍微出手就能轻易毁灭无数星系，你觉得我们能在这种浩劫中存活下来？说不定我们哪天在宇宙里开着飞船，下一秒就全完了！！”

    “当然~”星爵从身后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匣子，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他们都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力量宝石。

    “卡魔拉，别急……我们有这个。”星爵得意地将匣子在卡魔拉面前晃了晃，“我们也不去做什么坏事，可有这玩意儿，我们不说杀死令使，但至少能在危机时刻保住我们的命吧？”

    “危急时刻……你是指寰宇蝗灾还是令使之间的战斗？”卡魔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认为真到了你所说的‘危急时刻’，你有机会将这玩意儿掏出来？”

    ——

    「“先说结论吧：根据家族手上的线索，这位流萤确实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受邀前来的宾客。换言之…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偷渡犯。”」

    「加拉赫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被这姑娘骗了，当真是年纪大咯。不过在盛会之星，偷渡不是多么稀罕的事，也不难查。事后我们从梦境和现实两头开始追踪，可结果…只有一个坏消息，也是最令人头疼的消息。”」

    「“这小姑娘人间蒸发了，梦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现实中也完全找不到身体，仿佛从来没来过匹诺康尼。”」

    「三月七惊讶地捂住嘴：“啊？这岂不是意味着……”」

    「“【死亡】完全消灭了她……”」

    「“不可能。”加拉赫摇头否定道，“现在的问题不是‘她死了’，而是‘她仿佛从没出现过’。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这姑娘的情况…别说你们，猎犬家系都是头一回见。”」

    「姬子敏锐地察觉到话中的线索：“【头一回】…所以在匹诺康尼，【死亡】确有其事，是么？”」

    「“都被你们看见了，还有什么可瞒的。一座城市有光鲜亮丽的表面，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背面，成年人的事不用我多说。”」

    「加拉赫摇了摇头：“但如果仅凭这点就想质疑家族，未免太天真了。美梦中也有意外死亡，那又怎样？这种极小概率事件…会影响的也就极少数人。”」

    「“要是你们真想深入这起案子，就得先搞明白家族真正的【难处】。”」

    ——

    银魂。

    “不要啊啊——！！”

    万事屋里又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惊起了停在屋檐上的几只飞鸟，路过的行人虽然纷纷被吓了一跳，但最近他们已经习惯了。

    “她要不是不在了，我缺的这块天降系的女生谁给我补啊？现在她和星可是橘势大好啊！”

    神乐在一旁淡定地嚼着醋昆布：“银桑，她人又没死，只是彻底消失了阿鲁。”

    “喂喂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彻底消失还不如死了呢？”银时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立起，“如果她死了，至少在匹诺康尼的梦里还有复活的机会，可肉体消失不就代表……她连灰不剩了吗？！啊啊忆域迷因你还我流萤啊！”

    新八扶正眼镜：“如果流萤这种天降系消失了，那是否意味着……青梅系大获全胜呢？”

    “谁是青梅？”银时一脸懵地望着新八。

    “稍微……呃，符合条件一点的……大概是三月七？”

    银时拼命摇晃着新八的肩膀，试图把他的脑浆晃匀：“混蛋！三月七可是星的好姐妹好哥们啊！你在想什么啊！”

    “银桑，可这个时候，流萤那天降系的身份已经完全不能保护她了吧？”神乐摊了摊手，“除非，她能获得一个在历年党争动画中战无不胜、只要拥有就大赢特赢的身份——天降青梅！”

 第398章 匹诺康尼（七十七）

    「姬子：“我猜，现在该说到那位【米哈伊尔】的故事了吧？”」

    「加拉赫点点头：“你很敏锐。星穹列车也收到了那只八音盒，对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吗？”」

    「“一句留言：‘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然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姬子将这句话完整地背了下来。」

    「加拉赫轻轻一笑：“一字不差。”」

    「三月七顿时来了兴致：“哎，你笑什么……难道是你写的？文采还挺好。”」

    「加拉赫扭头看向这位小姑娘：“我是负责查案的治安官，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猜你们一定也察觉到这句留言并非出自家族之手了——甚至两者的关系没那么好这件事？”」

    「姬子思忖后说：“目前还只是推测，我们很难相信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和它的实际管理人（家族）这么不对付。”」

    「“现在我可以告诉，完全正确。”加拉赫平静地开口，“家族在很久以前就将钟表匠视为敌人，但苦于后者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活在他一手缔造的商业神话中，猎犬们迟迟抓不到他。”」

    「“所以，我进一步向各位提问，你们是否想过，为什么家族能容忍钟表匠向外界送出这种笑话一样的信息，任凭你们应邀前来，还把这里搞得一团乱？”」

    「姬子猜测：“你们想借这个机会让钟表匠露出马脚？”」

    「加拉赫点点头：“现在你能理解橡木家系为何授权无名客协助调查，却又处处对你们有所隐瞒了吧。”」

    ——

    双城之战。

    皮尔特沃夫中央公园的喷泉旁，蔚看着天幕中加拉赫的一席发言，感觉他像是一记重拳打来，让她的脑子像生锈的齿轮一样发出“咔咔”的摩擦声。

    “等等…”她揉着太阳穴，“所以钟表匠和家族不是一伙的？而是家族的死对头？这……”

    一旁的凯特琳同样感到难以置信，她最开始的猜测是钟表匠在家族内的地位很高，甚至和梦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地位不在梦主之下。但这个反转有点太夸张，她不想信……却又偏偏很合理。

    “小蛋糕，那这么说钟表匠在匹诺康尼类似于通缉犯，可这也不对啊……”蔚认真思考道，“钟表匠的事迹在整个匹诺康尼流传了差不多一千年，哪有人类能活这么长的时间？要么他是类似于螺丝咕姆的机器人，要么……他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凯特琳疑惑道。

    “组织。”蔚笃定地说，“只有组织能流传千年的时间，组织就会有架构，会有一代代的成员去继承并发扬某个使命。在民间他是一个精神领袖，实际上他一个反抗【家族】的组织！”

    “就像祖安也有反抗皮城压迫的势力一样！钟表匠也一定知道家族的阴谋，并一直致力于反抗！”蔚一边说着，一边愉悦地搂住凯特琳的肩膀，“小蛋糕，你不觉得这样的组织很帅么？”

    凯特琳冷冷哼了一声，一把顶开蔚的手臂：“你的比喻很好，下次别用了。”

    ——

    「“……因为钟表匠根本不是什么梦想之地的传奇，而是匹诺康尼分家史上最不可告人的污点。他就是一切梦境变异的始作俑者。”」

    「“这和米哈伊尔有什么关系？”星问道。」

    「“还没反应过来吗？我的意思是……米哈伊尔，家族的背叛者——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钟表匠啊。”」

    「说完，加拉赫便带着众人离开了酒吧，来到了一处影视乐园，从这里入手调查钟表匠。在向列车组普及一些匹诺康尼的血泪历史后，他告诉众人，在这里的动画角色有一部分都是能找到现实原型的。」

    「比如哈努兄弟，他就是一位砸碎公司镣铐的囚犯，带领人们为自由而战。虽然动画有艺术加工的成分，但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它们都是根据匹诺康尼历史加工而成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由于星期日刚刚下达了封锁令，所以有许多猎犬家系的人徘徊在附近，阻止客人们进入。」

    「姬子望着乐园门口的钟表小子雕像，继续问道：“如果这些动画角色在现实中都有迹可循，那钟表小子对应的，毫无疑问就是钟表匠了。”」

    「“他是哈努兄弟的伙伴，是美梦小镇最初的几名成员之一，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历史上的钟表匠也亲身参与了那场战争，并且站在阿斯德纳这边？”」

    「“那是场声势浩大的独立战争，假面愚者、无名客、虚构史学家、悲悼伶人、厄兆先锋…哈努努在一众同伴和天外来客的帮助下平定了战乱。自然，那其中也有日后的钟表匠。”」

    ——

    鬼灭之刃。

    “为什么在他们口中，公司像是什么无恶不作的魔鬼一样？”

    霞柱时透无一郎疑惑地挠了挠头，如今的公司虽然谈不上有多良善，但至少也算是给了不少贫弱地区人发展的机会。难道一千年前的公司都这么坏吗？

    “无一郎，你忘了加拉赫先生刚才的发言吗？”岩柱双手合十，“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能在加拉赫先生所知的历史里，胜利者也做了一定的美化吧？”

    “如果有朝一日我们鬼杀队被无惨覆灭，那日后我们在无惨书写的历史中，可能就是‘邪恶’的一方。”

    伊黑小芭内静静看着天幕上的影视乐园：“但仔细一想，什么独立战争居然会吸引假面愚者参与进来？我猜…这场独立战争的胜利有很大一部分源于公司的主动放弃，当公司觉得收复的利益效益小于战争的投入，那就是一笔不合算的‘投资’。”

    “开什么玩笑！现在的公司也太混蛋了吧？”不死川实弥的拳头狠狠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当初一口气放弃，现在又看家族赚钱，眼红想收复，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但微妙的是，家族似乎也不太干净。”蝴蝶忍微微一笑，“公司也好，家族也好，不过是匹诺康尼换个主人而已，谁能让这里的游客安全，谁能将这片土地建设得更好，那谁上都可以。”

 第399章 匹诺康尼（七十八）

    「“可这么一算…钟表匠岂不是活了好几百年？”三月七问。」

    「“不知道。我认识米哈伊尔时，他就已经是【钟表匠】了，也可能是继承的名号吧。”」

    「“…治安官先生，你多大了？”三月七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加拉赫缓缓转过头，布满胡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十三岁。”」

    「“怎么看都不可能吧！”」

    ——

    崩坏三。

    “哈哈哈十三岁的酒保？想象力真是比帕朵还要丰富呢，难道说……是少年老成？嗯，没想到这位治安官先生也是一位风趣的人呢。”

    会议厅的水晶吊灯将暖光洒在爱莉希雅的粉色长发上，原本她是打算和伊甸一边喝一边观看天幕，可结果没几杯伊甸就先醉了，只剩她一个还在会议室里。

    大门轻轻推开，似乎有一阵风吹了进来。直到身侧的沙发凹陷下去，她才对身旁的白发男子悠悠地开口：“千劫，好久没在这里见过你了，要来点伊甸珍藏的……”

    “是我，爱莉希雅。”

    凯文的声音像一块冰坠入温热的红茶。

    爱莉希雅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饶是平时善于辞令的她，也不禁一时失语。

    她转过头，目光开始细细地描摹他的眉眼——冷峻的眉峰，冰蓝色的眼睛…五万年的时光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却没能磨去那个她熟悉的轮廓。

    不是乐土中的记忆体，而是…现实中的凯文。

    “我昨天还许愿说想见一见现实中的你呢，没想到真灵验，早知道就多许几个了。”爱莉希雅忽然笑了起来，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真实而鲜明。

    “时隔了这么多年，凯文你见到我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少女有些生气地鼓起脸颊。

    “推开这扇门之前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但在刚刚……抱歉，我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我还以为一见面你会说‘爱莉希雅你又变漂亮了’之类的话呢，这些话我可是很受用的~哎呀，姑且就当你是太激动，原谅你吧？”

    少女的语气轻快，带着一如既往的调皮。有一瞬间，他仿佛又看见五万年前的那个黄昏——爱莉希雅也是这样笑着，在基地的天台上转圈，粉发飞扬间落下细碎的光斑。

    凯文环视空旷的会议室，好奇地问：“其他人呢？”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再说了……你一声不吭地突然造访，当然没有谁会事先准备啦。”

    爱莉希雅轻轻抚摸着一旁伊甸的头发，“这里只有我和伊甸，但她现在喝醉了。等她醒了你可以和她打个招呼。对了，你要来点什么吗？这里什么都可以提供……除了面。”

    “呃…”凯文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那还是算了吧。”

    ——

    「哈努努解放了边陲监狱，但阿斯德纳依旧贫瘠且落后，直到历史上的钟表匠向家族抛出橄榄枝，试图将这座边陲监狱打造成觥筹交错的盛会之星…匹诺康尼才终于获得它如今的名字，走上面向群星的舞台。」

    「“可是，你前面明明说钟表匠是家族的背叛者？你还说自己也是他的同伴，所以你也……”三月七欲言又止。」

    「“我不是他的同伴，是他众多【孩子】的一员。”加拉赫摇头否定道，“但我确实是叛徒，不是背叛家族，而是背叛了……米哈伊尔。”」

    「姬子愣住了：“…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这就是最大的背叛。”加拉赫的语气带着隐隐的伤感，“就像你们一样，我也曾拥有亲密无间的伙伴。我们为匹诺康尼呕心沥血，可‘橡木家系’……却陷我们于不义。”」

    「“米哈伊尔老了，不能再保护他的孩子。我们离开家族，自寻出路。就成了【同谐】的叛徒…”加拉赫咬牙切齿，“…尽管真正的背叛者另有其人。”」

    「“他们对外依旧称赞钟表匠的美名，暗地里却悄悄地将他钉上耻辱柱。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希望为他正名。只要将真正的叛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揪出，匹诺康尼的同谐便能重回正轨……”」

    「“但我们输了。漫长的时间过去，梦想之地受到的影响已经太深，在没有尽头的穷追猛打下，我放弃了…就像一条丧家犬。后来，家族重新接纳了我，给了我治安官的工作，表面是宽恕，实际是惩罚。自此…我和伙伴…和我的过去彻底断了联系。而米哈伊尔……”」

    「“我听说他死在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个没有人能发现的地方。我明白，从这一刻起，曾经的匹诺康尼就再也回不来了。”」

    ——

    钢之炼金术师。

    “这位大叔也太沉重了吧……十三年的人生里他到底见证了多少起起伏伏、人生百态啊？”

    “哥，你是认真的么？这位大叔别说十三岁，三十三岁我也信啊……”

    阿尔冯斯一时有些语塞，毫无疑问这位加拉赫先生是位非常悲情的人物，但他的语言中的狠戾是锋芒毕露的。他毫无疑问有着非常锋利的爪牙，继续着满腔怒火准备时刻倾泻在背叛者身上。

    “钟表匠死了，那写密语的人会是谁？下一任钟表匠？哥，我感觉这匹诺康尼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啊，把不同势力的人拉到梦境里，说是邀约做客，实际目的是将所有人全部同化成【同谐】的一份子……”

    光是想想，阿尔冯斯就感到不寒而栗。

    “别胡思乱想。”爱德华摆了摆手，“你没听加拉赫先生说吗？家族的目标只有米哈伊尔。但我好奇的是，他既然是这片梦境的缔造者，那他究竟为何要背叛家族？在分钱上出现分歧了？……总不能是这么低级的理由吧？”

    “哥你的想法完全错了，能创造出这片梦境的人，理念一定是很坚定的。依我看，肯定是家族背叛了米哈伊尔……然而他们找了一个借口，倒打一耙——这也刚好能对应上家族中的叛徒。”

    阿尔冯斯一字一句地说：“…米哈伊尔既是这片美梦的缔造者，也是受害者。”

 第400章 匹诺康尼（七十九）

    「姬子：“我们对这个故事深表遗憾…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对吧？”」

    「加拉赫点了点头：“哼…显然，有人继承了【钟表匠】之名，在暗地里持续进行反抗家族的活动，直至现在。”」

    「“钟表匠是个组织？”星提问疑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继承了钟表匠名号的应该只有一人。可惜啊，这么多年过去，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人…还是米哈伊尔的幽灵在梦中游荡。”」

    「“所以明白了么？为什么我肯和你们说这么多…因为那姑娘的死一定和钟表匠的遗产有关。而在重重迷雾的尽头……你我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说着，加拉赫忽然收到了消息，影城那边好像出了点事。离开前，他望着不远处的钟表小子雕像，唏嘘感慨着：“真讽刺啊，如今被匹诺康尼拒之门外的这些偷渡客，和几个琥珀纪前被奉为拓荒者的逐梦客…又有什么差别呢？”」

    ——

    葬送的芙莉莲。

    “加拉赫先生居然认识钟表匠……那他应该或多或少对钟表匠的遗产有所耳闻啊？难道所谓的‘遗产’只是这一任钟表匠的产物么？”

    休塔尔克有些不解，听加拉赫的语气，他似乎对上一任钟表匠很熟悉。可既然这一任的钟表匠决定让人继承他的遗产，就意味着“钟表匠”这个名号已经准备退出匹诺康尼的舞台了吧？

    有一种“身为冒险家的前辈在临死前准备找人继承他那一身豪华装备和武技”的感觉。

    菲伦的目光从天幕上挪开，移到不远处的精灵少女身上：“芙莉莲大人，我觉得应该不止继承钟表匠的遗产……那么简单，这么多势力进行遗产争夺，本质上也是一个筛选的过程。恐怕到时候继承的不止遗产，还有某种诅咒…或者记忆。”

    “诅咒？”芙莉莲稍微愣一下。

    菲伦点了点头：“米哈伊尔是第一代钟表匠，还是历代钟表匠中较为出色的那位？如果是一代一代继承的话，如何保证其中有一代钟表匠不会产生向家族投诚的想法？不会屈服？”

    “所以，我认为在钟表匠的遗产里，肯定存在着某种诅咒或记忆，正是通过这些东西，每一代钟表匠才能毫不偏移地走在既定的道路上。”

    ——

    「此行倒是验证了姬子的不少猜想，姬子让星给瓦尔特发条短信，在简单汇报进展后，瓦尔特也给出了几条重要结论。」

    「首先是他和黄泉一致认为家族可能隐瞒了极其重要的信息。其次，黄泉是站在他们星穹列车这边的。」

    「……」

    「“同伴在担心你吗？”」

    「朝露公馆内，黄泉向瓦尔特投去疑惑的目光。」

    「“只是正常的联络，他们那边似乎有些发现，我们快去快回吧。”」

    「两人一路向前，黄泉只感慨此行的顺利，简直不像防守严密的家族驻地。瓦尔特也察觉出不对，如此宏伟的宅邸，居然连个管家都没有。他怀疑是突发事件造成的空窗。」

    「突然，黄泉微微拔刀。顷刻间，她的气息变得微不可知。」

    「“【白】（气息隐匿）…我微微消除了自己周身的气息，这样更不容易被注意到。星穹列车有家族授意还能解释，但我出现在这…并不合理。”」

    「“原来如此，很有趣的技艺。”」

    「两人来到砂金先前来过的大厅中，并在二楼发现了两排脚印。」

    「“瓦尔特能分辨出脚印的主人是谁吗？”」

    「“嗯…这花纹的样式独特，甚是张扬。从尺码来看，应该是男款。”瓦尔特认真地分析起来，“我猜…八成是那位星际和平公司的使节，砂金先生。”」

    「黄泉若有所思：“砂金…那另一位呢？”」

    「“两道足迹并非一前一后。从几乎并行的状态来看，同行者应该不是他的下属……公司渴望收回匹诺康尼。他们出现在这里，倒也在意料之中。”」

    ——

    物语系列。

    “瓦尔特先生的观察力真的很敏锐啊……感觉他非常适合当一名侦探呢。”

    补习校舍屋顶，阿良良木历正靠在栏杆边，抬头望着瓦尔特先生认真推理的模样，“放在一般的侦探小说里，他这种人比较适合当主角，姬子小姐适合当侦探助手，黄泉就适合当打手。”

    “汝这句话着实贬低了瓦尔特。”一旁坐在栏杆上的忍野忍突然开口，“为什么侦探和打手就不能是同一个人呢？虽然列车里背景神秘的人有很多，但做个离奇程度排名的话，这位瓦尔特应该称得上名列前茅了。”

    阿良良木历走到女孩身边，将一罐冰镇可乐在她眼前晃了晃：“嚯，看不出你还挺好看他的。”

    “看好？倒也谈不上。”忍野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可乐，拉环“啪”地一下拉开，她仰头灌了一口，碳酸气泡在唇齿间炸开出噼啪的声音，“…他身上的故事恐怕比可乐里的气泡还要多，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经历了生死攸关大场面的男人呢。”

    “不过，我对他的评分现在要再减少一分了。”

    “哈？为什么？”

    “这个朝露公馆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头是陷阱吧？带着黄泉就往里走，是他没意识到这点呢？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呢？”

    忍野忍摊了摊手：“但不管怎么说，这未免也太冒失了，那个叫星期日的小子浑身上下有八百个心眼子，全用来对付别人了。不过吾倒是好奇，他那招【同谐】的能力，能不能对黄泉和瓦尔特生效，如果他敢用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

    ——

    「两人继续前进，发现公馆里被人为地安排了许多迷因负责看守，这里的守卫都被抽调走了。」

    「他们来到最深处的房间，在书架上，瓦尔特找到了一封来自知更鸟的书信。」

    「书信上写到：知更鸟很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声音的异常，并展开调查。根据结果她意识到一件事：匹诺康尼的【同谐】并不纯粹，其中惨杂的一丝杂音令【同谐】的歌声也受到了干扰。」

 第401章 匹诺康尼（八十）

    「想要产生这种程度的干扰，要么是来自外界的强大干扰，要么是匹诺康尼的分家中出现了叛徒，并且极有可能是四大家主之一。」

    「虽然知更鸟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哥哥不是叛徒，但也劝他在此段时间提高警惕，恐怕对方的意图是阻碍谐乐大典的推进，甚至利用大典做些什么。另外她也开始着手调查忆域迷因【死亡】一事，并有了初步线索，准备验证。」

    「最后，便是一些来自妹妹的亲切问候与关怀，言辞间尽可见兄妹两人的感情之深厚。」

    「黄泉摇了摇头：“知更鸟小姐认为这是因为【同谐】受到了某种干扰。但据我所知，能够干涉命途伟力的存在少之又少。”」

    「“黄泉小姐的意思是……”」

    「“如果家族中真的存在叛徒…那人必定身居高位，或拥有深不可测的实力。”」

    ——

    灵能百分百。

    “喂喂…家族不会真的藏着一位令使吧？”

    小酒窝顿感不妙，不会又发生像上次景元打幻胧那种级别的战斗吧？他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这种折腾啊！

    最要命的是命途之力居然会通过天幕影响到他。万一令使们大手一挥，直接将整个地球的人类【同谐】了咋办？那种事情不要啊！这里可没有什么建木逸散的【丰饶】之力疗伤救人了！

    “家族算是【同谐】的代表了吧？如果家族里没有藏着令使，我反而会觉得奇怪。”灵幻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万一哪天令使大战的余波波及过来，那这里唯一能抵挡的就是龙套，如果连龙套都挡不住，那他反抗也没什么意义。

    “问题的关键是，家族隐藏的……可能不是【同谐】令使。只有其他命途令使的干扰，才能符合黄泉小姐的说法。”

    “不是同谐，那还有谁？”

    “谁知道呢？”灵幻摊了摊手，“供养别的命途令使，然后与黄泉和公司开战，让他们战得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叫什么？……此乃驱虎吞狼！”

    小酒窝深深地叹了口气：“灵幻，你是不是最近电动打得太多了？一位令使怎么可能在【同谐】的领地轻易隐藏啊？而且…那位令使图什么呢？不会图家族给的钱多吧？”

    ——

    「除了这封信，瓦尔特还找到了先前【死亡】受害者名单。果然除了流萤和知更鸟以外，还有许多人曾遭受【死亡】的侵袭。」

    「瓦尔特：“看来坊间传闻不错——【死亡】确实在随机挑选受害者。并且从星期日的批注内容来看…他对【死亡】并不陌生。”」

    「黄泉点了点头：“他只是惊讶于它的再次出现。”」

    「除了信件，两人还发现了一张独特的光锥，上面是幼年时期的星期日和知更鸟。」

    「小男孩站在舞台下，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白嫩的脸颊因为兴奋泛着红晕。」

    「舞台上，他的妹妹正唱着歌，她专注地将一切放在歌声上，洁白的裙摆扫过地板。她每唱完一句，台下的哥哥就更加卖力地鼓掌，小手拍得通红也不停。」

    「“这张光锥…被严格保管起来了。他应该很在乎这份记忆。”」

    「“知更鸟的采访中曾提及，即便她登上过如此多华丽的舞台，她最珍视的演出还是小时候和哥哥过家家时一起办的演唱会。”」

    「黄泉好奇地询问：“不知他们现在关系如何。”」

    「瓦尔特唏嘘不已：“成长的过程中总会获得许多，但也会失去许多。”」

    「“是啊，时光会抚平一切。年少的美梦…也终会醒来。”」

    ——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

    晚餐时间，高坂家的客厅里比以往更安静。

    倒也不单单是因为父母加班不在，只留下京介和桐乃两个人，更多原因或许还是因为天幕里刚刚出现过知更鸟兄妹的光锥——里面这对兄妹真挚的感情，让这对高坂家的兄妹陷入了沉默。

    （哎，为什么别人家兄妹之间的感情就这么好呢？明明我和桐乃小时候关系也不错啊……）

    京介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深深地叹了口气。老实说他也不知道和桐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只是单纯随着两人的年龄增大，桐乃对自己的态度就逐渐发生了变化。

    看到天幕上的这对兄妹，说不羡慕……京介完全是在骗自己。至于妹妹给哥哥带外星土特产然后体贴地叮嘱休息什么的……

    （哎，科幻片啊……）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餐桌对面的桐乃。

    和知更鸟一样——出门在外，桐乃绝对是个让人自豪的妹妹，不仅成绩、体育、社交等各方面全能，还兼职模特，在保证优异的成绩之余，还有着一份稳定且收入不菲的工作。

    如果能在家人面前——

    “喂，你干嘛？”桐乃突然抬头，漂亮的眼眸里射出厌恶又嫌弃的目光，“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我可没有。”

    “绝对有！我看到了。”桐乃双手抱臂，微微抬着下巴，蔚蓝色的眸子斜睨着京介，“你这家伙，刚刚不会产生了‘如果我的妹妹也能像知更鸟一样，这么体贴、温柔，然后尊敬兄长’之类的想法吧？”

    “我发誓绝对没有。”京介叹了口气，“你就是你，为什么要像知更鸟？我不会要求你像她那样…因为作为兄长，我也做不到像星期日那样。”

    “真的？”桐乃眯起眼睛。

    “嗯。”

    “你偶尔也会说两句中听的嘛。”桐乃起身将餐盘放到水池里，在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京介，“游戏……晚上，别忘了。”

    ——

    「房间里还有一份嫌疑人名单，足足有五十二名，他们来自不同的领域，身份也不尽相同。足可见星期日在很早之前就试图找出叛徒了。」

    「但可惜即便如此，流萤和知更鸟还是死了。黄泉怀疑这位叛徒就是害死她们的真凶，也是星期日如此不余遗力调查的原因。」

 第402章 匹诺康尼（八十一）

    「除此以外还有一封来自苜蓿草家族的来信。」

    「信中除了对知更鸟之死感到遗憾外，更多是告诫的意味，他们叮嘱星期日并不单纯只是一位兄长，还是橡木家系的一家之主，他的任何言行都会牵扯整个匹诺康尼的利益。」

    「他希望星期日及时停止对【死亡】的搜寻，学会见微知著，审时度势，不能为了一己私仇而倾尽匹诺康尼的财力，令神主蒙羞。而且，早在梦主收养他们之前，苜蓿草家族便和钟表匠打过数次交道，从未发现他和忆域迷因有过联系。」

    「总之，梦主对他近期的所作所为不甚满意，他们不希望星期日的言行耽误了多米尼克斯的降临，否则他们都会是匹诺康尼的罪人。」

    「黄泉放下手中的书信：“他们好像不那么在意死亡…反而更在意谐乐大典和钟表匠。”」

    「瓦尔特叹声道：“也许其他家主并不觉得死亡是什么大问题…家族内部也是互相掣肘，矛盾重重啊。”」

    ——

    刃牙。

    “虽然星期日最近的行为谈不上是一位好家主，但毫无疑问是一位好兄长。”

    宫本武藏非常认可星期日的行为，虽然他本人并没有兄弟姐妹，但想必拥有一位会看顾自己的大哥，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众人正观看着，忽然一位身材超过两米……甚至比门框还要高的强壮男子出现在门口。

    “这位是……”宫本武藏指着门口的男人。

    “杰克·范马。”花山熏在一旁补充说，“范马·刃牙的哥哥。”

    “哦，原来如此，那想必也是一位顶级的强者了。”宫本武藏热情地为杰克腾出了一片地方，仔细地观察起这位身高达到2.43的男人。他的下肢奇长，尤其是小腿，但最引人瞩目的还属他的那副牙齿——似乎是某种金属打造而成，闪烁着锐利的光泽。

    “父亲呢？”

    杰克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见到勇次郎的身影。

    “哦，勇次郎被即将就任的美国总统糖纳德·特朗噗请走了，想必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仪式吧？”德川热心地解释道。

    杰克点点头：“原来如此，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呢。”

    见到杰克，宫本武藏好奇地凑了过来：“我们刚刚聊到天幕上来自兄长的情谊，你平时和刃牙的关系如何呢？”

    “嗯…还算不错吧？他那边我不清楚，但我可是非常喜欢这个弟弟呢~”杰克的大嘴向一旁咧开，露出那两排整整齐齐的合金牙齿，“我们的关系好到……大概是一见面就会互相撕咬的程度吧。”

    “互相撕咬？”宫本武藏愣了一下。

    “对啊~如果不互相撕咬，怎么能好好倾诉兄弟之间的感情呢？互相厮杀到遍体鳞伤，才是兄弟之间正确的相处方式吧？”

    “原来这就是兄长和弟弟之间的相处方式么？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宫本武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刃牙很“幸福”呢。

    ——

    「两人正打算离开时，星期日刚好回到大厅，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未经允许，擅闯禁地，这恐怕不是作客之道吧？瓦尔特先生，还有……巡海游侠，黄泉女士？”星期日的目光着重放在了他身旁持刀的女子身上。」

    「瓦尔特诚恳地向他致歉，表示此行也是为同他了解案情，以免调查过程中出现闪失。星期日考虑到二位带着善意前来，也就不再下逐客令。」

    「“真相虽未水落石出，但我已经离它不远。我向各位保证，叛徒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瓦尔特：“愿公义早日得到彰显，但我个人还有一点疑问想请教星期日先生：家族究竟是如何断定凶手潜藏在内部的？恕我直言，有人试图在谐乐大典召开前夕引发混乱，这恰恰符合公司的利益…家族应当有理由怀疑是公司在从中作梗。”」

    「星期日微微一笑：“其他家主也提出了和您一样的疑虑。但在我看来，真正的凶手绝不会像那位使节一样招摇过市…更何况我早已亲手为他套上枷锁。”」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反而要将瓦尔特先生的疑虑提示给二位。在我看来，更应对砂金保持警惕的是你们…恶人固然无法撼动高墙，但却能将尖刀刺进义人的心脏。”」

    「“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可眼下他正在街道上四处散财，又独自去往影视乐园的方向，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家族依旧承诺会保护来宾周全，但各位也不妨留个心眼。以免…不测之忧。”」

    ——

    火影忍者。

    “这小子还在试图挑拨列车组和公司之间的关系呢。”

    幽暗的洞窟里，带土仰头望着星期日那优雅挺拔的身影，不禁感慨着：“如果能让他来当木叶的火影，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小子确实不错，年纪不大，手段够用，关键是心思活络，下手也够狠辣。”宇智波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至少比起柱间要好多了，柱间当年要是有这小子一半聪明，也不至于……”

    他的话锋顿止，似是想起了当年和柱间的最后一战。可惜物是人非，当年的那场战斗已经没办法再延续下去了。

    “和平？呵，软弱只会换来更多的背叛和战争。”

    不过，斑在星期日对砂金的处理上还是有些不满。在他看来，砂金虽然被他套上同谐的“枷锁”，但毫无疑问依旧是家族的重点“关照”对象，既然不清楚他前往影视乐园是干什么的，就应该派猎犬彻底堵死他，将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中。

    协助查案？从一开始就不应给他这个选择，这种程度的威胁，合理地“处死”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

    「“…据庇尔波因特热线消息，骇人听闻的‘艾吉哈佐砂金案’获得重大突破，嫌疑人现已落网——”」

    「“该诈骗案牵连星际和平公司与博识学会多个部门，导致大量人力物力资源浪费，令公司蒙受巨额损失——”」

    「“本案嫌疑人来自茨冈尼亚，是第二次卡提卡-埃维金灭绝案件的幸存者之一，且并未持有星际难民旅行证——”」

    「“在战略投资部主管【钻石】的示意下，公司将持续开展调查工作，进一步确认嫌疑人的犯罪动机……”」

    「……」

    「黑色礼帽的宽檐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虽然刚好遮住粉发女子那双灰蓝色眼睛，却遮不住她眸底流转的兴味。她单手抵着下巴，打量着眼前衣衫褴褛的金发少年。」

    「“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告诉我，它们会在夜里发光吗？”」

    「卡卡瓦夏淡淡地回应：“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把它们卖掉的。”」

 第403章 匹诺康尼（八十二）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永远闭上眼睛。身为奴隶，你不该反抗主人的…可你却把那个男人干掉了。”翡翠轻轻地叹口气，“没有律师敢为你辩护，或许你该试着替自己争取一下无罪声明？”」

    「“这不难，但没有意义。”」

    「翡翠轻轻一笑：“对口才很有自信嘛。在欺骗博识学会时，你也是这么想的？”」

    「“求仁得仁罢了。你们想要完美的筑材，我只是给了一种可能性，一场小小的赌局。如果运气好，公司能从艾吉哈佐的黄沙里淘出任何东西，甚至沙王（塔伊兹育罗斯）的残骸。可惜，你们运气不行。”」

    「“这点我不否认。但我好奇的是，为何一场如此兴师动众的骗局，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从中获利——包括犯人自己？”」

    「卡卡瓦夏的嘴角抿出一丝笑：“女士，我已得到了想要的——被带到你面前，开启下一场豪赌。”」

    ——

    提瓦特。

    灰河的一家酒馆内。

    “他、他居然连公司都敢骗？”

    芙宁娜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天幕中那位衣衫褴褛的青年，“一个奴隶……欺骗银河中最大的公司还有博识学会！一个人得罪两个命途的势力，然后还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他怎么做到的？难道他就不怕公司将他挫骨扬灰？”

    “能当上石心十人的，果然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呢。”

    娜维娅一边用银勺轻轻搅动着的红茶，一边笑眯眯地望着芙宁娜夸张的反应，“哎呀，芙宁娜，别激动嘛。你换位思考一下，换做你是公司的高层——比如说是这位优雅的女士，遇上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芙宁娜一拍桌子，义正言辞，“竟敢骗我！直接将他扭送到欧庇克莱歌剧院，让那维莱特狠狠判他！然后将他关到梅洛彼得堡，用他的余生忏悔吧！”

    “呃……”娜维娅扶着额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正聊着，爱可菲端着两盘精致的甜点走了过来。两份蛋糕虽然都色泽诱人，但属于芙宁娜的那份却缀满了晶莹的糖霜和稀有莓果，香气浓郁得几乎连半个灰河都闻得到。

    “爱可菲，我也想要一份芙宁娜的同款小蛋糕！”娜维娅朝不远处的金发少女眨眨眼，举手示意。

    “抱歉，娜维娅小姐。”爱可菲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是我为芙宁娜大人准备的特供版，因为一些特殊材料都是昨天提前准备的，所以只有一份。”

    “诶——”娜维娅拖长音调，眼巴巴地瞅着芙宁娜面前的蛋糕，和爱可菲的手艺比起来，她刚刚烤出来的马卡龙未免相形见绌了。

    看着娜维娅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芙宁娜不禁莞尔，她拿起刀叉，利落地将蛋糕一分为二：“喏，分你一半。”

    “芙宁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娜维娅开心地接过盘子，叉起一块送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睛。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咽下蛋糕，重新看向天幕，“我觉得公司不会轻易的审判他——至少不会处死或者送他进监狱。”

    “啊？为什么？”

    “砂金这种人，胆大心细敢在刀尖上跳舞，公司最缺的就是这种人才。与其毁掉他，不如把他变成公司手中的一把快刀，将锋利的那面永远对准公司的敌人。”

    ——

    「“那就来谈谈这第二场豪赌吧。说说看，这回你打算押什么？”翡翠慢条斯理地问。」

    「“押我的命。我赌你不会把我送上刑场。”」

    「“嗯…那你想得到什么？”」

    「“我要你们的拉拿（酋长）来见我。我有话要说。”」

    「翡翠嘴角的笑意更深：“然后呢？”」

    「“我要钱。”」

    「“不会这么简单吧？”翡翠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这么简单，三十枚塔安巴，我半条命的价格，不多不少。”砂金笃定地说，“只要有了这些钱，我就能爬到比你更高的位置，手握比你更多的财富…我赌你不敢给我，所以，叫他过来吧。”」

    「“有趣。”翡翠意味深长地说，“可惜【钻石】不会见你，谁也见不到他。所以此刻，我就是【钻石】的代理人，替他做出决定。”」

    「翡翠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少年那如紫罗兰般美丽的眼睛：“你错了。三十枚塔安巴，我会给你，并且远比这更多。财富、地位、权力…公司会给你想要和不想要的一切。”」

    「“卡卡瓦夏…是个好名字，可惜注定要被埋进土里。但‘你’值得活下来，为我们创造更多财富。去吧，给自己挑身喜欢的衣服，再选个中意的身份…然后活用它们，孩子。”」

    「“愿你的诡计永不败露。”」

    ——

    绝区零。

    “呜呜呜啊啊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啊啊啊！！”

    “他真的爬到了比这位女士更高的位置…呜呜呜……等等，应该比她高吧？总之，他就是好了不起啊啊呜呜呜！！”

    随便观内，橘福福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连平时两只竖起的两只耳朵都耷拉起来。

    “师姐，不用哭得这么伤心吧？”

    一旁练功的潘引壶吓得连马步都扎不稳了，圆滚滚的身子凑过来，“要不要师弟给你溜一盘肥肠？或者我给你蒸一笼包子？”

    “潘师弟，我、我……”橘福福哭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连不远处的仪玄师父都不禁心头一软。

    “我…我要吃牛肉馅儿的……呜呜呜……”

    “好嘞！”潘引壶一阵小跑，迅速消失在院子里，很快听到伙房里传来他吭哧吭哧烧灶的声音。

    仪玄倚在门边，嘴角噙着笑：“福福啊，为师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哭得这么伤心还不忘叮嘱包子口味的。”

    “才没有！师父…”橘福福用手胡乱抹着脸，“我、我这叫化悲愤为食欲！悲愤怎么来的师父您就别问了，总之都怪砂金！每次看他我就忍不住泪腺崩溃……”

 第404章 匹诺康尼（八十三）

    “砂金，他、他真的好厉害啊…我也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想成为砂金么？那这一路走来可不简单呢，福福。”仪玄掩嘴一笑，“虽然有志向很了不起，但宇宙那么大，万一那天福福你坠入魔道……可没有铃师妹把你带到我面前求情啊。”

    ——

    「“生命就像一场漫长的投资，选择正确的人，做出正确的事，抵达正确的结果，向世界展示自己的价值。”」

    「“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做正确的决定，但好运总是站在我这边。我从未输过。”」

    「“是因为母神在保佑我吗？既然如此，此刻她也一定注视着我吧？我定然能获得成功。”」

    「“…可是，然后呢？”」

    「“倘若我成功度过这道难关，接下来又是什么？在一场盛大的赌局后等待着我的…是另一场更盛大的赌局吗？是在一次又一次成功后，带着不可胜数的筹码满载而归，还是在一次失败后……”」

    「“…便一去不回？”」

    「冥冥之中似乎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卑贱的赌徒？”」

    「砂金猛地睁开眼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形，【同谐】的枷锁像粘稠的糖浆一样糊在他脑子里，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甩开这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

    「“怎么回事？”」

    「一声熟悉的低笑声从身后传来。砂金浑身一僵，迅速转过头——只见不远处另一位“砂金”正死死盯着他。」

    「“我是在做梦，还是彻底疯了？”砂金揉了揉脑袋。」

    「“也许两者都是。”另一位砂金笑着说，“这就把我忘了？你被伊伊玛尼喀的军阀绑在电刑椅上的时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

    Ave MUiiCa。

    傍晚的公园里，祥子仰头惊讶地看着天幕中的景象，里面居然有两个砂金在互相对峙，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声音，简直就像是……

    他的第二人格一样。

    祥子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看着身旁的金发少女，声音有些发颤，“初华…你说，睦以前和墨缇丝是不是以这种形式共存的？在任何都看不见的角落……以这种近乎幻觉的形式存在？”

    起初她还很难想象睦和墨缇丝是如何共存的，人格分裂的症状她也只在影视剧里见到过。但此刻看到天幕中的砂金……她对这一疾病有了更深的了解。

    初华歪头思考了一下：“这两者不太一样，很难判断这个‘砂金’是否是因为【同谐】的影响而出现的幻觉。”

    据说，有的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会不自觉地出现一些幻觉，考虑到砂金如今的精神状态……初华觉得他无论看到什么都不稀奇。

    “那他会不会像墨缇丝一样…将砂金原本的人格吃掉？”

    初华轻轻一笑，不动声色地又向祥子靠近了一点，她低声问：“祥子，难道你很在意砂金先生？”

    “那、那倒也没有…”祥子将脸挪向一旁，有些结巴地说：“只、只是祐天寺…咳，那家伙不是说要翻唱演奏一些关于砂金的同人曲么？我就想尝试着多了解他……”

    “…原来如此。”初华轻轻“哦”了一声，她抬头看着天幕里的砂金，平静地摇了摇头，“砂金和睦可不一样，他不需要墨缇丝这样的人格来保护自己。与其说是人格……不如说是他一起患难的同伴更恰当一点吧？”

    ——

    「“行了…我可能疯，但不傻。从我脑袋里滚出去，【同谐】的新生儿。”」

    「“砂金”挑眉道：“呵，同谐？别傻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用这么见外吧？我就是你，甚至比你更了解【自己】，更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快死了，死到临头还想拉几个倒霉蛋一起上路…所以你才会来这儿，不是么？”」

    「说着，他讥讽似地轻笑一声：“…伟大的揭幕表演，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做到吗？”」

    「砂金冷冷问：“有何不可？”」

    「“也许你骗得了所有人，但唯独骗不了你自己。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在你彻底消失之前，我会陪你最后走一段路……咱们就在路上好好说道说道。”」

    「砂金终于忍不住破口骂道：“…该死的，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那位“砂金”停下离去的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这世上的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只为抵达一种结果…而我就是那个结果。”」

    「“卡卡瓦夏…我是你的未来。”」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这个幻觉是他的心理作用吗？感觉还挺酷的呢。等等…这不会是这家伙的替身使者吧？你说呢？仗助？”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坐在餐桌对面的飞机头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说了多少遍了，出了地球，宇宙里的其他星球是没有替身使者的。亿泰，你打算让我再重复几遍啊？”仗助没好气地说，“而且，看见幻觉一点都不酷好么…这说明砂金先生快死了。”

    仗助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伤感和惋惜……比平时还要低沉。亿泰也看出他现在心情很糟糕，适时地闭上了嘴。

    仗助对砂金十分欣赏——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反正按照仗助的说法，以砂金这种级别的精神力，在地球上觉醒替身是绰绰有余，恐怕能觉醒出不亚于承太郎先生白金之星般的替身。

    但再强的精神力此刻恐怕都无济于事了，亿泰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砂金已经到死撑的地步了。

    “他的幻觉好像已经将他看穿了，仗助。”

    “嗯。”

    “那他先前对花火说的那番话，真的是在骗自己吗？揭幕表演、还有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之类的……”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仗助抬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将自己的基石赔进去了…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手段，我是真的想象不到啊……希望拉帝奥教授给他的医嘱，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吧。”

    ——

    「说完，幻觉便就此消失了。」

    「砂金也忍不住自嘲起来：“先是幻听，现在是幻觉——真棒，下一步我是不是该荣升【同谐】令使了？”」

 第405章 匹诺康尼（八十四）

    「砂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整座影视乐园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一路向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小孩子。他走上前去询问：“记得黄金的时刻是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说完一阵眩晕感传来，令砂金不禁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声音。」

    「“怎么了，先生…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男孩闻声回头，只是在见到他眼睛的一瞬间，砂金整个人顿时愣住了——男孩圆嘟嘟的小脸上，一双蓝紫色眼眸正流转着星辉般的光泽——那是埃维金人特有的、被诅咒的美丽。」

    「“你的……眼睛？”砂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你是什么人？”」

    「“它们很漂亮，对吧？姐姐说，那是【芬戈妈妈】（地母神）的礼物。彩色的眸子能给人带来好运。”话说到一半，小孩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啊，先生…你也有双漂亮的眼睛。真好看！”」

    「“你…就一个人吗？你的父母呢？”」

    「孩子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他们都在这座游乐园里，爸爸妈妈先进去了。我正要去找他们。所以我得走啦，再见，先生。祝你也能玩得开心！”」

    「说着，小孩朝砂金挥了挥手，便一溜烟地跑进了身后的乐园中。」

    「“那对眼睛，还有芬戈妈妈…不，这不可能……”砂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宇宙中不会再有埃维金人了……”」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啊啊啊太好了！砂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阿库娅喜极而泣，眼泪鼻涕差点儿抹了一大把，“有同族的小孩子！还有他的父母！砂金在宇宙里并不孤单，他并不是唯一的埃维金人！呜呜太好了！”

    不过，阿库娅的话并没有引来酒馆里其他人的共鸣，反倒是一边叹息一边喝闷酒的人更多了。甚至连喜欢怼她的和真和惠惠都一反常态的没说话。

    “喂，你们怎么光喝酒不说话啊？”阿库娅疑惑地瞧着众人，“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如果要开庆祝派对也是可以的哦！我的宴会技能已经准备好了！”

    “阿库娅。”沉默片刻后，和真才缓缓开口，“那个小孩……”

    “…搞不好只是砂金的幻觉。”

    阿库娅原地呆愣了十秒钟，随后一阵更大声的“哈？！”便响彻在整个酒馆。

    她指着天幕上小孩的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和真你不会傻了吧？那小孩有爸爸妈妈，而且就在乐园里！他是真的，真的！”

    “阿库娅，那个小孩的脸上…”

    惠惠不禁压低了声音，声线带着微微的颤抖，目光垂敛：“可他脸上有伤…不止脸上，还有手上，说不定衣服下面还有更多的伤……恐怕那是卡提卡人的折磨导致的……”

    达克妮斯也叹息着点点头：“那孩子…恐怕就是小时候的砂金。”她清了清嗓子，“总之，阿库娅，不要再骗自己了。”

    “诶…？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

    阿库娅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刚才的强颜欢笑彻底消失，只剩下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像即将决堤的洪水。

    “骗、骗人的吧，你们……”

    下一秒，她便一把扑在达克妮斯的身上，眼泪瞬间突破防线，像泄洪般喷涌而出。

    “呜呜呜——！！那种事情不要啊！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快说是骗我的啊！和真你不是最喜欢捉弄我的吗？！”

    “砂金是最后一个埃维金人什么的，这算什么啊！怎么比异世界还要残酷啊！”

    ——

    「砂金继续往里走，小孩的声音在里面响起：“爸爸，妈妈——等等我呀——”」

    「他正欲继续，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深不见底，就和匹诺康尼一样，对吧？”」

    「砂金转过身，又看见了那道熟悉的影子，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还在？”」

    「对方却是完全不顾他的他疑问，自顾自地说：“你早就清楚，如果家族真对每一位前来求援的家人都投以宽容，又何必这样高垒深堑？”」

    「“但人们不这么想，毕竟美梦糖浆的味道实在诱人。你在匹诺康尼孤立无援，只凭一己之力扳倒高墙…怎么可能？”」

    「“所以一踏进酒店，你就摘下高高的帽子，开始四处求人，像极了一条在沙漠里捡食的鬣狗。因为你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砂金冷笑道：“跟你的说法相比，拉帝奥的‘阿蒂尼孔雀’都显得动听极了。”」

    「“你知道我很少说真心话，劝你把它听进去。”影子顿了顿，“正好，你提到了那位教授——我特别喜欢你和他的共同点，阴谋和算计…尤其是结局的那部分，一场华丽的背叛！”」

    「“…当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谁又会去怀疑，那是你精心设下的又一场圈套呢？”」

    ——

    咒术回战。

    “圈套？！”

    日下部笃也猛地深吸一口气，顿时嘴里的香烟燃尽一大截，来了一波顶级过肺。

    难道拉帝奥教授的背叛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是……这都能预判的吗？还是说，他本身就是在赌拉帝奥会“背叛”他呢？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家伙是完全疯了吧？

    “所谓的‘圈套’应该是他和拉帝奥教授一起进行的一场‘表演’吧？”硝子淡淡说，“这场表演从进入匹诺康尼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两位演员的演技精湛，无可挑剔。而台下的观众始终只有一人——星期日。”

    “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这样教授给他医嘱这件事就能理解了，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冥冥赞同地点了点头，“拉帝奥教授知道砂金的全部计划的，他也愿意配合演出。可问题是…眼下砂金的困境依旧没有解决。此时此刻，他该如何逆转这一切？”

    就像一位考生读懂了题目，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写一个力不从心的“解”字。哪怕对题目了解得够明白，也依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冥冥看来，说到底，砂金还是缺乏关键性的……力量，一种足以打破僵局的力量。

 第406章 匹诺康尼（八十五）

    「砂金陷入沉默。」

    「影子得意地笑了：“我说对了么？你就是这样的人，谨小慎微又妄自菲薄，赢了那么多，却还是比谁都怕输。”」

    「“人们只看见你在牌局上一掷千金，却不知道在牌桌下还有另一只手，握紧筹码，颤抖不已……”」

    「说到这，影子也不禁感慨赞叹起来：“厉害啊，难怪酒馆会给你发邀请。你天生就是个好演员…不光擅长骗别人，更擅长骗自己。”」

    「“要想让自己不在人面前露怯，最高明的办法就是先骗过自己。”砂金语气淡淡的。」

    「“哈哈，当然，我太了解你了…不过，真奇怪，为什么你拒绝了那份邀请？明明你有过拥抱【欢愉】的机会，那不是你最想要的吗？可你还是选择了公司的牌桌……”」

    「“为了【存护】？哼，我看不像。你和【存护】有半点关系吗？”」

    「“我以为你知道呢…你不是很懂我么？”砂金不耐烦地转过身，“行了，要么现在闭上嘴，要么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没问题。不过，即将在这里消失的——到底是谁呢？”」

    「说完，他的幻影就逐渐融进阴影中。」

    「砂金冷冷哼了一声：“…反正不是我。”」

    ——

    海贼王。

    “所以，这小子是完全克服了自己的缺陷么？”绿牛抬头望着天幕，他看砂金小时候这么聪明，长大还当上P45级别的高管，缺点什么都被打磨得差不多了。

    “并没有克服，这些缺陷从一开始就伴随着他……和他的出身有关。”藤虎摩挲着杖刀，轻轻摇头：“…他只是演得很好，好到所有人都信以为真，认为他是公司里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作为砂金，他是完美的；作为卡卡瓦夏…无论过去多少年，他还是那个在黄沙里，会自卑、会害怕的小孩。

    但也正因为这些“不完美”，让他成为了砂金，成为能手握【基石】的投资部精英。

    想到这些，藤虎就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真想和这个男人赌一赌啊。”

    一旁的绿牛冷笑一声：“赌？这家伙的运气可是好到不可思议哦？就不怕输到倾家荡产？”

    “我的运气也不差。”藤虎微微一笑，脸上的伤疤舒展开来，“况且他不会出千，老夫也不会。只以纯粹的运气来决定胜负，这才是赌局的乐趣。”

    “我相信，只要对手不出千，他是绝不会先打破规矩的。要是这小子敢先手出千，那也活不到现在——届时恐怕银河里有一大堆人追杀他吧？【钻石】真的会认可这种耍小聪明的人么？”

    ——

    「一路上，前方不断传来小孩的声音。」

    「“啊——要玩捉迷藏吗？我最擅长这个了——”」

    「“现在换我来躲啦——我赌你们肯定找不到我——”」

    「砂金来到一处拍摄基地，这里到处都是城堡、气球的动画背景板，的确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

    「“捉迷藏…真是甜美的童年回忆。”影子又出现在砂金身后，“和妈妈告别的那天，有多少卡提卡人在屁股后像豺狼一样追着你们？”」

    「“我打赌你肯定忘不了他们尖利的笑声。为了自己从那帮野蛮人的鼻子底下消失，你和姐姐只能在血水里打滚，毁了爸爸留下的唯一一件衣服……”影子遗憾地说。」

    「砂金回头冷冷看着他：“他没有被毁掉，我一直保存着。”」

    「“那只是块破布，你再也穿不上了。”影子轻轻笑起来，“现在你也不用躲躲藏藏了，甚至还有心情嫌弃自己娇贵的行头被雨水打湿…到底是身份变了啊。”」

    「砂金咬牙切齿地说：“…我从来没变过。”」

    「“不，你变了…你现在变成追人的那个了。最后一次捉迷藏…好好享受吧。”」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上神大人……？”

    贝尔突然发现身边的赫斯缇雅变得十分安静。

    酒馆昏黄的灯光下，上神大人的肩膀微微颤抖，晶莹的泪珠不断滴落在她面前的餐盘上，在金属表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呜呜…砂金那个孩子……”赫斯缇雅小声地抽噎着，用白色手套不断抹着眼泪，“那么小就东躲西藏……啊啊啊卡缇卡人真不是人啊！他们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赫斯缇雅终于忍不住，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大声吼道：“这个种族放在地下城绝对要组团讨伐！狠狠讨伐！我也要上去抽他们两巴掌！”

    “讨伐卡缇卡人！讨伐卡提卡人！”

    她的慷慨陈词让酒馆内的一众冒险家纷纷叫好，响应不断，毕竟大伙都被卡缇卡人的畜生行径狠狠刺激到了。但热闹过后，很快众人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欧拉丽里并没有卡提卡人……换句话说，要讨伐这个种族的前提是前往太空、穿越无数星系，才能抽他们耳光。

    ……不仅是成本有点高，重点是根本做不到。

    酒馆里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众人顿时陷入到一片沉默。

    直到一位冒险家主动开口打破这份尴尬的寂静：

    “喂，我说……地下城里也有哥布林存在吧？那种魔物也很喜欢虐待、残杀弱小的冒险者，要不我们组团讨伐它们如何？”

    “有道理，不如就换个讨伐对象吧？虽然和卡缇卡人种族不太一样，身份也不太一样……但总之，就它们了！”

    ——

    「砂金好奇那小孩是否在里面，他继续深入向前，却看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

    「“这是……”」

    「他捡起地上那块金黄色的石头，瞳孔骤然一缩：“【托帕石】？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思考伴随着更强烈的眩晕感，他只好扶住一旁的拍照板，勉强支撑自己的身形。」

    「“怎么？她的基石就这么让你撕心裂肺？”影子从身后走来。」

    「“…我只是好奇它为什么在这里罢了。”」

    「“兴许是那个翅膀头为了嘲讽你才故意放这的。好让你明白，你费劲布置的魔术大秀不过是垂死挣扎。”影子淡淡地说，“基石的色泽和克里珀圣体的光芒如出一辙…亏你能编出这种荒唐的借口。但凡他多长个心眼，你谎言便一触即溃。”」

 第406章 匹诺康尼（八十六）

    「“这只是个诱饵。”」

    「“当然！所以你才会把拉帝奥的【背叛】也列为计划中的关键一环。不得不说，那位教授的演技十分逼真。”」

    「砂金冷笑一声：“也许他根本没在演呢？”」

    「“哈，那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那位一丝不苟的橡木家主有着近乎偏执的控制欲，你必须让他掌握足够多的信息，又不能让他察觉到破绽……”」

    「“…所以你让拉帝奥找到他，故意把计划泄露出去。为了不让对方起疑，你向拉帝奥交代的内容全都是真实的，他也如实转告了星期日。”」

    「“最后，这位家主通过你布下的诱饵（托帕石），如愿以偿找到了另一块基石，如此一来——你才能将第三块石头（砂金石）瞒天过海。”」

    ——

    圣斗士星矢。

    “第三块石头…第三块……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教皇殿内，童虎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挤出，渐渐变成难以抑制的狂笑。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感让他浑身仿佛有电流经过，连声音都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原来如此！他当初说的…‘三枚筹码足矣’原来是这个意思！三枚筹码对应三块基石……该死的！这家伙真是万中无一的极品疯子！居然敢拿三块基石来赌！”

    用比自己性命更珍贵的事物来赌，要问在座的黄金圣斗士们何物比他们的生命更珍贵，那毫无疑问是此刻圣战的引领者女神雅典娜——可想到如果要和冥王哈迪斯进行一场赌局，以雅典娜为赌注的话……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童虎就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

    何况对方还是一口气压下了三枚【基石】——那可不单单只有他自己的性命而已。

    “万一赌输了怎么办？这疯子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哈斯加特双臂抱胸，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如闷雷，“倘若星期日发现他第三块基石的下落，一切都要灰飞烟灭……代价太大了。”

    “但问题是…”白羊座的史昂环视在在座的圣斗士一眼，“即便我们知道他藏有第三块基石——请问各位，你们知道他的第三块石头藏在何处吗？”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马尼戈特轻轻一声嗤笑，沉默被才终于打破。

    “我们要是知道砂金在想什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都疯了？居然能和那种疯子想到一块去？”

    哈斯加特摩挲着下巴，“会不会是让教授提前转移了？此刻就藏在影视乐园里？否则砂金何必冒险去那个地方？”

    “不可能。”阿释密达拨动着手中的念珠，轻轻摇头，“倘若如此，星期日岂会一无所知？别忘了，他和教授在白日梦酒店里所发生的争执都了如指掌。他们自踏入酒店后的每一句对话，都在星期日的耳朵下进行的。”

    “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史昂微微颔首，“如果连知晓‘第三块基石存在’的我们，尚猜不到砂金石的所在，那星期日又该如何知晓呢？”

    ——

    「“……别在我脑子里乱翻了，混蛋。”」

    「影子不禁笑了：“你的脑子？是我们的脑子？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分彼此。”他缓步走到一旁，出现在他脚边是另一块绿色的基石。」

    「“要想让自己不在人前露馅，最高明的办法就是先骗过自己…要我说，你根本就骗不了自己。这次得手算你走运。”他回头看向砂金，“这是星期日手里的另一块基石。相当漂亮的绿色，就像你一样，圆滑、狡诈……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

    「“何必特意问我？”」

    「“哼…那我就亲自让你回忆一下。【砂金】是幸运与诡计之石…你拿到这块石头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对吧？这种石头并不珍惜，但色泽却与某种宝石十分接近，因而常被用作后者的替代。而那种更昂贵的宝石……”」

    「砂金一字一句：“…叫做【翡翠】。”他缓缓闭上眼睛，“就连那位星期日也没能分辨出来，看来翡翠也并非不能替代砂金。”」

    「影子感慨不已：“砂金、托帕、翡翠…三位精英，三块基石，为了小小的匹诺康尼，不惜押上自己的全部。你们比家族还团结一心啊。”」

    ——

    狂赌之渊。

    “不是，公司不应该是勾心斗角、互相甩锅、内斗之类的地方吗？为、为什么他们……”

    私立百花王学园的教室里，早乙女芽亚里愣愣地望着天幕中的“砂金”，公司剧烈的反差感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她家也是开公司的，还是日本首屈一指的玩具公司。往往一家公司越大，内耗问题就尤为严重，而这问题的根源往往与利益的分配和权力有关，可为什么…居然有两名高管愿意押上自己的性命与前程，来陪另一个同事进行一场豪赌？

    …理解不了，她完全理解不了。

    这和斯科特所在的星际和平公司是同一家吗？难道公司里的企业文化还不一样？

    不对，这已经完全不是企业文化能够解释的了。哪怕是再苛刻的企业文化，也不会洗脑两位高层领导押上自己的前途与性命，来充当另一位领导的……“筹码”。

    他们简直就像一个人，只是有的负责双腿行走，有的负责双手……他们融为一体，只为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想到这里，早乙女芽亚里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哈啊…哈啊……”

    身旁突然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早乙女芽亚里转过头，只见蛇喰梦子双颊绯红，纤细的手指紧紧揪住裙摆，双腿不自觉地相互磨蹭着。她蔷薇色的眼眸水光潋滟，完全就是一副如饥似渴的痴汉表情。

    这家伙只要不谈及与“赌”相关的话题，就是个模样端庄的美少女，可一旦聊到赌，梦子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恐怕在银河里，也只有砂金能满足这家伙的赌性了吧？

 第407章 匹诺康尼（八十七）

    “太棒了…”梦子的声音带着甜腻的颤抖，“押上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还是三枚【基石】，好棒，他太棒了……我好想和他赌一把，现在就想赌……”

    “怎样都好，输掉也好，赢下也罢，哪怕下一秒就坠入地狱，能和这样的对手赌一局的话也不错……”

    早乙女芽亚里看得眼角直抽搐：“喂，梦子，等会儿就要上课了，你能不能先收一收啊？”

    “啊……！”梦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连忙惭愧地低下头，“抱歉，只是从来没遇到过像砂金先生这样完美的对手，有些入迷了。啊，好想请他来学园里作客啊……”

    ——

    「“我早说过，三枚【筹码】足矣——所有，或者一无所有。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哈，我们很快就能见真章了。”」

    「影子摊了摊手：“所以，真正的砂金石呢？拿出来看看吧。”」

    「砂金冷笑：“呵，你又不知道它在哪儿了？”」

    「“我只是要你亲口说出来…毕竟它如今的样子真的和主人很相称。”」

    「“…那我就如你所愿。‘它们’一直待在最适合的地方，从未离开……”砂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礼金袋，“就在这堆廉价的珠宝里。”」

    「“你在出发前，就把【砂金石】砸碎了……”影子轻轻叹了口气，“…看它的样子，啧啧，多像你支离破碎的人生啊。再怎么披着光鲜亮丽的外表，里头依旧是颗卑微的小石子…这玩意可比你的命重要得多。”」

    「“这么做的下场你再清楚不过，亵渎克里珀圣体的人，你觉得公司会放过你？”」

    ——

    DC宇宙。

    “哈？？他把基石砸碎了？！哦我的老天！这家伙疯了，彻底疯了！哈哈哈哈！”

    阿卡姆疯人院内，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开始被疯狂摇晃，整个廊道里充斥着各种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在这片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与霉味儿的鬼地方，砂金的行为无疑是给这里的病人注入了一阵强力兴奋剂，让本就嘈杂的疯人院更加沸腾了。

    “见鬼！我好想有点喜欢这小子了，比起我，他好像更适合待在这鬼地方！砸碎基石？太他妈酷了！就应该给那个星期日一点【存护】的震撼！”

    “我宣布，砂金就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我要保送他进入天才俱乐部！”

    “哈哈，你他妈谁啊？就你也配？这小子敢把基石砸碎，说明他都没把令使放在眼里！这么有出息的小子，待在天才俱乐部不是屈才了？”

    “…有道理！这小子连基石都敢砸，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要是这小子能带领老子从这鬼地方出去，别说赌局了，他就是毁灭世界老子也陪他一起干！”

    “……”

    哈莉·奎因哈莉抓着栏杆，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比起砂金砸碎基石这一行为，她更期待的是后续。

    基石没了，怎么办？公司那群道貌岸然的蚂蚁们肯定急成一团乱麻！但这也是最有趣的地方！当所谓的‘圣石’粉碎，这帮家伙才会露出最真实的模样！害怕、恐惧、兴奋……各种情绪大杂烩！

    就像往公司高层扔了一罐毒气，五颜六色的反应，比哥谭的霓虹还要精彩！

    ——

    龙族。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小子是真敢啊！他就不怕公司秋后算账、卸磨杀驴？”

    刚刚还在沙发上试图翻个身的路明非被惊得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好在情侣酒店的沙发够宽，够两个人打滚都成。

    他伸出手，试图摇醒正在睡懒觉的绘梨衣，一起分享这天幕中来自砂金的劲爆一幕，可手伸过去，触感却有些不对。

    他明明记得绘梨衣如瀑般的长发就刚好在自己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可此刻指尖碰到的却是衬衣的面料。

    “哥哥大清早就动手动脚，不太好吧？”路鸣泽蜷在他身边，眨巴着那双小鹿似的眼睛。这孩子永远穿着考究得像要去参加葬礼，即便是在床上，领结也整洁得一丝不苟。

    路明非触电般缩回手：“卧槽你怎么在这儿？绘梨衣呢？”

    “你是说嫂子？嫂子去洗澡啦！”路鸣泽翻了个身，似乎有些生气地撇了撇嘴，“哥哥真是见色忘义，有了美少女就忘了亲爱的弟弟。”

    “去去去！你那算盘隔着太平洋我都能听见。”路明非嘟嘟囔囔的。他扭头望向浴室，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废话少说，来找我有啥事？”路明非斜眼看着路鸣泽。

    “没什么，只是来陪和哥哥一起来看看天幕，毕竟平时都是嫂子在陪，怕你想我嘛。”路明非轻轻笑起来，“哥哥羡慕砂金吗？”

    “羡慕他？”路明非愣了一下，如果是指他的“钞”能力和公司里的身份地位，说不羡慕恐怕连狗都不信。那个和先前和他同职级的托帕早就财务自由了，砂金肯定也大差不差，甚至更有钱，他要是有这么多钱……

    肯定是找眼前的小恶魔拿1/4的命换的。

    想想还是算了。

    “嗯，羡慕他那……敢于砸碎【基石】的勇气。”路鸣泽说。

    “别！那可算了！”路明非赶紧摆了摆手，“怪不得说有些钱就活该人家赚呢？砸碎基石可免不了要被公司清算，说不定小命不保！这种事我哪敢羡慕？那一锤子下去别说1/4的命了，我怕是全部的命都救不回来！”

    “另外，我要纠正你一下，人家有好运，我可没有！有勇气也是要有底气的！”路明非大声补充说。

    “我就是你的底气——最大的底气。所以，你能不能有点重要的事召唤我一下啊？”他从床上跳了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向门边，在门边回过头来，“不过我猜很快就有了，危险离你不远，保持警惕，手机要始终带在身边，有事短信联系。”

    他在背后关上了门。

    随着门锁扣合的“啪嗒”一声，路明非一个激灵，一切恢复如常。

    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透过模糊的玻璃可以看见少女曼妙的身姿，阳光透过窗帘，带来雨后晨露的气味。

    ——

    「“【钻石】向来看重结果。只要我创造的价值远高于成本…过程和手段就不是问题。”」

    「砂金看向自己的影子：“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能骗过家族？没关系，【存护】的基石就算裂成碎片也能发挥作用，尽管效用会大打折扣，但对我来说…足够了。”」

 第407章 匹诺康尼（八十八）

    「“我真的有点好奇了。为什么你迈出的每一步都在铤而走险，为自己准备的选项永远伴随着强烈的自毁冲动？”影子好奇地问，“难道你真的相信‘风险越大，回报越高’？看不出你对公司如此忠诚啊。”」

    「“哼，你看不出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你也看不出我要如何赢得一切。”砂金冷冷地说。」

    「“前提是你真能做到。”」

    「砂金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们拭目以待。”」

    「脚边的基石消失了，原来是【同谐】造成的幻觉。砂金听到耳旁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只见那个埃维金小孩就正在不远处。」

    「砂金上去询问他是否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对方说当然，不仅有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他们四个刚在这里玩过捉迷藏。

    「小朋友双手叉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真开心呀，来这儿的路上，爸爸还带我见识了‘蕉皮电影’。”」

    「砂金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你想说‘胶片电影’吧？”」

    「“对，就是这个。把很多很多纸版画放在一起，就变成了会动的壁画。”小朋友认真地说，“把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放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家人。”」

    「“你也来试试吧，先生！看你一直愁眉苦脸的，在游乐园要开心点呀。”」

    「砂金勉强撑起一丝笑，轻轻点了点头：“…好。”」

    ——

    黑袍纠察队。

    “莱恩？”

    祖国人推开儿子卧室的大门，小小的床停泊在黑暗中，橘色的夜灯仿佛灯塔投下的光。

    祖国人叹了口气，“莱恩，不要装睡，我看得出来。”

    莱恩在被子底下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你要和制作组商议拍摄的事吗？”

    “对，那很重要。决定你今后的在粉丝里的影响力，我们必须以你为主角，拍摄一个类似于砂金那样的纪录片，将你小时候到现在的经历都记录下来——你知道，这很费神。我希望你能在我出去后半小时内睡着，可以吗？”

    “好的。”

    “先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莱恩不情愿地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把它交到祖国人手里，上面正播放着砂金的同人曲，不用猜也知道，在他进来之前，他一直躲在被子里刷视频。

    “爸，我觉得我比不上他。”莱恩小声地说，“我没有他那样的童年经历，也没有他那样的好运……我成为不了他。”

    “不，你可以，甚至可以比他做得更好。”祖国人抚摸着儿子的头顶，“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也能代表【存护】吗？而且砂金更喜欢玩弄诡计、也更狡诈，而你……莱恩，你善良、无畏、正直，相信我…你比他更像一个英雄。”

    “可是……”

    他不敢对爸爸说的是，自砂金砸碎自己的【基石】，用诡计瞒过星期日起，他就已经和网上众多砂金的支持者一样，成了他的粉丝。只是他身为祖国人的儿子，这件事传出去太丢脸，祖国人绝不允许。何况从最近的风向来看，祖国人有意将他打造成第二个“砂金”。

    但他成为不了砂金，也不想成为砂金，他只是单纯想用自己的超能力救人——但爸爸总是试图将这件事复杂化，甚至还自导自演了一场抢劫案。

    “莱恩，听我说。”祖国人认真地看着他，“你知道这些砂金的粉丝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砂金？”

    “不不不，你完全错了。”祖国人纠正道，“是像‘砂金’这样的人，有着悲惨的童年经历、帅气、自信、强势、聪明的人。但问题是美国有这样的人吗？没有！不止美国，全世界都没有！”

    “但是莱恩，我们要打造出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我们请来了世界上最一流的编剧和导演，他们会为你打造最合适的出身与背景，只要你能收割所有砂金粉丝的支持率……莱恩，相信我，有朝一日你会感谢我的。”

    ——

    「砂金陪小朋友玩了一把仓鼠球的游戏，并成功斩获高分，当他兴奋地想和小朋友分享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没意思。”」

    「他继续往前，在来到一处弹球机前时，身后的影子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砂金回头望了他一眼。」

    「“你确实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承认你身上还有些我不完全了解的地方。”」

    「砂金冷哼一声：“你这次倒是很真诚。”」

    「“真诚是我为数不多的宝贵品质，不用特意强调。看见那片迷宫了么？在你走出那里前，我就能彻底了解你了。”影子说，“我们的影城之旅尚未结束，你的走马灯也在继续…而我不介意将这一过程拉得很长很长。”」

    「砂金跟着小朋友的声音来到一处迷宫内，在一条死胡同里，砂金看到地上正摆放着一副镣铐。」

    「“这是……”」

    「“需要一点提示么？这是一副镣铐，套在你身上的。那男人给你的第一份【工作】，你挣到的第一桶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就是把这捆铁链缠在拳头上，那是你能找到的唯一一件工具。然后，在那座迷宫里，你……”」

    「砂金咬牙切齿：“…闭嘴吧。”」

    「影子有些幸灾乐祸：“哦…你不愿面对那段过往？不想承认你这条命只值六十个塔安巴？”影子轻轻笑着，“依我看，这两者都不是正常答案…你拒绝面对它，只因为它证明了你的软弱。”」

    ——

    电锯人。

    “喂喂，他这家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直往人伤口上撒盐？砂金就不能一拳打散他吗？”

    这影子还真是聒噪，聒噪得连电次都看不下去了。简直就像夜里飞来飞去的蚊子，咬你都在其次，主要是想烦你。

    “怎么打得散？这影子是砂金内心的投影，也是砂金的一部分。”早川秋叹了口气，“他似乎是在动摇砂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正在把砂金那试图隐藏的、不为人知的那一面给暴露出来。”

 第408章 匹诺康尼（八十九）

    软弱……

    他的影子刚刚提到了软弱，难道砂金潜意识里觉得他不该软弱吗？

    可软弱也是人性的一部分，在早川秋看来，唯有一个会软弱、懂得害怕和恐惧的砂金，才是真实、鲜活的砂金。一旦一个人没有了软弱和恐惧，那就像一辆失去刹车的汽车，迟早会有车毁人亡的那一天。

    ——

    「“软弱的人怎么会铤而走险？”砂金反问。」

    「“不错，你是喜欢铤而走险…却偏偏不肯放下某些多余的东西。就算在这片美梦中，你也只敢在自己身上尝试‘死亡’。”」

    「“那些随行人员本可以成为你手上的鬼牌，发挥更大的用处。家族的污点要多少有多少，只需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换成【欧泊】，早就迎刃而解了。”」

    「影子故作遗憾地撇撇嘴：“可惜，你不如他。但凡你做了，也不会沦落至此…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应该不是出于什么职业道德吧？”」

    「“你说的那些技巧效率是很高，但我不是不会，而是不屑，懂么？”砂金冷冷地注视着他，“如果对局不公平，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公平】…呵，好像你的对手对你多公平似的。局势明明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游刃有余？那假面愚者的话究竟点醒了你什么？”」

    「砂金：“她给我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答案。”」

    ——

    哈利·波特。

    “他赢得光明正大……真了不起。”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赫敏蜷缩在扶手椅里，一边裹紧身上的羊毛毯一边唏嘘感慨不已。

    “他从来没有抛弃过善良和底线，我最开始却以为他是匹诺康尼所有人里最坏的那个……”赫敏的声音越来越小，惭愧几乎写在了脸上。

    罗恩正往嘴里塞着第三块巧克力蛙，有些含糊不清地安慰道：“没事，我最开始也以为他是最坏的，呃…不对，我最开始以为他和星期日是最坏的。这么看我的眼光也不算太差，砂金我虽然看走了眼，但至少星期日那家伙没得说——他绝对是电视里的超级反派。”

    罗恩顿了顿，将嘴里的巧克力咽下去，继续说：“不过，也难怪【钻石】会看中他，命运给他发的都是烂牌，从来没对他公平过，他自己反倒是最坚守公平的。人品这块……砂金先生真没得说。”

    “【钻石】的眼光应该和人品无关。”哈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个欧珀好像就是个为达成目标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他在战略投资部里的地位，甚至要比砂金更高。”

    “因为个人道德而影响工作的……他和托帕恐怕在石心十人里只是少数的异类吧？”

    ——

    「“哼，颠覆一切？”影子冷笑一声，“你是说——让牌桌上的一切都消失吗？”」

    「砂金长叹一声：“…这是作弊。”」

    「他继续在迷宫里寻找出路，走着走着，一枚金色的护身符出现在脚边。」

    「砂金瞳孔骤然一缩，连呼吸都顿时急促了几分。」

    「影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难形容。妈妈留给你的这枚护身符是纯金打造的，为什么从没考虑过卖了它？明明那样你就能和姐姐过上一阵子正常人的生活了。回过头看，那才是更好的选择。”」

    「“妈妈只留给我们两件首饰：一条项链，一枚护身符。不会再有第三件了。”」

    「“你一直是这么说的——但其实你很后悔吧？没有卖掉它们？”」

    「砂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别没话找话。”」

    「“哈…我知道了。你一定记得姐姐当时说过的话：你是受母神赐福的孩子，你能带领氏族走向幸福，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言犹在耳，对吧？你是个乖孩子，绝不会忘记。”」

    「“所以你也一定不会忘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如何凄惨，你身后的声声尖笑又是如何钻心…你就那样头也不回地逃走了，照她说的做了。”」

    「“啧啧…抱憾终身啊。”」

    ——

    Fate。

    “呜呜呜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真是爱家人胜过爱他自己啊！你这个影子不要再捅他刀子了！”

    房间里的伊莉雅已经哭得快要融化了，原本是开开心心来卫宫家作客的她，刚好撞上天幕在播放关于砂金的画面，然后哭了整整半小时……

    “喂，小姑娘，你还好吧？”LanCer轻轻戳了戳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伊莉雅。

    远坂凛见状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还需要缓缓吧？唉…这砂金也太惨了，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啊？”

    “硬撑呗。不过他的心理素质也因此被锤炼得非常优秀，被这么说都能面不改色，很适合当御主。”ACher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双马尾少女，“对比某个动不动就摆大小姐脾气的家伙，咳咳、咳咳咳…”

    “ACher你装什么咳嗽？！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当我听不到吗？！”远坂凛气得牙齿“咯吱咯吱”响，她狠狠一把扯过LanCer的袖子，把他往自己身旁拽近几分，“LanCer，你来说句公道话！如果当御主的话，我和那个砂金谁更优秀？！”

    少女强大的气势惊得库丘林差点被一口啤酒给呛到，赶紧开口劝慰道：“喂喂小姑娘你就不要在这里攀比了，那个砂金连魔术回路都没有，怎么可能当御主嘛？”

    “哼！”远坂凛双手抱胸，声音故意拔高了几分，“那…LanCer，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愿意当我的从者，还是愿意当砂金的？”

    “呃，啊这……”

    LanCer顿时汗如雨下：“当、当然是当小姑娘你的……”

    “你犹豫了，LanCer！你心里果然还是认为那个砂金比我更适合当御主，对吧？！”远坂凛生气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啤酒都开始摇晃起来。

    “小姑娘你误会了！绝对没有这回事！”

    ——

    「“真是够了…你就没有别的话题可聊了吗？”」

    「影子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这是你第二次打断我了。你真的很好懂。我终于能明白你的想法了…哼，真是疯狂啊。”」

    「“最后，我会颠覆这场美梦，创造最盛大的死亡——这的确是你的主张，贯彻始终，从未更改。”影子侃侃而谈，“从那颗星核，到知更鸟失声、两起命案、与星期日的交涉，再到假面愚者的提示，只有这不变的两个字能勾起你的兴趣……”」

    「“而现在，你确实将它握在了手中……但那究竟是谁的【死亡】？”」

 第409章 匹诺康尼（九十）

    「“等骰子落定我们就知道了。”」

    「“好啊，那观众席给我留个位置，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如果一切从头来过，你还想当被母神赐福的孩子么？”」

    「影子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了，砂金继续往前，跟随孩子的脚步来到一处拍照板前。」

    「“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你总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让我很好奇，跃跃欲试。”小朋友停下脚步，仰头望着砂金，“可惜没能再多认识你一些。我们该告别了，你玩得还开心吗？”」

    「砂金温柔地问他：“你…要回去了吗？”」

    「“嗯，我该回家了。天色开始阴沉，要下雨了，我不能让大家担心。”」

    「“你的家…在哪里？”」

    「小朋友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真是个怪问题。家就是有爸爸、妈妈、姐姐在的地方……”他指着远处的城堡，“…就在这片梦里。”」

    「“这座游乐园，这片美梦，真的很安详。所有人都喜欢它。”小朋友疑惑地看着他，“可是先生，为什么你不喜欢？”」

    「砂金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因为他们不在这里。”」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砂金先生已经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了……”

    在目睹了砂金凄惨的童年以及现实后，藤原千花像条脱水的鱼一样瘫在会议桌上，脸颊紧贴着冰凉的桌面，粉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开，声音从桌面闷闷地传来。

    “既然如此…”她突然抬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表情坚定，“来和我谈恋爱吧！我们一起创造名为‘家’的地方！”

    正在喝果汁的石上优差点没一口“噗”地喷出来，呛得直拍胸口：“咳咳…藤原前辈这不会就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当然！因为根据我恋爱侦探的观察，砂金绝对是千万里挑一的理想结婚对象！”

    藤原千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顶侦探帽，盖在自己的粉色头发上，一脸严肃。

    “首先！他这张脸就很无敌！试想一下，石上，如果你的结婚对象是一个颜值超高的美女——嗯，就先拿流萤对比，你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家，发现颜值超高的老公或老婆在家等你的时候……”

    石上优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毕竟这种白日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大概能延年益寿多活十年吧……去世得太早可是很亏的。”

    “没——错！其次，砂金爱家人胜过爱自己，换而言之，如果你能和他组建家庭，并成为他家人的话……婚后有多幸福已经不敢想象了，糖度超标的话对身体可是有害的！！”

    “最后，嘿嘿嘿…”藤原书记嘴角笑容逐渐压不住了，“他可是全宇宙最后一个埃维金人！还有什么是比延续埃维金人的血脉更重要的事吗？！完全没有！这种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四宫辉夜默默把茶杯往远处挪了挪：“藤原书记，你应该把口水擦一擦了……”

    “所以藤原前辈你完全不在乎他的赌徒身份吗？”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加分项！”

    藤原默默抱住了自己，害羞地扭动起来，“想想看，有谁能拒绝一位有着美丽的眼镜、无敌的运气，表明是花花公子，实则人品上等又爱家人的好男人呢？啊啊，这种反差！我只能说……不懂砂金的人有难了！”

    “可藤原前辈你说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砂金又不会来到地球，最终也只会便宜银河里某位女性吧？”石上摊了摊手。

    “石上你这个混蛋！干嘛戳破我！让我幻想一下不好吗？！”

    ——

    「“那他们在哪里？”影子接过砂金的话，从他身后缓缓走来。」

    「砂金低垂的眼睫在灯光下颤动，像雨水打湿了蝶翼：“我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只是答案没有意义。”」

    「砂金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影子紧盯着他垂敛的眼眸：“承认吧，你累了。”」

    「他穿过砂金，缓步来到小朋友的身边：“我们都累了，所以打算留在这里，我…还有他。你的‘过去’…和‘未来’。”」

    「“留在这里是多久？”」

    「“永远。我们会和你一起，永远留在这片梦中。”影子抬手捂住胸口，“…这是我们对决意赴死之人献上的最大敬意。”」

    「影子顿了顿，继续道：“剑走偏锋，那是一种极为荒诞的做法，但在你身上并不罕见。因为【自己的生命】向来是最先被你扔出的那枚筹码，一直如此。”」

    「“你并不关心真凶是谁，对所谓遗产也不感兴趣。你只想当好一个秉公办事的公司职员，在家族的地盘处处受难，被戴上滚烫的镣铐，推向舞台中央……然后，成为这场盛会的【第三个牺牲品】。”」

    「砂金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以做到，并且天衣无缝。”」

    「“你当然能。你的好运一定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帮到你，一枚星核和一位令使…就这么简单，对吗？”」

    ——

    死神。

    “砂金想自己寻死？难道他是想召唤忆域迷因？”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紧锁，但仔细一想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一推论。

    “忆域迷因杀人完全随机，谁也不知道它的下一个目标，难道他是有什么线索……不对，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在眼里，真有什么线索我们也能知道。”

    平子真子懒洋洋地倚在廊柱旁：“你没听他说一位星核，一位令使吗？哪需要什么忆域迷因？”

    星核自然是指星，那令使肯定指代是黄泉……虽然真子对那位令使的相貌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可以想象那是一位实力强劲的人。

    问题是，星和黄泉为什么要对他出手，他可记得砂金和列车组可是正当的合作关系。

    “但在梦里，如果不是忆域迷因将他杀死的话，他自己也会重新返回到现实中，这又有何意义呢？”冬狮郎更迷惑了，他实在搞不清砂金到底在想什么。

    除非……那位令使和星带来的“死亡”是不一样的，能够达到和忆域迷因一致的效果。

 第410章 匹诺康尼（九十一）

    「“如此一来，公司就能获得上桌的资格。而你也能从无尽的漩涡中抽身，得到梦寐以求的解脱。”」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你最擅长，也最渴望的方式。这场闹剧以一场【死亡】开始，也将在一场【死亡】中落幕。”」

    「影子忽然笑了：“…所以【钻石】才会选择你？”」

    「砂金淡淡道：“他要的只有匹诺康尼，无论手段，不计代价…也和具体的人无关。”」

    「“呵呵呵…很辛苦吧？”」

    「砂金目光一沉：“你忽然变得很体贴啊，良心发现了？”」

    「“我终究是从你的自我中诞生的，所以我很清楚，想取回掷出的筹码难如登天。你要做的事我阻止不了，你要去往的地方…我们也改变不了。”」

    「天空中忽然响起隐隐约约的雷声，砂金仰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穹：“覆水难收。我们能做的只有抓住每个机会，让自己尽可能的多赢一秒。”」

    「影子感慨着点点头：“是啊。可惜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做正确的决定…虽然好运总是站在你这边。你总会赢下去，你从未输过——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非得是你？”」

    「“如果一个幸运儿的奇迹，全部建立在所有他所爱之人、甚至更多人的不幸之上…如果你带来的每一场雨从不象征母神的宽恕和恩赐，而是一次又一次无意义的死亡……”」

    「“那你我究竟是犯了多少错误，才要出生在这世上？”」

    ——

    双城之战。

    “类似的说法……我曾经也听到过。”维克托回想自己小时候在底城的所见所闻，的确有人将他人的幸运归结在自己身上，认为：是他人吸走了自己的幸运。

    更有极端者，会采取一些巫术、诅咒等手段，试图对他人的生活进行干扰。

    只不过维克托认为，那些认为幸运会被吸走的人，往往先吸干了自己对生活的主动权，将自己的无力感投射给了世界。

    “维克托，你还记得这个影子先前问砂金的那个问题么？”杰斯问。

    “什么问题？”

    “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还会选择成为被母神赐福的孩子吗？”杰斯望向自己最好的搭档，“如果被赐福意味着自己的幸运建立在部族其他人的不幸与死亡之上…就意味着砂金的幸运，是由一条条他族人的性命堆砌而成的。”

    “虽然这只是一个猜想，根本就无法证明，但影子之所以敢这么说，想必是砂金自己本人也被这个念头折磨了很多年，无法忘怀吧？”

    “当时，砂金并没有回答影子……”维克托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但如果让他重选的话，恐怕会选择一个更温馨的结果。但问题是，哪怕他的族人都能从大屠杀中幸存，但以奴隶身份活下来的他们，又有几人能像砂金一样走出来呢？”

    ——

    「“…也许等我抵达了那个终点，我们的困惑就能得到解答了。”」

    「“哼…好吧。先走一步，朋友，我在前面等你。”伴随着影子的一声轻笑，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但在离去前，他还是回头看了砂金一眼，“最后的时光，同这孩子好好道个别吧。尽量让自己……死而无憾。”」

    「影子消失了，现场就只剩下了卡卡瓦夏和砂金。」

    「在帮他拍照留念后，卡卡瓦夏也离开了，离去前他好奇地询问砂金为什么不走，砂金却笑着摇头道：“我在这里还有一场…表演。”」

    「“哦…那你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是吗？那走吧，我送你去大舞台那里。”」

    「“…嗯。”」

    「“原来你是演员…怪不得衣服那么漂亮。”卡卡瓦夏好奇地打量着他。」

    「砂金摇摇头：“其实我是一名…商人。但我确实有场表演。”」

    「“你和天上的黑衣人一样？可你没有穿黑色的衣服。”」

    「“普通员工才要穿那种衣服，我的位置…比他们高得多。”」

    「卡卡瓦夏一脸羡慕地睁大了眼睛：“好厉害！希望我也成为像你一样漂亮的大人。”」

    「“你可以的。”砂金忽然笑了，他弯下腰，认真地看着卡卡瓦夏的眼睛，温柔地说：“你一定会比我更好、更厉害。”」

    ——

    迷宫饭。

    “他可不可以不死啊…”

    “知更鸟和流萤都不在了，连肉体都消失了，他这要是一去，埃维金人的血脉彻底断绝，宇宙里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看的眼睛了……”

    地下城里的篝火烧得噼啪作响，玛露西尔抱着膝盖，绿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死了我舍不得啊呜呜……”

    “好了，玛露西尔，说不定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呢？”齐尔查克嚼着肉干，抬头看着天幕，“刚刚卡卡瓦夏提到了‘黑衣人’，结合砂金的话，那黑衣人想必就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人，简而言之，在埃维金人与卡提卡人的冲突发生之前，公司就已经来到茨冈尼亚，介入这两个部族的纷争了。”

    他眉头微皱，认真观看着卡卡瓦夏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疤和淤痕：“虽然我们可以得知卡提卡人在之后的确发动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但我们站在公司的角度，以【存护】的意志思考……公司真的会坐视不管吗？”

    “啊，对哦！”莱欧斯恍然大悟，猛地坐直了身体，“公司是信仰【存护】，屠杀这种明显和【存护】相违背的事，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放任吧？”

    卡提卡人虽然在茨冈尼亚强势，但在公司面前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盘菜而已，只要公司想阻止，那是一定能阻止的。

    齐尔查克给出自己的结论：“所以我怀疑，埃维金人或许被公司多少抢救回了一点，并不是如砂金所想的灭绝得只剩他一人。”

    “可是…砂金先生在公司地位很高，如果有同族幸存，他应该早就知道啊。”玛露西尔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而且这么多年，我也不相信砂金先生完全没有寻找过同族。”

    “齐尔查克。”

    一直在篝火旁默默准备料理的森西突然开口，主动插话进来，“玛露西尔说的很对，是你忽视了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如果公司真想要阻止卡提卡人发动屠杀的话，那屠杀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发生。但结果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森西神情凝重地抬头看着卡卡瓦夏，“…这足以说明，公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插手他们部族之间的争斗。公司只想和这场厮杀的胜利者做交易而已。”

    ——

    「两人来到剧院深处，在幕布前停下脚步。」

    「“这道幕布后就是大舞台了……”卡卡瓦夏回头望向砂金，微微一笑，“马上就是登台的时间了，你做好准备了吗？祝你的演出圆满成功。”」

    「“谢谢你。”」

    「“你看起来还是很紧张…”卡卡瓦夏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那我们来‘对掌’吧？如果有母神的保佑，你就可以轻松点了。”」

 第411章 匹诺康尼（九十二）

    「“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没关系，我会的。”砂金微微一笑，“…我当然会。”」

    「……」

    「暴雨如注，金发女子半跪在泥泞中，双臂紧紧箍住怀中的小男孩，温柔地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泥沙。」

    「“我们得在这里分别了，卡卡瓦夏。卡提卡人就要来了。”」

    「卡卡瓦夏已经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还是泪，他声音不断颤抖着：“为什么？卡提卡人已经抢走了我们所有的钱、吃的，还杀死了爸爸妈妈…他们还想要什么？”」

    「“卡提卡人残忍、嗜血、贪得无厌。他们想要一切，所以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姐姐扶着他干瘦的肩膀，安慰道：“这是个诡计，一场复仇。记得吗？今天是【卡卡瓦】之日，也是你的生日。”」

    「“他们知道埃维金人一定会在这天举办祭典。借着这场雨，他们会来摧毁我们的大篷车，抢走想要的一切。”」

    「“但卡提卡人不知道，这次我们会反抗，天上来的黑衣人也站在我们这边。卡提卡人在他们面前毫无胜算，一定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这场雨，卡提卡人就不会行动，我们也没有机会周旋。这都是母神的恩赐，而你是【卡卡瓦夏】，你的好运会保佑姐姐成功。”」

    ——

    进击的巨人。

    “我要…我要杀光他们……”

    当看到卡卡瓦夏的姐姐单膝跪在泥泞中时，艾伦又想起了三年前母亲在废墟中与他告别的场景。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可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悲伤的表情，他紧紧咬着牙，仿佛有股熟悉的灼热感从胃部窜上咽喉，每一根咬紧的牙缝里都渗出着铁锈味的血气，恨不得亲口撕碎卡提卡人的喉咙。

    “艾伦，艾伦……”

    耳旁传来三笠的声音，艾伦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伴随着掌心传来阵阵刺痛——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攥拳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掌心。

    “抱歉，阿尔敏、三笠……”艾伦惭愧地摇摇头，“我只是太生气了，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战略投资部还不出手，难道非得等到埃维金人全部死完他们才愿意出手吗？”

    “并非如此，艾伦。首先这里并非是战略投资部管辖，而是市场开拓部。”阿尔敏露出遗憾的表情，“恐怕他们对这场两个部族之间的大屠杀并没有任何兴趣。”

    “那为什么不让【钻石】来？他不是【存护】的令使吗？他怎么能放任在公司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艾伦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这帮混蛋到底存护了什么啊？！”

    “……”

    阿尔敏一时也无言以对，他也希望是由【钻石】负责这件事，或许存护的令使能够带来一些不一样吧？

    但可惜对卡卡瓦夏来说，已经没有如果了。

    “阿尔敏，你说有朝一日……市场开拓部会来到我们的世界吗？”艾伦忽然问道。

    “大概……会的。”阿尔敏愣了一下，“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将巨人全部驱逐的话，有可能市场开拓部会注意到我们，将我们的世界与宇宙连接起来。”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要给他们的主管狠狠来上一拳。”艾伦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就当是替卡卡瓦夏打的。”

    ——

    「“可…可有人会死掉的，你也会有危险……这哪里是好运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卡卡瓦夏抹着眼泪，哽咽不止。」

    「“埃维金人有仇必报。母神在呼唤我，爸爸妈妈在等我，我必须回应。但她将好运赐给你，要你活下去。”」

    「女子将卡卡瓦夏攥紧的拳头掰开，用自己更宽大、更温暖的手轻轻合在一起……她闭目亲吻着卡卡瓦夏的额头，一字一句地叮嘱：“只要你还活着，埃维金人的血就不会流干。所以跑吧，卡卡瓦夏，不要害怕，不要回头。到山的那一边去。雨会长伴你，雨会保佑你。”」

    「“而我们，将在下一次【卡卡瓦】的极光下重逢……”女子紧紧握住他的手，“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

    「“旅途永远坦然……”」

    「“…诡计永不败露。”」

    「“再见，卡卡瓦夏。”」

    「……」

    「“公司市场开拓部发言人证实无主星区茨冈尼亚爆发小规模叛乱，目前局势已得到有效控制——”」

    「“叛乱分子来自当地一支‘卡提卡’的氏族，该氏族长期对公司心怀不满，对市场开拓部在当地的工作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该氏族向处于公司保护下的‘埃维金’氏族发起大规模袭击，造成6728人死亡，3452人失踪，伤者目前已被医疗救援组织【创伤战线】接收——”」

    「“发言人最后表示：存护的巨锤必将为所有生命落下，无论生死，无论种族，无论思想，以捍卫我等与生俱有之基本权利……”」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滚蛋吧！公司！啊啊啊啊——！”

    阿库娅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画有“星际和平公司”几个大字的抱枕，然后整整一上午都在疯狂殴打着它，一边打一边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令闻者无不激奋。

    “克里珀三锤子干碎【繁育】，拯救寰宇！而你们却连一支几千人的小氏族都保护不了，说出去都给克里珀丢人！你们给我吃屎去吧！”

    “啊啊啊啊——！”

    虽然阿库娅的拳头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但激动的心情却激发她周身澎湃的水元素力，当场一拳将抱枕揍得湿漉漉的，仿佛是将“星际和平公司”这几个字打哭了似的。

    “呃……”

    和真指了指阿库娅狠狠殴打的抱枕，回头问惠惠：“她那玩意儿咋来的？”

    “哦，最近因为天幕上的画面大大凸显了公司的不作为嘛，看得很多冒险家都很生气，所以就有人将抱枕上画有星际和平公司几个字，给人殴打泄气。”

    “还有这种事？”

    “这算什么，还有冒险家把防御技能拉到最高，硬说是【存护】，假冒公司的黑衣人和卡提卡人在大街上公然挨打，揍他一下十块钱，最近可赚了不少呢……我也正打算出门给他来一发爆裂魔法。”

    “那让达克妮斯上去岂不是能暴富？”和真灵机一动。

    惠惠轻轻叹了口气：“和真，还是省省吧，你是不知道假扮公司和卡提卡人有多遭人恨……你要是假扮过公司员工，挨打一时爽，但之后呢？不仅冒险家工会的前台不给你发布任务，甚至讨伐魔物连组队都没人要。你去喝酒…酒馆老板知道你假扮过卡提卡人，多少都要在你酒里掺一勺水。”

    “我甚至怀疑…现在魔王的仇恨值都没有卡提卡人高。”

 第412章 匹诺康尼（九十三）

    「“卡卡瓦夏？”」

    「等砂金再度睁眼，卡卡瓦夏已经消失了。」

    「“…再见。”」

    「叹息声像一枚磨损严重的旧筹码，缓缓坠入记忆的深潭。砂金静静走到鲜红的大幕前，他离最后的舞台只有一步之遥。」

    「“好咯——演员已经就位，好戏该开场了。这场演出献给你，希望它能为你留下难忘的回忆……”」

    「砂金蓦然回首，他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漫长经年的时间，直达那遥远的雨夜，那里有被泪水打湿的星光，和姐姐掌心永不褪去的温暖。」

    「“…卡卡瓦夏。”」

    「……」

    「星期日：“对了，在你临走前，我还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他顿了顿，“你…真的想要亲手毁灭这个世界吗？”」

    「砂金深深地笑了：“假设——只是个假设——假设我每次掷骰子都有概率掷出这个结果……那我一定会非常乐意赌一把的。”」

    ——

    斩赤红之瞳。

    “假设——只是个假设——假设有这么一个人，从小在环境恶劣的部族里长大，部族动不动就要遭受其他部族的屠杀和掠夺，父亲死于意外，自己的妈妈、姐姐都死在了屠刀下。”

    “他作为部族的最后一人，侥幸存活，还要被当做奴隶贩卖，历经九死一生，才为自己博出了一线生机……”

    威尔忍不住长叹一声：“换做我，早就想抱着世界直接原地爆炸了，说不定这样还会心理满足一点……”

    “哦？没想到威尔也会说出这种属于恐怖分子的发言呢。”

    伴随着一道高亢的男声，一位穿着白色大褂、科学家装扮的男人缓缓走到房间内。

    “时尚先生！”

    Dr.时尚挑眉一笑：“如果威尔想抱着世界爆炸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进行肉体改造，用最新型的炸药助你一臂之力哦。”

    “时尚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威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我们的帝国内真的存在类似于砂金这样有着凄惨经历的人吗？”

    “嗯……”Dr.时尚低头沉思了片刻，“有的，不过这种身世悲惨的人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存在，并不稀奇。这种人往往会因为童年的境遇催生出反社会人格，对世界怀有报复心理……当然，他们大多都变成恐怖分子…嗯，外头的叛军大多也都是这种人。”

    Dr.时尚认真地盯着威尔的眼睛：“所以，威尔，遇到这种人，直接动手杀死就好了。”

    ——

    「在黄金时刻的街头，瓦尔特和黄泉也已经和星他们成功会合，在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瓦尔特也是开门见山地说出了黄泉如今的立场。」

    「众人一致讨论后，认为指控黄泉的砂金当下才是最可疑的。瓦尔特猜测他已经对匹诺康尼的秘密有所察觉，并付出了行动，只是当下并不清楚星穹列车在他的计划中处于什么位置。」

    「最坏的情况……他可能会利用列车做些出格的事。」

    「由于黄泉会和大家一同出发，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砂金，可偏逢不凑巧，刚好街道上的喇叭里传来砂金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

    「“匹诺康尼有史以来最惊奇、最盛大的表演即将开幕——星际和平公司诚邀各位光临现场——克劳克影视乐园！”」

    「姬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吧。如果演员和观众都到不了场，砂金那么多布置不就白费了吗？”」

    「事不宜迟，众人决定马上赶往乐园现场，只是在队伍的最末尾，黄泉叫住了瓦尔特。」

    「“…瓦尔特先生。”黄泉有些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同伴，我的‘真实身份’？”」

    「“就像你说的一样，不是不愿，而是不能。那段漫长的故事…我也难以用三言两语向他人转述。但我愿意相信你，我对你的信任更多来自于…个人的主观判断。我也相信——即便换做她们，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非常感谢。”黄泉微笑着点了点头，“作为回敬，在接下来的对峙中，倘若出现了对星穹列车不利的形势…我会站在你们这边。”」

    「“——愿尽绵薄之力。”」

    ——

    崩坏三。

    “话说，令使口中的‘绵薄之力’能有多绵薄？”琪亚娜挠了挠头，“她能不能召唤出类似于景元神君那样的威灵，到时候帮助列车组砍一刀？”

    “我也不太清楚……我记得她斩杀过冥火大公，那个时候她拔刀过么？”

    印象里的黄泉似乎并没有真正出手过，极少数的战斗画面姬子也回想不起来了。刚才她提到了所谓的“真实身份”……想必黄泉并不单单只是一位令使那么简单。

    重点是——她到底是哪位星神的令使。

    哪怕是在模拟宇宙，在当初【繁育】肆虐寰宇的那段期间，出现的星神里似乎也没有能和黄泉能对得上命途的。【终末】、【神秘】？

    能够模糊人记忆，本身却又并非【记忆】命途的存在……

    “所以，现在列车组的形势是组团一起讨伐砂金？就像游戏里打BOSS一样？”布洛妮娅在一旁插话道。

    琪亚娜摇了摇头：“也不对，你见过讨伐BOSS随队携带令使的么？如果真的爆发了一场战斗，砂金才是挑战者好吧？”

    说着，琪亚娜兴奋钻到芽衣身后：“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见到另一位‘芽衣’出手了，芽衣…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

    「众人来到空无一人的乐园，穿过长廊，最终抵达一处宽阔的舞台前。」

    「四周的喇叭里传来砂金的声音：“真是姗姗来迟啊，星穹列车的各位，还有这边的…【不速之客】。”」

    「姬子：“我们来赴约了，砂金先生。按照礼仪，您也应该现身才是。”」

    「砂金低低地笑道：“我当然会。但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再好好介绍下今晚的主角……”」

    「“掌声有请——【星核】小姐！”」

    「星满脸微笑，大大方方地向着四周的摄像头招手：“妈妈，我上电视了！”」

 第413章 匹诺康尼（九十四）

    「“呃……”三月七顿时被她给整无语了。」

    「瓦尔特双手抱臂，认真道：“容我提醒，这片舞台和星的身份，应该都和缉拿真凶无关。”」

    「“不，有关，当然有关。不然我为什么要努力取得你们的信任，再把各位邀请到这里？因为她是唯一一名见证了三起命案的目击证人，能够证明【梦境中不存在伤亡】是一纸空谈的最佳人选！”」

    「姬子眉头一皱：“三起命案？”」

    「“对，女士。第三桩命案马上就要发生了。就在这里，克劳克影视乐园……一场真正盛大的死亡。”」

    「“你、你、你……还有你…所有人都将死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星核】小姐……你将在这里亲自化身【死亡】。”」

    ——

    银魂。

    “星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吗？”

    银时一边挖着鼻孔，一边望着天幕里一脸懵逼的星：“这家伙不会是在恶意捧杀吧？那种很经典的‘战斗前狂吹主角，让主角膨胀然后主动露出破绽’的戏码。”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边站着黄泉小姐，我可能还会信一点点。”神乐坐在定春的脖子上，抱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问题是…完全没有能够威胁到黄泉的画面，星要一瞬间获得超越令使的力量，恐怕才能给黄泉带来死亡。”

    “瞬间超越令使……”银时稍微想象了一下，“星如果能变身成超级赛亚人的话倒是有可能，而且是能直接进化到超三的水平……大概能和黄泉打个五五开吧？”

    “喂喂，银桑你也太贬低星了吧？”新吧唧推了推眼镜，眉毛都皱成了八字形，开始一本正经地讨论起来：“超三可是有着常态400倍的战斗力！星好歹也是被纳努克瞥视过的人，根正苗红的【毁灭】命途行者，如果她的一击威力翻400倍，肯定打得过黄泉啦！”

    “新吧唧，那你有见过黄泉拔刀吗？”一旁的神乐突然插话问道。

    “……”

    这可问倒了新八，印象里的黄泉都是在用刀鞘战斗，更久远一点的战斗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但他还是坚持认为，黄泉既然身为令使，和景元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没见过，但应该和神君大斩的威力差不多吧？”

    ——

    「“你怎么保证自己能活下来？”星问道。」

    「砂金呵呵一笑：“当然，不要小看存护。琥珀王的基石自会为我指明出路。让我说得更明白些吧：我会引爆你体内的星核，在匹诺康尼制造一场小小的‘意外’……”」

    「“砰！整个乐园都将化为一场碎梦。然后，我将在家族做出反应前，成为公司舰队的领航人。”」

    「黄泉完全不信，她单手叉腰，仰头道：“虚张声势对我们没用。如果真能做到，你先前有的是机会。”」

    「“你在和我打赌？好啊，那我也和你赌。我赌自己能大获全胜，用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爆炸证明【同谐】的誓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你做不到。”黄泉冷冷道。」

    「“我当然能做到，不过又是一场赌博而已。”砂金方才高亢的语气逐渐冷静下来，“我从茨冈尼亚的荒漠走来，为了六十枚赤铜币，人们在我身上烙下印记，为我戴上枷锁，将我送上邢架，埋入黄沙……”」

    「“可太阳杀不死我，流沙反而将我送向学会和公司的怀抱。记住，我不是偶然赢了一次，我从来没有输过。”」

    「“给各位分享一则谚语吧：睡眠是死亡的预演。生命因何而沉睡？因为我们尚未准备好迎接死亡。每一夜的入梦与赴死无异，正如此时此刻的你我，心怀死志，躲入睡乡。而【死亡】…也将应我们的梦呓前来。”」

    「“朋友们，游戏已经开始了。你们无法拒绝——”」

    「“——没有理由，也没有余地。”」

    「在砂金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聚光灯骤然熄灭，天空逐渐被铅灰色的阴云吞没。星下意识地拿起炎枪，挡在众人身前。」

    「“骰子已经掷下，各位准备好开牌了吗？”」

    「一片漆黑中，舞台上的显示屏忽然亮起，砂金在荧幕中现身，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星手里的炎枪，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

    「“筑城者的炎枪，哈哈哈……一文不值。”」

    「他随手抛出三枚骰子，在舞台的正中翻滚，最终停在众人脚边——三个同样的花色，如同三只嘲讽的眼睛，死死盯着众人。」

    「“我来押注，我来博弈，我来赢取。”」

    「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黑暗如同被刺穿的幕布，有一点金光泄露而出。它如一滴液态的黄金般缓缓落下，直到悬浮在舞台半空。」

    「光芒渐敛，显露出砂金的身影——却与平日截然不同。」

    「他身着华服，脸上覆盖着一张诡异的面具，但最引人瞩目的，是他虚托在掌心的物件——一块正散发着淡淡光晕，却又布满裂痕的……基石。」

    「“我任命运拨转轮盘，孤注一掷，遍历死地而后生。”」

    「在他握紧基石的瞬间，一道辉煌的金色光柱自他体内迸发而出，仿佛一个被囚禁多年的孩子终于挣脱了枷锁……那光芒太过耀眼，像一柄由太阳熔铸的剑，誓要劈开匹诺康尼这纸醉金迷的夜色。」

    「“一切献给——琥珀王！”」

    ——

    终末的女武神。

    “嚯？这是【存护】令使的力量？”

    神明一方的休息室里，宙斯激动地睁大了眼睛，白色的长眉高高扬起。

    虽然听星期日讲过基石里封印着【存护】令使的权能，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原本以为令使的力量大多会和“存护”概念相关，以防御为主……但没想到在砂金身上居然会表现得这么华丽，且富有攻击性。

    …似乎比景元和黄泉的排场都要大啊。

    “这小子，居然藏着这种力量……他难道不应该在拿到基石的第一天，就去把卡提卡人灭族掉吗？”湿婆掏了掏耳朵，“只要他愿意变身，毁灭一个没有令使存在的世界，不是轻轻松松的么？”

    “喂喂，你额头上的眼睛是摆设么？用不到可以捐给有需要的神。砂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专门搞破坏的神明一个德性啊？人家对仇恨可是很克制的好么？”

 第414章 匹诺康尼（九十五）

    释迦一边咬着棒棒糖，顺便不屑地瞪了湿婆一眼：“而且他这根本就不是完全存护令使的权能，只是十分之一而已。甚至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他的基石已经受损，大概只有二十分之一？”

    “那也很强了。”须佐之男斜倚在软塌上，“凭借这份残缺的力量，他应该也能做到压制星他们……前提是黄泉如果不出手的话。”

    “呵呵，压制？别说残缺的基石，就算砂金基石完整，也绝不可能压制列车组。”洛基在一旁的阴影里托着下巴，冷笑着问道：“其他人且先不论…你觉得那个叫瓦尔特的家伙隐藏了多少实力？”

    “这……”

    须佐之男一时语塞，虽然他看得出瓦尔特先生的确有所保留，但对方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沟，你能看到他隐藏了三分实力不代表他只有三分，而是你的视野向下只能触及到那里。

    他恐怕在与幻胧对战的时候都在有所保留，并没有使用出全力。

    “看不出，对吧？”洛基阴恻恻地笑着，“如果他愿意将全部的实力展现出来的话，恐怕不需要黄泉出手，他一个人就能压制砂金。”

    ——

    一拳超人。

    “尊者！快看！他变身了！”

    英雄协会的健身房里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只见几十名穿着背心的男男女女正齐刷刷地仰头望着天幕，嘴巴情不自禁地张成了一个大圆。

    “这、这就是存护令使……好帅……”某个穿着背心的女士脸颊不禁一红。

    虽然砂金平时的行动就已经很张扬了，但没想到动用基石后的他穿着更加夸张、华丽，尤其是那种自信又强势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不少正在锻炼的背心帮的女成员们不禁脸红心跳。

    “喂喂，别看了！我们要相信背心的力量。”为首的背心尊者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背心，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背心帮的成员们也都纷纷回过神，继续着自己的锻炼。

    但也有人开始好奇地进行询问：“尊者，我们按照如今的方式进行锻炼，能够练到砂金那种水平吗？”

    “嗯……”背心尊者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后毅然地抬起头，“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要相信背心的力量，然后持之以恒的坚持锻炼。总有一天能达到他那样的境界的。”

    “总有一天……那是多久？”

    “我也不清楚，大概需要五十年吧？”背心尊者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总之，这五十年里，我们就一起朝着砂金这个目标一起锻炼吧！”

    ——

    「“即便身处逆境，人只要还有希望，就一定会跟注……你们蕴含的可能性，值得让我放手一搏…！”」

    「伴随着砂金响指清脆的声音，刹那间，四周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重组——等列车组的众人再度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座金碧辉煌的赌场中央。无数骰子在半空自行旋转，每次停下时，砂金身后都会出现对应的数字。」

    「“要不要来和我赌一局？”」

    「砂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虚幻又真实。三月七可不想跟他废话，迅速弯弓搭箭，六相冰箭矢破空而出——然而，箭尖在距离砂金面门寸许的位置时被一把弹开，并化作流水彻底消解。」

    「姬子目光一沉：“……他身上一定存在着【存护】的加护。”她和一旁的瓦尔特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看来，只能先按他的规则来了。”」

    「众人挨个敲打骰子，但无论他们尝试几次，总计的点数都比不过砂金。」

    「伴随着一轮骰子落定，胜负已分。」

    「“很遗憾。”」

    「砂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他平静将双手张开，众人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出现一堵高耸入云、由筹码组成的高墙。」

    「“骰子已经掷下，所有，或一无所有！”」

    「他狞笑着，手指向前轻轻一拨——」

    「那堵由亿万筹码构筑的巨墙轰然倾塌，刹那间化作铺天盖地的海啸，汹涌地向众人袭来。它们相互碰撞迸发出刺耳的嗡鸣，将整个赌场都震得支离破碎。」

    ——

    咒术回战。

    “哦？领域展开？”

    两面宿傩露出略带愕然的表情，但很快在下一秒就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似乎对天幕里发生的一切感到非常有趣。

    虽然他并没有有幸亲身体验这个特殊的“领域”，但身为诅咒之王他，但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已和无数人比拼过领域，也有无数人死在他的伏魔御厨之中。在见到领域的一瞬间，他就开始下意识地分析起来。

    “领域会增强一个人术式，也会为术式附带必中效果。砂金的这个领域中，触发必中效果的前提是骰子总数的大小……只要数字比他低，那对方无论如何躲避，都会被他的筹码之海给淹没。”

    “领域内或许对他的运气也有一定增幅……不，不需要增幅，他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和宿傩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羂索这时突然开口提醒道：“但真正厉害的可不单单是他的必中效果哦？在领域内，列车组根本就伤不到他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仅仅是三月七，任何人都伤不到他，只能强制攻击他面前无论如何都破坏不掉的骰子。

    “【存护】之力……哼哼，很不讲道理吧？似乎比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还要麻烦一点？恐怕连你的斩击也伤不到他分毫哦。”

    “确实很麻烦，不过，更麻烦的还在后头。”

    宿傩并没有在领域内看到黄泉的身影——换句话说，这个女人尚未出手。

    他在等她拔刀。

    ——

    「面对着铺天盖地筹码的吞没，星下意识地举起炎枪进行格挡防护，试图像上次面对幻胧那次一样，用【存护】再度保护同伴。」

    「然而，不知过了几秒，预期内的剧痛并未降临。甚至，连一丝擦伤的感觉都没有。」

    「“…怎么回事？”」

    「星心里一颤，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黄泉单手持刀横亘在前，整个人如一柄利刃静静伫立。自始至终，她都只握着刀鞘战斗，从来没有真正拔出过。」

    「砂金的语气终于产生了一丝变化。」

    「“强牌慢打，故作姿态…你们让我有些心急了。”」

 第415章 匹诺康尼（九十六）

    「随着一阵狞笑，砂金迅速飞至半空。」

    「“为了尽兴，各位——”一枚筹码在他指尖翻飞跃动，拇指轻轻一弹，筹码便化作金光飞向云层，“我就押上全部的筹码吧。”」

    「刹那间，整片苍穹都开始震颤起来，金光如潮水般席卷夜色，将乌云吞没、雷霆抹消，云层仿佛化作一团流动的琥珀，无数筹码在其中若隐若现，如同悬在众生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倾泻而下。」

    「“只有抛却理性，才是真正的博弈……”」

    「砂金张开双臂，声音带着某种近乎癫狂的愉悦。」

    「“令使——你一定会跟注的。”」

    ——

    Fate。

    “喂喂！这家伙不会是想把整个城市里的人选定为目标吧！”

    看着天幕中那片逐渐扩散的金光，已经开始呈现出合围之势，恐怕只需要几分钟，整个匹诺康尼的人都难逃一劫。

    远坂凛很快就意识到砂金要做什么。

    他奈何不了有黄泉同行的列车组，便打算对普通人下手。唯一的目的便是逼迫他们杀死自己……这种疯狂的计划，简直不可理喻。

    “这些筹码的威力，恐怕和那家伙的宝具一样……”

    “…那家伙？谁？”LanCer投来疑惑的目光。

    “吉尔伽美什——最古老的英雄王，他是我父亲在上届圣杯战争中召唤出的从者，他的宝具‘王之财宝’和砂金的这招很类似……不过砂金的范围要大得多。”

    远坂凛正认真解释时，忽然玄关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嗯？有客人来了，是小樱吗？”听到门口处传来动静，士郎马上放下手中的菜刀前去迎接，可当到玄关处时，他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吉尔伽美什正站在玄关处，猩红的瞳孔微微眯起，扫视着卫宫家热闹非凡的客厅——

    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客厅，一块被炉前，居然坐着足足三位从者，这架势倒是让初来乍到的英雄王愣了一下。

    “喂，英雄王，你来这做什么？”

    放下筷子的阿尔托莉雅，赶紧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

    “没什么，本王只是恰好路过，恰好听到有人说‘砂金的能力比本王的王之财宝范围要大得多’。”

    “……本王也好奇说这话的杂种究竟是何等蠢样，是否值得本王亲自赐她一死——”

    说着，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瞪了远坂凛一眼，顿时吓得少女花容失色，赶紧一溜烟地躲到ACher身后。

    “我、我…又没说错。”在正主面前，少女的气势顿时软了一大截，却依旧不甘示弱：“有种你自己去找砂金较量去，你们自己比比看谁的宝具范围大嘛……”

    ——

    「……」

    「雨，下个不停。」

    「像无数碎玻璃从天上倾泻，把海面扎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黄泉撑着那把鲜艳的红伞，静静凝视着远处灰蒙蒙的海平线。」

    「“你…要启程了么？”」

    「身后传来的声音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枯木，干涩而苍老。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收紧握伞的手指。」

    「“嗯。”她平静地答，“也许…会途经你所说的地方。”」

    「“匹诺康尼……”老人问，“你想在梦中寻求什么？”」

    「“我不需要寻求什么。它们不在梦中。”」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恐怕家族并不会为你开门。”」

    「“为什么？”」

    「“因为你行走的道路…不为【同谐】所容。”」

    「“即便…这非我所愿？”」

    「“即便这非你所愿。因为祂与其他星神不同。祂从不瞥视任何人，祂也无需瞥视任何人。祂留下命途的织缕，任由人们行走，共同罗织一道巨大的影子…而这影子亦默默地笼罩他们本身。”」

    「她的紫眸依然不动地望向前方：“总有从阴影中归来的人。”」

    「“他们大多成了那影子的一部分。”老人苦涩地说。」

    「“在你眼中，我也一样吗？”」

    「“你还留有一丝色彩……但并不多。”」

    「“……这就足够了。”」

    「黄泉抬起头，目光不知在看向何处。几滴逃过伞沿的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在下巴悬成将坠未坠的水珠。」

    「“在它们彻底消散之前……我会抵达【虚无】的尽头。”」

    ——

    提瓦特。

    “虚无？这个星神……好像以前没听说过啊？”

    沫芒宫内，莱欧斯利正端着一杯红茶坐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轻轻拨动着茶勺：“那维莱特，你还有印象么？”

    哪怕是在寰宇蝗灾里，虚无都是一个陌生、不被人提及的名字。

    “有点印象，不过虚无真的能够算是一位星神么？”

    在那维莱特的理解中，星神除了宰制一条命途的权柄，还有一点就是如卡芙卡所言——星神是能被杀死的，但宰制【虚无】命途的星神……那维莱特只能想起当初黑天鹅与黄泉的舞蹈里，那近乎要吞没一切的黑洞。

    假设黑洞能够算作一位星神的话，那祂要如何才能被杀死？

    “而且听那位老者话里的意思，虚无命途和巡猎、毁灭这些都不太一样……祂不会主动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他人，让他们成为令使，而是任由人类自己在虚无的命途上行走，走得越远的人，便越能得到更多的力量……但同时也会被虚无侵蚀得越深。”

    莱欧斯利眯起眼睛，低头思索道：“…那既然黄泉从来没有被【虚无】星神瞥视过，那她真的能够算是一名令使么？还是说，她只是一位在命途上走得足够遥远的行者……可由于虚无命途本身的特殊性，让她获得令使级别的力量？”

    ——

    「砂金抬手的刹那，万千筹码如同神罚般倾泻而下，仿佛在下一场黄金的暴雨。这些筹码不断砸毁着一切建筑，甚至有不少竟直直朝着列车组的众人袭来。」

    「姬子和瓦尔特下意识地上前格挡，可黄泉却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他们身前。」

    「“嗒。”」

    「鞋跟落地的轻响。在这场“暴雨”的轰鸣中竟显得格外清脆，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一枚白子静静落在满盘喧嚣的黑棋之间。」

    「以那一点为始，某种难以言喻的漆黑开始向四周逸散、吞没。」

    「下坠的筹码突然静止，滂沱的雨滴在半空中凝滞，列车组众人惊愕的表情，此刻如同被琥珀封存的虫珀，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在这片绝对寂静的领域里，唯有黄泉还在行动。」

    「她的指尖最先染上血色，随后从五指逐渐开始蔓延，如同朱砂在宣纸上晕染，转瞬间便吞噬了整条手臂。她的头发也开始逐渐褪色，直至整个人变得“苍白”。」

    「一滴血泪溢出眼角，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原为逝者哀哭，泣下如雨，充盈渡川……”」

 第416章 匹诺康尼（九十七）

    「恍惚间，【虚无】似乎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否则，她怎么会看到那个身穿和服的少女？」

    「素白的襦袢被雨水浸透，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她静静地立在荒原中央，背后那柄比人还长的太刀在雨幕中泛着青灰色的光。」

    「而她的面前——」

    「无数的刀剑斜插在大地上，它们或残或破，像战死者最后的墓碑。」

    「伴随着一声轻叹，黄泉将手中的太刀缓缓拔出。」

    「“…如潮涌至，领你归乡。”」

    ——

    海贼王。

    白。

    天地间只剩这一种颜色。

    米霍克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处是无边无际的苍白。没有天空与地面的分界，没有光影的变幻，甚至连自己脚下是否踩着实地都难以分辨。

    印象里，他记得自己刚刚在甲板上和克洛克达尔一起观看天幕，正好看到黄泉拔刀的场面……但不知为何，几乎是一秒的间隙，他便来到这处奇怪的空间。

    “这是某种幻觉？还是说……我死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但那里毫无伤口，不仅如此，他甚至连一丝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他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衬衫，长裤和及膝皮靴，胸前的十字架小刀也依旧悬挂在原位。

    可诡异的是，他浑身上下都如同漂白过一般，所有颜色都消失殆尽，唯有一片单调的白。

    “这是天国？”他冷哼一声，“如果是的话未免也太无趣了。”

    他试着活动手指，触碰到身后“夜”的刀柄——熟悉的冰凉触感让他确信自己并非身处幻觉。

    …可又会是在哪里？

    就在他准备拔刀试探这片空间时，远处的“地平线”突然泛起一丝涟漪。

    那是一抹比苍白稍深一些的灰，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缓缓晕染开来。米霍克眯起眼睛，看着那抹灰色逐渐扩散，变幻出更多层次——先是如薄雾般的浅蓝，然后是靛青，最后恢复成大海应有的蔚蓝。

    色彩回归的过程如同倒放的影片，由远及近席卷而来。米霍克看着自己的黑刀最先恢复本色，紧接着是自己的衣着，酒红色的花纹在衬衫上出现，十字架小刀也重新开始闪耀金属的色泽。

    当色彩蔓延到他的皮肤时，米霍克终于感受到一阵微风拂过面颊。他抬起头，原本苍白的“天空”已经重新恢复正常，几缕白云正悠闲地漂浮其间。

    “喂！鹰眼！”

    身后传来克洛克达尔略带嘶哑的声音，米霍克转过身，只见他正满头大汗地坐在甲板上，金色的钩子深深扎进木板，似乎是为了在刚刚的变故中固定身体。

    “你刚才也见识到了，对吧？”

    “那片白色……”克洛克达尔深吸一口气，“…就是从那女人拔刀后才出现的，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那玩意儿是什么了吧？”

    “虚无。”

    “妈的。”克洛克达尔忍不住破口大骂，“刚才过去了多久？一分钟？十分钟？那女人拔刀的瞬间，整个世界的颜色都被虚无吞没掉了……她究竟在这个该死命途走了多远？”

    ——

    龙族。

    当视线中的颜色重新恢复时，楚子航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凯撒。

    从对方懵逼又震惊的眼神中，他迅速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会见到一场酣畅淋漓的令使搏杀，却没想到仅仅只是黄泉拔出武器，其中蕴含的虚无命途之力就影响了旁观这场战斗的他们。

    “砰！”

    高天原的外面传来陆陆续续的汽车碰撞声，楚子航和凯撒迅速跑出牛郎店，只见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车辆事故，人员的哀嚎与痛苦声接连不断。

    “这……”凯撒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可能刚才在我们被夺去色彩的那数十秒内，现实中的时间并没有停止流动，而对这些车辆驾驶员来说……数十秒足以酿成一场车祸。”楚子航说。

    “……这不就和上次幻胧捏碎星星所酿成的灾难一样么？”

    “不一样。”楚子航摇摇头否定说，“这一次可没有建木逸散出的【丰饶】之力为我们疗伤。”

    ——

    「黄泉的刀锋轻描淡写地划过虚空。」

    「起初那仿佛只是匹诺康尼破损出的一道血痕，却在出鞘的刹那化为一道赤红的新月。刀芒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绢布般被整齐割裂，露出其后涌动的纯白虚无——」

    「然后，一切都被虚无所吞没。」

    ——

    鬼灭之刃。

    炭治郎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幕，不错眼珠地不敢挪动分毫。

    可是——

    他只觉得眼前一闪，一抹细亮的光线在那郁闷已极的风声雨瀑里爆发出来，极快极利地划出，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终于迎向那遮天蔽日的筹码，和那将要毁灭一切的砂金！

    ——黄泉出手了！

    ——她终于拔刀了！

    炭治郎几乎要欢呼一声。

    他在心里早已把自己和列车组绑在了一起。他也早已渴望见到黄泉拔刀！

    漫天“风雨”骤停，可消失的不止风雨，还有颜色。炭治郎揉了揉眼珠子，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这样感觉持续了大概二十秒，正当他开始紧张起来时，视线中的颜色又开始逐渐恢复。

    ——天上云飞云走，终于月绽一线。那些微而至的光芒中，炭治郎只见道黄泉小姐正独自站立。

    她收刀的动作很轻。

    但在刀镡与鞘口相触的刹那，最后一块停滞的雨幕轰然坠落。万千雨珠同时砸向地面，在积水里溅起无数坑洼，方才还凝固的世界突然有了声音——雨滴砸在金属广告牌的脆响、雨滴砸在她肌肤上跳动的滴答……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苍白的匹诺康尼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色彩。

    炭治郎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天幕碎了——不对，不是碎了，而是天幕里的匹诺康尼的天空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数万米高的云层被整齐地一分为二，露出其后深邃的虚空。

    他这才发现，匹诺康尼的上空笼罩着类似屏障一样的东西——但可惜那东西也被黄泉一刀砍得支离破碎，倾盆大雨顺着那道缝隙灌进来，逼得行人纷纷躲在广告牌下躲雨。

    “刚才一刀……好像释放了什么东西，把我们全部都吞没掉了。”

    “那是虚无？是黄泉小姐的命途的作用么？幸好……”

    炭治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向一旁的善逸和伊之助，不过这俩人此刻都挤在墙角，瑟瑟发抖。

    “炭、炭治郎……！”

    善逸吓得面无人色，死死不撒手地抱着伊之助：“那到底是什么啊？？我都怀疑我瞎了！啊啊啊不要搞得这么恐怖啊！！”

 第417章 匹诺康尼（九十八）

    崩坏三。

    瞳孔地震。

    琪亚娜手中的冰淇淋“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直到天幕中被虚无吞没的颜色恢复，暴雨倾盆而至，少女蔚蓝色的瞳孔才终于从地震中恢复过来。

    “芽衣芽衣！”她突然抓住身旁少女的肩膀疯狂摇晃，“你看到没有！刚、刚才……她一刀就把匹诺康尼的天空劈成两半啦！还有，那个白色的……”

    琪亚娜一时有些语塞，想到刚刚被虚无吞没的画面，她就心有余悸地颤了一下。刚才整个世界被抹消掉颜色的画面她一辈子也忘不掉，就像……地球被某个庞然巨物吞进了肚子里。

    “这就是虚无……”姬子端起桌上的咖啡，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刚刚在目睹黄泉拔刀时，她正在喝咖啡，可仅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她手里的这杯咖啡就连同周遭世界全部变成白色的了。

    惊得她差点儿没一口喷出来。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给她的冲击还是未免太大了。

    “喂喂，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布洛妮娅在一旁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凭什么芽衣的同位体这么厉害啊？仅仅只是拔刀就可以影响到我们？！这不公平！”

    “啊啊啊什么时候银狼也能有这种战绩啊？令使什么的也太犯规了，简直就是外挂嘛！”

    ……

    而在另一边，往世乐土。

    “哎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出手却这么凌厉，真是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呢~”

    爱莉希雅托着下巴，蔚蓝色的眼眸眨了眨，哪怕是刚刚经历了如此可怕的画面，少女也依旧保持着盈盈的微笑。

    不过，坐在她正对面的千劫和凯文就明显没这么淡定了，虽然两位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当被虚无吞没后，那副诡异又蹊跷的场面还是不免硬控了他们几十秒。

    直到黄泉收刀入鞘，一切恢复如常，千劫才逐渐冷静下来。

    千劫环抱双臂，冷冷地哼了一声：“心跳加速？要是让女人在地球上来一刀，人类还有没有心跳都是一个问题。这可是被【同谐】庇护的梦境，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劈开了……”

    “我还以为你会更吃惊一些呢？”爱莉希雅轻轻笑着。

    “已经很吃惊了，至少比在这里见到这家伙要吃惊。”千劫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凯文，五万年过去，这家伙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凯文来到乐土——我本来是想通知大家来会议室聚一下，聊聊天。说起来，大家都好久没一起聚过了呢？结果刚好遇到了黄泉拔刀，哎呀…该是说巧还是不巧呢？”粉发少女露出有些苦恼的小表情。

    “倒也不急于一时，我以后会经常来这里，和大家见面的机会总会有的。毕竟，【命途】似乎是一个比崩坏更值得注意的事物。”

    凯文不紧不慢地开口，“刚才那白色的世界，不仅影响到往世乐土，甚至对记忆体都能产生影响……足可见在【虚无】的概念里，没有什么是吞没不掉的。”

    “关键是那把刀。”千劫补充道。

    凯文点了点头：“嗯，那把刀……似乎是某种承载虚无的‘容器’，当她拔刀时，虚无会不受控制地吞没一切，直到她将刀收入鞘中。”

    ——

    黑袍纠察队。

    “像怪物？”

    “什么他妈的叫像怪物？她就是一个怪物好吗？人形怪物！”

    “你知道在刚刚的几十秒内，美国发生了多少起车祸和事故么？嗯？”艾诗丽愤怒地将手里的平板翻转过来，将屏幕中某段上涨迅速的红色柱状图放大，再放大，好让面前的男人能看清下面的数字。

    “三十五万起！现在整个军队已经乱成了一团，深海…你能不能把你干章鱼和海豚时的精力放在维护公司的形象上？这种时候就别找他了。”

    艾诗丽将重音放在“他”这个字上，希望深海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

    “呃…我想说的是，现在全美国都乱套了，正是祖国人站出来收割粉丝信任度和支持率的时候。”深海说，“如果祖国人这时候能站出来发表一番演讲，那肯定——”

    “该死…你脑子肯定在和那只章鱼舌吻时被它吸走了。”艾诗丽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她稍微向深海凑近了些，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祖国人他现在有点，呃……PTSD。”

    “PTSD？”深海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词他一点不陌生，但出现在祖国人身上他很陌生。

    ……这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吗？

    “他现在会对所有白色的东西产生应激反应——包括舞台上的白色聚光灯。因为他亲眼见到了砂金被那喷涌的白色彻底吞没了。”艾诗丽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另外……他现在见到日本的太刀也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哈？”

    “黄泉刚才拔刀的时候，整个世界……”艾诗丽咽了口唾沫，“今天训练室有个武士风格的人训练，但在下楼的时候不巧遇到祖国人，被他当场射死了。他现在听到拔刀的声音就有点儿……咳咳，总之这事儿记得保密，眼下千万不能让祖国人在公众面前出现，懂么？”

    ——

    咒术回战。

    “这女人……呵呵，终于拔刀了。”

    “就让我看看……嗯？”

    两面宿傩的瞳孔骤然收缩，在黄泉拔刀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他面前的桌子、术士的新鲜肉块……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白色。

    当虚无的白将世界笼罩时，诅咒之王也难以逃脱。

    “搞什么……”

    他抬起手，看见双手只剩下一片单调的白色，像一张白纸。他身上狰狞的咒纹，衣服，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所有的色彩都在虚无中顷刻溶解，徒留轮廓。

    这是……某种领域？

    难道是五条悟？

    他愣了大约两秒钟，然后双手在胸前迅速翻飞结印。刹那间，以他脚下为圆心，浮现出一片尸山血海的景象，无数尸骸白骨破土而出，一座由血肉搭建而成的神龛自他脚下升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霎时充斥在方圆半径两百米的领域内。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第418章 匹诺康尼（九十九）

    他会对领域内的全体事物施加无止境且必中的斩击，直至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被彻底抹消为止。在领域这一块，宿傩有着相当的自信，因为他从来没有输过。

    然而——

    宿傩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哪怕是在自己的领域内，他肉眼所见的一切事物依旧是一片虚无的白。换而言之，这片诡异的白色根本与咒术无关。

    他也隐隐意识到……是有某种他完全意识不到的力量出现了，而且还强行凌驾于他的领域之上。

    他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黄泉那个女人搞的鬼。

    “宿傩……”

    耳旁传来羂索微弱的声音。由于在他的领域内，会对非生物及无咒力生物施加斩击【解】，对有咒力的生物施加【捌】，所以在领域打开的第一秒起，他所在的房间就已经被他毁灭得荡然无存。

    当然……一旁的羂索也难以幸免，当场就被无休无止的斩击当场斩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块”，好在有反转术式才勉强保住一命。

    宿傩解除了领域，大约在十几秒后，他眼中的世界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喂喂，下次你能不能观察好再使用领域啊？”

    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的羂索，语气十分不满，毕竟这具拥有咒灵操术的肉身他可是很不容易才搞到的。

    “呵。”

    宿傩直接无视了他的抱怨，而是平静地看着来到他身前的白发少女。

    “刚才受伤了么？”

    “没有，宿傩大人。”里梅摇了摇头，“…只是刚刚的异样，会不会是五条悟他们对我们发动的袭击？”

    “五条悟？呵……”两面宿傩玩味般的冷笑一声，他抬头望向高空上的天幕，匹诺康尼上方的云层被整齐划一地分开了一条血红的口子，那巨大的裂痕如同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烙印在“美梦”之上。

    “…他可远远办不到。”

    ——

    「“……”」

    「砂金睁开双眼，世界只剩下黑白二色。」

    「无边无际的海水在身下涌动，没有浪花，没有波纹。他的眼前是一轮漆黑的“太阳”，无声地出现在遥远的彼方。」

    「“这是…什么地方？”砂金缓缓抬起头，“巨大的黑洞，和海……我…成功了么……”」

    「他拖拽着僵硬的身体，缓慢向前，一路走去，有无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欢迎来到这个悲伤的世界，卡卡瓦夏。”」

    「“你的好运是我们的，也是所有埃维金人最宝贵的财富……”」

    「“——两天时间，活着出来，证明你的本事货真价实。”」

    「“财富、地位、权力……公司会给你想要和不想要的一切。”」

    「“而我们，将在下一次【卡卡瓦】的极光下重逢。”」

    「行走在半途，身后传来女人淡淡的嗓音：“很遗憾，这里不是你期待的地方。”」

    「砂金回过头，见到黄泉他并不吃惊：“虚无…是么？”」

    「黄泉点点头：“也许在你看来，我是一位隐藏身份的令使，但是……沉眠无相者从不瞥视任何人，祂无貌无形，更无意志可言…虚无平等地笼罩着每个人。”」

    「“只是有些人在祂的阴影下走得更远，沾染了更多的【无】…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朋友，你真的让我不知该怎么接话了。”砂金淡淡地问，“所以…这就是我的终点，死后之地？”」

    「“这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IX】的万千表征之一…在虚无的见证下，我们在此短暂停留，然后行向各自的方向。”」

    「砂金释怀地摇摇头：“看来我的死亡已经注定。”」

    「“即便你希望如此，我也无法给出承诺。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我想你可以更坦诚些。”」

    ——

    刃牙。

    白宫的总统办公室内，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皮肤黝黑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惬意地享受着高档红酒。

    他面前的地砖已经粉碎，这让他所身处的房间摇摇欲坠，不过他本人倒是毫不在意，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

    刚才的三分钟里，他视线中的一切事物都被“夺走”了颜色，只剩下一片纯白的虚无。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军队往总统办公室里扔下了一枚闪光弹。

    他还以为是美国军队单方面向他宣战了，所以下意识地一拳砸在白宫的地板上，顿时引起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吓得不少行政人员仓皇出逃。

    直到眼前的颜色重新回归，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是天幕里那个叫黄泉的女人干的。

    “呵呵，不愧是令使，真不赖……”

    如果时间再宽裕些，他会好好回味刚才黄泉的那一刀，不过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为上午十点零一分十二秒。

    漂亮国的大总统糖呐德在和他的约定中迟到了整整一分十二秒，这令他相当不爽。

    “喂，你们的总统人呢？”

    勇次郎看向来到房间里进行招待的女人。

    “啊这……那个，总统他……”女人顿时紧张起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勇次郎先生，想必您也看到了……黄泉刚才的那一刀，令总统刚才受到了惊吓，当场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

    “晕了？”

    “啪”的一声，勇次郎手中的高脚杯顿时被捏得粉碎，他脸上露出獠牙笑，喉咙里发出沉重的低吼。

    “只要他还没死，让他来见我，现在……马上！”

    ——

    「“什么意思？”」

    「黄泉不紧不慢地道：“你在乐园的表演十分精彩，虚张声势…单纯但实用的技巧，骗过了几乎所有人。不会有人想到，你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押注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再度确认一个看似早已被否定的事实……”」

    「“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并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砂金微微一笑：“…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触及那个比连环凶案更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才能借【梦中的死亡】去往那里，在这场盛会中，人们时刻寻求的那片应许之地……钟表匠的遗产，真正的【匹诺康尼】（流放之地）”」

 第419章 匹诺康尼（一百）

    「砂金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也未曾料想，自己意外得知的某件事，会成为串联一切的关键。”」

    「砂金：“是【那个人】的身份，对吧？”」

    「“看来你也知情。”」

    「“我不能确定，但我愿意赌那个可能性。”砂金点点头，“…命案是个好借口，但还远远不够。即便匹诺康尼真的存在那么一两起谋杀案，影响的也只是极少数人，掀不起波澜。”」

    「“这场美梦并非汪洋大海，而是一座孤岛。家族用【同谐】修筑堤岸高墙，隔绝外界，守护人们不会在大海中溺亡……”」

    「“同时也借助这道【隔绝】死亡的壁垒，将不为人知的秘密埋葬于深海中。在没有痛苦和死亡的美梦里，那些秘密永远不见天日。除非……”」

    「黄泉接过他的话：“除非有人去往壁垒的另一边……并且能活着回来。”」

    「砂金点点头：“有人已经做到了。”」

    ——

    灵能百分百。

    “啊？？谁做到了？已经有人死后复活了吗？”

    灵幻嘴巴惊到足以塞下三颗鸡蛋，虽然除了知更鸟和流萤以外也有其他人被【死亡】带走，可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那些普通人不可能和砂金有过交集。

    难道是知更鸟？亦或者流萤？

    不过，听到“死亡”并非一个人终点的时候，灵幻也是终于长舒一口气。

    这话不就意味着流萤其实根本没死，只是前往了砂金口中那个真正的“匹诺康尼”吗？并且如果有人能活着返回的话，那说明流萤也有和星再度重聚的一天。

    一想到这儿，灵幻只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

    在历经了砂金那堪称沉重又绝望的过往后，他总算能品尝一些人世间美好的东西了。

    “钟表匠的遗产并不在匹诺康尼，而只有死亡才能前往那片应许之地。”小酒窝敏锐地发现了盲点，“钟表匠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他是不是想发动一场叛乱？”

    “叛乱？什么意思？”

    “你想……一般人前往不了应许之地，能前往应许之地的一定是不相信家族承诺、敢于接受【死亡】的人。钟表匠将这些人聚集起来，就像一千年前他们针对公司、反抗公司那样，如今他们打算反抗家族，将一切推翻重来。”

    ——

    「“我很早就获得了提示：如果哑巴指向的并非【不能发声之人】，那就只可能是【不能说话之人】……那个已然从深海中生还，却无法再走到台前开口说话的人——我很高兴得知她依旧在匹诺康尼，并且平安无事。”」

    「黄泉：“提示…不是证据么？”」

    「“很遗憾，我没有证据。”砂金摊了摊手，“唯一能佐证这些猜想的，也只有家族面对【死亡】时的坦诚。他们对外来者太过慷慨，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但怀疑一件事不需要证据，解开真相才要——对我而言，前者便已足够。我也无需找到那只忆域迷因，只要有人能像它一样【杀死】我即可。”」

    「“在我看来，你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特地进行全城广播，试图拉更多人入局…也是因为你在赌一个‘有人能打破壁垒’的可能性。”」

    「“你确实很幸运，命运使我们的道路交汇，而我恰好配有一柄利刃——锋利到足以斩断美梦的帷幕，同时将你身上【同谐】的烙印一刀两断……”」

    「“你也很狡猾，故意设计让我们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不断在他人面前重复【令使】的说辞，令我无路可退，唯有拔刀相向。”」

    「说到此处，黄泉也忍不住赞叹：“所以你才能赢。时运和谋略，缺一不可。而在你的布局里，公司永远是赢家，即便最后你赌输了…对于家族而言，一位使节的性命也足够昂贵。”」

    「砂金终于笑了：“一场豪赌，不是么？但容我指出一个错误：公司并非稳操胜券，在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上，我的确没有后手。”」

    「“引爆一颗星核…我做不到。【砂金石】已经太过破碎，甚至无法保护我从舞台上全身而退。如果你到最后都没有拔出那把刀…就是我满盘皆输了。”」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嗯？砂金身上的【同谐】烙印消失了？？这不得感谢一下黄泉小姐？”

    御坂美琴忍不住白了黑子一眼：“谢谢她把他一刀砍死了是吧？”

    “但从结果来看，砂金是要感谢黄泉将他砍死呀，如果不砍死他，他的赌局就输了。”说到这里，白井黑子也忍不住感叹一声，“他在和星她们动手前，说押自己会赢，因为他从未输过……谋算到这个地步，只能说这场胜利是他应得的，他值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只可惜那个翅膀男孩要失望了……”黑子发出“嘿嘿”的笑声，突然向着御坂美琴贴近了几分，“姐姐，想想看，星期日一觉醒来，发现整个匹诺康尼的上空【同谐】的屏障被砍得支离破碎，然后还死了一位公司的使者，哈哈哈……他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估计整个人已经焦头烂额了吧？估计他到最后都搞不懂砂金到底是怎么瞒过他，将砂金石藏起来的。”御坂美琴咬了一口冰淇淋，“现在让我好奇的是，家族会如何‘处理’黄泉？”

    “处理？他们哪来的资格处理一位令使级别的强者？”

    “但这毕竟是【同谐】的地盘，家族经营千年，肯定有自己底牌……我倒觉得他们不会惧怕黄泉。何况于情于理，黄泉这个破坏公共设施的危险分子都不应该待在翁法罗斯了。”

    ——

    「“讨论【如果】没有意义。是你赢了，你为自己赢得了通往那片深海的入场券。”黄泉顿了顿，“而这之后，能否从深渊中归来…就是你的另一场豪赌了。你不曾犹豫过吗？”」

    「砂金轻轻地笑了：“犹豫…当然。但我只能相信我的好运。因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第420章 匹诺康尼（一百零一）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唉，虽然砂金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听着还是好悲伤啊。”赫斯缇雅趴在酒馆的桌上，“什么时候他能获得类似于家人一样的存在啊？真不忍心看着他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说着，少女又忍不住小声嘀咕：“好想把他拉到我的眷族……”

    “呃…上神大人，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哪怕砂金没有基石，不具备任何战斗力，仅仅凭借现如今展现出的谋略与胆识，砂金也足以成为各大神明眷族中最抢手的存在。谁能争取到他，谁的眷族就能更进一步。

    就算砂金来到这里，上神大人也绝对吸引不了砂金。如果是雇佣关系的话，整个赫斯缇雅眷族一个月的收入，恐怕连砂金一根手指头的薪水都付不起。

    但如果放任他加入其他的眷族，就意味着自己会和他成为对手——恐怕没有人会想和这种愿意押上一切的家伙做对手吧？

    ——

    「“…从这场梦中醒来，去你应去的地方吧。你的赌局…尚未结束。”」

    「砂金深吸一口气：“在分别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么？身为走在那条命途上的人，你能否告诉我……”」

    「“为什么我们要为了死亡而出生在这世上？”」

    「黄泉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从不这么认为。你也一样。”」

    「“可虚无的确笼罩着你我…还有每一个人。”」

    「“也正因如此，它没有意义。”」

    「砂金侧身看向身后那遥远的黑洞：“——但它仍在那里。倘若命运的骰子从来都被灌铅，那就是我们命定的归宿，我们…又为何要与之相抗？”」

    「黄泉静静地看着他：“我的回答未必能消解你的困惑，因为它伴你一路走来，早已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但你说过，‘睡眠是死亡的预演’，生命因何而沉睡？因为我们尚未准备好迎接死亡。”」

    「“所以你也一定能明白，我们为何‘想要’做好准备。就算结局早已注定，那也无妨，人改变不了的事太多。但在此之前，在走向结局的路上，人能做的事同样很多。”」

    「“而结局…也会因此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黄泉小姐好温柔啊，就像砂金先生的心理医生一样……难道这就是她的另一面吗？”

    虽然在这片黑漆漆的空间里，白发模样的黄泉小姐看着就很危险，但说出的话却让仗助意外感到温柔。相比之前蓝紫色头发的常规状态，现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仗助，你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吗？我好像不太理解……能帮我解释一下吗？”亿泰挠了挠头，黄泉说出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就不太懂了。

    “嗯……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解释。”

    仗助伸出一根手指，一脸认真地说：“大概就和换内裤一样？”

    “换内裤？和换内裤有什么关系？”亿泰的表情更懵逼了。

    “比喻！我用了比喻！”仗助再三强调，“砂金的意思就是，假如我们每天早上一定要换掉旧内裤的话，那我们干嘛还要穿内裤？”

    “哦哦哦！原来如此，砂金说的有道理啊！”亿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仗助……我们干脆以后都别穿内裤了。”

    “别打岔！”仗助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但黄泉小姐则是体验派，她认为：哪怕在第二天依旧要换掉内裤，但也一定要穿，因为内裤带来了舒适的体验，这就是穿内裤的意义！重点不在于更换内裤的结果，而在体验内裤的过程！”

    “所以，亿泰……你听懂了吗？”

    虹村亿泰愣住了，随后他张圆嘴巴，再度发出“哦哦”的声音。

    “仗助，我完全懂了！”亿泰指着天幕中的黄泉，两眼冒光：“你的意思是……黄泉小姐每天都有在换内裤对吧？”

    “……嘶。”

    仗助捂着脸，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亿泰，要不你还是喝你的奶茶吧。”

    ——

    「“看看你的口袋吧，你的朋友早就把答案交给你了。”黄泉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祝你好运。”」

    「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砂金拿出口袋里拉帝奥给他的医嘱，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封卷好的书信。」

    「信上只有短短两行字：」

    「“梦中不可能之事并非【死亡】，而是【沉眠】。”」

    「“活下去。祝你好运。”」

    「砂金轻轻一笑，将书信合拢：“…那我也该走了。”」

    ——

    哪吒之魔童闹海。

    “叛徒！叛徒！叛徒！让你别这么轻易下定论！现在还说拉帝奥教授是叛徒吗？！嗯？？”

    “我们是修行人，修行人讲究什么你知道吗？要有涵养，不要轻易下判断，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我刚才数到哪儿了？837！哦对，下一个是838。”

    山洞外，太乙真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掰着手指头计数着，他屁股下的石头正在微微起伏，仔细一看下面正压着哪吒，他正背着石头和师父做俯卧撑。

    “娃儿，我可没逼你喔，是你自己和我打赌说拉帝奥教授是叛徒的，愿赌服输，这一千个负重俯卧撑你是逃不掉的，做不完不许吃晚饭。”

    太乙真人一只手拿着西瓜，边吃边吐，西瓜皮都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哪吒牙关咬紧，虽然很气但又完全无法反驳：“我…我怎么知道他和砂金两个人在演戏？这俩人演得跟真的一样，连星期日都被他们骗了。嘶……你吃就吃，别放屁啊！”

    “娃儿，我最近肠胃不太好，我的百宝袋里有驱毒回春丸，等会儿你把一千个俯卧撑做完了我就吃。”太乙真人突然回过神来，“哎呀都怪你打岔……刚才数到哪儿了？”

    “不知道。”

    “那就从头开始数吧，1、2……”

    “我、我……”哪吒额头上青筋直冒，“数学不好你就不要数啊！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

    「卡卡瓦夏缓缓走了过来，抬头望着他：“先生……你要走了吗？你最后还是选择…离开这座梦境？”」

    「砂金轻轻叹了口气，温柔道：“…对。因为他们不在这里…爸爸、妈妈、姐姐……”」

    「“那他们在哪儿？”」

    「砂金望着远处的黑洞：“他们在每个人都会去的地方，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第421章 匹诺康尼（一百零二）

    「“你也要到那里去？”」

    「他点点头：“我总有一天也会走到那里。但不是现在。会有那么一天，当天上再度洒落下雨，我会听见母神的呼唤，知道命定的时刻已至，我应去和我的家人重逢。”」

    「“所以当那一刻到来前…我应当做好【准备】。”」

    「“准备好什么？”」

    「“准备好面对他们，卡卡瓦夏，成为他们的骄傲。”」

    「“嗯。我想，你会做到的，加油。”卡卡瓦夏冲他点了点头。」

    「“当然。因为我是受母神祝福的孩子。”」

    「卡卡瓦夏突然腼腆地笑了：“但你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我也这么觉得，也许只有你能帮我个忙了……”砂金缓缓向他走近，郑重地看着他，“…最后一次，我们来【对掌】吧？”」

    「砂金缓缓摘下那顶帽子，将它轻轻放在一旁。他单膝跪地，蹲在年幼的卡卡瓦夏面前，视线和这位满脸不舍的小朋友平齐。」

    「他伸出手，将掌心朝着他，动作很轻柔。卡卡瓦夏也依依不舍地伸出小手，紧紧地贴在砂金的掌心。」

    「砂金缓缓闭上眼睛：“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少年稚嫩的声音与他重叠在一起，他们彼此相隔了漫长的时光，却在此刻短暂地重叠。」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

    「“旅途永远坦然……”」

    「“…诡计永不败露。”」

    「砂金挥手离开了，头也不回地迈向了那遥远的黑洞。」

    「“我们将在【卡卡瓦】的极光下重逢。”」

    「卡卡瓦夏紧紧怀抱着那顶尚带余温的礼帽，望着砂金离去的背影，当第一缕风吹过时，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万千的光粒飞向高空——」

    「“再见，卡卡瓦夏。”」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卡卡瓦夏……消失了。”

    “我的卡卡瓦夏，多好的孩子啊……”

    “呜呜呜……”

    学生会室里一片安静，除了藤原书记嘤嘤的哭声。

    四宫辉夜轻轻叹了口气：“藤原书记，卡卡瓦夏只是消失，他代表砂金的过去，也是他的心结。如今他消失是好事啊，代表砂金已经完全从过去的郁结中走出来了。”

    但书记还是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道、道理人家当然都懂啊！可就是很伤心啊！这么好这么纯真的孩子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简直是损失啊！”

    “藤原书记你要换一种思路啊。”石上摘下耳朵上的耳机，看着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粉毛少女，“这么可爱纯真的孩子已经长成砂金这样的大人了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呢。”

    “也对……”藤原书记缓缓从桌上爬起，看着砂金义无反顾前往黑洞的背影，“但他这是打算前往梦境死后的世界？他石心十人的同事能把他从里面捞出来吗？我好怕他回不来……那个地方不会到处都是忆域迷因吧？”

    虽然没见过匹诺康尼“死亡”后的世界，但藤原千花还是第一时间将星和流萤待过的原始梦境联想到了一起，那地方有多邪门多诡异她可是知道的。

    星当初能出去全靠黑天鹅出手，但凭如今的砂金，当真能完好无缺地从那种地方返回么？

    ——

    「“我心怀对明天的期许，沉入今晚的睡乡；直到一个又一个明天的尽头，我迎来安详的死亡。”」

    「“可这个男人不一样，他活在当下。每个沉沦的夜晚，每次孤注一掷，他的梦中从未出现明日的模样。”」

    「“他的人生从来与安详无缘，而命运又要教他赢下所有，淌过一片又一片暴雨，直到泥浆覆过他的鼻腔。”」

    「“而现在，在深不见底的梦中，那颗下坠的骰子…终于坠地了。”」

    「“无声地…平静地…坠地了。”」

    「……」

    「托帕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电流音，在黑暗中响起。」

    「“砂金石的光芒…消失了。这只代表一种结果……”」

    「翡翠：“他兑现了承诺…也得偿所愿。”」

    「托帕似乎有些伤感，轻轻地叹口气：“按照计划，你的【基石】已被顺利送入家族的领地中。那么——”」

    「“——履行我们的职责，开始【收获】吧。”」

    「……」

    「而后，在安眠者的摇篮中，在【盛会之星】的美梦深处——另一颗玉石开始绽放光芒。」

    「翡翠深深地笑了。」

    「“我来觐见、我来添酒、我来占有。”」

    「“我为甘露赐下鸩毒，春种秋收，静待枯果满枝头。”」

    「“一切献给…琥珀王。”」

    ——

    火影忍者。

    “这个声音……不就是当初领着砂金来到公司的那个粉发女人么？”

    照美冥心里顿时一咯噔，这女人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善类，如今听她谈话的内容，似乎是一个比砂金手段还要强硬的女人。

    不知为何，她没来由地联想到了卡芙卡。这俩人虽然毫无关系，但她总感觉她们之间存在着某些共通点。

    ……可能是危险性？

    身为水影，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比砂金更危险的女人。

    “她和托帕的基石都被扣押在星期日手上，纵然这女人再怎么厉害，她能比变身状态下的砂金更强吗？”雷影双手抱臂，语气颇为不屑，“如果不能，那她对家族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并非如此，她在公司里的层次要比砂金更高，到了她这个地位……武力往往只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出手。”大野木轻抚着长长的胡子，“你们还记得托帕当初收复贝洛伯格的画面么？公司的手段从来都是先礼后兵，翡翠出手，恐怕也只是争取一下最好的结果。”

    “公司是什么德行？一切为了琥珀王？哼…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这场交易一旦谈不拢，呵呵……”大野木闭上眼睛，轻轻摇晃着头，“……家族就只能等着万千舰队的炮口了。”

    ——

    「同一时间，忆域深处。」

    「星试图睁开眼，可看见的只有一片漆黑。」

    「她揉了揉脑袋：“这是哪儿？”」

    「回忆逐渐浮现，时间倒流至几分钟前：砂金发动最后的攻势，闪闪发光的筹码雨倾盆而下，黄泉紧接着拔刀，然后，“砰”——」

 第422章 匹诺康尼（一百零三）

    「——那难以言明的力量将【存护】斩断，周遭的时空顷刻陷入停滞，她的思绪也在那一瞬间被拧成一团。她的感官失灵了，只有重力撕扯她的大脑，在无边的黑暗中下坠……」

    「…直到一簇火光将她拥入怀中。」

    「她睁开眼睛，耳旁传来萨姆冰冷的机械音：“…你醒了。”」

    「萨姆望着眼前这团模糊、流动的忆质空间，平静道：“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是你…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等你醒来。你已见过我了，星核猎手萨姆。我本想更早出现在你面前，向你道出一些事实。但我收到的阻拦比预期更甚。11次，我做出尝试，却以失败告结，不知不觉中，我与这世界的联系变得太过紧密，难以逃脱【剧本】的约束。”」

    「“…艾利欧说得没错，在这片梦想之地，你我都会得到难忘的收获。”」

    「“我不如他和卡芙卡那样通晓人心，也没有银狼和刃的一技之长。我所擅长的种种，大多也只适用于无需怜悯的恶徒。”」

    「“所以——我所能用的手段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向你展示……”」

    「灼热的火焰顿时缠绕萨姆全身，厚重的机甲外壳逐渐消失，气流卷起星的衣摆，在铺面而来的热浪中，星的瞳孔剧烈颤抖——」

    「火焰中心，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降落。」

    「流萤握紧手中的变身器，脸颊处失熵症带来的裂痕正逐渐消去，她转过身来，语气温柔而坚定。」

    「“…我的全部。”」

    ——

    一拳超人。

    “她、她……怎么可能？那个萨姆，他不是男人吗？”

    杰诺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紧紧盯着那个从烈焰中翩然落地的少女——流萤纤细的身影与记忆中萨姆那极具威严肃杀的机甲重叠在一起，强烈的反差让他瞳孔地震。

    “她居然能掌握那么多战斗技巧，她是从哪儿学的？还有为什么她会拥有一副功率如此夸张的机甲，它的火力甚至比我…和驱动骑士还要高？是谁给她打造的？”

    太多的疑问一下子全蹦出来了，但更令他感到挫败的是一位花样年华的少女居然在战斗上如此娴熟，甚至得到了老师的认可，而他却……

    “老师，您对此有何看法？”伤心了大约一分钟后，杰诺斯终于从颓丧中走了出来，变强已经刻不容缓了，他必须牢牢珍惜每一秒。

    “我么……？”

    琦玉挠了挠头，忽然灵光一现：“我想听她用现在这副声音念她在机甲里的台词！比如那个什么，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我将…点燃大海’、‘协议通过，执行焦土作战’、‘就此离开，没人会受伤，否则，你们都会死’！……应该很好玩吧？”

    一旁放下手柄的KING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而且必须当着星的面说！一定换上那种很严肃的语气！机甲少女……我的那些galgame里好像也有类似的桥——”

    正在滔滔不绝的KING突然意识到身旁还有杰诺斯在，连忙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严肃的语气：“主要是想通过她说这次台词，去揣摩她内心的战意。”

    “老师原来是这种想法吗？居然还有这层深意在里面……”杰诺斯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那我也想听。”

    ——

    银魂。

    “流流流流流流萤酱——？？？！”

    银时的死鱼眼突然瞪得浑圆，“噌”地一声从沙发上弹跳起飞，差点儿没撞上天花板。

    “在最终摊牌时才发现星核猎手的超级机甲里坐着向我告白的害羞女友这种超展开也太犯规了吧！”

    “被匹诺康尼第一美少女告白后才得知她竟是星核猎手秘密终极人形兵器驾驶员！”

    “明明只想当个普通开拓者却意外发现最强人形装甲的操纵者居然是暗恋我的绯闻女友？！”

    ……

    一瞬间，无数轻小说的书名在银时脑海里如爆豆似的弹出。

    ——这种只会在轻小说和动漫里才会有的梦幻展开他也真的很需要啊啊啊！

    “可恶啊！这种主角能不能让我也来当一天啊！一边和美少女谈恋爱一边可以驾驶她机甲什么的，我也很羡慕！岂可修啊啊——！”

    银时悲痛欲绝地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流下了嫉妒的眼泪。

    “都当主角了你居然还想着谈恋爱？”新吧唧在一旁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反射着刺眼的光：“只要能搞到流萤的变身器就够了，女人只会影响我点燃大海的速度！”

    “混蛋！机甲的灵魂就是美少女，就像零号机里没有绫波丽，那就是不完整的！新吧唧你根本就不懂机甲的浪漫啊！”

    “喂喂，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一旁的神乐忍不住抠了抠鼻子，“要不先睡一觉阿鲁？机甲和美少女说不定在梦里就有了。”

    ——

    刀剑神域。

    “流萤？她果然没死……但，为什么会是她？”

    亚丝娜顿时懵住了，虽然听砂金的那一席话后，她就多少隐约猜到了流萤生还的可能，但星核猎手萨姆是流萤什么的……还是给她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但仔细一想，先前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变得能够解释了。

    当初在见到桑博时，为什么流萤会有如此敏锐且不同于其他少女的出色观察力，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原始梦境里兜兜转转。当时亚丝娜还看不透，但现在那位和她一起的同行者的身份也就不难猜到了……大概率是银狼。

    “亚丝娜，你还记得流萤提到过的‘医疗舱’吗？”桐人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想到这身装甲居然就是她的医疗舱……想必只有常年待在那身机甲内，她的失熵症才能得到控制吧？”

    说着，他也忍不住笑了：“医疗舱…机甲……到底是哪个变态能把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啊？”

    ——

    「另一边，橡木家的宅邸里。」

    「加拉赫闲庭信步似的走在大堂里的红地毯上，他环视着附近华丽的装潢，一边笑道：“迷宫一样的走廊和厅房，无处不在的陷阱机关…这大宅子的主人疑心病有点重啊。”」

    「穿过沙盘的微缩大厦，加拉赫直直地盯着不远处背身而立的星期日。」

    「星期日缓缓侧过头：“你很幽默，治安官先生。希望这份幽默已经帮助你找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第423章 匹诺康尼（一百零四）

    「加拉赫风轻云淡地笑了：“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看法。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星期日冷冷道：“加拉赫先生，我的耐心不多。消极怠工——只会更加怀疑你与真凶有所牵连。”」

    「“无赖、混混、酒鬼、流氓……这些垃圾话我可听过太多，但我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当作杀人魔的共犯。我收回前言：你的问题不是疑心太重。你是个疯子，懂吗？疯子。”」

    「“你们——家族——把我这条老狗的脊梁骨打断，拔了獠牙，现在又开始指控我杀人？混账，只有苏乐达喝多了的白痴才会对街边的流浪狗发神经。”」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在这不停地说疯话？比起我，你更应去关心那群正在影视乐园闹得热火朝天的外宾。”」

    「星期日：“用不着你提醒。那位使节一出公馆的门，我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我的‘仆人’全都看在眼里。他的小魔术确实骗过了我，但无妨，我非常乐意看见现在的局面。”」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他走，又是为了什么才把那座影视乐园的舞台专门空出来？”星期日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咬牙切齿，“…因为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你，猎狗。他闹出的动静越大，我就越有机会让你和你真正的主人（钟表匠）血债血偿。”」

    ——

    死神。

    “这难道也在星期日的计算当中吗？”

    浦原商店内，浦原喜助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哎呀呀，看来星期日也在试图搅浑匹诺康尼呢，真奇怪…难道搅浑这滩水对他有好处么？”

    “他的立场可能有问题…他并非完全站在梦主这边。”

    夜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天幕上星期日的背影：“你还记得他当对砂金的提问吗？……【你是否爱家人胜过爱自己】。我们或许都看错了，他和砂金一样，都是将家人看作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妹妹在他心中无比重要，找到杀死妹妹的凶手，要比迫在眉睫的谐乐大典更重要。”

    说着，夜一又苦笑着摊了摊手：“老实说，我开始还以为他是那种冷酷无情的权力机器呢？”

    “他这样控制欲满满的人，喜欢追求更大的权利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是否太过低估了来自公司的威胁？公司可是会撬掉整个【家族】的存在，他凭什么会‘乐意’见到砂金顺利施展他的计划，并好心地为他空出舞台？”

    话说到这里，夜一也意识到一丝蹊跷，听星期日话中的意思，仿佛他和砂金像是一伙的，两人唯恐匹诺康尼不乱。

    浦原喜助撇了撇嘴，帽檐下的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莫名产生了一种感觉——这家伙似乎和蓝染有点相像？那副永远都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年轻时的他。

    但如果是蓝染的话……那此刻他一定还藏有某种底牌，或者更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计划。

    究竟是什么样的图谋，能让他轻视公司带来的威胁？

    ——

    「“如果我真是凶手，你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哈，我忘了，你也有个不好伺候的主子呢——他们叫你别管什么狗屁凶杀案，专心搞那谐乐大典……”」

    「加拉赫双手抱臂，一字一句：“…是不是啊，‘温柔的兄长’？”」

    「星期日轻轻一笑：“…看来你的伪装已经帮你充分了解到家族的每一处细节了。”」

    「“伪装？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假人了？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吧，带光环的——”」

    「星期日也不同他争辩，只是淡淡自顾自地说道：“诚然，你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真实的。棕色的头发，像班尼一样柔软、卷曲；橙色的眼珠，令我怀念惠特克爵士的视线；古怪的伤疤，它是伍尔西的勋章……”」

    「“还有灰马甲、领带、猎犬勋章、水壶、调饮技术、治安官的身份…它们全都是真实的——”」

    「“——来自五十二位忠诚的‘家族成员’。”」

    「星期日仰头看着头顶那瑰丽华美的彩窗：“当它们汇聚于一处时，无数细小的真实便编织成谎言——你从每个人身上采撷一缕认知，将它们据为己有，在梦境中‘虚构’出了一个完整的【加拉赫】……”」

    「“…我说的对吗？【神秘】的爪牙？”」

    ——

    绝区零。

    “？？？”

    “神秘？啥是神秘？以前有出现过这位星神么？”

    “还有高手？这位星神听上去好像和虚无一样厉害啊！”

    随便观内的弟子们顿时议论纷纷，星期日的发言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都没想到除了【虚无】以外，居然还有其他星神的势力搅合其中。

    仪玄低眉沉思：“嗯…我记得【神秘】好像在寰宇蝗灾中提到过，但祂并没有太多的动向，也并未参与对【繁育】星神的战斗。它和【虚无】一样神秘，难道加拉赫的出现是因为神秘命途的力量导致的么？”

    神秘究竟有哪些势力她尚不清楚，但能活生生地在梦境中捏造一个人出来，可见神秘命途的力量十分奇诡。

    “师父师父！”

    橘福福在一旁歪着头，眨巴着眼睛，一副疑惑满满的样子：“加拉赫先生在白日梦酒店里没有实体么？”

    “嗯。”仪玄点点头，“福福，你可以把加拉赫先生比作一个……幽灵。但他并非由人死后灵魂所化，而是由【神秘】星神的力量，在梦境中吸收了五十二位家族成员的部分认知和身份的一部分，组合成的一个幽灵。身为幽灵的他，当然也就没有现实中的实体了。”

    “哦哦！”橘福福的虎耳顿时兴奋地竖起来，“吸收了那么多人，那加拉赫先生一定很强吧？！”

    “嗯……福福，强不强这个暂无定论，不过他的存在，一定会让这位星期日小哥十分生气。”仪玄呵呵一笑，“不知道他的【同谐】枷锁，能不能对一位‘幽灵’起作用呢？”

 第424章 匹诺康尼（一百零五）

    「“呵呵…”加拉赫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有种，厉害！可以啊，是我太低估你了……”」

    「加拉赫缓步走到星期日面前，冷冷看着面前这位脸上依旧毫无表情、风雨不动的青年：“我欣赏你。然后呢？这就证明是我杀了你的妹妹和那位偷渡客吗？”」

    「“这能证明你和忆域迷因【死亡】是一丘之貉——已经足够了。”」

    「星期日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听好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如何做到的…我现在只在乎一件事，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几乎每个字都是从齿缝中挤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账，该死的丧家犬，为什么要杀了她？！”」

    「加拉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之间翻转着一个打火机，在阴影中燃起一道熹微的火光：“当局者迷——人们看不见眼中的沙子，只知道沙子就在那里。”」

    「“想要答案？我可以给你。”」

    「加拉赫将那飘摇的火光迅速熄灭，只见星期日身后不知何时已现出一道漆黑巨大的影子，还未等他回头，迷因的尾刺已经穿透了他的胸口，在地上溅起一滩透明的“血”。」

    「“…一切只因那该死的天意弄人。”」

    ——

    葬送的芙莉莲。

    “啊？？他连星期日都敢杀？！”

    休塔尔克刚刚还以为星期日在酝酿什么绝世阴谋，还有无数底牌没打出来，结果下一秒就死了？！

    ……有种在山里修炼了三十年，准备出山大展宏图时结果却踩中猎人陷阱最终不治身亡的憋屈感。

    “这位加拉赫先生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指使忆域迷因在橡木家杀人……未免太猖狂了吧？”赞因仰头灌了一口啤酒，脸颊红红的，“嗝……这下好了，连星期日也陪着砂金一起下去了。如果原始梦境有酒馆的话，说不定他俩能坐下喝一杯呢？”

    “两人别打起来就好。”菲伦看向一旁始终埋头干饭的白发少女，“芙莉莲大人，你知道加拉赫先生为什么要杀流萤小姐和知更鸟小姐么？”

    “不清楚，但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仇恨。”芙莉莲将腮帮子里的食物一口咽下去，露出满足惬意的表情，“我猜……哼哼，是因为她俩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加拉赫要杀人灭口！这俩人一个在原始梦境里调查，还有一个距离真相不远，想必是掌握了不少情报吧？”

    芙莉莲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而这个加拉赫…也只是表面好人而已，他能和忆域迷因一伙，足以说明他并非善类。要知道忆域迷因当初可是打算对星动手的！加拉赫最开始想杀掉星！”

    休塔尔克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大腿：“原来如此！没想到他居然伪装得这么好，连姬子小姐都骗过了！……可如果连加拉赫先生都不可信，那列车组现在应该相信谁？家族？”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哦呀？”

    漂浮在爱蜜莉雅肩头的帕克露出短暂惊讶的表情，尾巴轻轻摇晃着：“没想到星期日居然这么在乎妹妹，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到了关键时刻，可以随时舍弃妹妹达成计划的那种野心家呢？”

    爱蜜莉雅侧头看了肩头上的精灵一眼，微微蹙眉：“帕克，也不能这样说……星期日先生能珍藏他和妹妹小时候的光锥，就足以说明他本人是非常珍惜和知更鸟小姐的感情的。”

    “倒是这个加拉赫先生，他和【死亡】有关，这足够说明他才是主导一切的幕后真凶吧？”

    “但他的立场是站在列车组这边的。”菜月昴坐在沙发上，享受着蕾姆刚刚端来的红茶，“这家伙还说自己只有13岁…现在想想，这个13岁恐怕是他在融合其他人的认知，开始形成自我意识之后，才得到的判断吧？”

    ……年幼的大叔，突然变得合理起来了。

    帕克慢悠悠地飘到菜月昴头顶：“说起来，486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嗯？什么事？”菜月昴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爱蜜莉雅在梦里被人杀死，却有一个更厉害的人让你放弃追查她的死因，你会怎么做？”

    “我？”

    菜月昴挠了挠头，他端着下巴沉默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伸出大拇指：“当然是拼上性命也要找到爱蜜莉雅碳的下落啊！”

    爱蜜莉雅的脸瞬间涨红，声音也变得结巴起来：“4、486！不要突然说这种话！”

    “啧…”

    拉姆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菜月昴的身后，用手中的托盘轻轻敲在他后脑勺上，发出清脆“啪”的一声。

    “486这种连日常打扫都做不好的废柴，却要说什么拼上性命的大话，下次请不要说这些自大又恶心的话题了。”

    ——

    「夜色如墨，微风拂过荒芜的废墟。残垣断壁间，丛生的野草在月光下摇曳，有萤火虫在池塘边成群结队的飞舞，在黑暗中划出细碎的流光。」

    「一只真蛰虫的尸体正在缓缓燃烧，池塘边，一台机甲正站在草地上，冰冷的机械音打破了夜色的寂静：“指挥部，我是AR-26710，收到请回答。”」

    「只有虫鸣回应着它的呼唤。水面上，萤火的倒影与星光交织，仿佛另一片微缩的星空。」

    「身后传来脚步声，另一台不同型号的机甲朝它缓缓走来，平静道：“多半不会有回应了。”」

    「一旁的岩壁突然颤动，一台体型更加魁梧的重型机甲从废墟中站起，开口询问道：“怎么办？附近的幸存者只有我们了。”」

    「“无论如何，得和其他机甲取得联系……嗯？”」

    「AR-26710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侧过头，只见身后闪烁起一阵火光，一位穿着作战服的白发少女从火焰中翩然落下——她居然自己解除了机甲。」

    「“既然如此…”」

    「少女采下身旁的一朵紫色小花，将花朵凑到鼻尖，“这样更快些，对吧？”」

 第425章 千星纪游：「此刻，在同一片星空下」（一）

    绝区零。

    “这…这么多机甲！”

    白祇重工的实验室里，格莉丝脑袋上都要冒出白烟来了，她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疯狂比划，试图放大刚才出现的三台机甲的外观细节。

    “啊啊啊——！这关节传动结构！”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也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这机甲内配置有液压缓冲器，我听到它美丽的声音了…还有蜂窝式的复合装甲层！简直就是机械美学与暴力美学的完美结合体！好狂野我好喜欢——！”

    珂蕾妲无语地扶着额头：“唉，老姐又开始了……”

    “还有那台体型更大的！好想拆开它表层的防护，听它结构展开的声音……啊，那是何等的青涩又曼妙……”

    “老姐你就别想了，他们这种机甲似乎和防卫军的职能是一样的，都是军用机甲。等你有空研究这些机甲……说不定人家已经成群结队打上门来了。”

    “但有一点很奇怪。”安东在一旁提问，“即便是防卫军，也在和怀斯塔学会合作，逐渐开启无人型的远程机甲的研究。可这些机甲明明有更高端、更前沿的科技，为什么要用真人搭载驾驶？”

    如果一台机甲损毁，就会意味着一位驾驶员陷入危险，甚至死亡。制造一台机甲只需要花费金钱，但培育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驾驶员这可难多了。

    “咳咳，也有别的可能性。”从狂热中逐渐恢复冷静的格莉丝清了清嗓子，“或许这些机甲本身搭载着某种生物型适配系统……简而言之，就是可以通过燃烧驾驶员的生命来短暂提高机甲的功率。”

    “这、这不就谋杀一样了吗？”珂蕾妲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他们确定是军用机甲，那击杀目标、完成任务一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格莉丝换上一副更严肃的表情，“而且小不点你有没有发现，无论是流萤还是那位戴眼镜的妹妹，她们都很年轻，看样子……甚至都没有成年。你觉得什么样的军事组织会把未成年的驾驶员拉入战场厮杀？”

    “这……”

    “我推测，这个军事组织已经出现驾驶员短缺的情况，所以才不得不对少年少女进行征兵。她们面对的，一定是一场残酷到难以想象的战争。”

    ——

    「“喂，你……”」

    「高大机甲惊讶之际，一旁的流萤也已经解除了变身，从火焰中翩然落下：“原来如此，格拉默军规第4条，未经允许，严禁脱离驾驶舱。”」

    「一旁的少女推了推红色的眼镜，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这么一来，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了。虽然会受到惩罚……”」

    「“那也没办法呀。”」

    「流萤淡淡笑着，注意力被一旁飞舞的萤火虫吸引。她侧过脸，和身旁的少女一起望向这些在黑暗中轻盈舞动的小生命。」

    「“你是第几次了？”」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融入夜晚的虫鸣。指尖轻轻抬起，一只萤火虫恰好停驻在她食指上，尾部的微光映照着那雪白的作战服。」

    「“嗯？”」

    「“像这样离开驾驶舱。”」

    「流萤微微仰起脸，夜风拂动她银白的发丝。身旁的少女也安静地抬头，两人的眼眸中同时映出那片璀璨星河。」

    「无数萤火虫在夜空中游弋，宛如诸神撒落的星屑。它们的光点与星河交融，一时竟分不清哪些是天上的星辰，哪些又是地上的萤火。」

    「夜空中骤然划过一道赤红的轨迹，一颗火焰流星轰然砸在地面，烟尘中，一台全新型号的机甲缓缓直起身躯。」

    「“格拉默军规第2条，保持警戒；第4条，严禁脱离驾驶舱。”」

    「它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你们不要命了？”」

    ——

    进击的巨人。

    雷贝利欧收容区的一家小餐馆内，看着天幕中那台新登场的帅气机甲，贾碧不自觉地猛吸了一口汽水。

    “什么嘛…”她撇撇嘴，“格拉默到底是什么地方？军规居然比马莱的军营还要严格，连出驾驶舱也要管，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贾碧。”一旁的皮克忽然严肃地敲了敲桌子。

    少女下意识地赶紧捂住嘴巴，警惕地扫视四周，在确认附近没有宪兵后，她才缓缓松开手：“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同桌的法尔可仰头盯着天幕，眉头紧锁：“我刚刚看到，好像除了流萤，那位戴着红色眼镜的少女在解除机甲时也有类似的裂痕，毫无疑问那是失熵症……难道这种驾驶员全都患有这种不治之症吗？”

    皮克点点头：“恐怕格拉默是专门挑选这种患有绝症的孩子来当机甲驾驶员，反正他们的生命已经很短暂了，可以毫无负担地让她们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

    “这格拉默未免也太坏了吧？”贾碧压低了声音。

    “确实很坏，不过马莱也——”

    话说到一半，皮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语，迅速止住话头。

    “马莱什么？”贾碧一脸疑惑地看着皮克。

    皮克皱了皱眉头，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对贾碧这种小孩子袒露真相。

    她一直以来信任的马莱军方其实比格拉默更加残暴，如果后者只是送患有绝症的孩子前往战场，那她们至少还有一副机甲来保护自己。而马莱却在将无数普通的艾尔迪亚人变成无垢巨人，说是投入战争，却与屠杀无异。

    “没什么…贾碧。”皮克忽然轻轻叹了一声，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无论以后奔赴什么战场，一定要记住先保护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

    「几人脸上并没有任何被吓到的表情，反尔流萤还带着几分羡慕的赞叹：“火萤-Ⅴ型，是亲卫队的型号…好帅。”」

    「她身旁的机甲此刻也解除了变身，火焰闪过后，一个白发的少年单手叉腰，不紧不慢地道：“啊，又是一个落单的……”」

    「眼镜少女发出邀请：“你也联络不上指挥部吧？机会难得，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了，我就当没看见。”」

 第426章 千星纪游：「此刻，在同一片星空下」（二）

    「眼镜少女轻轻托起手中的摄像机，微微仰起头，透过镜片观察着布满星星的夜空。」

    「“这是什么？”流萤上前好奇地询问。」

    「“我在战场上捡到的，似乎是民用设备。虽然已经不能用了，镜片也有些磨损…但只是透着镜片看过去，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镜头下的世界，荷叶静静漂浮在水面，偶尔有晚风拂过，在水面掠起几道转瞬即逝的涟漪。几只萤火虫在夜色中拖曳出荧光的痕迹，轻盈地飞舞着，最终落向远处的花丛。」

    「“镜片……”」

    「一旁的白发少年轻轻地笑着：“难怪你会戴着那种奇怪的护目镜。”」

    「“也有别的原因，如果大家都长一个样，不就分不清谁是谁了吗？”少女将镜头对准流萤，“你的头发也很特别呢。”」

    「流萤闻言展颜一笑，将垂落耳边的发丝挽至耳后：“谢谢，我留了很久呢。”」

    「“头发长度也是资历的证明啊。”」

    「晚风撩起她的长发，发丝如月光织就的绸缎在飘扬，在星空下划出柔和的弧线：“但偶尔会遮眼镜，最近有些困扰…也在犹豫要不要扎起来。”」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她真好看。”

    和真仰着头，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同一时间，公会里其他的男性冒险家们，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不是单纯对少女容貌的赞美，而是感慨哪怕在战场上历经无数搏杀后，她也依旧能为一朵野花驻足的天真与温柔。

    阿库娅猛地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也差点儿被流萤的微笑俘虏了，赶紧冲上去抓住和真的肩膀用力摇晃：“喂，和真！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啊！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士兵啊！”

    “什么叫杀人不眨眼？”和真一把拍开阿库娅的手，“我只看到一位惩奸除恶、心地善良到看不得对方受苦，索性将对手一网打尽然后一波送走的绝世好女人。”

    阿库娅一脸嫌弃：“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魅魔上了魅惑术呢。”

    “请不要拿魅魔那种胭脂俗粉和流萤小姐比较。”和真摊了摊手，“而且，阿库娅也别说我。当初砂金的过去在天幕中被展现出来，那个奴隶主说砂金只值60枚赤铜币的时候……是谁说想打一个月的工然后攒钱买下砂金的？”

    “我、我……”阿库娅顿时结巴起来，“又不可能真的买到！再说了…我想买砂金也是为了成功攻略魔王！我会产生这种想法，还不是因为和真你？！”

    “喂喂！怎么想都是你这个没用女神的错吧！？”

    两人又开始在工会里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而一旁的冒险家们却完全置若罔闻，仿佛置身于另外的世界——他们仍目不转睛地陶醉于天幕里的少女，发出着由衷的感叹。

    “她真好看……”

    ——

    「镜头挪到亲卫队型号的机甲上，眼镜少女笑了笑：“到你了，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

    「它放下双臂，似乎正要开口，而耳旁的通讯器却适时地响了起来。它愣了一秒，立即道：“通讯恢复了，格拉默军规第8条，存活的骑士应主动归队。”」

    「流萤仰起脸，目光落在身旁那面被战火撕裂的旗帜上。」

    「她伸手轻轻从残破的布帛上扯下相对完好的两段，一段当做发带束起，一段在指间翻折成略显粗糙的蝴蝶结，小心翼翼地别在发间。」

    「眼镜少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好看，很适合你。”」

    「到了分别的时候，几人也要从短暂的休憩重回战场。白发少年已经和她们再度变身成为机甲，纵身跃向天际：“下一片战场，希望能看见星星。”」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应该不会了。”」

    「“如果战争结束了呢？”」

    「“…那我们应该能认出对方吧？”」

    「看着天上飞驰的三道火光，地上的火萤-V型解开变身，待火焰散去，里面走出的是同样白发的女子。」

    「她静静地站在晨风里，看着远处的黎明正一寸寸蚕食着夜的疆域，将天空晕染成渐变的蓝。她眯起眼睛，嘴角终于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要说点什么么…”」

    「“那，就祝我们凯旋而归吧？”」

    ——

    斩赤红之瞳。

    “看来……她们口中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夜袭的总部内，玛茵在看到天幕中的黎明时，眼里里闪过一丝欣慰，她趴在桌上：“只是不知道如今他们都身在何处？流萤就没有主动寻找她们的下落吗？”

    “哦？玛茵…你凭什么认为她们的战争结束了？”切尔茜放下手里的小蛋糕，侧目看向身旁的粉发少女。

    “结果显而易见。你看，流萤已经自由了。”玛茵伸出手，掰着手指一个个计数着，“恋爱、购物、旅行、品尝美食……没有格拉默军规的束缚，只要今后彻底解决了失熵症，她就与普通人无异了。这不正是战争结束后的样子吗？”

    “嗯……确实是很美好的想象呢？”切尔茜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不过，玛茵……你说有没有可能存在另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

    “或许，战争从未真正结束。”切尔茜轻轻挥动着手里的叉子，“或许…她的战友全都阵亡了，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人，如今陪伴她的这些少年少女，也全都在战火中消逝了。”

    玛茵脸上方才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这女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玛茵气呼呼地一把冲上去揪住切尔茜的衣襟，“你不会在影射我们吧？嗯？”

    “你这暴力女……”虽然被粗暴对待，但切尔茜脸上依旧勉强挂着一丝体面的微笑，“我只是在提出我的猜想而已，是你自己要带入现实的。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打算在战斗中活下去，光是朝着队友撒气可做不到哦？”

    “哼！”

    玛茵气得一把松开切尔茜，回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就看着吧，我绝对会活下去的……和塔兹米一起。”

 第427章 格拉默的余烬（一）

    「“前进！前进……！”」

    「“重复！请求支援！”」

    「驾驶舱内，流萤的呼吸沉重而破碎。」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她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光芒，只剩下无底的空洞。」

    「“请求支援！”」

    「“指挥部，火萤四队发现母虫！”」

    「“重复，请求支援——”」

    「“前进！前进！”」

    「嘈杂的通讯信号在她的耳边炸开，像是一把尖刀，一遍遍刺入她的神经。那些声音里有嘶吼，有愤怒，她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呼救，哪些只是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幻听。」

    「机甲外，遮天蔽日的虫群依旧在漫无目的地吞噬一切……炮火仍在轰鸣。」

    「她咬紧牙关，操纵机甲的炮火轰杀了几只扑来的真蛰虫，虫子粘稠的体液被瞬间蒸发，只留下一层模糊的暗红。

    「“哈啊…哈啊……”」

    「急促的喘息在密闭的驾驶舱里回荡。可就在她调整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无数的虫群撞击着她的机甲，将她掀翻在地。」

    「关键时刻，一台机甲从身旁杀至，炮火在虫群中炸开绚烂的橙红。它回头看向流萤：“站起来！目标就在前面，继续突围！”」

    「流萤此刻也终于从恍惚中恢复过来：“是！”」

    ——

    海贼王。

    “这、这是寰宇蝗灾？”

    天幕中的虫潮宛如翻滚的暗红色海啸，几乎要钻透天幕遮蔽整片天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充斥在天地间，直让黑胡子头皮发麻。

    那里……是地狱吗？

    虽然在模拟宇宙里他也曾站在星的视角上观看过蝗灾，但是以“抵抗军”的形式参与对虫子的讨伐还是第一次。先前他在脑海里想象过用暗暗果实的黑洞碾碎虫子的画面，但如今看来……哪怕这些虫子排着队让他杀，恐怕他一辈子也杀不完。

    虫群的数量无穷无尽，而人每一秒都在经历伤亡。

    …可【繁育】不是死了么？

    但经过片刻的思索后，他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对，寰宇蝗灾早就结束了——否则我们的世界也可能被啃食殆尽。【繁育】已死，这不是蝗灾，是【繁育】留下的子嗣。”

    巴杰斯瞪大了眼睛：“子嗣？【繁育】的子嗣能达到这种效果？”

    库赞点点头：“…看来虫群在宇宙里一直是个大威胁，这个名叫格拉默的军事组织，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对抗虫群。但没想到萨姆这种级别的机甲，在格拉默居然只是普通的作战单位，这还真是……”

    库赞将“夸张”两个字咽进了喉咙。他也是当过海军大将的人，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像他、赤犬这种级别的大将在别的帝国只能当小兵的话……那对方帝国究竟该有多强？

    ——

    「炮火在焦灼的大地上犁出一道道燃烧的沟壑，流萤所在的那一小股机甲部队正在虫潮中艰难推进。」

    「“保持阵型！左翼补位！”」

    「无数的铁骑在她眼前倒下。」

    「他们中有此前同自己搭话的人吗？在冲锋剧烈的颠簸中，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全息屏上不断闪烁着鲜红的警告，直到某个瞬间……炮火和嘈杂的耳边通讯全部陷入诡异的寂静。」

    「阴影笼罩了整个战场。」

    「她抬头望去，一只山岳般的母虫从地壳裂缝中缓缓升起，宛如一片活着的乌云。它身后是更密集的虫群，嗡鸣着朝着众人扑来。」

    「在这一轮虫潮中，流萤眼睁睁地看着一位战友的机甲被虫群撞得四分五裂，如同枯叶般跪倒在地。」

    「“还有谁活着？掩护我接近母虫。”」

    「身后传来急迫的机械音，流萤猛地回头，只见一台伤痕累累的机甲正将某个红色按钮塞进她手里。」

    「“这是……”」

    「“看到信号就立即启动。”对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下一秒它就转身冲进了虫潮中，凭借着灵巧的动作在炮火中穿梭，直到纵身一跃，落在母虫的节肢上——」

    「“噗嗤！”」

    「尖锐的骨刺突然从母虫的节肢中射出，将它的机甲整个贯穿。在一阵抽搐颤抖中，奄奄一息的驾驶员撕扯下机甲的面罩，一把扔到母虫的甲壳内。」

    「“协议通过…执行焦土作战……”」

    「“为了……女皇陛下！”」

    ——

    提瓦特。

    “太壮烈了。”

    “唉……”

    奥藏山上，留云借风真君深深地叹息一声。虽然类似悲壮的景象她也曾在魔神战争期间见到过，但时隔数千年……如今天幕里的这张地狱绘卷还是不禁勾起她那些尘封多年的回忆。

    “不知道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活下来没有，本仙还挺喜欢她的。”

    削月筑阳真君摇摇头：“…恐怕也已经不在了吧？本仙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小孩子不过都是军团的前线士卒而已，他们被洗脑成为女皇献身的棋子，如果没有命令，到死也不能离开驾驶舱，真是残酷啊。”

    在无穷无尽的虫群面前，生命仿佛被抽象成了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虫群毫不在意个体的消亡，每一次死亡背后又是成千上万的新生命诞生，人类的数量与之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没有公司或令使……亦或者哪位天才愿意出手，否则光凭这些机甲……蚍蜉撼树。”

    理水叠山真君挥动着双翅，“可话说回来，既然虫群危害如此之大，难道就真没有一位令使愿意出手？巡猎？仙舟？这些虫子的祸害恐怕不亚于【丰饶】吧？”

    “仙舟？他们自己都在和丰饶民斗得你死我活，如今还有【毁灭】横插一脚，哪还有余力对抗虫群？不过，这个格拉默帝国的机甲倒是颇为精妙，本仙也想研究一番……”

    “留云，你不会想说这种机甲你能研究出来一台吧？”

    留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有何不可？待本仙研究个百十年，未必不能仿造一台……甚至可以比他们造得更——”

    “轰隆！”

    话音未落，只听得天幕中传来一道震天撼地的爆响，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三位上仙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目白光晃得睁不开眼，直到爆炸声逐渐消散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第428章 格拉默的余烬（二）

    「“为了女皇陛下。”」

    「机械的余音还在硝烟中震颤，流萤的指尖已经按下了那个猩红的按钮。」

    「下一秒，天空在刹那间被撕裂——」

    「一道璀璨的光柱从天际坠落，精准刺入坐标中心。」

    「那柱光太亮，亮到足以照亮暗红的天，亮到母虫厚重的甲壳在千分之一秒内变得透明、燃烧、化为灰烬，甚至连临死前的嗡鸣都来不及发出。」

    「然后是寂静。」

    「绝对的、吞噬一切的寂静。」

    「世界变成了白色。冲击波呈球形扩散，流萤的机甲在触碰到这道光的一瞬间便被碾作尘埃，当这道光将她完全吞没时，母虫那如山峦般的躯体已然消失，万千虫群如枯叶般燃烧起来，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黑暗吞没了她。」

    「虫群的残肢和破损的战甲化为尘埃，落在群星之上，纷纷扬扬如同宇宙下了一场无声的雪。」

    ——

    提瓦特。

    “留云，刚刚这个爆炸……”

    “咳咳，别问了。本仙可做不出来。”留云清了清嗓子，“这道爆炸比当初消灭漩涡之魔神时，群玉阁引发的爆炸还要强烈数十倍……不，恐怕百倍都不止，估计一击就能荡平整个璃月吧？”

    “一击荡平整个璃月…这种事估计连帝君也做不到？”

    削月筑阳真君撇了撇嘴，幸好这种爆炸能灭杀母虫，如果这都不能将这群虫子消灭殆尽的话，那有朝一日虫群席卷提瓦特大陆，他们岂不是连抵抗的手段都没有？

    想到这，削月便忍不住看向桌对面的女子：“留云，你不是说能仿造出那种机甲吗？我们可都等着哦？万一哪天虫群杀过来，璃月说不定就靠你来拯救了。”

    留云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你、你们两个老家伙……莫不是把责任都推到本仙身上，哼…这我可不干。”

    ——

    「流萤在死寂中睁开眼睛。」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烧焦的气味，有虫子和尸体，融化金属刺鼻的味道。」

    「视线逐渐清晰，她颤颤巍巍地爬起，目光所及之处，大地铺满了扭曲的残骸。虫群的甲壳像打碎的陶器般散落各处，偶尔能看到半截还在燃烧的、抽搐的节肢。」

    「“我…死了？”」

    「望着一片死寂的战场，少女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死的……是谁？”」

    「茫茫白雾中，一个单薄的身影在蹒跚前行，嘴里还始终喃喃着：“为战而生…是格拉默铁骑的荣耀……”」

    「“为了…女皇陛下……”」

    「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少女无力的跪倒在地，脑袋低垂，如同悬丝般的声音渐渐消失。」

    「她死了。」

    「……」

    「透明的培养仓中，她浸没在冰冷的人工羊水里，包覆于洁白的卵中。」

    「容器摇晃，她漂浮着，凭借本能摸索到冰冷柔软的边缘。她紧紧贴着仓壁，蜷缩在角落，仿佛那样能使身体感受到更多的温暖。」

    「她听见巨物坠落，金属碰撞，急匆匆的脚步不时响起，培养仓开始摇晃……」

    「“战士们，该醒了……”」

    「“为了，女皇陛下……”」

    「一双机械手将她抱起，刺眼的光撕裂了世界。她忘记了哭泣。」

    ——

    绝区零。

    “她们是复制体。”

    看着培养舱内那无数张相同的面孔，安比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复制体？那不是科幻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妮可歪着头，“安比你对对复制很了解吗？”

    “嗯。”安比点点头，拨弄着自己脸颊旁白色的发辫，“我当初所在的白银小队就全部都是复制体，都是根据原型的DNA克隆出来的，我们当初的小队……可能最大的特征就是一头相似的白发吧？”

    猫又一把凑了过来，一边打量着安比的头发，一边抬头望天：“诶？你和流萤他们都是白头发，安比，说不定你们都是同一个原型哦！”

    “好了别开玩笑了，猫又，安比可没有失熵症那种绝症。”妮可顿了顿，“话说，安比，为什么他们要以一个人为原型呢？万一那个原型有什么绝症之类的，那他的克隆体岂不是全要完蛋？”

    “原型只要在肉体方面优秀就足够了，克隆体的优势就在于身体素质稳定，且数量庞大，是战场上非常方便的消耗品。所以也不需要考虑后续的疾病问题…绝大多数的复制体都活不到那个时候。”

    “消耗品？！”妮可听到这句话瞬间炸毛了，“喂！复制体也是一条命啊！难道就不会反抗不会逃跑吗？！”

    “逃跑……”

    安比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个词，如果不是被妮可捡到，她可能时至今日都搞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当初在白银军内部，她们得到的只有“指令”——完成、前进、撤退、掩护，哪怕让她原地自刎她也会照做，但唯独没有“逃跑”。

    她们是兵器，兵器是不需要思考的……她也是认识了妮可，才逐渐明白什么是自我。

    所以，她很能理解流萤，眼下她最需要的就是认识一个属于她的“妮可”。

    ——

    「“为自己的诞生感到荣耀……”」

    「“为了女皇陛下……”」

    「流萤睁开眼，却看不见说话的人。」

    「她起身，穿过厚厚的帷幕，朝着宫殿深处前进。她路过荒寂的巨大花园，途经庞大的虫类尸骸，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孵育装置…最后，她走进了辉煌的议事厅，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坐在王座上，疲惫地垂着手。」

    「“别抬头。”」

    「有人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那人身上有一个号码牌，上面写着AR-26702。正当她迷茫时，她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号码：AR-26710。」

    「“过来…我的孩子……”」

    「一个幽远的声音自她脑海深处传来，一股莫名的狂热淹没了少女的心绪。」

    「她走到女皇跟前，跪下亲吻女皇的指尖。」

    「女皇的手冷得如同坚冰，让她在狂热之中短暂感到一丝茫然。」

    「“尽情燃烧吧，为了格拉默的未来……”」

    「“为了，女皇陛下……”」

 第429章 格拉默的余烬（三）

    钢之炼金术师。

    “……她们甚至没有亲眼见过女皇的样子，却要为一个模糊的影子效忠并付出生命。”

    罗伊·马斯坦的嘴角绷紧了。虽然流萤这些孩子看模样已经十六七岁，但刚刚从培养舱里出现的她们又与呱呱坠地的婴儿何异？这不是让婴儿急着上战场去送死吗？

    饶是见过无数修罗场的罗伊也不禁心情沉重起来。

    莉莎·霍克艾中尉站在他身侧，她抱着一叠文件，敏锐地察觉到了罗伊眼中的一丝不忍：“你是在同情这些复制出的士兵？”

    “不。”罗伊摇摇头，“我同情的是所有被‘忠诚’两个字绑架的灵魂。”

    “但她们从一开始就是格拉默帝国的兵器，兵器不配拥有灵魂。”莉莎平静地说。

    罗伊叹声道：“这也是我觉得悲哀的地方，或许只有这个帝国完全覆灭的时候，这些孩子能才够从大梦中清醒过来吧？”

    ——

    「“为什么…死去……”」

    「“为什么…活着……”」

    「声浪如海啸般席卷整片会场。」

    「成百上千具年轻的喉咙里迸发出完全相同的音节，他们声嘶力竭，他们高举双手，只为让女皇陛下见证他们的忠诚。」

    「“——为了格拉默！为了女皇陛下！”」

    「……」

    「“可是……”」

    「少女的泪水在眼眶颤动，她仰起头，望着那灰白的天穹，那里有她早已回不去的故土。」

    「“格拉默…早就不存在了啊……”」

    「天光刺破云层，将满地残骸镀上一层冰冷的青白色。流萤流着泪站在这片由钢铁和血肉浇筑的战场上，远处的天边再度响起熟悉的嗡鸣。」

    「虫群振翅的声音像百万把锯齿摩擦，如同翻涌的乌云，遮蔽着熹微的晨光。」

    ——

    圣斗士星矢。

    “喂！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金牛座阿鲁迪巴忍不住吼了出来，可惜天幕中的流萤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她孤零零地站在战场中央，没有任何动作。

    “格拉默都已经灭亡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她身上已经没有枷锁了，女皇、忠诚、使命……这些都已经统统不在了啊！”

    “她不会逃的。”雅柏菲卡望着那满地的死尸，遗憾地叹了口气：“格拉默已经覆灭，恐怕像她这样的铁骑已经所剩不多了吧？如今战友悉数战死，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前路该如何走下去了吧？”

    雅柏菲卡知道天幕中的少女已经被抽掉了“主心骨”。

    身为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他很清楚“主心骨”的重要性。他的主心骨就是保护雅典娜，对抗冥斗士。如果有朝一日他失去黄金圣斗士的身份，失去一直坚守数十年的使命……那恐怕他也会和少女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像一把刀失去了把握它的主人并被赋予了灵魂，无论是谁都会感到迷茫和无措吧？

    不过，有一点他实在很费解：她一个单枪匹马的少女，要怎么从这乌泱泱的虫群里活下来？

    毕竟他们的世界可不存在突然爆发“小宇宙”这种概念，可就算存在这个概念，少女和虫群的实力差也不是能爆发一两次小宇宙就能抹平的。

    但她之后可是来到了匹诺康尼，和星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难道卡芙卡也在这里？或者银狼？”史昂双手抱臂，皱了皱眉毛，“这么多虫子，光凭卡芙卡加刃还救不了她，如果是银狼的以太编辑……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技术倒是有可能。”

    ——

    「“我梦见了一片焦土…”」

    「“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

    「“它迎着朝阳绽放…”」

    「“向我低语呢喃…”」

    「少女晶莹的眼泪没入焦土，在刹那的寂静后——泥土深处传来细碎的破裂声。」

    「一株翠绿的嫩芽顶破了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它在硝烟与灰烬中站直了身躯，用盎然的绿意将流萤包裹，藤蔓顺势而上，最终成长一棵生命充盈的大树。」

    「“飞萤扑火…向死而生。”」

    「流萤仰起头，机甲再度覆盖身体，但这一次，一对巨大的光翼在她身后展开，轻轻一振，她便化作一颗翠色的流星飞向虫群。」

    「在绝对寂静的深空中，一颗星球的表面忽然出现一颗极亮的光点。」

    「紧接着，一圈白色的冲击波以光点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整片大陆板块掀起，如同神明的大手亲自拨动大地。一道翠色的光刃自远处斩来，其锋芒之盛，直将整片大陆一分为二。」

    「可那只是一道裂痕。」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裂痕接连出现，它们相互交错，将整个星球表面分割成无数不规则的碎片。刺眼的绿光从裂缝中透出，最终将整个星球变成了一个碎裂的发光体，而当这种崩溃达到临界点时——」

    「无声的毁灭。」

    ——

    “嗯？？？”

    “爆星？？？”

    金牛座阿鲁迪巴人都傻了。

    这什么东西啊？

    不是上一秒还是费尽周章才杀死一只母虫么？怎么下一秒就把整个星球都给爆了？这实力差别也太大了吧？

    在他的主观印象里，似乎也只有令使能有爆星的实力。

    “这已经不是爆发小宇宙能解释的了……”

    “小宇宙？”史昂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别给脸上贴金了，谁爆发小宇宙能毁灭一颗星球？很明显她这是踏上了命途——虽然不知道踏上的是哪条命途，但只有命途之力能带给她提供这么大的能量。”

    “命途行者么…但星也是命途行者，甚至已经被好几位星神瞥视过，可她也达不到爆星的程度吧？”童虎有些费解。

    “嗯，但这也是命途奇诡的地方。你们还记得寰宇蝗灾吗？【繁育】星神就是从鞘翅目的最后一只虫子一跃飞升成为星神的，没人知道那一瞬间它是如何从虫子跨越成为星神的……这中间有太多地方难以解释。”史昂说。

    “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流萤的实力应该是受限于这副机甲的，难道爆星是她这台机甲本身就能达到的性能？还是说在命途力量的加持下……会在无形之中提高机甲的上限？”

 第430章 格拉默的余烬（四）

    漫威宇宙。

    当行星在太空中爆炸、破碎的时候，托尼——那个在三分钟前还在同班纳博士争论“轰炸母虫是用饱和式轰炸还是用光子脉冲装置”的托尼——他彻底闭嘴了。此刻房间里的沉默简直比图书馆还要安静。

    “她刚刚砍爆了一颗星球。”班纳博士摊了摊手，“嘿，托尼…这就是你说的‘至少落后二十年’的外星科技？”

    一旁的斯特兰奇则优雅地挑了挑眉毛：“我好像记得某人十分钟前还在吹嘘Mark85的反物质炮…现在问题来了，你的所有武器全部用上，能够在三分钟内打爆一颗星球吗？”

    “不，不……这不对，完全不对！”托尼满脸通红地举起两根手指，“先静一下好吗？这女孩的机甲有问题，明显有问题！以她机甲的配置，不可能产生足以引爆星球的能量……你们知道爆星级别的能量输出有多大吗？如果她的机甲有这种威力，干嘛不早拿出来杀母虫？”

    托尼的问题的确问到了关键，从天幕上来看，流萤的机甲并非罕见的特殊型号——至少在刚才与虫子的对战中，就出现了七八台和她一模一样的机甲，如果这些机甲个个都能爆星，那也不至于身陷囹圄。

    “托尼，你的意思是……”

    “我猜是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格拉默在机甲上装备有某种限制器存在，这种限制器的触发条件非常苛刻，恐怕连流萤本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稳定触发——限制器的解除能将机甲的功率拉到极限，但肯定也存在着某种代价。”托尼端着酒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不定是对她本人造成大量伤害。”

    “那第二种呢？”班纳问。

    “第二种就简单了，就是她踏入了某条命途，获得了来自机甲之外的力量——但我认为这个猜想的达成概率很低，如果流萤真的踏入命途，就意味着她拥有稳定爆星的能力……这太疯狂了，恐怕只有令使才能办到。”

    ——

    「卡芙卡斜倚在舷窗旁，正细细品尝高脚杯里的红酒。外面星球的残骸已经冷却，在真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浮。」

    「她放下杯子，目光忽然被一抹微弱的荧光所吸引。」

    「“啊……”她略感讶异，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看见了星间的萤火虫呢。”」

    「……」

    「飞船内。」

    「流萤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弧形的金属舱顶，柔和的蓝色照明灯沿着墙壁延伸，像一条静谧的星河。她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沉重得不像话，像每一块肌肉都被打碎重组过。」

    「她身上披着一件陌生的大衣，布料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她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不禁让她回想起那曾在机甲外片刻停留的夜晚。」

    「“醒了？”」

    「一道慵懒的女声从侧面传来。流萤转过头，只见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士坐在舷窗旁，她端着杯子，舱内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朦胧的光晕，衬得她像一幅古典油画里走出的美人。」

    「冷冽……又危险。」

    「“为了控制共和国最强大的兵器，每一位铁骑都是基因编译婴儿。他们携带有一项天生的缺陷，会在生命的某个时刻快速老化、消亡……”」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命中注定的结局…和我们很像，不是么？”」

    「流萤握紧手中的变身器，火焰开始在她身上起舞，熔火骑士的装甲将要成型。」

    「“你是谁？”少女警惕地盯着她。」

    「但面前的女人只是微笑着，仿佛她们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你相信命运么？同向而行的人终会在某个地方相聚，现在…我们见面了。”」

    ——

    迷宫饭。

    “原来这就是流萤和星核猎手的相遇……如果流萤能借此找到解决失熵症的办法，那艾利欧也算个好老板了——至少比迷宫里那些无良老板要好多了。”

    “话说，如果流萤小姐的问题在于自身基因，真的不能让阮梅帮流萤小姐看看吗？反正公司通缉的是星核猎手萨姆，关流萤什么事？”齐尔查克将一颗宝虫扔到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

    “有道理啊！”玛露西尔一拍大腿，眼神顿时清澈了，“除了星和星核猎手的那帮人，好像没人知道萨姆的真实身份吧？那就算请阮梅小姐过来帮忙治病，也不会让她产生‘医治通缉犯’之类的心理障碍。”

    “你们这是把阮梅当做什么无所不能救死扶伤的神医么？这宇宙里能得失熵症的能有几个？这种珍贵的研究样本……估计第一时间阮梅就要把流萤当研究对象了。”

    莱欧斯擦了擦嘴，“不过，流萤这身机甲的火焰能力看着是真方便啊，又能打又能随时喷火，用来烧烤应该会有不错的风味吧？”

    “用能爆星的热能武器烧烤……呃，你就不怕她失手把你烧成灰么？”玛露西尔感觉眼前这个满脑子就是吃的家伙真是没救了。

    “没关系，到时候可以复活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死了。”莱欧斯一脸向往的表情，“比起吃什么…果然还是怎么吃更重要啊。”

    ——

    「“你还记得，出云为何要铸刀吗？”」

    「淅淅沥沥的雨中，少女抱着受伤的右臂，踉跄着向前走着，在一片暗红的天空下，她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清晰。血顺着她的衣服滴落……每一滴都在水里绽放成一朵赤色的小花。」

    「“因为很久以前，【八百万神】降临此世，戕害苍生，为祸人间。”」

    「血色的太阳低垂在天际，将残破不堪的世界浸泡在猩红的光芒中。无数刀剑如墓碑般斜插在焦土上，倾塌的建筑宛如被巨兽啃食过，只留下触目惊心的残骸。」

    「少女仰起脸，任凭冰冷的雨敲打在她那对鲜艳的赤角上。雨水顺着角质缓缓流下，最终混着她脸上的血迹一同滑落。」

    「“为救天下，出云国折剑七万三十三柄，铸以为尊……【护世诏刀】十二名。”」

 第431章 千星纪游PV：「虚谭?浮世三千一刀缭断」（一）

    灵能百分百。

    “这是……黄泉的故乡？”

    要不是看那白衣少女和黄泉长得一模一样，小酒窝还以为是什末日片场景。那血红的太阳简直跟个溃烂的眼球一样，看着就渗人。

    如果这就是黄泉故乡的话，那也相当惨了。

    “师父，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龙套在一旁默默开口，“如果黄泉小姐是出云国最后一人的话，那砂金、流萤、黄泉他们都是故土最后的遗孤。”

    “呃…好像还真是。”灵幻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这个出云国看上去和我们的国家很像啊，连鸟居都有，还有倒塌的神社，那个叫黄泉的姑娘那身穿的也很像我们的和服……等等，这中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灵幻额头上顿时汗流浃背了，最近很火的“平行宇宙”、“元宇宙”等概念悉数从他脑袋里蹦出来。

    鸟居可是日本的特色地标建筑，莫非出云国在几百年前就有派遣什么外星人之类的光临过地球？

    虽然天幕的存在已经证明了外星文明的存在，但当这种真实感通过天幕之外的建筑对应上后，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便悠悠从心底缠绕上来。

    “说不定是我们国家毁灭预言之类的……”龙套小声嘀咕。

    灵幻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冒一身了，连忙呵斥：“喂喂！龙套你赶紧闭嘴，这种不祥的话就不要说出来，万一真毁灭了我们都得完蛋！”

    ——

    「天际线突然被一道蓝光撕裂。」

    「巨剑轰然落下，精准贯穿巨兽的脊椎骨节，冲击波将方圆百里的碎石震成齑粉。」

    「“其一为‘真’——斩【都牟刈神】所铸，可令凡人遍观法理，解构万象，再造神迹。”」

    「天穹突然出现无数黑洞，一只黑色巨手从黑洞中探出，似乎要冲破、撕碎什么，但它终究撕不开剑身上的枷锁，被牢牢封印其中。」

    「“其二为‘天’——斩【天常立尊】所铸，可令高天变作墙垣，祸津众神，穿行维艰。”」

    「天上雷霆炸裂，无数电光在坠落中不断凝练压缩，最终化作一柄缠绕着雷霆的紫色长剑，伴随着一声轰鸣，长剑精准刺向巨龙的头颅，山峦般的躯体轰然倒地。」

    「“其三为‘鸣’——可唤雷光撕裂长空，星流霆击施罚天刑。”」

    「一柄由无数小刀构成的绿色长剑浮现在空中，无数细小的羽翼自剑身延展而出，卷动着无数风暴。」

    「“其四为‘岚’——可令烈风摧折大地，云奔雨啸，狂飙不息。”」

    「极寒的苍白中，一柄冰晶长剑孤绝地矗立于冻土之上，剑身通体雪白，每一寸冰凌都仿佛封存着足以冻结万物的霜寒。」

    「“其五为‘霜’——冻土无垠，刹那难逝。”」

    「巨剑斜插在古木参天的森林中央，剑身爬满青苔，而它的剑影却倒映着一片彼岸花海，花海中正有一柄巨剑横插，无数花瓣自剑身上盛开。」

    「“其六为‘命’——生生死死，流转不息。”」

    「“还有‘烈’、‘觉’、‘础’、‘千’、‘束’、‘喰’……以此十二诏刀，我们手握对明日的期许，斩获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直到——”」

    ——

    崩坏三。

    “……好了，不用说了，后面那几把诏刀哪怕不用解释，我大概也能猜出它们的能力了。”

    当黄泉小姐开始提到“十二诏刀”，凯文还只认为数量一致或许只是巧合，但从开始解释第一把诏刀的能力后，他就彻底绷不住了。

    ——这不就是他们的十二神之键吗？！

    “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刚好能和第一把诏刀对应，第二、第三……她所解释的每一把诏刀的能力都能对应上，这应该不是某种巧合。”

    “难道…黄泉小姐的故乡也遭遇过类似于‘崩坏’的灾难？”爱莉希雅托着下巴，一脸疑惑的表情，“她所说的斩【都牟刈神】……不会就是指代【理之律者】吧？”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的，他们的每一把刀都是通过斩杀某种强大的怪物，提取其能力重铸后得到的。”千劫双手抱臂，冷冷道，“…只是名字不同而已，咱们叫十二神之键，人家叫十二诏刀。”

    “呐，凯文~”

    爱莉希雅突然凑到凯文身边，手指点着下巴，“连十二神之键都有了，你说有没有可能出现像我们这样可爱的队伍呢？比如…十三位性格迥异的战士？”

    凯文轻轻一笑：“如果有的话…爱莉，你希望有哪些人出现呢？”

    “比如~像千劫一样喜欢战斗的类型？或者总是在实验室里鼓捣理论的博士？还有可爱的猫猫…当然，还要有永远青春美丽的粉色妖精小姐？”

    “没有我这种类型的么？”凯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会议室柔软的沙发上。

    “当然有啦，不过救世什么的也太沉重了……如果真能出现的话，希望你能变得轻松点儿~”

    ……

    “这、这不是十二神之键么？！”

    “怎么连神之键也有同位体？”

    琪亚娜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先前还只是出现人，现在居然连神之键都出来了！关键每一把神之键都能完美对应上诏刀！

    “连神之键的同位体都出现了，我的同位体还没来！啊啊啊——！”琪亚娜就差在休息室里满地打滚了。

    “好啦琪亚娜，别又哭又闹的。”芽衣轻声安慰着少女，但也提出了新的疑问，“【都牟刈神】、【天常立尊】……这两个对应的是律者吧？连律者也会出现同位体吗？这还是头一次……”

    姬子点点头：“确实很不寻常，但结合出云国现如今损毁的情况，黄泉小姐的故乡大概率已经被毁灭了。毕竟她的世界不仅存在着类似‘崩坏’这样的灾难，还有凌驾其上、更高纬度的……名为星神的伟力。”

    布洛妮娅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

    “怎么了？瓦尔特…这幅表情？”

    逆熵组织内，看着一脸扭曲的瓦尔特，特斯拉从实验室里的机械臂后探出脑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便秘了三天一样，让我想起了一张地铁老头的表情包。”

    瓦尔特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去，猛地咳嗽了几声：“怎、怎么连神之键也有同位体？”

    “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神之键不会出现同位体吧？”爱因斯坦在一旁淡淡地说，“或许在能力展现上有所差异，但理性分析，如果连神之键也有同位体的话，那‘崩坏’现象是否存在同位体？”

    “喂喂，鸡窝头，这种东西有同位体的必要么？人家【贪饕】星神一口就是几十亿上百亿的星系，若论终结文明……律者在祂们那儿算业绩差的了，就算有同位体又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这十二神之键……呸，十二柄诏刀，在【虚无】的阴影中又能有多少发挥空间？很难说的啦。”

 第432章 千星纪游PV：「虚谭?浮世三千一刀缭断」（二）

    「“它们被尽数折断。”」

    「十二把诏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无数从黑渊中爬出的枯手拉扯着持剑人的手臂，意图将他们也拽进黑渊。」

    「“每一场胜利的代价，都是人世的全部。而最后，这【全部】也尽数失去。”」

    「白衣少女从高处坠落，而在这黑渊的深处，她终于握紧手里那唯一的刀。」

    「“出云国折剑一十二柄，终铸【负世诏刀】…二名，其一为【始】，其二为【终】。天下铸剑七万四十七柄，唯独其一可救出云。”」

    「无数持剑的黑影向少女杀来，但都被她一一躲过，她的发丝被剑气拂起的刹那，手中长刀已划出新月般的弧光。黑影在刀芒中一分为二，化作飘散的黑雾。」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可你我早已知晓，那救世的道路并不存在。明日也无迹可寻，人类反抗众神，终将自己变作恶鬼。我们押上一切，只换来两个世界的覆灭。”」

    「“那神明坠落的高天原，很久以前，也是如出云一般美丽的地方吧？”」

    ——

    崩坏三。

    “凯文，你怎么了？”

    等从天幕上挪开目光，爱莉希雅这才发现凯文一脸不适地捂住了脸。

    “是天幕里的内容带来的既视感么？我还以为你已经能稍微适应一点了呢~”

    “没有……”凯文用力地深吸一口气，“这天幕没一个字提我，我却感觉句句都在点我。”

    一提到“救世”这两个字，凯文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尤其是那句“救世的道路并不存在”，更是像一把刀子深深扎进他心口。

    “而且他们口中提到的【始】和【终】……爱莉，难道你听着不觉得耳熟么？”

    “【始源】和【终焉】嘛，哎呀~人家当然知道啦，身为【始源之律者】，人家当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不过出云国和地球的不同还是很明显的，虽然很多地方相似，但凯文…可不能同一而论哦？”爱莉希雅在一旁娇俏地笑着。

    ——

    刃牙。

    “高高高高天原——！！”

    德川整个人都吓傻了，他虽然先前就看出出云国的很多建筑都和日本非常相似，但一提到日本神话中的高天原时，饶是这辈子见过无数风风雨雨大场面的德川光成，脑袋都不禁瞬间短路。

    高天原是传说中天照大御神统治的地方，也是诸神的所在之地，这可是毫无疑问的日本本土特色神话体系，《古事记》里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的，怎么可能在地球外真实存在？

    “宫本武藏，你、你怎么看……？”德川已经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虽然同样感到震惊，但宫本武藏并未展露同德川一样的失态，得知这一事实的他甚至整个人面无表情，他端着下巴，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这很有趣…不是吗？”

    “有趣？！哪里有趣了？”

    “这说明出云国早在很多年以前便来到过地球，并将他们的神话传播给了我们。彼时的我们对于出云人来说，恐怕与尚未开化的‘原始人’无异吧？但在我们看来，自天外而来的他们毫无疑问是‘神明’，而神明口中的神明……自当要流传下去。”

    “你是说……我们的神话是假的，是由外星人传播来的？”德川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颤，“这、这怎么可能？？”

    宫本武藏依旧面无表情：“那又如何？我们的文字、书法、茶道不也传自于邻邦大国吗？区区神话而已……这并不值得稀奇。”

    “况且，听他们口中的意思，高天原的神明已经坠落。看来，他们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是可以被杀死的。”宫本武藏意味深长地笑了，“能被杀死的家伙……也配称之为神吗？”

    ——

    「少女的刀锋划过一道清冷的弧光。」

    「那一刀并不华丽，也不暴烈，只是如月光拂过水面般轻盈——却让整座由万千刀剑堆砌而成的山峦，在刹那间土崩瓦解。」

    「“所以，你还记得……出云为何要铸刀吗？”」

    「“为了一个谎言，一个从不存在的终点。我们早已踏入祂的阴影，每一步前行，都再也无法回头。”」

    「少女静静地凝望着眼前颓败的出云国，凝望着天上那轮漆黑的“大日”，她缓缓拔出手里残破的刀，一行血泪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刀柄……鲜红的泪滴化作修长血红的刀刃，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直到那最后的【刀】被铸成——【无】。”」

    「少女的赤角如风化的红玉寸寸碎裂、消散，及腰长发在飘散间褪尽颜色，最终化作雪一般的白。她默默地仰起头，用手中的长刀最后挥出一抹赤练，直向那轮永远也无法触及、永远也无法抵达的黑日。」

    「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了十二把诏刀昔日的模样，如浮世绘般在云霞间依次显现，最终被那更深的红色席卷、吞没。」

    「“我知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

    终末的女武神。

    “怎么说？须佐之男？在天幕里，你和你姐姐天照大神等其他诸神可是都统统坠落了哦？”

    洛基一脸戏谑地看着身旁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

    须佐之男——日本神话中斩杀八岐大蛇的英雄，其从大蛇尾部取出的“天丛云剑”乃是日本国三大神器之一，当然也是他本人最仰赖的武器。

    他双手叉腰，爽朗地大笑起来：“我死了？哈哈哈…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可能发生吧？且不说我姐姐活得好好的，连我本人也要上场代表神明一方战斗了啊。”

    须佐之男摆了摆手，在简单朝对方打了两个哈哈后，他独自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知不觉，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

    （这天幕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高天原的末日预言？怎么就神明坠落了？这种没头没尾的预言也太不负责了。）

    （姐姐不会真信了吧？！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散播这种会引起神明恐慌的预言啊，啊啊啊虽然人类们的气势看着挺不错但真正要赢我根本没有机会吧？）

    （我记得我的对手是冲田总司，是个小个子……天幕里说的“神明坠落的高天原”不会是在预示我会输吧？啧，果然这种赛前影响士气的东西还是不要信为好。）

    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须佐之男的额头滑落。

    神明坠落……

    应该不是在说他……吧？

 第425章 2.2主·匹诺康尼（一百零六）

    龙族。

    蛇岐八家本部的和室内，檀香缭绕。

    除了失踪不见的上杉绘梨衣，其余七位家主都跪坐在漆黑的会议桌前，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盏未动的茶。源稚生端坐首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蜘蛛切的刀鞘；他身前跪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那是橘政宗，他跪坐在绘有《古事记》神战的屏风前，温和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诸位都看到了吧？”橘政宗的声音像刚刚温过的清酒，“高天原的传说……出现在了出云国。”

    “嗯，不仅如此天幕中还出现了一直巨大的龙首，它被名为‘鸣’的剑刺穿头颅，以雷霆施以刑罚……”风魔小太郎的眼角微微抽搐——他的脑海中的确在刚刚迸发出了无数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可怕的念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高天原的传说…”龙马弦一郎攥紧了袖口，“如果那些不是传说，而是事实呢？”

    橘政宗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吹：“…阁下不妨继续说。”

    “诸位，我的看法很简单，这牵扯到混血种的来源——我们都清楚混血种诞生的历史，但却从未提及龙诞生的历史。我个人的推论是，地球上的龙类全都是【不朽】的后裔，其中有一支来到了出云国，却被出云人斩杀，并创造了高天原的传说……此后他们又来到了地球，将龙和传说也一并带来——这就是我们的源头。”

    风魔小太郎心中大惊，龙马弦一郎的想法居然与他完全吻合。但此刻和室内已经寂静无声，只有橘政宗轻轻的咳嗽声。

    这个猜想太过惊世骇俗，不仅颠覆了日本神道教的传统，甚至还会影响全世界的混血种……如果龙的历史真的应验的话，那他们就算是外星龙与人类杂交出的产物了。

    “感觉不像真的。”源稚生忽然叹了口气，室内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一些其他家主的议论声也冒了出来。

    “太荒谬了。何止是不像真的？完全是毫无争议的假。”

    “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龙族的源头是【不朽】这一点我倒是认可。”

    “但出云国的建筑和日本有许多相似之处，这如何解释？”

    “咳咳…阁下不如说说自己的看法？”

    “……”

    “安静，诸位。”

    橘政宗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沿，清脆的声音盖过了一切议论，和室里的几位家主顿时安静下来。

    “这件事已经让整个日本沸腾起来了，从首相到天皇，到民众、到黑帮……一切都乱套了。”橘政宗似乎变得更老了，身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他的精气神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离了很多……让他从一个自信坦然的混血种变成了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头。

    “天幕里的惊吓……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

    「距谐乐大典开幕12系统时 星穹列车。」

    「本台快讯：匹诺康尼【谐乐大典】已进入倒计时阶段。伴随着钟表小子的滴答声，12个系统时之后，这场庆典即将迎来盛大的开幕……」

    「星穹列车的观景车厢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波提欧的左轮手枪泛着冷光，枪管笔直地对准丹恒的眉心。他的牛仔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颚和鲨鱼齿。」

    「帕姆紧张地劝道：“都跟你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

    「“不好意思了，毛茸茸的小家伙，我实在有些要紧事要办，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请你们帮个小忙。”」

    「“既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丹恒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掏出击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那我也必须提醒你这么做的风险。”」

    「“兄弟，搞这么剑拔弩张做什么，掏这玩意儿不就是为了打个招呼？”」

    「丹恒一字一句地开口：“最后一次，表明你的身份和来意。”」

    「“我叫波提欧，是个【巡海游侠】。”波提欧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

    咒术回战。

    “他就是和黑天鹅在电话里联络的那位吧？”硝子长长吐了口烟，“声音一模一样，不过，嗯……比我想象中要更具有进攻性一些。”

    “进攻性？这是什么形容？”冥冥不禁笑了。

    “就是……帅得有点儿嚣张？总之是很合我胃口的类型。”

    “…说点儿不合你胃口的。”

    “除了那位瓦尔特先生，其他都很好啦。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大，比我聪明，然后有小孩的。”

    “你这不否决了90%的人么？等等，这个波提欧……”

    冥冥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拨开脸上白色的发辫，仔细打量着波提欧，这才发现对方浑身上下都是机械……这个波提欧根本就不是人类！

    是改造人么？他说话的方式和螺丝咕姆有很大的不同，螺丝咕姆一听就是机器人，但这位明显就生动多了。

    “一个浪迹银河的牛仔，有点意思……他的攻击方式是枪？会不会有些过于朴实无华了？”

    在刚刚见识过黄泉一刀砍爆砂金，流萤亲手爆星的战场表现后，冥冥觉得这位拿左轮手枪威胁龙尊的牛仔属实有点儿幽默了。

    但她也不敢轻易论断对方实力，毕竟巡海游侠能在银河留下赫赫声名，靠的应该不止一根左轮枪管。

    可他要是见识到黄泉拔刀的实力，还会想着一枪崩掉她的脑袋吗？

    ——

    「“巡海游侠？”丹恒语气有些愕然。」

    「波提欧忍不住大笑起来：“至于吗？表情跟活见了鬼似的，以为我们已经死绝了是吧？哈哈！确实，销声匿迹太久了就这坏处。”」

    「“【巡猎】的义侠团体可不会劫持星穹列车。”」

    「“我这不还没劫持么，拿着枪和人聊聊天就算‘劫持’？”」

    「帕姆声音立刻小了下去：“大概……算的帕。”」

    「“恕我直言，银河中有许多关于巡海游侠现状的传闻，都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我很难相信你。”丹恒警惕地盯着他。」

    「“笑死了，这帮傻宝编的故事越来越离谱，还说巡海游侠全都被原始博士变成长臂猿了，正在哪个山沟里荡秋千呢。”」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原始博士……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我记得他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而且似乎和其他人的关系不太好。”

    在贝尔的印象里，连同为天才的螺丝咕姆和黑塔都对他颇为嫌弃，甚至连模拟宇宙的合作都不愿同他展开。

    “用‘关系不大好’并不准确，他本人好像就是巡海游侠的通缉对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系。”莉莉露卡淡淡说，“虽然巡海游侠之间的实力参差不齐，但眼光应该是不会错的，能将人变成长臂猿……或许他本人正在从事某种罪恶滔天的魔法研究。”

 第426章 2.2主·匹诺康尼（一百零七）

    “魔法？他们的世界里好像没有‘魔法’这个概念吧？不过将人变成猴子……啧啧，这位博士还真是恶趣味啊，看来博识尊选人的品味也相当独特。”韦尔夫轻轻摇晃着啤酒杯，“我还以为天才都是好人呢。”

    “如果单纯以普通人的道德标准来评判的话，天才里最接近‘好人’的恐怕只有螺丝咕姆这个机器人。而且天才一旦作恶，恐怕带来的【毁灭】连幻胧都要自叹不如。”

    ——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会信。所以同样地，我也不能轻信你们就是真的无名客。”」

    「面对波提欧的不信任，丹恒甚至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时间，扭头便朝着身后走去，在对方的一脸懵逼中，将一块玉兆展示到对方面前。」

    「“认得这东西么？”」

    「“哈？这是——他宝贝的，结盟玉兆？！仙舟真把这东西给你们了？！”波提欧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大了。」

    「“这是罗浮景元将军赠予列车的玉兆。这物件在车上，便是仙舟联盟对星穹列车身份的认证。”丹恒冷冷地质问道，“足够了么？”」

    「“…行啊，小子。”波提欧闻言叹了口气，左轮在指尖一转，潇洒地插进口袋里，“无论银河浩瀚，只需轻轻一握便能召唤成千上万的云骑军…宝了个贝的，得有多壮观啊。”」

    「“现在轮到你了。”」

    「波提欧也是相当痛快的答应了：“来吧，你可以随便向我发问，看看我的回答能不能赢得你的信任。要是真觉得可疑，再让我离开也不迟。”」

    「“我凭什么配合你？”」

    「“如果我真是巡海游侠，这么做你绝对不吃亏。”」

    「“……”丹恒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说看，巡海游侠是个怎么样的组织？”」

    「波提欧轻轻一笑：“哈，兄弟，这问题够难回答的。我甚至很难说我们是个组织。无非是大家都走在【巡猎】命途上，都有自己坚信的正义，都不是那么…受所谓【普世价值】的欢迎呗。”」

    「丹恒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这种回答得不到信任，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加危险。”」

    「“我猜你是想问什么共同的信念吧？但巡海游侠用不着那种东西，我们聚在一起，靠的是共同的【底线】。”波提欧顿了顿，“不可欺凌弱小、不可滥杀无辜…这些个誓言可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信念，而是做人绝不应该触犯的底线。”」

    「“身为巡海游侠，我们只看底线，每当有人要践踏它时，【巡猎】的复仇就会找上门去。”」

    ——

    OVERLORD。

    听波提欧这么一说，安兹整个人顿时不淡定了。

    （巡海游侠居然管得这么宽泛么？偏偏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似乎他们才是最有可能威胁到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势力啊，威胁程度甚至比仙舟联盟还要更高一些。果然，将那些人类剥皮真是一大失策。）

    不可欺凌弱小、不可滥杀无辜……光是第一条他好像就已经触犯了，而且是触犯了很多次的那种。

    为了获取上等的卷轴材料而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毫无疑问是愚蠢至极的行为。虽然这个叫波提欧的看上去不像黄泉那样战力顶尖，但也不能排除巡海游侠里没有【巡猎】令使的存在。

    一旦有令使闻着味杀过来，那一切就全完了。

    “迪米乌哥斯。”安兹用握紧的权杖轻轻敲击地面，身后的恶魔便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

    “安兹大人，请您吩咐。”

    “嗯…你将所有的人类都放掉吧，但记得在释放前用魔法清除掉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

    “是，安兹大人，您的远虑真令属下佩服。”

    “远虑…？嗯？？啊，哦…迪米乌哥斯，你不妨说说看。”

    “安兹大人您是在提防巡海游侠对吧？”迪米乌哥斯微笑起来，“虽然时至今日游侠并没有出现的痕迹，却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威胁。”

    “嗯，你继续说，迪米乌哥斯。”

    “虽然游侠很麻烦，但他们的行事作风却很死板，只要不突破他们的底线就好。‘不可欺凌弱小，不可滥杀无辜’……安兹大人放弃普通的两脚羊，却可以捉拿那些闯入我们领地的冒险家，他们擅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领地，意图窃取我们的财宝，谈不上无辜，又大多掌握一些低阶的魔法……称不上‘弱小’，我们‘惩罚’这样的人，施加剥皮的刑罚……相当合理。”

    （有道理啊，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那…迪米乌哥斯，这样的冒险家很少吧？真的能满足上等卷轴的产出吗？”

    “我们可以提前准备一些秘宝，散播流言，吸引附近国家的冒险家前来。也可以将一些不重要的物品让他们带走……这样一来，得到宝物的人一定会吸引更多冒险家前来‘入侵’我们的领地。在这场折磨的伊始……我们可是受害者呀，安兹大人。”

    “有意思…不愧是你，迪米乌哥斯。”

    “哪里，安兹大人，您也是在等属下将您内心的决断说出来吧？”恶魔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

    双城之战。

    “嚯，这哥们有点酷啊，巡海游侠……听上去和小蛋糕你待的皮尔特沃夫巡逻队差不多？”

    “我们也是游侠，只不过巡的不是银河，而是眼前这座大桥。”

    凯特琳的靴跟踩在皮尔特沃夫大桥的铁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夜风拂过她的警帽，撩起几缕深蓝的发丝。

    从桥上望下去，可以看到那片被污水与毒气吞没的城市。

    祖安就像被粗暴堆叠的金属积木，锈蚀的钢架从悬崖侧面横刺而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楼阁。玻璃穹顶反射着大桥上的探照灯光，远远看去像是某种巨兽的鳞片。

    “别看了，小蛋糕，不会有祖安人傻到会从这里过来。”蔚斜靠在桥栏上，指间转着一枚齿轮硬币，“你再这么走来走去，这桥都要被你踩塌了。”

    “我在思考波提欧刚刚提到的底线。”凯特琳皱眉看向蔚，“你说，皮尔特沃夫会存在这种罪恶吗？”

    “你是说欺凌弱小？哈…别蠢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欺凌弱小——这可是世上永恒不变的法则，跟你们皮城的法律没关系。”

    “可是……”

    “喂，你不会真想扫清全部污垢吧？可别把波提欧的那些话听进去了。”蔚将手里的硬币“叮”地弹向空中，又一把稳稳接住，“…我承认他们巡海游侠的作风确实挺酷的，但没有人能真正做到绝对的公平正义，巡海游侠也做不到……你、我…所有人都做不到。”

 第427章 2.2主·匹诺康尼（一百零八）

    「“而这时，底线的另一重意义就来了——只要不触碰它，你做什么都行，明白么？”」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找星穹列车的麻烦。”丹恒继续提问。」

    「“都说了，没想找你们麻烦。我有事必须去趟匹诺康尼，但没有邀请函，家族连酒店门都不让进。这不…只能借用下无名客的身份。全银河都知道你们是家族的贵客。”」

    「帕姆好奇道：“巡海游侠不也是吗？”」

    「波提欧顿时来精神了：“哦！你说到点子上了…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告诉你们也无妨，游侠们在追杀一个冒牌货，一个穿我们衣服冒名顶替的小可爱，她现在就在匹诺康尼。”」

    「“我的线人是个忆者。她就和所有的模因生物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真他宝贝的吓人。但她提供了重要线索。”」

    「“那个冒充巡海游侠的人…是谁？”」

    「“这算是第三个问题了？”」

    「“很难回答么？”」

    「“不难，只是说出来怕你不信。”波提欧耸了耸肩膀，“那家伙自称黄泉，根据我们的眼线，她很可能是一个…【虚无】的令使。”」

    ——

    葬送的芙莉莲。

    “诶？？他知道黄泉是虚无的令使，为什么还敢追杀她？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休塔尔克顿时惊住了，难不成波提欧还有什么除手枪外的其他手段，能给他自信杀死一位令使？

    “首先，黄泉并非一位令使，其次，就算是令使也不代表他们完全死不掉……他们在对应的命途上比其他人走得更远，并得到星神的瞥视，但不意味他们本身是多少抗揍的角色。”赞因仰头灌了一口啤酒，脸上红红的。

    “也就是说…普通的武器也能将不设防的他们杀死？”

    “大概是的。”

    一旁的菲伦白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两个不要若无其事地谈论这么危险的事啊，令使可是要比魔王还要恐怖的家伙，招惹到他们……世界应该就要毁灭了吧？”

    “然而事实是我们连招惹他们的资格都没有。”芙莉莲眨了眨眼，“一定要说的话，我们力量还只停留在这颗星球上，别说杀死令使……我们连见到令使都做不到。除非有朝一日他愿意来我们这片大陆做客，说不定有杀死他们的机会哦？”

    紫发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芙莉莲大人总是喜欢开这种玩笑。

    所有令使里，来他们这片大陆可能性最高的就是【毁灭】吧？他们像是会做客的人吗？

    ——

    「丹恒下意识地摇摇头：“这不可能。”」

    「“看我怎么说的，放心，我刚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反应和你一模一样。”波提欧摊了摊手。」

    「“IX从不瞥视任何人，这才符合常理。祂有什么理由授予凡人力量？”」

    「“那你一定知道令使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对不少人而言，这么做更好。不然就意味着走上银河厮杀大舞台，甚至…背叛所行的命途。”」

    「波提欧越说越兴奋：“我就有幸见识过一位【欢愉】令使，只看外表和那帮小丑根本没区别。要不是老子运气好把它灌醉了，还真不知道对面的身份这么【显赫】。”」

    「“即便是最纯粹的【巡猎】也有灯光下的仙舟联盟和阴影中的巡海游侠。命途终究是由人创造的概念，一定存在超出你我认知的外界。”」

    「“认为【虚无】不存在令使…没准只是因为我们还不够【虚无】呢？”」

    ——

    提瓦特。

    “咳咳…他说什么？灌醉【欢愉】令使？”

    枫丹廷的一家甜品店内，芙宁娜正悠闲地享用着红茶，结果波提欧的一番发言弄得她差点儿呛到。

    “原来令使也是可以喝醉的么？我还以为远超一般命途行者的力量会或多或少改变他们的体质呢？”

    “嗯……怎么说呢？‘被灌醉’这件事倒是很符合我对【欢愉】的刻板印象啦，不过，芙宁娜……其实从景元将军身上你就可以窥见一二，令使只是在力量上被星神格外照顾而已啦，景元将军那么厉害，受伤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进遵医嘱？”娜维娅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点心架上的一枚马卡龙，满足地放进嘴里。

    “有点类似于…神之眼？”

    “不错的比喻。”克洛琳德低头看了一眼别自己襟口上的神之眼，“有人说，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时，神明便会投下视线，【神之眼】随之诞生。可哪怕一个人拥有了神之眼，和神明产生了联系，也依旧是肉体凡胎。神之眼持有者虽不能和数量更稀少的令使相提并论，但两者之间的原理应该是差不多的。”

    芙宁娜顿时眸光黯淡下来，她想起先前演出《水的女儿》时获得的神之眼，拿到神之眼后她立马跃跃欲试地去找曾经不小心触怒的“地方传奇”报仇雪恨，结果吃了很多苦头。

    虽然神明赐予了非凡的力量，但人终究是人，生死局限于肉体凡胎之内。这样一想，芙宁娜觉得令使似乎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

    ——

    「“所以明白了吗？你的伙伴现在很危险，可以说是相当危险。如果还不相信，你大可给他们发个消息看看。但我会劝你动作快点…”」

    「波提欧看向车窗外的白日梦酒店：“毕竟咱俩谁都不知道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也同样不知道那忆者的话有几分是真……以及那位黄泉…究竟打算做什么。”」

    「……」

    「另一边的克劳克影视乐园。」

    「乐园里的显示屏已经被一刀两断，只留下一道鲜艳的口子，更遥远的天空也同样被一分为二，正是眼前这位紫发女士的杰作。」

    「黄泉单手叉腰，语气淡淡地：“…我不打算做什么。”」

    「一个皮皮西人站在她面前，稚嫩的外表下发出的却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这由不得你。”」

    「“知道么？第一次来到梦想之地的人，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确认自己仍站在坚实的土地上。然后，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天空。”」

 第428章 2.2主·匹诺康尼（一百零九）

    「“无论现实或梦境，仰望天空是人类的本能。自【黄金的时刻】落成的那天起，它就一直在那里，守望每一个声色犬马的夜晚。”」

    「“可如今这片夜空却被无情斩断，染上【虚无】的阴霾。而这个过程…仅仅只在一刀之间。”」

    「“【一刀】…并不准确。”黄泉严谨地纠正道，“其实是两刀，只是第二斩比较迅速。”」

    「“重点不在于此。”皮皮西摇了摇头，“这场盛会聚集了太多不应被邀请的客人。纵使【同谐】包容万象，为了匹诺康尼的和平，我也不得不对其中一些人下达逐客令……”」

    ——

    DC宇宙。

    “呃，黄泉小姐的这句解释还真是……幽默。”

    星球日报的顶楼办公室里，露易丝笑得有些尴尬，黄泉小姐一本正经纠正的样子简直像是在解释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搞得对面那个皮皮西人有一瞬间都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不过，那个皮皮西人也明显有问题，且不说这个矮小得像精灵一样的群体不会发出这么沉稳老道的声音，他似乎对匹诺康尼的历史相当了解，也见证过很多事。

    就像一位家族的大家长。

    “这个皮皮西人应该是被操纵了，从语气来看，操作者至少应该是星期日这种某个家系家主级别的存在，否则驱逐一位【令使】级别的强者……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克拉克摘下眼镜，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这种操作的方式应该是动用了【同谐】的权能。”

    “我记得先前黄泉说过，【同谐】集合了很多人意念，好像有多少万来着……这些人的意识全都融入了同谐的概念，就像一块铁板。”

    “这也意味着幕后的主使更加方便操纵他们了。”克拉克叹了口气，“如果黄泉不愿意离开匹诺康尼又该怎么办？难道家族打算让这所有人对黄泉动武？”

    在克拉克看来，黄泉变成白发后，十万人应该不够她砍的。只要她愿意拔出那把刀，虚无就会侵蚀吞没整个匹诺康尼——当然，他也不希望黄泉真的动武，毕竟拔刀后地球也会跟着遭殃。

    他不想再看见那个被虚无吞没的世界了，那种苍白的无力感……还真不是用言语就能形容的。

    ——

    「“盛会之星容不下你，虚无的偃偶。活在阴影中的人，不应走上光亮的台前。”」

    「黄泉冷冷瞥了他一眼：“就生活在阴影中这点，我们应该没有区别。至少在和别人对话时，你应该现出本貌……匹诺康尼的【梦主】。”」

    「梦主呵呵笑了起来：“不能让你留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身旁的众人逐渐围上来，将黄泉包围其中，水泄不通。他们全都死死地盯着她。」

    「“但无论你是否相信，这就是真实的【我】。不仅如此，每一位都是。”」

    「“这就是家族口中的‘万众一心’？”」

    「梦主不紧不慢地说：“我的凡胎早已消散，橡木家系的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名孩子是我如今的眼、耳、口，在需要时代我将谐乐在这美梦中传扬，在必要时…替我将罪恶从这乐园里流放。”」

    「“听起来，你要请我离开匹诺康尼了。”」

    「梦主满意地点点头：“很高兴你有自知之明，可惜，没有‘请’。”」

    「黄泉的眉梢微微抬起：“你觉得自己能做到。”」

    「“你是在威胁我么？”」

    「“嗯…我用的是句号。”黄泉闭上眼睛，“这是一种…陈述。在知晓我身份后仍能流露出如此恶意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此情此景发生过太多次，面对我的问询，人们大多会反问‘有何不可’？”」

    「四周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好几度，空气中充斥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黄泉缓缓睁开眼睛：“但结果…一直都是不可。”」

    ——

    鬼灭之刃。

    “这句话好帅好帅好帅！黄泉小姐也太帅啦！又好看又帅又强！”

    鬼杀队本部的庭院内，甘露寺蜜璃眼睛里的小星星就差没蹦出来了，一脸小迷妹的花痴表情，让一旁的蛇柱都忍不住扶额叹息。

    “甘露寺…你不妨冷静些，要知道眼下的情景黄泉小姐可谈不上稳操胜券。”蛇柱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

    “诶？不会吧？黄泉小姐那么强？如果这个梦主执意纠缠，那就再来一刀……不，两刀将其他梦境也都统统劈开！劈到他不敢再找麻烦为止！”

    甘露寺蜜璃的想法很简单，在处理黄泉的问题上，梦主简直不讲道理。

    要知道最先发难的可是砂金，哪怕他是演的……筹码也砸毁了不少建筑物，是黄泉小姐两刀阻止了他，阻止他造成更大的破坏。如今不仅连声谢谢都没有，还要赶人，凭什么嘛？

    就因为斩开了匹诺康尼的天空？可如果她不出手，砂金召唤出的金色大窟窿还在一刻不停下着筹码呢！

    “没这么简单，你还记得当初星期日施加给砂金的枷锁吗？虽然【同谐】看上去无害，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很难想象他们到底藏有多少伤害人的手段。”时透无一郎在一旁淡淡提醒道。

    “呵，那种东西也就对砂金用一用，黄泉一刀就能斩开，那种东西对她能有什么用？”不死川实弥不屑地冷哼着。

    “但那只是星期日施加的枷锁。”蝴蝶忍接过他的话，“不死川先生…我们必须假设家族存在同谐令使，如果令使给黄泉施加枷锁，她还能够轻易斩开吗？黄泉固然很强，但也不要小看同谐。如今匹诺康尼的局势太过混沌，谁也无法预料还有没有其他令使浑水摸鱼，藏匿其中。”

    ——

    「“你很自信，但请记得——家族谦逊，但绝不软弱。【同谐】的弦音遍布寰宇，若你不从，只要那把长刀出鞘分毫，你终其一生都无法逃离【无限夫长】的怒火。”」

    「“而在那之前……”梦主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一百三十七人，这是自成为梦主以来，我亲手流放的外邦人。他们中曾有人折断我的双翼，曾有人将我的身躯焚毁……”」

    「“但今天，我仍站在这里，不介意为这数字再添一笔。”」

 第429章 2.2主·匹诺康尼（一百一）

    「“然后你会死。我的意思是…【你们】都会。”」

    「无聊的陈述句。黄泉的每一个字都是平铺直叙，没有声调起伏。平静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连眼睫都没颤动一下，像是在转述一则过期的天气预报。」

    「这一回轮到梦主沉默了。」

    「好在这份沉默并未持续多久，黄泉便主动开口打破：“…但那种事不会发生。就照你说的，我会离开。”」

    「“嗯……”梦主点点头，“十分明智的选择。”」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哈？仗助…这黄泉小姐胆子也太小了吧？连个小孩子都不敢收拾？”

    “亿泰，换成别人可能是胆子小，但黄泉小姐不愿拔刀……只能说明她很温柔，她一定是不想斩杀无辜之人吧？”

    “黄泉小姐的大刀不斩老幼吗？……原来如此。”亿泰用叉子卷起一大坨意大利面，番茄酱往上一挑，差点落在仗助精心打理的飞机头上，幸好被对方灵巧地躲过了。

    “喂喂！你注意点啊！”仗助不满地敲了敲盘子。

    “抱歉啊，仗助，我刚刚在想那个梦主说的‘无限夫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应该是某种远程自动追踪型替身……和当初吉良吉影的第二炸弹差不多？无论黄泉逃到哪里都会始终追杀她的那种。”自从上次让吉良吉影逃掉后，他便向承太郎先生特意了解过吉良吉影完整的替身能力。

    但考虑到【同谐】力量的特殊性，仗助更倾向于无限夫长就是梦主口中的同谐令使，能够被他搬出来应对黄泉……说明在匹诺康尼，无限夫长的实力还是相当值得认可的。

    但无限夫长真的打得过黄泉吗？黄泉好像比景元还要生猛啊……这点仗助相当存疑。

    不会是追杀黄泉到天涯海角的勺子杀人魔吧？虽然打不过但是可以烦死人家的那种？感觉后者反而更恐怖一点。

    ——

    「“离开，永远别再回来。即便是【同谐】也绝对不会欢迎【虚无】的自灭者。何况这位自灭者还要带着周遭的一切入灭。你的力量分明是沉眠无相者的馈赠，深不见底，就像是深渊中的支流，为众生带去死亡与罪恶。”」

    「“黄泉……”梦主轻轻哼了一声，“…名副其实。”」

    「黄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身后的这群人一眼：“把这当作彼岸之人的忠告吧：你比我更清楚，匹诺康尼已然背离了【同谐】。无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能看见一种结局。”」

    「黄泉抬起头，望向在高处默默监视这一切的隐夜鸫：“它的未来是一片虚无，就和所有溺亡在祂阴影中的世界一样。”」

    「……」

    「同一时间，黄金的时刻。」

    「新闻中表示刚才的奇异景象是影视乐园的设备故障，并无人员伤亡。新闻前有个皮皮西人坚持自己抓到一枚筹码，可转眼它便消失无踪。」

    「可正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少女清冷的声音：“请问，你说的是克劳克影视乐园的事故吗？”」

    「皮皮西人回过头，只见知更鸟正站在他身后，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几乎合不拢嘴。」

    「“呵呵，别紧张。你刚才提到的筹码令我很在意，能麻烦再详细说说吗？”」

    「皮皮西人点点头：“噢。就是…那种常见的筹码，花花绿绿的，哗哗掉下来，像下雨一样。”」

    「“然后…那些筹码就消失了对吧？”知更鸟原本温婉的声音像突然打了个滑，露出些许俏皮的味道，但转瞬即逝，“嗯，看来…是鸢尾花家系筹备已久的【拟梦技术】呢。”」

    「虽然皮皮西人还是很疑惑，但知更鸟却表示那片筹码雨本应是她在演出上要使用的技术，并希望对方保守这个秘密。作为礼物，她还给了对方一份小小的礼物——一个花瓣模样的按钮。」

    「“这个按钮是？”」

    「知更鸟的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在大典的某个时刻按下它，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向那比黑更黑比暗更暗的深渊，祈求吾之深红闪光，觉醒之时已然降至，堕入无谬境界的真理啊，化作无穷的扭曲限界吧！起舞吧，起舞吧！EXplOSiOn！”

    一大清早，和真就被惠惠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穿着睡衣的红魔族少女正在窗前一边摆着各种奇怪的POSS一边叽叽喳喳。

    “这个中二病一大清早在这吵吵闹闹个什么劲啊……”

    “好像是因为花火在给普通人分发按钮，她认定花火在筹备一个超大型的‘爆裂魔法’，所以一直很亢奋很想看。”达克妮斯在一旁解释说。

    “哈？？”

    待和真完全清醒过来，只见花火假扮的知更鸟在给街边的路人挨个送按钮，并美其名为“礼物”。

    “等等…她来真的啊！不会真的藏有炸弹吧？”

    和真不得不佩服花火的胆大妄为，居然敢披着知更鸟的皮囊当街发放违禁品，以后一旦引爆匹诺康尼，损毁的可是知更鸟的名誉，这要是让星期日知道了，不得给愚者也套上【同谐】的枷锁？

    而且很奇怪的是，看着“知更鸟”满大街找人发炸弹的样子，莫名让和真联想到街边健身房发传单的工作人员，总感觉……好辛苦啊。

    为了观看盛大的爆炸且不被兄长发现，从而亲力亲为、辛辛苦苦卖力工作的假面愚者……似乎花火小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潇洒？

    ——

    「知更鸟一路上遇到许多因影视乐园变故，而对家族的安全承诺产生怀疑的宾客，在进行无微不至的安抚后，挨个送上了一枚按钮作为礼物。」

    「甚至连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也不例外，在了解他们对异变的态度后，也温柔体贴地送给他们一份按钮。」

 第430章 2.2主·匹诺康尼（111）

    「当然也有不信的，面对这种人，知更鸟干脆显露了花火的真身，在施加一些令人致幻的手段后，将按钮交给了对方，并体贴地叮嘱道：“一定要好好拿着它，等到谐乐大典开幕，然后——在剧目的最高潮，和身边的人一同摁下这个按钮……”」

    「花火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不定…会发生非常有趣的事哦？”」

    ——

    银魂。

    “多么敬业的姑娘啊……”

    银时擦了擦脸上那并不存在的眼泪，“为了看一场爆炸，居然这么努力。她到底在身上携带了多少按钮啊？见人就发一个，难道她自己不会觉得很沉吗？”

    难以想象花火小姐是如何掏出那么多按钮的，仿佛她有某机器猫的同款次元袋一样，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银桑，不要小看了假面愚者想要搅局的决心啊。”新八推了推眼镜，“说不定这位花火小姐也是‘艺术就是爆炸’的有力倡导者、”

    “有道理，互相保证毁灭的按钮同样能引爆花火。果然…能自我毁灭的爆炸才是艺术的真谛啊——可惜不是黏土做的。”

    “是黏土做的才奇怪吧？不要让晓组织随便乱入阿鲁！”

    ——

    「以此同时……」

    「“一切回到了原点，你曾经从这里踏入【黄金的时刻】，也将从这里踏入真正的【匹诺康尼】。”」

    「流萤将手放在胸口：“很高兴再次与你同行。事到如今，我也终于能向你袒露全部的事实。如你所见…我的另一个名字是【星核猎手】萨姆。”」

    「“你欺骗了我…”星有些生气。」

    「流萤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低垂，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却遮不住那份沉甸甸的愧疚：“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还记得我们在陌生的梦境里遭遇了【死亡】吗？那时我被迷因攥在手中……在它即将行凶的瞬间，我从那只骇人的瞳孔里看见了【另一片梦境】的倒影。”」

    「“根据剧本的提示，我对那只迷因有了猜想。于是我让银狼寄出邀请，将各位引导至梦中的酒店……”」

    「“我本打算在你们面前唤来【死亡】，用更直接的手段揭示谜底，邀请你们入局。但事与愿违，我无法违背剧本，甚至还来不及向你说明。”」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被【死亡】的翼刃贯穿。浓稠忆质的重压…它们在脑海里炸开，恍若现实。但一瞬的麻痹散去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我果然还活着，且如我所想——抵达了【美梦】截然不同的地方。那是一片更原始、也更混沌的忆域，它的名字是……【流放之地】。”」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客厅里弥漫着啤酒和炸鸡的香气，小林和泷谷正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脸颊泛着醉酒后的红晕。一旁的法夫纳盘腿坐在电视前，手柄按得咔咔响。

    “嗝…流萤酱……”小林举起啤酒罐，眼神迷离地晃了晃，“绝对…绝对超适合女仆装啊！星核…星核猎手到底怎么搞的，居然不给她配一套女仆装，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啊…嗝……”

    “不不不……”泷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明显是萨姆形态更适合女仆啊！想象一下......机甲关节处系着蕾丝围裙.，用冷淡的机械音说‘欢迎主人回家’什么的…哈哈哈！简直是…嗝……完美！无可挑剔的完美！”

    托尔叹了口气：“这两人是完全喝醉，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呢……”

    康娜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托尔大人，康娜有个疑问。”小康娜将手放在嘴边，“萨姆是流萤酱本人的话，那她死后来到流放之地……岂不是‘咻’的一下就立马复活了？”

    “诶？好像还真是这样，那岂不是砂金他也——”

    “你们是在想那个金发小子能不能顺利回来，对吧？”法夫纳头也不回地插话，手上动作不停，游戏里他操纵的勇者正被一条大黑龙按在地上疯狂摩擦，“这种事就像人类擅闯龙窟夺取财宝，有的人能顺利返回，有的则一去不回。”

    托尔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那…法夫纳，你是认为砂金回不来吗？”

    “没有那颗石头的话，当然回不来。迷因可不是人类发发狠就能杀死的怪物。”

    正说着，法夫纳的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两个大大的“败北”字样，伴随着他齿缝里轻轻一声“啧”，一旁的泷谷迅速凑了过来。

    “法夫纳先生，这关也不是你这样发发狠就能过的啦~交给我吧！”

    “啧…”异界邪龙一脸不情不愿地将游戏手柄放下，“……那就让你试试吧？”

    ——

    「此后，流萤的尝试全都失败，直到黄泉的那一刀劈碎了梦境中的高墙，她才有唤醒星的机会。」

    「“我完全理解了！”」

    「流萤也清楚让星无条件相信很难，她让星闭上眼睛。在短暂的倒计时后，伴随着耳旁尖锐的啸声，浓稠而汹涌的忆质冲入她的胸膛，翻腾肆虐。无数声音透过忆质交响如闷雷，其中有道回响格外清晰。」

    「那是流萤的心跳，她们的心脏合着同样的节拍，沉静，再沉静……」

    「……」

    「记忆中，身穿西装的流萤和刃正驾驶着一辆敞篷跑车，奔驰在夜色中。」

    「流萤望着路旁转瞬即逝的风景：“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做这种事。”」

    「“嗯。”刃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你有驾驶证吗？”流萤心里有些咯噔，似乎周围风景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有。”」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为什么，因为这里是罪恶都市耶佩拉？”刃淡淡问道。」

    「“嗯，不…没什么。”片刻犹豫后，流萤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已经二十个系统时没睡了…没问题吗？”」

    「“没问题，死不了。我和你都一样。”」

    「“……”流萤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角，有些怯怯地：“我可未必，还是开慢点吧？”」

 第431章 2.2主·匹诺康尼（112）

    原神。

    回声之子部族的工坊内，齿轮与蒸汽的嗡鸣声此起彼伏。希诺宁正趴在驰轮车的车轴底下，熟练地进行拆卸着。

    ——半个小时前，玛薇卡将车头部位撞得稀巴烂的驰轮车开了回来，那滚滚浓烟的模样甚至让希诺宁一度怀疑它会随时爆炸，虽然火焰可能伤不到这位火神大人，但她就不一定了。

    “玛、薇、卡——！！”

    手里的螺丝越拧越紧，希诺宁心底的火气就越窜越高，她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为什么刃能20个系统时不睡觉能把车开得又稳又好，你几个小时没睡就能把车撞成这样？”

    “我吗？哈哈……在经过沃陆之邦的时候不巧遇上了火山喷发。”玛薇卡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表情，“你也知道，那里随时会滚落大块的火山岩——”

    “所以你就直接撞上去了？你也和刃一样死不掉是吧？”

    玛薇卡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驰轮车还在冒烟的车头：“这不是想挑战一下吗？以前可没有尝试过。”

    “下次你要是再干这种冒险的事，就不要把驰轮车开到我这里了！！”

    希诺宁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把扳手丢过去的冲动。但就在她埋头更换新部件的时候，玛薇卡又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干嘛？”她没好气地瞪了过去。

    “希诺宁，你看天上。”玛薇卡指了指天幕上正在飞驰的流萤和刃。

    “不看。”

    算盘珠子她这里都听见了。

    “嗯哼，帮我的驰轮车换个造型嘛，再加两个轮子，改造成刃现在开的那种？”

    玛薇卡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这位铸名师逐渐扭曲的五官，滔滔不绝：“很酷不是吗？而且还可以搭载一个人！你要出去兜风，我也载着你。当然，还是老规矩，摩拉你可以随便提要求，我第二天就托人送到你的工坊。”

    “加…两个轮子？”希诺宁的声音危险地上扬，“好简单哦……你以为改装就跟你提要求一样简单，对吗？”

    “呃……”

    火神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但为时已晚——

    “玛薇卡！你给我出去！开着你的驰轮车！立刻！马上！”

    “诶？！等等！希诺宁！我还可以——”

    “砰！”

    工坊的大门在玛薇卡面前重重关上，差点撞到她高挺的鼻梁。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转身看向自己心爱的、正在冒烟的驰轮车。

    “麻烦了……这可怎么办呢？”

    ——

    「“潜入已经结束了，你可以随时启动【萨姆】。”」

    「流萤轻轻摇了摇头：“离【剧本】下一幕还有些时间，让我再多待会儿吧，用这副身体。”」

    「而后便是良久的沉默。两人不再提起任何话题，似乎对这种沉默习以为常。直到很久以后，车里再度响起少女的一声轻叹：」

    「“好长的隧道啊。出发的时候，没觉得它有这么长。”」

    「“半个系统时后，它会带我们找到卡芙卡，接着就是耶佩拉兄弟会的覆灭。”」

    「“这些也都是【剧本】？”流萤问。」

    「“你的【剧本】里也有。”」

    「“抱歉，我没注意。”」

    「“就算你选择性忽视，他们的命运也不会改变。”刃淡淡地说，“我说过，这是个坏习惯。”」

    「“那你呢？这一次，你能得到想要的【死亡】吗？”」

    「刃的语气带着几分遗憾：“一如既往，一片空白。它不在这颗星球。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流萤一本正经地解释：“因为我正在一辆疲劳驾驶的车上…我希望它能安全抵达。”」

    「“……”」

    「刃的沉默震耳欲聋。过了好久才无奈地开口：“这车有自动驾驶，我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行了吧？”」

    ——

    fate。

    “求生欲满满啊……”

    “哈哈哈哈哈流萤也太可爱了吧！！”

    在送走吉尔伽美什后，远坂凛的笑声明显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对流萤的第一印象就是像樱那样的女孩子，晨雾里的花，很符合学校里的女高中生。第二印象就像BerSerker一样，是高大、且充满着破坏力的机甲。没想今天还能建立第三印象……少女居然意外地很有幽默感。

    不知不觉，她身上那属于格拉默的那份“冷酷”印象也减弱了不少，少女似乎正在从“兵器”变成一个会逐渐开玩笑的普通人。

    “驾驶座上的人：过度疲劳，有魔阴身，有严重寻死倾向。而她却坐在副驾驶上。”LanCer懒洋洋地撑在桌子上，“要是能在耶佩拉得到刃想要的死亡，估计他就直接就撞上去了。”

    “话说这里居然是耶佩拉兄弟会毁灭之前的记忆…但为什么星核猎手要将目标对准兄弟会？不一起把永火官邸也消灭掉吗？”Saber有些好奇，反正都是【毁灭】的势力，这些家伙也都死不足惜。

    “冥火大公应该还是有些实力的。”士郎端着几碗茶泡饭走归来，放在众人面前，“对比子嗣众多更难杀的冥火大公，覆灭兄弟会更容易吧？”

    ——

    「流萤不禁莞尔：“开玩笑的啦。”」

    「“…艾利欧总说命运只有一种，谁也无法绕开。他能看见未来，而我们…同样知晓自己【既定的结局】。但在那一刻到来前，人依旧能为自己选择去做些什么…我们都有这个权利，对吧？”」

    「刃点点头：“今天过后，耶佩拉的名字就会从银河历史中消失，而永火官邸将取而代之，在不远的未来收到一封邀请函……那就是你的下一站。”」

    「“梦想之地，匹诺康尼。”」

    「“祝你在那里找到想要的答案…或者，解脱。”」

    ——

    哈利·波特。

    “一切都被艾利欧算得死死的啊”

    赫敏喃喃道，手指不自觉地卷着一缕头发，“就像下巫师棋，他早就算好了后面二十步。”

    “不，准确来说他是看到了唯一通往神战胜利的那条路，这中间可能不止二十步，可能有两千步……但他只需要稳定推进就好。”

 第432章 2.2主·匹诺康尼（113）

    哈利扶了扶眼镜，好奇道：“…没有那副邀请函，就没有黄泉的到来，砂金会失败，一切都将停滞不前。但奇怪的是，艾利欧做了那么多，难道是因为匹诺康尼存在像罗浮仙舟那样值得拉拢的盟友吗？”

    “当然，黄泉不就是吗？”罗恩在一旁插话道。

    “不能说她不是，但就像那位梦主所说的……黄泉小姐是一位自灭者，就和当初寰宇蝗灾中遇到的军团领袖一样，她的结局……可能是走向湮灭。况且，黄泉小姐这种会带着周遭一起入灭的人，也不大可能跟随列车组前进，以后能不能遇上她还不一定呢？”

    “那会不会是公司？在这件事中，战略投资部和列车组可是一条船上的。”

    “那也只是战略投资部吧？且不说部门主管【钻石】的态度存疑，公司有好多其他部门呢？而且公司内部派系林立，自己都不是铁板一块呢。”赫敏撇撇嘴，将披在身上的毛毯裹得更紧了些，“与其对战略投资部下功夫，还不如对公司董事会下手。”

    “董事会？他们比【钻石】这位令使还要高吧？感觉像是一群老怪物啊……”

    ——

    「等星再度醒来，刚好看见瓦尔特先生站在她们面前。」

    「“瓦尔特先生，你也在？”」

    「流萤看向星：“【闭上眼睛】…这就是答案。很不可思议吧？一直被我们视作【死亡】的怪物，其实是流放之地的守卫。它遵循某种特定的规律，将美梦中的人掳走，带往这里。”」

    「瓦尔特：“我们此前一直困惑的‘梦境中是否存在真正的死亡’，现在看来完全是幕后主使设下的思维陷阱，为了掩盖人们失踪的真相，以及…这座名为【流梦礁】的城寨。”」

    「考虑到迷因的每一次出现都与【钟表匠】有关，瓦尔特也期待在这里能对困扰他们的问题得到些许启发。」

    「流梦礁不存在家族那样的管理者，所以人们的生活也极其松散。但流萤还是通过人们的只言片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加拉赫。」

    「瓦尔特眉头微皱：“又是这个男人，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每一个关键的地方…倒也为我们省去了寻人的麻烦。”」

    「姬子和三月七已经先行一步，但在动身前星还是比较担心黄泉那一刀带来的影响。」

    「“难怪黄泉小姐始终不愿拔刀…难以想象那朴素的刀鞘里竟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若非砂金的力量源自于【存护】，恐怕整片梦境都会受到波及。”」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还不快说谢谢砂金？”

    “哈？486你到底站在哪边的啊？我们说了他们也听不到吧？”

    贝蒂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低头专心喂食帕克，她小心翼翼将小精灵抱在怀里，拿着一个汤勺喂它喝奶油浓汤。

    “没想到那小子最后会选择‘保护’啊…看来【虚无】只影响到我们十几秒钟，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喝到满足的帕克打了一个嗝，飞到贝蒂的肩头趴下来，伸个懒腰：“他当初和托帕打电话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放弃了底线的阴谋家呢，没想到他的底线比谁都高。”

    “所以他无愧于【存护】之名。”爱蜜莉雅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紫绀色的眼眸倒映着天幕中阴暗的城寨，“还是希望能在这里快点找到他吧，这地方实在是……令人不安。”

    流梦礁的天空像是被泼了一层浑浊的灰浆，永远凝固在将雨未雨的阴郁时刻，倒是和当初星所在的原始梦境有几分相似。

    任何角落里窜出来一只忆域迷因，爱蜜莉雅都不感觉奇怪。

    “如果按照瓦尔特先生的说法，这片城寨里的所有居民难道都是被忆域迷因杀死然后带来这里的吗？”486眯起眼睛，他已经看到城寨里角落里吐个不停的醉汉了，结合这里堆积得到处都是的垃圾袋……哪怕不身临其境，486也忍不住要捏起鼻子往后仰了。

    “哦~呀~”罗兹瓦尔端着拉姆泡好的红茶，眯起异色的双瞳，“这~不~是最有趣的状况吗？”

    “内~~”他的尾音诡异地拉长，简直就像歌舞剧里的唱腔：“如果被杀死者会来到这~里~，那尊贵的星期日先生和知更鸟小姐也都在哦？期待他们的碰面，啊哈~多么美妙的戏~剧~性~”

    “看啊~看啊~看到这肮脏又落后的梦境，不知那位橡木家主会发表如何的感~想~呢~”

    ——

    「在深入流梦礁的过程中，沿途这里满是迷糊的流浪者，在乘坐升降梯后，三人很快来到了这座城寨的中心。」

    「“难以置信，在家族的视线外…梦境中还坐落着如此规模的聚居地。”瓦尔特环顾四周，远处钟表小子的广告牌一片昏暗，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这座城寨的气氛…和美梦大不相同啊。”」

    「“第一次看见时，我也很惊讶。这里的天空，就像是…十二梦境的倒影。更奇怪的是，这里也分成了贸易区和居住区，尽管朴素，却十分完备。看来有相当数量的人在此生活。”」

    「考虑到星穹列车需要一些内部讨论空间，流萤在此与两人分开，单独去寻找加拉赫。」

    「星虽有些不放心，但在瓦尔特的劝说下还是让她先行动，不单单是两人需要观察，另外他也想找一个人聊聊。」

    「他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米沙：“喏，就在那边……”」

    「不远处，米沙正和笑盈盈的钟表小子待在一起。」

    「“白日梦酒店的门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恰好在黄泉小姐斩断美梦后不久？保险起见，还是确认一番为好。”」

    「米沙见到两人，热情地同他们打了招呼，瓦尔特也礼貌地进行了回应，但在见到他脚边的钟表小子后，还是不免愣了一下：“…嗯？你边上这位是……”」

    「“滴答！老朋友和新朋友，来击个掌吧！”」

 第433章 2.2主·匹诺康尼（114）

    漫威宇宙。

    “哇靠！他居然能看到钟表小子！”火箭浣熊惊得差点从驾驶舱的椅子上蹦起来，“瓦尔特居然比那个叫流萤的丫头还要有童心！看不出来啊，难道他喜欢那种动画片之类的东西？”

    “比童心，流萤怎么比得过人家？她有没有童心我不知道，但肯定有杀心——就看对面站着谁了。”彼得·奎尔摘下放奏着摇滚音乐的耳机，“等她变身成萨姆捏着敌人脑袋的时候，可以逼问对方，要是对方说她没有童心就捏爆对方的脑袋——我保证，她一定是全宇宙最有童心的姑娘。”

    “好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星能看见钟表小子，还可以归纳于星核的影响，可为什么瓦尔特也能？”一旁的卡魔拉抱着双臂，眉头紧锁，“他们两个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共性。”

    “他们都是人类？”

    卡魔拉忍不住朝奎尔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是不是被马桶冲走变成太空垃圾了？流萤难道不是人类吗？”

    “严格来说——”毁灭者德拉克斯突然抬起头，“她算是基因人？大概只能算半个人类？”

    “那更严格的说，星也不算。谁家的人类能同时被好几位星神瞥视？胸口里能塞一颗星核？”卡魔拉严肃地纠正道，“我的看法是：除了米沙外，可能只有列车组的人才能看到它。”

    “你的意思是…钟表小子和【开拓】有关？”

    卡魔拉点点头：“没错，当然要验证也很简单，只要把钟表小子带到姬子那里去就真相大白了。如果真是按照童心来作为判断的依据，那三月七应该是最有童心的，她一定能够看见。”

    ——

    「瓦尔特呆愣片刻后才缓缓发问：“你是…忆域迷因？”」

    「米沙连忙否认道：“不是的。钟表小子是我的好伙伴，我们的家都在这里。两位客人又是怎么来的？按理说，这片梦境应该没有对外开放权限…难道是【眠眠】？”」

    「“你说，这里是你的家？”」

    「“是呀。美梦的工作结束后我就会回家。以前交通还算方便，但自从没办法自由通行后，就一直是眠眠带着人们在两座梦境之间往返。”」

    「“那位【眠眠】又是……你能形容下它的长相吗？”」

    「米沙点点头：“眠眠是只忆域迷因，长得凶凶的，有许多只大眼睛。但它其实很听话，一直是加拉赫在照顾眠眠。”」

    「星的心里咯噔一下：“听这描述，难道……”」

    「“从描述来看，那只迷因毫无疑问就是【死亡】。虽然被家族视作梦魇，但在这边的居民中…事实似乎截然不同。”」

    ——

    刀剑神域。

    “啊？眠眠？这…咳咳咳……！”

    亚丝娜惊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为什么会取一个这么可爱的名字？！

    光听的话还以为是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实在太亲昵了。但给这种长相丑陋凶恶的怪物，他们自己难道不会觉得很别扭吗？！而且，“长得凶凶的”、“很听话”……很听话是指叫杀谁就杀谁吗？

    “咳咳咳——！！”

    一想到忆域迷因将流萤胸膛贯穿的样子，亚丝娜就咳嗽得更大声了。

    流萤、知更鸟之死，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加拉赫的指挥。

    “亚丝娜，这名字很适合它啊。”桐人不禁笑笑，“一刀将对方送走，不就彻底永眠了吗？叫眠眠很合适啊。”

    亚丝娜不禁眉毛微蹙：“桐人，哪里合适了？那按照你这么说，也可以把艾恩葛朗75层团灭了无数人的BOSS‘骸骨猎杀者’取名叫‘骨骨’，那也很合适啊？”

    “呃，那种怪物……还是算了吧？”桐人抬头看向米沙，从他说话的口吻中不难听出，他和加拉赫似乎很熟络——或者说，是加拉赫在流梦礁的群体里很有声音和影响力。

    “怪不得……他敢正面应对星期日，原来从一开始忆域迷因就是他饲养的宠物啊。”

    当初加拉赫与星期日对峙时，他甚至没有说话，仅凭一个关掉打火机的手势，迷因就当即从窗边突入完成刺杀，简直比无数工会的玩家配合还要默契。

    藏得这么深，当猎犬家系的治安官还真是屈才了。

    ——

    「“死、死亡？梦里怎么会有死亡呢？眠眠是比较凶，偶尔也会错把无辜的旅客带回来，但它绝不会害人！”米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瓦尔特：“既然如此，请问这一两天它是否有带什么客人回来呢？事实上，我们正在调查一起美梦中的失踪案。”」

    「米沙对此也是不懂，但由于加拉赫在接待橡木家系的访客，所以现在不太方便打扰。」

    「“唔，瓦尔特先生，你们正在寻找的人……”米沙顿了顿，“莫非是知更鸟小姐？”」

    「瓦尔特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果然。有流萤小姐作先例，倒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两位是找知更鸟小姐的，我可以带路。她吩咐过，可以接见外面来的客人。”」

    「米沙热心地表示可以充当向导，帮他们找寻同伴，再一起去见知更鸟。恭敬不如从命，两人也就答应下来。」

    「流梦礁有一个巨大的“黑洞”，见瓦尔特先生似乎对此很有兴趣，便在米沙的引见下见到了一位专门研究“黑洞”的科员人员，并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扎拉莉娜。」

    「她是当初下车的三位开拓者之一，此后留在这里成为了一位杰出的忆质动力学杰出学者，在忆质的性质上做出了很多卓越的研究。但可惜她最后籍籍无名地离世，只留下几本薄薄的研究笔记。」

    「根据米沙的补充，她早在监狱战争时期便去世了，距今也有差不多有近千年的时光。」

    ——

    全职猎人。

    “奇犽……”小杰盘腿坐在草地上，声音闷闷的，“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对一个怀揣梦想并让研究改变世界的开拓者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第434章 2.2主·匹诺康尼（115）

    奇犽仰躺在草坪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可开拓者就是这样啊，不是列车的每一名开拓者都能像星、姬子、瓦尔特先生那样闯下赫赫声名。下车、践行【开拓】，然后默默无闻地死去……这才是大多数开拓者的人生吧？”

    天幕中的流梦礁虽然没有黄金的时刻那样繁华，但街头巷尾也不乏演出、嬉戏的人，这晦暗的夜色下没有开拓者的足迹，却又到处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簇拥下死去。恐怕另外两名开拓者前辈也都是类似的结局吧？”

    他突然侧过头，打量着小杰那副认真的表情：“喂，你该不会还期待他们活着吧？”

    小杰也并不否认：“我确实很想见到他们，主要是希望开拓者们能将列车的见闻告诉他们，如果知道星他们帮助仙舟、重振了贝洛伯格……他们应该会感到很骄傲吧？”

    “我也希望，不过老实说这种念头还是早点放弃为好。”奇犽轻轻叹了口气，“一千年……哪怕是仙舟的长生种都要熬成魔阴身了吧？”

    ——

    「几人走在路上，只听一个皮皮西人语气颤抖：“放过我吧……”」

    「一旁的三月七无奈地扶着额头：“醒醒啦！算我求你了……”」

    「那皮皮西人见到众人直呼是鬼，脸都吓白了。」

    「“哎呀，都说了我是活人，你也是活人，正常点好不好……”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三月七惊喜地回过头，“啊！杨叔、还有星，等你们好久啦！”」

    「“快帮帮忙，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家族的人！他吓得不轻，我就想让他冷静点。结果……”」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一生积德行善，怎么死了还不得安息啊……”皮皮西人简直要哭出来了。」

    「“…喏，就成这样咯。”三月七耸了耸肩膀，十分无奈。」

    「星：“拜见流梦礁之鬼三月七！”」

    「“什、什么鬼！小心我敲你！”三月七举起了她沙包大的拳头。」

    「米沙上前安慰道：“这位客人，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是流梦礁。”」

    「“就是就是。听见了么？”三月七看向身后抱头瑟瑟发抖的皮皮西人，一字一句地说：“跟我念：流、梦、礁。”」

    「可眼前这位皮皮西人明显更害怕了，就差没躲进垃圾堆里藏起来：“你、你还和看不见的东西聊得有来有回，我不是死了是什么？呜，呜呜……我就不该作死挑战禁忌，尝试在梦里入睡…好奇心害死皮皮西啊！”」

    ——

    名侦探柯南。

    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灰原哀一边仰头看着天幕，一边轻轻搅动着咖啡，当看到那位皮皮西人瑟瑟发抖的模样时，她忽然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皮皮西人居然看不见米沙。

    “工藤…”她突然开口，“你觉得这份违和感是来自于这位皮皮西人还是米沙？”

    柯南推了推眼镜：“我更倾向于米沙。毫无疑问，所有人都能看见皮皮西人，但并非所有人都能看见米沙，他似乎有些特殊……”

    虽然柯南并不想将对方往“幽灵”这方面去推测，但眼下“幽灵”无疑是最贴切的形容。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要提醒一句，米沙可是在白日梦酒店可是有实体的。”灰原哀放下咖啡杯，“他的身份是门童，门童是要帮客人搬运货物。光是这一点，没有实体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是啊，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柯南接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下巴，“他认识加拉赫，甚至眠眠还愿意帮助他往返两片梦境，他们之间大概率存在着一些交集。难道是那位皮皮西人有问题？”

    “我的想法更倾向于‘家族’……亦或者【同谐】影响。越是被受【同谐】束缚得越深的人在流梦礁就越不适应，综上所述——那只迷因可能切断了他与家族的联系，导致他产生了某种认知方面的问题。”

    说到这里，灰原哀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嘴角微微扬起：“工藤，你觉得呢？”

    柯南点点头：“有道理，可为什么知更鸟在流梦礁偏偏又很适应呢？”

    “……”

    灰原哀顿时愣住了。

    “诶？”

    ——

    「“别、别再问了！会把怪物引来的，死去的人全部都在这里，全部……！”」

    「皮皮西人强烈的负面情绪成功吸引了附近的忆域迷因，直接吓得他当场安详地躺在了地上。不过，三月七还挺好奇的，似乎这里的行人都不害怕忆域迷因。」

    「“和美梦不一样，在这里大家不把忆域迷因当作危险的怪物…就算真有危险，也可以通过强制唤醒脱离梦境。”米沙解释道。」

    「几人将皮皮西人带到翠丝阿姨那里，对方似乎对最近这种“意外闯入”的生面孔早就见怪不怪了，这种人越来越多，让翠丝阿姨认为这是“梦境崩溃”的标志之一。」

    ——

    灵能百分百。

    “意外闯入的人除了被黄泉杀死，再就是被那只忆域迷因偷袭带走吧？”

    小酒窝撇了撇嘴，“这不应该怪加拉赫监管不力吗？放任这种怪物在梦境里乱来，还是说加拉赫希望眠眠杀死更多人，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流梦礁？”

    “可加拉赫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龙套一脸疑惑地望向师匠。

    “谁知道呢？那家伙看着像好人，但实际上说不定在背地里酝酿着什么阴谋吧？”灵幻耸了耸肩，“但真正值得关注的是米沙的那句话……‘可以通过强制唤醒脱离梦境’。”

    小酒窝听出了灵幻话里的意思：“你想说，强制唤醒的人再次入梦时，到底是回到黄金的时刻，还是流梦礁吗？”

    灵幻点点头：“是啊，要是能回到黄金的时刻，估计流梦礁的存在早就在匹诺康尼传遍了。我猜，这些人被【死亡】带来这里后，就再也回不到那片繁华的梦境了。”

    ——

    「“这先生受了不小的冲击，三月七小姐，能帮我去找一位天环族少女么？她的歌声可以治愈精神创伤。”」

    「“天环族少女……？”」

    「“想必说的是知更鸟。此刻，她也在流梦礁。”瓦尔特解释道。」

 第435章 2.2主·匹诺康尼（116）

    「“这位米沙正要带我们去见她，弄清个中原委。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和姬子汇合吧？你之前应该和她在一起？”」

    「“我们之前在居住地，遇见了好些偷渡客。他们大多是从邻星系来的。据说像流梦礁这样的地方，在阿斯德纳的忆域中不止一处，就像大海里的小岛，在家族到来前，它们就已经存在了。”」

    「三月七分享着自己打听来的情报：“据说在流梦礁初具规模的时候，这里才是匹诺康尼梦境的中心呢！”」

    「瓦尔特点点头：“如果这说法属实，美梦与此地的诸多相似之处就说得通了。”」

    「根据三月七的指引，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姬子，并托她的福认识了一位名叫米凯的“守墓人”，他是这片流放之地的负责人之一。」

    「“守墓人…？”」

    「米凯点点头：“流梦礁的生活十分自由，也没什么组织可言。大家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我能做的…也只是每天定时打扫几座墓碑罢了。”」

    「“米凯先生太谦虚了。每当有迷途的逐梦客被带入这里，一直是米凯先生担起守护者的责任，或是将他们送回美梦，或是教会他们如何在混沌的梦境中生存。”米沙在一旁补充道。」

    「“原来是位大家长啊。”」

    「米凯却是愣了一下：“嗯？瓦尔特先生，您是在和我说话么？”」

    「瓦尔特眉头一皱：“…嗯？”」

    ——

    电锯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米凯居然也察觉不到米沙的存在……好奇怪，米沙不是流梦礁本地人吗？”

    早川秋皱着眉头，他看着天幕里正在聊天的众人，自始至终这位米凯都没有将目光放在过米沙身上。

    身为公安的直觉，他判断这个门童肯定有问题，但具体对方的计划是好还是坏，到底图谋什么，他一时也很难判断。

    （难道米沙是家族的卧底？在白日梦酒店想得到一份门童的工作，家族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吧？难道他是某个家系的家主……不对，梦主派往流梦礁的卧底？负责监视流梦礁的一举一动？）

    （表现得这么纯真，还能看到钟表小子……难道是演技？）

    （但他的善意…不像演出来的啊。）

    他揉了揉太阳穴，偏偏最不像坏人的人又最可疑。

    “电次。”他突然开口，“你觉得这个米沙是坏人吗？”

    虽然平时不太想询问他的意见，但电次和帕瓦的直觉总能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呃……你是说那个长得很像女孩子的男生吗？”电次躺在沙发上，抠了抠鼻孔，“那家伙要是坏人，那匹诺康尼就没好人了。”

    “电次，那可说不定哦。”帕瓦一屁股坐到电次身旁，“上次那个砂金看着那么坏，谁知道是个大好人！眼下这个米沙看着很好，说不定是匹诺康尼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哦？”

    ——

    「所谓的坟墓指的是一些衣冠冢，米凯邀请几位到实地看看，那里说不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和他们一同前往。」

    「众人跟随米凯先生的脚步，刚刚穿过一座桥，一阵清亮的少女歌声便随风飘来，夹杂着几个孩童稚嫩的合唱声，在这片梦境中显得格外空灵。」

    「“那真的是…知更鸟小姐！”」

    「三月七雀跃不已，远处知更鸟正专心致志地教导着四五个小朋友的合唱，并没有察觉众人的到来。」

    「“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知更鸟小姐，才短短几天，孩子们的进步就这么大了。”格莉莎女士感激地说道。」

    「“格莉莎女士，我只是教会了他们如何发声，但教会他们对生活怀抱希望的人，是您。”知更鸟眼眸垂敛，语气带着一丝隐隐的伤感，“…现实里的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你看出来了啊。”」

    「“每次告别时，孩子们都对这片流梦之地依依不舍。可我走遍了流梦礁的每一处角落，探访了每一个人，他们都告诉我这场破碎的梦…不值得留恋。”」

    ——

    绝区零。

    对空六课的办公室内，月城柳正专心地欣赏着知更鸟的歌喉，少女的歌声如同清泉流淌，只是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月城柳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真好啊……”柳一脸羡慕，“如果她也能教一教我就好了。”

    “诶？可是柳姐唱歌明明超好听呀！”苍角投来疑惑的表情，“上次和治安科一起去KTV团建的时候，柳姐不是用安眠曲直接将他们整个科室的人都震住了吗？有好几个都感动得晕过去了呢！”

    星见雅点点头：“准确来说，柳当时的确凭借嗓音镇压了所有竞争麦克风的人。不过这也归功于柳的演唱风格……相当有个人特色。”

    “真的吗？其实我最近有在请六分街音像店的埃珐当我的歌唱老师……”柳的眼睛顿时亮起来，“现在可以听我哼唱一小段吗？如果效果不错的话，下次团建就不用让浅羽一个人应对隔壁科室了。”

    “当然可以，那这一次是完整听完柳唱歌的修行。”

    “好耶！是柳姐的演唱会！”

    说话间，星见雅的目光扫向办公室门口，只见刚刚还在因胃痛吵着想请假的浅羽悠真已经推开了大门，正准备蹑手蹑脚地偷偷溜走。

    “浅羽，你要去哪儿？”

    浅羽悠真满头大汗：“哈、哈哈……刚刚突然想起来空洞里还有个以骸还需要清理……”

    “空洞里到处都是以骸，等听完柳唱歌后再去不迟。”

    青年顿时面如死灰，神情颇为绝望。

    月城柳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当唱出第一个音符的瞬间，浅羽悠真感觉自己像是挨了牲鬼两巴掌一样，脑瓜子嗡嗡的，他确信看到了无数的以骸正在彼岸朝他招手，仿佛在开某种神秘的欢迎会。

 第436章 2.2主·匹诺康尼（117）

    他勉强支起身子，只见雅课长已经倒下去了。唯有苍角乐此不疲。

    就在柳即将进入一段变态的高音时，恰好天幕中的知更鸟适时地提高了嗓音，伴随着几位小朋友的合唱，浅羽悠真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仿佛终于从一场噩梦中侥幸逃脱。

    以前他还不懂“久旱逢甘雨”的救赎感……现在，他终于懂了。

    “我、我…”浅羽悠真气若游丝地举起手，“我要请假……”

    ——

    「“呵呵，不愧是众望所归的谐乐之子。”」

    「格莉莎看向身旁这几张稚嫩的面孔，这些小朋友们或孤独、或残缺，加上尚未成年，也无法前往家族的美梦。他们都是生来羽翼残缺的雏鸟，但也只能在梦里获得完美的翅膀，尽管飞得跌跌撞撞，但也是在凭借自己的力量翱翔。」

    「“至于我，一个失去了双腿的老人…要是没有这片梦境，我甚至都无法走到他们面前。”」

    「“很高兴你们在匹诺康尼的梦中开始了新的生活。只是……”知更鸟表情有些难过，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知更鸟小姐。”格莉莎安慰道，“梦有意义，但它不是一切，我和孩子们都明白这点，无论在梦里飞翔多久，最后总要飞回现实。”」

    「“但是你看，现在的爱玛和加里不再自卑，卡萝逐渐懂得如何面对失明的困扰，安迪比以前活泼了许多，甚至连我都变得更加乐观了。”」

    「“我们在梦里学会生活，然后回到现实…学会生存。”」

    「知更鸟赞许地点点头：“…如果羽翼不幸残缺，那就把翅膀借给彼此。不必贪恋梦中虚幻的天空，因为我们有权利，也有能力…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

    火影忍者。

    “哼……何等浅薄的觉悟。”

    山洞内，宇智波斑冷冷注视着天幕中的少女，神情颇为不屑。

    “回归现实？然后忍受这充满不公平、残酷，被仇恨与绝望的世界？开什么玩笑……”斑的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自从跟随列车组的视角来到匹诺康尼后，他便认定这里并非他所理想的、美好的梦境。

    所谓的“繁华”不过是表象而已，它是建立在无数人痛苦和劳作之上——这根本就谈不上绝对的“美梦”，只是少部分有钱人的美梦而已。

    无限月读的梦境里，不会有人受苦，感到饥饿，人们能实现一切愿望，不必仇杀，也没有战争。无论怎么看，匹诺康尼都与之相距甚远，说是美梦……却不过是一个更虚荣的“现实”。

    他所身处的现实是……千手柱间用他幼稚的和平理念孕育出了无数尸骨，而真正的和平还需要他来实现。

    宇智波斑双手抱臂，冷冷笑着：“只要创造出一个足够美好的‘世界’，就不会有人想要回到现实。”

    ——

    「“很高兴看见你平安无事，知更鸟小姐。”」

    「众人热情地上去打过招呼，经过简单的寒暄后，姬子率先提出疑问：“既然你身在此处…我们是否可以认为，知更鸟小姐已经充分知晓了匹诺康尼的现状？”」

    「“自从回到匹诺康尼起，我的嗓音就变得异常，逐渐演变为失声的折磨。我本以为只是场意外，但现在看来…源头并不在我。我的身边存在着与【同谐】不合的事物…失声也是美梦正在崩溃的信号之一。”」

    「“美梦崩溃…那个忆者也说过同样的话，原来是真的啊。”三月七有些吃惊。」

    「知更鸟说道，在她离开匹诺康尼的这段时间，十二梦境的边界不断向外扩张。除了兄长没有其他家主愿意解答，结合公司使节的密信，她确信匹诺康尼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后，她是通过橡木家系卷宗中的几条线索才来到这里…被家族用【死亡】名义掩盖的流放之地。」

    「“现在听来，知更鸟小姐的嗓音似乎有所恢复？”」

    「“虽然残酷，但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这里的【同谐】反而比美梦中传扬更广……我很遗憾，是家族中出现了背叛者，他…或者他们，舍弃了最初的信念，以同谐之名利用人性的弱点，将匹诺康尼变成了沉沦于虚幻美梦的盛会之星……”」

    ——

    斩赤红之瞳。

    “朕知道了！这个叛徒就是梦主！”

    身材娇小的小皇帝小手一挥，很有气势地将手杖指向天幕。一旁的奥内斯特大臣立马弯下肥胖的身躯，迅速地挤出谄媚的笑容。

    “陛下英明！陛下年纪轻轻就能一眼判断出天幕中这些人的好坏善恶，实在是帝国的福分呐！”

    小皇帝非常受用大臣的马屁，很快又接着说道：“朕要是梦主，一定要派将军收复流梦礁，他是怎么允许有梦境离散于他的管理之下的？”

    “哎呀呀…”大臣发出“嘿嘿”的笑声：“陛下，并非所有人都像陛下一样英明。”

    “哦？”小皇帝顿时来了兴致，他歪着头望向王座下的大臣，“你是说匹诺康尼的梦主不如朕吗？”

    凭心而论，他还是觉得梦主挺厉害的，连肉体都消亡了居然还能牢牢把持匹诺康尼，统御那么多家主。不过这些话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毕竟他可是皇帝，怎么能佩服别的国家的统治者？

    奥内斯特满脸堆笑：“当然。至少在陛下的统治下，没有不服从您管理的土地吧？至于那些革命军，由艾斯德斯将军出手，剿灭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也对。但是大臣……”小皇帝露出疑惑的表情，“既然你说朕比梦主英明，那为什么【同谐】星神不把目光投向我们呢？”

    “很简单，因为我们帝国内还有散发着不和谐音的革命军，等把他们剿灭了，星神的瞥视自然就来了。”

    大臣脸上堆着笑，眼角却耷拉下来，在肥厚的眼睑下投出一片阴翳：“当务之急，还是先除掉Night Raid这个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只有把帝国的这块烂疮剜掉，我们才能顺利铲除革命军，得到星神的注视啊。”

    ——

    「知更鸟皱眉道：“这根本不是以强援弱，而是以强制弱。一个失去了平等的世界注定不会再受【同谐】的眷顾，受祂赐福的声音…自然也无法歌唱了。”」

    「“知更鸟小姐，是否存在另一种可能——家族理念的变化，是有另一股势力参与其中？”瓦尔特说，“毕竟从黄泉小姐的例子来看，除非有令使以上的力量介入…否则很难想象在【同谐】的属地，会存在另一种能够影响所有人的意志。”」

 第437章 2.2主·匹诺康尼（118）

    「知更鸟神色凝重地摇摇头：“仙舟联盟的遭遇我也有所耳闻。但就我所知，不存在外部势力干预家族的情况。也可能是我离乡太久，有太多看不见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自己的故乡以【同谐】的名义走向【同谐】的反面。”」

    「“为了弄清【钟表匠】米哈伊尔为何会与家族决裂，又究竟是谁做出了背叛的决定…米凯先生，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现在是我作出答复的时候了——”」

    「少女仰起脸来，以往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却仿佛倒映着灼灼火光。」

    「“——我愿意放弃，不再登上【谐乐大典】的舞台。”」

    ——

    双城之战。

    祖安的一处新建的微光工坊内，金克丝正晃荡着双腿坐在锈蚀的管道上。当见到那个平日里乖乖巧巧的知更鸟做出如此大胆的决策时，她立马对这个名门大小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哇哦——！！”她拖长了音调，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这姑娘可真带劲！你说她哥哥要是在谐乐大典上看不到她，知道她放了整个家族鸽子的时候……嘿嘿，星期日的那张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

    “事实是，不会有什么表情——因为星期日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希尔科就坐在她不远处，仅剩的那颗眼睛微微眯起。知更鸟这个选择释出的信号非常明显——她不再甘愿做一枚受人操纵的棋子，而是想成为左右匹诺康尼这盘棋局势的棋手。

    棋子到棋手——希尔科经营祖安的这些年里，见证过无数想要完成这种跃迁的人——他们大多失败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都看不清自己。

    “一只由家族豢养的金丝雀，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希尔科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玩味，他很乐意知更鸟产生这种想法，他也很想见证她和星期日的碰撞。

    兄妹、手足相残的戏码，无论看多少次他都不会腻。

    金克丝咯咯笑起来，她单手托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希尔科：“你说，到时候星期日会不会把那个什么‘枷锁’套在知更鸟身上，强迫她上舞台表演之类的？然后花火再‘轰——’地一下引爆匹诺康尼的炸弹！！为这对兄妹的表演添一把火！”

    “应该不会，知更鸟不过是一介歌者，能量没有大到能和家族抗衡，不需要动用那么极端的手段。倒是这个星期日……”希尔科低笑一声，“恐怕他会立刻去找那个让她妹妹‘学坏’的人算账。”

    ——

    「距【谐乐大典】开幕11系统时 流梦礁的另一边。」

    「……」

    「小女孩蹲在树荫下，阳光透过叶隙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屏住呼吸，双手拢成柔软的巢状——那里蜷缩着一团灰绒绒的小东西，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哥哥，你看！这里有一只小鸟。”她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手里的小伙，雏鸟的羽毛还未丰盈，像叶脉般脆弱又鲜活。」

    「“看起来是只小谐乐鸽。”男孩挠了挠头，表情十分疑惑，“可附近不是谐乐鸽的栖息地，为什么它会孤零零地在这里？是被父母遗弃了吗？”」

    「“它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们去找个软垫，给它做个鸟巢吧？”」

    「男孩摇摇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带它回去吧，就放在你窗前的木架上。”」

    「“好呀，它唱歌的声音肯定很动听。不过，它要住在哪里呢？”」

    「“我会去拜托家主，给它造个鸟笼。”」

    「“笼子…”女孩声音有些落寞，“…那它不就没办法自由飞翔了吗？”」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兄妹两人的谈话：“让我瞧瞧…是什么让神主最优秀的两位诠释者如此好奇，竟然连餐后甜点都忘了品尝？”」

    「来人在打量了知更鸟手里的小鸟后，发出遗憾的叹息：“哦…可怜的小东西，情况恐怕不乐观。你们想救它吗？”」

    「女孩点点头：“想…但我觉得不能把它关起来。”」

    「“为什么？”」

    「“虽然它还小，连羽毛都没长齐，也不会唱歌…可它不是为了在笼子里生活才破壳而出的。鸟儿…生来就属于天空。”」

    ——

    迷宫饭。

    “但如果不关进笼子里的话，小鸟又会很快飞走吧？”

    篝火前，齐尔查克正品尝着一块滋滋冒油的烤肉，他抬头望着那只白色的小鸟，边吃边说：“…比起自由，明显还是生命更重要吧？要是飞走，就不一定再有好运遇到知更鸟兄妹了。”

    “达咩达咩！完全不对！”玛露西尔赶紧反驳道，“如果把小鸟关进笼子里，那和死有什么区别？一辈子也用不到的翅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无聊鸟生！”

    “拜托，玛露西尔，你又不是鸟，怎么能用人类的观念强加在鸟类身上？”齐尔查克撇撇嘴，“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小鸟不喜欢那种笼子生活呢？鸟笼里足够安全，食物也充足，说不定这还是很多笼外的小鸟求而不得的生活呢？”

    “它们有翅膀！齐尔查克！要是一直不能飞的话一定会抑郁的！”

    “大不了就建一个更大的鸟笼嘛？”齐尔查克无奈地叹口气，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迷宫的天花板，“其实迷宫就相当于一个更大的鸟笼，玛露西尔……你平时会关注迷宫里的魔物们会抑郁吗？”

    “我……”玛露西尔一时语塞，她张着嘴巴，像条搁浅的鱼。

    “那、那个…”她结结巴巴地说着，额头几乎要冒出白色的蒸汽，“迷宫里的怪物和小鸟不一样！它们…它们……”突然她眼睛一亮，“它们本来就是迷宫的一部分！就像……就像鱼不会想离开水一样！这是…生态！”

    关键时刻，她总算想起了森西时常挂到嘴边的词语。

    见两人争执不下，莱欧斯突然插话：“如果不知道小鸟是否应该关在笼子里，那可以把它吃——”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的发言顿时惊得莱欧斯差点没端稳手里木碗，见两人如此反对，他只好灰溜溜地再次将脸埋进了碗里，小声嘀咕起来。

    “有这么抵触嘛……”

 第438章 2.2主·匹诺康尼（119）

    「那温和的声音呵呵笑起来：“很浪漫的想法。那你呢，小博士，你认可妹妹的观点吗？”」

    「星期日：“我觉得妹妹说得对…但如果我们把它留在野外，它过不了几天就会死的。”」

    「“呵呵，看来我们的小博士还有些迷茫。这样吧，孩子们，我来为你们讲一个故事。”那声音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谐乐鸽是一种能够飞跃大气层的鸟类。在高空飞行时，它们的羽毛会因为摩擦产生的高温发出壮丽的光芒，就像是一道道流星。”」

    「“我们对这种美丽的风景屡见不鲜，以为它们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可惜，那流星般的光彩，是它们同大自然斗争了数百个琥珀纪的结果。”」

    「“谐乐鸽的祖先太过弱小，无法在地面的生存斗争中胜出。为了免于被捕猎的命运，它们开始仰望天空，振翅跃起……就这样经过数万代的尝试，族群中的一只鸟儿终于学会了如何正确的挥动翅膀。它成功飞起，从此告别了大地。”」

    「“嗯…”小女孩低头思考道，“所以，其实鸟儿天性是不会飞的，但它们靠自身的意志做到了，对吗？”」

    「“呵呵，这确实是一种理想主义的解读。那么，星期日，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小男孩认真地望着妹妹掌中的小鸟，“我觉得，人们之所以会认为飞翔是鸟类的天性…是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坠亡的鸟儿。”」

    ——

    龙族。

    “怪不得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橡木家系的家主，确实聪慧。”

    蛇岐八家总部的和室内，几位家主正议论着天幕中的两位小朋友，虽然他们看不清那位长者的容貌，但大致也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几位家系的家主之一。

    “不过，这兄妹俩从小时候开始，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不同啊。”风魔小太郎说，“妹妹似乎更注重自由，哥哥则更看重生命。这会不会是他们两人分歧的开始呢？”

    “分歧？他们兄妹二人并没有产生分歧吧？”龙马弦一郎清了清嗓子，“虽然星期日如今并未按照梦主的‘大局’来行事，但这可说明不了兄妹之间有什么矛盾。你看当星期日知道他妹妹是死于加拉赫之手的时候，那小子就差没把加拉赫掰碎吃掉了。”

    “爱护妹妹是一回事，支持妹妹又是另一回事了。”风魔小太郎笑笑，“星期日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决定不再登上谐乐大典的舞台，震动的就不止是家族那么简单了。几大家系同气连枝，到时候问起责来，他要如何处置妹妹才能让梦主满意呢？”

    风魔小太郎意味深长地看了源稚生一眼，如今她的妹妹上杉绘梨衣下落不明，他几乎翻遍了整个东京也没找到下落。那种“终极兵器”一旦失控……那该如何处置就很难说了。

    果然…当兄长的都很难啊。

    ——

    「“这个思路也很有趣。那你现在应该明白如何对待这只小鸟了吧？”」

    「星期日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嗯，先将它放在笼子里，至少在它能独自活下去前先这样。因为……我…无论如何都希望它能活着。”」

    「“很好，孩子们，看来你们心里已经各有答案了。”那人十分欣慰，“你们的愿景无比美满，我衷心企盼它们能以各自的方式实现。”」

    「不过，小男孩还是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他仰起脑袋：“不过，歌斐木先生，如果这只小谐乐鸽到最后都学不会飞，该怎么办？”」

    「“我是说，如果这世上确实有些雏鸟，终其一生都无法飞翔……那我们还应该让它们回到天空…再眼睁睁看着它们坠亡在地吗？”」

    ——

    咒术回战。

    “学不会飞就把小鸟杀死——反正活着也是受折磨，还不如早点死掉结束痛苦。”

    羂索打了个哈欠，他实在搞不懂星期日为什么会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耗费时间，只能说小孩子的精力还是太过旺盛了。

    “那种小鸟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吧？到底有什么拯救的必要呢？”

    帮助要给到有价值的事物，那些毫无价值、只会浪费的空气的垃圾根本就不值得耗费精力，只能说【同谐】还是太过包容了……他果然还是认同不了同谐的理念啊。

    “宿傩，你觉得那两个孩子如何？”

    “谁？”

    “星期日和知更鸟。”

    宿傩连眼皮都懒得掀起，单手撑着下巴靠在床头，自从黄泉离开匹诺康尼之后他就一直兴致索然，尤其是当得知黄泉要离开匹诺康尼后，他无论对谁都提不起兴趣。

    “可以当着妹妹的面把她哥哥吃掉，味道应该不错。那小子挺聪明的，脑子的味道应该很好吧？”宿傩懒懒地开口。

    羂索笑了笑，“…原来是味道上的评价吗？还真是有新意呢。”

    ——

    「“梦话说得不错，小鸟，该醒了。”」

    「一片黑暗中，传来了加拉赫的声音。」

    「星期日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我没死？”」

    「加拉赫冷哼一声：“哼，开心吗？”」

    「星期日咬牙切齿：“…告诉我知更鸟在哪里。现在。”」

    「“呵，我就知道你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她。”加拉赫双手抱臂，对星期日的反应完全不意外，“她就在这地方，不用担心，你妹妹很安全，现在…估计还在街巷里走访吧？”」

    「“如果我是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更关心自己…毕竟面前站着个刚给你胸口来了一刀的混蛋。”」

    「星期日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真打算下死手，倒也不必给我寒暄的机会…说出你的来意，【钟表匠】的走狗。”」

    「“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难怪你敢跟梦主和四大家喜对着干，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选择？”星期日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的【虚构】也已被你看穿，不剩多少时日了，没必要再虚与委蛇……”加拉赫轻轻一笑，“……我想和你合作。”」

 第439章 2.2主·匹诺康尼（120）

    进击的巨人。

    “呵，这家伙刚捅完人刀子就想拉对方合作？”

    利威尔嗤笑一声，只感慨这位加拉赫先生未免把对方的脾气想得太好了些，他如果是星期日，估计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只要利益能谈拢，就有合作的可能。不过，他想拉拢一位家系的家主……难道他的目标是梦主？”埃尔文微微低头，眉头紧锁，“还是说，他的所图更大，指向的不单单是梦主，而是整个匹诺康尼？”

    “埃尔文，你刚刚说的‘指向整个匹诺康尼’是什么意思？”利威尔放下茶杯，陶瓷与木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先前黄泉所说，梦主他们已经逐渐远离【同谐】……结合知更鸟所说的叛徒，我认为这个叛徒是梦主的可能性最大。”

    埃尔文仰起头，望着天幕里嘴角含笑的加拉赫：“考虑到星期日能动用【同谐】的力量，他的立场无疑是坚定站在【同谐】这边的。恐怕加拉赫是想拉拢星期日，铲除偏离同谐的梦主，然后再将星期日扶持上位。”

    利威尔明白了团长的意思，点点头说：“同谐并没有错，有错的只是走了歪路的梦主，对吧？”

    “目前来看……是的。”埃尔文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他看向远处王城的方向，“至于与星期日合作的条件，那就非常简单了，比橡木家主更高的位置……他一定会感兴趣的。”

    ——

    「“你凭什么觉得能和我合作？”」

    「加拉赫轻轻笑起来：“就凭那位大名鼎鼎的知更鸟也选择站在这边。再加上一位叛徒的线索，和匹诺康尼光明的未来——这样的特饮能满足你的胃口么？”」

    「星期日摇摇头：“我难以相信一个全身上下满是谎言的人，嘴里能有几句真话。”」

    「加拉赫耸了耸肩膀：“没事，你不用相信我，你该相信的……是你心底里的公义（野心）。”」

    「星期日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恨恨地吐出一句话：“…先让我见到知更鸟。”」

    「“好啊。如你所愿，她来了……”」

    「加拉赫转过头，看向一旁逐渐向他们二人走来的少女。」

    「面对着星期日绝对谈不上友善的目光，流萤眨巴着大眼睛，一时还没从现状中反应过来。」

    「流萤：“？”」

    「星期日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他狠狠地瞪着加拉赫，咬着牙一字一句：“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哈哈，开个玩笑。”加拉赫轻松地说，“我是说，这位小姐会带我们去见知更鸟的，对吧？”」

    「“当然，还有星穹列车和我。”流萤双手抱臂，冷冷地盯着加拉赫：“需要你给出解释的人…太多了。”」

    ——

    鬼灭之刃。

    “哎呀~流萤小姐生气的样子也是这么可爱呢~”

    同谐极乐教的教团内，童磨正笑盈盈地看着天幕中的少女，他轻轻合拢手里的折扇，扇骨相击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基因改造人……话说会是什么味道呢？和一般少女的风味会有区别吗？”

    童磨正思考时，面前纸门被一只年轻的手轻轻拉开，一个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童磨面前。

    “哎呀呀~这位虔诚的夫人~”童磨的声音像温热的糖浆流淌在空气中，他前倾着身子，七彩的瞳孔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你也听见了【同谐】的天籁之音吗？”

    女子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是、是的！听说加入教团就能拿到药救治我的儿子……教主大人，这是真的吗？”

    “当然，当然~”

    童磨用折扇掩住下半张脸，微微眯起眼睛。

    自从他的万世极乐教解散后，为了后续更稳定的血肉来源，他不得不开创了新的教会。恰好自从匹诺康尼出现后，民众中出现了一大批同谐的信徒，他眼睛里五彩斑斓的颜色恰好与同谐星神背后的神光吻合……这便成了他自称【同谐】神使的有力证据，让他的教团在短短数月内迅速崛起。

    “‘互帮互助，万众一心’是我们的信条，可不要忘了哦~夫人。”他伸出苍白的手指，指尖轻轻点在女人眉心，“互帮互助的意思就是……我们帮助你的同时，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呢。”

    “明白，费用什么的我会好好缴纳的。”女人有些惶恐地低下头。

    童磨笑着摆摆手：“哎呀呀~不是那些肤浅的东西啦，钱财什么我们可完全不看重哦？”

    “那是……？教主大人，我不太明白。”

    “你去里面看看吧？”童磨指向房间另一侧的暗门，“里面会有你想要的东西哦？”

    暗门推开后是一条漆黑长长的廊道，女人轻手轻脚地一直往前，直到里面最深处的门扉。然而她已经没有勇气推开面前的这道门了，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就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

    “哎呀呀~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多可惜啊？”

    一股令她头皮发麻的笑声在耳后传来，冰冷的吐息拂过她的后颈。童磨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她的身后，一只手已经死死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知道‘万众一心’的意思吗？”童磨脸上依旧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就是吃掉一万个人，这样他们就能在我体内共用一颗心脏啦~是不是很【同谐】呢？”

    “放心啦，我可不像猗窝座大人那样不吃女人，你的眼睛、手、脚……我都会好好吃干净的~”

    ——

    「不久后……」

    「米凯带着众人来到三块纪念碑前，其中有两块刻有名字，一块无字。」

    「“拉扎莉娜，还有…铁尔南。”瓦尔特认真观察着纪念碑上的人名和字迹。」

    「米凯看着天上那流动的深色黑洞，语气怅然：“在匹诺康尼还被叫做边陲监狱的年代，是开拓将它和群星相连。他们都是拯救了阿斯德纳的英雄，名字理应被刻在岁月的丰碑，而不是在这小小的石头上。”」

    「“而现在，盛会之星只剩下美梦，沉重的历史和那座监牢一样…早已无迹可寻了。”」

 第440章 2.2主·匹诺康尼（121）

    「“他们的名字被刻在碑面上，这也就意味着……”」

    「姬子点点头：“据米凯先生所说，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拉扎莉娜是在独立战争中牺牲的。她为了弄清忆质的流向，独自驾驶穿梭机深入星系中心，再也没有回来……”米凯看向另一块纪念碑，“铁尔南则是一位善用枪械的牛仔，强大可靠，他带领你们挺过了惨烈的对外战争，却没能坚持到和平真正来临的那天。”」

    「“战后的十年，匹诺康尼身陷内忧外患。为了阿斯德纳，铁尔南重拾【开拓】之道，带领灯蛾家系向星系外探索，却惨遭虫群包围…全军覆没。”」

    「三月七垂下眼眸：“虽然心里早有预期，但前辈们的故事…还是很令人遗憾啊。”」

    「姬子：“他们的一生都在迈向未知的进行上，无愧于开拓之名。但…这块没有字的纪念碑又是……？”」

    「“在流梦礁诞生时，他的主人还没有过世。但那人说【总得有这么一天】，硬是给自己立了块无字碑。”」

    ——

    DC宇宙。

    “两位前辈已经去世了，还有一位是……拉格沃克。”

    “难道他还活着？”

    露易丝露出困惑的表情，听这位米凯先生的意思，如今这位开拓者依旧还活跃在匹诺康尼。

    “他会不会就是梦主？”

    “露易丝……”克拉克停下敲击键盘的双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把你这个猜想明天登上星球日报匹诺康尼的专栏的话，估计读者要骂死我们。怎么看都不可能吧？”

    “虽然宇宙里存在着不少能够延长生命的技术，但几乎都是与金钱和科技相关，一般人类是无福消受的。”露易丝靠了过来，将先前记录梦主的视频播放给他，“你瞧……哪怕是梦主，身躯也会消散，没有同谐的帮助，他早就死了。”

    “我的结论是……哪怕这位拉格沃克不是梦主，也是和家族有着紧密联系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他和初代钟表匠有关？或者……他本人就是初代钟表匠。”克拉克说。

    “你忘了加拉赫说的话吗？钟表匠是一个团体，钟表匠本人也经过了更替。它更像是一种精神传承或者符号，而非活生生的人。”

    露易丝扶着额头，怎么想也想不通：“明明列车组已经来到了流梦礁，可直到现在，这位开拓者前辈依旧躲在幕后……他是有什么不能现身的理由吗？”

    ——

    「加拉赫带着星期日成功找到列车团的众人，星期日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再次见到了妹妹。」

    「加拉赫将列车组叫到一边：“我答应了给那对兄妹一点私人空间，先聊咱们的事吧，各位意下如何？”」

    「瓦尔特环顾四周，只见这里汇聚着星核猎手、星穹列车、家族话事人，便猜到了他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哈哈哈，瓦尔特先生说的不错，确实到了该开诚布公的时候。”加拉赫爽朗地笑了两声，“在开始前，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流梦礁的建立者、【钟表匠】的副手，同时也是寄出那份邀请函的人……【虚构史学家】加拉赫，向各位致意。”」

    「三月七瞪圆了眼睛：“好你个虚构史学家，合着之前跟咱们说了那么多，都是编的呗？”」

    「“这点我可以打包票，先前告诉各位的故事都是真的…呃，大部分吧，除了‘家族重新接纳了我’那段。”」

    「“想必各位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布置一场遗产争夺战，向那么多派系发出邀请，把匹诺康尼搅得鸡犬不宁……答案其实很简单，各位也非常熟悉，一切的根源…都是【星核】。”」

    ——

    死神。

    “哈？星核？怎么哪都有星核啊？”

    桌上摆放着两瓶冰镇啤酒，夜一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当“星核”这两个字时，当即惊讶地从后仰的姿势坐了起来，“从空间站开始……经历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星核，好不容易抽空出门度个假，结果连度假村也有星核！”

    “哎呀呀，夜一小姐，别急嘛~说不定这位加拉赫先生在骗人哦。”

    浦原的扇子“唰”地展开，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狡黠的双眼：“你瞧，你对比一下匹诺康尼和仙舟、贝洛伯格，比起仙舟的建木苏生、贝洛伯格的冰天雪地，匹诺康尼简直太和谐了，和谐到完全不像是被星核污染的样子。”

    “那浦原你的意思是……加拉赫还在骗？”

    “他是虚构史学家，这个称谓最重要的是前两个字吧？他不一定说了假话，但我更倾向于他隐瞒了一些真话。”

    “哈？什么意思？”

    “夜一小姐，你还记得星期日许诺给拉帝奥先生的研究资料吗？那正是关于星核的。”浦原喜助笑意渐深，“如果没有星核，家族自然不会有这份资料。所以，我认为匹诺康尼的确有一颗星核，但它爆发的烈度远不及仙舟和贝洛伯格。”

    “会不会是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操弄？”夜一回想起当初仙舟的幻胧，那被星核催生的建木能辐射到整座仙舟，要不是幻胧急于求成，说不定景元将军就栽到那里了。

    “操弄星核……一般人类做不到吧？这可不是崩玉之类的东西，一旦失控影响的可是一整颗星球，如果是家族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瓦尔特皱起眉头：“星核？匹诺康尼畅通无阻，是四通八达的星际枢纽，看起来也不存在任何遭受污染的迹象，怎会和星核有关？”」

    「“你说的完全正确，所以不妨猜猜看，这意味着什么吧？”」

    「“有人在操纵星核？”星立马回答道。」

    「加拉赫不禁赞叹道：“很敏锐啊。该怎么说，不愧是在场对星核最熟悉的人？”加拉赫继续解释着，“美梦可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如果把忆域比作大海，建立一片梦想之地就是在汹涌的汪洋中填土造陆。”」

    「“要实现这一壮举，若非【记忆】或【神秘】的令使出手，就只有使用星核一条路。”」

 第441章 2.2主·匹诺康尼（122）

    「“而且，这可不是简单许个愿就能搞定的事，必须具备相当程度的知识，加上大量人力和时间，才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该明白了吧……”」

    「加拉赫转头看着“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的【盛会之星】，就是阿斯德纳的星核之灾啊。”」

    「三月七捂着嘴，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盛会之星…就是星核之灾？”」

    ——

    一拳超人。

    “从前我就想问了，匹诺康尼明明是一场梦，可为什么梦里的东西却需要人去生产，梦里的这些东西不应该是唾手可得的吗？”

    面对性感囚犯的疑问，童帝稍微低头思考了一下：“如果你觉得理解起来很麻烦的话，也可以不把匹诺康尼比喻成梦，而是一片远离现实的……异次元空间。里面的一切物品，吃喝也好，还是住所也好，都是由忆质构成，不会凭空产生。”

    “啊……”性感囚犯摸着胡茬，露出遗憾的表情，“我还以为在匹诺康尼的监狱里，可以随时变出一百个男朋友一起越狱呢。”

    童帝的嘴角微微抽搐：“囚犯先生，你的梦想恐怕匹诺康尼也实现不了……”

    一旁的原子武士认真地看着天幕：“怪不得加拉赫会这么说，看来匹诺康尼的建设也很不容易。但保持这样的繁华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听他话里的意思，这片美梦像是一个灾难？”

    难道星核和美梦的崩溃有关？

    如果封印星核就能阻止美梦崩溃的话，那问题反而好解决了。只要让家族把星核交出来，让给专业人士来封印，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还是说家族也想学一学仙舟，最开始不让列车组涉及星核事务？

    ——

    「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早在钟表匠解放边陲监狱后，面对从无到有的建设和没完没了的内忧外患，就有人打起星核的主意。星核是战争年代落下的，原本在无名客的呼吁下，人们打消了对它的念头。」

    「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等到铁尔南牺牲后，两位无名客同伴相继离世，令钟表匠不得不奔赴拓荒一线，他的对手也抓住了这一机会，等到蒙托尔星系的家族代表响应钟表匠的号召前来时，星核已经被激活，渗入了原始的联觉梦境当中。」

    「“我猜，家族恰好掌握着封印星核的知识？”姬子问道。」

    「“何止！他们对星核的了解比常人更甚，迅速帮助米哈伊尔平息了叛乱，又以【同谐】的名义加入了匹诺康尼的建设中。那是被称作【逐梦时代】的三纪，被蒙在鼓里的钟表匠向全宇宙发出邀请，掀起了名为梦想之地的热潮。”」

    「“那后来…他们又是怎么反目成仇的？”」

    「“还记得那个填海造陆的比喻吧？真相是星核从来没有被封印，只是换了种形式存在于梦中。好好想想，要构筑并维持如此庞大的【美梦】，代价是什么？”」

    「加拉赫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开口：“是生命，小姑娘。富丽堂皇的美梦建立于精神的死亡之上，名为【快乐】的毒酒淌过梦境，令人们沉溺其中，心智缓缓流向同一个终点，最终变成美梦的胎盘。”」

    ——

    海贼王。

    “用平民的精神死亡换取美梦，这是何等的不义……”

    天幕的流光在藤虎刀疤纵横的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随着加拉赫逐渐讲解往昔的历史，他握着杖刀的手指已经发白，额头上青筋条条绽出，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将敌人一刀两段一般。

    “为什么这样的家族能代表【同谐】？难道星神没有注视他们吗？”

    至少在加拉赫发表那出言论之前，藤虎对于同谐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好感，毕竟家族的理念是援强扶弱，还建立了匹诺康尼……但如果美梦的代价是无数人的性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呵呵，你猜猜【同谐】的特点是什么？”绿牛在一旁笑道。

    “什么？”

    “…包容。你从家族寄给泯灭帮邀请函就能看出，同谐的包容可不单单是心胸宽阔那么简单。将一切善的、恶的、丑陋的……全部都囊括在同谐的光辉中，所谓‘精神死亡’，说不定希佩根本不在意呢？”

    “真是荒谬。”

    “星神本身就是荒谬到难以理喻的存在。”绿牛耸了耸肩膀，“哪怕泯灭帮想要毁灭一切，毁灭匹诺康尼，【同谐】也可以很爱他，甚至对他发出邀请。在这份包容之下，家族做的事或许根本不算什么，倒是通过钟表匠，他们将越来越多人拉入了梦境，融入了同谐……希佩说不定因此还很欣赏他们呢？”

    ——

    「“迷茫、怠惰、懦弱……这些人性中随处可见的弱点，被家族放大、滋养，将匹诺康尼变成了另一种监狱，并且远比过去那座更坚不可摧。”」

    「加拉赫遗憾地摇摇头：“我们发现得太晚了。那时家族已经手眼通天，反对者很快遭到了控制和驱逐。”」

    「“走投无路，我只得借助【神秘】的力量躲入这片混沌的忆域，又耗费数年时间在梦中【虚构】出一只迷因，为我们所用——【沉眠】，这就是它真正的名字。常人无法在梦境中再度沉睡，我们才有机会钻这个空子。”」

    「姬子逐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不可能之事’的真正含义。所以，你以钟表匠的名义发出邀请函，是为了找到能够解决星核危机的派系，吸引他们前来匹诺康尼发现真相？”」

    「“不仅如此，我更想看到的是各大派系为遗产争斗不断的样子，再加上钟表匠销声匿迹十余年来的首次发声，家族中的叛徒一定会露出马脚。”」

    「“所以，遗产真的只是个幌子……”三月七小心翼翼地确认。」

    「加拉赫摊了摊手：“如果你要把星核当做遗产，我也没意见。”」

    「“如此说来，那颗星核现在在哪儿？”」

    「加拉赫看向远处正在谈话中的两兄妹：“这就该问那个翅膀头小子了。星核一直处于家族的控制下，他又是橡木家系的牌面，心里肯定一清二楚。”」

 第442章 2.2主·匹诺康尼（123）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等等，我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和真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拉帝奥教授是不是早就把一切都算到了啊？”

    听到“沉眠”这两个字，和真立马想到了当初砂金从口袋里摸出来的那道医嘱。加拉赫所说的这些……拉帝奥教授居然早就知晓并透露给砂金了。

    …这就是博识学会的含金量吗？

    果然【智识】底下的派系都很聪明，如果天才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宫阙，那博识学会无疑是独属人间的金碧辉煌。不能以博识尊是否瞥视来作为唯一的衡量标准。

    “诶？？是哦！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惠惠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难不成博识学会有自己专门的情报系统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拉帝奥先生在哪里？”和真端着啤酒仰头喝了一口，“拉帝奥教授能在十步前算到现在这一步，那他也有可能算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不找到他商量一下损失太大了！这一趟还有一颗星核给他观摩研究，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估计教授还在想着怎么捞砂金吧？”达克妮斯随口一提，但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了：“等等……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吗？为什么没有在流梦礁里遇见砂金啊？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

    「加拉赫走到兄妹二人面前：“你们聊的差不多了吧？怎样，愿意告诉我们那颗星核在哪里了吗？”」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开口：“它…就是匹诺康尼大剧院本身。”」

    「“果然是这样，家族的化身，最早出现在美梦中的建筑…它就是匹诺康尼变成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

    「星期日继续道：“而利用星核完成这一切的人…恐怕就是歌斐木先生，也就是如今的【梦主】。”」

    「加拉赫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比我想的更顺利嘛，这么快就锁定嫌犯了。还是说，你事先调查做得挺充分？”」

    「星期日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在追查杀害妹妹的凶手时，除了你…我其次怀疑的就是他。”」

    「加拉赫不禁笑了：“看来你先找我对质是个相当正确的决定。”」

    「“我没有其他选择。梦主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各位家主也很难见到他。而且…歌斐木先生对我和妹妹有恩，我实在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结果。”」

    「说着，知更鸟便将小时候兄妹二人被梦主收养并抚养长大的事告诉了众人，但过往的经历并没有模糊少女的决心，她绝不能、也决不允许看着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恩人走向同谐的对立面。」

    「“无论家族的叛徒是谁，无论他向我下达怎样的指令，我都不会登台献唱。我们绝不能把谐乐大典变成毁灭【同谐】的仪式……”」

    ——

    终末的女武神。

    人类方的休息室外，布伦希尔德还没走到大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大笑。

    “不错！不错！”

    此刻休息室内已经聚满了人，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始皇帝正翘着腿独坐其间，朗声笑道：“居然敢直面家族，面对敢于驱逐黄泉的梦主……这小姑娘很不错！朕，很喜欢她！”

    “喂！喜欢什么啊？！”

    听到始皇帝的发言，同样身为女武神的艾薇提尔不满地从大姐身后钻出来，仰着头就对面前俊朗的青年指指点点：“你这家伙连神器练成都不肯练习，到时候上场的时候怎么办？快点和我一起去练习！”

    “朕不要。”始皇帝拍了拍坐下柔软的沙发，“只有在这里，朕才不会觉得无聊。朕要亲眼见证这小姑娘要如何向自己的养父举起叛旗。最好的结果……朕希望这位小姑娘来担任梦主，感觉她比她的哥哥更有气魄啊！”

    “反叛父亲吗？”一旁的吕布奉先双手抱臂，“……这我倒是很有经验，可惜我们之间相隔了一块天幕，不然我好歹可以给她传授一些心得。”

    布伦希尔德翻了个白眼：“你是指杀死父亲的心得吗？”

    “当然！”吕布奉先骄傲地挺起胸膛，“他们兄妹俩生居于宇宙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待时机成熟，当然要将养父取而代之！”

    “喂！你够了……！不要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啊！人家兄妹的价值观可是很正常的！”

    ……

    另一方神明的休息室内，当看到知更鸟激昂的发言后，诸神皆眼前一亮。

    “哦？倒是小看了这个知更鸟……难道她的意志比她哥哥还要坚定？”冥王哈迪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前面他还一直以为着这小姑娘不过是个粉饰【同谐】用的花瓶，没想到……她才是最大的惊喜。

    “呵，我怎么说来着？”释迦摊了摊手，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可不要小看了人类，人类总是在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爆发出令你们咋舌的能量。”

    “喂喂，你这家伙，怎么总是帮人类讲话？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啊？”湿婆不满地猛拍桌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释迦。

    “又是你这四只手的家伙啊，要打架的话我奉陪哦？”

    “你——！”

    湿婆刚要起身发作，便被身后的宙斯一把按住了肩膀，老爷子一脸核善的笑容：“不要吵不要吵，眼下最关键的是了解【同谐】，了解这些星神和令使力量的来源……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湿婆，你和释迦在这里吵吵闹闹，打扰诸神，你……难道很强么？”

    “我当然——”

    湿婆愤怒地想要挣脱宙斯按在肩膀上的手，可肩头上仿佛有万钧之力一般……无论他如何发力，也甩不开那只轻飘飘的、形如枯槁的大手。

    他的眼神瞬间就清澈了，语气也立马柔软下来：“好了好了，老爷子，我知道了，我不会和他再计较了。”

    ——

    「“为了我们理想中的乐园。”知更鸟坚定地说。」

    「星期日意味深长地重复道：“嗯…为了我们理想中的乐园。”」

    「“身为橡木家系的家主，为了匹诺康尼的光明未来，我义不容辞。我和知更鸟会即刻前往美梦，想办法找到梦主对质。如果家族真的偏离了同谐……我将与各位站在同一战线，中止谐乐大典，并亲自偿还歌斐木先生欠下的血债。”」

 第443章 2.2主·匹诺康尼（124）

    「“你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或者说，敌人们，可不像我这条老狗这么好欺负，动一动就会自己散架……既然各位有共同的目标，不如同心协力，或许还有一线成功的机会。”」

    「“嗯，无名客可不是碰见困难就会退缩的人！星，你说是吧？”三月七跃跃欲试地看着星。」

    「“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星自信满满地叉着腰。」

    ——

    假面骑士BUilid。

    “哦哦！这句话……我好熟悉啊！”

    “NaSCita”咖啡店的地下基地里，桐生战兔放下手中的实验器具，刚才星的那句台词让他眼前一亮，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仔细想不起来。

    “超有气势啊！决定了，下次面对敌人时，我也要说这句话！”

    万丈龙我盘腿坐在一旁吃着薯片：“不过啊，星说这句话还不够帅，如果是流萤的话……”他突然站起来，摆出一个单手拿腰带的姿势，“比如像这样一手拿着变身器…这才帅嘛！”

    “笨蛋龙我！”石动美空用手中的平板电脑轻轻拍了拍龙我的后脑勺，“现在可是要讨伐最终反派梦主的关键时刻，严肃一点啊！虽然列车组这边的实力不低，但这次可不比仙舟，没有令使级别的战力助阵！万一出现什么不测，可是会全军覆没的！”

    “有这么可怕吗？”龙我挠了挠头，“那家伙可是背叛了同谐啊，在同谐的地盘上背叛同谐，能有什么好结果？”

    “呵呵，龙我，可别忘了【无限夫长】啊……虽然还没见过这家伙出手，但能被梦主如此依仗，实力肯定不一般。”

    龙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哈？背叛了同谐……还能动用祂赐予的力量吗？这希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连叛徒都能用祂的力量？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嗯，我们确实很难理解星神的想法，不单单是天幕外的我们，天幕里的那些天才们不也在琢磨星神在想什么吗？但越是搞不懂，就越要尝试去理解。”

    美空端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手指不断放大着屏幕中关于匹诺康尼的视频画面，“……但这正是研究的意义，不是么？”

    ——

    「瓦尔特代表列车组希望与星期日他们同行，有第三方在场，谈判应当会更顺利一些。」

    「星期日兄妹在表达感谢后，瓦尔特将众人叫到了一边，有些单独的话要交代。」

    「“虽然是我主动提出随行，但此行面对梦主…恐怕凶多吉少。”瓦尔特脸色凝重。」

    「三月七惊讶地捂住了嘴：“啊？连杨叔都这么说，这梦主得有多厉害啊？”」

    「姬子：“身为匹诺康尼的分家领袖，梦主背后恐怕是整个同谐势力…何况星核也在他手中，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三月七开始害怕了，挠了挠头：“噫，要不杨叔还是别去了吧……”」

    「瓦尔特摇摇头：“这也不行。先不谈知更鸟，我总觉得方才星期日先生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至少得确保他不会临阵倒戈。”」

    「说着，瓦尔特看向星：“星，你身上应该带着公司使节给你的那件信物吧？可否借我一用？”」

    「星将先前砂金给她的那枚筹码模样的信物递了上去。」

    「拿到信物的瓦尔特，似乎是印证了他的想法，淡淡一笑：“呵…果然。如我所想，砂金给你的这枚筹码…是个小型发信器。他恐怕是打算用这个装置追踪你的动向，或是在需要的时候与你联络。没想到竟在这种场合帮上了大忙。”」

    「“砂金？他真的还活着么……找梦主谈判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三月七不太理解。」

    「“还记得我说过我的话么？与公司合作不失为一种制衡公司的方法。一旦谈判出现变故，相当于坐实了家族染指星核的意图，这可是那位使节梦寐以求的突破口。届时，我会利用这枚发信器将消息传给公司。”」

    ——

    葬送的芙莉莲。

    “妙啊，还是瓦尔特先生有主意啊！这就是成年人的经验吗？”休塔尔克恍然大悟，“这样一来，哪怕情况不对也能直接将公司拉下场，开拓者对付不了的人，就让公司的舰队来对付！”

    “芙莉莲大人…”菲伦转过身子，面向另一旁的白发精灵，少女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我总觉得公司的舰队在这里派不上用场，真要提供帮助的话，恐怕得托帕小姐拿到属于自己的基石。”

    “…恐怕还不够。”

    芙莉莲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那位梦主连拥有令使级别实力的黄泉都不怕，又怎么会怕只拥有十分之一令使大权的石心十人？至于舰队……一旦达到令使级别的战斗，舰队就派不上用场了，壮壮声势倒还不错。”

    “【无限夫长】……我听星期日和梦主都提到过，看来这家伙就是同谐的令使了，只要打倒了它，梦主应该就束手无策了吧？”

    “喂喂…菲伦，不要说得这么轻松啊，当初在仙舟战胜幻胧，也只是打败了她的一具分身而已。”休塔尔克顿了顿，“而且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无限夫长】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更像是某种烙印……能够永无止境地惩罚伤害一个人。”

    “感觉比诅咒还要麻烦啊……”

    无论是幻胧还是黄泉，令使级别的大人物们出手总是会波及到她们，这令菲伦相当苦恼。每每令使们出手都伴随着惊吓，令菲伦稍微回想一下都感到心有余悸。她不动声色地向精灵凑近了一点，“芙莉莲大人…他们万一打起来，无限夫长不会通过天幕波及到我们这里吧？”

    “难说。如果是像上次幻胧那样捏碎星星造成的灼伤，倒是可以用大范围的防御魔法进行抵御……但这样做的话魔力消耗巨大。但如果是像黄泉那样澎湃的命途之力，那就没有任何魔法能够抵御……哪怕是赛丽艾叶不行。”

 第444章 2.2主·匹诺康尼（125）

    「“唯一要赌一把的，就是砂金是否还平安无事了。不过公司线路向来有专门的人密切监听，更不用说他是战略投资部的重要干部，单是传递消息应该足够了。”瓦尔特说。」

    「姬子点点头：“…祝你好运，瓦尔特。”」

    「“嗯，你们也多保重。如果有任何闪失…不用管我，一定要封印星核。”」

    「加拉赫感慨不已：“视死如归啊，那男人是个真英雄。就算梦主是清白的，家族的腐败也已根深蒂固。米哈伊尔犯过一次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祝他好运吧……”」

    「“加拉赫先生，你应该还有话要对我们说吧？”姬子这时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觉得？”」

    「“临行前，列车长曾拜托我们打听三位无名客的消息，如今我们已知晓拉扎莉娜女士和铁尔南先生的事迹，只差最后一位【扎格沃克】了。”姬子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早就见过他了，对么？”」

    「加拉赫双手抱臂道：“哼…说见过还谈不上，但答案确实很好猜。我之前的提示，够明显了。”」

    ——

    鸣潮。

    “感觉像是一道谜题呢……那位扎格沃克先生的身份。”

    拉古那的玻璃花房餐厅里，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窗，在雪白的餐布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坎特蕾拉轻轻放下茶杯，她喜欢这家餐厅的红茶，茶水清新的香气总能安抚她口舌间躁动的声痕。

    当然，她更喜欢和面前的男子一起享用下午茶，和他一起品茶的时光总能让她短暂忘却家族里那些繁琐的事务，算是她身为家主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如果扎格沃克先生还活着的话，那没有一个人的年龄能够对得上。”漂泊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皱了一下，他把现如今出现的几位大人物都回想了一遍，感觉没一个对得上。

    “漂泊者，你还记得芙露德莉斯当时发生的事吗？”坎特蕾拉突然问道。

    “嗯，但两者有关系吗？”

    “两者确实无关。但我联想到的是……‘分离’，加拉赫的那句话很有意思，他既没有彻底地否定姬子，也没有赞同她。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列车组已经见到了扎格沃克，但没有见到完整的他。那位扎格沃克也分离了自己的一部分出来，就像当初的芙露德莉斯一样。”

    漂泊者听完，微微一笑：“匹诺康尼可没有鸣式，且不说他到底能不能做到，关键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你说得对，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坎特蕾拉正欲举起茶杯，忽然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微微瞥向窗外。

    “……似乎有害羞的朋友们呢。”

    “谁？”

    漂泊者立刻警惕起来，抬起头环顾四周，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坎特蕾拉低低地笑起来，她慵懒地用手背托着下巴：“别急，漂泊者，对方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害羞而已。或许等到时机更成熟的时候，他们会主动现身吧？”

    ……

    在拉古那另一边的屋顶餐厅上，珂莱塔正坐在一处巨大的遮阳伞下，一边品茶，目光一边死死地盯着远处的玻璃花房餐厅。

    “二小姐，你其实可以坐得稍微靠后一点，虽然裁剪过的花丛可以很好挡住你的身形，但如此明目张胆，很快就会被漂泊者发现的。”赞妮在一旁颇为无奈地提醒道。

    “不行，再靠后我就看不到他们了，谁知道那女人会对猫眼石做出什么不利的事？”珂莱塔看着坎特蕾拉颇为亲昵的动作，手抖得连茶杯都端不稳了。

    “二小姐，您的脸好红……”

    “是天气太热了！！”

    ——

    「“那最后一名无名客，他启程，停下，又启程…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在弥留之际，他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星穹列车，将那份邀请函寄到未来的无名客手中。为此他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份真正的遗产…只属于开拓的后人。”」

    「加拉赫向众人发出邀请：“跟我来吧。现在…该是它重现天日的时候了。”」

    「几人又回到了纪念碑处，但加拉赫却向对着那块无字的纪念碑，独自喃喃道：“老朋友，有时候我会忘记你已经死了，好像你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路没走完。”」

    「“现在，我信守承诺，把你挂念了一辈子的后人带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永远忘不了那辆列车，但我记得你离开人世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别让咱们失望啊，老头。”」

    「忽然，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四周高耸的楼宇如同舞台布景般缓缓抬升、移位，仿佛在音乐的协奏中开始重组排列。最终在众人面前形成一道宽阔的行廊。」

    「而在行廊尽头，一片静谧的花园赫然呈现。」

    「“上前去吧，他的终点…就在前面的花园里。”」

    ——

    原神。

    “啊！扎格沃克居然还是去世了吗？不、要、啊——！”

    香菱趴在自家万民堂的餐桌上，一脸生无可恋地发出哀嚎。

    “哎呀，香菱，生死很正常的啦，不如说……你到底在期待什么？除非是什么特殊的种族，否则人类没可能活那么久的啦。”胡桃一边说话，一边将一块热腾腾的虾饺夹进嘴里。

    “我也知道去世很正常啦，但我真的真的……超级想让扎格沃克和开拓者他们说说话啊！如果有这种神奇的秘法就好了，可以让死去的人重新来到世上，把生前没有了结的遗憾统统了结！”

    “这种秘法……”胡桃夹菜的筷子稍微停滞了一下，“在别的星球出现本堂主不管，但如果是在璃月，我作为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这种明显打乱阴阳平衡的秘法，很容易发展成危害一方的邪术。”

    “胡桃，你好严格……”趴在桌上的香菱更失落了。

    “我还没说完呢，香菱。”胡桃欢快地将一块林猪肉夹进碗里，“如果这种秘法不是在提瓦特，不是在璃月的话……那本堂主就乐见其成啦，希望这样的故事能更多些……我也不喜欢遗憾啊。”

    ——

    「在忆域的海面下，距水中的满月最近的花园里，一位老人斜倚在安乐椅上，寂静无声。」

    「【钟表匠】——扎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他已然迈入那没有尽头的长梦，再没有任何声音能将他唤醒。」

    「三月七看着安乐椅上的白发老者，一顶帽子掩住了他紧阖的双目，安详地怀抱着一颗巨大的梦泡。」

    「“果然…钟表匠就是第三位无名客，连我都猜到了。”」

    「加拉赫：“他留下的遗产是一枚梦泡，我猜那里边，存放着某种只对无名客有意义的东西。”」

 第445章 2.2主·匹诺康尼（126）

    「“毕竟我检查内容的时候，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多半又是什么【开拓】密文的吧，比我还神秘。”」

    「姬子冲他点了点头：“嗯，让我们来看看吧。”」

    「话毕，姬子对星微微颔首示意，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手触摸向米哈伊尔手中的梦泡。」

    「然而除了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梦泡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星再次调整呼吸，尝试着重新读取梦泡，但结果依旧是一样。空的。毫无疑问，这就是一枚‘空梦泡’。」

    「“咦？怎么回事……”三月七不可置信，“这梦泡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加拉赫摊了摊手：“哼，不如说，果然是这样。”」

    ——

    名侦探柯南。

    “真是奇怪……”柯南推了推眼镜，端着下巴思考着，“如果真的是重要的遗产，那里面为什么会是空白？”

    灰原哀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工藤，这个问题你难道还需要问别人吗？‘空白’当然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要满足某些条件才能看到其中的内容。”

    “就类似于用柠檬汁当做墨水书写的信件，只有当信纸加热时上面的字迹才会浮现。虽然梦泡的原理不同，但逻辑应该是相通的……这位米哈伊尔前辈，留下了一道等待后人破解的谜题。”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柯南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防加拉赫也就算了，他毕竟是【神秘】命途的，为什么连后续的开拓者也防？”

    “这就得问他本人了。”灰原哀放下杯子，目光依旧盯着天幕上那颗白色的梦泡，“我突然想起来，米哈伊尔的纪念碑是空的，相比他的两位同伴，工藤…你觉得空碑意味着什么？”

    柯南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还有未尽之事等待他完成。”

    灰原哀点点头：“所以我想，这枚梦泡触发的条件，会不会是要完成他生前的某个没有完成的事，比如惩罚家族、封印星核之类的……这样他才能彻底安息，也才能解锁这枚梦泡。”

    “这……未免也太难了吧？我不认为米哈伊尔会把自己都完不成的事交给后来人。”

    ——

    「“他总是对无名客抱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在他的布置里，开拓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我不知道这自信从何而来…他还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成功联系上列车。”」

    「“我一直搞不懂这老头在想什么，但这空无一物的梦泡还真有他的风格。充斥着无厘头的幻想…和难以理解的浪漫主义。”加拉赫深深叹了口气，“老顽童…我也没期待过他能留下什么后手就是了。”」

    「对此，姬子倒是持否定的态度：“不是的，加拉赫先生。我想，米哈伊尔一定会把最珍贵的事物留给我们。”」

    「加拉赫轻笑一声：“呵，你不会也要开始讲什么大道理了吧？”」

    「“正如米哈伊尔相信未来的无名客，我们也会无条件地相信过去的无名客。他们愿意为自己热爱的土地献出一生，又怎会带着对未来的遗憾匆匆离去？”」

    「姬子相信这枚梦泡一定有内容，只是她们还没参透而已。加拉赫也表示理解，他清楚“相信”对于“开拓”意味着什么，加上他也想知道米哈伊尔到底留下了什么，便把这件事托付给了姬子她们。」

    「“……”姬子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加拉赫：“麻烦借你的宠物一用。我需要回一趟黄金的时刻，前往梦境贩售店确认一些事情……”」

    「……」

    「距谐乐大典开幕10系统时，现实白日梦酒店。」

    「丹恒带着波提欧来到酒店前台，表示自己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想办理入住手续。」

    「前台眉头一皱：“星穹列车？可是之前……”」

    「丹恒迅速接过她的话：“是的，之前伙伴已经先行入住了。我叫丹恒，酒店系统中应该有我的个人信息。”」

    「“原来如此。不过当时您的伙伴说，您行程有变，没办法入住了。”」

    「一旁波提欧呵呵一笑：“哈！这不是计划又有变了么。”」

    「“请问您是？”」

    「波提欧乐呵地一点头：“我是刚登上星穹列车的新人无名客，叫‘帕姆’。”」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噗——！！”

    藤原千花猛地拍桌，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他居然说自己是帕姆？哈哈哈哈这也太可爱了吧？！”

    难道巡海游侠都是这么有幽默感的人吗？先前黄泉一本正经在梦主面前解释就已经很好笑了，没想到这个波提欧更有意思！

    “但问题是帕姆的名字真的管用吗？”石上优持怀疑态度，“好像每个派系能来酒店的人员都是受限的吧？家族不可能放任某个势力来太多人。”

    “谁知道呢？不过你们不觉得眼前这个画面很眼熟吗？”白银御行不禁笑了笑，“当初在仙舟的时候……”

    “诶！对哦！也是丹恒！最开始说自己不想去不想去，但最后还是没忍住追了上去，而且每一次身边都跟着超强的同伴！”

    有丹恒这位龙尊出手，藤原千花感觉讨伐梦主的胜率又多了三成，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大剧院的现场有没有水能够供丹恒驾驭，不知道苏乐达能不能用上，用苏乐达开海什么的应该还挺壮观……

    ——

    「“…他是我的同伴。他登上列车前，我们就回复了家族的邀请函。所以系统里应该没有他的记录，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

    「前台立马就理解了：“哦！已经先行入住的几位无名客中，似乎也有一位是这样的情况。看来最近踏上【开拓】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因为有先例，原则上应该没问题。请容我联系一下二位的同伴——”」

    「随着“嘟嘟”两声，前台发现联系不是星穹列车的诸位了。」

    「丹恒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祥：“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第446章 2.2主·匹诺康尼（127）

    「“非常抱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系统显示，几位客人仍然在梦境中。”」

    「由于没有确认丹恒和波提欧的身份，所以也不能告知宾客的个人信息，对此波提欧倒是想了个好点子：“那你随便挑一位——就瓦尔特了——把他强制唤醒不就行了？”」

    「“这……也不行，强制唤醒有严格的使用条例，是不能随意操作的。”」

    「波提欧两手一摊，气势汹汹地把声音抬高了八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让咱哥俩在前台打地铺是吧？”」

    「前台彬彬有礼：“请您稍安勿躁。我们需要联系上二位的同伴才能确认你们的身份……”」

    「“但现在似乎是要先确认我们的身份，才能联系我们的同伴。”」

    「前台神色尴尬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

    原神。

    “办一个入住手续都要这么麻烦吗？我、我们须弥应该没有这种情况吧？”

    大巴扎的集会里，妮露正邀请了迪希雅、迪娜泽黛她们一起用餐，期间碰巧还遇到了为庆祝柯莱进入教令院而准备庆功的提纳里，几人聚在一桌，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

    提纳里微微一笑：“如果妮露小姐是指办理入住手续的话，须弥倒是没有匹诺康尼这么麻烦的情况。但如果是这种材料之间互为证明的逻辑死循环，教令院内倒是出现过。”

    “哦？还有这种事？”迪希雅顿时来兴趣了。

    “其实很简单。”提纳里回忆道，“早在虚空终端刚刚取消的那段时间里，学者们想要去智慧宫查找文献是要申请调阅权的，毕竟当时智慧宫里的书已经很久没人翻阅过，每一本书都很有历史。”

    “但调阅权需要‘学者职称’，但职称的评定又需要在权威核心的学术周刊上发表过论文才行，但终端刚刚关闭那会儿，论文资料又必须进入智慧宫查阅……总之，就变成了一个弯弯绕绕的奇怪圈子。”

    迪希雅撇撇嘴：“…还好我是佣兵，佣兵之间办事可比你们利落多了。”

    提纳里摊了摊手：“所以，这事儿在学者内部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但好在草神大人及时修改了规则……这种事情也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

    「波提欧终于忍不住开始口吐芬芳起来：“他宝贝的，少给我整这些官僚主义的死循环啊！小姑娘，我不是针对你，这事你能办就帮我们办，办不了就找个能办的人过来，好吗？”」

    「前台连忙躬身致歉：“二位客人请息怒！我记得当时，是橡木家系的家主星期日先生亲自处理此事的。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联系他。”」

    「说完，前台小姐便急急忙忙回去联系星期日去了。」

    「见对方走远，丹恒抬头看向波提欧：“她应该不是有意刁难我们，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波提欧眉头紧锁：“现状不妙啊。刚才列车上你也试过了，他们确实没回你的消息。”」

    「丹恒沉默片刻后，表示先要离开一会儿，让波提欧来等候那位前台小姐。」

    「趁着他离开的功夫，波提欧找了几名游客和猎犬家系的人打听打听梦里的情况，但结果是他们都对梦中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

    「等丹恒回来，那位前台小姐也没返回，波提欧都开始觉得放她去联系星期日不是个好主意了，他将刚才得到的情报全部告诉了丹恒，认为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丹恒点点头：“我同意。还有件奇怪的是，在治理匹诺康尼的五大家系中，橡木家系是议会的组织者，也是梦境内外一切管理、协调工作的责任人。但奇怪的是……我在酒店转了一整圈，这么重要的家系，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一个成员都没见到。”」

    ——

    漫威宇宙。

    “那位前台小姐怕是再也等不到星期日的消息了。”

    “别说的那么悲观，托尼……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而已，何况姬子马上就要回到黄金的时刻，通讯马上就能恢复。”

    斯特兰奇隐隐有种预感，这次的谐乐大典是绝不可能正常如期举行了，虽然他现在完全不清楚所谓的“谐乐”到时候究竟会以怎样的形式呈现，但总之绝不会像过去几届那样和谐。

    最坏的情况，众人可能要站在无限夫长的对立面，迎接它的怒火。但问题是似乎星期日本人也有办法让无限夫长回应他……那到时候难道会演变成一场同谐的内战？

    “博士，别想那么多，到时候星期日一定不是梦主的对手。我记得某东方的神秘大国有句有趣的谚语——‘姜还是老的辣’，我深以为然。”托尼轻轻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对了，博士，到时候需要用我的机甲为你提供防护么？”

    “防护？是哪里发生战斗了吗？”斯特兰奇有些奇怪为什么托尼会这么说。

    托尼抬手指了指天上。

    “等会儿向梦主开战之后，天幕涌出的力量可是不分彼此，一并吞没。万一家族弄出个同谐的令使，命途对地球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怎么办？”

    “那身盔甲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斯特兰奇抚摸着悬挂在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如果事情真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我有自己的办法。”

    ——

    「“他宝贝了个腿的…如果我没记错，那星期日不就是橡木家系的家主么？”」

    「保险起见，丹恒提议先返回列车。」

    「“别轻举妄动。兄弟，打劫过公司吗？要是撒腿就跑，你立马就会成为整条街上最亮眼的崽。”」

    「“你是要我们老老实实待着？”」

    「波提欧摇摇头：“未必要老老实实，但先待着吧。家族就算有阴谋，也不可能料到咱俩会登门拜访。对他们而言，我们才是不确定因素。”」

    「“他们不会贸然出手的。可不止我们在担心打草惊蛇，家族一定也害怕惊动了外人…看见了没，这酒店里还有公司狗在盯着呢。”」

    「丹恒：“…如果我是家族，就会假借流程，把不确定因素拖在这里。没必要故意走进他们的陷阱。”」

    「“当然没必要跟他们耗着。我给那忆者留了个备用计划，如果真的没办法进入梦境，她会在现实酒店的贵宾室给我留一瓶酒。”」

 第447章 2.2主·匹诺康尼（128）

    「“接头暗号？”」

    「“没错。”」

    「丹恒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一件物品确实能帮助忆者与你建立联系…但波提欧先生，希望你以后能提前告知我备用计划的存在。”」

    ——

    龙族。

    “哦？波提欧对公司的态度……似乎带着一种强烈的恶意啊。”

    打劫公司——这恐怕只有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疯子才干得出来，换做一般人凯撒只会觉得他疯了。但从这位踏上巡猎命途的牛仔口中，他只能感觉得出来，打劫公司就像晚饭后来一杯橡木果酒那样简单。

    ……应该说是艺高人胆大？

    “不意外，资本家大多都是恃强凌弱的，毕竟他们的财富大多和剥削和压迫有关。”楚子航睁开眼睛。

    “…你这句话好像在暗斥我家族的财富都是普通人血泪堆砌而成的一样。”

    “没有，我只是在解释波提欧仇视公司的原因。”

    看楚子航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凯撒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感到很奇怪：“虽然公司已经成了资本的代名词，但做的事情也并非坏到骨子里吧？”

    考虑到先前托帕为贝洛伯格提出的改造方案，凯撒甚至觉得公司在维持星际稳定、加强发展的方面还是做了不少贡献的。

    “但那只是战略投资部而已，公司有那么多部门，而且部门之间似乎也不太对付，很难保证其他部门的人不会出现败坏名声的。”

    “……你是指斯科特吗？”凯撒认为就差没拿着他身份证直接念名字了。

    “斯科特只是一个小角色，就怕部门主管级别的人物做一些危险的决断——他们的带来的深远影响，一万个斯科特也比不了。”楚子航说。

    ——

    「“见谅，你就当是我的习惯吧。我有那么几个损友，要是把计划透底了，他们铁定得给我整出点花活来，多少备用都不够。”」

    「“我们要怎么进入贵宾室？”丹恒问。」

    「“这算什么事，交给江湖智慧。”波提欧信心满满。」

    「他走到酒店的大堂经理面前：“你是这儿的大堂经理，没错吧？”」

    「“正是。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过来办入住的，一直都没回应！你们前台的小姑娘说要帮我联系管事的，结果人也没影了！咱们兄弟俩在这儿干瞪眼了半天，一没水喝二没饭吃，宝了个贝的，家族就是这么招待人的？”」

    「一旁的丹恒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你的江湖智慧就是找茬？”」

    「“嘘…这叫争取正当权益。”」

    「“两位稍安勿躁，来龙去脉我都知道，酒店需要先和星期日先生取得联系。这样吧，我安排两个贵宾室的酒水位，请二位边休息边等待。”」

    「波提欧洋洋得意地看了一眼丹恒：“看，这不就成了？”」

    「丹恒一转头，不想再看它：“…下次别再自称无名客了。”」

    ——

    银魂。

    “噗哈哈哈——！”

    银时捂着肚子，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这家伙再自称无名客，列车组的名声都要被他霍霍光了啊！话说，这家伙不会超强的吧？居然连公司都敢打劫？”

    “银桑，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遇强则强，实力不详’，有时候一个角色的搞笑程度可是和他的实力成正比哦？”新吧唧故作高深地推了推眼镜，“就像那个叫银枝的纯美骑士，虽然很搞笑，但实力却无法用一个标准去衡量。”

    “人家那是命途行者……而且穿得跟圣斗士一样，偶尔爆发一下小宇宙也很合理吧？”

    银时抠了抠鼻孔，一脸不屑，“而且，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搞笑角色的实力很强……那新八，你不会实力超强的吧？”

    “我是搞笑角色吗？！”新八对着银时和神乐指指点点，“…你们俩才是吧？！”

    银时&神乐：?

    新八更激动了：“而且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我也能获得超强的实力，这也说不定吧？”

    ——

    「两人来到贵宾室的酒吧，波提欧一番唏嘘感叹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对着吧台后的调酒师问道：“嗯…哥们儿，我在这里预留了一瓶‘阿斯德纳白橡木’，能帮我们找找吗？”」

    「“阿斯德纳白橡木？二位应该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这款酒。”」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

    「“这么名贵的酒品如果有人预留，我一定会记得。毕竟这酒一支要卖几十万信用点…要是打碎或弄丢了，我可赔不起啊。”」

    「波提欧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怪了…难不成那忆者买不起？”」

    「丹恒双手抱臂：“现在怎么办？”」

    「“不急，咱们先喝几杯。也许是我来得太快了，她还没赶上。”」

    「两人在简单喝过一杯后，见忆者还不出现，便开始复盘起如今的现状，丹恒认为如今匹诺康尼的现状不甚明朗，但公众却一无所知，想必是有位高权重者在掩盖事态。」

    「两人谈及到【黄泉】，波提欧表示自己还有一件事非常在意：“你也清楚，信仰巡猎的派系是银河里最惹不起的一帮人。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家伙都不敢冒充仙舟联盟或巡海游侠，这完全是在找死……”」

    「“仙舟人不是有句话吗？帝弓仅以光矢宣其轮椅——”」

    「“纶音，宣其纶音。”丹恒面无表情地纠正道。」

    「“无所谓，你懂我意思就行。总之，别看巡海游侠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盯着这片宇宙呢。很多傻宝宁可冒犯泯灭帮，也不敢得罪游侠。”」

    ——

    OverlOrd。

    “咦，这家伙还挺有趣的，似乎没有安兹大人说的那么危险啊。”

    “亚乌菈，不要轻易听信敌人的言语。”

    “哦哦……”

    打扮得像男孩子的精灵少女低下头，早先她听闻因为巡海游侠的事，安兹大人释放了所有被剥皮的人类，虽然无上至尊大人的想法她们这些奴仆不能随意揣测，但亚乌菈还是下意识地认为，这个波提欧一定有着超越人类的非凡力量。

 第448章 2.2主·匹诺康尼（129）

    但可惜这么久看下来他并没有出手过，唯一攻击手段似乎是一把造型奇怪的手持武器……

    “科塞特斯，他的身体上难道也是和你一样穿着盔甲吗？在灯光下居然还能反光诶！”

    亚乌菈仔细观察着波提欧的上身，他的躯体似乎是钢铁做的，却完美打造出了肌肉的感觉，难道是某种秘银锻造的工艺？好神奇……

    “不，那并不是盔甲，我先前也请教过安兹大人，询问那种盔甲的来源……但安兹大人给我的回答是，那是一种名为‘科技’的东西，让我不要过多去打听。”

    “科技？”亚乌菈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词。

    “嗯…安兹大人说，那个波提欧直接改造了自己的身体，就是把肉体去除掉，换上一些金属，这样既保留了身体的敏捷，防御强度也很高……我的‘斩神刀皇’可能都无法伤及到他。”

    “这、这么夸张？”

    斩神刀皇可是科塞特斯最引以为傲的一把神器，也是先前离开的无上尊者大人留下的武器，锋利程度堪称无可匹敌。亚乌菈感觉这波提欧简直是个疯子，“把肉体去除掉后，他还能算是一个人类吗？”

    “不清楚，他是否‘活着’都是一个需要商榷的问题，如果他是类似于螺丝咕姆那样的怪物，那本身就能无视很多直接对生命起效的魔法。”

    不过令科塞特斯真正感到不安的，并非波提欧本身，而是【巡猎】本身的特性。

    先前迪米乌哥斯在王座大厅就曾发表过自己的见解：认为巡海游侠一旦认准一个目标后，会源源不断地有游侠前赴后继地追杀目标，直至对方死亡——仙舟和巡猎星神都呈现出了这种特性。

    已经不能用“执着”来评判这种信念了，所以当波提欧说别人“宁可冒犯泯灭帮，也不愿得罪游侠”时，他终于理解安兹大人为何要下达释放那些人类的命令。

    无论如何，也不要和游侠扯上关系——甚至连产生联系的、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也要抹杀……这么看来，无上至尊大人的选择还真是明智。

    ——

    「“但那个黄泉…至少从她做的事来看，不像是个疯子。正相反，她很有逻辑和条理，该留手时就留手，该杀伐果决时也绝不手软。”」

    「“你认为这样一个人借用巡海游侠的名号，别有目的。”」

    「波提欧摇摇头：“我没这么断定，只是觉得蹊跷，也可能她真的认识巡海游侠，也可能是她出于某种原因要引我们现身…不知道。”」

    「“我还是更关注家族的异样。因为这场盛会，十数条命途的行者被召集到匹诺康尼。家族再怎么包容，也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除非邀请函不是由他们寄出，那家族在这种局面下依然坚持举办谐乐大典…就更耐人寻味了。”」

    「“没准这一切就是【同谐】希佩的指示呢？你觉得这事不合理，那是因为人做不出来。人会因为非理性的冲动做傻事，会在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放弃原则，也会相信一些明知不该相信的东西，宝了个贝的，人甚至会打破自己刚定下的规矩！”」

    「波提欧呵呵一笑：“但星神不会。星神只会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也不回头！”」

    「“你认为这起事件的背后，是希佩的意志在推动？”丹恒问。」

    「波提欧耸耸肩：“也不一定就是祂，但肯定有个形而上的意识在作祟。别说哥们悲观，如果人类的自由意志可信，那还要巡海游侠做什么？把一切归结于星神和命途，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

    ——

    双城之战。

    “形而上的意识……如果不是希佩的话，那就只有身为背叛者的梦主，他背后的星神在作祟了。”

    “维克托，你的意思是…梦主也只是一个被操纵的棋子？”杰斯从一堆精密的仪器后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在黑板上正计算着各种实验数据的搭档。

    “杰斯，在宇宙里，哪位命途行者不是被星神操纵的棋子？”维克托的声音淡淡的，“哪怕是我们，也在渴求【智识】星神的点拨，在海克斯科技上更进一层，杰斯，这次的能量流失率是多少？”

    “8%。”杰斯将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手臂，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能量导流器的参数，为了将流失率控制到5%以内，他们已经为此忙活了小半个月了。

    “再来一次吧？维克托。”

    维克托点点头，不过在实验开始前他突然停下手中的粉笔：“杰斯，你说天才俱乐部的那些天才们会遇到像我们这样的情况吗？为了调整百分之几的参数，忙活了这么久却依然失败……”

    “应该有吧？但不多……嗐，天才的世界哪里是我们能懂的？”杰斯耸了耸肩，“你希望得到星神的点拨是为了让科学更进一步，但事实上如果没有震撼宇宙的成果，博识尊压根就不愿看你一眼，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命题。”

    “那我们这样实验，算不算背后有博识尊的意志在背后推动？”

    “好问题。”杰斯向他伸出一根大拇指，“等把这次的实验结束，我们可以在晚餐的时候边吃边聊。”

    ——

    「“但我认为，阿基维利的陨落，同样是祂为无名客留下的宝贵遗产。”」

    「波提欧：“喔，我猜是因为失去了绝对正确的领导者后，无名客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是的。”丹恒点点头，“我认为旅途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走上一条绝对正确的道路……而是在不可胜数的道路中，凭借自己有限的见识和判断，尽力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人要为自己负责，这点我赞同，任何人都没法代劳。也正因如此，巡海游侠必须亲自找到那个冒牌货…弄清楚她究竟要做什么。”」

    「说着，波提欧开始环顾四周，目光从那些衣着光鲜的旅客身上扫过：“以防万一，如果那忆者始终不出现，我还有个备用计划…这是最后一个了。”」

 第449章 2.2主·匹诺康尼（130）

    「“你的备用计划真不少。”」

    「“我呢，其实不擅长弯弯绕绕，如果能干回老本行，很多事都会变得简单许多。”波提欧从附近收回目光：“丹恒兄弟，你之前在酒店转了一圈，有没有看见哪位客人，或是哪几位客人…身份比较尊贵？”」

    「丹恒顿觉不妙：“…你想做什么？”」

    「波提欧单手叉腰，一本正经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很简单，咱们要悄无声息地绑上几个人质，后面就什么都好办了，既可以拿来和家族交涉，也可以拿走他们的身份——”」

    「丹恒果断拒绝：“不必了，现在就返回列车。”」

    ——

    崩坏三。

    “巡海游侠的底线不是‘不可欺凌弱小’吗？”

    芽衣看得是满头问号，明明波提欧在列车上还说得信誓旦旦，怎么一到酒店就反悔了？而且要论尊贵的话，他面前的丹恒可能就是最尊贵的了。

    感觉与其绑架别人，不如挟持丹恒，后者说不定还会出于情理好接受一些。

    “无名客转职成为银河通缉犯！哈哈哈哈我觉得很有意思啊芽衣！”琪亚娜笑得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打滚，你仔细想想，那些能来匹诺康尼的人大多都是宇宙里各界名流，身份尊贵的，说不定就是哪颗星球上的豪强，可一点也不‘弱小’哦？”

    “琪亚娜…你也开始变得油嘴滑舌了。”芽衣剜了琪亚娜一眼。

    一旁的符华这时插话道：“波提欧的风格确实有些……狂野。但问题是除了这个办法，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进入梦境了，难不成真打算坐等，什么也不做？”

    “唉，这个时候就体现出银狼的重要性了。”

    布洛妮娅摊了摊手，有些骄傲的抬起下巴：“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骇客都是不可或缺的呀，如果他们能遇到银狼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帮他们进入到流梦礁。”

    ——

    「“怎么！难不成你怕了，兄弟？掏出你的枪来，咱们该干票大的了！”」

    「“二位是要走了吗？那刚才点的阿斯德纳白橡木要退掉吗？”调酒师恭敬地鞠躬。」

    「波提欧愣了一下：“……啊？阿斯德纳白橡木？可你刚才不是说……”」

    「“哈哈，看来二位是有些醉了。就在半分钟前，你刚跟我点了一瓶阿斯德纳白橡木。”」

    「丹恒：“看来…你的忆者朋友来找你了。”」

    「“……哦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义体改造多了就是会这样，健忘！让我看看…他宝贝的，真是阿斯德纳白橡木，上面有行字……‘我在星穹列车上等你’。”」

    「结果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星穹列车，两人立刻返回，果然见到了突然现身的黑天鹅。」

    「“…你就是那位忆者？”」

    「黑天鹅点点头：“初次见面，丹恒先生。我在其他人的记忆中见过你。而波提欧先生…我们也算初次见面，希望你喜欢那瓶阿斯德纳白橡木。你真会点些不好找的酒。”」

    「两人开门见山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不过在提及黄泉时，黑天鹅却表示，由她本人介绍会更清楚。」

    「话毕，黄泉已经走到了波提欧的身后。」

    「“二位好，我就是黄泉。”」

    ——

    海贼王。

    “哦？这是要当面开打了吗？！”

    克洛克达尔兴奋地坐直了身体，先前天幕的视角跟随列车组的众人，虽然出现很多重要情报，但彼此之间却并没有战斗发生，眼下他一直期待的战斗终于要开场了！

    只见黄泉在说话的瞬间，波提欧的右手已经抬起，他那把标志性的左轮已经押上膛线，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黄泉的脑袋——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好快！

    米霍克和克洛克达尔几乎下意识地感叹道。

    简直就像变戏法的魔术技巧。见到这幅剑拔弩张的画面，克洛克达尔咧嘴一笑，雪茄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猩红的弧线，“呵呵，看来波提欧的实力也相当不俗……米霍克，你觉得谁会赢？”

    米霍克靠在椅背上，目光如鹰隼般牢牢锁定着波提欧那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当然是黄泉，只要他敢开枪，他就一定会死。”

    “这么信任黄泉？虽然她确实挺强。不过，我觉得这波提欧也很厉害，这家伙敢孤身一人来找黄泉的麻烦，想必也是有些特殊手段的。”

    “什么手段都没用。三步……”米霍克取出背在身后的黑刀，手指轻轻抚过刀柄，“这么近的距离，你觉得是刀快还是枪快？”

    ——

    「“什么？！他宝了贝的——流光忆庭的，你出卖我？！”」

    「面对黑漆漆的枪管，黄泉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相反她的语气非常平和：“抱歉，这是我的请求。出于一些原因，我遭到匹诺康尼的驱逐，所幸这位忆者一路随行，我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地摆脱家族的控制。”」

    「“实际上并非随行，而是跟踪。过程也绝对谈不上悄无声息…但算了，就依你吧。”黑天鹅微微一笑。」

    「“我请求她带我去一个家族视线之外的地方，联系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也就是各位了。”」

    「“信任？哈哈，哈哈哈哈哈……”波提欧咬牙切齿地说着很可爱的话，“小可爱，你是拿我当疯子还是傻子？要不这样，先让我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看看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咱们再来谈信任……”」

    「“不用如此吧。你想知道的我会悉数奉告，但不是现在……如果我的身份没有败露，或许还有更多时间，但眼下我们只能这么做了。”」

    「波提欧眉头一皱：“只能？什么只能？”」

    「黄泉正色道：“唯有如此，我才能保障各位的安全……请星穹列车立即折跃，离开阿斯德纳星系。”」

    「“……”」

    「丹恒心中的不祥愈发强烈了。」

    「帕姆也慌了：“这位乘客的意思是？”」

    「“依我之见，她并无恶意，并且说的是实话。”黑天鹅淡淡道。」

    「“丹恒先生，我曾与你的同伴短暂同行，也知晓他们身在何方。请相信各位无名客仍平安无事，但也同样需要我们的帮助。”」

 第450章 2.2主·匹诺康尼（131）

    JOJO的奇妙冒险之飙马野郎。

    篝火在漆黑的荒漠上噼啪作响，火星子窜上夜空，和天幕里列车的光景混在一起。杰洛·齐贝林用牙齿咬开酒瓶塞子，一把吐到火堆里，溅起一簇升腾的火焰。

    “喏。”他把酒瓶递给乔尼，“你先喝，把身子暖一暖。”

    乔尼·乔斯达接过酒瓶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让他逐渐冻僵的身躯终于暖和了些。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天幕，想必那里要比该死的美国西部要暖和得多吧？

    “那个叫黄泉的女人，她是打算让列车长丢下同伴逃跑？这算什么？”

    “乔尼…”杰洛的大金牙在火光里闪闪发光，“你见过理智的赌徒把最后的本金押上赌桌的吗？”

    “有啊，砂金不就是吗？”

    “呃……他不算，他的运气恐怕比波克洛克那家伙还要好，这种超乎常理的怪物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

    “好吧…那就没有。”乔尼摊摊手。

    “说说我个人的看法吧。”杰洛的绿眼睛里跳动着篝火，“黄泉估计是预感到了一些东西——我猜是匹诺康尼即将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估计梦主在背后酝酿着什么很大——大到足以覆盖整个阿斯德纳星系的阴谋。黄泉让列车折跃，也是为了转移列车组们最后的‘本金’，避免被波及，毕竟列车和列车长……全银河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阴谋？什么阴谋？”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梦主肚子里的蛔虫……呃，如果他有肚子的话。”

    杰洛又仰头猛灌一口酒，溢出的酒顺着下巴滴在沙地上，“总之，我的看法是，只有转移了星穹列车，丹恒和星他们才能义无反顾地投入接下来的战斗。”

    “杰洛，你忘了一样东西……”乔尼呵呵一笑，“结盟玉兆。实在打不过了就喊景元将军来帮忙，就算梦主把同谐令使喊过来，列车组这边也有一位巡猎令使助阵，场面一下子就好看了。”

    “有道理，这的确是列车组的最大王牌。”杰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把罗浮的千军万马搬到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住得下吗？”

    ——

    「“而波提欧先生，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在等待你的到来。巡海游侠行踪不定，彼此之间也往来甚少，原谅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与你们取得联系。”」

    「“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真正的巡海游侠。也唯有如此，我才能兑现一个久远的承诺……”黄泉缓缓阖上双眼，“将‘他’的遗物物归原主。”」

    「……」

    「“曾有人这么对我说…每一场雨都是苍天对世界的怜悯。雨露是神的眼泪，因人世的悲伤而淌下。但正因它们还会落下，代表众神尚未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

    「“所以……”」

    「血色的伞面在腥风中簌簌作响，黄泉和身旁的老者静静凝望着远处的海面。无数的枯手从浪沫里探出，像即将溺毙者的最后挣扎。」

    「“这场雨，持续多久了？”」

    「“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期待它会在某一天停息，就这么过去了几年、几十年…最后，【希望】比这场雨更早迎来终点。”老者的声音像干枯的秋叶，沙哑又苍凉，“看来你口中的神并不存在。”」

    「“换我为你讲个故事吧……”」

    「“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着小船渡过水面，留下一道蜿蜒的行迹，推开无数可能性的涟漪。相较人类转瞬即逝的一生，这些波浪久久不会平息。而其中有些人，他们存在的痕迹过于强烈，以致在这一簇浪花中留下了自己的倒影。”」

    「黄泉望着那些从水面中伸出的一只、又一只的枯手：“就像是…海面上的那些影子。”」

    「“【血罪灵】…命途行者的执念，它们从IX的阴影中诞生，将自己视作事主，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

    「“他们从虚无中诞生，向着虚无而去，度过毫无意义的一生。但就是这么一群空虚的幻影……却曾经是我重要的同伴，一群巡海游侠。”」

    ——

    刺客伍六七。

    “哇靠！呢都系乜鬼啊？”

    鸡大保的雪茄啪嗒掉在地上，墨镜滑到鸡喙尖上，呆呆望着天幕里那片诡异的海域，但最诡异的还是天上那轮黑色的太阳，看着就渗人。

    “丢！一眼望唔到头，这怕是死了好几千名巡海游侠吧？”

    “几千？”烂命华把自己摇摇欲坠的裤子提溜起来，呵呵一笑，“恐怕银河里爆发了一场巡海游侠参与的战争吧？巡海游侠销声匿迹……恐怕也跟这个有关。”

    “战争……”

    伍六七喃喃地低下头，只有近两年记忆的他，战争毫无疑问是个陌生的词汇。玄武国每占领一个地方，会将当地最强的人杀死，让其他人放弃抵抗，这种做法屡见不鲜……但如此大规模人员伤亡的战争，阿七也是第一次看到。

    “巡海游侠的身手都很不错吧？一场由他们参与的战争，那对手会是什么势力？原始博士？”阿七印象里和巡海游侠结下深仇大恨的，最主要的恐怕就是这位从来没有现身过的博士了。

    “大概系吧。”烂命华淡淡道，“这帮【智识】的天才估计创造了不少杀伤性的武器吧？你参考斯特国就知啦，他们杀起人来，可一点都不手软的。”

    ——

    「“你是在守望他们吗？”」

    「“守望？不，我是在超度它们。”老人平静地说，“那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一场轰动寰宇的讨伐，宇宙见证了绝灭大君诛罗的陨落，但代价…除了亲历者，没人会记得代价。”」

    「“巡猎的死志直至生命终结也不会平息，所以总得有人来引渡这些亡魂。他们生前都是英雄，死后不该沦为虚无的傀儡。”」

    「“至于我…我同样在那片战场上失去了太多，无法再度踏上征程了，反而变成了最适合完成这件事的人。”」

    「黄泉语气遗憾：“但你知道，这些血罪灵…毕竟不是他们。”」

    「“在你看来，这件事没有意义吗？但有些事即便没有意义，也总是要去做的。”」

 第451章 2.2主·匹诺康尼（132）

    「“我可以帮你。”黄泉说。」

    「“为了什么？”」

    「“虚无的意义…那同样是我的所求。”」

    「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常人怎么可能踏足此地呢？谢谢你，陌生人。祝你在这趟旅途中找到答案。”」

    「“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黄泉说，“诚然，血罪灵的行为，乃至它的一生，在我们的视角下都毫无意义。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正是逝者们期望的结果，我们还应令它做出改变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老者也不知道答案。但他发自内心的希望，在他与世长辞的那天，在那个时候……会有人在他的坟前，献上一束花。」

    ——

    刃牙。

    酒店的走廊里，即将前往火星的世界首富码斯克正走在大总统糖纳德的身后，一脸费解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啊？你是说……出动整个国家的军队也无法逮捕他吗？我们漂亮国要向一个樱花国的男人宣誓？不可侵犯的宣誓？”

    “嗯，就是这样啊，从老克、老布、老奥……到我，再到老拜，都是这么过来的啊，每一次更换总统，都要向那个男人宣誓。”

    越靠近走廊深处的那个房间，糖纳德的表情就越发凝重，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打湿了他名贵西服的衣领。

    “你心情好像很沉重啊。”码斯克问，“非宣誓不可吗？”

    “是啊。”糖纳德停下脚步，忽然问了码斯克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吗？天幕里刚才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巡海游侠居然联合杀死了一位绝灭大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这意味着……绝灭大君是可以被凡人杀死的。只要踏上相应的命途，就有机会杀死令使。”糖纳德换上一副更严肃的语气，“但据我所知，我们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踏上过命途，但如果挑选一个距离非凡之路最近的男人……毫无疑问是范马勇次郎。”

    “所以，我们要向这个男人宣誓，不可侵犯他所钟意的一切。我们不单单是向这个男人宣誓……而是在向‘人类踏上命途的可能性’宣誓啊！”

    “……”

    码斯克浑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冒起来了，感觉刚才总统先生用非常慷慨激昂的语气说了一段非常怂的话。

    “我大概明白了…总统先生，等会儿我该怎么做？”

    “我也不清楚。”糖纳德摇摇头，在走到那个门牌号为5000的房门外时，他的手已经抖得像帕金森一样了，“历代宣誓都是总统一个人，既然这一次是例外，那你就先保持安静吧？”

    ——

    「距谐乐大典开幕9系统时 黄金的时刻」

    「“我做孩子时，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既成了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

    「……」

    「晨光如纱，透过木窗的间隙，在星期日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静坐在窗前，眉睫低垂，静静聆听着窗外老者的告解。」

    「“求您降福，希佩尊贵的代言人。”一位天环族的老者恭敬地弯下腰。」

    「“上前来吧，家人。我已恳请祂与我等同在。”」

    「第一位告解的男人曾是苜蓿草家系的侍从，此前他工作始终勤勉认真，却在一次晚宴前不慎将餐点碰落，此后他出于懈怠撒了谎，虽然家主已将他辞退作为惩戒，但他仍心有不安，特来虔诚告解。」

    「第二位告解的男人是一位偷渡客，他为了来到匹诺康尼，将家里的房子、土地……甚至还有两个孩子全卖了。他穷困潦倒，孩子跟着他会饿死，他希望有朝一日发达后，能将两个孩子赎回，抚养长大。如今他被猎犬家系追捕，希望能得到同谐的宽恕。」

    「男人如此惶恐，星期日也代表家族愿意包容他，让他无需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而最后一位皮皮西人，却是嚣张跋扈，为浪费半块披萨和苏乐达而告解。但即使面对这种人，星期日依旧强忍着愤意，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否愿意补赎善工，以偿清你本应受到的罪罚？”」

    「“罪罚？开始装圣人了？哈，告诉你，家族没资格审判我，你更不行。你家族的那点事谁不知道？忘记钟表匠了？去你的吧，鸡翅膀脑袋，我可不吃你们这套。骗骗那帮逐梦客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以后，念那些经文前，先好好想想…橡木家系能有今天的地位，你能坐在这，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靠的究竟是什么。”」

    「说完，那位皮皮西富商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今天告解时间够我进同谐乐园了吧？那我走了。希望你成功当选…哼，别让我赔本啊。”」

    「“……”」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敬请聆听我的发问……”」

    「“如果强者的权势财富能掩盖罪行，谁能对他们予以裁决？”」

    「“如果弱者为延续生存需不惜代价，谁能为他们予以担保？”」

    「“如果至纯至善的灵魂都会犯下过错，谁能给他们予以宽容？”」

    「“若‘以强援弱’果真是乐园的根基……又是谁徒留他们在苦难的人间哀号？”」

    ——

    灵笼。

    营养剂铝管被捏爆的脆响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这个皮皮西人他怎么敢——！”

    夏豆突然从维修台前站起来，沾满机油的小脸涨得通红。这个皮皮西人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居然敢对着橡木家系未来的家主出言不逊，这种人也配进入同谐的乐园？

    就应该狠狠踹他的屁股！把他踢出去！

    “老板，我怎么感觉……星期日这小子有点儿不对劲啊？”山大摩挲着下巴粗糙的胡茬，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星期日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恐怕早已经波涛汹涌。而且这股澎湃还不是一天两天就形成的，怕是在他主持告解的这段时间里，类似于皮皮西富商这样的人屡见不鲜，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第452章 2.2主·匹诺康尼（133）

    “的确，如果像皮皮西富商这样的人也能进入同谐乐园的话，这就是对同谐的亵渎。”白月魁语气淡淡地，“……这不是他想要的【同谐】。”

    “但【同谐】的命途可不管你这的那的，你虔诚也好，亵渎也罢，希佩都会包容。”碎星见到此情此景，也不是不免轻轻叹了口气，“星神会一条路走到黑，但人不行，人有自己的感情和见解，而且无时无刻在影响着他。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修改【同谐】乐园的规则？把类似于皮皮西富商这样的人拒之门外？”

    【同谐】是神明的同谐，是不掺杂任何人的感情的道路，也是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的道路。那人到底要不要完全不加“改变”地走下去呢？但如果改变了，那还能算作【同谐】吗？

    白月魁表情凝重，她预感这或许并非一场单纯事关梦主的背叛，而是上升到家族内部对【同谐】理念的怀疑，极端情况下，星期日甚至可能倒戈在梦主这边。如果…真演变成这样，事情恐怕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

    「“…哥哥，你还好吗？”」

    「回到黄金的时刻的兄妹俩，星期日回想起记忆的画面，脸色非常痛苦。少女关注到哥哥的异样，迅速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没事。可能是工作太久，又从流梦礁返回。有些不适应。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星期日先生为谐乐大典日夜操劳，如今却遇上这种意外，即便星核问题非同小可，到底也有些教人过意不去啊。”瓦尔特感慨道。」

    「星期日也觉得这没什么，他们兄妹俩的本意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如今知晓真相，只需叫停就是。他们会把个中原委向梦主讲明，他应该能表示理解。」

    「“即便最终交涉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会拒绝登台。如果没有【调弦师】，【齐响诗班】（同谐的化身）便不会降世，大典也不过是场普通的演出。”」

    「见两位有如此决心，瓦尔特也安心了。不过此行来到匹诺康尼，他还从未和梦主有过接触，不仅如此，连梦主的消息都少得可怜。」

    「“梦主极少现身人前，我们也很难得见。但此次事关重大，他承诺会亲自前来与我等一同磋商。”」

    ——

    MYGO。

    “呐呐~TOmOrin，你想听齐响诗班唱歌吗？”排练的间隙，爱音把吉他放到一边，凑到高松灯面前笑盈盈地问她。

    “啊，我……”

    还抱着话筒的高松灯脸颊红红的，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大概就跟教堂里的唱诗班差不多吧？”一旁的素世淡淡道，“整齐、神圣……我也很好奇同谐的歌声会是怎样的，大概会有洗涤人心的那种感觉？”

    “对吧对吧？SOyOrin也是这么想的，我好想听一次齐响诗班唱歌，说不定能给我们后续的歌曲带来一点灵感呢？毕竟是【同谐】……星神的歌声！绝对绝对——会超级好听的！无论多少钱的演唱会都比不了的那种！”

    “喂喂，你们两个还真敢想啊？”立希猛地拍响架子鼓，镲片发出刺耳的震颤，“那可是星神！你以为是明星的演唱会吗？如果是知更鸟小姐的歌声那也就算了，星神唱歌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rikki……你太过担心啦。”爱音笑着摊了摊手，“你看，谐乐大典已经举办那么多次了，如果会有什么问题，也早就发生了，总不会只有这届出问题吧？”

    “…难说。”立希撇撇嘴，“万一祂的歌声会洗脑之类的……”

    “洗脑？”

    “对啊，说不定只要听过齐响诗班唱歌，听过的人都会被【同谐】同化，然后变成一心只想加入家族，并入同谐的笨蛋。不管怎么想，直接受到同谐化身的洗礼，这种情况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吧？”

    “rikki，我们这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又不是亲临大剧院。”爱音走到立希的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就像我们录制的歌曲上传网络后会压缩音质一样，说不定同谐的歌声从天幕传过来，不仅音质被压缩了，祂那个什么命途的影响力……也被压缩了呢？”

    “可是……”

    “两位，这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吧？”素世在两人中间轻声提醒道，“这次的齐响诗班还不一定会降临呢。星期日他们和梦主的交涉，十有八九会失败。”

    ——

    「星期日和知更鸟要去做接见的准备，只好让瓦尔特在原地等待。」

    「兄妹俩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喝得酩酊大醉的皮皮西宾客，他错把大剧院看成了家乡的月亮，却反倒对自己的家乡鄙夷起来。他将所有的家当都卖掉，一门心思向着匹诺康尼，才有如今的今天。」

    「“把家当都卖掉……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知更鸟无法理解。」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老家日子太苦，活得连个人样都没了。”皮皮西人忽然又变得开心起来，“还是匹诺康尼好啊，只有美梦，没有苦头，不用为明天烦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叫活着呢……嗝，舒坦！”」

    「“这…真的还算是活着吗……”」

    「送走了这位皮皮西人，知更鸟的目光已经黯淡了下去，隐约可见她咬紧的下唇正在微微发抖，就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羽毛的小鸟。」

    「“怎么了，妹妹？”星期日关切道。」

    「“明明是在梦想之地，为什么人们却会过上这种生活呢？”知更鸟低垂着眼眸，轻轻摇头，“刚才那位先生…一点都不幸福。”」

    「“美梦再怎么甜蜜，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幻象。却被他当做生活的唯一选择，甚至为此放弃了现实中的未来…这根本算不得【生活】。”知更鸟认真地望着哥哥。」

    「星期日眯起眼睛：“嗯，这样啊…可在我看来，这反倒是常人该有的活法。”」

 第453章 2.2主·匹诺康尼（134）

    「“…为什么这么说？”知更鸟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这是哥哥说出来的话。」

    「星期日的声音非常平静，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刚才说，那位先生以美梦维持生活算不得生活，其实不然。就算没有匹诺康尼，人们也活在各自的幻觉中，这幻觉名为【自我价值】。”」

    「“人们总以为自己命中注定要实现某种价值。为自己挣得价值意味着强大的力量，相反，无价值的人则被贬为弱者。”」

    「“然而价值并非是由人们凭空创造的，其总和亦有上限。要想实现所谓的价值，人就必须从他人手中掠夺。就这样，弱者们被剥削、被压迫……”」

    「“你是想说…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吧？”」

    「“正是。”星期日点点头，“然而讽刺的是，人们不觉得这么做是错的。因为他们始终将那虚无缥缈的自我价值奉为圭臬，就连弱者也这么认为。”」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世间一切悲剧皆源于此。而匹诺康尼之所以为美梦，正是因为它为任何想从中脱身的人提供了一片安眠之地……这里没有悲剧，只有幸福——虽然只有雏形，但这不正是我们心目中乐园的样子么？”」

    「知更鸟也似乎是被哥哥说服了，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刚才那位先生只是特例而已。」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贝尔君…我觉得星期日的观点不对，但他说的又好有道理，我一句也反驳不了，这可怎么办？”

    赫斯缇雅像只仓鼠一样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贝尔端着炖菜出来时，正好看见自家的上神大人在用抱枕闷住脑袋发出“呜呜”的哀鸣。

    “上神大人，为什么会觉得星期日的观点不对呢？”贝尔好奇地问道，“我也觉得星期日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啊。”

    “啊啊贝尔君也被说服了嘛？”赫斯缇雅小声的嘀咕起来，“我只是觉得，要实现价值也并非要从别人手中掠夺来吧？你看那些工会发布冒险家任务的工作人员……他们也没有掠夺什么吧？但他们的价值却是不可或缺的。还有医生、老师……帮助别人也能实现价值啊。”

    “呵呵，上神大人这不能好好反驳别人的观点吗？”贝尔微微一笑，弯下腰替上神大人系好口水巾。

    “这、这都是贝尔君让我说的！”赫斯缇雅的脸倏地一下红了。

    不过在谈及到星期日所描绘的美梦时，赫斯缇雅也回想到了当初在天界的日子。神明在天界衣食无忧，就算好吃懒做天天摆烂也不会有什么，倒是和匹诺康尼有点相似。

    但这样的生活过久了，诸神也难免会觉得无聊，毕竟任何的快乐品尝一万遍，新鲜感也会过去。所以她放弃了优渥的天界，来到了欧拉丽。

    但哪怕现在每天过着四处打工勉强填饱肚子的贫苦生活，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不断地反复着，直到生命的尽头……难道匹诺康尼的这些人不会觉得无聊吗？

    ——

    火影忍者。

    “不错，这小子很有见地。”

    斑微微眯起眼睛，终于开始正视这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年轻人。虽然他并不认可他的全部想法，但毫无疑问这是天幕中距离他理念最接近的人。

    如今的匹诺康尼只是雏形，这意味着星期日还有将他完善的可能——一个没有弱肉强食、只有幸福，没有痛苦的世界。

    不过，届时他的行为会更粗暴一些，他要完成另一种形式的“掠夺”——即掠夺所有人选择现实的权利，用无限月读强制所有人进入和平的幻境。

    “斑，他的想法和我们月之眼的计划很相似，他也对如今的匹诺康尼不甚满意。”带土抬起那半张枯萎的脸，“如果他最终能够取代梦主，让匹诺康尼趋近于‘完美’的话，我们不妨先看看他构造的完美之梦是如何的吧？”

    “嗯，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毕竟这个计划牵连甚大，无论前期的筹备还是中间部署都必须慎重。

    有一整颗星球的人能作为实验体率先体验虚假但完美的美梦，倒也不错。万一星期日所构建的美梦真的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他也可以将匹诺康尼作为前车之鉴对月之眼的计划再做调整。

    ——

    「趁着梦主还未到来，兄妹俩决定询问更多宾客对于美梦的看法。」

    「他们遇到的第一位宾客非常开心，她正没日没夜地和宇宙各地的朋友一起狂欢，她讨厌孤独，忍受不了无聊的生活，而这片充满乐子的梦境正是她的理想之地。」

    「知更鸟迟疑一番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要是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永远…你会觉得厌倦吗？”」

    「对方当即表示不会，并表示只要付得起房费，这里就是最棒的乐园！」

    「“但…你也应该知道，能从梦境带回现实里的东西非常有限。”」

    「“所以我就不带回去嘛！在梦里过过瘾就足够了。我不是长生种，一辈子也就六七十年，要顾及的东西又太多…能开开心心过好日子不容易了。只有在这片美梦里，我才能做自己的主人，真正掌控自己的生活…尝过这种甜头后，哪里还会想回去呢？”」

    「说完，在热情地和兄妹俩告别后，她接着奔赴下一场舞会了。」

    「“唉……”知更鸟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方才那位宾客的说法也没能让你满意。”」

    「“不，她说的有道理，我也能感觉到她打心底里感到幸福，只是……”知更鸟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她以为自己成为了生活的主人，可也不过是抛弃现实逃遁到美梦中，失去庇护便会瞬间现出原型。”」

    「“嗯。”少女点点头，“毕竟，她也提到了‘房费’……不是吗？”」

    ——

    绝区零。

    “师父我也好想去体验一下啊啊——！！”

    橘福福趴在桌子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倒映着匹诺康尼绚烂的夜景。

 第454章 2.2主·匹诺康尼（135）

    虽然她并不能完全认可那位开心宾客的想法，但这种放空大脑、可以随意畅玩，不用思考除了开心之外任何事的地方，她真的很想去体验一下啊！

    比如去体验一下当大侠的梦泡，或者当一个受人敬仰的虎希人大姐头，只要“嗷呜”一声就能震慑所有人的那种！

    “福福，你只是单纯想出去玩了吧？”

    一边说着，身为师父的仪玄也不知不觉打了哈欠。夏天的中午总是慵懒，热度，光度，味道，一起弥漫开来，覆到眼皮上就变得沉重，呼吸慢了起来，然后就睡过去。仪玄回想起小时候和姐姐刚来随便观的时候，总是这么突然失去了知觉般地昏睡过去。

    突然一阵穿堂风掠过，带来海边的一丝沁凉，也带来伙房灶台上绿豆汤“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仪玄突然意识到，夏天还没有带着弟子们好好放松一下。

    虽然这里没有匹诺康尼那种美梦，但只要能完全放松，开开心心，哪里又不是匹诺康尼呢？

    “我记得……哲和铃好像在海边有在经营一家度假村，福福，明天师父就带你们一起去玩几天，怎么样？”

    “真的？！”潘壶引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熊猫眼。

    仪玄微微一笑：“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好耶！”

    福福像只小猫般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两只耳朵一晃一晃地：“师父！就知道师父您最好啦！”

    ——

    「“但我们心目中的那座乐园…不应该有终点。”」

    「知更鸟点点头：“我们心目中的乐园…也不应该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兄妹俩继续往前，他们见到了一位安静的老者，老者曾是一名士兵，如今战友皆已过世，故乡也在轰炸中融化。他来到匹诺康尼，现实中的他已经时日无多，连活着本身都需要依靠大量的人力物力，唯有在梦里能以一个健康人的姿态欣赏这片梦中的盛景。」

    「老人的故事令知更鸟感到悲伤，但好在这座美梦确实为他的余生留下了幸福的念想。」

    「“这就是匹诺康尼的美梦存在的意义。”星期日说。」

    「“但美梦终究是有极限的。它只是失意者们避风的港湾，并不能从现实的源头根除痛苦。”」

    「对此，星期日确实信心十足：“总会有办法的——匹诺康尼已经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了。”」

    ——

    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客厅的沙发上，高坂桐乃抱着膝盖，浅棕色长发垂落在睡衣的兔子图案上，仰着脑袋望着天幕里那对兄妹的身影。

    “看吧，事实就是这样。”桐乃突然开口，手指卷着发梢，“那个知更鸟的想法才是最合理的，如果不能从现实解决根源上的麻烦，那算什么解决办法？逃避最可耻了。”

    京介轻轻叹了口气，瞥了眼妹妹的侧脸：“但星期日的说法也有道理啊，如果现实太痛苦的话，躲进美梦也未尝——”

    “哈？！”桐乃猛地转过头，蔚蓝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这种优柔寡断的发言最差劲了！难道游戏里你遇到打不过的BOSS就会放弃吗？真让人火大！”

    “这跟游戏有什么关系啊……”京介无奈地挠挠头。

    “笨蛋！比喻！我加了比喻！”桐乃再三强调说，“生活就像游戏里打BOSS一样，麻烦一个个接踵而至，遇到这种麻烦当然要努力解决才对！如果一直有这种‘暂时逃避’的想法，问题就会越积越大！”

    说完，桐乃似乎是把自己说得有点生气了，抓起手边的抱枕就砸了过来。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京介稳稳接住，轻轻将抱枕又塞回到沙发上，“再说了，游戏不就是给普通人暂时躲避生活的苦闷而出现的吗？你打游戏的时候难道会有这么多想法吗？”

    “我、我……！”

    少女一时语塞住，脸瞬间涨得通红，睡衣的兔子耳朵随着颤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

    “…算了！不跟你争论了！我要上楼睡觉去了！”

    看着妹妹溜之大吉的背影，京介也是颇为无奈，刚才一瞬间，感觉自己又被桐乃讨厌了。如果像星期日一样能妥善处理和妹妹的关系就好了……看到天幕上那对兄妹和睦的样子，他也不免感到深深地羡慕。

    ——

    「两人继续往前没走几步，便遇到了一位和知更鸟一模一样的女孩，那位知更鸟一见面就热情地打上了招呼：“哥哥！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现出真身吧，你的诡计于我们无用。”」

    「知更鸟不似他哥哥那样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听说有位善于欺诈的假面愚者也收到了邀请…看来就是你了。玩得还愉快吗？”」

    「“勉勉强强吧。”花火耸了耸肩膀，“这里的人都太好骗了，稍微给点甜头就会上钩。”」

    「“既然你玩够了，那还是趁早离开为好。【同谐】的乐章不能容忍杂音。”」

    「花火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怎么？本尊回来了，我就没用了？亏我还帮了家族那么多忙，真是太令人心寒了呀。你们应该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肯收拾这个烂摊子…现在匹诺康尼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哦？”」

    「星期日严正声明道：“那是莺尾花家主的私人请求，与我们无关。退下，别再给谐乐大典添乱了。”」

    「“谐乐大典？哼哼，吓唬谁呢，以为我不知道各位在打什么主意吗？”花火嘴角的笑意渐深，“且不提你是怎么想的，鸡翅膀男孩，我们这位可爱的知更鸟小姐应该是打定主意不登台了吧？毕竟你也看到了，这座美梦在同谐的运作下有多难看……”」

    「“梦想之地匹诺康尼……你们兄妹二人想要的乐园就长这副模样吗？”」

    「“…住口！”星期日咬着牙冷冷呵斥道。」

    「花火见对方生气，明显表现得更开心了：“急啦，鸡翅膀男孩？戳到你的痛处了？”」

    「知更鸟也收起方才的好言好语，冷冷道：“我们的约定与你无关，愚者。赶紧离开，否则别怪家族不客气。”」

 第455章 2.2主·匹诺康尼（136）

    灵能百分百。

    “这小姑娘为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小酒窝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花火没跟着星期日、星他们前往流梦礁，却掌握了很多一手情报，简直和那位拉帝奥教授一样。她明明就在街上发炸弹按钮，发着发着就全明白了。

    “要我说，假面愚者看上去就很不简单，这帮人只是看着和你嘻嘻哈哈闹着玩而已，万一花火是个欢愉的令使呢？”灵幻躺在椅子上，悠闲地吹着空调的凉风。

    “令使……你这就夸张了吧？”

    “比喻，只是比喻而已，毕竟欢愉令使还和波提欧一起喝过酒呢，这帮家伙隐藏得很好，万一流梦礁也有他们的人呢？”

    说话的功夫，灵幻发现龙套正眼也不眨地盯着天幕使劲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龙套，你在看什么呢？难不成在看知更鸟小姐？”灵幻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劝道，“你们这种青春期的少年少女遇见好看的异性想多看两眼也是正常的，不妨大大方方说出来，身为师父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啊，没有……师父。”龙套连忙否定道，“我只是在感慨，那位砂金先生的脾气可真好。他被假面愚者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都一点没生气，但星期日先生却肉眼可见地愤怒了。”

    “那当然，人家可是【存护】，心里头的屏障可厚着呢，不是一般人或许还真激怒不了他。”

    ——

    「“好，好~我走就是啦。不过，知更鸟小姐，我还是得奉劝你再仔细琢磨琢磨——”花火意味深长地笑着，“——活在梦里的人们，真的能够远离痛苦，收获真正的幸福吗？”」

    「“最后的两份礼物就送给你们啦。如果谐乐大典还是不幸召开了…千万记得在演出现场使用，可别弄丢了哦。”」

    「在将最后的两个按钮交给他们后，花火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远方传来渡鸦的叫声，那是梦主即将到来的预兆。两人跟随渡鸦的声音来到一处广场，等待梦主的降临。」

    「期间，知更鸟忽然谈起哥哥的餐饮习惯，喜欢甜食的哥哥在长大后再也不碰了，她总觉得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她好奇这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即便在美梦中，也必须有人时刻保持清醒。”」

    「知更鸟摇摇头：“但那个人不应该是你，也不应该是任何特定的某个人。哥哥，你给自己的负担太多了。我们约定中的乐园…不该是这样的。”」

    「“匹诺康尼只是一场梦。它无法消除现实中的烦恼和痛苦，给人带来真正的幸福…它能做到的无非为人们提供一个逃避现实的去处，但也仅此而已。”」

    「星期日语气平静地反驳道：“还记得那位老人吗？如果没有这场梦，他可能已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诚然…可即便没有匹诺康尼，他也有可能走上另一种生活。据我所知，博识学会早就在推广相应的康复治疗技术了。尽管那种生活会平凡、艰难许多，可现在，他在昏迷中接受名为【美梦】的临终关怀，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匹诺康尼究竟是给予了这些人未来，还是夺走了这些人的未来？”」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这位可爱小姐的想法很极端啊……”

    学生会室里，石上优缓缓摘下耳机，平淡地开口道。

    “极端？可我认为知更鸟小姐的想法很正确，如果不是美梦，很多人都能继续向前迈进。”伊井野弥子在听到石上说知更鸟“可爱”时，顿时感到胸口隐隐作痛，气不打一处来的同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

    “哦？石上同学，难道你不认可知更鸟小姐的意见吗？”四宫辉夜优雅地放下茶杯，杯底与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也想听听石上同学的想法呢。”

    “嗯…其实也谈不上想法吧……”面对小弥子尖锐的目光，石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觉得，真正拥有未来的人，是不可能被夺走未来的。”

    “哈？你这是什么道理？”

    “其实完全可以拿砂金举例子，砂金曾经一度沦为奴隶，身价是六十枚赤铜币，但他还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生机，得到了想要的未来。而匹诺康尼有多少人是比砂金条件更好的？与其说是匹诺康尼夺走了他们的未来，不如说是他们自己主动放弃掉了未来，选择沉沦。”

    石上摊了摊手，继续道：“就像是电子游戏，有的人沉沦其中，有的人则能轻易走出去。你能说电子游戏夺走了某些人的未来吗？这一点也不公平吧？至于知更鸟小姐说的‘匹诺康尼无法消除现实的痛苦’……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梦境从一开始就没有被赋予这样的职能，就像是在责怪''打游戏无法提升学习成绩’一样，问题是游戏从一开始就与学习无关啊？”

    “嗯……有道理，那石上，你觉得知更鸟小姐应该要如何做呢？”白银端着下巴稍微思考了一下，继续问道。

    “既然知更鸟小姐想要从现实解决人们的痛苦，那就应该自己去创建一个公益组织，去帮助那些银河里需要帮助的人。这可能更符合她心目中【同谐】的含义吧？”

    ——

    「“在那之前，你要知道…并非所有人都能走向未来。”星期日平静地说，“未来之于人，正如天空之于鸟儿。人们之所以误以为飞翔是鸟类的天性，是因为他们从没见过那些坠亡在地的鸟儿。”」

    「“记得小时候收养的那只谐乐鸽吗？我们是如何对待它的？”」

    「知更鸟点点头：“我们认真将它在鸟笼里养大，每天喂食换水，梳理它的羽毛，后来…决定离开匹诺康尼的时候，我打开笼子的门，让它回到了天空。”」

    「“担心会让你悲伤，我没有在信中提及此事。”星期日顿了顿，神色略显伤感，“你走后不久，它就坠落在了你房间的窗前。”」

 第456章 2.2主·匹诺康尼（137）

    「“……我猜到了。若非如此，哥哥绝不会只字不提它的下落。”知更鸟的语气依旧很坚定，“尽管结局令人遗憾…但我仍然坚信这个选择没错。鸟儿不是为了在笼子里度过一生才破壳而出的…就算它们无力飞翔，天空也是它们的归宿。”」

    「“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如果这世上有些雏鸟，终其一生都无法飞翔，我们又怎能断言天空才是它们的归宿？”」

    「知更鸟试探性地问道：“你想说…人类也是如此？”」

    「“想想星穹列车吧，这正是个好例子。无名客为联结诸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誉满寰宇…然而，能坚持在如此苦旅中奔波的无非寥寥数人，更非等闲之辈。因为开拓的事业绝非凡人所能承载。否则，这条命途又怎会一度落得银轨断绝、列车废弃、星神陨落的下场？”」

    「知更鸟上前一步，坚决地否定道：“歪理。要是按这个逻辑推导，未来岂不是变成了英雄们的特权？”」

    「星期日抬头望着远方的大剧院，目光沉敛：“很遗憾，现实正是如此。【未来】的别名……名为【自我价值】。”」

    「“这世上固然存在英雄，人们向往、歌颂他们，但绝大多数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成为英雄。”」

    ——

    进击的巨人。

    “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调查兵团的宿舍内，艾伦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学到的历史，好像那些历史中的丰功伟绩，几乎都是由大人物们一手创造的。

    “艾伦，不要轻易相信他，星期日先生的话有一定的误导性。”阿尔敏在一旁小声提醒着，“而且他举的例子也有失偏颇，英雄的确很重要，但造就英雄的那片土壤……我认为更重要。”

    “艾伦，你不妨仔细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如果有朝一日仙舟真的杀死了【丰饶】，你会认为这只是景元这些将军、英雄们的功绩吗？”

    “当然不是！”艾伦下意识地反驳道：“如果没有其他军民万众一心，罗浮仙舟可能早就陨落了，哪怕是将军亲临战阵也束手无策吧？像采翼、驭空她们……罗浮的今天也是由不计其数的军民用命填出来的。”

    “没错，这也是我觉得星期日先生话语里有误导性的地方——这世上存在英雄，但英雄的定义不能简单用强弱进行划分，而要用行为和对后世的影响来定义。就像那些牺牲的百万飞行士，他们既是星期日先生口中的凡人，也是承载着仙舟命运的英雄，没有他们……【巡猎】也走不到今天。”

    “那按照你的说法，难道星期日的想法都是错的吗？”

    阿尔敏摇摇头：“那倒没有，依我看……他和知更鸟小姐的理念都很极端，就像天秤的左右，都押着极重的砝码。如果他们的想法都能向着对方中和一下的话，我觉得就很好。”

    ——

    「“有人生来弱小无助，有人陷于后天的不幸，有人向卑劣和怯懦屈服。在生存面前，他们同样平等，只能目视自己的价值不断被外物掠夺。”」

    「知更鸟望着哥哥的背影：“所以我们才应当对弱者施以关爱和照料，给予充分的援助，如同那是我们自身……【谐乐颂】也始终是这么教导我们的。”」

    「“【同谐】的志向固然远大，可即便在这无忧无虑的美梦中，也是强者恒强，弱者愈弱…人性如此，它固然存在伟大的一面，却也有无论如何都不可消弭的弱小。”」

    「“究其根本，倘若人们连生存都无法保证，更遑论那虚无缥缈的平等未来。只要世间尚存【自然选择】的法则…就注定会有坠落在地的雏鸟。”」

    「“但如果人们不为未来而活，难道就只是为活而活吗？”知更鸟不解地提出自己的疑惑，“如果哥哥认为【同谐】也无法挽救弱者的困境，那又有哪位星神能实现我们的理想？”」

    「面对妹妹的问题，星期日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他抬头望向匹诺康尼璀璨的夜空，那些或亮或黯淡的星辰，是另一片梦境的霓虹。」

    「“人们总是会忘记，曾经，当第一只鸟儿飞上天际，那时整个世界对他的期许……是自此以后，不再有任何雏鸟坠亡大地。”」

    ——

    漫威宇宙。

    “不再有任何雏鸟坠亡大地……这小子还真敢夸下海口啊。”

    史塔克大厦的顶层实验室里，托尼·史塔克翘着腿坐在悬浮椅上，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老实说，他如果能办到这件事，我愿意支持他领受此后两百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如果他愿意的话。”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班纳博士突然开口，“关键在于他要如何办到？我还挺支持他有这种想法的，有想法至少比没有要好，你说对吧？”

    星期日目前所描绘的画面，简直和经书里神明所在的伊甸园一样美好。如果他能创造这样一片乐土，那将他称之为“神”也毫不为过。

    哪怕在【同谐】星神的势力当中，贫苦、弱小、剥削也是存在的。如果这小子消除了这些存在，那他岂不是以凡人之躯办成了连星神都做不到的事？

    托尼不信他能办到。

    重要的是他能拿出什么样的方案。从务实的角度来看，托尼更支持知更鸟——虽然这位小姑娘的想法并没有哥哥那么伟大，但至少存在着一定的可行性。扶危济困的理念也与慈善相吻合，如果她能开一个全宇宙最大的慈善公司，那效果应该非常不错。

    ——

    「温暖的灯光下，少年凑到女孩的身旁，好奇地问：“妹妹，你在读书吗？在读什么？”」

    「“歌斐木先生给了我一本画册！讲的是【谐乐众弦】的故事。”女孩一脸的天真烂漫，她指着画册上的内容，兴奋不已，“如果能成为调弦师，我想召唤…【齐响诗班】多米尼克斯！我想要和大家一起歌唱，把我们的愿望传递出去，让大家都能感受到幸福和喜悦。”」

    「“这样啊。”少年欣慰地笑了，“那…我也选【齐响诗班】好了。”」

    「“哥哥…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当然有啊。只是…那其中也包含了你的愿望，大家的愿望。那会是一片真正的乐园，所有人都能从中获得安宁。”」

    「“然后，我们就在其中搭一个舞台，邀请所有人来看我们的演出，这样和哥哥的愿望就都能实现了，就用【齐响诗班】的力量。”」

    「“好啊，那我们约好了。”少年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嗯，拉勾！不过，要怎么做才能成为调弦师呢……”」

    「……」

    「星期日望着天空，缓缓闭上眼睛：“也许，要先变成星星才行吧。”」

 第457章 2.2主·匹诺康尼（138）

    「距谐乐大典开幕8系统时 流梦礁」

    「列车组和流萤一起回到流梦礁，向加拉赫告别。在经过他的“鼓励”后，姬子认为光靠瓦尔特的谈判还远远不够，与其在家族的封锁下坐以待毙，不如选择主动进攻。」

    「姬子：“我们熟悉星核的特性，而星核作为稳定美梦的核心，对家族至关重要。触碰对方的核心利益，他们必定会急忙反扑…而急忙恰恰意味着破绽。”」

    「流萤闻言点点头：“没错。只要能威胁到星核，无论是谈判还是战斗，都有机会占据上风。但问题在于，正值谐乐大典召开前夕，我们要如何才能接近大剧院？家族势必会设下重重防守，强行突围…就算能做到，风险也太高了。”」

    「闻言，众人也是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三月七见众人一直不说话，便试图支一招：“诶…居然没人说话吗？那我就举手了！这题我知道！”」

    「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我们还有一支奇兵没用…”」

    「“你怎么说话跟那位罗浮将军似的……”三月七嗔怪地瞪了星一眼，立马正色提出自己的想法：马上匹诺康尼会有一场名为【苏乐达盛会海选】的选秀，就在【热砂的时刻】，只要成为选秀的第一名，就能比其他普通观众更早进入大剧院。」

    「刚好三月七事先准备了几张特邀门票，这或许是众人一个难得的机会。」

    「加拉赫也对这个计划表示认可，不过作为【虚构人物】，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能和各位同行。」

    ——

    LOVE LIVE μ''S 。

    “诶诶诶？！”穗乃果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三月七手里的几张特邀门票，“她们真的要参加海选？！那是成为偶像的方式吧？她们要和来自各个星球的人竞争，未免难度也太大了吧？”

    但南小鸟却完全不这么认为，少女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我倒觉得很合适呢~特别是三月七小姐，镜头感超棒的！而且她还会射箭，体能说不定也很不错，非常适合做偶像！姬子和流萤小姐的气质也是独树一帜，很有特点呢。”

    “哈？”矢泽妮可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双马尾一晃一晃地，“不要开玩笑了，想从万千海选者中脱颖而出哪有这么简单？”

    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过来人的前辈语气：“观众想在偶像身上寻求的，可是梦幻般愉悦的时光，但如果是这四人组合出道的话，谁知道星在接受粉丝和记者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一句什么怪话？那可是很破坏偶像气氛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矢泽妮可抬起头，双手叉腰打量着屏幕里的粉发少女，“三月七倒是很有潜力，她是那种见面后会让人觉得很开心的女孩子。至于流萤……很明显她还没找到与之相符的偶像角色定位。”

    “啊……说的也是呢，人家毕竟是人形兵器来着。”

    东条希微微一笑：“脱去装甲的流萤小姐有些太过内向了，还需要在观众面前多磨练一下。但穿上装甲的她又太过‘热情’……应该没有哪个评委承受得住吧？”

    ——

    「四人刚来到热砂海选现场，就有一大堆摄像机和话筒围了过来，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在会场的头顶炸响，带着不容推脱的热情：“看哪，现在走来的是四位斗志昂扬的朋友！你们想成为盛典巨星吗？”」

    「“咦…是在说我们吗？”」

    「“对！不要怀疑，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巨星的潜质！”」

    「主持人激情完，一个名为艾迪恩的老者向几人走来，他正是苏乐达工厂的厂长，也是海选的主办人。他希望列车组的几位对着全银河的观众好好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银河球棒侠，她是赵相机。”星指了指身旁的粉毛。」

    「三月七顿时脸红得不行，赶紧一把捂住，嗔怪地瞪了星一眼：“哎呀！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喊我网名好吗！”」

    「说完她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三月七！一个喜欢到处冒险的普通女孩！”」

    「“大家好，我是流萤，嗯…”流萤羞赧地低下头，有些不太好意思，“…也是一个喜欢到处冒险的普通女孩。”」

    ——

    银魂。

    “啊……干脆以后我就叫‘到处冒险’好了。”

    “银桑，就算你想在名字上占人家便宜，她也不会从天幕里飞出来然后喜欢你的。”

    银时差点儿一把将手里的草莓牛奶捏爆，牙齿将吸管咬得“咯吱咯吱”响：“新吧唧，你36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她也绝不会把变身器交给你这种只会吐槽的宅男玩的。”

    “欸？你们的重点原来在这里吗？我还以为你们会吐槽她们‘普通女孩’的一面呢阿鲁。”神乐靠在定春毛茸茸的脑袋上说着。

    “如果抛开她能爆星、格拉默老兵、能够变身、喜欢点燃大海、长相可爱的一面的话……那她确实很普通。”

    银时耸了耸肩膀，“何况她的真实身份还是星核猎手，顶着几千万信用点的悬赏……有种《海贼王》里的路飞顶着几十亿的悬赏说自己只是个‘普通海贼’的感觉。”

    ——

    原神。

    “啊，我懂了。”

    万民堂内，申鹤猛地抬起头，恍然大悟。

    香菱挠了挠头，疑惑地望向申鹤：“申鹤小姐，你……懂了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流萤要自称‘普通女孩’了。”申鹤淡淡地说，“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来到其他选手的房间，然后将他们全部干掉。只要干掉其他全部参赛选手，那星她们就是第一名。”

    “这、这……什么逻辑啊！”

    “嗯……香菱你是觉得这个想法有缺陷么？”申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海选面对整个匹诺康尼，参赛选手可能会有好几万人……如果一个个干掉的话会非常耗费时间。”

 第458章 2.2主·匹诺康尼（139）

    “等等…”胡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摆摆手，“申鹤小姐，你不会想着流萤去干掉评委吧？”

    “不会的，胡桃小姐。”申鹤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觉得在评选的时候，可以让变身后的流萤小姐按着评委的头往地上敲三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让星顺利得到第一名。”

    “这样，既不会干掉评委，也能让星得到第一名，也不用干掉其他参赛选手……我认为是非常好的办法。”

    “嘶…”胡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悄悄凑到香菱的耳边，“香菱，申鹤小姐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申鹤小姐替客人点菜招呼手脚挺麻利的，我也没想到她想法这么，呃……清奇啊。”

    ——

    「为了尽快抵达终点，考虑到效率和安全，姬子提议两两组队，由她和三月七一队，流萤和星一队。」

    「第一场试炼为表演，星和流萤都拿到一份关于匹诺康尼梦境早期开拓的剧本，由开拓者扮演一个失望的拓荒者，通过一句失望的台词来表达情绪。」

    「“好凶残的迷因！直接撞过去！”」

    「“不对吧…让你表演【失望】，你怎么这么雀跃……”」

    「没办法，星只好强行扶着额头，表达了对钟表匠欺骗的不满。」

    「“很好！”评委十分满意星的表演，“接下来——虽然你很失望，但你的搭档反而很激动。现在！这位姑娘，你会说——”」

    「流萤攥着双手，努力摆出一副很热爱的僵硬表情，咬着牙棒读说：“太、太好了！我喜欢这种…刺、刺激的生活！”」

    「台词评委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太棒了！两位的台词功底真是无比深厚！不过，台词并非表演的全部，请在第二个舞台继续这个故事吧……”」

    ——

    刺客伍六七。

    “棒在哪儿？我脚指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里面不会有黑幕吧？”伍六七认真地端着下巴，“还是说，不是她们的水平差，而是我本身其实很有台词天赋？适合当演员？”

    “发型师都当不明白，你就想当演员？”鸡大保把手里的雪茄轻轻一弹，“唔对啦！这个女生嘅语气完全唔对啦！”

    它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顶牛仔帽，套在自己的脑袋上，它一只脚踩着木头箱子，摆出牛仔夸张的姿势：“小可爱！真他宝贝的刺激！让我们把这场面炸得更响亮些！”

    “哇，你学得好像啊，你平时有在偷偷模仿波提欧吧？”

    伍六七眯着眼睛迅速凑到鸡大保的身后：“难道，他……是你偶像？”

    “没错！没错！”小飞鸡突然从一旁的草丛里钻出来，兴奋地挥舞着小翅膀，“就是偶像！”

    “你唔好多嘴啦！”

    鸡大保跳起来，抡起翅膀就是一巴掌将它拍飞，面红耳赤：“你们懂什么啊？巡海游侠这么讲情义，说不定那天愿意帮我们也是有可能的啦，我这是……提前准备！”

    ——

    「第二个舞台，星和流萤扮演的角色准备投身商界的雨伞行业，可生意刚有起色，竞争对手就开始低价倾销挤占市场。而这个时候，由不服输的星开始下一段表演。」

    「星在略微思考两秒后，转身心灰意冷地离开。」

    「“英雄背井离家乡，来到美梦去开荒，美梦要是不留我，老娘投靠泯灭帮！”」

    「流萤愣住了：“这完全就是服输了吧…快回来快回来……”」

    「眼前这一段也打动不了评委，星又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商界对手哐哐磕大头。人能平安活一世，无非全靠四个字——“好汉饶命”！」

    「“快起来啦…没有人靠磕头打商战的吧……”」

    「没办法，见这一段也打动不了评委，星只好念一段激昂的台词并成功得到了导师的认可。接下来是流萤，由她来表演债台高筑的绝望。」

    「“呃…那我心灰意冷，离开匹诺康尼…可以吗？”流萤试探性地问道。」

    「评委非常满意：“可以，太可以了！二位有着卓越的表演才能，我都要看哭了！”」

    ——

    崩坏三。

    “有黑幕！绝对绝对有黑幕！”

    琪亚娜“噌”地一声从沙发上坐起，不服气地挥舞着拳头：“那个评委哪里要哭了？他明明就在笑，而且一直没有停过！这种表演也能过关嘛？”

    看完她俩的表演，琪亚娜甚至觉得自己也行了，如果这种表演都能算很有天赋，那她稍微努力一下，是不是也可以竞争一下！

    “我也觉得有点离谱……”芽衣虽然看不懂，但对这种“磕头打商战”的行为也是大受震撼，“评委不会是特意安排在这里方便她们晋级的吧？”

    “不，你的想法都错了。”布洛妮娅适时地打断道，“你们不能把星的表演当做严肃不服输的开荒者故事看待，而是要把她登台后的所有表演当做一场连贯的喜剧。作为喜剧，她成功逗笑了评委，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她的表演才能吗？”

    “而且，退一万步讲……星她们能晋级不代表她们表演得好，而是其他牛鬼蛇神比她们还要差呢？相比之下，星这一组的成绩已经算优异了。”

    “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给她们满分。”符华认真地点点头，“尤其是那首诗……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必须给她们满分，写得也太好了！”

    ——

    「下一场星和流萤各自扮演阔别已久的故人，站在匹诺康尼的街头，迟迟不敢相认。星已经成为大亨，流萤穷困潦倒，评委在提出一大段的要求后，表示要星的表演充满悲喜交集的层次感。」

    「星管你这的那的，直接开启钟表把戏，把她的内心调整成了愤懑。」

    「结果下一秒评委就沉声一喝：“卡！！！”」

    「虽然星和流萤还什么都没做，但评委自己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年度大戏，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不禁颤抖起来，她捂着嘴，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你们的表演甚至超越了原作！简直…简直…简直就——”」

    「“不像演的！！”」

 第459章 2.2主·匹诺康尼（140）

    「两人顺利通关后，马上进入到第二个环节，通过帮助修复钟表匠的内心完成一道道解密，星对此是轻车熟路，很轻易地过了这关。」

    「接下来她们要面对的是一位守擂至今的选手。一旦失败，将无缘盛会巨星的桂冠。」

    「两人来到第三关，远远地……星就看到了一位貌似非常不得了的人物。」

    「那一头标志性的红发、白色的铠甲……正是银枝！」

    ——

    葬送的芙莉莲。

    “居然是他？”

    大陆魔法协会内部，简泽眉头一皱，有一种很意外，但仔细一想又毫不意外的感觉。这位骑士的出现总是这么……富有戏剧性。

    “……他也是被加拉赫邀约的吗？”

    “不，估计加拉赫都不认识他吧？纯美骑士恐怕比巡海游侠还数量稀少，普通人想见一面都不容易。”经过上次巨蛰虫的事情，莱尔恩觉得纯美骑士和巡海游侠这个截然不同的命途团体，倒是有某种奇妙的共同点，他们同样嫉恶如仇，会帮助弱小，只不过前者教会传教的味道会更浓一些。

    “原来这就是选秀的含义啊。”赛丽艾仿佛领悟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纯美骑士对抗熔火骑士，选秀就是从两个强者之间择选出更强者，考虑到他们对付真蛰虫都很有一手，所以选秀选到他们来进行一场战斗。”

    “赛丽艾大人…您或许是搞错了什么吧……”

    “嗯？你说我错了？”

    赛丽艾一对眸子向简泽眄过去，后者立马乖顺地低下了头：“不，其、其实也没有……您理解得很正确。”

    “既然这样，那大陆魔法协会内部或许也该举办一场选秀，就由一级魔法使之间对抗……哼哼，感觉会是很有意思的光景呢。”

    ——

    「“且慢！两位俏美的小姐——”」

    「待银枝看清来者的容貌，银枝也不禁微笑起来：“【纯美】的荣光在上，没想到我们竟再次见面了。二位温暖的面庞在这燥动的时刻仿若春风，照拂着我热砂般的心！”」

    「流萤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你难道是……纯美骑士？”」

    「“原来那位红发选手是你？！”」

    「“您竟然已在别处探听到了我卑微的称号…不胜荣幸！我获悉庆典召开在即，便让【希世难得号】开足马力，将我引领至匹诺康尼。然而没有【纯美】看顾的银河举世混浊，我在前来的途中救死扶伤耽搁许久……”」

    「“好在侏儒兔机甲驾驶员、流浪的猫咪决斗家、银河忍者、四驱智械等三十二位落难者全都渡过难关，安然无恙…我便将大家一齐带领至此，与万千美丽的生灵同享谐乐。”」

    「“你小子还挺能救……”」

    「“不敢当！只可惜那位如孔雀般华美耀眼的公司使节状况依旧欠佳…多希望他也能一道共襄盛举啊。”银枝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诶？？他居然将砂金救回来了！？”

    “啊——！赞美纯美！”

    “啊啊啊银枝我爱你一辈子啊！！”

    银枝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酒馆内外顿时都沸腾了。甚至有不少人还提议要不要建一个纯美女神的雕像，如果冒险家信仰纯美的话，说不定能够吸引宇宙里的纯美骑士来搭救。

    “我觉得有点道理啊……”和真瞟了一眼不远处滔滔不绝、商议着建雕像的那帮冒险家，“如果我们遇到危险，能不能也吸引银枝来救我们？就算吸引不到银枝，吸引其他其他纯美骑士团的人过来也不错，我们就求他帮忙，说这个世界有魔王诋毁【纯美】星神，让他帮我们把魔王灭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真你是没有睡醒吧？”

    惠惠单手托着下巴，红瞳里闪过一丝不屑：“像我们这种类型的世界宇宙里有多少？恐怕比阿克塞尔城里的醉汉还要多，这些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不幸的事情，能得到纯美骑士团的注意，可能性也太低了吧？”

    “对啊，而且我可是女神诶，怎么能向其他神明的信徒寻求帮助啊？”阿库娅向和真投去一个生气的眼神。

    “不，阿库娅…我觉得和真说的很有道理。”达克妮斯突然呼吸急促地站起来，她脸已经红透了，大腿也忍不住摩擦起来，“我可以主动吸引魔物攻击！用这具身体承受伤害和屈辱的话，同样身为骑士的纯美骑士团说不定会——”

    “你只是单纯想被怪物捆起来抽吧？你这个变态骑士。”和真一眼就洞穿了她的想法。

    达克妮斯抱着肩膀，浑身扭捏着：“没办法，身先士卒冲进魔物堆里然后侵凌羞辱也是女骑士的工作，你们下次救我的时候……也可以不用来这么快的。”

    ——

    「银枝也猜到两位前来是为了争夺冠军，他捂着胸口，语气诚恳：“虽然我抵达后一度因不善言辞而被当作身材高大、身着银铠、如烈焰般火红而炽热的通缉犯…但无妨，这一切都是来自梦想之地的【纯美】历练。”」

    「“重要的是，此身如今已立于此处——狭路相逢，我，纯美骑士团的银枝，恳求与二位展开一场骑士团的较量！如果我有幸得胜，就请各位为我让开通向桂冠的阶梯，还要承认——”」

    「“——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星可不管这的那的，抄起棍子就往银枝砸过去，在“简单”的交手过后，银枝果断认输，将冠军的桂冠呈上。」

    「两人继续往前，成功和姬子、三月七会合，不过当她们穿过一道门扉后，迎接她们的却并非铺天盖地的采访与祝贺，而是……一片空旷的舞台。」

    「“啪啪啪——”」

    「星期日一边鼓着掌，一边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我谨代表主办方向你致以诚挚祝贺，愿你在祂的光芒下得享喜乐。”」

    「“只有诚挚祝贺？我的星琼呢？”」

    「星期日微微一笑：“各位的努力确实配得上更多奖励，我也如是做了准备。只是这奖励并非物质…而是一次彼此开诚布公的机会。”」

 第460章 2.2主·匹诺康尼（141）

    「“正如之前所承诺的，我、家妹及瓦尔特先生已面见梦主，向他就匹诺康尼与星核的真相展开了深入讨论，并且达成共识——”」

    「星期日望向众人，郑重地摇了摇头：“——我和橡木家系全体，无法同意各位的要求。”」

    ——

    斩赤红之瞳。

    “……奇怪，怎么就他一个人？”

    狩人组织内，刚才还在为砂金得救而长舒一口气的威尔不禁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天幕里这位英俊且彬彬有礼的男人，他已经开始感觉大事不妙了。

    知更鸟呢？瓦尔特呢？为什么他们没有来？

    “恐怕，他已经完全投靠梦主了。瓦尔特和知更鸟……大概凶多吉少。”兰表情凝重得可怕，虽然他有预料过星期日会向梦主倒戈，但没想到会倒戈得这么快。

    但更令他感到费解的是，梦主到底是给星期日许诺了什么，才换来他对妹妹的背叛？

    那个不切实际的美好愿景？

    还是梦主那至高的权力？

    在兰看来，星期日又绝非轻易被收买之人。他非常聪明、远视，且博爱……甚至比他、他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聪明。但也正因如此，兰十分奇怪梦主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但就算交涉失败，也未必会演变成动手的地步吧？那个梦主似乎也不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威尔一脸忐忑地望向兰先生。

    “…难说，这里毕竟是【同谐】的地盘。不过，就算瓦尔特先生遇到凶险，我也相信他能化险为夷，毕竟，瓦尔特先生最出色的地方并非在于力量，而是……”兰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里。”

    “比起力量，他的经验和智慧才是最可靠的武器。你还记得他手中那个发信装置吗？如果事情真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公司的舰队会出手。换而言之，只要公司还按兵不动，我就相信一切都还在瓦尔特先生的掌握之中。”

    ——

    「“…不出所料。”流萤冷冷抱臂道。」

    「星期日：“我们认同各位无名客的观点，匹诺康尼需要改变，但绝不是以你们要求的方式。盛会之星绝不能、也绝不会变回混乱无序、弱肉强食的逐梦之地。”」

    「“一路过关斩将，你应该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那个时代的缩影：弱势者被无情淘汰，平等荡然无存。在残酷的竞争中，人们朝不保夕，艰难度日……”」

    「“最后，只有像各位这样的【英雄】才能获得成功。”」

    「星期日转头望向星：“但试问——星，如果你没有星核赋予你的特殊身份，你只是芸芸众生中脆弱的一员…你会更喜欢哪一种匹诺康尼？适者生存的蛮荒之地，还是人人得以幸福的美梦乐园？”」

    「星懒得现在同他玩问答游戏：“我不知道，问这个干嘛？”」

    「“这不是重点！星，别被他绕进去了。”三月七在一旁小声提醒。」

    「姬子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星期日先生，就算橡木家系的诸位不能完全同意有关星核的安排，现在恐怕也不是对匹诺康尼的过去和未来高谈阔论的时候吧？”」

    「“星核问题关乎匹诺康尼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如果各位有更好的提案，列车组愿意洗耳恭听。不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那场会谈的来龙去脉吧——这样我们也好知道，瓦尔特和知更鸟小姐到底遭遇了什么，才没能如约而至。”」

    「……」

    「一段时间前……」

    「梦主：“…你们的意思是，长久以来，竟有恶徒将我等为世人赐福的谐乐大典…当做实现野心的工具？”」

    「知更鸟点点头：“正是，梦主大人。一旦谐乐大典开始，星核的力量将随着歌声传遍整个匹诺康尼…届时，梦中的所有人都将无法从梦中醒来。”」

    「梦主的语气十分意外：“梦境是五大家族共同维护的结果，若有人利用谐乐肆意散布那星核的力量，此人必然身居高位……”他看向眼前几人：“…你们可有怀疑的对象？”」

    「瓦尔特目光一沉，上前一步：“请问，您当真不知道星核的存在？”」

    ——

    迷宫饭。

    “嗯？？梦主这家伙怎么回——唔唔唔！！”

    玛露西尔激动得一挺身，刚好被一块体积不小的肉块给噎住，涨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起来。

    “呵呵，有意思，这下事件迎来了反转——梦主居然不知道星核的存在，也不知道幕后黑手，甚至对整个大局都一无所知…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齐尔查克目光垂敛，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家族的这群人了。

    如果星期日所言非虚，星核就是大剧院本身的话，那梦主为什么会不知道星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星核？

    连星期日都知道的事情，他为什么会不知道？如果星核这件事隐秘到连梦主这个级别的人都不清楚，那星期日又是怎么获悉的？

    一瞬间有无数个问题充斥在齐尔查克的脑海，他原本就觉得匹诺康尼迷雾重重，如今这团迷雾不仅没有被拨开，反而更深了。

    “他在撒谎。”

    这是齐尔查克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作为见证了匹诺康尼无数历史性时刻的人，梦主本身就像一块活化石，连他都不知道星核的话，那很多事情都说不通了。

    “撒谎？但他怎么可能撒谎呢？”莱欧斯挠了挠头，“你还记得他审问砂金时用过的手段吧？超诡异的那个……如果星期日用那招对付撒谎的梦主，那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也对啊。”

    受到同谐力量的影响，梦主在回答时绝不可能说谎，星期日的这招梦主不可能不知道，他能这么坦然……难不成梦主真的不知道星核？

    ——

    「梦主愣了一下，缓缓笑了：“呵…我倒从未想过，这位无名客会直接将矛头指向本人，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如有冒犯，星穹列车向您郑重道歉。”瓦尔特不卑不亢地继续道，“但眼下情势紧急，容不得细密探访了。这也是为了梦境的安稳着想，还请您打消我们的顾虑。”」

 第461章 2.2主·匹诺康尼（142）

    「“梦主大人，只要证明谐乐大典与星核无关，是我们多心了的话…我会如约回到舞台献唱。”」

    「“嗯……”」

    「梦主沉思片刻后说：“星期日，知更鸟，我看着你们长大，深知你们的秉性。现今的你们，确可称为祂（同谐）最虔信的传送者…我已知晓你们的决心。”」

    「“兹事体大，非同等闲。既然瓦尔特先生诚心相求，我自当亲力亲为，以示回应。如有必要，整个橡木家系也可随各位差遣。”他看向星期日，“星期日，可否使你向祂恳求，降下光芒，并代祂朝我提问，令所有谎言无所遁形？”」

    「又看向知更鸟：“知更鸟，可否使你临场见证，记录实情，并传述我的清白，令全部污名悉数消散？”」

    「少女点点头：“谨遵您的旨意。”」

    「“我等愿尔承行于地…如于天焉。”梦主淡淡道，“开始吧，我没什么好准备的。”」

    「星期日点点头：“试问：你是否始终对你的神虔诚，从未敬拜别神？”」

    「梦主：“自然如此。”」

    「“你是否爱你的神如同爱你自身，始终记念祂的告诫？”」

    「“自然如此。”」

    「“你是否叛离了你的神所期望的路，辜负了祂的名？”」

    「“从未有过。”」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能够发誓，保证自己必定履行一切许诺，无论过往、现今，还是未来？”」

    「梦主的回答依旧淡然，缓缓点头：“…星神在上，若我所言不实，或食言背约，则依照律令承受诅咒。”」

    ——

    哈利·波特。

    “……滴水不漏的回答，在同谐的光芒下，他没办法说谎。”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赫敏的眉毛几乎拧成了结，“看来，他是对【同谐】星神保持绝对忠诚的那一批人。但是……”本能告诉她这件事很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一种……失去目标，茫然无措的感觉。

    阴谋还在继续，危机也尚未解除，但矛头如果不指向梦主，那她真不知道该怀疑谁了。

    “会不会是梦主被人修改了记忆或者认知？”哈利提出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谁会去干这种事？”罗恩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抬头看向天幕，如今梦主正降临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他连自己的身躯都没有，简直就是飘荡在匹诺康尼的幽灵！修改一个幽灵的记忆……恐怕这比让斯内普教授笑一笑还要难。”

    三小只重新陷入了沉默，事情仿佛就要走向僵局。倘若罪魁祸首真不是梦主，那就只能从其他家系的家主开始查起——但这是蠢办法，幕后主使既然能动用星核这种级别的力量，那想阻挠列车组的脚步，有一万种办法可以用。

    哈利盯着星期日那张波澜不惊、没有丝毫震惊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寒颤：“会不会是星期日在说谎？甚至……‘星核是大剧院’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祂看到了你的信念，并对你的信念表示认可。如此，即可证明——”」

    「“请等一下。”瓦尔特突然开口打断。」

    「“怎么了？瓦尔特先生？”」

    「“各位，我还有个问题希望得到解答。”瓦尔特望向面前的俩人，“据我所知，家族和睦共荣从来都不依托于所谓的【律令】……两位方才口中的神，当真是那位【希佩】么？”」

    「梦主：“瓦尔特先生理应知晓，家族子民亲如手足，在祂的光芒下拥抱团结、万众一心，一切二心在【同谐】面前无所遁形。如此精妙复杂的乐章，若非神主希佩，又有哪一位神明能够完美调和？”」

    「瓦尔特立刻发现了盲点，他缓缓走到梦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完美调和】…问题正在于此。在暗中潜移默化改变同谐的并非外敌，而是自这乐曲中暗自诞生的…不协和音。”」

    「“在久远的过去，曾有一柱星神存在于世间。祂拨动指节，编织银河律法，祂的信众组成天外合唱班，向全宇宙传扬庄严、肃穆的圣歌。”」

    「“后来，祂陨落了。这位星神所行的道路与【同谐】产生了碰撞，为后者吞纳、同化。那响彻寰宇的合唱一度沉默、再奏响时，已成谐乐的颂歌……”」

    「“纵使星神消亡，也会留下无主的命途。在包容万象的【同谐】中…自然也可能有旧日的杂音悄然滋生。”」

    「梦主嘴角的弧度突然凝固。」

    「“过分敏锐绝非益事，尤其是你在孤立无援的时刻。”」

    ——

    小林家的龙女仆。

    “不愧是瓦尔特先生！差点儿就被梦主给糊弄过去了！”小林恍然大悟，“如果罪魁祸首是梦主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等等……”小林仔细回想刚才提问的画面，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仅仅是梦主，刚才星期日的提问也非常有问题。

    自始至终，他都避开了那位神的“名字”，只是用含糊的代称试图混淆掉希佩的概念。

    只是这种把戏糊弄其他人或许可以，但瓦尔特一眼就识破了。

    ……真不愧是瓦尔特先生！

    “小林，瓦尔特先生提到的那位星神是谁啊？”托尔好奇地问道。

    “叫你看不仔细吧？还记得当初在寰宇蝗灾期间那位星神么？【秩序】的太一……就是祂首先被希佩给同化、吞并。”小林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我甚至怀疑……希佩的那三重面相之一，其中就有一个是太一。”

    “但太一不是陨落很多年吗？寰宇蝗灾都结束多久了？梦主难道一直隐瞒自己的信仰……直到今天？”

    “弥天大谎……他撒得滴水不漏，千百年来居然无一人怀疑，倘若不是瓦尔特先生拆穿，恐怕他还会一直这么伪装下去。”

    小林既感到佩服，又觉得心惊肉跳，这可是在同谐的地盘，匹诺康尼的最高领导人居然不信仰【同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家族立刻就要出现大变故了。

 第462章 2.2主·匹诺康尼（143）

    「“为我等伟业着想，星期日，请二位稍作歇息吧。”梦主淡淡道。」

    「知更鸟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哥哥：“什么……？”」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妹妹，随着他眸光一凛，顿时来自【同谐】的光芒笼罩在瓦尔特和知更鸟两人身上，前者还能做到风雨不动，后者则痛苦地扶着额头。」

    「“对不起，知更鸟。唯独你…我不想你知道这一切。可惜，事与愿违。”」

    「“所以这才是我无法歌唱的真正原因？笼罩匹诺康尼的阴影，其实是……”」

    「星期日点点头：“我们从来不是【同谐】的孩子，你我理想中的乐园…也不应由希佩创造。万众的幸福，只能由立于万众之上的【一人】来承诺。”」

    「“于律法之中，人类构建社会……于【同谐】之中，我们拥获【秩序】。”」

    ——

    灵笼。

    “乖乖，亲人反目……这小三月的预言也太准了吧？她这嘴怕不是在哪儿开过光吧？”

    山大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他甚至怀疑三月七是不是和艾利欧有点关系，她是怎么做到随口一提，后续就全部应验的？

    “呵，没点本事，能得到【记忆】的特殊对待吗？”碎星一边默默擦拭着自己的复合弓，一边淡淡道。

    “……也是，那小姑娘本身就挺离奇的。”

    “喂，重点不是这个吧？”夏豆攥紧了拳头，小脸气得发白，“重点是那个星期日！他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这未免也太坏了吧？！”

    她还以为星期日是个好哥哥，没想到居然拿对付砂金的手段来对付妹妹，难道他自己不会心痛么？

    “他们既然作为【秩序】一方的残党，那眼下的定位应该就像脊蛊一样，寄生在【家族】这个庞然大物中，由梦主操纵其行动，但问题是……接下来呢？他们要做什么才能完成‘伟业’？”

    白月魁冷冷注视着他们，先前【秩序】只在蝗灾中短暂地出现过，但既然星神已经被吞没，那就没有了波提欧口中“形而上”的意念来指挥他们，并给予他们力量。

    哪怕明面上说是拥获秩序，但他们能使用的也终究只有同谐和一颗星核的力量，他们打算怎么做？难道是想通过星核来让梦主擢升成为令使？

    ——

    「“你们把杨叔和知更鸟小姐怎么了！？”三月七叉腰质问道。」

    「“请放心，只是给了他们一点独自沉思命运的时间。”星期日礼貌地回应。」

    「“你应该明白，这么做意味着与星穹列车为敌。”」

    「“即便一定要与各位无名客为敌，也只有我和橡木家系而已。但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不是么？各位为匹诺康尼的公义四处奔走，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别打哑谜了，说重点。”星冷冷盯着他。」

    「“耐心是一种美德，不过我不会责备你，相反，我正要表明来意。”」

    「“如果是【秩序】驱使你囚禁瓦尔特和知更鸟，还要借此胁迫我们乖乖就范，那我想，我们根本没有坐下来谈判的必要。”」

    「“您误会了，姬子小姐。他们很安全，正如家族一如既往地承诺，没有人会在梦境里受到伤害，更遑论属于【秩序】的美丽新世界。”」

    「星期日抬头望着天空，语气诚恳：“匹诺康尼和这片宇宙都见证过太多无辜的鲜血。强者向弱者挥刀，胜者将败者的生命推向尽头……自然选择——世界遵循这一法则，将全人类的福祉建立在弱者的遗骸上。只有我们（秩序的命途践行者），或者说我，有能力终结这出荒唐的闹剧。”」

    「“你们打算复活一位已死的星神？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这件事。”」

    ——

    鬼灭之刃。

    “秩序？听上去不像是那位大人会喜欢的东西呢。”

    教会隐蔽的房间内，烛火摇曳，童磨手中的金扇轻摇，面前跪坐的妇女面色惨白，看着他身后那数之不尽的断肢残骸，女人抱着脑袋浑身颤抖，口中还反复喃喃着“不要吃我”……

    “真可怜啊…别害怕。”童磨笑着安慰道，“很快就能和【同谐】融为一体了哦，我会好好把你的血肉毫无残留地吃光的，只要到我的身体里，我们就能一起永生了。”

    就在他打算用扇子割断女人脖子的刹那，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挑，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哎呀，有客人？”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两朵晶莹剔透的冰莲骤然绽放，如同一道冰墙阻挡在他面前。

    “轰——！”

    大门被一股凛冽的寒气直接震碎，木屑飞溅的瞬间，一道矮小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入，足尖轻点地面，刹那间便是万千剑影缭乱而至，不仅剑招奇快，还在空气中震颤出无数细碎的冰晶。

    童磨眼睛一亮，顿时大笑起来：“哦呀哦呀！鬼杀队终于开发出‘冰之呼吸’了吗？真令人惊喜！”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站在冰雾之中，日轮刀斜指地面，刀身泛着冷月般的寒光。

    “你话很多。”他淡淡道，“是很聒噪的那种呢。”

    “诶？你不喜欢说话吗？”童磨笑眯眯地歪头，“我最喜欢在战斗时聊天了！对了，你的剑技是谁教的？好厉害！这剑技是你原创的吗？还是说你有师父？”

    童磨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然而他并没有得到想象中少年的回应。

    因为眼前的少年，已经消失了。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无一郎盘旋直上，忽又急转而下，剑势倒挂，如九天银河化作匹练倾泻。童磨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等银河倒挂的剑势，上一次还是那个名叫镜流的女人，在空中仿佛挂起一面银白的瀑布……那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

    准确来说，那不是他的恐惧，而是来自那位大人的恐惧。他体内属于那位大人的细胞在尖叫、嘶嚎，而在此刻，童磨终于又听见了那来自体内尖叫恐惧的声音。

    视线急速下坠——

    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脑袋已经滚落在地，身体被那月光般的剑气斩过，已经四分五裂，他还没来得及反抗，一切就结束了。

    他的脑袋被提起，正对上无一郎那神色淡漠的表情。

    “记得这一招吗？”

    ——童磨当然记得，或者说，他永远也不会忘。

    “使出这一剑的女人，就是我的师父。”

    ——

    「见姬子小姐有兴趣，星期日愿意将秩序行者的志向如实告诉她们，以便她们做出更好的判断。只是语言苍白无力，难以描绘出那理想的面貌。」

    「“所以随我来吧，各位。让我们一起重走来时的路，再看看这路将要通向何方。”」

 第463章 2.2主·匹诺康尼（144）

    「这片空间并非匹诺康尼的任何角落，而是他的内心世界。他以这种方式强迫众人了解他直直观的想法。」

    「紧接着，星期日的身形便消失了。」

    「“你囚禁了我们？”星冷冷道。」

    「姬子强忍着怒火：“你…也对瓦尔特做了同样的事吗？”」

    「星期日的声音依旧不慌不忙，平静道：“这是一种【调律】，效果更强，也更费神。星此前经历过，她应该明白。透过调率，各位可以更直观地理解我的情绪，这也意味着我将对你们毫无隐瞒。”」

    「接下来星期日通过大屏幕分享了小时候和妹妹一起收养谐乐鸽的事情，小谐乐鸽死亡已成定局，但星期日正想向诸位发问的是：是采取他们最初的方案，用软垫在原地为小谐乐鸽打造鸟巢，还是为它打造鸟笼，在温暖的屋子里精心饲养？」

    「虽然其他三人都选择打造鸟笼，但星仔细思虑一番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星期日告诉她，庭院里有三种以鸟类为食的野兽，如果留在原地，那等待它的只有一种——痛苦的死亡。」

    「接下来是第二个选择，他将当初身为“铎音”期间的故事分享给众人，尤其是那位被猎犬家系追捕的偷渡客，他想知道众人是像当年的他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还是保持沉默，任凭他在猎犬追踪下苟延残喘，直到注定的裁决来临？

    「在这个问题上，几人就开始产生了分歧。」

    「小三月表示必须逮捕！这个人居然连孩子都卖，必须让这种人狠狠受到惩罚！」

    「姬子也持更善意的态度，虽然她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产生不好的后果，但她想知道星期日是否是因为这件事了解到“以强援弱”的局限性。」

    「最后，同样身为偷渡客的流萤也做出了和姬子一样的决定，她认为这个问题就是星期日想说服她们的突破口。」

    ——

    绝区零。

    “啊啊啊这种人渣当然要给我狠狠踢出匹诺康尼！必须无条件支持三月七！”

    狡兔屋内，妮可的拳头捏得咔咔响，额头爆出青筋：“……还是星期日太善良了，要是我一定得让猎犬家系的人狠狠踹肿他的屁股再把他扔出去！这种卖孩子的混蛋就应该归类为太空垃圾！”

    “可、可是，妮可老大……”比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说，“万一把男的踢走，那他的孩子怎么办？他已经卖掉了……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将他们赎回来了？”

    “所以更应该狠狠多踹他一万下。”妮可双手抱臂，冷冷哼了一声，“这种家伙…如果真的爱惜家人，他就不可能卖掉自己的孩子，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自私到令人发指的男人。这种人纵使能出人头地，也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

    畜生……比利还是头一次从妮可老大的口中听到这么尖锐的词，一时竟有点儿不太习惯。

    妮可把狡兔屋最近厚厚的一叠账单往天上一抛，如同天女散花般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大雪掩埋着妮可已经逐渐暴躁的表情。

    “如果这种人渣都能在匹诺康尼发达的话……啊啊啊……！！我要睡不着了！！”

    ——

    「星的选择是保持沉默，任凭他在猎犬的追踪下苟延残喘。」

    「“看来你和我一样，也在思考另一种选择能否带来更好的结局。但很可惜，他的下场恐怕只会更加凄惨。”」

    「“假设他自始至终都没被抓到，那一定会因精神错乱而死。偷渡客的入梦手段大多非比寻常，不像酒店那样完善。想在梦境中生活根本是天方夜谭。”」

    「“如果被抓到了，猎犬们会网开一面吗？答案是不可能。他们无法承担相应的后果，也自然不会冒险给予援助。对于这一抉择，我深表遗憾。”」

    「接下来就是第三次抉择——」

    「这件事发生在星期日本人身上，在他当上橡木家系家主后，梦主曾找他聊过一次关于她妹妹寄来的书信。书信内容本无常，但梦主却话锋一转，聊到知更鸟写信时的处境。」

    「知更鸟报喜不报忧，在信中并未提到她身中流弹，她所在的星球爆发了战争，为了传扬同谐，挽救生命，她亲赴前线，为公司的援助物资提供援护，可惜…流弹无情。」

    「星期日顿时慌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若手术成功，现在应该在野战医院里休养吧。星神在上，那枚子弹直接打进了她的脖子…不过，子弹并没有伤及命脉。等你处理完琐事，尽快给她回信为好。”」

    「……因为这件事，知更鸟时常要配搭繁琐的颈饰，星期日也因此笃信，【同谐】有着自己的局限和困境。“以强援弱”的愿景再伟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一厢情愿。」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知更鸟小姐真是了不起啊……”

    赫斯缇雅低声感慨着，这种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帮助他人的少女，对前线受伤的士兵来说恐怕就是女神降世吧？而且她即便受了这种伤也依然在哥哥面前坚持着“以强援弱”的想法……真了不起啊。

    欧拉丽恐怕也没有神明会做这种事吧？

    赫斯缇雅觉得自己多少也能理解星期日的想法了。如果代入到她身上，贝尔君在地下城为了援救其他冒险家而置身险境的话……她也希望贝尔能优先保护好自己……

    “不行不行，我这样想太任性了……贝尔君一定不会认同的。”赫斯缇雅旋即又摇了摇头，她知道贝尔的梦想是成为英雄，也明白哪怕身陷囹圄，他也一定会选择帮助他人……因为她深爱的就是这样的贝尔君。

    “贝尔君！虽然帮助他人是好事，但绝对、绝对不许你随便逞强哦！要是你受伤了，我可是会生气的！”赫斯缇雅突然抓住贝尔的手臂，一本正经地严肃道。

    “诶？啊……好、好的！上神大人！”贝尔被神明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有点紧张，又有些困惑：“为什么上神大人突然说这些话？”

 第464章 2.2主·匹诺康尼（145）

    “当然是因为怕你像知更鸟一样，为了救人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你的‘援弱’也要有点限度，知道吗？”

    她知道贝尔君一定不会遵守的，可她还是要这么说。假如有一天贝尔君能在地下城里想起她的这番话，而少陷入一次危险，那就算很值得了。

    看着少女严肃认真的模样，贝尔紧张地低下头：“是、是的！上神大人！”

    ——

    「星期日的最后一道题目是想问大家，如果他们像自己一样能做出选择，众人还会支持知更鸟踏上【同谐】的旅途么？」

    「流萤则理解星期日的想法，即便拥有再伟大的想法，他一定也不希望至亲就此献身。三月七则摇摆不定，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一番犹豫后，星选择“支持知更鸟踏上旅途。”」

    「“呵…原来如此。”星期日缓缓睁开眼睛，“各位的主张，我已明了。提出这些问题，只是为了阐明一件事：匹诺康尼的困境无法由【同谐】拯救，真正能建立起美梦乐园——唯有以强制弱的【秩序】”」

    「“我知晓人遭受折磨时如何痛苦，迷失道路时如何迷茫，事与愿违时又如何沮丧…甚至绝望。这一切都令我痛苦，因为这样根本不能算是幸福。”」

    「“我们必须教导弱者如何幸福地生活。而这【生活】并非名流贵族挂在嘴边的讲究，而是绝对意义上的，属于人的生存之道。”」

    「流萤目光一凛，正色问道：“在你看来…怎样才算是幸福地活着？”」

    「“好问题。”星期日点点头，“人类的意识本质上是种幻觉，是一座座名为【自我价值】的监牢。人被这幻觉诱导，犯下错误，后果却要由外物承担。”」

    「“当一重又一重的错误充满人群，变得无从追溯…这一座座监牢便共同组成了一幢监狱，一条名为【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而【自然】总是伴随着掠夺与牺牲…它的反面，叫做【秩序】。”」

    「“我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事：将众生的幸福归于唯一的【秩序】之下。人们不必再做出苦涩的抉择，不必再直面人性的弱点，抛却野兽的痼习，才能建立属于人的乐园。”」

    「接着，星期日举了一个“双休日”、“三休日”的社会制度为例子。在来之不易的休息日里，人们得以从生活的重压中解脱，回归灵魂的平静。」

    「“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人们不必面对弱肉强食的法则，在短短数日内【幸福地活着】。只可惜…两三个日夜相较漫长的人生还是太过短暂。”」

    「“在我看来，社会的理想制度应当是【七休日】。在星期日的明天，是第二、第三、乃至永远的又一个星期日——这就是新世界的面貌，无所事事的永恒安宁之日。”」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小林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折断了。

    “纳尼？？！七、七休是什么东西啊？！！”

    “我必须立刻马上支持星期日！话说这个制度能够通过天幕普及到樱花国吗？务必马上谢谢！”

    那一瞬间，小林仿佛在星期日背后看到了圣光。

    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清晰，微微挺胸颔首的模样显得无比……伟岸！嘴角的那抹微笑也变得神圣起来，仿佛是神明垂下的神迹。

    他脑后那枚悬浮的天环，仿佛也真如天使般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虚幻的辉芒。

    神圣……简直太神圣了！

    小林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必须承认起初她是对星期日怀有敌意的，然而当“七休日”的理论提出后，她对他的所有不满、敌意全都烟消云散……他哪里是敌人？简直是圣人！

    “小林！小林！”

    肩膀被剧烈的摇晃，小林猛地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

    “七休日？那是什么？”托尔歪着脑袋，她毕竟刚来人类社会的龙类，对制度并不了解，因此小林换了一个比喻。

    “嗯……你可以理解为，就是所有人都不用再工作，我可以一天到晚都和托尔待在一起，而且不用担心钱的事，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天到晚？和小林？”

    托尔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她瞬间理解了七休日的含义。

    所以星期日描述的……完全就是天国吧？！一个没有门槛，所有人都能前往的天国！

    ——

    火影忍者。

    “七休日？”

    宇智波斑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无边的幻境就已经非常极限了，没想到现在天幕里还有一个不仅比他更极限，还更极端的存在。

    他想利用月之眼的计划来控制世上的所有人，创造幻境中的和平，他从未仔细想过幻境中的“和平”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是没有战争就算和平？还是没有压迫就算和平？还是说没有死亡？

    但“七休日”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和平”模板。

    “……我果然没有看错他，无论是野心还是手段，这小子都是顶级。七休日…真亏他能构想出这种制度，不错，无限月读所创造的‘和平’也理应也是七休日。”

    不过，虽然斑很认可星期日的想法，但内心还是保持着相当的警惕。凡所求之事，都有代价，或看得见或看不见罢了。星期日的想法非常合他心意，但问题是……达成这一切需要什么代价？

    毕竟，他可没有星核，也没有星神那种夸张的伟力。他既想知道星期日如何做到，也想知道他要付出什么，才能达成“七休日”的世界。

    ——

    「“由此，每个人都能在乐园中回归自己原本的位置。有人瞻仰银河，全神贯注地计算孤绝世界【裴伽纳】离我们的距离，有人在角落彼此相拥，不必承担多余的职责……”」

    「“无需再承受现实之苦，唯有如此，人类才能以最高洁的姿态面对命中注定的结局，度过充满尊严的一生。这就是【幸福地活着】。”」

    「“流萤小姐。”星期日望向面前的少女，“——患有失熵症的你，一定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吧？”」

 第465章 2.2主·匹诺康尼（146）

    「少女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她眼底眸光闪烁，似乎是有些动摇了。」

    「“听起来…好像无懈可击啊……”三月七也拿不准主意了。」

    「流萤缓缓抬起头：“那…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微不足道，只是一场属于我个人的…永久殉难。如果要为万众维持这座乐园，总得有一人陷入到孤独的清醒中，直到宇宙的尽头。”」

    「“清醒…也就是说，那乐园仍是一场梦。踏入乐园，便意味着要放弃现实，对么？”」

    「星期日缓缓摇头：“这并非放弃，而是超越。血肉苦弱。如果物质是精神苦难的根源，那我们理应战胜它。”」

    「流萤果断地上前一步：“但在这样的幸福中，人们从未战胜苦难，也永远失去了战胜苦难的机会。换一种说法…这是【逃避】。”」

    「“你可以这么认为。”星期日并不否认，“但逃避并不可耻。恰恰相反，每个人心中都有逃避的种子。流萤小姐不也这么觉得吗，生命因何而沉睡？是因为人们害怕从梦中醒来。”」

    「他的语气逐渐坚定：“但这与伟大的事业并不冲突。唯有承认这点，我们才能理解人性的软弱，进而包容，进而庇佑。”」

    ——

    崩坏三。

    “这个计划……”

    当听到需要一个人保持清醒的时候，凯文眸光一沉，他意识到这个计划和【圣痕计划】拥有着一定的相似性。两个计划都是通过牺牲现实来规避痛苦，只是目的各不相同。但对星期日本人来说，他未来的坚守可能要比他的五万年还要漫长……他真的能坚持下来，并保持初心吗？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他要忍受孤独。

    孤独，是终焉的雪。

    凯文知道雪的样子——不是现文明的孩子们在炉被旁欣赏、温柔的飘雪，而是前文明纪元最后的那个冬天，吞没了无数尸骸的暴雪。那些雪花落在他肩上时，每一片都很沉重。

    五万年后，他仍站在雪中。

    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所以，他并不希望星期日成为这个同他一样的殉难者……这太残酷了。或许星期日真的有意志能承受着看不见尽头的孤独和寂寞，但他仍希望能有更好的选择。

    星期日……他或许不必走上这样悲壮的道路。

    ——

    双城之战。

    “老实说，我还是不太认可这个鸡翅膀小子的想法。”

    蔚将手搭在公园的长椅的靠背上，抬头望着公园里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他描绘的那个世界是挺美好的，但我总觉得……好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你，你总得支付一点什么。”

    “哦？”凯特琳不禁笑了，“你是觉得星期日没有说实话？还藏着事……对吧？”

    “反正在我们底层，有人敢许诺你好事……这没什么，但你要是真敢信，我得笑你一个月。”蔚说，“而且，小蛋糕，不觉得那个鸡翅膀小子有点太……超脱了吗？”

    “超脱？”

    凯特琳在嘴里反复着这个形容词，“你是说，他不像一个人，而是像一个‘神’么？”

    “对，至少他的理想很‘神’，很……漂亮。但经验告诉我，漂亮的东西往往都不瓷实，只有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理想，才有实现的可能。不过，他这个想法应该很受那些上层科学家的欢迎吧？”

    凯特琳点了点头，身为吉拉曼恩家族的女儿，她已经从父母口中得知星期日的想法在皮城大学里产生了剧烈震动，不仅如此，议会那几位高层也非常期待星期日想法的实践，希望届时他的伟力能够通过天幕影响过来。

    不以社会的运转限制人们的理想，许诺人们一个不用为活着费心费力的理想环境……凯特琳也一时感到茫然起来。

    她理性地认为蔚的警惕是对的，但感性上她又很难拒绝星期日的理想，哪怕让皮城再发展几百上千年，恐怕也比拟不了星期日所说的“乐园”吧？

    ——

    「流萤沉思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我…认可你是一位天生的领导者。你对人类充满悲观，却依然怀抱着否定的心，予以众生平等的怜悯。但我和你不同，我是为【自我】而活的。在我看来，人为自己做出选择，是理所当然的行为，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

    「“也许逃避是弱者的天性，但谁是弱者…不应由他人来定义。”流萤认真地看着星期日，“难道在你眼中，我也要被归类为弱者吗？”」

    「“……”」

    「星期日从她身上缓缓收回目光。」

    「流萤继而摇摇头：“我并不这么觉得。”」

    「眼见流萤小姐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姬子也让星代表星穹列车表达自己的选择。」

    「……」

    「不久之前……」

    「米沙一脸困惑地环顾四周陌生的梦境：“请问，这里是……”」

    「“你对这里有印象吗，米沙？”姬子问。」

    「“我…说不上来。但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哪儿？”」

    「姬子耐心地解释：“这是一枚梦泡，我们的意识进入其中。这是一位无名客留给星琼列车的礼物，但奇怪的是，我们打开时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梦境酒店的爱德华医生告诉我，梦境是由记忆凝聚而成，如果内核空无一物，梦泡是无法成形的。”」

    「作为酒店门童，星穹列车朋友里最了解匹诺康尼的人，姬子希望小米沙帮她解开这个疑惑。」

    「三月七对此很疑惑，向着姬子悄悄压低声音：“姬子姐…我还是很疑惑，为什么你就断定米沙和这枚梦泡有关呢？”」

    「“我无法断定，只是有些猜测。既然米沙对这里感到熟悉…说明我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

    Fate。

    “猜测？奇怪……这个米沙看上去平平无奇，不就是个小门童吗？怎么会和前辈开拓者留下的遗物有关系？”

    远坂凛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天幕中他们所在的那枚梦泡，姬子敢做出这种决定，要么是她发现了梦泡的蹊跷之处，要么是发现了米沙身上的蹊跷之处。

 第466章 2.2主·匹诺康尼（147）

    “凛，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米沙其实是米哈伊尔的后代？”红A在一旁提醒道。

    “诶？！好像真有可能！”凛的眼睛顿时一亮，“米沙还真有可能是米哈伊尔几十代后的孙子来着，血缘……之前我一直纠结于开拓者之间精神的传承，把一点给忽略掉了！”

    这个米沙看上去就和【开拓】毫无关系，真要说存在什么联系，那也只能是血缘了。

    但想到这来，凛也不禁开始抱怨起米哈伊尔来。

    “这枚梦泡的线索居然是他的后代，这也太不慎重了！万一中间匹诺康尼又发生什么战争，导致血缘中断了怎么办？要是没有米沙，那他的遗物岂不是就完全报废了？”

    库丘林皱了皱眉毛：“小姑娘，哪有你这么咒人家的？要注重结果！万一人家米哈伊尔什么都算到了呢？”

    ——

    「星环顾四周，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眼熟。」

    「“没错，你和流萤小姐就是在这里遭遇了【死亡】——现在应该叫它【沉眠】了。考虑到它和流梦礁的关联，出现在这倒不难理解。现在的问题是，是谁把你们带进了这里。依照目前的线索来看，可能并不是那位愚者，那么他是谁就十分关键了。”」

    「姬子相信米沙能够帮她们揭开梦泡的秘密，米沙自然也非常乐意帮助她们。面对到处都是门的环境，米沙仅凭直觉就找到了正确的一扇，并带着大家来到了下一处梦境空间。」

    「这片空间非常明亮，明显多出了更多人生活的气息。米沙也十分眼熟，并感觉很奇怪。」

    「他好像……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他指向一旁的走廊：“如果没记错，沿着那条走廊，有一座温暖的壁炉。我和钟表小子常常在那烤火，听木柴噼啪作响。而房间的另一边则是放玩具的屋子。”」

    「说着，米沙又困惑地挠了挠头：“不对，不对，我不是在流梦礁长大的吗？那这里又是……”」

    「“这可能是一种名为【失忆】的现象。别担心，小米沙，每个人总会忘记一些过去。但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沉睡在了脑海深处。同样地，我们也能把它们找回来。”」

    「米沙先是来到那处壁炉，众人提到钟表匠，他完全不清楚。但米哈伊尔……米沙表示这是他爷爷的名字。」

    「“爷爷？什么意思，莫非你是【钟表匠】的后代？”」

    「“可我们了解到的故事里，并没提到【钟表匠】有后人。这个名字也不少见，可能只是个巧合。小米沙，能和我们详细介绍一下那位米哈伊尔爷爷吗？”」

    「“嗯，当然。米哈伊尔是位航海士，再神秘的海域，再凶险的风暴都难不倒他。他总是出门在外，有许多朋友和他一起旅行。”」

    「米沙努力回忆道：“米哈伊尔不喜欢别人叫他爷爷，他说听着显老，自己还年轻。【米哈伊尔】是父母留给他的名字——米哈利和伊丽丝，两位伟大的海上旅行者。”」

    「“每次回来，他都会给我看航海日志，说起海上发生的事。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和米哈伊尔一样的冒险家。”」

    ——

    龙族。

    “同名同姓……”

    老实说，凯撒并不认同姬子的这种看法。他笃定米沙和米哈伊尔一定有关系，而且是非常密切的那种。

    但问题是，米哈伊尔是多少年前的传奇了？如果米沙真的和米哈伊尔对上话，那要么是米哈伊尔活了上千年，要么是米沙活了上千年，无论哪一种设想都相当离谱。

    如果是后者，那流梦礁的人是怎么看待米沙的？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小孩，怎么看都非常可怕吧？！

    虽然不排除匹诺康尼存在让人活上千年的秘法或者科技，但无论怎么想那都不是一个小小的门童用得起的。

    “我也觉得并非同名同姓，钟表匠利用米沙的记忆制作了这枚梦泡，他的记忆和梦泡里的细节都对得上，这足以说明他口中的米哈伊尔……毫无疑问是货真价实的。”楚子航说，“至于为什么米沙口中的米哈伊尔是一位航海士，那就值得商榷了。”

    凯撒得出结论：“所以说……是米沙活了上千年。”

    这结论有点惊悚，而且关联甚大。活了上千年，加拉赫不可能不清楚，但他并没有把这些线索告知姬子她们，这是为什么？

    他不认为站在加拉赫的立场上，他对列车组有什么恶意，但这个做法他实在想不通。

    而且还有一点是，米沙在谈论米哈伊尔时完全不像是在谈论一个千年前的人物，而是在谈论一个十几年前看着他长大的老者，从米沙身上，凯撒完全感受不到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保留着弥足珍贵的童真。

    ——

    「“听起来确实和【钟表匠】没什么关系啊，真的只是同名同姓？”三月七好奇道，“所以那位爷爷，现在在哪呢？”」

    「“他踏上新的旅程了，我们已经好久没见啦。”」

    「米沙好奇钟表小子去了哪里，同时墙壁上也开始浮现出些许白字，并发出细微的声音。」

    「来到另一处折纸小鸟的房间后，米沙讲述了更多关于钟表小子与罗盘号的故事，不过似乎他也有些事记不清了。」

    「接着，他又顺着水声将众人领到下一处房间，在一个巨大的倒挂喷泉前，米沙想起了米哈伊尔在航海日志里的话。」

    「“爷爷说，虽然出海要面临许多危险，但每当他站在午后的甲板上，望向海面上的粼粼波光时，他总会想起家门口这座喷泉。他常说，那一刻就像回到了家人身边，海上的日子再苦，也不觉得多难熬了。”」

    「三月七：“这么看来，这位米哈伊尔还真是一位航海士，和咱们所见知的钟表匠没什么关系。”」

    「“嗯，从米沙的描述来看，梦泡里的场景也都是他童年时的回忆。”」

    「三月七更不明白了：“可这样一来谜团就更多了。根据小米沙的说法，他明显是个出生在海洋星球，过着平凡日子的小孩，和匹诺康尼没有半点关系……”」

 第467章 2.2主·匹诺康尼（148）

    「“难道这是什么比喻？大海是指忆域？”」

    「对此，米沙也是抱歉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但记忆就像喷泉里的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几人继续向前，来到米哈伊尔的书房，一推开门，里面便传来钟表小子的声音，书桌旁也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白字，几乎都与“米沙船长”有关。」

    「“米沙，你终于来啦！”」

    「米沙欣喜不已：“钟表小子，原来你在这。对啊，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在这个房间……”」

    「姬子抬头环顾四周：“这满墙的书籍，就是那位米哈伊尔航海士留下的日志吗？”」

    「米沙点点头：“米哈伊尔每次出海回来，都会把一本航海日志放在房间的书架上。这是他探索世界的每一寸角落的记录。他说，我们的世界就像那座喷泉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海水正在一点一点淹没人们生活的地方。”」

    「“为了让大家有能够安身的土地，米哈伊尔必须不断出海探索，找到海水的源头。”」

    「“那一天，他把我叫到书房里，说他要像往常一样出海了。但我看得出来，爷爷的表情很严肃，爸爸最后一次远航前，我在他脸上见过同样的表情。我恳求他把我带上，他却说我的冒险不在这里，让我留在家中，耐心等待门外的声音。”」

    ——

    原神。

    “这、这是涨水？！”

    芙宁娜的指尖微微一颤。

    天幕中，米沙的声音很平常，但此刻听到芙宁娜的耳朵里，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撬开她记忆的缝隙。她仿佛又听见了潮声，仿佛五百年前的预言仍在耳畔低语，海水漫过歌剧院的地板，浸湿她的鞋尖，冰冷刺骨。

    一切的一切都——

    “……芙宁娜大人？什么涨水？”

    记者们放下对准她的镜头，不解地问道。刚才芙宁娜大人还在接受《蒸汽鸟报》的采访，询问她是否会担任此次提瓦特“纯美大选”枫丹赛区的评委，但不知怎么，芙宁娜大人采访时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刺耳的声音一样，整个人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难不成芙宁娜大人临时改变了采访主题？

    “芙宁娜大人，您是说不久前枫丹的那则预言么？可是枫丹的大水都已经被芙宁娜大人您的神力消退掉了啊，已经没有什么涨水了。”

    “哦、哦……抱歉刚刚是我走神了。”回过神的芙宁娜迅速调整脸上略微僵硬的表情，唇角重新扬起完美的弧度，连下巴也不自觉地抬高了些。

    “我很乐意担任第一届‘提瓦特纯美大选枫丹赛区’的评委。”芙宁娜换上更加轻快的语气，像一首永远婉转的歌谣，“毕竟，放眼枫丹，还有谁比我更懂得‘美’的真谛呢？”

    “哦哦！不愧是芙宁娜大人！”

    记者满意地记录起来，闪光灯在芙宁娜的眼前连成一片刺眼的白。她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指尖轻轻搭在座椅扶手上，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

    ——

    「“什么声音？”三月七好奇道。」

    「米沙仰起头，紫色的眼眸仿佛穿过了梦境，直达匹诺康尼外遥远的晨星：“米哈伊尔说，天上有更浩瀚的海洋，是星星的海洋。有一辆列车载着想要去远方的孩子，永不停歇地穿越星海。他认识那辆列车的人，他会拜托对方带上我一起离开，我梦寐以求的旅行…会从这里开始。”」

    「三月七顿时兴奋了：“列车？该不会是……”」

    「“是星穹列车。我想起来了，米哈伊尔的朋友是一群无名客。他们来到我们的世界，为了解决一颗星星引发的灾难。”」

    「“然后米哈伊尔把自己的怀表给了我。那是他的宝物，出现在每一个扬帆远航的故事里。他说往后的日子不好走，但怀表的指针会为我指明方向。只要不停踏出向前的那一步，我一定能抵达自己想去的地方。然后，我好像听见了……列车的鸣笛声，它从房间的另一头响起……”」

    「钟表小子迅速接过米沙的话：“是的，米沙！然后我们就循着声音的方向去了，对不对？”」

    ——

    刀剑神域。

    “米哈伊尔居然连这都算到了……看来列车组以后要多载一个人了。”

    亚丝娜倒是非常乐见米沙上列车，虽然这孩子看着不太适合战斗，但帮列车组打扫打扫，完成日常清洁工作还是不错的。偶尔星还能带他到罗浮、贝洛伯格等地方玩，也算是完成了米哈伊尔这个老前辈的交代。

    就是这孩子身上谜团重重的，首当其冲就是他那可疑又古怪的年龄。

    米沙表现得完全就是一个纯真的孩子，但他的年纪按理说又很大，感觉像是有某个时间停止的技能作用在他身上一样，完全凝滞了他的时间。

    “桐人，你觉得呢？”亚丝娜捧着一杯热可可，温柔地望向桐人。

    “嗯……我也很支持米沙上车，但他身上有一点我很想不通。”桐人眉头微皱，“一般来说，米沙在流梦礁存在也有近千年了，可为什么从来没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他？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小孩’，怎么说也是一片地方的传奇吧？”

    桐人回想到昔日姬子等人遇见了那位守墓人，哪怕米沙站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和瓦尔特谈论聊天，他也对米沙只字未提，甚至连目光都没在他身上停留过，简直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未免有点奇怪。

    难道米沙是什么不能提的禁忌吗？但他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按理说也没什么特殊的吧？

    ——

    「房间里有一块残缺的“筑梦拼图”，几人迅速找到残缺的那块，将出口变了出来。」

    「进入画像，众人来到一片幽蓝色的房间，仿佛置身于深海的水底，有鲸鱼在天花板上游曳。」

    「“就是这儿。这里……是我的钟表房。”米沙介绍道，“等待米哈伊尔航海归来的时间里，瓦尔德大叔给了我这间工作室，玩具间，我的秘密据点……”」

 第468章 2.2主·匹诺康尼（149）

    「“我在这里学习修理发条和齿轮，我喜欢精密的机械，我是罗盘号的船长，和我的伙伴，钟表小子和镜子小姐一起，在梦中寻找新大陆。”」

    「“我…是在这里诞生长大的。”」

    「姬子端着下巴思索道：“所以，梦泡中的这栋建筑就是你童年的家。”」

    「米沙摇摇头：“是，但也不是。也许这么说更合适……这个【梦泡】，就是我的家。”」

    「姬子终于笑了：“看来，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等等等等！”三月七及时打断，“这种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部心有灵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见她还不明白，姬子耐心地解释起来：“小三月，你还记得星先前提到过，有个只有她才能看见的钟表小子么？”」

    「“记得呀，不就是边上这位？可是在流梦礁，咱们不是都见着它了，杨叔也和它打过招呼呢。”」

    「钟表小子兴奋地一插腰：“看来星穹列车的各位都非常具有童心呢！”」

    「“答案正是星穹列车。星的经历证明，至少流萤小姐和黄泉小姐是看不见这位钟表小子的。”姬子低下头，“而在流梦礁，不知各位是否有注意到，列车组以外的其他人…都微妙地没有和它发生过任何对话。”」

    「“只有特定人群才能看见的模因生命，简直就像是…某个人留给无名客的密信一样。”」

    「三月七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可这么说，小米沙不是也能看见钟表小子？他们甚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可米沙还没有踏上开拓之道啊……”」

    「“这就是谜底的关键所在，小三月。现在，再试着回想一下……就像钟表小子一样，你见过任何列车组以外的人，和米沙产生过互动吗？”」

    ——

    名侦探柯南。

    “诶？好像好像还真是这样！”

    被姬子一提醒，灰原哀立马从沙发上坐直了，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不愧是姬子小姐……居然早就察觉到这点了，不过这样一来，很多现象就好解释了。”

    怪不得黄泉和流萤同星一起对话时，哪怕米沙站在星的身旁，她俩也完全无视了米沙。最开始灰原哀还以为只是钟表小子的问题，却不曾想最有问题的是米沙。

    而这件事其实也有提示，那个被吓晕过去的皮皮西人，就完全忽视了米沙的话，包括那个守墓人米凯先生……自始至终，他们都不知道米沙的存在。

    也怪不得米沙能一直存在近乎千年的时光，唯一知晓他存在的，恐怕就只有加拉赫吧？

    “但如果米沙只能存在于梦中的话，那他要怎样才能登上列车呢？米哈伊尔岂不是赋予了他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柯南下意识地低头思考道：“这对米沙来说，未免也太残酷了吧？”

    米哈伊尔让他等待列车组的人，可当星他们真正来临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梦境。

    “能否存在别的解法？”灰原哀轻轻叹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我记得黑天鹅小姐就是通过模因的形式存在的，【记忆】那帮人说不定能帮到米沙。只要能将他带离出匹诺康尼，我认为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忆者么…？”柯南平静地摇了摇头，“恐怕如果不是真正信仰【记忆】星神浮黎，忆庭是不会帮这个忙的。而且米沙本身也非常特殊，忆者本身是肉体，只是可以转变成模因的形式，但米沙如果从一开始就模因的话……恐怕会很难。”

    ——

    「“……”三月七深吸了一口气，“不会吧……”」

    「“答案就是如此，三月七小姐。这枚梦泡是我诞生的摇篮，我…是一位和忆域迷因无异的梦中人。”米沙说着垂下眼眸，“我本应留在梦泡中等待各位到访，但现实和记忆重叠在一起，让我不自觉地推门而出，带着钟表小子离开了这里。”」

    「三月七恍然大悟：“所以钟表匠留下的梦泡空无一物，不是因为没有内容，而是因为…其中的内容擅自离开了？你听到的鸣笛声，就是列车抵达匹诺康尼的声音？”」

    「三月七的想法的确是一种解读，但其中的来龙去脉，姬子还是希望由米沙本人来解释。」

    「“不如就从你的名字开始吧？现在，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米沙】，还是……”」

    「“感谢各位帮我找回这段漫长的旅程，容我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米沙打断了姬子的话，他微微抬起下巴，连语气也和方才的柔软不太一样了，“我出生在普热斯米尔星系的露莎卡星，是航海家米哈伊尔和夏尔太太的养子。两位老人给了我一件宝物，一个承载了他们希望寄语的名字——”」

    「“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或者更简洁的…米沙。”」

    ——

    JOJO的奇妙冒险之飙马野郎。

    “他…他……”

    乔尼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开的嘴巴几乎能吞下一个酒瓶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天幕里这个瘦小的男孩。

    “杰洛，他说他是米哈伊尔！钟表匠米哈伊尔！”

    匹诺康尼最大的传奇，居然以一个小孩的模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简直就像他们收集圣人遗体，结果遗体拼合到一起后突然站起来一样。

    他们找寻了这么久……活着的传奇！这可是难得和列车组的老前辈对话的机会！

    震惊过后，乔尼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西部的沙漠里一阵刺骨料峭的冷风吹来，他才终于从天幕上收回目光。

    帽檐的阴影下，杰洛露出他那标志性的两排大金牙，呵呵一笑：“真有意思…我还以为是开拓者们没满足米哈伊尔老爷子的条件，前辈藏着掖着不给看呢？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怎么说呢？感觉像是……”

    一场童话。

    就像众人翻开了一本没有插图的童话书，结果是童话书里的小人偷偷跑了出去一样，只能说不愧是匹诺康尼，连这种不可思议的事都能出现。

    ——

    「“如果你们希望，用人们更熟知的名字——【钟表匠】来称呼我，也并无不可。”」

    「“原来，你就是钟表匠本人！？”三月七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着米沙。」

    「“很可惜，那位人人憧憬的美梦大亨已经不在了，我只是他人生的一个缩影。而陪伴各位同行至今的这个孩子，是他童年美梦中懵懂无知的主角——钟表小子的好朋友，一名年轻的学徒，一位未来的列车机修工……”」

    「米沙微微笑着，抬眼看向列车组的众人：“同时，也是他一生【开拓】的起点。”」

 第469章 2.2主·匹诺康尼（150）

    「老者饱经沧桑的嗓音与米沙稚嫩的声音结合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行遍人生旅途的最后，我把这一点自视珍贵的火苗留在最深的梦里，希望交给后世的无名客们。”」

    「“可不知怎地，他竟然擅自从梦泡里跑了出去，还把使命全都忘光了。抱歉，真是让各位看了一出笑话。”」

    「姬子：“因为他生来就想要开拓，不是吗？我想小米沙也没有忘记身为引导者的使命，所以才误把自己当作酒店门童，出现在星入梦的第一刻。”」

    「“将昏迷中的星带进这里的，想必也是他吧？如此看来，我们岂不是在最开始就和【钟表匠的遗产】擦肩而过了？”」

    「米沙轻轻笑起来：“呵呵。我有个损友，总说我一辈子弯弯绕绕，最后又回到了起点…可能这就是每个无名客都要经历的阶段吧。”」

    「“但最后你们还是找到了我。言归正传，各位寻到这儿，想来一定也很关心钟表匠的遗产究竟是什么，我的猎犬应该提到了星核，还有大亨的财富……”」

    「“容我致歉，星核确有其事，但米哈伊尔的财富不过是街谈巷议的传言罢了。”」

    ——

    黑袍纠察队。

    还没推开公寓的大门，布彻尔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叶子的味道。

    “FCUking Shit……”

    布彻尔暗骂一声，将手里的钥匙一扭，顺势走进了这处烟雾缭绕的房间。

    音响里放着上世纪80年代的老摇滚，音量震得墙皮都在抖。几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穿着亮片短裙，正围着茶几摇头晃脑。而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是穿着夏威夷花衬衫、叼着雪茄的士兵男孩——他左拥右抱，像个退休的佛罗里达老色鬼，而不是一个能制裁祖国人的超人类。

    又是这副光景——布彻尔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嘿，混蛋们。”士兵男孩扭过头，手里举着一杯颜色可疑的鸡尾酒，“要不要来一杯？”

    “没兴趣。”布彻尔环顾房间里这群老态龙钟的“甜心”，嘴角微微抽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起飞了？”

    “没关系，刚刚已经降落了。”士兵男孩呵呵一笑，将鼻梁上的墨镜微微下拉，露出那双如同森林般的绿眼睛，“所以……你们来找我，是有那家伙的下落了？”

    “有，不过那家伙躲起来了。”

    “不会是在那儿听到了我的消息吧？”他声音里的慵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危险的金属质感。

    “自从黄泉斩过那一刀后，祖国人就彻底躲起来了，沃特的公关说他在‘休养’，但星光给了我内部消息——他患上了严重的PTSD，不知道已经砸烂了多少面墙。”休伊说，“不过似乎最近他的症状减轻了些，已经能在沃特内部出席一些不重要的会议了。”

    “这怂包……”士兵男孩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虽然黄泉拔刀那会儿把他也吓得不轻，但他只花了不到一星期就调整了过来。老实说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拿着日本刀的女人能这么厉害，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恐惧。

    “所以接下来的计划是？”

    “听星光说，在谐乐大典举办的时候，沃特公司内部会组织相当规模的超级英雄集体围观，祖国人也会到场。到时候——”

    “行，我知道了。用我的胸炮直接清场对吧？是个好主意，不过最好你们能帮我稳住他……一分钟。”

    “一分钟？”布彻尔果断答应下来，“可以。”

    士兵男孩非常满意这个计划，只要他的胸炮蓄力完成，就没有任何人能活下来。

    谐乐大典么……看来那就是祖国人的死期了。

    ——

    「钟表匠：“我在孩提时代告别故乡，踏上【开拓】的旅途，路过一站又一站，最后在阿斯德纳停下。我和朋友建设了最初的匹诺康尼，又为它的未来奋斗至今……”」

    「“我的一生都在前进，尽己所能冲破那些拦住去路的障碍。但最后，我的路也走到了尽头，身躯就像一节破破烂烂的车头，身后也没留下任何值得托付的财产……所以，要问这节破旧的列车头里还剩什么能被称作【遗产】的东西…我想也只有那些依旧还在引擎炉膛里燃烧的事物了。”」

    「“匹诺康尼的现状，你们已然知晓。我当然希望有人来帮助这个世界重回正轨。但这个决定应当由你们完成，因为【开拓】的道路从来不由他人铺就。”」

    「“所以，我为各位留下一个故事，和两件礼物——”」

    「米沙看向腰间上悬挂的怀表：“我想把它给你们：我的怀表。它陪我走过漫长的旅程，指引那个一无所知的傻孩子不断向前，有幸和这么伟大的人一起走到了今天。”」

    「“还有我的帽子。那个为我领航的人把它扣在了我的脑袋上，从此安下一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开拓】之旅永远不会结束。”」

    「“接下来，就该你们作出选择了。如果下定决心，就推开那扇门，走进一个老人长长的梦吧。”」

    ——

    Fate。

    “唉，可惜匹诺康尼没有圣杯战争，否则光凭帽子和怀表这两件圣遗物，就足以把米哈伊尔重新召唤出来了。”

    远坂凛摊了摊手，一脸遗憾地说。

    “算了，还是安静点儿吧？圣杯战争要是出现在匹诺康尼，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呢。”

    卫宫士郎将做好的茶泡饭端过来，依次盛给Saber等人：“而且，凛，圣杯战争都是历史或者传说中的名人参加，真打起来的话，恐怕召唤的都是些类似于钟表小子、哈努兄弟这种……如果是在仙舟举办圣杯战争，能召唤的英灵说不定还多些。”

    “不不不，士郎，圣杯战争也不都是为了厮杀，虽然最终要选择一个获胜者，但中间的过程可以很微妙。”远坂凛轻轻摆动着食指，“比如哈努兄弟，如果他看到了如今被家族牢牢掌握的匹诺康尼，他是会感慨还是再度发起对强权的反叛？或者召唤出铁尔南和米哈伊尔……他们之间会产生怎样的对话？”

 第470章 2.2主·匹诺康尼（151）

    “这才是精彩的地方，谁说圣杯战争就一定要厮杀了？传奇与传奇的会面，一定不缺少目光。”

    LanCer把脸凑过来：“哦…？小姑娘，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头脑的嘛？”

    “哈？什么叫看不出来？LanCer你眼睛用不到就去捐给有需要的英灵去！”凛发出一声傲娇味儿十足的轻哼，“本小姐当然是最有头脑的MaSter了！你说对不对，士郎？”

    “啊，为什么还有我的事啊……”卫宫士郎无奈地笑笑，“呃…凛说的都对。”

    ——

    「众人决定选择【开拓】，继续向前。他们沿着米沙的脚步，推开了房间尽头的那扇大门。」

    「……」

    「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米哈伊尔！你要去哪里？”」

    「【航海士】米哈伊尔：“总得有人站出来拯救露莎卡，小米沙，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要走，好不好？或者带上我一起，求你了，不要离开……”」

    「【航海士】米哈伊尔轻轻笑起来，带着几分慈祥与安慰：“就算没有我，你也知道该如何向前了。勇敢的米沙船长，罗盘号在等着你呢，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为比我更厉害的的冒险家吗？”」

    「“走吧，登上那辆列车，然后…就开始你的旅途吧？”」

    「年轻的孩子向着老者招手，然后踏上了那辆驶向群星的列车。」

    「……」

    「【领航员】法尔克·阿蒙森：“米哈伊尔，你要去哪里？”」

    「米哈伊尔有些紧张地低下头：“我、我要去观景车厢擦地了！我答应了列车长……”」

    「“站住。先告诉我，这表是你修好的？”」

    「“呃…是、是的。”」

    「阿蒙森看出了少年的紧张，他松开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我知道他原本长什么样，挂链断裂、背壳磨损，刻度也都快磨没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我很难讲明白，但我知道它能被修好……”米哈伊尔恍然想起来了什么，“是指针，阿蒙森先生，它的指针还是好的，依旧能指向正确的方向，所以剩下的都有办法解决。”」

    「阿蒙森赞许地点点头：“以后，你跟着我一起干。列车长那边我来搞定，你不是一直都想鼓捣列车吗？从今天起，你就是车上的机修工了。”」

    「“可、可我只懂得修表……”」

    「阿蒙森轻轻笑起来：“呵呵，别担心，一通百通，哪里缺了补哪里，我教你。”」

    ——

    鬼灭之刃。

    “这就是米哈伊尔先生人生的缩影吗？”

    炭治郎仰着头，憧憬地望着天幕中的画面，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能将鬼尽数灭杀、看着弥豆子成家后，他也希望自己能获得登上列车的机会，去宇宙银河里见识群星的面貌。

    不过那一天应该还很遥远吧……

    “炭治郎！！”

    炭治郎宿舍的大门被重重拉开，善逸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有大事件！众柱集结！所有鬼杀队成员都要参加！”

    “诶？这么紧急？”炭治郎连忙披了一件上衣就跟着善逸出去了，两人来到集合处，只见庭院里黑压压地跪坐着一大片的剑士，柱们都端坐在房间内，主公产屋敷耀哉已经在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各位，想必有不少人已经听鎹鸦说了，上弦之二已经被霞柱时透无一郎成功讨伐。”

    主公的声音很微弱，但他的话却如同拨弄着海潮，让现场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不愧是时透大人！”

    “难道霞之呼吸又开发了新剑型？”

    “这、这未免也太强了吧？现在争取时透大人的继子来来得及吗？”

    “……”

    看着议论纷纷的人群，产屋敷轻轻抬手，刚才还在沸腾的欢呼声顿时戛然而止。

    “无一郎此次讨伐，并未使用霞之呼吸，而是使用他自的一套新呼吸法。”说到这，产屋敷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那是取材于天幕中镜流小姐的剑技，独创出的……‘冰之呼吸’！”

    “哈？那位镜流小姐的剑法比雷之呼吸的剑速还要快好多倍……真有人能看清她的剑招吗？”善逸一回想当初彦卿和镜流打赌时的场景，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魔阴身大多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出剑的速度已经远超人类极限了吧？

    炭治郎也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道：“好像自从镜流小姐展示过剑技后，就同时有三四位柱在闭关钻研那套剑技，但只有时透大人钻研出了结果……”

    “我听说，时透大人好像只用轻描淡写的一击就斩下了上弦之二的头颅……就跟杀一只普通鬼一样，搞得我现在连那位上弦的名字都不知道……”

    房间里的主公轻轻咳嗽起来，善逸赶紧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根据我的情报，无惨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并躲了起来。当下我想让鬼杀队的成员都尽量掌握‘冰之呼吸’的呼吸法，由无一郎太开设特别的训练。”产屋敷望向身旁恭敬跪坐的少年，“如何，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恭敬地点了点头：“谨遵主公的吩咐。”

    ——

    「【领航员】格兰霍姆：“格拉沃克，你要去哪里？我们该出发去下一站了。”」

    「米哈伊尔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开口：“我…可能不走了。我准备留在阿斯德纳，和拉扎莉娜跟铁尔南一起。”」

    「“哦…这里让你想起自己的家了？”」

    「米哈伊尔摇摇头：“阿斯德纳人只是获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离真正的自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哈努努需要我们。放心，不是所有旅途都要通向星辰大海。就算离开了列车，我们的【开拓】也不会结束。”」

    「格兰霍姆微微笑着，将一顶帽子戴在米哈伊尔的头顶：“没关系，我早知道你们几个是留不住的。安心去吧，朋友，把这个也带上。”」

    「“这是…阿蒙森先生的帽子？为什么……”米哈伊尔愣住了。」

    「“他临走的时候，说要把它留给最好的学生。我想，现在是时候了。再见了，拉格沃克，照顾好铁尔南和拉扎莉娜。记得…要给我们写信啊。”」

 第471章 2.2主·匹诺康尼（152）

    「……」

    「米凯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钟表匠】，你要去哪里？”」

    「米哈伊尔扭过头，望着身后的青年：“放心吧，米凯。就是出趟远门而已。总得有人奔赴星际拓荒前线，现在匹诺康尼就剩一个【前无名客】了，为什么不能是我？”」

    「“就是因为我们只剩下你了！”米凯声嘶力竭，“你忘记铁尔南了吗？银河不像当初，太危险了！如果再失去你，匹诺康尼该怎么办？”」

    「米哈伊尔正色道：“如果我们找不到出路，匹诺康尼又该怎么办？”」

    「“铁尔南…我怎么可能忘记他，每一个不眠的夜晚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和他一起出发？无名客的脚步是停不下来的…安心吧，米凯。重操旧业而已，放心等我回来吧。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能全身而退，那就由你来当下一任【钟表匠】吧？”」

    ——

    全职猎人。

    “传递，传递……”

    蚁王的指尖悬停在军仪棋盘的上方，他抬头仰望着天幕中的画面，一时不禁有些烦躁。

    “小麦。”他郑重地叫着面前少女的名字，“在你看来，他们为何要执着于传递毫无力量的物件？”

    不是什么特殊的奇物，也不是像炎枪那样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仅仅只是一顶普普通通的帽子而已，这种东西有传递的价值吗？

    蚁王只觉得有些难以理喻，但天幕里的这群人类已经干出了太多他不能理喻的事情了，所以关于列车组的任何决定和想法他都要认真观察、看待。

    棋盘对面的盲眼少女微微偏头：“陛下是说…那顶帽子吗？”

    “正是。”王单手托着下巴，“物质会腐朽，记忆会消散。这种徒劳的仪式，不就像脆弱的生命一样毫无意义吗？”

    小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棋子：“可是…军仪也有棋谱，难道陛下也觉得棋谱的传承没有意义吗？”

    “不一样。”蚁王淡淡道，“军仪的棋谱有传递的价值，但那顶帽子和怀表……我看不出来什么。”

    “陛下，其实在小麦看来，它们都是一样的。”

    “哦？”

    “棋谱传递下去后，会有后人将其完善，开发出更高明的招数，一代又一代……长此以往，就像我的‘孤狐狸固’创出后，就会有人开创出破解我这一招的棋路。”

    说到此处，小麦不禁微微一笑：“我觉得帽子也是一样的，前代开拓者做不到的事，由后来的开拓者去继承、去做到。重点不在于物质形式，而是的确有什么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被传承下去了，由后来者发扬。”

    “原来如此。”蚁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类……果然很有趣啊。”

    ——

    「……」

    「加拉赫在他身后叫住他：“老头，你要去哪儿？”」

    「米哈伊尔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哦，原来你在啊？”」

    「“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干嘛？”」

    「“别紧张，加拉赫，我只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要听听么？”」

    「“得了吧！”年轻的加拉赫没好气地双手抱臂，“你哪个点子不是把自己往火坑推？老头，别怪我说话难听，匹诺康尼当年的英雄人物，现在可是只剩你一个了。你要是死了，那星核的秘密…就再也没有重现天日的时候了。”」

    「“是啊，在匹诺康尼，恐怕咱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所以也只能把目光看向阿斯德纳之外了。”米哈伊尔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点子，“我们要举办一场盛会，理由就用【钟表匠的遗产】吧。然后……向全银河发出邀请，把人们聚集到这儿来。”」

    「“你这是打算和家族破罐子破摔？”」

    「“这不是还有你么？我的朋友？哈哈，这事是很困难，但咱们这一路走来，又有哪件事不难？哦对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记得……”」

    「“一定要把邀请函寄到星穹列车手中。”」

    ——

    迷宫饭。

    “还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啊……兜兜转转，将邀请函送到了列车组手里。加拉赫也算是光荣完成任务了。”玛露希尔小口小口品尝着史莱姆味增汤，语气有些唏嘘，“只可惜……冥火大公没来成，不然我还挺好奇他对上家族会是一副什么画面。”

    “能有什么画面？根本就没有画面！冥火大公再厉害，遇到梦主也不好使。”齐尔查克淡淡道，“梦主连黄泉都能踢——而且梦主还能召唤【无限夫长】，冥火大公再厉害，能有无限夫长厉害？”

    虽然齐尔查克也没见过无限夫长出手，但能被家族如此倚仗，那肯定还是有相当实力的。

    而且聚集到匹诺康尼的势力实在太多了，连【纯美】都在其中，大公打不打得过银枝和波提欧都是一个未知数吧？

    “话是这么说啦，但人家毕竟是真的对不同势力做了区分准备的，你不好奇他到底准备了个啥吗？”

    “那倒是有点好奇……”

    齐尔查克也不否认，毕竟当时大公的铺垫真的挺足的。

    好歹也是银河里臭名昭著、但却颇具影响力的势力。说不定人家的子嗣真的对【同谐】能造成一点特攻呢？如果是在谐乐大典开幕式时发难的话，就算被强制提出匹诺康尼，他们也会在白日梦酒店大搞破坏吧？说不定能影响一下星期日？

    ——

    「……」

    「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钟表小子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他：“米沙！你要去哪里？”」

    「“嗯，钟表小子，带我去流梦礁吧……”老人笑着仰起头，看着匹诺康尼深邃的夜空，“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我们相遇的那天。我想把那个梦记录下来。”」

    「钟表小子很疑惑：“记录下来…是要做什么？”」

    「“为了让我不要忘记一些事。钟表小子，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么？”」

    「“当然记得！你跟我说过，小时候你住在钟表房里，那些挂钟、怀表陪着你长大，是你最好的朋友！”」

 第472章 2.2主·匹诺康尼（153）

    「老人和蔼地笑起来：“哈哈哈，是啊，但我没告诉你，这故事背后…还有一场美妙的误会。”」

    「“那时我还小。在我的记忆里，有一块特别的怀表。它总是陪伴在爷爷身边，跟着他出海远航，在每一个冒险故事里为他指明方向。”」

    「“我也好想拥有这么一块怀表啊，然后，我的梦里就出现了你。”」

    「“是啊！”提到米沙小时候的事，钟表小子就兴奋不已，“在每一个夜晚，我们都会登上罗盘号，一起扬帆远航！”」

    「“可是你知道吗？直到爷爷把它交给我的那天，我才恍然大悟，那其实不是什么怀表……而是一块【罗盘】。”」

    「“所以你的名字，应该是【罗盘小子】……而【钟表匠】…就是【无名客】啊。”」

    ——

    DC宇宙。

    露易丝浑身一颤，在看到米哈伊尔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浪漫了……

    开拓的浪漫跃然纸上，小时候的“罗盘号”与“罗盘小子”照应在一起……她难以形容这种通畅的感觉，只是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不是星神伟力带给她的震撼，而是人……属于一个老人的终极浪漫。

    原本吵闹的办公室也都安静下来，好像同事们也都生怕因为自己说话而打扰了天幕里的这位老人似的。

    “露易丝，露易丝……”

    一片安静中，克拉克将头凑了过来，悄悄压低了声音：“最近天幕里关于匹诺康尼的情报都非常重要，如今又爆出了米哈伊尔的真实身份，关于【钟表匠】的专栏要重写了，我今晚要加个班，恐怕不能先送你回去了。”

    “没事，我可以和你一起。”露易丝好奇道，“你原先猜的钟表匠是谁？”

    “我没有猜是谁，我猜钟表匠早就死了。但没想到——米沙的身份揭晓推翻了我们先前的很多猜测，谁知道他就是米哈伊尔？不仅如此，还把米哈伊尔的人生经历给曝光了出来。”

    说着，克拉克感慨着叹了一声：“老实说，这波翻转可真够震撼的，我已经能想象明天新闻上的头条是谁了。”

    ——

    「钟表小子仰头看着米沙：“我们到流梦礁了。然后，要去哪里？”」

    「“钟表小子，我应该…不会再去哪里了。”米沙笑着走上面前的台阶，缓缓来到属于他的位置上，打算在月光下小憩，“我已经走得够远了。是时候，稍微休息下了……”」

    「“哦，那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出发？”」

    「“不。”米沙轻轻笑起来，“我应该会留在这里。然后…就结束了。”」

    「“结束？米沙，这是什么意思？”钟表小子有些慌了，它不太明白，“你明明说过，【开拓】之旅永远也不会结束。”」

    「“是啊，我是这么说过……所以现在，该你决定自己的下一站了。”」

    「“我的下一站？那应该是哪里？我从来都是跟着你的……”钟表小子关切地望着他，“米沙？你怎么了，今天的你好奇怪！如果不开心，我们可以像平时那样——施展钟表把戏！”」

    「“不用了，我没有不开心。”米沙平静地摇摇头，“至于钟表把戏…是啊，在这片梦里它仿佛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么你知道，钟表把戏究竟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不知道。”」

    「“每个人都会有迷路的时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去往哪个方向。它存在于这片梦境中，也存在于梦境之外的任何地方。”米沙抬起头，望着那浩瀚的夜空，“但无需害怕，正如人们会感到迷茫，在某个瞬间，他们也会下定决心，做出一个大胆但又了不起的决定……”」

    「“无论那是镇静的、欢欣的、愤怒的、还是悲伤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道小小的推力，然后就能迈开步伐，走向属于自己的前方。”」

    「他低下头看着钟表小子：“我把这小小的力量留给你，并期待你将它带给更多的人……”」

    「“这就是钟表把戏，名为【开拓】的意志。”」

    「米沙缓缓走到座椅前：“钟表的指针周而复始，就像人的困惑、烦恼、软弱……摇摆不停。但最终，人们依旧要前进。就像你的指针，永远落在前方。”」

    「米沙将帽子紧紧抱在怀里，安详地闭上眼睛。而当画面一转，椅子上老者怀抱的梦泡开始重新亮起光芒，星缓缓站起身，将那顶象征【开拓】的帽子毅然戴在自己头上。」

    「“我的旅途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就是你的路了。”」

    ——

    葬送的芙莉莲。

    “晚安，米哈伊尔。”

    芙莉莲轻声说道，声音像是夜风拂过琴弦。

    虽然千年的岁月让她早已见惯了离别，但精灵长长的睫毛还是不免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对于米哈伊尔来说无疑是很棒的结局，他安详地离开，后来人继承他的意志，直面难敌。但休塔尔克搞不懂，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米哈伊尔明明已经走得足够远了，但他仍希望他能继续开拓，继续前进，他舍不得这样传奇划上休止符，也不忍属于米哈伊尔的故事抵达尾声。

    ……就像在和一个陪伴至今的老朋友告别一样。

    一旁的菲伦同样耷拉着眉毛，只是她紧紧咬着嘴唇，闷着一句话也不说。赞因见状也是上去拍了拍两个年轻人的肩膀，平静地安慰道：“他已经做到自己该做的一切了，对于一个完成使命的开拓者前辈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终于能安心和拉扎莉娜和铁尔南一起相聚了……恐怕他们已经等待米哈伊尔很久了吧？”

    ——

    「回到现场，钟表小子一个闪身出现在星身后，跟随众人向着星期日逼近。」

    「“所谓开拓，就是沿着前人未尽的道路，走出更遥远的距离……”」

    「星的手指搭在帽檐上，轻轻一转，琥珀色的眼眸在阴影中熠熠生辉——」

    「“米哈伊尔梦中的匹诺康尼，绝不属于【秩序】。”」

 第473章 2.2主·匹诺康尼（154）

    「在星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某种存在从更高维度垂落视线——那不是自上而下的俯瞰，而是从所有方向同时涌来的注视。」

    「【同谐】的希佩睁开了眼睛。」

    「祂的身躯仿佛由无数的世界拼凑而成，每个世界都在哼唱不同的曲调，却奇妙地融成完美的和声。当这目光落在星的身上时，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纳入某个宏大交响乐的共鸣箱，每个细胞都在回应着完美的和声。」

    「星期日愣住了。」

    ——

    OVERLORD。

    同样愣住的还有安兹。

    以及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内的所有守护者。

    “安兹大人……刚刚那一瞬间是什么？歌声？”

    雅儿贝德脸上顿时浮现出惶恐至极的表情，在星神视线投下的瞬间，包含在安兹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短促的、几乎只存在一瞬间的歌声，那不是轻柔的人声咏唱，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同谐共鸣。

    在那歌声降临的瞬间，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待意识重新占领高地，雅儿贝德才赫然发觉自己方才失神了。

    身为安兹大人的奴仆，这自然是不可饶恕的事，雅儿贝德当即跪倒在地，恳请无上至尊的惩罚。

    一同跪倒在地的还有其他守护者。

    “不，雅儿贝德，我并不打算责罚你们。”

    安兹缓缓抬起手，在与希佩目光交错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圣”将他的身心牢牢占据——虽然这种强烈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但他可以很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灵魂与身体的连接被切断了。

    灵魂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与【同谐】共鸣，但肉体却还停留在原处，处于一种类似于“僵直”的状态。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现有的单一精神防御系魔法无法抗衡星神的伟力，但出于试一试的心态，安兹还是让迪米乌哥斯与亚乌菈在大坟墓周围施加了多层结界，既有物理上的防御，也有精神上的抵御，然而结果——

    完完全全的大失败。

    这还是只是星神瞥视的一缕目光而已，如果真的降下无上伟力，安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抵御的办法。

    （真头疼啊……）

    （话说，谐乐大典能取消吗？万一知更鸟把那个齐响诗班召唤出来，或者星期日得到【秩序】的力量变成令使什么的，大坟墓的结果只会比今天更糟啊……）

    一想到这，安兹只感觉自己那不存在的胃更疼了。

    ——

    刃牙。

    希佩的目光投下来的瞬间，范马勇次郎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红酒溅落满地。

    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无数奇妙的声音在合唱，居然让他产生了短暂的恍惚。作为地表最强生物的他缓缓抬起头，花岗岩般的颈部肌肉如伞般收紧——那并非战斗前的姿态，而是某种近乎本能的震颤。

    “这就是【同谐】……”

    勇次郎饶有兴致地咧嘴笑着，比起【毁灭】纳努克的注视，这位希佩的目光可以称得上十分“温柔”了。

    正在他回味之际，酒店的门把手缓缓打开，一位浑身震颤的白发老人和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居然又是他……勇次郎颇为不爽地瞪向老头：“糖纳德，你这家伙又出现了啊。”

    “打、打扰你了！给你添麻烦了！”糖纳德膝盖都要软了，满头大汗，下意识地抱紧了手里的经书，“我是来宣、宣……”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白光已经到了码斯克的面门，拳风直吹得他脸上的皮肤如麦浪般掀起阵阵涟漪，待他回过神来，勇次郎的一拳已经端端正正停在码斯克的面门前。

    “这家伙是谁？”勇次郎的目光缓缓左移，挪到码斯克那张汗如雨下的脸上，“我可没听说会有两个人来。”

    “我、我……”码斯克整个人明显已经站立不稳了，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这才勉力让自己不至于跪下，“我是来提供帮助的。”

    “帮助？”

    “啊，是、是的！想必您也感受到星神的伟力了吧？我可…可以举所有的财力，为你提供帮助，去接近——”

    码斯克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对方似乎压根没想听他讲话。

    “你们两个家伙，再敢这么任性想来就来……”

    勇次郎的鬼眼骤然收缩成两道猩红细线，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如同活物般蠕动，在皮肤下交织成狰狞的图案。下一秒，他的咆哮瞬间炸裂，将整栋酒店的玻璃震碎：

    “我就把你们两个全都雷普了！！！”

    ——

    「星期日只感到不可思议：“那位星神竟会在这种时候向匹诺康尼投来瞥视…是【开拓】的传承产生共鸣了么？还是说，各位的默契连星神也能打动？”」

    「姬子淡淡道：“在我看来，倒是还有一种可能——或许祂也想知道匹诺康尼的未来会掌握在谁的手中，才会代已死的星神（阿基维利和太一）前来见证。”」

    「“既然如此，我谨代表匹诺康尼的梦主，和橡木家系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位同胞向各位正式发出邀请——我们诚邀各位莅临匹诺康尼大剧院，参加即将开幕的谐乐大典。当然，各位要登上的不是观众席，而是舞台中央。”」

    「星期日缓缓从几人身旁经过：“事关星核、匹诺康尼、乃至整个银河的未来。公平起见，就让我们在那里一见真章。既然各位笃信阿基维利的道路，就向我展现祂的勇气和觉悟吧。”」

    「待星期日离开后，三月七好奇道：“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去谐乐大典上一较高下吗？”」

    「流萤点点头：“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好怪啊！我还一直防着大反派什么时候会搞事呢，结果他到最后还在说什么公平起见…该不会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姬子：“在我看来，星期日对自己的理想深信不疑，也是真心实意向我们证明【秩序】的正确。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强烈的信念和支配欲，倘若不能堂堂正正地胜出，想必他也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第474章 2.2主·匹诺康尼（155）

    刺客伍六七。

    “正面对决……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仅凭一颗星核，青凤还不觉得星期日能够对抗列车组。何况是手持联盟玉兆、能召唤仙舟大军的他们。青凤唯一能想的，就是梦主——这个在匹诺康尼谋划了无数年的始作俑者，他应该还藏有一些底牌。

    “难道是【无限夫长】？但列车组已经被【同谐】的希佩注视过了，作为受到过星神目光的人，也会被无限夫长追杀吗？”

    虽然很想知道，但青凤还是先暂时收回了这方面的好奇心，当下他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两个：第一是能单独面见首领的机会；第二则是继续参悟那个名叫镜流的女人留下的剑法。

    青凤这些天一直想复刻出镜流的剑技——但可惜进展始终达不到他预期，他不确定首领是否也在学习，以他对首领的了解，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自己变强的机会。

    而且，方才在希佩目光的注视下，青凤明显感觉自己的意识短暂地恍惚了，并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和音——如果【同谐】的伟力能对自己生效，那除去首领之外的其他暗影刺客也会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能将这点利用到刺杀这个环节上吗？

    青凤陷入了沉思。

    ——

    「“也正因如此，在接下来的对决中——他必然会全力以赴。”」

    「“感觉他好光明磊落……”星挠了挠头。」

    「“你、你怎么怂了？”三月七两手一叉腰，“咱们连毁灭的绝灭大君都收拾过了，区区【秩序】肯定不在话下！”」

    「姬子确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对星核坐视不理，不过流萤却对此表示担心，星期日他们背后是盛会之星孕育了数百年的庞大意识，无数人们在梦中催生的情绪，成了秩序美梦的摇篮。」

    「“利用一整个世界的意志，推动一位星神的诞生…这场对决绝不是单纯力量上的交锋。为了匹诺康尼的未来，不能只有你们在舞台上战斗。”」

    「三月七听出了流萤话里的不对劲：“你们？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姬子站出来解释道：“我想，流萤小姐的意思是，她要赶赴另一片战场了。”」

    「“嗯。”流萤点点头，“…出发前，命运的奴隶告诉我，此行会让我得到难以忘怀的收获。他给出的剧本只有寥寥数行，却让人难以忽视。因为其中一行写着…我会在梦想之地经历三次死亡。”」

    「三月七惊讶地捂住嘴：“三、三次死亡？！这一定是打引号的吧……”」

    「“第一次是如同死亡般的痛苦，我的身体被沉眠的利刃贯穿，才有了后来所有的故事。剧本必定会应验，但形式…只在翻开那一页时才会显露。”」

    「“但是现在，我已经理解了第二次死亡的含义，并要将它付诸行动。如果一切顺利，这会为你们提供至关重要的线索。”」

    「“只有赢得这场胜利，匹诺康尼才有未来可言。也唯有如此，那尚未到来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死亡…才不会以最糟糕的样子呈现。”」

    「“最糟糕的样子，那不就是……”」

    「姬子点点头：“真正的死亡……匹诺康尼所有人都会在秩序的美梦中永远沉沦。”」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原来如此，艾利欧给的‘剧本’在实施的过程中还是存在一定变量的啊。”

    罗兹瓦尔宅邸的暖炉噼啪作响，菜月昴抬头仰望着天幕中众人的表情，对流萤“三次死亡”的论述感到十分好奇。

    “换而言之，只要第二次死亡处理得当的话，第三次死亡哪怕发生也无关紧要。倘若第二次死亡处理不好，那第三次就会迎来最糟糕的结局。”

    贝蒂窝在单人沙发里，轻轻合拢手里的魔法书，“还真是剧本啊……结果如何呈现全看演员的演绎。”

    虽然她很好奇流萤口中的“第二次死亡”到底指代什么，但眼下最令她在意的还并非流萤，而是星期日和丹恒他们。

    黄泉明确说了希望列车跃迁出这片星系，考虑她足以与令使媲美的实力，这女人一定是预知到了什么重大的危险……一个让她也感到棘手的危险。

    结合星期日，贝蒂理所当然地联想到了他和梦主的计划。

    “能不能让黄泉从现实的维度一刀斩杀星期日呢？”

    贝蒂的想法很简单，虽然星期日在梦里很厉害，又是秩序又是同谐的，但在现实的维度他也不过是白日梦酒店的一具普通肉身而已。倘若能从外部完成刺杀，那这个棘手的鸡翅膀男孩就算被彻底解决了。

    黄泉小姐一刀能把匹诺康尼的天都分成两半，想必将星期日分成两半也不是什么难事。

    ——

    「流萤就此与众人暂时分别。」

    「她独自站在热砂分会场内，垂首凝视掌心——那里正浮现出一枚棱镜般的变身器，核心闪烁着萤火般的光芒。当她指尖收拢的刹那，变身器展开数道光翼，一股灼热的火焰已将她包裹。」

    「“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出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

    「少女的脸颊正龟裂出熔金般的裂痕，但她的目光始终未变，直到她全身都覆盖着强袭装甲，胸口喷薄出滚烫的烈焰，化作一道赤红的轨迹消失在天际。」

    「“飞萤扑火，向死而生。愿我们在清醒的现实再会。”」

    「另一边，星她们也顺着喷涌的苏乐达向着匹诺康尼的上空飞去，直抵达那最终的目的地——匹诺康尼大剧院。」

    「……」

    「夜色中，刃驾驶的跑车在公路上疾驰，他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淡淡道：“梦想之地，匹诺康尼。祝你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或者，解脱。”」

    「“……”流萤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是那三次【死亡】吗？”」

    「“是银狼告诉我的。我只是遗憾它们不在我的剧本里。”」

    「“我想要活下去，但我不害怕死亡。死亡的反面是永生，那从来…不是我的所求。人终有一死，我也一样。死亡就像剧本，是无法违抗的命运。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要为自己选择埋骨之地。”」

 第475章 2.2主·匹诺康尼（156）

    「“你的生存，是为了灭亡？”」

    「“你不也一样吗？刃，你渴望的终结…从来不是由他人定义的。如果现在死去，我就只是一件兵器。但我想…我应该要以一个人的身份死去。”」

    「“尽管它的定义离我们还很遥远，可普通人终其一生寻找的，不也是这么一个答案吗？一个能在墓志铭里留下的…短短的名字。”」

    「“属于我的那一块，它曾经刻着【格拉默铁骑】，如今刻着【星核猎手】，而总有一天……它会写下【流萤】的名字，和她在生命的尽头绽放的华彩。”」

    「……」

    「与此同时，流梦礁的某处……」

    「“没想到啊，老头，你那没头没尾的计划真成了。难道你们无名客全部都是些只会意气用事的傻瓜吗？”」

    「加拉赫抬头望着天际：“我能嗅到，虚假的美梦就要结束了。那群无名客虽然年轻，但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件事…就像你们当年那样。”」

    「“可惜啊，没能让你亲眼见证这一幕。恐怕我也没这个福分了…【虚构】的事物被看穿，也就相当于不存在了。”」

    「“哼，不谈那群无名客，那头上长翅膀的小子也跟你一模一样，死心眼儿，不见棺材不落泪…天意弄人啊，要不是这该死的命途，咱几个没准真能聊到一块去。”」

    「“不过，咱最后到底是狠狠出了口恶气。这下舒服了。还记得那帮混蛋当年是怎么咒咱们的吗？嗯？他们说；‘下地狱去吧，该死的叛徒’……”」

    「“米哈伊尔啊，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如果心向自由就活该要下地狱……那我很快就要下去找你了，老东西。”」

    「“……让我们在地狱里再次共进晚餐吧。”」

    「“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件事……用这杯【聚散有时】向你致意…星……”」

    「“敬不完美的…明天。”」

    ——

    咒术回战。

    “突然发现还挺舍不得加拉赫先生的……”

    虎杖遗憾地叹了口气，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到有关【神秘】星神的势力，还想靠着加拉赫先生多了解一些关于【虚构史学家】的事呢。

    “他已经活得够够的了，还捅了星期日一刀，星期日现在可不是谁都能伤得了的。”冥冥抿唇一笑，撩起脸上的发辫，“虽然不知道星期日打算做什么，但恐怕只要他融合【秩序】的力量，匹诺康尼的局势就会发生重大逆转。”

    “融合秩序？感觉很抽象啊……星期日特意将时间选定到谐乐大典期间，也是为了召唤出齐响诗班吧？但那东西不是只有知更鸟才能召唤吗？”

    “嗯。”日下部笃也长长吐出一口烟，“所以我很好奇星期日到底能不能说服他妹妹召唤齐响诗班，如果不能的话，那谐乐大典不过是一场普通庆典罢了，就算他是秩序的命途行者，又能做什么？”

    而且，对于齐响诗班，至少日下部笃也没法从名字上直观看到这东西能有什么战斗力，难不成诗班有什么隐藏能力？能够创造出类似于咒术师结界一样的领域？

    ——

    「幽暗的洞穴里，篝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嶙峋的石壁上，黄泉蹲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嘴里正咬着一颗饱满的浆果。」

    「浆果含有某种辛辣的刺激，但黄泉却始终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咬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

    「“你…没有味觉了么？”老者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炸开，照亮他皱纹间深邃的阴影。」

    「“有些味道还是能尝见的…比如微微的【甜】。”黄泉眯起眼睛，“来到这里以前，我的上一站叫做俄尔刻龙。那里的天上会下紫红色的雪，含在嘴里…有树莓的味道。那味道算不上甜美，却令人记忆犹新。每当我回首时，总会发现串联起来时路的……不是刻骨铭心的起承转合，而是这么一个个难忘的瞬间。”」

    「“别在意。逐渐丧失自我的过程…是每个自灭者都要面对的现实。至少，我还没有完全失去感官和记忆。”」

    「“那就祝贺你又为旅途添上新的注脚吧。”老人好奇道，“话说回来，你一个人？”」

    「“不，我在俄尔刻龙还有个同伴。她个头小小的，是个无名客，想把自己发射到【IX】里去…她总说自己要走一条【比阿基维利】更深、更远的路。”」

    「“个子不大，野心不小…那结果呢？”」

    「“她…变成了一潭死水。”」

    ——

    崩坏三。

    “芽衣的同伴……不会是琪亚娜的同位体吧？”布洛妮娅突然说道。

    “布洛妮娅你、你别乱说！哪有我还没出现就已经死掉的道理啊？”琪亚娜鼓起脸颊，两根双马尾一晃一晃地，“而且！个头小小的……怎么看都和我对不上吧？倒是和大姨妈的身材比较像。”

    “嗯，其实如今看来，我的同位体虽然很厉害，但处境却并不好。”芽衣眉睫微敛，轻轻摇头，“她是虚无命途的自灭者，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她的结局大概也是和蝗灾中的那位军官一样，走向湮灭。”

    芽衣并不觉得黄泉害怕死亡，只是当在虚无的命途走得够远时，一旦自我丧失，失去感官和记忆，还会源源不断侵染其他命途，那不就相当于一头危害寰宇的恶兽？

    ……她不希望自己的同位体走到那种结局。

    “别急，芽衣——”

    琪亚娜顺势闪到少女的身后，眨着湛蓝的眼睛，“我的同位体这不是还没出现吗？说不定已经在赶来拯救芽衣的路上了哦？芽衣只需要乖乖等待就好了。”

    “琪亚娜，那你会不会来得有点慢？”布洛妮娅轻轻一笑，指向天幕中的画面，“眼下芽衣小姐就很需要你的帮助哦？”

    ——

    「“呵…节哀。”」

    「“哀伤么？我不这么认为。那女孩是笑着离开的，她从未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也一定希望我能笑着和她道别…我的确是这么做的。”」

    「“这就是你在为她感到悲伤的证明。”老者说。」

 第476章 2.2主·匹诺康尼（157）

    「“或许是害怕呢？”」

    「“害怕？我很难从你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你怕什么？”」

    「“我怕会忘记和她一起走过的三十天，就像我生命中的每个三十一天。它们中的大部分已经同雨水一起逝去，消失在看不见的彼岸。我怕这些鲜红的记忆也离开我。我能看到的颜色已经不多了，除了这一点淡淡的、温暖的【红】，我几乎一无所有。”」

    「“真的难以想象……”老者只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看惯了鲜血、破灭和混乱的游侠，居然能从红色里看出温暖。”」

    「“因为这样的温暖，我也拥有过许多。很久以前，我和他人约定过，要把它带给更多的人，在余生的每一刻都去追寻…【对所有人都更好的结局】。”」

    「“只要这一抹【红色】尚在，我就还有机会履行约定。它可以是燃烧的火，是盛放的花，是这岩洞里的一丛浆果…它就是生命本身，转瞬即逝、却足够夺目。”」

    「“最后，它会引领我跨越【存在的地平线】，在彼岸的尽头…斩断【虚无】。”」

    「老者闻言轻轻笑起来：“身受沉眠无相者的祝福，却想着要如何杀死祂？这可真是……彻头彻尾的【虚无】啊。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在这阴雨绵绵的死水边待久了，只有望着这团鲜红的火时，我才发觉自己原来还活着。”」

    「黄泉轻轻叹了口气：“雨啊…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也许…等亡者的怨念悉数平息，天就放晴了吧。”」

    ——

    漫威宇宙。

    “斩断虚无？”

    托尼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黄泉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凑一块就让他开始陌生了。“斩断虚无”是什么意思？【虚无】的IX是能被杀死的吗？

    以如今他对星神的了解，星神的实力的强弱高低与其“命途”有很大关联。而放眼所有命途，唯有虚无可以肆意侵染其他命途——比如【同谐】，这在当下他所知的所有命途里是独一类的。

    如果只进行简单类比的话……那虚无的IX也理应是宇宙里最强的星神之一。更关键的是，当下天幕里并没有情报能指明IX存在一个有型的实体，祂和【繁育】、【毁灭】、【巡猎】这些星神都不同，甚至很难说这位星神拥有生命。

    而一个命途行者想要斩断虚无……哪怕她强如令使，也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恐怕唯一能杀死虚无的办法，只有出现一个由更宽阔的命途所诞生的星神，像当初同谐吞并秩序一样，将虚无吞没。”说着，班纳博士耸了耸肩膀，“但老实说……这种可能性太渺茫了。如果真的存在某个星神能吞并虚无，那祂一定也有能力吞并其他星神。”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是的，不过目前来看，IX本身同纳努克、药师祂们不一样，祂没有在宇宙里掀起巨大的灾难，也不像【繁育】那样不受控制。真要对IX下手，也得把前面的这些星神杀死再说。”

    ——

    「距谐乐大典开幕4系统时 星穹列车。」

    「“丹恒先生，你听说过比亚里-斯卡曼德洛斯星么？那是【同谐】影响下的地上天国之一，大小达耳达努星系居民趋之若鹜的人间天堂。”」

    「黑天鹅不紧不慢地说：“半个琥珀纪前，家族在那里举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庆典，而宴会过后…星球上的每个人都成了【家族】的一员。”」

    「丹恒眉头紧皱：“你认为同样的事会发生在匹诺康尼？”」

    「“不然要如何解释呢？家族特意借钟表匠的邀请让一众命途行者滞留其中，却唯独放逐了【虚无】的令使……”」

    「黄泉：“受【虚无】影响，我很难受其他命途力量的影响，反倒能无意识地侵染它们……这或许就是他们不想看到的【变量】。”」

    「“恕我难以苟同。那颗星球既没有加入信用体系，也没有连通银轨，是同谐庇护下的偏远文明…但匹诺康尼不一样。这么做意味着向全银河近半数的派系宣战，家族没有理由这么做。”」

    「黄泉眯起眼睛：“前提是…他们真的心向【同谐】。”」

    ——

    假面骑士BUilid。

    “哦哦，厉害啊黄泉小姐！她居然连这都知道！”

    咖啡馆的地下实验室内，万丈龙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他一脸兴奋地指着天幕，眼睛瞪得溜圆：“不过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列车跃迁出去呢？不能一起组队去打败那个鸡翅膀星人吗？”

    “黄泉小姐当然有她的考量。”美空将一杯咖啡端到战兔的桌前，“眼下，贸然出击才容易中那个星期日的圈套吧？万一那个梦主见到黄泉小姐应激了……召唤出无限夫长，那战斗就胜负难料了。”

    “…也是。”龙我又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好想和星她们一起战斗啊，战兔，我们也可以像流萤小姐一样变身，如果加入战斗的话应该也算不错的战力吧？”

    “……你能爆星吗？”战兔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呃……”

    龙我瞬间想结束这个话题了。

    “龙我，你或许能派上用场，但不多，哪怕我们能变身，在那些更高维度的力量面前，我们能提供的支援也相当有限。”

    “喂！战兔，你不要光说这种丧气话啊？你不是IQ最高的天才物理学家吗？你想想办法啊！”

    战兔终于抬起头，朝着龙我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天幕里的那些东西是能用物理学能解释的吗？令使？星神？命途？嗯？那种东西要是物理学能解释，牛顿都要从棺材板里飞出来打人啦！”

    ——

    「“什么意思？”」

    「“被笼罩在匹诺康尼光芒下的命途并不纯粹，这里的同谐中混入了杂质。”」

    「黑天鹅：“还记得那场古老的蝗灾吗？那场浩劫最终在混乱和迷茫中演变为列神之战，共有两道命途在这场大战中失去了星神：【繁育】和【秩序】。巧合的是，这两道命途的转折都与某位星神有关……”」

    「黄泉点点头：“…【同谐】的希佩。据说祂参与了列神对虫皇的讨伐，又出于不明原因吞纳了【秩序】太一。”」

 第477章 2.2主·匹诺康尼（158）

    「波提欧有些不大相信：“他小宝贝的，好家伙…你们是想说可能是两道无主的命途在暗中捣鬼？”」

    「丹恒提出自己的看法：“可匹诺康尼并未出现【繁育】的子嗣。我可否理解为天外合唱班的残党潜伏于家族中，并且想要复活一位陨落的星神？”」

    「黄泉摇摇头：“尚不能断定，但至少能确定他们准备利用谐乐大典做些什么。”」

    「波提欧皱了皱眉：“我了个呜呜伯，这么复杂啊。那你要求我们离开阿斯德纳的意思是？不会是没辙了吧？”」

    「“谐乐大典开幕在即，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需要求证。跃迁是最有效的手段。”」

    「“不，正因为时间紧迫…”丹恒打断她，“我会动用其他手段。”」

    「波提欧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表情瞬间僵硬，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要用【结盟玉兆】吧！”」

    「丹恒不置可否：“正是。有罗浮云骑支援…应当够了。”」

    「波提欧赶紧在一旁提醒：“那东西一辈子只能用一次，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我的伙伴们…也是一辈子只能拥有一次的。”」

    ——

    死神。

    “哦哦哦！”

    傍晚的诊所里，黑崎一勇攥着拳头，一脸憧憬地看着天幕里的丹恒，眼睛里亮晶晶的，“一辈子只能拥有一次的……爸爸！我、我也想拥有这种伙伴！”

    “可以啊，不过你得自己经历冒险才能遇到。”刚刚洗完澡的黑崎一护坐在沙发上，还在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想要得到丹恒这样的同伴，可能得经历无数的生死磨难哦？”

    “那爸爸你以前拥有过这种伙伴吗？”

    “当然。”一护骄傲地挺起胸脯。

    无论是当初面对蓝染，还是友哈巴赫，他的伙伴都义无反顾地和他站在一起。十年前的那段岁月，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让他不禁热血澎湃。

    “不过我的冒险已经结束了，之后就是你的故事了，一勇。”黑崎一护笑着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电视里正播放着茶渡泰虎通往WBO世界B级锦标赛的实况转播，织姬听到主持人的声音，立马端着几杯喝的赶了过来。他们原本约好石田雨龙一起看比赛，但他似乎因为晚上的一场手术而耽误了。

    虽然他的同伴现在已经在这十年间各奔东西，但一护知道，只要尸魂界和现世再次爆发危险，他们就一定能再次集合到一起。

    ——

    「距谐乐大典开幕3系统时 匹诺康尼大剧院。」

    「“在这里的只有你么，孩子？”梦主淡淡道，“那无名客确有一手，我等的秘密已在家系间不胫而走，公司的星舰也在向阿斯德纳集结……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试问，那位调和众音的神选者（知更鸟）在哪里？”」

    「星期日笑着转过身：“这是什么话，先生？我不是正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么？”」

    「梦主的语气里并无多少波澜：“你知道，在我们的计划中，她才是谐乐大典的主角。”」

    「星期日语气一沉：“可计划有变。身为她的兄长，我知道为【秩序】献唱不是她的本愿。这里有我足矣。”」

    「梦主轻轻笑起来：“你从小就智慧过人，想必一定明白，自己此刻的作为要付出何种代价。”」

    「“如果您认为这是一场背叛……”星期日缓缓闭上眼睛，“天无二日。如有必要，我会出手将太阳击落。”」

    ——

    一拳超人。

    “这、这是什么情况？星期日他……是打算将梦主杀死吗？”

    居合庵愣住了，他没想到整个事件居然又发生了转折，原本看上去牢不可破的秩序联盟里，梦主和星期日竟然出现了裂痕。

    “不，他暂时还不打算动手，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梦主不能将知更鸟牵扯进来。”

    此刻，原子武士也必须承认他开始看不透这个男人了。原本他以为兄妹俩的关系牢不可破，但直到星期日将同谐的枷锁套在知更鸟身上时，他又认为星期日是个为了大义可以牺牲妹妹的人。现在，他居然又可以为了妹妹而杀死梦主……

    关键是他没有说谎，也不是在虚张声势。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原子武士一眼就能判断出来，他是真的能够击杀梦主，也完全做得出来。

    真够狠啊……这小子。

    不如说，即便在此时此刻，他对妹妹的关切也胜过一切，只要有人威胁到知更鸟，他可以将任何人踏平。

    “看来能召唤齐响诗班的人不止知更鸟一人，星期日也能召唤，而且召唤齐响诗班是他们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师父，难道他们是打算用齐响诗班和星核达成某种融合？”武士钻头在一旁好奇地询问道。

    原子武士目光凛然，缓缓摇了摇头：“我也很好奇他们会怎么做，不过我觉得两者应该关系不大，星核要用来维系匹诺康尼的美梦，应该无法将其剥离出来。”

    “而且目前来看，另外几大家系并没有和星期日、梦主站在一起，如果他这么做了，那橡木家系在匹诺康尼就算彻底完蛋了。”

    ——

    「“你相信报应吗？”梦主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报应真的存在，那么众生皆有报应——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星期日顿了顿，“而我的报应与你无关，歌斐木先生。”」

    「“哈哈哈哈……”梦主爽朗地笑起来，“无妨。既然你愿意代她牺牲，那我就成全你吧。”」

    「星期日平静地注视了它好一会儿，开口提问：“让步比我预想中来得更快。为什么？”」

    「“你们生来便是【秩序】的双子，命中注定会有一人踏上这条道路，抵达应至的结局。”」

    「“这也在您的设计之中么？”」

    「“当然。”梦主不慌不忙地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开幕的时刻近了。去吧，孩子。窃夺【同谐】的权柄，揭晓你的报应。”」

    「“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第478章 2.2主·匹诺康尼（159）

    「“为什么您会选择让【秩序】降临在匹诺康尼？一个走投无路的世界理应会是更好的选择，可您还是选择了这么一座人们心中怀有自由的梦想之城。为什么？”」

    「“为了公平，孩子。”梦主顿了顿，“失去心中的公义，我们便会重蹈【同谐】的覆辙。”」

    「“所以，利用【星核】操纵梦境的人果真不是您，而是——”」

    「梦主却已经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我们言尽于此。动手吧，橡木家系的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道灵魂已经梦见这一刻太多次了……”」

    ——

    圣斗士星矢之冥王神话。

    “还有高手？！”

    教皇殿内，天幕上的光影与夕阳的余晖交织，在古老的大理石地面投下诡谲的暗影。

    “难道是其他家系的人？可梦主的地位不是凌驾于这些家主之上吗？”马尼戈特最先打破沉默，颇为不解地望向王座上的萨莎，“……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安静。”雅典娜萨沙的权杖轻点地面，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转向闭目沉思的白羊座史昂：“你怎么看？”

    史昂缓缓睁开眼睛：“他们刚才所说的是意图夺取【同谐】的权柄，虽然不知道要如何做到，但恐怕已与星核无关。操纵星核的人，我认为更大可能出自……”

    “【家族】的本家。”

    童虎突然开口，顺势接过史昂的话：“家族整体是信仰【同谐】的，哪怕是在匹诺康尼，有梦主这个权势最大的人物相助，星期日他们也只是少数的异类。何况匹诺康尼的【家族】也只是分家，势力应该远远比不上本家。”

    “没有可能是其他家系的家主吗？”哈斯加特问道。

    “你看目前梦主降临所依凭的这只隐夜鸫，这应该是星期日，不——橡木家系负责监视、掌控匹诺康尼的一种独有方式，当初在黄泉与梦主交锋时，星期日便是靠着隐夜鸫从远处窥伺，了解情报。”

    史昂仰头望着殿内的那十二扇彩绘玻璃，看着那五颜六色的波光：“任何家系应该都在星期日的监控之下，在星核和秩序这两件事上，他有任何发现应该都会告知梦主的。”

    ——

    「星期日转过身，忽然身后传来“扑”地一声轻响。」

    「他扭过头，只见梦主降临的那只隐夜鸫已经死亡，钴蓝色的羽毛散开，眼睛化作毫无生机的惨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仰起头，他听到更多的坠落声便在剧院内接连响起。」

    「第二只、第三只、第十只……成百上千的隐夜鸫从剧院的高处坠落，扑腾摔在红毯上，短短片刻便密密麻麻堆积了无数鸟尸。」

    「“我将飞上高空，变作天上的太阳。”」

    「“万众在我的光芒中热烈生长，而一切罪恶将无所遁形。”」

    ——

    海贼王。

    “哈哈哈哈！”

    黑胡子蒂奇灌下一大口烈酒，酒液顺着胡子滴落在甲板上，“这些鸟儿死得可真壮观啊！”

    拉菲特优雅地转着手杖，帽檐下的眼睛眯成细线：“恐怕这每一只隐夜鸫都代表着橡木家系一位成员的灵魂，他们足足有十万多人，应该都将灵魂‘献祭’掉了吧？”

    “不，不对。咳咳咳……”毒Q一边捂着嘴剧烈咳嗽，一边抬手试图打断拉菲特，“用献祭这个词，并不…咳咳咳……准确…咳咳……【同谐】是万众灵魂的和音，恐怕他们已经将灵魂…咳咳…全部归于一处了吧？”

    “归于一处……”蒂奇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酒，“这是打算让星期日成令使啊。”

    成令使不害怕，蒂奇害怕的是星期日在夺取【同谐】的权柄后又会有什么奇怪的能力通过天幕散播过来，就像当初黄泉拔刀后的【无】一样……侵染整个世界。

    如果是像景元那样倒也没什么，怕就怕是黄泉、幻胧这种动不动就大范围波及的，轻描淡写就能影响所有人。

    虽然果实能力五花八门，但目前蒂奇也没有打听到有人能完全不受影响。

    唯一的情报显示，似乎当初也只有百兽海贼团的凯多在被幻胧陨灭星辰的一击后迅速恢复了过来，但即便是他，也无法抵抗黄泉拔刀后来自【无】的侵蚀。

    “星期日在谐乐大典期间会夺取权柄，到时候命途波及到圣地玛丽乔亚，那群海军会怎么办？他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提前预防措施？”蒂奇目光转向一旁的库赞。

    虽然库赞已经脱离了海军，可但凡有与海军相关的事宜，他总会下意识地看向他。

    “海军么？按照以往的习惯，眼下都在玛丽乔亚保护天龙人的安全吧？”库赞淡淡道，“……这种事还是比较容易猜到的。”

    ——

    「距谐乐大典开幕2系统时 同一地点。」

    「“这就是匹诺康尼大剧院的内部了。”」

    「列车组的众人来到一处光线昏暗的剧院内部，空气凝滞着灰尘与旧油墨的气味，这里填满了各式各样的海报，说话声在空旷的剧院里激起回声。」

    「“谐乐大典都要开始了，怎么还没开放入场啊？”三月七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不仅如此，这整座剧场也安静得出奇。不仅没有观众，连工作和演职人员都没看到……总之，先四处探探吧，各位，小心前进。”」

    「一路上，三月七只感觉这大剧院的氛围诡异到瘆人，不仅没有观众，场务也没有，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没有……除了一些摆放的人偶模特，这里什么也没有。」

    「“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我们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姬子摇摇头：“这梦境里应该也没有第二个大剧院了。”」

    「三月七来到一处空荡荡的走廊，又四处观望了一下：“那…就是星期日在晃点我们？说好了在舞台上一决胜负，怎么人都没了？”」

    「然而三月七话音未落，半空中便迅速传来星期日严正到一丝不苟的声音。」

    「“抱歉，让你久等了，三月七小姐。”」

    「三月七整个人被吓得一激灵，连忙环顾四周：“吓我一跳！你…你在哪儿说话呢？”」

    「“我就在幕布后方等待各位。在盛典开始前，遵循阿斯德纳的古老传统，我想邀请诸位一同观赏三出幕前剧。”」

 第479章 2.2主·匹诺康尼（160）

    「“历史是面镜子，它映照出宇宙最本真的面貌。我们也可借这个机会，更深入地了解匹诺康尼和星神的历史。”」

    「“而未来的轮廓——自然就在其中显现。”」

    ——

    鬼灭之刃。

    “是巡猎…！是巡猎杀来了……！”

    “难道是…我们祈求丰饶赐福的事被他们发现了？”鬼舞辻无惨猛地攥紧胸口的，指节深深陷入肌肉里，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地。

    “不对，他穿着鬼杀队的制服，哈…哈哈……不是仙舟，不是仙舟……”

    自从数百年前那个男人去世后，他再次感受到了来自骨髓深处的战栗——那不是来自天幕中众星神带来的压迫感，而是来自现实的恐惧。只不过当他认定少年并非仙舟的长生种后，无惨才终于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童磨是被那个叫镜流的女人——她的剑法杀死的，甚至连反抗都没有。鬼舞辻无惨当然知道身为上弦之二的童磨是什么水平，而将他瞬间秒杀……这恐怕连上弦之一的黑死牟都做不到。

    “冰之呼吸……”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破碎，被那个像怪物一样的男人留下的陈旧伤疤仿佛又开始隐隐灼痛起来，仿佛有无数针刺顺着血管在游走。

    上弦的死亡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此生最不愿回忆的画面。

    他必须要躲起来。

    躲到那个掌握冰之呼吸的少年去世，等他寿终正寝，这个世界又会重新被他无惨所掌握。

    他并不担心冰之呼吸会传承下去，当初那个男人的日之呼吸就是神技，但能完整掌握的人又有几个？还不是改造成了威力都远逊于日之呼吸的呼吸法？

    天才……永远只是极少数。

    “大人。”

    正当无惨低头思考对策时，黑暗中的剑士从阴影中站出，六只眼眸在黑暗中明灭。他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刀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黑死牟…愿为大人分忧。”

    “你……能杀了他？”

    “我和童磨不同。”黑死牟的声线如同一块石头打磨着太刀，“我掌握月之呼吸，对呼吸法的掌握，我比那位少年更强。”

    “嗯……”

    如果黑死牟死了，那他不过再躲个几十上百年就是，时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但黑死牟一旦得手，就就说明那冰之呼吸也不过如此。

    “黑死牟，你去试试吧。”

    ——

    「“不妨就从这天地初开讲起吧——”」

    「“自黄昏战争以降，天穹空虚，大地混沌。为教天地万物归于可知，【秩序】太一降生。”」

    「“这便是……头一日。”」

    「“祂采星云做成羽拨，造了有黑白键的大琴。击打白键，太阳升起，击打黑键，月亮升起。昼夜就这样成了。这便是第二日。”」

    「星一边听着星期日讲述【秩序】的历史，一边拨开幕布沿着人偶摆放的方向前进，在一处画框外，一排人偶都跪伏在地，显出极为虔诚谦卑的模样。」

    「只是这一幕在三月七看来，格外瘆人。」

    「在进入画框后，幕前剧·第一幕《囚人颂》也就开始了。」

    「三人来到一处诡异的空间，这里漂浮着各式各样的画框、方块，如同螺旋般向着深处延展。」

    「三月七忧心忡忡：“咱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这地方的氛围…和星期日的内心世界很像。也许这所谓的【幕前剧】也是相似的能力。结合周边的氛围…恐怕接下来要上演的是匹诺康尼的过去。”」

    「三人继续向前，这片空旷的世界里再度响起星期日的声音：“诸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终究不希望刀兵相见。所以在一切变得无法挽回前，我安排了三出剧目。”」

    ——

    终末的女武神。

    “倒是非常有神话的风格呢，应该是最早一批【秩序】的信徒所编撰成的神话吧？”

    湿婆饶有兴致地听着天幕里关于星期日的这段讲述，这经书味道浓郁词句让他不禁回想起过去，他的那些信徒虔诚祭拜他时，嘴里吟诵的无非也是诸如此类的话语。

    “有一点我很在意，星期日刚刚提到了……‘黄昏战争’，这是什么？”

    根据如今天幕中的景象，宙斯也算是大致推断出了他们如今的地位。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没有踏上命途的、某种强大的生物个体。

    他们这样的个体在地球被人类推崇为“神”，但放眼更辽阔的宇宙就完全不够看了，在真正的“神”面前，他们也不过是一群更活泼、更好斗的人罢了。

    “先前在寰宇蝗灾中提到过，早在很多年前，宇宙里存在一种古兽，那位【贪饕】星神就是其中一只。”哈迪斯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没记错的话……古兽和人类、星神之间爆发过摩擦，自此以后存在的古兽便只有贪饕了，直到蝗灾期间他吞噬亿万星系和虫群，然后彻底消失。”

    ”我猜，那是一场星神与古兽之间的战争，对整个宇宙的文明都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而有混乱……也就有了【秩序】。”哈迪斯端着下巴沉思道，“这样看来，【秩序】也算是最古老的星神之一了。”

    ——

    「“故事从边陲监狱开始，琥珀历2147纪，囚犯哈努努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战火，并获得胜利。公司称其为边陲战争，而阿斯德纳人称其为独立战争。”」

    「“哈努努先生是一位伟人。但我们不应讳言，他能够带给囚犯自由，却不知晓如何给予他们真正的自由。”」

    「“三位无名客留在此地，试图向边陲监狱传递开拓的教益，但可惜，无济于事。”」

    「“而后阿斯德纳再度被战火席卷，这次的敌人来自内部。囚徒至死仍是囚徒，只知为自由而战，不知为自由而生。”」

    「三人来到一处平台，只见三个模型人偶正抱着脑袋，表情似乎极为痛苦，它们面前是一个拿着铁杖的怪物，挡在他们面前。」

    「“看吧，他们的刑期早已结束，公司的狱卒也已被驱逐。可这些囚犯仍是奴隶之身，因为囚禁他们的不是外物，而是内心。自由存在于任何地方，唯独不存在于软弱的灵魂。他襄助不了任何人，只能襄助信它存在的人。”」

 第480章 2.2主·匹诺康尼（161）

    「小三月正沉浸式看剧时，那怪物居然率先朝她动起手来，三月七不满地撇撇嘴：“怎么看个戏还要打架啊！”」

    「“因为我不止想要诸位欣赏这出剧目，还希望你们…帮助我完成它。”」

    「解决完怪物，那些痛苦的模特人偶也都纷纷站起，向众人摆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态。」

    「姬子：“这大概就是匹诺康尼的建成史。囚犯们在外来者的帮助下，终于走向自由，建立了宇宙中的【流放之地】。”」

    「“只是比起肉体的囚笼，星期日似乎更侧重于表达人们精神的困境。”」

    ——

    电锯人。

    “电次，你听懂他在说啥了吗？”

    帕瓦用肘子顶了顶一旁的少年。

    电次挠了挠头：“完全没听懂，好像是关于自由啥的……”

    刚刚一路上电次都把注意力放在姬子和三月七身上，压根没在听星期日在那巴拉巴拉讲的什么，唯一搞懂的就是最后的打架部分，好像是类似于是被压迫者的反抗戏码？

    “电次，星期日和列车组，你支持哪一方？”一直在厨房默默洗碗擦盘子的早川秋忽然探出脑袋，开口询问。

    “我吗？”电次稍微认真思考了一下，“大概会支持列车组这边吧。”

    “哦？你对‘七休日’没兴趣么？那是不用工作也能享受各种美食的生活哦，我还以为你会对星期日的提议更感兴趣呢。”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电次握紧了拳头，举手示意：“而且我当然是支持美少女多的一方啊！我可不想站在流萤小姐、姬子小姐和三月七小姐的对立面！”

    帕瓦抠了抠鼻孔：“那如果支持星期日，他就允许你和知更鸟约会呢？”

    “呃……那就另当别论了。”

    ——

    「众人穿过面前的画框，终于重新回到了剧院。」

    「“祂撷星流制成笔尖，拟了发音和计数的符号。祂使星尘汇成河流，指认那善与义的在上游，那恶与不义的在下游。”」

    「“万物自此蒙受各自的记号，世人自此得以知晓善恶与利害。这便是第三日与第四日。”」

    「众人来到下一个画框，里面是第二幕·《愚仆颂》。」

    「这片空间和先前的混乱无序截然不同，虽然也到处充斥着画框与方块，但似乎变得更整齐了些。」

    「“接下来的故事围绕着权力斗争。树、草、花、鸟、兽、果、虫七大家系在匹诺康尼一一落成。和平从未真正降临在流放之地。这段历史千头万绪，太过复杂，还请允许我以寓言的方式向诸位呈现。”」

    「“流放之地的秩序十分混乱，又有内忧外患虎视眈眈。七大家系表面统一，实则各自为政，纷争不断。最先退出的是黑布林家系，在苜蓿草家系策划的【白色沙漠】事件中，他们永远成为了历史。”」

    「“苜蓿草的家主意图投靠公司，用自由换取生存，却被长子大义灭亲，而后者接任了家主之席。”」

    「“银河残酷而无情，灯蛾家系试图开垦列车留下的银轨，却遭到虫群余孽，惨遭覆灭。”」

    「“直到歌斐木带领家族来到流放之地，五大家系先后皈依，匹诺康尼才得以拥抱它的新名——梦想之地。”」

    ——

    JOJO的奇妙冒险之黄金之风。

    “这个歌斐木先生很厉害啊……”

    福葛在内心忍不住赞叹。

    要以一己之力收服五大家系，可不单单只是手腕那么简单，虽然福葛并没有担任过领袖，但从乔鲁诺担任组织首领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就能看出来，领袖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歌斐木当了几百年的梦主，其他家系居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这不仅能说明他在家系中的声望，还将家系打造得无比团结……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歌斐木先生开始投靠【秩序】的呢？

    还是说他从来到匹诺康尼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在默默谋划、为数百年后的今天的计划做铺垫了呢？

    心思缜密深沉到这种程度，福葛也不禁不感叹一句怪物。

    “乔鲁诺。”福葛突然抬起头，望向餐桌对面的金发少年，“如果，我是说如果……星期日在夺取同谐的权柄后，对我们造成伤害的话，你的替身能帮我们治疗恢复吗？”

    乔鲁诺的替身为【黄金体验】，虽然后来得知他的替身进化成了【黄金体验镇魂曲】，但出于保险起见——亦或是米斯达不信任的缘故，他并没有告诉他关于乔鲁诺进化后替身的详细情报。

    ——但这十分重要。

    歌斐木先生这样的人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全星期日，只能说明星期日是一个比他更具智慧和手段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在夺取权柄后会做出何等危险的事……尚不可知。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福葛希望现场能有一个负责“治疗”的替身来保障众人的安全。

    “恐怕不行，你受伤了吗？福葛？”

    “那倒没有，只是为了预防接下来天幕里传递的力量会让我们受伤，最好还是预备一个能治疗的替身在这里较好。”

    “原来如此，我会想办法的。”

    乔鲁诺脸上也少见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他的替身能力是将敌人的动作以及意志全部回归“无”，被黄金体验镇魂曲攻击到的敌人，永远也抵达不了意志和死亡的终点。

    但问题是，命途带来的伤害和影响并无“意志”可言，甚至连所谓的“敌人”自始至终也不曾真正出现，眼下还真是最棘手的情况。

    ——

    「众人来到一处平台，一个怪物作为新至的主人，请求列车组帮助这间宅邸摆脱潜藏的教唆者的毒害。」

    「三月七好心肠大爆发，挠了挠头道：“呃…帮助你们？需要做什么？”」

    「“我希望他们都能恢复理性的镇静，不再受到虚伪的操控。”怪物说。」

    「姬子：“看起来，这第二幕讲的是匹诺康尼走向梦想之地的过程，而家族的到来在其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可这位新至的主人……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或许这就是星期日暗藏在文脉下的内容——【同谐】改变了匹诺康尼，但做法却与过去的狱卒无异。”」

 第481章 2.2主·匹诺康尼（162）

    「新至的主人面前跪伏着五具人偶，它们无一例外都失去旧主，有的不知该为何人歌唱，有的则守望到直至旧主的归来。他们或彷徨、或迷惘、或忠诚……但星用钟表把戏调整它们的内心后，它们无一例外都取回了理性。」

    「“感谢你们，外来的宾客！现在仆人都取回了自己的理性。”新至的主人激昂地对着一圈人偶说：“众人啊！你们的旧主不会再归来，唯有因正道而互助，以真理相勉者，方能在彼此中收获完满！！”」

    「“战胜虚伪的幻影——拥入彼此的怀抱吧！”」

    「说完，这些怪物便朝着列车组杀来，但好在姬子及时提醒，几人迅速就将它们收拾了。」

    「新至的主人消失，这些人偶也恢复到恭敬行礼的姿态。」

    「“可惜直到最后，他们仍是一群被赋予了自由权的奴隶。”星期日遗憾地说，“至此便是第二幕。虚幻的谐乐中，流放之地逐渐走向盛会之星。”」

    ——

    进击的巨人。

    “被赋予了自由权的奴隶……”

    艾伦仔细反复着这句话，他有些不太能理解星期日所说的这些。他有些困惑不解地望向身旁的少年：“阿尔敏，我们算是‘被赋予自由权的奴隶’吗？”

    “不算。”阿尔敏摇摇头，他抬头望向调查兵团营地外高耸的墙壁，“…准确来说，我们连自由权都没有。如果有朝一日将墙壁外的巨人驱逐殆尽的话，或许我们才能拥有‘自由权’吧？”

    老实说，在听完星期日关于“七休日”的言论后，他甚至觉得就算将巨人驱逐出去也不能算得到自由。驱逐出巨人后，然后呢？

    ……他们依旧要为生活奔波操劳，每年为王城献上高额的赋税。高耸的围墙依旧在那里，堵死外围的平民和内围的贵族之间的通道。

    换而言之，只要这个世界还有贵族与平民的等阶之分，“自由”就不会真正到来。

    “你怎么了？阿尔敏？看上去你好像很不开心。”艾伦好奇地盯着他，自从他提出那个关于“自由”的问题后，阿尔敏的表情就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啊……没什么。”阿尔敏摇摇头，“我只是在想，等将巨人驱逐出去后，我们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去看海吗？”

    “对，我是说看完海之后……看海不是我的终点。”

    “啊，阿尔敏你居然会想这么遥远的事啊。”艾伦有些感慨，“我想着和你还有三笠……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呢，那样的生活，应该很自由吧？”

    ——

    「“这是匹诺康尼逐步变为家族属地的过程，同谐到来后，流放之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并不全都是正面的。”」

    「“这个人戏真的好多，他们一家子都是老戏骨啊。”三月七感慨不已。」

    「离开第二幕戏剧，星期日的声音便再度在高空响起。」

    「“祂拾星环陈明法度，同人群立了行事的典章。以有黑白键的大琴为乐器；以发音和计数的符号为音符；以有下行无上行的河流作旋律；以陈明法度的典章定曲式。世人遂在乐章中找准唯一的位置，这便是第五日与第六日。”」

    「第三出幕前剧的名字叫做《秩序颂》，光看名字三月七就猜到这是要给秩序歌功颂德了。」

    「星期日也表示自己为众人展现了匹诺康尼的过去与现在，也希望众人理解他为何要改变现状，接下来他要揭示的，是匹诺康尼的未来。」

    「只不过，这里的人偶都很诡异，他们朝着星等人鞠躬，却无法用钟表把戏调校。」

    「所有的人偶都齐声吟诵着：“我们不需要一位君王。我们本是超绝万物的君王。”」

    「“我改变不了它们的情绪…”星一时也感到为难。」

    「“改变不了？什么意思……”」

    「星期日：“请原谅我的失礼。忘了告诉诸位，唯有这最后一出戏——是早已写完的。”」

    「接下来又是一场战斗，而根据人偶口中的话语，姬子很快理解了这一出戏的含义。」

    「“这是最后一幕了，倒是比先前的故事好懂许多…他要赶走同谐，建立一座秩序的帝国。”姬子朝众人点点头，“走吧。幕前剧结束…就该是谐乐大典的重头戏了。”」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哦哦哦！要开打了要开打了！”

    “给我狠狠拔掉他脑袋上的翅膀！星！”

    看到天幕中即将开启的大战，酒馆内顿时沸腾起来，不少冒险家高举着酒杯，纷纷为列车组打气加油。

    “诶？只有我一个支持星期日吗？”

    见众人都心潮澎湃的模样，惠惠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凑到和真的身边：“我觉得星期日挺好的呀，七休日诶！他要是赢了，相当于创造了一个天国！所有人都不用工作，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和真，你难道不觉得这种世界爽爆了吗？”

    “确实爽爆了，所以我要支持列车组打败他。”和真面无表情地说。

    “嗯？这是为什么？”

    “惠惠你仔细想一想，他要是创造了一个天国，和我们有关系吗？又不会邀请我们去匹诺康尼。我能干嘛？我唯一能干的就是狠狠羡慕那群活在匹诺康尼的人。”

    和真脸上写满了嫉妒，握着酒杯握把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与其让别人一周七休爽到，还不如让星期日失败呢。这样至少我心里还能好过一点，没错吧？阿库娅。”

    水蓝色头发的女神点点头，同样是一脸嫉妒到眼睛要喷血的表情。她当初在天界的时候，还得每天完成日本地区异世界勇者传送的KPI呢。七休日……连她这个女神都从来没享受过啊！！

    ——

    「众人离开画框的瞬间，整个歌剧院会场的环境为之一变。」

    「穹顶的水晶吊灯骤然亮起，千万道棱光如利剑刺破黑暗。整座歌剧院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无数个金色的包厢从穹顶飞出，镶嵌在四周的墙壁中，每个都是自成一界的小舞台。」

    「一条宽阔的红毯铺陈开来，直达列车组众人的脚下，这是最盛大的开场，也是他最诚挚的邀约。」

 第482章 2.2主·匹诺康尼（163）

    「“祂赐了世间众人意义，天地万物都造齐了。祂歇了一切创造的工。”」

    「星期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剧院内显得庄严又神圣：“然而，众生复向太一呼告：你以【秩序】为万民定义，却令我等晓得自己不过是你的傀儡！故在那日，万众集结一心，将神投入毁灭坑中。”」

    「“这……便是第七日。”」

    「“欢呼颂唱遂齐声响起——”」

    「神圣的颂歌如天河倾泻，自穹顶垂落的金光中奔涌，每一个音符都仿佛经过漫长时间的淬炼，在古老的剧院内回荡着星辰般的和声。」

    「“普世同谐，群星共熠！”」

    「“无上功德颂神主！”」

    「“秩序已死！秩序已死！秩序已死！”」

    「三月七目瞪口呆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大剧院，只感到不可思议，她们顺着红地毯来到舞台正中，果然看到了在这久候多时的星期日。」

    「“有关秩序的一切到此为止，不知各位有何感想？”星期日笑问道。」

    「众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回答。」

    「“不过，这到底只是银河历史中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长河今后会奔向何方……各位来的正是时候。谐乐大典即将揭幕，同谐（秩序）的序幕若是少了各位在场，那可太教人遗憾了。”」

    ——

    龙族。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宫本志雄推了推眼镜，眉头微微皱起。从列车组众人来到这座大剧院开始，一团阴云就始终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虽然星期日和幻陇不同，他并非令使，但一种古怪的违和感却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思来想去，他只能将这种不安归结于“从容”。

    星期日非常从容，和幻陇一样从容。仿佛他能预见这场对决的结果一般，列车组也不过是他伟大理想前的一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身为蛇岐八家宫本家的家主，也是家族最高技术的负责人，他一直在思考星期日这种从容的由来。他要夺取“同谐”的权柄，也就是现在还没有夺取，眼下他依旧只是一位命途行者而已。可他所散发出的气场与压迫力，却仿佛他早已大计已成一般。

    “这一场战斗，瓦尔特先生也不在。”源稚生跟随天幕的视角环顾了整座会场，没有知更鸟和瓦尔特，源稚生也觉得这场大战似乎少了点……安全感。

    “是啊，不过当下也不能指望瓦尔特先生了，最好恐怕还是得用拖延的战术。”风魔小太郎淡淡道，“最大的变量有两个，一个是星期日的底牌——他召唤出的齐响诗班到底有何威力，他又要如何夺取同谐权柄；其二，星期日也不知道列车组的底牌——既然丹恒打算用联盟玉兆，那星期日的对手就将是景元将军了。”

    一想到景元将军这次居然要充当列车组的”奇兵“，蛇岐八家的和室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刚才紧张的氛围也被冲淡了不少。

    如果黄泉小姐也能助阵的话，那列车组这边就相当于有两位令使助阵，他们都不知道星期日要怎么赢。

    怎么，他还能把星神召唤出来不成？

    ——

    「“欢迎来到匹诺康尼大剧院——美梦的中心，星核之所在，谐乐大典的绝对舞台……也是……我们决定匹诺康尼未来的死斗之地。”」

    「“更是你阴谋被挫败的地方。”星毫不客气地说。」

    「“我对你开拓的信念表示敬意。”星期日淡淡地笑着，“不过，想要见到星核，你们也必须向我展现与星核伟力相称的信念才行。唯有怀抱信念，我们才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福祉。”」

    「“请容我指出，陷入永久的沉睡绝不能和幸福划等号，尤其是人们还要在睡梦中任人摆布。”姬子道。」

    「星期日目光一沉：“姬子小姐，事到如今，您依旧认为秩序只想把全宇宙变作祂的提线木偶么？”」

    「姬子：“哪怕你们描绘的乐园如何圆满，囚笼依旧是囚笼。”」

    「星期日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各位始终误解了我的用意。在此正式敬告：我的理想并非复活星神，也非飞升成神——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创造一座没有星神，唯有秩序，能包容所有人尊严和幸福的，只属于我们人类的乐园。”」

    「姬子：“你错了。如果人们要带着尊严活下去，那么，就绝不应有任何人或事物凌驾于他们之上……而在你所谓的乐园里，这个人就是你。”」

    ——

    原神。

    “这位姬子小姐的发言很有见地啊。”

    沫芒宫内，莱欧斯利正端着一杯红茶和那维莱特坐在一起，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模糊了典狱长锐利的目光。

    其实在“乐园”这件事上，莱欧斯利倒是有些发言权，虽然梅洛彼得堡与星期日理想中的乐土相距甚远，但也是一片独立、自治的水下要塞，早期的这里正是因为缺乏秩序，所以混乱不堪。但自从他以罪犯的身份逐渐走到这片监狱的最顶层后，这种“无序”的情况才逐渐好转。

    在莱欧斯利看来，如果一片土地没有掌握权利、凌驾众人的上位者，那人们也会在这片土地中厮杀、筛选出来一位，来保证后续秩序的建立。但倘若乐园真的存在这样一位人物，那这片乐园就不是真正的“自由”，而是“有条件”、“被限制”的自由。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和普通人视角带来的差异，姬子小姐看到的乐园和星期日看到的截然不同。”那维莱特点点头，“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以星期日的品格，我相信在他治下的乐园会是一片祥和安宁之地。”

    “问题就在这里，那维莱特。”莱欧斯利轻笑一声，缓缓将茶杯放回桌面，“如果一片乐土的完美维系取决于一个人的品格，这才是最可怕的。”

    ——

    「“看来我们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对方了。命运注定我们捉对厮杀，事已至此，还是让你我用各自的命途为宇宙昭示一条正路吧。不过，在未来的序曲正式演奏前，还烦请各位再花些时间思考我提出的问题——”」

    「星期日缓缓抬起双手，升向高空，白袍在神性的辉光中猎猎作响。而与此同时，无数怪物从高空跃下，它们手持枷锁与刀剑，阻挡在列车组众人的面前。」

    「“白昼与黑夜相等吗？义人与罪人相等吗？”」

    「“倘若人生来软弱——弱者们又该从哪位神明处寻得安宁？”」

 第483章 2.2主·匹诺康尼（164）

    「这三只怪物并没有给列车组的三人带来多大的麻烦，迅速就被星几棍子收拾掉了。」

    「然而，在怪物倒下的刹那，整座剧院的灯光骤然熄灭，如同被无形的手掐灭了所有烛火。」

    「黑暗只持续了一瞬——」

    「星期日的背后，猩红大幕缓缓向两侧拉开。一道纯粹到近乎暴烈的光芒从缝隙中奔涌而出，半空中那些密密麻麻、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怪物被隐晦的丝线拽向高空，在光芒中溶解成了细碎的光点。」

    「“你们的决意，我已知晓。现在，我赐给各位直视太阳的权利。在这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座磐石上，全能大能的谐乐之弦，为我所用——”」

    「星仰起头，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孔般大小。」

    「只见一个宛如神祇般的调弦师于光芒中缓缓现身，手中的指挥棒微微抬起，尖端凝聚的光晕里，仿佛整座剧院都在随着它指挥的节奏脉动，遵循着某种诡异的共鸣。」

    「“——众赞的调弦师，齐响诗班，多米尼克斯！”」

    ——

    咒术回战。

    “好像出现了一个大麻烦啊……”

    名为五条悟的白发咒术师少见地皱起眉头。

    因为自打天幕中的那块大幕拉起，六眼看到的只有无数世界的残影不断叠加、消失、重组，记忆在他苍蓝的瞳孔上浮现又消失，往昔的一切都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依次浮现。

    “杰…”

    幻觉中的夏油杰正仿佛在光弦上行走，当五条悟伸手去抓时，却什么都触碰不到，夏油杰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袈裟逐渐化作金色音符飘散高空……一种奇妙的和声像是千万座水晶大钟在他的大脑里一齐共振，具备风琴的恢弘与深海鲸歌的空灵，又仿佛超越了某种维度……

    “是调律的力量，五条老师……恐怕这个星期日已经和这个多米尼克斯融合了。”

    乙骨忧太同样能感受到这股力量在无意识地影响他们，他强忍着不适感开启了反转术式，意图扫清他体内共鸣的声音。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的肉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直到目前为止，调律都只对他们的精神起效果。

    但这偏偏也是最棘手的，虽然调律带来的这股异样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但如果没完没了一直持续、且无法防御的话，他害怕会影响到五条老师对上宿傩的那场最终决战……

    “乙骨前辈，我感觉身体好像都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虎杖跪伏在地上，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在地。

    ——

    葬送的芙莉莲。

    “那是……神明么？”

    简泽目瞪口呆地仰望着天幕之中的调弦师。

    倘若神明拥有一个肉眼可见的实体，那理应就是这般模样。调弦师居于云端，挥舞着指挥棒，他的身侧是万千半透明的歌者在一齐颂唱，每一次开口，那用语言难以形容的高洁之音便响彻于天地间。

    “赛丽艾大人，您有没有听到——”

    “当然听到了。”王座上的赛丽艾淡淡地打断道，“我刚刚试过了，用精神系的防御魔法也无法抵消掉这股声音带来的不适感，而且这些声音似乎还让我看到了某些很有趣的东西……”

    她看到了一片花海。

    一个穿着白袍、戴着花环的小女孩正笑着向她跑来，试图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前往更远的花海尽头。

    “伏拉梅……”

    赛丽艾低低地笑了一声，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觉，何况此刻有无数世界在她眼前不断叠加、消失，伏拉梅幼年时的身影也逐渐透明，她能感受到一股很难用魔法解释的力量充斥在她体内，产生了这些虚幻不实的东西。

    赛丽艾轻轻拨动手掌，眼前的幻想便如烟雾般消失了——不过，在下一秒又重新凝聚到眼前。

    “真是了不起，恐怕连女神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赛丽艾忍不住赞叹起来，不得不感慨星期日的确有些手段，不仅召唤出了这个像神一样的“东西”，而且还能与之融合，窃取其权柄。

    列车组的这三人又要如何与之抗衡呢？

    ——

    「面对这个体型庞大如同山峦般的【同谐】化身，星逐渐意识到她们三个根本没办法真正伤及到它。」

    「调律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们，别说攻击了……哪怕是躲避来自歌者的攻击都已经十分困难。」

    「“其时已至，造化将从神骸中重生——”」

    「神主日的指挥棒划出最后一道弧光，无数金色音符如星雨般洒落。就在这神圣旋律即将达到巅峰的刹那……」

    「“轰——！”」

    「澎湃的水龙自它身后咆哮而出，瞬间将神主日从高处击落在地。」

    「“丹恒？”」

    「姬子惊喜地抬起头。」

    「此刻匹诺康尼的夜空已经被无数星槎所占据，如同舰队一般行驶在这片美梦的高空，景元与丹恒正立于半空之中，金色的神君正手持阵刀，宛如一尊顶天立地的金甲巨人。」

    「“煌煌威灵，遵吾敕命——斩无赦！”」

    「神主日还想挣扎着爬起，然而神君的巨人已经裹挟着雷霆斩出了贯彻天地的一击。刀光伴随着丹恒滔天的水龙，光芒瞬间将神主日那山峦般的身躯彻底湮没……」

    ——

    电锯人。

    “好耶！不愧是景元将军！”

    “星期日你有什么话，就和神君的大斩说去吧！”

    电次兴奋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再次见到将军的神君出手，这未免也太帅了！

    “这星期日真是花里胡哨的，忙活了这么久，结果就被将军和丹恒这么轻松的收拾了，也太弱了吧？”帕瓦有些不满意，原本她还以为星期日挺能打的，至少也是和令使五五开的那种……结果，感觉和景元将军差距有点大。

    “同谐的化身本来就不适合战斗吧？”早川秋淡淡道，他倒是很乐见这个结局，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这世上最美好的词语就是“有惊无险”，列车组此行倒也的确算得上惊险，好在有景元将军救场，才没落下什么损伤。

 第484章 2.2主·匹诺康尼（165）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这场战斗像是少了点什么……”

    从兴奋中逐渐冷静下来的电次撇了撇嘴，“感觉就像肚子闹腾了半天，我都准备去厕所拉个大的了，结果就在马桶上轻描淡写放个屁一样……”

    “噫……电次你好恶心。”帕瓦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并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

    “比喻！比喻！”电次再三强调说，“而且，梦境中也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哪怕同谐的化身被景元将军干掉了，星期日也一定活着吧？他要怎么处置？”

    “对哦！”帕瓦突然回想起来，“但他现在应该在流梦礁吧？先把这小子抓住再说！罚他在橡木家系刷马桶刷一百年！”

    “嘟嘟——”

    几人正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战犯星期日的后续处理，突然电次的电话突然响了。

    电次拿起手机，无意地往短信页面瞟了一眼，但下一秒整个人就像石化般凝固住了。

    “是、是……玛奇玛小姐！”

    电次满脸通红，双手颤抖地捧着手机，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玛奇玛？那个女人找你干嘛？”帕瓦一脸怀疑地看向电次。

    “是约会！玛奇玛小姐刚刚给我发短信……她约我周五的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约会看电影！”

    “好耶——！”

    ——

    斩赤红之瞳。

    “这是召唤出来的令使？”

    艾斯德斯目光一沉，又迅速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景元也是令使，但令使之间的差距不会如此之大吧？这具身躯在景元的神君面前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不，艾斯德斯仔细一回想，不单单是景元，连丹恒召唤出的水龙也能对神主日造成创伤，虽然龙尊的力量不可小觑，但正常战斗下来给她的感觉太诡异了……

    作为身经百战的帝国将军，艾斯德斯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艾斯德斯大人，会不会是星期日刚刚融合这具身躯，不太熟练的缘故？”威尔提出自己的看法。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种事发生在星期日身上，我觉得又不太可信。”

    虽然星期日的性格让她时常忍不住想将他踩在脚下蹂躏一番，但她同样很清楚，这种男人是不会轻易给出机会的。

    “艾斯德斯大人！”

    狩人的众人谈话间，一个军士打扮的信使走了进来，将一封信交到了艾斯德斯手中。

    “写给我的？”

    艾斯德斯半信半疑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字迹青涩的信，而内容……总之在看完后，这位帝国最强也是最年轻的女将军脸色一红，迅速将信放在蜡烛上烧掉了。

    （塔兹米……这个时候居然单独约我出来？）

    （难道说，他是回心转意了？总之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去见一见他吧？自从天幕出现后，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

    「“醒醒…醒醒……”」

    「“…喂，星！别睡啦，太阳晒屁股啦——”」

    「耳旁传来三月七甜甜的声音，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少女正站在她面前，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听得清我说话吗？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星揉了揉脑袋：“太阳不是已经被我打下来了吗……”」

    「“呃…在某种意义上，是景元将军帮咱们打下来的。”三月七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既然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那我放心咯。”」

    「“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嗯…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丹恒在咱们陷入苦战的时候使用了结盟玉兆，带着将军及时解了围。然后咱们就回到现实里来了。你看，这里是你的房间。”」

    「“大家也都从梦境中回来了，姬子他们正在大堂和将军谈事呢。既然你醒了，咱们就跟列车组的大伙报个平安吧，跟我来~”」

    ——

    终末的女武神。

    “这就没了？看来这个星期日距离擢升成为真正的令使还有很远的路啊。”宙斯捋了捋胡子，笑着感慨道。

    “老爷子，不要掉以轻心啊，星期日本人只要没被抓到，他就有翻盘的时机。要知道梦境里可没有死亡，而且这件事的定性也很是问题。”释迦目不转睛地望着天幕，“这件事很难说是家族的内部矛盾问题，还是将星期日定性为银河罪犯……恐怕公司很难插手审讯他。”

    “这倒不是问题，只要能消除方才调律带来的声音就好。”刚才调弦师出现时，VIP室的诸神都被那挥之不去的共鸣音弄慌了神，还以为是星期日将同谐的枷锁通过天幕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好在景元将军一出手，伴随着神主日的湮没，这些声音立马就消失了。

    ……还是得靠景元将军啊！

    VIP大门的休息室被推开，海姆达尔走了进来，他低声在宙斯耳边轻言了几句，宙斯干瘪的脸上立马焕发出无穷的笑意。

    “哦？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海姆达尔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宙斯猛拍自己的大腿，狂笑不止，他瞥向一旁站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的索尔，兴奋地宣布道：“人与神对战的第一场，乃是雷神索尔VS吕布奉先，但我刚刚才得知，那吕布奉先已经打算先行投降了。”

    “投降？”索尔愣了一下，但随即冷冷地啐了一声，似乎感到了极度失望。

    虽然他不认为身为神明的自己会输给人类，但投降什么的……简直折辱了身为斗士的尊严。据他所知，那吕布奉先也是人类中的佼佼者，看来传言也大多言过其实了。

    ——

    「“都不来和我聊聊么…小瞌睡虫？”星的脑子里传来黑天鹅的声音。」

    「星顺着黑天鹅的声音找寻过去，在走廊的另一边见到了她。」

    「“黑、黑天鹅小姐怎么在这儿？”三月七好奇道。」

    「“没什么，三月七小姐。我就是见星醒了，想看看她恢复得如何。将军那一击虽然援助及时，破坏力却也极强。令使的力量对撞在一起，普通人难免受到波及。”」

    「“不过，好在梦境也算是我的主场…索性在齐响诗班崩溃前把各位全送出来了。”」

 第485章 2.2主·匹诺康尼（166）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黑天鹅小姐。”」

    「黑天鹅表示不客气，只是在两人在见伙伴的路上，黑天鹅会全程陪同她们。」

    「星先是在酒店的酒水吧台前见到了丹恒，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丹恒旁边的波提欧倒是饶有兴致地先凑了过来，上下打量星：“哈，他小宝贝的！你一定就是他们说的那颗【星核】，对吧？”」

    「“你谁？怎么乱喊人宝贝？”」

    「黑天鹅这时从星身边现身：“让我做个介绍吧。这位是波提欧，一位巡海游侠。我们在追缉某人的过程中偶然相识，正巧发现那位星期日先生在酝酿一桩惊天阴谋……所以我们便找到你们，协助列车组的各位一起拯救世界了。”」

    「“甭客气！咱们巡海游侠主打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丹恒兄弟，你们仙舟老话是这么讲的吧？”」

    「“大意如此。”」

    「“哎，等一下！”三月七发现了盲点，“【追缉某人】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们追谁能追列车上啊？”」

    「“哈哈，问得好！那当然是……”」

    「波提欧的大笑忽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一脸懵逼的表情，他愣了半晌，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索性看向一旁的丹恒：“是谁来着？呃，丹恒兄弟，你还记得吗？”」

    ——

    鬼灭之刃。

    “嗯……炭治郎，我也记不太清了，你还记得吗？”

    山上，正在接受九柱集训的善逸和炭治郎正坐在一块巨石上休息，其间两人一起观看天幕，只是在景元将军解决神主日时，他们本以为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但结束得却未免太过轻松。

    “我也不记得了……”炭治郎用手捶了捶脑袋，有些苦恼：“可能是最近训练强度太高了，好像记忆力最近也不太好呢。”

    两人正说话着，忽然一个鬼杀队的成员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炭、炭治郎……你妹妹…她……”

    “弥豆子？！”

    听到关于妹妹的消息，炭治郎迅速从巨石上一跃而下，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弥豆子怎么了？！”

    “炭治郎！弥豆子她……恢复了！”

    “哈？？”炭治郎顿时愣住了，“恢、恢复？这是什么……意思？”

    “哎，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你快随我来！”

    炭治郎被隐队员匆匆拉进蝶屋的庭院，慌忙的脚步惊飞了几只停驻在紫藤花上的蝴蝶。

    “弥豆子——！”

    他的喊声还未落下，视线便已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弥豆子正坐在廊檐下的阳光里，粉色的和服被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她身旁的葵正捧着一碗药汤，两人似乎聊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弥豆子掩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

    炭治郎的呼吸瞬间停滞。

    弥豆子……

    他的妹妹正坐在阳光下和人聊天。

    没有灼烧，没有锋利的牙齿，没有眼底的竖瞳。只有弥豆子微微泛红的肌肤，和发梢跳动的光晕。她转过头，看到呆立在原地的炭治郎，立刻开心地挥了挥手。

    “哥哥！”

    炭治郎只感觉双腿快要失去了力气，他踉跄地跑到弥豆子跟前，一把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泪水模糊了视线。

    后来他从蝴蝶忍那里了解到，原来是忍小姐和珠世一起联手研制出了能将鬼变回人形的药剂，已经能够大规模投入使用了，而弥豆子便是第一例成功从鬼回退到人类的样本。

    “原来是这么解决的吗……”

    听完蝴蝶忍的解释，炭治郎只觉得一切顺利得很不真实——隐隐之中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脸颊传来的轻微痛感让炭治郎稍微松了口气。

    ——这不是梦。

    ——

    「“好可疑……”星立马投来了怀疑的眼神。」

    「波提欧立马辩解道：“不，不是。我好像真想不起来了。怪事，脑机芯片也没故障啊……”」

    「“…我似乎也不记得了。”丹恒也这么说。」

    「“啊这……怎么回事？”」

    「“呃…嗐i，算了算了！大家都想不起来说明那人八成是个小毛贼，不重要。反正不影响咱们几个理解前因后果。”」

    「“……嗯，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想办法回忆域里追溯一番好了。”黑天鹅说，“各位，我们快去找姬子小姐吧？小瞌睡虫身为匹诺康尼的小明星，整个酒店可都在担心她的安危呢。”」

    「星等人迅速来到酒店大堂，远远便看到景元将军正和瓦尔特、姬子他们商议正事。」

    「“呵呵，无妨。此间正是敌力角气之时，为万安计，我联盟理应代表星穹列车出面斡旋才是，绝不让各位铤而走险。”景元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况且公司虽急于事功，但到底有和平之名在先；家族尽管进退无门，可也自称心向和谐。我联盟历来以理服人，相信双方定能捐弃前嫌，握手言和。”」

    「姬子点了点头：“将军为人深明大义。能有仙舟联盟从中斡旋，匹诺康尼的和平指日可待。”」

    「一番简单的对谈后，星等人也加入进来，三月七见到杨叔，也是感到有些好奇：“倒是杨叔你怎么样了？听说那家伙连知更鸟小姐都没放过，把你们全都关起来了……”」

    「瓦尔特摇了摇头：“哎，说来话长…不过，那位星期日先生是个体面人，没有对我们两个下狠手。他只是使用了一种名为调律的能力，将我们的意识和他自己连缀在一起。换句话说，他把我们囚禁在了意识中。”」

    「说着，瓦尔特看向景元，感激道：“多亏了景元将军击溃了齐响诗班，我们才能逃出生天。”」

    ——

    黑袍纠察队。

    沃特公司总部大厅的水晶吊灯下，祖国人正对着电梯里的实习生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完美微笑。

    “嘿，珍妮弗对吧？上周实习生欢迎会上我们见过。”祖国人亲切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掉在地上，“听说你在社交媒体部门表现得很出色。”

 第486章 2.2主·匹诺康尼（167）

    “您…您记得我？”珍妮弗的声音颤抖着，脸颊因为偶像的注意而涨得通红。

    “当然记得！来，我们一起拍张照。”祖国人自然地搂住女孩的肩膀，对着她举起的手机露出白得发亮的牙齿，“记得发到InS上，我会给你点赞的。”

    星光站在不远处的大理石柱旁，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这已经是她今天早上看到的第五次类似场景了……祖国人平时对普通员工视若无物，今天却热情得像换了个人。

    “莫非今天吃错药了？”星光在心里嘀咕着，忐忑地和祖国人一起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祖国人转向她，笑容不减：“早上好，星光，你今天看起来美极了，你今天的这条项链很适合你。”

    星光强忍住不适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祖国人……你今天心情不错？”

    “哦，当然！”祖国人夸张地张开双臂，“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舒畅过，尤其是当人们终于开始理解你的时候。”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达57楼，祖国人哼着小曲走了出去，甚至对走廊尽头的清洁工点了点头。

    “……这太诡异了。”

    星光喃喃自语，径直走向艾诗丽的办公室。

    今天的艾诗丽依旧在忙碌着，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她头也不抬：“如果是关于新赞助商的事，我已经发邮件给你了。”

    “不是赞助商的事。”星光走到艾诗丽桌前，“祖国人今天怎么回事？你不觉得他有点儿……”星光在心里反复斟酌着形容词，“……状态好得出奇吗？”

    艾诗丽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哦，那个啊。他的最新民调结果出来了，支持率在一夜间上升了30个百分点。”

    “30个百分点？！”星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不可能！上个月还有人在沃特大厦外面抗议他在日常英雄行动中的误伤事件！”

    “民意如流水，亲爱的。”艾诗丽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我当时也觉得难以置信，仿佛有神明在暗中拨动大手——一夜之间就上去了，很神奇，对吧？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也做过调查，后台没有任何的数据错误与BUG。眼下他如今是全美最受欢迎的英雄，没有之一，而且他几乎是第二名支持率的两倍。”

    “这……”

    星光一时愣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心间。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祖国人的支持率不是没有上升过，但这种一夜之间的暴涨……星光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可她掐了掐自己的脸，痛感却又如此真实。

    难道吃错药的不是祖国人，而是这届网友？

    不可能吧……

    ——

    「三月七后知后觉地惊讶道：“啊，他也对我们用过那个…调律！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差点也惨遭囚禁……”」

    「姬子点点头：“现在我可以确信，他确实想和我们公平决斗。否则他当时完全有能力解决掉我们…不费吹灰之力。”」

    「“说到这位橡木家系家主…他如今又在哪里？”丹恒问道。」

    「“很复杂，但一言以蔽之，他现在是前橡木家系家主了。”景元顿了顿，“公司指认他为家族在匹诺康尼分家的主要负责人，以威胁银河和平为由要求他代表家族为动乱负责，并将此案交由庇尔波因特审判……”」

    「“但家族立刻将包括他在内的【秩序】残党打为敌人，坚称这场骚动是内部叛乱。如此一来，公司于情于理都无法介入家族内务了。”」

    「三月七一脸担忧：“那…知更鸟小姐会怎么样？她和星期日都和这场谐乐大典脱不了干系吧，还是亲兄妹……”」

    「景元深深叹了口气：“只能说，这对那女孩实在是无妄之灾。我联盟在调停过程中会尽量说服家族对此事慎重裁夺的。”」

    「眼下已到了景元和公司要员谈判磋商的时候，景元希望诸位来一起旁听。」

    「列车组当然不会推脱，除了丹恒要前往列车向帕姆报备平安，其他人都来到了公司的谈判现场。」

    「远远地，众人就见到了托帕小姐和砂金先生，以及……拉帝奥教授。」

    「在双方做了简单的寒暄后，由托帕来代表公司阐明其态度：“各位，总的来说，是好消息——经过战略投资部【重大事务组】会议审议表决，以绝大多数成员同意通过了以下决议：”」

    「“基于对星际和平公司的长久考虑，经由总部授权，战略投资部将代表公司永久放弃对匹诺康尼主权之宣称，并无条件支援家族对匹诺康尼的重建工作。”」

    ——

    小林家的龙女仆。

    “？？？”

    小林看得是满头问号。

    怎么回事？公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

    不对吧？公司的高层不都是群万恶的资本家吗？怎么像是集体变了一个人似的。

    当然令小林感到困惑的不仅是这件事，她公司里的领导刚才也在公司群里宣布，因为公司暂时的业务调整，所有员工将带薪休假一个月，她正想着和托尔要怎么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假期时，正好看到了天幕中的这幅画面。

    ……好可疑。

    难道领导的好心还能传染的？从天幕里传染到了天幕外的樱花国？

    “小林，你怎么了？”托尔在小林的面前伸手晃了晃，“刚才就看你在发呆了，是想起了什么事吗？”

    “啊……那到没有，只是有点好奇天幕里星际和平公司的决策啦，感觉公司的领导都变了一个样似的。”小林小声喃喃道。

    “嗯…说不定领导都是一群好心的人类也说不定呢？”

    “托尔，这种话也只有你们龙类能说得出来啦。”小林撇撇嘴，“……反正我是不信良心会长在公司领导身上。”

    ——

    「“这……”姬子一时半会儿也愣住了。」

    「景元意味深长地笑了：“呵，有点意思。”」

    「“那砂金岂不是白挨了一刀？”」

    「砂金微微一笑：“哈哈，要是，要是这样能为全宇宙带来和平，那也算值了。”」

 第487章 2.2主·匹诺康尼（168）

    「聊完公司的意见，拉帝奥代表博识学会也给出了他们的态度。」

    「“学会和天才俱乐部同样对匹诺康尼此次灾难报以高度关注。最后，我双方决定达成全面合作，对匹诺康尼的重建予以技术支持……”」

    「正说着，拉帝奥教授的身旁缓缓浮现一个虚影，乃是螺丝咕姆。」

    「“……具体内容还是听听这位天才的说法吧。轮到你了，螺丝咕姆先生。”」

    「螺丝咕姆先是说了一大堆轱辘话，直到最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他表示在与几位合作伙伴讨论后，决定先暂缓模拟宇宙项目的推进，并将以顾问的身份支持博识学会对梦境与忆域的研究，以便这种物质更好地为全人类服务。」

    「拉帝奥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通过公司与忆庭取得联系，他们也承诺会协助开展研究……”」

    ——

    绝区零。

    “黑塔女士居然会选择停掉模拟宇宙项目吗？为什么那个画面我想象不出来呢？”

    对空六课内，浅羽悠真单手撑着下巴，“我记得上次黑塔女士因为模拟宇宙关停和螺丝咕姆假装大吵了一架，虽然两人是演给银狼看的，但从中几乎也能窥见两人对模拟宇宙项目的重视程度了。”

    在悠真看来，黑塔女士可不像是“我为人人”的那种人，更不会为了和星神研究毫无关联的匹诺康尼，而暂缓已经投入了巨大成本的模拟宇宙项目。

    月城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说的没错。所以……这里绝对有问题。且不说公司为何会无缘无故这么好心，以目前天才俱乐部对博识学会的态度……这两个组织很难有合作的可能。”

    在天才俱乐部这帮人看来，博识学会在“知识”的掌握上恐怕和原始的猴子差不多，人类和猴子合作，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一个负责知识的运用，一个负责拓展知识的边界——两者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柳你认为，他们之中有人存在问题？”

    “不。”月城柳摇摇头，“我认为这里大多数人都有问题，首先，那位螺丝咕姆先生就绝对不是本尊。它连螺丝咕姆先生说话时带有的‘逻辑’、‘结论’等符合智械的口癖都没有，悠真，你什么时候见过螺丝咕姆在开场前说出这么一大段意义不明的轱辘话？”

    闻言，浅羽悠真终于恍然大悟，猛的一合掌：“的、的确……！螺丝咕姆先生虽然露面不多，但每次发言都很精炼。而且按柳你的意思来说的话，那位砂金也很可疑！”

    身为一个赌徒，砂金会把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都当做自己的筹码，推上赌桌，包括他的性命。如今“挨了一刀”这种事居然就轻飘飘地放过去了，简直不像砂金的作风。

    “柳姐——！！”

    两人正聊着，苍角气喘吁吁地闯进了办公室里，颤抖着抬手指向窗外。

    “快看！外面的零号空洞！”

    月城柳狐疑地走到窗前，顺着小苍角的指向看去，可下一秒她就瞳孔地震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匪夷所思的事物。

    零号空洞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坍缩，原本那庞大到足以笼罩整个旧艾利都的黑色球体，此刻已不足原本的1/3大小。

    “这、这怎么可能……”

    ——

    「“呵，真为匹诺康尼的逐梦客们感到开心——全宇宙最智慧和最愚钝的头脑现在全都为他们所用了。”拉帝奥教授面无表情道。」

    「“总感觉美好得有点不真实……”星挠了挠头。」

    「瓦尔特点点头：“确实，尤其很难想象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也会对世俗的研究感兴趣……罢了，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

    「回到景元这边，他也很乐见诸位都愿意为匹诺康尼排忧解难，只是看到匹诺康尼的未来已成定局，不知道列车组是否还有牵挂？」

    「姬子：“和平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哈哈，好。既然各位无心挂碍，那景元就在此拜辞了。各位安心登程，后续相关事务交由我联盟便是。”说完，景元也就转身离去了。」

    「“既然这样，看来我们在匹诺康尼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我们是时候踏上新的旅程了。”」

    「瓦尔特点点头：“嗯，我赞成。”」

    「“那你们两个先回列车吧。我去接小三月，顺便办理退房——还有，黑天鹅小姐也找我有事，对吧？”」

    「在一旁缓缓现身的黑天鹅轻轻颔首：“不愧是领航员小姐。”」

    ——

    原神。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解决啊？”

    须弥的咖啡馆里，卡维正一边咬着一块枣椰蜜糖，一边皱眉回忆着，印象里，他总感觉列车组像是有什么事情还没交代清楚一样。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提纳里微微一笑，“卡维想的应该是【星核】吧？”

    “啊，对对！”经过提纳里这么一提点，卡维终于想起来了，“先前列车组一直很在意星核，但现在梦醒之后却没一个人主动提起，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他们就这么上车一走，星核不管了？”

    “的确很可疑。”

    赛诺在一旁点头附和。

    “赛诺？”卡维正好奇他是何时来的，忽然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晃得卡维眯起了眼睛。

    “嘶——什么东西这么亮？”他抬手遮挡，顺着光源望去，随即瞪大了眼睛。

    赛诺的脖子上赫然悬挂着三张金灿灿的七圣召唤稀有牌背，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喂……！哪有人会把卡背当作项链佩戴啊？！”

    赛诺双手抱胸，一脸严肃：“这不是普通的卡背。是须弥地区召唤王赛事的联名超稀有款式。”

    说着，赛诺的手指轻轻抚过其中一张卡背，动作缓慢又轻柔。要不是亲眼所见，艾尔海森很难想象须弥的大风纪官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动作和表情。

    “这是‘天光裁决’款式，全提瓦特也只有五张，但你们知道吗？我上午买了十个卡包，居然就一口气中了三张。”

    提纳里嘴角微微抽搐：“……所以你大中午戴着它们，不会就是为了闪我们吧？”

 第488章 2.2主·匹诺康尼（169）

    “当然不是。”赛诺摇摇头，语气郑重，“我希望永远铭记这一天——这恐怕是我这辈子运气最好的一天了，我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须弥的召唤王……是实力与运气兼备的！”

    ——

    「姬子和三月七要谈话，星于是就和瓦尔特一起返回列车。不过这次列车上多了两位客人，分别是黑天鹅和波提欧。」

    「（列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

    「虽然有些疑惑，但星还是在帕姆的催促下和众人一起参加了最新的航线会议。」

    「“是要决定下一站去哪儿的会呗？怎么说，投票还是？”」

    「“别心急，牛仔。客随主便，交给他们定夺吧。”黑天鹅不慌不忙道。」

    「“等等！”哪怕是星也觉察出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了，他指着帕姆身后的两人，“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姬子这时站了出来：“让我来解释吧。波提欧先生和黑天鹅小姐出于各自的需要，提出了想要暂时与列车组同行的请求……各位也知道，星穹列车向来不会拒绝任何心向远方的旅客。所以，他们接下来将和我们一起旅行一段时间，直到抵达目的地为止。”」

    「三月七对黑天鹅小姐的到来表示欢迎，帕姆见大家都认识，也就省去了互相介绍的功夫，向众人表示了感谢。如果不是他们，它可能再也没法得知米哈伊尔他们的下落了。」

    「“虽然他们的经历有些遗憾，但我想他们应该也了却了各自的心愿…这都多亏了你们。非常感谢各位帕。”」

    「接下来就是航线选择时间，最终大家一致投票选择江户星，在跃迁等待的功夫，黑天鹅主动找上了星，表示想和她谈谈。」

    「“怎么样，这趟美梦之旅…可还令你满意？”」

    「星仰起头，两手一叉腰：“下次还填非常简单！”」

    「“哦？如此捉摸不透的情绪…这种记忆倒是第一次遇见，有点勾起我的好奇心了。”黑天鹅向星伸出手，“那…就把那件【小小的临别礼物】还给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星依依不舍地从怀里摸出黑天鹅先前交给她的卡牌，递了出去。」

    「“嗯……”黑天鹅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

    「“我…我可没弄坏它……”星有些心虚。」

    「“嗯，没什么……我只是…在你的记忆中发现了一处非常有趣的地方。”」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夕阳西下，杜王町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吉良吉影坐在一处荒废公园偏僻的草地上，慢条斯理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纸。

    他今天特意选了这家便利店的新品——烟熏鸡肉配蜂蜜芥末酱。他喜欢这种略带甜味的辛辣感，就像他享受“工作”后的余韵一样，需要恰到好处的刺激。

    “嗯……今天的酱料很不错。”吉良吉影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四下无人，他谨慎地环顾一圈，确认没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后，才从西装内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手——一只属于女人的断手，他近一年来最满意的“爱人”。

    苍白、纤细、毫无瑕疵。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节匀称，皮肤触感冰凉而柔软，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而非死去。

    吉良吉影用食指轻轻蘸取三明治上溢出的蜂蜜芥末酱，然后缓缓涂抹在“爱人”的指尖。他凝视着那抹淡黄色的酱料，喉结微微滚动，随后低头，用舌尖轻轻舔舐。

    “嗯……”他闭上眼，品味着味蕾上扩散的甜辣，以及指尖残留的、几乎不可察觉的肌肤气息。

    像这样的断手往往不出一周就会滋生出强烈的腐臭味，哪怕他喷洒香水也无法遮掩，这令他不得不强制与爱人们“分手”，处理掉她们。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最近这只断手不仅臭味全无，而且肌肤依旧如初，没有尸斑，没有僵硬，甚至连指甲下的血色都仿佛未曾褪去——简直就像第一天得到她一样。

    “哦，你还真是特别……”吉良吉影低声呢喃，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背，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如果这只手不会腐烂的话，那他就再也不用频繁更换“爱人”了，他可以一直、一直拥有她……

    想到这里，吉良吉影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心跳开始加速。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断手的指尖，从指尖往下，到戒指，到手背……直到断手的伤口处。

    他如此沉浸且深情，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

    「“在向你道出缘由前…我要向你道歉，星。其实我给你的这份临别礼物并非忆域的罗盘…而不过是一枚【空光锥】而已。还记得我们初入梦境酒店时，我向你的伙伴分别索取了几样饰品么？它们的功能是类似的。”」

    「“这样，我就可以随时感应到你，以便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出手了。”黑天鹅顿了顿，“但…那并不是它最本质的功能。”」

    「黑天鹅简单介绍了一下光锥的功能，然后继续道：“世间万物皆出自精神和灵性的力量——这力量正是记忆。要想我们免于被世界遗落在身后，便要让世界记住我们…或者，用我们的记忆重塑世界。”」

    「“人生看似漫长，却也只能提取出寥寥数份饱含力量的记忆，但你不一样，星……记忆是未来的倒影，从那倒影中，我能看到你独一无二的价值，你的记忆能够映照出宇宙未来的方向。而那记忆…将要璀璨得如同这舷窗中举目可见的点点繁星。”」

    「“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要飞升了？”星打趣道。」

    「黑天鹅呵呵一笑：“我手中关于你的记忆还太少，远不能助我占卜太过遥远的未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对你如此青睐有其更深层的原因。”」

    「“理由很简单——在家族这场盛大而浮华的梦里，只有你亲历了全程。”」

 第489章 2.2主·匹诺康尼（170）

    「“别说谜语啦！”」

    「黑天鹅噗嗤一笑：“别心急。我会揭晓答案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

    一拳超人。

    英雄协会总部，高层会议室。

    “只有星亲历了全程？这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角落里的僵尸男微微抬起头，向在座的众人投去一个费解的眼神，然而，现场除了驱动骑士、童帝等人，其他人皆是一副“别看我，我也懵逼”的表情。

    童帝咬着棒棒糖，眉头皱起：“从字面意义上看，是除了星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在梦境的中途退出了——或者说，是被影响了。唯一不受影响历经一切的，只有星——恐怕也是因为星核的缘故，和匹诺康尼的那颗星核产生了共鸣了吧？”

    “影响……那眼下的匹诺康尼，会不会仍处在影响当中？”

    “…恐怕仍在。”

    回想公司那堪称匪夷所思的态度，拉帝奥教授那极度不符合他性格的发言，以及……莫名其妙突然宣布暂缓的模拟宇宙，童帝感觉全宇宙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都集中在一块爆发在了匹诺康尼，仿佛是这片梦想之地来了一尊星神，无论是银河的哪方势力，都得给祂几分面子一样。

    但更令童帝感到不安的是，是现实中怪人出现的频率。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怪人出现的频率就下降了47%，虎、鬼级怪人全面下降，监测许久的龙级怪人生物信号更是直接消失，这堪称诡异的一幕……童帝是真没见过。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怪人变少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搞不清其中缘由的话那就未必了。英雄协会高层势必会因为这件事大规模削减英雄活动的预算，导致很多A、B级英雄的离开，但倘若届时怪人又卷土重来的话……普通市民的安保简直不堪设想。

    ——

    海贼王。

    海军本部训练场的黎明被嘹亮的口号声划破。卡普中将双手抱胸站在场地中央，在他面前，两个年轻的海军新兵正在做俯卧撑。

    “998…999…1000！”路飞猛地跳起来，“完成啦！”

    旁边的艾斯不紧不慢地做完最后一个，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老头子，今天的训练量太轻了吧？”

    卡普的嘴角抽了抽。不久前，当这两个臭小子穿着崭新海军制服出现在他办公室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在他的印象里，这俩臭小子都是海贼，而艾斯也早在顶上战争时期就已经死了，但眼下……卡普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的存在。

    “艾斯，你不是……”卡普的声音有些发抖，最后的两个字轻到几乎听不见，“死……”

    “老头子，不是什么？”艾斯没太听清，双手插兜，一脸疑惑。

    “不，没什么……”

    卡普伸手捏了捏艾斯的脸，雀斑脸的触感无比真实，而一旁的路飞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那副嬉闹的表情。

    “难道这是梦？可这也太真实了……难不成是幻觉？”

    卡普心中狐疑，但结果是无论他如何求证，眼前的两人都是货真价实的。

    难道……顶上战争只是一场梦而已？

    虽然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但眼前这一切难道不是他的梦想吗？这俩臭小子不仅加入了海军，还是由他来亲手训练。

    卡普静静看着俩人，突然问道：“艾斯、路飞……你们为什么突然决定当海军？”这个问题憋在他心里好久了。

    两兄弟的动作同时顿了一下，艾斯先开口：“总不能一直在海上当个野小子吧？而且…这样或许能更好保护想保护的人。”

    路飞也难得认真地回答说：“萨博说，当海贼只能救眼前的人，当海军可以救更多人。”

    “是吗……”卡普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像是堵住了，传来闷闷的钝痛。他有些颓废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训练完你们俩个就去食堂吧吃早饭吧，我……晚点再过去。”

    看着俩兄弟的背影，卡普又仰头望向天幕，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是幻觉啊。

    这俩臭小子……他们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虽然不知道天幕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卡普几乎可以断定肯定是命途的力量影响到了他的认知，从而产生了这种幻觉。

    不过，虽然明知是假的，但他仍希望这场幻梦能持续得久一点……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这俩臭小子并肩的样子了。

    ——

    「“回头看看你的朋友们吧。他们每个人都在为下一个目的地欢欣鼓舞，对各自的现在与未来充满了期待。要是现在就道破一切，岂不是太扫兴了么？”」

    「此刻广播里传来列车长的声音，列车即将准备跃迁，谈话就到此为止。不过在分别前，黑天鹅想送星一句话，一句对她自己很有意义的一句话。」

    「“生命是一座迂回的迷宫，除了记忆，我们一无所有。”黑天鹅轻轻地笑着，“你可一定要好好地记在心里哦？”」

    「不知为何，星开始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黑天鹅温柔的耳语依旧在耳畔响起。」

    「“无数流星划过今夜的天空…如果选中了正确的那一颗，它将把你的愿望，带向千百个世界。你现在感到十分放松了，对吧？那么……”」

    「“现在，是时候为你讲一个小小的睡前故事了。”」

    「黑天鹅坐在桌前，正单手托腮翻看着一本书，无数卡牌在她面前散落，而她只挑选出了其中两张摆放在眼前。」

    「“先说结论吧：在与星期日的对抗中，列车组的各位、乃至匹诺康尼的所有人都失败了，无人生还。不过别紧张，事实尽管骇人，但还未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各位仍有一线生机，而我正是为此而来。”」

    「“接下来，我将用这张记录了你全部记忆的空光锥，为你重新讲述此前发生的一切。而当故事的尾声来临时，相信聪明的你一定会发现……”」

    「“在你亲身经历的这段故事中，存在一处致命的破绽——而那一线生机，就藏在这破绽的背后。”」

 第490章 2.2主·匹诺康尼（171）

    「“那么，准备好了么？”」

    ——

    哈利·波特。

    “无……无人生还？这、这怎么可能……”赫敏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这是真的，那眼下发生的这些又是怎么一回事？”

    “要我说，恐怕都是假的。”哈利凑近了些，“还记得公司和天才俱乐部、拉帝奥教授他们反常的态度吗？恐怕这就是星期日要实现的目的——即所有人都沉沦于一个美梦，哪怕这个梦有些失真，但总体上是好的。”

    “可这也太荒谬了……”

    赫敏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黑天鹅小姐说的无人生还，恐怕是指列车组——包括公司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星期日给掌控了，在梦里他们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在列车组的眼里，星期日会被打败，公司也决定和家族冰释前嫌——这是顺着列车组‘和平’理念而产生的美梦。”

    哈利皱起眉毛：“至于公司那边……恐怕又是截然不同的美梦了，大概是他们顺顺利利收复匹诺康尼了吧？”

    “怪不得好像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无论是大剧院里的星核还是流萤小姐。”赫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一来岂不是流萤小姐直接进入第三次死亡了？而且是最坏的结局——所有人都在美梦里沉沦？”

    ——

    「黑天鹅首先讲述了星这一路上跌宕起伏、如梦似幻的匹诺康尼之旅，也点一处与已知信息截然相悖的致命破绽，就出现在这部分故事里，那就是……米沙。」

    「他身为梦泡的记忆，说到底不过是一只特别的忆域迷因。就算开拓的力量再怎么让他神通广大，唯独一件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忆域中诞生的生命绝无可能出现在现实中。那么，他又为何会在现实的白日梦酒店与星相遇？」

    「他正是那一切与已知信息相悖的致命破绽。而这意味着的，对这段记忆深信不疑的你……此时此刻，仍然身处于梦境之中。」

    「“醒来吧，星。从这场没有尽头的梦中脱身，回到清醒的世界去——我们都将在那里找到答案。”」

    「伴随着帕姆提示跃迁的声音响起，无数往昔的画面在星的脑海里闪过，等她再度睁眼时，她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白日梦酒店内。」

    「这里安安静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星跟随黑天鹅的声音来到走廊，只见这里还有另外一人……黄泉。」

    「“又一个……太好了。感激不尽，黑天鹅小姐。”」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星环顾四周，只觉得附近的景象莫名的眼熟。」

    「“我知道你现在一头雾水，我们会尽力为你说明。但讲清一切的来龙去脉前，你必须明白一件事……这里是梦境和现实的狭间，属于那些从【太一之梦】中清醒的人。”」

    「黑天鹅：“还记得那位星期日的野心么？他计划利用星核、橡木家系十万余人的意志，和匹诺康尼众生的愿望，篡夺同谐权柄，令秩序重现世间。”」

    「黄泉点点头：“遗憾的是，真相不仅如此。早在进入阿斯德纳之初，我们就已经受到了星核的影响。回想起来，你我相遇的那片陌生梦境，或许就是思绪开始游离的预兆。”」

    ——

    双城之战。

    “太一之梦……”

    希尔科愣愣地仰望着天幕，窗外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只扭曲的怪物。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份前不久刚刚由上城区议会派专人送到他手上的文件，一份象征着祖安独立自治的文件，此刻正安然地躺在他掌心。

    “难道我也在太一之梦中么？”

    他低笑了一声，声音沙哑无比。起初当上城的那帮贵族们将文件交由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下城区多年的雷霆手段起到了一定作用，开始让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开了窍，知道了疼。但即便这样，他也依旧对祖安独立的进展迅速感到不可思议。

    一切都像美梦，美好得不真实——但他没想到结果居然真是美梦。

    “爆爆说她姐姐来下城区找她了，从上午开始就一直没个踪迹。我也加派了人手寻找蔚的下落，但也没有结果，看来……她眼里的姐姐是太一之梦造成的幻觉了。”

    看来太一之梦中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他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在心底升起，他咬着牙，将手中的这一纸文件揉成粉碎，扔到了臭水沟里。

    “该死，该死……！！”

    他愤怒地想要一把推开大门，然而他耳旁不知何时却响起了老式唱片的调调。

    希尔科整个人愣住了。

    他轻柔地推开大门，发现自己并不在微光工厂，而是正置身于一个昏暗的地下酒馆。木质的吧台被昏黄的灯光镀上一层柔和的色泽，酒杯折射着琥珀色的微光，空气中飘荡着劣质酒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

    年轻的范德尔就坐在吧台前，粗壮的手臂搭在桌面上，那双眼睛里还没有后来的疲惫与妥协，只有熟悉的爽朗。

    “呦，终于来了？”范德尔熟练地从身后掏出三个杯子，“再晚点儿，酒可就被我们喝光了。”

    不止有范德尔，还有她。

    爆爆和蔚的母亲，也是他们曾经最重视的人——只是，这个早已死在河岸边的女人，正微笑着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你还在愣什么呢？”她爽朗地大笑着，声音清脆得一如往昔的那个夜晚，“笨蛋二号，不来一起喝一杯吗？”

    希尔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是幻觉…幻觉……是太一之梦。他们早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希尔科无时不在内心提醒自己，可他的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

    假的。

    全都假的。

    可他还是坐下了。

    木椅发出熟悉的吱呀声，范德尔推过来一杯酒，劣质的烈酒，是他们年轻时最常喝的那种。

    “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女人将手搭在希尔科的肩膀上，嘴角挂着熟悉的笑：“为了你们俩的事业，我们一起干一杯吧！为了河床与水泡！”

    ——

    「星：“我这是在列车上睡着了？”」

    「“我想…秩序的目的并不是让所有人陷入沉睡。正相反，他们利用星核，是为了催化阿斯德纳的忆质渗入物质世界，让梦境与现实交融。”」

    「“恐怕其中也掺入了不少天外合唱班的记忆……在漫长的时间里，梦变得与现实无异，现实也开始出现幻觉。人们自以为清醒，精神却早已步入秩序的殿堂。”」

    「黑天鹅点点头：“这也正是太一之梦的可怕之处。在秩序支配的乐园里，每个人都能获得各自美满的梦境，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想，除了那唯一的一处破绽，你在美梦中经历的仍是真实发生过的。唯有如此，他才能让你抵达理想的终点：解救匹诺康尼的危机，踏上下一段开拓之旅。”」

 第491章 2.2主·匹诺康尼（172）

    「“若非黄泉小姐提前布局，我们或许就要永远沉沦在这场梦中了。”」

    「黄泉：“索性秩序的命途执掌万物，却无法影响虚无本身。我也是在梦主不计一切代价将我驱逐时，对这一点有所察觉。”」

    「“这也是此前你与她同行时，会产生异常感的缘由。”黑天鹅摇了摇头，轻轻叹气：“但我就没这么幸运了，即便身为忆者，也还是会受到秩序的影响，陷入幻觉。不过，也多亏了你的记忆，我们现在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凡人即便拥有命途的伟力，也无法如神一样创造完美无缺的世界。所以你的梦中才会出现瑕疵。换言之，只要能察觉到世界的异常，意识就有机会从梦中抽离。”」

    「黑天鹅：“而你梦中的瑕疵，正是那位不该出现在现实中的米沙。也是在翻开记忆这一页时，我才确信了自己也身在幻觉之中。”」

    「星目光微敛，有些失落：“没想到我们居然输了……”」

    「“如今，星期日借由谐乐大典篡夺了齐响诗班的权能。阿斯德纳也因此坠入太一之梦，平等地将每一个人变作祂的音符。但失败不意味着你们的力量更弱小，相反，只有坚强的人才能站在美梦的对立面，打破秩序的约束。”」

    ——

    电锯人。

    “太一之梦…假的，也就是说……我身旁的玛奇玛小姐是假的……”

    电次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偷偷瞄着一旁精心装扮过的玛奇玛。

    眼下正是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斑驳的光影在玛奇玛的侧脸跳动。她微微歪着头，如同漩涡般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他，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微笑。

    “电次君，怎么一直偷看我？”她的声音轻柔，像羽毛拂过耳畔。

    好好听的声音……

    不对。

    什么太一之梦……这就是真的！

    眼前的玛奇玛小姐如此真实——发丝弯曲的弧度、呼吸的节奏、指尖触碰他手背时的温度，甚至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香水的独特气息，都和记忆里的玛奇玛小姐分毫不差。

    哪有梦能做得这么逼真？

    “玛奇玛小姐……”电次的声音微微发涩，像是一把锯子在来回拉扯，“那个，你……是真的吗？”

    玛奇玛眨了眨眼，忽然凑近，近到电次的瞳孔里只剩下她放大的面容。

    “电次君……你觉得呢？”

    女人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嘴唇，让电次想起了刚刚出炉的、热乎乎的吐司面包，而玛奇玛小姐的嘴唇像抹在吐司上的草莓酱。

    电次的喉咙发紧。

    管不了这么多了！管他真的假的，能摸到的就是最好的！想到这里，电次也不禁将脸向玛奇玛贴近几分，红透的脸颊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他咬咬牙，终于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玛奇玛小姐，我可以吻——”

    话还没说出口，玛奇玛的一根手指已经抵在了他的唇齿前。

    “一起去看电影吧？电次君，看完电影后我陪你做什么都可以哦~”

    ——

    「“现在，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而要将它付诸现实…黑天鹅小姐，带我们去见见那些同样坚强的人吧。”」

    「三人顺着走廊前行，一路上看到了许多沉湎于美梦的人们。而在大堂内，三人很快见到了一个保持清醒的熟悉面孔——知更鸟。」

    「见到三人，知更鸟眼前一亮：“终于，你们来了。”」

    「“见见知更鸟小姐吧。她是凭借自己的意志从太一之梦中醒来的人，也是这位坚强的小姐孜孜不倦地用歌声将我们引领至此。”」

    「知更鸟目光落寞：“我得以清醒的原因和各位一样。在梦中，我经历了一些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在现实中的事……”」

    「知更鸟的幻觉是与她哥哥相关，在梦里，她哥哥是主动提出将小鸟送上高空的人，他的理念和真实的星期日截然不同，这也让知更鸟瞬间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幻觉中。」

    「“这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太一之梦建立在齐响诗班——【同愿】的化身之上。只有当匹诺康尼的众生的愿望合而为一，它才得以显现。”」

    「“现在，它因为人们想要在梦中沉睡的渴望而变得坚不可摧。如果要将其摧毁——我们就必须让匹诺康尼的所有人‘想要从梦中醒来’。”」

    「这可不是一件好实现的目标，黑天鹅目光一沉：“但问题是，要怎么做？”」

    「星揉了揉脑袋：“要不还是回太一之梦吧。”」

    「黑天鹅呵呵一笑：“打退堂鼓了吗？很可惜，人的意识总是趋向现实的。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梦境的破绽，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人对美好幻觉的向往近乎偏执，这种心理会令人下意识地抗拒…残酷的真相。我也是费心挑选了一个星全无防备的时刻，引导她亲自揭开真相，才得以让她取回清醒。”」

    ——

    咒术回战。

    “太一之梦……难道眼前的宿傩也是假的吗？”

    虎杖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宿傩，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宿傩的脸上，骨节与血肉碰撞的闷响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宿傩的头颅猛地歪向一侧，鲜血从嘴角溢出，可他的表情却依旧扭曲着，带着不可置信的狰狞。

    “开什么玩笑……”宿傩的声音嘶哑，“这不可能……”

    就在数十分钟前，宿傩狂傲地踏入高专门口，诅咒之王的突然现身让所有人瞬间进入战备状态，然而——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宿傩居然在五条悟面前连三招都没撑住。

    原本只是作为“见面礼”的一发120%威力的“赫”直接碾碎了宿傩的半边身体，虽然在反转术式下他很快恢复，并试图展开领域——只是双方结印不到一秒，伏魔御厨子便在与无量空处的交锋中瞬间崩溃，宿傩也陷入了咒术熔断的状态。

 第492章 2.2主·匹诺康尼（173）

    乙骨忧太的刀光紧随其后，宿傩的四肢在几道寒芒中飞散，曾经不可一世的诅咒之王，此刻像条断脊之犬般匍匐在地。

    “喂喂，这就是‘诅咒之王’？”秤金次蹲在一旁，嘴里叼着根草茎，“感觉水平还不如特级咒灵啊。”

    虎杖死死盯着宿傩，胸口剧烈起伏。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与宿傩的决战，想象过自己可能会死，可能会遍体鳞伤……但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几乎碾压的局面。

    宿傩……弱得离谱。

    “看来我们也身陷太一之梦里了。啊，没想到那个齐响诗班的能力居然也会影响到我们，果然比我想象中要麻烦呢——”五条悟伸了个懒腰，“这个宿傩只是我们的幻觉而已啦，虎杖你也别揍他了，怪不得这么弱……连魔虚罗都没有召唤。”

    “好厉害的幻觉，居然完全没有任何痕迹……”乙骨喃喃道，他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老师，那宿傩也会陷入太一之梦吗？如果陷入的话，那现在是不是干掉他的好机会？”

    “不清楚，不过既然我们能发现破绽，宿傩大概率也能发现自己身处在太一之梦中。这个梦境会投射出我们最想要发生的事……我们想打败宿傩，梦境便具现化一只超弱的宿傩让我们打败。”

    说到这，五条悟的语气反倒是有些不满了：“喂——不过弄这么弱的宿傩出来，到底是看不起谁啊？下次记得弄一只厉害点的宿傩出来啊！”

    ——

    「“但匹诺康尼的所有人…想让如此规模的人群产生相同的意志，恐怕难如登天。”」

    「黄泉认可黑天鹅的说法：“正是如此。这一计划的实现难度恐怕和复活一位星神差不了太多……”」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坐视不理。”」

    「众人讨论之际，丹恒和波提欧也加入了进来，他们都从太一之梦中苏醒了。」

    「通过匹诺康尼忆者们的帮助，列车的其他人也都从梦境中醒来了，这是计划的第一步，有着足够坚强意志的人会逐渐从梦中清醒，苏醒的自由意志会成为撼动太一之梦的不协和音。」

    「丹恒摇了摇头：“但寥寥数十人，在如此庞大的梦境面前无异于沧海一粟。我们必须寻找其他办法，在短时间内唤醒以十万、百万为单位的自由意志。”」

    「黄泉：“如果难以从内部突破，就向外部寻求帮助，我们早就知道有一种办法了。”」

    「“阿斯德纳是忆质充盈的星系，存在着名为联觉梦境的奇妙现象：在初入此地时，许多人会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分享同一场梦……而此时此刻，整个阿斯德纳星系只有一片梦境。”」

    「丹恒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只要能让大量的星际旅客跃迁至阿斯德纳星系，他们的自由意志就会渗入这片梦中，动摇它的根基……”」

    「黑天鹅担忧道：“但应召而来的人也可能沉沦于美梦中，反成为秩序的基石。真正的困难，在乎如何在短时间里召集一大群和各位一样坚定的人。”」

    「丹恒沉吟片刻后说：“想来，也只有结盟玉兆能做到了。”」

    ——

    刺客伍六七。

    “虽然知道刺杀不会这么顺利，但没想到整片场景居然是梦境……”

    青凤的刀锋刺入首领咽喉的刹那，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而真实。

    没有多余的挣扎，也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他们的首领——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就这样眼睁睁地被他一刀毙命，缓缓倒在了他脚下。

    太顺利了。

    青凤的眉头微皱，手中的长刀仍滴着血。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首领的垂死反击、暗处埋伏的死士、甚至整个大厅本身就是个陷阱……但唯独没想过，会如此简单。

    好在，这种疑虑并没有持续太久，天幕中的黑天鹅小姐就为他提供了答案。

    “太一之梦……那个叫星期日的小子居然还有这种能耐吗？了不起……”

    将太一之梦通过天幕扩散到他所在的世界，连他这个刺客排行榜上排名第二的刺客都能中招，而且还丝毫没有留意到已经中招……

    他的景色逐渐开始变换，首领的尸体开始如烟尘般消散，四周的墙壁开始扭曲，烛火熄灭，地面塌陷。青凤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却踩在了熟悉的木质地板上——

    是他平时练功的地方。

    窗外晨光熹微，鸟鸣清脆。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黄粱一梦啊……”青凤轻声叹息，“可惜梦里的这次刺杀太顺利了，不能作为参考。以首领那怕死的性格……恐怕会准备相当多保命的手段。”

    ——

    「“犯不着惊动仙舟联盟，一辈子只能用一次的宝贝你好好留着吧。成千上万的自由意志？小意思——交给巡海游侠来解决！”」

    「丹恒望向波提欧，有些惊讶：“你能集结巡海游侠？”」

    「“哈！外人都觉得巡海游侠神出鬼没，彼此之间也没联系，要我说——确实！但正因如此，才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波提欧从衣服里摸出一枚造型奇异的子弹，捏在手中：“黄泉，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我交还给你的遗物。”」

    「“对。它的主人一定告诉过你，这东西对巡海游侠以外的人一文不值，只有物归原主才能发挥作用。因为这是一件随葬品，只有为巡海游侠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才配拥有。当它的光芒出现在宇宙，也就意味着一颗巨星的陨落，而它落下的方向……”」

    「“会有无数流星划破天际！那是巡海游侠的火光。他们从银河四方赶来，不问缘由，不计代价，只因我们遵守一条共同的底线——”」

    「“巡猎的飞星，只会坠落在最漫长的夜晚，而在它身后——将是黎明的到来。我们已经沉寂太久了。是时候让全宇宙的懦夫、蛀虫和压迫者重新想起巡海游侠的名字了，就由我来打响第一枪！”」

 第493章 2.2主·匹诺康尼（174）

    漫威宇宙。

    “这家伙…”彼得·奎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嘴巴张大到一个“O”型：“……简直是酷毙了。”

    这才是真正的星际浪漫！

    奎尔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听勇度讲述那些银河英雄的传说。独来独往的星际牛仔，用一颗子弹传递信念，用一道光点燃希望——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亲眼见证这一幕，这热血的一幕弄得他都开始上头了。

    要不是赶不上匹诺康尼，他非得驾驶飞船去帮他们一把！

    “奎尔。”卡魔拉突然问道，“刚才你在太一之梦里梦到了什么？”

    “呃……”奎尔挠了挠头，神情有些尴尬，“我梦到了灭霸，那家伙向我们投降……好吧，我承认这非常离谱，所以我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

    飞船里，奎尔和卡魔拉是唯二两个从太一之梦中清醒的人，身旁的火箭浣熊和德拉克斯依旧在梦里，一个叫嚷着最新款式的脉冲武器，一个声嘶力竭呐喊着战士的荣耀……不难想象这俩货在梦里都见到了什么。

    “要叫醒他们么？”奎尔问。

    一番考虑过后，卡魔拉摇了摇头：“…还是让他们自己清醒吧，我不确定用物理手段强行叫醒太一之梦会带来怎样的损伤，就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

    「“在梦境被动摇后，计划的第二步由我来完成。我将用同谐的歌声为沉睡的人们调律，将开拓的不协和音传入他们心中，指明通往现实的方向。”知更鸟接过波提欧的话。」

    「“人固然有强大与弱小之分，倘若开拓是英雄的使命，那么同谐的责任便是以强援弱，因为匹诺康尼的救世主，只能是匹诺康尼人自己。每个人的幸福和道路应当由他自己开创。虽然我不是无名客，但也愿意将飞上天空的勇气传递给每一个需要它的人。”」

    「“这其中也包括我的哥哥。太一之梦…对他、对所有人都太过残酷了。”」

    「黑天鹅这时插话道：“听起来是个很周密的计划，但还是有些…理想主义者的浪漫。人性的弱点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克服，仅凭这些努力，真的能让所有人弃暗投明么？”」

    「“诚然如此，黑天鹅小姐。所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是让所有人弃暗投明……”」

    「黄泉目光一沉：“——而是让所有人选择自救。”」

    「黑天鹅轻轻一笑：“所以，最终还是回到了你这边，是吗？”」

    「“齐响诗班的力量与令使无异，终究需要以对等的力量与之相抗。颠覆美梦的最后一步…将由我来完成。”」

    「黑天鹅松了口气：“听见你这么说，真令人放心呀。”」

    ——

    死神。

    “喂喂喂，这家伙，不会是想把匹诺康尼整张牌桌都给掀了吧？”

    京乐春水原本还只是懒洋洋地倚坐在廊柱边喝酒，可当听到黄泉这句话之后，那副原本还颇为淡定的表情立马为之一变。

    “…听上去很不妙啊。”朽木白哉眉头紧锁，他仍记得黄泉那次拔刀后，“无”瞬间吞没尸魂界的景象，那副画面给人们心中留下的恐慌，即便是现在他也依旧心有余悸。

    “还好，比起黄泉，明显还是星期日那小子的太一之梦威胁更大。”京乐春水仰头灌了一口酒，“根据情报，现世几乎已经全部沦陷了。”

    “全部沦陷？”朽木白哉没料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明显愣了一下，“那一护他们……”

    “一护、井上织姬还有石田雨龙他们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其他的人类就说不定了。”京乐的斗笠微微抬起，露出半只眯起的眼睛：“现在现世的社会已经处于完全停转的状态，路上到处都是陷入太一之梦、完全没有防备的人类。”

    “那虚如果在此刻入侵现世的话……”

    “哦…忘了说了，整个虚圈也陷入太一之梦了。”

    朽木白哉：“……”

    京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壶，目光垂敛：“无论是亚丘卡斯级别的中级虚，还是瓦史托德级的大虚，基本上都没有逃过太一之梦的影响。当下最要紧的恐怕不是提防黄泉未来可能侵染尸魂界的命途之力，而是让现世和尸魂界的人从太一之梦中醒过来。”

    “如果长久待在太一之梦里……我怕他们的精神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

    「事情分工完毕，众人也都各自忙活去了，不过在离开前，黄泉单独叫住了星。」

    「“这场盛大的宴会快要结束了。这里便是前往最后舞台的起点…也曾是匹诺康尼所有故事的起点。”」

    「星环顾四周，这里的景象还是那么熟悉：“流萤就是在这里发现了真相。”」

    「“是啊。正是她最早发现了【死亡】的彼岸别有天地，又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我们所有人。”黄泉郑重地开口：“你应当知晓这件事：在无边无际的梦中，我们之所以能找到你们，找到破局的关键，全都仰赖一个人的付出和努力……”」

    「“流萤小姐，是她早早从梦中醒来，在星海间找到列车，将有关【秩序】残党的一切带给了我们。这其中或许有剧本的助力，而代价……”」

    「话说到此处，黄泉深吸一口气，看向星：“你知道，身为偷渡者，她进入梦境的方式有别于我们。没有酒店的入梦装置，没有家族的帮助，她能从梦中惊醒的手段也只有一种…一次真正的死亡。”」

    「“不要辜负她的意志。这不是说我们此行必须赢下所有，而是我们的决心，应当与那位勇敢的女孩相配。”」

    「“你…做好准备了么？”」

    ——

    银魂。

    “不愧是流萤酱！”

    “漂亮、坚强、勇敢、聪明……关键是还会变身！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女友啊！”

    新吧唧仰起头，深深地发出了一声“斯巴拉西”的感叹。

 第494章 2.2主·匹诺康尼（175）

    银时叼着草莓牛奶的吸管，含混不清地嘟囔：“喂喂，新吧唧，你这种眼镜仔还是别做梦了，这种级别的女生到现实根本没可能喜欢你的啦，要选也是我这种成熟又稳重的天然卷。”

    “哈？！”新吧唧不满地转过头，“银桑你在胡说什么？别说我了，你在太一之梦里有梦到女生追你么？你在galgame里连NPC都追不到，还好意思说我！？”

    银时的额角爆出青筋，将牛奶盒子“啪叽”一声捏扁了：“那、那是游戏BUG！而且我在太一之梦里也……也是很受女生欢迎的！”

    “屁咧！要是在太一之梦里有美少女喜欢你，你会愿意这么早从梦里醒来吗？这说明在太一之梦里也根本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银桑瞳孔地震，整个人如遭雷击，像是被人瞬间抽走了骨头，化成一滩泥巴流到了地板上。

    ……新吧唧说的是真的。

    他在太一之梦里只遇见了喝不完的草莓牛奶和看不完的《少年JUMP》，还真没遇到一个愿意和他搭话的女孩子……

    “太一之梦……果然是骗人的吧。”

    ——

    「黄泉和老者站在海岸边，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无数漆黑的手臂从大海里伸出，指节扭曲干枯，那些手臂以朝圣者的姿态向上伸展，试图触碰天穹中央的——」

    「黑日。」

    「它悬挂在那里，像被挖去的眼窝。没有光热，只有粘稠的阴影不断滴落，落在那些伸长的手臂里。」

    「“这场雨…持续多久了？”」

    「“如果我没记错，可能有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吧。”黄泉淡淡地开口：“巡猎的死志直至生命终结也不会平息，但好在…我们终于引渡了这些亡魂。他们生前都是英雄，再也不会沦为虚无的傀儡了。”」

    「“你看，海面上的影子已经全部消散了。还记得么？你说过，等亡者的遗憾悉数平息，天就放晴了。”」

    「老者的声音像秋天的枯叶一样苍凉：“可是，雨依旧没有停下……”」

    「“…是啊。”」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这场雨，为什么选中了我呢？”」

    「“或许，是因为还有人的遗憾没有平息吧。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着小船渡过水面，留下一条蜿蜒的行迹，推开无数可能性的涟漪。相较人类转瞬即逝的一生，这些波浪久久不会平息。而其中有些人，他们的存在过于强烈，以致在这一簇簇浪花里留下了自己的倒影。”」

    「“血罪灵…命途行者的执念，它从IX的阴影中诞生，将自己视作事主，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它们从虚无中诞生，向着虚无而去，度过毫无意义的一生。但就是这么一道虚幻的影子……”」

    「“却同我一起，走过了漫长的日子。”」

    ——

    火影忍者。

    宇智波斑站在木叶的街道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孩童的笑声从训练场传来，街道两旁的店铺挂着宇智波与千手族徽并列的招牌。不远处，柱间正和扉间争论着什么，而泉奈则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大哥，你在看什么？”

    “不，没什么……”

    宇智波斑回过头，静静打量着面前的青年——这个他曾默默许下要誓死保护的，唯一的弟弟。

    太完美了。

    这正是他想利用无限月读抵达的世界。

    宇智波与千手握手言和，忍族不再互相仇杀，孩子们不必在战场上死去。没有仇恨的连锁，没有无休止的战争，不仅如此，甚至连柱间那家伙的赌运都莫名其妙变好了不少。

    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纹路清晰，没有因岁月而干枯。他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宇智波族长，而非由秽土转生召唤而来的亡灵。

    然而，眼前的一切又让他心头生出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眼前的“柱间”眼里没有阴霾，“千手扉间”甚至愿意放下两族之间的所有芥蒂，支持由宇智波一族的人担任下一任火影。所有人都按照他内心的期望，变得愈发趋向于“和平”，但强烈的违和感又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十分失真。

    虚假的笑容，虚假的柱间，虚假到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完美”世界。

    如果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以随意篡改，那他绞尽脑汁想要实现的“和平”真的还有意义么？

    斑忽然感到一丝荒谬。

    他追求了数十年的计划，最终实现的，竟只是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信服的幻梦？

    “……无聊。”

    斑大手一挥，眼前的木叶村便如同碎裂的镜面，剥落成漆黑的虚无。山洞内的景色很快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意味着他从太一之梦中摆脱，重新回到了现实当中。

    身旁的带土仍在梦境中，还呼唤着原野琳的名字，想必他已经见到了自己所期待的人吧。

    如果创造出美梦只是这样一幅画面的话，那无限月读还有实现的必要性吗？

    ——

    「“啊，原来是这样啊。”」

    「世界在顷刻间被染红了。黄泉的头发变得苍白，身体化作被“无”侵染的姿态，而身旁的老者则成为了一团模糊的黑影。只是他们依旧眺望着海面，眺望着那如血色般的波涛。」

    「“我……已经死了啊。”」

    「“是的。”」

    「“你是在守望我吗？”」

    「“或许吧。这是我的职责…黄泉的守望者。我会扼守通向虚无深渊的道路，引领每一个不愿堕入其中的生命…回到这边的世界。请你伸出手，然后，闭上眼睛吧。我会带着你的愿望走下去，实现它。唯有如此，我才能了却这死海边最后一桩遗憾。”」

    「老者向黄泉缓缓递出布满黑气的手：“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一定会的。”」

    「“因为亲口告诉我这些的人是你：关于那辆列车，你曾经的两位伙伴，那场止于虫灾的拓荒，你的死里逃生，与巡海游侠的相遇……”」

    「“还有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匹诺康尼。”」

    「“是啊，无数次…我被家族拒之门外，只能和它擦肩而过。”老者声音颤抖着，“但我知道，我的同伴还在那里…孤身一人……”」

    「“米哈伊尔…你还在吗……”」

 第495章 2.2主·匹诺康尼（176）

    「“牵住我的手，跟我来吧。我们…会离开这里。”黄泉紧紧握住老者的手，“你会踏上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举目四顾皆是黑暗。但不要害怕，因为你会看见，在那道路的尽头始终会有一抹红色。”」

    「“那是【存在】的颜色，你要跟着它，它将为你指引出路。如此，你们一定能够在阳光下相聚。”」

    「“谢谢……”」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

    原神。

    “这个人是……铁尔南！”

    梦见月瑞希惊讶地捂住嘴巴。

    “哎呀呀~没想到这个一直陪伴黄泉小姐的老者居然是米哈伊尔的同伴。”神子眯起眼睛，“这么看来，这位铁尔南先生的经历可真够离奇的，不仅登上了列车，还遇到虫群，不仅活了下来，还加入了巡海游侠，并进行了一场针对于绝灭大君的讨伐……”

    这位铁尔南先生不仅命大，也足够幸运和大胆，从虫群手中逃脱后不仅没想停下来，居然还随队杀死了一位令使……哪怕是罗浮的景元将军，当初干掉的也不过是幻胧的一具化身而已。

    “……真是轰轰烈烈的人生啊。”

    影放下手里的团子牛奶，轻轻叹了一声。以凡人之躯经历这么多波澜壮阔之事，足以称得上不枉此生了。或许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在临死前见一面米哈伊尔。

    如果能再见面的话，恐怕他们之间会有说不完的话吧？

    但如果他能在泉下得知自己的遗物，通过黄泉最终能帮到他的那帮开拓者后辈，那也足够令他欣慰了。

    ——

    「星睁开了眼睛。」

    「脚下传来细微的水声，冰凉的水面漫过脚踝，泛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四周没有光，没有风，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远处，一个巨大的黑洞悬浮在虚无之中，仿佛一张无声的巨口，吞噬着一切可能的色彩。」

    「“欢迎来到【存在的地平线】……”黄泉凝望着远处的黑洞，“这里是沉眠无相者的万千表征之一，但同样，也是清醒之人告别【虚无】的出口。因为，我们就在这作最后的道别吧。”」

    「星顺着黄泉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前，途中有许多人的影子在旁边闪过。当来到黄泉身边时，她轻轻叹了一声：“是啊，生命因何而沉睡…我们仍未知晓这一问的答案，却已然要从这场梦中醒来。离开这里吧，然后…就让匹诺康尼从梦中苏醒吧。”」

    「“能见识你隐藏的实力了吗？”」

    「“正如我所说，我们的计划是让他们选择自救。试问，人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自救？”」

    「黄泉缓缓转过身来：“答案是…陷入绝境。”」

    「“就像深海中的溺水者，当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灵都承受重压，痛苦、迷茫和绝望便会随之而来。而我也相信……纵使人性的弱点让他们驻足停步，但当真正无法前行的时候，人类也一定会试图拯救自己。而现在…匹诺康尼有足够多的英雄，能引领他们前行。”」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黄泉小姐是打算一刀砍死梦里的所有人，强迫他们醒来。”阿库娅端着下巴，认真思考后说。

    和真挠了挠头：“……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那她本人就是匹诺康尼的绝境啊！怪不得梦主这么不待见她，要我说干脆也别出手唤醒普通人了，干脆让黄泉小姐去对付神主日，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也觉得这样更好。”惠惠想到不久前黄泉小姐说神主日拥有令使级别的力量，用令使对付令使，才不失为上策，就像当初对付幻胧一样，等完全消灭了神主日，那太一之梦应该就自动解除了。

    关键是，黄泉小姐的实力大概率能稳压神主日一头，反正虚无命途又不会受到秩序的影响，而那个讨厌的梦主又已经同橡木家系的十万人一起献祭，眼下已经完全没有束缚她手脚的家伙存在了！

    “我觉得也不是说非要砍死神主日不可吧？你们两个激进的家伙……”

    和真幽怨地瞪了面前两位女孩一眼，刚刚他们就陷入到了太一之梦里，他在梦里正和几个美女冒险家一起喝酒约会呢，结果就被阿库娅直接物理唤醒了。

    阿库娅的梦竟意外的离谱，她梦到魔王因为消化不良拉肚子拉死了，但又在梦里无法返回天界，所以直接在痛苦的哀嚎声中醒来了。

    惠惠则是梦到了自己拥有可以无限释放爆裂魔法的体质，至于达克尼斯……她好像梦到了有一百个男人在轮流抽打她。所以哪怕此刻处于深眠状态，她也依旧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在太一之梦中迟迟不愿醒来。而且凭借她的防御力……在场也没有一个人能用“物理”方式强迫她醒来就是了。

    ——

    「在离开前，黄泉再次询问了星三个问题，在初次相遇时那如同谜语般的提问，如今星也有了自己的答案。黄泉很高兴星已作出决定，也希望星能珍惜这种感受。」

    「“倘若虚无是生命最原始的恐惧与颤栗，任何一种崇高的信念在祂的阴影下都显得微不足道……那么这道影子的背后，也一定存在着世间最猛烈的光源。”」

    「“正如每一个迈向死亡的生命都在热烈地生长，向着虚无的尽头……”」

    「“我们追逐那最初的光。”」

    「……」

    「老人的身躯逐渐消散，声音也逐渐模糊。」

    「“明明身在虚无中，却要守望人们离开虚无……多么荒诞，又多么没有意义的使命啊。”」

    「黄泉声音虽然平淡，却毫不动摇：“但它必须有人来完成。至于你说的意义……即便没有它，我不也走到了今天吗？”」

    「“就算你开辟的未来，可能不属于你？”」

    「“它可能不属于我，但一定会属于某个人。”」

    「老人唏嘘不已：“你的过去，该有多辛苦啊……既然如此，也让我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吧……最后，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第496章 2.2主·匹诺康尼（177）

    「老人即将消失，这场对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但他仍希望这片宇宙能记得。」

    「黄泉的眼眸少见地颤动起来：“有些事我已经很难记起，但也有些事…我很难忘记。这就是记忆，它由过去创造，却能在遥远的未来绽放意义的事物。”」

    「“我依然记得，那是我旅途的起点，是我生命中红色的本源，是每一场风雨中最为激烈、热忱的事物……那就是我的名字……”」

    「“雷电 忘川守 芽衣。”」

    ——

    崩坏三。

    “雷电忘川守……芽衣？”

    琪亚娜愣愣地盯着天幕上的黄泉小姐，虽然早有预料，但当最后两个字出现时，还是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在她的世界里，芽衣是她的挚友，她的同学，她最重要的人。可在广阔的宇宙里，“芽衣”却站在了更高的位置——拥有超绝的实力，成为了虚无命途中的佼佼者。

    这让她更加期待另一个“琪亚娜”的出现了。

    “偷偷笑什么呢？饭之律者。”布洛妮娅偷偷把脸凑过来，正好偷看到琪亚娜嘴角上扬的弧度。

    “饭之律者？！这是什么难听的绰号！”琪亚娜气得一跺脚，“我刚刚只是在想，这里好像也只有我和班长的同位体没有出现了吧？好像知道到时候我们俩的同位体谁会先出来？”

    “嗯……虽然同位体的性格和我们的差别可能会很大，但我还是希望是个带有神州风格的人……”符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居然开始认真幻想起来，“嗯，目前来看的话，我希望是仙舟那边的人，感觉无论是巡猎命途和文化风格，我都很喜欢。”

    琪亚娜在一旁撇撇嘴：“噫…班长居然还挑上了，我们的同位体还不知道有没有呢？如果匹诺康尼到最后也没有出现的话，我倒希望星下个经历的世界会出现我。”

    ——

    「“金色的美梦要开始躁动了。在接下来的长夜里，你恐怕会遭遇许多挫折，见证众多悲剧，最后，目中所见只余黑白二色。”」

    「第一滴雨落在“黄金时刻”的霓虹招牌上时，人们纷纷仰头望向天空。」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直到雨丝织成帘幕，直到雨声盖过爵士乐，直到整个黄金时刻的霓虹灯牌在雨水中扭曲成模糊的色块——一道红色的雷霆突然撕裂夜空，像神明的血刃生生撕开了梦境的帷幕。」

    「风雨中，波提欧站在卫星塔的顶端，他举起自己的那把老式左轮，将枪管对准乌云翻滚的天穹。」

    「扣动扳机，枪声炸裂，子弹化作一道蓝色的流星直冲天际。」

    「“但请相信，在那黑白的世界中会有一点红色稍纵即逝，但在你做出抉择之时——它必将再度示现。”」

    「黄泉缓缓拔刀出鞘，在她挥出凌厉的一斩后，匹诺康尼的夜空突然静止了。」

    「悬浮在空中的鸡尾酒杯，飞溅的香槟泡沫，赌场里抛起的筹码，全都在刹那间凝固成无声的剪影。」

    「雨水停滞在半空，每一滴都变成了透明的灰。街道上的人们还维持着上一秒的动作——欢笑、争吵、拥抱——但他们的皮肤、衣物、甚至瞳孔里的光，全部被抽离了色彩，只剩下苍白的轮廓。」

    「“而你，要仔细咀嚼其意义，然后回到清醒的世界去。”」

    「“我们都将在那里找到答案。”」

    ——

    OVERLORD。

    当看到世界再度变成苍白的颜色时，安兹知道黄泉又拔刀了。

    （看来当初砍砂金的时候她还是收着力的，不然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像今天这样……让整个匹诺康尼都浸染上虚无。）

    （一刀便可以将一个世界侵染……真是个怪物。）

    看到黄泉这种表现，安兹突然想起不久前那群人类称呼自己为怪物，那时人类眼中的绝望与无力，或许和他此刻的心境如出一辙吧？

    这种人才配称之为“怪物”。

    ……

    而在另一边的圣王国。

    那群被恶魔化的贵族如今正齐刷刷地跪伏在红地毯上，浑身颤抖不已，他们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哀求声，希望面前的这位“丰饶令使”能救他们一命。

    “令使大人…您能通过天幕……制裁那个叫黄泉的女人吗？”

    这群人刚被赛巴斯强行从太一之梦中叫醒，便立马见到了虚无侵蚀世界，一个个哆嗦着吓得不轻，纷纷希望赛巴斯能帮助他们。

    赛巴斯一动不动，眼神平静得可怕。

    ……让我制裁黄泉？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不太幽默的笑话，让赛巴斯在心底里冷笑。制裁什么的……虽然产生这种想法对无上至尊大人颇为不敬，但说到底……就算集结所有守护者和安兹大人的力量，也奈何不了那位黄泉分毫吧？

    且不说他不过是伪装出来的丰饶令使，就算真正的丰饶令使降临，恐怕也未必是这个黄泉的对手。

    ——

    「星猛地睁开眼。」

    「耳旁依旧回荡着空灵的合唱，但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再是黄金的时刻，他们又回到了大剧院，而此刻列车组的众人也都纷纷从太一之梦中醒来。」

    「“唔…头好晕……”三月七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站直身体，待视线逐渐聚焦——」

    「【同谐】的化身巍然矗立，如山峦般庞大的身躯笼罩在他们上方，无数纯白的精灵悬浮在神主日的身旁，它们没有五官，却在齐声颂唱，整个大剧院都笼罩在它们空灵的歌声中。」

    「“……从秩序的梦中挣脱了么？”神主日听上去有些讶异。」

    「“已经睡得够久啦，星，让他见识见识你的起床气！”三月七瞄准神主日的脑袋，指尖松开弓弦，冰晶凝结的箭矢破空而出，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叮。”」

    「那些纯白的小精灵怀抱着无数金色的音符从天而降，用音符精准地阻挡众人的攻击。三月七的箭矢也在瞬间粉碎，就仿佛刚才的攻击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诸位有所主张——就尽管向我证明吧。”」

 第497章 2.2主·匹诺康尼（178）

    原神。

    提纳里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尽管已经从“太一之梦”中清醒，但脑海中仍残留着某种混沌的嗡鸣，像是无数个声音在低语后留下的回响。

    卡维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我的头也疼的厉害，像是熬夜改了十八版方案后又被老板勒令改回第一版时的那种头疼……”

    艾尔海森头也不抬：“那很有生活了，看来你的脑子终于和你的设计稿一样，陷入了无限循环的自我否定。”

    “喂喂，艾尔海森，凭什么你脑袋不疼？难道你没有进入太一之梦吗？”

    “我当然做梦了，但我梦到的是你突然靠着建筑设计一夜暴富，然后搬出了我的家。”

    艾尔海森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你真的赚到钱，也会第一时间把钱花在一些华而不实，又审美糟糕的装饰上——比如在我家的客厅买一盏水晶吊灯或者油画。你可能有钱，但有钱又不太可能……所以我马上就醒了。”

    “……还是糟糕的信任啊。”提纳里闭上眼睛，“我梦到和你们一起吃饭，结果赛诺一整天都没有讲冷笑话……然后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嗯……现在我感觉像是被人用钝器敲了一整天脑袋。”

    柯莱担忧地递过一杯薄荷茶：“师父，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提纳里摇摇头，苦笑道：“还是先不了吧，我怕搞不好再次陷入到梦里。”

    一旁的赛诺还没有醒过来，哪怕睡着了依旧喃喃说着什么“限定卡背”之类的东西，恐怕他是梦到了什么和七圣召唤相关的美梦吧。

    “打扰了。”

    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咖啡馆内响起。等几人缓过神，发现纳西妲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桌边，翠绿的眼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小草神大人？”提纳里下意识地想站起来，但被纳西妲拦下了。

    “不用起身，就安心坐着就好，我来帮你们稍微缓解一下体内‘梦’的残留吧。”

    纳西妲轻轻抬手，指尖泛起莹莹绿光，如细雨般洒落在提纳里的额前。很快，一股柔和的力量如清泉流淌，从头顶涌向四肢百骸，提纳里顿时感觉脑海中的混沌被抚平，胀痛感逐渐消散。

    “……谢谢，小草神大人。”

    “不客气，梦境的力量源于记忆与认知，即便醒来，思绪仍会像被风吹过的水面，泛起涟漪。”纳西妲收回手，温声道：“不过，梦境的后遗症仍需要时间平复，就像被搅浑的水，等水里的泥沙沉淀后，自然就好啦。”

    ——

    「神主日细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按，仿佛敲击无形的琴键——」

    「“聒噪。”」

    「刹那间，悬浮的金色音符骤然凝实，化作沉重的实体，如陨星般轰然坠落！」

    「“小心！”」

    「丹恒低喝一声，击云横扫，枪风卷起气流，将砸向三月七的巨大音符稍稍震偏。三月七借势翻滚，在星的接应下才惊险避开。」

    「然而这些攻击也只能算是神主日的前奏，他手中的指挥棒轻轻扬起，一瞬间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剧烈震颤起来，无数音符汇聚成汹涌的声浪，如同海啸般朝众人碾压而来。」

    「“誓以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枚音符，通告尔等，加入光荣的合唱——归于天堂！”」

    「整个大剧院的穹顶骤然亮起刺目的金光，白色的精灵环绕在上空，封闭出一个金色的结界，一股难以形容的重压降临，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倾轧而下。」

    「“唔——！”」

    「星咬紧牙关，正准备将手中的礼帽切换成炎枪，却见瓦尔特高举手中的伊甸之星，下一秒一股完全相反的斥力以他为中心爆发，不仅完全挡住了这接连不断的重压，还成功打断了神主日指挥的节奏。」

    ——

    刺客伍六七。

    “……感觉列车组没什么胜算啊。”

    哪怕隔着天幕，伍六七都能感受到齐响诗班带来的十足压迫感，说到底列车组只有这五个人，但对抗的却是橡木家系十万人，他们或许每个人的力量都很微弱，但在同谐命途里，涓滴溪流汇聚成了江海……不是列车这几人能抗衡的。

    “快点变身啊丹恒！你还喺等乜？”鸡大保在一旁急得汗都快要出来了，他实在想不到不变身怎么和这个大家伙打。

    靠姬子的轨道炮？但轨道炮能射到梦里来吗？似乎也只有瓦尔特先生担任主力了，但问题是他能撼动眼前这个大家伙吗？

    “变身也冇用啦。”烂命华淡淡道，“这里连一滴水都没有，干燥得很，恐怕丹恒兄弟必须得在有水的环境下才能发挥龙尊的实力吧，这大剧院的舞台连个水龙头都没有，对他的限制太大啦。”

    “那要怎么赢啊？”伍六七挠了挠头，“还能请黄泉小姐过来帮忙砍一刀吗？就往神主日的脑袋上砍。”

    如果不能的话，那眼下的情形似乎比当初对战幻胧时还要麻烦，幻胧至少还有将军和龙尊出力，面对同样令使级别的神主日……列车组这几个人似乎就有点不够看了。

    ——

    「“如果梦境与现实无异，它还能被称作虚假么？我以完美无缺的乐章号令——再创乐园！”」

    「虽然被瓦尔特阻碍了一瞬，但这无伤大雅，神主日依然可以继续演奏。然而，当他再度举起指挥棒时，动作却稍微迟钝了些许——」

    「一片羽毛——轻盈、洁白，它于天空缓缓飘落，在凝滞的金色音域中划出一道柔和的轨迹。」

    「紧接着，一道清越动听的乐声从天际传来。」

    「那并非秩序的乐章，而是……」

    「知更鸟。」

    「“乐声？”」

    「神主日抬起头，匹诺康尼寂静的夜空里回荡着妹妹熟悉的歌声，众人身上的重压也开始松动，星缓缓站起身，将天上的羽毛紧紧握在手中。」

    「“看来在【秩序】的乐章里，已经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匹诺康尼最初，也是最后的不协和音。”」

 第498章 2.2主·匹诺康尼（179）

    「知更鸟的歌声仍在回荡。」

    「她的声音不再局限于匹诺康尼的舞台，而是化作无数闪耀的音符，飞散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酒馆里的醉汉、衣着光鲜的旅客、甚至家族成员——所有人的梦境中，都亮起了一道微光。」

    「那是“开拓”的印记。」

    「而就在此刻——」

    「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湛蓝的轨迹如流星般贯穿云层，星穹列车的钢铁身躯笼罩着一层蓝色的光焰，以最蛮横、最不讲理的姿态，笔直朝着神主日庞然的身躯撞来！」

    「“这是——！？”」

    「神主日的语气终于出现了变化，然而列车可没有减速，没有迂回，而是宛如一柄利剑，直指神主日的胸口！」

    ——

    葬送的芙莉莲。

    “轰——！”

    休塔尔克下意识地浑身颤了一下，只见天幕中，一列燃烧着蓝色光焰的钢铁巨兽正以毁天灭地的气势，笔直撞向神主日。撞击的瞬间，整个天空仿佛都荡开了一道环状的冲击波，剧烈的轰鸣声让他们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好、好惊人……”

    菲伦愣愣地抬头看着天幕，“这就是开拓的力量吗？居然能召唤出一辆星穹列车直接撞击……完全没想到列车组居然还有这种攻击方式啊……”

    芙莉莲眯起眼睛，“恐怕这是由开拓具象化的产物吧？知更鸟唤醒的拥有‘自由意志’的人越多，这俩列车就能源源不断地发出撞击。”

    ——

    「神主日被这一撞，明显有些吃不消了，属于秩序的乐章少见地停滞下来。关键是，那辆列车在撞过后在天空又绕了一圈，打算从他身后再次撞击。」

    「但比起身体上的创伤，神主日更难接受的是来自妹妹的声援。」

    「“知更鸟，是你在歌唱……？”」

    「“哥哥，你听到人们的心声了，这不是他们希望的乐园。”」

    「神主日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但他们依旧不知道要走向何方，所以，我才必须成为天空中唯一的星予以指引。”」

    「“即便那颗星星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永远孤独的黑夜？”」

    「“如果你我从不孤独，又怎会踏上渐行渐远的道路…？”神主日轻轻摇头，“最后一次和谈，就到此为止吧。一切造物的工已经完毕，无疑之日已至——”」

    「神主日缓缓抬起手，无数纯白的精灵如飞雪般汇聚，在他掌心凝结成一颗莹白的光球。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如同月光般柔和，却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光球缓缓升起，最后如同星尘般散开，它落在神主日金色的躯体上，那些冰冷坚硬的面孔开始变化、重组，金色的能量流逐渐凝实，化作白色的纹理。」

    「一张属于人类的面容，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哲学的胎儿——为我等重塑天地万象！”」

    ——

    龙族。

    “哲学的胎儿……”

    凯撒强撑着扬起嘴角，桌子下的手已经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这玩意儿看上去就是他的真身了，所谓的胎儿难道是一个幼年期的星神？”

    “不清楚……”楚子航平静地摇摇头，“不过多米尼克斯作为希佩的众相化身之一，其本身可以说就是星神的一部分。如今的形态是以齐响诗班为基质，用【同谐】与【秩序】的力量交织形成的胎儿。实力和真正的令使也差不多了。”

    “真正的令使……那还怎么玩？”凯撒两手一摊，“…总不可能一直用列车撞他吧？”

    “为什么不能一直撞呢？”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虽然披着秩序的外衣，但星期日力量的本质依旧来源于同谐，来源于匹诺康尼沉沦的所有人的意识。恐怕只要知更鸟持续唤醒越来越多的人，他的力量就会不断被削弱……列车则不断被增强。”

    “哦……那听上去胜算还挺大的。”

    凯撒正准备松一口气，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道如同神谕般的声音。

    “第一日，赐以【真实】……”

    神主日的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教堂钟鸣般庄严，却又比钟声更加古老。声浪从天幕中传出，掠过云海，东京上空的云层如摩西分海般向两侧退散，仿佛神明已经开始自己最初，也是最后的宣判。

    “喂等等……！它要干嘛？！”

    ——

    终末的女武神。

    “它要毁灭世界吗？！这招看上去相当不妙啊啊啊！！”

    神明方的VIP休息室内，湿婆第一个大声嚷嚷起来。

    “你喊什么？你不是印度掌管毁灭的神吗？”释迦一脸嫌弃地瞪了面前的紫皮神明一眼，这家伙一惊一乍的，反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休息室里的诸神也几乎都能理解他的反应，因为神主日目前已经不再主动发起攻势，而是以一种完全防守的姿态来面对列车组众人的攻击。

    “……恐怕这家伙在酝酿什么狠招啊。”

    须佐之男目光微沉，身为身经百战的神明，他隐隐预感到了不祥。他回想起当初星期日演示给众人的三幕开场剧，其中就讲述了秩序星神头七日的传说。

    而这一招，大概也和那个传说相关。

    “第二日，赐以【历法】……”

    “第三日，赐以【言语】……”

    “第四日，赐以【价值】……”

    天幕中的列车组每一次攻击，似乎都在加快哲学胎儿的孵化，起初它还是蜷缩怀抱的姿态，可到达第三日时，耀眼的法阵已经在它背后显现，仿佛正在从一个胚胎进化成一个实质性的“神明”。

    而当来到第六日时，宙斯已经一脸死灰，他悲哀的发现他们似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期日宣判第七日的降临，有一种眼睁睁看着末日丧钟一点点敲响临近，但自己却无法阻止的无力感。

    ——

    「“以此七日誓言，命尔等听从号令——太一啊，蒙诏归来吧！”」

    「哲学的胎儿高举双手，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似乎在迎接什么伟大的到来。」

    「三月七捏了一把冷汗：“这动静，有什么不得了的要来了！”」

 第499章 2.2主·匹诺康尼（180）

    黑袍纠察队。

    街道上，人群骚动。

    无数手机镜头对准天空，闪光灯如繁星般此起彼伏，社交媒体瞬间被刷爆——

    “快看！那是什么？！”

    “神……是神！上帝啊！是货真价实的神……出现了！”

    天幕之中，一只巨大的手从虚空中缓缓探出，苍白如大理石雕塑，却又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生物质感。它的指尖微微下压，与哲学的胎儿伸出的食指相触，宛如米开朗基罗《创世纪》中神与亚当的经典构图。两者的触碰，既像是神明对造物的垂怜，又像是造物对神的渴求。

    人群已经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纽约的街头到处可见泪流满面的人们。他们说不清是恐惧还是狂喜，只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撬开，灌入了一道刺目的光。

    一名中年妇女当场跪倒在地，颤抖着在胸前画着十字，可她的祷告词却莫名其妙地变成星期日，希望他能成为救世主拯救世人。

    然而，在两只手相触的瞬间——

    “嗡——”

    空气震颤，一道无形的波纹自接触点扩散开来，它的速度快得仿佛超越了物理法则的限制——上一秒还在天幕内，下一秒就化作一道醒目刺眼的白光，将整个世界笼罩。

    万籁俱寂。

    ——

    凹凸世界。

    疼痛。

    这是雷狮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着抗议。他尝试睁开眼睛，却发现右眼被干涸的血迹黏住了。

    他躺在一个扭曲的金属空间里——应该是羚角号的某个残骸部分，空气中有浓重的焦糊味。雷狮艰难地撑起身体，一阵剧痛从左肋传来，可能是断了几根肋骨。

    “卡米尔……”

    没有回应，只有金属的倾轧声和某些线路短路发出的火花声与爆裂声。

    雷狮强迫自己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动。羚角号内部已经面目全非，走廊扭曲变形，天花板塌陷，各种设备碎片散落一地。

    “卡米尔…佩利……”雷狮提高声音，但又因牵动伤势而咳嗽起来。

    一阵微弱的敲击声从前方传来。雷狮精神一振，声音来自一扇变形的舱门后。雷狮用肩膀抵住门板，用尽全身力气推动。门轴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被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老大…是你吗？”帕洛斯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雷狮挤进舱室，看到帕洛斯靠在一堆倾倒的物资箱上，半边脑袋正流着血，看上去伤的不轻。

    “其他人呢？”

    帕洛斯艰难地摇摇头：“不知道…刚刚那场爆炸……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好像卡米尔摔出去了，佩利也在外边……”

    爆炸…爆炸……

    雷狮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那场来自天幕中的剧烈冲击。

    他模糊的意识只记得哲学的胎儿伸出手指，与那来自虚空中、宛如神明的大手相触，而那一瞬间，他们的指尖爆发出了刺目的白光，然后……

    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隐隐之中只能感受羚角号在一阵颠簸中迫降，后面的事雷狮也记不太清，在驾驶系统失控时，他试图使用元力试图稳住飞船……但在那阵耀眼强光与爆炸中，羚角号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没有坠毁就已经非常幸运了。

    “该死，佩利居然还行让羚角号再靠近一点天幕，去看那个神明的大手……要是再靠近一点，恐怕海盗团就要当场覆灭了吧……”

    ——

    一拳超人。

    “嗡——嗡——全体市民请注意——”

    Z市的防空警报突然撕破午后沉闷的空气，超市货架上的泡面微微震颤，挂在阳台的衬衫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检测到不明能量冲击波，灾害等级：龙。请市民们立即前往指定避难所——”

    便利店内，琦玉正忙着选购周六的半价牛肉，警报响起的瞬间，他微微仰起头：“啊，是星期日和那个看上去就和诡异的大手接触了呢……诶？居然还会引发爆炸吗？”

    窗外，剧烈的强光笼罩了整座城市，在爆炸冲击波的影响下，云层如同像是被某个巨大的吸尘器吸走了一般，天空澄澈得一干二净。

    “老师，我刚刚接到了消息，这次冲击波应该和上次幻胧不一样，没有达到龙级灾害。”一旁的杰诺斯忽然提醒道。

    “诶？可是广播里……”

    “似乎离天空越近，受到的冲击波震荡影响也就越大，等到达地面时，大概是十二级飓风的程度。”

    “……那也很严重了吧。”

    “目前伤亡人数在百人以内，算是较轻的了。”杰诺斯仰头望向天幕，“……这应该是星期日的最强一击了，他要用这招和列车组一决胜负。”

    ——

    「歌剧院的穹顶在震颤。」

    「冲击波如海啸般席卷整个空间，空气被挤压成可视的扭曲波纹，甚至连歌剧院承载的地表都开始出现裂痕。」

    「好在星在关键时刻切出炎枪作为防守，用【存护】的力量勉强保住了众人。随着越来越多自由意志的觉醒，神主日夜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渐流失。」

    「“到此为止吧…我们约定的乐园并非只有秩序一种选择！”知更鸟劝道，“真正的幸福应当是所有在虚无面前依旧挺立的事物，那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活法！”」

    「“哥哥，人性的弱点，不是由他人救赎的。”」

    「知更鸟话音刚落，列车便在星的指挥下再度向他撞去，伴随着震天撼地“砰”的一声，哲学的胎儿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轰隆”一声倒在歌剧院的舞台上。」

    「“所以……生命因何而沉睡？”」

    「星垂眸看向脚下的匹诺康尼。」

    「此刻，正有无数的人从太一之梦中醒来，花火缓缓睁开眼睛，拉帝奥教授凝望着远方，街头巷尾的人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抬头仰望着匹诺康尼的夜空。」

    「“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从梦中醒来。”」

    「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刺了一下……星期日猛地抬起头，他的瞳孔里罕见地闪过一丝动摇。随着他的落败，哲学的胎儿巨大身躯缓缓下坠，从高空坠落，金色的光点从他身上飘散，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

    「“夜晚还是…太短了……”」

 第500章 2.2主·匹诺康尼（181）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啊啊啊啊星期日失败了——！！”

    学生会室里，眼见星期日的本体逐渐从【同谐】的化身中逐渐显现，于匹诺康尼的高空坠落，藤原千花仿佛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啪”的一声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会这样…我的七休日啊啊啊……”

    藤原千花还以为星期日在变成哲学的胎儿后，有朝一日能够变成星神，真正实现七休日，没想到大业未成，直接就被列车撞死在摇篮中了。

    “呵呵，看来藤原书记是支持星期日那一方的呢。”四宫辉夜向她递来手帕，“虽然星期日的理念值得欣赏，但星说的并没有错……任何梦都有醒来的一天。难不成藤原书记是在太一之梦里做了一个不得了的梦？”

    “呃……我梦见自己当上樱花国首相了，然后宣布全国实行七休日，民众们都推举我接任到2125年呢……”藤原千花小声嘀咕。

    “那，四宫你在太一之梦里有梦到什么吗？感觉你似乎对太一之梦不太留恋的样子？”白银御行好奇地向她投去目光。

    “我么……倒是没做什么特别的梦啦。”

    四宫辉夜掩着嘴轻轻笑着，她当然不会对会长说她梦到和他在一起并最终结婚，婚后她成为了一名摄影师，在东京巨蛋里采访一个名叫星野露比的年轻偶像。

    ——

    「风声在耳边呼啸，看着逐渐远去的大剧院舞台，星期日终于闭上眼睛。」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臂从上方抱住了他，星期日猛地睁眼，只见知更鸟正紧紧贴在自己的肩头，她纯白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在暴风中坚强飞舞的蝴蝶，又像一片逆飞的雪。」

    「指尖陷进他的礼服，她像是再也不愿松手。」

    「“哥哥……”」

    「知更鸟在他耳边轻声说：“梦…该醒了。”」

    「……」

    「“哥哥，你说…星星会死去吗？”」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少女的白裙像被月色浸透的铃兰花，她纤细的食指悬在夜空，描摹着远处星星的模样：“因为那个像小鸟一样的星座，看起来有点暗了。那个……燕鹅嘤座。”」

    「“是湮厄鹰座。别担心，它依旧在那儿，只是因为在匹诺康尼内环，只有春夏交织的时候才能看见它。但你提出的那个问题…我猜星星也是会死去的，就像人一样。”」

    「少年似乎是突然来了兴致，向着少女凑近了些：“可是妹妹，你知道吗？没有一颗星星属于【现在】。我们看见的星空，都是它们在很久以前发出的光芒。”」

    「“这些光在星星死后，依然会走过几百万光年的旅程，跨越好几百万年的时间，照亮另一个世界的夜空。我相信，在我们的乐园里也会有这么一颗星星，绽放着同样的光芒。它照耀的时间会是【永恒】，而它的名字…叫做【幸福】。”」

    「“错了！”少女轻轻摇晃着脑袋，“怎么会只有一颗呢？应该是两颗星星，不…满天的星星才对！”」

    「“嗯，你说的对。”」

    「少女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勾！”」

    「少年的小拇指和妹妹勾在一起：“拉勾，约好了，什么东西都改变不了我们的理想。”」

    ——

    电锯人。

    电影散场的人潮从电次身边涌过，他还紧紧捏着手里的票根。

    天幕中的星期日已经落败，哲学的胎儿如同断线的木偶从歌剧院破碎的舞台上坠落。电次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出现了波动，这意味着哪怕他本人再不情愿，太一之梦也要结束了。

    要是没有接吻的话，那就亏爆了啊！

    “玛奇玛小姐！”

    电次猛地抓住玛奇玛的手，一把将她推到墙壁上，或许是虚假的美梦给了他虚假的勇气，总之，他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

    他红着脸，有些笨拙地凑近自己的眼睛，而玛奇玛也非常配合地仰起脸。

    她仰头的时候，下巴至锁骨连成一线，似乎脖颈被拉长，如雨中颤抖的荷叶杆或风中飘旗，看得电次脸更红了。

    “可以哦。”玛奇玛的吐息似乎带着草莓果酱的香甜，好像又有电影院爆米花的香味，“电次的话，做什么都可以哦。”

    电次心一横，闭眼吻了上去。

    然而——

    嘴唇并没有触碰到想象中的柔软，而是贴上了某种冰冷坚硬的物体，铁锈味瞬间涌上来。

    “？”

    电次再次睁眼时，怀里的玛奇玛小姐已经变成了一根冰冷的电线杆，他正以一个非常“激进”的姿势和电线杆激情相拥，还试图亲吻上面腐朽的贴纸广告。

    “我的玛奇玛小姐……”

    电次呆呆地望着街道上逐渐苏醒的人群，回味着记忆里玛奇玛小姐身上的香味，欲哭无泪。

    ——

    「白日梦酒店。」

    「“很高兴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恭喜你成为这场盛会…最大的幕后赢家。”」

    「砂金淡淡地对话电话那头的翡翠女士说：“你专程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调侃我？”」

    「翡翠轻轻地笑着：“哪里的话，我只是感叹这次你又没输成。不仅只身一人深入狼巢，挖掘出了流梦礁的真相，还在那位纯美骑士的帮助下全身而退……”话说到一半，她似乎又想到什么，“哦，还有你从开拓朋友那儿收到的那段录音，它已经是这场赌桌上价值最高的筹码了。”」

    「“不过嘛，作为赢得这一切的代价…失去一枚基石，还是过于昂贵了。钻石刚刚发起了一场会议，有关你的会议。”」

    「砂金不紧不慢地说：“不出所料。所以钻石是打算给我也降个级，还是要把我直接踢出石心十人？”」

    「“机会难得，为什么不来赌一把呢？”」

    「“哼，好啊。那我就赌——他要把我升到P46了吧？”」

    「“嗯，那你准备押什么呢？”」

    「“真押假押？我可不想把任何东西当给你，省得被吃干抹净。”砂金轻松地笑了笑，“……但如果只是赌着玩玩，那就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就赌我的命，女士。”」

 第501章 2.2主·匹诺康尼（182）

    「“有趣。但既然是钻石的决议，没有人能够提前猜到答案。我正在来匹诺康尼的路上，等余下的事安排妥当，我们就一同返回庇尔波因特，迎接开牌吧。”」

    「砂金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些：“听上去短时间内没我什么事了，意思是我可以好好享受假期了？”」

    「“交给我和托帕吧，孩子。托你的福，在翡翠石被送入家族驻地的那一刻，公司的布置就已经完成了。播种的种子已然生根发芽，而后…便是收获的时刻。”」

    「砂金正打算继续说什么，可忽然他注意到什么，仓促道：“先到这儿吧，这边似乎有客人来了……”」

    「他回头看向身后缓缓向他走来的波提欧，颇为兴味地“哦”了一声：“今天的新鲜事还真多，一个巡海游侠兼公司的通缉犯竟然也自己送上门来——”」

    「“还在公司舰队的眼皮子底下干掉了两个公司员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波提欧完全不吃砂金这套：“去你的呜呜伯，只是让他们睡会儿，少他宝贝的拿这套威胁我。再说了，我干掉的公司狗比你榨取的剩余价值还多，不介意通缉令上再多几个零。”」

    「“我有问题要问你。老实点，不然我现在就一枪把你爱死——”波提欧将漆黑的枪口对准砂金的脑袋，“告诉我…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市场开拓部主管）在哪里？”」

    ——

    灵笼。

    “这家伙的威胁还真是够……可爱的，砂金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豆子，这种情况下你要是敢笑，恐怕下一秒脑袋上就得多一个透明窟窿了。”

    碎星默默擦拭着她的弓，头也不抬地说，“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波提欧和公司不对付，但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不过眼下基本也可以断定了，他和这个开拓部的主管一定有私仇。”

    “私仇？巡海游侠找人麻烦的前提是对方触碰了他们的底线，不可欺凌弱小，不可滥杀无辜——这两点难道公司都犯了？”

    先前砂金的埃维金部族被灭，公司在一旁束手旁观，坐看部族被灭……这件事的定性就和“存护”的口号极度不符了，但即便是这样，也不好去多苛责要求什么，毕竟没有任何帮助是理所应当的。

    但如果是公司主动派人欺凌弱小，滥杀无辜……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别说一个波提欧对公司翻脸，倘若事情坐实，公司的市场开拓部被巡海游侠定点突破都不稀奇。

    比起相信公司，碎星还是更愿意相信波提欧，毕竟这兄弟有难是帮啊，如果换做公司，对付星期日时恐怕就是“愿意提供除帮助之外的一切援助”吧？

    ——

    「在结束战斗后，星正打算在匹诺康尼好好放松享受一下，却忽然又收到了来自知更鸟的短信。」

    「由于橡木家系宣扬保护宾客的力量都来自于秩序，而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消散，匹诺康尼里的【死亡】如今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她和哥哥双双坠落大地，她陷入昏迷，醒来时只见一众护理师，却唯独不见哥哥的踪迹。由于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她星期日的下落，所以想托星帮忙在大剧院里寻找哥哥的线索。」

    「星答应下来后便前往剧院，果然在舞台上找到了一张手札。」

    「手札纸张的边角已经泛黄，绝大部分手记已被红锈似的渍印污染，无从辨明。」

    「但部分字迹依旧清晰可见，上面记载着太一从第一日到第七日的经文，而当星翻开微有些滞涩的枯页，一丛流光溢彩的气泡允自腾起。它们在空中滞留不多时便化作泡影——刹那间，朦胧的声音自星耳边响起。」

    「“胜者有胜者的义务。了结我……然后飞向天空吧。”」

    「知更鸟语气颤抖：“我们…本该一起飞向天空的。”」

    「“……”」

    「他的声音再不复此前的从容与优雅，只剩下沙哑、理想破碎的哽咽：“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啊。”」

    ——

    鬼灭之刃。

    “诶——？”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甘露寺蜜璃，她粉绿色的眼睛突然睁大，像是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味刚才星期日说的那句话，简直就像……

    “等、等一下！刚才那句话听着是不是有点不太妙啊？！”

    成长为柱的这段时间里，鬼杀队的剑士们有不少人用类似语气交代遗言，“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要活下去啊”之类！星期日抱着妹妹说这种话，不会是已经……摔死了吧？

    “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甘露寺猛地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否定刚才听到的星期日最后的发言，“虽然要打倒他，但他完全不属于‘坏蛋’那种人吧？他也是为了更多人，为了他心中的‘大义’啊！我不想看他死啊啊啊！”

    “啧。”不死川实弥被她吵得眉头紧锁，砸着嘴说道：“吵死了！别哭了！那家伙好歹也是命途行者，怎么会轻易摔死？不过他留下的话的确像是遗言之类告别的话语……就算不摔死，大概也会被家族的人秘密处死吧。”

    从窃取【同谐】权柄的这一刻起，星期日就已经踏上了义无反顾的道路，如今失败，“死”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个人永久殉难的准备……真正让他痛苦的恐怕是多年坚信的【秩序】崩溃的时刻吧。

    比生命更重要的是秩序的理念，理念倘若被击碎，就像人被抽离了主心骨……哪怕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一具吧？

    其实不死川也挺希望这个男人活下来的，虽然列车组刚刚揍了他一顿，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最终目标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抵达的过程出了点问题，如果真的死了，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如今他背弃同谐，秩序的乐园也就此消散，公司肯定不会接纳他，列车组刚刚还揍过他，上车肯定也不行。就算活着，恐怕也没地方可去了吧……

 第502章 2.2主·匹诺康尼（183）

    「当星集中注意力，想要追索声音的来源时，却发现它们已于自帷幕落下的天光中如晨雾消散，杳无踪迹。」

    「星将这份遗失物好好收了起来，并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找到了知更鸟。」

    「在拿出找到的星期日遗失物后，虽然不易察觉，但星确实注意到她一时间似乎怔住了。但她很快恢复了镇静，对着星笑了笑——尽管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谢谢你，让我看看吧。”」

    「知更鸟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了那份轻薄却重若千钧的纸扎。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积蓄勇气去面对其中的内容。」

    「她将它平摊到掌心，一丝不苟地、逐字逐句地向下扫视，随着目光下移，她脸上那仅存的血色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变得近乎透明。呼吸也变得轻浅而急促，像是被丝线勒住了喉咙。」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抱歉。我没事，谢谢你，星。”知更鸟努力强撑着，“这…确实是哥哥的笔迹，应该是他的东西没错。可这经文…《谐乐颂》里没有类似的记载。”」

    「“还有…这些红色的污渍。他果然……”知更鸟扶着额头，原本就萦绕在她眉宇间的脆弱与疲惫，此刻彻底被一种冰冷的、近乎绝望的惨白所覆盖。」

    「她哽咽住了。」

    「“事情也许还有转机。”星赶紧安慰道。」

    「然而知更鸟只兀自低头，怔怔地看着怀里的笔记本，什么也没有说。半晌，她才终于开口：“嗯，一定会的。”」

    「“从我们在流梦礁重逢起，我就隐隐有种预感。也许，我们的道路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呢。”」

    ——

    小林家的龙女仆。

    “这画面我好像在那儿见过……”

    小林想起当初在仙舟整理停云小姐的遗物时，面对那把残破的扇子，驭空脸上好像也是类似的表情。如今停云小姐下落不明，虽然大概率是死在幻胧手中了，但驭空小姐依旧相信着那微乎其微的生存概率。

    星期日不会也是和停云小姐一样的剧本吧？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然后让人苦苦找寻……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小林你是在说停云吧？不过我倒觉得星期日的生还概率要比停云小姐高呢，停云小姐我都想不到她该怎么活下来，但星期日不同……连尸体都没留下，那肯定就是被人救走啦。”托尔一边晃着自己粗壮的龙尾巴，一边说出自己的猜想。

    “救走？谁会救走他啊？”小林感觉如今的星期日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无论谁摸都烫手。

    “公司！”托尔骄傲地一叉腰。

    小林：“= = ！你认真的吗？”

    “小林，你仔细想想嘛，现在公司的死对头是谁？当然是家族啊！如今星期日就是家族最大的破绽，万一星期日让家族偷偷摸摸给害死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唯一的破绽都没有了？”

    “……”

    小林端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下，感觉好像有点道理啊。

    家族恐怕现在连杀了星期日的心都有了，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吧？齐响诗班直接从天上掉下来，谐乐大典怕是办不成了，一个橡木家系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这个当家主的难辞其咎……大概率已经不好收场了。

    ——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星问道。」

    「“我…不知道。千头万绪，一时间实在让人无所适从。”知更鸟痛苦地摇了摇头，“明明我们每个人——你、我、我的哥哥、我们所有人——我们都怀抱善意，想要把每一件事做到最好，并为此拼尽全力…可这无数善意最终却只酿成了悲剧。”」

    「“这个世界…还真是一点都不美好啊。”」

    「“但我们可以让它变得更好。”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小鸟，星上前主动安慰。」

    「“你说的没错。”她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依旧垂着眼帘，但原本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我们还有许多能做的事。如今美梦摇摇欲坠，许多不怀好意的人也闻风而动。眼下，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这里，然后排除万难，把它建设得更好…哥哥也一定希望我这么做。”」

    「知更鸟低头看向手中的手记：“说到哥哥——虽然我们只找到这本手记，但我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直觉告诉我，哥哥现在肯定还好好的，就在美梦的某处…正在为我们共同的理想寻找新的出路。”」

    「“毕竟…天空才是鸟儿的归宿啊。”」

    「说完这些，知更鸟便打算回去了，但转身临走时，一张略微褪色的卡片却从笔记本的夹层中跌落。」

    「知更鸟好奇地拾起卡片，发现这居然是一张【盛会之星】系列的收藏卡牌，上面正是自己唱歌时的模样。」

    「这张收藏卡牌的工艺不仅优于市面流通产品，而且似乎是限量版，背后还有自己的亲手笔迹。」

    「致 亲爱的兄长：」

    「愿我们的天空永远星光灿烂：）」

    「“这是……【盛会之星】系列收藏卡牌，不过是限量版。发行商当年赠给我以示纪念，但我想它或许对哥哥更有纪念意义，就写上祝福语转赠给他了……”」

    「这张卡片就像最温柔也最尖锐的箭矢，精准无比地射中了她内心最柔软、最毫无防备的地方。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猛地冲上鼻子和眼眶，少女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了，她飞快地、徒劳地眨动着眼睛，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打着转。」

    「“真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这个……都这么多年了……”」

    「“他…一定过得很孤独吧……”」

    「知更鸟神情赧然，最终以一个不甚完美的微笑向星致歉，便低头掩面匆匆离去。」

    ——

    龙族。

    当看到那张卡片从手记的夹缝中滑落的时，仿佛有种无声却滂沱的悲伤要从天幕里漫出来，淹没整个新宿。

    路明非看得鼻子有点发酸。

    他心里一动感觉自己没出息透了，时至今日还是挡不住这种兄妹桥段。尤其是当看到知更鸟颤抖的手指拂过卡片背后的字迹，眼泪无声滑落时，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

    “搞这么感人干嘛啊……”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飞快地抬起手往眼睛上抹了一把。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老唐，想到了诺诺，想到了师兄和夏弥，想到了很多不得已的离别和藏在细节里的、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在意。看到那张印有知更鸟的卡片时，这些记忆仿佛被一齐按下按钮开始共振，记忆里的大家好像都把心底里的话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谁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在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偶尔想起，会有点黯然神伤。

    他从天幕上挪开目光，拿起小本子，想回头找绘梨衣聊些轻松点的话题。

    然而回头时他看见，两行清澈的眼泪，正安静地顺着绘梨衣精致的脸颊滑落。她没有发出任何啜泣声，只是睁着那双深玫瑰红色的眼睛。她依然仰着头望着天幕的方向，泪水就那样自顾自地流淌下来，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洇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她哭起来也是安安静静的，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只是身体本能地对那种深刻的悲伤做出了反应。

    “绘…绘梨衣？”路明非有些慌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女孩流泪的情况，他笨拙地抽出几张纸巾，想替女孩儿擦拭。

    绘梨衣缓缓转过头来看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泪珠。她拿起小腿旁的小本子和笔，低头刷刷写起来。

    很快，绘梨衣就举起本子，上面是她一笔一划、略显笨拙却很认真的字迹：

    “星期日先生，一直一直，都很在意他的妹妹呢。好悲伤。”

    后面还跟了一个她自己画的小小的哭脸。

    路明非看着那行字和那个哭脸，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轻轻掐了一下。他挠了挠头，拿起本子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只是抬头看着绘梨衣依旧挂着泪痕的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唉，都是…都是不坦率的傻逼哥哥……”

    写完他就有点后悔了，这地图炮好像开的有点大，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

    绘梨衣眨着还湿润的眼睛，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拿起笔又写了一句：

    “但是，卡片还留着，真好。他一定还活着，一定。”

    ——

    「“醒醒，快醒醒！”」

    「“…喂，星！别睡啦，太阳晒屁股啦——”」

    「梦里仿佛响起了三月七的声音。」

    「星揉了揉眼睛，在入梦池里伸了个懒腰，缓缓起床，睁眼就看到了三月七那张熟悉又略带关切的脸。」

    「“你没事吧？听得清我说话吗？我听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快吓死了。”」

    「星总感觉这一幕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一样：“好熟悉的对话……”」

 第503章 2.3主·匹诺康尼（184）

    「“你在说什么啊，别睡糊涂了吧…【秩序】的美梦已经结束了。”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三月七仍感到心有余悸，“虽然已经过去一天了，但回想起来还是汗流浃背，列车的【开拓】之旅差点就要交代在这匹诺康尼了……”」

    「“你倒是心宽，还能呼呼大睡。我可是留下了心理阴影，昨晚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会有黑眼圈的。”星好心提醒。」

    「三月七傲娇地哼了一声：“本姑娘天生丽质，才不会有黑眼圈！”」

    「在星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星核已经被封印了，民众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只是感到记忆有些模糊。家族对外的说法是“谐乐大典遭遇来历不明的星核袭击，被迫终止”——也算是在民众面前搪塞了过去。」

    「眼下，橡木之外的四大家系正在尽力平息事件余波。列车组也受到邀请，去家族的【晖长石号】上一坐，以见证人的身份参与重要会谈。」

    「说到这个晖长石号，三月七眼睛里简直要放出光来，这艘飞艇只有家族的贵客才有资格登上船首，一览匹诺康尼的美丽风景。不仅如此，家族的人还送来了纪念品和果篮，包括一个精致的按钮模型。」

    ——

    全职猎人。

    “按、按钮……！不会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是花火……大概那个家族的人也是花火假扮的吧。”奇犽的视线从天幕上移开，落到旅馆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恐怕谐乐大典中断，最不爽的应该就是她了吧？如果不举办的话，她那么多炸弹岂不是白忙活了？”

    “假面愚者们一个个都这么执着的么？问题是把匹诺康尼炸上天对她也没有好处吧？”小杰盘腿坐在地板上，眼睛里满是对愚者行径的不理解。

    “他们就是一群用命在玩的疯子，根本不需要尝试去理解他们。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花火可能已经算到了眼下的局面，如今匹诺康尼没有秩序的保护，死亡真实存在……那她一旦引爆炸弹，真的可能害死很多人。”

    奇犽的声音放低了些：“但如果是在秩序保护的情况下，那所谓的爆炸也不过是个危险的玩笑而已，花火大概是想看到人们最真实、恐惧的一面……”

    “也太坏了吧！”

    奇犽端着下巴认真回忆道，“愚者的行径不能简单用好坏定义，我先前也想过那帮愚者到底想要什么，往宽泛的概念去想，他们想要乐子。往窄的方面去想，他们想要的，恐怕是人们在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后，无意中显露出的那种‘惊愕、迷惑、又令人费解’的眼神吧？”

    ——

    「黄金的时刻内，流萤正站在高处的栏杆边，仿佛和脚下这座欢腾喧闹的城市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她眼眸淡淡的，那些穿梭不息的车辆、纵情歌舞的宾客，以及永不落幕的繁华，都没能在她眼里掀起丝毫涟漪。」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银狼的投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和她简单打了个招呼。」

    「“纸醉金迷啊，和艾普瑟隆如出一辙。如何？它和你想象中的【梦境】一致吗？”银狼一边看着她，一边吐着泡泡。」

    「“你问过这个问题的，在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流萤说。」

    「“是啊，我记得你那时的回答是‘不’。但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我觉得你还挺中意它的。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别忘了你依然在猎犬家系的通缉名单里，保持低调。”」

    「流萤谨慎地点点头。」

    「银狼继续道：“而且这次和以往不一样，照片上的不是【萨姆】，而是【流萤】——对你而言，这应该算是相当新奇的体验吧？”」

    「“的确，用卡芙卡的话说…这也是我人生中【缺失的部分】。”流萤低头看向银狼，“不过，不能自由行动还是挺不方便的。银狼，能帮帮我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早搞定了，我把系统黑了个遍，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别做引人瞩目的事，别去惹对你有印象的警卫，遵守这两点，就没人会在意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谢谢啦。”」

    「银狼轻轻一笑：“不用谢，萨缪尔女士——哈哈，我喜欢这个假名。”她顿了顿，望向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我们在匹诺康尼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自由时间打算做点什么？听说天才俱乐部的人也来了，要不要跟我去玩点大的？”」

    「“你知道的，我的剧本还没结束。”」

    ——

    进击的巨人。

    “还没结束？难道流萤还得接着死？”

    艾伦有点搞不明白了，星期日不是已经被打倒了吗？匹诺康尼已经恢复和平，没威胁了呀？他还以为艾利欧的剧本也有出问题的一天呢，但眼下剧本还在继续，这就让人很费解了。

    难不成接下来要和公司战斗？虽然那个叫翡翠的女人看着就是妥妥的心机坏女人，但就目前来看，她还没有对星展现过敌意，流萤应该也犯不着去招惹她吧？

    ……仅仅从语气判断，艾伦就觉得那位翡翠女士也是个强得要命的人。她和托帕手上有着完整的基石，战斗上肯定要比当初的砂金还要夸张，流萤恐怕打不过她俩。

    “不，恐怕是和花火有关吧？她那个炸弹如今还埋在匹诺康尼。”阿尔敏眯起眼睛，低头思索着，“……她莫非是想把流萤炸死？”

    ……这个想法感觉有点天真了。

    但凡知道流萤真实战力的人，大概都不会认为“炸弹”能炸死她吧？估计熔火骑士装甲火力全开时身上的温度，就已经比爆炸还要高了。

    那可是连星球爆炸都炸不死的顶级防御力，就算花火的炸弹全部引爆肯定也伤不到流萤，炸死星也不太可能，倒是连累匹诺康尼无辜游客的概率比较大。不过，假面愚者也没有和星核猎手交手的理由吧？虽然他还挺想看到那一幕的……

 第504章 2.3主·匹诺康尼（185）

    「“…我把你送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

    「“安心啦。剧本上只是写着，盛会之星会赐予我三次死亡。但它同样提到，我会在这里得到【难忘的收获】。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在结果实际发生前，一切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对吧？”」

    「银狼两手一叉腰，无奈地叹口气：“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有个坏习惯：每当你使用疑问语气的时候，其实心里早就做好决定了，别人说什么也劝不住你。”」

    「“算了，卡芙卡托我带句话：‘要是在匹诺康尼见到什么好东西，帮我也带一件，直接刷我的卡就好，密码你知道的’。还有，刃也让你多加小心。他没明说，但多半是这个意思——‘在匹诺康尼，诱惑又会出现’——他说话真的很含蓄。”」

    「“没事的，他只是出于好心。”流萤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啦，银狼，你懂我的。我什么也不会做，我只是想走走，用自己的双腿，再多感受下这个世界。我想去买橡木蛋糕卷，在匹诺康尼的日子，我每天都会吃一个蛋糕卷，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

    「“但今天我可以买两个，分给你一半。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能享用两倍的快乐。或者我可以带给卡芙卡，她向来不会拒绝，又或者…给刃，他会喜欢的。”」

    「说到这里，流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像晚风突然拨动了窗边的风铃。」

    「“剧本里不会有这些的，对吧？可是你看……”」

    「她静静地仰头望着天空，仿佛在这片静谧的夜色里，看到了某种旁人无法体验的、值得莞尔的风景。这一刻的她不再是为失熵症烦恼，不再是一个带有格拉默印记的战士，而是一个品尝着美味蛋糕卷，偶尔被星光打动，露出真心笑容的普通女孩。」

    「“…我已经为【命运】添上了新的注脚呀。”」

    ——

    刀剑神域。

    “会讨论衣服、美食还有装饰……虽然一个个是银河通缉犯，却意外的很日常呢。”

    桐人和亚丝娜并肩坐在主街区的长椅上，亚丝娜抬头望着天幕，默默咬了一口三明治：“貌似和我们这种生活也差不多？冒险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毕竟星核也不是随手可见的，找到星核后还是要回归日常生活的嘛，倒是他们这种关系……和列车组很像啊。”

    与其说是追猎星核的亡命之徒，但更像是一个成员个性鲜明，但彼此羁绊又很深的‘家’，艾利欧是家里的大家长，而卡芙卡则是连接其余三个人的重要纽带。

    很羡慕啊……

    看到桐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垂落，亚丝娜立刻觉察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

    “桐人，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想到过去在二十多层攻略组的事遇到的一些事。”

    曾经，他也有一个像星核猎手一样的温馨的“家”，大家笨拙地互相扶持，在桐人的帮助下梦想着成为攻略组。然而因为他隐瞒等级

    那个因为他隐瞒等级，而最终破碎、消失的小小公会。天幕里的星核猎手无意间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记忆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和痛楚。

    ——

    「“你来啦，托帕总监！家族代表还在里面做准备，大老板也还没到——离会谈开始恐怕还得再过一阵。”」

    「托帕环顾空艇四周，惊叹于家族高调与排场，不过她身旁的老者托马斯却在此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总监，我之前跟人打听了下：听说这艘晖长石号苜蓿草家族的财产。公司和家族的碰面直接影响匹诺康尼的未来，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在……【朝露的时刻】开秘密会议讨论才是。”」

    「托马斯表情有些不安：“但眼下这个气氛…啧，怎么看都不够严肃啊。”」

    「“喔……”经托马斯一提醒，托帕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看来，这次会面大概只是一盘‘前菜’。组织这次会面的人——不管是谁——大概只是想提前来探探公司的口风。”」

    「“哦唷，不愧是托帕总监，脑子真是清楚！等大老板来了，您也要提醒她多留个心眼，当心对方挖坑……”」

    「“哈哈哈，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看还是不必了。和那位女士坐在一张谈判桌上，该当心的永远都是别人~”托帕轻松地说，“转告组里的各位，大家守好自己的岗位就行，谈判的事不用操多余的心。”」

    「“哦…明白了，我这就去传达。”」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托帕认真地看着托马斯，“——可别当着翡翠女士的面叫她大老板，会出人命的~不开玩笑。”」

    ——

    漫威宇宙。

    “大老板听着不好吗？我倒感觉挺不错的。”

    斯特兰奇抱着胳膊飘在一旁，作为一名顶级的“前”外科医生兼现任至尊法师，他虽然能弄懂复杂的魔法原理，却搞不懂这些企业资本家的心理……老板难道不好听么？他倒是觉得不少人挺中意这个称呼的。

    “所以你的品味才有问题，说真的……我觉得你那个‘至尊法师’的头衔也应该改一改，不然听着就像某个三流魔法主题公园的售票员。”托尼耸了耸肩膀说。

    “如果售票员都能被称为至尊法师，那或许地球上的危机就真没我什么事了。”斯特兰奇挑了挑眉，“所以托尼你也很讨厌属下称呼你为‘老板’么？”

    “倒也谈不上相当讨厌吧，只是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像个只会开除人、喝着廉价咖啡的秃顶老头。毕竟除了这个，我还是天才、慈善家、亿万富翁、超级英雄……这么多有辨识度的身份，老板是最无聊的一个了。”

    托尼摸着下巴，简单地猜测道：“翡翠女士能到P46这个层级，恐怕她也不止公司高管这一个身份吧？或许人家喜欢低调优雅一点的称呼呢？”

    ——

    「大人物都还没到，托帕决定先到附近逛逛。」

    「空艇二层的一处角落里，一个家族守卫低头一边仔细检查着堆积如山的按钮，一边发出少女不满的嘟囔声：“这么多按钮…一个个按下去，我得忙到猴年马月啊？”」

    「“没想到这群小狗崽还挺能干的，居然真的全都给回收了……”」

    「托帕好奇地凑上来，指着其中一个按钮问：“欸？这是什么？”」

    「“咳、咳咳咳！”家族守卫迅速从花火切换到青年声线，“安全起见，您最好还是离那些东西远点。”」

    「“安全起见？这些按钮一样的玩意，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倒也不是…这么和您说吧，这段时间有好事者在美梦中四处捣乱，逢人便把奇怪的按钮装置塞给对方。听当事人讲，那恶作剧犯是这么说的：‘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整个匹诺康尼就会被炸上天’！”」

 第505章 2.3主·匹诺康尼（186）

    「“还好没人相信他的话。但保险起见，猎犬家系还是回收了这些按钮。”」

    「这么一说托帕更好奇了，仔细端详着地上堆积如山的按钮：“按下去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真的没人试过吗？”」

    「“哼…您可能对匹诺康尼还不够了解吧？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特别惜命。总之，家族会尽快处理这些东西，还请您保持距离。”」

    「托帕闻言也是离开了这里，并通过附近的一位家族侍者了解到晖长石号的主人是苜蓿草家族的家主，奥帝·艾弗法先生，这艘豪华空艇在梦海上空巡游了整整一个琥珀纪，却因此前发生的【震荡】而不得不停航。」

    「“震荡？好官方的说法，还真是轻描淡写啊。”托帕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请你继续。”」

    「侍者清了清嗓子：“…咳。因为此前的震荡，晖长石号不得不停航了一段时间，但如今扰乱梦境的不稳定因素已被消除。但因为…唔……‘特殊原因’，原计划在匹诺康尼大剧院的谐乐大典不得不临时推迟。于是奥帝先生提议：不如将谐乐大典的举办地搬到晖长石号，也正好借此机会宣布晖长石号重启巡航。”」

    ——

    三国演义。

    蜀营，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蜀军众将皆一齐观天幕中光怪陆离之景——那匹诺康尼梦幻喧嚣，迥异人间，尤其自“太一之梦”后，张飞、赵云诸将在各自大营内昏睡数日，所梦魏军大败，曹贼已除，大汉兴复，醒来却是黄粱一梦。此时之后，也是令诸葛亮对天幕之景愈发看重。

    张飞环眼圆睁，声若洪雷：“奥帝先生？这空艇排场不小，莫非是这匹诺康尼的新皇帝？”

    “三弟，恐怕并非如此。”关羽轻抚长髯，凤眼微眯，傲然道：“他即为苜蓿草家系之人，想必也只是匹诺康尼一方豪强而已，这匹诺康尼的天子……纵得一时之势，可若非有吞吐天地之志，经天纬地之才，亦不可当之。”

    刘备沉吟片刻后道：“然其能于匹诺康尼这纷繁复杂之中得享尊荣，这位奥帝先生必有过人之处。或善经营，或能聚人，二弟三弟……不可小觑。”

    “主公所言甚是。”刘备身旁的诸葛亮羽扇轻摇，眸光深邃，“依亮之见，这位奥帝先生恐怕乃是一乘势之商贾。如今匹诺康尼权位空悬，梦主已颓，周日匿迹。恐借‘谐乐大典’延后之机，与公司以利相交，以势压人，所图者，非匹诺康尼之权位，乃巨利也。”

    说完，诸葛亮摇着羽扇轻轻一笑：“昔日梦主尚在，匹诺康尼的江山社稷系于他一身时，不见这位奥帝先生出面。如今星期日隐没，他便急不可耐，足可见此人乃乱世之巧宦，非治世之能臣也。”

    众人闻孔明之言，皆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关于谓然叹曰：“军师之言，洞若观火。如此看来，匹诺康尼虽奇，亦不免逐利倾轧之事。”

    张飞闻言朗声大笑不止：“哈哈哈，倘若真如军师所言，依俺看，这奥帝先生乃一商贾，那与公司相会，定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要是能大大地争吵闹腾一番，那就有好戏看了！”

    ——

    「说话间，托帕又收到了一通来自人才激励部的电话，电话那头似乎一直揪着她上一桩贝洛伯格的案子不放，有意为难她，这令她非常生气。」

    「“真搞不明白…你们盯着这个小案子不放、一直上纲上线，到底是出于什么居心？”」

    「话音未落，托帕身后便有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令人厌倦的对话…直接挂断就好了，不是吗？依我看，那个项目你处理得不错。”」

    「托帕闻声回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身姿婀娜、衣着华贵不凡的女士，她缓缓合上一份刚刚签署完毕的合同，转身向她走来。」

    「原本还在好奇张望的账账，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气场，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哼，迅速躲到托帕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和小鼻子，紧张地颤抖着。」

    「“一颗小小的冰球换一份星穹列车的人情——对部门而言，稳赚不赔。”」

    「然而，与账账的害怕截然不同的是，在看到来人身姿的瞬间，托帕反而不自觉地漾开了一个真切而放松的微笑，女人极其自然地轻轻拂过托帕的脸庞，温柔地撩起她颊边的一缕头发，那姿态亲昵无比，仿佛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一般。」

    「“很久没见了，小叶琳娜。我一直在期待与你共事，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就像以前那样。”」

    「女人缓缓抬起头，她手中正闪耀着一枚剔透的翡翠石，它仿佛也呼应着主人的情绪，在空气中投下幽绿而神秘的微光。」

    ——

    西游记。

    只见那翡翠女士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八戒只一眼便酥倒了半边身子，口涎直流，搓手道：“哎呀！这又是哪里的仙娥下凡？竟比月宫里的嫦娥还要美艳几分？”

    行者火眼金睛一闪，跳将起来，掣出金箍棒指着八戒的鼻子骂道：“呆子！休被皮相迷了眼！依老孙看，这女子妖气……呃，虽非妖气，却是一股子铜臭算计的精明气！分明是个厉害角色，像个穿金戴银的蛇妖！”

    “哥啊，不要诓人，这匹诺康尼哪有什么妖精？”

    八戒看得天幕上的晖长石号这般富贵，这般美色，却是心痒难挠，坐在石头上，一似针戳屁股，左扭右扭的，忍耐不住。尤其是天幕里两位女菩萨肤白胜雪，直让他淫心紊乱，色胆纵横，不肯挪眼。

    而反观其余几人，三藏合掌低头，悟空佯佯不睬，沙僧转背回身，却没一人盯着天上两位女菩萨久看。

    “唉，要是能让俺上去一回，快活个一天，倒也胜过这凡间无数。”看久了，八戒是又馋又恼，小声地嘀咕一句。

 第506章 2.3主·匹诺康尼（187）

    却不料这话竟被三藏听了去，他猛地抬头，咄的一声，对着八戒喝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个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成得个什么道理！”

    见三藏生气，悟空连忙上前劝道：“师父莫要生气，这呆子口无遮拦，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是这匹诺康尼的确蹊跷，天幕里那叫‘多米尼克斯’的妖精神通广大，使将着‘太一之梦’不仅让老孙，也让如来一起睡了个好觉，要是再使些什么坏处，我等也需留意几分。”

    ——

    「“翡翠女士，好久不见。能有机会和您合作，我非常荣幸。”」

    「翡翠无奈地叹了口气，叉腰道：“呵…还是这么放不开呢。抛开那些上下级，把我当成你的平级就好，不必要的称谓都可以省去——比如【女士】，比如【您】。”」

    「“抱歉，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适应。毕竟您…你是前辈。”」

    「翡翠换上一副郑重的语气：“但现在，我们同为【石心十人】，托帕，我只需要你拿出最好的状态，毕竟接下来的谈判不容有失。敏锐如你，一定早就看出来了吧？这次会面的真实用意。”」

    「“想必是那位老奥帝自作主张，想在公司和匹诺康尼正式会谈前探探虚实。”托帕说出自己的猜想。」

    「“对，但这样更好。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我们能提前和老奥帝达成某种共识，再摸清对方的底线，未来的谈判就能顺利许多，这是明面上的一层。”」

    「翡翠点点头：“没错，而不可说的一层是…透过苜蓿草家主的行为，我们得以捕获一种信号：五大家系也许并不像【谐乐颂】唱得那般团结。”」

    「“只要同谐的影响还没有深入骨髓，个人的欲望就总能占据一席之地。我们运气不错，至少在匹诺康尼，还没有哪位大人物的音级高到彻底丧失了私欲。”」

    「“就像公司里的明争暗斗一样，五大家系所谓的【万众一心】…在梦主失位的如今，也只剩下一句口号了。”」

    ——

    红楼梦。

    大观园内，暖香拂面，众人于沁芳亭畔闲坐。只见天幕里名为“托帕”和“翡翠”两位仙娥般的女士不过三言两语，便从些微末节处推断出那家族的内里虚实，可谓是机锋敏锐，智计深长。

    宝玉看得痴了，不觉拊掌叹道：“妙极！真真是钟灵毓秀的人物！不仅容貌绝世，更兼有这等慧心明断，可谓才貌双全，这公司真是一方仙境福地，竟养出这般人物！”

    黛玉在一旁听见，不觉冷笑了两声，倚在柱旁，拿帕子掩了口，似笑非笑道：“偏你能看见人家‘慧心明断’，怕不是那双眼睛又叫两位仙子的‘绝世容貌’勾了去，魂灵儿早随到什么‘匹诺康尼’去了吧？横竖我们这些蠢笨的，是入不了你的眼了。”

    宝玉顿时觉察到不对，在亭子里嗅到些许醋味儿，忙凑近赔笑道：“妹妹又说这话！我不过是赞叹几句……”

    宝钗掩嘴一笑，忙用话岔开，瞧瞧黛玉，又瞧瞧宝玉：“颦儿这张嘴，真真比刀子还利害。宝兄弟不过白赞一句，就惹出你这一车话。依我看，那天幕上的仙子虽好，终究是镜花水月，怎及眼前这活生生、会嗔会恼的人呢？”

    黛玉听了，飞红了脸，啐了宝钗一口：“宝姐姐也跟他一起来奚落我！”

    说罢便别过脸去，却又忍不住瞟看那天幕上的两位仙子，只见那翡翠与托帕果是风华绝代，心下也是暗自钦羡，只是不肯在那宝玉面前露出罢了。

    ——

    「“橡木家系倒台后，老奥帝一方就是匹诺康尼最大的势力了。即便只以继位顺序推算，他也是现如今所有家主中在任最久，资历最深的人。”」

    「翡翠点点头：“嗯，所以接下来的会谈，我们务必要按商议好的策略来推进。就像下一盘棋，每一步都要审时度势。”」

    「托帕：“当然。谈判的三步式：先聆听；再试探；最后再展露锋芒。这是你教我的。”」

    「“真清晰——”翡翠不禁莞尔，“不过在雅利洛那桩案子里，你好像把顺序调换了呢。”」

    「“这就是个人的感悟了。”」

    「两人正聊着，一旁的侍者走近打断了两位的谈话，表示家主已经准备好同他们二位见面了。」

    「“记住我们的目标：为公司入驻匹诺康尼创造机会。砂金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而你我…要把它彻底撕开。”」

    「在翡翠做完最后的交代后，两人便一同前往会谈的场地，见到了那位苜蓿草家的家主老奥帝——他是一位胡子花白的皮皮西人，虽然看着年纪很大，但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完全不像一位老人。」

    「一见面，他就发出了“嚯嗬嗬嗬嗬”的笑声，并欢迎两位聪明又美貌的女士登上他的晖长石号。」

    ——

    水浒传。

    天幕中情形一变，翡翠和托帕被引至另一处更宽阔的会谈要地，只见那老奥帝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身着华服，气度威严，让忠义堂内的一众好汉都不禁被吸引了目光。

    李逵看得眼花，多灌了几碗酒，头脑发昏，抡起板斧便指着天幕叫道：“哥哥！宋江哥哥！快看！这白胡子老儿排场这般大，想必就是这‘匹诺康尼’这处天宫里的皇帝老儿！端的威风！要是待俺铁牛杀将上去，砍了这老小子的鸟头，也夺了他这晖长石号让哥哥坐坐！”

    宋江闻言不禁眉头一拧，他把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喝道：“你这黑厮！又来说这等村话胡言！此乃云上天宫，非是我等世间。何来皇帝？你不见那二位仙子与这老者言语平等，皆是商议事务？这老奥帝乃是一方豪强，如同那曾头市曾长者、祝家庄祝朝奉一般，不过是势大些的家主罢了！岂可妄称皇帝？”

    宋江并非气这黑厮胡言乱语，只是他言语间却似对当今圣上颇为不恭，令他大感恼火。

    李逵被呵斥，缩了缩脖子，兀自嘟囔道：“俺看这老儿比那赵官家还气派……哥哥这般仁义，若去了，定然也做得这般大家主。”

    宋江听得面色一沉，正色道：“你这黑厮休要再妄言！我等梁山聚义，只替天行道。再者，你看那老者，虽然风光，实则身处漩涡中心，周遭皆是精明人物。那翡翠、托帕两位仙子，哪个又是易与之辈？这家主之位，岂是这么好坐的？黑厮！休再胡言！”

    众头领听宋江一番言语，皆点头称是。若论战场上打打杀杀，诸位在座的头领没有怕的，但论智慧较量、势力博弈，却是让他们感到为难了，虽无刀光剑影，却暗潮汹涌，远比那战场更加凶险。

    只是唯有那刚刚被哥哥呵斥过的李逵，一张黑脸愣愣的，摸着脑袋，似懂非懂。

 第507章 2.3主·匹诺康尼（188）

    「“嚯嗬嗬嗬！欢迎，欢迎两位女士登船！怪我照顾不周，害你们在外面久等了吧？”」

    「翡翠优雅地微笑着：“哪里的话，奥帝先生。能见到您是我们的荣幸。您也许不知道，《奥帝·艾弗法传》可是战略投资部员工入职后的必读书目。”」

    「托帕笑着应和道：“毕竟在很多人眼里，您可是只手撑起匹诺康尼经济体系的传奇人物啊。”」

    「老奥帝依旧笑得明朗：“嚯嗬嗬嗬！不愧是战略投资部的石心十人，两位果然深谙谈话之道。老奥帝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可以省略套路和表面功夫，直奔主题！这次既然邀请了公司代表上船，二位大抵也能猜到我想讨论的议题了吧？”」

    「翡翠女士眸光渐深：“匹诺康尼的未来——没猜错的话，您想聊的就是这个。”」

    「“嚯嗬嗬嗬，没错，一语中的！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里面牵扯到的利害关系可是盘根错节，好不复杂！就拿那个没来的金毛小子举例，他费了半天功夫，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头来，不就是为了给公司创造一个契机，让你们有理由重新接手阿斯德纳这块肥肉吗？嚯嗬嗬嗬……”」

    「“纵横商界十个琥珀纪沉淀下来的经验智慧，果真名不虚传。”面对老奥帝的唇枪舌剑，翡翠女士从容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假设您方才的猜想是真，奥帝先生——面对公司的这步棋，您又打算作何回应呢？”」

    「老奥帝赞赏似地点点头：“我欣赏你的沉稳，翡翠女士！你一定见过很多世面。但你对于匹诺康尼的了解还不够深…嚯嗬嗬嗬……面对垂涎三尺的贪狼，老奥帝我可不打算坐以待毙。”」

    ——

    绝区零。

    “哇哦……这位奥帝老爷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打算演了啊？”

    铃盘腿坐在沙发的软垫上，怀里正抱着半包薯片。天幕里的谈判现场剑拔弩张，硝烟味十足，弄得她连咬碎薯片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到里面那三位。

    “一上来就直接跳过无聊的试探环节，真实的商战果然要比电影刺激啊！”

    哲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真实系商业谈判，而且双方都是能决定一颗星球命运的大人物，只是他们的交锋方式比哲预想的要朴素很多，倒让他感到有些不习惯了：“没有偷偷转移股权，也没有用咖啡泼对方电脑的操作……感觉像少了点什么啊？”

    “哥，你看的那是哪个年代的商战啊？现代的高端商战往往都是用最朴素的方式进行的！”

    “不愧是主人。”fairy的声音适时地在房间里响起，“根据新艾利都公共网络信息库记载，传统商业冲突中，使用物理手段——如投毒、抢夺公章、拔网线约占7.3%。”

    “而通过公开场合进行直接言语指控与威胁，并成功达成战略威慑的案例，占比低于2.1%。根据天幕情景分析，这位奥帝·艾弗法先生的行为模式属于极端非典型策略，通常意味着谈判基础已彻底破裂，或老奥帝一方拥有极强的底牌与自信。”

    经fairy这么一说，哲更迷惑了：“底牌……自信？这是家族现在能拥有的东西吗？在他们的地盘上一位公司高管差点殒命，还让谐乐大典延期……口碑算是降到这些年最低的时候了吧？公司不趁机把家族吃干抹净感觉就不错了，难不成这位老奥帝还能原地反击？”

    ——

    「这话说完，谈判现场便陷入了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托帕对眼下这情况也有点坐不住了，朝身旁的翡翠女士瞥了一眼。」

    「“我无意打断…请您继续。”翡翠微微抬头，笑着提醒。」

    「“嚯嗬嗬嗬…那我就单刀直入了。这次赶在正式会谈之前约二位见面，就是为了劝战略投资部彻底放弃打匹诺康尼的算盘。在这一步知难而退，你们就能更加体面地退场…也省得在大谈判桌上丢了公司的颜面。”」

    「翡翠眼底的眸光逐渐冰冷，她压低了眉头和帽檐，托帕也是果断发起进攻：“一位P45级的高管在梦境中遭到袭击、几近丧命，公司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再加上谐乐大典期间的骚乱…匹诺康尼在大众眼里的公信力也已经降到了新低。”」

    「“即便您的态度再坚决，现实的困局依旧存在，不是吗？”」

    「老奥帝眯起眼睛，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目光：“托帕小姐，你刚才好像用了一个词——【现实的困局】。但别忘了，这可是梦的世界！想在这里获得成功，想法就得够大、够野！”」

    「“想知道我会如何应对危机？告诉你们也无妨：通过我的操作，匹诺康尼将会迈出伟大的一步，在寰宇间【自主上市】！”」

    「“…自主上市？”托帕愣了一下。」

    「“听您的意思…您是想绕开公司，直接向全宇宙公开募股？”翡翠冷冷地问。」

    「“正是如此！与其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步步蚕食匹诺康尼，我宁愿向全宇宙敞开美梦的大门。”」

    ——

    凹凸世界。

    “公开募股？”

    金瞪大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脑袋上仿佛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他拉了拉一旁紫堂幻的袖子：“紫堂紫堂！公开募股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笨蛋金，这都不懂？”凯莉翘着腿坐在星月刃上，闻言嗤笑一声，低头看向金，“简单说呢，就是以后谁都可以花钱买一点匹诺康尼的‘股份’，成为股东呢~理论上，就有那么一丢丢话语权了，而且如果那里赚钱了，还能分到一点零花钱哦。当然啦，赔钱的话也得跟着一起倒霉就是了。”

    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是好复杂啊……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多人都能参与？那不是就和家族一直倡导的【同谐】的理念类似么？”

 第508章 2.3主·匹诺康尼（189）

    “并非如此，金。”紫堂幻推了推眼镜，神色凝重地看着天幕里老奥帝那无比自信的笑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凯莉小姐说的也只是匹诺康尼的表面规则。如今梦主已陨，星期日先生又失踪，奥帝先生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引入全宇宙的资本……绝非仅仅是为了自主上市那么简单。”

    “这更像是在已经混乱的棋局上，一次性倒入成千上万颗新的、无法预测的棋子。水会被彻底搅浑，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干扰，原有的力量平衡会被打破。而抛出这个计划的苜蓿草家——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和最大的庄家，或许正想在这极致的混乱中，重新掌握主导权。”

    金听得一愣一愣的，试图努力消化着紫堂幻的长篇大论。

    “那、那我们能不能也去买一点那个什么……‘股’？如果我们成了匹诺康尼的股东，有了话语权，是不是就可以劝他们不要天天打架吵架了？”

    “买股票？噗——”凯莉捂着肚子哈哈笑起来，笑得这位魔女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笨蛋金，你拿什么去买？不会是想用大赛积分吧？还是打算用你的矢量箭头去给别人打工？那种地方的股东，可不是简单过家家哦。搞不好，是真的会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呢~”

    “金，那不是我们的世界。那里的规则，比凹凸大赛更复杂，也更危险。”一直抱臂靠在墙边、沉默不语的格瑞终于开口，他声音冷清清的，却对金有着格外的关怀，“卷入其中，并非好事，当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凹凸大赛，不要为大赛之外的事情分心。”

    ——

    「“从今天开始，银河中的任何有志之士都可以成为梦想之地的股东！这便是老奥帝将要贯彻的【同谐】之道，嚯嗬嗬嗬！”」

    「“这场改革理应来得更早些，无奈橡木家系是一群被【秩序】冲昏头脑的木头脑袋…人如其名，他们的思维活络程度还赶不上我一个老头。也多亏了之前的那波小震荡，挡在老奥帝改革路上的最大阻碍现在已灰飞烟灭了，嚯嗬嗬嗬嗬！”」

    「老奥帝依旧爽朗地大笑着，完全没注意对面的翡翠女士几近冰冷的表情，依旧自顾自地道：“苜蓿草家系会公开美梦乐园的财报，让全宇宙看到：哪怕经历了劫难，匹诺康尼仍然充满了潜力与机遇，家族依然对未来信心满满。”」

    「“……嗯。”见对方话已说完，翡翠女士终于缓缓开口：“危机亦是际遇。您其实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匹诺康尼再次成为所有人的视线焦点。如果匹诺康尼借机成功渡过难关…届时公司再想掺上一脚，我们的一举一动便会暴露在万亿公众的视野之下。”」

    「老奥帝满意地点点头：“嚯嗬嗬…现在我相信了，翡翠小姐，看来你确实熟读过我的传记。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我们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翡翠提议会谈的上半场就到此为止，她需要和托帕单独商谈片刻，然后再代表公司做出回应。」

    ——

    灵笼。

    “搞什么嘛……这个星际和平公司不是超级有钱的吗？既然那么想要匹诺康尼这块地方，干嘛不直接花钱，把所有的……那个什么‘股份’，全都买下来不就好了？”

    灯塔上，刚刚结束完一轮装备维护的艾丽卡坐在一个集装箱上，一边晃着腿，一边甩着手里的扳手：“就像我们猎荒者下去搜集物资，有看中的就搬回去，以他们的财力，难道是有什么买不到的吗？”

    “简单，不划算。”唐尼言简意赅地说，“公司盯上匹诺康尼，原本就是盯上一块肥肉，想用最低的成本和代价拿下。可经过老奥帝这么一操作，就像……在一个可能存在着丰富旧世界物资的区域，突然平白召集了一大堆噬极兽一样，我们强攻可以，但损失就大了。”

    说着，唐尼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种垄断性的操作对公司口碑也没有好处，意图太明显了，公司想要做生意，口碑可是很重要的。”

    “口碑？”艾丽卡撇撇嘴，似乎对此有些嗤之以鼻，“公司这个庞然大物还会在意口碑吗？他们就是那群制定规则的人，还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们要是在乎口碑，当初就不会对埃维金人被屠杀置之不理！”

    “商业里的口碑而人道主义援救是两码事，艾丽卡。”

    在一旁擦拭着武器的墨城忽然开口道，“而且，如果公司直接花重金把股份买下来的话，砂金挨那一刀还有什么意义？虽然我觉得公司不会心疼砂金，但如果只是单纯花钱就能搞定家族的话，那派三位P45级以上的人去岂不是显得很蠢很没必要？”

    ——

    「“苜蓿草家系会见了公司？”」

    「丹恒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匹诺康尼上又要产生新的麻烦了。」

    「瓦尔特点点头：“是那位公司使节（砂金）捎来的口信，他说这是‘礼尚往来’。也不难理解，今日的匹诺康尼就和曾经的边陲战争一样，外有民众与银河势力虎视眈眈，内有【秩序】的阴影暗流涌动。”」

    「“与其落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不如主动退一步，邀请公司上桌谈判，名义上是合作，实则是在为自己谋取更多存续的机遇。”」

    「丹恒若有所思地抬起头：“难怪他们会邀请星穹列车从中斡旋。依你之见，我们该站哪边？”」

    「“我不认为【同谐】是完全的受害者。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他们也有息事宁人的诉求，并且十分强烈，个中缘由不免引人遐想。”」

    「瓦尔特提出自己的看法：“若是让家族或公司其中一方完全掌握匹诺康尼，只怕这里又会变回声色犬马的虚假美梦，老无名客的努力……又会再度付诸东流。”」

 第509章 2.3主·匹诺康尼（190）

    「“你们来了啊，休息得还好吗？”」

    「两人说话间，星和三月七也加入进来，四人继续刚才的话题。期间星问到姬子的动向，丹恒表示她如今作为列车代表去和家族交涉了，等安排妥当就会联系他们。」

    「“太一之梦破碎后，蒙托尔星系的家族分家闻风赶来，迅速控制了现场。橡木家系的大多数成员都失去了意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瓦尔特说。」

    「“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被指认前【梦主】歌斐木，但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陨落了。”」

    「“那…星期日呢？”」

    「“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审判，至于更多的…家族不便透露。”丹恒说。」

    「“到头来，普通人只觉得这是一场邪恶势力针对谐乐大典的袭击，而家族没有尽到保护美梦的职责，信用一落千丈。”三月七表情有些遗憾，“尽管离事实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也算是影响最小的结果了吧……”」

    ——

    斩赤红之瞳。

    当听到橡木家系的十万人并无生命危险时，塔兹米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BOSS，太好了…除了梦主以外的所有人都活着，既然被认为始作俑者的梦主死了，那星期日是不是不用……”他斟酌着词语，“不用判死刑了？他虽然在当时窃取了同谐的权柄，但毕竟最坏的结果也没有发生……”

    “塔兹米，家族也没说要判他死刑吧？”玛茵单手托着下巴，淡淡道，“而且，就算要判他死刑也完全合理，他可是【秩序】的残党，相当于……呃，就和帝国里的革命军一样，一旦被揪出来都要处死！何况还是因为他导致万众瞩目的谐乐大典推迟……光是这个罪过，家族就绝不可能放过他。”

    “嗯，不过我觉得这还只是一层原因。”

    娜杰塔深吸一口烟，眸光冷静地看着天幕中的几人：“还有一层……星期日，他所做的一切并非疯狂和破坏，相反，他极具理想、道义和智慧，而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他是秩序的残党，挑战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势力……而是【同谐】的理念，留下这么一个有危险思想的旧秩序领袖，等同于在自己的卧榻之下埋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所以一定要杀了他？”塔兹米问。

    “不一定，但一定不会赦免他。”娜杰塔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家族没有理由，更没有这个必要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斩草除根是最好的做法，不过假如知更鸟知道了他的下落，愿意向家族极力争取的话……可能会有一线生机吧？”

    ——

    「“说起来，来这的路上发生了件怪事。我好端端走着，突然被人塞了件奇怪的礼物。”三月七一脸无语的样子，“我拆开一看是个按钮，背后还有行字：‘只要按下它，整个匹诺康尼就会被炸上天’——什么啊，太吓人了！”」

    「“你按了吗？”」

    「“当然没有！谁会按啊？”三月七摊了摊手，“我一转头，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没办法，我只能把它交给附近的猎犬。听说类似的报案还不少，在谐乐大典开幕前就有了。唉，真担心匹诺康尼的未来啊……”」

    「说着，几人又聊到了先前在太一之梦里的遭遇，丹恒梦见的是无论列车来往了多少人，他们五个人都始终在一起。而瓦尔特先生则有些特殊……」

    「“说来有些令人哑然，在无边无际的梦中，我得以回到故乡，与分别已久的朋友重逢。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想起了黄泉小姐。在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并未留下她的结局时，我便察觉到了苦涩的事实。”」

    ——

    崩坏三。

    “喂！！！约阿希姆！！”

    逆熵总部内，只见一位红发女子一个箭步冲到瓦尔特的身旁，手指毫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胸口，牙齿咬得“咯吱”直响：“你这家伙！给本天才好好解释清楚！为什么在太一之梦里梦到的是芽衣？”

    “鸡窝头呢？本天才呢？在梦里都回到故乡了，也没梦到我们两个是吧？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瓦尔特被戳得连连后退，眼里写满了尴尬和无奈，手忙脚乱地连连格挡。他哪里知道未来自己的想法？而且，在太一之梦里梦到芽衣也挺正常的吧……

    “冷、冷静点，特斯拉博士……这只是星期日用能力创造出的梦境幻象，并非我——不对，并非‘未来的我’的主观意愿……”

    “少来这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懂不懂？！难道天幕里的那个芽衣还能比一起并肩作战、一起熬夜研究、一起……”特斯拉的声音忽然小了点，“…总之！！难道比我们更重要吗？！”

    “那…那当然没有，无论是你——特斯拉博士，还是爱因斯坦博士，你们…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同伴和战友，这是不可替代的。”瓦尔特语气诚恳，“至于为何梦境中会是黄泉小姐，可能也是她是‘令使’的缘故吧？”

    ——

    「众人正聊着，忽然姬子在群里发了一则消息，表示稍后在晖长石号的泳池附近集合。」

    「……」

    「此时此刻，公司那边。」

    「面对老奥帝让人棘手的反扑，托帕也是不禁皱了皱眉：“…真难对付啊，那位老奥帝。没想到在匹诺康尼最危急的关头，他居然会走出【上市】这步险棋。”」

    「“没错，他很有胆量。正是凭借这份魄力，他才得以成为今天的奥帝·艾弗法。”翡翠女士淡然地说，“但胜利的天平还没有向哪方倾斜。喊话声再大，声音本身都没有重量。托帕，拜托你打的那通电话，有下文吗？”」

    「“有，对方答应了。不过人要再过一阵才能到场。”」

    「翡翠女士点点头：“这样正好。甘露的上桌顺序本该在鸩毒之后。”」

    「“看来这次，【交换苹果】的环节要被省略了。”」

    「翡翠女士轻轻笑起来：“谁叫对方是个贪得无厌的商人呢？只靠一颗不甜不淡的苹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啊，这话好像也误伤到了我自己呢。”」

 第510章 2.3主·匹诺康尼（191）

    「“我突然有些好奇，托帕：在你看来，匹诺康尼算是优质资产吗？”」

    「托帕点点头：“信用良好、暴利、有发展前景，哪怕经历这次劫难，依旧是银河中一等一的优质资产，这点毫无疑问。”」

    「翡翠意味深长地望着窗外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嗯，显而易见。但我想问的是，以你的品味，这个项目显然有些‘无趣’了，不是吗？”」

    「“呵，的确。要不是砂金拉我入局，我怎么也不会来到这里的。”」

    「“但你却很信任他，对我们而言如生命般宝贵的基石，你竟然愿意托付给他，去完成一场赌局。”」

    「“你不也一样么，翡翠女士？”托帕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有些感慨：“如果我们不跟注，你的【翡翠石】也没法这么顺利地入境，将流淌在美梦中的欲望尽收眼底，赢得谈判的筹码……为此，我当然也愿意搭上托帕石来为你们作掩护…真是好大一盘棋啊。”」

    「“那孩子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也阻挡不了——连命运都不行。至少现在他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唔……仗助，她们在说啥？那个地方看起来超——厉害啊！闪闪发光，到处都是没见过的好东西！而且还有喝不完的苏乐达！这也能叫无趣？那什么叫有趣啊？像打电动一样吗？”

    在一家意大利家庭餐厅内，亿泰正用力吸溜进一大口面条，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亿泰，她们说的是项目，可不是指匹诺康尼的吃喝玩乐哦？”仗助试图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她们来匹诺康尼可不是来玩——而是工作的，她们的目的是回收公司的重要资产，但匹诺康尼对她们来说，或许缺少一点独特的……呃，应该是‘刺激’吧？”

    “那个老奥帝还不够刺激吗？”

    “嗯……总体来说是不同的。”仗助摸着下巴，努力组织语言，“一定要说的，就像亿泰你看动画一样。”

    听到动画，亿泰立马精神振奋地发出“哦”的一声，坐直了起来。

    “就像有的动画你第一次看，会觉得故事很有趣，但类似的动画看多了，你应该也有‘不用看也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的感觉，对吧？”

    “哦…这么一说倒确实是这样……”

    仗助用卷着肉酱面的叉子指着天幕里的两位女士：“类比的话，她们的工作就是专门看动画，类似的动画已经品鉴得够多了，情节也能预料——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匹诺康尼谈业务，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老奥帝虽然棘手，但类似的麻烦她们已经应对很多次了。这样说你能理解吗？亿泰？”

    亿泰睁圆眼睛：“嗯嗯！原来世界上还有专门看动画的工作吗？！仗助，你是在哪里听说的？”

    “原来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吗？！你个笨蛋！重点不是这个啊喂！！”

    ——

    「“好像…聊得有些跑题了，翡翠女士。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下后续的策略？”」

    「翡翠轻轻摇头：“不必了，等会儿我一个人进去。你去接待我们的贵客吧，等我消息行动。”」

    「“嗯，明白。”」

    「等托帕离开后，翡翠独自一人在晖长石号的甲板上转了一圈，在外面，她倒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位是…知更鸟？原来她也在晖长石号上。）」

    「翡翠热情地上去和她打了声招呼：“知更鸟小姐，你好，没想到能在这船上遇见你。”」

    「“翡翠女士？你好。谐乐大典开幕典礼搬至晖长石号了，我提前上来做些准备。你呢，和老奥帝先生谈过了么？”」

    「翡翠女士微笑着点头：“事实上，我正要去见他。知更鸟小姐和他很熟吗？”」

    「“很可惜，我并未见过他，只是从……”知更鸟话说到一半，眸光一沉，语气也变得凝重伤感起来，“…前橡木家主口中听过寥寥几句评价：老奥帝先生是位厉害的商人，但其他方面……不敢恭维。”」

    「知更鸟仰起头：“就像晖长石号一度停航，却又再度起航。我相信美梦会迎来它的新生。【同谐】需要找到新的方向，只有与过去告别，我们才能驶向明天。”」

    「说着，知更鸟微笑着看向翡翠女士：“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希望我们能从这场交易中…各取所需。”」

    「“当然，期待你的献唱，我们在庆典上有缘再见。”」

    ——

    银魂。

    “等、等等——！！”

    听到知更鸟的发言，新八浑身一颤，瞳孔地震：“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这不就是那些黑心企业并购时标准的‘互利共赢’开场白吗？难不成……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鸟，居然早就和公司那群人精在暗地里勾勾搭搭了？？”

    银时将少年JUMP卷得厚厚的，“啪”地一声敲在新八的脑袋上，“新吧唧注意你的言辞！美少女的事怎么能说勾勾搭搭呢？说不定人家才是匹诺康尼运筹帷幄的那个呢？”

    “而且！”银时着重强调道，“别说老奥帝了，整个家族也没资格对她的想法指手画脚，毕竟要不是她……家族这帮子人还在太一之梦里睡大觉呢！”

    “话虽这么说，不过，银桑……你难道不好奇她想从这场交易里得到什么吗阿鲁？”神乐趴在定春的背上问。

    “嗯…大概是哥哥的下落吧？公司手眼通天，就没他们搞不到的消息。”虽然刚才知更鸟在提到“前橡木家系家主”的时候，眼神只落寞了一瞬，却看得银时心都不禁揪起来。

    哪怕在理念上向左，这对兄妹无论何时都永远将对方的生命置于第一位考虑，怕是眼下没什么是比她哥哥的安危更重要的吧？

    ——

    「翡翠重新回到谈判桌上，坐回到老奥帝的对面。」

    「“久等了，奥帝先生。会谈可以继续了。”翡翠女士微微笑起来。」

    「“嚯嗬嗬嗬，这么快就商量出对策了，翡翠女士？唔…托帕女士去哪儿了？”老奥帝好奇地问道。」

    「“托帕还有别的任务，一会你会见到她的。谈话还是可以继续……”翡翠唇角的笑意并没消失，但眼底的温度却骤然降至冰点。先前流转的温和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锐利。」

    「“……就你跟我。”」

 第511章 2.3主·匹诺康尼（192）

    「老奥帝目光一沉：“是我的错觉吗，女士？你说话的语气和刚才比…很不一样。”」

    「“总得在后辈面前树个好榜样。谈判场上，口无遮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是吗？”翡翠女士语气淡淡的，“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相信吗？奥帝？过去十个琥珀纪，你不是唯一一个亲历了宇宙市场变迁的【商人】。”」

    「“有意思…嚯嗬嗬嗬，这下有意思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很好！我最喜欢的就是公开透明。说来听听吧，你这步棋要往哪儿下？”」

    「“不巧，我的习惯是先将军、再落子。先说结论吧：第一，你的计划不可能实现。匹诺康尼绝无绕过公司上市的可能。”」

    「“第二，你也无法阻止公司入驻匹诺康尼。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办法，找到合适的突破口，一点点将它撕开、再填满，让阿斯德纳星系再次熟悉公司的手腕。”」

    「翡翠女士微微前倾了身体，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的唇角依旧保留着一丝冰冷的弧度，但眼底已毫无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权衡与一种近乎残酷的审视。」

    「就像一条毒蛇已经缠上了她的猎物，她只需要将身体收紧、再收紧……直至绞杀。」

    「“你说过的话，我现在如数奉还。为了保住你的体面，也为了你能不在正式会谈上成为众矢之的——你最好放弃那个天方夜谭的计划。”」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好、好帅气——！！”

    “这种将一切掌控在手心、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这位女士……！请务必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

    达克妮斯只看了翡翠女士一眼，整个人就快要不行了，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得通红，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你这家伙，稍微注意一点场合啊……”和真一脸嫌弃地往后仰，离达克妮斯远了一点。

    “达克妮斯恐怕已经在脑补这位女士拿鞭子抽她的场景了吧？”

    “啊……当然！你们不觉得她真的很适合拿鞭子吗？！”达克妮斯眼神迷离地看着天幕中火力全开的翡翠女士，危险、优雅、迷人、帅气——很难想象这四个元素居然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太对她胃口了！

    “总之，请毫不留情地抽打——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和真已经一把伸出手将她的嘴捂住，以防她爆出更多的痴女发言。

    “不过，和真，她这样和老奥帝火力全开真的好吗？”阿库娅从天幕上收回目光，有些担心：“跟家族撕破脸面的话，也不算什么好策略吧？”

    “不，一定要和他撕破脸面。”惠惠轻轻放下盛满果汁的杯子，“这个老奥帝口无遮拦，一开始就没想好好和你心平气和地谈判。不对他进行狠狠还击的话，他还以为公司没有脾气呢？这一点我支持翡翠女士。这种人要是不给予迎头痛击，他就会变本加厉，生意人都这样！”

    ——

    「“嚯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老奥帝爽朗地大笑起来，似乎难得见到一位敢与之针锋相对的敌手，“你这画皮的女人，口气倒是不小！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你手里究竟攥着什么牌。”」

    「“不要忘了，奥帝先生，公司掌握着星际间体量最大的宣传平台。全宇宙的新闻网络，有超过一半都是我们的喉舌。你把匹诺康尼公开募股的消息散播出去的下一秒，数以万亿计的用户就会同时收到这样一条推送——”」

    「翡翠女士缓缓抬起眸子，目光如毒蛇吐信：“家族对匹诺康尼的保护已经失效，在梦境中发生意外或将导致永久性脑死亡。”」

    「说完，翡翠女士轻轻笑起来：“猜猜看，在全银河都把目光投向匹诺康尼的时候，仅凭这一条消息，公司有多少种方法能在二十四个系统时里将苜蓿币贬得一文不值？”」

    「一滴冷汗从老奥帝的额间滑落，似乎有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下意识地调整了坐姿，开始用一种更正式、严肃的姿态面对眼前这位风雨不动的女人。」

    「“你觉得你能做到？”」

    「“我的鞭子很长，即便在庇尔波因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勒住你的脖子。”翡翠女士不慌不忙地说道。」

    ——

    Fate ZerO。

    “嘶……！这、这是要直接掐断对方的生路啊！不仅仅是商业打击，还要从舆论和信誉上彻底毁灭对方……这位翡翠女士好狠……”

    冬木市的一处狭小民居内，韦伯和Rider正关注着天幕里正在发生的谈判，看着老奥帝先生和翡翠女士的交锋已到了白热化，韦伯甚至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开始燥热起来。

    Rider盘腿坐在地板上，豪饮着手里的便宜啤酒，粗犷的眉头紧紧皱起，巨手不满地拍了一下大腿，发出沉闷的响声：“无聊！真是令人不快！”

    “欸？怎么了？Rider？”

    “公司未免也太优柔寡断了。想要的东西，就去掠夺！看中的土地，就纵马驰骋，用剑与矛去征服！这才是王者之道！在小小的谈判桌上摇唇鼓舌，实在无趣。公司有那么多的舰队，干嘛不直接荡平匹诺康尼，还直接一点。”

    “喂！这怎么行？Rider！星际和平公司里的‘和平’被你丢到哪里去了？正是因为他们是【存护】克里珀的势力，才更不能轻易动用武力！如果动不动就把违抗自己的世界用歼星舰轰成碎片，那其他依附与公司信用体系的世界会怎么想？”

    韦伯忍不住大声反驳道，不过在高大的Rider面前，常年的不自信还是令他声音有些发抖。

    “所、所以……才要用规则以内的方式和手段！用经济压制，用舆论孤立，让对方在自己制定的规则下‘合情合理’地崩溃或者屈服！这样，公司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对外维持【存护】的体面和形象！”

 第512章 2.3主·匹诺康尼（193）

    韦伯还想解释着一些现代商业的手段，却发现Rider并没有急着反驳，他只是默默听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天幕中那位优雅的女士和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然后，毫无征兆地——

    Rider动了，他粗壮的食指突然抬起，绷得笔直，然后在下一瞬——

    “啪！！”

    一声极为清脆的脑瓜崩在韦伯的额头上响起，韦伯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锐利无比的冲击力猛地砸中眉心，仿佛被烧红的铁钉狠狠钉了一下！他瞬间眼睛发黑，金星乱冒，整个人被打得向后一个趔趄，差点仰面摔倒。

    “呃啊——！！”

    “呜……痛、痛死了，啊痛痛痛痛——！！！”

    韦伯揉着发红的额头，疼得眼泪汪汪的，刚打算生气，耳旁便响起一道如同雷霆般的呵斥。

    “蠢货！！”

    只见征服王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神色，只有一种近乎严厉的审视。

    “你以为本王是在否定那女人的‘策略’吗？错了！本王麾下的谋士，也会在战前计算粮草，探查敌情，散布谣言动摇对方军心！这些，本王自然知晓其价值！”

    “但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胜利更加确凿，是为了让征服的脚步更加顺畅！是为了在战场上，以绝对的力量和气势，彻底碾碎敌人的意志！”

    “而他们的算计，所有的言辞，最终目的是什么？是维持【存护】的体面？难道克里珀的体面还需要人类来维护吗？又或者是存护一个虚无的【存护】的名头？是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包装在规则和言辞之下？”

    征服王缓缓攥紧手心，握紧拳头：“真正的王者，其野心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其欲望如奔腾不息的大河，从不屑于隐藏！想要，便去拿！阻碍，便摧毁！世界的规则？由胜利者来书写！只要统御宇宙，那如何【存护】就是身为征服者的公司来决定的！”

    他再次看向疼得龇牙咧嘴的韦伯，语气稍微放缓，却依旧不容置疑：“小子，你要记住。力量和智慧都是手段，但使用它们的心，决定了你是匍匐于规则之下的猎犬，还是制定规则的雄狮！”

    “还有……痛就记住这份痛！连同本王的话一起记住！”

    ——

    「“但只要你放弃那个愚蠢的上市计划，公司就会承诺：绝不损害以你为首的家主们的利益。在阿斯德纳，我们也需要盟友。公司可以【帮助】匹诺康尼融资——就从买进30%的股权开始。有了我们的资金流入，匹诺康尼的稳定和重建也不过是一夜工程。”」

    「老奥帝的态度也缓和了些：“30%，谁能保证你们的胃口不会越变越大？”」

    「“呵呵，整件事的精妙之处不就在这吗？答案是：没有人。没人能够保证，一切全凭自觉和尊重，至少董事会多少还会顾及你们这些家主的面子。”」

    「翡翠女士开门见山地道：“老奥帝，你是个聪明人，如此大费周章地和我下这盘棋，不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商业手腕，好为家族谋求更多利益么？”」

    「“点到为止，对彼此都好，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让匹诺康尼上市的另一个目的，无非是想进一步扩大盛会之星的影响力，吸引更多宾客前来挥霍。这个诉求，我也给你准备了相应的解决方案。”」

    「老奥帝闭上眼睛：“嗯……可以。公司的诚意我了解了，作为苜蓿草家系的家主，老奥帝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身为祂（希佩）选民，我还是需要最后一个答案的。”」

    「“继续，我在听。”」

    「“在我还是孩子时，就听大人们念起过古琥珀纪的故事：【同谐】希佩飞升，【秩序】太一陨落。在那古老的岁月，【秩序】与【存护】那么接近。公司身为琥珀王的信徒，为何不站在【秩序】一方，却要寻求和家族合作？”」

    ——

    原神。

    “我知道我知道！这题我知道！”

    万民堂内，刚刚还在吃着虾饺的胡桃立刻放下筷子，眼睛一亮，像课堂抢答般高高举起手。

    “答案很简单，当然是秩序的太一早就被同谐给吞并了，现在的秩序势力连星神都没有，当然是和家族合作更靠谱一些啦！”

    一旁的香菱正在给桌底下的锅巴喂着辣味窝窝，闻言也是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啊？这么简单吗？我觉得公司应该不会看重有没有星神之类的吧？”说着她看向桌上最博学的那个人，“钟离先生，你觉得呢？”

    “呵呵，胡堂主所言，确是一部分原因。然而深层缘由，或可更为简明。”

    钟离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扫过天幕中对峙的双方，淡淡道：“不妨以璃月旧事类比。昔日魔神战争期间，群魔诸神并起，各自秉持其理，欲建立其秩序。然则，力量固有强弱之分，其所执掌的‘秩序’本身，亦存在根本之别，乃至互斥。”

    “秩序并非唯一，然一片土地之上，往往只能容存一种主导的‘秩序’。昔日太一尚存时，祂是这宇宙间的唯一秩序。如今陨落，宇宙间的主导秩序便成了【存护】，在公司看来，与其和一个理念未必相融的旧秩序合作，不如与理念包容的【同谐】合作，让宇宙间的【存护】更加稳固。”

    “有道理……”胡桃赞同似地点点头，“如果往生堂有两个堂主，我一个客卿一个，那就相当于有两种秩序，底下的人不知道听谁的，那一切就乱套了！放眼宇宙也是这个道理，我理解得没错吧？客卿？”

    钟离微微颔首：“以普遍理性而论……堂主理解得很对。”

    ——

    「翡翠淡淡道：“这答案或许比你想的更简单：信用点，人们最爱的东西，星际间唯一被认可的恒定价值货币，公司有能力保障它永不贬值。”」

    「“每有一个世界加入信用体系的版图，寰宇和平的事业便会再添一砖一瓦，直至所有的外汇、资本、贸易都归于统一的【货币体系】之下。”」

    「“届时，一切星球的发展都将归纳于账，条目了然；所有的概念都可以被定义、估值、交换、流通，而它的中心，即是克里珀的【信用】。”」

 第513章 2.3主·匹诺康尼（194）

    「老奥帝略显不悦：“然后，公司便能操纵一切。”」

    「翡翠面色平静地摇摇头：“我们只是想建立永恒的【存护】。所以你也一定能理解——一个宇宙，不需要两种【秩序】。”」

    「老奥帝在沉默片刻后，再度发出他熟悉的笑声：“嚯嗬嗬嗬！可以，可以！你说服我了。现在告诉我吧，那个【解决方案】是什么？看看你我在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那就继续方才的话题吧。”翡翠的目光瞥向一旁，“托帕，邀请【甘露】上桌吧。”」

    「说着，托帕便带着姬子缓步来到了谈判现场。」

    「“感谢你能来，姬子女士。”翡翠看向老奥帝，“奥帝先生，为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匹诺康尼未来的股东之一，星穹列车的姬子女士！”」

    「“提案的大致内容，各位已经有所了解了。按照设想，这轮融资结束后，公司将持有匹诺康尼30%的股份。而后，公司会将其中5%的股权转赠给星穹列车，并推举姬子女士为独立董事，此举是为表彰历史上的无名客为梦想之地做出的牺牲和贡献。”」

    ——

    银魂。

    “5…5……5%？？”

    真选组附近的小酒馆里，银时目光呆滞地看着天幕里翡翠女士宣布的5%股权转让，他低下头，羡慕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这么美丽迷人心善的大姐姐，看穿我灵魂深处的贫穷…啊不对，是潜力！然后非要赠送我一点股权呢？像匹诺康尼这样的大产业，我都不需要5%，0.5%！不……0.05%也行啊！我的万事屋也是江户的伟大产业啊！”

    一旁的土方十四郎放下酒杯，淡定地吸了口烟，吐出烟圈，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自然卷：“大白天就开始说梦话了么……你的万事屋但凡要是和‘伟大’沾一点边，也不至于连买少年JUMP和草莓牛奶的钱都没有。”

    说完，土方又冷笑一声，粗暴地搅合着刚点的一份蛋黄酱盖饭：“你捡到过的最大面额是一百日元，抽中的最高奖项是‘再来一瓶’，这辈子遇到的唯一富婆就是登势婆婆——而且你还欠着她的房租。现实点吧……真要是遇到这种赠送股权的好事，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怀疑对方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

    银时不满地哼了一声：“喂喂，你这家伙能不能别随意扼杀别人的梦想啊？”

    “如果你的梦想就是白日做梦想撞大运的话，那真选组就应该‘防止公民变成你这样的幻想废柴’为由，加大巡逻力度！”

    两人就在一张桌子上吵得唾沫横飞，几乎要把那摇摇晃晃的小桌拍散架……直到居酒屋的老板拿着账单，幽灵般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两位，超特大王牌蛋黄酱盖饭，还有这位先生续了五次的草莓牛奶，承惠一共……”

    银时的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眼神飘忽地看向远方：“啊哈哈哈…今天夕阳真美啊，土方你刚才不是说为了庆祝发薪日所以要请客？”

    土方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谁特么说过这种话！AA制！赶紧付钱！”

    ——

    「“虽然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但在座各位如此认可列车的开拓之道，我们深感荣幸。无名客踏上旅程，不是为了谋名逐利。但倘若家族和公司都有此意，我们也会尽到董事会成员的职责。”」

    「“经过列车组全体成员表决同意，星穹列车会协助匹诺康尼的重建事业。除此以外，在今后的旅途中，我们也会致力于将盛会之星的美梦带去更多世界。”」

    「说完，姬子话锋一转：“当然，所有的合作都基于一个前提——匹诺康尼贯彻的同谐之道不能被再度歪曲，同样的悲剧，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等谈判结束后，翡翠女士回到客房，和托帕一起复盘刚才的会面。」

    「“老奥帝同意了，这一关就算过去了吧？那剩下几位家主……”」

    「翡翠女士淡淡道：“他们也会认清局势的。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老奥帝代表的，就不止是苜蓿草家系了。”」

    「“正式会谈的时间放在什么时候合适？我去安排。”」

    「“都听你的。接下来的谈判和交接工作交给你就行，我不参与了。”」

    「托帕愣了一下：“翡翠女士，这……”」

    「“这个案子本就是砂金揽下的，而你是他指定的项目伙伴。若不是那孩子玩得太过火，我也不会被推到幕前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帮你们除掉最难拔的那颗钉子。我相信你能给这一单收个好尾，小叶琳娜。”」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好像无论哪方势力团体内部都还挺有爱的，无论是列车还是星核猎手，还有这个石心十人……除了家族。”

    “而且，这位翡翠女士也太好了吧，这种对后辈温柔贴心又呵护的前辈在职场里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吗？我在太一之梦里都不敢梦见有这种前辈啊……”

    在小林眼里，这个翡翠简直像个大家长，而托帕和砂金就像她带出来的孩子，她们遇到困难会主动出手帮忙。而她在职场里遇到的“前辈”，都是一群不由分说喜欢将自己的工作推脱给后辈的人……从来都没有给她留下过什么好印象。

    “把这件事办完，托帕小姐能恢复到P45吗？”一旁的托尔好奇地问小林。

    “应该可以吧……匹诺康尼这单子还挺大的，这一趟收获最大的应该就是托帕吧？她帮助砂金完成业务，基石完好无损，哪怕不升职，激励奖金和年底分红还是不少的。不过砂金就不一定了……”

    ——

    「托帕点点头：“当然，肯定没问题的。也请钻石放心吧。”」

    「“安心吧，钻石一直很信任我们。我会替你美言两句的，升回P45不是问题。”翡翠女士缓步来到窗前，窗外是空艇无休止的盛宴与极致奢华的饰景，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仿佛氤氲着信用点的芬芳。是穷尽想象之力堆砌出的、沸腾的黄金之梦。」

 第514章 2.3主·匹诺康尼（195）

    「“晖长石号……多好的一艘船啊。正事聊完，我也该去顾及下自己的小爱好了。”」

    「托帕不禁好奇道：“你想把【慈玉典押】也开到空艇上来？”」

    「“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见。看看这船上的客人吧，从他身上肯定能得到不少有价值的宝物。就这样吧，典当行没有老板娘在可没法开张。回头见，托帕。”」

    「“翡翠女士，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托帕叫住准备离开的翡翠。」

    「“嗯？尽管问吧？”」

    「“那剂鸩毒——我有些好奇，你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并非是我找到了消息，而是消息找到了我。它来自…一位心系同谐未来的女孩。作为交换，我也要帮她完成一件事，但那是后话了。等我们离开匹诺康尼后再办也不迟。”」

    「翡翠轻轻笑起来：“你看，这就是【投资】，机遇的种子被埋进土中，只需一点养料便可生根发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就像现在，我等的最后一位贵客……也该登上这艘船了。”」

    「……」

    「与此同时，在晖长石号的甲板上，流萤已经光明正大地混进了来往的客人当中。」

    「（混进来的过程比我想的还要轻松，家族的安保还是一样漏洞百出。）」

    「（这里就是晖长石号…真豪华啊。）」

    「（通过抵押便能实现愿望的典当行，这艘船上真的有那种地方吗？）」

    ——

    鬼灭之刃。

    “实现一切愿望的典当行？哈哈哈……骗人的吧？”

    风柱不死川实弥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这女人着实是有些可笑了，如果他许一个让人死而复生的愿望，或者……让他当上星际和平公司老板的愿望，那她要怎么实现？

    “这些只是对外的说辞而已，不要太过较真，不死川。”蛇柱伊黑小芭内淡淡道，“她这句话想要传达的意思，恐怕只是单纯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典当行能帮绝大多数人实现愿望而已。”小芭内顿了顿，“而且，以翡翠女士的身份、财富、地位、人脉……我认为她是真有可能办到。”

    “典当行……那相当于要抵押什么吧？比如什么物品之类的？”甘露寺蜜璃突然想到了什么，“欸？那可不可以向她许一个愿望，比如……让全天下的鬼全都消失之类的！她能办到吗？”

    “恐怕不是问题。不过，甘露寺，你有想过需要付出什么样的物品来抵押这个‘愿望’吗？”

    “呃……没有。”

    “以先前托帕小姐和布洛妮娅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可能需要鬼杀队今后为星际和平公司工作，成为他们手下的员工。”

    “欸？？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双喜临门？！”甘露寺眼睛里闪闪发光，“噌”地一声立直了身体：“不、不仅消灭了鬼还搞定了以后的工作问题！从此以后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我记得星际和平公司伙食也很好的吧！？”

    “好像还真是……”

    鬼杀队的众柱并没有思考太多之后关于“鬼灭绝后”的生活。但现在仔细想来，像他们这种只专精于杀鬼的剑士，以后的生计的确很成问题，主公当然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如果真有一个包吃包住的公司能接纳他们的话……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

    「来到流光璀璨的大厅，远远便能看到被众人簇拥的知更鸟和……一闪而过的星。」

    「（那是……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原来星穹列车也在这啊。）」

    「一旁的知更鸟正在和侍者聊天，似乎是已经和老奥帝一起商量好了某件事，她打算以家族的名义赠送星穹列车一份礼物。说完她便离开这里，流萤后脚凑了上去，询问那位侍者典当行该怎么走。」

    「“典当…噢，你想找的应该是慈玉女士的房间吧？听说她的确正在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务。我把位置在您的设备上标记出来了，请查收。”」

    「（慈玉女士？似乎从谁那里听过这个名字…是银狼吗？说起来，她说要去碰碰天才俱乐部后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还顺利吗。）」

    「路上流萤见到了正在到处乱逛和人打赌的星，见她精神满满的样子虽然很想上去打个招呼，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来到典当行，慈玉女士热情地上来同她打了声招呼：“欢迎光临慈玉典押，晖长石号分行。这位小姐，该如何称呼？”」

    「“叫我萨缪尔就好。”」

    「“萨缪尔，很好的名字呢。那么萨缪尔小姐，你想要什么？又愿意为之付出什么？”」

    「“……”」

    「流萤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我想活下去。为了这个愿望，我愿意押上自己的一切。”」

    「“自己的一切？”翡翠女士眉头一皱。」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虽然流萤小姐的想法很美好，但仔细一想，好像她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吧？”上条当麻闭着眼睛认真回忆了一下，虽然他并不认为流萤缺钱，但钱应该也是最不吸引慈玉女士的东西了。

    如果她愿意拿自己那身机甲来换的话，估计慈玉女士才会稍微动心，但他也知道流萤是绝不会蠢到拿这个做交换的。

    “没有啊，能用来交换的东西并非只有物品。”御坂美琴仰头灌了一口果汁，“还有……承诺。如果流萤愿意坦诚一点的话，我觉得她可以用‘星核猎手’的承诺来作一次抵押物，这也符合翡翠女士‘投资人’的身份，现在种下的承诺，谁知道以后能不能帮到她呢？”

    “有道理……目前这宇宙里最大的威胁就是【毁灭】，有朝一日也迟早和公司对付上，到时候说不定星核猎手这群通缉犯还，会和通缉他们的公司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

    「翡翠女士意兴阑珊地转过身去：“萨缪尔小姐，请回吧。你对典押的定义还不够了解。”」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翡翠女士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审视着少女，“我能感受到你强烈的求生欲，它炽热得像一团火焰；但与之相对的，你拿不出任何与它等价的押物。”」

    「流萤的语气顿时冷落下来，有些失望地转过身：“呵…这样啊。果然，什么【通过抵押便能实现愿望的典当行】……只是故弄玄虚。”」

 第515章 2.3主·匹诺康尼（196）

    「这一招激将法似乎是对翡翠女士生效了，她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很严厉的指控呢，你不理解也很正常。但没关系，我会帮你看清。”」

    「说着翡翠女士便交给了流萤一行名单，让她去亲眼看看他们的愿望有没有实现，然后再回到她这里来，她会帮助她理解典押意味着什么，也会让流萤明白自己还缺少什么。」

    「流萤按照她的明白依次找到了这些接受过慈玉女士典押的人，他们中有赌徒，有恋人，也有追捕凶手始终无果的警察……但最后，无一例外地，他们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虽然不太明白慈玉女士是如何做到的，但这也成功勾起了流萤的兴趣，并返回到了她的住处。」

    「“你回来了，萨缪尔小姐。”」

    「“嗯，我找到了您说的那几个人。光顾了慈玉典押后，他们各自的愿望确实都成真了。”流萤有些困惑地说，“但我还是不知道你想让我看清什么。他们看上去都那么的…圆满。”」

    「接下来翡翠女士将他们的代价都一一说明，无论是恋人还是赌徒，亦或是警探，他们无一不付出了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代价来从翡翠这里得到想要的，他们的确都实现了愿望，但也被蚕食得只剩下那个愿望了。」

    「“很有趣的现象，不是吗？我满足一些人的渴望，施于他们恩惠。而这恩惠很快又会回到我这里，伴随着更大的渴望。”」

    「“而当人们窥见他人的欲望得到满足时，自己也会产生同等的欲望，无穷无尽。最后，我就能从这片漩涡中捞起我想的东西。”」

    ——

    迷宫饭。

    “咿——！！实、实现愿望是很好啦……但这种实现方式代价也太大了吧？感觉就像为了施展一个超强力的魔法而禁止我从此以后一辈子使用魔法一样！”玛露西尔下意识地猛地抱紧了自己的法杖，精灵的尖耳朵害怕地抖动了一下。

    “嗯……感觉不太划算啊，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要实现的愿望，那应该就是救出法琳吧？但如果说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能付出的东西。”莱欧斯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他想向慈玉女士抵押的话，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恐怕就是这身铠甲和剑了吧？

    “不哦，莱欧斯，你还有欲望。”齐尔查克一旁淡淡道，“吃迷宫里魔物的欲望。”

    虽然莱欧斯很少直接地说出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家伙对吃迷宫里的魔物有着强烈的欲望，他这样的家伙，恐怕有朝一日真能把迷宫里的所有魔物都吃个遍吧？

    “哈？你是说这种东西也能抵押吗？”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抵押，但如果慈玉女士真的想实现你的愿望的话，抵押物肯定是你吃迷宫里魔物的欲望。如果和慈玉女士达成交易的话，你的这种欲望大概会就此消失吧？”

    玛露西尔在一旁撇撇嘴：“……听上去对魔物来说是一件好事呢。”

    ——

    「“而我最擅长的事，恰巧就是等待。所以现在，你明白自己要付出什么了吗，萨缪尔小姐？还是说，我该称呼你为……格拉默铁骑的孑遗——【AR-26710】？”」

    「“…毫不意外。”流萤坦然地承认了。」

    「“你比我想象中要镇定许多呢。失熵症…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不是么？”翡翠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格拉默人为了不让共和国最强大的武器落入他人手中，就在战士的基因编辑中设下了这么一道保险。”」

    「“而代价…因为这些铁骑从来没有被视作为独立的【人】，自然也无代价可言。”」

    「“但你不一样，如今的你是星核猎手，是【流萤】，一个鲜活的生命。你当然想活下去，但昔日的苍穹战线已经覆灭，知晓这一秘密并能治愈它的人，也不复存在了。”」

    「流萤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你想说，公司有办法做到？”」

    「“不是没有希望，我只能言尽于此。”」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哦？居然连失熵症也有治愈的可能吗？那岂不是以后流萤可以和星一起冒险了？”

    赫斯缇雅蓝色的眼睛顿时一亮，猛地抓住身旁贝尔的胳膊，用力摇晃起来：“虽然公司平时冷冰冰的，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技术是真的厉害，我还以为失熵症只能找阮·梅女士来搞定呢？这样看来公司还是有点靠谱的嘛，你说对吧，贝尔君？”

    “嗯…上神大人，我感觉流萤小姐应该不会和翡翠女士合作。”贝尔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却异常认真，“哪怕翡翠女士提出了解决失熵症的可能性，但代价……恐怕会让她无法承受。而且，翡翠女士可是公司的人，站在她对面的可是银河头号通缉犯啊。”

    “不过贝尔大人，如果翡翠女士真的将流萤小姐当成通缉犯来看待的话，恐怕现场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吧？”莉莉敏锐地觉察出到她们二人之间那略显微妙的氛围，翡翠女士并没有释放出敌意，相反……她似乎对流萤小姐非常有兴趣。

    “我的猜想是，翡翠女士会愿意帮助流萤，但流萤要付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星核猎手的情报……甚至可能和艾利欧相关。”

    比起已经轻松掌握其情报的流萤，很明显星核猎手的其他几位，尤其是卡芙卡和艾利欧，要比眼前这位格拉默铁骑更有吸引力。

    ——

    「流萤垂下眼眸：“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说我拿不出等价的抵押物，因为【我自己的一切】没有意义……你想要的，是我为了能够活下去，亲手给自己的伙伴们戴上镣铐。”」

    「翡翠摇摇头：“很可惜，也不是这样。”」

    「“伙伴…很不错的说法，这让我对星核猎手更加好奇，你们各自身份特殊，彼此之间的联系也颇为有趣——它如此紧密、牢固，却又保持着个体的独立。”」

 第516章 2.3主·匹诺康尼（197）

    「“就像石心十人追随钻石，你们应当也有一位领袖。我好奇他是怎样的人，也好奇每一位星核猎手是否都像你一样……”」

    「翡翠女士脸上的笑意悄然隐去，她微微垂眸，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深邃的阴影。」

    「“行于【终末】的命途，却奋力向命运的反方向前进？”」

    ——

    漫威宇宙。

    纽约至圣所的大厅内，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卷、灰尘和一丝黑咖啡的气味。斯特兰奇端着咖啡悬浮在半空，目光锐利地看着天幕中那位优雅女士的脸。

    “终末……”斯特兰奇紧蹙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下放心了？”一旁抱着双臂的王挑了挑眉。

    “嗯……至少，这解释了他的预言并非来自时间宝石的同类造物。不必担心宇宙里正有个叫艾利欧的家伙用着阿戈摩托之眼的兄弟产品。”

    对他而言，保护地球的安全是他不可推脱的责任，任何潜在的、来自宇宙的时间操纵者都是需要极度警惕的对象。

    “【终末】……这个词有点耳熟，好像砂金提到过？”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开始翻找先前关于寰宇蝗灾的内容，“哦，找到了，终末最早在蝗灾里也出现过，当时祂给了那位自灭者军官一句呓语，直接导致军官来到蠹星，开创了蝗灾的时代——不过除了这个，就再没有关于终末的情报了，连追随祂的势力都无从查找。”

    “不过，从艾利欧的一些行为我们可以做些简单的猜测。”斯特兰奇抿了一口咖啡，苦涩顿时弥漫在口腔里，“他并非预言未来，而是从那个已发生的未来回头，为星穹列车标注出通往那个特定终点的路径和节点。选择权，理论上还是在现在人的手中。”

    “听上去像是电影里的穿越者，而且还是穿越了很多次的那种。”

    “是啊，但这也正说明了之后与纳努克的对峙，会是一场凶险至极的战斗，说不定会像寰宇蝗灾一样，波及到整个寰宇。”斯特兰奇仰头看着天空，视线仿佛透过云海波涛直达宇宙，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到时候，地球能置身事外吗？”

    ——

    「流萤沉默不语。」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们都能来我的典当行坐坐。而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愿意耐心等待。”」

    「流萤正色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钻石】瞒着公司，向星核猎手递出的一张邀请函？”」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把它当作我个人的行为，既不代表公司，也不代表战略投资部。”翡翠解释道。」

    「“星核猎手和公司打过许多交道，但石心十人…我们并无交集。你的提议我可以传达，但在那之前我有个疑问……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也一定能想到我的伙伴很可能在监视这个房间。只要她愿意，只需几秒，整个庇尔波因特都会看到这场会谈。是什么让你甘愿沦为【弃子】的风险，也要为钻石完成这一切？”」

    「“因为，总得来说…我们是【同类】。”翡翠女士摊开双手，“但和星核猎手、星穹列车不同，我们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各取所需。十人有各自的来路，也有各自的归宿。而在这其中一段路上，我们受到【钻石】的邀请，与他同行。”」

    「“这段路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因为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空洞（野心），只有不断依赖外物填补。而钻石，他给出了承诺——将【存护】令使的大权一分为十，为那空洞添上【基石】。”」

    「“血肉孱弱，而我心坚如辉石。若非如此，则【存护】之道无以立足。”」

    「翡翠女士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女，淡淡一笑：“所以明白了么？这不止是一句誓言，更是我等十人交出的抵押，我们由此换得机遇、财富、存续、明天……”」

    「“而它们再换得的一切，都会让【石心】变得更加坚不可摧，在终将到来的【列神之战】中，实现【存护】（钻石）的伟业。”」

    ——

    OverlOrd。

    “列神之战……连公司也提到了这个，难道琥珀王也要参与这场对纳努克的讨伐吗？”

    “不清楚，不过安兹大人对这件事格外在意呢。”

    “安兹大人是在担心琥珀王挥动锤柄，余震波及到我们的世界吧？”亚乌菈提出自己的看法，“说不定他会像上次锤死繁育一样，砰砰砰——”亚乌菈嘴里发出可爱的声音，模仿着用力挥动大锤的姿势，“就像锤死繁育星神一样，将纳努克也锤得稀巴烂哦？”

    确实是有道理的猜测，科塞特斯对此也表示认可，毕竟蝗灾的惨状大伙都在王座之厅里亲眼见证过，如果星神亲自下场，那恐怕没几个世界能免受其害。不过能否轻描淡写地锤死纳努克……科塞特斯觉得没那么简单。

    毫无疑问琥珀王是最古老、最强大的那批星神之一，但星神间的实力并不能单纯用年岁久远来判断，万一【毁灭】与【存护】相争，后者未必稳赢。

    “迪米乌哥斯，你觉得我们的世界会在列神之战中毁灭吗？”

    “不清楚，但这种事不是身为奴仆的我们应该考虑的吧？”

    迪米乌哥斯仰起头，他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感觉不到任何负面情绪。他闭上眼睛，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如果我等明天都将迎来毁灭，但一想到今天还依旧能为安兹大人尽忠，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迪米乌哥斯的一席话令在座的守护者个个醍醐灌顶，脸上的阴翳顿时一扫而空。

    没错。

    身为守护者的他们可以随时死去，但只要作为安兹大人的奴仆尽忠死去，那此生也就圆满了，即便是毁灭也并不足惜。

    不过，虽然想法是好的，但科塞特斯还是希望列神之战能延缓——甚至不要到来为好，毕竟一旦【毁灭】波及到他们的世界，也就意味着安兹大人大概也会……

    科塞特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止住这个可怕的念头。

    他想起了昔日【贪饕】星神一口吞没无数星尘的样子，恐怕当毁灭真的来临时，他们或许连“死”都意识不到就会消失吧？

    ——

    「流萤在确认翡翠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后，便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星正站在晖长石号的船头，和几只折纸小鸟打趣。」

    「（这艘空艇上的宝贝也不少，收获颇丰……谐乐大典的开幕式也快开始了，去现场看看吧。）」

    「她从甲板上下来，走近一处酒吧，那里波缇欧正死死盯着砂金的投影，语气威胁：“……别忘了，我随时都可以一枪爱死你。”」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放心吧，我最讨厌的就是在赌桌上出千。”」

    「“哼…你最好是。”」

 第517章 2.3主·匹诺康尼（198）

    「见到星，两人热情地和她打了招呼，星既惊诧于公司居然会和巡海游侠合作，也了解到市场开拓部的主管和波提欧有着深仇大恨，加之市场开拓部原本就和战略投资部不对付，这也是促成他们合作的主要原因。」

    「除了砂金和波提欧，拉帝奥和托帕也都在船上，在和他们简单聊过后，星误入了一间深色调的房间，见到了一位优雅的女士。」

    「“你好，活泼的小姐，欢迎来到慈玉典押。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星期日。”」

    「似乎这位女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嗯……不错的名字，就是欠了些功德。那么，星期日小姐——你想要什么？你又愿意为之付出什么？”」

    「星两手一叉腰：“我要当公司的董事长！”」

    「“噢…这就是你的愿望？”眼前的慈玉女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听起来很简单，很好实现。那么，来谈谈代价吧？”」

    「“不会吧？这就要大结局了？”」

    「“别紧张，想要实现这个愿望，我需要的东西很简单：一种动物的尾巴。那是一种靠两脚站立的生物…绒毛是黑色的，圆头圆脑，耳朵很长。杂食，情绪不太稳定。最重要的是，它还掌握了人的语言，可以开口交流。”」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欸？居然是动物吗？感觉很好办到呢……慈玉女士怎么也不出个难一点达成的代价，这么轻松，感觉有对星放水的嫌疑哦！”

    阿库娅刚刚开口，突然发出一声“哎呀——”的痛呼，和真将一份冒险者手册卷在一起，“啪”的一声拍在她脑袋上。

    “笨蛋女神！你仔细思考一下好吗？翡翠女士描述的那个动物，明显就是帕姆啊！！”

    “……帕姆？”

    摸着疼痛的额头，逐渐回过味来的阿库娅，终于理解了翡翠女士的用意。与其说这个条件很好实现，不如说根本没办法实现吧？！

    帕姆可是连当初【开拓】星神阿基维利都敢凶的生物！

    “这根本就没办法办到吧？”

    “废话……”和真一脸无语的表情，“你还真以为翡翠女士无所不能啊，星际和平公司的董事长可是琥珀王！以翡翠女士的层级怎么可能干涉？别说她了，就算是钻石来了也得靠边站。”

    “好了，你俩就别拌嘴了，话说这种天气真的要外出讨伐魔物吗？”

    惠惠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白花花、刺得人眼睛疼的阳光，有气无力地瘫坐在街边的椅子上，深红色的魔法师袍此刻像一层厚厚的棉被，裹得她浑身冒汗。

    “啊……要热死了……”她发出近乎呻吟的抱怨，额头抵在木质的法杖上，“我要向慈玉女士许愿，许愿这辈子有喝不完的冰镇饮料和麦酒……我要慈玉女士，我要星期日，我要太一之梦……”

    “别做梦了，再耽搁我们可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晚上只能睡马厩了哦。”

    ——

    「“把它的尾巴带给我作为抵押，然后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星沉默了。」

    「…希望列车上有剪刀。」

    「“有缘再见，星小姐。”」

    「在离开这座房间后，星在船上又见到了银枝，在简单聊过后两人互相告别，星也重新找了位置等待谐乐大典开幕。」

    「“嗨，又见面了。”」

    「身后传来少女熟悉的声音，清浅温和，像悄然滴落的水珠。」

    「星微微一怔，随即回过头。」

    「只见流萤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嘴角含着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微笑。」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之前没认错人。”」

    「“你把谁看成我了？”」

    「“就是你本人。我有看到你开宝箱、打气球、玩美梦排排乐，应该不是我看错了…吧？”」

    「晖长石号的甲板宽阔，沐浴在匹诺康尼永不黯淡的星光之下，却又奇异地隔绝了下方那份喧嚣沸腾。夜风微凉，拂动着两位少女的发丝。」

    「流萤靠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微微探出身，下方是流光溢彩的梦境都市，无数车辆拖着光尾穿梭，如同流淌的星河。」

    「“加入星核猎手前，艾利欧对我说，这段旅途会告诉我活下去的方法。他言止于此，剩下的都留给我自己去探寻。所以，我会格外关注【能让我活下去】的线索，这次的匹诺康尼之旅也一样。”」

    「“难怪你会积极调查【钟表匠】。”」

    「流萤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一开始我以为答案就藏在钟表匠的谜题里，可惜我找错了方向，但我也算有些别的收获啦。”」

    「之后，流萤提到了“慈玉典押”，将翡翠女士和她的事都告诉了星，不过可惜对方想要的不是她的回答。」

    「最后，她希望能给星再次道歉，因为先前莺尾花家系艺者的事。在流萤看来，再小的谎言也会铸成如尖刀般锐利的背叛……而且，对她来说，【隐瞒】远比【坦诚】更简单，她也想试试自己是否能像普通人一样表达心声……」

    「两人正聊着，突然两个猎犬家系的人赶了过来，他们一眼就确认了流萤就是那个在逃的通缉犯，连忙呼唤同伴赶紧拿下她。」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不——可——原——谅——！！”

    秀知院学园学生会室内，午后的惬意的氛围被藤原千花一嗓子都打破了，她猛地撑着桌子站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脸气得通红。

    “这些人是完全不懂得看气氛嘛！？没看到两位女孩子之间即将迎来那‘噗通噗通’、令人脸红心跳的桥段吗？！这么美好的时光，眼看就要有更进一步的展开了！”

    她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地仿佛自己就是登上晖长石号，被现场被打扰的当事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通缉犯，一点眼力见没有，浪漫过敏！破坏少女的约会可是比破坏公物还要严重的罪行啊！！”

    “那个…嗯……从他们的职责来看，抓捕通缉犯确实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只是……”白银御行瞥了一眼藤原书记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声音陡然降下去不少，“不过……嗯，方式或许可以更…人性化一点？”

 第518章 2.3主·匹诺康尼（199）

    一直不说话的石上优默默摘下耳机：“谁知道这些啊，藤原前辈，这能上晖长石号的个个非富即贵，万一真威胁了他们的人身安全，他们的罪过才不轻吧？”

    “石上！你这样不懂浪漫的话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藤原千花凑到石上面前，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一定好好珍惜和女孩子独处的机会，像星和流萤这种情况，你知道最适合什么情节发展吗？”

    “什么？”

    “当然是一起逃跑啊！比如在追捕中携手逃亡，在霓虹灯下心跳加速的奔跑，在绝境中互相保护，感情极速升温！这才是正确的方向啊！”藤原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光。

    “喂喂，藤原前辈……脑补也要现实一点好吗？”石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被存护、毁灭、同谐三个星神瞥视，体内有星核的人和一位历经无数厮杀的格拉默老兵，被两个猎犬家系的人追着逃亡……感觉一旦到了没人的角落，这俩人就会被‘物理’上的解决啊。”

    ——

    「没办法，流萤只好先先躲一躲避避风头，但也可惜不能亲眼观看知更鸟的开幕式。」

    「过了一段时间后，随着谐乐大典开幕式的临近，知更鸟也在众人的簇拥下与欢呼声中出现了。」

    「少女亭亭立于光芒中央，一袭洁白的衣裙仿佛汲取了所有光线，让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短暂的开幕致辞与暖场表演如同精巧的序曲，恰到好处地撩拨起全场观众的情绪，将气氛烘托至一个微妙的高点。」

    「“各位，还记得钟表匠吗？事实上，家族为此次大典尽思极心，也是为了纪念这位传奇大亨——【匹诺康尼之父】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为匹诺康尼奠基的传奇无名客之一！”」

    「提到米哈伊尔，星和三月七也是相视一笑。」

    「“在盛会之星最为迷茫的岁月里，是他携伙伴从天而降，用开拓教会了我们自由在何方；也是他们为梦境的拓荒事业身先士卒，才换来如今【同谐】的乐园。”」

    「“可以说，匹诺康尼能有今天的辉煌成就，离不开钟表匠深植于我们心中的开拓。也只有铭记这份开拓之志，我们才能不辱使命，将同谐带给更多的人。”」

    「“嘿嘿…这话听得真舒服。不愧是咱们！”小三月在底下偷偷笑着。」

    「“而此次美梦得以重回正轨，同样少不了开拓的助力。所以，经五大家系一致同意，匹诺康尼分家将代表全银河的家族成员为各位无名客献上一份礼物——”」

    「三月七顿时按捺不住了，激动地抓住星的手：“哦哦哦…大的要来了吗！！”」

    「知更鸟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开口：“——我们愿将晖长石号的所有权移交给星穹列车！不腼之仪，还望笑纳。”」

    ——

    MYGO。

    “欸——！！等、等一下！这这这…这是可以随便送人的东西吗？”

    RING的演奏刚刚告一段落，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汗水气息，女孩们围坐在后台略显陈旧的地板上，正打算喝口水休息一下，耳边就传来了爱音惊讶的声音。

    “这艘空艇看上去超值钱的欸！是我们演奏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吗？明明刚刚不久公司还才刚送完5%的股份，怎么家族和公司一个两个都这么阔绰啊！？”

    爱音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上几乎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眩晕的羡慕。毕竟哪怕没有公司5%的股份，仅凭一艘晖长石号，列车组就相当于多了一艘移动的金山。

    “啧，吵死了。”立希闻声也是蹙眉咂了一下嘴，“如果你能够拯救匹诺康尼、打败星期日的话，家族说不定也会送你同价值的东西。”

    “啊哈哈哈我还是算了吧……”爱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看到知更鸟小姐在晖长石号舞台上的样子，突然想知道我们MYGO去上面演奏会是什么样呢。”

    “哈？你居然还有空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吗？这里最需要练习的就是你，上次Live的那处失误你还没有改过来吧？观众可能没听出来，但录音里清楚得很。还有上上次，如果不是我鼓点强行拉回来，你那段吉他早就崩掉了。”

    立希板着一张脸，她一开口说话，后台那原本因天幕而带来的一丝躁动瞬间冷却下来，她那双眼睛紧紧盯着爱音，周围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

    “拜托你先把这些毛病改掉、练好再来做梦，好吗？”

    爱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挥舞到一半的手臂讪讪地放下，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那把贴满贴纸的吉他琴颈，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护板边缘。

    “立希……你太严厉了，爱音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吧？再说，乐队憧憬更高更大的舞台有错吗？”

    最后还是素世开口替爱音解了围，立希还想开口再反驳几句，却看见灯正一脸担忧地看着爱音。她最不愿灯露出那种表情，刚才还气势凌人的态度立马软了几分，轻轻哼一声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AnO……”灯小心翼翼地靠近爱音，她伸出手，非常轻地、试探性地拉了拉爱音的袖口，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她特有的怯生生的语调，“……没关系的。搞错的地方可以再练，我也也有很多唱不好的地方，大家只要多一起…慢慢练习就好了，所以……”

    “……嗯。”

    有些略显笨拙但真诚的安慰，爱音终于慢慢抬起头，看向灯。灯像是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了头，耳尖微微泛红，但拉着她袖口的手却没有松开。

    少女脸上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一点点，她反手握住灯的手：“……谢谢，TOmOrin。”

    ——

    「现场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无名客”的欢呼声，知更鸟也提议在场的各位共同举杯，为了同谐与开拓，为了匹诺康尼和银河的未来，以及慷慨的苜蓿草家系家主奥帝·艾弗法先生，大家共同干杯。」

    「看着窗外的盛景，休息室里的老奥帝正端着一杯酒，忍不住感慨唏嘘：」

    「“嚯嗬嗬嗬！竟能做出这种决定，这小鸟的本事不亚于她哥哥啊！”」

    「而与此同时，人群的欢呼与交响乐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声浪，庆祝谐乐大典的顺利开幕。而在星和三月七正沉浸在开幕式热烈氛围中时，一道与周围狂欢格格不入的声音、带着一丝轻佻的戏谑和狡黠，倏然钻入星的耳中。」

    「“皆大欢喜…对吧？”」

    「星猛地一怔，鼓掌的动作僵住了。」

    「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变得模糊而遥远。欢庆的气氛像是被骤然泼入一盆冰水，温度骤降。」

    「“但小灰毛…你是不是忘了谁？”」

    「花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她向星递来一个按钮，然而不等她反应便按了下去——」

    「“咔嚓。”」

    「几乎同一时间，星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低语……那是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我把炸弹放在这艘船上了，给你十分钟——快去找吧？”」

 第519章 2.3主·匹诺康尼（200）

    「星猛地回过头，可身后却完全没有花火的影子，只有一张不知何时塞进她手心里的一张地图，在这艘晖长石号上，有五处地方被标记了花朵。」

    「“还有这么多炸弹…别在这种时候回收伏笔啊！我一个人绝对来不及，先拉个群告诉所有人吧。”」

    「星迅速拉好群，将炸弹的情况同步给了群友，结果没想到花火也在群里。」

    「不过刚好也省事了，由她自己来介绍。」

    「“好了，说正事！大家是不是很惊讶呢？花火大人的按钮明明全都被回收了…炸弹的倒计时为什么还会启动？”」

    「“其实，这都要归功于我们勇敢的猎犬们！多亏了他们千辛万苦把按钮收集起来，花火大人才把它们一个个按下~真是费了花火大人好大的功夫呀…十万个按钮，按了她整整48个系统时呢！”」

    「三月七：“……”」

    「丹恒：“……”」

    「波提欧终于是忍不了了：“你是有什么问题？？？”」

    「星也有些无语：“有这耐心干什么不好…”」

    「“承蒙赞赏！总之花火大人在她游轮上埋设的炸弹，就藏在999只娃娃体内，慧眼如炬的各位一定能发现真正的炸弹藏身何处——祝你们好运！”」.

    ——

    原神。

    “多少？！”卡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999个娃娃…不出意外的话，这艘船已经可以选择放弃了。”提纳里的耳朵敏锐地抖动了一下，眉头紧锁，分析道：“这种数量，还是先应该先疏散群众，如果五颗炸弹同时爆炸的话……”

    怕是连灰都不剩了吧。

    关键是能在这个时间点，上这艘船的人身份都很不一般，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随便出事一个影响都不小，何况还是扎堆在一块集体出事。

    “疏散群众，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花火藏在群众里，浑水摸鱼逃走了怎么办？像她这种罪大恶极的犯人，你确定她不会在匹诺康尼造成其他人的安全隐患么？”艾尔海森淡淡地问道。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这种时候，就得找翡翠。”一直沉默没说话的赛诺突然开口。

    “翡翠？为什么要找她？”

    赛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她是‘存护’，‘存’在就会保‘护’身边的人。”

    卡维：“……”

    柯莱：“……”

    提纳里的耳朵已经耷拉了下来，脚趾猛地抓着地，尴尬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进行这种程度的谐音梗联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的思维方式确实称得上是一种‘奇迹’。”

    “怎么，不好笑么？”赛诺认真地询问。

    艾尔海森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好笑的话，那可能就不只是你有问题了，我也有问题。”

    ——

    「星很快找到了第一个炸弹，那是一个“捕头”娃娃。」

    「“总算等到您了，小灰毛大人！我是此地的捕头，现在正在扮演炸弹！”」

    「星目光狐疑地盯着她：“小灰毛大人？到底是大是小？”」

    「“我都要爆了，你还在乎这个？”捕头娃娃明显比星还急，开始摇头晃脑：“好了，既然你找到我了，轮到我完成使命了。接下来，我将倒数五个数，然后爆炸！”」

    「“五——四——一！！”」

    「“我二呢？”星反问。」

    「“这很重要吗？我甚至不是一颗真正的炸弹！”娃娃迅速切换成了花火大人的语气，“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很恐慌？没有吗？真的？”」

    「花火大人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下来，然后又在下一秒变得咬牙切齿：“好吧，太可惜了。你真该学学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娃娃彻底不吱声了，星将它拆开一看，发现只是一个藏着音响的玩具而已。」

    「除此以外，黑天鹅和波提欧那边倒是有了新进展，他们合一块找了三百多个娃娃，但可惜都没有炸弹。」

    ——

    哈利·波特。

    “怎么别人不是找了一百多就是两百多，星才找了一个啊？”罗恩撇撇嘴，对星这种“磨洋工”的行为颇感不满。

    “不，我倒觉得有点奇怪，从概率上来说，五枚炸弹藏在999只娃娃里，平均200个就能找到一枚，可现在找了300多块400只了，却连一颗炸弹也没有……你们不觉得这很诡异吗？”

    赫敏听出了哈利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娃娃里可能没有炸弹？”

    “喂喂，你们这种想法很危险啊！”一旁的罗恩赶紧插话进来，“如果只是运气不好呢？刚好找到了枚藏炸弹的娃娃，如果这个时候收手的话，一旦爆炸——”罗恩撇了撇嘴，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那就全完蛋咯？”

    “我觉得全找到炸弹是不可能的，时间太短了，还有，这个花火自己也在船上，她闹这个到底是想怎样？难道她自己就不怕被炸死吗？”

    赫敏实在搞不懂这位花火小姐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押上自己的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命也不放在眼里……

    ——

    「通过众人的一番努力，炸弹终于只剩172个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炸弹的踪迹。」

    「在群里聊天时，花火不请自来，将最后一个带有炸弹的娃娃的坐标发在了群里。」

    「星顺着炸弹的坐标找过去，居然在泳池边看到了流萤，此刻她正紧张地盯着泡在泳池里的花火娃娃。」

    「“…啊，你来了！”」

    「星撸起袖子：“花火，吃我一棍！”」

    「“别过来，这颗炸弹很危险！还有…我是真的流萤！”流萤连忙解释着，大约半小时前她就收到了未知发信人的消息，立刻赶来了这里。而面前的炸弹似乎很特殊，像是被某种莫名的命途力量上了锁……」

    「流萤最终得出一个令人悲伤的结论：“除了制造者，恐怕没人能让它停下来了。”」

 第520章 2.3主·匹诺康尼（201）

    「“妈妈…我不想死……”」

    「“……”流萤深吸一口气，她转过身，平时那双温柔羞怯的眸子里，此刻却闪烁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决绝：“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她微微握紧了拳，仿佛在给自己打气：“还记得吗？星？剧本上说过我会在梦想之地经历三次死亡。我想，现在就是【第三次】的前兆了。”」

    「“你打算做什么？”」

    「“你或许已经知道了，我生来没有做梦的机能，入梦的方式也是星核猎手的特殊手段。这让我能做到一些一般逐梦客做不到的事。只要能承受住忆质重压带来的痛苦，我就可以下潜至美梦之外的原始忆域中，而这将会为【晖长石号】提供一线生机。”」

    「她说到这里，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亮起，专注地看着星。」

    「“我会把这枚炸弹带到原始忆域的深处…至少是尽可能深的无人之地。这样就没人会受伤了。”」

    ——

    漫威宇宙。

    “哦…这个计划……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但越是熟悉，托尼就越清楚眼前的女孩到底做出了多么勇敢的决定。

    在没有秩序保护的情况下，她带着中子炸弹前往原始忆域，那最终结果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明明不久前还在向翡翠女士讨论如何“求生”，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要商讨如何去死，如何用自己的死拯救更多的人，这让托尼一瞬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与托尼一起并肩作战这么久了，史蒂夫也是少见地看到托尼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如此落寞的表情。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让姬子的无人机去运载这个娃娃前往忆域深空？又或者……让丹恒直接操作水龙远程摧毁这个娃娃？”

    “恐怕不行，花火还在这艘船上，她恐怕不会允许她们用如此取巧的办法，如果是远程操作类型的炸弹，恐怕会当即引爆吧？”史蒂夫说。

    “……真应该把那姑娘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同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索尔深深叹了口气，“……真希望这姑娘只是弄一场比较吓人的恶作剧，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想抽她一顿。”

    ——

    「“那你呢？”」

    「“别担心。”女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然和玩笑般的轻松，试图冲淡这个方案背后显而易见的风险：“我相信这身火萤装甲足够在倒计时结束前送我到该去的地方…甚至有机会平安返回。”」

    「“这也是眼下最好，也是最合理的选择了。毕竟这个漫长的故事，理应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流萤的脚步在泳池边缘停下，她转过身，微微一笑：“分享你一句话吧，其实是黄泉小姐告诉我的，她说‘所谓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到来之事’……眼下简直有太多不可能发生的事了……但它们真的就绝对不会发生吗？要我说，没准只是这些‘不可能’被否定的瞬间还没到来而已。”」

    「“究竟是字面意义的终结，还是有如死亡般的痛苦，或是千钧一发的死境…在既定的终点到来前，它们并无不同，而我依旧能做出选择。我也坚信……”」

    「“在做出选择的瞬间，我们心中的【结果】早已有答案了。”」

    「流萤回过头，目光越过泳池荡漾的倒影，越过高耸华丽的酒店穹顶，投向那片逐渐褪去星芒、染上熹微晨光的天空尽头。」

    「“并非是命运塑造了我们，而是我们塑造了命运。”」

    ——

    fate/卫宫家的饭。

    “这个叫流萤的姑娘说得可真好啊。”

    卫宫家的客厅里，LanCer正端着饭碗，一边扒拉着鱼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不过气氛越来越悲壮了啊，这次匹诺康尼之行不会真的要以悲剧收尾吧？”

    “应该不会。”ACher端着茶杯，面无表情地瞥了库丘林一眼：“如果是真死的话，我感觉艾利欧就不会放流萤前往匹诺康尼，但如果是炸得重伤残疾的话……倒是有可能。不过比起圣杯战争，匹诺康尼这个伤亡人数已经算是得到很好的控制了。”

    “这倒不错，而且说起来……”远坂凛捏着下巴，眉头微蹙，“不算花火这件事，匹诺康尼这一通闹下来，星核危机解决了，家族阴谋曝光了，各方势力好像都或多或少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或者至少有了新的开始…星和流萤的感情也升温了……”

    “这不挺好的吗？”士郎在一旁问。

    “回顾全局，除了自愿献祭的梦主，好像真正出现伤亡的只有冥火大公一个人，哦不对，是冥火官邸。只是因为一封邀请函，就把整个泯灭帮都赔进去了。”

    “嗯……虽然这么说，但小姑娘，可不要嘲笑冥火大公啊。”LanCer换上一副严肃的语气，正色道：“作为一名战士，直到死也在兑现自己信念……这种人哪怕是对手，也是相当值得尊敬的。只是可惜我遇不上，如果哪天匹诺康尼爆发了圣杯战争，能把我和他都召唤过去的话……我还挺想和那位大公交手的。”

    ——

    「“星穹列车和星核猎手……就像光和影子。我们走在不同的路上，纠纠缠缠，一同向前，热烈地生长……”」

    「流萤走到泳池中央，化身萨姆后，将那只花火娃娃握在手中。」

    「没有犹豫，更没有迟疑。背部推进器骤然点亮，比霓虹更耀眼的火光在背后迸发而出，音爆声撕碎了匹诺康尼黎明的寂静，流萤化作一缕火光刹那间消失在天际。」

    「“也许终点是确定的。但…它不是现在。”」

    「忽然，流萤手中的花火娃娃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并伴随着花火兴奋至极的声音。」

    「“鉴于进展过于顺利…嘻嘻……倒计时要加速咯！”」

 第521章 2.3主·匹诺康尼（202）

    「随着高度的不断攀升，萨姆背后喷着光焰的推进装置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核心处已然暗灭，冒出刺眼的电火花。」

    「但流萤的眼里没有丝毫动摇。」

    「“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就像扑火的飞萤。所以，如果你心中也有了某个答案……”」

    「透过萨姆的视界，她能看到前方更加深邃、更加混乱、更加诡谲的忆域深处——那是唯一可以引爆中子炸弹的地方！」

    「“呃啊啊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决心的嘶吼从她咬紧的牙关中爆发，原本已经不堪重负的推进装置，竟也在这股不顾一切意志的驱动下，爆发出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永远记得，不要给自己留遗憾。我们有这个权利的…对吧？”」

    「星一改往日的活泼，紧闭双眼，指尖相抵，正虔诚地向着那个义无反顾冲向毁灭边缘的少女，进行着无声的祈愿。」

    「就在心绪紧绷的刹那——」

    「嘭！」

    「一阵刺眼的白光，打破了夜晚短暂的寂静。」

    「紧接着，并非一声，而是成千上万声细密的、悦耳的轻响，夜晚的黑色绒布被这道白光猛地掀开——」

    「第一枚烟花悄然绽放。」

    「是花火大人的头像，惟妙惟肖地仿佛少女在夜空中假扮着鬼脸，俏皮地拖曳着长长的、半透明的红色尾光，但仿佛这只是一个信号。」

    「下一刻，夜空变成了无垠的画布。」

    「像更多的种子播撒到夜空，烟花争先恐后地绽放，一瞬间就将匹诺康尼的夜空挤得满满当当，将整个匹诺康尼笼罩在一片朦胧而浪漫的烟花中。」

    ——

    斩赤红之瞳。

    “呼……太好了，原来是烟花啊。不是炸弹…真是太好了。”

    看到天幕中盛开的烟花，塔兹米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由衷地舒了一口气：“……流萤小姐没事就好。”

    他专注而释然的神情，以及那一声明显为对方感到高兴的叹息，毫无遗漏地落在了一旁玛茵的眼里。

    “哼！”

    一声清晰而带着明显不满的哼声从身旁传来。

    玛茵双手抱胸，别着一张脸，故意不去看塔兹米，就差把“我不高兴”写在脸上了。

    “那个女人…值得看得那么目不转睛么……”她小声地嘟囔着，故意把声音压在塔兹米勉强能听到的程度，“真是笨蛋…塔兹米……”

    空气中飘着酸溜溜的味道。

    塔兹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向玛茵：“诶？玛茵，你怎么了？”

    “没什么！”玛茵猛地转回头，瞪了他一眼，腮帮子微微鼓起，“我只是觉得某个笨蛋太好骗了而已！那个娃娃只是花火用来迷惑众人的把戏而已！一眼就能看穿！只有你这种单纯的家伙才会轻易相信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她的话像连珠炮一样，但怎么听就像强词夺理的借题发挥。

    塔兹米更加困惑了，完全没抓住重点：“诶？可是……玛茵，刚刚流萤小姐抱着炸弹飞向高空的时候，你好像是所有人里最紧张的那个吧？”

    “够了够了！！”玛茵气得跺了跺脚，扭身就往据点里面走，“你就盯着你的流萤小姐看个够吧！笨蛋塔兹米！”

    说完女孩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茫然无措的塔兹米，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一旁默默旁观的赤瞳安静地吃着饭团，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塔兹米，迟钝。”

    ——

    「花火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来到星的身后。」

    「铃铛的声音夹带着温热的气息，愈来愈近。星猛地回头，正好对上花火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她几乎要把小巧的下巴搁在星的肩头，俏皮的声音里一丝疑惑和不解。」

    「“既然这么在意别人的安危——干嘛不凑近点看呢？”」

    「她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抽出一柄足足比她人还高的巨大木槌，“嘿咻”一声就往星的背后锤去，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一击，却直接把星从晖长石号上推了下去！」

    「但在下一秒，萨姆迅速从晖长石号旁掠过，精准地一把揽住星下坠的身体，旋即冲天而起。」

    「“你看，在这片梦想之地，一切都被允许，一切都有可能。我们怀着各自的目的来到这里，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了它。”」

    「当升至最高点，机甲周身光芒流转，层层解离、收束，露出少女熟悉的身影。」

    「她稳稳地公主抱着星，巨大的动能仿佛在这一刻被梦境的力量柔化，变为不可思议的失重与轻盈。」

    「四目相对。」

    「没有了先前的决绝与悲壮，只有纯粹的、几乎透明的满足。她在空中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轻轻地、却坚定地滑入星的指缝。」

    「紧紧相扣。」

    「指尖紧密交缠，温热透过手套传递，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诉说少女的心事。」

    ——

    葬送的芙莉莲。

    “你们两个，赶紧给我结婚啊——！！”

    赞因将啤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看着天幕里的两人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一股强烈的酸涩与嫉妒让他情不自禁地又多喝了几杯。

    天幕几乎覆盖了大片的天空，如果天幕里在放烟花，也相当于整片大陆也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雨，在这种氛围下，不少成双成对的冒险家已经离开了酒馆。

    空荡荡的酒馆里，此刻只剩下了默默喝酒的赞因和芙莉莲。

    “好想和美丽成熟的大姐姐在烟花下一起喝一杯啊！”

    “大姐姐？”芙莉莲的尖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敏感词汇，抬头露出一个屑屑的笑容：“不介意的话，赞因，成为成熟大姐姐的我可以和你喝一杯哦。”

    “我不要。”

    赞因指了指天幕里一闪而过的列车组众人：“我想要的美丽成熟大姐姐是指姬子、卡芙卡那种的，你恐怕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她们那样的吧？”

    芙莉莲把叉子往桌上一放，头也不回地回自己房间了，临走时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肤浅。”

 第522章 2.3主·匹诺康尼（203）

    「“无论那结果是甜美的、梦幻的，还是苦涩的、现实的，它都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答案。所以，人们为何选择沉睡呢？我想，就像你说的一样……”」

    「“因为最后，我们都要从梦中醒来。”」

    「……」

    「流梦礁。」

    「黄泉默默地将三束花放在三块纪念碑前。」

    「“米哈伊尔每年都会在这里放上两束花。他离开后，就变成了三束。你的心愿，一直有人记着。”黄泉抬头望向流梦礁的天空，“现在，匹诺康尼也如你期望的那样，在漫漫长夜后迎来的黎明。前路或许不是一帆风顺，但人们已经做好准备迈向【自由】。”」

    「黄泉低垂着眼眸，静静看着纪念碑上那道熟悉的名字。」

    「“铁尔南，你可以回家了。”」

    「“而未来的无名客，也准备好启程前往他们的下一站了。”黄泉话未说完，列车组的众人便已来到她的身后，在临行前，他们要和老无名客们告别。」

    「不过，在这三座纪念碑之外，三月七倒是敏锐地发现栏杆上多了一座猎犬的雕像。」

    「“这座雕像……上次应该还不在这儿吧？”」

    「“看来，这就是加拉赫先生留给我们的最后一道谜题了。”姬子有些伤感，“结果到头来，我们仍未知晓他的真身，甚至无法分辨他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该怎么说，这位大叔真不愧是虚构史学家，我突然想起来，他在影视乐园还说自己只有十三岁呢，不会也意有所指吧？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神秘来解释……”」

    ——

    刺客伍六七。

    “等等……！”伍六七瞬间坐直了身体，眼睛发亮，“那句‘十三岁’的意思……我懂了！”

    一旁的鸡大保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阿七，有屁快放啦。”

    “他是猎犬，对吧？对一个狗狗来说，十三岁算是高龄啦，他当时说自己十三岁，其实就在暗示他已经是个老人家，时间不多了。”伍六七换上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道理？”

    鸡大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还真是，换句话说，哪怕加拉赫没有被星期日看穿，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人家连人都唔算，只系一堆意识嘅集合体，能撑到列车组来已经算超额完成钟表匠的任务了。”

    穿着人字拖、正专心致志在篝火前烧烤的烂命华缓缓抬起头，“说到底，他整个人都是【神秘】命途力量的产物，恐怕连价值观、思想都是由他身上来自不同人的意识集合产生的吧？”

    ——

    「最后，列车组共同举杯致敬加拉赫。」

    「“——敬盛会的邀请函、所有的谎言，和唯一的真相……”三月七温柔地看着猎犬的雕像，“…如果还有机会再见，说话别那么谜语人啦。”」

    「然后列车组又找到了米凯，在向他举杯致敬后，众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米哈伊尔安眠的地方。」

    「一切的故事因他而起，自然也应当以他做结。」

    「姬子高举手中的酒杯：“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向你致意，梦想之地的钟表匠，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敬匹诺康尼的过去、现在、未来…和稚子至死不渝的梦。”」

    「到了一切作结的时候，三月七似乎有什么心事，在旁人的追问下，她才仔细说出来。」

    「如今他们经历的每一天，米哈伊尔他们肯定也都经历过，就像在读一本书，其中的角色总是遇见坎坷，最终也以遗憾告终，而见证这一切的他们心情总归是复杂的。」

    「如今三月七就是这样的一个见证者，她想象米哈伊尔坐在这张椅子上等待星穹列车时是怎么想的？如果在生命的最后，他还能坚定地说出自己从未后悔，那她现在心里的遗憾…又是什么呢？」

    ——

    崩坏三。

    “哎呀呀~见证者的遗憾吗？真是美丽又略带伤感的烦恼呢。”

    往世乐土内，爱莉希雅正关注着天幕上那位同样粉头发的可爱少女，当小三月的眼底闪过一丝哀伤时，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旁的伊甸缓缓放下酒杯：“其实，小三月的遗憾也很好解答。遗憾并非虚无的哀叹，而是存在过的爱、投入过的热忱。那位钟表匠若能坦言无悔，正是因他倾尽所有，未曾虚度。而小三月的遗憾……恰是她与之共鸣、炽热而温柔的证明。”

    “的确，三月七是期待米哈伊尔的故事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她希望米哈伊尔能活着见证这一天的到来，所以才会遗憾。然而……现实总是不完美的。”

    凯文很理解三月七的心情，他也同样理解“书里那些以遗憾作结”人的心情。不过，他自认为自己会更幸运一些，至少他还有机会通过天幕知晓了未来的人类拿出了比圣痕计划更好的方案，并走向了更遥远的未来。

    他既是书里的人，也是书中这漫长故事结尾的见证者……说起来，这感觉倒是蛮奇妙的。

    爱莉希雅抬头看着天幕，虽然知道对方听不到，可她的语气依旧轻快而笃定，仿佛是在为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小伙伴鼓劲打气一般。

    “没人喜欢遗憾，也没人喜欢不完美，可是，亲爱的小三月~?，最美的乐章，往往诞生于那么一点点不完美之中的呀！”

    “而所有的故事，正因为有了像你这样会为之喜悦和悲伤的读者，才被赋予了真正的‘生命’哦？”

    ——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姬子仰头看着匹诺康尼浩瀚的“星空”，那是另一座城市的倒影，“银河浩瀚，生命渺小，开拓的脚步从不停歇，但在宇宙的尺度下，普通人穷尽一生也只能走出一段短短的距离。”」

    「“可就是这一段极短的路，彼此相连，就能将无数的世界联结在一起。每一个在银轨下留下枕木的人，宇宙或许不记得他们，但我们会记得。”」

    「“只要我们还记得，他们的故事（开拓）就没有结束。而米哈伊尔先生留给我们的，正是在这个问题面前，他给出的解答。它或许并不完美，却能让一位历经沧桑的老无名客，在人生的最后释然一笑。”」

    「“而它的意义，也将由后来的我们诠释。”」

 第523章 2.3主·匹诺康尼（204）

    「“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别人的答案里，我们自己能得到什么……是吗？”」

    「姬子点点头：“嗯，这就是【开拓】。”」

    「在结束对米哈伊尔的祭奠后，星回到了黄泉那儿，打算和她告别。说起来，打从一开始，她还没来得及做个自我介绍。」

    「黄泉是一位受到【虚无】诅咒的自灭者，家乡很早以前就遭遇灭顶之灾，整个世界消亡在【虚无】IX的倒影下。为对抗自灭的结局，她在旅途中寻找斩断虚无的方法，而她也找到了答案——她确信自己的目的地就在分割现实与虚无的【黑网】深处。」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黄泉摇摇头：“星海浩瀚，就旅途的目的而言，我们恐怕很难再有产生交集的机会了。但开拓的前方本就充满未知，而我的刀子又恰好锐利到足以斩落命途…只要你我还保有启程的初心，相信总有一日，我们还能够重逢吧。”」

    「“我们曾在哪里见过吗？”」

    「“啊…这么说来，我得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初次见面时，我曾说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因为自灭的诅咒，我的记忆片片剥离，后来我可以确信……我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如果…那不是错觉呢？”」

    「黄泉有些疑惑地看着星：“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不可能和我的过去有关…我的意思是，那里已经无从追溯，只剩一片虚无。”」

    「“我可能见过…和你相似的人。”」

    ——

    崩坏三。

    “我这里全都是相似的人。”

    琪亚娜环顾休息室一圈，布洛妮娅、希儿、芽衣、姬子……就没有和天幕里不相似的。不仅名字，连长相、经历都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黄泉，琪亚娜心底总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有种“她列车组的故事只是开了头，却要草草结束”的遗憾。

    见琪亚娜耷拉着眉毛，姬子微微一笑安慰道：“其实，黄泉小姐今后也未必和列车组不会碰面，如果星他们后续要和【虚无】产生关联，那大概率会再见到她。”

    “和【虚无】产生关联……”

    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啊，一旦和虚无牵扯上，只会变得不幸。

    其实，琪亚娜最希望列车组和黄泉继续保持密切沟通，万一以后列车组要是再和什么令使发生碰撞，最好可以把她摇过来帮帮忙。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她真的好舍不得黄泉小姐，舍不得长发御姐性感帅气成熟还会变身的芽衣啊！！

    ——

    「“这样啊…你也有类似的经历吗？那你应当知道，我和你记忆中的她并非同一人。”黄泉淡淡道。」

    「“但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

    「闻言，黄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素来平静精致的脸上，竟如同春雪初融般，化开了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容。」

    「“…很久以前，我也和你一样，拥有无可替代的同伴。我们也曾踏上旅途，在每一个正确的时候，尽己所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可惜我们没能迎来正确的结果，但此情此景…总会让我觉得他们从未离去。”」

    「“在这宇宙中，有着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世界，和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人。我也曾踽踽独行，在陌生的星球邂逅故人，看见他们的身影和我的过去重叠在一起。”」

    「“义无反顾地踏上旅途吧，走在【开拓进行时】的无名客。就算结局早已注定，那也无妨，人改变不了的事太多。但在此之前，在走向结局的路上，我们能做的事同样很多。”」

    「“而结局…也会因此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这便是旅途的含义。那美丽的事物从前如此，现在亦然，而我同样相信……”」

    「黄泉依旧在浅浅地笑着，她长发依旧，只是在褪去所有的经历与沧桑后，她又变回了那个芽衣，那个穿着白色的和服的少女，站在夕阳下，微微一笑。」

    「“它会在【虚无】的尽头依旧盛放，直到我们在阳光下重逢。”」

    ——

    刃牙。

    “可惜，再也见不到她拔剑的身姿了。”

    宫本武藏遗憾地抚摸着自己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剑，勾玉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遗憾。

    虽然印象里好像也没真正见她用剑术和人对战过就是了……更多还是靠命途的力量一击决胜。但精通剑术的镜流已经被拘押，恐怕此生是再没机会目睹她的神技了。

    “无妨，宫本武藏，等有朝一日列车组回到仙舟，你可以看看彦卿的剑术嘛。”德川笑着安慰道。

    “彦卿么……那位小朋友天赋不凡，剑术精妙，但可惜用的是飞剑，已经和我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飞剑对宫本武藏来说已经远远脱离了剑术，与其说是剑术，不如说是以念御物的仙术，已经上升到了神仙打架的范畴，自然也从他身上学不到什么。

    景元也不是什么喜欢动手的类型……

    想到这，宫本武藏原本遗憾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不禁仰头长叹：“好想看看仙舟其他将军战斗的身姿啊，有没有像范马勇次郎那种喜欢战斗的类型呢？”

    ——

    「星穹列车内，星一来就看到众人正围在帕姆身边，观景车厢内回荡帕姆的哭泣声：“呜呜…帕呜……”」

    「把三月七哭得心都软了，赶紧安慰帕姆不要哭了。」

    「在把这次的冒险经历告诉帕姆后，它就突然开始哭了，三月从来没见过帕姆这么伤心过……」

    「“呜呜…列车长…列车长才不会哭！才没有…没有在伤心！帕姆只是…只是……”帕姆突然一本正经地强调道：“只是在生气帕！对，生气！”」

    「“帕姆预先计划好的发车时间，根本没有乘客会遵守！再这样下去，列车的燃料都要耗光了帕！没错，帕姆只是在生气…才不是因为米沙、铁尔南、拉扎莉娜他们——”」

    「“——帕帕帕帕帕哇！！”」

 第524章 2.3主·匹诺康尼（205）

    原神。

    “没想到过去了千年，这只小兔子依然对星穹列车的三位无名客抱有那么深的感情啊。”

    奥藏山上，看着天幕里嘤嘤哭泣的帕姆，留云借风真君也是不禁心头一软，连连叹了几口气。

    “喂，留云，你难道没有注意吗？这只小兔子——”

    留云被他这话说到一半就打止的习惯颇为不满，眸子狠狠地瞪过去：“理水，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说话只说一半了？这小兔子怎么了？”

    “呵呵，恐怕理水想说的是，这小兔子不会被‘磨损’吧？”削月筑阳真君笑着接话道。

    “不会磨损？”

    留云眯起眼睛，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帕姆是早在【开拓】星神阿基维利存在就在列车上的生物，距离如今的时间跨度恐怕已有好几千年，且不论它那匪夷所思的漫长生命，这么多年它居然还一如既往，保持着如此充沛的情感，实在是一个……奇迹。

    数千年的时光里，帕姆一定见证了难以计数的离别，中间甚至连开拓星神都陨落了。但它不仅没有感到麻木，居然还能保持像小孩子一样充沛的情感……甚至会为千年前分别的开拓者感到伤心，难道时间和经历不会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吗？

    ——

    「见帕姆哭得这么伤心，姬子决定留下来安慰它，其他人则来到列车上走廊上讨论刚才帕姆说的“列车燃料”的问题。」

    「“和一般的载具不同，星穹列车会将一次次的【开拓】转化成维持运行的能源。理想情况下，只要开拓之旅不曾间断，列车便能源源不断地获得动力，如永动机一般持续运行。”」

    「瓦尔特解释道：“但因为此前的遭遇…燃料消耗的速度比预想中更迅速，再进行两次跃迁可能就是极限了。”」

    「“两次…那岂不是已经很危险了？噫，我可不想又变回在太空中漂泊的冰块啊！”」

    「丹恒：“也就是说，在选择下一个目的地时必须考虑这点。”」

    「瓦尔特点点头：“没错。我已经查看过地图了，距离我们较近的世界有海洋星球露莎卡星和玛瑙世界梅露丝坦因。至于选择其中哪个作为目的地，还得经过投票……”」

    「瓦尔特话音刚落，半空中便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只见黑天鹅推开三月七房间的大门，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或者，各位也可以听听我的提议。”」

    「黑天鹅原本只是想和各位聊聊天，看是否与一起达成合作的可能，但现在看来，她认为自己提议很可能是列车组的救命稻草。」

    「“不说题外话了。如果星穹列车现在急需一趟特别的开拓之旅来为引擎补充动力——各位可曾想过？如果你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连大名鼎鼎的阿基维利都未曾抵达过的世界……如果你们能在宇宙中铺下一段崭新的银轨，那列车恐怕就再也不用为能源发愁了。”」

    「“开拓连阿基维利都没去过的世界…这真的能做到吗？”三月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继续说吧，忆者。你口中的目的地，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黑天鹅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列车外浩瀚的宇宙：“一个宇宙中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其存在的世界……”」

    「“一个难以从外部被观测到，只能被忆庭之镜映照出的世界……”」

    「“一个被三重命运缠裹绑缚，命运未卜的世界……”」

    「“永恒之地，翁法罗斯。”」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永恒之地……听上去就是个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的地方啊。”

    罗兹瓦尔的宅邸中，菜月昴从天幕上挪开目光，听黑天鹅小姐对这个地方如此推崇，他也不禁对此感到十分好奇，“只有神居住的地方才配称为‘永恒’吧？难道那个地方有神存在吗？”

    “486，你这种想法很稚嫩呢。”漂浮在贝蒂肩上的帕克揣着爪子，以一副过来人前辈的语气说：“嗯……你没注意到黑天鹅小姐的话吗？那是外部难以被观测的世界，意味着可能存在某种结界哦。”

    “结界？”

    “嗯呐，贝蒂也是这么认为的。”金发女孩点了点头，“那里可能存在着世界级的结界或者概念级别的隔绝魔法，让外部无法窥探到内部，而且，如果连开拓星神都没能前往那个世界的话……那里一定非常危险。”

    “危险？比匹诺康尼还危险吗？”在486看来，让所有人陷入太一之梦的匹诺康尼就已经够危险了，如果不是知更鸟和波提欧的援助，面对星期日……众人大概率在遭在这儿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贝蒂摊了摊手，“不过我也倾向于那里是个被隐藏起来的星际避难所，可能是寰宇蝗灾或者什么危机之后留下的文明火种……因为外界的危险将自己隐藏隔绝了，也有一点世外桃源的可能性呢。”

    ——

    「与此同时，匹诺康尼。」

    「“希望我没有来晚了，孩子。”」

    「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被打开了，黑暗中漏下一缕光，精准地照在那个披枷带锁、被固定在石凳上的青年的身上。」

    「——是星期日。」

    「他低垂着头，仿佛沉睡，又仿佛已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他的手腕与脚踝都被铐上了沉重的金属枷锁，在这束漏下的光芒中，他无处遁形，显出一种被剥夺了一切权力与尊严后的、脆弱的静止。」

    「“…我没想到会是你。”」

    「“你不知道家族设下了多少道岗哨，要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得有多难？”」

    「“看来我的时候到了？”」

    「翡翠抿唇一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什么【时候】？”」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谈判、审讯，或者一场彻头彻尾的私刑…我的下场完全取决于你，慈玉女士。事到如今，何必假情假意地赏给将死之人开口的机会？”」

    「翡翠女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不慌不忙地向着星期日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即便从神坛跌落，你这副姿态依旧甚好。看到你这么有活力，我很高兴。”」

    「“别再用哑谜辱没我的尊严。”星期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你专程来见我，就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恶毒的虚荣心么？”」

    「“呵呵……当然不。我来是为了满足你妹妹的愿望，提供一份绝对优渥的交易——只看你愿不愿意接受而已。”」

    「“知更鸟……？”」

    「仿佛内心被什么狠狠戳动了一下，星期日猛地抬起头。」

 第525章 2.3主·匹诺康尼（206）

    哪吒之魔童闹海。

    “哈哈，这一幕砂金怕是要坐起来看！”

    哪吒双手叉腰，指着天幕里被枷锁束缚囚禁、落魄至极的星期日，一想到他当初是怎么对待砂金的，一时间只感到畅快至极：“可惜…翡翠怎么不把砂金也带上？”

    “你呀，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反正公司在匹诺康尼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说不定砂金已经不在乎那件事了呢？”太乙真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摇头晃脑，“俗话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没点气度怎么可能当上P45的高管？”

    “切，我不当P45，也不需要那点气度，如果可以，小爷我连隔夜仇不想有。”

    敖丙在一旁神色平静，比起哪吒执着于报应不报应，他更关注星期日的“未来”，虽然眼下的他很惨，但他的本心也是出于大义，只是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而已……身为旁观者，他希望星期日得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看来知更鸟小姐的交易，就是关于她哥哥的下落了。”

    “不会要把他放了吧？”哪吒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匹诺康尼的头号危险分子啊！”

    “当他发现【秩序】走不通后，就已经不是了。”敖丙轻轻摇头，“如今的他，只是一个理想破碎的普通人，除了知更鸟，恐怕没有人会愿意接纳他了吧？”

    ——

    「“建造一片每个人都能获得安宁的真正乐园……这是你们兄妹两人的约定，对吧？”翡翠顿了顿，“如果我说你还有机会实现这份约定…你会愿意和我谈谈么？”」

    「“……”」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沉重，所以，不需要现在就答应我。”翡翠打了个响指，星期日身上的枷锁应声而断，“走吧，你自由了，妄图超越本分的神选者。把自己的羽翼折断，到人间去，走在大地上，看看这人世真正的模样。”」

    「星期日一字一句：“我不会接受你们的施舍。”」

    「“我说过，这是一份交易，而且不需要你立刻回应。收获不在一朝一夕，我最擅长的事就是等待。美梦还在继续，夜晚还长，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

    「翡翠的手已然搭上门把，似乎准备将这幕短暂的会面就此结束。」

    「然而，她的动作微微一顿。」

    「“啊，临别前再附赠你一句话吧——权当是过来人的忠告……”」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迟迟不动的星期日身上，唇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人生苦短，良机莫失。”」

    「……」

    「与此同时，星收到了来自花火的短信，表示这一场炫酷的烟花大秀，跟流萤的三次死亡有关。」

    「星：“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花火：“谁知道呢？我只能说有人出了大价钱，请花火大人来匹诺康尼当【导演】。似乎是打电动认识的朋友。那人千叮咛万嘱咐，要花火大人务必把【三次死亡】以最安全的方式实现。”」

    「“作为交换，那人把自己的【剧本】也分享给了花火大人。之后的事…小灰毛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咯。”」

    ——

    海贼王。

    “导演……原来如此。”

    革命军的据点内，当见证一切尘埃落定后，一旁的龙也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长地舒了口气。

    倒是伊万科夫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幕里星和花火之间的短信对话，夸张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剧烈颤抖：“等等！原来这个小姑娘是和星核猎手一伙的吗？那以后岂不是要称呼她为‘花导’了啊？”

    一旁的萨博压了压帽檐，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搞了半天…原来都是‘自己人’的安排吗？真是的……让人白白紧张了那么久。不过…虽然场面搞得惊心动魄，但最终目的是为了保护那个叫流萤的女孩吧？”

    回想刚刚不久前还替流萤捏一把汗的心情，萨博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该怎么说呢？算是女孩子之间的……独特的爱护？

    不过，这倒是也能看出来，流萤和银狼之间的关系是真不错啊。

    “没错！”伊万科夫接过话，巨大的手掌捧住脸，似乎非常享受于这种默默无闻的关心方式，表情一脸沉醉感动的样子，“小流萤看着穿着机甲气势汹汹，结果完全是团宠嘛！大家都超——级爱护她的！咿哈——！”

    ——

    「“最后，为了庆祝小灰毛圆满杀青。花火大人决定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好好，我先放一个耳朵在这里。”」

    「“你知道吗？其实……”」

    「“原始博士爱吃香蕉。”」

    「星愣了一下，刚想发出去一个“啊？”，却提示对方的账号已注销。」

    「搞什么嘛……」

    「星对这没头没尾的消息也是一脸懵逼，不过她也没仔细去想。眼下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是匹诺康尼的股东，有趣的事情还有很多。在确定列车的下一站后，她决定先趁着还没发车的工夫先去酒店嘚瑟一下。」

    「她先是找到了白日梦酒店的大堂经理，表示自己想整顿一下匹诺康尼的职场，在酒店先当个大堂经理玩玩。」

    「对此，身为经理的丹尼斯刚感到为难，一旁的老奥帝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两人身旁，在和星各自简单地介绍过后，老奥帝大手一挥，当场宣布从现在开始的十个系统时里，星就是白日梦酒店唯一的大堂经理。」

    「言下之意也很简单，只要她一声令下，现实酒店里的所有员工都会全力配合她的工作，她想怎样就怎样。」

    「（正式开始工作前得先做点准备，嗯…该从哪里开始呢？）」

    「她的目光瞅向了一旁的自动化服务终端。」

    「虽然它方便又快捷，但在星眼里，它却是夺走无数年轻人工作岗位、彻底掐灭服务行业人性光辉的罪恶机器，于是她直接一脚猛踹了上去，直接把终端给踹断电了。」

    「干完这票，星更是找来了所有的员工，当场宣布所有人放假一天！」

 第526章 匹诺康尼支线：退房（1）

    小林家的龙女仆。

    “哦哦——！原来星才是星期日的理念继承人吗？！原地放假一天！这、这是什么绝世好老板啊！”

    艾露玛瞪大了眼睛，艳羡之情不言而喻。星不仅主动顶替别人工作，还宣布所有下属放假……果然这世上的老板都要跟着星好好学习！

    可也让她更加怀念起星期日了，虽然他最终失败，但是在太一之梦里真的很爽啊！只可惜她和小林一样，刚梦到放假不久就清醒了。

    “所以……星说的整顿职场就是刻意毁坏职场设备，然后给自己找活儿干吗？”

    小林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原来世上真会有人这么闲吗？能用机器干的活儿居然会自己亲自动手，简直就是没苦硬吃嘛，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而且，为什么会有人在工作时露出如此享受的表情啊？！

    “小林，这两者完全不同哦，人类工作是因为被迫工作，但星工作是因为她可以选择‘工作’，现在她已经财富自由，当然想怎么玩……不对，是‘想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啦。”

    “有道理啊……看不出啊艾露玛，你来人类这边以后进步很大嘛。”

    ——

    「在忙活一阵后，星开始等待房客来她这办理手续，不过……第一批人就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银枝和波提欧并肩向她走来。」

    「（银枝和波提欧居然在一起行动…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波提欧瞅了星好一会儿，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唔……”」

    「“嗯？你在犹豫什么？我的朋友？”」

    「“……犹豫？你难道没发现吗？这个大堂经理长得和那个灰毛也太像了！等等，我再仔细瞅瞅……宝了个贝的，还真是你！匹诺康尼的大英雄，闲着没事跑到这儿来干嘛？”」

    「星两手一叉腰，鄙夷地看了波提欧一眼：“你个专业打枪的，眼神就这？”」

    「“宝了个贝的，我只是脑子没转过来而已。”」

    「银枝：“为工作繁忙的员工揽下工作，让他们获得娱乐喘息的时间。如此大义，你果然是无私的【纯美】使者。”」

    「“你情商真高，我的朋友。”」

    「说着波提欧便表示要续个房间，一旁的银枝也连忙说要续房，波提欧一脸无奈地瞥了身旁的红发小伙一眼，难得见他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唉……”」

    「“你们两个是怎么凑一块的？”」

    「波提欧闻言也是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宝了个贝的，你以为我想和别人一起行动？巡海游侠一向独来独往，谁承想这回居然让我摊上个赖着不走的跟班！”」

    「“我与波提欧兄弟在晖长石号上相识。起初，我意味他是一位言语粗鄙，配不上伊德莉拉祝福的横蛮之人……但与他交谈过后，那副冰冷的机械外壳下包裹着一颗滚烫的侠义之心。他配得上【纯美】的眷顾。所以，我决定暂时与他同行，并为他尚未完成的高尚事业贡献一臂之力。”」

    「星有些疑惑：“高尚事业？”」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嗐呀……”」

    「见银枝已经把话说开了，波提欧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来匹诺康尼之前就听说这里有个极端危险的邪恶组织在盛会之星扎根，此次正是打算好好调查一下。」

    「“豪言壮语虽已放出，但波提欧兄弟其实还没掌握这个【组织】的名字。”」

    「波提欧气得都快要短路了：“……我真是爱死你这张漏风的嘴巴了！”」

    ——

    迷宫饭。

    “诶？哈哈哈刚才银枝夸波提欧的时候，他是不是害羞了啊？”

    “原来波提欧也会害羞的吗？哈哈哈好想再看一次啊！”

    这下倒是令玛露西尔大开眼界了，平时看波提欧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没想到银枝这种刚好对他形成了完美的克制关系，波提欧所有的脾气就像发泄在了一团棉花上，无处使劲。

    而且一想到银枝使劲夸波提欧的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期待接下来的场面啊！

    “喂喂，重点不是这个吧？”篝火映照在齐尔查克的脸上，显出一副担忧的神色，“这匹诺康尼好不容易从星期日的掌控下摆脱出来，现在怎么又突然杀出来一个‘邪恶组织’？你们不觉得这很蹊跷么？”

    “应该只是不成气候的小鱼小虾吧？如果真的是极端危险的话，当初还是橡木家系家主的星期日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家伙的控制欲那么强……巴不得所有人都在他的视线之下。”

    “安心啦，玛露西尔。”莱欧斯摆摆手，“有银枝和波提欧你还担心什么？这俩家伙可是超强的，而且波提欧不是还召集了不少巡海游侠来匹诺康尼么？有他们在，还怕什么？就算是令使来了，也得薅他两根胡子下来。”

    “万一……那个邪恶组织很厉害呢？”玛露西尔紧紧抱着自己的法杖，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莱欧斯摊了摊手，轻轻叹了口气：“厉害？难不成也能像星期日一样，控制整个匹诺康尼的人么？玛露西尔你别想太多了，想太多会影响你吃饭胃口的。”

    ——

    「在帮他俩处理完续房手续后，朝着星迎面走来的是托帕……还有砂金！」

    「托帕刚来到前台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一抬头，表情瞬间从清澈转变成了懵逼：“嗯……嗯？？？”」

    「“哟，有段时间没见了啊，朋友。我缺席的这段时间里，你是真没闲着。”砂金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星，“先是小小地解放了一下匹诺康尼，然后又化解了晖长石号上的危机——虽说是虚惊一场吧——现在怎么又混到大堂经理的位子上了？手头这么紧，需要同时打两份工？”」

    「“噢…是不是一路颠簸太久，也想体验下坐班生活？早说嘛。”」

    「托帕大手一挥，表示可以直接安排星当她的项目经理，职级直接P30起步，当场入驻庇尔波因特总部，各种福利一应俱全。」

    「“……慢着，这可不公平啊，托帕总监。”砂金伸手一拦，挡在托帕面前。」

    「“我没记错的话，你手下P30以上的得力干将不少吧？相比之下，我这里才缺一位有能力、有胆识的项目经理。”」

    「砂金看向星，当场抛出橄榄枝：“星，跟着我干，直接P35起步——我手上掌握的资源都随你调用。如何？”」

    「此话一出，像一块巨石投入本不平静的水面，激起了无声的巨浪。」

    「“呵呵，原来如此……看来砂金总监是想当着我的面抢人咯？”」

 第527章 匹诺康尼支线：退房（2）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星怎么在哪里都这么抢手这么受欢迎啊？一上来就是P35？？喂喂……这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了吧？会不会有点……呃，福利一下子给得太多了？”

    韦尔夫有点不太能理解……毕竟星虽然在开拓上面很出色，可不一定能胜任项目经理吧？虽然他对项目经理具体要干什么不大清楚，但隔行如隔山这种道理，他还是懂的。

    如果让那群公司员工知道他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去的庇尔波因特，只是星开启上班族生活的起点，恐怕得哭出来。

    “韦尔夫，你只是单纯羡慕星小姐受欢迎吧？”莉莉露卡掩着嘴轻轻一笑，“如果你体内有一颗星核，然后被毁灭、存护、同谐三大星神瞥视的话，我觉得你当P35也完全没问题哦？”

    “我……我还是算了吧。”

    韦尔夫觉得自己老老实实当个铁匠也蛮好的，对比主打一个生死随机的宇宙银河，在眷族里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作为追随琥珀王的势力，将一位被琥珀王瞥视过的命途行者以P35职级招募进来，怎么想都是公司赚了吧？何况这位命途行者还经历不凡……哪怕只是把星供着，我觉得都挺好，反正公司家大业大，也不怕养不起人。”

    ——

    「托帕一马当先，率先发起进攻：“为什么你手下的人少，原因应该不用我点破吧？与其质疑别人的管理能力，不如花时间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习惯吧？”」

    「砂金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哼哼哼…工作习惯，很重要吗？别忘了，战略投资部的部门文化之一就是【结果至上】——连一颗小小的冰球都没能搞定，托帕总监重视的工作习惯怕不只是给项目失败找借口吧？”」

    「看到面前的两人针锋相对，星试图徒劳的插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只能无助地见证这场战争在眼前展开。」

    「“想用惯用伎俩挑衅，嗯？我没记错的话，哪怕把匹诺康尼这单全记在你头上，你的成功率也还比我差了几个百分点吧？”」

    「“哎呦~只看数量不看质量，没想到咱人美心善的托帕总监也学会偷换概念了。摸着良心说，我接手的项目都是什么难度，你可比谁都心知肚明吧？”」

    「“那我可得好好夸夸你。”托帕双手抱臂，一脸不爽，“还记得那次你发给我的艾普瑟隆股市报告吗？【预计艾证指数在经历沉底后强势反弹，建议投资者抓住时机，即刻加仓】——”」

    「“结果呢？第二天刚开盘，大艾直接跌破了2800万点…2800万，那可是史低，史低！！”」

    「砂金一脸“有没有搞错这也能怪我头上”的表情，两手一摊：“这就开始翻旧账了？我不过是一片好心，希望大家一起赚钱罢了…这种极小概率的意外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何况那件事我们不是早就复盘过了？给我消息的线人就是你在艾普瑟隆星际证交易所的那位老朋友，谁想到一个干了半辈子股票的人居然是个饭桶？”」

    「“哼，这时候就不提你那百战百胜的运气了？标准很灵活嘛，砂金总监~”」

    ——

    DC宇宙。

    “看来，克拉克，那支股票亏损不是我的问题，连地母神也把握不住股市，我亏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吧？”

    克拉克眉头一皱，一见到天幕里的两位公司高管也在星际股票里赔了钱，她就瞬间来精神了，好像找到了垫背的一样，理由一套一套的。

    克拉克从一篇关于匹诺康尼的报道中抬起头，推了推黑框眼镜，温和地开口：“露易丝，我早就说过，股市的风险太大了，尤其是这种波动剧烈的科技股。你不该把那么多积蓄投进去的——连砂金都会在里面赔钱，就别提咱们了。”

    虽然他是超人，可以改变地球的命运走向，但唯独改变不了股市的走向。在深不见底的股市里，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当得知自己的女朋友将小半年的薪水都投入到股市里时，克拉克心里顿时一咯噔。

    没过多久，露易丝看中的那支科技股就像被氪石砸中了一样，绿得他心里发慌……老实说，他拯救地球已经那么多次，但这种强烈的无力感还是头一回。

    露易丝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转过头，眼睛里燃起不服输的火焰：“不该投进去？克拉克，这是投资！是有策略的！《金融时报》和三位分析师都看好它的长期潜力！只是暂时的阶段性技术性调整！”

    “等等，你这话我好像刚刚就从砂金口中听过……谁知道那三位干股票的分析师是不是饭桶？”克拉克下意识地开始引用“名人名言”了。

    “我……”

    露易丝一时有些语塞，这让她的气势稍微缓和了一点，但她嘴上仍不认输：“这是两码事，克拉克。”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信念上的松动：“我的投资判断没有错，只是时机不好。下次…下次我会更小心的。”

    ——

    「最好还是翡翠女士来到了现场，俩人的战火才终于平息，星也迅速帮他们办理了退房手续，目送三位临走还不忘拌嘴的高管离开。」

    「忙活了半天，星正打算休息会儿，然而，连一刻也没有为送走两拨重量级客人而庆幸，接下来赶到前台的是……青雀！」

    「看着这位天才麻将少女，星纳闷了：“…青雀？她来匹诺康尼干嘛？”」

    「青雀整个愣住：“……咦？…诶？星、是星吗？！”」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青雀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坏了坏了，我还想着这趟出门千万别碰上熟人呢…没想到还没入住就破功了！那、那个啥，算我求求你了，好姐妹！我来匹诺康尼这回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尤、尤其是太卜大人！”」

    「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封我的口，价钱可不低啊……”」

 第528章 匹诺康尼支线：退房（3）

    「“嗨呀，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好歹给我留一点，够在匹诺康尼好好玩一圈就行！”青雀嘿嘿一笑，“为了来这一趟，我可是把年假一次性都给请完了——太卜大人还以为我是去朱明仙舟串门，肯定想不到我其实是受邀来匹诺康尼旅游的…嘿嘿。”」

    「星发现了盲点，眉头一皱：“受邀？受谁的邀？”」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邀请我来的那条信息我还留着呢。你想看吗？那我就给你瞅一眼。”」

    「青雀把手机递给了星，上面赫然写着一条信息：」

    「【四尺圣堂】开放会员加盟，诚邀银河中所有符合条件的贵客前来匹诺康尼，畅游美妙的梦境世界。」

    「只要您的净身高在141.5厘米或以下，就可以凭此邀请函免费入住白日梦酒店，并报销一切旅行及住宿费用。」

    ——

    绝区零。

    “141.5……怪不得青雀小姐看起来好……呃，好迷你！”

    随便观内，橘福福眼前一亮，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发现“同类”的兴奋，但又微妙地试图划清界限，彰显自己或许要高那么一点点。

    但真的…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仪玄放下手中的茶杯，抿唇一笑：“福福，你别这么说人家，我记得你也很久没长个子了吧？上次测量是142——”

    “等等——！师父不要再说了！”福福赶紧手忙脚乱地打断师父的发言，开始一本正经的强调：“我和青雀小姐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我还在发育期！但是青雀小姐这种仙舟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再发育了吧？说、说不定未来我还能长个子的！”

    “别说了，师姐，怪我。”潘引壶主动揽过话茬子，“都怪我在伙食上下的功夫太少了，导致师姐营养跟不上，所以才不长个子的，师父，你看要不这样？咱们以后晚上每人再加一屉小笼包和一碗面条如何？”

    “潘师弟……！我看你是自己想吃吧？”

    “呃，师兄……我觉得讨论的重点应该不在身高上……”铃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天幕上青雀手机里的那则短信，“这种消息，怎么看都像是陷阱吧？比如把青雀小姐吸引过去然后——”

    潘引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啪”地一合掌：“对啊，而且以身高为筛选条件也太奇怪了吧？什么罪犯会盯上身高这么矮的人啊？”

    “对啊！等等……不，完全不对！也没有很矮吧？潘师弟？！这就是正常身高！”潘师弟的随口一说，顿时气得橘福福腮帮子鼓鼓的。

    ——

    「“怎么样，很棒吧？只要符合条件，房费可是全免哦。”青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为自己的身高得意高，笑眯眯的，“我来之前仔细量了一下自己的净身高——早上141.2，傍晚140.3，简直完美！”」

    「“这是对高个子的歧视！”」

    「“呃…高个子已经享有很多便利了，你就别纠结这个了吧？”」

    「青雀与星约定好，只要她不把今天的事告诉太卜，她在匹诺康尼赢下来的钱一半都会分给星。在帮她办理入住后，青雀欢天喜地地进入梦乡赢钱去了。」

    「送走青雀，星刚好看到知更鸟在附近，星热情地上去打了招呼，和她简单地聊了一会儿，在两人合影留恋后，星摸出手机，才发现刚刚送走的青雀已经给她发了一长条的求救信息。」

    「“星！救救，救救！”」

    「“这么快就输得一干二净了？”」

    「“那倒不是…但我现在的情况比那还糟糕！可恶啊，都怪我贪小便宜。早知道就多长个心眼的！总之，星快来救我！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能靠你这个好姐妹了！”」

    「“快来，否则我可能真的会死！快来！！”」

    「情况紧急，星只好先放下大堂里的工作，快速入梦，前往梦境酒店搭救青雀。」

    「一来到现场，只见一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皮皮西人正围着青雀，似乎正在强迫她进行什么奇怪的邪恶仪式。」

    ——

    灵能百分百。

    “这是什么奇怪的邪教仪式吗？而且围了这么多皮皮西人……等等！不会那个141.5是皮皮西人的身高判定吧？？”

    小酒窝顿时惊了，关键那群皮皮西人里有两个人还很眼熟……那不是星先前帮忙退房的两人吗？其中一个还是老奥帝的侄子来着？

    “看来是这样没错了。”灵幻用牙签叉起一颗章鱼丸，一边嚼一边说：“话说…这群小矮人真的有战斗力吗？私下里举办这种奇怪的仪式，难道老奥帝就一点也不知道？”

    要说完全不知道，灵幻是绝对不信的，老奥帝自己也是一个皮皮西人，还是苜蓿草家的家主，这种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以他的手段和智慧，没道理不清楚的。

    “万一是……灯下黑呢？师匠。”龙套将一颗章鱼丸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说不定这个邪恶组织就是波提欧追查的那个，他们就是因为背靠老奥帝，所以才能隐藏得很好。”

    “也有道理……不过这群小矮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光凭星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一锅端吧？”

    ——

    「“现在，跟着我重复——”罗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谢天命！”」

    「“我、我……”」

    「青雀还在犹豫不决，可一旁的皮皮西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了：“愣着干嘛？还不跟着矲主大人念？”」

    「“是呀！说出来！说出来！”一旁狂热的教众们也开始起哄。」

    「青雀小声地嘀咕：“我、我感谢天命……”」

    「罗伊点了点头：“嗯，我——感谢基因！”」

    「“我感谢，呃…基因？”」

    「“我是宇宙浓缩而成的精华！”」

    「“我是宇宙浓缩而成的精华——”青雀有模有样地学着，可一本正经的语气才说到一半就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摆手：“——不、不行了，这句为什么莫名地好笑……”」

    「“注意虔恭！你不够虔恭！”一旁的教众不满地吼着。」

    「罗伊清了清嗓子，继续：“我愿终止生长！”」

    「“我愿…终止生长……”青雀回过味来，不满地瞪了面前的小矮人一眼：“…这也太恶毒了吧！我才不到两百岁，还能长个呢！！”」

 第529章 匹诺康尼支线：退房（4）

    「星远远地看着这群不知道在干嘛的皮皮西人，决定先过去问一下。」

    「但刚打算靠近，就有一个皮皮西人主动拦在了她面前。」

    「“停、停下！阴暗的巨人族，前方禁止通行！”」

    「“…巨人族？”」

    「这时，先前办理住房的那位皮皮西人走了出来，他有些胆怯地开口：“您、您听到我说的话了！不想受伤的话，就请在这里止步！”」

    「这位皮皮西人也认出了星，潜意识地清楚她是一位好人，但一旁的教众们可管不了这么多，在他背后疯狂怂恿：“别被她骗了！巨人族都是恶念堆叠的聚合体，是狡猾的魔鬼！”」

    「“是啊！收割他们的脚踝！打碎他们的膝盖！让傲慢的巨人都跪下来仰视我们！让他们全部记住【四尺圣堂】的教义！”」

    ——

    鬼灭之刃。

    “哈？原来所谓的‘四尺’指的是他们的身高啊，话说，这群小矮子怎么对高个子有这么大的恶意？”风柱不死川实弥莫名觉得滑稽又好笑，看这群皮皮西人妄图攻击星……这未免也太蠢了吧？

    且不论星的战斗力如何，如今她好歹也是匹诺康尼的大救星，皮皮西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大救星的？

    而且他们让青雀宣誓的那几句话……也太搞笑了吧？看来皮皮西人不仅仅是身材样貌像小孩，连心智也跟小孩子差不多啊。

    甘露寺猜测：“可能……呃，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身高很自卑？有种得不到就要拼命诋毁的感觉。”

    “自卑吗？我怎么感觉他们还挺自豪的，搞什么浓缩就是精华……”不死川眉头一皱，“按照他们这套理论，那忍就是我们这里最精华的了。”

    “不死川先生是拐着弯说我最矮吗？”蝴蝶忍的额头上露出条条青筋，整张脸已经彻底黑了：“…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哦？”

    ——

    「“可我跪下来也比你们高啊？”星耸了耸肩。」

    「“看吧！傲慢！自负！阴暗的巨人！”」

    「一众皮皮西人见此也是围了上来，考虑到眼下硬闯恐怕会让青雀置身险境，于是星打算通过变身哈努兄弟接近青雀，向她传递营救她的想法。」

    「变身执行的很成功，哈努兄弟的身高也成功让皮皮西人们不再起疑，只是由于哈努兄弟只能发出一声很酷的“哼”，青雀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星的意思。」

    「最后，星甚至模仿起了打帝垣琼玉的动作：摸牌、码牌、抓牌看牌、胡牌……然而青雀只当她是帝垣琼玉的牌手，完全不能理会她。」

    「星索性放弃了，在重新变大后，她开始联系波提欧和银枝，这俩人如今也正在梦境里追查，在收到星的消息后便火速赶来了。」

    「然而一见到面前成堆的皮皮西人，波提欧当场傻眼了：“…宝了个贝的，哪来那么多皮皮西人？这场面我可没见过。”」

    「银枝也少见露出嫌弃的眼神：“啊，这是多么……令人费解的景象。即便博爱如伊德莉拉，恐怕也不会将目光投向此处吧……”」

    「“等会儿，所以星你的意思是……这群皮皮西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帮恶棍？”」

    「星点点头，不置可否。」

    「“让我再瞅一眼…邪恶组织经常倾巢出动，无差别地袭击街上的行人——主要犯罪包括：用钝器敲打膝盖、强迫下跪、偷走衣服和帽子……真没想到啊，这群小东西！一个个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后竟然一点人事不干！”」

    ——

    龙族。

    “时间不多咯。”

    凯撒微微挑眉，他开始期待后续发生的故事了。

    巡海游侠一枪毙掉老奥帝的侄子？又或者是抓起来？总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波提欧下场时那群小矮人的反应了。

    不过，皮皮西的人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这群人不仅没跑，相反还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还不跑吗？难不成这群皮皮西人还真把自己当成战斗力了？”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一个不留。”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放走任何一个，都是对匹诺康尼治安体系的潜在威胁。”

    “你的意思是……全杀了？”

    “嗯。”楚子航默默点头。

    “呃……虽然路明非没少在我面前说起你的杀坯往事，但不是所有事都是能靠一个‘杀’字解决的，如果这么多皮皮西人全死了，消息传出去，那匹诺康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楚子航终于转过头，看向凯撒：“那是老奥帝需要考虑的事，他身为苜蓿草家家主，侄子担任邪教头目，本身就是重大失职。如果放任他的侄子继续邪教，这才是破坏匹诺康尼生意的最大祸因。”

    他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如果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可以内心向他信仰的巡猎星神请示，如果接下来他的左轮手枪七发全部卡壳，就当是【同谐】的庇护，他命不该绝。”

    “你这是什么迷信啊！”凯撒没好气地反问，“…如果没有呢？”

    楚子航的目光重新望向天幕，语气没有丝毫变化：“那就说明，他的时候已经到了，这是【巡猎】对他操弄皮皮西人的惩罚。”

    ——

    「“喂喂喂，那边的小可爱们，看这儿看这儿！”波提欧来到皮皮西人身后，大喊着挥挥手。」

    「“我去，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妖孽！？”起哄的教众们连连退后，“太……太可怕了！世间竟然存在着如此面目可憎的巨人，而且还是两个！矲主，宽恕他们……”」

    「银枝一听，面目可憎？下意识地把自己摘了出去：“多么丑陋的称呼！我不能放任你们侮辱我的挚友和波提欧兄弟。”」

    「“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嚯嚯，好嚣张的邪恶巨人……但别忘了，在矲主的加持下，我们【四尺圣堂】可是战无不胜的！兄弟姐妹们，给我敲碎这些恶徒的膝盖！”」

 第530章 匹诺康尼支线：退房（5）

    「“……宝了个贝的，他们还想来真的？”」

    「这群狂热的【四尺圣堂】的教徒们一股脑地涌过来，奋力跳起来敲打波提欧和银枝的膝盖。」

    「…但是收效甚微，如同在游戏里用普通系的技能攻击钢系的对手。」

    「敲打一会儿后，一群教徒已经开始捂着红肿的手躲到了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纹丝不动的波提欧和银枝。」

    「“呜呜！疼疼疼，我的手好疼……为、为什么？！这些巨人，居然免疫了我们灌注了信仰的攻击？”」

    ——

    fate/ZerO。

    “噗嗤——”

    爱因兹贝伦城堡里，爱丽丝菲尔忍不住用手掩住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她红色的眼眸弯成月牙，身体因为忍笑而忍不住颤抖起来。

    “哎呀，对不起，Saber……”她声音里还带着未尽的笑意，擦了擦眼睛笑出来的眼泪，“只是…他们看起来好认真、也好努力…就像试图用糖果砸碎城墙的小精灵一样，有点……可爱？”

    波提欧一身机械改造，银枝也是全套的银铠……能用拳头伤到他们才叫有问题吧？

    “哪怕只是普通的铠甲，也并非皮皮西人用拳头就能砸碎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们所说的‘灌注信仰’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某种魔法？”

    Saber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严肃且认真。

    “哪有什么魔法，Saber，这不过是一个邪教组织的说辞罢了。”

    “邪教组织……相当于我们那个时代的异教徒？原来都是一群蛊惑人心的家伙啊。”

    “其实就是那个为首的矲主扇动了这些皮皮西人心底嫉妒、憎恶的情绪。不过，问题也不全出在那位矲主身上，归根结底还是这群皮皮西人本身观念有问题，好像长得高大的人就天生要与矮个子为敌一样。”

    ——

    「“……游侠机器，小子！”」

    「“看来，纯美骑士的信念在你们之上。”」

    「见来者不善，那位矲主也迅速冷静下来，询问两人前来的用意。波提欧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向他们索要人质，然后让他们滚出匹诺康尼。」

    「矲主哪受得了这种气，当即命人将酒店的大门关闭，将藏好的惊梦剧团放了出来。只是在刚刚拯救完匹诺康尼的众人面前，这些小卡拉米实在不堪一击，波提欧两枪就全撂倒了。」

    「“怎、怎么会这样？矲主的神通力，在理应外强中干的巨人族面前居然显得不堪一击……”狂热的教徒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道理啊，这……这根本就说不通！矲主大人明明应该是【四尺神王】的令使，世间所有袖珍族的英明领袖……”」

    「“什么神王啊领袖的，你们都被这家伙忽悠瘸了吧？”波提欧悠哉地将子弹一颗颗塞进枪膛里，“呵，顺带一提，我刚才的提议还没过期。再给你们四十秒，赶紧把人质交出来！然后滚出我的视线，不然就等着挨枪子儿吧！”」

    「“唔…此、此乃我等修行路上的小小障碍！不要让这几个卑劣的恶徒阻拦了你们开悟的道路！只、只要再多收一些会费……没错，只要【四尺圣堂】的经费再充足一些，打败这些巨人族根本就不在话下！”」

    「“你叔叔不是很有钱吗？”」

    「矲主怒不可遏地朝星吼道：“谁、谁让你提奥帝叔叔了！快闭嘴！”」

    「波提欧目光一沉：“哦？还不打算动起来啊？时间不多咯！”」

    「眼看马上要把小命搭在这儿了，一群皮皮西人嚷嚷着要退会，矲主罗伊罗伊一边怒斥他们都是一群假信徒，一边抱怨青雀这个有牌瘾的女人是个不祥之兆，然后抓紧一溜烟地跑远了。」

    ——

    双城之战。

    “哈？就这？”蔚发出不满的声音，眉头紧皱，“搞什么鬼？这就怂了？”

    她看着那个皮皮西人连滚带爬的逃跑速度，简直比他所鄙视讨厌的“巨人族”还要快。

    “我还以为这种出身富贵却偏偏要干坏事的家伙，多少得有点…嗯……苦衷？比如家族打压、老奥帝瞧不起他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皮尔特沃警局的休息室里，蔚将靴子搭在桌沿上，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望和不解：“看他那样子，屁滚尿流的，活像个被吓破胆的祖安老鼠。真没劲……还以为有什么反转戏码呢，结果就是个纯粹的软蛋？”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下城那种直来直去的冲突和即便身处绝境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的狠劲，对比这种完全胡作非为，事到临头却毫无担当的表现，她只感到一种生理性的失望与厌恶。

    比起足够坏的人，蔚更讨厌毫无骨气的软蛋，如果坏得有底线有特色，她反而会欣赏对方。

    “蔚，你指望一个利用权势和谎言构建邪教、蛊惑他人、满足私欲的人，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又能表现出什么样的……骨气？”

    凯特琳的目光停留在那位矲主逃窜消失的大门口，声音冷冷的：“他的难言之隐，或许只是害怕面对法律的仲裁、失去信徒的崇拜，害怕他叔叔的怒火。”凯特琳眯起眼睛，“…但这任何一点，都不能成为他祸害他人的理由。”

    “你说得对，小蛋糕。”

    一想到那个矲主背靠老奥帝，不仅卷走了信徒的钱，还可以毫无成本地恢复到原本优渥的生活，蔚就恨不得一拳砸断他的鼻梁骨。

    “妈的…这种仗着投胎技术好就为所欲为的杂碎，真让人火大。波提欧就不应该放了他，就应该把他抓了送给老奥帝去！看那个只会‘嚯嗬嗬嗬’的老头怎么说！”

    ——

    「在处理完矲主的事后，几人也是成功搭救青雀，并作为留恋一起拍了张照。此后他们就此分别，星也体验腻了……好像这一天格外漫长……漫长到什么画面都见过了。最后，她索性把正在打牌的丹尼斯重新给叫了回来，接替她回去继续上班。」

    「在接替丹尼斯的牌局后，星没想到这个帝垣琼玉这么好玩，打算回车上一定要教给其他人……」

    「（七个人，凑不齐两桌呢…哎，列车组什么时候能有新成员加入呢？）」

    「……」

    「与此同时，公司的专机上。」

    「“噗——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哈哈哈！”托帕努力憋着笑，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来，她猛地胳膊肘使劲顶了顶旁边闭目养神、试图隔绝她笑声的砂金。」

    「“喂！醒醒！快醒醒！”托帕声音里的兴奋简直不亚于发现了一块新大陆，“快说说！你什么时候舞跳得这么好了？这扭的……啧啧，相当可以啊！”」

    「“跳舞？”砂金瞥了一眼托帕手机屏幕上那个跟着星，随着音乐灵活扭动的自己，恨不得把帽子拉下直接盖在脸上。」

    「“托帕总监，劳驾您动动您那精于算计的商业头脑，这是我不久前应星穹列车的邀请，给匹诺康尼拍的一段旅游推广MV。”」

    「砂金试图将这件事定义为一次纯粹的公事公办：“他们不是要把美梦通过开拓带向全宇宙吗？总得有点宣传材料，所以就找上了我。这顶多算个……广告出演。”」

    「“广告？行啊砂金总监，你这《不眠之夜》的‘广告’排练得还挺好，居然连基石变身的画面都有，不仅如此，表情管理满分！舞蹈动作流畅度满分！下次公司年会，咱们战略投资部的节目代表就决定是你了！如何？砂金总监？”」

 第531章 不眠之夜（1）

    崩坏三。

    “不眠之夜？”

    往世乐土内，爱莉希雅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歪着头，粉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期待，她也很想知道托帕口中的“砂金跳舞”到底是什么样呢。

    天幕中的黑暗就像一块天鹅绒幕布，最先揭开这场大幕的，是一声口哨。

    它清脆、跳跃，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戏谑，像一只灵巧的夜莺，用脚尖轻点着节奏的琴键。每一个音符都弹性十足，在绝对的寂静中勾勒出令人忍不住想随之摇摆的律动线条。

    “唔…这种风格，真是新鲜又大胆~好像是在邀请我参加一场永不结束的派对呢?~”

    爱莉希雅用手指轻轻点着下巴，身体不自觉地随着那抓耳的节拍微微晃动，“像是在甜蜜的鸡尾酒里掺入了一丝叛逆的午夜气息……像是伊甸会喜欢的风格呢。”

    ——

    「一束聚光灯“啪”地打下，白光锐利如刃，在黑暗中切割出一个完美的圆形舞台。」

    「砂金就站在那光明的正中央。」

    「他微微欠身，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颚和一抹噙着笑意的嘴角。灯光流泻在他那身华丽的服饰上，随着口哨声盘旋。」

    「然后，低沉的贝斯与鼓点无缝接入，音乐瞬间有了坚实的心跳。而砂金也踩着拍子滑步而出，帽檐下的目光倏地抬起，锐利而明亮，充满着某种律动的优雅。」

    「一个响指，一次转身，一顶微微推起的帽檐，每个细微的动作都精准落在节拍上，而在音乐行至一个小节末尾，旋律稍歇。砂金的动作陡然定格，他侧着头，目光精准地投向舞台另一侧的浓稠黑暗里。那是一种无声的、笃定的邀请。」

    「仿佛回应他的召唤，第二束光应声而亮。」

    「星站在光里，所有的动作几乎与砂金如镜像般整齐划一，仿佛一脚踏入了砂金节奏的领域。在白日梦酒店的大堂，在克劳德影视乐园……整个匹诺康尼似乎都化作他们二人的舞台，乐声响起在梦想之地的每个角落。」

    ——

    绝区零。

    “哦哦哦——！！好、好帅！！”

    火锅店里热气蒸腾，辛辣的锅底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空气里弥漫着牛油与各种香料的浓郁香气。铃刚刚将一块毛肚放进锅里，转头就被天幕上砂金和星两位骚气的舞姿吸引了全部目光，连毛肚都忘了捞了。

    平时的砂金都是一副精于算计的形象，如今主动站在台前跳舞……竟意外地合适。

    铃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射向身旁正默默涮着肉的哥哥：“哥！我有一种超——强烈的预感！你会很适合跳这个舞的！”

    “噗——咳咳！”哲直接被一口辣油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瞬间涨得通红：“铃…别、别瞎说！我哪会跳什么舞…我连广播体操都做得同手同脚的……”

    “哥！凡事都要有第一次嘛！”

    “我……我也想看！”坐在哲身旁的薇薇安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眼睛里冒着星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法厄同大人！我也想看！不对……是超想看！拜托学一下嘛！”

    “呃…薇薇安，怎么连你也……咳咳，但砂金也不是一个人在跳，我得找一个男生和我一起……”

    “不用男生，我就可以！”

    薇薇安不动声色地向哲又贴近了几分，几乎要倚靠在哲的肩膀上。

    “薇薇安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哪有……法厄同大人~”薇薇安忍不住蹭了蹭，抬起闪亮的眸子，“我觉得事不宜迟，不如吃完一起火锅就开始吧？”

    ——

    「“车窗外 这夜色 流光溢彩?”」

    「“别忘了 闭上眼 才算醒来?”」

    「“你参演 这场戏 变换姿态?”」

    「“谜底 结局 我该 怎么猜?”」

    「一辆华丽的跑车从街道上划过，窗外的喧嚣与霓虹都被远远地甩在了后边。车内，知更鸟与星期日并肩而坐，她优雅地端着水晶杯，唇角噙着最完美的微笑。」

    「喧闹的街角，人流如织。无数的梦游鱼正悠然地飘在城市中，花火蹦蹦跳跳地行走在鱼群里，她将手指抵在唇边，然后，俏皮地朝着众人抛出了极其闪亮的Wink~」

    「无数绘着神秘图案的卡牌萦绕在黑天鹅的身边无声旋转、飞舞，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掠过一张张卡牌，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欣赏自己记忆的珍藏。最终，她优雅地摘选出其中一张，轻轻地捂在自己胸口。」

    「“记忆是梦的开场白?”」

    「“伤疤被掩盖 昨日还在?”」

    「夜风轻柔地拂动流萤银灰色的发丝，流萤握着两根刚刚点燃的仙女棒。」

    「嘶嘶——」

    「细小的金色火花瞬间迸发出来，如同被束缚的小小星辰，欢快地在她指尖跳跃、绽放，她开心地旋转着裙摆随着她的转动轻轻漾开，划出柔和的弧线。」

    ——

    Ave MUiiCa。

    “噢噢！这首歌的热度已经爆炸啦！”

    祐天寺若麦“噌”地一声从练习室的沙发上窜起来，手舞足蹈地将手机屏幕对着还沉浸在MV中的众人，“快看快看！这首歌的热度已经上第一咯！”

    丰川祥子定睛一看，果然，一个词条正以绝对优势牢牢占据着热搜榜首——

    #《不眠之夜》MV#

    后面甚至还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底下甚至还跟着无数铺天盖地的赞誉声。

    【这是什么神仙制作？匹诺康尼四大家系打钱！】

    【星和砂金总监的舞蹈张力绝了！突然有点磕到了是怎么回事？】

    【音乐一起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好听炸了！求音源！求无损！】

    清一色的“好听！”“炸裂！”“啊？”，几乎看不到任何负面评价，热度简直高到吓人。

    抱着贝斯默默调音的八幡海铃也同样被吸引了目光，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相较于绚烂的画面和抓耳的旋律，她更关注这首MV别的东西。

    “嗯……旋律和编曲确实很出色，不过，我更在意的是歌词，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这首歌的歌词不仅能和星这趟匹诺康尼之行对应上，尤其是那句‘伤疤被掩盖，昨日还在’甚至能和流萤的处境微妙呼应……虽然不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但很用心啊。”

 第532章 不眠之夜（2）

    若麦根本没心思仔细听歌词，她的全部身心都已经被那爆炸性的热度牢牢占据，她猛地一拍手，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些许：

    “各位！我有强烈的预感！这首曲子绝对会大爆特爆，热度一时半会儿根本下不去！这是风口啊！”

    她转头看向祥子：“就像上次的那首《水龙吟》一样！热度不蹭白不蹭！我们要不要试试翻唱？或者翻跳？砂金的那支舞也很带感！应该马上安排上！”

    “不行——！这首歌和我们Ave MUiiCa的调性不符合——”

    “祥子你还是老样子，这套说辞早就该淘汰了。你不蹭有的是人蹭！Ave MUiiCa乘着这波流量，不知道会吸引来多少粉丝呢！”

    ——

    「“时间在静候你醒来?”」

    「“Take me aWay?”」

    「“别再破碎 别再枯萎 继续沉醉 自我迂回?”」

    「“最后品味 永恒的滋味 下一场那夜的梦 再相会?”」

    「夜空划过流星，画面中流萤骤然从高处坠落，然后镜头猛地拉高，仿佛要穿透黄金的时刻，天空中，无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筹码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在筹码反射的光泽里，诡异砂金、惊梦剧团依次出现，并随着筹码一同消失。」

    「在梦境酒店的深处，丹恒背对着镜头，清冷的色调衬得他格外孤寂。下一个瞬间，场景变换，姬子正优雅地悬浮于半空，无数华贵的装饰正围绕着她漂浮。另一边，一只超大号的三月七正举着相机拍摄，仿佛要将这场瑰丽的梦记录下来。」

    「“越是虚伪 越是完美?”」

    「“美梦入睡 绝望轮回 一闭一睁 便开始倒退?”」

    「“下一场那夜的梦 再相会?”」

    「MV的画面忽然一变，从繁华的街景到流萤变身萨姆机甲展开，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手持双剑冲锋，而黄泉则在挥出无数紫色剑气后，拔出长刀，用一道血色剑气隔断双方。」

    「在一阵剧烈的爆炸过后，星在贝洛伯格的雪原上纵身一跃，化身超级垃圾桶大王，挥出气势磅礴的一拳，与桑博激情碰撞！」

    「在黄泉、星、萨姆等人员闪回过后，整部MV以星和钟表小子的舞蹈作为终点。」

    ——

    终末的女武神。

    “好听！好听！朕很喜欢！”

    人类一方的休息室里，始皇帝正朗声大笑。虽然他不懂MV是什么意思，不过里面闪烁的霓虹、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以及那融合了电子音效与管弦乐的独特编曲，对来自两千多年前的他而言，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而且听上去似乎是由很多乐器组合而成？他接触的乐器并不多，听不出个所以然来。里面甚至还夹杂了一句他听不懂的歌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这首曲子的喜爱，唯一能给出的评价就是——

    好听！！

    “此乐，甚合朕意，来人，将曲谱——”

    始皇帝下意识地抬起手，可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眼下正是即将和诸神决战的时刻，现场根本没有他的臣子，只有一些来自不同时期的人类英雄。然而看他们一番陶醉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怎么精通音律。

    如果让他的臣子里用编钟演奏的话，恐怕又会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味道吧？

    而在神明一方，阿波罗正同他的那几位缪斯女神钻研刚刚天幕上的《不眠之夜》。

    作为古希腊司掌文艺的神明，他掏出自己七弦的里拉琴，倒是将完整的曲谱记录了下来，但问题来了，他也发现其中有不少他从来没听过的乐器在进行伴奏。

    如果没有那些乐器，整首曲子就会缺少那些复杂而有趣的变化，可他完全不懂那些乐器到底是什么。

    “你们有谁了解这些乐器吗？”

    缪斯女神们齐刷刷地摇头，但其中有一位说道：“好像有人类了解这些乐器。”

    “人类？”

    阿波罗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鄙夷地哼了一声：“我是司掌音乐的神，没有人比我更懂音乐，人类的乐器我能不知道？”

    “里面好像有电吉他、贝斯什么的……”

    “贝斯？那是什么？”

    阿波罗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玩意儿，是用贝壳做的乐器吗？

    缪斯女神好心地提醒道：“呃……如果您想知道的话，可以找个人类的音乐家去问一下。不然的话，这首曲子您可能记不下来……”

    “找人类？那怎么行？”

    人类马上就要被神明灭亡了，现在找人类，也太丢他的脸了。可一想到如果不找他有可能会永久痛失一份珍贵的乐谱，又不禁感到十分为难。

    思虑片刻后，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好吧，就找一次！但你们谁也别给我说出去！”

    ——

    「星来到黄金的时刻，看着一个如同雕塑般的老人静静望着远方，正当她怀疑对方是否还活着时，老人突然开口，向她问好：“你好，年轻的无名客。”」

    「星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忘了很多事情…但那个标志我还记得，无名客可是一群传奇人物。我叫查德威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孩子？”」

    「星简单地同他做了自我介绍，不过，这个老人仅凭肉眼就察觉出了星的与众不同，他看到了她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似乎在不断往外流，超出了任何他所知晓的生物心脏所能负荷的界限。」

    「查德威克很感谢星能来到他面前，虽然他内心无比渴望与星长谈，但可惜眼下并不是时候。」

    「一位猎犬家系的人赶了过来，她将星认为是骚扰查德威克博士的人，想将她驱逐，但好在老者的及时劝说下，一场纷争就此划下休止符。」

    「不过不远处的钟表小子忽然钻出来，表示有话想对星说。」

    「“滴答！那位老爷爷，他身上有些不对劲！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一定缺了什么东西！非常可怜！”」

    「星也觉察到查德威克身份或许有些不一般，于是在等那位猎犬离开后，星来到他身边，对他使用了钟表把戏，将愤懑调整了出来。」

    「然而…查德威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难以抑制的喜怒还是令他肢体微微颤抖起来。」

    「“记忆仍然残缺不全，很多片段都不完整…但我的的确确能看到他们了。”查德威克闭上眼睛，打算开始追溯自己生命中的一切，“我看到了…某样东西，某种…武器，伴随着无休止的杀戮和死亡。它似乎和我有关。”」

 第533章 树海归于谧宁（1）

    「“你还想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了…一些人。啊…卓尔不凡的人们，哪怕是在散装的记忆里也闪着光芒。我…我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是……”」

    「查德威克抬起头，眸光颤抖：“…天才俱乐部。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曾是【天才俱乐部】的一员。”」

    ——

    JOJO的奇妙冒险之黄金之风。

    “哈？等等——”

    米斯达的眉毛拧在一起，喉咙里发出一个带着质疑的短促音节，手指指着天幕中那个衰老的身影，“天才俱乐部？他？喂喂，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他怎么看都像是个患有老年痴呆的普通老头啊？”

    这个叫查德威克的老人，眼神就已经彻底熄火了，浑浊的晶状体里透不出一丝光。他的皮肤皱巴巴的像羊皮纸，皱纹深到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光是坐在那儿，就像一具被遗忘在阁楼角落、裹满尘埃的旧家具，哪里能和黑塔、螺丝咕姆、阮·梅那样的人比对？

    “才能……不能简单用外表去判断吧？”

    福葛迟疑片刻后开口，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哪怕被博识尊瞥视过，这个查德威克说到底也只是肉体凡胎，总会衰老。而且他的才能毋庸置疑，但容纳才能的‘心’，却能将一个人带到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且，他看到的那样东西……伴随着无休止杀戮和死亡的武器，恐怕这个老人身上也犯下过很重的杀孽吧？”

    “道理我都明白啦。”米斯达往身后的座椅上一靠，椅子发出抗议的吱呀声，“我只是好奇，他既然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还擅长研究武器，那干嘛不和星际和平公司合作？黑塔女士、螺丝咕姆就有在和公司合作吧？”

    如果和公司合作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让查德威克如今在匹诺康尼如此孤独。他本身就是天才，和黑塔、螺丝咕姆那样的天才一起合作共事，难道不好吗？

    米斯达有些理解不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和公司合作呢？”特莉休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而且一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没有在实验室里，却在梦境里蹉跎人生，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

    「星好奇为什么查德威克会在这里，但这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加上破碎的记忆……查德威克猜想一定是家族在他身上施加了某种影响，而且他无力反抗。」

    「他希望寻求天才俱乐部的帮助，而星恰好也认识那么几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出于内心朴素的正义感，星决定先去问问黑塔。」

    「在将查德威克的信息发给她后，黑塔接连发了几串“？”过来。」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别浪费我时间。”黑塔似乎有些不相信，“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好笑的点在哪里？”」

    「“那你就是认真的了？”黑塔连忙催促，“快回空间站，快！记得管住嘴巴，这件事不要往外说！”」

    「星很快来到空间站，却发现螺丝咕姆也在，黑塔似乎非常着急，并表示他手上的“那些东西”实在太宝贵了！」

    「螺丝咕姆解释道，查德威克以前的确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是#79，专精领域包括固体物理、虚数应用理论和轨道力学。」

    「“席位比黑塔还高？”」

    「黑塔轻哼一声：“…席位和地位又不是画等号的，想靠这个激我？没戏。”」

    「“我与查德威克博士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他年轻气盛时，第二次则是在数十年后——两次相见，他所处的境遇大不相同。回忆：查德威克博士曾向我求救。那时他的年龄应在五十岁上下。”」

    「那次螺丝咕姆答应了他的诉求，但此后他便在星海间杳无音讯，直到黑塔收到星的信息。在螺丝咕姆的印象里，查德威克并非长生种，而距离那次通话已经不知道过了许多年头，他以某种方式活到了现在。」

    ——

    钢之炼金术师。

    “是家族将他软禁了吧？”

    罗伊低声笑笑，自从加入军队后，他已经见过太多口口声声打着“国家”、“大义”的旗号，损害他人权利的事了，如果家族是为了查德威克博士脑子里的知识的话，他完全能够理解。

    换成他们国家军方的话，肯定也会将他软禁，这种掌握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科学家，就不能轻易脱离国家视线的掌控。

    “大佐，你有一件事弄错了。”莉莎中尉一副没好气的表情，“不管怎么说，家族都是信奉【同谐】的，就算他们追求博士脑子里的知识，我觉得也不会用这种混乱记忆的手段加诸在他的身上。而且，我觉得能够召唤【无限夫长】的家族应该也不需要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吧？难道星神的力量还不够吗？”

    罗伊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哦？那中尉你的意思是？”

    “或许，家族的目的并非是‘夺取’，而是‘解脱’。”

    “解脱？”罗伊把玩着打火机的动作停下了，“什么意思？帮他解脱？从哪里解脱？”

    莉莎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时脸上已经带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大佐，您还记得伊修巴尔歼灭战吧？”

    “嗯。”

    这个罗伊当然不会忘，那是一场针对伊修巴尔全境的屠杀，军方高层下令歼灭全部伊修巴尔人，为此，国家派出了大量的国家炼金术师作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罗伊正是其中之一。

    “您应该知道，在亲手屠杀了一整个国境的伊修巴尔人后，有多少士兵患上了严重心理疾病吧？为此退伍、自杀的士兵都不在少数，很多人在梦里都会梦见惨叫、烧成焦炭的肢体和堆积如山的死尸。”

    罗伊的脸色逐渐变了。

    “查德威克博士，如今他的记忆已经被家族动了手脚，但依旧记得他的武器和无休止的杀戮和死亡相关，这足以说明……他极有可能患上了严重的战后心理疾病，已经到了不在记忆上动手脚，整个人就已经完全无法活下去的程度。”

 第534章 树海归于谧宁（2）

    「“查德威克毕生最为卓越的成就，是一种名为【虚数坍缩脉冲】的武器——那种武器曾经夺去了无数人的家园和生命。”」

    「最后，螺丝咕姆决定和星一起前往匹诺康尼，亲自拜访这位查德威克博士。」

    「而到了白日梦酒店的前台，两人决定先去找前台去搜索一下查德威克的下落和房间信息。」

    「前台的接待艾丽并不记得查德威克这个名字，正打算借用系统数据查找一下，可忽然一旁猎犬家系的两人却走了出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很遗憾，两位。查德威克博士不便接待访客。”」

    「两位猎犬一眼就认出了星，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好在螺丝咕姆有意从中调停，并表示查德威克长生种，而距离上次与他的通话，还得追溯到两个琥珀纪以前。」

    「“提问：家族采用了何种手段延长了查德威克的寿命？该手段是否得到了星际医学组织的认可，并且符合匹诺康尼自身拟定的规则？”」

    「为首的那位猎犬沉默了，但还是不肯有所退让：“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权限，先生。我也没有权限允许任何人私自探访查德威克博士…请回吧，这里没有让步的余地。”」

    「“理解。你的一切行为皆出于对家族的忠诚。”螺丝咕姆语气平淡，“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为了坚守原则，你宁愿将整个家族推向螺丝星（智械星球IX）的对立面？你又能否承担与【天才俱乐部】为敌的后果？”」

    ——

    死神。

    “喂喂，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不要把发动战争说得跟明天不吃早饭一样简单啊！”

    空座町的一处小诊所里，一护惊讶地睁大眼睛，“还有，他刚刚该不会是在说自己有一整颗星球吧？”

    来一护家做客的石田雨龙倒显得没有一护那么激动，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螺丝咕姆这样一位能被智识令使所欣赏的智械，只是单纯的“有才华”而已，只是他展露锋芒的这个时机，未免掐得有点太死了。

    如果忽视掉螺丝咕姆那近乎轻描淡写的态度，这句话几乎能够视作为一场星际战争的宣战词了。

    “很难想象这位猎犬的心里压力……明明这位螺丝咕姆先生平时待人接物挺温和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压迫感了？”

    井上织姬有些心疼了瞅了一眼天幕上那位脸色已经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小姐，明明只是普通地上一天班，结果在执行命令的时候突然被告知要与天才俱乐部为敌……腿不吓软就不错了。

    一护笑道：“温和不代表没有锋芒，对待讲道理的人自然要露出友善的一面，但面对不讲道理的人……你得露出拳头试着让他听你讲道理，对吧？”

    石田雨龙赞许地点点头：“没错。”

    ——

    「在螺丝咕姆的威压下，为首的猎犬最终选择妥协，表示要先请示一下家主。她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她的脸上已经没了此前的锐气。」

    「她表示可以放行，并亲自带二位来到了查德威克的房间，并且替二位守门。」

    「两人进入房间，发现这处客房与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些死气沉沉，唯一能提醒星时间仍在流动的便是入梦池里那些呼吸着的、窜动的液泡。」

    「房间里并没有查德威克博士，液泡也不会告诉他如今身在何处。」

    「“这么大个人，藏哪儿了呢……”星到处东看看，西看看，除了一个空空如也、布满尘埃的行李箱，这里什么也没有。」

    「螺丝咕姆则久久盯着眼前的入梦池，缓缓开口：“如果我的假设成立……秘密就在我们眼前。”」

    「螺丝咕姆缓缓将右手探进入梦池中……小心翼翼地，他从液体里捞起一枚晶莹的泡泡。离开液体表面的一瞬间，泡泡开始缓慢上浮…直到于半空中悬停。」

    「“终于又见面了，卡尔德隆·查德威克博士。”」

    「星还是有些不理解：“这个泡泡…是查德威克？”」

    「“推导：查德威克作为短生种，他以肉身状态存活至今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时至今日，任何人的增寿技术都无法将普通人类的自然寿命延长两个琥珀纪。”」

    「“但匹诺康尼的家族对忆质有着更深入的了解。即便无法让博士的肉身存续，也依旧可以提取出他的大脑底层的质料，令他的思想继续【存活】。”」

    ——

    秦时明月。

    “果然，长生是不存在的。”

    残阳如血，映照着一片城郊外的山林。天明正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草茎，仰面躺在草地上。

    “连这些能在星星之间旅行的人都做不到长生不死，不对…甚至是被那位博识尊瞥视的查、查德威克博士都做不到。”天明吐掉口中的草茎，念叨着那个有些奇怪的名字，嘟囔道：“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长生？我看皇帝和那些方士们成天求仙问药的，根本就是白费功夫嘛！”

    一旁的盖聂静坐于青石之上，渊虹剑横于膝前，声音平静有力：“长生之念，自古有之。帝王将相，黔首百姓，皆难逃对死亡的恐惧。况且，这位查德威克其实也相当于实现了‘永生’，只是形式有所不同而已。”

    “连身体都没有了，那还能叫活着吗？”天明撇撇嘴，“要我说，现在长生唯一指定靠谱的还是【丰饶】的药师，只不过祂那个长生副作用也有点强就是了。”

    他听说咸阳那边原本还有方士祈求【丰饶】赐福，但一见魔阴身那副样子，最近是连祈求的仪式都没有了。

    “聂大叔，为什么明明连天幕里的那些人都做不到长生，连和我们穿着打扮很像的仙舟人都不行，可为什么天下还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追寻它呢？”

    高月不禁“噗嗤”一笑，柔声道：“天明，还记得蓉姐姐教我们的医理吗？越是难以治愈的病症，人们越是寻求各种方法尝试。或许在他们看来，死亡就是最难治愈的疾病吧？”

    “月儿说的不错。然则追求长生者，往往忽略了生命的真谛。若不能明心见性，纵得长生，亦不过是行尸走肉。”

    “我觉得活着开心就好！”天明从草地上爬起来，“就像星穹列车一样，能去那么多地方，见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就算活不够有什么关系？”

    高月被他的话逗笑了：“天明总是这么简单直接呢。”

    “简单未必不是真理。”盖聂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剑道至简，生活亦然。过度执着于长生，反而错过了眼前的风景。天明能这么想，我觉得就很好。”

    ——

    「星盯着这一池子水愣神了片刻：“这样真的还能算活着吗？”」

    「“嗯…这取决于每个人的理念，信仰，或思辨方式。”螺丝咕姆低头思考，“尚存的疑问：家族为何要大费周章，将查德威克的记忆存于此处；这份记忆于他们而言又有何重要之处？”」

    「“或许是你刚刚提到的那种【武器】。”」

 第535章 树海归于谧宁（3）

    「“我不认为家族能从查德威克的脑海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星女士。因为……”」

    「螺丝咕姆犹豫了片刻，没有接上【因为】二字的后话。」

    「“…隔墙恐怕有耳，有些事不便于此讨论。猎犬的听觉可是相当灵敏的。”螺丝咕姆转头看向星，“你有权知道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星女士。假设你没有出于善意将自己的发现告知黑塔，查德威克博士不知还要被梦的监牢软禁多久。”」

    「“因此，星女士，我想向你提出一个请求——我想你代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滞留在梦里的查德威克博士。我相信这样东西能够让他…缓过神来。”」

    「“那你呢？”星问。」

    「“我会尝试和家族的高层斡旋，争取能将查德威克的忆泡带离匹诺康尼。在那之后，希望你能从查德威克那里了解到事件的全貌——也包括在他失联之后发生的事。”」

    「说着，螺丝咕姆便将一瓶作用不明的药物交给了星。」

    「星入梦后直接找到了查德威克，询问他是否还记得螺丝咕姆。」

    「“螺丝咕姆…？螺丝……”」

    「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查德威克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一倍——然后又迅速收缩。笼罩在他眼白的灰雾开始散去，他神态中的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螺丝咕姆…他在哪儿？他答应过我…他说过他会帮助……”查德威克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不对。他的确履行了承诺，他没有辜负我的信任。消失的人是我…我的耳朵和嘴巴都被堵住了，眼睛也被蒙上……”」

    「查德威克只记得自己是天才俱乐部的一员，但至于他做过什么，又忘记了什么，是谁束缚的他……都全一无所知。最后，星向他展示了手中的药丸，并表示螺丝咕姆想要帮他。」

    「“我明白了…这是他想到的办法，对吗？”」

    ——

    刀剑神域。

    艾恩葛朗特第二十二层的湖边，桐人正抛洒钓线，坐在湖边钓鱼。与他的松弛不同，一旁陪伴他的亚丝娜眉头是越皱越紧。

    “家族囚禁查德威克博士，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天才俱乐部来找他们的麻烦么？”

    虽然那位猎犬对待查德威克的态度也足以称得上彬彬有礼，但软禁就是软禁，势力大如公司，恐怕也不会做这种事吧？

    桐人盯着远处水面乱舞的柔和光线，淡淡道：“恐怕家族也没想过查德威克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暴露。再者，天才俱乐部或许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团结。”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看到的天才俱乐部成员不多，阮·梅、黑塔、螺丝咕姆一共三个，还有宇宙里的其他天才，包括那位可能有些内向的史蒂芬，我们从未见过。而黑塔之所以能和螺丝咕姆、阮·梅在一块，也是因为他们有模拟宇宙这个共同项目——换而言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项目，他们三个恐怕不会产生交集。”

    亚丝娜歪了歪头：“可那位螺丝咕姆还挺好的呀，甚至还答应帮助查德威克博士。”

    “唔…螺丝咕姆这样的好人是例外啦，不能用孤例证明整体，还记得原始博士吗？虽然只是听他们简单地谈起，但从黑塔对他的态度来看……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原始博士……花火说他爱吃香蕉，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呢，只希望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就好。”

    ——

    「查德威克愿意相信星，也愿意相信螺丝咕姆，毅然地服下了药片。」

    「而这一次星打算进入他的心绪空间，那里有他过往的经历。」

    「进入之后，星来到了一处类似于黑塔空间站的地方，远处站着一群人，依稀可见几位研究人员和星际和平公司的士兵。」

    「年轻的查德威克就站在星面前，而他似乎看不到她，脸上写满了焦虑。」

    「“没错，查德威克博士。以这里为起点，我们——技术研发部和你的团队——将共同开创银河的未来。”公司负责人说道。」

    「查德威克：“话可别说的太满了，杜利德。对于这个项目，我还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哈哈哈…放心吧，我们需要的不是100%的成功率——我们需要的是有你在我们的团队里。”杜德利哈哈大笑。」

    「查德威克满脸忧色：“说真的，杜…我有些担心。你们想要的东西，那种只存于理论构想的武器…它真的有可能颠覆银河。”」

    「“…当然了，查。可别低估了技术研发部，我们或许没有你的天才头脑，但绝不缺【远见】。”杜德利抬头看向空间站的窗外，“琥珀王刚刚挥锤，宣告了一个新世纪的开始，也代表传说中的寰宇巨灾愈发迫近……”」

    「杜德利表示，自从万界之癌开始散布，诸如军团和泯灭帮之流的活动变得愈发活跃了。我们在这里的工作就是为了对抗那些威胁做准备。」

    「“——我不想说什么【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之类的话…我知道你没那么天真，查。我只是觉得，人有些时候可以把事情想的单纯些…那样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

    咒术回战。

    “怎么又是公司？公司真是坏事做尽！！”

    一看到公司人员出现，虎杖顿时就坐不住了，他原本以为查德威克的事只有家族参与进来，没想到这事居然又有公司的大手。

    以他对公司的了解，什么“对抗军团泯灭帮的威胁”肯定又是一套借口，说不定真实目的只是为了打击自己看不顺眼的目标。顺便在动手打击前向琥珀王祈祷一下，安慰自己所干的一切都是为了【存护】的大义。

    虚伪……

    自从了解到砂金的埃维金部族被灭的始末后，他只觉得这个满口【存护】的公司无比虚伪。

    虽然不可否认公司的确很重要，但也并不妨碍虎杖不喜欢公司的人。

 第536章 树海归于谧宁（4）

    “冷静一点，虎杖。”

    冥冥撩起脸上的白色发辫，淡淡地说：“没有公司的话，他的这项武器研究也不一定成功。毕竟，公司可能缺技术，但唯独不缺钱，有充足资金的支持，查德威克博士也能实现自己的构想。”

    “可那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有什么好研究的，公司拿到手也只会伤害别人！”

    “虎杖……你这种想法可是不行的哦。”冥冥抿唇一笑，“武器就是武器，它没有思想，带来什么结果完全取决于使用它们的人，就像一把刀，厨师拿来切菜，凶手拿来杀人……但你总不能怪罪刀本身的锋利吧？”

    “可是……”虎杖一时有些语塞。

    “而且，你这种心态完全是旁观者的心态，他们可不会知道自己行为带来的深远后果。万一公司真的用这把武器打击了无数军团的人，那结果又会是如何呢？”

    ——

    「查德威克和杜德利等人很快来到空间站的下方，路上，杜德利遗憾地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颗星球的具体坐标——上面的命令。这是为了防止你们…唔……半途而废，希望你能理解，查。”」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在这里绝对不会被打扰。”」

    「查德威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你应该也明白吧？只要我想，我肯定有办法搞清楚自己在哪。这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公司也不是完全信任查德威克。」

    「而随着星继续向前走，时间似乎也发生了变动，几位科学院正围着杜德利，站在一扇门前。」

    「“…这扇门之后，女士们先生们，就是我们烹制【奇迹】的后厨。”杜德利笑着说。」

    「“查德威克博士就在里面吗？”」

    「“没想到有一天能和那位【天才】共事……”几位年轻的科学家不禁紧张起来。」

    「“哈哈哈，别着急。在诸位和博士成为正式战友前，我还有些话要说。”杜德利收起脸上的笑容，“跨过这道门，就意味着各位选择了自己的第二次人生。从今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座实验室就会是你们生活的全部。你们会在这里工作、研究、娱乐、谈心；你们会与世隔绝，直到项目失败或者宣告问世。如果你们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这样的生活——趁着大门没有打开，离开还来得及。”」

    「一位科学家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中透出着近乎无限的狂热：“…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在研究虚数理论，能和查德威克博士共事是我毕生的愿望。”」

    「另一位科学家也随即回应道：“对…这是其他人毕生难求的机会。一扇门算什么？我们是科学家，我们早就把一生献给了科学。”」

    「“哈哈哈…像，你们和他真的很像。我相信各位与博士共事的时光一定会十分愉快。那么，女士们先生们，请进——”」

    「杜德利笑着让开自己的身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在这里，你们可以撼动世界。”」

    ——

    双城之战。

    “看看那眼神，梅尔……纯粹得令人感动。没有政治算计，没有利益权衡，只有对真理的渴求。诺克萨斯需要这样的精神。”

    在一处高档房间的露台上，安蓓萨正端着酒杯仰望着天幕上这群科学家，梅尔正坐在她母亲的身后，优雅地挑了挑眉：“母亲，你该不会是想相仿星际和平公司，也从进步之城里‘邀请’几位科学家去诺克萨斯吧？”

    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自从天幕上说出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她就已经坐不住了。

    “为什么不行？”安蓓萨转身，目光锐利如刀，“在这里，他们被陈旧的观念束缚，被议会那些庸才指手画脚。在诺克萨斯，我会给他们一切支持——资源、资金、完全的研究自由。他们只需要专注于实现自己的梦想。”

    “然后顺便为米达尔达家族研制新式武器？”梅尔的声音带着讽刺，“您说得好像是要给他们自由，实则不过是换个笼子。”

    安蓓萨冷笑：“笼子？诺克萨斯会给予真正的人才应有的尊重和回报。看看那个星际和平公司，他们明白一个道理——控制知识、控制技术，就是控制未来。”

    梅尔发出一声轻笑：“母亲，您真的把自己当做星际和平公司了？他们掌控了整个银河，他们有这个能力，可您连诺克萨斯都还没能完全控制。”

    此话一出，安蓓萨的目光顿时变了，变得危险而深邃：“米达尔达家族从不局限于一时一地。皮尔特沃夫太小了……梅尔，小到让你也变得狭隘。天幕里的星际和平公司它们的舞台是整片星海、银河，而我们的舞台是整片符文大陆。我们要把目光放长远些，而不是局限于一两座城邦。”

    她转身走向栏杆，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座皮尔特沃夫：“科学家值得更好的舞台。米达尔达家族可以成为他们的‘公司’，给他们提供‘存护’——保护他们的研究不受干扰，保护他们的理想不被玷污。”

    “用诺克萨斯的方式？”梅尔反问，“用刀剑威胁来‘保护’？”

    “用必要的方式！！”安蓓萨几乎是怒吼了出来，斩钉截铁：“你以为那个星际和平公司就是靠善意维系【存护】的？任何强大的组织都需要力量和决断来支撑理想！”

    梅尔沉默了。

    她知道母亲这么做有她的道理，但她也很清楚，诺克萨斯会用什么方式来玷污科学家对真理的纯粹。

    “他们会反抗的，母亲……真正有智慧的人不会甘心被利用。”

    “那就给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安蓓萨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每个人都有价码，梅尔。即使是最纯粹的科学家，也渴望有人能理解并支持他们的梦想……我可以做那个人。”

    ——

    「星继续向前来到实验室内部，看到一群科学家正围在查德威克的身旁。」

    「“……第三十七次试爆实验，失败。对撞产生的能量波没能成功撕开虚数裂口；引爆胶囊未能达到临界状态。”」

    「“……”」

    「查德威克沉默了。」

    「一旁的科学家们面露忧色：“到底是为什么……”」

    「在沉思良久后，查德威克缓缓开口：“…解除安全协议吧。将对撞速率提高到默认阈值的1.3倍——我们从这里开始。”」

    「“咦？！但、但是……这种行为太冒险了…甚至可能会危害到实验人员的安全。”」

    「“是啊！我们可以再试一次，没必要……”」

    「查德威克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试过太多次了。很明显，按照原样走下去也不会有进展。过去的三年，我们翻过了几乎所有的理论障碍。在这个秘密实验室里诞生的科研成果足够震撼整个宇宙。”」

    「“但如果我们无法成功造出【虚数坍缩脉冲】…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公司不会允许我们把任何成果带出这里，连一页纸都不可能。”」

 第537章 树海归于谧宁（5）

    「“作为物理学家，我们别无选择，唯有成功。”」

    「星离开实验室深处，时间似乎再次发生了变化，在克服瓶颈后，查德威克的实验异常顺利。甚至实验室内还来了一位访客。」

    「访客正是螺丝咕姆。」

    「“…您能亲自来观看试爆，我和我团队倍感荣幸。这个实验室平时绝不会接待客人…幸好螺丝咕姆先生您的身份特殊，技术研发部不便推辞。”」

    「“不必感谢我，博士。您和您的同僚在此取得的成果令我深感震撼。但请允许我提出疑问——和有机生命相同，好奇心有时会驱使我打破礼仪的界限——您为什么会同意参与研发【虚数坍缩脉冲】这种武器？”」

    「查德威克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因为杜德利…我在技术研发部的朋友，他说过——这件武器能被用来打击【毁灭】的势力。我们在做的是正确的事。”」

    「螺丝咕姆沉默半晌后，歉意地摇摇头：“非常抱歉，查德威克博士。我不应如此唐突地提问，导致您不得不给出违心的答案。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我们可以放弃那些令自身迷惘的【冗余思考】，只把视线投向自己身前之物，和自己擅长的领域。”」

    「“但要小心，博士。对于你我这类人，一时的懈弛可能导向万千生灵的哀恸。智慧是宇宙对我们的赐福，也是它强加于我们的重负。”」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螺丝咕姆先生早就预想到了今天这一步啊。”

    常盘台中学内，御坂美琴不禁有些叹惋，从踏进实验室的那一刻起，查德威克博士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吧？而他应付螺丝咕姆的这套说辞，恐怕连他自己都糊弄不过去。

    “姐姐大人他们说的哪个‘虚数坍缩脉冲’……能毁灭一颗星球吗？”黑子忧心忡忡地看向她。

    查德威克将这把武器研制出来后，使用的权限肯定交在了公司手中，如果这把武器的威力能够轻易毁灭一颗星球的话，这就意味着任何星球、文明都有可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如果将星球的命运与公司的礼仪、道德绑定在一起的话，那对银河来说无异是一场浩然巨灾。

    “恐怕不止毁灭一颗星球吧？公司有歼星舰，如果只是毁灭一颗星球的话我觉得应该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来与一个天才俱乐部的人合作。”

    御坂美琴低头沉思片刻：“我倒希望这把武器是由星球列车掌握——当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出于更合理的角度，我觉得让螺丝咕姆掌握也不错。”

    “啊？姐姐大人…这是为什么？”

    “你想，黑子，螺丝咕姆作为螺丝星的君王，他敢轻易向家族宣战，这意味他本身就拥有着毁灭其他文明的能力。他手握重器但依旧恪守着理性的边界，这种人掌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最合理的。”

    “只是……”御坂美琴尴尬地笑了笑，“公司大概会有一百个不愿意吧？甚至和螺丝咕姆翻脸都有可能。”

    ——

    「“有些话语现在传达已经太晚。但我们已经知晓，魔盒里的确装着一只怪物。但愿您能守住它，不让它被无知的孩子随手打开。”」

    「查德威克点点头：“…谢谢您的忠告，螺丝先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见。”」

    「……」

    「螺丝咕姆离开后，实验室里的时间似乎又发生了变化，无数公司的人冲了进来，大肆抓捕科研人员。」

    「“动作快！把敢反抗的人都抓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耽误起爆！”」

    「科学家们惊恐地看着这群人：“他们…他们真的打算使用【脉冲】吗？查德威克博士…查德威克博士在哪儿？只有他、只有他能阻止这一切！”」

    「忽然有士兵走进实验室，向长官行礼道：“长官！我们找到查德威克博士了！”」

    「公司官员点点头：“好，时间还来得及——把他带到控制室来，我去通知杜德利总监。动作快！”」

    「星缓慢地走进实验室的深处。」

    「一阵似有若无的低语正盘旋在她的耳旁——」

    「“螺丝咕姆的话，逼迫我审视自己的内心。”」

    「“但清醒的时刻总是来得太晚。”」

    「“我噩梦中的那一刻终于来了……”」

    「那并非什么人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渗入她脑海的、冰冷的涓流。是查德威克的记忆？是他残留的执念？还是他内心的不甘与悔恨？」

    「声音断断续续，直到她踏入面前的舱门，看到查德威克绝望地站在杜德利试图劝阻时，一切徘徊的低语都消失了。」

    「“…很遗憾，查。你自己的领域是天才，但却对权力的结构一无所知。你过于天真…所以才会看不清大局，甚至对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时代一无所知。你早该明白的，你我都是这场局里的棋子。棋子一旦落在棋盘上，剩下的就只有身不由己了。”」

    「杜德利两手一叉腰，嘴角扬起一抹笑：“武器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打击敌人，这道理很难理解吗？十余支军团的先遣队正在准备袭击联合商路，他们的存在可能直接威胁到庇尔波因特。敌人近在眼前——眼下就是检验【虚数坍缩脉冲】威力的最佳时机！”」

    「查德威克表情痛苦地扶着额头：“一百种…不，你们有一千种办法阻止他们，还能付出更小的代价、波及更少的无辜者！”」

    ——

    漫威宇宙。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存护】？以保护之名行屠杀之实？”

    看着天幕中查德威克博士绝望的脸，史蒂夫·罗杰斯的眉头紧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发出“咔咔”的声音。那位叫杜德利的公司总监全程都是一副惋惜冷漠的表情，简直令人作呕。

    “这些人像是曼哈顿计划的参与者一样，制造了一种名为原子弹的‘怪物’——只不过这位查德威克博士更有才能，创造了一种能毁灭无数星球的‘原子弹’。”班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很明显，螺丝咕姆先生口中的那只“魔盒里的怪物”已经被释放了出来。

    而唯一明白这只怪物危险程度的查德威克博士，他脸上只有深彻骨髓的绝望，一种明知前方是深渊却又不得不跳的无力感。

 第538章 树海归于谧宁（6）

    这位博士……他无法掌控自己制造出的这一切，成了知识的奴隶。

    托尼很理解他的感受。

    当初他在中东被恐怖分子“十戒帮”绑架，强迫他研究导弹时，这种无力感也曾纠缠过他。最终他给出的答案是——只有当自己掌握绝对的武力时，你才能成为知识的主人——至少不会让那些惦记你脑海里知识的人产生非分之想。

    而天幕中的黑塔女士、螺丝咕姆又更加强化了他的这一想法。

    ——

    「“我终于理解了…过去二十年，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实验。我们亲手建造的一切…却从来不属于我们。”」

    「杜德利的脸色冷下来：“别骗自己了，查——你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趟的是哪滩浑水。你只是选择性视而不见而已。过来吧，起爆专家。该让军团尝尝我们的厉害了。”」

    「星看着查德威克走进实验室内，等待人工智能的起爆充能准备。」

    「“…爆炸范围内有多少非敌方目标？”杜德利问。」

    「人工智能：“正在计算…预计起爆范围内共有24颗卫星级以上星体。其中包含3颗存在D级以上级别文明的次级行星。”」

    「杜德利满意地点点头：“嗯…连带损伤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起爆计划照常。”鉴于查德威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所以他看向了查德威克身旁的另一位科研人员：“时候到了，专家，按下起爆按钮吧。”」

    「没想到那位科研人员并不打算按下按钮。」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按下起爆按钮！”」

    「然后等待他的却是无声的沉默，杜德利也回过味来，冷笑一声：“我明白了。你害怕背上罪名，对吧？不用担心。按下那个按钮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后人的史书上根本不会提到我们两个的名字。现在…按下它吧。”」

    「然而对方还是没有引爆。」

    「杜德利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压心底的怒火：“…你同情查德威克博士，是吗？真遗憾，我本不想戳破你的偶像气泡…但查德威克不值得你的同情。他早就预见了近似的结局，但还是选择了忘记后果，不惜代价投入研究。他的自私就是把自己的才能置于一切之前——其他人的事？他压根就不在乎。”」

    「虽然这位科研人员还是不愿意引爆，但最终一旁的士兵还是强迫他按了下去。」

    「在AI的倒计时当中，查德威克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杜德利：“杜，我……”」

    「“不要怪我，查。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们会永世诅咒我的名字，他们会…你又付出了什么代价，杜德利？”」

    「杜德利笑着摇摇头：“看吧，查…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总把自己的天赋和才能视作理所当然。你完全不知道还有一种人，像我这种人——”」

    「“——我们不会被任何人记得。”」

    ——

    原神。

    倒计时没有声音，但不卜庐内的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亿万生命瞬间湮灭的惨叫。

    “唔…咳咳咳——！”

    白术猛地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涌出，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扶着药柜，仿佛在一瞬间就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支撑身体都做不到了。

    “白先生！”行秋赶忙上前欲搀扶。

    “无妨……”白术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气血和更加翻涌的心绪。

    “三个D级以上的文明，就这么……没了？”缠绕在白术脖子上的长生也失去往日的慵懒，声音无不带着震惊与悚然，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只是按一下按钮，轻易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那得是多少条性命？几十万？几百万？甚至……”

    “你就当理解为，他一瞬间就毁灭了三个提瓦特大陆这样的文明吧？此外，还有21颗星球，上面还不知有多少生灵被毁于一旦。”白术沙哑地开口，“我辈行医，穷尽所学，也只是想拼尽所能在鬼门关前多救下一条性命，而他们…他们……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咳咳咳……！”

    想到这里，白术又不禁猛地咳嗽起来。

    这种对生命极致的漠视，让他不禁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与眩晕。

    长生用尾巴尖轻轻拍了拍白术的脑袋：“喂喂，我说你啊，别太激动，你自己的身子骨什么情况不清楚吗？看了生气就别看了。”

    “不……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还有多少人死在了这个武器手中。”

    虽然这一切早已过去，那响彻云霄的悲鸣早已在两个琥珀纪内化作宇宙里的一声叹息，但他仍想知道，那数百年前被万千抹血色模糊的真相。

    白术仰头望向窗外，日头早已西沉，天空也化作一片寂寥的深蓝，数点繁星伶仃地闪烁着，静默无言。

    原本……这片夜空应该会多出几颗星星的吧？

    ——

    「伴随着倒计时归零，整个记忆空间出现了剧烈的震动，星眼前一白，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身处实验室，而是在另一端心绪空间的门口。」

    「她走进去，看到苍老的查德威克正站在一幅残破的拼图前。」

    「查德威克转过身：“你好，星……现在你经历了我的一半人生，也知道我的故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你。”」

    「“我也一样，孩子…那天以后，我再也不敢向镜子投去哪怕一瞥。”查德威克低下头，声音颤抖：“我害怕看到一个恶魔…一个夺去无数人生命和家园的凶手。”」

    「“那天在控制室里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杜德利。或许现实就和他说的一样，棋子是不配拥有名字的。再之后，我解散了团队，废弃了原本的实验室。我想办法带走了一些关键的资料，不希望它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

    「“我从他人口中得知，下令使用【虚数坍缩脉冲】的技术研发部高层被部门专门立项审查，后来失去了音信。”查德威克神色痛苦地摇摇头，“但我清楚公司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的研究成果太过宝贵…哪怕他们明面上发表谴责声明，也不可能真的放弃和虚数脉冲有关的技术。”」

    「“……所以我开始逃亡，我不想穷尽一生都活在一片阴影之下。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只想到了一个名字。我们此前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却戳破了我的虚伪和借口。”」

    「“螺丝咕姆。”」

 第539章 树海归于谧宁（7）

    「“对，我下定决心找到他，相信他能帮我反抗公司。”」

    「此后就是查德威克后半生的事了，星开始帮助他搜寻拼图，在接触第一块拼图时，这片空间里响起一道心绪之声：」

    「“曾几何时，在世界与世界相互隔绝的年代，某些文明已经拥有了足够毁灭自身的武器。对力量的畏惧让他们建立了复杂的规则和律法，极力避免自毁的开关落入疯子或暴徒之手。”」

    「“后来，当星海被曲折蜿蜒的航路连成一片，技术和资源开始在世界之间流动，比原本那些武器强大数万倍的新武器也逐一问世。”」

    「“令人不解的是：随着武器威力的提升，那些原本被用来限制滥用的繁杂规则却被愈发简化。当刀尖的方向从向内变成向外，人们对暴力的态度不约而同地变得宽容。”」

    「“假如在某个遥远的世界上，万千生灵正被烈火摧残，悲鸣响彻云霄——但对于树下仰望星空的你我而言，那不过是漫天繁星被谁人摘下了一颗而已。”」

    ——

    龙族。

    “漫天繁星被人摘下一颗……真是残酷又浪漫的说法啊。”

    凯撒从天幕上挪开目光，仔细回想，事实似乎也和里面的说法如出一辙。学院里的装备部每隔几年就会推出新式武器，那帮疯子在屠龙上倾泻的火力与日俱增，但武器的约束条款却越来越少。似乎只要他们愿意，动动手指，就能让东京的一片市区都给蒸发一样。

    以前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如今天幕上却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他们面前，令他们不得不重新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也好理解。”楚子航淡淡地开口，“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在内部合法垄断使用暴力的权力，而且任何武力都必须遵循极其繁琐的法律程序，这套繁杂的规则是为了防止权力被滥用，保证社会的稳定，刀尖向内，说到底暴力的对象是自己人，目的是维持【秩序】。”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但在宇宙银河里，不存在一个能合法垄断暴力的势力，各个星球之间处于‘无政府’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星球文明的生存和安全是最高准则，当感知到威胁时，第一反应应当倾向于效率而非程序正义。如果使用暴力的规则太繁琐的话……规则反而会是阻碍自卫的绊脚石。当刀尖向外的时候，暴力的目的是生存和胜利。”

    凯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么……怪不得公司想要建立一套由自己主导的【秩序】，只有秩序存在，这些星球之间出现矛盾的时候，第一想法才不是想要‘核平’对方，而是在这套秩序中寻求公义。”

    “或许这也是公司【存护】的理念吧，不过维持秩序需要强大的武力和经济实力……也能理解公司为什么会想要得到那个虚数脉冲。”

    ——

    「找到第二块拼图时，心境之声也再次响起：“智慧，多么令人迷惑的词汇。有人以为它是一切问题的答案，一切美德的终点。但银河间多少智识超凡之人，却受尽俗世烦扰。究其原因，到底是天才太过高傲，还是庸人过分嫉妒？没人说得清楚。”」

    「“唯有一点无需争辩：智慧可以与自私的欲念共存。”」

    「当找到最后一块拼图，心境之声如此说道：“当赞达尔用古老且陌生的语言将【虚数之树】几个字书于纸上…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当我还是一个孩童时，第一次接触虚数理论时，在我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不是一棵参天大树；而是一片茂密的树海。我所见的一切，令我全然无法相信宇宙的基底是一颗无私的巨树，自愿为亿万枚树叶奉献、给养。”」

    「“我宁愿相信，每个世界都是一枚随风飘来的树种，因为巧合落在了这片土地上，然后开始自顾自地扎根、生长，最后形成了这片树海。”」

    「“宇宙并不在意我们——宇宙只是存在着，并凝望着。”」

    ——

    秦时明月。

    明月高悬，夜风微凉，天明坐在草地上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大叔，月儿，他在说什么啊？什么树啊海的？他们说的我怎么搞不明白？”

    “天明，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他们身处的宇宙离我们很遥远。只是没想到……”

    盖聂目光微动，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感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位老子所言，竟与这位异世智者的感悟不谋而合。”

    “大叔，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啊？”天明更加迷糊了，“天地为什么不仁？刍狗又是什么狗？”

    盖聂尚未开口，高月不禁“噗嗤”一笑，温柔道：“意思是天地没有偏私，对待万物都是一样的。就像人们用草扎的狗祭祀，用完就丢弃，不是因为它卑贱，而是天地本就不带私心。”

    盖聂颔首道：“这位查德威克先生所言，正是此理。赞达尔先生的想法中，那棵虚数之树是有情的，无私的——可在他看来，宇宙既非仁慈，也非残忍，它只是存在。”

    “哦哦！我明白了！”天明恍然大悟似的从草地上爬起来，“宇宙不在乎我们，但我们要自己在乎！所以我们要对自己好一点，对别人好一点，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天明突然想到了这里，但盖聂的嘴角还是不禁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天明，你长大了。”

    ——

    「在拼好螺丝咕姆的画像后，查德威克也终于见到了螺丝咕姆。」

    「“螺丝咕姆…终于，我终于找到你了。”查德威克浑身都不禁颤抖起来。」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查德威克博士。请原谅，我无法由衷地对您道出‘我很遗憾’——因为我知道你早就预见了这个结果。”」

    「查德威克摇摇头：“我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种出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需要再被人提醒这一点了。我现在需要帮助，螺丝先生……”」

    「螺丝咕姆将手放在胸前：“你历尽劫难后仍要和我对话…你一定是无路可走了。如有需要，螺丝星可以成为你暂时的庇护所。”」

 第540章 树海归于谧宁（8）

    「“不，不行。我已经对自己发过誓，绝不会再把无关的人卷进来了。不管我躲道银河的哪个角落，公司都会找到我的…这是早晚的事。我不可能一直逃下去，但我还有别的方式反抗。”」

    「“我听说了，俱乐部里有一位天才研制出了一种秘密药物，可以帮人【屏蔽】部分意识和记忆。但我和俱乐部的各位向来交情不深，所以才想到找到你帮忙牵线。”」

    「“【选择性阻断药】——我有所耳闻，大概是那位脾气古怪的药剂师的发明。的确，那位女士从不与公司来往，不必担心她会做出出卖同僚的行为。”」

    「“疑问：你是否认为这是最稳妥的解决方案？”」

    「“……这样代价最小，我确定。只要我能将那些知识暂时遗忘…公司就什么也别想从我的脑子里榨出来。至于我所要经受的任何事…那都是我应得的。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承担代价也是必要的一环……”」

    「螺丝咕姆点点头：“我理解了，查德威克博士。我会协助你拿到那样药物。你终于能够坦诚地面对自己了，博士——仅就这点，我为你感到欣慰。我衷心希望你能挺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

    斩赤红之瞳。

    “呼……原来查德威克博士的失忆是药物的结果啊，那螺丝咕姆先生拿给他的应该就是阻断药的解药了？”

    在狩人的会议室内，当得知公司并没有掌握虚数脉冲的关键数据后，威尔也是不禁长舒一口气。

    这种大杀器让公司掌握……怎么想都太过危险了。万一哪天对这个世界开火，帝国怕是上下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消失了。

    他倒是也不怕死，只是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黑瞳微微蹙眉：“可现在查德威克找回记忆，家族的人肯定就知道了，到时候万一他们联络公司，麻烦还是会牵扯到螺丝咕姆身上来。”

    “但螺丝咕姆并不怕事。”威尔抬头看着天幕里的智械君王，“而且，我觉得眼下公司也没理由为了虚数脉冲去得罪螺丝星的君王，这一点也不划算。何况，黑塔女士和螺丝咕姆关系不错，照顾到她这层，公司也不会敢在明面上有什么动作。”

    “那这个虚数脉冲的关键数据要怎么办？给螺丝咕姆？”

    “当下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在品德这方面螺丝咕姆没得挑，而且他也是天才，肯定也懂得武器维护之类的工作，而且也不用担心被公司威胁之类的……除了他以外，那就只有黑塔女士适合掌握这个武器了。”

    ——

    「最后的心绪空间是一处书房，查德威克疲惫地坐在里面，从样貌上判断，他大概已经年过古稀——和当初在匹诺康尼与他初见时已经几无差别。」

    「依然是那双积虑的眼睛，眼白里又多夹杂了几分浑浊。」

    「“博士？”星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呼唤道。」

    「查德威克抬起头：“啊…他们又派了新人来，是吗？换谁来都是一样的。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无数次…我现在对你们而言百无一用。”」

    「“你用了【选择性阻断药】……”」

    「查德威克瞳孔震动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星：“你…你怎么会知道？”」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苍老枯瘦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啊…我明白了。这里不是现实…你也不是公司派来的人，对吗？太好了…我已经太久没和人正常地对话了。我在这里…很忙都不缺，他们会满足我的任何要求…我只是没有自由。”」

    「“他们做了什么？”」

    「“一开始，他们伪装得很客气。他们拿各种东西诱惑我，想用物质和承诺交换我的知识…但没有效果。后来他们失去了耐心。开始逼迫我阅读和虚数应用理论相关的文献……但阻断药的效果远比我想象中好。它不止屏蔽了我脑海中的知识，甚至还阻断了我学习知识相关的能力。”」

    「“再后来，他们接受了我已变成一个无用老人的事实。自某个时刻开始，他们的策略变成了静候我的死亡。”」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唉，查德威克博士也很可怜啊……”

    看着天幕里那个干瘦沧桑的老人，托尔的眉毛耷拉下来：“余生被关在这么小的一间书房里直至老死，他恐怕也在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孤独吧？”

    “是啊，不过这些都是他过去犯下错误的报偿，希望这份孤独能够让他当初内心的悔恨与折磨能稍微减轻一点。”小林忍不住感叹，“只是像他这种天才俱乐部的人，余生没有在科学上发挥自己的光热，却要在这个小书房里蹉跎……真是个令人惋惜的结局啊。”

    如果他没有服下药物的话，恐怕在这间小书房里又会有数不清的理论问世，但取而代之的是又会有无数的星系在公司手下消亡。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托尔突然举手问道，“当时查德威克博士拿走了虚数脉冲的关键数据，公司难道就没有想过让螺丝咕姆和黑塔女士继续这方面的研究吗？”

    小林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猜测说：“大概是领域不同吧？在黑塔女士眼中，当下最重要的恐怕就是搞清楚星神的秘密了，你让她和螺丝咕姆帮忙，估计这两位完全没兴趣啊。黑塔女士是智识的令使，以令使的实力……恐怕造成的毁灭效果也不在虚数脉冲之下，甚至要高得多。”

    ——

    「查德威克通过一些零碎消息和自己的推断，猜测公司打算在他肉体死亡后对他大脑里的忆质动手脚，他非常害怕自己建立的防线会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如此发展下去，公司迟早一天会彻底掌握虚数脉冲技术，并垄断它。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变成徒……」

    「“请容我否认，博士——你的努力并不是徒劳。”」

    「忽然，书房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下一秒螺丝咕姆就出现在了这片思绪空间内，郑重地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们又见面了，查德威克博士。”」

    「查德威克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螺丝…螺丝咕姆？！我没想到…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一度这么认为。命运无常，但它终于还是向我们展现了它善意的一面。我来是想告诉你，博士，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哪怕在肉身消亡后，你仍然坚守着那些知识，没有给居心叵测之人留下可乘之机——”」

    「“——凭借的不是药物的效果，而是铭刻于你意识根底的执念和坚持。”」

 第541章 树海归于谧宁（9）

    「“那就好…那就再好不过了。”查德威克抬头看着螺丝咕姆，“你知道吗？螺丝？我一直都在后悔。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屏蔽了自己的心之声。一句简单的话，我却憋了大半辈子没能说出口。我想…现在是时候让我自己听见了。”」

    「“说出来吧，查德威克。人类的生命转瞬即逝，很少有人能不带着遗憾迈过终点。你的人生并不幸福——但能够拥有此刻，至少代表它是完整的。”」

    「查德威克沉默了许久。书房的灯光落在他浑浊的眼中，却映不出丝毫光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的悲哀。」

    「他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一道如枯叶般苍凉的声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我加入这项实验不是为了任何理念，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让自己的才能和领域被世界看见，仅此而已。”」

    「说完这句话，查德威克深吸一口气，他脸上的痛苦终于缓和了些许：“谢谢你，螺丝咕姆。也谢谢你，孩子。我感觉…好多了，也许从未这么好过……”」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和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他了。”

    平时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女神，此刻也少见地露出落寞的神色，一种难以言说的矛盾感此刻充斥在面前这位久经沧桑的老者身上。

    “我也是……唉。”达克妮斯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个叫杜德利的虽然可恶，但也的确没说错，查德威克是个自私的人，也是个可悲的人，也是最终醒悟的人……虽然有点晚了，但好在最终还是醒悟了。

    对比查德威克，虽然他们并没有那种足以震撼宇宙的认识，也没有被博识尊瞥视或认可的资格，但至少眼下的日子还挺好的，虽然穷了点……但跟着和真一起冒险，至少还算有趣。

    “说来说去，还是当个冒险家要舒服得多。”

    和真躺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冰啤酒。他很清楚，有太多知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知识掌握得越多，人的目光会变得越深远，远到看到很多自己能触及却不能掌握的东西。或许这就是聪明人的烦恼吧？

    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看到黑塔女士、螺丝咕姆先生眼中的风景，但那又如何呢？看着面前吵吵闹闹的笨蛋女神、中二病萝莉、抖M女骑士……他觉得眼前的风景也挺好的。

    ——

    「螺丝咕姆扶起查德威克，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很想知道天才俱乐部的各位是如何看待他的。」

    「“我并未就此收集多数人的意见。不过，有一位女士的评价，我想我可以代为转述。”螺丝咕姆说，“查德威克用短短数年时间，突破了很多长生老妖怪几辈子都突破不了的难题。他才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天才。”」

    「星听到查德威克发出一声满意的笑…然后不再说话。」

    「查德威克穿过了房间的大门，然后……星就回到了梦境中，而查德威克也就此消失了。」

    「很快，她收到了来自螺丝咕姆的短信，他已经设法说服了家族，将他忆质的残留带回了黑塔空间站，而作为他生命的完整见证者，他希望邀请星一起来为他送行。」

    「星很快来到空间站的禁闭舱段，只见黑塔正和螺丝咕姆一起观察着实验室里被密封保存的一个忆泡，那就是如今查德威克博士的本体。」

    「螺丝咕姆解释，查德威克的梦魇在他死后成为了现实，公司利用忆庭的手段提取了他大脑中的忆质，封存在了忆泡之中，由于提前准备充足，连查德威克在弥留之际的意识都被保存了下来。」

    「“…光是这样还不够。以那种方式被保存下来的忆质，说到底只是一滩死水罢了，要是很长时间不搅动的话，水里的东西迟早都会死光。所以，公司想到了办法——将查德威克送往匹诺康尼，通过联觉梦境维持忆质的活性。推测：技术研发部一定设法与家族达成了某种协议。”」

    「“在家族的监视下，查德威克博士于梦中徘徊了两个琥珀纪。若不是你，星女士——他们的监视还会一直持续。”」

    不过，查德威克博士已经可以休息了。

    在两位天才的注目礼下，星逐渐关闭了三个维生装置，她本期待世界会对这位天才的逝去做出回应……但此刻荡漾在空气中的唯有沉默。

    ——

    葬送的芙莉莲。

    “这就是一个天才的结局吗？”

    大陆魔法协会内，简泽仰望着天空，喃喃自问。天才俱乐部的每个人都拥有全宇宙最卓越的大脑，超凡脱俗的智力，然而查德威克博士的结局却充满了遗憾。

    她猜想着像黑塔女士这种级别的天才，就算是死，也应该是在无数人的簇拥下轰轰烈烈死去。

    “有两位天才，一颗星核为他送行，也算轰轰烈烈了，有多少人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赛丽艾似乎是看出了弟子眼中的伤感，微微笑道：“倒是他这一死，那个虚数脉冲的武器就此消失，未免让人遗憾。”

    “遗憾吗？赛丽艾大人，那种武器……还是别留下来比较好吧？”

    一发就能让整个世界顷刻蒸发，就算是曾经最难杀的魔王恐怕也得倒欠对方几十条命，这种武器留着，绝对是一个祸患。

    “怎么，你们是怕被虚数脉冲杀死？”王座上的赛丽艾微微偏过头。

    协会内部的一级魔法使们顿时寂静无言，面对老师的质询，没一个人敢吱声。

    怕当然是怕的……这种让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武器，其存在本身就已经超脱了魔法使们对于“杀戮”的理解，在魔法还在以“个人”为单位的时候，那武器已经拿“星球”为单位进行杀戮了。

    “你们想多了……宇宙有无数种方式毁灭我们。星神、令使、科学武器、军团……这个虚数脉冲只是其中之一而已，真到了要被毁灭的时候，想逃也逃不掉。难忘你们忘了寰宇蝗灾吗？”

 第542章 树海归于谧宁（10）

    在场当然没人敢忘那堪称地狱的景象，只是单纯不希望自己所在的世界，成为别人夜空里那颗“被人摘下的星星”。

    ——

    「在关掉第三个维生装置的时候，黑塔女士也有话想说。」

    「“咳……查德威克博士，我虽然没见过你本人——但我对你的头脑和研究深感钦佩。”黑塔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我可不经常夸人…但咱们俩研究的领域有很多重合的地方。你发表的虚数应用理论不止一次给过我启发，甚至有点让我…唔……羡慕。”」

    「“可惜咱们没机会一起共事了。听螺丝和那个小鬼说的，你这辈子可真是遭了不少罪——那就睡个好觉吧，博士。”」

    「看着维生装置里越来越小的忆泡，黑塔也是头一回为俱乐部的同僚送行，感觉还挺奇妙的。」

    「“真遗憾，要是我能早两个琥珀纪意识到——”」

    「黑塔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安静的禁闭舱段内回荡出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

    「“黑塔…女士……”」

    「“黑…塔…女…士……”」

    「黑塔顿时吓得不轻，连忙左顾右盼：“…谁？是谁？！你们、你们刚才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空间站闹鬼了？”」

    「“冷静下来，二位。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螺丝咕姆看着维生装置里那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的忆泡，“难道是…查德威克博士残留的意识体？”」

    「“黑…塔……请…靠近…些……”声音越来越微弱了，“黑塔…女士……”」

    「黑塔走到维生装置前：“我在听着呢，博士，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趁现在吧。”」

    「“我很…荣幸……我的研究…知识……请你…接受……”」

    「黑塔目光一凛：“等等，你的意思是……”」

    「“忆质…正在…消散……请你靠近……额头…触碰……”」

    「“…我明白了。”」

    「黑塔的人偶向前迈进了一步，用额头抵住了颤抖的忆泡。残驻着查德威克意识的忆泡瞬间破裂…数秒之后，黑塔睁开了眼睛。」

    ——

    绝区零。

    “……由黑塔女士掌握么？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这位女士虽然性格高傲，但在品德上要比公司那群家伙好得多。”

    “可是…鬼火队长，你就不怕黑塔女士使用虚数脉冲武器吗？”

    奥菲丝支支吾吾地戳着手指头，虽然黑塔女士确实很好，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将如此危险的武器交到“个人”手中是非常不安全的行为。

    “呵呵，人家是智识令使，现在出现过的令使哪个是省油的灯？而且，奥菲丝……他们是科学家，说不定黑塔女士压根没兴趣复刻那个虚数脉冲武器。”

    “没错，就像如果新艾利都出现了一种对空洞特攻武器，我反倒不希望这个武器移交到军方手中。”扳机眼罩上的指示灯从黄色逐渐变成了粉红，“最好的安排，我觉得是——”

    “扳机，你不会是想说那个绳匠吧？”奥菲丝的尾巴凑到扳机的面前。

    “啊…是的。”

    “啧……”

    鬼火语气有些不爽，“法厄同就这么值得信任吗？”

    “是很值得信任哦~鬼火队长。”席德笑盈盈地说，“鬼火队长下次和他们合作就知道啦，我也赞同扳机姐的说法，绳匠真的超好的~”

    ——

    「“查德威克……”黑塔缓缓睁开眼睛，“真让人火大啊…明明只是个只有几十年寿命的普通人，居然能取得这么令人瞠目结舌的成就。”」

    「“看来你真的很欣赏他。”星说。」

    「“欣赏？”黑塔两手一叉腰，“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老实说…我是有些羡慕，还有点…妒忌。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把毕生的成果都托付给了我。”」

    「“看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查德威克博士选择相信了你，黑塔女士——哪怕你们素未谋面。有机生命的理性，着实令人难以捉摸。但有机生命的冲动，往往蕴含壮阔且浪漫的诗意——令我震撼。”」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上万条公式和方程此刻正在我脑海里闪现…我从没想过还有这种剖析问题的方式。从虚数的理论到应用…从一纸论文到虚数脉冲的问世……”」

    「浏览到一半，黑塔忍不住发出“啊”地一声惊叹。」

    「“您看到了什么，黑塔女士？”」

    「“我看到了…他最后留下的一段话。”」

    「“致黑塔女士：尽管我在有生之年守住了自己的阵地，但以公司掌握的资源，他们终有一日会找到复现虚数脉冲的技术和方法。木已成舟，自虚数脉冲问世的一刻起，宇宙的任何一隅都注定要警惕来自它的威胁。我无力令时光倒流，但我至少还能做到一件事——”」

    「“——将我掌握的知识和技术交给值得托付的人，为建立足以制衡公司势力的【威慑体系】打下基础。”」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但从这一刻起，我想要成为一柄利剑，永远悬在恶霸和枭恶的头顶。”」

    ——

    约会大作战。

    “成为一柄利剑……这位老爷爷在临终前真是干了一件大事呢。你说对吗，士道？”

    来禅高中的午休时分，不少学生都放弃了午休时间来观摩查德威克博士的结局，五河士道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正当他为这位天才的结局感到一丝悲凉时，一道优雅而带着独特魅惑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五河士道惊吓地猛地转头，只见时崎狂三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旁的长椅上。她一手轻抚着胸前的发丝，另一只手优雅地掩着嘴角。

    “狂三？！你什么时候……”

    “呵呵，一直都在哦？只是士道你的注意力都被天幕吸引了呢。”

    “嗯……毕竟这是查德威克博士的结局，我当然想看一看。不过看到他把毕生的知识交给黑塔女士，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完美？遗憾？嘛…士道你满意这个结局吗？喜欢查德威克博士的终幕吗？”狂三优雅地交叠双腿，侧过身，单手托起下巴，用那只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右眼凝视着士道。

    “不满意。但无可挽回。从星见到查德威克博士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但我还是希望这个故事能有后文，比如……”

    士道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面前的空气猛猛挥拳，“我要看公司技术研发部的那帮人知道‘查德威克博士将知识托付给了黑塔女士’后，他们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让他们居心叵测！让他们软禁！看看，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吧？”

    闻言，黑发少女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士道也是见状收敛了些，又乖乖坐回到了椅子上。

    “很、很好笑吗？”士道支支吾吾的。

    “没有呢~”狂三笑着仰起头，那被长长刘海遮住的半张脸显出来，金色里眼瞳里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只是觉得，士道你真的很可爱呢。”

    ——

    「“愿你能在那片树海中找到永恒的安宁，博士。”螺丝咕姆微微垂首。」

    「在见证两位天才对查德威克博士的送行后，星正打算离开空间站，却忽然被黑塔在身后叫住了。」

    「“对了，小鬼，先别急着走。模拟宇宙更新了，我们给扩展装置加了一个新的演算分支——【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

    「“黄金与机械？”」

    「“#27鲁珀特，俱乐部里我最感兴趣的家伙之一。它自号帝皇，掀起了寰宇皆知的机械帝国危机——【第一次帝皇战争】。”」

    「“这次软·梅想培育【博识尊】，而螺丝咕姆一直对无机生命的起源很感兴趣，于是我们一拍即合，选取了#27鲁珀特死亡前的时间。第一步是将【计算】、【逻辑】等概念系统性地提取出来，加以整理，筛选出和无机生命有关的内容。”」

    「“一会儿别大惊小怪，你马上要见证宇宙机器头的历史了。”」

 第543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

    「这一次不比当初寰宇蝗灾，除了黑塔，螺丝咕姆、软·梅、斯蒂芬都会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相当于是四位天才的一次盛会。」

    「在模拟宇宙的接口前，星依照黑塔的要求完成了接入。下一秒，所有的感知被猛地抽离——她坠入了一片虚无的黑暗。只不过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多久，黑塔的形象便迅速浮现在了空旷的黑暗中。」

    「“唷，天才们的聚会？就这？”黑塔耸了耸鼻子，“大家总是各有各的算盘，想一起做点什么可真难，最后还得靠模拟宇宙——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觐见博识尊？说真的，我不指望能还原祂的大脑袋，我只想见祂一面。”」

    「“等一下，斯蒂芬还没接进来。”阮·梅在黑暗中出现了。」

    「“我能见到他了？”」

    「“你这样等，他是不会出现的，我了解那个小鬼。”黑塔叹了口气，“得恐吓他！斯蒂芬·劳艾德，听得见吗？出来见星，为了模拟宇宙——别害怕，阮·梅和螺丝咕姆都不在。”」

    「这话果然很奏效，不一会儿，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现了……」

    「“……”」

    「斯蒂芬的形象不是真人，而是一个虚拟形象，仔细看的话，上面居然还粘着胡子。」

    「“他为什么长胡子？”」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小鬼。”黑塔摆了摆手，“还是个天才小鬼！别怕，斯蒂芬，社恐是病，你迟早得治。”」

    「他的虚拟胡子抽动着。他用手指不安地抚了抚背带裤的拉扣——但他抬头与星四目相对的时候，还是吓得躲到了黑塔身后。」

    「星小心翼翼地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他的虚拟形象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回应星的致意。」

    ——

    物语系列。

    “小鬼？黑塔是这么称呼他的吧？如果连胡子都没有的话……嗯，按照人类的说法，那岂不是他才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夏日的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阿良良木历的房间，忍野忍刚刚吃完一块甜甜圈，正百无聊赖地舔着手上的糖霜。

    阿良良木历看着斯蒂芬那躲在黑塔身后瑟瑟发抖的模样，点了点头：“有可能。不过忍，你可没资格说别人小鬼哦？”

    虽然已经六百岁了，但在没有足够血液的状态下，面前的这位金发吸血鬼会一直保持幼女的形态，通过她的口中说出“小鬼”这两个字，实在有些别扭。

    “而且，真正的天才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吧？听说有些天才十几岁就能拿到博士学位，尝试破解世纪难题了。而这位不仅能觐见博识尊，排名还是#84，仅仅比黑塔女士靠后一位……小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忍野忍歪了歪头。

    阿良良木历伸出一根手指：“他是继黑塔女士之后……整个宇宙的第一天才哦。”

    ——

    「“下次见面时，我会争取让斯蒂芬脱掉他的伪装。”黑塔清了清嗓子，“螺丝，在吗？”」

    「“我从未离开。”螺丝咕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星小姐，我会为你保驾护航。十分感谢，我的学术伙伴们。借由本次对博识尊的研究，我希望能溯源历史上的几位机械君王，考察无机生命的起源。结论：模拟宇宙的旅程从这一秒开始。”」

    「“还有你不了解的无机生命？”」

    「“当然。”螺丝咕姆说，“星际和平公司因两次帝皇战争而戒备无机生命，我一直致力于维系机械与人类之间的桥梁——直至今天。”」

    「“没人不知道螺丝的伟大功绩。”黑塔毫不吝啬赞美，“行，见面仪式就到这吧。时间不早，我们该出发了，星。不过我得提醒你，和塔伊兹育罗斯不一样，这里的每个天才都觐见过博识尊，所以我们知道——”」

    「“我们知道此行会非常困难。”阮·梅接话，她冰冷地说道：“因为我们的每一步都会…走入祂的【计算】之中。”」

    ——

    双城之战。

    “一切……都在祂的计算当中吗？”

    皮尔特沃夫的一间实验室内，维克托剧烈地咳嗽着。瘦削的肩膀剧烈颤抖，最终他不得不扶住实验台才勉强站稳。他摊开的掌心里，一抹刺眼的鲜红色让他瞳孔微微收缩。

    时间已经不多了。

    桌上散落着最新一批海克斯核心的测试残骸，它们本应更稳定、更强大，足以支撑起更宏伟的蓝图——比如，彻底改造下城区的污水净化系统，或者制造出能代替残肢、真正与神经完美契合的义体。但现实是，它们无一例外地在能量峰值时崩溃，化作一摊无用甚至危险的废料。

    而现在，当阮·梅小姐冰冷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时，维克托本就失落的心情更是猛地沉入谷底。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宇宙中所有的真理都已被博识尊计算殆尽，那他此刻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失败，通过燃烧生命换来的微不足道的实验进展，又算什么？他苦苦求索而不得的答案，是否早已静静躺在博识尊浩瀚无边的知识库里，冷漠地等待着一个永远不可能踏足到祂身边，去提取它的渺小凡人？

    这念头带来的是并非希望，而是近乎绝望的窒息。他知道以他的才能不可能被博识尊瞥视，而偏偏一个人的智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过“努力”来获取的。

    ——

    「星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刺眼的金色灯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嘈杂的人声像潮水般涌入耳中，带着回音，仿佛隔着一层水幕。」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阔得惊人的大厅里。高耸的穹顶投射下全息影像，展示着各种她看不懂的星图与数据流。穿着正装、种族各异的人流穿行于她身旁。」

    「“这里是……？”」

    「一阵短暂的眩晕袭来，星揉了揉脑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标准的求职者装扮，手上除了一张薄薄的招聘简历，还有一本不知何时塞到她怀里的宣传手册。」

    「“星际和平公司的招聘现场。”黑塔小人在她身后淡淡地说，“不过是早期的星际和平公司，距离现在大概有几百个琥珀纪吧？公司的发源距今七百七十余琥珀纪以前，由创始人路易斯·弗莱明和东方启行宣布将后援队改组，成立了星际和平公司，你现在就在公司招聘会上，要做出选择了。”」

 第544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2）

    「“后援会？那是什么？”」

    「“就是支援琥珀王的啦，不用在意那么多。”黑塔耸了耸肩，“还记得寰宇蝗灾吧？后援会当初就是靠着在各个受灾星系中援助，收获了大量的财富和名望。在成立星际和平公司后，便推出了全宇宙的通行货币：信用点。从那以后，各个星球的人再也不用替自己的特产能换来多少东西担忧了——一切都拟定好了价格。”」

    「“那公司岂不是赚大了？”」

    「“没错。”黑塔点了点头，“由于交易再也不是通过公司居中的三方市场，而是直接与公司结算，所以对公司有重大利好。而且数以兆计的资产悄无声息地以信用点的形式隐藏着，迅速填满了公司的口袋——只是他们口袋是个无底洞罢了。这也是公司从一个为星神采购物资的小组织，一跃成为宇宙中翻手云覆手雨的原因。”」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喔……！原来这就是公司的发家史吗？”

    赫斯缇雅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但随即她猛地反应过来：“嗯？？七百多琥珀纪？那得是多少年啊？十几万年了吧？”

    “考虑到琥珀纪本身存在变数，公司最少恐怕也存在几万年了。”贝尔低头看着木质酒杯里晃荡的酒液，微微皱着眉：“重点是那个董事长路易斯——我记得他好像终身董事长吧？这么算下来，他岂不是已经几万岁、甚至十几万岁了？”

    活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和“永生”也并无差别了吧？

    韦尔夫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老天……活这么久？？那他得多有钱啊？干脆单独给他开个【信用点】星神算了，只要信他公司就派人给信徒发信用点。”

    “你确定不是你给他钱？”莉莉露卡白了身旁的韦尔夫一眼：“你应该庆幸我们没有被纳入到信用点体系里，否则你的钱也会源源不断地流入到公司里。”

    “唉……他们这么有钱，能不能分我一点啊？”赫斯缇雅趴在酒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打工人模样。

    “呵呵，他们巴不得把所有人的钱都‘合法’地收入口袋里呢。”莉莉露卡托着下巴，轻轻搅拌着面前的奶昔，“不过公司这样敛财真的不会出事吗？那些信用点被榨干的星球会怎么办？”

    ——

    「“欢迎您，公司新晋职员——”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星抬起头，看到一位穿着剪裁精致、带有星际和平公司徽标制服的女士正对着她微笑。那笑容专业得无可挑剔，像是用标尺量过一样。」

    「“您一定是一位充满‘血性’的有机生命！让我为你介绍公司体系。”」

    「“第一个选择：追随【政宣部】特劳拉·法恩莎，她被称为【教母】，她的势力十分古老。”特聘专员认真地介绍道，“她身后追随着四大【护卫队】。他们掌握着古老的【精神调控】。法恩莎擅长激励和演说，她帮助公司在各个星球扩张。据说法恩莎的护卫队策划了200多次谋杀，但她一生中只亲手杀过一个人。”」

    「“第二个选择：追随【装卸部】柯拉帕乌。他们是新生集团，如同所有新生代那样：狂妄、热情、年轻气盛。他身后追随着不同星球的【合伙人】，把持宇宙资源运输、物流。”」

    「“嗯。第三个选择：【技术部】德·维恩。那些渴望打破规则、野心勃勃的人才会选择追随他！他们擅长古语、编程、破译新语言，也被称作【机密破解部】。他们有自己外部雇佣兵团队——他们的技术能力很强，可惜，其他部门的人总把他们称为【野路子】。”」

    「“我缺的战略投资部这块在哪儿补？”星问站在她身后的黑塔小人。」

    「黑塔双手抱臂，淡淡道：“那是未来公司的部门，很多部门在时间中消失、合并——这很正常。而你说的战略投资部，在公司内算是非常年轻的部门了。”」

    ——

    Fate/卫宫家的饭。

    “200多起谋杀？？等等……这么惊悚的事为什么这位专员小姐姐能一脸得意的说出来啊？！”

    客厅里，这位专员小姐姐的一席话，差点把远坂凛手里的饮料吓得掉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用脚夹住，才不至于等会儿轮到她来擦拭榻榻米。

    “而且，小姑娘你有注意到吗？”LanCer仰头灌了口啤酒，“她说护卫队擅长的精神调控，会不会和卡芙卡的言灵有关系？有可能卡芙卡本身就是某个星球的古老人种，而这个法恩莎则掌握着他们。”

    “……的确有这种可能。”ACher表示同意，无论怎么看卡芙卡的“言灵”都很诡异，这种无条件地操作对手，相当于圣杯战争中没有任何成本地释放足以操作所有从者的令咒，简直离谱到家了。

    “那岂不是这个法恩莎掌握着四支由无数卡芙卡组成的护卫队？”

    “可以这么理解吧。”

    “好了好了，模拟宇宙先放到一边，汤滚了，可以下肉了！”士郎最后最后一盆菜端到桌子上，双手合十宣布道：“开饭吧！”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重新拉回到火锅上。士郎将一大盘牛肉片拨入滚汤中，粉红的肉片瞬间变色蜷曲。Saber的眼睛瞬间发光，手中的筷子已然就位。

    “第一片就给……”士郎刚夹起一片肉，话音未落，只见三位从者的筷子近乎同时出击，精准地向他夹起的牛肉攻来。

    最终还是由LanCer眼疾手快，一把夹走士郎筷子上的牛肉，并炫耀似地在ACher面前晃了晃。

    ACher一脸不爽地啐了一口：“啧……不愧是以敏捷著称的库兰猛犬，那这片肉就让给你好了。”

    ——

    「星再度睁眼，刚才招聘会的现场已经变了，此刻四周的环境变成了一间封闭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光线冷白而均匀，将面前金属长桌照得如同冰面。」

    「她正坐在会议长桌的一端，而在另一端则坐着一位样貌年轻的男子，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外套，气质沉静，一双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她，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他的身旁，形形色色的人依次排开，那是属于他的“合伙人”。」

    「“他是……？”」

    「星指了指面前这位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男人，他身后的这群人一看就是狠角色，衣服上不乏灰尘与斑驳的血迹，像是从宇宙边境的废土中厮杀而来。」

    「“【装卸部】的柯拉帕乌。”黑塔在星身后说，“忘了告诉你了，你现在身处博识学会。你要想办法得到他的信任，成为他的合伙人。”」

    「“好吧，那我要怎么做？”」

    「螺丝咕姆的声音适时地星的耳边响起：“成为柯拉帕乌的合伙人需要通过【吻手礼】，星女士，你可以去亲吻他的手背。”」

    「“噫……”星一脸嫌弃，“我不要。”」

    「“你这小鬼……！”要不是在模拟宇宙里，黑塔恨不得亲自下场按住星的脑袋：“快去！”」

 第545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3）

    「星极不情愿地亲吻了柯拉帕乌的手背。」

    「对方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随后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合伙人便从他身后走出，向星递来一份情报。」

    「情报上显示：自从公司的执行董事在和柯拉帕乌交涉后，便终止了和流光忆庭的合作，【政宣部】法恩莎的忆泡技术让步于联觉信标。现在，公司内部对法恩莎的地位是否会被撼动议论纷纷。」

    「“原来联觉信标这么早就出现了？”」

    「黑塔耸了耸肩：“当然，这是由天才俱乐部#56以利亚萨拉斯发明出来的，可惜我的那些同僚们无视了他的发明，让这门技术蒙尘了数百年。后来是公司借由博识学会的技术才重新复刻，只要接种一针，在中枢神经处埋下信标，你就能听懂遥远世界最陌生的语言，如闻乡音。”」

    ——

    灵笼。

    “乖乖……能够听懂任何语言，这么牛逼的发明天才俱乐部居然还能无视？”

    山大有点不敢相信，这玩意儿要是能流通到他在的世界，恐怕早在玛娜生态系统刚刚形成的时候，就要往那群噬极兽的脖子上来一针……如果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快点掌握它们的思维方式，人类也就不会被逼至如此境地了。

    胥童嘿嘿一笑：“山大，别惊讶，这个联觉信标在咱们看来牛逼，说不定对那群天才来说，只不过是吃完晚饭后闲得没事随手鼓捣出的小发明呢。”

    “哇，那这群大佬的脑瓜也忒好使了吧？”

    夏豆忍不住羡慕道：“要是能来我们世界帮我们改造一下玛娜生态就好了，感觉应该也浪费不了这群天才多少时间。”

    “别胡思乱想了。”

    白月魁的声音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传出：“天才们解决问题，大多是出于好奇，如果他们琢磨清楚玛娜生态，对其失去兴趣的时候，估计就会拍拍屁股走人了。治理、改造玛娜生态？且不说能不能办到，就算可以，这种事不能指望别人完成，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做。”

    ——

    「“也因为柯拉帕乌扶持的联觉信标技术，他获得了理想中的机会。结论：他为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和影响力，公司也在寰宇增设了大批观测点，博识学会得到资金支持，建立了银河图书馆【伊斯梅尔】。”螺丝咕姆说。」

    「“那这样看来，法恩莎的势力是被打压下去了？”星好奇问道。」

    「黑塔摊了摊手：“……你自己看吧。”」

    「话音未落，星的手机就收到了数条来自星际和平公司内部群的消息，其中就有两条是与法恩莎有关。」

    「一条是她的势力从【政宣部】分出，独自成立【贸易部】，另一条则更为重爆——法恩莎晋升P-48。」

    「“……”星一整个愣住，“什么情况？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谁知道呢？但P-48级是足以成为公司董事长理事的级别了。”黑塔说，“也是从此刻开始，晋升的法恩莎和柯拉帕乌开始共同控制、周转众多星系的资源，造成了空前绝后的大垄断。”」

    「随着黑塔话音落下，星面前的景象又回归到了宇宙，不过这一次她的面前多了一条“金色”的河流。」

    「河流湍急而上，亿万滴熔炼的黄金疯狂盘旋汇聚——每一道灿烂的金光中都仿佛翻涌着无数信用点，无数星球的稀土、矿石都被都强行抽离了出去，如百川归海般投向那条贪婪的河流。」

    「不……与其说是河流，更像是拴在全宇宙脖颈上的缰绳。而绳索的另一端，正被两个老人牢牢把握在手中。」

    「弗莱明与东方启行。」

    ——

    进击的巨人。

    “这两个家伙……！他们在疯狂聚敛全宇宙的财富，怎么能坐视不管？！”

    艾伦的拳头“咚”地一声狠狠砸在粗糙的木桌上，震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这两个家伙……高高在上！他们知不知道，他们汇聚起来的每一分钱，可能都意味着另一个世界上有人正在饿死，有孩子买不起面包！这就是【存护】，我看他们只是想【存护】自己的金库而已吧？！”

    “艾伦——嘘！”阿尔敏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宿舍里的其他人在休息啦！他们做的确实很过分——”

    “过分？”让冷笑一声，他懒洋洋地靠在上铺的栏杆上，右手比划了一个干净利落抹脖子的动作，“要我说，对付这种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物理清除。派个武力高强的人过去，一刀一个，干净利落，世界的财富自然就流回该去的地方了。”

    “没错！”艾伦立刻赞同，“这是掠夺！是另一种形式的剥夺自由！必须有人阻止他们！”

    “艾伦，没那么简单。”阿尔敏提高了音量，试图将两人的注意力拉回现实，“且不说你们想的刺杀计划能不能成功，公司已经形成了聚敛财富的体系，这不是摧毁一两个能做到的。弗莱明和东方启行，他们与其说是主宰，不如说是这个体系目前最成功的‘代言人’和‘象征’。”

    阿尔敏的态度缓和了些许，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声：“想想看，我们砍掉巨人的后颈，巨人会死。但如果我们只是戳瞎它的眼睛呢？它可能会痛苦，会狂乱，但很快就会长出新的眼睛！甚至可能因为受伤而变得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

    “杀了这两个人，或许会有短暂的混乱，但公司这个‘巨人本身不会倒下。会有新的董事长从这套体系里爬上来，继续同样的事。”

    “我明白了…那公司有像‘后颈’这样的弱点吗？莫非整个宇宙就只是看着他们大肆敛财？”艾伦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

    “目前来看……没有。”阿尔敏遗憾地摇摇头，“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们所说的‘刺杀计划’实现的概率也无限趋近于零，不……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第546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4）

    「“名为【十首脑】的傀儡会议时常发生，在星系政治领袖的背后，往往是‘财富意志’掌控着会议的走向。”」

    「黑塔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个圈：“这就是边星贸易战争的开端——公司的运作加剧了星际贫富分化，矛盾日积月累，宇宙的天平发生了倾斜，每个人都知道。”」

    「“战争已经开始了。它在最边远、最贫穷的星域打响——这是博识尊计算的第一个时刻。”阮·梅说。」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星顿时两眼一抹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

    「痛。」

    「这是星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并非血肉之躯的钝痛，也并非来自柔软的神经末梢，而是来自每一根超载的线缆的剧烈震颤，如同被强行拉伸至极限的钢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她艰难地睁开眼，或者说，启动了光学传感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深红色的天空，无边无际的金属垃圾山，以及更远处断壁残垣的城市轮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机油和某些说不清的物质腐败后的混合气味。」

    「记忆数据如同受损的硬盘，断断续续地强行载入——」

    「【身份确认：星，技术部德·维恩所属，雇佣兵单位。】」

    「【任务日志：…中断…错误……】」

    「【当前状态：严重受损。机体多处贯穿伤，动力核心输出不稳定，左臂传动失灵……】」

    「“黑塔，需要这么硬核吗？”」

    「星感觉自己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如果她还有喘气这项机能的话。」

    「“当然，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这种沉浸式的模拟。”黑塔的小手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星损毁严重的机械骨骼，“你目前身处在边星战争中，小心点，虽然死亡不过是数据的消散，可以再次聚合，但还是会有一点点麻烦的。”」

    「“呃……好吧，那我尽量不死。”」

    「星试图移动，但换来的却只有躯干内部更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她的仿生皮肤破损严重，露出下面闪烁着电弧的合金骨架和“滋滋”冒着火花的线路。」

    「远处传来枪炮的嗡鸣和爆炸声，间或夹杂着人类的怒吼与惨叫。战斗仍在继续。公司武装部队正在清剿残存的反抗军力量。法恩莎的老对手们也混在其中，率领各自的部队加入了这场斗争。」

    「而她，现在只是一个对技术部来说普通到无聊的工具，就像所有的废弃物一样，被丢弃在这里，等待彻底的报废。」

    ——

    海贼王。

    “公司是打算在边星掀起屠杀吗？”

    米霍克眯起眼睛，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表情凝重地看着天幕那颗满目疮痍的星球，以公司的武力和财力，在没有令使的干涉下，他们大概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轻易覆灭任何星球吧？

    “屠……屠杀？”巴基的舌头有点打结，“就像……那个因为屠魔令而消失的奥哈拉一样？”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弱肉强食，在哪里都一样。只不过这家伙的手段更‘彻底’一些，更‘高效’一些，先用金钱征服这颗星球，逼得本地人反抗，再一股脑地全部消灭……哼哼，公司真是好手段啊。”

    “不过这里我倒是有个疑惑，边星贸易战争是由法恩莎和柯拉帕乌掀起的，此前和技术部并无关系，但这个德·维恩怎么参与了进来……他到底想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抢功劳呗？”克洛克达尔吐出一口烟圈，语气轻蔑，“公司这群人，不管过去多少年，估计刻在骨子里始终只有四个字——派系斗争，大概公司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法恩莎和柯拉帕乌势力做大，而无人制衡吧？”

    “有道理……不过边星真的值得公司投入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么？”

    “什么意思？”

    “克洛克达尔，你想想……所有参与边星贸易战争的星球都是资源被压榨殆尽的星球，换句话说——他们身上已经没任何油水可榨了，站在公司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他们还值得公司投入如此大的精力和成本么？”

    ——

    「……还不能倒在这里！」

    「也不知是星本人的意识还是这位机械雇佣兵的记忆作祟，一股近乎偏执的信念支撑着星抬起头。她咬紧牙关，用仅存完好的右臂猛地撑住地面，艰难地将头抬起。」

    「然后，星在视野的尽头，看到了模糊且单薄的人影——」

    「德·维恩。」

    「似乎是与他共享了视野，星发现眼前出现了许多本不可能窥见的奇妙的景象，不过既然是在模拟宇宙内，也就不稀奇了。」

    「德·维恩曾一度抵达【认知拓展】的巅峰，在被无限放大的【认知】中，他看见大量的稀土金属、资源，堆成无穷无尽的钢山，而山的最尖端，是一尊铸铁的王座。」

    「德·维恩向王座伸出手，【记忆】开始涌入他的脑海，低语同一个名字：世间唯一的【财富】之王。」

    「他平心静气，继续【认知拓展】——尽管他早就应该中断去休息——【神秘】些微挪移了他平日习惯的角度，于是一位古老的财富守护者出现了；她竟是一位女性。她的长发一直长到脚趾。」

    「德·维恩的尝试并不顺利，每次都只能用指尖触碰她的脚趾，而她用脚尖拒绝他的掌心七次。但他每次都会爬回来，试图再次向她靠近。」

    「他们就这样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交流，持续时间如宇宙一样亘古。」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仗助，我怎么看不懂啊……这个叫德·维恩的家伙到底在干嘛？”

    “呃，我也……”

    仗助也没看懂，整个画面属实是有点抽象了。

    且不说那把看着就很诡异的、有无数资源堆砌而成的铁王座，仗助总觉得这像是某种不寻常的隐喻，像是代表了某种由钢铁组成的“王权”，但具体是什么，他还不得而知。

    但唯一知道的是，在德·维恩进行【认知拓展】期间，有两位星神对他动了手脚，分别是【记忆】和【神秘】……虽然没有直接下场，但仗助下意识地认为，祂们这么做一定也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就像蝴蝶效应，虽然只是稍微对德·维恩的习惯做了稍微的改变，但今后一定会引起滔天巨浪。

    如今边星贸易战争已经爆发，可仗助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眼前公司武装部队对这些反抗军的镇压、屠杀并非终点，灾难只是掀起了它猩红面纱微不足道的一角。

    ——

    「视线中的德·维恩消失了。」

    「星的意识又重新回归到了这片疮痍的边星世界。」

    「忽然，一种奇妙的感觉笼罩了她——星感到机体开始变得沉重，似乎有一种巨物压在身上。」

    「她忽然意识到——是天秤发生了偏移。祂的视线落在她，落在“万物”的身上——」

    「【均衡】互出现了。」

    「祂大致呈现为一种类人的轮廓，却又在不断微妙地流动、重组，仿佛由无数面绝对光滑的金属碎片构成，彼此摩擦却又不发出丝毫声响。」

    「祂的胸膛——如果那能被称为胸膛的话——一个巨大、规整到令人不适的圆形空洞赫然洞开。其中并非血肉或机械，而是像一片自行运转的微缩宇宙。一蓝一黄两团星云，如同某种宇宙尺度的太极，缓慢、精确……永远地均衡。」

    「祂分明是“一”，却将自己切分为“二”。祂控握着两个祂者，却又将“自己”揉在一起。」

    「祂守望世间平衡，但无人能观测祂的存在。祂缓慢与自己“拥抱”、“相连”、“推移”、“切割”、“褪去”，祂将自己握于掌心，直至祂融化。在祂俯瞰星空时，天平的倾斜同时在被拨合……」

 第547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5）

    电锯人。

    “这是……【均衡】星神？”

    模拟宇宙里【均衡】互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从头到尾也只有短短几秒钟而已，但在瞥视祂的那一瞬间，早川秋还是难以控制地浑身冒起了冷汗。

    虽然已经见识过诸多星神，但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全部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被祂胸口的一蓝一黄两片星云所吸引，仿佛整个人也要被纳入那永恒的、无悲无喜的均衡之中。

    好在是模拟宇宙，他在猛地深呼吸几次后，心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所以，均衡星神到底是干嘛的？”电次一边嚼着薯片一边问道。

    “顾名思义，通过祂细微的调控来确保宇宙中万物的平衡。”

    “那为什么宇宙里还会出现像弗莱明与东方启行这样极端富有的人呢？均衡出了两个财富怪物，相反好多边星没钱的人还要被镇压……祂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工作啊？”

    “这……”

    早川秋一时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毫无疑问，既然【均衡】星神存在，也就意味着均衡自始至终都在生效，那问题出在哪儿呢？总不能是弗莱明与东方启行不被其命途影响吧？

    ——

    「【均衡】互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眼前一片黑暗，也不知过了多久……星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声音。」

    「“星，怎么样……你还好吗？”」

    「一个弱弱的青年音，底气略显不足，想来应该是黑塔口中的斯蒂芬。」

    「“头怎么样？疼吗？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吗？我提升了你的【认知拓展】，这样你就能感受到更多了……”」

    「“认知拓展？和那个德·维恩一样？”星有些好奇，从刚刚开始，她的确感受到大脑的变化，智慧化作火树银花的王国在脑内炸开，她感觉自己能“认知”一切！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开始在内心涌现，感觉非常奇妙。」

    「“对，不过这是模拟宇宙，会更安全。”黑塔说，“我们只需要在后台修改一些数据参数就能提升或降低你的认知。认知越高，你就越能在此次模拟宇宙中看到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当然……太高也不一定是好事就是了。”」

    「“另外，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

    「认知如同被强行接入更高带宽的线路，星的“视野”骤然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超越了视觉的范畴。宇宙不再是漆黑幕布上的点点星光，而是化为了汹涌的数据洪流……一切都被解构、量化，以最本质的形式在她意识中奔涌。」

    「然后，她“看”到了祂。」

    「……万机之王【博识尊】。」

    「祂静静地漂浮在宇宙中，其庞大无匹的机械结构超越了常规的形态，体表闪烁着电路和指示灯的华彩，那交错纵横的导管、闪烁着刺目红光的运算单元……共同构成了一种冰冷、神圣、令人敬畏的存在。」

    「接着，祂的红光闪烁了一下。」

    「仅仅一下。」

    「宇宙间响起了无数枪鸣！哀嚎在泣血与痛楚中沉默。宇宙的一切都按着祂计算，于这一刻“发生”。」

    「而星……还没来得及向祂发起提问，就已经“死”了。」

    ——

    黑袍纠察队。

    “FU**！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刚刚【均衡】才出现吗？怎么又来了一个？！”

    纽约的一处豪华别墅内，深海猛地从大床上坐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空气中弥漫着海洋的咸味、昂贵的古龙水，以及一丝……难以名状的、属于头足纲动物的特殊气息。

    从刚刚开始，就一连出现了两位星神……而且偏偏还是这个时候！

    他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章鱼——他的女友，深海正准备和它进行一番关于海洋生物的亲切交流，但可惜连续两位星神的出现彻底熄灭了他好不容易升起的欲望。

    毕竟，在天幕上那位无所不知的星神的注视下，哪怕兴致再高昂……在那刺目红光的照射下他也继续不下去。

    “抱歉，宝贝……我今天实在没什么兴致，估计等会儿祖国人就要给我来消息了。”

    “哦…凯文，没关系，刚才你的舌头就像舷外发动机，真的让我很惊喜。”章鱼的触手温柔地缠绕着他的脖颈，吸盘轻轻吸附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的酥麻感。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深情地凝视着他，发出了一连串轻柔的咕哝声。

    “是吗？你喜欢就好。”

    深海起床穿上裤子，用上衣将他侧腹的两排腮遮住，这时他的章鱼女友忽然问道：“先前出现星神的时候，祖国人也找过你们开会吗？”

    “是啊，不过具体细节你就不用了解太多了。”深海回头瞥了床上的章鱼一眼，意兴阑珊地说，“——总之，就是一些无聊的会议，什么命途啊，星神啊，这次博识尊出现，不知道他又会有什么想法？嗐，反正我是没什么兴趣……”

    虽然祖国人对星神和命途极其重视，但说到底，任何相关的内容最终他都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扯上他的支持率——毕竟这是他为数不多在乎的东西。

    ——

    「待意识回归雇佣兵的躯体时，星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四分五裂了。」

    「四周是一片枪声炮火的齐奏，她匍匐着躺在地上，向前挪动，捡起了自己被重压挤出的两颗机械眼球。」

    「忽然，一切都静止了，所有的炮声也都在这一刻消失，取而代之是斯蒂芬的声音。」

    「“呃…非常抱歉，我把模拟宇宙暂停了。我查阅数据，这是星际和平公司档案中记载的【边星贸易战争】。”」

    「斯蒂芬语气里带有抱歉，善意地为星解释着。与此同时，他摸着星手中的眼球，当作一个皮球在玩儿，“我在想办法规避天才和星的死亡【时刻】。呃…我真的很抱歉，塞一些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进去就是这么麻烦。也许我们不该涉足这么遥远的地带…这不符合游戏规则。”」

 第548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6）

    「“是啊。”黑塔冷冷地说，“又不是真的。只是数据消散罢了，再次聚拢就好啰。战争才不会在乎个体的死活…我们都死一遍也很正常。哈，但是我们能在模拟宇宙中作弊呀！多好。”」

    「黑塔停了下来，等待一会，在博识尊消失后，她接着说，“祂的数据消失了…推演就是这么不稳定。可惜，这次没能把握机会向祂提问。不过也无妨，下次你抓紧点就是。”」

    「说完，被暂停的模拟宇宙重新启动，她眼前的景象再度被打乱、重组，这次没等她睁眼，星就嗅到了高级香水、雪茄和食物诱人的气味。」

    「香槟杯壁冰凉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细微的气泡如同欢腾的珍珠，不断升腾、破灭。星微微晃动着杯脚，看着那浅金色的液体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呼…还是重新当人的滋味更好受啊。”」

    「星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次模拟宇宙为她更换了一件衣服，她的身上是一条剪裁极佳的黑丝绒长裙，面料妥帖地勾勒出腰线，又在下摆处豁然展开，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拂过光洁如镜的地面。」

    「（喔…！好像比小三月那件礼服要好看啊。）」

    「第一次换新衣服的星不禁睁大了眼睛，一边转着圈，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个不停。」

    「这次模拟，她似乎变成了一位上流人士，她能感受到脖颈上项链的冰凉重量，以及盘起的发髻间那支宝石发簪的微妙触感。」

    「“不对，其实你还是机器人——嗯…准确来说，是无机生命。”黑塔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

    「“哈？”」

    「“边星贸易战争后，法恩莎和德·维恩一样将目光投放到了无机世界，毕竟有机世界已经没多少油水可榨了，当断则断嘛。而你现在是机械方代表来到法恩莎宴会上的‘卧底’，只不过通过认知调控，你现在坚信自己是有机生命……简单来说，你是一个无比确信自己是人类的机器人。”」

    「“无机世界？”」

    「黑塔轻轻摇曳着杯子里的红酒：“对，那地方堪称一片蓝海，公司正打算将大手伸向那里。”」

    ——

    崩坏三。

    “无机生命？那不就是像螺丝咕姆那样的智械嘛？难不成公司连智械的钱也要赚？”

    琪亚娜很迷惑，既然想赚钱，那就应该去找那些有生物存在的星球啊，物资是生活的必需品，可那些智械能需要什么必需品？

    “总不会是像智械们兜售保养精油、更换零件之类的吧？”

    姬子呵呵一笑：“琪亚娜，说不定你还真猜对了。而且，像螺丝咕姆这样的智械，恐怕很大程度上保留了自我进化和迭代的功能，实现这些往往需要大量的成本。另外，我觉得你不应该把智械当做机械去看待，很大程度上……他们也是‘智慧生命’。”

    智慧生命也有审美等其他方面的需求，而不是单纯由程序运转驱使的机器人。只是让姬子担心的是，如果公司完全不加以改变，还是像压榨有机生命一样去对待无机生命，那带来的结果会是什么？

    无机生命的暴动？反抗？

    那到时候等待公司的可能就不是由血肉之躯组成的军队了，有机生命死一个算一个，但智械们可是能批量生产的，每分每秒都在增长。

    有机与无机的战争……姬子有点不太敢想象那个画面，只希望公司的这些高层能带有远见一点吧，不要让边星贸易战争类似的灾难再发生了。

    ——

    「“公司最近出了点意外，部分无机星系与外界的资源交换出了问题。你作为无机生命的卧底，需要的就是获取法恩莎的信任，并了解到‘意外’的真相。”黑塔举起杯子，将红酒一饮而尽，“瞧，她朝你走来了。”」

    「香槟暂时被搁置一旁，星的视线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那个朝她走来的女人身上——法恩莎。」

    「她站在那里，本身就像一座灯塔。无需喧哗，自成焦点。一身利落的银灰色礼服，和她柔美的外表格格不入，更凸显几分威严。她正微微举杯，与身旁几人示意，嘴角噙着一丝冷淡的微笑。」

    「她的身后站着一群人，他们像一堵黑色的城墙，将宴会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是法恩莎的护卫队——他们臭名昭著，行事毫无顾忌。与柯拉帕乌的【合伙人】早已势如水火——这在公司里不是秘密。」

    「“喂喂，黑塔，我该怎么做？”看着已经走到脸上的女人，星顿时有点慌。」

    「“别怕，星，想要得到法恩莎的信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加入她的护卫队——而你今天正是为此而来。瞧，连她自己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在距离星只有两步时，法恩莎停下了。」

    「没有言语。」

    「星心跳声如擂鼓，额间几乎要渗出一滴机油——如果作为无机生命的她有心，并懂得“紧张”为何物的话。」

    「这种时候就该想想姬子小姐该怎么做！星挠了挠头，思考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行一个表示尊敬的礼。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垂落一瞬后，便抬起来，坦然迎向法恩莎的注视。」

    「法恩莎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很快化为嘴角一抹轻笑。她放下酒杯，从身旁的侍从手中取过一顶帽子。」

    「“帽子很轻，但它代表的代价很重。希望你有足够的骨气和忠诚来承担它的重量。”法恩莎说。」

    「“如您所愿。”」

    「星接受了来自法恩莎的授帽，于是水到渠成地进入到了她的阵营。」

    ——

    绝区零。

    绮梦度假村的阳光慷慨地洒满蔚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一艘不大的渔船随着轻柔的海浪微微起伏，引擎声早已熄灭，只剩下宁静与海风。

    “有意思，【装卸部】的柯拉帕乌又和法恩莎不对付了，这大公司怎么这么喜欢内斗啊？一起赚钱不好吗？”

    浮波柚叶坐在船头，她穿着清凉的夏日泳装，手里正紧紧握着一根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海钓竿。只可惜鱼线始终松松垮垮的，三四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上鱼。

    索性坐在船头看模拟宇宙，以此打发无聊等待上鱼的时间。

    “很简单啊，如果你和别人一起合作，你要是赚到两块钱就得和别人分，但如果你把对方挤走了……那两块钱不都是你自己的了？”真斗坐在她身后说。

    “真是理解不了这些大人物的想法。”

    “算了吧，柚叶……我现在最不能理解的人是你。”真斗看着空空如也用来装鱼的水桶，扶额无奈叹了口气，“你把我和爱丽丝叫出来吃海鲜寿司，为什么不提前说海鲜还得现场自己钓？现在已经快到晚饭的点了……你还准备钓多久？而且，你钓鱼就算了，哪有拿七八桶饵料来打窝的？鱼都吃饱了谁还来咬你的饵？”

    “别、别急嘛！我上次看绳匠在这片水域钓了很多鱼来着……总之你们的晚饭一定会有着落的！”柚叶握紧手中的钓竿，回头看向身后的兔耳少女，“对吧？爱丽丝？”

    “咳咳……当、当然了，柚叶，我一直都相信你。”

    爱丽丝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朝一直跟随在渔船身后，手里抱着一条大鱼的潜水员使了个眼色。

    对方心领神会，噗通一声就钻进了水里。

    不到半分钟，海面上的浮标就“嗖”地一声消失了。

    “哦哦！看吧真斗，谁说七八桶饵料打窝钓不上鱼的？这不上钩了？好了别说了，快来帮我一起拉——”

    在三人齐心合力下，一条淡水鱼成功被三人合力拉出海面，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水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海水里会钓出淡水鱼……但这种细节已经无关紧要了。

    ——

    「通过加入法恩莎，星了解到“意外”的中心人物——卡彭。他曾是法恩莎最重视、最亲近的部下，二人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但卡彭犯了一个错误：他可以杀人放火，但应当及时纳税。而他的失误，更是不幸波及了法恩莎重要的【惑神星】星系政体。」

    「“惑神星？那是什么地方？”星问身旁的黑塔。」

    「“法恩莎手下的【护卫队】将惑神星的【精神调控】运用到了极致，简单来说，如今摆在法恩莎面前的就是两条路，要么选择爱情，要么选择政治。”」

    「“星，如果让你来帮她做选择，你会选哪个？”黑塔嘴角浮起一丝笑。」

    「星毫不犹豫：“搞钱最重要。”」

    「“和她的选择如出一辙。”黑塔耸了耸肩，“法恩莎最终选择了与重要盟友【惑神星】的友好关系——而卡彭从此消失了。”」

 第549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7）

    「“他的生意会有人接管。”法恩莎说，“不会影响我们与无机生命的交情。”」

    「说完，法恩莎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公司内部的战火愈演愈烈的同时，除了边星贸易战争，技术部的德·维恩和装卸部的柯拉帕乌也都在采取自己的方式对无机世界展开了……‘探索’。”」

    「“德·维恩？他不是在用自己的机械雇佣兵镇压反抗军吗？”星好奇地问。」

    「“那只是一部分。”黑塔将空荡荡的红酒杯放在餐桌上，下一秒酒杯便化作虚拟的数据消失了，“现在，我们更换一个场景，让你知道另一部分雇佣兵在干嘛。”」

    「……」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深度睡眠，无数由数据模拟出记忆涌入脑海，旋转、碰撞，最终拼凑成一个模糊的焦点。星仿佛刚从深水中挣扎而出，猛地从坐起来。」

    「眼前不是宴会厅的水晶吊灯，也不是熟悉的观景车厢，而是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低矮天花板。」

    「她正躺在一张简易的固定床上，身处一个狭窄但设备齐全的舱室内。显然，这是一艘正在航行中的小型飞船。

    「“哦？醒了？”一个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星深吸一口气，看到旁边正坐着一个穿着灰蓝色制服的男人，他手里正调试着一个圆盘状的电子仪器。舱室内还有另外几人，同样装束，各自忙碌，表情多是专注与疲惫。」

    「“我……这是在哪儿？”星甩了甩依旧有些昏沉的头，下意识地问道。」

    「男人头也没抬，手指飞快地在仪器面板上操作着：“武装考古学派的科考船，第三舱室。你小子可真能睡，穿过星环时的那么剧烈的颠簸都没把你震醒，我差点以为你的神经耦合出问题了。”」

    「武装考古学派？科考船？」

    「更多的记忆开始涌现，她终于记起来——自己是德·维恩招募的雇佣兵，目标是混入博识学会的武装考古学派前往无机生命的地带一探究竟。」

    「德·维恩告诉你，她不可说出自己受雇于何人。此行，她整个任务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在无机世界窃取【反有机方程】。」

    ——

    一拳超人。

    “反……有机方程？！”

    在说出这个名词的瞬间，童帝便被这其中潜藏的威胁给震惊到了。

    他也是发明家，也是无数人眼中的天才，作为发明了无数战斗机器的英雄，他开始思考这样一个画面：由他创造的无畏巨人开始在思维模块中植入反有机方程，将地球上的所有有机生命都视作敌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这到底是对有机生命怀揣着怎样的恶意才能创造出这种东西？”童帝百思不得其解。

    与童帝一同观看天幕的驱动骑士明显要更沉稳些，他淡淡道：“我猜测，这东西恐怕是无机生命对付有机生命的底牌，如果无机生命也重复边星被压榨的命运时……这个方程就会启动，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智械都会统一起来，将有机生命视作敌人。”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相当于一种病毒？”

    驱动骑士点点头：“一种能统合整颗星球智械思维的病毒——不，还是用‘方程’更恰当些，虽然不清楚这个方程是如何推导出来的，但可以确认的是，它极度危险……如果放在地球上，灾害等级可能在龙级之上。”

    “…那就是‘神级’了。”

    神级是可能导致人类灭亡的危机，目前还没有出现过，只在理论中存在。但换个角度去想，无论是失踪许久的金属骑士还是他本人部署在太空的巨人……一旦被反有机方程联合起来，最终带来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到时候……恐怕还得拜托KING亲自出手才行。

    “但完全整合一整颗星球的智械还不是反有机方程可怕的地方，重点在于方程本身是可以轻易复制并远程传输的……”

    驱动骑士抬头仰望着天空，不知是不是童帝的错觉，这位神秘的机械骑士的“眼睛”黯淡了些，并发出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只需要一根小小的晶体管……方程完全可以在一瞬间复制到其他无机世界，然后，掀起一场全宇宙对有机生命的讨伐。”

    ——

    「飞船平稳地停靠在一片码头上。舱门打开，一股冰冷、干燥的空气瞬间涌入进来，星跟着队伍走下舷梯，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机械帝国。」

    「巨大的几何结构建筑直插云霄，表面流动着幽蓝色的能量纹路。空中，形态各异的智械单位如同蜂群般井然有序地穿梭不息，有的形如飞鸟，有的则是像星槎那样的水滴形。」

    「星的视线一直向前，直到被一只庞大的未来兽挡住目光——这些结合了生物形态与机械结构的巨型造物，一个个正迈着沉重的步伐，运输着难以想象的沉重货物，它们的金属肢体撞击地面，发出有节奏的轰鸣。」

    「星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刚刚进城的乡下人，好奇地打量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切，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来。」

    「可就在这时——」

    「“警告！侦测到未授权带有攻击信号有机生命体！最高威胁等级！执行清除协议！”」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座城市！」

    「“怎么回事？攻击信号？”」

    「“谁用武器了？”」

    「博识学会的队员们顿时乱作一团，惊慌地试图寻找掩体。」

    「刚落地就又被通缉？等等……她为什么要说又？总之，星也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武器。」

    「“嘻嘻嘻嘻——！”」

    「忽然间，一阵充满欢愉与恶作剧得逞意味的笑声在队伍中响起，只见人群中那个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怯生生的“科考队员”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张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是假面愚者！」

    「那笑声让星不自觉地回想起了某个喜欢恶作剧的双马尾女孩，只不过眼前这位愚者的“乐子”有点闹太大了。」

    「他像个弹簧一样蹦跳起来，对着陷入混乱的众人大声嬉笑着：」

    「“不管有机无机，都不是什么好机！”」

 第550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8）

    哪吒之魔童闹海。

    “又是假面愚者，这群家伙真是见缝插针，怎么到哪儿都有他们？”

    寂静的海底炼狱内，巨大的玄铁锁链如同扭曲的巨蟒，正牢牢囚锁着四条龙躯。敖顺将自己细长的身躯盘在一处石柱上，仰头望着天幕里那个蹦蹦跳跳的愚者——简直和花火如出一辙。

    “假面愚者不就是一帮搅屎棍吗？”敖钦的头从黑暗中探出来，他的鬣毛则像一簇簇燃烧的火焰，“没有混乱就创造混乱，不混乱他们哪来的乐子？”

    “嗯，不过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

    比起假面愚者，敖光更在意的是那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冰冷到极致的钢铁丛林。

    没有云雾，没有水流，没有一丝一毫生灵应有的“气”。只有绝对的秩序，冷冰冰的效率。这是一个完全与四海龙宫完全不同的、由纯粹的金属构建成的“繁荣”世界。

    “这些机关造物似乎和那个螺丝咕姆同出一脉，应该是螺丝咕姆的先人吧？”敖闰在一旁淡淡道，“用公司那帮人的说法，就是……‘无机’？应该是这个词没错吧？”

    敖闰并不懂什么有机无机，她简单粗暴地认为，这宇宙里凡是有生命的便是有机，无生命的便是无机。只是那帮人类将这些恰似傀儡机关的造物描述成“无机生命”……实在令她颇感费解。

    而至于他们所说的“反有机方程”，就更是令她一头雾水了。

    “哈哈哈！妹子，你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见平时最为伶俐的四妹也对天幕中的景象一脸懵逼，敖钦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弄得一副你明白的样子！”

    “好了，别吵了。”敖光冷冷地打断他们的争闹，“原本在我们看来，天地之大，不过三界六道，仙、人、妖、魔纵有强弱之争，终归是生灵之间的纷争。但这些毫无灵气的机关却另成一片天地世界，实在是……不可思议。”

    ——

    「因为假面愚者的从中作祟，星等人一降落就不得不开始流浪生活，窃取反有机方程式的计划就只能就此泡汤。」

    「“所以，反有机方程到底是什么？”星不解地询问。」

    「“逻辑：在鲁珀特看来，有机生命的演算充满谬误、漏洞百出，无论能够繁荣几时，总是自发产生使生命走向终结的【反生命】程式。”螺丝咕姆的声音平静地在星耳边响起，“结论：鲁珀特集结智慧机械，字号【帝皇】推导出了【反有机方程】，并散播在宇宙之中，只要方程启动，智慧机械便会对有机生命展开终结。”」

    「“这鲁珀特这么厉害？”」

    「“并非如此，星女士。它原本是一台被丢弃在垃圾堆里的计算机，但奇迹般地产生了自我意识，于是它从废料场中崛起，不断提升自我的算力，其智慧甚至得到了博识尊的注意，最终受邀加入天才俱乐部，所获编号为#27。”」

    「“因为反有机方程的存在，公司一直在想办法复刻并推导，但一直没有成功——当然，这就是柯拉帕乌的事了。”黑塔说。」

    「“总结：在边星贸易战争如火如荼期间，法恩莎在建立有无机世界的联系；德·维恩在殖民无机世界，并试图窃取反有机方程；柯拉帕乌在集结手下的智慧推导反有机方程。”」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这鲁珀特虽然坏，但还挺励志的。”

    在阿库娅看来，一个小时候颠沛流离，有出息后就想要灭绝全宇宙生命的存在，这不是标准的反派魔王的样本吗？就是不知道这样一位“大反派”到时候要如何打倒它。

    “这和励不励志完全无关吧？人家只是一台计算机，就跟那个博识尊一样，或许就根本没有【励志】这个模块。”和真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我就是奇怪……这种反宇宙一切有机生命的家伙是怎么放进天才俱乐部里的？他们招人是完全不挑的吗？”

    惠惠眯起眼睛：“不，和真，我现在觉得，天才俱乐部招人可能根本就没有【道德】方面的参考，唯一看的就只是那位天才是否具备了被博识尊注意的【智慧】。”

    “而且，更换一种思考角度的话，你其实也能理解鲁珀特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和真一脸迷惑地看向惠惠。

    “和真，你仔细想一想，如果你站在鲁珀特这个无机生命的角度，去看待宇宙繁荣的话，你会发现有机生命的确会带来一时的繁荣，但结果是什么呢？”

    “边星贸易战争……”

    惠惠的眸光不自觉地垂敛下来：“是啊，所谓繁荣最终只落得公司内部繁荣，但代价是边星无数生命的毁灭。这其中产生的问题，比如贪婪、自大……在鲁珀特看来，这就是有机生命的‘局限性’吧？”

    “这种局限性导致了再繁荣的景象也会毁于一旦，甚至还会干扰到无机世界，所以才会有会产生反有机方程……或许，它理想中的宇宙是一个被无机生命所牢牢掌握的宇宙，只有这样，万物才能抵达长盛不衰的‘繁荣’吧？”

    ——

    「“柯拉帕乌，我无法还原反有机方程。但我能拟造出另一种。”」

    「星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皮质封面磨损严重的笔记本。纸张粗糙，边缘卷曲，仿佛被翻阅了无数次。」

    「上面的字迹凌乱，墨水深浅不一，他的主人是一位名字已经模糊的博士。」

    「“我将宇宙资源和生命的总量在等式两侧配平，无限逼近，揣测反有机方程的逻辑。于是【贫穷】、【富有】、【暴力】、【权力】皆在推导中产生。同时出现的还有【痛苦】与【快乐】——这两种变量更难区分。我尝试切断它们间的联系——四千三百二十八次——接着，我失败了四千三百二十八次。”」

    「“这……”星看着上面的字迹，仿佛依稀可见那位博士痛苦又不甘的表情。」

    「“星女士，这就是柯拉帕乌手下研究反有机方程时留下的线索，他无法切断【痛苦】与【快乐】之间的联系。”螺丝咕姆说。」

    「“疑问：无机生命如何理解【痛苦】？反有机方程运作时，它们会理解【痛苦】吗？即使我将其复制成功，我也不愿启用它。”」

 第551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9）

    「意识如潮水般退去，又猛地拍回岸上——星眨了眨眼，险些被眼前的光浪淹没。」

    「“这又给我干哪儿来了？”」

    「“路易斯·弗莱明的退幕演说。”黑塔就坐在星身旁的座位上，“好好看着，星，接下来大的要来了。”」

    「星微微抬起头，左右环顾，眼下她正身处于一片整齐排列的座椅之中，前后左右是望不到头的、穿着统一制服的公司员工。他们近乎虔诚地仰头看着头顶的巨大全息屏幕，专注于里面那个佝偻着背、满头银丝的老人。」

    「路易斯·弗莱明。」

    「作为星际和平公司的缔造者，活着的商业神话、图腾，【财富】本身的化身，他的眼睛早已不复往前般锐利，在漫长的岁月里磨砺得只剩下浑浊与疲惫。」

    「他清了清嗓子，沙哑却笃定地宣布：“——我将永久隐居，不再出席任何活动。”」

    「弗莱明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会场内顿时掀起轩然大波，无数公司员工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

    「“他活了得有多久？”星问一旁的黑塔。」

    「“没有确切统计过，但他是一万四千六百届董事会中唯二雷打不动的终身董事，至今都有人相信他还活着。公司的官方说法也是他仍然存在，除此以外，一切都是最高机密。不过，你眼前的这次就是他迄今为止最后一次在公众面前现身了。”」

    「“会不会是像查德威克博士一样……”」

    「黑塔耸了耸肩膀：“有可能，有人坚信路易斯已经脱离凡人躯壳，化身数据，甚至还有说他飞升成神的……总之，这类说法层出不穷，你随便听听就好。”」

    ——

    原神。

    “十数万年……纵使磐岩也会磨损。一个人类，真的有承载这漫长时光的能力吗？”

    理水叠山真君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且不论十几万年，光是几千年的岁月就足以将帝君和他们这群仙家磨损，纵使这位弗莱明可以用科技来延长肉体寿命，但精神的强韧与否总是无法用科技改变的吧？

    作为真正活过了几千年的仙家，他太难理解漫长时光中那近乎不可解决的“磨损”带给他们的影响了，如果能给他一次面对面接近弗莱明的机会，他真是好奇一个凡人是如何度过千万年岁月的。

    “呵，理水，你还真信公司的那套说辞啊……”留云借风真君轻轻放下茶盏，抿唇一笑：“别说十几万年，就是一万年——理水，你也清楚这是何等漫长的时光，血肉之躯如何能承受？依我看，除非这位创始人本身就是令使，或者中途被擢升成了令使，否则……”

    留云闭上眼睛，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后，缓缓摇了摇头。

    “留云你的意思是……弗莱明已经死了？”

    “就算不死，恐怕也和行尸走肉无异吧？还记得那个查德威克博士吗？恐怕差不多，要么死，要么变得和那个螺丝咕姆一样，总之……在精神方面，他们一定做了些改造。”

    “我倒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一旁沉默的削月筑阳真君突然开口，“两位，还记得当初帝君假死一事么？”

    “记得，当时还把我吓了好大一跳呢。”

    “嗯，我想……那位弗莱明会不会只是在公司里挂了一个名头而已，其真身早就被公司进行了改造甚至消除了记忆。如今，他已前往不同的世界，以凡人之身游历去了。”

    正说着，削月不禁呵呵笑了起来：“说不定人家现在就在提瓦特，过着平凡又富足的日子。那个留在黑塔空间站里的风之翼，也是公司的手笔哦？”

    ——

    「就在会场内的情绪到达顶点时——」

    「光……忽然出现了。」

    「原本规整明亮的会场照明，骤然被一抹刺眼又瑰丽的霞光所取代！那光芒在空气中折射出万千的华彩，如同有生命的潮汐般起伏，汹涌地漫过会场每一张惊愕的脸。」

    「“这是……？”星忍不住伸手挡在眼前，这抹光实在太刺眼了。」

    「“祂来了。”黑塔双手抱臂，嘴角抿着一丝笑。」

    「“谁？”」

    「霞光的核心在舞台上扭曲、凝结。」

    「一个存在降临了。」

    「祂仿佛由万千颜色的记忆碎片构成——身上折射着无数记忆——某颗不知名星球上孩童的笑脸、破碎的星舰残骸、一滴眼泪蒸发的瞬间，某人临死前最后的祷告……宇宙的全部记忆就像水滴在祂身上汇聚，并具象于此。」

    「【记忆】的星神，浮黎。」

    「祂的气息化作“温度”扑到星的脸上，一瞬间，她就感到自己被封入“中性的忆泡”中——她正打算接收更多人的记忆，伸手去触碰——但她发现这里并非是【空】，四周挂满了“记忆”，不可捉摸的忆泡！通过触碰，无数的声音掉进星的脑海……」

    「善见天论证一个比之前更加浩瀚与恐怖的战争将在某个杀毒程序启动后爆发。」

    「杀毒情感罕见疾病未知何种情感即破译反密码它以为运作能源破解程序本质。」

    ——

    凡人修仙传（补）。

    七玄门后山，药园一角。

    韩立盘膝坐于地上，双手掐诀，周身有淡绿色光芒微弱流转，正是长春功行转周天之象。只是那光芒时明时暗，显然是行功并不顺畅。

    良久，他缓缓收功，睁开双眼，一丝疲惫与不甘在眼底一闪而过。

    “还是不行……”韩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受着体内那若有若无的一丝真气，距离墨大夫要求的境界还差得很远。只是一想起墨大夫那双越来越阴冷的眼睛，他背脊不禁一阵发凉。

    “韩立！”

    一声呼喊从远处传来，韩立抬头，只见厉飞雨正向他招手。

    “是天幕里刚才又发生了什么奇异变化？”虽然天幕已经出现了很长时间，抬头可见，但韩立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修炼上，还是不可避免地错过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景象。

    厉飞雨嘿嘿一笑，蹲在韩立身旁，压低声音道：“你没看吗？浮黎又出现了！那尊神祇太……”他张大嘴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呃…总之那尊神祇非常漂亮！而且周身环绕着无数光影碎片和霞光！仿佛承载着天地间所有记忆！”

 第552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0）

    韩立心中微微一动。这段时间以来，天幕中显现的种种景象早已超出他的理解范围，穿梭星海的巨舰、奇装异服的人物、还有种种闻所未闻的“科技”与“星神”，都让他感到格外惊奇与不安。

    “而且！那天神似乎昭示了一场恐怖大战！”说到此处，厉飞雨脸上也是不禁显出几分凝重之色，“说什么‘杀毒程序’？唉……反正我是不太懂啦，我那些师兄师弟们也没听过，总之就是在那个程序启动后，天地间就会爆发一场大战！”

    “大战？”

    韩立眉头一皱，心中那股危机感愈发强烈。且先不论那位神祇预示的大战是否会波及此地，墨大夫给的期限已经愈发逼近，光一个眨眼剑法恐怕还不够……他必须尽快提高实力。

    “还有什么‘杀毒情感罕见疾病未知何种情感’……叽里咕噜好长一大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厉飞雨。”韩立忽然开口，语气郑重，“你那里可还有别的武功？我想再多练几门。”

    厉飞雨一愣，诧异道：“武功？上次给你的眨眼剑法你学完了？”

    韩立点点头：“嗯，那个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我想，多一门技艺傍身总是好的。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变故呢？”

    厉飞雨打量他片刻，忽然笑了：“你小子最近是有些奇怪，总是忧心忡忡的。不过你说得对，多学点本事没坏处，我回去再给你找找。”

    ——

    「忽然，星面前的一切都停止了运作。」

    「“呃…呃，我很抱歉。”斯蒂芬现身，他畏畏缩缩地暂停了模拟宇宙，“那个…跟你解释一下。你…闯进了浮黎的【善见天】。”」

    「“善见天？”」

    「星正疑惑着没反应过来，便突然感到周围的一切倏忽间化作泡影拉远——她注意到善见天不断缩小的倒影里，彩色的油污从漂浮的忆泡中溢出……」

    「等等，那不是浮黎！那是——」

    「【神秘】迷思！」

    「祂的身躯折射出世间不存在的“色彩”与“光芒”；光线将祂包裹成三角形的圆，接着祂化作彩色的纤维在空中飞转。祂留下了隐秘的光辉…或许是故意的！」

    「那些闪烁着斑点的符号，互相编篡着自身，在真空中跳跃着、沸腾着，变成形如灰质的图案，用隐喻和幻觉的叠嶂抹去路上所有的【行迹】。」

    「一瞬间，星仿佛看到祂糅合的身形恰似某个【方程】…但很快祂又汇聚成水母。接着祂又散了。」

    「“下个时刻未到。”阮·梅说，“或许是受【神秘】影响，数据变成了一团浆糊。我们无法推测【善见天】存在于何处。”」

    「“嗯，不必深究，在这儿观赏也挺好。”黑塔闭上眼睛，哼起了小调，“影响又怎样？我知道那个机器头，祂的时刻是不会被扰乱的。【善见天】在哪儿？也许宇宙之外都说不定。不知道战争年代的生命如何抵达了那里——可能是浮黎留下了些什么。”」

    ——

    灵能百分百。

    灵幻感觉自己在看一幅有生命的油画在天幕中扭曲、变形。整个天幕都仿佛被五颜六色的油彩给浸染了一样，祂们在有意遮掩、跳跃，直至将他们所能看到的忆泡和记忆全部抹去。

    然后……水灵灵地消失了。

    “啧……迷思，这就是这就是加拉赫他们那帮【虚构史学家】们所行命途的星神么？”

    灵幻颇为不爽地撇了撇嘴，有种在视频网站上看到关键情节时，满屏五颜六色的弹幕突然出现，刚好遮挡住屏幕一样，等几秒钟的弹幕消失，他所期待的情节也刚好过去——关键是还没有倒退回放功能！

    “师匠，【神秘】星神是不是在刻意地掩盖着什么？”龙套忽然问道。

    “……大概是和【神秘】命途有关吧？”小酒窝飘到龙套身边，绿色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考虑到加拉赫那帮虚构史学家，我是觉得所谓的【神秘】就是在人们了解真相前设置的‘阻碍’，你越是试图想要了解真相，【神秘】的大手就越是会模糊这一切。”

    “好讨厌，让大家都了解真相不好吗？”

    小酒窝轻轻叹了口气：“茂夫，事到如今你还没明白吗？命途可不是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就能决定的。命途决定了祂必须这么做，祂也只能这么做。”

    ——

    「模拟宇宙重新启动，在【神秘】迷思消失后，星又坐回到了弗莱明退幕仪式的演讲现场。」

    「浮黎像幽灵一样，仿佛从空气中凝结般出现在弗莱明的面前。」

    「而弗莱明——这位老人只是平静地站在那儿，没有人从他苍老的面容上瞧出丝毫的震惊与恐惧，他是那么镇定的与星神对视，直到那抹霞光消散，浮黎消失，他才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

    「“啊？走了？”」

    「星看着沉默转身离去的老人，顿时懵了：“和星神面对面的对视，这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梦的事，他就不发表点感慨什么的？”」

    「“事实上，历史上的弗莱明的确一句话也没说，转身默默离开了。”黑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但说真的，这老头子是我见过面对星神最镇定的人，就连螺丝咕姆见到博识尊的时候，机轴都会咯吱作响哩……”」

    「“那祂这次来岂不是什么也没留下？”」

    「“不，还有有所收获的。跟随祂出现的无数记忆，其中那些不可知的、不可论的过往已经成为了现实，一一应验。在祂现身的短暂一瞬间，烛墨学派的人记下了三段有关【记忆】——三段启示，分别与三位星神有关。”」

    「“哪三个？”」

    「“第一、博识尊的计算：在祂的计算下，宇宙将迎来三个不可违逆的时刻；第二、终末的预言：一片织物将带来终结——那是一片适合女性佩戴的织物；第三、神秘的谜题：祂没有留下谜面，而谜底是鲜血和繁花。”黑塔说，“另外，博识学会认为这三段启示全部指向一个方程，至于是什么方程……呵呵，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第551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1）

    漫威宇宙。

    “反有机方程。”

    托尼一改往日的轻佻，表情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手指不断敲击着桌子光滑的表面，发出令人烦躁的“哒哒”声。

    “三个不可违逆的时刻……简直就像宇宙尺度的交通罚单，无法上诉，必须支付。这些时刻是已经出现，还是未来即将出现？难道就一点信息也没有？”

    这简直就是一个功能更加强大的大衍穷观阵，直接谋算到了全宇宙的未来。但这其中是否涉及到了灭霸？如果灭霸的计划成功实施，并灭掉宇宙中一半生灵的话，这应该算是其中一个“不可违逆”的时刻了吧？

    如果这三个时刻中有一个与灭霸此举有关……就意味着他们输了。

    但博识学会认为，这些启示包括博识尊计算的时刻都与“反物质方程”有关，祂的计算结果正确且绝对会发生。

    那由此不难反推，一心寻求无限宝石的灭霸与“不可违逆的时刻”并无直接关系。就算他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也是“可以违逆”的。

    ……想到这一层，托尼不禁长舒一口气，稍微用手抹了抹额头上刚刚冒出的冷汗。

    “托尼，冷静一点，至少终末的预言能够给出一些线索。”

    斯特兰奇扭头看了一眼托尼，还以为对方还在为反物质方程担心：“你瞧，一片适合女性佩戴的织物——我有理由相信，这所描述的大概率是由一位女性推导出了终结反有机方程的程式——可能是往后天才俱乐部的成员，由她终结来自无机生命的浩劫。”

    “算了吧，博士。”鹰眼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一条胳膊搭在靠背上，“适合女性佩戴的织物，这实在模糊不清。上次娜塔莎落在这里的围巾算不算？仅以一片织物就推导出来自天才俱乐部的女性成员，这太勉强了。”

    ——

    「脑海中的血管开始扩张…星感到自己的【极限】要到了。她不希望自己的认知被继续拓展…即便身为星核的载体，也无法让她承受更多……」

    「“逻辑：阻止。”螺丝咕姆想调控数据，但斯蒂芬先出手了。」

    「“我修改了一串代码——调低了星的头脑温度。”斯蒂芬从电脑里探出头，“呃，你还好么？星？”」

    「“你们是真的关心星。”黑塔转了个圈，似乎十分轻松，“干得不错……”」

    「黑塔话音未落，短暂的降温又被过载的【认知】压了下去。星脑海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她忍不住对它们说“嘘”……但那些画面越来越具象，甚至拥有了形象和生命。」

    「她看到了…当【神秘】笼罩宇宙，星光洒满大地。祂画出星星点点的隐秘痕迹：那是一串【行迹】，一串有机生命的脚印。渺小的他们走在【开拓】的道路上，成群结队、佝偻地钻进了机械城。」

    「在他们面前，矗立着一尊……巨大的“机器”。」

    「或者说，是一具残骸。」

    「它庞大得超乎想象，像一座沉默的山峦。其形态早已难以辨认原初的功能，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框架、扭曲断裂的管道和外壳。然而，尽管它残破至此，静静地躺在这里不知多少岁月，却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庄严感。仿佛它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位沉睡的巨人。」

    「“他们这是……”」

    「“星，还记得你先前所模拟的武装考古学派的队员吧？”黑塔的声音十分平静，“……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帝皇】鲁珀特。”」

    ——

    Fate/ZerO。

    “无机生命的‘帝皇’？”

    Rider浓密的眉毛挑起，赤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异与浓浓的好奇。他放下酒瓶，仰头望向那片奇异的天幕。

    “一台……机器？竟能被冠以‘帝皇’之名？有趣！实在有趣！”

    “也、也许只是某种比喻？或者是对其运算能力和控制范围的尊称？就像那台叫‘博识尊’的超级计算机一样……”韦伯畏畏缩缩地说。

    “不，小子。”Rider打断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天幕中那如山峦般的机体，“我能感受到……那并非简单的尊称。那是‘位格’，是‘本质’！难不成此等造物，以前居然是席卷星海的霸者？”

    Rider摸着虬结的胡须，声音低沉：“但是，它的王道……与我截然不同。我的王道在于驰骋，在于开拓疆土，在于与追随者共享喜悦与痛楚，在于用炽热的欲望和梦想点燃征途！我的帝国，是由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怒吼的人心汇聚而成！”

    “但这个‘鲁珀特’……它的王道又是何种模样？本王生平见过的王者无数，还是头一回见一位‘机械帝皇’！难道他想代本王征服到宇宙的尽头吗？”

    “这个反有机方程就是鲁珀特推导出的哦。”韦伯双手抱臂，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他的王道，说不定就是把全宇宙的有机生命全部杀光。Rider……你说的征服他可能没兴趣，但如果是把宇宙尽头的生命杀光，它恐怕还是愿意代劳的。”

    “哦？以杀戮为王道吗？”

    Rider目光一沉，以如此纯粹、血腥的场面为目标的帝皇倒是头一回见到。早年他向东远征时，虽然也曾杀戮不断，但目的都是为了征服其国土与人民，让马其顿的疆域不断扩大，但这位鲁珀特似乎对领土什么的并无兴趣。

    “既然这位鲁珀特是“帝皇”，那它的帝国如今又在哪里？子民、军队又在何处？难道它的王国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Rider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他还挺期待一位机械帝皇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星海的样子，他的指挥风格，是基于冰冷无误的计算？还是绝对理性的最优解？

    ……他真的很想见识一下。

    ——

    「“鲁珀特是无机军团的‘皇帝’，亦或是它们的‘信仰’本身。在它陷入沉睡后，机械帝国也一度陷入崩溃。”」

    「黑塔远远看着那群逐渐向机器走近的队员，语气平静。这些渺小的生命在颤抖中伸出双手：他们带着全副武装的手套和防毒面具，无法理解‘抽象’的洪流，只能凭借触碰感受存在……」

 第552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2）

    「“他们都被【神秘】影响了？”」

    「黑塔点点头：“没错，不过当时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星神影响，他们戴着手套的手，触碰到了帝皇。” 」

    「忽然，一阵笑声钻进了星的脑海。」

    「无数笑脸攒聚在一起，快乐在空气中升腾——【欢愉】阿哈出现了！」

    「祂与【神秘】一同妆点这凄凉的图景。祂十分开心，笑得狂妄不已。可祂只是笑着，除了欢笑什么也没做。」

    「星不禁疑惑：祂到底在笑什么？是什么让祂如此开心——祂又究竟看到了什么？」

    「“严丝合缝，就像【命运】。”阮·梅瞪大了眼，她仿佛也被震撼，口气摇摆不定，“第二场战争的开始，是一群有机生命触发了反有机方程……”」

    「“第二场？第一场有结束过吗？”黑塔嘟囔，“二者明明是交织在一起的。这些家伙就没消停过。战争在持续两个琥珀纪后，博识尊计算的第二个时刻就会到来。”」

    「而星也看到了那个瞬间：在考古队的手触碰到机器的那一瞬间，天才俱乐部#27帝皇鲁珀特从沉睡中复苏了。」

    「破碎躯壳的深处，一点幽蓝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沉睡巨神睁开了眼眸。」

    「“轰隆隆——”」

    「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从地下传来，考古队脚下的地面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疯狂龟裂、拱起、塌陷！巨大的裂缝以鲁珀特为中心，开始疯狂向四面八方蔓延，吞噬着一切！」

    「紧接着，是来自地底的、令人耳鸣的金属扭曲与摩擦的巨响！」

    ——

    OVERLORD。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一个人能及时理解。

    天幕中的大地在颤抖，天空仿佛也在呜咽哭泣，一只巨大无比、仿佛是由钢铁构成的巨爪从大地中探出，重重砸在地表，抓出五道深刻的沟壑！

    “轰！轰！轰——！”

    在天幕视角之外的地方，更多的地方在爆响！无数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机械造物从废墟、大地中站起，如同金属的潮水，它们撕裂岩层，顶开土石，带着无数的尘埃与怒火，重新屹立于天地之间！

    最快理解状况的，是安兹。

    异变发生得太过突然，上一秒只是科考队的手稍微碰了一下，可下一秒就是亿万机械大军的崛起，这难以置信的状况，让大脑慢了几拍才做出反应。同一时间，整个王座之厅内鸦雀无声，所有守护者都目瞪口呆地仰着头，努力消化着眼前这几秒钟出现的所有信息。

    没错，在黑塔说出他们即将唤醒鲁珀特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后续这位机械帝皇会醒来。

    然而——谁能料到呢？

    谁能料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

    谁能料到伴随着鲁珀特一齐苏醒的会是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机械大军？

    迪米乌哥斯最初的猜想是：鲁珀特苏醒后会像安兹大人宣布成为魔导王一样，首先举行盛大的仪式，或者向寰宇的有机生命进行宣布“帝皇”的归来，然后再洋洋洒洒大举派遣无机生命大军攻伐其他星球。

    （这些巨大的机械，似乎每一只都要比黑山羊幼崽的破坏力更大啊……）

    安兹记得当初用超位魔法【黑暗丰穰之献祭】夺走帝国七万名士兵时，曾召唤出了五只黑山羊幼崽——那是等级超过九十、丑陋扭曲的怪物，它们体型硕大无比，对待人类堪称残忍。

    但这些机械的体型远比黑山羊幼崽更大，而且似乎功能也更加齐全，一只的体型就比五只黑山羊加起来还要大……这就是鲁珀特苏醒后召唤出的军队？未免也太过夸张了。

    而且似乎天幕中那个机械文明也变成了鲁珀特的臣子，他们浩浩荡荡地汇聚在一起，开始向着宇宙进发。

    而鲁珀特……它仍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改变。

    （希望这就是鲁珀特军队的全部吧……）

    安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但他也很清楚这只不过是痴心妄想。作为能让黑塔和螺丝咕姆都如此慎重的灾难，绝不可能只有“一颗星球”的智械那么简单。

    这样的机械大军恐怕分分钟就能踏平整个纳萨力克大坟墓，安兹突然庆幸这个世界没有与星际和平公司接轨，否则，谁知道那些机械大军会不会沿着星海中的航路踏平这个世界？

    看来，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啊。

    ——

    「“这些机械生命全都暴走了？”星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浩浩荡荡的机械大军。」

    「不、不止大军……哪怕是没有战斗力的普通智械也将人类视作的敌人。」

    「在那颗智械星球负责运输货物的码头上，一些小型的辅助智械开始集体向身旁的人类发动进攻——哪怕它们并没有杀死人类的能力，但依旧在努力致对方于死地。」

    「“不是暴走，而是在帝皇复苏的那一刻，曾被它推导、并植入无机生命体内的反有机方程立即启动；没有理由，没有妥协。”黑塔淡淡地说。」

    「“帝皇战争爆发，公司那边是什么态度？”」

    「黑塔微微一笑：“想知道？”」

    「星点点头。」

    「“行，那就带你去看看好了。”」

    「……」

    「星再度睁眼，冰冷的金属触感取代了血肉之躯的温热。」

    「她又变成了德·维恩的高度机械改造的雇佣兵，但这一次她并不在外面的星球殖民，而是在公司内部，她的身旁全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在互相争吵、议论，其核心话题正是关于边星贸易战争。」

    「“如今，贸易战争已经在公司的控制之下，马上就能平息了！”」

    「一个略显尖锐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语气似乎对边境的那些抵抗军们颇为不屑。他们讨论的内容无关乎边星的战争利润与损耗，虚伪的寒暄与贪婪充斥其间。」

    「然而星并不关注这些，她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讨论帝皇战争……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无机战争已经爆发。」

    「然而，就在她身旁，一位学者正浑身颤抖着，他对公司这些高层的争吵并无兴趣，只是以一种虔诚祈祷的方式将双手合十，哭泣地摇着头。」

    「“……不对…这并非博识尊计算中的【时刻】。”」

    「他的哽咽声很快被人群的喧嚣压过，学者泪流满面地仰起头，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第553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3）

    原神。

    诺德卡莱。

    月矩力试验设计局内，桑多涅正趴在桌上，一遍遍在稿纸上进行某种复杂的演算。

    “反有机方程……那东西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也太奇怪了吧？”

    “方程的两端无法配平……该死，果然这种事情就应该丢给多托雷那家伙去做。”

    自从反有机方程出现后，桑多涅便尝试花了几个晚上去研究它，结果自然是颗粒无收，她完全没法理解这个方程推演的基本逻辑。

    就在她揉着头发正抓狂时，忽然……她身后的普隆尼亚忽然动了。

    巨大的机械双手合拢，一发光炮正在它手中汇聚，听到动静的桑多涅疑惑地回过头，却正巧撞在普隆尼亚的炮口上。

    “诶？？我没有下令攻击啊？怎么回事？普隆尼——”

    伴随着一道响彻天际的爆裂声，月矩力试验设计局的穹顶轰然倒塌，巨大的金属骨架寸寸断裂，无数玻璃碎片混合着扭曲的钢板、断裂的管线，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

    烟尘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设计局内原本井然有序的景象。

    “普隆尼亚——！！你在干什么？！”

    桑多涅堪堪避过普隆尼亚的炮击，可她身形还没来得及站稳，普隆尼亚背后的导弹便一齐射出，锁定目标——正是她本人！

    “喂！我给你安装这么多武器可不是来对付我的！普隆尼亚！停下！是我——”

    然而普隆尼亚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在无数导弹即将将她淹没的瞬间，她的脚下瞬间亮起了一个纯白色的传送阵！

    空间转换的感觉轻微袭来。

    等桑多涅视线再次清晰时，她已经置身于一片无垠的花海，这里白色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宛如梦境。只是，这里是桑多捏绝对不会认错的地方，因为【少女】就在不远处远远看着她。

    “搞、搞什么啊？！为什么普隆尼亚会主动攻击我？”桑多涅白皙的脸颊因愤怒而微微泛红，她难以理解，明明只会响应她命令的普隆尼亚居然也会有失控的一天！

    在流转的月光与花海中，哥伦比娅亭亭玉立。她依旧穿着那身精致繁复的裙装，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空灵而温柔的微笑。只是蕾丝眼罩下的那双眼睛，始终紧紧闭合着。

    听到桑多涅带着怒气的声音，少女微微侧过头，虽然声音依旧轻柔，却多了几分关切：“你没有受伤吧？桑多涅？”

    “没有……哥伦比娅，你快把我送回去，我必须马上搞清楚普隆尼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和反有机方程有关。”哥伦比娅缓缓走到桑多涅的身旁，“别紧张，桑多涅……我看到反有机方程式被启动了，普隆尼亚应该也是受到了天幕中方程的影响，变成了只会毁灭的、帝皇的傀儡。但这种影响应该不是永久的。”

    “哈？反有机方程？”桑多涅愣了一下，随即歪着脑袋，一副“你有没有搞错”的表情。

    “喂喂喂…哥伦比娅，别开玩笑了！普隆尼亚的每一颗螺丝、每一条线路，都是由我亲自安装、亲手焊接的！它的核心也只会响应我一个人的命令！普隆尼亚怎么可能被那个方程影响？你是在质疑我的研究会被别的文明技术突破吗？”

    “但事实…就是被突破了，对吧？”

    “作为机械出现问题不是很正常吗？大不了我给普隆尼亚做个技术性调整就好了！”桑多涅没好气地打断她，但目光扫过哥伦比娅紧闭的双眼，语气这才不自觉地缓和了些，“哼…没想到一个帝皇战争居然会牵扯到我，真是倒霉……”

    ……

    与此同时，枫丹。

    “……它、它们还没走吗？”

    芙宁娜的声音弱弱地，在房间的一处角落里，她正躲在乌瑟勋爵的后面，不安地询问着坐在窗户边的克洛琳德。

    “没有。”克洛琳德摇摇头，如今枫丹的街道上全是暴走的自律机关，见人就杀，已经造成了数起命案——这还只是刚才不到十分钟发生的变故，整个枫丹巡逻的机关似乎都被人为的控制了，变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机械军队。

    原本几人只是在俱乐部们参加桌上剧团，可结果却都被机关堵在这间小房子里，枫丹廷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整齐划一的机关四处寻找活着的生命。

    就在这时，窗户被极其轻巧地推开，一道矫健的身影如黑猫般无声无息地滑入室内。是琳妮特，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物资，利落地将身后的窗户关好。

    “菲米尼怎么样？”林尼一脸担忧地望向自己的妹妹。

    “他很安全，我已经叮嘱他了不要外出。”

    “那就好。”林尼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其他人：“看来这伙机兵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

    芙宁娜闻言，脸色更白了：“那、那我们怎么办？要一直躲在这里吗？”

    “不。”克洛琳德摇摇头，目光扫过远处的广场，“只要附近的的自律机关稍微分散，我就有机会突破并前往沫芒宫找那维莱特。只是……尚不清楚沫芒宫那边聚集了多少自律机关，如果数量很多的话，就麻烦了。”

    ——

    「“被制造者为制造者，制造者为被制造者。”——窗外的候鸟嗅到变化，向四面八方散去。【神秘】的清香于叶子间摇曳，风抹去了无用的预言，再次带来远方的声音：反有机方程爆发了。」

    「“逻辑：当初在一切发生前，【反对战争】的提案也曾被呈上，但公司董事会的沉默证明了一切：当数之不尽的单一个体都在凭借自己的准则行事时，就没有哪一种人为意志能扭转全局——即便是位于权力顶端的人们。”螺丝咕姆说。」

    「“所以说，帝皇战争的爆发算是彻彻底底的人祸？”」

    「螺丝咕姆摇摇头，他的目光不知看向了模拟宇宙的何处，发出了一声来自无机生命的轻叹：“当初在公司殖民无机世界期间，其实就有无机生命开始忍受不住公司的压迫，开始思考要与有机生命进行一场战争。”」

 第554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4）

    「“当时，边星贸易战争尚未结束，越来越多的势力被卷入漩涡，智械也曾‘推算’过这场战争的走向——但没有人意识到，宇宙的战火来的会远比计算中猛烈。”」

    「黑塔：“当然，这其中也经历了很多，才演变成如今的局面，星，你还记得公司的那三位高管吗？”」

    「“嗯，在帝皇战争期间，他们在做什么？”」

    「“因为频繁拓展自己的认知，加强自己的感知与智商——德·维恩疯了。博识学会的可瑞希特拉博士曾为柯拉帕乌制造超距运输船只，帮助他在边星战争中躲过各种危机的人——然而他却在帝皇战争中遭到背叛：背叛来自柯拉帕乌的合伙人叁号，但博士认定这其中肯定有柯拉帕乌的授意。”」

    「“后来，博士在愤怒与绝望中引爆了超距运输船只，造成了法恩莎麾下惑神星最严重的香料磨难事故；柯拉帕乌被迫与法恩莎阵营解绑，从此在帝皇战争中陷入孤立无援。”」

    「“后来……柯拉帕乌自缢身亡，只有法恩莎笑到了最后。”」

    ——

    火影忍者。

    昏暗的实验室里，大蛇丸正慵懒地靠在一张铺着卷宗的实验台边，金色的蛇瞳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天幕中的这场即将席卷整个无机世界的“人祸”。

    “嗬嗬嗬……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兜。”

    大蛇丸发出那略带嘶哑的轻笑声，他长长的舌头舔过嘴唇，竖瞳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假如没有公司这帮人对边星的过分压迫，他们就不会把手伸向无机世界——同样也就不会引起这场灾难。”

    “是的，大蛇丸大人。”药师兜微微躬身，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规模远超忍界任何一次战争。纯粹的、基于反物质方程的……种族清晰。不过容我更正一句，大蛇丸大人……哪怕没有公司的人触碰鲁珀特，反有机方程也依旧是一个炸弹，就算当初不爆炸，也很难保证未来不会爆炸。说是人祸，我觉得并不准确。”

    “反有机方程……”大蛇丸慢悠悠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尝一颗味道奇怪的糖果，“将生命的复杂性，简化为一道可被执行的命令。冰冷，高效，而且……异常残忍。嗬嗬嗬，不得不说，这种思路，很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不过，比起反有机方程所造成的结果，他更想知道那位“天才”的计算机是如何计算出这样一种复杂到近乎难以想象的方程式的，作为同样追求真理的人，他很想知道这位“机械帝皇”眼中的“答案”。

    ——

    「熟悉的传送眩晕感还未消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就率先蛮横地钻入了星的鼻腔——那是肉体烧焦的味道，伴随着金属熔化、血腥味……糅杂到一起的味道。」

    「“黑塔，这里是……”」

    「“赛普鲁戈星球，当初德·维恩殖民的一颗无机世界，这里的无机生命和有机生命原本已经达成了某种共存——算是发展得不错的世界了。”」

    「“呃…黑塔，你确定发展的不错……吗？”」

    「天空被厚重的、翻滚的灰黑色烟尘所笼罩，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溃烂流血。暴烈的风裹挟着灰烬和火星，刮过她的脸颊，带来灼热的刺痛感。」

    「……简直是地狱啊！」

    「她正站在一片城市的废墟之上。或者说，曾经是城市的地方。扭曲的金属骨架、崩塌的大楼、破碎的肢体与玻璃混合着……一切都仿佛被狠狠蹂躏过一样。远处，几栋尚未完全倒塌的高楼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凄惨地刺向浑浊的天空。」

    「而更远处，传来了令大地都为之颤抖的、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

    「一台庞大到超乎想象的机械领主，正迈动着如同山峦般的巨足，缓慢且不可阻挡地行走在残破的城市轮廓线上。它的身形甚至比贝洛伯格的造物引擎还要巨大数倍！每落下一步，大地仿佛就震颤中发出一声哀嚎，更多的建筑如同沙堡般轰然倒塌，激起冲天的尘埃和火焰。」

    「而城市里，遍地都是死尸，它们以各种扭曲的、绝望的姿态倒在废墟间、街道上，有的被落石掩埋了一半，有的则被机器解离得支离破碎，他们大多都已经化为焦黑的团块……再也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了。」

    ——

    刺客伍六七。

    “哇！那、那是什么东西啊？！”

    “比……比天还要高的大机器人！它、它杀了好多人……”可乐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仰望着天幕中那残忍血腥的景象。

    钢铁巨足碾过高楼大厦，如同踩碎积木；毁灭性的光束扫过，城市瞬间化为火海；无数的机械像潮水般涌上来，吞噬着一切生机……

    过了好久，可乐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了身后的斯特国王子。

    感受到可乐灼灼的视线，斯特国王子只是淡淡地摇摇头：“别看我，我也没见过这场面——”

    话说到一半，王子手上的通讯器便响了起来。

    他接通了消息，里面传来激动的声音，不一会儿，斯特国王子的脸便像被抽走了血液般，变得苍白无比。

    “怎、怎么了……？”

    看着他逐渐不对劲的脸色，可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要走了，可乐。”挂断讯息后，王子抬手便将飞船召唤了过来。

    “去哪里？”

    “……斯特国，国内的智能机械好像集体发生了暴动，开始像天幕里一样无差别杀人。”

    “会不会是反有机方程？”

    王子点点头：“大概率是这种情况，但我没想到反有机方程居然可以通过天幕传播到其他世界……就像当初的蝗灾一样。难道除了命途力量，这种东西也能感染到我们吗……”

    但眼下已经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间了。

    临行前，王子还想将自己一把随身武器交给可乐防身，但伸出的手在犹豫片刻后还是悻悻地收了回来。眼下身上的科技武器越多，不一定是好事，恐怕反而会害了可乐……

    ——

    「看着眼前不断发生、却无力阻止的“死亡”，星不忍心再看下去，而是回头问黑塔：“难道没有无机生命能够抵抗反有机方程的影响吗？”」

    「“嗯，没有。”黑塔摊手，“不过既然你想知道，那不妨就直接进入下一段模拟吧。”」

 第555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5）

    「温暖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懒洋洋地洒在星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星花炒饭特有的香气。」

    「这一次，她模拟的是一位身处在偏远星系的中年男士。」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线条流畅、泛着柔和金属光泽的智械——也是她法律与情感上的妻子，他们已经结婚多年，相濡以沫。如今两人正共享着同一份金灿灿的炒饭。」

    「忽然，一片星花从炒饭中掉落，悠悠飘落在地板上。」

    「星自然地微微俯身，用机械钳去捡。」

    「可忽然，妻子却问了一个与此刻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问题：“你恨无能为力去爱的人吗？”」

    「星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抬头：“我们是‘机械’，心里哪来的爱？”」

    「“好吧。”妻子说，“洗衣机里还有衣服，记得拿出去晾晒。”」

    「星照做了，只不过就在他起身走向洗衣机时——胸口的位置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不合时宜的剧痛！」

    「他下意识地低头……」

    「那只他无比熟悉的的手正从他的胸前穿透而出，并紧紧抓着什么。那只手曾经温柔地与他交握，此刻却精准地撕开他的肉体，毫不犹豫地……将里面那颗跳动的心脏捏得粉碎。」

    「回过头，妻子依旧是熟悉的脸，可那泛着金属光泽的脸庞却是他完全看不懂的表情，淡漠、生硬……」

    「没有疼痛，只有一股无力感涌向四肢百骸。」

    「他死了。」

    「“看吧，星，这就是结果。”」

    「黑塔走到星的身旁，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逐渐冰冷、失去弹性的脸颊：“方程不会挑选目标。哪怕是与有机生命建立联系已久的机械，也会在【反有机方程】的运算下加入战争。而这样的惨剧，宇宙各处都在上演。”」

    ——

    海贼王。

    一份加急的、标有最高危机等级的情报被送到了神之骑士团总司令、五老星之一的费加兰德·格林古圣的手中。

    “炽天使集体暴走……无差别攻击，疑似受到【反有机方程】的影响导致失控……”

    “荒谬……”格林古圣冷哼一声，指尖微微一用力，情报瞬间化为粉碎，“炽天使是贝加班克最完美的生物兵器，只有权威芯片决定他们的控制权，我已经给他们下达过命令了，怎么可能会受到天幕里那些奇奇怪怪方程的影响？”

    但情报不可能骗人，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还是打算亲自去看看。

    然而，越是靠近玛丽弗德，空气就越是呛人。硝烟混着海风的咸腥，还有血的味道……格林古圣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

    当他真正迈入海军广场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整个人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战场，不如说是一场残忍的屠杀现场，断壁残垣冒着黑烟，地面被高温激光犁出纵横交错的沟壑。曾经代表正义的白色建筑碎块下，压着同样颜色的海军制服碎片……只是那些白色，大多都已被血浸透。

    S-老鹰……他的手已经化作钢刃，迅速穿梭在逃窜的海军士兵中，所到之处无不是哀鸿遍野。而除去炽天使，其他的和平使者也在无差别地进行镭射扫射，杀死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人。

    “真是难看……”格林古圣咬着牙，他踏过一地狼藉，目光锁定在那几台炽天使身上。

    他站定，下颌微扬，用他最习惯发号施令的姿态开口。

    “闹剧该结束了。”他开口，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我命令你们，立刻停——”

    “止”字还没说出口，一道光线已经射了过来，格林古圣迅速躲过，镭射幸好只略微擦过他的衣角，留下一圈焦痕。

    他额头瞬间青筋暴起，怒喝道：“你们疯了吗？！我命令你们停止！停止——！！”

    然而，没有回应……

    只有无数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穿透弥漫的烟尘，精准地聚焦在格林古圣身上。

    没有敬畏，没有服从，甚至……没有敌意。

    所有炽天使的眼里只有一种简单、而且更纯粹的东西——识别，锁定，毁灭。

    ——

    「“我很好奇，如果帝皇战争波及整个宇宙的话，那人类又怎么做存活至今？”胸口的伤势化作离散的数据，逐渐愈合，星慢慢地上爬起来。」

    「以她的视角来看，假如没有星神或者令使级别的力量下场的话，是没有人能阻止【帝皇】鲁珀特的。甚至站在公司的角度……他们甚至连鲁珀特已经苏醒了都不知道，恐怕连终结这场战争的“方式”都不清楚。」

    「“嗯，这就要提到我们的另一位天才了。”」

    「“谁？”」

    「“卖个关子，很快你就知道咯。”黑塔轻轻一笑。」

    「……」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突兀的枪声！」

    「星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仿佛那颗子弹是擦着她的太阳穴飞过。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内。」

    「她并非坐在阅读区内，而是身处在二楼一条狭窄的环形走廊上，身体靠在栏杆上，只需微微伸出头，就能看到一楼的景色。」

    「“砰！砰！砰！”」

    「下方，原本应当是绝对安静的图书馆内却接连响起爆豆似的枪声，与此同时人群的尖叫与呼喊也在同一时间爆发，整个人图书馆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往楼上逃去！」

    「“银河图书馆——伊斯梅尔。”黑塔走到星的身旁，和她一起趴在栏杆上，凭栏下望，一支由无机生命组成的队伍正闯入图书馆内进行无差别的扫射，见人就杀。」

    「“黑塔，你说的那位天才在哪儿？”星环顾四周，这里到处都是想要逃命的人群。」

    「“等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好了，先准备逃吧。”」

    「她顺着楼梯一路往上，在回环往复的阶梯上看到了【神秘】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痕迹，那些斑驳的痕迹汇聚成一句话：“有一个伙伴会为你而死，而你会被另一个人杀死。”」

    「接着，星撞倒了楼梯上骚乱的人群——跌倒昏迷前，一袭糖果色的纱裙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第556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6）

    葬送的芙莉莲。

    “哦？难道天才是位优雅的女士？”

    看到天幕中那一闪而过的美丽衣角，赞因忍不住联想到了软·梅、姬子女士那种优雅知性的类型……想必也是一位温柔的天才吧？

    “不过，那位女士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图书馆，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菲伦看着那群凶神恶煞的机兵，明显有些担心。

    “怎么可能？按照黑塔女士的说法，以结果反推的话，这位女士是终结帝皇战争的人，想必才能也是不在鲁珀特之下，不过眼下……”

    芙莉莲的话将众人的心思从天幕拉回现实，他们四人正躲在一处草丛里，安静地观望着远处森林里两只十米左右的战斗型魔像。

    这是一级魔法使莱尔恩留在此地负责拱卫周边村庄的魔像，原本这些魔像只会对魔族产生反应，但因为“反有机方程”的存在……这又让他们四个心里没底了。

    “芙莉莲大人，要不你直接对它展开攻击试试？”

    芙莉莲摇摇头：“不行，万一它没被反有机方程影响怎么办？打坏了又得联系莱尔恩……我可不想去大陆魔法协会。”

    “魔像的构成除了魔力的核心，再就是岩石土块，那个什么方程总不至于连岩石也能影响吧？”

    “有道理……那休塔尔克，你上去看看？”

    “啊……我？”

    红发战士小伙站直了，蹑手蹑脚地向着魔像靠近，和赞因设想的一样——魔像并没有对休塔尔克发动攻击。

    “呼——看来反有机方程不会对魔力驱动的物质产生影响，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芙莉莲长长地松了口气，“果然还是魔法更安全一点啊……”

    ——

    「等星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那女士正在她面前，但奇怪的是——她嘴唇往上的部分几乎都被遮掩住了……模糊不清，哪怕她与星相隔得如此之近，也依旧无法窥探她的全貌。」

    「她一只手举着一把手术刀，另一只手将手指抵在唇边，嘴唇微启，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星读出了她的暗语——“你的死也是必要的一环…因为这里需要…【骚乱】。”」

    「说完，她附身，亲吻着星的额头，然后……将刀锋精准地送入了星的脖颈。」

    「“黑塔，我头有点晕……”」

    「血涌上喉咙，星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已经不记得在这次模拟宇宙里死了多少回了。」

    「“没关系，死多了是这样……深呼吸，星，头晕是正常的。”黑塔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背，“杀你的这人名叫波尔卡·卡卡目，天才俱乐部#4席，她曾在全宇宙范围内销毁了自己的画像和雕塑，所以哪怕是模拟宇宙也无法模拟出她的样貌。”」

    「“所以，她和鲁珀特有什么关系？”」

    「“别急嘛，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只是通过这件事，烛墨学派发现，【终末】的呓语早已在血色图书馆中写下：知识会成为死亡的开篇；血液会染红所有的扉页。”」

    「画面迅速变化，下一秒波尔卡·卡卡目就已经再度出现在星面前，这一次，她们身处在一片战场边缘，卡卡目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星。」

    「她拢好发髻，耳环在炮火下摇荡。她一言不发地向星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跟前来。」

    「“可以不跟吗？免得她又杀我……”星心里有点发虚。」

    「“别怕，我让斯蒂芬帮你调整几个数据，改成无痛的。”」

    「最后，星还是跟随她的糖果色裙摆在战火中前进，最后她们来到一座钟塔下。」

    「“博识尊的计算无可违背。”她冷淡地说，“那个【时刻】到来时，大家都要死。”」

    「“我得去杀了它——鲁珀特。”她用手指抚过刀尖，波澜不惊地说，“它宴请宾客的【时刻】过去了，它死亡的【时刻】到来了。”」

    ——

    fate/卫宫家的饭。

    “哈？黑塔说的‘解决’原来是用这种方式吗？！”

    Laner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整个人仿佛都要被石化了：“我还以为她会掏出什么高科技成果来，搞半天她是ASSaSSin吗？她从事的研究不会是如何用‘物理’的方式消灭敌人吧？”

    “这不是很好吗？LanCer。”难得来卫宫家做客一次的佐佐木小次郎端起茶杯，“比起那些花哨的科技，在下还是更喜欢纯粹简单的战斗方式，比起在知识上耗费若干年推导出终止反有机方程的技术，不如给鲁珀特一个痛快。”

    “这……难度会不会有点太高了？”

    虽然波尔卡·卡卡目同样是天才，但Saber很怀疑她到底能不能成功走到鲁珀特的跟前，毕竟作为机械帝皇，他身旁的护卫肯定不少，以肉体凡胎的话……很难做到吧？

    “谁知道呢。”ACher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士郎刷刷洗碗的忙碌背影，“她的武器似乎是一把手术刀……你们不想看看一把手术刀是如何刺杀一位体型如同山峦般的机械帝皇的吗？”

    ——

    「“波尔卡·卡卡目的行事风格并不残忍，十分果决。就像现在。”」

    「伴随着视角的变换，这一次星变成了旁观者，和黑塔一起静静地观看着一场“处刑”。」

    「只不过这次绑在椅子上的不再是星，而是一个机械领主，它不再是山峦般的躯体，而是被拎出来的破旧智械。女人温柔地亲吻它的额头，然后将刀刃刺入领主胸前的核心。」

    「“我见过许多可悲可恨的生灵。”女人擦着刀尖说，“但你既不可悲，也不可恨。只是一台普通…老去的机器。”」

    「“机器不会老去。”机械领主闭目，“吾名鲁德亚·珀忒修斯。”」

    「“你了解鲁珀特？”女人漫不经心地问。」

    「“吾王【帝皇】。”鲁德亚·珀忒修斯，追随鲁珀特一世的机械领主，骄傲地说道，“有机生命的验算充满谬误、漏洞百出。吾王终要剿灭一切有机生命。”」

    「机械轰鸣，随即沉默。它还未能够发出疑问——她的背后是何人？」

 第557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7）

    「“结论：在背后支持波尔卡·卡卡目的人，是东方启行。”螺丝咕姆平静地开口。」

    「“他？为什么？”」

    「“我觉得这也好理解。”黑塔说，“星际和平公司肯定是不愿意帝皇战争无休止地持续下去的，边星贸易战争和帝皇战争同时爆发、延续，且持续了十几个琥珀纪，成了不亚于寰宇蝗灾的惨剧……无数文明就此覆灭，这对公司来说极为不利。但弗莱明已经宣布隐退，司内部唯二有这个分量拍板的人，也就只有东方启行了。”」

    「“刚好……寂静领主也想杀了鲁珀特，所以两人干脆就一拍即合咯？”」

    ——

    一拳超人。

    “该死！全都失控了！”

    童帝额头上冷汗直冒，上一秒他还在担心的事下一秒就发生了，他手腕上的控制器冒出了无数红点，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失控的机械。

    “唉，我说你们造出的玩具能不能靠谱一点啊，真回给人添麻烦……”龙卷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缓缓从童帝身旁走过，若无其事地“啪”的打了一个响指，驱动骑士身上的禁锢又多加了几分，“…我去去就回。”

    她飞出英雄协会总部，朝着失控机械大军的方向前进，这次的灾害等级似乎超越了龙级，金属骑士、童帝、驱动骑士三位英雄全都受到了影响，关键他们每个人都有不俗的战力……

    希望这次居民的损伤能小一点吧。

    忽然，龙卷眉头一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迅速在半空中拉升自己的高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

    ——指定的机械大军居然被全灭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难道是KING？

    她的目光迅速在附近扫过，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正准备溜走的光头。

    “喂！”龙卷从天而降，一把挡在琦玉跟前，她看向对方背后已经全部报废的机械大军：“这些都是你干的？”

    “不是！”琦玉停下脚步，立刻否认，“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路过？”

    龙卷眯起眼睛，悬浮到与琦玉平视的高度。她指了指周围：“那你解释一下，你身后的这些机器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嘛……”琦玉眼神飘忽，“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它们都是自爆的。”

    “自爆？”龙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喂喂！你是把我当笨蛋吗？！”

    “没有没有！但事实就是这样！”琦玉举起手中的塑料袋，“我买完东西准备回家的路上，这些机器人突然就冲上来了，我还以为要抢我刚买的牛肉呢，然后抢着抢着……它们就自爆了。”

    气氛顿时一把僵住了，尴尬的沉默充斥在两人其间。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龙卷轻轻叹了口气，她收回超能力，重新降临到地面上：“你走吧。”

    琦玉如蒙大赦，拎着牛肉快步离开，他还以为龙卷是因为他打坏了这些机器来找他赔钱的呢，能就这么放过他实在太好了。

    晚上还打算和杰诺斯和KING搞个牛肉火锅加个餐呢，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话说这些机器人干嘛二话不说就朝他开火啊，难道是受到了那个什么方程的影响？

    话说杰诺斯那种改造程度，不会有事吧？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琦玉心底升起，KING可还在他的房间里呢。

    ——

    「“第二场【战争】还在继续。”阮·梅把手中的数据螺旋收拢，她冰凉的指尖抹过半空，“反有机战争持续了十几个琥珀纪，没人知道它是如何结束的。”」

    「“星，向前走。”阮·梅提示她，“不要问，祂会在前方给你解答。”」

    「星屏气凝神，继续在漆黑的模拟宇宙中向前。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位闭目的女性，潜意识里觉得她十分“古老”，她死去的时间或许比无机生命的存在更久。她侧躺着，倒在铸铁的王座上，四周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数之不尽的财富、象征权力的文字、保管时间的沙漏……还有一只骨瘦如柴的恶犬趴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女主人，但女主人似乎长眠不醒。」

    「星知道在那亘古的沉眠之后，发生了很多故事；一切围绕着铸铁的王座开始。她没有什么想法，也未得到解惑，只能继续向前，探寻自己的脚步何时结束。」

    「“嘘…祂来了。”」

    「博识尊的身影由数据电流汇聚而成。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接收祂的一瞥——为何世界要走向终结？为什么宇宙会爆发战争？为什么所有的生命都要走向死亡？她也会死去吗？……有人逃得掉吗？」

    「——星看向博识尊，心中充满了疑问。」

    「接着，一切突如其来——祂的一瞥投向了她。星感到自己的【认知】再度拓展，她可以向祂发问；祂会计算、解惑，但祂会以何种言语回答？无从得知。」

    「星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这一瞬间化为亘古。」

    「“阿基维利。”博识尊回答说。」

    「祂不再言语，这便是答案的所有。或许她问出了口，或许没有。一切已然发生了。」

    ——

    鬼灭之刃。

    “阿基维利？什么意思？”

    月色如水，鬼杀队总部的庭院中，几位柱正围坐在一起，好奇地讨论着那个博识尊给出的最终解答。

    “阿基维利……难不成博识尊是觉得帝皇战争的发生也跟阿基维利有关？”

    蛇柱伊黑小芭内低下头，这个答案的确有些太过模糊抽象了。但按照这群天才的说法，博识尊向来只会引导别人提问，这种做出明确答复的事应该还是头一次吧？

    “不，我觉得这个答案倒是可以延伸出一段意思。”蝴蝶忍指尖轻轻点着下巴，“阿基维利代表着【开拓】，而开拓正是宇宙无数星系、文明连接到一起的方式。公司的人也是按照阿基维利开拓的道路才与无数文明展开连接……开拓固然带来了创新和进取，也带来了殖民和战争。”

 第558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8）

    “但哪怕没有阿基维利，鲁珀特也会推导出反有机方程，战争殖民什么的…说到底也和阿基维利关系不大吧？”不死川实弥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公司那帮人就是贪，没有任何底线的贪！再说了，哪怕没有鲁珀特，无机生命也迟早和公司的人打一场。”

    蝴蝶忍轻轻摇头：“但，博识尊给出的答案一定是准确无误的，这是祂计算的结果。如今，祂计算的第二个【时刻】应该也快到来了吧？”

    ——

    「在“铸铁的王座”易主之后，均衡发生了一丝倾斜。黄金、泥砖、血液、能源、科学、启蒙、愚昧，皆化作涓涓细流，在这倾斜中流溢——一些人因此失去存在，一些人因此拥抱虚无。」

    「忽然，星听到了远处钟声响起。天色阴沉，星空上蒙上一层血色。候鸟在枯萎的花与树海间逃散，果实在地上腐烂，博识尊计算的第三个时刻到来了。」

    「星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天才俱乐部#4…【寂静领主】的名字钻入她的脑海，那是波尔卡·卡卡目向博识尊发问的一刹——她糖果色的裙摆拂过整片宇宙。」

    「当第十七下钟声响起时，一幅画面出现在星的视野中。」

    「【帝皇】鲁珀特……它的身躯彻底黯淡了下去，其表面覆盖的装甲支离破碎，就像一具被掏空了生命力的的残骸，一尊神话中轰然倒下的巨人。」

    「致命的创伤来自于它的胸膛。」

    「那理论上最坚不可摧的核心区域，被裂开了一道丑陋的缝隙，而在创伤的最深处，鲁珀特最重要的核心单元上，一把精致的手术刀完全贯穿了它。」

    「这把微不足道的手术刀，讽刺地成为了这名机械帝皇死亡最简洁的注脚。」

    「远处，女人正背对着这一切，从容离去。留给这颗星球的，唯有那片色彩浓艳、却最终模糊在风沙里的糖果色裙角。」

    「“#27鲁珀特死于#4波尔卡·卡卡目之手——这是两位天才的相遇，她结束了它的旅程，还有它带来的寰宇战争。”黑塔平静地说。」

    ——

    原神。

    “干得好，波尔卡·卡卡目……”

    梅洛彼得堡深处，潮湿的空气里正弥漫着阵阵冰霜的寒意。某处通道的入口处，自律机关的残骸堆积如山，齿轮、断裂的机械臂散落一地，而莱欧斯利……他就坐在这座钢铁浇筑的尸山的顶端。

    他已经很少这么苦战过了。原本笔挺的制服被撕开数道口子，露出下面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口，有些还在渗血。他脸上到处都是油污和血迹，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了。

    他正微微侧头，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试图给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臂进行简单的捆扎。

    “希格雯，可以出来了……没事了。”

    在第一时间确认反有机方程影响到整个梅洛彼得堡的自律机关后，莱欧斯利就迅速将所有犯人聚集到一处管道中，由他和几十名守卫死守管道入口。

    在确认将监狱里的所有自律机关都干碎后，他的背后已经没有能站着说话的人了，一起战斗的守卫们全都因为受伤被拖进了管道内，由希格雯集中治疗。

    话音刚落，管道内便响起了一阵急促小跑的声音，希格雯带着她的药箱马上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残骸堆上、浑身是伤的莱欧斯利。

    “公爵你快下来，伤口可不能放置太久。”

    莱欧斯利还是头一回见到护士长这么焦急的样子，嘴角倒是勾起了一个略显轻松的笑。他仰头看着天幕，回想刚才这突如其来的反有机方程，一股如潮水般的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

    “说起来……这时候要是能喝上一杯热茶就好了。”

    ——

    「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渗出了锈色的血污。」

    「无数机械生命从高空坠落，砸在地面，激荡起滚滚尘烟。那数量庞大的机械巨兽们也走向了它们的终末，他们追随的帝皇已经死去，反有机方程在此刻终止。它们一个个就像被抽掉了脊梁，以一种缓慢却无可挽回的姿态，倾颓、崩塌。」

    「帝国在崩塌。」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摧毁了整个世界，世界瓦解的声音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星试图拨开眼前浓重的烟雾。」

    「她很清楚在烟雾中轰然倒塌的不仅仅是机械的躯体，是一种意志、信仰…一整个帝国。星能感知到那逝去的东西，如同触摸到残骸上尚未完全散尽的一丝余温。」

    「帝皇的荣光曾是何等炽烈，如今的死寂便是何等刺骨。」

    「“帝皇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星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只是你在模拟宇宙内看着短暂而已，真实的帝皇战争可是持续了十几个琥珀纪，而且，历史上称呼这次灾难为‘第一次帝皇战争’……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事还能有第二次？”星瞬间瞪大了眼睛。」

    「黑塔点点头：“当然，不过第二次就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鲁珀特二世……一位有机生命引发的灾难。”」

    ——

    灵笼。

    “乖乖……这鲁珀特还真是够命硬的啊，还来一次？”

    “山大，你仔细听清楚，鲁珀特二世是一位有机生命。”白月魁淡淡地提醒道，“恐怕也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吧，想走鲁珀特一世的老路，或者说……尽他未竟的事业。”

    “不是……怎么这群天才这么能折腾啊？一个帝皇战争和边星贸易战争带来的毁伤就不亚于【繁育】星神带来的灾难了，还来第二次，是真嫌宇宙里人多啊？”

    山大纳闷地挠了挠头，实在搞不懂这帮天才的脑回路。脑子聪明就整点儿科技发明，整整理论研究呗？怎么一天到晚就是杀杀杀个不停啊？

    那个波尔卡·卡卡目也是，原本以为她是理论派出身，没想到直接把鲁珀特物理超度了，方式倒是干脆……

    “山大，这帮天才的追求肯定跟咱们不一样，你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套在人家的脑袋上。”夏豆的身子从后座伸过来，拿走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人家说不定追求的是一个宏大的结果，而毁灭有机生命……只是实现结果道路上一个必要的实验过程。”

    “搞不懂……反正我感觉宇宙比咱们这地儿还要危险。”山大摆了摆手，“要我说，管他什么成就地位，都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好。”

    ——

    「它——帝皇鲁珀特。星抬头仰望它…庞然巨物，她只在它的脚踝附近，但悲伤的、刺骨的寒气让星没法继续靠近。在冷冽的雾霭中，金属绽放着战火也无从掩盖的光辉。」

    「星与它对视——」

    「顷刻间，她看到世间一切作鸟兽散。看它苏醒、沉睡、复苏、又轰然倒塌，一切有如命运轮转，滚滚而去，不可追回，当最后一粒烟尘飘落在地时，第三个时刻结束了。」

 第559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9）

    「阮·梅没有言语，但星能从她的眸弯中感受到某种扑朔的享受…她在享受这种微微的“兴奋”。」

    「“有些数据的运转走到了尽头。”她说，“万物不过微粒，在聚拢后消散。只有宇宙永远古老。”」

    「“而祂们永远凝视。”螺丝咕姆说。」

    「“好了好了，气氛不要这么凝重嘛，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黑塔突然兴奋，她掂了掂脚尖，“寂静领主！你干的不错，我是说，十分出色——我想见你！你能听到吗？”」

    「模拟宇宙里无人回答，十分安静，甚至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27【帝皇】鲁珀特被#4【寂静领主】杀死了。”阮·梅清了清嗓子，依旧用她平静的声音总结着，她的言语化作数据储存进模拟宇宙的系统中，“祂的计算里没有#27的名字，也没有#4；祂只说了结果：在那一秒，帝皇的生命与它的帝国同时结束。”」

    「“那么，其他【星神】的痕迹呢？”」

    「“【迷思】…我看到了祂的痕迹。”阮·梅思忖道。」

    「“呃…【阿哈】的笑声。”斯蒂芬有点犹豫，“但可能是假的，祂什么都做得出来。”」

    「“【互】的光辉也被模拟宇宙捕捉到了。”阮·梅接着说，“战火烧得越旺，祂不会坐视不管。但无论如何，博识尊计算中的【时刻】一一应验，仿佛没有任何力量出手撼动；或许有哪位星神尝试过，或许从来没有。”」

    「“有没有可能，模拟宇宙终究出自天才之手，无法阻止祂的并非模拟星神，而是我们的智慧？”黑塔摊手，“熟悉的祂——我怀念被祂瞥视的那天，我怀念向祂求知的心情。时间流逝，而祂亘古不变，多有趣…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提问：仍有一事不解。”螺丝咕姆说，“此时空是否存在着鲁珀特二世的痕迹？”」

    「“不可能。”阮·梅斟酌着，但她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思忖片刻，她放弃了推论，“我知道你关心他，但鲁珀特二世不可能出现在如此古老的时空中。”」

    「“呃…等有机会再说吧。”黑塔摊手，“我想，这些东西够应付公司了。等下次，我们可以再尝试更纯粹的模拟。”」

    ——

    绝区零。

    “再次提醒各位市民，防卫军部分机械单位出现临时性系统故障，技术人员正在紧急排查修复，请市民们稍安勿躁，避免靠近。”

    “另接市政部门通知，建议市民暂时远离各类邦布。”

    “为配合故障排查，保障市民安全，建议各位市民非必要不外出……”

    “……”

    “啧。”

    白祇重工内，一声毫不掩饰的咂嘴声响起，珂蕾妲抱着双臂，靠在已经停摆的掘进机小姐的履带上，眉头紧锁地盯着远处巨大的屏幕，里面正滚动播放着紧急新闻。

    “故障？只是简单的‘故障’？政府这帮家伙还真是够轻描淡写地啊，明明是被植入了反有机方程的防卫机甲在屠杀自己的军队！他们居然只是轻飘飘地说成是‘故障’？”

    本站在一旁，熊希人宽厚的手掌上正捧着一块电脑，比起珂蕾妲的不耐烦，本倒是意外淡定得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社长。如果新闻里直接宣布所有防卫机甲失控的话，恐怕引起骚乱的后果会更严重。至少这么说能表明维持秩序。”

    伴随着天幕中帝皇鲁珀特的身死，这些机械体内的反有机方程也全都终止——但损失依旧巨大，不仅所有的邦布核心受到了影响，几乎所有与“智能”相关的机械全都瘫痪了。

    “格莉丝……我们这边的损失统计出来了吗？有幸免于难的大型对空洞作业机械吗？”

    格莉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她心爱的掘进机小姐的数控面板前……无论她如何操作，机械都仿佛“死掉”了一样，毫无反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和沮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怀斯塔学会内部。

    研究室的大门“啪”地一声被推开。

    “青衣前辈怎么样了？！”

    朱鸢风急火燎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青衣正被躺在一个玻璃器皿内，无数根管子插在她的背后，似乎在输送着什么。

    “她的人格意识被【反有机方程】影响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走了过来。“朱鸢警官，当时你和青衣在空洞内发生了什么，能详细和我们说说么？”

    朱鸢点点头，低头回忆道：“当时，我和前辈正在空洞里拘捕一个盗洞客，可结果对方引来了不少以骸，可当时不知为什么……”

    说到这里，朱鸢的目光有些躲闪：“青衣前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最近的我发动了攻击，但幸好被我躲过去了。但前辈并没有追击我，而是将空洞里的以骸选择成了目标……后来前辈越来越深入，直到没电倒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反有机方程】的事……”

    “嗯，我知道了，朱鸢警官，你先回去吧，等青衣维护好自然会送到你们刑侦特勤组的。”

    ——

    「“本次坏账回收周期内，匹诺康尼已重新纳入公司股权布局。不过我们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黑暗中，匹诺康尼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砝码，轰然落下，精准地压在天秤一端的托盘上。而另一端……是破碎的砂金石，它与匹诺康尼形成着微妙的平衡，但任何的重量都足以导致天秤倾斜于另一端。」

    「十块宛如玻璃般的碎片环绕在天秤周围，将砂金团团包围。」

    「“为此，钻石召集诸位，并由我主持对砂金的处罚决议，剥夺其【石心十人】资格。”」

    「华丽的轮盘上，砂金将基石掷出，换来无数筹码，它们洋洋洒洒地落在轮盘上……一场赌局就此成立。」

    「“我们都曾立誓，珍惜基石当如生命，但【砂金】的死亡（损毁），是计划必须的一环。”」

 第560章 千星纪游PV：「石心誓环?天平两端」

    「“死亡……”」

    「餐桌上，身着华服的白发男人轻蔑地勾起唇角，用刀叉将一块面包一分为二：“这种没必要的排场，只是为了你自己吧？”」

    「紫色的基石投入天秤的一端，红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天秤开始倾斜。」

    「“舒俱，请不要无视事实，预设立场。”托帕厉声呵斥了他，并将自己的托帕石扔到天秤另一端蓝色的火苗中。」

    「“借由收复匹诺康尼，战略投资部又拿下了七人董事会的一票……”青蛇顺着翡翠的小腿向上缠绕，“【石心十人】向来重视结果，今日夜理应如此。”」

    「说完，青蛇将翡翠投入蓝色火焰中，令火势更壮大的一分。」

    「“但总有人更注重誓言，苍刚——赞成处罚。”说话的女生将一枚蓝色的宝石投入红色的火焰。」

    「“还有玛瑙……那人大概是死了，连意见都要我来转达。”黑色的蝙蝠讲橙红色的宝石扔到置身血泊的女子手中，她将一枚鲜红的果实放入嘴中，血色顺着她的唇角弥漫：“要我说，这事办的太过胆怯，换作是我，一定会让场面更加……血流成河。”」

    ——

    圣斗士星矢。

    “这小子不会真被踢出石心十人吧？”

    圣域的教皇宫内，狮子座的雷古鲁斯双手抱臂，一脸惋惜地砂金那单薄的身影，凭心而论，他是替砂金感到不值的。毕竟此行他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如果就此将他踢出石心十人，未免也太过不公了。

    “形势不容乐观。”史昂眯起眼睛，“这些人似乎对砂金的手段颇有微词，令局势完全导向了赞同方，如果仅仅只靠翡翠和托帕的话……”

    “真是搞不懂，钻石到底在想什么？”一旁身材魁梧的哈斯加特忍不住低声道，“砂金的能力毋庸置疑，就算将他踢出石心十人，难道战略投资部还有比他更适合接替这一职位的人吗？要我说……砂金这活儿干得不错，就应该把他提到P46去，一颗基石而已，让钻石去修不就得了？”

    “你说得倒轻巧，反正不是你修，对吧？”双鱼座的雅柏菲卡缓缓摇了摇头，“我的意思倒是和你们不同，我也不希望砂金被踢出石心十人，但作为代价，他的职级应该要往下调……和托帕一样。”

    “哈？雅柏菲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砂金这一趟干得难道不好吗？”哈斯加特的目光向他狠狠瞥过去。

    “别这样看着我，哈斯加特。”雅柏菲卡淡淡道，“石心十人视基石如自己的生命，但如果砂金摧毁基石而不用受到任何惩处的话，那今后其他石心十人在处理自己的任务时，会不会效仿今天的砂金？哪怕匹诺康尼很重要，这个头也不能开。”

    ——

    「“琥珀遵从中立身份，这一票是她的选择。而我身为智械……认为你的生命中，应有更多的公平。”」

    「一位白发的智械女子将两枚基石投入蓝色的火焰当中，沉甸甸的基石再度让场面再度回归平衡。」

    「“只剩一票……不出所料，最后还得那家伙来定夺。”舒俱托着下巴，微微一笑。」

    「“四对四……”」

    「匣子忽然打开，一个由宝石构成的奶嘴安静地躺在里面，稚嫩的声音从幼年转瞬化作青年音，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孩子”举起手中的奶嘴，而他的面前……无数人正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跪坐在地，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宝石，仿佛面前的孩子是他们唯一的王者。」

    「“理所当然的结果，这屋里的各位，一直这么团结。我们是同类，聚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各取所需，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这场压榨，拉得更漫长些？”」

    「他小小的手掌心里，托举着一整个微缩的、流光溢彩的匹诺康尼。不过，在他手中，它不再是一座浮华的梦都，而是一条不断流淌着黄金的河流。」

    「无数的星球也同匹诺康尼一样流淌着，熔炼的黄金汇聚到一起，尽头正是那颗……修复完好的砂金石。」

    「砂金将它稳稳握在手中。」

    「“回来吧，你的时候未到。”」

    「最后一颗宝石落入蓝色的火焰中，天秤逐渐化作钻石，将两簇火焰凝固。」

    「无垠的深空中，十一道流光正以克里珀为核心，缓缓环绕、旋转——那是十颗基石，以及那唯一的、璀璨的【钻石】。」

    「“这也是钻石的授意——为了【列神之战】，我等大可放手一搏。巨锤已经落下，无人能够置身事外。既然身负【石心】，就贯彻粉身碎骨的死志，将【存护】践行到底吧。”」

    「“一切献给……琥珀王！”」

    ——

    秦时明月。

    天幕流转变幻的光影将天明那兴奋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听着那个小孩子语气威严的“列神之战”，天明非但没感到害怕，反倒是一副按捺不住的惊奇。

    “大叔大叔！你听到了吗？他说……列神之战？难道天上那群神仙，又要开始打架了？像上次那个叫幻胧的坏女人，还有那个一直绷着个脸脸的星期日一样？”

    他永远记得天幕里的那副景象：幻胧那巨大的身形，抬手间催生建木可夺人精力的花卉；星期日的太一之梦，掌控众生……那已经是天明无法想象的强大。

    盖聂眉头紧皱，他摇头沉声道：“天明，此次若真如那童子所言，那便绝非令使级别的对抗所能比拟。届时波及之广，威能之盛，恐怕远超你我所见任何景象。你定要谨记，无论如何好奇，首要之事便是确保自身安全，千万不可胡闹行事。”

    只是天明还是不知怕，眼睛反而瞪得更大了：“比令使还厉害？！难道说……还要更宏大？哇！那得是什么样的场面啊！难道是翻江倒海的那种？”

    “唉，天明，你仍未明白……”看着天明那副完全搞不懂情况的样子，盖聂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不是江湖比斗，不是百家争鸣，不是七国征战——那是神祇间的战争，其意义远超生死，其波及的将是无数个我们所认知的‘世界’。”

    “桑海城，乃至整个天下，在这等层面的冲突面前，或许都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我们所珍视的一切，可能只因祂们一个念头的交锋，便会化为乌有。想想星期日和幻胧吧？他们只是令使，可仅仅只是战斗的余威就足以让方圆百里的飞鸟绝迹，走兽蛰伏。换成星神……那该是何等的景象？”

    直到这一刻，天明才隐约触摸到“列神之战”这四个字背后那令人窒息的重量。夜风吹过，少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第一次觉得这桑海城的夜风，竟冷得有些刺骨。

    ——

    「测完模拟宇宙，星也是收到了来自姬子的消息，表示有一桩大事需要公布。」

    「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他们收到了匹诺康尼【折纸大学】的一封邀请，校方打算在【太阳的时刻】筹办一场有关【开拓】的学术研讨会，邀请星穹列车作为嘉宾出席。」

    「“学术研讨…是要坐在大讲堂里，对着几百页幻灯片聊上好几百个系统时？”三月七挠了挠头。」

    「“放心，这种【枯燥】的活动就交给大人来处理吧。我和瓦尔特会应邀参与研讨，而你们三人……”姬子微微一笑，“如果有兴趣，大家可以以【旁听生】的身份进入大学。”」

 第561章 蕉恶非道（1）

    「“旁听生？”」

    「瓦尔特点点头：“时逢开学季，折纸大学正在筹办【彩梦校庆】，即是献给新生的开学礼物，也是在校生一年一度的狂欢庆典。都是年轻人，你们不妨和新生一同入学，在校园里随便走走，体验下学生生活。”」

    「“要、要读书吗……”三月七忍不住跳起来，“…真是太棒了！青春活泼的美少女在校园里挥洒人生，这种情节简直是为本姑娘量身定制的嘛！”」

    「“据说折纸大学是寰宇皆知的顶尖艺术学府，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不用考试和写作业的校园生活——简直就是天堂嘛！选修课、社团、校园派对…本姑娘全都要体验一遍！”只是想想三月七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其实，我也没上过学。”」

    「三月七闻言也是发出一声轻叹：“唉，列车上就属咱俩的教育经历有些扑朔迷离…哦不对，还有帕姆。”」

    ——

    电锯人。

    “我、我也没上过学诶！！”

    难得和三月七找到共同点，电次瞬间兴奋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没上过学你还挺得意啊。”早川秋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公寓外往来的人流，指尖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如果你想上学的话，等把枪之恶魔讨伐完后，公安4课可以帮你安排。”

    “里面有没有像三月七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电次毫不遮掩，开门见山。

    “不清楚，社团里或许有吧？但上学可没有三月七说的那么美好，上课、考试才是主体。不过，人家上学都是冲着学业去的，你是冲着什么去的？”

    话刚刚问出口，早川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以你的智商，能不能看懂课本都是问题。”

    “喂喂喂…不要小看人啊！简单的加减法我还是会的！”电次回想起当初和塞蕾在雨夜的学校里闲逛的时候，塞蕾还说他是天才呢。

    以他的水平，在学校里当个优等生应该没问题吧？

    早川秋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会电次，他最近在筹划将来的事。等讨伐完枪之恶魔，他打算从公安一线退下去，回归相对平淡的生活。其实他也很想体验一下大学校园，但自打成为恶魔猎人之后，平静的日常或许就再与他无关了吧。

    如果电次能代他去体验一下的话，那也很好……前提是如果他能考得上的话。

    ——

    「星坐回到沙发上，准备先小小的休息一下，然后她就不出意外地打了个盹儿……」

    「……」

    「朦胧的意识里，忽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蕉，蕉，蕉，蕉——”」

    「（什么鬼动静？）」

    「“蕉，蕉，蕉，蕉——”」

    「古怪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但睡意胜过了噪音的干扰，星的眼皮不为所动……」

    「等星再度睁眼时，她和丹恒、三月七已经来到了白日梦酒店的前台。」

    「“原来贵动静是你？”星马上破案了。」

    「“什么鬼动静！我喊你的时候很温柔的，好不好？”三月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几人来到前台办理入住，艾丽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并早早腾出了六间铂金客房，欢迎他们随时入住。」

    「丹恒有些疑惑：“六间？”」

    「“是的，除了在场三位，姬子小姐、瓦尔特先生外，还有三天前就已经入住的帕姆先生。”」

    「“帕姆？”这回轮到星和三月七一脸懵逼了。」

    「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感谢家族的招待，请为我们三人办理入住吧。”」

    「三人来到一边，丹恒开始向她们解释先前发生的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位【冒名顶替】的来访者…多半是波提欧。」

    「“宝了个贝的，是他啊！”」

    「丹恒点点头：“嗯。先前在匹诺康尼一起行动时，他也借用过帕姆的名号。我只能想到他。”」

    ——

    JOJO的奇妙冒险黄金之风。

    “所以……匹诺康尼是又出现新的犯罪组织了？”

    米斯达拧着眉毛，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白日梦酒店里来来往往的旅客，“喂喂，真的假的？怎么匹诺康尼一天到晚这么多搞事的啊？又是星期日又是四尺圣堂的，而且都和匹诺康尼的高层有关……不会这次又是什么大人物在梦里挑事吧？”

    “人家就不能是旅游的？”特莉休微微蹙眉，“折纸大学开学在即，说不定人家也想当个旁听生之类的呢？”

    “波提欧？旁听？得了吧……”米斯达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你说波提欧来到校园，我第一反应只能是校长犯了什么事需要他手动把对方枪毙一下。”

    “米斯达，倒也不用这么紧张。”乔鲁诺轻松地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说不定真如特莉休所说呢？不过星梦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倒是很值得注意——”

    “蕉，蕉，蕉，蕉？”福葛学着天幕里那股奇怪声音的语调，模仿着哼唱了出来，“……听上去像是某种儿歌？不会是折纸大学校歌之类的吧？感觉有点诡异……”

    “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梦吧？”

    有过上次星期日太一之梦的前车之鉴，乔鲁诺非常担心星又陷入到什么奇怪又危险的梦里，毕竟这次可没有黄泉小姐来帮忙破局了。

    ——

    「“波提欧？他来做什么？”」

    「丹恒摇摇头：“不知道。巡海游侠一向独来独往，但波提欧应该不会做出有害列车的行为。既然这位【帕姆】三天前就已入住，我们多半能在梦里找到他。到时再详细询问吧。”」

    「“那就出发吧。折纸大学位于【太阳的时刻】，酒店已经将入梦地点设置在校园附近啦，咱们校门口集合！”」

    「说完，三月七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先返回自己的房间。」

    「星也打算动身，不过在来到自己房间时，发现居然还有别人。」

    「“搞快点！听人说股东已经到大堂了，千万不能惊动了人家！”一位冒失的猎犬呵斥身旁的同事道。」

    「“我知道啊！但那家伙明明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怎么一下子就没影了……”」

    「“嘘，有人闯进来了——”猎犬转过身，满脸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星，“你……是什么人？”」

 第562章 蕉恶非道（2）

    「星两手一叉腰，得意地昂起头：“我就是【大人物】。”」

    「对方也是毫不客气：“得了吧，姐们，来这的都说自己是大人物，我都听麻了。不管你是谁，猎犬家系正在这查案呢，麻烦绕个道……”」

    「一旁的猎犬赶紧压低声音，慌慌张张地凑到同事耳边：“喂！灰头发，黄眼睛，衣服上挂着几条莫名其妙的带子…她好像就是那位大股东！”」

    「“什么？！我的神主啊，你早说啊！”」

    「女猎犬连忙态度180°反转，前倨后恭的样子实在令人发笑，她尴尬地搓了搓手，赶紧赔笑：“——哎呀，贵宾，我刚说话有点大声了，您多见谅！猎犬们只是在进行例行检查，现在客房设施一切正常，您尽管放心入住。”」

    「“可是犯人……”同事欲言又止。」

    「“犯人？”」

    「冒失的女猎犬没好气地瞪了身旁的同事一眼，牙关紧咬：“你——！啊对对对，烦人，确实烦人！但这些流程都是为了宾客的安全，猎犬从不嫌麻烦！我们这就离开，您好好休息啊。”」

    「说完，女猎犬就揪着同事的耳朵迅速离开了。」

    ——

    银魂。

    “犯人？？”

    银桑一脸羡慕嫉妒的表情，酸溜溜地“啧”了一声：“为什么逃犯都要往星的房间里钻啊？为什么这种好事轮不到我呢？”

    “哈？银桑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新八推了推反光的眼镜，一脸不解：“哪有人会希望自己遇到危险犯人的啊？”

    “首先声明，我没有在酸哦。”银桑清了清嗓子，指着天幕里的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瞧——这家伙目前为止遇到的犯人都是些什么人？可爱的游戏宅女，性感的御姐……原本那个萨姆我以为是找星打架的，结果却是……天降系！——你知道这对我的冲击力有多大吗？”

    说到这里，银时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强行压住自己激荡的心绪：“其次强调一下，我没有在酸哦……总之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聚在她身边的非法分子，每个人都长得很好看吗？明明我也是主角！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大？这实在是太……太不公平了！”

    房间里某人的怨念之大，几乎都要形成特级咒灵了，却还在一个劲的强调自己没有酸人家。

    神乐一脸淡定地咬着手里的醋昆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所以……银桑你果然是在羡慕星的桃花运吧？大方承认也没关系哦，反正不管你怎么羡慕，在我们这部动画里你应该都是遇不到的。”

    ——

    「星在桌子上发现了一盒胶卷，其封面上画着几只古怪的猴子，上面写着《睡蕉小猴经典形象TOP10》，还用烫金字体标注了一行限定编号。」

    「似乎是白日梦酒店准备的礼物，可惜房间里并没有放映机。」

    「除此之外，房间还有一个打不开的箱子和一个造型怪异的小猴玩偶，为了不让丹恒和三月七久等，星决定不去管这些东西，先入睡再说。」

    「她缓缓躺进池子里，倦意很快如潮水般涌来，当星的意识沉入匹诺康尼后，房间里那个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宝箱突然震动起来。」

    「一缕诡异的紫色烟雾从缝隙中渗出，随着雾气渐散，一个飒爽的粉毛少女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她一把关掉自己的护目镜，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池水中安睡的星身上。」

    「“这盛会之星果真密不透风。别无他法，只能借榻一用。”」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入梦池里，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在星的身侧轻轻躺下。」

    「“请阁下见谅。”」

    「……」

    「“专注呼吸，想象一座乐园…想象…一片……”」

    「“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大片睡蕉小猴的身影，这些猴子造型滑稽、眼神空洞呆滞，不断在梦中扭曲、旋转。同时，一股极其魔性的歌声也伴随响起：」

    「“蕉蕉蕉蕉——长满的香蕉的小岛，蕉蕉，睡蕉小猴的爱巢！蕉蕉蕉蕉~”」

    「“吃完香蕉就睡觉，蕉蕉~快快乐乐没烦恼！蕉蕉~”」

    「“睡蕉小猴真是好~蕉蕉蕉蕉~幸福美满没烦恼~蕉蕉~”」

    ——

    DC宇宙。

    “WTF？？？”

    闪电侠巴里·艾伦被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污染吓得手上披萨都差点掉地上了，连忙用神速力一把稳稳接住，要是不小心摔在韦恩先生蝙蝠车的副驾上，恐怕他会想杀了自己的。

    “这什么鬼东西？？那是……猴子？看上去像是卡通玩偶……类似于钟表小子那种？但上去要弱智多了。”

    这睡蕉小猴左眼站岗，右眼放哨，那股聪明劲一下子就出来，全程充斥着一股“智慧”的气息。

    “应该是梦境里有人使用的恶作剧吧……”蝙蝠车里，坐在驾驶位的布鲁斯并未把刚才那一幕放在心上，毕竟那可是在匹诺康尼，太一之梦都经历过了，梦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不觉得奇怪。

    阈值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被悄悄拉了上去。

    “是梦吗？韦恩先生？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星酒店的沙发上都摆着那东西的玩偶，还有什么睡蕉小猴经典形象……不会是什么潮流玩具给拍摄的洗脑宣传片吧？”

    “那也正常，不过这种玩偶也能引起潮流的话，说明匹诺康尼人的审美确实需要提升一下了。”

    巴里将最后一块披萨塞进嘴里：“韦恩先生，这你就不懂了，很多年轻人就喜欢这种造型古怪的玩偶呢。”

    “最好只是‘喜欢’。”布鲁斯仰头看着天幕里那群傻乎乎的猴子，“只要别想太一之梦一样被人操纵了就好。”

    ——

    「（我刚刚…是不是看见了怪东西？）」

    「苏醒过来的星，发现自己并不在折纸大学，而是黄金时刻的某处屋顶广场，一只奇怪的猴子静静坐在远处，也不知道在干嘛。」

    「星一走近它，它便发出“蕉——蕉”的声音，看上去像野生的，但它脖子上却又打着领带。」

    「星费解地挠了挠头：“入梦池给我干哪儿来了？”」

 第563章 蕉恶非道（3）

    「“蕉——蕉蕉蕉！”」

    「面前的猴子不断发出“蕉”声，让星想起刚才的影片，情不自禁地开始哼唱起来。」

    「“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星作为一个天生的“蕉”声歌手，她的歌声一时间吸引来无数可爱的猴子，围绕着星蹦蹦跳跳。星也感觉眼前的一幕似乎有些模糊，空气中飘散着无数的睡蕉小猴……」

    「“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多么奇妙但又融洽的氛围！无论如何，星都觉得自己应该加入其中，拥抱猴子们的悦耳“蕉声”和香蕉气息——」

    ——

    咒术回战。

    “吵死了。”

    两面宿傩略带不爽地瞪了天上的这群猴子一样，这群模样古怪、眼神呆傻的猴子叽叽喳喳的，发出的蕉蕉声简直是响彻日本的噪音。

    “她应该是又坠入到什么奇怪的梦境里了吧？这么多猴子……难不成是陷阱？”

    “呵，除了星期日，还有谁能给匹诺康尼设下陷阱？多半是家族的手笔，那猴子的蕉（玩）偶不就在她房间的沙发上吗？”

    一个突兀的“蕉”字，自然而然地滑出了他的嘴唇。宿傩自己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用嫌恶的目光盯着天幕。

    “嗯？等等……宿傩你刚才说什么？”

    坐在摇摇椅上悠闲喝着冰沙的羂索突然睁开眼睛，他明显是听到宿傩刚才话语中的那“不协和”的“蕉”字。

    然而宿傩只是冷冷地板着一张脸，被猴子吵得心情烦躁的他可没打算回答羂索。

    “嘛……算了，或许是我蕉（听）错了吧，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这些猴子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渗透力，似乎能穿透耳膜，直达思维，但又很难用咒力捕捉到这种诡异的感觉。虽然目前还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总觉得舌尖痒痒的……应该只是心理上的错觉吧？

    羂索猛地吸了一大口冰沙，用冰冷冷的甜腻感将这股微薄的异样给压了下去，舌尖那凉飕飕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再度回归平常。

    他将空荡荡的杯子往身后一递：“里梅，再来一杯！”

    ——

    「“蕉……”」

    「星正打算和小猴子们一起歌唱，却忽然被高处一道声音打断了。」

    「“大岚神在上！！”」

    「只见那位飒爽的粉发女孩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星和身旁的一群猴子，银牙紧咬。」

    「“多么恐怖、千钧一发的场面。在这丑时三刻，庄严的摩天大楼将化为壮绝狩猎的起点！”」

    「一瓶涂鸦喷漆被高高抛起，在下落的瞬间又被女孩稳稳接住。她手持巨大的缭乱刃具，身影如风，在楼宇间灵动穿梭，将黑暗中潜藏的忆域迷因统统收服，解救一个又一个惊魂未定的夜行人。」

    「“yOyO~星空之下，遍布恶煞，无助的人在暗处挣扎。无字的忍法用血泪写下，无私的忍侠由夜幕接纳。”」

    「所有被少女击败的敌人，身体都会爆出炫彩的染料，仿佛她的战斗不是什么生死搏杀，而更像一个狂野不羁的现代艺术现场。墙壁、地面、甚至怪物本身，都成了她的画布，被喷洒成各种五颜六色的涂鸦。」

    「“乱潮间将恶党全部抹杀，破晓前来点亮炫目火花。”」

    「“YO（yO）！缭乱忍侠·AKA乱破，拜见阁下！”」

    「乱破以一个堪称完美的登场姿势出现，稳稳落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几分自信的笑容，只是刚想开口说什么——」

    「“啪！”」

    「一个刚才被她抛起的涂鸦喷罐精准地砸在她脑袋上，发出“好听就是好头”的清脆声音。」

    「“啊——好、好痛！！”」

    ——

    火影忍者。

    “噢耶——！！！”

    充满狂喜的声音几乎要掀飞会议室的窗户，只见那原本坐在雷影背后，正无聊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奇拉比，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得手舞足蹈。

    “大哥！你看到了吗！听到了吗！”奇拉比兴奋地指着天上的粉毛少女，“RAP！是RAP啊！真正的、充满灵魂的RAP！在匹诺康尼！果然……这个宇宙中还有懂行的家伙！Yeah！”

    他激动得甚至当场就来了一小段即兴说唱作为回应：

    “yOyO~那边的乱破小姑娘，你的节奏很强！”

    “奇拉比在此，认可你的说唱！”

    “押韵如同手里剑，FlOW像雷遁一样闪亮！”

    “宇宙那么大，知音难驯，今天只是个好日子！baby~”

    “……”

    整个会议室一片寂静。其他四位影，连同他们的护卫，都满头问号地看着陷入自己说唱气氛的奇拉比。

    雷影艾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吼道：“比！你这个蕉（笨）蛋！开腔也得分场合吧？给我坐下！这里是五影会谈期间！可不是你的演唱会！”

    照美冥不禁掩嘴笑道：“呵呵，看来他是找到了异世界的知音了呢，咦，刚才是不是……”

    她目光瞥向雷影，但似乎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话音里的那一丝突兀——

    或许，只是最近过度劳累的错觉吧？

    “真是的…会议还要不要继续了……”大野木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他的视线也扫到乱破那古怪的武器上，微微眯起眼睛：“缭乱忍侠……难道她也会忍术吗？”

    ——

    「乱破扶了扶额头，瞪了一眼星身后的猴子：“何等狡诈的陷阱！不仅邪祟遍布，还有四处横飞的暗器！”」

    「“明明是你自己扔的吧！”」

    「乱破摇摇头：“非也。阁下太过善良，不知是这些邪祟用妖术操纵了它的落点。”」

    「“蕉蕉？”」

    「猴子们齐刷刷地向乱破看去，一张张“智慧洋溢”的脸让少女顿觉不爽。」

    「“诸般邪祟，速速退下。不然在下就要让汝等领教缭乱·忍法的厉害了。”」

    「然而猴子们完全听不懂，依然发出不明所以的“蕉蕉蕉”的声音。」

    「乱破眉头一皱：“这……不可能，怎会如此？”」

    「“你听懂了？”」

    「乱破一脸震惊：“在下…竟然无法与这些邪祟沟通！”」

    「“……”星一脸无语。」

 第563章 蕉恶非道（4）

    「“蕉蕉蕉蕉~”的歌声再度响起，但这次星感受到了明显的异样……一股奇怪的感觉笼罩了她，连空气中都仿佛飘满了猴子。」

    「“小心！这也是邪祟妖术！请阁下咬紧牙关，在下来助你脱险——”」

    「“缭乱·空手道·正气断惑手刀！”」

    「乱破一把冲上来，对着星的眉心就是“啪”地一下！强劲的力道透过身体直击魂魄，刹那间五感尽断，猴鸣声也一并消弭。」

    「星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差点没给我星核敲碎。”」

    「“抱歉。这是直击灵魂的缭乱·空手道，在下已尽力控制力道，但为了唤醒阁下，疼痛依旧在所难免。”」

    「一旁的猴子似乎是被搅了局，一只只气不一出来，发出的“蕉蕉”声也赫然变了一番意味，仿佛在说“在搞什么鬼”？」

    ——

    黑袍纠察队。

    “Shit！Shit！Shit！”

    沃特塔顶层的休息室里，气氛比平时更加压抑。祖国人像一头困兽般来回踱步，他突然停下，一拳砸在昂贵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这群该死的猴子！还有那个什么…蕉蕉……”

    经过艾诗丽的提醒，祖国人也发现自己开始不受控制地说出“蕉”字，而且不仅是他……沃特公司内的所有人都发生了这种情况，网上也出现了海量类似的状况，自媒体平台的搜索指数一下子就冲到了第一位。

    艾诗丽抱着平板电脑，胆战心惊地站在不远处，脸色比纸还白：“Sir，请冷静，还有十分钟……您就要出席‘超级英雄责任感’的演讲了……”

    “冷静！你让我冷静？”祖国人猛地转身，瞬间出现在艾诗丽面前，速度快到带起一阵风，吓得艾诗丽差点跌坐到地上，“你也听到了，我说话的时候……又带出了那个恶心的字眼！如果是这种状态，我不可能登台！”

    “快点给我想办法！必须帮我把这个该死的口癖改掉！”

    艾诗丽的大脑在极度恐惧下飞速运转，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也有的，Sir！那个叫乱破的女孩就是给了星的眉心一记手刀，星就清醒了，说不定往您脑袋上来这么一下，用物理的方式……能帮您稍微打断一下这种精神影响？”

    “手刀？对！物理冲击！你来！”祖国人一愣，恍然似地抬起头，他将脸凑到艾诗丽面前，“快！给我来一下！用力！”

    “我？？！”艾诗丽看着祖国人那连子弹都打不穿的皮肤，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我怎么能……”

    “快点！再不动手，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是、是……！”

    在死亡的威胁下，艾诗丽只能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一记手刀狠狠劈在祖国人的脑门上。

    “啪！”

    一声脆响，更像是艾诗丽自己的手骨发出的哀鸣。她疼得眼泪瞬间飙出，而祖国人……他甚至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FUCk！”祖国人摸了摸连红印子都没留下的皮肤，“没用的废物，你快去把星光、深海、火车头都叫来，让他们用最大的力气往我头上来！”

    ……

    五分钟后，沃特大厦内一名实习生好奇地凑近会议室，里面发出的“咚咚咚”连续不断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好奇地透过门缝往里面瞟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祖国人正坐在椅子上，七人组中的三人正一个个撸起袖子轮流往祖国人头上招呼，那每一拳所传来的声音……都让她不禁怀疑这是否夹带了些私人恩怨在里面。

    ——

    「“哼，阴谋败露，原形毕露了啊。它们正在呼唤邪猿·伙伴，阁下，请躲到我身后！”」

    「这群猴子果然叫来了几只惊梦剧团，只是这些怪物根本不是乱破的对手，三两下便一个个作鸟兽散了。」

    「“《银河忍法帖》有云：【当断则断，不受其乱】。仍有邪祟在附近徘徊，我们速速离去。”」

    「说完，乱破便带着她来到一处漂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猴子前。」

    「“只要触碰此物便可回到安全的地方，梦土【毗乃昆尼】果真玄奥无穷。”乱破看向星，“既然有缘相遇，辞别之前，可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星忍者。”」

    「乱破赞许地冲她点了点头：“真是个响亮的名号——你好，球棒·忍者！”」

    「她收起笑意，缓缓正色道：“球棒·忍者，在下再多嘴奉劝一句，为了安全，阁下和伙伴们最好尽快远离梦土。这群邪祟的出现乃是大祸之兆，是我等忍侠的死敌（猎物）在觊觎此地的证明——无情、无泪、无慈悲的【御猿·邪忍】！”」

    ——

    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御猿·邪忍……？？”

    勇太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浓浓的中二气息，让他瞬间回忆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Dark Flame MaSter”时代，一想到身旁的星会如何看待她时，脚趾已经开始忍不住抠地施工了。

    “唔——！”刚刚把午餐便当肉塞进嘴里的小鸟游六花，发出了极度兴奋的呜咽声，她两只小手紧紧握在胸前，白皙的脸颊激动得通红，“唔、唔——勇太！出现了！是真正的宇宙中同道中人！缭乱忍侠……何等华丽的称号！其必是掌控了色彩本源之力的隐秘一族后裔！”

    她猛地转向勇太：“她与吾的‘邪王真眼’所视之不可视境界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必是提前洞悉敌人真名【御猿·邪忍】！她那武器也绝非寻常之物，那个喷罐……恐怕是能将上古‘混沌色彩’解放出的刃具……果然威力很强大！！”

    “不，那个…呃，六花，我觉得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哼，勇太，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此等对‘上古混沌色彩’的驾驭方式，超越了常理！”六花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决定了！契约者！从今日起，吾之修行需加入‘色彩’和‘说唱’的课题！”

    “喂！等等——！六花！我们的重点是先考上大学啊！”

    ——

    「“谁？”星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

    「但乱破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纵身跃入梦泡，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动作之快，常人的动态视力完全无法捕捉到过程。」

    「星鼓起勇气翻越栏杆，也一起进入猴子形状的梦泡之中……」

    「……」

    「银河忍法帖·前情提要」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遥远的世界，有一座繁华的城邦。此城世代由一位忍侠把持大权，世人称其为【忍之都】。”」

    「“在忍侠守护下，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连忍之都的下水道都会溢出幸福的气息。直到——名为【御猿·邪忍】的恶徒谋害忍侠，篡夺城主之位。往日的幸福即刻化作泡影……”」

    「忍历五十六年 忍之都。」

    「眼前的这座城市，霓虹将夜空渲染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绚丽得有些不真实。乱破独自站在一处高耸的露台边，平静地俯瞰着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

    「不多时，一位老者从她身后缓缓走来。」

    「“初入忍道的女孩，老夫认可你的决心。今日起，你便是缭乱·忍法的传人了。”」

 第564章 蕉恶非道（5）

    「“感谢苦茶大师，弟子不胜荣幸。”」

    「苦茶大师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来到乱破身旁：“看这阴翳中的城邦！苦难、仇恨、悲伤都在浸满罪恶的土地中滋长，血泪汇聚的浪将吞没一切希望。”」

    「“皆因无情无泪的御猿·邪忍，施展邪术令百姓沉沦，纵容邪祟倚势凌人，引得天下公愤。”」

    「乱破微微俯首，赞叹不已：“如此连贯的忍·真言！不愧是苦茶大师！在下定会努力修行，终有一日成为缭乱忍侠！”」

    「“多么令人敬佩的觉悟！为与邪忍抗衡，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属于忍者的名字。”」

    「“那弟子该叫什么呢？”」

    「“我不知道，忍徒。名字会承载你的理想，铭刻信念，昭示命运。它是属于你自己的忍号。”」

    「苦茶大师顿了顿，一字一句：“——所以，你要自己决定。”」

    ——

    银魂。

    “一个由忍侠把持大权的城邦……嘶，听上去怎么这么像隔壁某部漫画啊？”

    银时瘫在沙发上，一边挖着鼻孔，一边看着天幕上乱破的背影：“嗯……这女孩这么年轻，该不会是下忍吧？如果是下忍的话那实力可就太强了，忍者里面最需要提防的下忍。”

    “银桑，你也太能联想了吧？不要拿隔壁的战力体系去衡量乱破，木叶村可没有涂鸦喷罐战斗的忍术。”新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忍不住吐槽道，“而且这个御猿·邪忍听上去也不像是最终大反派的类型。”

    银时赞同地点点头：“的确，如果大蛇丸能被称之为御蛇·邪忍的话，那这个御猿·邪忍大概也只是乱破升级路上的小BOSS。话说，那个邪忍不会也是像大蛇丸一样酷爱人体实验的那种疯狂科学家吧？区别只是一个喜欢蛇一个喜欢猴子。”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把热血漫画的情节代入到天幕里阿鲁！里面的忍者之城可不是漫画！”神乐鼓起嘴巴，发出不满的抗议。

    “确实，现在这个御猿·邪忍好像跑到匹诺康尼来了。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反派的造物，这帮猴子居然还有玩偶？匹诺康尼的这帮人心也太大了吧？”

    ——

    「星揉了揉脑袋，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消失后，她已经站在了折纸大学的校门口，远处丹恒和三月七正等着她。」

    「“星，怎么来这么晚？又跟谁跑艾迪恩公园玩去了？”」

    「星向两人描述了方才的怪梦，丹恒低头思索道：“猴子、忍者……听着不像是匹诺康尼发生的事，更像一个梦泡。”」

    「“嗯…你说的猴子，难不成是指它们？”三月七指了指他们身旁的两只睡蕉小猴。」

    「“我还在做梦呢？”」

    「“我就说呢，还真是【睡蕉小猴】啊，给你介绍下，这是折纸大学现在最流行的小家伙，比钟表小子还火。睡蕉小猴喜欢偷懒、爱吃香蕉，生活在【睡蕉的时刻】，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它也是钟表匠创作的动画人物？”」

    「三月七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它是最近才出现的…迷什么来着…哦，迷因。也不知源头是什么，一夜间就火了。粉丝们总结了一套只有小猴迷才听得懂的‘蕉语’，还为它制作了各种表情包和同人！”」

    「“最出圈的就是那首《睡蕉之歌》——”三月七忍不住哼唱起来，那歌声全是星在梦里的记忆。」

    「“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已经不想在品鉴了……”」

    「“哦？你听过？可以，很新潮嘛~”」

    「丹恒一脸奇怪地看向三月七：“你从哪知道这么多的？”」

    「三月七得意地叉着腰：“当然是【校友群】啦，开学前先加群混个脸熟，这不是常识嘛。这么不合群，小心入学后交不到朋友。来，我把你们也拉进来！”」

    「很快，星的手机就收到了提醒，她加入了“折纸大学新蕉群”，除了他们几个，这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带“蕉”字，而且清一色地发着睡蕉小猴的表情包。」

    ——

    崩坏三。

    “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一阵轻快、甚至带着点魔性的哼唱声响在往世乐土中，爱莉希雅不知何时也加入了三月七的调子，轻轻摇摆着身体哼唱起来。她的脸上只洋溢着纯粹的好奇愉悦，似乎是真的觉得这曲子很好玩。

    凯文抱着双臂，无奈地叹了口气：“爱莉希雅，停一下……我已经快要不认识这个‘蕉’字了。”

    “哎呀，凯文，别这么严肃嘛~”爱莉希雅转过身，粉色的眼眸眨了眨，带着狡黠的笑意，“这些小猴子们圆滚滚的，虽然眼神了点，但蹦蹦跳跳的样子，不是挺可爱的吗？那首曲子也让我莫名觉得很耳熟呢~?”

    “可爱？”一旁的梅比乌斯冷冷哼了一声，“这种低劣的、单调的卡通造型简直就是精神污染的载体，也就只能骗骗那群无知的学生了。”

    凯文表情凝重地点点头：“的确，我怀疑这些猴子是用了某种方式影响了学生们的认知，就像它们之前用那个奇怪的歌声影响星一样……而那位少女忍者乱破似乎对这群猴子有种特殊的抵抗，能不受其歌声的影响。”

    “但你们不觉得，那个叫乱破的女孩，本身也有点……奇怪吗？”伊甸端着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她那古怪的说话方式，还有…忍·真言……好吧其实就是RAP，都显得有些过于奇怪了，如果不是中二病，我就怀疑是不是她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将这群猴子们的威胁说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嗯，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一直静默没说话的苏忽然开口道：“关键的线索，或许在于折纸大学的学生们被影响的程度和方式。是单纯的狂热喜爱？还是有人在幕后操纵？需要星带来更多的信息……不过，我个人倒是倾向于后者。”

 第565章 蕉恶非道（6）

    「丹恒：“大家好。”」

    「星：“初次见面~☆*:. O(≧▽≦)O .:*☆——这里是星，也可以叫我银·河·球·棒·侠（摆出炫酷的姿势）！是萌萌新生一枚捏，欢迎扩列，请大家多多指蕉~”」

    「赵相机：“？”」

    「丹恒：“……”」

    「独爱蕉宝：“？”」

    「芭蕉花酱：“哈哈哈哈@赵相机你朋友真逗！”」

    「赵相机：“跟她不熟！”」

    「三人加群后便准备先去报到，路上丹恒给两人科普起了折纸大学的历史，如今的大学主要分为三大学院，分别是筑梦、谐乐、财富。」

    「学生广场上巨大的金色折纸小鸟雕像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放眼望去，这附近也全都是热闹的集市，摊位琳琅满目，简直比影视乐园还要热闹。」

    「三人一路走来，附近路边到处都是卖睡蕉小猴玩偶的，不仅如此，连这里的美梦剧团都担任起了“助蕉”，睡蕉小猴几乎渗透了大学的每个角落。」

    「“为什么折纸大学的教职人员是美梦剧团？”丹恒好奇地问道。」

    「“这位同学有所不知，校庆期间大部分老师都在参加学术研讨，校长就委托美梦剧团来填补师资空缺了蕉。”美梦剧团似乎看出了几人脸上的不信任，连忙解释道：“放心，‘蕉师’们装载了资深教师的记忆，‘蕉学’水平绝对可靠——但现在还不急着学习，大家先在彩梦校庆上玩个痛快蕉！”」

    「三月七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当然，我就没打算好好学习！”」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没有严厉的教授，也没有繁重的课业，那岂不是可以——随便谈恋爱！？”

    秀知院学园学生会室里，藤原千花一脸憧憬地望着天幕中美妙大学，“嘿嘿”笑起来：“还可以成立桌游同好会、恋爱研讨会、深夜点心品尝部——”

    “喂喂，藤原学姐，不要搞错了。”石上轻轻摘下耳机，一本正经地强调道：“首先，那是‘梦境’里的大学，你用梦境里的大学做参考，本质上和想谈恋爱却拿少女漫画和galgame做参考差不多性质。其次……”

    他指向天幕中那群狂热追逐着睡蕉小猴的学生们：“学姐，你确定你到了那里，魅力能胜过睡蕉小猴吗？你的恋爱研讨会可能还没成立，会员就全跑去参加‘睡蕉小猴’后援会了。”

    伊井野弥子小脸严肃：“可是，那种猴子一看就有问题，为什么老师也不管管啊！”

    “管？说不定老师自己也是睡蕉小猴的粉丝。”石上摊了摊手，“何况，就目前来看，星连自己的铂金客房里都能出现玩偶……匹诺康尼那些家主也中招了也说不定。”

    ——

    「忽然，一个女生远远地叫住三人，她名叫蒙塔娜，也是新人群里的一员。在打招呼过程中，星得知大学里采取的是分院模式，在学生完成测弦考试后，家族成员就会通过【调律】来分析学生们的潜质，分配至合适的学院。」

    「“丹恒，记得给我抄抄。”星已经打算开启场外援助了。」

    「“别急，这不是真正的考试。”」

    「蒙塔莎表示，学生如果对分院有异议，也可以随时申请更换学院，只是毕竟梦里的压力也很大，匹诺康尼上市后放宽了入梦审查，竞争变得更激烈了，家族愿意指条明路，很多学生都乐意至极。」

    「“好现实啊……”三月七挠了挠头。」

    「与蒙塔莎道别后，星、三月七、丹恒根据指引，来到了校庆主会场。巨大的广场上早已人声鼎沸，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节日特有的欢快，几人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等待开幕式的开始。」

    「“快看，校长上台了！”」

    「在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中，舞台的灯光骤然聚焦于中央，一个身影稳步走到舞台中央。」

    「可当看清走上台前的人时……」

    「“我…我没看错吧？”三月七猛地揉了揉眼睛，“这…这怎么可能？校长怎么是……”」

    「一只猴子。」

    「准确来说，是一只外面披着白色大褂，内里穿着剪裁考究内衬，打着领结，甚至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厚重眼镜的猴子。只是和其他睡蕉小猴不同的是，校长的身形高大得与常人无异，且气质威严。」

    「“同学们，大家好——或者说，大‘蕉’好。”」

    ——

    哈利·波特。

    当看到这位“校长”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走上台前时，哈利这三小只同样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哈利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那舞台上站着的分明是一只猴子！

    “这不可能……”赫敏喃喃道，略带颤抖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一只猴子……当校长？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可它、它真是一只猴子吗？”哈利迟疑地问，他想起魔法世界里各种各样的神奇生物，虽然让一只猴子当校长确实很离谱，但毕竟他已经通过天幕见证各种离谱的怪事了，仔细考究的话，说不定公司也有这种技巧。

    他还是迅速平复了心情，一本正经地说：“…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或者是用了什么变形术之类的技巧？”

    这话倒是点醒了赫敏。

    “肯定是假扮的，哈利！”赫敏立刻用她那种坚决的口吻否定道，“正常猴子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智力？你看它的举止，它说话的逻辑！肯定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我倒觉得不是假扮的。”罗恩嘟囔着，“以我的经验，这背后肯定有鬼，那些猴子在梦泡里就试图影响星，我怀疑这校长就是操作这些猴子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估计是喜欢呗？”罗恩摊了摊手，“反正我觉得这学校问题就挺大的，那么多学生，感觉连一个正常人都没有，个个都是疯子。”

    ——

    「“什么情况，是整人节目吗？”三月七开始害怕了。」

    「台下已经有学生激动起来：“我去，是睡蕉小猴！”」

    「“我是【普利蒙教授】。当然，大家也可以用更流行的方式称呼我为——‘蕉’授！”校长连连安慰道，“哈哈，各位同学是不是吓了一跳？别担心，我没有傻也没有疯，之所以用这个造型登台，只是为了向新同学们展现折纸大学的风貌——美梦多彩，理想自由！”」

    「说完，他又重重叹了口气：“唉，多么美好的愿望啊。可我听说，它如今变成了一句空话，大家都被学业压得抬不起头，根本没空仰望梦境的星空。”」

    「“整个学期的课全排满了、每天都在过三点一线的生活、毕业答辩太辛苦、论文根本写不出来……同学们，这不对，这绝不是梦想之地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所以今天，蕉授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经过讨论，教研组一致决定，取消本学期所有的课程和考试，只需参与校庆便可获取学分！”」

 第566章 蕉恶非道（7）

    原神。

    “哈？取消所有的课程和考试？！”

    “这……这凭什么啊？大家都是学生，为什么老是外面世界的月亮比较圆啊？我也要取消课程和考试！”

    “是啊！那厚厚的一本书全是重点，咋考啊？万一今年再没过，我就得延迟毕业了！”

    “对比折纸大学，我们这到底是过的什么贫苦日子啊呜呜呜……”

    智慧宫外的一处用于给学生休息的走廊里，抱怨和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陪着柯莱到智慧宫办事的提纳里刚好也在这里见证了那位“猴子”的逆天发言，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取消学期所有的课程和考试，师父…这不是在做梦吧？”柯莱紫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提纳里。

    “这就是在做梦，柯莱。”提纳里的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他端着下巴，对那位校长的思路也是充满疑惑，“我可以笃定，这件事绝对行不通。学校的本质是学术交流、沟通、传递的地方，无论用多么花里胡哨的手段去掩饰……但对大多数人而言，对知识的求索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哪怕在校庆里玩得再开心，知识也不会自动流入到脑子里。学校毕竟不是游乐园，如果取消了考试和课程，难道要靠学生自学吗？

    这个校长……未免也太荒谬了。

    但这也让提纳里愈发笃定，这大学绝对出了问题，或许和这群怪异的猴子有关，或许和其他什么他尚不知情的东西有关……总之，这座大学偏离了原本的道路，如果不加以修正的话，那这些学生的时间就得白白浪费了。

    ——

    「“真的假的？！”同学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校长。」

    「“是的，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年轻人，自由——这才是折纸大学想教会你们的。把学业和生活的烦恼都抛到脑后，尽快挥洒自己的个性吧，将热爱的事物，比如这只睡蕉小猴，带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欢迎来到彩梦校庆！美梦多彩，理想自由——！”」

    「感受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声，三月七也不禁心潮澎湃，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校园生活起来。」

    「接下来就轮到【测弦考试】，几人来到公共教室落座，等待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一些，就在学生们的窃窃私语逐渐放大时，一个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演员们，安静，安静。”」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教室里的气氛瞬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低语声戛然而止，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不仅三月七停下了手上的照片分享，连正在打瞌睡的星都被后桌的同学叫醒了。」

    「那是一位年轻男子，身着一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他身形修长，步伐从容，不过比起他英俊的容貌，更引人注目的是一只栖息在他肩膀上的……机械青蛙？」

    「“啊，真的是芮克先生……！”」

    「“好帅好帅！”」

    「几个坐在前排的女生兴奋地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男人，不过，这位她们口中的“芮克”先生似乎早已习惯此类关注，他缓缓回头，目光精准地投向那几个正在拍他的女生。」

    「“请停止大声喧哗，不要随意走动，关闭录音录像设备……”」

    「他的话仿佛有一股魔力，那两个女生的手机瞬间关机。芮克先生轻轻按了一下肩膀上的青蛙，仿佛舞台剧拉开帷幕般激昂地宣布道：“各位，做好准备，影片马上就要开始了！”」

    ——

    灵笼。

    当看着这位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出现在教室时，山大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啧，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还没我胳膊粗，也能当老师？教啥？”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夏豆骄傲地抬起下巴，“这叫导演，我们在集市上看的那些旧时代电影片子里，这种人最重要了，要是没有他这种人，就没有我们平时看的影片。电影里那些会打架会哭会笑的人，都听导演的！导演说往东，他们不敢往西！导演说‘你死了’，他们就得立刻躺下！比猎荒者队长说话还管用呢！”

    山大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啊？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叫芮克的，权力很大？手底下管着很多人？”

    “对呀对呀！”夏豆用力点头，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依我看，他来这里根本就不是来上课的，他称这些学生为‘演员’，恐怕是来挑合适的学生加入他的剧组吧？”

    正说着，夏豆的注意力又被芮克肩膀上那只造型别致的机械青蛙给吸引了过去。

    “话说……他肩膀上那只小青蛙是干嘛的？是他的宠物？”夏豆歪着头，满脸好奇。

    山大也眯起眼看了看，嘟囔道：“搞不懂，估计是类似于手持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吧？既然是导演，家伙事儿肯定得有啊，这青蛙估计就是吧？”

    ——

    「“各位演员（同学），你们好。我是这场测验的导演（主考官），请叫我芮克先生，这是我在片尾常用的署名。”」

    「一位家族成员不满地走了过来：“芮克先生，请你注意用语。这里是教室，不是片场。”」

    「芮克冷冷地瞪了她一眼：“NG——家族的演员，有我在的地方就是片场。”」

    「芮克先生的这席话引得台下无数学生拍手叫好，他们其中不少人是芮克的粉丝，声嘶力竭地向他表达着对他的喜爱。」

    「然而，这番热情换来的却是芮克一顿呵止：“CUT——几位演员，注意你们的台词。我现在饰演的是【客座教师】，而你们则是学生，切勿进行不合时宜的表演。”」

    「三月七总觉得这位导演好眼熟，身后的丹恒补充道，眼前的这位是享誉寰宇的导演，而且他的作品都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很有参考价值。」

    「芮克先生看着讲台上堆积如山的学生资料，目光一沉：“让我看看这场戏的台本。‘在考官的主持下，家族对考生进行调律，探寻灵魂旋律中的天赋……’”」

 第567章 蕉恶非道（8）

    「“……”」

    「芮克失望地摇摇头：“无聊透顶的编排，我要换个拍法。家族的演员，你杀青了。”」

    「“什、什么？可是调律是测弦考试最重要的环节……”」

    「“啊？”芮克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丝蒂娜女士，在你任教的十三年零四个月里，你连续进行了七次学术造假——看来怠惰已经让你的艺术修养变成了一堆废胶卷了。”」

    「“学术造假？你在胡说些什么……”」

    「“这场戏决定了学生们的未来，可贵校竟然采用这种无聊的摄制方案，难怪莺尾花几百年来都没拍出过一部好片。”」

    「“够了！”家族成员愤怒地打断他，“让你来当考官是出于代理校长的面子，少得寸进尺！根据校规……”」

    「“根据校规？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校规是怎么说的？”」

    「芮克先生嘴角的笑意渐深，一股模糊朦胧的感觉逐渐弥漫到家族成员的身上，可她却丝毫不知，依旧气势汹汹：“校规上说的清清楚楚，在考场上，考官说的就是规则！所以……不对，你是考官？怎么回事……”」

    「芮克满意地点点头，将左手抬起：“对，你终于想起来了，在我的片场，导演就是规则。”」

    「家族成员仍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她也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嗯……咦？”」

    「芮克不再理会她，缓步走上台前：“小演员们，我已经和制片方达成了共识，这次考试将更改为一场【试镜会】——做好准备了吗，我一定会为你们找到最合适的角色。”」

    ——

    Fate/卫宫家的饭。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这人对家族的人动了手脚？”

    远坂凛愣了一下，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挪开视线，但的确是没搞懂那个家族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像是芮克给她施加了某种“状态”，从而修改了她的认知。

    “看来他不是一个单纯的导演啊，还有对他人精神施加影响的能力……难道是【记忆】？”ACher目光一沉，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

    凛好奇道：“记忆？ACher，不妨说的明白些，他和【记忆】有什么关系？”

    “嗯，凛，你不妨先想一想，如果这个芮克先生是主考官的话，那这个家族的女人是来干嘛的呢？”

    “哈？这还用说嘛？她当然也是考官啊。”LanCer插话进来。

    ACher轻轻一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LanCer，看来卖鱼的生活不怎么适合你啊，脑子都开始生锈了。分院一定要进行调律，调律一定需要【同谐】的人来进行，无论怎么看，真正考官都应该是这位女士而不是芮克吧？如果他是真正考官的话，还需要阅读那所谓的‘台本’么？”

    “所以，我怀疑……是芮克给这个女人脑子里植入了一段虚假的【记忆】，让她错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考官。”ACher摊了摊手，“反正【记忆】的派系里这种事又不是做不到。”

    ——

    「“那芮克先生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家族的人，好厉害啊。”三月七忍不住赞叹。」

    「“那位家族成员的反应有些奇怪，就像是突然改变了想法。”」

    「“芮克先生也会【钟表把戏】？”星猜测道。」

    「三月七摇了摇头：“表现倒是很像，但应该不可能吧……”」

    「三人正聊着，忽然有一名志愿者走了进来，通知星前往演艺室进行测试。」

    「三月七回头冲着星甜甜一笑：“到你了到你了，快去吧！要是结束得早，别忘了给我们讲讲面经哦！”」

    「穿过走廊，演艺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芮克先生站在数台摄像机前，欢迎星的到来。」

    「“星同学，欢迎来到‘试镜会’。试镜流程很简单，你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当然，我的判断依据不止是答案，也包括你在镜头前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你是匹诺康尼的盛会巨星，所以我希望这次你也能发挥相应的实力——”」

    「她让星站在一块白幕前，将镜头对准她的上半身：“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星一动不动。」

    「“嗯…感觉不太好。CUT——副导演，换个景别。”」

    「镜头从中景切成了近景，芮克看着星的怼脸直拍，非常满意地点点头：“OK，就这样。让我看看…太棒了，你真是位天生的演员！”」

    「“怎么看出来的？”星往镜头前一站，压根就没动过。」

    「“识人是导演的基本功，演员的一言一行都在体现他的个性——比如你刚刚的台词表现了【好奇】，而好奇是求知的动力。”芮克顿了顿，“那么第一个问题：介绍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吧。”」

    「星得意地仰起头：“银河球棒侠，亦是球棒·忍者。”」

    「“哈哈，在考场上还要对着考官说笑，你很有表演欲啊。”」

    「“OK，第二个问题：你最引以为傲的优点是什么？”」

    「“脸皮厚。”」

    「“很好！坦然豁达是登台必备的素质，也是许多演员梦寐以求的天赋。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就让【她】来问吧。”」

    「芮克指了指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机械青蛙：“这孩子是副导演，一位可靠的搭档、摄影、场记、剪辑……无所不通，在挑选演员的眼光上更胜我一筹。”」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诶？就这样？用这么简单的问题就能决定一个人该去哪个学院吗？”赫斯缇雅歪着头，对芮克先生的判断产生了质疑，毕竟哪怕是在欧拉丽，判断一位冒险家的潜力也需要很多要素来综合。

    “那上神大人觉得星应该去哪个学院呢？”

    “唔……大概是财富学院吧，毕竟星这姑娘搞钱很有一手。”

    赫斯缇雅回想当初她一个人盘活金人巷的场面，这种能赚钱的人才不去财富学院明显是屈才了吧？何况她还是战略投资部两个高管的竞争对象。

    “还不清楚其他两个学院是做什么的，筑梦学院……听上去像是很浪漫的学院呢。”莉莉露卡捧着脸，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如果让我选，我肯定去筑梦学院。”

    “哈？那种学院哪有财富学院重要啊？财富学院一听就是教你如何赚钱的地方，从现实方面考量的话，财富学院已经赢太多了。要我选肯定选财富，只要加入一定能学到赚大钱的秘诀！比如投资什么的！到时候，我和贝尔就可以换一所大房子了，嘿嘿嘿……”

    “别想了，天幕还不一定给你投射出财富学院课堂上的内容呢，而且，你有钱投资吗？”莉莉露卡头也不抬地给赫斯缇雅头上泼了盆冷水：“赫斯缇雅女神……您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吧，以我的经验来看，只要稳定工作每日有营收，就已经比大部分的新人投资者收益要高了。”

    ——

    「“……”副导演发出一阵机械螺丝扭动的声音。」

    「芮克满意地点点头：“嗯…她的问题非常犀利。星，请回答吧。”」

    「“呱呱呱！”星模仿着副导演可能会听懂的语言。」

    「“……”副导演再度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声音。」

    「芮克先生呵呵一笑：“你把她逗乐了，真是位【幽默】的演员。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了——”」

    「“无名客，你的记忆从智识的航站开始，登上开拓的列车，在旅途中见证了存护的意志、巡猎的决意、同谐与秩序的争论……你跑遍不同的片场，观赏了不同的故事。现在，你是否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主题——或是说【梦想】呢？”」

 第568章 蕉恶非道（9）

    「星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大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导演当然要在试镜前熟读演员的履历，这很正常。”芮克意味深长地说，“CUT——你的考试结束了，我们来看看结果吧……大多数的回答都很风趣，像一位镜头前的明星，还有赢得【盛会海选】的经历，最适合你的学院是——谐乐学院！”」

    「说完，芮克便将一张谐乐学院的学生证递给星。」

    「“星同学，你感受到了吗？这所校园潜藏的【戏剧性】正在蠢蠢欲动。而现在，属于你的情节即将开演——作为主角，别让我和观众失望啊。”」

    ——

    迷宫饭。

    “这个芮克先生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愿意明说……感觉他像个假面愚者。”

    “愚者？”

    锅子里炖煮的史莱姆凝胶混合了香草和干菇，发出咕噜咕噜的诱人声音。齐尔查克一边将削好的根茎丢进锅里，一边平静地接过话：“倒的确有几分愚者的味道，不过你们发现没有，他身上好像没有睡蕉小猴的元素。”

    在师生们都集体沉沦于睡蕉小猴的大学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清醒的角色，倒是显得芮克有些格格不入了。

    “好像是诶，难道是他不喜欢睡蕉小猴？不过以他这副特立独行的做派，确实不像是随大众的那一类人。”玛露西尔捧着手里的热汤，吹着上面的热气，小声嘀咕：“不过提到愚者，你们还记得花火的那句话吗？”

    “哪句？”齐尔查克扭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原始博士爱吃香蕉。”

    “哦哦，那句啊，不就是……诶？？等等——！！”齐尔查克恍然大悟，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串了起来，令他手上切削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我知道了！原始博士是猴子！！”

    “啊啊啊白痴，不是这个意思啦！”

    玛露西尔翻了一个白眼，举起法杖只想敲齐尔查克的脑袋，但看到锅里翻滚的食物，索性还是放下，“原始博士是天才俱乐部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只猴子呢？！我是想说，他可能和这群猴子有关系。虽然只是猜测……但花火在那个节点上告诉星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觉得必有她的深意。”

    ——

    「离开演艺室后，星在外面小等了一会儿，很快紧随其后的三月七和丹恒也出来了。」

    「“唉……”三月七一出马就愁眉苦脸的，“那个什么芮克先生，居然说最适合我的不是谐乐学院，而是筑梦学院！”」

    「“看不起筑梦学院？”」

    「三月七垮着一张脸，长长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很有演艺天赋呢，结果竟然要去筑梦边境打灰，这合理吗？”」

    「丹恒：“那你接受了吗？”」

    「“当然没——没能拒绝。他说我在筑梦学院会遇见【充满戏剧张力】的未来，煞有介事的，可太令人好奇了。”三月七两手一叉腰，“反正也没损失，就先试试呗。”」

    「不过，三月提到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芮克先生居然提到了贝洛伯格，丹恒也忽然想到他也提到了罗浮仙舟，感觉芮克对他们的过往都掌握得很清楚。」

    「但考虑到这也可能是姬子提交入学材料的缘故，所以几人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先来到就近的创意集会，准备逛吃逛吃。」

    「路过第一家甜品摊位时，星发现这还是一家手工DIY的甜品铺，于是决定亲自动手给三月七造一个蕉派。」

    「在结束平平无奇的香蕉选料和情绪辅佐后，最后的辅料……趁着一旁三月七被其他摊子吸引目光的功夫，星狠狠侩了一勺酒店特制辣酱到香蕉里。」

    「“……你确定吗？”丹恒好意地提示道。」

    「“不要怀疑大厨的选择！”反正也不是她吃。」

    「在经过短暂的烘烤过后，星笑眯眯地将新鲜出炉的蕉派端给了三月七。」

    「“看起来不错啊，让我尝尝——”三月七叉起一块放进嘴里，脸上的表情从纵情享受到一本满足，正当她打算大夸特夸时……忽然猛地用手捂住嘴，眼泪花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好、好辣啊！你们放了什么东西？！”」

    ——

    中华小当家。

    “是辣椒！她加了辣椒！”

    看着三月七被辣得眼泪直流，拼命扇风喝水，刘昴星却看得眼睛发亮，他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有意思，将辛辣融入甜点，打破味觉的常规界限，这个想法很有魄力！我以前还从来没试过这种……”

    周梅丽在一旁无奈地摇头：“甜点讲究的是柔和温润，这么猛的辣味，岂不是喧宾夺主？”

    “这你就局限啦！真正的料理，就是要敢于融合和创新，看我的！”

    刘昴星立刻冲入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来一盘……造型奇特的点心。那点心外层晶莹剔透，似是用米浆精心蒸制的肠粉皮，隐约可见内里包裹着软糯的香蕉块和……一些粉红的虾仁？粉皮上还点缀着一抹鲜亮的辣椒酱，旁边配着一小碟疑似用姜醋调制的蘸料。

    “就以星的甜品为原型，不过她那个香蕉派太局限啦，看我的——‘广式蕉香辣味肠粉’！”刘昴星自豪地挺起胸膛，“选用岭南的香蕉，只取其中软糯甘甜的中段，佐以鲜虾仁增加口感的层次，用肠粉的滑嫩包裹，最后以一丝特制辣椒酱点缀，辅上开胃的姜醋，可谓甜、咸、鲜、辣、酸五味俱全，完美融合！”

    他说得眉飞色舞，却听得周梅丽目瞪口呆。

    作为地道的广东姑娘……她支持死刑！

    “我说……”周梅丽伸出手，精准地掐住刘昴星腰间的软肉，用力一拧，在对方吃痛的叫喊声中，一个手刀精准打在他的额头。

    “我看你不是在创新……你跟本就可以加入‘黑暗料理界’了！肠粉的清爽、香蕉的甜香、还有辣椒的刺激……这、这哪里是融合，分明是互相打架啊！我们广东人的肠粉得罪你了吗？”

    刘昴星揉着被掐的地方，委屈地辩解：“梅丽，料理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不尝试怎么知道不好吃呢？万一好吃的话，我还打算后续在里面加草莓呢。”

    “好啦！住嘴住嘴！有些尝试，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灾难！”周梅丽无奈地扶着额头，“快把这盘‘五味纷争’端走，我怕我以后对肠粉留下心理阴影。”

 第569章 蕉恶非道（10）

    「“你这家伙，给我过来——”」

    「星被三月七摁在桌上，剩下的香蕉派狠狠塞入她的口中。」

    「在品尝过自己的苦果后，三人发现前面有人在堵路，是两个纪检部的学生正在抓没穿校服的。」

    「见到星几个，为首的那个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上来就毫不客气：“嗯？你们怎么没穿校服啊？扣分！”」

    「星也不惯着他：“我就不穿，你能咋地？”」

    「“哟呵，造反了是吧？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人见星眼熟，连忙小声提点他，在得知星的身份后，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纪检部学生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焉了下来。」

    「“什、什么，匹诺康尼的股东？！”」

    「星露出一个微笑，嘴角划出一道比香蕉还弯的弧度，有如黑云压城，令纪检部学生颤抖不已。」

    「“同学们，刚刚就是开个玩笑。来来来，别说前面的摊子了，您三位来我家都行！”」

    「丹恒也懒得同他计较，开口询问道：“刚才你提到的违反校规的学生是怎么一回事？”」

    「“唉，就是有个形迹可疑，还乱涂乱画的家伙。穿着奇装异服，一条发光的围巾，开口还满嘴胡话……”」

    「三月七有些尴尬指了指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粉毛少女：“呃…你说的是前面那人吗？”」

    「两人闻声扭头，顿时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学院派粗口*，就是她！找到你了！这下看你往哪跑！”」

    「乱破此时和一个黑皮肤的女生站在一起，乱破见抓她的人来了，非但不觉得慌张，反倒一番唏嘘感叹起来：“……‘伎乐忍徒’，我等的闲暇时光似乎要结束了。”」

    「“是啊，缭乱忍侠。这是此地的奉行武士…不，是我等罪孽召来的厉鬼。”」

    「乱破伤感地抬头望天：“可叹、可叹……纵使忍·脚步再怎么迅捷，也逃不过因果·报应啊。”」

    ——

    灵能百分百。

    “真是搞笑，那个校长一口一个‘自由’，一口一个‘多彩’，可真落到实处，居然连学生穿不穿校服都要管……啧。”

    飘在龙套肩膀上的小酒窝不爽地啐了一口，这种口是心非的家伙真是让人生厌，恐怕想让学生体悟“自由”是假，浪费时间才是真的吧？

    “……原来上了大学也要穿校服吗？”龙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工整的校服，有些失望地低着眉。

    灵幻安慰似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放心龙套，大学可没那么死板，但也没那么自由，什么不考试不上课这种……八成是忽悠人的，只要你把自己的功课完成，随便你怎样都好啦。”

    “而且，大学的社团和集会可是很丰富的，说不定课业之余，你还能在社团里找到女朋友谈一场恋爱哦？”

    “恋爱？”

    说到恋爱，龙套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虽然有暗恋的女孩子，但他却从来没有告白过，交往什么的……有点太过遥远了。

    灵幻一脸坏笑地用胳膊肘顶了顶龙套的腰：“怎么？开始期待了？其实等你升上高中就可以去谈了哦，只要老师不发现就没问题啦。至于大学，那就更自由了……算啦，现在和你说这些还太早了，还是等你先上高中吧？”

    ——

    「女生的忍者发言让乱破非常赞许她的觉悟，承认她已半步踏入忍侠之境。只是她的身份很快被纪检部的戳穿，原来她只是一个陪乱破在演的演艺社学生而已。」

    「“在下与伎乐忍徒只是萍水相逢，但也并非孤身一人。在下的伙伴——”乱破看向站在一旁的星等人，“乃是这群无名·忍者。”」

    「“呃，是你认识的人？”」

    「星尴尬地扶着额头：“……希望不认识。”」

    「在确定这位外校的少女是股东的熟人后，纪检部的立刻换了一副态度，马上就溜了。乱破见星到来，也是非常开心：“球棒·忍者，久别重逢，真是因缘·巧合！还有二位无名·忍者，初次见面，在下乃是缭乱忍侠·AKA·乱破。”」

    「“无名忍者？是说无名客吗，咱们也是有名字的啦…我叫三月七，他是丹恒。”三月七热情地介绍道。」

    「“多么响亮的名号——你们好，琉璃·忍者，以及，飞龙·忍者！”」

    「“呃……”这把三月七可整不会了。」

    「“我叫丹恒。”」

    「“遵命，飞龙忍者·AOI·丹恒阁下。”」

    「三月七尴尬地挠挠头：“呃…她好认真啊，这种类型叫什么来着？中二病？”」

    「“多少沾点纯美骑士。”」

    「“银河世界千奇百怪，也许真存在一颗【忍法星球】也说不定。”丹恒看向星，“她就是你在梦里看见的忍者？”」

    「“正是。在下与球棒忍者是出生入死的忍道挚友，曾在邪祟幻境中遭遇围困，同休共戚。”」

    ——

    龙族。

    “忍者星球……那星球上不会有什么完成不成任务就切腹的风土人情吧？”

    一辆跑车正飞驰在公路上，不远处是六本木不夜的灯火，恍如一条在地上流淌的银河。凯撒一只手把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端着一杯山崎18年……这家伙不仅酒驾，开车之余还不忘目光瞟着天幕。

    “看来你所认知的忍者还停留在明治时期。”坐在副驾驶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这位忍者目前看来还没显示出用什么特别的手段，这种用染料喷漆的方式应该不算忍术吧？”

    “她一个手刀能打得人脑震荡，只要好用就是忍术。就像居合术原本是日本武士的杀人术，和美国牛仔的迅速拔枪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谁说‘美式居合’不是居合了？只要能杀人的就是好‘居合’。”

    “有道理。”楚子航认可。

    “不过这姑娘的确和日本的忍者不太像，难道是某种银河特有的忍者文化么？与其说是忍者，不如说是个侠客。”

    “是巡海游侠。”楚子航说，“她称呼巡猎星神为【大岚神】，恐怕和波提欧一样都是巡猎命途的人，她口中的那个【御猿·邪忍】，八成是那个诡异的猴子校长，估计此行是来要他命的吧。”

    ——

    「“偷听人说话可不是什么正当之举。”丹恒冷冷地说。」

    「“忍者的超·听力连质子入灭的声响也可捕捉，各位在我的面前高声议论，不算偷听。”」

    「“你自称是我们的同伴，理应表明身份来意。”」

    「“当然，在下正是为此而来，但在此之前——眼下仍有公义需要伸张，乱破当先全力相助。”」

 第570章 蕉恶非道（11）

    「原来刚刚本应被带走的演艺部成员并未走远，此行回来是想邀请众人一起拍摄一张照片作为合影留念。」

    「在拍摄完后，几人来到了一处稍微僻静的角落，丹恒开门见山道：“现在不会有人打扰了，说吧。你这一路都在跟踪我们，为什么？”」

    「“很敏锐，看来阁下也拥有忍者的超·听力。但同行只是一场巧合，在下前来，只为在校园中布设缭乱·忍符，破除邪忍阵法。”」

    「三月七恍然大悟：“忍符……哦，就是纪检部的学生提到的‘乱涂乱画’吧？”」

    「“因果何其奥妙，在下竟与诸位无名·忍者重逢。飞龙·忍者不认得在下，但一定记得我的同僚——身披银甲，豪迈潇洒，善使枪弹忍法，口中常念甘言美语的忍侠……”」

    「乱破得意地叉腰：“【银枪·修罗】殿下！”」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丹恒轻轻叹了口气，一副“心好累”的表情：“……波提欧，是他么？”」

    「乱破点点头：“正是。”」

    ——

    哪吒之魔童闹海。

    太乙真人的金光洞府内，哪吒拍得石桌，笑得浑身乱颤，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噗，甘言美语……哈哈哈哈！”

    太乙真人正在讲解一道法宝的用法，讲到关键处时突然被这笑声打断，没好气地瞪了哪吒一眼：“笑！笑什么笑！？你个瓜娃子还好意思笑别个？你自己说话不也是‘甘言美语’？”

    “那怎么能一样？”哪吒翘起二郎腿，“我那是直爽！”

    “我看你那是欠收拾了。”太乙真人挺着大肚子，没好气地说：“人家波提欧再怎么甘言美语，好歹说出去的还是‘宝贝儿’之类的词，你呢？除了喊打喊杀，还会点啥子？”

    “我还会打架呀！”哪吒下意识地抬起头，带着几分骄傲，“我们打架厉害不就行了？骂人只要在打架前放狠话就可以了。”

    “修行修行，修的是心，也是口。你这张嘴啊，比你的火尖枪还厉害，专捅马蜂窝。”太乙真人摆了摆手，“行了，你也别拿自己和波提欧比了，人家是游侠，你是修行者，道路都不一样。要比，你还是以后和他比比本事吧？”

    ——

    「“所以，你也是巡海游侠的一员？”」

    「“当然，在下生怕引起误会，故而一直在强调【忍侠】名号。”」

    「三月七懵懵的：“这俩词是一个意思？”」

    「“这样是谁入住了酒店就有了答案。可巡海游侠为何要重访梦境？”丹恒问道。」

    「“飞龙·忍者，诸位都是习得【开拓】真传的上忍，自然知道在银河忍界中，像我等这般伟力非凡的忍者不在少数，其中亦有邪忍。邪忍一日不灭，需要我等忍侠出手的险情便日出不穷。在下造访毗乃昆尼，正是为了狩猎一匹恶徒。”」

    「乱破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折纸大学：“他带领邪祟危害四方，是忍之都的仇寇，亦是在下的死敌——【御猿·邪忍】是也！”」

    「丹恒默默将目光转向星：“…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此乃忍法帖中记载的忍界·事记。”」

    「丹恒又默默把目光转了回去：“当我没问。”」

    「这下连丹恒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如果乱破游侠身份属实，就不能把她刚才的那番话当做笑谈，也许匹诺康尼真的发生了什么。只是如今形势还不明朗，不宜轻举妄动。」

    「丹恒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能联系上波提欧就好了，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

    OVERLORD。

    魔导国的附属国，原帝国皇帝吉尔克尼弗的私人书房内，气氛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微妙。曾经堆满案头的紧急公文如今少了大半，许多关乎国运的决策与繁琐事务，都被那位恐怖的秘书官雅儿贝德不容置疑地接管了过去。

    吉尔克尼弗身上象征皇权的礼服依旧笔挺，但如今的他已经清闲得多了。

    “又来了一位巡海游侠……”

    福鲁达抬起苍老的面孔，正沉默地注视着天幕中的粉发少女，白眉微微皱起：“这些家伙们到时候应该会干涉到我们的世界，入侵魔导国吧，毕竟以那位大人的习惯……”

    吉尔克尼弗端起桌上早已冰凉的红茶，指尖摩挲着杯壁，没有立刻回答面前这个他曾无比信任的老人。

    入侵魔导国？他内心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那个由不死者之王统治的国度，其本身就是最深沉的恶与恐怖的集合体。然而，正是这个集合体，现在是他和帝国赖以生存的“庇护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兹·乌尔·恭及其麾下守护者们究竟是何等存在，他们手上沾染的鲜血，恐怕不比那个乱破的宿敌“御猿·邪忍”少。

    （这个乱破无论她多强大，集结的巡海游侠恐怕对魔导国都是灭顶之灾。到时候作为附属国的他们又当如何？）

    （哪怕安兹·乌尔·恭犯下滔天罪恶，此刻也必须全力维护其统治的‘正当性’。无论他杀了多少人，真相也都必须掩盖。）

    就在这时，福鲁达看似无意地问道：“陛下，依您看……魔导王和巡海游侠，究竟谁更可怕一点？”

    话音未落，吉尔克尼弗就感觉到书房内的空气凝固了。些微的寒意透过脊背传来，他目光迅速扫过这位大魔法师的脸，一丝强烈的恶心从心底升起。

    （老爷子这是在试探我？试探我对魔导国的忠心？假如我说巡海游侠更可怕，会被挫骨扬灰吗？这是福鲁达的想法，还是来自那位大人或雅儿贝德的意思？）

    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被解读为不忠，会为帝国招致无法想象的灾祸。

    “老爷子，你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吉尔克尼弗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魔导王能够顷刻间用魔法夺走七万人的生命，其威严和力量，深不可测。当然是魔导王更可怕一点。”

    “呵呵……恐怕这不是您的真心话吧？”

    吉尔克尼弗目光一沉：“什么意思？老爷子？”

    福鲁达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容从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堆叠起来：“巡海游侠能杀死绝灭大君，而绝灭大君又是魔导王陛下所无比忌惮的存在，孰强孰弱……呵呵，您还是这么谨慎呢，陛下。”

 第571章 蕉恶非道（12）

    「……」

    「“是啊，在我醒来时，我的大脑在说：‘仇恨是一切弱者的弱点’。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算是有一个脑子是【活着】的。但要让我说啊……”」

    「波提欧环顾酒吧四周：“去他宝贝的，脑子可管不着我，不然我怎么到得了这儿？”」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波提欧打开一看，发现是丹恒给他发来信息，从描述上来看，他们似乎是已经见过乱破了。」

    「但可惜流梦礁的网络实在不怎么好，他的消息根本发不出去。」

    「“他宝贝的……”波提欧低声暗骂了一句。」

    「“客人，恕我冒昧问一句，这已经是您点的第七杯了，可每一杯您又只喝一口……是有什么地方不合口味吗？”酒吧老板娘好奇道。」

    「“哦，没有的事，这些小甜水的味道不错。点这么多只是一种习惯。”波提欧让对方先帮它留着，他要出去干点活。」

    「流梦礁远比他想的要宁静，也没什么为非作歹的人，波提欧心里也是一阵纳闷：“说是给乱破搭把手，但这地方哪有什么怪动静？”」

    「他来到小镇的广场上，这里人来人往，不远处有一伙人聚在了一起，正扶着一个巨大的睡蕉小猴雕像，跟另一伙人互相推搡着，似乎是起了什么冲突。」

    ——

    双城之战。

    “没完没了！真是没完没了！怎么到哪儿都能看见这些该死的臭猴子？简直比老鼠还要多！”

    下城区的一处酒馆里，金克丝盘腿坐在一张沙发上，一脸不爽地盯着天幕里那只一脸蠢像的睡蕉小猴雕塑……真不知道这东西哪里可爱了，居然这么受欢迎。

    希尔科坐在一张高背椅上，阴影笼罩着他半只眼睛，他单手支着额头，语气玩味：“它们不是老鼠，金克丝……它们是污水，将这座梦想之地渗透得到处都是，连流梦礁也无法幸免。”

    “那就把那个戴眼镜的臭猴子给干掉！那个叫什么……哦对，校长！只要按死那个校长一切就结束了吧？反正那家伙也完美符合乱破口中的【御猿·邪忍】，只要宰了它，这些乱七八糟的猴子肯定就全玩完了！”

    “别想得太容易了，金克丝，可别以为对方是祖安巷子里的小混混。能成为巡海游侠猎物的家伙，都不是泛泛之辈，何况还是一个被乱破追杀了这么久的‘人’。”

    “切，哪有那么麻烦，只要开枪——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如果麻烦还在，就一直开枪！直到麻烦消失为止！”她边说边做出一个开枪的手势：“砰！砰！砰砰砰——！！哈哈哈！”

    “你应该能和波提欧玩得来。”希尔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如果你的性子能稍微收敛一点的话。”

    ——

    「这群人挡在路上，波提欧想让他们让条道出来，结果却被为首的认成了对方的人，波提欧也懒得同他们废话，当即就把枪亮了出来。」

    「两拨人顿时面如土色，腿已经开始忍不住打颤了。」

    「“不用了，先生，我替二位向你道歉。”米凯从人群中穿过，从容地来到波提欧身边，“请把枪收起来吧，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恐怕受不了这种刺激。”」

    「“……你又是谁？这儿到底演什么戏呢？”」

    「波提欧的枪管依旧瞄准刚才挑事人的眉心，没有挪动分毫：“得了，这世上的复杂事多了去，等枪响一声都会变简单。到那时琢磨也不迟，*他香蕉的*，今天就给你们上上这一课……”」

    「“…？”」

    「波提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等会儿，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他香蕉的？我他香蕉的怎么开始他香蕉的了？”」

    「米凯和其他人一脸懵地看着他。」

    「波提欧瞬间惊了，完全理解不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蕉？我蕉你宝贝？这香蕉什么？”」

    ——

    咒术回战。

    “原、原来不止我一个啊。”

    看着天幕里的这位牛仔先生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虎杖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看来是和精神有关的污染呢，不过只是说话被影蕉（响）的话就也就还好啦。”五条悟掀开眼罩，露出下面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再说，感觉说话带‘蕉’也是一种可爱的口癖，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啧…你这家伙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硝子没好气地白了五条悟一眼，这家伙有六眼也能被天幕里的这股力量影响，看来这奇怪的香蕉口癖和命途力量一样，都能直接无视咒力防御，直接作用于人脑，真是有够麻烦的……

    不过，似乎也因为天幕的原因，他们的情况并没有波提欧严重。在硝子看来，这就是像反物质方程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前者是作用于无机，而后者则是针对他们这些有机生命，简直就像是某种可以透过光线传播的病毒一样。

    “五条老师，我们不会一直说话带个‘蕉’字吧？”虎杖又开始紧张了。

    “哈，谁知道呢？”五条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比起担心这个，我更期待两面宿傩有没有被影响，看着诅咒之王说话带香蕉口癖的样子……哈哈，真想拿手机录下来啊。”

    ——

    「看到米凯的面子上，两拨人很快也就散了。见米凯也想走，波提欧连忙叫住他：“等等…他香蕉的，先不管了，大不了少说两句。哟呵——上哪儿去？”」

    「米凯回过身：“先由着他们去吧，至少对您本人，他们没有任何敌意。更何况我们也没有胆量这么做，对吧，游侠先生？”」

    「“哈，倒是来了个识相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巡海游侠的第一枪响亮非凡，流梦礁还没闭塞到听不见外边的声音。”」

    「“那这一枪就算没白开。”波提欧咧嘴一笑，“倒是我开眼了，你们这的气氛怪稀奇啊，还有给猴子立雕像的。”」

    「“只是一些年轻人的风尚而已，对我来说…一位巡海游侠来到流梦礁才更稀奇。”米凯一动不动地盯着波提欧，眼珠在夜灯下仿佛琉璃珠子一般透明。」

    「“…逐恶而来，还是旧恨未消？”」

 第572章 蕉恶非道（13）

    「“用不着这么弯弯绕绕，瞧我这样还不明白？他香蕉的，一嘴巴都是香蕉。”波提欧一脸不爽地啐了一声，“啧…原本不过是给人搭把手，这下倒好，我成最大的怪动静了！你香蕉的，告诉我，那猴子是怎么回事？”」

    「“虽然还没过去多久，但那些人来得也和你一样突然……”」

    「“先等会儿，我走神了？哪些人？”」

    「米凯低头回忆道：“他们自称【助蕉】，看着像美梦剧团，但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来这里，只是为了宣扬一种名为睡蕉小猴的……嗯，形象也好，文化也罢，就像每一种曾经流行过的事物。”」

    「“我对睡蕉小猴没什么意见，它确实讨年轻人喜欢。真要说麻烦，反倒是它的狂热拥趸。刚才那些人你也见到了，很快就迷上了小猴，还自发组织了……睡蕉社？应该是这个名字吧，打着社团的旗号，在流梦礁四处搞宣传活动，而且不怎么友好。”」

    「波提欧：“哦，就刚才那几个小香蕉自称的？没人管管？”」

    「“没有不会落幕的风潮，在流梦礁，这也不算什么前所未见的事，所以犯不着干涉，更何况……在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是匹诺康尼仅有的一处自由之地，有些事是不该被改变的。”」

    「“也行。你不管自有人管，睡蕉社是吧，谢了，哥们。”」

    「眼见波提欧准备离开，米凯连忙叫住他：“请留步，游侠先生。我一开始的疑问，你还只字未提。逐恶而来，还是旧仇未消？”」

    「波提欧冷哼了一声：“我长得就这么像杀人狂？答案是二者皆有，更多的你就别问了。”」

    ——

    凹凸世界。

    “一个人前往睡蕉社吗？这……未免也太莽撞了。”

    正在维修的羚角号船舱内，卡洛尔看着即将动身的波提欧，低声叹道：“这个睡蕉社明显是对方的核心据点，敌众我寡，情况不明，他就这么一个人去？”

    “哈？卡洛尔你说什么呢？这种事当然得一个人去！”佩利兴奋挥舞着拳头，“要我说早该这样了！干脆利落！难道去之前还得通知一下丹恒吗？万一被那个叫乱破的女忍者抢先了，功劳和风头不都让她抢走了？这种敌人的大本营，就是要直接踹门进去才痛快！”

    卡洛尔无语地白了佩利一眼：“问题是，睡蕉社在学校，是公共场合！你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杀人？”

    “切，学校怎么了？”佩利不屑地撇撇嘴，两手一摊，“大不了死几个人而已，不对——那群‘助蕉’算不算人都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就算死‘蕉’（学）生又能怎么样？我记得那里的‘蕉’（学）生很多都挺有钱的吧？死几个被睡蕉小猴洗脑的少爷而已……”

    “荒谬。”卡洛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呵呵……卡洛尔，别那么死脑筋嘛~”

    一直靠在墙边的帕洛斯终于开口，他摆弄着手中的一枚钱币，在他指间灵活地翻转跳跃，“你想想，我们这莫名其妙的‘蕉’字口癖，说不定就是睡蕉社那帮家伙搞的鬼。说话时总是下意识地带个‘蕉’字，连雷狮老大都不例外……要是出去，多影响我们雷狮海盗团的形象和气势啊？”

    提到雷狮，卡洛尔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的确，这个莫名其妙的“蕉”字口癖影响太广泛了，不仅仅是大哥，据他所了解，甚至连嘉德罗斯和格瑞也出现同样的情况。

    虽然不影响战斗和日常生活……但谁也不清楚这种影响会不会加剧、扩大。这种诡异的力量不像是命途，但又无法探明其原理，实在让他放不下心来。

    ——

    「见米凯不放心，波提欧便让他去翠丝那家店，那里有份七杯的账单，就当是买下他在这里的安分。但凡请他的人，波提欧绝不对他们食言。」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波提欧一个人先探探路。他运气不错，路边就有一个睡蕉社的接引人员，见到波提欧前来，对方连忙挡住了他。」

    「“先等等，这位朋友，是来参加睡蕉社活动的？带社员证了吗？编号多少？”」

    「“什么香蕉玩意儿？”」

    「对方无奈地扶额道：“又一个跟风的…回去吧。这里只欢迎真正热爱睡蕉小猴的朋友。”」

    「波提欧也懒得同他废话，当场掏出手枪瞄准对方脑门：“哥们，别再让我重复一遍，我可是爱死香蕉了。小心点，别把事情搞太复杂——”」

    「对方顿时脸都下白了，腿抖得像触电了似的：“别、别掏钱啊！蕉子动口不动手！想参加活动是吧，可以是可以……但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进去，真感兴趣，就先从了解睡蕉小猴开始吧。”」

    「然而入社的问题直接把波提欧给整懵了，虽然很想直接掏钱解决问题，考虑到如今他是帮人搭伙，不可能真的打死人把事情闹大，索性便先退出来，先找找其他线索再说。」

    「正巧，知更鸟也在附近教孩子唱歌，波提欧一脸稀奇地走了过去，打算从她身上了解些情况。」

    「“波提欧先生，看来您也在那件事后暂时停下了脚步啊，在匹诺康尼玩得还愉快吗？”知更鸟微笑着问道。」

    「“愉快？蕉！破事儿一个接一个。”」

    「知更鸟也察觉到不对劲，秀眉微蹙：“波提欧先生这是…咦，等等？抱歉，请先别动……”」

    「伴随着同谐的调律，波提欧下意识地抵触了一下：“他宝贝的，你干什么？”」

    「“…嗯？”」

    「他尝试着又说了几句话，见恢复如初，开心地发出了几声喵叫：“喵！喵喵？哈——可算回来了。”」

    「“果然，波提欧先生身上也存在类似的杂音。”」

    ——

    死神。

    “不对劲呢……”

    望着天幕中知更鸟施加的“调律”，浦原喜助用扇子轻轻点着下巴，帽檐下的目光锐利：“按照知更鸟的说法，他的体内存在杂音，也就意味着一定是有人给他施加了某种状态在他身上，导致他说话出现问题……但奇怪的是，我们全程观看，却完全没发现施术者的踪迹。”

 第573章 蕉恶非道（14）

    夜一慵懒地趴在沙发上，手上捏着一罐啤酒：“哦？连你都看不穿？”

    “是呀，毕竟天幕里匪夷所思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甚至怀疑，给波提欧施术的到底是不是人。”

    “你是说那些猴子？”夜一金色的猫瞳竖成一条直线，“倒也有可能，毕竟先前星在梦泡里时，那群蹦蹦跳跳的猴子就在试图对她进行某种影响。不过，在流梦礁里好像还没出现过睡蕉小猴吧？”

    “这正是最令人不安的地方。”浦原喜助收起折扇，神色凝重，“如果不是通过实体施术，而是通过某种我们无法感知的媒介。”

    “媒介……”夜一重复着这个词，突然想到什么，“浦原，如果不是施术，而是一种‘污染’呢？就像往清水中滴入墨汁，不需要施术者持续维持，却能持续扩散。而这滴墨汁就是睡蕉小猴……它不一定需要实体，甚至可以只是一种‘概念’，只要人们谈论起它，它就能源源不断地给周围人持续造成影响。”

    商店内顿时陷入了沉默，老实说，他们两个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要把这个猜想通知尸魂界吗？”

    浦原喜助缓缓摇头：“先不吧，这次的影响虽然大，现世和尸魂界都有波及，但烈度不高，我们先看看天幕里的人是如何处理的，得先找到办法。”

    ——

    「“类似？听起来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这宝贝香蕉是怎么回事？”」

    「“抱歉，我还没完全弄清楚。”知更鸟摇摇头，“最近，我常来这里教孩子们唱歌。放弃美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希望音乐能给他们一些帮助。但渐渐地，我发现流梦礁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哼，睡蕉小猴？”」

    「“您果然也注意到了啊，附近的忆质在它开始盛行后发生了变化。不知为何，那种杂音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但每当我使用【同谐】的力量进行调律时，却会感到无比疲惫。除此之外，我也拜访了名为【睡蕉社】的社团。”」

    「“哦，那地方我也去过了，他们让你加入了？”」

    「知更鸟目光垂敛：“很遗憾，完全没有。任何人想要加入睡蕉社，都必须通过繁复的入社流程。况且就算能混入其中，我的身份也太过……招摇。所以我还是把精力都放在了杂音这件事上。”」

    「“连你也没通过啊…但我必须得进去，有什么办法吗？”」

    「“提供些打听的方法倒是很简单，但您怎么突然……”知更鸟也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太对劲了，“匹诺康尼发生什么了吗？”」

    「“这话可就长了，等我确认完再说吧。反正这入社考试我非得通过不可。打听啊，倒也不坏。退一万步说，我就不能喜欢睡蕉小猴了吗？铁汉柔情，现在就流行这套。”」

    ——

    原神。

    “噗——”

    芙宁娜刚抿了一口红茶，就差点失态地喷了出来。她迅速且优雅地拭了拭嘴角，一脸“难以理喻”的表情。

    “不会吧？这群人的脑子里是塞满了香蕉吗？那可是知更鸟，全银河最大的明星！睡蕉社的人不是想要扩大影响力吗？如果放知更鸟小姐进去不知道会有多少粉丝哭着想要来了解睡蕉小猴呢，这叫明星效应，最基本的宣传策略都不懂吗？真是……愚不可及！”

    同样是明星，不知道有多少剧团和活动将邀约的书信递到了她的邮箱里，别人请都不一定请得到呢。而睡蕉社面对知更鸟这样一位享誉寰宇的明星，居然让她吃了闭门羹！简直、简直……

    芙宁娜用叉子狠狠戳着面前的慕斯小蛋糕。

    坐在她桌对面的娜维娅微微一笑：“芙宁娜，你的想法从商业推广的角度确实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睡蕉社，真是个邪恶组织的话，让知更鸟进去岂不是直接露馅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芙宁娜大人的意思！”

    说话的间隙，爱可菲端着两份刚刚出炉的千灵慕斯走了过来，轻轻放在芙宁娜和娜维娅的餐盘上。

    “芙宁娜大人一定早就猜到了，在匹诺康尼这种家族的地盘，想要完全隐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灯下黑’！有的时候越危险反而越安全，毫无疑问，知更鸟小姐就是匹诺康尼最耀眼的灯光。”

    说完，爱可菲冲着身旁的少女眨了眨眼：“你说对吧？芙宁娜大人？”

    “啊——对对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芙宁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点头如捣蒜。

    “可话说回来，芙宁娜大人，难道刚才的蛋糕不合您胃口？”爱可菲注意到餐盘上被芙宁娜戳得一盘散沙的蛋糕。

    “啊，没有没有——怎么会呢？爱可菲你可是我的甜品大校，每一次出品都很棒。”

    “真的？”爱可菲逼近了一点，蓝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当然是真的！”

    爱可菲这才满意地抬起头：“那我再给你们烤两个，算是额外赠送的，芙宁娜大人，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自从爱可菲来到灰河后，芙宁娜就没少陪娜维娅在这里用餐，每次餐后都爱可菲都会送她一份甜品。芙宁娜捏了捏腰腹上的肉肉……好像这个月又被喂胖了一点点。

    “唉…看来得把减肥提上日程了啊。”

    ——

    「两人决定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关于睡蕉小猴的线索，找着找着，看到了一个售卖睡蕉小猴玩偶的女生。」

    「对方正是睡蕉社的人，见到波提欧和知更鸟，热情地打着招呼：“欢迎欢迎，要来一只睡蕉小猴的玩偶吗？免费赠送，我亲手缝的！”」

    「波提欧不屑一顾：“你觉得我像是会把这些猴子摆在床头的人吗？”」

    「“这可说不好，你看上去多可爱呀。”」

    「波提欧愣住了：“我…你…啊？？”」

    「她目光往身旁一瞥，顿时惊讶地捂住嘴：“等等等等，我是没睡醒吗？您…您是知更鸟小姐吗？”」

    「知更鸟向她招了招手：“你好啊。”」

    「“天哪，我刚才还在听您的专辑呢！您怎么到流梦礁来啦？”」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只是我们没遇见。但别担心，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好一段时间呢。”知更鸟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毕竟睡蕉社的入社考验看起来没那么容易呀。”」

    「那女生激动得简直快晕过去了：“睡、睡蕉社？您要加入睡蕉社？我肯定是没睡醒吧？这种双厨狂喜的好事，还能让我碰上？”」

 第574章 蕉恶非道（15）

    「“如果是知更鸟小姐，怎么也该破格招新呀！”」

    「“这倒不用，我只是个普通人，就和所有喜欢睡蕉小猴的人一样。”」

    「女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睡蕉小猴的挂坠，递给知更鸟：“但要好事成双，让让步也没什么。带上这个再去吧，他们看到就明白了——放心，不会破坏规矩，只是提醒他们别刻意刁难。”」

    ——

    漫威宇宙。

    “啧啧…这大明星出面就是好使啊。”

    神盾局母舰的休息区内，当看到那个崇拜知更鸟的女生心甘情愿地掏出自己猴子挂坠的时候，战争机器罗德斯上校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但要我说，还是我的计划更高效——找个落单的社员，从后面给他脖子来一下，顺手牵走他的社员证，神不知鬼不觉。简单，直接，省时更省力。”

    站在一旁的美国队长罗杰斯闻言，极不赞同地摇摇头：“不可以，。波提欧选择潜入而不是强攻，就是不希望打草惊蛇，把事情闹大。而且，那些学生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那些睡蕉小猴影响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没理由去伤害他们。”

    “无辜就算了吧？”罗德斯转过身，耸了耸肩膀，“队长，你太善良了，总是把人想得太好。看看波提欧，他像是打算搞长期潜伏的样子吗？我敢打赌，等那个被敲晕的家伙醒来揉脖子的时候，波提欧说不定已经把睡蕉社的高层一锅端了！效率，有的时候效率就得排在道德前面。”

    “效率的前提是对敌人的准确评估。”娜塔莎脖子上披着毛巾，从门外走了进来，“如果睡蕉社内都是像助蕉那样的美梦剧团，恐怕一锅端也没那么容易吧？”

    “哈？如果全是那种怪物反而最好了。”罗德斯上校嗤笑一声，“如果幕后全是那种家伙，波提欧收拾起来反而没什么心理负担，轰碎了也就是一堆机器零件，就怕最终掌控一切的人是个有着悲惨过去和崇高理想的家伙，开打之前还得和你讲十分钟大道理，这种幕后BOSS最麻烦了。有的时候，坏得纯粹一点反而是好事。”

    ——

    「两人准备回去继续入社考试，路上正巧碰到了先前弄睡蕉小猴雕像的那群人，他们打算将流梦礁的一条大道据为己有，改为“睡蕉大道”，惹来了不少居民的不满。」

    「“他宝贝的，贼心不死啊！可算找到你们几个小可爱了。”」

    「知更鸟还不太明白眼前的情况：“啊，是那些四处宣传睡蕉小猴的社员吗？那不就是说……”」

    「波提欧低头看了一眼知更鸟：“想不到咱们的脾气倒是挺合拍的，我懂你的意思。”」

    「“嗯，只要旁敲侧击，然后……”」

    「知更鸟话音未落，只听得波提欧已经高声冲着对方大喊起来：“嘿！你们几个小可爱，看这儿！”」

    「那群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过来，满头问号：“啊…？”」

    「“还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我在找茬，懂了吗？”」

    「说完，波提欧人已经像一道离弦之箭猛冲了过去，为首的那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坚硬的铁手已经像铁钳般按住了他的后脑，下一秒，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

    「“砰！”」

    「一声闷响，干净利落。他的脸被结结实实地砸进冰冷的地砖上，他的同伴见势不妙拔腿想走，可很快便享受了其同等婴儿般的睡眠。」

    「“漂亮，旁敲侧击！”」

    「知更鸟一脸无语地抬起头：“抱歉，波提欧先生，我以后还是少用些修辞吧。”」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打得好！对对对！就是这样！揍他！用力揍他！果然这才是‘旁敲侧击’的正确用法！”

    阿库娅第一个从椅子上蹦起来，她拿起酒结结实实地猛灌了一口，挥舞着拳头，仿佛是自己在亲手教训这伙人一样，“太爽了！这次可没有米凯救他们，哈哈哈真活该！”

    一旁的达克妮斯见到这种“热血澎湃”的场面，也是不禁将双手交握在胸前，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目光迷离地望着天幕中波提欧暴力的身影。

    “啊啊…被那样强大的力量粗暴地对待，被冰冷的机械手臂毫不留情地压制……好有力量感的动作，这、这简直是……”

    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后，达克妮斯扭捏着身体，引得旁边的食客们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喂…你这变态骑士又在想什么恶心的东西啊？那种打击可不是让你爽的。”和真一脸嫌弃地白了她一眼，顺便往旁边挪了挪，“真是的……这种旁敲侧击看着就痛死了，但把这伙人打晕，不就没了睡蕉社的线索了吗？”

    阿库娅撇撇嘴：“这还不简单，打晕了就往他们脸上滋水啊！一会儿就清醒了，叫这群人霸占领地，就这么让他晕过去感觉还亏了……应该等他们醒了再揍他们一次才解气！”

    ——

    「为首的面色不善的男人痛苦地将脸从地上抬起，就差一口气没背过去了：“不是…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哟呵，还有醒着的？”波提欧蹲下来，用冷冰冰的枪管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得学会尊重别人的地盘，懂吗？听好了，现在我会把皮解下来挂在旁边，然后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皮带？”」

    「“哦，你别把我当什么善茬，小可爱。我也不是没拷问过其他人，有了这根皮带，受不了的时候，你们可以自己爬过去上吊。”」

    「面色不善的男人瞬间面善了：“您说……”」

    「“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睡蕉社的？证件拿出来看看。”」

    「没有进行任何反抗，男人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将一张印有香蕉的证件递给了波提欧。」

    「“啊，在这里…您拿去。”男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难道说，是助蕉们让您来找我的？”」

    「“你尽管猜吧，但别想听见半个字，滚。”」

 第575章 蕉恶非道（16）

    「拿到社员证，两人赶紧来到睡蕉社的活动入口，将社员证递了过去。」

    「“哦？倒是货真价实的社员证。能人124……”门卫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波提欧，“凯瑟琳·玛莎？这是您吗？”」

    「波提欧面不红心不跳：“是啊，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传说中您的行事作风和名字格格不入，相当硬派——看来确有其事，请进请进。”」

    「波提欧正想邀请知更鸟一起进去，但她却回绝了，继续结伴恐怕不是最好的选择，知更鸟很清楚，如果波提欧接下来打算低调行事的话，那她就会变成拖累。而且，如果他继续打算使用一些“特殊手段”的话，她还是不在现场为好。」

    「“哼，到底是家族的话事人，懂的远比看上去多啊。”」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稳妥起见，得有人留在外面。”知更鸟端着下巴疑惑道，“很奇怪。尽管存在联系，但这里……反而是没有任何杂音的地方。”」

    「“答案很简单，开火的是枪，但要人命的是子弹。”」

    「“所以…波提欧先生，我听说过巡海游侠的事迹，也知道那些被他们追猎的存在。能让您止步于此，流梦礁究竟发生了什么？”」

    「“……”」

    「波提欧沉默了一会儿，狠狠啐了一口：“啧，猴子…猴子……全他宝贝的是猴子。宝贝【御猿·邪忍】…这景象我见过太多次了，但愿别真是乱破猜的那样。”」

    ——

    鬼灭之刃。

    “还记得先前波提欧第一次见丹恒时说过的话么？”

    伊黑小芭内目光定定地看着波提欧的脸，端着下巴回忆：“当时他提到了原始博士，说巡海游侠都被原始博士变成长臂猿；而那个花火也提到原始博士爱吃香蕉，结合下来看……”

    产屋敷耀哉淡淡道：“你觉得原始博士会和这次的事件有关？”

    “至少是有一定的关联。”伊黑小芭内摇摇头，“否则这未免也太巧合了。我记得先前黑塔女士也提到过原始博士，好像就和巡海游侠有些私人恩怨。但我搞不明白的是，原始博士贵为天才俱乐部的一席，如果他真是幕后黑手，又怎么会派人前往匹诺康尼推销猴子？这也太奇怪了……”

    “说不定人家喜欢猴子呢？”不死川实弥耸耸肩。

    蝴蝶忍一脸无奈地叹声道：“不死川先生，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套在那帮古怪的天才身上。而且看波提欧的样子，他是见过类似场面的……这意味着原始博士已经在很多世界推销过睡蕉小猴了。”

    “……真搞不懂天才的脑回路。”不死川冷冷哼了一声，抱臂看着天幕中那些举止狂热的睡蕉社成员，“要是这帮家伙敢来我们这里推销猴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只是他话音未落，身旁几位柱却一齐发出轻轻的低笑，甘露寺忍不住用袖子掩住了嘴，肩膀微微抖动。

    不死川皱起眉头，不满地扫视众人：“喂，你们在笑什么？”

    蝴蝶忍低垂着眼眸，淡淡笑着：“呵呵，只是在笑不死川先生你可能还没理解这种睡蕉小猴的威力，它不是鬼，不会明着和你对着干，而是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你的认知——就像发作很慢的紫藤花毒，你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它的存在，就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影响……这才是这群猴子真正危险的地方。”

    ——

    「“那外头就交给你了。这一路…多谢了。”」

    「“哪里，我才更应该道谢吧。感谢波提欧先生愿意伸出援手，巡海游侠的气度…果真名不虚传。”知更鸟礼貌地回应道。」

    「“哈，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把话说明白好些——”波提欧看向社团入口的方向，“善恶的事，我不怎么关心。接下来，在那小可爱社团里将要发生的，也和我在其他地方做的事差不多。场面未必好看，但结果一定公道。我只在乎公道。”」

    「“我明白了，那…祝一切顺利，我也会试着寻找杂音的源头，之后再见了，波提欧先生。”」

    「说完知更鸟便离开了，波提欧顺着大道来到活动内场，这里的人都在各干各的，乍一看没什么异常。」

    「忽然，波提欧面前出现了一行白色的字迹：」

    「“他们助纣为虐，死有余辜。”」

    「波提欧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句话，冷笑一声：“他香蕉的，什么玩意儿，欢迎仪式这就安排上了？好啊，那就直接来，玩忍者潜入的有一个就够了。”」

    「随着波提欧的深入，白色的字迹越来越多，只是这次当他停下脚步仔细看时，却发现了些微不对劲。」

    「“他香蕉的，等会儿…这是我自己？”」

    「这一次的字迹上写着：」

    「“这颗子弹早晚会打在你身上，瞧着吧，奥斯瓦尔多。”」

    ——

    斩赤红之瞳。

    “…果然啊，等知更鸟小姐一走，波提欧的说话方式也恢复成香蕉状态了。”

    帝都的夜晚，罕见地下起了大雪，在结束完一场针对贵族的刺杀后，Night Raid参与行动的几人正漫步在无人的城墙边。

    塔兹米抖了抖帽子上的雪，眯起眼睛，仔细看着天幕上浮现的白字：“这些字说的是他的心里话？”

    走在身后的雷欧奈舔了舔爪子上结着冰碴的血渍：“和砂金中了星期日【同谐】枷锁后的样子比较像，这些字应该是他内心的一种映射，不过程度要比砂金人格分裂的那种要轻一些……话说这是睡蕉小猴带来的影响吧？应该和【同谐】无关。”

    “还是应该让知更鸟陪着的，刚来到睡蕉社就出现这种问题，很难想后面还会有怎样的埋伏。”

    “埋伏一位巡海游侠？”拉伯克轻轻笑了一声，“不明智吧？估计把整个睡蕉社的人聚一块都不够他打的，说是一种拖延的手段还算合理，估计睡蕉社的人已经察觉到有巡海游侠偷偷溜了进来，正准备逃呢。”

    “没有人能逃过巡海游侠的追猎，这帮家伙一旦咬住目标，不会松口的。”雷欧奈脸上的表情变得些许凝重，“我倒觉得，是睡蕉社的人打算强行用某种手段影响波提欧——就和当初在梦泡里影响星一样，将他变为自己的同类。”

    “如果能够通过这种手段成功俘获一名巡海游侠的话……那睡蕉社在匹诺康尼就只有乱破和星他们这一根刺需要拔了。”

    ——

    「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悄然漫上后脑。」

    「波提欧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瞬间的晕眩。他刚刚明明在仔细查看面前白色浮动的字迹，可下一秒——」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起初只是模糊的光影，在视野里跳动。紧接着，那光影迅速凝实——一只、两只、十只……密密麻麻的无数只！毛茸茸的睡蕉小猴开始在他眼前翻滚、跳跃，它们睁着呆愣无神的眼睛，简直像是在原始森林里扯着藤蔓荡秋千。」

    「“他香蕉的……”」

    「甚至连空气中似乎都开始荡漾起那甜腻的香蕉气味。」

    「波提欧一咬牙，下意识地从口袋中迅速拔枪，对准面前向他走来的人。」

    「三月七脸都吓白了，慌不择路地连连摆手：“哎哎哎哎先等等——！！”」

 第576章 蕉恶非道（17）

    「银河忍法帖·前情提要。」

    「为打败御猿·邪忍，女孩成为了缭乱·忍法的传人。她认定忍号为【乱破】，开始跟随苦茶大师修习忍法。」

    「为让乱破参透忍法奥秘，苦茶大师给予了极其严酷的试炼。而为解放黑暗中的忍之都，乱破也经受住了重重考验。苦茶大师明白，乱破正在向一名真正的忍者蜕变，她的使命也终将到来……」

    「忍历六十一年 忍之都 缭乱·道场。」

    「“忍徒·乱破——”苦茶大师将一卷卷轴递给单膝跪地的少女，“你拜入师门已有五年，不惧苦修的煎熬，不畏试炼的艰险，百般忍法皆已精娴。今日我赐你【缭乱·忍者】之名，你将成为我等讨伐邪忍的尖兵，引领忍之都砥砺前行。”」

    「“拜谢苦茶大师，弟子不胜荣幸。”」

    「“把这卷轴拿去吧。此乃缭乱·忍法的奥义所在，它能释放邪祟畏惧的异彩，将邪忍的阵法尽数破坏。将它泼洒在忍之都吧，用墨彩将这城的阴霾驱散，扬起反抗罪恶的旗幡。”」

    「乱破抬起头：“弟子应该画些什么？”」

    「“我不知道，忍徒。”苦茶大师顿了顿，“你可以画任何东西，诠释你心中所想的画卷。这是属于你自己的忍法——所以，你要自己决定。”」

    ——

    火影忍者。

    “哟~哟~！前辈说话带节奏，押韵忍术真优秀~！耶！”奇拉比激动地比划着说唱手势，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随着想象的节拍摇摆，“难道说~整个忍之都都唱rap？忍者嘻哈真带感！baby！”

    照美冥无奈扶额，决定无视这位兴奋过度的八尾人柱力。她手指轻点桌面，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天幕中那位前辈手中古朴的卷轴：“那位老者说赐予的卷轴是缭乱忍法的奥义，可听他的描述，似乎又只是一罐涂鸦用的喷漆？这也能算奥义吗？”

    她印象里的奥义，至少也得是S级忍术才对吧？

    可惜这些零散的回忆并没有完整地呈现出乱破训练的样子，否则她还真想知道异世界的忍术该如何修习，毕竟外面的世界可没有查克拉……可能是一种开发命途之力的技术吧？

    “她们忍术和我们的差别很大，说实话，我也没太看清乱破在出场时到底使用了什么忍术。”大野木双手抱胸，眉头紧锁，她战斗的时候忍术是没看到，就看到一堆喷漆在那里爆裂，五颜六色的溅得到处都是。除此以外，无论是结印还是什么其他的忍术技巧，他一个都没瞧见。

    雷影艾点了点头：“依我看，倒是体术的成分很大，她一击就能干掉一只惊梦剧团，力量着实不小。不仅如此，她的听力、速度都异于常人，想必是位精通体术的忍者。”

    ——

    「一段时间前……」

    「“星，星……打起精神来，别睡过去啦。”」

    「星在睡梦中被三月七叫醒，丹恒和她正坐在面前的桌椅上，两人到头来还是没联系上波提欧。」

    「“我们能相信乱破吗？”三月七坐在课桌上问道。」

    「“这么说或许有些失礼，可眼下能佐证她游侠身份的，恐怕只有那奇妙的言行举止。但她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也觉得…这股突如其来的猴子风潮太过古怪。”」

    「三月七也觉得这猴子的存在感是有点吓人，无论是猴子校长还是星那奇奇怪怪的梦境，还有学院里的助蕉，一切都带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丹恒提议去最近的筑梦设计课上看看，考虑到睡蕉小猴的爆火并不自然，他认为应该先重点关注教职人员的行为。」

    「三人刚走出教室，就在走廊上见到乱破，她也是来这个惊梦剧团助蕉这儿上课的，在热情地同几人打了招呼后，乱破走到几人面前，压低声音谨慎道：“这名为【课堂】的道场定有诡诈，此地亦有邪祟出没，诸位忍者务必小心·行事。”」

    「见人到齐，筑梦蕉师摇头晃脑，发出上课铃的声音，周围的同学都聚了过来。」

    「课堂的内容是筑梦，说着便将一罐染料交给了三月七。」

    「“构成梦境的物质与现实完全不同，筑梦亦是同理。大家手中的是由忆质制成的【模因染料】。用它来装饰这面墙壁吧，主题就是我，还有大家最爱的睡蕉小猴。”」

    「三月七看了一眼手中的染料，疑惑道：“所以，这堂课的内容是画画？”」

    「“不不不，这位同学，筑梦和绘画完全不同，让我来做个示范吧蕉——”」

    「筑梦蕉师抬起喷罐，彩色的墨点喷溅而出。彩墨如同拥有了生命，在墙壁上流淌、翻涌、交融，组合出变幻莫测的图像……图案一瞬间就画好了，如同魔术一样。」

    「“保持平和的心态，想好创造的事物，让情绪与材料共鸣，便能让想象化作梦中的现实，这就是【筑梦】蕉！”」

    ——

    绝区零。

    “……”

    白祇重工内，正在扛着工程锤打灰的珂蕾妲顿时看懵了。

    “等等等等！什么叫让‘情绪与材料共鸣，化想象为梦中的现实’啊？难道就只要脑子想一想……房子就自己出来了？这匹诺康尼也太方便了吧？我们为了抢修六分街那栋危楼的承重结构，可是熬了三个通宵，搬了十几吨的钢材和混凝土啊！！”

    “钢筋是要先确定型号的，混凝土是要提前配比的，钢结构的焊缝是要把关的，房间的防水保温隔热是要检查的！这些难道他们都不需要在筑梦的时候注意的吗？！”

    珂蕾妲越说越抓狂，疯狂挠着脑袋。

    “社长，那是梦境，天幕上的东西你看看就好，不要代入啊社长……那种技术没人能代入得了。”本语气无奈地劝道。

    珂蕾妲瘫坐在一个工具箱上，脸上写满了不甘：“我知道，但我……真的好羡慕啊！可恶！要是我们也能这么轻松地造房子，我一定要把高楼修满空洞。”

 第577章 蕉恶非道（18）

    “小不点，你要这么去想，假如他们筑梦真的没有成本，这么简单的话，那干嘛还要分配那么多筑梦学院的学生呢？”

    格莉丝抱着一块数控板走了过来，“这天底下就没有轻松好干的活儿，就算有，也轮不到应届毕业生。说不定筑梦的难处都在我们见不到的地方，就别去胡思乱想啦。”

    ——

    「“原来如此蕉。”三月七恍然大悟。」

    「“蕉？”」

    「三月七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迅速捂住嘴巴：“唔！！”」

    「筑梦蕉师满意地点点头：“蕉蕉蕉，别担心。模因颜料能感染观者的情绪，看来这幅画让各位同学更理解‘蕉声’了啊！真不错！示范结束，有想上来试试的同学吗？”」

    「“什么情况？”三月七开始慌了，“嘴巴自己开口了，这课肯定不对劲。”」

    「“我去探探虚实。”」

    「“唔…可如果连丹恒你都开始蕉蕉蕉，就太引人注目了吧？”三月七看向一旁的星，“还是我和她去吧。我俩平时没那么正经，就算闹笑话了也不至于特别显眼。”」

    「“说谁不正经呢？”星不高兴了。」

    「“这种时候装什么啦，快走！”」

    「星和三月七主动报名，在拿到颜料后，她们可以自己选择在空白的墙壁上绘画。星在将自己的心态努力放平后，开始思考那些让自己的艺术灵感喷涌如泉的事物。」

    「然后，一个垃圾桶蹦了出来。」

    「她想起过去邂逅的一个个桶，它们如黑洞般神秘而美丽的洞口令她陶醉，心神被桶纳入其中，安宁与祥和伴随降临在她胸口鼓动的小小垃圾袋里……」

    「“蕉蕉蕉——”」

    「不知为何，睡蕉小猴的声音从脑海里蹦出，似乎是这罐颜料自己的意志，同时星的脑海也开始浮现小猴的影像……」

    「（难道，就只能画它了吗？）」

    「（不，不要屈服！）」

    「突然，曾经帮助星的那位神秘垃圾桶——莎塔娜站了出来，她瞬间压制了睡蕉小猴！」

    「“好久不见呀，异乡人。你是我等一族的救世主，收走垃圾的猎王者，怎能在此屈服？”」

    「“蕉！蕉蕉蕉！”」

    「猴子拼命地叫唤着，然而此举却引来莎塔娜的连番呵斥：“住口吧，异乡的猿猴，你怎能轻易斩断我们命定的枷锁？！”」

    ——

    银魂。

    “嗷嗷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总之就是燃起来了！加油啊莎塔娜小姐——！！”

    “果然喊着友情、羁绊啥的就是能提高战斗力……总之，不要输啊垃圾桶小姐！你不能看着星被这种蠢猴子俘虏啊！”

    万事屋的下午，原本的慵懒气息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人围在一起给天幕里的垃圾桶加油打气。虽然场面多少有些诡异，但是——

    “这才是符合我们少年漫基调的画面啊！”

    虽然银时也不理解为什么星的脑海里会突然蹦出一只会说话的垃圾桶，但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狠狠地收拾猴子就完事了。

    “银桑，为什么这些猴子会从星的脑海里蹦出来啊？居然还会干涉星的思维，操纵她的行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猴子了吧？”新吧唧突然开口问道。

    “我也觉得这些猴子很恐怖，简直就跟传播的病毒一样……谁要是沾染了就会不自觉地发出‘蕉’的声音蕉。”

    “诶？”

    两人顿时齐刷刷地扭头看着银时：“蕉？”

    银时顿时汗如雨下，迅速掩面把自己扑在沙发里，疯狂捂住嘴巴。

    神乐一脸难以置信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银桑你不会也被感染了……吧？”

    ——

    「桶与猴的力量在星心中对抗、融合，最终汇聚在指尖的颜料中，香蕉的气息与垃圾的气息在鼻腔交织，垃圾桶与猴子融合到一起……最后，就是情绪与材料的共鸣。」

    「……当星揉着脑袋回过神的时候，一幅画作已然出现在了墙壁上。」

    「“哦！这幅画作……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全是垃圾桶？小猴呢？0分！”筑梦蕉师气不打一处来。」

    「坚持为星带来了惨痛的代价，蕉师的责骂与台下同学的奚落声不绝于耳，然而她只是画出了自己想画的东西，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异乡人呐…谢谢你的画作，贯彻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才是桶的骄傲。”莎塔娜的声音温柔地出现在耳畔，“——看，你没做错。”」

    ——

    迷宫饭。

    “我居然有点泪目是怎么回事蕉？”

    玛露西尔举着勺子，眼眶居然有点泛红，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话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带上“蕉”字了。

    “这就是星和垃圾桶之间的羁绊，我以后再也不敢小瞧贝洛伯格的垃圾桶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居然真的有用。”齐尔查克轻轻叹了一声，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

    “那个…你们有闻到什么香蕉的气味吗？”莱欧斯闭着眼睛四处嗅了嗅，除了刚才煮沸的一锅肉汤气味外，似乎空气飘来了某种若有若无的香甜气味。

    只不过，在提到“香蕉”这俩字时，玛露西尔和齐尔查克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放到平时他们在迷宫里冒险，嗅到香蕉的气味他们或许还能兴奋一下，说不定能给自己饭后加顿水果，但现在嗅到这股气味……就意味着那些猴子也通过天幕来找他们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莱欧斯，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玛露西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啊蕉。”

    看着几人脸色煞白的模样，莱欧斯疑惑地挠了挠头，“你们难道就没闻到吗？”

    ——

    「“让我们看看下一位同学的作品…这是什么蕉？”」

    「筑梦蕉师一头雾水地看着漂浮在墙壁上的彩色冰块。」

    「三月七有点紧张：“那、那个，我可以解释……”」

    「“忍·六相冰！何等强劲的冰遁，琉璃·忍者真乃上忍也！”」

    「“不是，这筑梦的方法跟凝结六相冰也太像了，我分不清啊！”」

    「这一次筑梦蕉师没有一开始就持否定态度，而是一脸震惊地上下多打量了三月七几眼：“太、太强了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筑造如此大体积的物件，真是堪比专业筑梦猴的手法……”」

    「峰回路转，令三月七喜不自禁：“哇，芮克先生果然没有骗我，本姑娘真的是天才！”」

    「“但是，0分！”」

    「三月七愣住了：“啊？为什么？！”」

    「“一个大冰坨子有蕉皮用？我让你画睡蕉小猴，不是让你做刨冰！就算是专业筑梦猴也得乖乖听甲方的需求！”」

    「三月七不满地嘟着嘴：“什么呀！蕉授不是说要让课堂自由起来吗？你的要求一点也不自由！”」

    「蕉师理直气壮地摆摆手：“你有在课上捣乱的自由，我就有给你打低分的自由，这还不够自由吗？标新立异就要付标新立异的代价，给我下去蕉！”」

 第578章 蕉恶非道（19）

    小林家的龙女仆。

    “到底自由在哪儿？真不讲道理！”

    托尔气鼓鼓地甩着尾巴，把地盘拍得啪啪直响，狰狞的獠牙下面，几乎一簇火苗要窜了出来。

    “这个满口蕉字的家伙，嘴上说着学术自由，做的事却完全相反！这不就跟我们族里那群嘴上说‘为了你好’，实际上却处处限制你的老古板一样吗？！”

    “确实很矛盾，真正的自由应该是在一定框架内，允许不同的想法和表达存在的吧。就像人类社会，有法律约束，但在这个范围内，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生活方式。”小林推了推眼镜，“不过这学校搞得这么自由……发生什么我都不意外了。”

    “而且这个老师，很凶。”康娜忽然抬起头，湖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它比我们学校里的老师要凶很多，老师是不会这么过分地责骂我们的。”

    “对……这个像闹钟一样的家伙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过来宣传睡蕉小猴的喉舌，所有不服从它的人都会被攻击。那个猴子校长任用这样的家伙担任教职岗位……看来他们全都是一伙的。”

    在小林看来，目前唯一不清楚的恐怕就是那个叫芮克的家伙如今的立场了。考虑到那家伙古怪的能力……多半是那只猴子校长搬来的救兵或者底牌，不先搞定的他的话，恐怕还有不小的变数。

    ——

    「最后一位同学是个皮皮西女孩，她的墙上干净一片，什么都没有。」

    「“睡蕉小猴，睡蕉小猴……”」

    「她还在努力让情绪和颜料共鸣，但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天份。」

    「筑梦蕉师等得不耐烦了，干脆宣布：“别念叨了，嘴是用来吃香蕉的，不是用来筑梦的——白卷，0分！”」

    「“等等，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恰丽卡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没有对睡蕉小猴的爱，给你再多时间也画不出来…我记得你是班里的吊车尾蕉吧？”」

    「“不、不是的！我还是考过几次倒数第二的……”恰丽卡的声音越解释越小。」

    「“唉，每次看见你这样的学生，我就觉得心累。没有爬树天赋的猴子永远摘不到香蕉，何必上台难为自己呢？还是认清现实，早点放弃这条路吧，蕉蕉蕉。”」

    「“这是在干嘛？”星没好气地站了出来。」

    「“这位同学，你肯定理解不了蕉师这番话包含的爱。无论如何，你和刚刚那位女同学还算有天赋，但这位交白卷的姑娘却一无所有。”筑梦蕉师低头看着这位可怜兮兮的皮皮西人，“如果总是在追求得不到的东西，不就是在朝着幸福的反方向前进吗？放弃吧，放弃吧蕉！”」

    「蕉师的一席话直接让她破大防，她低头掩面，小声地抽泣起来。」

    ——

    刺客伍六七。

    “我顶你个肺啊！你个死扑街！这种家伙也能当老师的吗？！”

    鸡大保只觉得这个长得像闹钟的家伙真的搞笑，居然主动贬低自己的学生，光是这种行为就已经不配当老师了。一想到同样身为老师的拉帝奥教授如果在这的话，估计会毫不犹豫地把粉笔砸过去吧？

    “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他们有权品尝至最后。”——教授的话言犹在耳。

    印象里，虽然教授总是毒舌，却从来没有劝自己的学生主动放弃求学的道路，如此看来，真是高下立判。

    “我感觉，这种老师也得好好修理一顿了。”伍六七蹲在篝火边，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好想看到他的闹钟脑袋被星的棒球棍狠狠敲的样子啊。”

    烂命华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吐掉牙签：“后生仔，火气咁大。不过可以明显看得出来的咯，这闹钟人就是帮忙筛选真心实意喜欢睡蕉小猴的那批人的，恐怕这座大学也只是他们筛选的一个‘工厂’吧，利用学分等制度强行让学生接触睡蕉小猴，不喜欢也得喜欢。”

    “可为什么要喜欢那种傻乎乎的猴子啊？”伍六七猜到这群人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但具体是什么阴谋要和睡蕉小猴联系到一起，他就想不通了。

    ——

    「“阁下的发言结束了吗？”乱破缓缓走到筑梦教师的面前，冷冷呵止道：“若结束了，就把目光重新投向这里吧。”」

    「“什、什么？你是谁？什么时候上来的……”它抬头环顾周围，只见一旁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幅充满张力的、五彩缤纷的画作，直接把蕉师看懵了：“等等！这又是个什么蕉？”」

    「“此乃缭乱·符印，还请大头邪祟评点。”」

    「蕉师怒不可遏地吼道：“评点个蕉皮啊！这玩意儿擦得掉吗？！”」

    「“此番风景正是甘饴·忍者心中所想。方才阁下转身的刹那，她相由心生，灵感如涌泉喷发，整个过程只在0.1微·秒之间，就连忍者的超·视力也无法捕捉！”」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明显是你画的吧！”」

    「乱破低头看着手足无措的恰丽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煮熟的三文鱼不会游泳，忍者也不会妖言惑众。甘饴·忍徒需要的只是一份助力，在下愿担任她的画笔，助她完成修行。”」

    「“甘饴·忍徒，是这样没错吧？”」

    「面对乱破的目光，恰丽卡像是被看穿了心底的隐秘，慌乱地低下头，手指不断绞着裙摆：“啊？这……”」

    「“《银河忍法帖》有云：‘蟒蛇没有脚掌也能倏来忽往，蝠鲼没有翅膀也能腾空飞翔’。”乱破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看着恰丽卡闪烁犹豫的眼睛，“若阁下心中已有决定，不妨怀着信念发出呐喊吧！”」

    「“……”」

    「恰丽卡紧咬下唇，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过了许久，她才猛地抬起头，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朝着远处的大学教室发出了她积压已久的呐喊：」

    「“——怎样都好，我真的很需要学分呀！”」

 第579章 蕉恶非道（20）

    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呜哇——！好帅！乱破小姐太帅了！”

    当看到乱破挡在恰丽卡身前的时候，桐乃两眼放光，抱着沙发上的抱枕，身体激动地向前一倾：“你看她那个眼神！那种自信！还有说话的方式！虽然有点奇怪但超有气势的！接下来应该就是正义殴打的戏码了吧？”

    高坂京介倒是一脸微妙的表情：“帅确实是挺帅的，不过她引用的话也太奇怪了吧？蟒蛇和蝠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听起来像是从哪个奇怪的漫画里抄来的台词。”

    煮熟的三文鱼不会游泳，忍者也不会妖言惑众——也不知道这两者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不过，这个叫乱破的人确实挺好的，如果是波提欧在的话，恐怕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行动吧。

    “对吧对吧！就是很帅！”桐乃更加兴奋了，她转过身，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京介，“哥！你说要是能出一个以乱破为主角的Galgame就好了！肯定超有意思！想想看，和这种又帅又强、说话有趣、行动力超高的女孩子谈恋爱……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哦？”京介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他斜眼看着桐乃，用一种故意拉长的语调说：“我记得——某人不是只喜欢玩那种一口一个哥哥的妹系Galgame吗？收藏柜里摆了一大堆。怎么，现在口味变了？”

    “呜……！”桐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把怀里的抱枕用力砸向京介，“笨、笨蛋老哥！你在胡说什么啊！谁…谁只喜欢那种游戏了？而且我就不能两种都喜欢吗？”

    “好好，都可以。”京介耸了耸肩，“但话说回来，像乱破这样的女孩子你确定她能理解什么是‘恋爱’吗？你把人家当对象，人家也只会把你当做修行的忍徒，以为你是和她一起去铲奸除恶的呢。”

    ——

    「“这是作弊蕉！”」

    「“大头邪祟殿下，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切不可轻易否定一位忍徒的忍道！”乱破严肃地盯着他。」

    「“就是就是，再怎么说刚才的批评也太过了。而且我的六相冰也不差嘛！”三月七这时也跟着附和道。」

    「然而这番言论只让蕉师更加气急败坏，他指着乱破和三月七，骂骂咧咧：“气死我了蕉！哪来的校外野猴，不仅扰乱课堂秩序，还用歪理煽动我的猴生们！滚出去！不然我就要用铁拳‘蕉育’你——还有你们这些跟着起哄的坏猴生蕉！”」

    「“终于露出残暴的本性了吗？”乱破目光一凛，“……那在下可要开始壮绝·狩猎了！”」

    「战斗一触即发，蕉师气急败坏地朝身后挥手：“助蕉们，跟我上！给这群差生好好上一课蕉！”」

    「只是他们仨刚往前踏出一步，乱破的身影便消失了，下一秒她出现在三位美梦剧团身后，却如闪电一般，旁观的学生们甚至连动作都没看清，助蕉们便像断弦的木偶一样倒了下去。」

    「“胜负已分。让在下为你吟诵忍·真言吧——无论有何条约律令，采用暴力的行径，便要准备迎接暴力的回应。”」

    ——

    咒术回战。

    “那就是忍术？简直像瞬移一样！”

    天幕中，乱破刚才战斗的身影简直就像鬼魅一样，瞬间就放倒了三只美梦剧团，虎杖感觉自己只眨了一下眼，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体术。”

    一个冷静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脸上带着疤痕的禅院真希抱着双臂，倚靠在墙边，“刚才那一瞬间，她用自己手中的那把巨型刃具对三只怪物发动攻击，她的动作很快……一切就像同时发生的一样。”

    虽然别人看不清楚，但天与咒缚所赐予她的绝对肉体强度和动态视力还是让真希捕捉到了乱破模糊的残影，只是没想到她的体术居然到达了这种程度，那她的忍术岂不是更厉害？

    只是，她为什么一直不用忍术呢？

    无论是在睡蕉小猴那里还是这一次，乱破自始至终都只用体术来战斗，真希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忍之国的忍术本身的威力不凡，一旦使用破坏力非凡，在这种狭窄的环境里，她需要维护更多普通人的安全。

    ——

    「“好了，这位同学…他已经被你砸坏了。”蕉授环顾四周围观的同学，“各位同学，真是抱歉，是校方没看护好这些‘蕉师’，给大家添麻烦了。”」

    「“阁下就是这折纸村的城主？”」

    「“城主？说笑了，我只是一介教职员工，校园的主人永远是学生们。”蕉授扶了扶脸上厚厚的眼镜：“听说筑梦设计课有些骚乱，我特地前来看看。原来是这些美梦剧团失去了控制啊，再次向大家致歉。不过这位同学，你看着有些陌生，应该不是折纸大学的学生吧？”」

    「“这么说来，据说最近有个身份不明的偷渡犯潜入了匹诺康尼…粉发、红衣、燃烧的围巾，猎犬的目击报告和你有几分相似啊，同学。”」

    「乱破抬起头，语气没有任何变化：“阁下不必弯弯绕绕，直言便是。”」

    「蕉授语气陡然一变：“呵呵，我的意思是……如果罪犯真的图谋不轨，又何必来折纸大学上课呢——你只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吧？”」

    「这可把三月七整不会了，满头雾水：“咦？”」

    「“任何香蕉幼苗都有结出果实的可能，每个人都有接受‘平等蕉育’的权利。折纸大学是自由的！所以同学，你完全可以留下来旁听，要好好学习哦！”」

    「说完，蕉授回头向着身后围观的同学们一阵招呼：“来——让我们拿出热情，欢迎新同学！”」

    「现场的气氛一时又重新变得热烈起来，不少同学都纷纷围了上来，向乱破打听关于忍者和忍术的事。而在做完这一切后，那位蕉授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退了出来，独自一人走到教学楼外。」

    「白色实验服下摆被夜风轻轻吹起，他抬起头，镜片上倒映着匹诺康尼永不落幕的极光。」

    「“呵呵，宿命啊，真就像香蕉皮一样……”」

    「“我们都是被囚禁的果肉，永远无法挣脱它的束缚。”」

 第580章 蕉恶非道（21）

    狐妖小红娘。

    “道士哥哥快看！”

    涂山苏苏立刻抓住白月初的袖子，激动得耳朵上下抖了抖：“这位猴子老师好像和其他凶巴巴的蕉师不一样，他的态度很好呢！”

    “笨丫头，哪里态度好了。”白月初一边啃着五彩棒，一边眯着眼望着蕉授独自离去的背影，“这家伙只是表现得像个老好人而已，而且他似乎和乱破以前有过一些恩怨呢。”

    “恩怨？他以前认识乱破？”

    他三两口吃完五彩棒，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何止认识，应该是两人结下了不小的梁子。这个乱破以前就在打击御猿·邪忍，八成就和这个蕉授有关——乱破肯定心里也清楚，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双方都不想在学生面前闹得太过难看而已。”

    “而且比起筑梦蕉师这种明面上和你不对付的小卒子，蕉授这招以退为进反而更高明，当着众人面前，好话都让他说了，乱破要是再翻脸，反倒是她这个巡海游侠的不是了。”

    “原来他也是坏人啊。”苏苏歪着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可他为什么要推广睡蕉小猴呢？如果是冲着可爱来的话，狐狸也很可爱啊，而且还很聪明！就像停云、藿藿那样好看的狐人不行吗？”

    白月初呵呵一笑：“笨丫头…那位御猿·邪忍本身就是一只猴子，估计他只对自己的同族感兴趣吧？”

    ——

    「“这下事情闹大了…一下子来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几人走出教学楼，看到蒙塔娜正在寻找刚刚和老师干架的学生，三月七热情和她打了招呼后，发现她已经加入了学校里时下最流行的社团——睡蕉社。」

    「而她的称呼也变了，不再是蒙塔娜，而是【能人-426】。」

    「“能人-426？”三月七总感觉这名字怪怪的。」

    「“为什么叫【能人】？”」

    「“我也不知道，这是社团规定的，也或许是说这个级别的社员很难干吧！总之，这是我的社员编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一无二！”」

    「蒙塔娜热情洋溢地介绍道：“睡蕉社是睡蕉小猴粉丝组成的社团，成员不止在校学生，还囊括了整个匹诺康尼的‘蕉粉’。我们会制造小猴周边、组织展会，还会定期开展校外活动——各位同学感兴趣吗？我可以内推哦！”」

    「三月七和丹恒、星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瞬间便心领神会，三月马上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表示想要得到内推。」

    「只可惜蒙塔娜内推名额不多，一次只能内推一个人，丹恒和星也顺理将这个名额让给三月。」

    「“好耶！那等我们和他俩道个别，就带我去办理入社吧！”」

    「等蒙塔莎走后，三月狡黠地笑起来：“嘿嘿，不愧是咱们仨，还是这么默契。这小猴还有社会团体，真是越来越诡异了…机会难得，容本姑娘去一探究竟吧。”」

    「“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单独行动更不容易打草惊蛇嘛。学校这边也得有人看着，咱们就分头行动咯。”」

    ——

    龙族。

    天幕上，看着蒙塔娜脖子上挂着的睡蕉社社员证，楚子航微微低下头，额前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光。

    “能人……”他低声反复道。

    “想到了什么？”凯撒问。

    “能人是目前古人类学界定义中，最早的那批人类。”楚子航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凯撒，“他们可能是由南方古猿进化而来，因为拉丁文里称呼他们是最早使用工具的人类，所以也被称之为能人。”

    “将睡蕉社和地球最早期的人类联系到一起吗？”凯撒挑挑眉，晃动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可是能人距今也有百万年了，而且智力非常有限，这种百万年前的骨头架子能和御猿·邪忍的阴谋——”

    他的话戛然而止。

    海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早期的人类……猿猴向人类进化的开端……匹诺康尼无处不在的……

    睡蕉小猴。

    这个词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穿了两人之间那原本轻松的氛围。凯撒脸上的慵懒笑意凝固了，一股凉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上，透湿了他的衣服。

    “我的猜想是，御猿·邪忍的阴谋或许和能人的关系不大，毕竟我们能了解到的能人无非就是博物馆里的那一块化石头骨，我在意的是两个字。”

    楚子航一字一句地说：“——进化。”

    凯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认为，御猿·邪忍是在进行某种进化实验？”

    楚子航点点头：“人类的进化就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无论是身体还智力都和百万年前有了巨大的进步。但任何身体上的微小进步都需要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的时光来演化，所以我怀疑幕后主使是想通过睡蕉小猴来加速演化趋势，让匹诺康尼的人在进化中更进一步。像蒙塔娜这样的‘能人’……便是这场进化实验的起点，犹如百万年前，站在进化起点的能人一样。”

    “有道理……但这种行为总体是向善的吧？帮助人类进化，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为什么巡海游侠要阻止呢？”

    楚子航淡淡解释道：“因为过程可能涉及到一些残酷的人伦——这在科学实验中很常见，恐怕这种实验也伴随着某种无法预知的风险，过程中会死人……而且是很多人，但巡海游侠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一切。”

    ——

    「三月七走后，忽然星的脚边传来了一声颓废的“蕉”声。」

    「两人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头顶插着香蕉装饰的睡蕉小猴正站在他们旁边，那智慧的眼神充分说明了这只小猴似乎不太聪明。」

    「“…睡蕉小猴？它身上有个标签——【财富学院，蕉开富贵】。是你们买的玩偶，造型还挺别致。”」

    「“我以为得补一笔尾款呢。”」

    「星话音刚落，这只小猴就突然在地上蹦跶起来，嘴里还接连发出“蕉蕉蕉”的声音，星想伸手试试它的质量，但睡蕉小猴似乎被她吓了一跳，突然拔腿跑掉了……」

    「“…它跑了，怎么办？”」

    「“我刚提的新猴啊！！”星有点心疼。」

    「“好吧，先把玩偶取回来。不过这玩偶…简直就像活物一样。”」

 第581章 蕉恶非道（22）

    「两人跟随小猴一路小跑，来到财富学院，最终在乱破的脚边停了下来。」

    「此时乱破正在质问一处售卖睡蕉小猴的摊主，弄得对方正焦头烂额。」

    「“姐啊！我这不卖芋圆，也没有什么屑人，您饶了我吧！”」

    「乱破义正言辞：“百货·忍徒！在下已向忍徒们求证，这些邪祟傀儡皆来自阁下商铺。速速招来，你是否受到了御猿·邪忍的蛊惑？”」

    「那名学生求助似地将目光投向丹恒和星：“两位大佬，快跟她解释一下，我就是个勤工俭学的好学生，不是什么忍徒！”」

    「丹恒：“先不说这个，你卖给我们的小猴一直在逃跑，你确定它只是个玩偶吗？”」

    「“邪祟傀儡形如活物，可谓是极致的忍·自动化。”」

    「这话惹得富贵非常不高兴，怒斥道：“你、你们这帮有钱人真是无理取闹！要真是什么高级玩意，我能卖这个白菜价吗？！别缠着我了，体谅下穷学生吧！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卖货，为了处理这批货，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然而话音未落，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蕉蕉蕉”的声音，一名美梦剧团的电视机头朝着富贵走了过来。」

    「“富贵同学，怎么能这么对客户说话呢？我是怎么‘蕉’你的？天大地大，客户最大——你们好呀，亲爱的同学们……”」

    ——

    葬送的芙莉莲。

    “送真猴子给客户吗？这成本会不会有些太高了？真的能赚到钱？”休塔尔克疑惑地挠挠头。

    “原来你的关注点在这里么……”芙莉莲轻轻叹了口气，“丹恒在意的恐怕不是‘真猴子’这么简单，而是这些猴子恐怕是人变来的吧？”

    “人、人变的……？”菲伦的脸上顿时变了，“芙莉莲大人，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芙莉莲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没开玩笑，因为那只小猴子实在太不正常了，就和普通的猴子一模一样。而且我仔细想来，当初星在梦泡里遇到的那些猴子，它们有意利用那古怪的旋律影响星……这真的是普通猴子能做到的事吗？”

    “的确，不过匹诺康尼可没有魔法啊，把人变成猴子什么的……也太不现实了吧？”

    “是这个道理，但匹诺康尼可是梦境啊，休塔尔克。”芙莉莲淡淡道，“不需要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里的肉体变成猴子，而是在梦境中将人变成猴子，应该可以做到——毕竟梦里星都可以变身成为巨大的垃圾桶，变成猴子什么的应该也不是问题。重点是，要让人自己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猴子。”

    “不对不对——”

    听完芙莉莲的分析，赞因忍不住开口打断道，“这个猜测的破绽实在太大了。睡蕉猴子不会说话，智力也明显不如人类，如果是人类变成的猴子，难得智力也得退化成猴子吗？这完全说不通。”

    “那赞因你的想法是？”

    “如果猴子是活物的话，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些小家伙。可能是校长，可能是芮克，或者是其他人——总之，我完全想不到把一个正常人变成弱智猴子的理由。”

    ——

    「乱破上下打量它：“这只邪祟…身躯好似虫豸，想来是邪祟中的下等。”」

    「“真蛰虫小猴！”星忍笑在一旁起哄。」

    「财富蕉师瞬间红了：“啊？你们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蕉？”」

    「“蕉师，客户最大！客户最大！”富贵连忙小声提醒。」

    「“咳咳，失态了——同学们，大家可能对财富学院的新产品有些误会。这些小猴玩偶之所以如此活泼，是为了给年轻消费者提供更多的情绪价值。”财富蕉师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折纸大学表面上很热闹，但其实很多学生的蕉皮下都藏着孤独，难以适应太阳时刻的热情氛围，也融入不了匹诺康尼的本地生活……”」

    「“但睡蕉小猴是最好的伙伴！它不会跟你争绩点，不会跟你攀比，不会偷你的东西，你大可与它‘蕉’心，不用担心它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

    「说完，财富蕉师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要上课了，便马上和富贵一起离开了摊子。」

    「丹恒清楚他们没说实话，就算纠缠他们也不会松口，索性一起跟了上去。」

    「课堂设在广场上，在睡觉小猴洗脑的MV下，财富蕉师正热情洋溢地向现场的同学们宣传睡蕉小猴，并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睡蕉小猴能在匹诺康尼引发香蕉热潮？”」

    ——

    一拳超人。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家伙病毒性宣传？！”

    Z市琦玉那间略显寒酸的公寓里，地狱的吹雪猛地攥紧拳头，一拳狠狠砸在坐下的沙发上，发出重重“啪”的一声。

    “打坏我家的沙发可是要赔钱的哦？”琦玉挠了挠光滑的脑袋，“有这么值得生气吗？难道那些黄皮猴子也影响到你的吹雪组了？”

    杰诺斯立刻在一旁补充道：“老师，根据目前协会里的情报，协会内部，尤其是B级及以下的英雄中，已出现相当数量类似于波提欧那样的情况，具体症状表现为言语中不自觉地插入‘蕉’字，部分嗅觉灵敏者甚至报告能凭空闻到香蕉的气味……只是目前尚未发现对战斗有直接影响。”

    吹雪深吸了一口气，眉睫微垂：“没错，我组里的不少成员都中招了，其实协会内部隐瞒了一些情况，在S级英雄内也有说话不自觉带‘蕉’字的……比如我的姐姐。”

    “排名第一的龙卷也出现这种情况了吗……”杰诺斯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嗯，只是如果将S级英雄也中招的消息散布出去的话，估计会引发大混乱吧？实际上普通市民里也有很多人中招，说话是否带‘蕉’字和战斗力没有关系。现在舆论开始把责任推卸到我们英雄协会的头上，说是我们护卫不力……但这种来自天幕的东西，姐姐也没有办法啊！”

    “琦玉，面对这种危机，你觉得该怎么办？”吹雪无助地看向坐在餐桌前，目光炯炯望着火锅的琦玉。

    “危机？这压根不算吧？比起动辄毁灭半个城市的危险，这只不过是说话多带了几个字而已。我记得好像不少怪人也出现了蕉化的情况吧？最近连怪人出没都变少了……”

    琦玉将一副筷子递给吹雪，“好了好了，别想太多，事已至此，先吃饭吧蕉！”

    ——

    「财富蕉师环顾四周，最终锁定在星身上：“那位灰头发的同学——你怎么在这儿？！算了，就你了，你来回答一下。”」

    「“小猴的生活很让人羡慕。”」

    「“答对了！幸福的生活，这就是匹诺康尼用户的【痛点】！”财富蕉师非常满意星的回答，“无论穷人还是富人，大部分人来匹诺康尼，就是为了【更有意义的生活】。”」

    「“但只要在梦里待上一阵子，就会发现这句彻头彻尾的空话，逐梦客很快就会在奔波劳碌中倒下，游客也会在一场场狂欢后疲倦。”」

    「“我们追逐的传奇富商、盛会巨星，他们精彩的人生是如此遥远，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但睡蕉小猴展示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态度！它们每天都在睡蕉和吃香蕉，别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体会着最纯粹的幸福蕉！”」

 第582章 蕉恶非道（23）

    「“为了让同学们更有体会，蕉师为大家准备了一款特别的睡蕉小猴玩偶，各位财富学院的学生购买时能享受折上折……”」

    「在旁边富贵连忙提醒道：“蕉师，上一批货已经卖完了。”」

    「财富蕉师恨不得兴奋地跳起来：“太好了！睡蕉小猴的人气远超我们想象。富贵同学，跟蕉师来取货吧。”」

    ——

    崩坏三。

    “用传奇富商、盛会巨星这种极端案例来制造人与人的距离感，再趁机推销他那套‘什么也不用做’的睡蕉小猴咸鱼哲学……呵呵，还真是卑劣的营销手段啊。”

    姬子不禁冷笑一声，将视线从天幕上的财富蕉师身上挪开，“而且，还不单单是营销，他们似乎也在向学生们灌输‘无所事事’是正确的生活观念这一想法。”

    “太坏了他们！真是蛊惑人心！”琪亚娜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这种家伙也得像那个筑梦蕉师一样狠狠收拾一顿，省得他在这里妖言惑众……！”

    “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符华轻轻叹了口气，“但蕉师的这番话对很多压力过大、精神紧绷的学生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如果只需要稍微动一个念头就能获得无忧无虑的生活的话……恐怕很多承受不住重压的人都会选择吧？这些蕉师所展示的睡蕉小猴的生活，也是在向学生们展现将‘自我彻底放弃’后的生活。”

    琪亚娜两手一叉腰：“这些小猴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生活多单调啊，难道它们就真的很幸福吗？”

    符华轻轻摇头：“呵呵，琪亚娜，我们都不是猴子，自然也搞不懂猴子的想法，它们可能很幸福吧……可能。”

    ——

    「“原来推销玩具是财富学院的任务，但为什么要让学生们做这种事？”丹恒疑惑不解。」

    「这时，一直跟随在他们身边的睡蕉小猴发出了极其颓丧的“蕉蕉”声，似乎是想传达些什么。」

    「“可惜我们听不懂它的‘蕉’声……”丹恒低头思索了一下，“…我有个想法，星，你能对它使用【钟表把戏】吗？我想借此验证一些猜想。”」

    「这只颓废的小猴总是露出一副悲伤的神情，这似乎不符合常理，因为他们见过的小猴总是快乐的。」

    「星把小猴的情绪调整成了“镇静”，而效果也还不错，小猴坚定地跑向了远方，似乎要带他们去往什么地方。」

    「几人来到财富学院，远远就看见财富蕉师和富贵在交谈着什么，丹恒示意几人放轻脚步，先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财富蕉师，您不是让我来取货吗？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富贵环顾空荡荡的库房。」

    「“唉，筑梦蕉师明明说会搞定新一批货的，真是不靠谱。”」

    「“话说回来，蕉师……这些变成小猴的人真的是自愿的吗？”富贵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犹犹豫豫地问道。」

    「财富蕉师的语气顿时一变，意味深长道：“当然了，富贵，你难道不能理解当睡蕉小猴的幸福吗？”」

    「富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确实不太理解。”」

    「蕉师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看来你完全没有听讲啊，还是说那些旁听生又给了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你知道那帮无名客的背景吗？你一个公司扶持的边星不远万里来这读书的苦学生，想和他们比？”」

    ——

    秦时明月。

    “人、人……变的？？！”

    天明指着天幕的手微微发颤，迅速从草地上爬起来：“骗人的吧！这到底是什么妖法？怎么能把人变成猴子？！话说，那变成猴子的前兆不会就是说话带个‘蕉’字吧？完了完了……”

    “天明，不要慌，这些怪物也说了，想要变成猴子得需要自愿才行。”盖聂的目光缓缓从天空上收回，眉头微皱：“但尚有一事不解，倘若这些怪物要将人变为猴子，鼓励人放弃自我，放弃思考，那它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儒家讲求修身齐家，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就连阴阳家也在追求天人极限。世间百家，无论道路如何，都在追寻各自的‘道’。可这些怪物，却在引诱人们放弃一切，变成只知沉睡和满足口腹之欲的野兽……

    简直是不可理喻。

    “所以他们用的都是些什么妖法啊？也没看他们动用什么手段仪式啊？”天明不解地问道。

    “天明，还记得波提欧当时前往睡蕉社里，脑子里浮现的睡蕉小猴和声音吗？”月儿提醒道，“当时知更鸟小姐一离开波提欧，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涌上来，强行改变了他的说话方式。所以…我认为有某种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在时刻影响着他们，从踏入匹诺康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置身其中了。”

    ——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大佬…但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我当然知道，你想赚钱，赚很多钱。毕竟折纸大学的学费是笔天文数字，对普通中产家庭还是太过高昂了蕉。”财富蕉师换了一副更加柔和的语气，“哦，我听说令尊也一起来到了匹诺康尼。他换了份工作，在早霞工厂没日没夜地上班，真是感人蕉。”」

    「富贵惊呆了：“您、您怎么知道？”」

    「“蕉蕉蕉，因为就在几天前，他来过这里，想看看你过得如何。”财富蕉师长叹一声，“我亲自招待了令尊，真可怜啊，一把年纪了，还要抛下大半辈子的积蓄，来这种举目无亲的地方工作。我感受到他的疲惫和焦虑……所以我进行了‘蕉学’，开导他成为了一只睡蕉小猴——就在你刚刚送出的那批里，没想到吧？”」

    「富贵顿时怒不可遏，冲着蕉师怒吼道：“什、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领着星前行的那只小猴此刻也走了出来，发出颓废的声音：“蕉……”」

    「乱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只小猴子，瞳孔地震：“难道…它就是百货·忍徒的父亲，百货·村长？”」

 第583章 蕉恶非道（24）

    「“为什么？因为令尊太累了蕉。我问他有没有后悔，他说没有。但当我撕开那层蕉皮伪装，看到的却是那封被你藏起来的退学警告书。”」

    「财富蕉师撕下伪善的面具，是彻底演都不演了，当着富贵的面嘲讽道：“是啊，我怎么就忘了蕉，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差生，与其留着浪费教学资源，不如变成财富学院的商品，那样多少还有点价值，蕉蕉蕉。”」

    「“我答应了令尊，会给你同样的幸福。富贵，是时候休息一下了蕉。”」

    ——

    鬼灭之刃。

    “所以说，他交给星的那只睡蕉小猴是他父亲变的？天哪……”

    甘露寺蜜璃捂住嘴，瞳孔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天幕上那只颓废的睡蕉小猴，怪不得这只猴子会第一时间往富贵那里跑，原来是想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真是混蛋！”

    不死川实弥额角的青筋暴起，日轮刀已半出鞘，杀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他死死盯着天幕中财富蕉师那张得意扭曲的脸，仿佛看到了另一只玩弄人性与生命的恶鬼。

    “这些家伙和无惨又有什么区别？将父亲变成猴子，还送给别人……那个猴子校长的阴谋已经彻底暴露出来了！”

    虽然实弥不清楚这伙人这么费尽心思欲将人变成猴子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此罔顾人伦的举措，已经足够将他们挫骨扬灰，事到如今必须找到那个猴子校长，和他当面对峙！

    “能够将人变成猴子……当初波提欧也提到过，原始博士可以将人变成猴子在丛林里荡秋千，难道说那位校长就是原始博士？”蝴蝶忍发现了盲点。

    一切也都能解释得通，那个校长也能和乱破口中的【御猿·邪忍】对得上，如果他就是最终目标，那对付起来应该要比躲来躲去一直不肯现身的无惨轻松得多，只要杀死蕉授……一切应该就能结束了吧？

    ——

    「“怎、怎么会这样？老爹，如果连你都放弃了，那我留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富贵低垂着头，眼神落寞，“老爹，我撑不住了啊……”」

    「“…蕉。”富贵一脸痛苦地看向身后的财富蕉师。」

    「“富贵的样子不太对劲，快阻止他！”」

    「三人一同冲了出来，当看到乱破出现时，财富蕉师的表情立马变得不对劲起来了：“什么！这里怎么会有忍者！”」

    「“赶紧住手！”」

    「“我也没手啊！”蕉师连连后退几步，“同学们，先别激动，让我说两句。我只是想帮助这些可怜娃摆脱痛苦，换一种身份来享受幸福——顺便在这过程中赚点小钱——这在匹诺康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毕竟你们有显赫的身份和花不完的信用点，但我的学生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提供了一种更好的选择，而这对父子自愿接受了它——一场很公平的‘蕉易’，不是吗？”」

    「乱破闻言，正色道：“《银河忍法帖》有云：炙烤的烧鸟不知冰清，冷藏的刺身不知火明。倘若堕入邪道是百货·忍徒的选择，在下确实无权干涉。”」

    「“蕉蕉蕉，你比想象中要通情达理得多嘛。”蕉师松了一口气。」

    「“但口说无凭，让在下确认一番——百货·忍徒，这可是阁下的意思？”」

    「富贵：“…蕉？”」

    「“看来他回答不了啊。那么——百货·村长，这可是阁下的意思？”」

    「小猴：“…蕉？”」

    「乱破已经默默将自己巨大的刃具掏了出来，做好战斗的架势：“奸佞邪祟，满口胡言。看！他们根本无法证明阁下的说辞。”」

    「财富蕉师瞬间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猴子哪能说人话啊？！”」

    ——

    双城之战。

    “哈哈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证明的吗？”

    皮尔特沃夫警备局的办公室里，蔚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凯特琳的肩膀，“看见没？小蛋糕？对付这种混球，就得用这种法子。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直接跟他耍流氓，他反而懵了！”

    “好吧，不过对付这种恶徒，本来就是要用更加直截了当的手段。”凯特琳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着上身的制服，“就算这个富贵的学生是自己选择坠入邪道的，但为什么会有邪道，邪道是如何来的，却和这帮蕉师脱不开关系，单纯冲着这一点，乱破就不能放过他们。”

    “而且……”凯特琳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厌恶，“就算富贵变成了猴子，难道这群蕉师难道就有贩卖他们、替他们做主的权利么？”

    “但睡蕉小猴的风潮已经席卷了整个匹诺康尼，像他父亲这样的睡蕉小猴也不知道卖出去了多少，想到这背后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啧啧……看来这匹诺康尼也比祖安干净不到哪儿去。”

    “还是有区别的。”

    “当然有区别。”蔚抱着胳膊，冷冷看着天幕里的这群蕉师：“区别就是，一个愿意披着光鲜亮丽的外衣，吸引宇宙里的无数逐梦客，一个连披都不愿意披，只想原地腐烂生脓罢了。”

    ——

    「“所以阁下所行之事，就是令痛苦之人失明失聪？哼，实在荒谬！”」

    「乱破毫不留情地当面呵斥一通，然后压低帽檐，突然开始了一段即兴RAP：“恶魔在陷阱面前摆满宝藏，把虚无的地狱打扮成天堂模样，猎人引诱的雏鸟坠入罗网，用虚伪的善意将欲望乔装。”」

    「“在下无意否定落入骗局的忍徒，但绝不会放过任何设置陷阱的恶党。虫豸·邪祟殿下，忍·巡猎要开始了，吟诵辞世句吧！”」

    「战斗一触即发，财富蕉师迅速召集了不少助蕉前来助阵，将众人围作一团。丹恒环顾四周，冷冷道：“这些蕉师绝不是普通的教职员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蕉蕉蕉，当然是用睡蕉小猴为人们带来幸福蕉！”」

    「财富蕉师狞笑着指挥助蕉一齐发动攻击，但战斗转瞬即逝，和先前的筑梦蕉师一样，它们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乱破收拾了。」

    「“有…内鬼…‘蕉易’终止……”」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后，这帮美梦剧团便仿佛断电一般突然倒地，乱破记得自己刚刚已经收力了，不会将他们砸坏才对。」

    「“这不正常，难道这些邪祟背后另有他人操纵？也罢，邪祟就应就地正法。然而百货·忍徒……”」

    「“蕉……”」

    「伴随着疲惫的蕉声，地上已经多出来一只猴子，星意识到，富贵已经在战斗之际变成睡蕉小猴了。」

 第584章 蕉恶非道（25）

    OverlOrd。

    当看到富贵被转变为毫无神志的猴子时，站在王座下的马雷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呜咽。

    “呜…安兹大人…我、我好像也开始说‘蕉’字了……”马雷那双异色瞳盈满了水汽，双手紧紧抱着怀里那根巨大的法杖，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我、我会不会也变成那种猴子…？”

    “无须担心，马雷。”站在安兹背后的雅儿贝德上前一步，优雅地微笑着，“那不过是变形魔法，就算变成猴子，无需无上至尊出手，我等也可以为你解除蕉。”

    “嗯……”

    然而，科塞特斯四只手抱在胸前，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雅儿贝德，我们所有人言语中都会不自觉地混入‘蕉’字…这种现象，能用魔法解除吗？”

    “不能，我已经试过了。”雅儿贝德淡淡道，随即抬起右手，身体四周再度浮现一道翠绿的光芒，那是发动解除异常状态的魔法，但她随即蹙眉摇了摇头：“…无法识别，这种说话带‘蕉’字的情况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精神系魔法或诅咒。”

    “好了，雅儿贝德。”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安兹用手中的权杖重重敲击了一下地面，威严的声音让座下的守护者们瞬间静默，一齐低下头来。

    “雅儿贝德，面对未知的干涉、影响，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任何轻敌和狂妄都是愚蠢的。”

    安兹换上一副更加严肃的语气：“这股无形中影响我们的力量和魔法不同源蕉，解决的办法也不同。就像不同的锁会搭配不同的钥匙，你不能指望自己的手中的钥匙能解开天幕里的手段，哪怕他们表面呈现的效果是类似的。”

    “是、是的……安兹大人。”

    雅儿贝德羞愧地低下头，手指不断揪着下身的礼服裙摆。

    安兹无意继续点她，而是将目光投向王座下的其他守护者。

    “亚乌菈——”

    “在！”少年打扮的黑暗精灵立刻挺直身体。

    “立即将纳萨力克周边所有森林的结界等级提升至最高，另外，调查一下你手下的魔物是否出现‘蕉’的情况，另外如果出现了魔物变化成猴子的情况，要第一时间汇报。”

    “遵命！”

    “迪米乌哥斯——”

    “属下在。”戴着眼镜的恶魔恭敬地抬起头来。

    “你去前往圣王国和赛巴斯会合，整理情报，看那群人类中是否出现变成猴子的先例。另外，如果中途遇到什么问题，也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遵命，安兹大人。”

    ——

    「“乱破小姐，现在可以谈谈游侠前来匹诺康尼的理由了吗？”」

    「“飞龙·忍者已经有所察觉了吗？”」

    「丹恒点点头：“虽然之前也怀疑过，但见到这一幕我才敢肯定，巡海游侠的死敌，将人类变为猿猴的恐怖科学家，你口中【御猿·邪忍】……难道就是【原始博士】？”」

    「“正是。”乱破目光一沉，语气郑重道：“御猿·邪忍…就是【御猿·邪忍】！”」

    「“到底是不是啊！”」

    「星扶了扶额头，感觉她说了跟没说一样。」

    「“原始博士……天才距离部#64，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但他犯下的罪行寰宇皆知，其中最骇人听闻的便是【返祖实验】。”丹恒补充道，“被卷入其中的数十个世界，在他到来之前大多都是繁盛的星际文明，而他离去后，那些星球就只剩下了退化的智慧。”」

    「“智械变回机器、扎兹卡变回飞鸟，而最常见的人类文明，无一例外落入了同一种惨状：数以亿计的猿猴，在曾名为【家园】的废墟上游荡。”」

    「“如果此事当真，必须尽快通知星穹列车和家族，这不是我们能应对的危机。一位不择手段的【智识】令使…一着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

    JOJO的奇妙冒险之黄金之风。

    “等等等等！又是天才俱乐部？”

    米斯达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不是吧？这天才俱乐部人才济济啊？先前那个鲁珀特搞出来的乱子还不够大吗？现在又来个原始博士，这帮天才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无处宣泄的破坏欲？”

    感觉鲁珀特要是出生得晚一点，完全可以应聘成为毁灭令使，当智识实在是太屈才了。

    “令使……丹恒先生提到了‘智识令使’。”乔鲁诺缓缓开口，“目前已知的智识令使只有黑塔女士吧？另一位令使级别的存在，也就意味着，原始博士可以调用的力量和黑塔女士在同一层级……弹指间恐怕就能覆灭无数星球。”

    福葛皱着眉补充道：“而且，这也绝非简单的破坏。一位令使级别的存在，其行为背后必然有着符合其逻辑的、庞大的目的。我们所见的‘返祖’，可能只是他蓝图中最具冲击力，却也最表象的一环。”

    “所以这家伙到底想得到什么实验结果？”

    米斯达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帽子：“把所有人都变回猴子，然后呢？成立一个猴子王国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力量？知识？他都已经是令使了，两者都不缺吧？就算要追求知识也是向博识尊去追求啊，祸害普通人有什么用？”

    “可能是……真理吧？”乔鲁诺苦涩地笑起来，“恐怕对于他这类不择手段的科学家而言，没有什么是比真理更重要的了。”

    ——

    「“百分正确的分析。但依在下的愚见，此刻还不是向同谐·幕府求援的时机。”」

    「乱破认真道：“《银河忍法帖》有云：张网捕鱼，鱼死网破。如今御猿·邪忍仍未现身，敌我皆在暗处，不宜打树·惊猴。”」

    「“在下已委托银枪·修罗殿下深入禁地，一探虚实。敬请放心，银枪·修罗殿下乃是一骑当千的大·忍侠，定能完成任务。至于我等…眼下更重要的是折纸村一众忍徒的性命。他们手无缚猴之力，我等身为忍侠，若不救眼前人，何以救天下？”」

    「丹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不能放着一众学生们的安危不管。”」

 第585章 蕉恶非道（26）

    「“哦，终于找到你们了，亲爱的演员们！”」

    「忽然，芮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竟然是…虾蟇·忍者？”」

    「芮克面露喜色：“哦！这位演员的台词还真有意思。”」

    「芮克此行来是帮助蕉师寻找合适的演员，由于那边一直不合格，所以他想寻找一些更有潜力的同学。而眼前这三位毫无疑问都个性十足的顶级演员，他希望三位都来赏光参演。」

    「此外，他还提到谐乐蕉师是睡梦小猴的缔造者之一，这一关键线索瞬间提醒了在场三人。」

    「待芮克走后，丹恒才缓缓道：“想必这位谐乐蕉师也是幕后黑手的同僚。另外我有种预感，那位芮克先生也不简单。”」

    ——

    刀剑神域。

    “桐人，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芮克先生似乎在引导他们破解睡蕉小猴。”

    亚丝娜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蜂蜜茶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桐人面前，自己则顺势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双臂亲昵地枕着沙发边缘，抬头看向天幕里芮克离去的背影。

    “我也有这种感觉，他的立场在我看来非常模糊。”桐人接过茶杯，暖意从掌心传来，“他虽然是校长请来的，但立场似乎又不完全站在校长那边，不……准确来说是不站在睡蕉小猴那边。我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对睡蕉小猴的喜爱。”

    “在这种时候，立场模糊的人是最危险。”

    亚丝娜捧着茶杯，氤氲的热气让她的脸庞显得有些朦胧，“依我看，他大概是【欢愉】的人，站在校长和列车组的中间，刻意引导他们之间的摩擦，好从中收获乐子。与其说他选择哪方站队，不如说他只会支持赢的那方。”

    “但如果原始博士不亲自下场的话，那校长的胜算可不大。”

    毕竟列车组连幻胧、星期日都一路赢过来了，战绩可查，光凭一个来路不明的校长，没理由能赢过列车组。但目前原始博士的态度尚不清楚，他一直没有出手，难道是在观察？或者等待一个时机？

    ——

    「“蕉，蕉蕉蕉！”」

    「刚来到摄影教室，星就听到了一阵模仿小猴的声音。」

    「“不及格，不及格蕉。你完全没有表现睡蕉小猴五分慵懒、三分可爱、两分俏皮的感觉蕉。”谐乐蕉师遗憾地摇摇头。」

    「“谐乐蕉师，人家已经尽力了——可扮演猴子也太难了吧！”演猴子的女士忍不住抱怨。」

    「“哎，真让猴失望，要不还是换演员吧，如果没有对睡蕉小猴炙热的爱，演技再好也没有用。”」

    「刚好这时芮克带着几人来到教室，在简单的举荐过后，蕉师的眼睛顿时亮了：“哦，看着资质不错啊。蕉蕉蕉，希望你们不会让蕉师失望。”」

    「“嗯…这位邪祟阁下是龙是猴？”乱破打量眼前像恐龙一样的蕉师。」

    「“是猴…不对，是谐乐蕉师！”」

    「芮克将剧本塞给众人，让众人先熟悉一下，故事的剧情很简单，就是一个关于勇者睡蕉小猴打败压力魔王的故事，只是星从头到尾看下来，都没发现反派有台词。」

    「对此，谐乐蕉师解释道：“因为除了睡蕉小猴，其他角色都不重要蕉。”」

    「芮克把角色进行了分布，由女生扮演勇者小猴，丹恒扮演贤者小猴，由星饰演全程没有一句台词的压力魔王。」

    「星瞪大眼睛：“我演反派，真的假的？”」

    「“矛盾的反派需要精妙的演技，自由的台词更需深厚的功底，这是难度最高的角色，非你莫属！”」

    ——

    灵笼。

    “其他角色都不重要……那还演个屁啊。”

    山大一手扶着方向盘，一边瓮声瓮气地说：“一部宣传片只有猴子有台词，问题是猴子能有什么台词？不就是在那里蕉个不停吗？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看两集旧文明拍的动物世界呢，至少里面别的动物也多啊？”

    “说到底就是一部宣传他们睡蕉小猴有多么多么正能量的东西，就别较真啦。”

    一直闭目养神的胥童忍不住笑出声，“但话说回来，这帮学生可真够尽力的，连‘蕉蕉蕉’这种台词都能念得声情并茂，厉害啊！但为什么不能把睡蕉小猴改成‘拟人’风格一点呢？至少能接受的人也多一点，传播也更快一点嘛。”

    “当然不行了。”夏豆突然抬起头，手里晃着一块平板，“以前旧文明时曾有一位演员说过：‘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既然是演猴子，那当然得把猴子的神韵完全演出来才行，如果把猴子的风格拟人化，那还是猴子吗？就变成‘睡蕉小人’了！”

    “关键是，这不是原始博士想看到的。”白月魁清冷的声音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传来，“宣传片只是达成返祖实验的工具，怎么拍其实并不重要。原始博士就像是坐在幕后的老板……他只要结果。”

    “噫……好无情。”夏豆的肩膀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

    白月魁低垂下目光：“是啊，对于一个已经完全灭绝了人性的科学家来说，无情对他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评价罢了。”

    ——

    「“且慢！那在下呢？”乱破质问道。」

    「“哦，抱歉，剧本上的角色都被分配完了…但旁白也需要有人扮演！乱破演员，非你莫属！”」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乱破好歹还是同意了，只是她需要认真构思一下，如何在念白中彰显缭乱·忍道。」

    「在经过简单的准备过后，芮克随即宣布123开机，并首先由乱破这位旁白引入背景。」

    「乱破压低帽檐，阴影瞬间吞没了上半张脸，只留下一个狂气上扬的嘴角。她脚跟踩着节拍，律动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流光溢彩的梦土，异想天开的学府，欢畅派对、盛大宴会、即将开幕！”」

    「筑梦蕉师瞬间懵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等，这位同学，你在念什么蕉？！”」

 第586章 蕉恶非道（27）

    「“此乃忍·真言，用富含忍力的咒语点缀话语，定能让影戏增彩百倍。”」

    「蕉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鄙夷道：“我就知道这学生不靠谱…算了，除了睡蕉小猴以外的内容也不重要。”」

    「“那在下就继续了。”乱破顿了顿，肩颈开始随着律动摆动，“人心滋生出妖物，宴会化为了焦土，欢笑声变为了嚎哭，过路的侠客出手相助。”」

    「（到我的台词了，要想想狂妄的话……）」

    「星低头稍微思索了一下，身为压力魔王大反派，她最后决定说一段猖狂无比的脏话。」

    「星清了清嗓子，两手一叉腰，对着面前的筑梦蕉师就是一顿输出：“我*啾啾啾（银河粗口）*来了！你们这帮学生就是群*啾啾啾（银河粗口）*！你们记住了嗷，我就在折纸大学骂你们！！”」

    「蕉师怒不可遏，冲着星吼道：“不及格！！太粗俗了！！”」

    ——

    斩赤红之瞳。

    当看到星两手叉腰对着筑梦蕉师输出时，她的声音似乎经过了特殊处理，部门桥段只有一串急促的“啾啾啾”的折纸小鸟音效。

    “咦？她明明在说话啊？”塔兹米困惑地挠了挠头，“为什么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会不会是天幕本身的缘故？”拉伯克端着下巴分析，“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笨蛋！”玛茵得意地扬起下巴，粉色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因为她骂人的内容太不堪入耳了！你们想啊，光凭言语能把这些怪物惹得气急败坏，那得是多难听的话？说不定是连掌控天幕的星神都听不下去了，只好用‘啾啾啾’来消音！”

    “有道理啊玛茵！”雷欧奈闻言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不过我好好奇星到底骂了什么，难听到连星神都要消音？”

    “我倒更好奇她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脏话？”娜杰塔坐在阳台上，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她不会是在仙舟或者贝洛伯格学坏了吧？”

    ——

    「“蕉！蕉蕉！”女生也试着学了几声。」

    「“不及格！勇者小猴是拯救校园的英雄，才不会发出这么柔弱的蕉声！”」

    「筑梦蕉师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但又只能无能狂怒。女生见蕉师生气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对不起蕉！我重来一遍吧！”」

    「乱破：“邪祟无耻的冷言嗤笑制造无边苦楚，侠客无私的圣剑出鞘誓要驱散毒蛊。”」

    「“蕉蕉！蕉蕉！”」

    「这一次，女生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又错了！小猴还没有获得打败魔王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勇敢呢？！”」

    「女孩更失落了，脑袋埋得低低的，无地自容：“对、对不起蕉，我重来一遍——蕉、蕉蕉……”」

    「（到我的台词了，要说出辱骂小猴的话……）」

    「星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对着女生毫不留情道：“你这个*啾（银河粗口）*！别在这*啾啾（银河粗口）*了，我*啾啾啾（银河粗口）*！”」

    「乱破听得脸色都变了：“大岚神在上！何其凶恶的舌剑，比邪忍的恶毒·诅咒还要可怖……”」

    「“不及格！再说脏话就算你违反校规！！”」

    「女孩扮演的小猴垂头丧气：“蕉，蕉蕉——”」

    「乱破：“不慎坠入低谷，身负战败耻辱。大师到访来此，侠客倾耳拭目——”」

    「终于轮到丹恒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已经彻底化为了一个无情的“蕉”声机器。」

    ——

    狐妖小红娘。

    “噗哧——”

    苏苏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用小手捂住嘴巴，“还是第一次看到丹恒哥哥说这种台词呢。”

    “这完全就是被绑架了吧，这棒读的语气也太僵硬了……”旁边瘫在椅子上的白月初眯起眼睛，“不过我记得他好像扮演的是贤者猴子，这种毫无感情的语调，某种程度上反而更贴合人设了。”

    “道士哥哥。”涂山苏苏拉了拉白月初的袖子，有些不解地道：“为什么那个蕉师一直对那个扮演勇者小猴的姐姐不满意呢？苏苏觉得那个姐姐已经很努力了呀。”

    “小蠢货，这还看不明白吗？”白月初坐直了身体，一把抓过苏苏手里的薯片，塞了几片到自己嘴里，“那个筑梦蕉师的根本目的就是让所有学生都变成睡蕉小猴，无论别人怎么演它都不会满意的。”

    “它不断地贬低那个女生，令她无地自容，迫使她放弃思考，认为自己的人生一败涂地、毫无价值的时候，就是她最终变成猴子的时候。所以，它现在只是在找茬而已。”

    苏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仰着脑袋同情地望着天幕里那个被不断否定、打压的姐姐。小声地说：“我记得……容容姐说过，教育要以引导和鼓励为主才对。”

    “这些蕉师的行径还不配称之为教育。”白月初语气淡淡的，“只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学生的暴力而已。”

    ——

    「蕉师的火气总算消了一点：“你…啧！你的台词倒是没什么问题，下一句！”」

    「星默默看了丹恒一眼。」

    「（丹恒，辛苦你了……）」

    「乱破再次开始rap：“侠客将此箴言铭诸肺腑，褪色的宝剑再度锋芒毕露。昨日告负不妨今日重振旗鼓，扬眉拔剑再度讨伐邪妄狂徒！”」

    「（又到我的台词了，这次要说出挑衅小猴的话……）」

    「星这次连想都不用想了，熟练地直接脱口成脏：“这不是上次的小*啾（银河粗口）*吗？又来找*啾啾（银河粗口）*了？我*啾啾啾（银河粗口）*！”」

    「乱破听得啧啧称奇：“这番气势……银枪·修罗殿下的言语未被封印之时，也当如阁下一般勇猛吧？”」

    「蕉师听得脑袋上的螺丝钉突突直往外冒：“真没素质！不及格啊啊啊！！”」

    「“蕉、蕉蕉……”女孩手足无措地蕉了两声。」

    「“唉，不及格！不及格！不及格！！芮克先生，停止拍摄吧！他们根本没有扮演小猴的天份蕉！”」

 第587章 蕉恶非道（28）

    「“等等，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筑梦蕉师抬起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同学，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机会。”」

    「“求求您了，出演芮克先生的电影是我的梦想，请不要在他面前这么说……”女孩低声下气地恳请道。」

    「“在下认为伎乐忍徒的演技并无不妥，是阁下太吹毛求疵了。”」

    「“你觉得？”筑梦蕉师将目光挪向乱破，鄙夷地冷哼一声，“你是给她打分的蕉师？还是为她提供工作的导演？能在课堂上决定学生价值的当然只有我蕉。”」

    「“芮克先生，停止拍摄吧，我们该换演员了。”」

    「芮克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停止拍摄？不不不，这出戏还没结束呢——”」

    「忽然，梦里的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无数的睡蕉小猴她面前腾跃，香蕉的气味在鼻尖蔓延，一股强烈昏昏沉沉的感觉将星包裹其中。」

    「丹恒觉察到了星的蹊跷，连忙关心道：“星？你没事吧蕉…蕉？”」

    「谐乐蕉师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喜不已：“蕉？蕉蕉蕉…看来蕉学开始起效了呀。恭喜各位同学，你们马上就能成为合格的演员了，感谢睡蕉小猴吧——”」

    ——

    海贼王。

    “连……罗浮那位龙尊也中招了？”

    黑胡子海贼团的旗舰上，气氛有些诡异，蒂奇不断摸着自己的喉咙，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就在不久前，从他说话开始不自觉地带出“蕉”字开始，一股强烈不安的情绪就笼罩了他，一种不同于命途，他无法理解、无法防御、甚至无法感知的力量，正在悄无声息地侵蚀他和其他船长。

    而天幕中，当丹恒也情不自禁地吐露出“蕉”字时，这股不安更是被无形放大……如果连龙尊也无法幸免的话，那这个“香蕉诅咒”的波及面就远比他想象的要广。

    “老子想不通啊……”黑胡子阴沉的目光锁定在天幕中那个粉头发的小姑娘身上，“为什么这个小丫头没事？难道她的实力还在丹恒之上？不应该吧？难道她截止目前都没有使出全力？”

    “不。”

    一直靠在船舷边，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库赞缓缓开口否定道：“恐怕和实力没有直接关系，这种诅咒应该是对所有人生效的。我们所有人，都符合了某种‘条件’，被纳入到了诅咒的生效范围内。”

    “条件？什么条件？难道那个小丫头就不符合诅咒的条件吗？！”蒂奇忍不住继续问道。

    “恐怕是的。”库赞长长呼出一口寒气，“你可以试着比对一下，我们和那个乱破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同？能有什么不同？那个说话稀奇古怪——”

    话说到一半，蒂奇的声音瞬间顿住了。

    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要说乱破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就是那堪称怪异的说话习惯与口癖，难道这也和猴子有关系？

    不对，不对……这不可能吧？

    ——

    「“果不其然，这也是邪忍的陷阱呐。”乱破不慌不忙地感慨道。」

    「谐乐蕉师马上将头扭了过来，奇怪地看向乱破：“嗯？你怎么还这么清醒？真是个不可蕉化的差生啊。”」

    「“龙·邪祟殿下，与在下的缭乱忍法相比，此等妖术不过是雕虫小技——让在下来唤醒大家吧！缭乱·空手道·正气断惑手刀·连打式！”」

    「——一阵雷霆激响之声过后，乱破以万钧之势，手刀“轻轻”敲响了众人沉睡的心灵，哪怕是路过的睡蕉小猴也要吃上一记。」

    「丹恒捂着脑袋，倒吸一口凉气：“嘶……”」

    「“《银河忍法帖》有云：忍心当如磐石，凌轹之下不离析，谏言之风难磨蚀。”乱破好心地提醒道，“伎乐忍徒，务必要坚守自我啊。”」

    「女生懵懵地抬起头：“这、这又是换了一场戏吗？是忍者电影？”」

    「芮克激动得浑身发抖：“不，现在正是最精彩的桥段！只不过演员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谐乐蕉师，现在由你来饰演反派。”」

    「“搞什么！我说了关机、关机！”」

    「“CUT——有我在的片场，我就是导演！来吧诸位演员，用高潮的打戏来拯救这部烂片吧！”」

    ——

    Fate/卫宫家的饭。

    “《银河忍法帖》……CaSter，你等会儿回家的时候要不问问ASSaSSin，看他们的时代里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卫宫家的餐桌前，凛咬了一口烟肉三明治，有些好奇地问道。

    “啊，好。”

    和葛木一起来做客的CaSter点点头，不过对此她也是有点好奇：“凛对忍法感兴趣？”

    “嗯……算是吧，我看那位乱破小姐好像对忍法帖了解颇深的样子，我以前也没接触过，所以想了解一下试试。说不定里面蕴含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力量也说不定。”

    “凛，你是觉得乱破之所以不受那个诅咒影响，和那个《银河忍法帖》有关吧？”ACher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些审视，“如果你是带着这种想法的话，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哈？ACher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凛不满地狠狠瞪向ACher，“我在这方面的直觉一向很准的！乱破之所以没有没有被睡蕉小猴影响，肯定是因为她研读过《银河忍法帖》，上面记载着一些对抗这种诅咒的办法和修行方式。”

    ACher不紧不慢地开口：“但依我的判断……忍之国的修行多少有点奇怪。他们的忍法奥义处处都透露着一股‘随意感’，并不严谨。乱破的忍法截止目前也没有展现，更多都是靠力量和速度取胜。”

    “……所谓的忍法帖，倒是有点像心理辅导类的书籍。”

    ——

    「虽然蕉师叫来了几个帮手，但它的下场和它的几位同事一样，全部熄火。」

    「“恶语伤人的邪祟已落败，残虐不仁的奸计被破坏。侠客抹去了学府的祸灾，宴会重拾往日的多彩——”乱破看向身旁惊魂未定的女孩，鼓励道：“伎乐忍徒，说出最后的台词吧。”」

    「女孩强压激荡的心绪，深深吸了一口气：“蕉…不对！卑劣的厉鬼，你的恶语没有打倒伎乐忍徒！忍者大胜利！”」

    「丹恒仔细打量地上的蕉师，“这家伙也停止运作了，真的像有人在背后操纵一样。”」

    「乱破抬起头，目光锁定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芮克，自始至终，这家伙都从容淡定，仿佛除了他手中的影片，他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相干一样。」

    「“所以，虾蟇·忍者，现在阁下能将一切阐明了吗？”」

 第588章 蕉恶非道（29）

    「“各位演员也意识到了啊，那就由我来翻开剧本的下一页吧，关于这所折纸大学发生的罪恶——”芮克先生意味深长地微笑着，“各位演员，听说过【模因病毒】吗？”」

    「“这就是睡蕉小猴的真面目？”丹恒问。」

    「“没错。模因污染是一种传染现象，它会影响认知的信息粒子，把受污染者对特定事物的感官变成另一种模样，就像是影片的特效。”芮克点点头，“话语、音乐、视频…这些东西都是传播媒介，人类天然对未知事物带有好奇心，而模因病毒便会趁虚而入。”」

    「“即便在现实中，模因污染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而在梦境的世界里——便会催生出将人变作猿猴的噩梦。”」

    「乱破理解了他们行动的逻辑：“所以，邪忍先让邪祟们散布装饰过的媒介，以娱乐为掩饰，在诸位忍徒心中植入邪术的种子。又谋篡了师长之位，对诸位忍徒的心智施以凌虐，使他们心中的邪术发作。”」

    「“如此循环往复，折纸村的忍徒就会被邪祟同化，成为邪忍的傀儡…真是一场无心、无情、无慈悲的大阴谋！”」

    「芮克：“这位演员的台词有些晦涩，但剧情走向大体没错。”」

    「“既然虾蟇·忍者早已洞悉真相，为何迟迟不行动呢？”」

    「芮克轻轻叹声，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只是一介路过导演，怎么敢轻举妄动？要战胜可怕的反派，还得仰赖各位身份显贵的主角。”」

    ——

    死神。

    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最深层的解剖室内。

    幽蓝色的光照在冰冷的金属台上，上面静静躺着眠八号的义骸，她的躯体被精密的剖开，每一个组织切片都被悬浮在旁边的屏幕上进行着万倍的分析。

    涅茧利戴着特制的防护面具，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狂热。

    “模因病毒…有趣！无法观测到实体，也无法分离，更像是一段植入肉体的‘概念’，一段‘信息’，直接感染眠八号的义魂……”

    屏幕上，代表眠八号义魂稳定性的图谱上，正偶然闪烁着一次不规则的波动——那便是“模因病毒”在仪器上唯一能被间接捕捉到的表象——它本身无法被直接观测，只能通过被感染的东西间接呈现出它的“存在”。

    “作用于认知，扭曲现实…简直就是完美的生物兵器。如果能掌握它的话……”涅茧利嘴角上扬起微微的弧度。

    就在他沉溺于这段幻想中时，解剖室外的权限门发出了被强制解锁的轻微嗡鸣。没有警报，也没有提醒……涅茧利眼神一凛，瞬间收起所有数据，转身的同时，袖口已经滑出了某种药剂。

    不过门口站着的人，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哟，涅队长，好久不见。”

    浦原喜助依旧是那副居家的打扮，手摇折扇，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他就那样突兀地站在技术开发局最核心的禁区，仿佛只是来邻居家串门。

    “浦原喜助……”涅茧利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冰冷，“你竟敢踏足这里？”

    “别这么说嘛。”浦原用扇子轻轻抵住下巴，视线却越过涅茧利，瞟了一眼身后解剖台上眠八号的义骸，“你应该在折腾一些非常危险的东西吧？所以忍不住想来看看。”

    “危险？”涅茧利嗤笑一声，“在你眼里，超越常识的力量都称之为危险吗？真是懦弱。这股力量，代表着未来！”

    “未来也不一定都是好事。”浦原喜助的笑容收敛了些，目光也开始变得锐利，“你是在研究那个‘模因病毒’吧？听我一句劝，不妨停下吧。”

    “停下？”涅茧利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凭什么？就凭你一句空口无凭的劝告？”

    “凭两点。”浦原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模因病毒你研究不出来。这东西没有实体，他不是我们认知中的任何物质或能量形态，你无法用灵子的概念去解析它。这个病毒就像一个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的幽灵，对吧？”

    涅茧利脸色阴沉，没有反驳，因为浦原说的，确实是他刚才遇到的困境。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浦原合起折扇，指向一旁闪烁的屏幕，“你控制不了它，它不是刀，不是剑，不是我们所认知的任何武器，一旦你在研究过程中，自身被其感染，或者让它泄露出一丝一毫……整个尸魂界和现世都有可能被卷入到一场你无法阻止的畸变当中。”

    解剖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发出的规律的滴答声。

    “呵呵，我不信……为什么那个原始博士能研究呢？他就能控制？”涅茧利不服气地冷冷哼了一声。

    “那你不如反问一下自己。”浦原喜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为什么是他得到了博识尊的瞥视，而不是你和我呢？”

    ——

    「根据芮克的说法，这些蕉师都是由蕉授任命的，如今他正在校长室内，可以上门当面与他对峙。」

    「众人来到校长室，这里此时已经聚满了猴子，蕉授正背着手站在巨幅画像前，悠悠地转过身：“亲爱的同学们，虽然你们既没有预约也没有敲门，但还是欢迎你们蕉。”」

    「乱破开门见山：“不要再胡枝扯叶了，速速招来——阁下就是御猿·邪忍的邪祟·总长吧？”」

    「“呃……”蕉授一脸无奈地看向星，“旁边的同学，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简而言之，折纸大学出现了一种模因病毒，正在大肆传播并感染学生们的心智。蕉授，它就是睡蕉小猴，而散布这种病毒的正是你手下的蕉师。”」

    「“……”蕉授微微一笑，“我还以为这堂课能拖得再久一些。”」

    「丹恒：“你的坦白比预想中的更快。所以，这果然是原始博士的阴谋？”」

    「“阴谋？蕉蕉蕉，未免太高看匹诺康尼了，这座只剩下铜臭味的金钱乐园，怎么配得上博士崇高的人类实验？”蕉授一脸不悦，“这里只有我，一位【二等研究猿】，来匹诺康尼完成自己的毕业课题：基于【模因】的返祖实验。”」

 第589章 蕉恶非道（30）

    「“课题很顺利，这里的人都爱睡蕉小猴，尤其是以学生为代表的年轻人。他们将创造出新的联觉梦境【睡蕉的时刻】，并催化它成长、扩张、甚至进化……”」

    「乱破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直响：“御猿屋戕害天下苍生，只为建立一座百祟·夜行的邪恶国度？”」

    ——

    漫威宇宙。

    中城高中的走廊里，人声鼎沸，内德一把搂住正准备溜去换装的彼得·帕克，胖乎乎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嘿！彼得！那个蕉授承认自己的罪行了，那家伙连甚至连演都不愿意演一下了！”内德的声音压过了周围的嘈杂，“让整个匹诺康尼陷入模因病毒、造出无数猴子的病毒感染源，居然只是一只‘二等研究猿’？”

    彼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试图把书包带子从内德热情的臂弯里抽出来。模因病毒并不会触发他的蜘蛛感应，而且已经感染了不少同学……虽然情况谈不上糟糕透顶，但一种更深的不安始终压在他肩膀上。

    “二等研究猿！”内德重复道，仿佛这个词本身就有魔力，“听听这个称呼！这意味着上面还有‘一等’！甚至‘特等’！我的天，彼得，你想象一下，一等研究猿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是不是已经毕业了？他们研究的课题会不会是辅助构建一个文明？”

    “可能吧，内德，我现在得……”

    彼得试图打断他，他得去找一下史塔克先生了。

    彼得目光瞥向窗外，计算着从三楼窗户到对面楼顶的最佳路线。

    “而且他还计划创造新的联觉梦境！他计划让猴子成长，成长为什么？难道是想让人重新进化？彼得，这些研究猿太疯狂了，还是说搞科学的都是这么疯？说不定宇宙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场！”内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滔滔不绝，“彼得，你说地球上有没有潜伏的研究猿在秘密进行返祖实验？如果有的话——嘿！复仇者又要重新集结了！哈哈，酷毙了——”

    内德试图拍拍朋友的肩膀，正想和他讨论下次复仇者集结应该摆什么造型，只是他一巴掌拍了个空……扭过头，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窗外，彼得已经灵巧地贴附在了教学楼外侧的墙壁上。

    “抱歉，伙计，情况紧急……”彼得把蜘蛛侠面具套在自己脸上，“…晚饭你就自己一个人吃吧。”

    ——

    「“这位同学，你的话真的很难懂，不会是在骂我吧？”蕉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叹了一声：“也罢，庸人难以理解返祖实验的伟大。在传道解惑前，先来个随堂测验吧：同学们知道香蕉是如何繁殖的吗？”」

    「“为了保证口感，大多数商品香蕉都是无性繁殖，没有种子也没有花粉，需要用相同的根茎培育芽苗。”丹恒说。」

    「“回答正确。五个琥珀纪前，博识学会培育出了一种人类自认为完美的香蕉，那便是【金黄睡蕉】。金黄睡蕉迅速统治了水果市场，它营养丰富、味道甜美、表皮还会散发出迷人的金色光泽，让每个星际香蕉园的夜晚都如黄金的时刻一般闪耀。”」

    「“但它最后灭绝了，对吗？”」

    「蕉授点了点头：“没错，只能人工繁殖的睡蕉没有进化的可能性，相同的基因赋予了它们相同的弱点。当一种致命的太空真菌随着生产线开始传播……这一统治寰宇的物种在短短几个月内便消亡了。”」

    「丹恒目光一沉：“你想说，人类也一样？”」

    「“是啊，睡蕉的前身是繁殖力极强的碧绿野蕉。如果没有人为干预，它本应绽放更加多彩的光芒，就像匹诺康尼一样。”蕉授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但这里的人们却选择了粗劣的模仿：修筑高楼、建立都市、印刷货币，然后自愿成为宇宙市场中的一块拼图。”」

    「“就像金黄睡蕉一样，一成不变、一触即溃、最后一无是处。”蕉授从远处收回目光，看向一旁书架上整齐的藏书，“因为它接受了错误的蕉育，所以博士要让误入歧途的世界重新变回充满潜力的胚胎，给予它们再次成长的机会，这就是返祖实验。”」

    ——

    原神。

    “这只猴子……我居然感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蒙德天使的馈赠外，夜晚的喧嚣并未完全占据这里。凯亚晃动着手里的午后之死，眸子微微眯起：“让误入歧途的世界重回胚胎，获得再次成长的机会，难道它能确保重新成长的胚胎能达到如今的文明高度吗？”

    “当然不能。”坐在对桌的罗莎莉亚轻轻呼出一口烟，随手掸了掸烟灰，“误入歧途……谁来定义什么是‘歧途’？那个喜欢吃香蕉的蕉授和原始博士吗？”

    “如果仅凭自己的喜好就可以随意决定一个文明的命运，那宇宙就完蛋了。他今天可以定义灯红酒绿的匹诺康尼误入歧途，明天就可以定义科技落后的我们误入歧途……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哇，这位修女小姐很有见地呢。”温迪向这位一脸睡眠不足的修女投去赞赏的目光，“不过，要我说的话，生命的魅力恰恰在于其不可预知的过程。萌芽、生长、繁盛、衰败……无论中间经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这些都是构成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诗句。如果将一切通过返祖实验清空的话……”他摇了摇头，“这不是拯救，而是最极致的傲慢与毁灭，唉……看来原始博士是一点不懂诗歌的浪漫呀。”

    “喂喂…温迪小哥，你今天说话怎么文绉绉的？”凯亚顺手帮温迪杯子里的酒满上，”平时喝酒的时候不是挺放得开的吗？我先提前说好，我可没带支付你诗歌的摩拉哦？”

    “诶嘿，有吗？”温迪轻轻一笑，“可能是今天白天广场上太多人捧场，让我的诗意灵感源源不断吧。”

    ——

    「“然而在下到访过那些星系。”乱破从星身后走出来，“在下一颗星一颗星地走过，却找不到任何能开口说话的忍者，全都是邪祟……而且你又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们不是生来如此。”」

    「“刚从你脚边爬过去的猴子，几年前还是个水手，平时里总是自己酿酒喝。”乱破视线挪向身后另一只蹦蹦跳跳的猴子身上，“远处的和其他猴子打成一片的，是那颗星球上最聪明的人，他曾知道人要怎么飞到天上去。”」

    「乱破咬着牙，一字一句：“但从今以后，他们……就只是猴子。”」

    「“是我的错觉吗？同学，你好像学会正常的说话方式了。”蕉授轻轻地笑起来，“还是说——此情此景，让你想起从前了？”」

 第590章 蕉恶非道（31）

    「“博士是天才，他的理想足够崇高，也一定能实现。但平庸者只会沉沦于不切实际的幻想，成为文明进化的赘余。”」

    「蕉授意味深长地看向乱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么久了，还没学会这个知识点吗……博士的失败品？”」

    「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乱破，可她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未反驳。」

    「丹恒：“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哦？知道我为什么会放任各位在校园里胡闹，甚至一步一步引导你们来这里吗？折纸大学就是个培养皿，丢掉也不可惜。但如果它能把实验室里的害虫一网打尽…那就是物尽其用。”」

    「蕉授发出一阵“蕉蕉蕉”的低笑：“时间到了，该下课了。”」

    ——

    刺客伍六七。

    “博士的失败品……嗯？？乱破？？”

    “……咳咳咳！！”

    伍六七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一把呛到，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也太劲爆了吧？

    “有没有搞错啊？”鸡大保扶了扶自己的墨镜，“那个拽上天的猴子在说什么？乱破那丫头不是忍之国出来的吗？怎么突然就扯到博士去了？”

    一旁的烂命华倒是没身旁两人那么震惊，只是抠了抠鼻子，懒洋洋地说：“呢种情况很好估嘅：乱破呢，佢肯定系个咩猴子博士改造嘅基因BB之类嘅啦，然后被苦茶大师发现解救，带回到忍之国抚养长大……那个忍之国，大概就是像玄武国之类的地方。”

    伍六七赞同地点点头：“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怪不得这个原始博士能一眼认出乱破，说不定这个蕉授就亲历者这一呢。”

    “乱破的身体素质很夸张的，虽然没看到她用什么花里胡哨的忍法技术，但光是肉体强度就足以碾压一般人。她的那个什么超·听力，恐怕也是拜猴子博士所赐吧？”烂命华淡淡地分析道，“自己嘅造物嚟追杀自己，呢个博士……呵呵，真系造孽啦。”

    ——

    「寒光一闪！」

    「乱破也不想和他多废话，手中刃具如闪电般掷出，瞬间就将刚刚还喋喋不休的蕉授贯穿，钉死在身后的墙壁上。」

    「只是，他的死亡并未按照预想般到来，随着“噗嗤”一声——三只睡蕉小猴竟然一齐从他宽大的长袍下窜出，把乱破惊了个措手不及，其中有一只灵巧地攀到星的背上，而蕉授则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别想跑！”」

    「乱破目光一凛，附身疾冲，眼看就要抓住蕉授本体的小猴时……」

    「——时间，凝固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动作、表情，甚至空气中飞扬的尘埃，都在这一刻彻底静止。色彩急速褪去，校长室如同被浸泡在一片陈年的显影液中，瞬间化为一张泛黄的胶片被定格起来。」

    「乱破还保持着俯冲擒抱的姿势，星正试图从地上爬起——但他们都成了这片巨大琥珀里的昆虫，徒劳地被困在二维的平面里。」

    「“C——U——T——！”」

    「芮克那拖着长音、充满导演腔调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他不知何时已经已经站在了“片场”中央，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精彩的调度。他完全无视了身后从通道离开的蕉师等其他小猴，反而自顾自地鼓起掌来。」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他猛地张开双臂，原本俊朗的五官因极度兴奋而变得扭曲，那双猩红的眼瞳仿佛在熊熊燃烧……里面点亮着极致的癫狂。」

    「“如此精彩的影片…现在落幕就太可惜了！”」

    「他跪在地上，一脸陶醉地抱住自己，那对完美“艺术品”的陶醉，令他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了，演员们，准备换场吧！！”」

    ——

    咒术回战。

    “啊？？芮克他……！！”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虎杖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震起房梁上的一阵飞灰：“这个混蛋！居然背叛！该死……早应该想到的，这家伙是蕉授请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和蕉授一伙的呢？没想到所谓的当面对质居然是彻头彻尾的陷阱！”

    “但话又说回来，他那是什么奇怪的能力？”硝子认真地盯着天幕里被胶片囚禁的乱破等人，她们不断拍打着胶片，却并没有什么用，她们似乎被完全困在某种结界内了。

    “看不出是什么命途的力量。”乙骨冷静地分析道，“不过他能力的表现更像是修改一片地方的规则，他将校长的房间定义为了‘已拍摄的胶片’，而身处其中的人，则成了‘被定格的影像’。”

    “那星他们岂不是出不去了？”虎杖有些着急，“那个罪魁祸首的蕉授已经在他的掩护下逃跑了啊！”

    “应该不存在无法破解的能力，如果这个芮克真有那么厉害，那干嘛不一开始就直接困住星、乱破他们呢？如今还放走了一个三月七……这些都是变数。”日下部笃也淡淡道。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寄希望于三月七来救场……如今只能祈求她和波提欧早日料理了睡蕉社的那帮人，早点来学校会合了吧？

    ——

    「芮克从容地走出了校长室，只见蕉授从一旁的草丛里窜了出来：“你在做什么，忆者？”」

    「“亲爱的制片人，您的要求已经全部完成，按照约定，请为我解除这毫无艺术细胞的诅咒（模因病毒）吧。”」

    「“要求？不不不，芮克先生，把那群难以蕉化的顽猴交出来。你才谈得上‘完成了要求’。”蕉授强硬道。」

    「芮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不对啊。我费尽心力帮各位混入学校，妨碍家族监视，又解决了你们最头疼的游侠，现在你还要我交出演员的所有权？”」

    「“他们都是稀世罕见的好演员，还有许多留待挖掘的故事，我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杀青啊。”」

 第591章 蕉恶非道（32）

    「“芮克先生，我没有和你商量，我没必要和一位俘虏商量。”蕉授直接开始威胁，“不出三个系统时，你也会和这群学生一样变成睡蕉小猴。不想自己的导演生涯就此结束，就乖乖把他们交出来。”」

    「“NG——我拒绝！”芮克目光一沉，冷冷道：“蕉授，你知道我为何会落入你们之手吗？”」

    「“能追查到博士的下落，算你有点本事。但偷偷摸摸跟过来还认为不会被发现，未免有些太过傲慢了？”蕉授反唇相讥，阴阳怪气：“即便以动物的标准，你也远远不够资质啊，‘大导演’。”」

    「“可惜，我铤而走险，一心只为拍摄精彩的影片（记忆）。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为艺术献身的准备了，所以你的威胁毫无意义。对于剧组，开机就要承担风险，真正的导演哪怕让字幕里的名字加上示亡号，也绝不会让摄影机停下来。”」

    「“呵……说到底，你也是一只为没用的梦想挣扎的可怜猴啊。”蕉授忍不住笑了，“那你就做好献身的准备吧。”」

    ——

    电锯人。

    杯中的咖啡已经冷了，早川秋却浑然未觉。

    “忆者……”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并不陌生的词汇，语气有些意外。他起初想到芮克是【欢愉】的人，但如今回想他所做的一切，记忆的确是最合理的答案。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成为蕉授的俘虏，难道模因病毒对【记忆】命途有着天然的克制？才会令芮克也中招？

    不过，坐在他对面的玛奇玛，正优雅地用小勺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她并没有看天幕，仿佛天幕那只趾高气扬的猴子，还远不如杯中旋转的涟漪来得有趣。

    “秋君似乎很关注那个‘模因病毒’呢。”她轻声开口，“看着电次和小帕瓦说话不自觉地带上‘蕉’字，甚至嗅觉都受到影响，很让人焦虑吧？”

    “我觉得不仅仅是焦虑的问题。”早川秋抬起头，将手里的咖啡杯不自觉地握紧，“枪之恶魔的肉片散落世界各地，收集工作漫长而艰巨。但这个‘模因病毒’……它的传播速度太快了，波及范围无法估量。如果公安放任不管，可能在我们集齐枪之恶魔肉片之前，社会秩序会先一步崩溃。”

    “所以……我认为公安应该优先制定应对模因病毒的策略。”

    玛奇玛终于停下搅拌的动作，她抬起眼，那双荡漾着无数圈层的眼睛仿佛深海的漩涡，静静注视着早川秋。

    “秋君，你太仁慈了。”她的声音依旧很温柔，“‘模因病毒’或许会造成混乱，但枪之恶魔，是确切的、能带来大规模死亡的威胁。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安全’，必须优先彻底消灭枪之恶魔。”

    “可是——”

    “可是现如今的报告中，并没有出现任何一例关于模因病毒的死亡案例吧？”玛奇玛毫不犹豫地截断了早川秋的发言，她微微将身体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上来。

    “混乱可以平息，但死亡不可逆转。秋君，你是害怕电次和小帕瓦变成猴子吧？”玛奇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单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我还没养过猴子当宠物呢……”

    ——

    「“仇恨是一切弱者的弱点。”」

    「面对脑海里的声音，波提欧也是无语地扶着额头：“他香蕉的…又来了？”」

    「三月七和波提欧正站在一位代号为“猿11”的社员面前，听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睡蕉小猴的启发：“这就是我从睡蕉小猴上学到的一切……仔细想想把，诸位，我们所感受到的欢欣、悲伤、灵光一闪…它们近乎全部依赖于这副身体中，化学物质的微妙变化。”」

    「“略施手段，它们就会产生、消逝，你甚至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所以，这就是我的结论了：任何深思熟虑的行为，并不比‘跳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高级多少。”」

    「波提欧冷冷啐了一声：“啧…什么屁话。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好哦…哎，等等？”代号为睡蕉社·能人244的三月七突然反应过来，“你要去哪，好不容易把你内推进来，别再做惹眼的事啦。至少…别再掏枪指着别人？”」

    「“多谢了，无名客姐们。没想到你在这话语权还挺大——星穹列车开拓到猴子身上了？”」

    「这话说得三月七不好意思起来了：“我也不想这么有天赋嘛。但助蕉非说本姑娘是个优秀人才，一上来就给我发了级别很高的社员证……呃，在主动放弃思考的社团很有天赋？”」

    「“也没说错吧？姐们，刚才你听得都走不动道了。”」

    「“听听而已嘛，我又没信。他们说话都不押韵，肯定不靠谱。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的？总不能是因为喜欢小猴吧？”」

    ——

    进击的巨人。

    地下洞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韩吉一边兴奋地围着被铁链禁锢的巨人打转，一边用纸笔记录着最新的实验数据。

    “好了好了，再靠近一点点……”她飞快地在记录板上书写着，嘴里念念有词，“根据蕉授的说法，模因病毒能够通过声音、视频等进行传播，将人类这个物种退化成为猴子——”

    “喂，臭四眼。”

    冷冽又突兀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利威尔缓缓走过来，那对死鱼眼里写满了嫌弃：“你又在搞什么恶心实验？”

    “利威尔！”韩吉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兴奋地冲过去，“你来得正好！我在验证一个超——级有趣的假设！”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如果人感染模因病毒会退化成猴子，那巨人呢？巨人如果感染模因病毒，会不会也退化成猴子？你看天幕里那些人类变成的睡蕉小猴，它们动作迟缓、眼神呆滞，这和巨人的行为模式有相似性啊！”

    “…所以？”

    “睡蕉小猴虽然不太聪明，但还是具备一定智力的，但假如巨人退化成猴子的话，是会退化成没有智力的猴子还是有智力的猴子？如果是后者，那所谓的返祖实验，对巨人来说算不算是一种反向的‘进化’？”

    “……”利威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会最近都在忙活这个吧？”

    “当然！”韩吉扶了扶眼镜，兴奋不已，“只要搞清楚这个，说不定就能搞清巨人的起源！如果它们和人类是同一个源头的话，哈哈……那可就太有意思啦！”

    ——

    「“是啊，他香蕉的，巡海游侠都这样，见到猴子就恨不得翻个跟斗。”」

    「一旁的蒙塔娜好奇道：“所以…这位先生其实是在追查什么通缉犯吗？难怪穿得像个警长……”」

    「“啊，没有没有。”三月七有些尴尬地连连摆手，“其实…他自己就是个通缉犯？”」

 第592章 蕉恶非道（33）

    「“…啊？”蒙塔娜惊讶地捂住嘴巴。」

    「“你慢慢跟她解释吧。我先自己转一圈。”」

    「波提欧将视线转移到睡蕉社内其他的社员身上，他走到一位激动到浑身颤抖的社员旁边，想向他打听些什么，可以没等波提欧主动开口，他已经忍不住先开腔了：“哎呀…这位朋友，你还真是冒昧。你怎么知道我弄到了一张超级稀有的【蕉版卡】？还是烫金卡面！”」

    「波提欧皱了皱眉毛：“哥们，有病是吗？”」

    「“还真让你说着啦，自从有了它，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

    「波提欧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像是怕沾到什么一样迅速离开。不远处，一只傻乎乎的睡蕉小猴站在凳子上，发出着意味不明的“蕉蕉”声。」

    「“半个奇怪的地方都没有——这可真香蕉的怪。”」

    「波提欧又回到三月七那儿，远远就听到她在安慰蒙塔娜：“没事啦，他只是看上去凶巴巴的。听丹恒说，他动不动就喵喵叫呢~”」

    「波提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讲他，过去开门见山地招呼说：“无名客姐们，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有什么不能在这聊的……”」

    「波提欧看了一眼蒙塔娜，对方即刻心领神会：“啊…没关系的，三月同学，你们先聊吧。我去那边等你。”」

    「尽管语气一如往常，但匆匆跑远时，蒙塔娜的神情仍带着几分紧张。」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啧，这下难办了啊。”

    阿克塞尔城的冒险者公会酒馆里，和真端着下巴，一脸苦恼：“这里看起来太正常了，连个像蕉授那样跳出来嘚瑟的反派都没有。找不到破绽，这局怎么破？”

    “哼哼哼……”一旁的惠惠闻言，立马用食指抵住额头，发出着标志性的低沉笑声，“在这种时候，答案只有一个！用究极的破坏魔法，将一切连同疑惑都炸上天空！没错，正是吾之奥义——爆裂魔……”

    只是她话音未落，酒馆里便有无数视线齐刷刷地向她射来。

    “呃…我是说波提欧，不是我……”

    惠惠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缩着脖子讪讪地坐了回去，小声嘟囔着：“我是说，波提欧可以创造一个像爆裂魔法一样的大动静，给敌人制造出一点破绽嘛。就比如把睡蕉社搅得天翻地覆、威胁睡蕉小猴之类的……这些人重视小猴，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但他先前答应过米凯不会闹得很严重的。”达克妮斯难得正常了一回，“而且闹得很过分的话，应该会被直接踢出梦境吧？”

    “那也总比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要强。”和真指着天上那只坐在椅子上的粉色小猴，“而且，这个睡蕉社一定也有类似于蕉授那样的猴子，波提欧能出现类似于星那样的‘蕉学’幻觉，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只要能把它揪出来……整个睡蕉社就不攻自破了。”

    ——

    「“瞧你，我才刚哄好呢。”」

    「“不然呢？真把哥们当哥们了？”波提欧倒是一脸无所谓，“别装了，大名鼎鼎的无名客，你们那边进展如何，什么时候盯上原始博士的？”」

    「三月七满头问号：“原始博士…？”」

    「但她迅速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咳咳，是啊，来交换下情报吧，你先！”」

    「波提欧将原始博士的一些情况向三月七讲明后，她马上摆出一副深思熟虑、智珠在握的模样：“原来…果然是这样啊，不出所料。那…你在流梦礁查到什么没？”」

    「“什么都没有，但无所谓。这种事我见得多了，解决的办法也只有一种。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三月七立马点点头：“喔，我懂你意思。”」

    「“痛快，好……”」

    「波提欧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来个意气相投的了。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和三月七异口同声，喊出他们的计划：」

    「“准备把这儿砸了吧！/ 带我成为高级社员！”」

    ——

    刃牙。

    “噗——！！”

    正在品尝着高级清酒的德川差点没一口把自己呛到，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丫头可真有意思…居然想用这么和平的方式见到幕后主使吗？”宫本武藏微微一笑，手指抚过腰间的刀鞘：“可惜，如果不断往上爬的话，被模因病毒的侵蚀也会更加严重吧？到时候说不定在见到蕉授前，她本人就已经变成了一只猴子也说不定。”

    “所以，牛仔是对的。”范马勇次郎看波提欧的眼神满是欣赏，“如果有事物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就要用暴力强行扭转！只要把那些该死的猴子都一只只弄死，最后的负责人就会现身了吧？”

    “勇次郎……倒也不用这么极端啦。”

    缓过劲来的德川颇为无奈，自从这家伙从漂亮国回来，和他们的大统领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后，他就对自己的那套暴力想法更加推崇了。他勇次郎自己倒是可以做到无节制的暴力，但天幕里的人可没他那么不讲道理啊……

    毕竟都是和令使、星神打交道的人，见过大场面的，还是稍微收敛一点比较好。

    ——

    「“啊……？”」

    「波提欧瞪大了眼，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呃……”三语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尴尬，“…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怎么你还开了个更大的？”」

    「“这不是个香蕉玩笑！换成公司狗，我现在就让他们排队枪毙！”波提欧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环顾四周：“但这地转来转去净是些孩子，让我为难他们？原始博士没少干推人出来当靶子的烂事，类似的套中一次就够了。”」

    「“可你现在还不是在往陷阱里跳吗？”」

    「“哈，见过手枪炸膛吗？只要能用对时候，强过给人一梭子。我是不知道这社团背后是什么香蕉，但从流梦礁的杂音来看，它肯定对这地方很感兴趣。咱们真动手，它坐不住的。”」

 第593章 蕉恶非道（34）

    「“如果你没有其他法子，就按我说的做吧，优秀会员。”」

    「“唔，倒也有个主意。总之你先别急，咱们再去会会蒙塔娜——记得温柔点啊。”」

    「两人说罢也是重新找了上蒙塔娜，打算重新介绍一番，不过对方似乎已经不在意了，坦然地接受了波提欧通缉犯的身份。」

    「“是啊，我都有那么几次被通缉…不对，十几次？算了还是说正事吧。你说睡蕉社今天有大人物讲座，怎么样，我们赶上了吗？”」

    「蒙塔娜有些生气地叉着腰：“你又搞错了，三月同学，可比讲座厉害多了！真要说…那可是【显圣】。接下来，我们能见到【真正的睡蕉小猴】。”」

    「波提欧搞不懂了：“他香蕉的，这玩意还有盗版？”」

    「“不是不是，睡蕉小猴几乎是在一夜间爆火的，对于它的起源，人们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唯一的源头肯定存在，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了——没有被胡乱加上各种定义，回归本真的睡蕉小猴。”」

    「三月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听懂，但应该很厉害吧。”」

    「“校园里也有参加过前几次显圣的学生。”」

    「三月七好奇地追问：“他们是怎么说的？”」

    「蒙塔娜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看起来…嗯，像是去过了世界的尽头。他们无一例外都变得非常幸福，看起来真令人羡慕。”」

    ——

    鬼灭之刃。

    无限城内，玉壶从他那标志性的壶里钻出来，几只诡异的手掌兴奋地搓动着，细长的眼睛紧紧盯着天幕里的几人。

    看样子，睡蕉社的头目即将浮出水面，只要波提欧能够一枪干掉那个“本真小猴”，说不定附着在他们身上的模因病毒也能得到缓解。

    “嘻嘻嘻……快了，就快了！”玉壶声音尖利，带着极度的兴奋，“看啊，猗窝座阁下！只要那个牛仔干掉那只猴子，说不定这‘蕉’音诅咒就能解除了！”

    “闭嘴吧！”

    猗窝座猛地低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那无处不在的睡蕉小猴此刻正在他脑海里盘旋，这些上蹿下跳的猴子仿佛就像某种嘲讽，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理厌恶。

    “噗嗤——”

    猗窝座猛地抬起手，五指并拢，瞬间刺向自己的喉咙，伴随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他的手掌硬生生贯穿了自己的脖颈，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窟窿。只不过他的血还没溅落到地上，窟窿就已经开始愈合了。

    “哎呀呀……猗窝座阁下，你这么做意义不大啊。”

    玉壶歪着他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想用这种方式摘除破坏发出蕉音的器官也没什么用，待会儿说话，还是会重新发出蕉音的。”

    他脑袋旁的一只小手迅速膨胀，化作一条完整的手臂，敲了敲自己布满鳞片的脑袋：“要我说，这模因病毒，恐怕早就侵入了这里——破坏除脑袋之外的地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除非猗窝座阁下……您能把脑子也掏出来，重新恢复一遍？嘻嘻嘻……”

    “你废话真多。”

    猗窝座死死地瞪了玉壶一眼，那饱含杀意的眼神瞬间吓得对方止住话头，灰溜溜地又缩回到了壶里。

    怎样都好……快点结束这该死的病毒吧。

    ——

    「波提欧也顿时来了兴致：“这倒是有意思，我非得会会它不可。还得等一会儿是吧？”」

    「趁着这会儿功夫，波提欧找到先前那几个参与了“显圣”的成员，无一例外地，他们都成了只会发出意义不明蕉音的白痴。」

    「而当返回到原处后，一个美梦剧团的助蕉出现了，蒙塔娜和另一个男社员正伸出手，似乎在助蕉的引导下进行着某种古怪的仪式。」

    「“怎么，看个电视麻烦成这样？”波提欧走过来。」

    「“啊，你又回来了？”三月七指了指不远处的助蕉，“这就是蒙塔娜说的显圣，说是什么…见到睡蕉小猴的唯一办法，就是和助蕉链接起来。”」

    「“久等了。”助蕉71走向两人，顺便上下打量了一番波提欧，有些惊奇：“哦？又多了一位想见睡蕉小猴的社员吗？”」

    「“不，是只有我。”」

    「“噫——又想浑水摸鱼。”三月七好心提醒，“不够了解睡蕉小猴可是链接不上的哦。”」

    「助蕉：“这位先生…虽然看着很陌生，但应该不是普通的社员吧？”」

    「“没错，你们说我很有天分。”」

    「“嗯？什么很有天分……”三月七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波提欧双手抱臂，一脸自信与得意：“我是能人级会员，编号244，三月七。”」

    ——

    绝区零。

    “你是三月七？那她是谁？”

    薇薇安简直看懵了，虽然知道波提欧擅长睁着眼睛信口胡诌，但当着当事人的面胡诌的还是头一回。

    “波提欧假冒的是帕姆的名字，那现在三月七的身份就是帕姆咯？”雨果淡淡道。

    “……”

    “不过，他这是在替三月七涉险。”

    雨果眯起眼睛，轻轻叹了一声，“所有参加过显圣的社员全都变成了只会蕉蕉的白痴，如果事情超出他本人意料的话，留个三月七在外面还能当个联络报信的，如果三月七也遭逢意外……那他们就算彻底遭了。”

    “可我觉得这好诡异……如果天幕把我们也链接到本真小猴那里，我们也会不会跟着一起变成白痴？”薇薇安有些害怕地抱住了自己，然后赶紧把自己的手机翻了出来，“不行，我得联系绳匠，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我看你害怕是假，是想找机会和绳匠约会才是真吧？”

    雨果果断地拆穿了薇薇安的小心思，“如果你有这个念头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根据我的情报，自从模因病毒出现后，奥波勒斯小队的席德、奥菲斯、扳机就打着‘保护绳匠’的名义没少往卫非地跑……你动作有点慢哦，薇薇安。”

    “诶？？诶诶诶诶诶——！！！”少女红着脸，开始手忙脚乱地翻着手机里的号码，“雨果！！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啊！！”

    ——

    「三月七瞬间给整不会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波提欧。」

    「助蕉马上懂了：“啊！原来是您，早有耳闻，您有潜力成为真正迈入本源的人，请到我身边来吧。”」

    「“等等，你在做什么啊？”三月七压低声音问道。」

    「“脑子不好的人接招，脑子清醒的人还击。”波提欧信任地看向三月七，“帮我在外面守着。”」

 第594章 蕉恶非道（35）

    「“喂，等等——”」

    「三月七还想劝他些什么，可波提欧已经走到助蕉面前，逐渐进入了状态。他感觉整个在融化、在变得模糊……耳旁三月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仿佛是从一个很深的洞穴另一端传来的回音。」

    「“真的假的，难道他真的很有天分？”」

    「眼皮像浸了水的海面，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只可惜感官隔绝的速度太快了些，他还没来得及听清少女的疑问，并以此重新斟酌自己的冒险。」

    「……」

    「“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希望回到过去。”」

    「脑海里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波提欧再度睁眼时，发现眼前还是流梦礁破旧的景象。」

    「“什么香蕉意思，就这？”」

    「“又见面了，先生。”助蕉在他身后道。」

    「“哼。我见过最破的酒吧也要比这气派，你们管这叫显圣？”」

    「“营造美好而又虚假的前景，那是拙劣的手段，和睡蕉小猴想要传达给人们的精神截然相反。有很多社员到过这里，试图得到些什么，真理、幸福、平静…无非就是这些。”」

    「“可惜这里没有答案，只有一个疑问——您会因此更加不幸吗？”」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看这架势，在见到真正的本源小猴之前，还得经过一番考试啊。”

    罗兹瓦尔宅邸的夜晚，菜月昴毫无形象地瘫在柔软的沙发上，这助蕉的话让他不禁想起自己高中时的入学摸底考试。

    “那只本源小猴恐怕就是祸及整个匹诺康尼的关键魔物，助蕉在其中扮演的也只是筛选的功能吧。”

    碧翠丝端着手里的红茶，微微蹙眉，对于这种能涉及到精神并超越维度传播的病毒，她极为敏感。模因病毒已经改变了她和帕克的说话习惯，而帕克作为六大元素之一的大精灵，能被病毒改变思想……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波提欧先生到访的似乎是一个简易的梦泡，而且刚刚他把自己与助蕉链接到了一起，它会不会因此反向获取波提欧记忆什么的？”爱蜜莉雅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就这么容易获取了助蕉的信任？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

    她隐隐约约嗅到了陷阱的气味，这助蕉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而故意将波提欧拦在这里，阻止他见到本源小猴。

    ——

    「“这都什么玩意儿？”」

    「“别担心，我会细致为您讲解。比如…我要求您戒掉麦芽果汁，您首先会想到什么？”」

    「波提欧一路往前走，只见不远处几个助蕉正凑在一块，手里居然共同握着几个酒杯：“当然是喝上一杯，对吧？此时此刻，您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名叫“波提欧·就要单一麦芽”的助蕉电视机里发出他自己的声音：“可别来这套，经典就是经典。”」

    「另一个“波提欧·苦艾草药也好”则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哥们，偶尔也要来点新的。”」

    「“无论何时，自我审视都至关重要。”助蕉循序渐进，“看——这就是面对这个问题，您脑海中浮现的思绪。可惜，无论怎么选，似乎都会留下遗憾。”」

    「“所以，我们来设想一种现实中不存在的情境——”助蕉打了一个响指，两道思绪瞬间消失，不留下一丝痕迹，“如果那两种饮品的依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问题自然也不会产生，连带着因此产生的两种思绪也一并消失。”」

    「“请问——您会因此更加不幸吗？”」

    ——

    西游记。

    “娘咧，这算哪门子幸福？分明是夺魂妖术，这人要是没了这千思万绪，变成呆傻模样，岂不比俺老猪投了猪胎还惨？”

    八戒看得分明，吓得一把捂住自己长嘴，瓮声道：“要是变成师兄的那帮猴子猴孙倒也罢了，要是变这睡蕉小猴，实在是折煞人了，依俺看，真要当什么猴子，倒不如去师兄的花果山上省事。”

    悟空一听，气得“噌”地一下跳上石凳，指着八戒的鼻尖骂道：“呔！你这馕糠的呆子，胡说甚么！俺老孙的花果山，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果，我的孩儿们哪一个不是通人性、晓人事的灵猴？这睡蕉小猴灵智泯灭，怎与我那些孩儿们比得？再敢胡言，看俺老孙不给你这长嘴上再添个窟窿！”

    “大师兄，二师兄也只是戏言而已。”

    沙僧连将两人劝开，只是当他目光扫过天幕中的蕉师时，却也不免一阵感慨：“此等手段，看似摒除了烦恼，实则是将人性连根拔起。无有智慧，何谈烦恼？不明是非，怎辨善恶？这些睡蕉小猴，又与土木瓦石何异？”

    “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这般回头，却是教人永堕痴愚。”三藏手中念珠捻得飞快，叹声道：“修行之道，在于降伏其心，明心见性，岂是这般图省事，将灵台打成混沌来灭‘贪、嗔、痴’三毒？若不以智慧断烦恼，便是纸糊舟船，又怎渡得过苦海？”

    三藏合掌叹道：“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若是日后能将那取来的大乘真经抄录一份赐予原始博士，教他少造恶孽，教化万猴，归于圆化，那也很好。”

    ——

    「（……他香蕉的，怎么回事？还真的一点想喝的念头都没有了。）」

    「（敢这么乱翻我的脑子，难怪联觉信标会变成这鬼样。这破东西做不到的事，它背后的混蛋在哪儿？）」

    「波提欧心中一沉，但也没有即刻发作，而是跟着助蕉继续往前。」

    「“接下来，让我们把目光投向一些更复杂的问题。”助蕉说，“比如您的仇恨，对公司的仇恨。”」

    「他们走到两个公司的护卫面前，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助蕉忍不住感慨道：“那可真是一团无穷无尽的怒火。”」

    「“既然知道，开口前就先过过脑子，别引火烧身，香蕉。”波提欧冷冷道。」

 第595章 蕉恶非道（36）

    「“别心急，睡蕉小猴不会讲什么宽恕或放下的大道理，那实在令人生厌。它当然会支持您亲手复仇，就像现在这样——”」

    「波提欧抬手两枪，二话不说直接干掉了两名公司狗。」

    「“感觉如何？”」

    「“废话，打假靶子会让你有兴致？”」

    「“我理解。但解气向来能让人放松，而人在放松时，才更容易接受一些逆耳的忠言。现在，和刚才一样，设想一种现实中不存在的情景——一个为了复仇而活着的人，如果失去了仇恨，会发生什么？”」

    「助蕉意味深长地反复着：“…您会因此变得更加不幸吗？”」

    ——

    龙族。

    “何止是变得不幸，那就干脆直接完蛋了。”

    昂热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威士忌，为了复仇而活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懂了。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仇恨就像是铭文，是驱动着他活过漫长岁月的诅咒，也是恩赐。让他聚焦，让他强大，让他在无数个濒临崩溃的夜晚，还能紧紧握住手中的折刀。

    “您似乎颇有感慨？”

    犬山家的一名侍女走过来恭敬地帮昂热重新倒了一杯。

    “是啊，一些对陈年旧事的有感而发。”昂热的目光再次投向天幕中的波提欧，声音低沉下去，“如果他的复仇被助蕉弄消失的话，那他的人生就变成了一座被搬空了所有家具的宫殿，华丽，却空荡得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如果真的能办到的话……那位奥斯瓦尔多·施耐德估计会很乐意见到这种场面吧？”

    ——

    「朦胧模糊的感觉又重新涌上来，波提欧感到一时间有无数睡蕉小猴在自己眼前蹦跶，但这股感觉并不长久，很快就便消失了。」

    「他扶着额头，咬着牙十分不爽：“他香蕉的，你到底在讲什么歪理？”」

    「但他随即又反应过来：“但…怎么回事，我现在感觉还不赖。是呢，谁香蕉在乎？”」

    「“很好，您真的很有悟性，那让我们继续下一堂课吧……巡海游侠。”助蕉顿了顿，“当然，我也明白，仇恨不是那么容易被抹去的事物。这会是最艰难的一课，所以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接下来……如果了断一切因缘，忘记你和世间的一切联系……游侠先生，你会因此更加不幸吗？”」

    「这是决定性的一刻，波提欧心知肚明。」

    「或者…那个曾经名为波提欧的男人。」

    「“呃……”波提欧扶着脑袋，“我…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看上去挺有意思。初次见面，哥们，怎么称呼？”」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不过……”助蕉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得陌生又阴沉，“你可以称呼我为…【普利蒙蕉授】。”」

    「“哟——文化人？”」

    「“只是一介研究猿而已。至于你…很快就会被我写进研究报告了。要摆平大学里的闹剧轻而易举，重点从来都是这里，流梦礁。如果不是为了抹杀你这个变数，我不必特意放慢脚步。”」

    「“但现在，这边的课程也结束了。”」

    ——

    终末的女武神。

    “啊啊啊啊啊姐姐大人，波提欧先生不会真的要变成猴子吧？！”格蕾一把抱住布伦希尔德大姐的手臂，拼命摇晃，“这也太不妙了吧！万一真让这只研究猿得逞，那一切岂不是要完蛋了？？”

    布伦希尔德目光一沉，不自觉地咬着嘴唇，老实说她也想象不到波提欧有什么破局之法。如今他距离那些猴子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在失去仇恨与斩断世间一切因缘后，相当于他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当务之急，恐怕得仰仗三月七来破局了，如果三月七做不到的话，就只能靠乱破……”

    “乱破？怎么可能呢姐姐！”格蕾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刚刚您不久前还在想让波提欧破局来救乱破呢！现在不就是一根筋变两头堵了吗？”

    ……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蕉蕉蕉…格蕾，别急，要相信三月七。”释迦站在一旁舔着可乐味棒棒糖，脸色可谓是风平浪静。虽然模因病毒同样侵染了他，但他却完全不慌：“这帮开拓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令使级别的人物都揍过好几个了，不至于在一只猴子面前翻车，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变数，瓦尔特和姬子还在匹诺康尼呢。”

    “可这不是一般的猴子啊蕉！！”

    “我知道，但你如今不相信三月七，还能相信谁呢？”释迦双手枕在脑后，语气平静，“除非三月七能给波提欧一手刀，物理唤醒他。不过现在敲打他应该也有点晚了吧……”

    ——

    「“动起来吧，同学。我会在终点等你，为你的人生…揭开新章。”」

    「波提欧一路向前，沿途助蕉还在不断地帮他“开悟”：“所谓【智识】，是一种常人无法承受的诅咒……失去它，也不会变得更加不幸。”」

    「然而，波提欧却已经开始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了，他揉着脑袋，助蕉的话在脑子里已经变成了无数空白的字符。」

    「“失去这些色彩，你也不会变得更加不幸。”」

    「话音落下，波提欧眼中的世界只剩黑白。」

    「“而声音，只会让你心烦意乱。”」

    「摆在他面前是两排气球，当波提欧穿过其中时，这些气球也随之一起爆炸……然后，他迈入了一个无声的黑白世界。」

    「他听不懂，也听不到蕉师在说什么了。」

    「黑暗在死寂中覆过万物，即使无法再听见，似乎也能猜到，此时是怎样一句话在回荡——」

    「“即使失去注视万物的能力，你也不会变得更加不幸。”」

    「一片黑暗。」

    「一片死寂。」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男人终究棋差一招，这个他主动迈入的陷阱，偏偏熄灭了他准备用以炸膛的枪火。因此，在找到了自己的宿敌之后，他的下场显而易见——和曾经为人的那些存在一样，就此变成猴子的模样。」

    「“啪——！！”」

    「清脆的巴掌声。」

    「波提欧缓缓睁开眼睛，幸好他痛觉尚存。」

    「“喂，醒醒——醒醒啊——！”」

 第596章 蕉恶非道（37）

    DC宇宙。

    “三月七，我的超人——！！”

    星球日报大厦内，几个年轻的实习生从他们的隔间里激动得跳起来，一个个脸上全都是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表情。

    超人克拉克迷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中泛起一丝微妙又古怪的感觉。

    “呼，还好有三月七在，不然波提欧就彻底着了它的道了。”露易丝长舒一口气，往背靠上倚得更深了些，“话说，刚才他的手段也属于‘模因病毒’的范畴么？还是说这才是病毒的真正威力？好霸道……”

    不需要任何媒介、过程，仅仅只是简单的言语引导，波提欧就完全按照它的念头被重新“塑造”了，他的武力根本没有发挥空间，简直就是对方一个彻头彻尾的玩具。

    “我觉得不单单是模因病毒，应该还参和了一些原始博士留给它们的其他手段。”克拉克疑惑地皱了皱眉，“如果是必须和它产生‘链接’才能生效的话，那反倒没那么可怕，三月七只要和它保持距离，用六相冰战斗的话，处理这家伙应该不是问题。”

    “那如果这个研究猿操作其他被影响的人围攻三月七呢？”露易丝反问道。

    “呃…把普通人推出来挡枪么？”克拉克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那就问题大了。”

    ——

    「醒来的波提欧环顾四周，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这…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了，快来帮忙！”三月七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我去把蒙塔娜也叫醒，动作快点——”」

    「忽然，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阵猴子的蕉声，不知为何，他们身后刚刚倒下的男人居然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只睡蕉小猴，原地叫唤着。」

    「三月七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等等——这到底是……”」

    「“这是恩典，无名客小姐。”助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只小猴身旁，淡淡地开口：“而你这位游侠朋友，你亲手打断了他获得幸福的过程。”」

    「三月七厉声警告：“别过来，站那儿别动！”」

    「“当然，诉诸武力并非我的目的，我来此是为了【证明】，而非征服。”助蕉说。」

    「“证明…什么？”」

    「“证明我的观点……顺应人们的渴望。”」

    「蒙塔娜这时也醒了过来，她走到助蕉身旁，将矛头对准了三月七：“三月七…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吧，蒙塔娜，你还没搞清楚情况吗？你身后那个是个坏家伙啊！”」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还以为你也是真心喜欢睡蕉小猴的……”蒙塔娜满脸失望，原本气得发抖的声音忽然一变，冒出了一个极不协调的音节：“你…你……蕉？”」

    「“蒙塔娜……”」

    「波提欧仍然懵懵的：“呃，我说……”」

    「三月七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催促一旁的波提欧：“赶紧离开这儿，快！”」

    ——

    双城之战。

    “不对劲蕉，波提欧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天幕上，一向嫉恶如仇的波提欧居然没有主动选择掏枪对着助蕉射击，这让杰斯大感意外。换做平时，这助蕉身上少说也得多一二十个透明窟窿吧？

    而且这一路上，波提欧也太沉默寡言了，寡言得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不合理。

    “看来…刚才助蕉造成的影响并没有随着清醒而消除，他的认知还是被抹除了一部分……至少是在‘暴力’的那方面被彻底修改了，哪怕他恢复清醒，也变不成原来的波提欧了。”

    黑默丁格教授一个小跳蹦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记录起波提欧身上模因病毒的表现，此次病毒已经引起了皮城科学院的重点关注，加之议会的施压，让他也必须亲临一线研究起来。

    “真是不讲道理的能力啊……”杰斯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教授，这真的是‘科学’能够做到的事吗？不是类似于奥术之类的东西？”

    “小伙子们，奥术反倒好解决一些。”黑默丁格抬起头，笔锋微微一顿，“至少很多魔法不会在无形之中改变人的认知。而病毒无形无质，防不胜防，一句低语，可能就会让你变成行尸走肉，或者……变成完全陌生的自己。”

    “好了，别想太多，杰斯，至少你现在还没变成猴子。如今科学院内关于模因病毒的研究毫无进展，这才是我们首先要应付的麻烦。”

    ——

    「“请便吧，我期待您为我的证明补上最后一环。”助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真有病！”」

    「三月七先走了几步，可回头却还发现波提欧站在原地，急得她赶紧回来拽他的手：“这边！你怎么呆头呆脑的，没睡醒？”」

    「一路上，波提欧始终闷闷地不发一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三月七领着他来到一处狭窄的小桥前，被两个睡蕉社成员拦住了去路。」

    「“搞什么鬼啊，怎么还主动拦路？”」

    「“您需要离开当然无所谓。可是，您怎么能擅自带走我的观察样本呢？”助蕉此时又出现在她身后。」

    「“观察样本？”」

    「“没错，肉体经由改造，异于常人，无法在物质层面经受退化。心性坚如钢铁，绝不动摇，能将任何腐蚀嗤之以鼻。”助蕉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样一位巡海游侠…我能让他变成什么样子，这非常值得观察。”」

    「三月七咬紧了嘴唇，强忍着对它脑袋来一箭的冲动。」

    「“我猜您之所以畏首畏尾，只想立刻求援，是认定这些由人类转变而来的小猴在失去心智后，是由我控制的。”助蕉仿佛洞穿了她的想法，“既然如此，您又凭什么认为…自己真的唤醒了那位游侠呢？”」

    「“呃，不是吧……”」

    「就在三月七回头查看的瞬间，助蕉的声音已经在背后响起。」

    「“巡海游侠先生，麻烦你了，向这位小姐开枪吧。”」

 第597章 蕉恶非道（38）

    钢之炼金术师。

    “波提欧你快点醒一醒啊！”

    “啊啊啊三月七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有没有好心人能帮帮忙啊？米凯、眠眠……谁都好，都来救一救！”

    饭店里观看天幕的食客们无一例外地都被三月七的生死吸引了目光，连阿尔冯斯也激动地抱着脑袋，庞大的铁皮铠甲内发出一阵“诶诶诶”的回声。

    “怎么办？哥哥，三月七小姐要死了！她可不像丹恒一样有隐藏的力量啊！！”

    如果真有，这个时候也得用出来了吧？再不用就只能等到下辈子再用了！

    “冷静一点，阿尔冯斯。”爱德华死死盯着光幕中波提欧那张失神木讷的脸，“如果真的按照助蕉所说，不是它在操纵波提欧的话，那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对他发号施令，三月七也可以。”

    “诶？好像真是这样。”阿尔冯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波提欧先生要怎么恢复呢？不会要干掉原始博士这个罪魁祸首才行吧？”

    “干掉原始博士……那我觉得波提欧是没机会复原了，那家伙现在还不知道龟缩在哪里呢。”

    爱德华端着下巴分析道：“匹诺康尼的返祖实验似乎是蕉授和这个操纵助蕉的研究猿分开进行的，能够能想办法干掉它的话，应该会有机会复原吧？就是不知道这些已经变成猴子的人，还能不能变回去。”

    ——

    「在匆忙转身时，三月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看见一只睡蕉小猴端着枪对自己扣动扳机，她也不会太过惊讶。」

    「然而波提欧给出的回应，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是，这位先生，杀人可是犯法的，更何况还是对着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士？”」

    「伴随着从未听闻过的语调，呈现在三月七面前的，是一幅在忆域中才有可能出现的奇景。」

    「年幼的波提欧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在他记忆的背面，长大的后的他却在经历着肉体改造，将身体的一部分转变为机械合金。」

    「“呃…该不会现在，我变成主角了吧？因为这把枪？”少年波提欧打量着手里的左轮枪，“它看着是不错，但用它取了谁的命？我可没这意思。”」

    「“要不，两位的恩怨自行解决，我先走一步？”少年说完便打算迈腿离开。」

    「“你……”」

    「三月七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等等，你想让我见证的就是这个？”」

    「助蕉淡淡道：“没错，你应该也猜得到，毕竟只是一场空梦，即便在梦中变成猴子，人们在现实中的身体，也不会产生生理性的退化。而他，凭借自己坚韧无比的心智，成为了更加可贵的样本。他的心智没有被彻底毁灭，反而……”」

    「“站在这里的既不是一只猴子，也不是一位巡海游侠。而是多年以前，家乡仍未被毁于一旦时，无忧无虑生活在草原上的他，一个【过去的波提欧】。”」

    「“【不完全的退化】……这十分有趣。”助蕉阴沉地笑起来，“依照记忆推算，这副模样距离他第一次对着土匪扣动扳机，至少还差着十年光阴。”」

    ——

    魔法禁书目录。

    “家乡毁于一旦……”

    夏夜闷热的学生宿舍内，茵蒂克丝喃喃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猛地抬起头，“啊，当麻！我想起来了！之前天幕里提到过，波提欧他非常憎恨星际和平公司市场开拓部的主管奥斯瓦尔多·施耐德！会不会……”

    “你说是奥斯瓦尔多摧毁了波提欧的家乡？”

    “对！”茵蒂克丝紧紧攥紧着小拳头，在房间里甩来甩去，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公司怎么会用这种毁灭别人家乡的混蛋当上主管，也太奇怪了吧？怪不得战略投资部的那群人也看他不爽，神一定会惩罚这种坏蛋的！！”

    “嘛……不过神如果真能惩罚坏蛋的话，要不还是先试着惩罚一下这些研究猿和原始博士吧？”上条当麻重新将目光投向天幕，“而且宇宙里的坏蛋那么多，真要惩罚的话，恐怕神也得排队吧？”

    “才不会！”虽然天幕降临后，出现了很多茵蒂克丝也无法理解的神迹，但她还是不愿意将星神和她的信仰联系到一起。

    “话说，你脑子里的十万三千本魔法书里，有记载类似于‘进化’、‘退化’之类的魔法吗？”

    茵蒂克丝摇摇头，这明显就不是魔法能做到的吧？虽然模因病毒呈现出的效果像是某种发散的魔法结界，但最终还是得归类于“科技”或“超能力”的种类。

    “好吧。”当麻坐在椅子上，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触摸过很多次，但上条当麻还是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意料之中，幻想杀手并未触发，一切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模因病毒并不属于任何“异能之力”的范畴。

    “好麻烦啊……”

    ——

    「“多么神奇啊，无论是美梦剧团，还是我本尊，他只需一枪就能了结。但扣动扳机的力量…偏偏来自心灵，而非血肉之躯。现在，他不过是个孩子，偏偏就不懂如何开出这一枪。”」

    「“好了，牛仔先生，请到这里来吧。现在我们来完成你最后的课题——一个站在原始博士这边的巡海游侠，一位经由培养而诞生的背叛者…这值得再多写几篇论文。”」

    「波提欧好像从浑噩中逐渐清醒了一点，开始向着助蕉走去：“…梦？”」

    「“喂，千万别过去啊！”三月七试图阻止。」

    「“安静些，小姐，请留意旁听课程时的素养。”」

    「波提欧扶着脑袋，他的声音恢复到了小时候的稚嫩清澈，只是眼中仍漾着几分迷惘：“我这是…在做梦吗？”」

    「“当然，基于你的记忆…你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哪里？在放牧，还是在劈柴？”」

    「“都不对。”波提欧反驳道，“是在吃热乎乎的炖菜，怪了，我怎么睡着的？还有大把事情呢，一会儿得是被尼克踢醒了。”」

    「助蕉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哈，你有很长时间没提起过这个名字了。也对，对此刻的你来说，公司所做的一切可都还是遥远的未来。”」

 第598章 蕉恶非道（39）

    「“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个怪梦。”」

    「“总之，你该回到现实了。感觉如何，从梦里醒来会让你觉得痛苦吗？”助蕉问道。」

    「“痛苦？当然不会！可惜你是个梦里的人，看不见我熟悉的那片大地，它美得让你心甘情愿死在那儿。”」

    「助蕉倒有些意外：“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会用上这种比喻。”」

    「“这可不奇怪，人总得学会安慰自己，其中就包括怎么看淡生死。阿尔冈-阿帕歇有句俗话：【死亡是最公平的爱护】。对于老好人，死亡能保全他的高洁。对于狡诈恶徒，死亡会干脆利落地结束一切。”」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并不害怕死亡？那么请向我伸出手吧。”助蕉循序渐进地引诱道：“想来，你一定愿意将这种【最公平的爱护】播撒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里去……以原始博士的名义。”」

    「“这就是最后的教导了，我会让你彻底领会他的哲学。而一颗星星，也将就此…可怜地熄灭。”」

    「“没问题，老师。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说……”波提欧缓缓向前，伸手牢牢抓住助蕉的手掌，“我担心自己打不准，但既然抓住了你，那就不会了。”」

    「“砰——！！”」

    「来自少年手中的一声枪响！」

    ——

    OVERLORD。

    蜥蜴人部落。

    “居然能靠意志清醒过来……真是了不起的男人，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抵抗来自病毒的影响呢？是意志力不够坚定吗……”

    萨留斯说到这里时暂时停住，然后观察着蔻儿修的反应继续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高对意志力的修行？”

    “我也搞不明白…但的确没有察觉到有魔法的痕迹。”

    老实说，作为森林祭司的蔻儿修，根本就无法理解“病毒”究竟是何意味，只当是来自天幕渗透过来的某种奇异魔法，影响了整个蜥蜴人部落的思维。

    “如果确定是魔法的话，那提高意志力有用吗？意志力能抵御精神魔法吗？”

    萨留斯的表情更为凝重。

    当初与安兹大人手下的不死者对抗时，那简单的、能发出扰乱精神叫声的魔物就已经让不少战士失去战斗力了，如今模因病毒无声无形，想要“防御”更加无从谈起。

    但也正因如此，他对天幕中这位叫“波提欧”的男人敬佩更深了。

    ……看来还是他修行不足的缘故啊。

    “有道理，如果是安兹大人的话，想必能完美应对这种叫做‘模因病毒’的东西吧……”

    蔻儿修这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萨留斯，我们不如向安兹大人求援，向他们寻求解除模因病毒的魔法，你觉得如何？”

    “可以，晚上我就带着礼物，骑上罗罗罗前往大坟墓一趟。如果安兹大人能随手帮我们蜥蜴人解决这个麻烦，那就太感激不尽了。”

    ——

    「突然的枪声打断了助蕉的动作，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退化明明已经发生了……”」

    「“呼…知道吗，刚才我还一直担心自己搞错了呢！”波提欧收起手枪，“但现在没问题了，恶徒死之前才会问【为什么】。我可不聋啊。你们聊那么大声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分得清善恶？”」

    「“……”助蕉愣住了。」

    「“还真像尼克说的一样，复仇不用找借口，就像世界上只有一件事不用学——那就是对着坏人开枪。”」

    「“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天生坏种，第一次做这种事…也该有心理负担……”」

    「“是吗？那我想你误会了一点。有那么一种本能，满手杀债的通缉犯有，从没开过枪的牛仔小子也有，二者没有区别……”」

    「波提欧将枪管对准蕉师的脑袋，瞄准：“——那就是向着邪恶开火，宝贝！”」

    「“既然你修改过我的联觉信标，小可爱，附赠你一个秘密。我要一枪‘爱死’你，这一句还真没被篡改过——我真这么觉得。死亡是最公平的爱护，尤其是对你这种会越变越坏的小可爱。”」

    「“砰——！！”」

    「话音刚落，子弹瞬间贯穿助蕉的电视机脑袋，随着一阵浓烈的黑焰冒出，对方彻底倒地熄火了。」

    「看着美梦剧团的尸体，波提欧冷冷笑道：“这就是死的另一件好事，管你有什么苦衷和理念，我都犯不着浪费时间听。”」

    ——

    葬送的芙莉莲。

    “研究猿也有失算的时候啊，有什么理念，就和子弹说去吧！”

    看这家伙失算的样子，让赞因心里舒坦极了。

    可惜这家伙不是研究猿的本体，但想来也能理解，这帮家伙一个个把原始博士的理念标榜得多么冠冕堂皇，实际上却和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现出真身，哪怕道理讲得再大也没用。

    “干掉了他，接下来就是蕉授了吧？”菲伦回想乱破他们此刻还被困在芮克的胶卷能力里呢。

    “蕉授恐怕已经离开了折纸大学，虽然那家伙和芮克之间闹得有些僵硬，但看得出来芮克还是受迫站在它那边的……”

    对于【记忆】这个派系，休塔尔克唯一能联想到的词就是“神出鬼没”，或许是黑天鹅小姐给他带来了特别深刻的印象，总之，他不觉得这个芮克能像这位附身美梦剧团的研究猿好对付。

    在双方没有及时确认敌人信息的情况下，甚至芮克有可能把波提欧和三月七也一起关在他那个特殊的胶片能力中，一网打尽也不是没可能。

    “感觉厉害的还在后面啊，这模因病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呢，真不想变成猴子。”菲伦耷拉着眉毛。

    “好啦，菲伦，不用担心。”芙莉莲抬起手摸了摸菲伦的头，“哪怕变成猴子，你也一定是最可爱的。”

    菲伦的肩膀微微垮了下去，她抬起头，用那双带着些许幽怨的大眼睛看了芙莉莲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芙莉莲大人，您可真会安慰人……”

 第599章 蕉恶非道（40）

    「“啊，这……我算是来晚了吗？”三月七的脑袋突然从一旁探了出来。」

    「波提欧转过身：“你是说已经结束的事，还是现在才要开始的事？”」

    「“现在才要开始？啊…对哦，得去找人帮忙才行，还得抓紧时间帮你看看脑子。”」

    「“看什么脑子？他宝贝的……嗯？”波提欧突然反应过来，“联觉信标也好了？他宝贝的太宝了个贝的好啦！宝贝！！”」

    「最后一声铿锵有力的“宝贝”吓了三月一跳，她略微感到不可思议：“咦？意思是说，你把这东西打烂后，就立刻恢复正常了？哦，难怪那些助蕉要一对一教学……”」

    「波提欧忍不住感慨：“我就知道，有时候事情就是简单得要命，人犯不着那么聪明。”」

    「“走吧，无名客，用不着叫援兵了，既然四处开枪就能解决这档子事儿……他宝贝的，匹诺康尼还能有人比我更擅长？”」

    「两人顺着路一直走，想找最近管事的猴子。」

    「然后，好巧不巧，在一处平台上，他们远远地看到了正在给一堆助蕉下达命令的……蕉授。」

    「“没错，各位社员，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并非终结。以流梦礁为起点，美丽的世界将会降临，而他的目光，也会投向我们一同铸就的伟业——”」

    「蕉授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只见波提欧已经将左轮手枪掏了出来，漆黑的枪管正明晃晃地对着它的脑袋。」

    「“伟大在哪儿了？小可爱？”」

    ——

    崩坏三。

    “噗——咳咳咳！！”

    天命组织内，当看到波提欧和三月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蕉授这个幕后黑手的时候，端着水杯的特斯拉差点没一口水喷到控制台上。她强行咽下，呛得连连咳嗽，脸上却满是憋不住的笑。

    “我没看错吧？蕉授？他们这是在搞什么团建吗？”特斯拉放下杯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帮聚在一起的助蕉，“刚好，也省去了波提欧一只一只找的功夫，直接就能一网打尽了。”

    “从效率上看，确实节省了搜寻的时间。”爱因斯坦用她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声线淡淡道，“不过，特斯拉博士，也请注意敌方单位的数量。如此规模的助蕉一哄而上的话，即便是波提欧恐怕也要面对一番苦战吧？”

    “喂喂喂，鸡窝头，你别老是泼冷水嘛，这些助蕉说白了都是群臭鱼烂虾，真正能打有威胁的反而是那个芮克——不过现场好像没看到他呢。”

    说着，特斯拉目光往瓦尔特身上微微瞟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唉，如果某人的黑洞能力在此刻发挥作用就好了，将它们吸在一起清场不是刚刚好？”

    被突然点名的瓦尔特身体微微一僵，脸上浮现起一丝尴尬。虽然天幕里的瓦尔特是未来的自己，但被如此生硬地拿来说事，他还是不免有些无奈。

    “好了，特斯拉博士，别点我了……我们还是得把天幕里的瓦尔特和我当成不同两个个体看待——就算你再怎么跟我强调，天上的那位也是不会听到的。”

    ——

    「波提欧走到人前，大声向着周围人喝道：“来！都朝我看！我就明说了吧，这他宝贝的就是个阴谋！现在都躲远点，犯傻无所谓，识相点儿。”」

    「蒙塔娜气冲冲地指着波提欧：“又是你们，之前的事也就算了，但在普利蒙蕉授面前诋毁睡蕉小猴…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三月七赶紧试图把她拉到一边：“蒙塔娜，你听我说啦。”」

    「“得了吧，你怎么还觉得他们能听得进去？”」

    「“游侠先生，或许回归原始……”」

    「“谁问你了？话我只说一遍——你有什么哲学和苦衷我都懒得听。你是个狡诈恶徒，你挨一枪一样会死，而我现在就握着那把枪。既然所有的事都这么简单，那我也犯不着太聪明，懂了吧……”」

    「“小可爱，我不是来给你们上课的……”」

    「波提欧咧嘴一笑，反手就是一枪甩向身后，子弹划出着灼热的轨迹，精准地没入一只助蕉的脑袋，冒出滚滚浓烟。」

    「“我是来帮你们——下课的！！”」

    「“呀——！！”」

    「这突如其来的爆头场面，顿时引得一旁的三月七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而那些围聚在蕉授身旁的助蕉们也在同一时间秒开战斗脸，一窝蜂地朝波提欧扑来。」

    「其中两只尤为强壮的助蕉，更是直接扛起了旁边的汽水箱，将管子对准波提欧——砰！砰！砰！——装满苏乐达的碳酸饮料瓶如同炮弹般被高压气体推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密集地射向波提欧！」

    「“就这？”」

    「退壳、装填，一气呵成，随着子弹的击发声，几声精准的点射，飞来的汽水瓶在半空中被他一一打爆，他甚至还有余暇调转枪口，“铛” 的一声，将一只漏网之鱼、射向三月七的汽水瓶打爆。」

    「“铛~铛~铛~铛~”」

    「仿佛在演奏一场即兴的舞台剧，纷飞的苏乐达化作鲜花在空气翩翩起舞。而波提欧正是主宰这一切的演员，他饱含诗意地、将他的左臂迅速展开、变形，眨眼间化作一门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炮管，对准密集扎堆的助蕉们……」

    「炮口迅速充能，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

    「“这顿，我请——！”」

    ——

    灵笼。

    光影会律教所。

    “咳咳……”

    坐在会首之位上的查尔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未愈的伤口，他一直努力克制着疼痛，但当看到波提欧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就掀翻了几十只助蕉后，还是不免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声音气悬若丝，低沉而又沙哑，只有将目光挪向阶梯前穿着白衣的女人时，那声音才勉强产生微弱的起伏。

    “嘉莉博士……你看到了吗？”

    被传唤而来的嘉莉博士站在下方，她双手插在实验室白色的大褂内，淡淡道：“看到了，会首大人。高超的战斗技巧，强大的机械改造体，纯粹的破坏力。一个……高效的杀戮兵器。”

    “是啊……兵器……”查尔斯喃喃道，目光死死锁定着天幕中波提欧的身影，仿佛在凝视着某种遥远、却又可望不可及的灯火，“我们的‘临渊者’的计划……进展如何？”

    嘉莉博士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临渊者的活体实验，死亡率依旧居高不下。玛娜生态的适应性改造，对现有的人类来说，还是过于剧烈和……不稳定。”

    “不稳定……”查尔斯艰难地重复着，“那么……换一个方向呢？既然实验进展推进如此艰难，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将方向逐渐转向这种？”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天幕中的波提欧：“更彻底的机械改造？保留人类的大脑与意识，替换掉脆弱的身躯，成为更强大、更可控的武器？”

    然而，面对查尔斯的提议，嘉莉博士却缓缓摇头：“城主大人，我认为，两条路线并非互相替代，而应同步推行。”

    “临渊者的活体实验绝不能停。这是我们对抗玛娜生态的最佳利器。”但她话锋一转，又微微顿了顿：“……至于您提出的，类似于波提欧这样的机械改造方向，的确拥有一定的战略价值。它可以作为临渊者计划的补充，我可以立即着手立项研究，收集数据，评估其可行性。”

    查尔斯沉默了片刻，最终，他闭上眼睛，在呼吸面罩上呼出一阵白色的雾气。

    “就按你说的来，嘉莉博士……我们要为灯塔，找到所有可能的路。”

    ——

    「“上！继续给我上！！”」

    「剧烈的爆炸过后，波提欧一边朝着蕉授招手一边跑向附近的高架，对方这从容不迫的游龙状态气得蕉授额头青筋直冒，连连招呼更多的助蕉围堵他。」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波提欧已经来到了高处，表演了一招从天而降的飞踢，直接踹得蕉授滚到一旁。」

    「“老~师~再~见~”」

    「波提欧掏出左轮，瞄准蕉师的脑袋，却不料对方脚下踩了一瓶苏乐达，子弹刚好与它的身体擦肩而过，让它表演了一波子弹时间，捡回一条猴命。」

    「“蕉蕉蕉…数量不够，但也没办法了……”」

    「蕉授连滚带爬地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宝贝的，敢拖堂？！”」

    「波提欧原本还打算再补一枪，可眨眼间蕉授就已经被流梦礁的忆质大黑洞吸走了，索性也就暂时放他一马。」

    「而他身后的那群助蕉们此刻纷纷变回睡蕉小猴，叽叽喳喳地随着蕉授的脚步一起跳入了黑洞中。」

 第600章 蕉恶非道（41）

    「《银河忍法帖》·前情提要」

    「夜雾下的城郊，街道无色，有色之物乃是遍布街头的霓虹看板、缭乱·忍符的异彩，以及缭乱·忍者的身姿。」

    「地上如垃圾袋般横竖零落的并非塑料垃圾，而是御猿屋的爪牙。在缭乱忍侠面前投下影子的亦非亡命冤魂，而是一位散发着劲霸忍·力的陌生来客——」

    「“初次见面…阁下何许人也？”」

    「“初次见面，我等乃是得【巡猎】真传的忍侠，前来讨伐御猿·邪忍。”」

    「“忍侠？看来在下的试炼已然告终……”」

    「“试炼？”」

    「“末法日下的终极·试炼…破除御猿屋的阵法，灭却笼罩此地的灾厄。”刚刚结束战斗的乱破还有些疲惫，缓缓抬起头：“请问…在下是否已经称得上忍侠之名？”」

    「“大岚神在上！何等坚毅的忍·魂。诚然，如此纯度的忍者，应当以忍侠相称。”对方郑重地向她递出一只手，“初次见面，缭乱·忍侠！”」

    「“……”乱破牙齿打着颤，激动地仰头望着她身后的御猿屋，喃喃道：“十年苦行，一朝封名…在下未曾辜负缭乱·忍法，苦茶大师，真希望你能见证此景……”」

    「“那么，我要去讨伐邪忍了，告辞。”」

    「乱破叫住她：“且慢，既然在下已是能与邪忍抗衡的忍侠…可否助你一臂之力？”」

    「对方却摇头拒绝：“不，你的狩猎已经完成了，这是属于我等的狩猎——”」

    ——

    火影忍者。

    “十年苦行，一朝封名……”

    鸣人轻声重复着这句话，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惋惜。

    苦茶大师之于乱破，恐怕相当于好色仙人之于他吧？只是那位苦茶大师……还在人世么？

    从乱破的话里不难听出，她也是来破坏原始博士阴谋的，在破坏这一处御猿屋后便同其他来自忍之国的忍者汇合，并一同踏上了巡猎之路，而那些忍侠也都加入了巡海游侠，乱破自己也成为了游侠的一员。

    看来这就是乱破的生平了。

    “御猿屋……恐怕也是类似于折纸大学这样的地方吧？”鹿丸慵懒地躺在树上，嘴里叼着一根茎叶，“作为‘博士的失败品’，我倒很好奇乱破究竟失败在什么地方，是无法控制？还是身体素质方面有缺陷？”

    鹿丸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流萤，如果乱破是某种强化改造人，那恐怕和流萤一样最开始的定位都是“武器”。区别在于前者操纵“武器”的人没了，后者则是“武器”产生了自我意识，将矛头对准了主人。

    但如果是在身体素质方面达不到原始博士实验要求的话，那后果就难以预料了……博士是否已经造出了合格的实验品，那又会是怎样的怪物？

    ——

    「“猎猎猎猎猎——”」

    「仿佛系统的报错声，伴随着芮克一声“CUT”，一切重新回归现实。」

    「“原来如此，这位演员的戏路是【特效电影】。”芮克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这几人，“今日的演员可谓有趣。一位生活在绿幕中的演员，一位更替过身份的演员，还有……”」

    「芮克将目光投在星身上，随着他脚边副导演的一声“呱”，他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了几分，“当然还有你，最具潜力的一位，梦想之地的盛会巨星。”」

    「“给你摄像机扬了嗷！”星可完全不惯着他，秒开战斗脸。」

    「“容我再次道歉，我和蕉授的确有合作关系。但这一切并非情非得已，身为【模因生命】，我不慎落入敌手，染上了致命的模因病毒。”」

    「“你是忆域迷因？”」

    「“不不不，我比那类群众演员要正式得多。”」

    「乱破：“原来如此，方才的空间·忍法实属精妙，若阁下是来自【流晄忆町】的忆忍，便不足为奇了。”」

    「“所以，对于你在校长室的所作所为，我可否理解为背叛只是一种表演，真实目的是为了将我们带来这里？”丹恒提出关键问题。」

    「芮克点了点头：“或者，我更愿意称它为一场……自救。”」

    ——

    原神。

    “模因生命……”

    诺德卡莱的深夜，“旗舰”酒馆内，两道人影正在朦胧的灯光下对坐。

    夜兰背靠软垫，指尖摩挲着酒杯的边缘，那来自芮克口中的“模因生命”勾起了她些许兴趣，让她将目光重新回到坐在对面的奈芙尔身上。

    “那位神出鬼没的黑天鹅小姐我记得也是模因生命吧？真庆幸如今她不在匹诺康尼。”

    “模因……真是个有意思的词。”

    奈芙尔轻轻笑了一下，绿色的眸子轻轻浅浅从面前的酒杯上扫过：“而且，他还提到了‘自救’……依据我的推测，模因病毒的污染存在梯度。初期可能只是改变说话习惯，但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步加深，直到清除人格，将人的精神变成彻底的‘猴子’。而那些所谓的‘助蕉’——”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恐怕能大幅度地加速病毒影响的过程。”

    “那看来我们都是病毒的初期了？”夜兰轻啜一口来自诺德卡莱的“美酒”，不同于璃月的醇厚，酒里这份辛辣与野性的口感让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是不是假以时日，整个提瓦特连人带神都会变成猴子？”

    “夜兰小姐，这谁又说得准呢？”奈芙尔端起面前的酒杯，抿唇一笑。

    短暂的沉默后，夜兰再度开口：“挪德卡莱本地的月矩力，能否抵御来自模因病毒的侵蚀？”

    “呵……你不会是想着从我这免费白拿情报吧？”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夜兰举起酒杯，“公平交易，等价交换。”

    “没问题。”奈芙尔端起酒杯和她轻轻一碰，“你想知道的…目前‘霜月之子’那边正为此焦头烂额，愚人众那边的月矩力试验设计局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有消息称，愚人众第七席的【木偶】已经亲自下场主导对于模因病毒的研究，但目前从那边的反应来看……谈不上有多成功就是了。”

 第601章 蕉恶非道（42）

    “【木偶】……”夜兰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在璃月境内还有不少由她开设的秘密工坊在运转，根据现有的情报，她是一位对机械科学领域颇有造诣的执行官，如果连她都没能取得进展的话……

    “她对模因病毒的研究失败了？”

    “简单来说，是前不久反有机方程带来的余波。那方程让所有机兵暴走，连设计局的穹顶都被爆炸掀飞了——她本人也不知为何没有在设计局内主持大局，而是突然现身在希汐岛。总之等她赶回去的时候……设计局已经被机兵捣毁了大半。之后她就一直在主持设计局的重建修缮工作，但才主持到一半，关于睡蕉小猴的模因病毒就来了。”

    “哦…好吧。”夜兰唇角勾起一丝笑，听到这位执行官的不如意，还挺爽的。

    “那须弥——”

    “须弥你就不用想了。”奈芙尔直接打断了夜兰的话头，“教令院的贤者们也都束手无策，他们此前连‘模因’是什么都没听过，文献都翻烂也没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至于枫丹科学院……他们的科学院遗址如今还在天上飘着下不来呢，研究病毒的事就别提了。”

    “你的手居然已经伸到须弥了？”夜兰挑了挑眉。

    “不过是恰巧有位只认识摩拉的商人，在返回须弥后，从奥摩斯港为我打听到的消息而已。”奈芙尔淡淡笑着，“如果所有地方都没有进展的话，夜兰小姐，你做好变成小猴的打算了么？”

    ——

    「“自蕉？”」

    「丹恒愣了一下，随即察觉到自己的说话已经在不经意间被模因病毒改变了，目光随即一沉。」

    「“蕉？”」

    「星也试着开口，发现自己也一样。」

    「乱破一脸担忧地看向两人：“诸位的言语……”」

    「“答案正在于此，‘蕉声’的影响已经深入你我肺腑。匹诺康尼的梦扎根于公众的欲望，模因污染在其中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睡蕉小猴的风靡并不是开始，恰恰相反，是结束——”芮克抬头看向窗外的灯火，“从那一刻起，【睡蕉的时刻】就已经注定会诞生。”」

    「“但区别在于，它的持续时间和影响规模，是吗？”丹恒问道。」

    「“不错。丹恒演员不但擅长表演，还深谙传播学的道理。流行事物潮起潮落，没有不会落幕的风潮。虽然无法压制睡蕉小猴的兴起，但我们仍有可行之事，那就是让风潮的退去提前上映。”」

    「“要怎么做？那就该请出今晚最重要的演员了——”芮克指向一旁的乱破，“忍者演员，就是你。”」

    「“答案就在在下的过去中，是么？”」

    「芮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低头看着她：“普利蒙教授曾这么称呼你——博士的失败品。对此我深感好奇，是什么促使你坚持使用这种奇妙的忍者世界观进行叙事？”」

    「“联系到此前的蕉学，我逐渐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你能免疫睡蕉小猴的原因。而蕉授的台词更是点出了一种串联的可能——这就是原始博士的另一场实验？乱破演员，你早就是另一种模因病毒的感染者了。”」

    「乱破点点头：“《银河忍法帖》有云：蝎毒巧用能解蛇毒，鸩酒有时亦是甘露。阁下所言不错。在下曾落入御猿屋手中，深受邪忍妖术之苦，又历经千生万劫破除邪法，终于逃得生天。”」

    「“那段往事已是如浮云般久远的过去。但如今，若毗乃昆尼的明日需要它，便让我等拨开云雾见天日吧。”」

    「“有意思，有意思。模因会互相覆盖，病毒也不例外。若能将忍者演员记忆中的病毒剪辑出来，便有办法破坏猴子们的联觉梦境。以影片的第三幕而言，称得上是一种精彩的展开。”」

    ——

    fate/ZerO。

    “覆盖模因病毒……这也能做到吗？”

    冬木市的夜晚，一辆跑车正穿梭在沿海公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是一脸忧虑的爱丽丝菲尔，而负责开车的正是Saber。

    她们刚刚从教会出来，在言峰璃正那儿得知教会并不打算插手这场事关冬木市模因病毒的灾难后，两人便打算开车返回位于森林深处的城堡，将教会的态度传达给切嗣。

    “夫人，既然芮克提到这种解决办法，想必还是有可行性的。”

    Saber一边有条不紊地驾驶着，一边表述自己的看法，“就像先前我和LanCer的战斗，互相碰撞决出胜负。病毒或许也遵循着这一原理，让乱破体内的忍者病毒和小猴病毒进行骑士般的公平决斗，然后由更强的一方覆盖较弱的一方，以占据匹诺康尼的主导权。”

    “病毒应该不会遵循骑士决斗的规则吧？”爱丽丝菲尔依然表情凝重，“但就算乱破的模因病毒覆盖了原本的小猴病毒，匹诺康尼也依然身处在模因病毒之中吧？只不过换了一种病毒而已。”

    就相当于是从一个陷阱跳到另一个陷阱里，这能算一种解法吗？

    爱丽丝菲尔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

    「“试问：何为忍侠，何以成为忍侠？天资？血脉？传承？忍·魂凭依？”」

    「“浩瀚如海的银河·忍界，忍者多如飞鱼籽，而忍侠贵如金河豚。此刻，忍侠的传说画卷将要展开。在缭乱·忍侠的前尘·影事录前，竭尽全力保持理智吧——”」

    「在进入乱破的心绪空间前，她曾不止一次提醒星要务必慎重，那是一段充斥着血泪、痛苦的过往。」

    「星原本还挺好奇乱破口中的忍之都会是何等景象，可当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耳边传来的却是一道冰冷、机械的声音。」

    「“申请开舱——权限不足，请输入密码。”」

    「“秘咒？难不倒我。”」

    「（这是…乱破的声音，是过去的她？）」

    「“临、兵、斗、者…破。”」

    「机械声再次响起：“密码正确，活体基因编辑已关闭，舱门开启中。”」

    「星环顾四周，可乱破眼中的忍者世界她却并没有看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斥着消毒水冰冷气味的实验室，她穿着一身单薄的、写着编号3的实验服，身体表面贴满了无数细小的传感器。」

    「而在舱门外，一排排，一列列，无数个一模一样的透明舱体，如同蜂巢般整齐地排列开去，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第602章 蕉恶非道（43）

    「“御猿屋的封印…不过如此。纵使感官被邪术蒙蔽，在下也能看见此地正在上演的罪恶…可恨、可叹。”」

    「星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乱破记忆中的自己，她环顾四周，完全不敢想象眼前的实验室就是乱破口中的忍之都。」

    「“这样试炼就结束了…回去谒见大师，继续修行吧。”」

    「星来到一处电脑前，上面记载的全是实验体的各项数据。其中尤其以三十三号科室的超人科制造计划进展相对顺利。」

    「实验状况：」

    「实验个体AK-A-3发育状态极佳，视神经反应速度3210倍，听觉神经反应1305倍，视力908倍，听力21358倍，骨骼硬度733倍，肌肉强度3596倍。」

    「目前培养计划为每日服用【野餐林】制作73种基因药物，九级虚数电刺激15分钟，一次五级应激能力测试（未通过）。」

    ——

    绝区零。

    “肌肉强度3596倍……”

    月城柳扶了扶眼镜框，指尖微微颤抖，虽然她并非科研人员，但这个关于AK-A实验体的数据强度之高，哪怕是普通人也能一眼感受到吧？

    还真是在研究超人啊！

    “怎么了，柳？”星见雅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难道这位超人实验个体很强吗？大概有多强呢？”

    “嗯……一定要说的话，大概一拳能打死尼尼微？”瘫坐在椅子上的悠真提供了相对“保守”的猜测。

    “威力没那么小。”月城柳下意识地反驳道，“3210倍的视神经反应速度，意味着子弹在她眼中都会变得无比缓慢，而908倍的视力几乎可以媲美某些望远镜，至于21358倍的听力……怪不得乱破能听见质子入灭的声音。而733倍的骨骼硬度和3596的肌肉强度意味着，如果将整个零号空洞的以骸集中起来的话，她可以一拳全部干掉。”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的修行成果吗？真了不起……”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接下来，就是一刀斩杀所有空洞以骸的修行。”

    “雅课长！不要突然开始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根本做不到的修行啊！”

    ——

    「“拜见苦茶大师。秘咒…已被在下破解。”」

    「乱破口中的“苦茶大师”是一位年纪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穿着研究服，一脸震惊：“什、什么…这才不到两个系统时……”」

    「“苦茶大师，我现在…算得上忍徒了吗？”」

    「苦茶大师清了清嗓子：“…咳咳！当然！初入忍道的女孩，老夫认可了你的决心。今日起，你便是缭乱·忍法的传人了。”」

    「“谢谢大师，弟子…不胜荣幸。”」

    「苦茶大师顿了顿，又继续道：“看这阴翳中的城邦！苦难、仇恨、悲伤，都在浸满罪恶的土地上滋长，血泪汇聚的浪将吞没一切希望。皆因无情无泪的御猿·邪忍，施展邪术令百姓沉沦，纵容邪祟倚势凌人，引得天下共愤。”」

    「“你将接过忍侠的遗业，清算邪忍的罪孽，终结忍之都的长夜，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女孩的眼里像是亮起了一道光，缓缓抬起头：“我会努力修行，有朝一日…成为大师口中的【缭乱忍侠】。”」

    「“多么令人敬佩的觉悟！为与邪忍抗衡，你还需一个新的名字，属于忍者的名字。”」

    「“名字…？AK-A-3是名字吗？”」

    「苦茶大师摇摇头：“我不知道，忍徒。名字会承载你的理想，铭刻信念，昭示命运。它是属于你自己的忍号——所以，你要自己决定。”」

    「“那…乱破。一心不乱、破邪显正，这是大师最初的教导，我想以此为名。”」

    ——

    OVERLOR。

    （这、这不对吧……？乱破居然有那么夸张的身体数值？）

    （这已经不是魔法增幅能够抵达的程度了，话说回来，全身装备赫尔梅斯·特利斯·美吉斯特斯三层神级铠甲的雅儿贝德能挡住她一击吗？）

    虽然心中已经下意识地产生了“绝不可能抵挡”的念头，但安兹必须承认先前是小看了乱破。

    原本以为瞬间出现在助蕉身后，然后不到瞬息的功夫击倒敌人的手段是某种类似于“瞬身”之类的忍术，但没想到居然只是单纯的速度快……而且快到超出这具身体的视觉极限。

    （话说回来，雅儿贝德、夏提雅、科塞特斯也没有察觉出异常，那岂不是意味着如果乱破对他们发动攻击，他们连反应都做不到？）

    （啊……这种麻烦的家伙居然是巡海游侠，真让人头疼……）

    想到这里，安兹感觉自己那本不存在的胃又是一阵疼痛。

    “唔…安兹大人，您怎么了？”

    完全不理解刚刚那串实验数字的雅儿贝德和科塞特斯向王座上的主人投去担忧的眼神，自从大人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后，似乎状态就有些不太对劲。

    “没什么，你们先下去吧。”

    安兹向王座下的守护者们摆了摆手，缓缓起身，然后在一众女仆的护卫下离开了王座大厅。

    在目送主人离去后，几位守护者也都默默退回到了所罗门之钥。这个房间平时绝对安静，除了几个水晶型魔物看守外空无一人，此刻正是他们商谈的时机。

    “安兹大人…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马雷抱着法杖，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唉，如果安兹大人能通过鞭笞我让自己好受些的话，我非常乐意效劳。”夏提白皙的脸颊浮上一抹绯红色，满是一副憧憬期待的模样，“近距离感受大人那澎湃的魔力，光是想想……啊，内裤有点不太妙呢。”

    “你这个贱人！你觉得这种事情轮得到你吗？！”

    闻言，雅儿贝德浑身开始不断冒出无休止的阴暗气息，嘴巴张得无比巨大：“安兹大人无论是发泄还是宠爱，无论怎么想都是我更合适吧？你这个七鳃鳗！”

 第603章 蕉恶非道（44）

    「“好！初次见面，缭乱·忍徒AKA乱破！接下来就是成为忍者的苦修了，跟得上吗？”」

    「“当然。痛楚是忍者的平常，在下绝不会退却。”」

    「星打开房间大门，迎面而来的是第一苦行：忍·金刚身。」

    「一个助蕉正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是邪祟…但这是同样憎恨御猿·邪忍，归于苦茶大师门外的缭乱·邪祟。”乱破心里默默道。」

    「忽然，助蕉动了一下，将一颗药丸递给她：“三号…服药……”」

    「“晦暗的密药，蕴含过量忍·力，咽下将承受碎骨断肠之苦。但要成为忍侠，必须每日服用……以此在体内开创忍·力·大宇宙，乃是磨炼身心之行。”」

    「（不行，不能吃……）」

    「星本想拒绝服药，可乱破仿佛在强行安慰自己似的，还是将手伸了出去：“莫要畏惧…忍侠不可畏惧！”」

    「在将药丸吞下的瞬间，剧烈的疼痛瞬间淹没了星的感知。」

    「“呃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只能被动地蜷缩在地。」

    「皮肤像是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刺穿，灼痛得几乎要让人发疯，浑身的肌肉也仿佛在被不断撕裂、又被粗暴的重新拼贴。甚至连浑身的骨骼都在不断传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咯吱”声，像是被磨盘磨了一遍又一遍。」

    「（唔！这种剧痛是乱破当时的感受吗……）」

    「然而，乱破却是死死咬着牙，哪怕痛得全身发颤，指甲嵌进掌心渗出鲜血，她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押忍！经此苦行三千夜，在下将如忍侠一般…刀枪不入。”」

    ——

    斩赤红之瞳。

    “唔……！”

    帝国狩人部队的休息室内，一声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坐在角落里的黑瞳，娇小的身躯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在见到乱破服下那些药丸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下一秒，她猛地弯下腰——

    “呕——！！”

    甚至来不及寻找容器，她就直接吐在了身前的地板上。胃里翻江倒海，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不适，更是因为乱破的境遇就像一面镜子，残酷地映照出了当年她和姐姐在暗杀者培育室里的经历。一瞬间，强烈的排斥反应让她整个人差点吐到虚脱。

    虽然没有吃过乱破手中的那种药物，但黑瞳几乎能从她的反应就感同身受地体会到那是何等的痛楚，在那种痛苦发作时，她不止一次想过放弃……

    “黑瞳！你怎么了？！”坐在她旁边的威尔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有些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

    “黑瞳酱，不会是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吧？”波鲁斯则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帮忙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肚子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帮你煮点番茄浓汤。”

    “没、没事……只是，想了一些……曾经在帝国里的……往事。”

    全部吐干净以后，黑瞳气喘吁吁地靠在椅子上，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天幕里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盯着乱破因药物痛苦而扭曲的脸庞。

    如果没有姐姐，恐怕当年她早就死在了培育室里，死在药物的副作用下了吧。

    （乱破……她还要经历这样的生活十年吗？）

    （难道她就没有想过放弃吗？如果放弃的话……这种痛苦的人生一瞬间就能结束掉吧？难道想成为忍侠的信念真能让她撑过十年吗？）

    ——

    「星继续往前走，迎面等待她的是第二苦行：忍·超感官。」

    「（她是叆叇馆主，道馆的首脑，亦是我等缭乱忍众的后援。她用鸣神大环唤醒忍者的潜能，经由雷遁忍法醍醐灌顶，身体便可拥有超凡的忍·感官。）」

    「乱破在内心如此说道。」

    「叆叇馆主双手抱臂，冷冷道：“三号，我要提升强度了。你可要撑住啊，实验室的未来就靠你了。”」

    「乱破点点头：“正是如此…忍之都的未来当有缭乱·忍侠开创。在下定会履行承诺。”」

    「看着手里的颈圈，乱破咬牙一字一句地安慰自己，最终闭上眼睛：“戴上它吧，为了成为忍侠——”」

    「最终，她还是戴上了，下一秒，颈圈散发出强劲的电流，如同千根尖针穿过你的血肉，无数炸弹在身体中引爆。星感到心脏开始以反常的速率颤动，耳边传来了无数声响，甚至包括质子入灭的声响。」

    「好吵，好吵，好吵……」

    「无数的声音涌入脑海，星感觉脑袋一瞬间要爆炸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乱破的声音开始带起了一丝哭腔，但她依旧紧紧咬着牙，不肯放松。」

    「“押忍！经此苦行三千夜，在下将如忍侠一般…神通广大。”」

    「而最后一项试炼是战斗训练，由【叛·猿众】来担任乱破的对手，以往她都没有通过评级，但经过无数次的苦修后，她终于在这次击败了两名猿众。」

    「“三号，五级实验通过…评级提高……”」

    「“《银河忍法帖》有云…忍道长漫漫，苦难当滑板……押忍！经此苦行三千夜，在下将如忍侠一般…无可匹敌。”」

    ——

    刀剑神域。

    “经此苦行三千夜……”

    “太残忍了，实在太残忍了……”

    亚丝娜已经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

    原本她还对乱破口中的“忍之国”充满了憧憬，以为那是一个像漫画一样充满各种酷炫忍术的地方。然而，当真相如同冰冷的尖刀般剖开华丽的表象时，她和桐人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所谓的忍之国，不过是一间白色冰冷的熔炉。而那位被乱破视为忍道引路人、渴望得到其认可的“苦茶大师”……居然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负责记录她身体实验数据的研究员！

    “苦茶大师如今说的那些话，都和当初我们通过天幕窥见的忍之国苦茶大师对得上……想必当时乱破眼中的世界就是根据模因病毒改造后的模样吧？”

    桐人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所谓的‘忍道’……恐怕也不过是这位大师编撰出来、想让乱破拼命忍受、完成数据收集的一种说辞吧。若没有这套理念，恐怕乱破早就在高压中崩溃了。”

    让一个女孩从小生活在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甚至她的整个世界，人生的意义……都不过是为了变成实验人员稿纸上一串冰冷的数字。

    原始博士，真该死啊……

    ——

    「乱破穿过面前的房间，只见苦茶大师和叆叇馆主正在一处屏幕前讨论着什么。」

    「“对三号使用模因病毒…这对实验数据有什么帮助吗？”」

    「面对叆叇馆主的提问，乱破反倒在为自己的超·听力进步而沾沾自喜，对方的每一句低语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能人22，我们需要提升三号的精神抗性。”苦茶大师面色有些不忍，轻轻叹了口气：“后面的实验她不一定撑得住，如果用模因病毒进行认知干预，保持她的精神稳定，实验也能更顺利。”」

    「“行吧，但千万别带上个人感情。你让三号到处乱跑，研究猿已经有意见了。”」

    「苦茶大师面露难色：“她用两个系统时就能解开改造仓的密码，也没办法像猩猩一样关在笼子里啊……”」

 第604章 蕉恶非道（45）

    「看着苦茶大师为难的样子，乱破更加确认自己的内心：“大师不必苦恼。区区皮肉之苦，无法摧垮在下的忍·魂。”」

    「根据大师的指示，乱破踏入了忍·科学的玄妙器皿中，叆叇馆主在一旁不断调控着各项数据。」

    「“信息稀释度74%，意识锚点锁定，模因刻录即将开始。”」

    「大师严肃道：“乱破忍徒，准备好了吗？邪忍对你施展的幻惑邪术就要被祛除了！”」

    「叆叇馆主在一旁小声提醒：“模因刻录要开始了。赶紧离开吧，不然我们也会受到影响。”」

    「伴随着冰冷的系统启动声，乱破眼中的世界逐渐发生改变。」

    「舱壁在她眼中如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朱红鸟居，远处是连绵不绝地通向云雾缭绕的忍宗神殿。忍之国的高楼大厦开始显现，取代了玻璃后那一间间实验房间。」

    「“在下…在下看见了！忍界竟有如此宏伟的都城！”」

    「看到乱破如此激动兴奋的模样，苦茶大师也忍不住替她高兴：“太好了，看来成功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忍者？”叆叇馆主不解道。」

    「“是《银河忍法帖》。”苦茶大师回头看着她。」

    「“什么东西？”」

    「“为了保护无助的弱者，拯救沉沦的忍之都。正义的忍侠狩猎着世间邪忍！”苦茶大师轻轻叹了一声，“——是一部漫画。自从为了躲避巡海游侠，我们将研究所封闭后，我收集的漫画书是她唯一能获取到的娱乐了。”」

    ——

    灵能百分百。

    “漫、漫画……？”

    “所以说，乱破小姐提到的忍之国、忍术、邪忍什么的……从一开始就全都不存在，只是她在模因病毒影响下，看到的幻觉？”

    龙套喃喃自语，感觉有些眩晕。虽然从苦茶大师是一位研究人员开始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但直到看见所谓的“忍之国”只是漫画设定的时候，他内心还是不免感到一阵悲戚。

    乱破小姐也太可怜了……

    “嘛…虽然乱破看见的忍者世界是假的，但里面惩奸除恶的理念却是货真价实的。”灵幻靠在椅背上，认真望着那位“苦茶大师”，“而且，这位大师似乎和叆叇馆主不太一样，他好像真的对乱破有点不一样的感情，有种父亲的感觉。”

    “人非草木嘛。”小酒窝轻轻摇头，“但在这种实验室里，对自己的试验品产生‘感情’反倒让他像个异类——抛去所有的感性，或许能活得更轻松些。”

    “但抛去感性……还能算是一个‘人’吗？连动物都有最基本的感情，这群研究猿却没有，他们真的——”

    被龙套一直握在手里的杯子忽然“啪”的一声碎掉了，凉水顿时溅得到处都是。

    “啊！抱歉！师匠，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龙套迅速弯腰道歉。

    “一千日元，从你晚上的这顿夜宵里扣哦。”灵幻伸出一根食指，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但考虑到你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晚上就再奖励你一顿夜宵吧。”

    ——

    「“怪不得三号总是疯疯癫癫的……”叆叇馆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冷漠，“劝你小心点，别给她灌输没用的知识。智识的坐标系只有一条横轴，除此以外都是进步的阻碍。”」

    「“尤其是庸俗的善恶观，你还嫌巡海游侠带来的麻烦不够多吗？思想这么狭隘，这辈子都别想引起博士的关注。”」

    「叆叇馆主的一席话堵得苦茶大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平静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乱破，喃喃自语。」

    「“是吗？博士…真的会在意我们这些凡人吗？”」

    「……」

    「实验室里的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星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了苦茶大师不解的声音。」

    「“要把三号移交给能人22？为什么！？”」

    「研究猿：“答案很简单，你毕不了业了。根据能人22的报告，你正在让实验走向错误的方向。”」

    「“不，先让我找她问个清楚！”」

    「苦茶大师冲出房间，来到一处实验室内，只见叆叇馆主正在将一群研究猿聚集在一起，正激昂地发表着一段演讲。」

    「“正如各位智者看见的那样，如今的宇宙就像一箱被遗弃的香蕉。为了拯救正在迈向腐烂的诸界，人类必须后退！后退！再后退！将无穷的可能性重新赋予文明，令智识再度绽放七彩的光芒！”」

    「“不必对世人的苛责有所忌惮，一份伟业总要以凡人的梦想作为薪柴，但成为薪柴是幸福的，朽木只有在燃烧时才具有最高的价值。”」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诸位，我们要让实验中的每一只猴子都理解这份幸福，和他们一起在幸福中燃烧吧！”」

    ——

    哪吒之魔童闹海。

    “放你娘的屁——！！”

    洞府里顿时传出一声暴喝，哪吒气得整个人头发根根竖起，额头青筋直冒，眼中像是有团火要烧了起来。他猛地抬手指向天幕，恨不得将那个叆叇馆主从天幕里揪出来。

    “把别人的梦想当柴烧？还要把所有人都变成没脑子的猴子？！你个疯婆娘！看小爷我不扒你的皮……”

    他牙齿咬着直作响，仿佛真要一股脑地冲向天幕。他平日里最恨的，就是这种视他人如草芥，随意决定他人命运的混账！

    去他娘的原始博士！

    “哪吒！冷静！”敖丙急忙上前，一把按住哪吒的肩膀，“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场景，我们……干涉不了。”

    “气死我了！”哪吒猛地甩开敖丙的手，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话说这帮家伙凭什么？我看他们一个个真是魔怔了，一个个还智识……我看分明是狗屎！要是我能飞到宇宙银河里，小爷我也要和巡海游侠一起追杀那个狗屁博士！”

    “所以，还是得努力修炼。”

    太乙真人挺着肚子从青石上跳下，“等你修炼好了，说不定以后哪天巡海游侠找到原始博士，你还能上去尽一份力呢，但要是不修炼，你就连这片天都飞不出去。万一哪天原始博士来到这里祸害人间……说不定这世间又是一番生灵涂炭喽。”

 第605章 蕉恶非道（46）

    「“能人22，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演讲过后，苦茶大师第一时间找了上去。」

    「“我已经毕业了，你现在得叫我【猿22】。”叆叇馆主双手抱臂，一冷不屑地看着他，“还问为什么？那可是耗费研究所心血，用返祖实验筛选出的基因培育而成的新人类，可你却把她变成了一个疯子。研究猿已经决定了，以后培育由我来主导。”」

    「“我不管主导权在谁手里，但你不能再继续实验了，她会废掉的！”」

    「“没事，我已经在培育四号了，如果出问题了就顶上新的。”对方冷冷道。」

    「这句话仿佛一把刀子，活生生地剜进了苦茶大师心口，他少见地情绪失控，冲着猿22怒骂道：“*大师秘咒*！！那是我们从小养大的孩子，你就没有一丁点的道德吗？！”」

    「“道德？你跟我讲道德？”猿22仿佛毫不在意，“在巴克斯-2号，道德是每家的次子要被当做纳努克的祭品，在天马星际公国，道德是双足生物必须成为四足生物的奴隶；在卡帕卡星，道德是蓝色眼睛的人不许踏上街道。”」

    「“道德束缚了那些人的智慧，终结了那些世界的未来，所以原始博士才会将它们选为返祖实验的目标。”」

    「猿22每一个字都不仅是在说服苦茶大师，也是在说服自己，她仰着头，一字一句：“我们的牺牲不是为了这种庸俗的东西，而是为了能让人类幸福、让宇宙进步、让博士满意的未来啊！”」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唔……”藤原千花双手托腮，眉头微微蹙起，“听起来……她说的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如果有些地方的‘道德’真的那么糟糕的话……”

    书记的语气明显带着迟疑，她也被猿22那一串极端的例子搅乱了思绪。

    小弥子抿着唇，小脸绷得紧紧的。她的本能告诉她猿22这番话不对，非常不对，但她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去反驳，只能有些不甘心地小声嘟囔：“可是，牺牲他人梦想什么的……无论如何也太残酷了吧？”

    “藤原，不要被她的歪理给绕进去了。”

    “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说话者——白银会长身上。他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表情相当严肃。

    “我觉得她混淆了一个概念，那就是将‘道德’在某些星球中的具体表现形式，与‘道德’本身的概念模糊了。如果仅仅把目光聚焦于道德在蒙昧时期或被扭曲后的坏的一面，进而否定其全部价值，这是一种相当狭隘和危险的视角。说白了，就是在替原始博士的极端行为寻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可是，会长，那些星球的道德确实阻碍了其智慧啊？”小弥子进而提出疑问。

    “道德本身是动态发展的，会随着文明的进步而不断扬弃其中落后、残酷的部分。我们人类当初也有许许多多的坏道德，比如活人献祭之类的……但随着文明发展，也都摈弃掉了嘛。”

    白银御行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如果猿22空降到几千年前的地球，以‘活人献祭’的极端案例来否定所有人类的话，那如今的地球文明也就不复存在了。再说了，他们的行径也是在剥夺其他文明自主选择的权利，难道不是显得太过自以为是了吗？”

    ——

    「“叆叇馆主，阁下是在…摧毁《银河忍法帖》？为何？”」

    「乱破听到了书籍撕碎的声音，她循声走近，见到的却她难以理喻的一幕。」

    「“隔离认知是治愈模因病毒的第一步。你本该等同天才的智慧就是被这些垃圾扼杀的。”猿22将撕到一半的漫画书递给她，“——把它撕了，自己撕掉。”」

    「乱破摇摇头，连接都不敢接，她一脸痛心地看着对方手里的这堆纸片：“这、这是缭乱忍侠的秘宝，万万不能……”」

    「“奇怪，我记得你一直很听话。能人75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到我这儿就不是了？”」

    「猿22十分不爽，冲着乱破的脸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乱破倒是并无大碍，反倒是她的手先肿了起来。」

    「“嘶……这肌肉组织还真是坚硬，像扇在石头上一样。”」

    「乱破还是不理解为何叆叇馆主变成了这副态度，一脸茫然地望着她：“空手道…空手道为何？”」

    「“快点！撕掉这些垃圾！！”」

    「见对方一动不动，猿22索性也换了一副态度和口吻，稍微柔和了一点：“只要你好好表现，我和能人75都能沾上光。你也不想让他失望，对吧？”」

    「“苦茶大师……”」

    「乱破低下头，本着不想让大师失望的想法，她逐渐理解了对方的用意。」

    「“在下懂了，这一定是苦茶大师的试炼，想考验我的忍·断舍离之心……”」

    「最终，她还是接过猿22递来的漫画书，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

    ——

    鬼灭之刃。

    “我要是乱破，等能出去的时候我第一个就要打死这臭女人。”宇髄天元双手抱臂，冷冷哼了一声。

    这女人简直跟鬼一样可恨，虽然鬼杀队不杀人，但要是哪天鬼全部被消灭了，他重新拾起忍者的身份，也要把像这种女人一样的人渣消灭殆尽。

    实在太恶心了。

    蝴蝶忍从天幕上挪开目光，不忍再看下去：“事到如今，乱破还能背诵《银河忍法帖》中的句子，想必这本书她已经翻阅了无数遍吧？让她本人来撕毁，简直是杀人诛心。她们把乱破从小养大，哪怕是小猫小狗从小养大，也会有感情的吧？”

    “啧……这女人有感情就干不出这种事，说到底，她就没把乱破当成一个人，而是彻头彻尾的工具。”伊黑小芭内眯起眼睛，“那个苦茶大师倒是不错，可惜啊……不知道乱破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呢？”

    ——

    「乱破离开房间，却见苦茶大师和叆叇馆主谈论着什么。乱破迅速躲起来，靠着超听力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

    「“能人22，你不能把她处理掉！”」

    「叆叇馆主双手叉腰，冷漠道：“三号也是失败品。她擅闯收容室，大肆制造混乱，还对研究猿出言不逊。仅凭这一点，她就已经不及格了。”」

    「“可你知道，那只是一场意外。”」

    「“我是研究猿，不是蕉师。是你把她养成了这种该死的样子，实验室就应该向你追责。”」

    「“混账……！”苦茶大师气得浑身发抖。」

    「等叆叇馆主离开后，乱破才敢从一旁悄悄现身，忐忑不安地走到大师身边，愧疚地低下头：“苦茶大师，在下……做错了吗？”」

    「“…不，乱破。”苦茶大师深吸一口，坚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非常好，真正的忍侠，就该一心贯彻自己的忍道。”」

 第606章 蕉恶非道（47）

    「“你挫败了邪忍的阴谋，救下了很多无辜之人，毫无疑问，你已经有真正的忍者之姿了。”」

    「“在下已是真正的忍者了吗？”」

    「“当然——忍徒·乱破。”苦茶大师郑重地叫着她的名字。」

    「“弟子在。”」

    「“你拜入师门已有五年，不惧苦修的煎熬，不畏试炼的艰险，百般忍法皆已精娴。今日我赐你缭乱·忍侠之名，你将成为我等讨伐邪忍的尖兵，引领忍之都砥砺前行。”」

    「“拜谢苦茶大师，弟子不胜荣幸……”」

    「“把这卷轴拿去吧。此乃缭乱·忍法的奥义所在，它能释放邪祟畏惧的异彩，将邪忍的阵法尽数破坏。将它泼洒在忍之都吧，用墨彩将这城的阴霾驱散，扬起反抗罪恶的旗幡。”」

    「“弟子应该画些什么？”乱破困惑地抬起头。」

    「“我不知道，忍徒。”苦茶大师摇摇头，“你可以画任何东西，诠释你心中所想的画卷。这是属于你自己的忍法。”」

    「“——所以，你要自己决定。”」

    ——

    全职猎人。

    “原来，当初苦茶大师说的这番话居然是这种意思……没想到所谓的反抗‘邪忍’居然这些研究猿。”

    东戈尔多共和国的宫殿内，嵌合蚁之王梅路艾姆正少见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但这也让他对这个“苦茶大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毫无疑问，这男人没有力量，无比弱小，但他竟然敢反对研究所，反对原始博士的理念……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梅路艾姆金色的瞳孔微微闪动，身为蚁王，他自认要统治所有人类，但在统治之前，他也想全面了解人类——在此之前，他原本以为死亡是能拿捏人类的最好手段，只要用死亡加以胁迫，任何人类都会屈服在他的高压统治之下。

    但如今，天幕里似乎正在上演一出反例。

    “普夫，你说，为什么这老者敢冒这种风险，和乱破做这种事？”

    普夫仔细思索着，小心翼翼地回答：“王，根据属下的观察，恐怕答案就藏在那本《银河忍法帖》之中，是‘锄强扶弱的信念’驱使他们这么做的。”

    “信念……”梅路艾姆若有所思地反复着。

    “依属下的愚见，除了乱破这种生来被改造的人类，大部分的人类都很弱小，但是‘信念’可以帮助他们凝聚到一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有了信念，他们就会不惧死亡。”

    “是么，那如果把他们都杀了会怎样呢？”

    “如果是王您的话，相信一定可以做到的。但信念就像草原上的火苗，只要有一小簇就能变成燎原大火，重新整合新的力量席卷而来。那些巡海游侠恐怕就是这样的人。”

    ——

    「乱破按照苦茶大师的指示，将密咒灌注于异彩之中，覆盖阵眼上的密咒，这就是奇妙的忍·科学。」

    「不一会儿，一个彩色涂鸦便出现在阵眼的位置。」

    「“能人75，这是怎么回事？研究所里全是他蕉的电子涂鸦，把安全系统都搞崩溃了！！”叆叇馆主冲着苦茶大师就是一顿怒吼。」

    「大师却一脸无辜，反倒装得比她还慌：“我不知道啊，肯定是黑客入侵——我马上就去处理。”」

    「“快点！再修不好，游侠就要找上门了！！”」

    「等叆叇馆主气冲冲地走后，乱破立马跑到大师身旁：“苦茶大师，在下已将缭乱·忍符布置在忍之都各处。”」

    「“干得漂亮，缭乱·忍者。这样邪忍的阵法就无法限制我等的通讯·忍术了。”苦茶大师一脸痛苦地抬起头，“快点来吧，游侠们，让这场荒唐的闹剧早点结束——”」

    「“住手！”叆叇馆主领着一头战斗猿返回，不可思议地看着苦茶大师：“能人75，你在做什么？！”」

    「“能人22……”」

    「“居然、居然欺骗实验品，欺骗学术伙伴，欺骗研究猿——第十七实验室最大的过错，就是让你这种学术骗子混了进来！！”」

    「“叆叇馆主…在说什么？”乱破困惑地望着大师。」

    「“乱破，她是邪忍的部下。”」

    ——

    漫威宇宙。

    纽约圣所的大厅内，托尼正舒服地陷在一张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大的古董沙发里，颇为惬意地等待着一场即将打响的战斗。

    “队长，同样是改变基因的超级战士，你觉得你能花多少时间收拾那只战斗猿？”

    面对着托尼那带着几分揶揄的提问，史蒂夫也是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没有可比性，托尼，超级血清只需要注射一次就可以了。而且假如血清的功效能和乱破的基因药相提并论的话，相当于她每天都在把超级血清当水喝，喝了整整十年，而我只却只喝过一次。”

    “当初电脑上的实验数据也只是15%的进程，到了如今，恐怕她的数据至少已经翻了四五倍，几千倍的肌肉强度和上万倍的速度，恐怕振金盾牌在她面前也跟一张小纸片差不多。”

    “……呃，别这么说，班纳博士。”史蒂夫尴尬地瞥了他一眼，“要是这么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拿着这块盾牌战斗了，说得它好像很脆似的。”

    这时，天幕中的战斗已然打响，叆叇馆主歇斯底里地指挥着战斗猿向乱破发动进攻。

    见状，托尼也是朝一旁的几人摆了摆手：“好了，我先不和你们聊了，战斗要开始了，我得记录她的战斗数——”

    “咚——！”

    话音未落，天幕中便传来巨物倒地的声音。连众人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那只身材魁梧的战斗猿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

    托尼一脸懵地扭头望向队长：“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看清楚，只看到那只战斗猿刚准备战斗就倒地了，乱破连动都没动。”

    “哈？”

    “那只战斗猿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脑袋。”斯特兰奇从一楼缓缓飘上来，“……我也没看清，不过托尼你不是有高速摄像机一直在记录吗？你把速度下调1000倍，说不定就能看清乱破的动作了。”

 第607章 蕉恶非道（48）

    「“怎么可能，这批战斗猿可是研究猿亲自培养的……”叆叇馆主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枉在下日夜苦行，这便是缭乱·空手道。”」

    「“你看，这就是它们口中的失败品。”苦茶大师一字一句道，“这场实验是我们一起进行的，我们亲手把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卓绝的智慧、超凡的感知、强大的力量……告诉我，她到底失败在哪里？”」

    「叆叇馆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你怎么能质疑博士的理论，研究猿们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安全系统马上就要恢复了，等着承受原始博士的怒火吧，没有自知之明的薪柴！！”」

    「“你错了。”苦茶大师看向自己这位前同事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原始博士…才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凡人。”」

    「他扭头看向乱破：“乱破，试炼已经结束了，你走吧。”」

    「“可是，苦茶大师……”」

    「“乱破，离开。”」

    「感受到大师的决意，乱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等乱破离开房间，苦茶大师这才缓缓从实验室的一处角落里掏出一把枪，将枪管瞄准自己的这位同事。」

    「她终于感觉到害怕了，颤颤巍巍地后退着：“你、你居然还私藏武器，你想干什么——”」

    「“能人22，多亏了你，我想明白了，道德确实是虚伪而肤浅的事物……”大师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所以，我决定抛下了它了。 ”」

    「“朋友！把枪放下，我们这么多年同窗，你不可以——”」

    「“叆叇馆主，吟诵辞世句吧。”」

    「随着一声枪响，女人倒在了血泊中，而看着她逐渐冰冷的尸体，苦茶大师只是淡淡地啐了一口。」

    「“此乃……因果·报应。”」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砰——！”

    随着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精准地观察叆叇馆主的额头。她的哀求声戛然而止，身躯软倒在地。

    这一幕让仗助激动地差点跳起来，用力挥了一下手臂，满脸都是畅快，“干得漂亮！这女人早就该死了！把别人当柴火烧，不把乱破的命当成命，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活该！”

    就连一向温和的康一也用力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虽然直接杀人有点……但她真的死有余辜。如果让她继续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受害。”

    但在短暂的畅快之后，亿泰看着双手握枪，胸口仍在迅速起伏的老者，疑惑道：“那既然乱破走了，苦茶大师要怎么办？待在研究所肯定是不行的吧？”

    “对哦…而且安全系统也启动了，如果让更多战斗猿来到他杀人现场的话，那大师怕是九死一生了。”

    “那也太可惜了……”康一耷拉着眉毛，有些不甘心。

    在研究所内，苦茶大师肯定也做过不少违背良知的实验，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幡然醒悟了过来，不幸的是一切都太晚了。如果能重新给他一次机会的话，让他前往黑塔女士的空间站去做研究的话，一定能有个更完满的结局吧？

    ——

    「“警告：C11通道有未授权人员出现，请安保人猿开启防卫装置。”」

    「乱破刚踏足一道昏暗狭窄的甬道，系统警报声便在头顶响起。」

    「一路上不断有技术猿和安保人员从两侧的门中钻出，但他们一出现就被乱破打晕了过去，她整个人在甬道内迅速狂奔，一往无前。」

    「“警告：C11通道防卫系统出现大规模失控。”」

    「“警告：C11通道防卫系统已瘫痪，C11通道……”」

    「伴随着乱破穿过最后一道阻碍，她终于冲出了研究所的大门——」

    「脚步戛然而止。」

    「她深深吸气，清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带着森林里泥土的腥味与野花的馥郁，那是与消毒水截然不同的气味，令她贪婪地呼吸着。」

    「“忍之都外的空气，原来是这种味道。”」

    「她仰起头，仰望着那片毫无遮挡的浩瀚天穹。」

    「那是《银河忍法帖》里所描绘的星空，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

    「一轮从未见过的皎洁明月悬挂天际，清辉温柔地洒落。更远处，是那条横贯天际的银河——无数光点汇聚成朦胧的光带，如同神祇挥洒的尘埃，静谧璀璨，亘古流转。」

    「但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了她。」

    「只见一位女性巡海游侠向她走来，关切道：“——喂，小姑娘，你还好吗？”」

    「“初次见面，阁下，何许人也？”」

    「“巡海游侠，我收到了求救信号。*忍侠俚语*，到底是原始博士党羽的地盘，跟*忍侠俚语*藏在树林里的香蕉一样难找。”」

    ——

    假面骑士BUilid。

    “喂喂…真的假的啊……”

    万丈龙我张大了嘴，手里的能量棒差点掉在地上。他自认为经历的战斗也不少了，但眼前这一幕依然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他完全捕捉不到乱破的动作，她的每一次突进、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攻击都只能留下一道视线极难捕捉到的残影。她徒手挥出的力量，竟能将厚重的合金闸门砸出深深的凹陷，仿佛一切敌人的动作都在她眼中放慢了无数倍，她只需要从容走过就可以了。

    “这就是原始博士的生物兵器，太可怕了……”美空喃喃道，“真不敢想象类似的实验据点在全宇宙他还有多少，如果组建出一个全是由乱破这种素质的生物兵器而成的军队，恐怕连【毁灭】的军团都得自愧不如吧？”

    “美空，乱破并不是生物兵器哦，可不要搞错了。”战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她是‘新人类’……原始博士眼中最完美的人类，她的基因应该都是从不同星球上最的优质的素体剪切而成的，无论是智力、力量都远超一般人类。”

    “由乱破这种人类所构建的世界，才是原始博士所期待看到的。但博士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呢？所谓的【返祖实验】……应该也只是达成目标的手段吧？”

    ——

    「“忍侠？看来在下的试炼已然终了。”」

    「“试炼？”巡海游侠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恍然大悟，长长叹了口气：“说什么呢？…又是个被猴子逼疯的可怜娃。”」

    「“末法日下的终极·试炼…破除御猿屋的阵法，灭却笼罩在此地的灾厄……请问，在下是否已称得上【忍侠】之名？”」

    「“*忍侠俚语*不会吧…我说怎么实验室的这帮*忍侠俚语*全死地上了。”游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衣衫单薄，手脚扔披戴着镣铐的小姑娘，“全是你一个人干的？”」

    「“十年苦行，一招封名……在下没有辜负缭乱·忍法…苦茶大师，真希望你能见证此景……”」

    「“我可算懂了，这姑娘中了模因病毒。乖乖，换成普通人早成*忍侠俚语*了，她还能活蹦乱跳？”游侠半蹲下腰，将手按在乱破的肩膀上，郑重道：“妹子，听我说！你现在很危险，再不接受治疗，脑子早晚得炸掉！”」

    「“且慢！既然在下已是能与邪忍抗衡的忍侠……可否，助你一臂之力…？”」

    「“*忍侠俚语*，现在还说这个，不要命了？人死了就没法复仇了。想踏上【巡猎】？妹子，这可是条不归路啊！”」

    「“大岚神在上。祓除万恶，不死不休，纵使箭在弦上，永不复还……也当一心不乱，破邪显正。”」

    「乱破抬起手上的刃具，她的目光缓缓从刃具那修长的刀身上掠过。那里倒映的不单单是御猿屋冲天的火光，还有一双只剩下决绝灰烬的眼眸。」

    「“贯彻忍道者，即为忍侠。在下……已做出决定。”」

 第607章 蕉恶非道（49）

    「“CUT——绝妙，绝妙！星演员，日后你定能成为如我一般的大导演。这些记忆足以创造出摧毁模因的爆点，来为这荒诞的猴戏画上句号。而在此之前……”」

    「“另一边，为高潮准备的前奏曲也已就绪了——”」

    「……」

    「另一边的流梦礁，知更鸟刚刚帮波提欧做完检查，结论是他是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用不着给我看脑子！还问起诊来了？”波提欧一脸不爽。」

    「三月七也是很无奈：“毕竟还得给你找个理由背锅呢…精神不正常也算是一种？”」

    「“什么玩意？”」

    「“但也不用这么消极。现在看来，流梦礁就是敌人真正的目标。两位在睡蕉社的见闻就是证明。也多亏你们及时出手，阴谋才得以被暂时遏制……”」

    「“但即便如此，现状依旧严峻。”结束完调查的米凯来到众人面前，此行他只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转变】仍在继续，流梦礁的猴子越来越多了，毫无疑问都是这里的居民。」

    「知更鸟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和我感知到的一样，笼罩流梦礁的弯曲杂音并未消失。”」

    「“嗯。说是蛊惑也好，诱导也罢，那种杂音的确撬开了人们心中的空隙。”」

    「“我拜托了可信的猎犬，只要见到助蕉就立刻消灭，看来还是于事无补……”」

    ——

    迷宫饭。

    “果然还是因为当初没有干掉那个蕉授！”

    玛露希尔气得用法杖直点地：“现在蕉授跑掉了，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儿呢，它要是不死，估计这影响匹诺康尼和我们的模因病毒都不会消失。”

    “但我觉得，哪怕是除掉蕉授恐怕也不会根除病毒。”齐尔查克提出自己的看法，“说到底模因病毒之所以能让人变成猴子，也是因为人们接受了那种猴子的快乐理念。那答案就很简单了，要么用芮克先生的办法彻底覆盖小猴病毒，要么从根源上改变人们的想法。”

    “其实，就算不认同小猴的快乐理念也会逐渐蕉化，变成猴子。”森西一边擦拭着铁锅一边说，“那个芮克之所以会要求蕉授帮他解触模因病毒，想来他肯定也掌握着让病毒‘停下’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是否和他的生命相关，就不好说了。”

    “我倒有一个办法。”莱欧斯摸了摸下巴，灵机一动：“不如去找万能的黑塔女士怎么样？或者螺丝咕姆！他们两位都是天才，两个天才研究模因病毒，是不是很快就能攻破？”

    玛露西尔白了莱欧斯一眼：“白痴，黑塔女士怎么可能同意？不过倒是可以拜托螺丝咕姆或者阮·梅帮帮忙。阮·梅现在都还欠星一个人情呢。”

    ——

    「“米凯先生，这里当属你最了解流梦礁，有什么提议吗？”」

    「“时间紧迫，我就免去繁文缛节了。流梦礁仍有助蕉在暗中行动，四处寻找尚未变成猴子的居民，把他们推向深渊。如果二位肯搭把手，就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而知更鸟小姐…或许您才是解决这一危机的关键。”」

    「但由于像知更鸟这位“家族”的人求助意味着打破流梦礁一直以来的界限，所以他还需要和知更鸟进行一些商议，在最终答复之前，他们二位拜托三月七和波提欧先行动起来。」

    「两人四处搜寻助蕉，果然到一处角落里找到一只，它将蒙塔娜堵着，似乎正要进行了关于猴子的转变。」

    「“蒙塔娜！等等等等……小心啊！”」

    「好在波提欧出手迅速，马上解决了助蕉，而蒙塔娜似乎也变得清醒了些。」

    「三月正感到庆幸，可蒙塔娜却突然自顾自地跑开了，她不愿抛下蒙塔娜，便决定先去找她，等会儿再和波提欧会合。」

    「波提欧顺着道路一直往前，沿途全是被击败的助蕉，无数猴子围绕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似乎不觉得害怕。」

    「附近也没有激战的痕迹，波提欧认定它们是被迅速击败的，就此丧失自身的全部，但猎犬是否有这种战力，这令他非常怀疑。」

    「波提欧沿着助蕉倒下的痕迹一路往上，最终在一处平台前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芮克。」

    「他刚刚料理完一只助蕉，回头便见到迎面向他走来的牛仔，欣慰地笑起来。」

    「“能见到猴子以外的演员，实在令人愉快。否则，这一幕就会显得太过单调。”」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原来芮克先生这么能打么？我还以为他和波提欧这种武斗派不一样呢……”赫斯缇雅有些惊奇地睁大眼睛。

    “喂喂，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吧？问题是为什么是芮克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星呢？乱破呢？丹恒呢？他们去哪儿了？”

    有过先前一次反水的经历，韦尔夫对这个看着就相当狡猾的男人充满了警惕，尤其还是能够肆意窥探人心和记忆的忆者。

    “星恐怕已经被派到别的地方去了吧？”贝尔猜测着说，“这家伙也感染了模因病毒，不可能和星他们再度翻脸的。而且先前听蕉授提到过，这家伙追踪到了原始博士的下落……恐怕蕉授也非常想干掉他。”

    “追踪到博士本体吗？那岂不是可以和巡海游侠联手一波，一起干掉那家伙？”赫斯缇雅顿时兴奋起来。

    “这……恐怕不太现实。当初巡海游侠一起诛杀绝灭大君，可是死了不计其数的人。想要围杀一位‘令使’，难度可是很高的，上神大人，您参考一下黄泉，您觉得那种怪物是靠人命能堆死的么？”

    “再一个，原始博士是俱乐部的#64席，黑塔女士是#83，协会的排名是按照时间来排的，这说明博士本人也活了不知多少个琥珀纪了，这种活得又久又强的怪物，保命的手段也肯定不少。”

    贝尔伸出两根手指，逐渐合拢成拳：“要杀死他，我觉得要么依靠那位单枪匹马刺杀了帝皇鲁珀特的女人，由天才杀死天才；要么就是巡海游侠集结了其他势力，联合绞杀……才有胜算。”

 第608章 蕉恶非道（50）

    「“虽然我觉得这样登场也有些刻意。但毕竟时间有限……作为开场，刻意一些也无妨。”」

    「波提欧走上前去：“你是谁，知更鸟的人？不对……你是个忆者？”」

    「“很敏锐的直觉，但那身份不重要。我出现在这里，只是出于对电影美学的苛求。”」

    「“他宝贝的，在说什么？”」

    「芮克微微欠身道：“对你而言，我的出现是有些突然，也称得上缺乏铺垫。换作平时，我断然无法接受这种不够精致的编排。但为了这部影片，我愿意放下一些坚持，为两位游侠提供一些小小的关联。”」

    「“哦，原来你是乱破派你来的？难怪你说话和她一样弯绕。”」

    「芮克此行的目的很简单，他看出这里的人不想接受来自家族的帮助，提出如果想要渡过难关，又不想仰赖家族的助力，这里的人们就必须唱出属于自己的【同谐】之歌。」

    「“我为各位准备了一份礼物，那是下一幕的【大纲】。等你揭开它时，自然就会明白。”」

    「他指了指不远处用来表演的舞台和一个封装的箱子。」

    「“我凭什么信你？”」

    「转瞬即逝的疯狂在芮克眼中一闪而过，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正享受着什么：“在这场戏中，我既是导演，也是演员。对于自己杀青前的最后一幕……我没有理由，不追求极致。”」

    ——

    间谍过家家。

    “同谐之歌？”

    客厅里刚刚结束完打扫的约尔歪了歪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困惑：“是指……我们在教堂里听到的那种人声大合唱吗？用那个就能打败模因病毒吗？”

    想象着大家排排站好，齐声高唱歌谣，然后台下的猴子们就一个个恢复成人形的场景，感觉……有点奇怪。

    “当然没那么简单，约尔。如果只是大合唱，那问题早就能解决了，关键是‘同谐’，恐怕要求的不单单只是歌声协调一致，甚至不仅仅是声音，更是一种‘状态’的共鸣。”劳埃德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出自己的想法。

    “状态？”阿尼亚抱着邦德，疑惑地摇了摇头，“阿尼亚不明白。”

    “嗯……简单来说，他们的同谐之歌应该不局限于我们所理解的歌词和旋律的音乐，就像……”劳埃德话锋微微一顿，他的目光扫过客厅，扫过桌上摆放整齐的水果和干净的厨房，直到阿尼亚那期待又好奇的眼神。

    他心中微微一动。

    “就像我们这个家——虽然我们家庭里的身份不同，声音也不同。但当我们的心朝向同一个方向——比如想维持这个家的幸福时，这些不同的‘声音’就会相互理解，相互配合。这种由差异走向和谐的状态，恐怕就是芮克先生口中的【同谐】之歌。”

    阿尼亚的大眼睛顿时亮起来：“我懂了！所以就是要让流梦礁的所有人都感到幸福就是了吧？”

    劳埃德笑着揉了揉阿尼亚的脑袋，“嗯……其实也不算——算了，阿尼亚你这么理解也很好。”

    ——

    「波提欧走到那个巨大的箱子前，打算看看里面装着到底是什么。」

    「在掀开一角之前，他心里有很多种猜测——而他也相信，无论自己看到什么，都能维系惯常的不屑，狠狠嘲笑对方的故弄玄虚。但就在那么做了之后……」

    「“这是……”波提欧顿时愣住了，但呆愣过几秒后，他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倒是没错！那小可爱有两下子。想让流梦礁的人唱起同谐之歌，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该回来见见大明星了！他宝贝的，这地方确实没有逊到要家族帮忙！”」

    ——

    灵笼。

    由于角度的限制，众人并不知道波提欧在箱子里看到了什么，并为此议论纷纷。

    “所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山大好奇地挠了挠头，不太清楚是啥玩意儿能让波提欧如此兴奋。

    “恐怕是什么武器之类的吧？让流梦礁的幸存者人手一把枪，见到助蕉就当场做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彻底解决流梦礁的安全问题了。”

    “呃…你确定是彻底解决了安全问题？不是将安全问题又放大了吗？”夏豆颇有些无语地瞥了胥童一眼，“等解决完助蕉，这帮有枪的人之间就要互相开始解决了。”

    “我猜，应该是一种增幅装置。”

    白月魁的声音从副座的位置上传来，“类似于扩音喇叭——如果同谐之歌想要扩散到整个流梦礁的话，需要的正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道具。”

    “所以，波提欧是打算把知更鸟请来弄一个合唱团？用歌声来对抗模因病毒？”夏豆还是觉得这种处理办法有点太疯狂了。

    胥童咂咂嘴：“重点是【同谐】，夏豆。再说了，先前芮克的计划不是把乱破的忍者病毒剪切下来覆盖小猴病毒吗？说不定这首歌唱完，流梦礁的人都变成乱破那种忍者了，也说不定啊？”

    ——

    「波提欧回到米凯那儿，正巧看到两人商量出了一些结果。」

    「见米凯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波提欧主动打趣道：“怎么了哥们，再过一会儿，我就得学着和家族打招呼了？”」

    「“恰恰相反。在流梦礁，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说到底，我只是一位守夜人，并非流梦礁的领袖，也不该干涉居民们选择的权利。”」

    「“选择？你难道觉得他们变成猴子是心甘情愿？”」

    「米凯摇摇头：“这正是我要说的，对于这些追求自由的人们，我不相信他们愿意抹消自我来获得幸福。我不会制止他们奔向毁灭，但前提是…他们能够清醒地作出决断。”」

    「“哈，就是这样！”」

    「“如果有人想变成猴子，我不否认那是一种志向。但至少，知更鸟小姐能把选择的权利重新摆到他们面前。”」

    「知更鸟：“的确有一种办法，能让流梦礁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化解眼前的危机。既然【同谐】的调律能消除杂音。如果居民们愿意在我的引领下合唱谐乐，也许就能驱散回荡在流梦礁的恶曲。”」

    「“但考虑到部分居民对家族的成见，这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609章 蕉恶非道（51）

    「米凯也担心如果流梦礁只剩下家族谐乐一种声音，那即便度过难关，匹诺康尼最后一处自由之地也名存实亡。」

    「“既然如此，让所有声音一起响不就完了！听着，我现在有个绝妙的主意。”波提欧看向一旁表情困惑的女孩，“跟我来，大明星，接下来就看你够不够离经叛道了。”」

    ——

    OVERLORD。

    “诶？由我一人觐见无上至尊大人吗？”

    萨留斯强忍着内心的惊骇，将脑袋死死贴在地砖上，丝毫不敢妄动半分。

    在向科塞特斯大人上报自己的请求后，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收到了回应，他被允许前往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亲自觐见安兹大人。

    （果然…是只有安兹大人才能驱除掉模因病毒吗？不愧是安兹大人……）

    萨留斯内心对安兹大人的崇敬又增加了几分，不过此刻跟随科塞特斯穿过狭窄阴暗的甬道，他内心还是不免十分忐忑。

    他很清楚，在这地方一旦有任何不守规矩的表现都可能导致人头落地，必须千万慎重。

    一扇金属大门前，两位的女仆微微欠身，将大门缓缓推开——

    到了。

    安兹大人正端坐在房间最顶端的王位上。

    房间很空旷，没有其他守护者，除了科塞特斯大人，就只有安兹大人一人。

    “跪下，萨留斯。”

    “哦哦——”

    萨留斯仓皇地下跪，生怕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唐突了无上至尊大人的威严，惹他不快。

    “无妨，科塞特斯。”王座上的大人举起手掌，示意他们都可以抬起头来讲话。

    “你是为了模因病毒而来的吧蕉？”

    “啊，是的——嗯？？”

    萨留斯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难道是模因病毒已经侵入到自己的听觉了？安兹大人刚才是说了一个……蕉？

    难道安兹大人也……

    不对不对，安兹大人怎么可能会被模因病毒感染呢？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萨留斯赶紧摇了摇脑袋，试图打散这僭越的想法。

    “咳咳……”安兹迅速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我会帮你的。科塞特斯——”

    “是。”

    浅蓝色的武人身上寒气骤然爆发，手中的白银战戟只是轻轻一挥——萨留斯的蜥蜴头便“咚”的一声掉落在地。

    被斩的人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死亡就已经悄然而至。他的血甚至连一滴都没有飞溅到地上，就在半空凝聚成了冰块。

    “很利落呢，科塞特斯。”

    安兹看着干净整洁的地面，也不禁为属下利落的刀法感到赞叹。

    “属下感到无比荣幸，安兹大人。”

    “那么接下来……”安兹从虚空中拿出一根长约三十公分的手杖，将手杖前段黄金的部分对准萨留斯，伴随着一道与死之王气息毫不相称的神圣光芒闪过，萨留斯的尸体终于重归完整。

    复活短杖。

    考虑到所有的驱散型魔法都无法作用于模因病毒，安兹便想到了这样一种更加极端的方法用于实验。

    当一个生命彻底死亡后，它体内的模因病毒是否会跟随着生命的消逝而一起消散呢？

    还是说，重新复活的人，体内依旧带着模因病毒？

    安兹想看看结果。

    不久后，躺在地上的萨留斯终于克服了那异常的疲惫感，努力地睁开眼皮。

    刺眼的光芒映入眼帘，待他眨眼看清眼前的一幕后，便惊恐地将头埋低，双膝跪地。

    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萨留斯完全无法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印象里自己的视线似乎偏移了些许，然后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他记得自己是找安兹大人清除模因病毒来着……

    “萨留斯。”

    王座上的安兹缓缓开口：“你感觉如何？”

    “我……”

    耳边那睡蕉小猴的声音消失了，甚至那若有若无能嗅到的香蕉气味也不见了，毫无疑问，模因病毒被清除掉了。

    “我感觉很好，安兹大人，那种病毒……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嗯，那就可以了，看来刚刚的法术已经生效了，那你回去吧。”

    “感激不尽蕉！安兹大人！属下……呃，等等，好像……”萨留斯话音未落，那熟悉的睡蕉小猴声音就如潮汐般重新涌了上来，像潮水一样将他重新包围。

    “这是什么情况？安兹大人？”

    “嗯……”安兹稍微低头思考了一下，用手杖轻轻点了一下地：“科塞特斯。”

    “是，安兹大人。”

    萨留斯还没搞清楚这俩人到底想干什么，脑袋就重新被科塞特斯一刀斩下，伴随着意识的再度消散，他所有的困惑也都再次归于沉寂。

    既然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提出麻烦的人。

    如果让萨留斯知道自己无法解决模因病毒的话，可能会影响到蜥蜴人的忠心——安兹绝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科塞特斯，先把他的尸体收起来吧，等天幕里什么时候找到解除模因病毒的办法，再将他重新复活。”

    ——

    「两人来到流梦礁的露天舞台前，波提欧将芮克的箱子再度打开，里面的事物狠狠震撼了一波小鸟。」

    「“这……”」

    「“不用我多说了吧？”波提欧耸了耸肩，“可别说你高高在上惯了，用不来眼前这玩意儿。”」

    「“这倒不会…凡是和音律相关的，我多少都会。”知更鸟见状，也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但…这还真是胡闹啊。但或许胡闹的危机，就应该用胡闹的方式解决吧。”」

    「“这就对了，需要的人我保准给你带齐！有人跳支舞就拯救了世界，有人哭了一场就灭了对手，现在轮到我们了！危急存亡的时候，我们办一场他宝贝的派对！”」

    「波提欧让知更鸟把派对的设施准备好，他自己则到流梦礁内四处拉人参加派对，知更鸟的名头也的确很有号召力，不一会儿便叫来了一大波人。」

    「当然，其中也有完全不想理会的，他们一听是家族的谐乐，便冷冷地呵斥波提欧滚远点儿。」

    「“哈，还抢起我的词儿了？那也好办。”」

    「下一秒，波提欧就将漆黑的枪管堵到了对方的脑门上，冷冷一笑：“我知道这事荒唐了点，但赶紧挪个地儿，要么去派对上把你的地盘救回来，要么让派对多给你们奏个哀乐！”」

 第610章 蕉恶非道（52）

    「“你……”对方人都吓傻了。」

    「“没见过流氓？我不是米凯，想赌一赌我会不会开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变成猴子的人还更疯了？”居民瑟瑟发抖，“就按你说的…先把枪拿开。”」

    ——

    原神。

    “真是太酷了哥们！”

    咔库库的声音在纳塔的一处池塘边响起。

    遮阳伞的下面，欧洛伦正和伊法悠闲地钓着鱼，比起烟迷主内因为模因病毒忙得不可开交的“真萨”茜特菈莉，他这位“菜萨”明显要悠闲得多。

    “确实很酷，原来说服别人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怪不得奶奶的说服一直很有效果。”欧洛伦忍不住露出钦佩的眼神。

    “哥们，你确定这和说服有关系吗？这赤裸裸就是威胁吧？”伊法有些哭笑不得，“效果嘛……确实很有效果，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伊法，你说恰斯卡作为调停人，是不是平时也在用这种方法调停，用巨大的枪管瞄准对方的脑袋，然后用言语进行说服？”

    “说得对哥们！”飘在伊法肩膀上的咔库库兴奋地扑扇着翅膀。

    “你看，咔库库已经替我做出回答了。”伊法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将目光重新回到一动不动的浮漂上，“话说，你就在这里悠闲地钓鱼，烟迷主内的事务你都不参与一下吗？”

    “按照奶奶的说法，与法术相关的事要是连她都搞不定，那我参与进去也没什么用。”欧洛伦语气平静，只是紧紧握着手里的钓竿，“所以，最好帮助奶奶的方法就是钓一条鱼然后和蔬菜一起打包送到奶奶家，只不过，好像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

    「最后波提欧在一处楼梯过道上找到了三月七和蒙塔娜，这俩藏得还挺深。」

    「见到蒙塔娜，波提欧冷笑一声：“哟，瞧瞧这是谁来了。”」

    「蒙塔娜立刻转换成一副警惕的神色盯着他，不过波提欧压根懒得理会，他此行主要还是邀请三月七。」

    「“啊……我找你好半天了。”」

    「波提欧盯了她一下：“你猜猜我信没信？”」

    「三月七见状心虚地挠挠头：“那算了嘛——之前打的助蕉算我一半就行。”」

    「“那一半也就【一半】。”」

    「“噫——我就说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走走走，咱们抓紧时间。”」

    「波提欧摇摇头：“犯不着，现在有新法子了。你这边呢，事儿办完了？”」

    「一直沉默的蒙塔娜这时才终于开口：“我…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哦豁，怎么搞定的？你把她的助蕉解决了？”波提欧顿时来了兴趣。」

    「“三月同学都和我说了，其实我根本没受到睡蕉小猴的影响啦…是有一些别的原因。”蒙塔娜两只手互相掰着手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三月赶紧安慰上去：“反正不是你的错。那帮家伙真是坏极了，说什么一无所有更好，实际上要是不把人变成那样，他们才没本事控制每一个人呢。”」

    「“只要能被一枪爱死，有什么哲学都无所谓。没事了就跟我来，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说着，他便领着二人来到派对的举办地，这里早就聚了一大帮子人，都很好奇知更鸟小姐准备做什么。」

    ——

    MYGO。

    “喔豁！派对！”

    练习室里，刚刚还一口一个累得不行的爱音此时却第一个从沙发上坐起来：“内内~大家！到时候一起去听派对演唱吧！到了这个时候，知更鸟小姐绝对会献唱的！享誉寰宇的歌姬诶！热搜评论什么的肯定会直接爆掉！怎么样怎么样？”

    “确实，如果知更鸟小姐献唱的话，派对现场通过天幕投影过来，就相当于一场向全世界直播的演唱会，如果唱歌就能驱散掉模因病毒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立希也觉得很有必要大家一起，因为模因病毒的缘故，灯时不时会发出“蕉”声，这放在平时日常生活中还好，但作为乐队的主唱，在演唱时忽然窜出这么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可以称得上一起演出事故了。

    何况灯一点也不喜欢睡蕉小猴，平时最喜欢企鹅的她，被迫与香蕉、猴子扯到一起，灯不止一次向她袒露过这种苦恼，导致立希对这种病毒更不爽了。

    爱音的眼睛亮晶晶的，双手紧握，满脸都是期待：“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个好位置坐下，每个人点杯喝的，就等知更鸟小姐开场吧！”

    ——

    「“哈，哥们说什么来着？这年头哪还有人玩合唱？但你要说有派对，他们肯定抢着来。”」

    「“啥？派对？”三月七还没反应过来。」

    「知更鸟表示这次是米凯先生帮了不少忙，流梦礁内有很多人不愿意相信家族，也不相信她，但相信米凯。」

    「米凯也是闻言推辞了一下：“恐怕不是相信我，而是他们从没想过放弃这里。大伙儿都憋着一股劲呢，能用家族以外的方式破除万难，对于流梦礁还是第一次。”」

    「“所以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啊？”三月七像听谜语一样，更加一头雾水了。」

    「“你可能也会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竟然会认同那种方法，真是疯了。”」

    「“怕什么！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做件够疯狂的事，不然我就会疯了。”波提欧伸出手，“开始招呼吧！等到最高潮的时候，我非得请大伙都喝一杯，你们这儿的人不赖。”」

    「“提前向你致谢，波提欧先生，但我得替翠丝提醒您一下，之前那七杯还没买单。”说完，米凯呵呵笑起来，“不过，我愿意一并代劳。”」

    「知更鸟还是有些担心：“演艺活动我也举办过不少，这次可以说是最特别的那一档。真的能够奏效吗？”」

    「“放心吧，大明星。给你讲个乐子，看见我这副身体没，刚改造完的时候，储存记忆的模块说坏就坏，明明你碰都没碰它。医生就跟我说，那你就把重要的事先记在纸上吧，我过几天就帮你修好，顺便找找原因。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宝贝的，我记了几天几夜！这下我知道记忆模块为什么总是坏了，它要承担的东西太多。”」

    「“可是，您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哈——简单！因为我要告诉你，你现在需要相信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

    「波提欧指向现场越来越多聚集在一起的人们：“站在这儿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记忆模块可没坏，身上长了这么坚韧的脑子，不是为了把一切忘掉变成猴子！”」

 第611章 蕉恶非道（53）

    崩坏三。

    “哎呀呀，真是热闹呢~”

    往世乐土中，在这片记忆与数据构筑的空间内，爱莉希雅正轻盈地坐在栏杆上，仰望着那来自遥远星海的“派对”。

    “在灾难面前选择用歌声和派对来应对吗？真是大胆的计划呢，不过这份勇敢和浪漫，真让人家喜欢！不过说起来，确实好久没有听到知更鸟小姐的歌声了，都让人家有些想念了呢?”

    一旁的伊甸正端着一杯如血般醇美的红酒，静静立于爱莉希雅身侧。她金色的眼瞳此时正打量着知更鸟面前的大箱子，有些好奇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

    “看体积，里面难道是……钢琴？”

    钢琴倒是非常符合她的审美，想必知更鸟也是钢琴的高手，但如果真是钢琴，就未免显得不那么“离经叛道”了。

    “她这是打算引领一场合唱？把一群不那么‘同谐’的人聚在一起歌颂‘同谐’？恐怕有点难度哦？这可比单独进行一场演唱会可困难多了。”

    “但正是因为困难，所以才更显得珍贵呀?”爱莉希雅歪着头，微微一笑，“知更鸟小姐的独唱确实很动听啦，但大家一起唱出的歌声，才是能创造出奇迹的哦！就像我们的乐土，不也是因为大家不同的回忆交织在一起，才变得如此……特别吗？”

    伊甸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是啊，爱莉。‘同谐’……我觉得这词还挺美妙的。它并非要求绝对的统一，而是追求在差异中寻得共鸣的和谐。就像不同的乐器，奏响不同的声部，却能交织成恢弘的乐章。想必这位知更鸟小姐此刻想做的也是类似的事吧。”

    ——

    「“怎么说？”」

    「知更鸟点点头：“嗯，让我们开场吧。”」

    「“哈——胡闹的危机该用胡闹的方式解决？我倒不这么觉得。流梦礁的歌，就该自由自在！开场吧，大明星——”波提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换了一个更确切的说法，“哦不…是【唱片骑师】（DJ）。”」

    「在做完一切后，波提欧便吆喝三月七找个好位置坐下，点杯麦芽汁准备开场了。」

    「只是，芮克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神出鬼没的。」

    「“很好，很好…音律实在是一部好电影的点睛之笔。”」

    「波提欧眯起眼睛：“他宝贝个腿的，你小子不是杀青了？”」

    「“没错。所以现在我并非演员，而是以【导演】的身份临场观摩。我也非常好奇，那会是一首怎样的【同谐】之歌。”」

    「芮克环顾四周，目光从这些平凡且普通的人身上扫过：“在某些时刻，我会打心底里产生一部好片即将诞生的预感。而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是由一幕幕群像素材衔接而成。这片子里的大部分人都称不上主角，他们很难展现通常意义上的完整弧光，却同样有着拯救人心的灵魂光亮。”」

    「“而当失去一切的时候，这些人最需要的是什么？智者的指引？强者的援助？”芮克轻轻笑了一下，“二者皆非。在我看来，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镜头。然后，坐在屏幕前的人就能看见这世上最精彩的戏码。”」

    「“哈！没那么复杂，导演哥们，要我说——”波提欧双手抱臂，对着天空一声呐喊：“——他宝贝的，这就是【人生】！”」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阿克塞尔的冒险者公会，一如既往地喧嚣、混乱，弥漫着廉价麦酒和各种食物混杂的微妙气味。

    “所以——”佐藤和真拖着长音，用一根手指戳着桌面，目光扫过他面前的这帮卧龙凤雏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会接到这种离谱的委托？”

    桌面上摊着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紧急委托：扮演御猿·邪忍】

    内容：扮演被讨伐的御猿·邪忍（要求：会惨叫、会假摔，演技逼真者优先）

    地点：城郊新建的“睡蕉的时刻”主题乐园

    报酬：每人5000厄里斯，包一顿午饭

    “喂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接下这种委托？你们是打算扮演成助蕉然后去挨揍吗？”

    “很正常啊，这有什么？”阿库娅倒是一脸不以为意，“自从模因病毒感染以来，很多人都对御猿·邪忍产生了浓烈的抵抗情绪，所以就有领主灵机一动，决定开设一个关于睡蕉小猴的主题公园——只要付钱就可以正面对抗邪恶的助蕉！这也是为了舒缓人们心中的不满情绪，毕竟外面的魔物和魔王军干部就已经很可怕了，总得转换一下心情发泄一下内心的正义感嘛。”

    说着，阿库娅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是看到了无数钞票在向她招手，“而且！5000厄里斯啊！根本没有理由不干好吧！？”

    “确实，我也觉得很棒。”达克妮斯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有些急促，“扮演……被讨伐的邪恶一方？被无数‘忍者’用刀剑、魔法……毫不留情地……啊！还要发出惨叫？！这、这简直……太不知廉耻了！太棒了！”

    和真看着眼前两位兴奋点各异的队友，有些痛苦地捂住脸：“扮演助蕉被讨伐，感觉好没面子……”

    “面子能换5000厄里斯吗？”阿库娅理直气壮地问。

    “……不能。”

    “那能换来免费的午饭吗？”惠惠追加攻击。

    “……大概也不能。”

    “能换来……被、被众人踩在脚下的屈辱感吗？”达克妮斯喘着气问。

    “这个绝对换不来！而且你那个根本不对劲吧！”

    ——

    「“嗯…您听到那隐约传来的前奏了吗？”芮克闭上眼睛，仿佛正捕捉着空气中逸散的音符，“小三度如泣如诉，减六度音叹息不止。悬留音发问：我们非死不可？而七度音安慰道：生命能够延续——姑且一试，或未可知。”」

    「画面重新回到知更鸟这边，米凯热心道：“那么，知更鸟小姐，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第612章 蕉恶非道（54）

    「“嗯，不必再陪着我了，方才的紧张，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呵呵，是派对的氛围提前感染了您吗？”」

    「知更鸟摇摇头：“恐怕不是呢，只是…发现了一些以前忽略的东西。”」

    「“哦？”」

    「知更鸟看向眼前充满期待的人们，眼眸微垂：“所有人都认为，在经历了那种剧变之后，我的生活理应产生变化。但…并不是这样。关于鸟儿与飞行，我仍未得出更好的答案。”」

    「“即便想到了什么，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思考，进行很多尝试来证明……我想，哥哥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吧。”」

    「米凯：“那么，您准备从今天开始吗？”」

    「“倒也不是啦。只是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忽然发现，圣歌总是以虔诚的心性要求唱诗班保持统一……但在舞池中央，当人们站在恰到好处的灯光下时。即使每个人有所不同，也不妨碍他们看上去毫无区别。”」

    「知更鸟缓缓走到麦克风前。」

    「“也许同谐真正的问题在于灯光，而非观众。就像此时此刻……人们并非只有齐唱一种选择，即便发出各异的声音，它们也能彼此串联…这就是【调律】。我相信这首同谐之歌，就连不协和音也能够包容。”」

    「“我将带来，属于流梦礁的声音。”」

    「悠扬的旋律刚刚响起，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知更鸟已经将麦克风扔到一边，她快步走到舞台另一侧的打碟机前，手指在混音台上飞快地滑动、调节，紧接着……一段与之前风格截然不同、爆炸性的电子前奏如同惊雷般炸响！

    「鼓点如同密集的心跳，低音贝斯撼动着每个人的胸腔，甚至连现场的灯光也随之变得急促、闪烁！」

    「这突然起来的转变，像是静谧如水的夜色被一道闪电硬生生地劈开！」

    ——

    孤独摇滚。

    “摇、摇滚……？不对，是电子核混响？！”凉终于不再是那副扑克脸，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厚重的贝斯线不仅震撼了流梦礁，也震撼到了下北泽某处正在进行乐队排练的波奇酱等人，那急促如雨般的鼓机节奏完全撕裂了先前派对现场的宁静氛围，让这首【同谐】之歌不再照本宣科地抚慰人心，而是充满了活泼、力量与生命的躁动——

    “哇啊啊啊！”虹夏直接叫出了声，眼睛瞪得溜圆，“知更鸟小姐居然还会打碟！这也太……”

    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流梦礁那些原本还在等待知更鸟独唱的人群，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爆发出了更加狂热的欢呼！人们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节奏解放了天性，开始疯狂地摇摆、跳跃，整个场面瞬间从严肃变成了沸腾的狂欢节！

    “好…好强……”喜多张大了嘴，看着屏幕里那个在打碟机前尽情挥洒汗水，随着自己创造出的节奏用力甩动长发的知更鸟，心中那个刻板的偶像形象正在破碎，然后重组成一个更加耀眼、更加酷炫的存在！

    而波奇酱，已经完全石化在了角落里。

    （诶？？？？等、等等！骗人的吧？！那个看起来超级优雅的大明星、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知更鸟小姐竟然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吗？这充满破坏力的节奏，还有仿佛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气势……）

    （这、这不就是……我在房间里偷偷幻想过的，最摇滚的舞台形象吗？明明知更鸟小姐看上去这么乖巧……）

    虹夏看着完全呆滞的波奇酱，又仰头看了看天幕中仿佛摇滚巨星般的知更鸟，突然用力一拍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又带着几分恶作剧意味的笑容。

    “我决定了！下次Live，我们也要尝试电子元素！波奇酱，你的吉他，也要弹出那种……撕裂一切的感觉哦！”

    波奇酱瞬间从石化中清醒过来：“诶？？居然还有我的事吗？！”

    ——

    「“哇哦——！”」

    「三月七也忍不住随着节奏摆动起来。」

    「而在人群后方，波提欧则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眼前这片因知更鸟而引爆的盛况，非常满意。他也忍不住跟着那强劲的节奏轻轻点着头，只是这副姿态还没维持多久，就有两人兴奋地将他的两只胳膊架起来。」

    「起初他还挣扎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放弃抵抗，反客为主地揽住那两人的肩膀，开始跟着节奏尽情摇晃起来。」

    「“好的，好的！”」

    「派对的另一侧，高端的忆者正采取着最原始朴素的方式，手持“副导演”不断“咔嚓”拍照，忘我地记录着眼前的每一幕。」

    「音乐的浪潮以舞台为中心，不断奔涌向流梦礁的每一个角落。而在这场不拘一格的摇滚风暴中，芮克也终于一本满足地放下了手中的“副导演”。」

    「“终于，迈向情节高潮的所有条件都已完备。现在，让我们迎来华丽的终章吧——”」

    「……」

    「在另一边的演艺教室内，乱破将一罐喷漆拿出来：“——完成了！银河忍法千变万化，此乃【超·忍·卷轴】！在下已将方才的记忆·忍法注于其中。若虾蟇·忍者所言无误，这便是邪祟们的介错之刃。”」

    「“嗯，只要将这些含有【忍者】模因病毒的记忆投入联觉梦境，就可以覆盖睡蕉小猴在梦境中的存在。”」

    「事不宜迟，三人来到芮克事先预留好的摄像机前，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步骤，他们看着取景器的画面，不一会儿便被传送到了联觉梦境中。」

    「“蕉……”」

    「刚身处到梦境里，星的耳边就开始回荡起睡蕉小猴的声音。」

    「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魔音灌脑，只是她的视觉也很快受到影响，随着她睁开眼睛，视野范围内几乎全都是上蹿下跳的睡蕉小猴。」

    「“一片——长满香蕉的小岛，睡蕉小猴的爱巢！”」

    「“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第613章 蕉恶非道（55）

    海贼王。

    当看着联觉梦境已经被无数睡蕉小猴占据，且星刚来到梦境就受到模因病毒的强烈干扰时，位于海军本部的元帅办公室的两位海军最高战力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那里。

    “呜哇~好可怕蕉……”黄猿翘着二郎腿，却依然优哉悠哉地品着茶，他嘴上说着可怕，脸上却完全看不到紧张的表情，“这么多猴子，简直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要是被它们缠上，啊~好可怕啊。”

    “呵。”

    一声冰冷不屑的声音从办公桌后传来。

    赤犬正襟危坐，嘴里叼着雪茄，目光锐利。他看着天幕中这群活蹦乱跳的猴子，脸上丝毫没有黄猿那样的轻松，只有一股浓浓的生理性厌恶。

    自从被感染模因病毒后，这位元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公开露面了，除开一些不得不去的会议，才能见到这位海军元帅。

    “任何扰乱秩序、制造混乱的存在，无论其形态如何，都是‘恶’的一种。”赤犬声音低沉，“这片梦境既然已被这种孽畜占据，变成了滋生混乱的温床，那就不必心慈手软了。”

    他吐出一口浓烟，语气斩钉截铁，杀意浓浓：“彻底的净化才是贯彻正义的唯一手段，应当将这些猴子们一网打尽，全部杀死。”

    黄猿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墨镜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真是好可怕的决心呢，萨卡斯基先生~”黄猿拖长了语调，语气依旧显得轻浮，却并没有认可他或反驳，“不过，这种病毒已经影响到了天龙人，无论如何都得让星他们先解决了蕉授才行。说不定~等他们干掉那只猴子，我们身上的病毒也会跟着一起消失呢~”

    ——

    「“缭乱·忍法·正觉彩墨绽！”」

    「随着乱破的墨绘挥洒的声音，一直干扰丹恒和星的蕉声消失了。」

    「“诸位，在下用忍符破除了邪祟的幻术，现在可否清醒了？”」

    「丹恒点点头：“看来芮克先生没有骗我们，你的记忆确实可以消解睡蕉小猴的影响…我们的话语权也恢复正常了。”」

    「他望向远处的高楼大厦，那里到处都是上蹿下跳的睡蕉小猴，它们三五成群在一起，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就是【睡蕉的时刻】吗？到处都是睡蕉小猴的踪迹，它们应该都是折纸大学和流梦礁的蕉粉吧？”」

    「“这就是我说的怪梦！”」

    「星心说怎么眼前这一幕这么熟悉，上次来明明还没有那么多的猴子。」

    「“没错，这里无疑是在下曾与球棒·忍者到访来过的幻境，但当时还未有如此多的邪祟。看来受到邪术迫害的人越来越多了……”」

    「乱破转过身，瞪向不远处的蕉授：“这些都是阁下做的好事吧——邪祟·总长。”」

    「蕉授一边发出“蕉蕉蕉”的笑声，一边退到身后的楼梯位置，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可惜，如果不是搅局的变量太多，这里还能变得更加热闹。”」

    「丹恒不急不慢地说：“接下来还有更可惜的事情——你的实验马上就要失败了。”」

    「“我想，你们是计划用她大脑里的病毒摧毁这里吧？”蕉授不难猜到他们的计划，完全不慌：“但看看这些小猴吧。你们当真觉得，一本早就过时的漫画能盖过梦境中最火热的风潮么？”」

    ——

    小龙家林女仆。

    “嗝……这有什么好比的，当然是忍者更有意思啦。”

    周六的晚上，小林正和托尔她们在泷谷真家里喝酒，酒过三巡，两个人已经神志不清。

    “不，不对……”小林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她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聚焦，“应该是能懂女仆装好处的更有意思……如果睡蕉小猴也穿女仆装的话…嗝……那就……”

    她突然嘿嘿地笑起来，一把将沙发旁的托尔搂过来：“说不定也会和托尔一样可爱呢。”

    “等等等等……！小林你在说什么？睡蕉小猴怎么可能穿女仆装呢？而且小猴穿女仆装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托尔立马发出不满的控诉。

    喝醉的小林总是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且居然拿她和小猴比较，也太差劲了！

    托尔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只可惜没等到小林的回复，对方在一把将她搂过来后，很快就呼呼睡着了。

    “法夫纳。”小林看向一旁正握着手柄专注于攻略游戏副本的邪龙，“你觉得‘忍者’能战胜‘睡蕉小猴’吗？”

    “嗯。”法夫纳头也不回地道：“一般忍者的数值都很高，我觉得完全没问题。”

    ——

    「“我们不需要让睡蕉小猴被忍者故事取代，只需喊醒茫然自失的人们，模因病毒的力量就会被大幅削弱。而当他们都不再盲目追逐小猴时，我们就能轻易摧毁这场梦境。”」

    「蕉授啐了一口，有些不爽：“看来那个忆者蕉给你们一些不该学的东西。既然如此……我只能为各位递上【期末考试】了。”」

    「“那就来吧，在下随时愿意接受阁下的挑战。”」

    「乱破刚摆出一副战斗姿态，蕉授便立马开溜，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这操作直接弄得乱破都有些不会了：“为何宣战后立刻逃遁，甚是卑鄙！”」

    「丹恒认为可以先别追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附近的睡蕉小猴身上，乱破也将喷绘交到两人手中，可以先用空手道“物理”唤醒它们，再用喷绘将它们送出这片梦境。」

    「说完，乱破便一马当先，冲到猴群中就是“啪啪啪”一顿手刀，打得这群小猴眼冒金星，瞬间倒下不少。」

    「星和丹恒也紧随其后，在将这片区域的小猴全部送走后，蕉授也有些按捺不住，终于再次现身。」

    「只不过这次它依然没打算硬碰硬，而是站在远处的建筑顶部，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几人：“潮流即是公众的欲望所在，在同谐的美梦中，它等同于力量。”」

 第614章 蕉恶非道（56）

    「眼看蕉授又打算继续逃走，乱破忍不住呵道：“休要继续逃窜，若阁下有战胜我等的信心，何不一决高下？！”」

    「“蕉蕉蕉，还没到上课时间，别心急。”」

    ——

    咒术回战。

    “嗯……你们看天上漂浮的那些字。”

    硝子指了指天幕中匹诺康尼的天空，上面漂浮的全都是“小猴不需要考试”、“小猴不用绩效”、“小猴不用修改方案”……诸如此类的字句，它们不断地从“睡蕉的时刻”上空浮现，又消失，又浮现，再消失……不断循环往复，如同咒灵那深深的怨念。

    “这些就是这些小猴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虎杖的笑容消失在脸上，一抹同情之色逐渐浮现出来，“在梦里也有这么大的生活压力，做人真是太难了。”

    “怎么？你也想做猴了？”

    冥冥向这位高中体育生递去一个略带好奇的眼神。

    虎杖赶紧摆摆手：“啊，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蕉授做的也不全是欺骗、蒙蔽，确实有些人想要逃避，而小猴刚好给了他们一个逃避的方式和理由。”

    说到这里，虎杖忽然想起了七海先生。

    从前他说过的那句“劳动也是狗屎”，又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呢？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其实人想要逃避想要抱怨是很本能的想法啦，就算虎杖你面对宿傩，会不会也产生‘这家伙能不能直接消失’、‘凭什么这种混蛋能强得要命’之类的想法呢？”

    冥冥微微勾起唇角，“每个人都会产生负面想法，但蕉授却剥夺了每个人在困境中保持人性、寻求转机的可能——光凭这一点，它死一百次都不够呢。”

    ——

    「众人继续努力，直到又将一片空间里的小猴全部打晕传送出去，看着忙活的众人，蕉授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的核心里有多少实验品的心愿呢？一千？一万？”」

    「“物尽其用，就拿这些成果来为今后的实验抹平障碍吧……”」

    「三人也懒得同他废话，因为随着他们的努力，联觉梦境里的猴子已经越来越少，想必病毒的强度也会有所削弱。」

    「他们跟随蕉授的行踪一路追逐，行至中途，丹恒一把拦住正欲继续向前的乱破：“等等，它好像在刻意把我们引向那里……”」

    「“飞龙忍者，无需犹豫。若有埋伏，便破埋伏；若有诡计，便破诡计。”」

    「乱破已经发现目前的邪祟已然所剩无几，只需要继续下去，模因病毒的强度就会彻底消失。」

    「众人拾阶而上，来到最初乱破和星相遇之地，壮烈狩猎的起点亦是终点，而蕉授也终于无路可逃，只能看着天空漂浮的巨大小猴梦泡叹息。」

    「“蕉……实验成果居然受到了这么大的损伤，你们这群差生……”」

    「“邪祟·总长。”乱破手持刃具向他一步步地逼近，“阁下已无处可逃，面对缭乱·忍法的制裁吧。”」

    「“哼哼哼……”蕉授低低地笑起来，“【AK-A-3】，承载着返祖实验32个文明中筛选出的优质灵长类基因，却因一位见习研究猿的错误培养而误入歧途。而这位见习研究猿还不知悔改，私通游侠，为实验室带来了无比惨重的损失，最终只留下了一件极其糟糕的失败品——”」

    ——

    一拳超人。

    “失败品？真可笑，他到底懂不懂？乱破这种反而是最成功的。”

    森林的树干上，闪光的弗莱士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扯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作为从小在忍者村内长大，真正意义上货真价实的“忍者”，弗莱士的经历和乱破惊人地相同，他们同样经历了十年的苦修，然后最终杀死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只不过他的行为更加极端，除去教官、工作人员，他连一起和他接受教育的同期生也没有放过——除了面前这位因为拉肚子而侥幸逃过一劫的索尼克。

    “哼……”音速索尼克也发出一声嗤笑，手中的苦无停止旋转，“将自身的无能，归咎于作品的‘失败’，真是可笑。或许这个蕉授还不明白，真正的失败者早就在实验中死掉了，能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成功者。”

    弗莱士冷冷扫了一眼坐在树底下的索尼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要不是毕业检定的那天你拉肚子在宿舍躺了一天，你早就被我杀了。你这种捡回一条命的家伙也能算成功者吗？”

    索尼克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呵，你很嚣张啊，哪怕你不杀他们等我拉完肚子后也会动手的，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你杀得了我？另外，我拉肚子也是因为你这家伙给我的饭菜下毒了吧？”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缺少防备？”弗莱士冷冷不屑道，“我突然觉得，你这种家伙变成猴子也挺好的。我最近听杰诺斯提到有个忍者不断骚扰一个B级的光头，不会就是你吧？”

    ——

    「乱破怒道：“只懂得听命邪忍，危害四方的邪祟，有何资格评判在下。”」

    「蕉授不紧不慢道：“当然是凭借……‘梦想’。”」

    「“让我们延续之前的课题吧：香蕉是无性繁殖的植物。一个块茎可以滋生无数香蕉树，从而诞生出一大片香蕉林，解决一整个星系乃至宇宙的饥荒。”」

    「“而那些自私的植物，强调着【个性】与【自我】，却将种子肆意播撒，野蛮生长。只知道延续自己的基因，却不知为同类奉献。告诉我，从宇宙的尺度望去，应该被淘汰的是谁，应该被留下的又是谁？”」

    「“——够了，阁下快住嘴吧！”」

    「乱破实在忍不住了，厉声打断道：“开学前，你让大家追随自由，如今却讥讽着自由的意义。先前判定香蕉是失败的植物，现在又开始赞颂它的无私。”」

    「这番话驳斥得蕉授哑口无言，开始慌乱地替自己辩解：“呃…这…这是不同的语境，你不能一概而论……”」

    「“恶人做恶事永远有无数的借口，总想要将自己摆在正义的位置上。自相矛盾，强词夺理，只为自己的欲望。这种课根本没有听的必要——”」

    「“邪祟·总长。”乱破压低帽檐，仿佛最后审判般冷冷道：“比起编造狂言，不如好好构想阁下的辞世句吧！”」

 第615章 蕉恶非道（57）

    「“失败品……你们都是不可蕉化的失败品。”蕉授气得咬牙切齿：“对于失败品而言，天才的【智识】遥不可及。但我可以用更【原始】的方式蕉会你们这个道理……”」

    「他指了指头顶上方的小猴形状梦泡：“看到这颗美丽的梦泡了吗，家族用万千家徒【同谐】的心愿和星核的力量筑造了匹诺康尼，而我则将万千小猴【放弃】的心愿汇聚为这个梦泡，筑造了睡蕉的时刻。现在，我会将它所有的力量交予诸位蕉师和助蕉——”」

    「“唰！唰！唰！”」

    「数道身影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挡在蕉授面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城墙”。」

    「“蕉蕉蕉…同学们，最后的蕉学时间到了。这堂课的名字是——”」

    「蕉授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他身前的助蕉与蕉师们也同时摆出了一个极其夸张、如同舞台剧定格的pOSS，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

    「“——梦想！”」

    ——

    死神。

    “梦想？”

    日番谷冬狮郎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冷冷嗤笑了一声。

    “将人变成猴子，剥夺思考与未来，为了实现少数人的梦想，就去剥夺大多数人的？真令人作呕……”

    瀞灵廷一处僻静的庭园内，石灯笼晕开柔和的光，映照着两位队长。京乐春水将杯中酒饮尽，眉头微微皱起：“问题是，信奉原始博士这套理论的人大有人在，这种研究猿在宇宙里数量还不少，说不定如今除了匹诺康尼，还有其他世界正身处在模因病毒之中呢。”

    “看来，在宇宙里需要保持关注的不单单是毁灭，【智识】派系也存在不亚于【毁灭】的灾厄。这个原始博士本体还是令使级别的存在……偏偏还下落不明。”

    “冬狮郎，你是害怕他手下的这些研究猿祸害尸魂界或现世吗？”京乐春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不可不防。”冬狮郎端起面前的茶杯，“从天幕扩散过来的【命途】和【模因病毒】我们防不住，但驱使这些力量的人如果有朝一日来到现世，我们还是应当做好应对的准备。”

    “像蕉授这种研究猿，本体毫无实力，全靠操作模因病毒来影祸害其他世界，一旦发现就必须不问缘由，第一时间杀死。”

    ——

    「然而乱破根本没打算给助蕉发挥的空间。」

    「以她的身手，这群助蕉们别说阻拦，连看都看不清她的动作，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便打爆了眼前的蕉师，看着这群破烂冒着滋滋电光倒地，蕉授脸上并没有多少愤怒，只是抱着双臂喃喃感慨着：“蕉蕉蕉，一场失败的蕉学……”」

    「“无法实现的梦想，就像挂在树顶的——香蕉……”」

    「只是它那故作深沉、带着几分嘲弄的尾音尚未消散，一道快得只剩下残影的身影，已然跃至它的面前！」

    「蕉授还没来得及反应，乱破的鞋底已经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它那张令人作呕的猴脸上，而对方也记住这一踩的力道，腾空跃起，手臂猛地一挥——」

    「“咻咻咻咻——！！”」

    「无数道拖着绚烂尾焰的烟花导弹，如同逆飞的流星从她手中倾泻而出，目标明确地射向那高悬在头顶的小猴梦泡！」

    「“轰——！！”」

    「伴随着五彩斑斓的烟火炸开的瞬间，流梦礁的DJ小鸟正高举着手臂和人群狂欢。」

    「音浪如同汹涌的海潮，不断冲刷着曾笼罩在此地的沉寂。忽然，她脸庞转向一侧，手指倏地抬起，指向不远处广告牌的顶端——」

    「波提欧正立于其上，他嘴里叼着一枚子弹，脸上的笑容狂放不羁，在一阵音乐节拍中，在广告牌上跳起了一段铿锵有力、节奏明快的踢踏舞！金属鞋跟与广告牌碰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如踏在心跳的鼓点上，最后以一个略显滑稽的舞姿收尾。」

    ——

    葬送的芙莉莲。

    “没想到模因病毒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解决的，该怎么说呢……有点胡闹？”

    有两位巡海游侠参与，休塔尔克本以为这段故事会是一场充满血与火的旅程，是对蕉授的残酷镇压，没想到最终的结局竟意外的欢快。

    “没有哦，我倒觉得这种结局刚刚好。”

    芙莉莲站在窗前，双手轻轻搭在窗沿上，翠绿色的眼眸并未注视着天幕，而是投向了旅店外小镇的广场上。

    这里的居民哪里听过这种风格的音乐，既感到风格独特，身体又不自觉地跟着这股旋律轻轻摆动起来，一时间，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也来到广场上，跟着知更鸟音乐的节奏舞动起来。

    “这是……”休塔尔克睁大了眼睛。

    “舞会，以前只在贵族的宴会后才会有的。”芙莉莲微微一笑，“但现在大家都开始跟着知更鸟一起跳起舞，所以我在想，天幕带给我们的也不单单是模因病毒那种可怕的东西，也有一些令人快乐的事物扩散了过来。”

    “菲伦，休塔尔克。”芙莉莲缓缓转过身，“你们要一起去下面跳舞吗？”

    “诶？！”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休塔尔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他手足无措地挥舞着双手，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跳、跳舞？！我、我我我不会啊！而且，而且还有那么多人……”

    菲伦也是微微一怔，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如蚊蝇：“芙莉莲大人，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我不会跳舞……”

    芙莉莲只是眨了眨眼，语气依旧平淡：“是吗？但我看楼下的人都跳得挺开心的。音乐和舞蹈，本应该就是普通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倒也不必那么拘谨啦……”她走到菲伦身后，轻轻在身后推她，“你们两个快下去啦，菲伦……你就当跳舞是修行的一部分，快去快去。”

 第616章 蕉恶非道（58）

    菲伦也实在拗不过她，只是仍有些疑惑：“芙莉莲大人，您为什么这么执着让我和休塔尔克跳舞呢？”

    芙莉莲嘿嘿一笑，背后的笑容忽然浮起一抹狡黠：“因为…我想看。”

    ——

    「“哈哈哈哈哈——！”」

    「芮克高举双手，愉悦的大笑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模因病毒被解除，还是因为拍摄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贵“记忆”，亦或两者皆有。总之，无数小猴开始在音乐中重新变回人形，从天上纷纷掉落，他们揉着脑袋，一个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猴梦泡引发的爆炸也把星、丹恒也一并炸到了流梦礁，随着乱破稳稳落地，这场危机也终于在此落下帷幕。」

    「“大·功·告·成——”」

    「只是乱破话音未落，就被自己扔出去的喷漆罐砸到了脑袋，首尾呼应。」

    「“星，丹恒！还有……乱破小姐？”三月七惊喜地跑了过来。」

    「在双方热情地招呼过后，波提欧也不禁感慨：“他宝贝的，阵仗搞得比我们还大。”」

    「一旁的蕉授望着远处的黑洞，似乎仍是对自己的失败难以理解：“怎么会…如此伟大的愿景，怎会败给一群不及格的薪柴……”」

    「“邪祟·总长，别再用污言秽语侮辱人们了，忍道绝无高低贵贱之分——”乱破正色道：“寻觅忍道者，即为忍徒。秉持忍道者，即为忍者。贯彻忍道者……即为忍侠！”」

    「“……听不懂蕉。”蕉授挠了挠自己的脸。」

    「波提欧：“我也听不懂…不是，别跟他废话了，原始博士养的猴子，你说再多也没用。”」

    「丹恒看向两位游侠：“你们怎么打算处理这个家伙？”」

    「“当然是先折磨一顿。哈，拿皮带蘸盐水抽他个半天，把公司给我用过的狠货全上一遍。”」

    「“邪祟·总长罪孽深重，必当以严刑相待，但并非是要其忏悔，而是为了——”乱破看向脚边的这只猴子，和波提欧异口同声道：“让他交代御猿·邪忍的去向。/让他交代原始博士的去向。”」

    ——

    原神。

    “哦？居然只抽他半天吗？我还以为会折磨得更久一点呢？”

    沫芒宫的办公室内，莱欧斯利正悠闲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致地拿起一份此前关于“模因病毒”的报道，这事儿这折腾了全枫丹好几天，虽然和这位蕉授素未谋面，可对他的怨气却一点不少。

    “折磨更久……不可能的，这位蕉授虽然作恶多端，但恐怕在酷刑之下撑不了太久。况且，这是梦境，恐怕对他的审讯得回到现实再说。”那维莱特一边处理批示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平静地回应着。

    “有道理，我还挺好奇这样一只猴子在现实中会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呢，难道白日梦酒店的安保人员就不管管他吗？”

    “要么是伪装得比较好的客人，要么像流萤小姐一样都是偷渡犯——以我的经验来看，后者的概率恐怕要大得多。”话说到此处，那维莱特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天幕：“不过，比起这位蕉授的个人安危，原始博士的去向的确更重要。我猜测，他是在躲避巡海游侠。”

    “因为害怕？”莱欧斯利低笑一声。

    “当然不是，我更倾向于是……‘麻烦’。”那维莱特淡淡道：“无论他是令使还是行者，如果是科研人员，那他需要的一定是一个安静、稳定的实验环境。虽然这些巡海游侠单打独斗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毕竟数量众多，而且还有诛杀绝灭大君的战绩……无论如何，都不是他可以忽视的一股力量。”

    “所以，我有的时候会想，干嘛原始博士不主动暴露一下自己，然后把全宇宙的巡海游侠都吸引过来，然后一网打尽？以他的能力，就算把所有巡海游侠都变成猴子，也是完全做得到的吧？”

    “可巡海游侠是杀不完的。”那维莱特平静地摇摇头，“只要哪里有不公，哪里就会有巡海游侠。如果巡海游侠真的死绝，那下次阻碍他返祖实验的恐怕就是另一批人了。只要返祖实验还在继续，阻止原始博士的人就会源源不断。”

    ——

    「“……”」

    「蕉授一言不发。」

    「“哟，喜欢装死？看看待会儿在长满铁刺的香蕉前你还能不能装死啊？”波提欧冷冷看着它。」

    「芮克却从一旁走过来：“好了，牛仔演员，不必再跟玩偶对戏了。”」

    「“玩偶？你是小可爱吧，你那蛤蟆都比他更像玩偶。”」

    「副导演发出了疑似不满“呱”的一声。」

    「芮克轻轻叹了口气：“唉，你把副导演弄伤心了。这粗鄙的台词风格真的得改改才行。你要想拷打一个道具我没意见。但某只在阿斯德纳边境刚醒过来的猩猩，应该已经准备启航了吧。”」

    「乱破迅速看向蕉授，她的超听力也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声响了，看来芮克所言非虚。」

    「“让他给跑了？”」

    「波提欧刚刚还挂着得意笑容的脸，此刻彻底沉下来，眉头紧锁：“他宝贝的，费了这么大功夫，最后扑了个空？”」

    ——

    鬼灭之刃。

    “跑了？？”

    风柱不死川实弥一拳狠狠砸在坐垫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帮混蛋也太狡猾了吧？鬼出来吃人还要担着自己被杀的风险呢，这帮家伙作乱岂不是没有任何风险？”

    “目前来看……就是这样，而且蕉授本体的位置位于阿斯德纳边境，哪怕乱破和波提欧第一时间去追，也不可能赶得上了。”

    “啧……”不死川不爽地啐了一口。

    “不过，蕉授不是说芮克也追踪到了原始博士的踪迹么？为什么不分享给巡海游侠？”甘露寺蜜璃好奇道。

    “可能是因为派系立场的缘故吧？”蝴蝶忍猜测道，“巡海游侠想要杀死原始博士，是因为对方作恶多端。但芮克身为忆者，他真的有明确的善恶是非的观念吗？”

    “什么意思？”

    “他愿意和列车组、乱破他们合作，也只是因为自己感染了模因病毒，想要求生而已吧？自始至终，他的目标都是为了得到一段令他满意的记忆——这和黑天鹅是一样的。芮克跟踪原始博士，说不定也只是为了捕捉特殊的记忆呢？”

    蛇柱伊黑小芭内似乎多少理解了她的想法，顺着忍的话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将原始博士的位置告诉给巡海游侠，无论双方哪一方被消灭，对于忆者来说都是宝贵记忆的损失……是这个意思吗？”

    蝴蝶忍点点头：“嗯，从某种意义上来，忆者和愚者其实都还蛮像的，一个追求极致的欢愉，一个追求符合其审美的‘记忆’，为此都可以不余遗力，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

    ——

    「“…也罢。”乱破轻轻叹了口气。」

    「波提欧顿感到乱破一阵陌生：“姐们儿，这么淡定？你天天把那什么屑人挂在嘴边，恨得死去活来，现在又无所谓了？”」

    「“长夜漫漫，忍侠的仇恨，应由忍侠封藏。毗乃昆尼已迎来太平盛世，眼下，就让梦土的芸芸众生拥抱阳光吧。”」

    「乱破仰头看向远处不断旋转的黑洞。」

    「“仇恨总有一天会消解，但人们心中的忍道…不会。”」

 第617章 蕉恶非道（59）

    「“乱破，你知晓自己的忍道了吗？”苦茶大师在少女身后问道。」

    「“在下的忍道，当然就是成为缭乱·忍侠啊。”」

    「苦茶大师摇了摇头：“不，这可算不上忍道，忍道是忍者愿为之贯彻一生的事物。”」

    「“那…打倒邪忍？”」

    「“你早晚会击败御猿·邪忍的，那之后呢？成为缭乱·忍侠只是为了打败仇敌吗？”大师继续发问。」

    「“……”」

    「乱破深吸一口气：“但这世间的邪忍绝不止他，对吧？”」

    「“当然，在银河忍界中，恶徒如绮罗星般纷繁。神明无暇顾及众生，拥有超凡忍·力的忍者·大师亦在互相争斗，这便是末法之世。”」

    「“那么，在下的忍道便是——祓除万恶，不死不休，纵使箭在弦上，永不复还，也当一心不乱，破邪显正！”」

    「乱破压低帽檐，俯瞰着忍之都的众生。」

    「“——直至，末法世终。”」

    ——

    黑袍纠察队。

    “蕉蕉蕉~”

    这句话冷不丁地跳到祖国人的脑袋里，让他猛地翻身坐起，胸口急促起伏，半晌紧绷的肌肉才渐渐放松下来。

    房间里空荡荡的，那原本充斥在眼前的、该死的猴子不见了，弥漫在周围那似有若无的香蕉气味也就此消失——祖国人长舒一口气，那始终弥漫在心底的雾气终于散开了。

    就在这时，谨慎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祖国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迅速调整呼吸，试图抹去所有狼狈的痕迹。

    艾诗丽推门而入，她的脸上带着紧张与讨好的笑容。

    “Sir……”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着祖国人的脸色，“有两个消息。”

    祖国人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说。”

    “第一个是好消息。”艾诗丽立刻汇报，语气轻快了些，“全球范围内的模因病毒都解除了，困扰您的那些蕉音什么的应该也都消失了，您能感受得到，对吧？”

    “嗯，不过你要是再给我汇报这种垃圾消息占用我的时间，我不介意先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艾诗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上平板电脑的边缘：“第二个消息，是关于……呃，关于您最新的支持率民调……”

    祖国人终于抬起头：“说下去。”

    艾诗丽吓得一哆嗦，几乎是闭着眼快速说道：“您的支持率……下降了十个百分点，但我们都认为这只是暂时性的调整，只需要您按照剧本再进行一场援助活动，就能超过星光……”艾诗丽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面几乎细如蚊蝇，但还是被对方的超级听力捕捉到了。

    “超越星光？What？我不是一直比她高吗？什么意思？”

    “呃……在睡蕉小猴此次事件中，星光的支持率反超了您，她上升了二十个百分点，现在，有些舆论认为，她……呃，虽然那帮媒体都是傻子，但他们还是认为星光比您更适合担任七人队的队长。”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那双蓝眼睛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下一秒就要将周围燃烧殆尽……祖国人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原因？”

    艾诗丽不敢看他，慌忙解锁手中的平板，调出一段视频，颤抖地递了过去。

    “是星光，她在病毒爆发期间……”

    祖国人一把抓过平板。

    屏幕上，星光正握着一位老妇人的手，和无数她的支持者们在一起，视频的标题也格外刺眼——“和你们站在一起：星光承诺会和所有模因病毒的受害者一起共度难关。”

    甚至还有视频简介为：“有的英雄在和模因病毒抗争，在支援民众，有的却不知躲到了哪里，那些英雄应该感到羞耻，是逃兵！”

    “逃兵”两个字如同一把尖刀刺进了祖国人的胸口，他深深呼吸了一口，脸上火辣辣的。

    不对！谁知道模因病毒会不会让他变成猴子？造成这一切的是天幕！是天幕里的蕉授！原始博士！你们这帮傻逼该怨恨不满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和他祖国人有什么关系？祖国人咬牙切齿的想。

    要怪……只能怪波提欧和乱破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蕉授，只能怪他们心慈手软！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他？还有家族！为什么要把那种混蛋放入匹诺康尼！

    他只是做了每一个害怕变成小猴的人应该做出的决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没有错，绝对没有！

    在祖国人掌心里，那块平板电脑被他一把撕成了碎片。

    ——都是蕉授的错！都是原始博士的错！

    ——

    「一切尘埃落定后，彩梦校庆也终于能重新举办。而新的开幕式这次则由知更鸟主持。」

    「期间，路上的同学们又喜欢上了新的风潮，那便是“忍者”，芮克先生拍摄的新作“银河忍法帖”掀起了新的模因（梗），成为校园里的新文化。」

    「富贵、恰丽卡、嘉宝娜他们在恢复后，也都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目标。」

    「不远处，姬子和瓦尔特也都来到了现场，一起观摩校庆的开幕式。两人听说校庆突然延期，便尽早结束了研讨会，一起来凑个热闹。」

    「“怎么样，这段时间的校园生活还愉快吗？”姬子温柔地问道。」

    「“遇到了一些意外……”」

    「瓦尔特：“是吗？看来你们的学习生涯没那么悠闲啊。没关系，比起平凡的生活，意外才是青春中最难忘的事情。”」

    「几人闲聊之际，知更鸟已经上台开始开幕仪式，由寰宇中的大明星主持，引得台下无数学生欢呼雀跃，他们都认为这次开幕式要比上一次要强，但至于上一次究竟是谁主持的……他们全都不记得了。」

    「知更鸟以前也是折纸大学的学生，在台前发表一些关于梦想与自由的讲话，最终在一声声“美梦多彩，理想自由”的口号中落下帷幕。」

 第618章 蕉恶非道（60）

    「……」

    「与此同时，乱破正站在大楼顶端，俯瞰着这座美梦之都。」

    「“…哟，虾蟇·忍者。”乱破转过身，看着身后向她走来的男子。」

    「芮克轻轻叹了口气：“真希望下一场戏，你能给我换个称呼，我的好演员。只有你一个人吗？”」

    「“每位忍侠都有自己的猎物，银枪·修罗殿下此次只是人情相助。阁下有什么事吗？”」

    「“呵呵，你帮我拍摄了这么精彩的影片，我是来奉上片酬的。”」

    「乱破摇了摇头：“酬谢就不必了，在下行侠只为心中忍道，从不贪慕财物。”」

    「“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对这份片酬感兴趣的，因为这份片酬的内容是……”芮克微微一顿，他眯起猩红的眼睛，似乎非常享受这种亲手将电影推向剧情高潮的感觉。」

    「“——关于原始博士的去向。”」

    ——

    fate/卫宫家的饭。

    “喔喔喔！原始博士的下落！”

    远坂凛的眼睛瞬间点亮了，握着双手，一副期待满满的样子：“所以接下来星她们就是要收拾原始博士去了吗？又是对抗令使的一出好戏啊！”

    如果能把大黑塔女士也一并叫来解决这个原始博士，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很好奇两位智识令使碰撞会发生怎样的火花。

    “你就不怕模因病毒什么的再通过天幕来感染你？”ACher双手抱臂淡淡道：“目前影响最大的就是模因病毒和【虚无】命途的力量，只要不再出现像幻胧爆星级别的‘大场面’，就不需要特别担心。”

    Saber将一份杯面吃完，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啊……闻不到香蕉的味道真是太好了，连杯面也变得美味起来了。”

    “Saber，记得少吃点哦，等会儿要吃烤鱼了。”就在这时，士郎从厨房探出头来：“远坂，能过来帮我端一下味噌汤和烤鱼吗？小心烫。”

    “真是的，使唤我倒挺顺手。”远坂凛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老老实实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炉，穿上拖鞋走向厨房。

    两人在厨房里稍微忙碌了一小会儿，士郎将最后一道蔬菜沙拉装盘，远坂凛则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和香气四溢的烤鱼。

    “好了，开饭了！”士郎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和凛走向客厅。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被炉前时，两个人瞬间懵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被炉旁，此刻空空如也。

    ArCher、LanCer，甚至连对吃饭最为执着的Saber，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炉的桌面上还摆放着四杯热气腾腾的茶水，Saber的杯面上还放着一双筷子……

    “ACher，别开玩笑了，快点出来。”

    凛将菜品放到矮桌上，抬头环顾空荡荡的房间，疑惑地挠挠头：“奇怪，我怎么感受不到ACher的魔力了？”

    “凛，我也是。”一滴冷汗顺着士郎的脸颊滑落，“我也感受不到Saber的联系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消失了？

    ——

    「“星。”」

    「在结束完开幕式后，知更鸟在后台主动找上了星，表示有一桩很重要的事同她一起商议。」

    「老奥帝最近在筹备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商业活动，想邀请她和列车组的代表一同参加，为活动造势，那个“圣杯战争”据说在胜利后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不知道星是否有兴趣。」

    「实现任何一个愿望？？」

    「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怎么报名？”」

    「知更鸟温柔一笑：“倒也不用这么急，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见老奥帝一趟，据说我们还会拥有一种名为‘令咒’的东西，由于是匹诺康尼的第一次圣杯战争，还有采访要参加……”」

    ——

    Fate/ZerO。

    “噗——！！”

    冬木市郊，在那间略显破败的小仓库里，正在喝水的韦伯差点没一口水把自己呛死，随即一阵猛烈咳嗽，脸涨得通红，差点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口水呛死的御主。

    “他、他们说什么？！圣杯战争？！在那种地方？！开什么玩笑！”

    且不说那个圣杯他们是怎么得到的，一直以来，圣杯战争都是以隐匿于大众的形式进行，这么大摇大摆……还是以“商业活动”为噱头，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唔姆？”坐在他对面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将手中的地图合拢，粗犷的脸上也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色，“小子，他们那边的圣杯战争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圣杯会出现在其他人手中？”

    “这……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拥有圣杯的似乎是那个商人老奥帝，我也搞不太懂为什么圣杯会出现在商人手中，不对……是圣杯出现在匹诺康尼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他们居然还有令咒？”

    “小子，你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差劲啊，居然连敌人的信息都掌握不到。”

    “敌人？那种人怎么可能是敌人嘛！都隔着一块……”

    “如果他们和我们抢夺的是同一个圣杯，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大帝提高了音量，不过他并没有愤怒，反而又发出了洪亮的大笑，“不过，这确实有趣！非常有趣！！本王追求的圣杯，在另一个世界竟然成了商贾手中的奇货？用来举办一场……嗯，‘商业活动’？”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征服者探索未知疆域时的好奇与兴奋。

    “那么，星召唤的从者又是何等人物？是列车组的英雄？还是匹诺康尼的英雄？如果他们的战争是一场商业活动，那目的恐怕就与我们截然不同了。”

    ——

    「“作为匹诺康尼的上一届巨星，星曾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而如今，史无前例的匹诺康尼第一届匹诺康尼【圣杯战争】即将开幕，星又再度回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来，姐妹，向观众展示一下你手上的那个……这叫啥来着…文身？”」

    「桑博将摄影机的镜头拉近了一点，从她的脸部的大特写往下挪，直到她的手背上鲜红的印记。」

    「“是【令咒】！”星得意地两手一叉腰。」

    「“没错，令咒！作为被选中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证明，听说凭它的力量，能号令匹诺康尼历史上的名人为你而战！”」

 第619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

    「“接下来，让我们将时间留给《水晶日报》的金牌记者~”」

    「小虎克把话筒凑过来：“荣誉队员！如果成功获得【圣杯】，你想实现什么愿望呢？”」

    「“也该让我成为欢愉星神了吧？”」

    「“那么，你有信心成为【圣杯战争】最后的赢家吗？”」

    「星眯起眼睛，思考一会儿后说：“我不想赢，也不希望别人赢。”」

    「“对了对了，荣誉队员打算召唤匹诺康尼历史上的传奇名人呢？你该不会和虎克一样，对匹诺康尼的历史完全不了解吧？”」

    「星保持微笑：“所以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博开始苍蝇搓手：“哎呀，姐妹，咱贝洛伯格人难得走一趟天外旅行，能在异星和自己的老友不期而遇，心里真是装满了高兴。虽说场合有些不太对，但你该不会装作不认识咱吧？”」

    「“我和漆黑的虎克大人约好了，这趟盛会之星的旅行，得全程录制些精彩记录给老乡们开开眼。这不，正巧碰上你接受【匹诺康尼圣杯战争】的采访——”」

    ——

    Fate/卫宫家的饭。

    “圣杯战争？！在那种地方？！开什么玩笑！这是骗人的吧！”

    远坂凛的惊呼声差点要把屋顶掀翻，她难以置信地指着天幕中的星，满头问号。

    然而，对方的手背上的令咒是货真价实的，不是什么纹身之类的东西。对她而言，圣杯战争是千百年传承的隐秘仪式，是御三家乃至无数魔术师赌上一切的残酷争斗，怎么可能在另一个世界、一个看起来像主题公园一样的地方，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当成商业活动来举办？

    “姐姐，请冷静一点。”间桐樱一脸忧色地抓住凛的手臂，轻声劝慰道。

    “ACher不见了……天幕里的匹诺康尼又要举办一场奇怪的圣杯战争，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凛扶着额头，强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绪压稳，“不过，樱你说得对，这种时候越慌张越容易出问题。”

    忽然，卫宫家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伊莉雅几乎是冲了进来。

    “士郎！到底怎么回事？你说Saber他们失踪了？”

    “对，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士郎指了指客厅的被炉，上面摆放着几杯已经冷掉的茶，“LanCer也失踪了，我们这里一共有三名从者失踪，魔力的链接也都被切断了。我当时和凛还在厨房里忙活，一回头就已经……”

    “圣杯战争？我这里完全感觉不到哦，天幕中的那个圣杯恐怕和我们毫无关联。”

    作为小圣杯的载体，伊莉雅对圣杯的状态最熟悉不过了。

    “我回来了。”

    Rider安静地突然出现在客厅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嗯，我已经去柳洞寺打听过了，CaSter和ASSaSSin也都在那里，没有任何异样。”Rider转头看向伊莉雅，“如果BerSerker没有什么异样的话，就意味着这次天幕中的圣杯战争，影响到的从者只有Saber、LanCer和ACher。”

    此言一出，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凛隐隐产生一种预感，一种超越他们认知的事态正在发生，偏偏他们还没什么办法阻止。

    ——

    「一个主持人模样的人缓缓走过来：“原来如此。我刚才就在奇怪，明明是我们频道拿下了独家采访权和播放权，怎么还有人来戗行。来人，赶快清场！”」

    「“我们可以谈谈…对，谈谈合作！”」

    「桑博赶紧伸出一副好脸：“喂喂，苜蓿草家系就算再怎么是个钱串子，也不可能忍心向这么可爱的孩子索要授权费吧？姐们，就当是做个慈善呗，让这位小朋友完成一下她的【社会实践作业】又有什么损失呢？”」

    「对方完全不打算听他们多BB，两手叉腰：“助理，快请这两位游客一边儿待着去！”」

    「助理们不由分说涌了上来，将两位异乡的游客给“请”得远远的。」

    「接着，便是由主持人对星进行专业报道：“由苜蓿草家系全力筹办的第一届匹诺康尼圣杯战争正在进行时，我们将全程追溯参战御主的踪迹，并为各位带来最新鲜的一手报道。”」

    「“在对无名客进行匹诺康尼圣杯战争进一步采访前，让我们先进一段插播广告——”」

    「画面中，老奥帝张开双手，一樽器物正在半空中飘浮。」

    「那是一樽圣杯。」

    「它的形态并非纯粹的西方圣杯造型，反而更偏向某种东方礼器的优雅轮廓，通体仿佛由最纯粹的黄金打造，流淌着液态阳光般的色泽。」

    「而在圣杯之下，七枚造型迥异的棋子将其环绕，他们齐齐地向着中央圣杯伸出手。既像某种古老仪式的开启，又像是一场盛大演出的亮相。」

    「“各位…想必一定听说过关于【圣杯】的传说吧？”」

    ——

    银魂。

    “那肯定听说过啊，我不仅听说过，连动画片都看过好几部了。”

    新吧唧推了推眼镜，镜片下射出一道好奇的光芒：“他们这是打算召唤谁？匹诺康尼历史上的英雄？匹诺康尼一共才一千年左右的历史，星不会把那个什么哈努兄弟直接召唤过来吧？”

    “切，那算什么，我直接通常召唤——米哈伊尔！直接和列车组的老前辈一起并肩作战，这得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到时候报道的名称我都想好了：《我的开拓前辈不可能这么硬核！~与钟表匠的圣杯一番战！》”

    “听起来像是轻小说的名字呢。”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星能够把我作为从者召唤到匹诺康尼。”

    “哈？”神乐眯起眼睛，“阿银，你又开始做什么白日梦了阿鲁？”

    “这怎么是白日梦！”银时双手叉腰，一脸理所当然地开始畅想，“只要他们把我当成从者召唤过去！我就能亲眼见到知更鸟还有流萤小姐了！如果能赢下圣杯战争，拿到那个杯子……我就许愿！成为匹诺康尼的永久居民！”

 第62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

    “可是召唤从者都是需要他们生前遗物，或者与之有关系的物品吧？”新吧唧忽然想起来，“话说，如果把【繁育】相关的虫子碎片放到法阵上，能够直接召唤【繁育】星神吗？”

    “我觉得你不应该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哪怕没有复活星神，而是复活出一个繁育令使啥的……”

    银时咽了口唾沫，突然想起来宇宙可是个超级危险的地方，如果碰上什么星神大战之类的……算了还是别想了。

    ——

    「“在浩瀚寰宇中，这样的传言比比皆是：追寻者踏上重重苦旅，只为追求一个能化心愿为现实的奇迹。但能有幸见证它存在的人却少之又少。嚯嗬嗬嗬！现在，我将为各位带来一个见证它的机会——”」

    「“我将能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圣杯】，带到了匹诺康尼。”」

    「“当然了，许愿的资格珍贵无比，就像人生中大多数比赛那样，要想得偿所愿，就得和其他竞争者角逐！【圣杯】会召唤出匹诺康尼历史上那些杰出的英灵，令其死而复生——而你，勇敢的逐梦客，将成为【御主】驱使这些【从者】战斗，直至幸存最后一人！”」

    「“听起来有些暴力？担心它像泰科铵机动球竞赛那样断肢横飞、血花四溅？”」

    「“不必担心！请永远记住：在匹诺康尼的美梦中不存在死亡！您所见证的一切暴力，都是安全无害的梦境秀！唯独【愿望成真】是真实不虚的奖赏！毕竟，这里可是逐梦之星。在匹诺康尼，每个心怀夙愿的人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现在，由苜蓿家系主办，苏乐达赞助播出的，以梦想为赌注的残酷战场——匹诺康尼第一届【圣杯战争】！开幕！”」

    ——

    鬼灭之刃。

    “圣杯……”

    天幕中，那个老奥帝，正以一种极其商业化、诱导的口吻，宣扬着那樽黄金之杯的力量——“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

    无惨那双猩红的瞳孔，如同针扎似地骤然紧缩！

    他背部的肌肉瞬间绷直，面前摆放的实验器皿开始不断“噼啪”破碎。千年来的执念、千年来的恐惧、千年来的渴望……在这一刻如同地狱的业火，在他眼中轰然点燃！

    他太想要这个东西了！

    有一瞬间，这东西压倒了他对蓝色彼岸花的渴望，甚至盖过了对产屋敷一族的憎恨。

    只要得到它……

    只要向那个杯子许愿……

    “成为……完美的生物，不再惧怕阳光……”

    这个念头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瞬间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什么鬼杀队，什么柱，什么继国缘一的阴影，在“实现一切愿望”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微不足道！

    “我也要圣杯……我也要！”

    无惨的声音开始在无限城内低低的响起，虽然他也清楚圣杯不是他这个世界的圣物，但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万一呢？

    反正蓝色彼岸花找寻了上千年也没有结果，不如更换一下……

    “猗窝座，黑死牟。”

    两位上弦恭敬地跪在原地。

    “不惜一切代价…帮我去寻找圣杯，至于其他人……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寻找蓝色彼岸花。”

    “是！”

    虽然清楚完全不可能找得到，但猗窝座还是硬着头皮应答下来，毕竟在大人面前他们也没有拒绝或提出异议的权利。

    圣杯啊……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参与圣杯战争，通过厮杀获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

    「此刻，在另一边，圣杯战争的举办人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广告……」

    「只见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内，斯科特正一边鼓掌，一边激动地称赞道：“太棒了，我尤其喜欢您用【幸存者】而非【胜利者】去鼓舞参战者。没什么比【活下来】这个目标更能激起一个人的斗志了。”」

    「他的马屁几乎要拍到对方脸上去了：“真是极富煽动力的演讲，奥帝先生。就算是路易斯·弗莱明本人也没法做得更好。”」

    「老奥帝完全不吃他这套，或者说，这些吹捧他已经品鉴得够多了，脸上完全没有受用的表情：“嚯嗬嗬嗬嗬！孩子，把抹了蜜的小嘴先收收。我看重的可不是你带给我的情绪价值。我邀请你加入，是希望你全力以赴，成为【幸存者】。”」

    「“别怪我多嘴，奥帝先生…我当然很高兴得到您的赏识，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还是公司的小角色。听说您一直很不待见公司，不是吗？所以，为什么选我？”」

    「老奥帝点点头：“我向匹诺康尼的股东和家主们发送请柬，欢迎他们加入到这场圣杯战争中来。有些人做出了回应，有些人则嗤之以鼻，把我精心布置的欢会当成了一个商业噱头。”」

    「“看来，优渥的生活总会磨平大人物逐梦的锐气，而小角色就不同了。孩子，请向我重复一遍你打算向圣杯许下的愿望。”」

    「斯科特握紧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鄙人斯科特，想登上公司职级P45的高位！！”」

    ——

    双城之战。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家伙想当存护星神呢。”

    蔚靠在一段锈蚀的铁架旁，仰头看着天幕上那位为了职级不息许愿的“高管”，有些好奇：“既然都能实现愿望了，干嘛不许一个大一点的愿望？P45……也仅仅只到砂金的位置吧？”

    “要是我，我肯定要许一个当星神的愿望。”蔚嘟囔着说，很说完她就立刻反悔了，“算了……除了【欢愉】和消失的【开拓】，我感觉星神都挺无聊的，一刻不停地践行命途。如果能当个公司P47的位置也不错，和钻石平起平坐。”

    “想多了，你真觉得那个圣杯能实现一切愿望？”

    “小蛋糕，你觉得有假？”

    凯特琳缓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脚下的这座进步之城：“那我问你，既然老奥帝拥有万能的许愿机，他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呢？他难道就没有什么愿望被实现吗？”

    “呃……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圣杯战争是个陷阱？”

    “我也不清楚那位老奥帝的想法。”凯特琳的眉头微微蹙起，“但我可以肯定，他不会把这样一个白白实现梦想的机会‘让’给别人。”

    ——

    「“嚯嗬嗬！真实俗不可耐的愿望，你甚至没想过要和【钻石】那样的大人物平起平坐……”老奥帝笑起来，“但是，比起什么【我希望宇宙和平】之流的屁话，这才是真正脚踏实地的感人梦想啊！”」

    「斯科特睁大了眼睛：“所以，圣杯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当然是真的！孩子，烙印在你手上的令咒已经证明了你的资格。你也召来了从者并见证了他的力量。”」

 第62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

    「斯科特：“毕竟这可是在梦里。冰淇淋和酒瓶都能说话，乐器自动演奏。什么实现愿望的圣杯，死而复活的历史名人……倒也不太让人意外。”」

    「“更重要的是，如果圣杯是真的，奥帝先生您为什么要把它分享出来，办这种……节目？我是说，要换作是我，早就闷声发大财，自己偷偷许愿了。”」

    「老奥帝朗声大笑起来：“嚯嗬嗬嗬嗬，是个好问题！那么让我考考你，斯科特。对一个活过十个琥珀纪，从无数场阴谋斗争中幸存下来，银行户头上躺着怎么花也花不完的财富，同时攀上了匹诺康尼顶峰的老人来说……人生中还有什么非实现不可的愿望？”」

    「斯科特挠了挠头，有些困惑：“……更多的钱和权力？谁会嫌这两样东西多呢？我不知道。您就直说吧，奥帝先生。”」

    「老奥帝：“嚯嗬嗬嗬，你的猜测已经很接近了，孩子。区区一个愿望，又怎么能满足我？我要将圣杯战争打造成匹诺康尼未来的一项新兴娱乐——与逝去的历史名人会面，将他们召为从者为自己而战，最终实现梦寐以求的愿望！”」

    ——

    fate/ZerO。

    “把圣杯战争当做一项……娱乐？”

    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会客室，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半掩，将冬木市阴冷的夜色隔绝在外。壁炉内的火焰跳跃着，然而却难以驱散在场每个人心底的寒意与凝重。

    圣杯战争与大众娱乐，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爱丽丝菲尔恐怕一辈子也难以想象这两种事物能联系到一起。房间里没有人说话，舞弥正拆卸着一支Steyr AUG步枪，切嗣则站在窗前，沉默地抽着烟。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切嗣的内心永远像一口深井，连一丝光线都照不进去。

    “切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天幕里的那个圣杯战争……”爱丽丝菲尔投来询问的目光。

    卫宫切嗣熄灭香烟，缓缓回头，他的视线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舞弥身上。

    “先观察其他御主的情况，看看他们会是否有所异动。”他的声音很平静，“舞弥，你去盯着肯尼斯他们。”

    “嗯。”舞弥安静地将装满枪械的背包合拢。

    “Saber，你留下来保护爱丽的安全。”

    “好。”阿尔托莉雅微微颔首，但也好奇问道，“那你呢？maSter？”

    “由我去盯着远坂家，看他们是否有所行动。”

    “这……太危险了吧？”Saber至今都还记得那个站在路灯上金光闪闪的家伙，如果切嗣被发现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切嗣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当然会保持好安全距离，这你不用担心，就按我说的做，Saber。”

    ……

    “看来你向本王隐瞒了什么啊，时臣。”

    远坂家的宅邸内，远坂时臣深深弯着腰，冷汗几乎要顺着下巴滴落。在他面前，吉尔伽美什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鲜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万分惶恐，王中之王。天幕里的圣杯我已经在派人调查，请您稍安勿躁。但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那个圣杯与我等追逐的圣杯并非同一物，不会影响英雄王将圣杯纳入宝库。”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时臣。”

    吉尔伽美什的目光从时臣的低垂的头顶上挪开，缓步向前走去：“这世界上的所有宝物都归本王所有，不论天幕上的圣杯是如何珍贵之物，也必是本王的财宝，未经我的允许就让那些杂种互相抢夺，实在让人难以容忍。”

    “你须尽快查清楚，值得被本王宠爱的物件须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若还有世间还有其他圣杯存在……让本王扫兴的罪过可是很重的，时臣。”

    ——

    「“匹诺康尼将会拥有谐乐大典之外另一项吸引寰宇目光的盛会。数不清的金钱和逐梦者会涌向这里，远比过去多得多！而作为示范的第一届圣杯战争中，没什么比【一位小角色愿望成真】的故事更有煽动力了，明白了吗？”」

    「斯科特猛地点点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奥帝先生！作为一头孤狼，我有无论跌入怎么样的绝境都能幸存下来的自信。”」

    「“不瞒您说，就在刚才的电视节目里，我又见到了让我跌落人生谷底的宿敌……是命运使然，她也来到了同一片战场。”」

    「老奥帝呵呵笑起来：“你是说那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吗？那可是个爱出风头，实力强劲的选手。”」

    「“单论实力，过去的我确实不是那个怪物和她那些同伙的对手。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脱胎换骨了。作为御主，善用召来的历史英灵…从者，发挥他们名为【宝具】的特殊能力才是幸存的关键。我说的没错吧…芮克先生？”」

    「只见一个和芮克一模一样的家伙从斯科特背后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在圣杯战争结束前，请暂时用【葛瑞迪】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制片人（御主）。”」

    「老奥帝更正道：“在圣杯战争结束前，他应当用【ASSaSSin】这个代号来称呼你。”」

    ——

    刀剑神域。

    “ASSaSSin的意思是，刺客。”亚丝娜微微颔首：“也就是说，这个芮克……哦不，葛瑞迪先生拥有像刺客一样隐蔽自己的能力吗？”

    “恐怕是的，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在意。”桐人端着下巴思索道：“如果圣杯战争是互相厮杀到最后一人，那如果派从者干掉对方的御主，那岂不是可以直接获得战争胜利？”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那‘刺客’在里面很占据优势吧？”桐人仰头看着天幕里匹诺康尼的高楼大厦，“如果圣杯战争不去圈定一个范围的话，那这个斯科特如果猥琐一点，就让自己随便躲在一处大楼里等待其他人厮杀，最后再派ASSaSSin出来收割御主的人头，那就赢定了啊！”

 第622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

    “我倒觉得没那么简单，桐人。”

    亚丝娜开始回忆起迄今为止匹诺康尼的历史，除去人们口口相传的哈努兄弟、钟表匠等人，她实在无法想起更多的名人。

    “匹诺康尼是一个娱乐之都，历史上有那种很强的英灵吗？”

    桐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而且，你不觉得吗？身为御主，对比斯科特，星的战斗力也太高了吧？我怀疑她召唤出的历史英灵还没有她本人强。”

    ——

    「“你说的不错，葛瑞迪这个名字在如今的匹诺康尼一文不值，还是不提为妙。”」

    「“嚯嗬嗬嗬，好不容易迎来了第二次人生，该把脆弱的自尊心收收了，老朋友。名字代表了你的过往，也会揭露你的弱点。把自己的信息从竞争对手面前藏起来，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老奥帝继续道：“听好了，我用作品署名权和【体验英灵的记忆】作为条件，才换来那位导演自愿充当你的载体（灵基融合）。”」

    「“你不是一直想创作一部惊世骇俗、留名青史的杰作吗——关于这点，你和芮克先生都有同样的追求。别浪费我为你们创造的条件……去记录下这场圣杯战争中那些参战者的经历，同时帮助你身旁这位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得偿所愿！”」

    「葛瑞迪看向一旁的斯科特：“按照御主的吩咐，我的宝具早已瞄准了那些您邀请的对象。我可以将他们的动向随时呈现在两位面前的。”」

    「斯科特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干得好，ASSaSSin。有这样方便的能力，我们一定能占得先机！”」

    「“那些有意接受请柬，并打算加入圣杯战争的参战者，已经时刻在我的宝具注释之下了。制片人，你打算先看看哪个呢？”」

    ——

    Fate/ApOCrypha。

    “灵基融合，看来和我一样都是以‘凭依从者’。”

    罗马尼亚的一处旅馆内，贞德坐在床前，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虽然她很好奇那位老奥帝先生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圣杯，但肯定和她此次圣杯战争中的大圣杯不同。

    不过，虽然梦境中不存在死亡，但圣杯战争一旦开始，受伤一定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作为一场面向群众的商业活动，难道那位老奥帝就不怕从者宝具解放什么的波及到普通人吗？

    ……真是太乱来了。

    贞德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而且，圣杯作为万能的许愿机，放在地球的尺度固然称得上是奇迹。但放在宇宙里，真的能“实现任何愿望”吗？她内心也是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假如许愿变成星神什么的……

    “啪啪！”

    贞德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的意识从天幕里飘回来。现实中rUler的职责可不容她继续对天幕里的圣杯战争继续思索，在擦干脸上的水渍后，少女才勉强将纷乱的思绪暂且压下。

    ——

    「在匹诺康尼的一处酒店房间里，翡翠和砂金正看着入梦池上漂浮的梦泡，感到非常有趣：“将忆泡当成请柬，真有匹诺康尼当地的特色。”」

    「砂金冷冷嗤笑一声：“不过更有匹诺康尼特色的还得是这个——【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听听，像不像某个拙劣的商业骗局？还是在雅利洛六号这样的穷乡僻壤才能骗到人的诡计。”」

    「“……老奥帝端上了甘露，那么在杯中兑入鸩毒又是什么呢？”翡翠若有所思。」

    「“翡翠女士，你该不会真的在琢磨这个老头子玩什么把戏吧？”」

    「“为什么不呢？”翡翠反问道，“匹诺康尼的商界巨头抛下过去和气生财的形象，向家系之主和股东们发出邀约，进行这场梦中的角逐，允诺事后兑现一个你心底无法实现的愿望…这不是很有趣吗？”」

    「砂金倒是不屑一顾：“有趣？位高权重的人生命中每一分钟都价值连城，谁会愿意放下身段陪他消遣这样的把戏？如果事后证明所谓的圣杯只是纯粹的商业噱头，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有趣喽。”」

    「“老奥帝显然明白这点。是什么样的收益让他愿意押上苜蓿草家系的商誉？”」

    「“所以，您认为这个万能的许愿机确有其事。”」

    「“纵观寰宇，通过某种力量攫取命途力量，达成【奇迹】的仪式并不罕见。我与人签订的【典贷契约】，不也是一种助人心想事成的仪式吗？至于我们获赐的基石…更是如此。”」

    ——

    崩坏三。

    “这也太犯规了吧？！让他们参加圣杯战争？”

    当看到天幕里出现这俩老熟人的时候，琪亚娜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他们俩还用召唤从者吗？本体直接变身，匹诺康尼历史哪有什么英灵打得过他们啊？”

    当初的砂金石破碎，砂金所展现出的实力就已经非常彪悍，能力甚至能覆盖整个黄金的时刻，如今砂金石被修复好，他的战斗力肯定比当初又翻了几番。

    虽然只是令使十分之一的权柄，但打个圣杯战争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除非星直接把开拓星神直接召唤过来，让阿基维利带她去打，或者召唤米哈伊尔也行，能把当星期日时那个星穹列车召唤过来就更好了，能玩意儿连神主日都能创死，撞变身形态的砂金应该没问题。

    芽衣盯着天幕里商议的两位高管，紫眸微微闪烁：“我也觉得不太公平……最好能给他们加上一点限制，比如本体不能出手什么的，不然无论是翡翠还是砂金，战斗力都过于夸张了，相比之下，斯科特恐怕是最弱势的一方了。”

    她完全不觉得这个什么葛瑞迪能打得过砂金，哪怕他动用宝具——但宝具能压制基石的权能吗？

    ——

    「“这么说起来，您有兴趣接下这封请柬？”」

    「“我对圣杯战争确实感兴趣——但不是对圣杯本身，而是对那些会被奇迹打动，加入角逐的人。”」

    「砂金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不明来历的圣杯上…就像一只全身涂满了油的狮子，非要表演钻火圈。前景不容乐观，但场面一定精彩。”」

    「“不过，这正是一个观察与结交的好机会。圣杯能满足的不过是一个幸运儿，而【慈玉典押】…不，公司的战略投资部却能满足他们所有人的愿望。”」

    「“我们未来的战略需要更多的朋友。砂金，你会接下请柬加入这场圣杯战争，对吧？”」

 第623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

    「“我就知道，我和匹诺康尼的缘分不浅。只是把参赛资格烙印在身上的方式，真让人有些不快……”砂金面色不悦地哼了一声。」

    「“说到朋友，一位【潜在的友人】（波提欧）也在这里。很显然，我们不可能与他建立任何官方往来…但好在他之前曾和你交换过情报，建立了些许信任。我希望你能趁这次圣杯战争的机会，和他加深一些友谊。”」

    「砂金微微颔首：“如您所愿。”」

    ——

    绝区零。

    “这还比什么？干脆把圣杯发给砂金得了！这老奥帝还真是*甘言美语*！！居然连砂金这种人都递邀请函，他难道不知道基石的作用？他这是*甘言美语*了吗！！！”

    防卫军的军营宿舍里，鬼火骂骂咧咧的，似乎相当不爽。

    把砂金邀请参加圣杯战争，有种“明明说好了是防卫军内部比试演练”，结果对手突然更改为对空六课的那位虚狩一样。

    这种能够使用部分令使级别实力的人就应该禁止参加！哪怕他召唤的只是一个战力一般的从者，整体实力也是断档级别，太不公平了！

    “好啦鬼火队长，圣杯战争是商业活动，倒也不必那么较真啦。”奥菲斯赶紧劝道，“而且那个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功能，也明显只是个商业噱头而已。”

    扳机也觉得这个圣杯有点奇怪：“的确，倘若那樽圣杯的力量真的实现一切愿望，那砂金如果许一个‘希望过世的家人和自己团聚’的愿望，那圣杯又该如何实现？哪怕是星神亲自下场，这种死而复生的事也不可能做到吧？”

    “嗯呢~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那我可以向它许愿再获得十个愿望吗？”

    鬼火冷冷一笑：“呵，一个愿望都不一定能实现还十个愿望，现在砂金加入进来，倘若他要是认真一点，我看这场圣杯战争要怎么收场。”

    ——

    「“这是…战略投资部的人也会加入？”」

    「当看到一位P45，一位P46的时候，斯科特心底刚刚好不容易升起一团小火苗“唰”地一下熄灭了。」

    「“斯科特先生这是怕了？作为市场开拓部的成员，他们的手可管不到你这边来吧？”」

    「“没错，奥帝先生。何况有您给我撑腰，就算是路易斯·弗莱明……”」

    「老奥帝爽朗地笑起来：“嚯嗬嗬嗬，咱们就让路易斯·弗莱明好好歇歇吧。斯科特先生，公司不过是广阔银河中的一个选择罢了。有时候我们需要为自己争取一飞冲天的机会。我看好你喔！”」

    「斯科特来到第二台电视前，里面是知更鸟与波提欧的画面。」

    「在得知波提欧留在这里的目的时，知更鸟有些讶异：“波提欧先生也是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吗？”」

    「“嗯？你怎么这么惊讶？我是不应该参加吗？”」

    「知更鸟摇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又或者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据我所知，这场圣杯战争理应只向家系之主、公司高管和星穹列车发出了邀请函——换言之，就是匹诺康尼的【决策者】们。”」

    「“我【帕姆先生】不就是星穹列车的成员吗？”波提欧呵呵一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哈哈，开个玩笑。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那个老可爱给流梦礁也送来了一份邀请函。米凯担心事情会变得像过去那样——上面人找乐子，底下人挨刀子。所以，他把请柬转送给了我，说是我会感兴趣。”」

    「“我明白，米凯先生可以说是在变相向您求助。”」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连波提欧也要参加？这……”

    斯科特不会这群御主里最菜、最势单力薄的那个吧？

    和真都不禁替他感到可怜了。

    星、波提欧、砂金……这几个御主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强过头了，虽然斯科特召唤的是一名“刺客”，但这三位感觉每一个都可以当着斯科特的面当场打死他的从者。

    这里有正在追杀令使的，有被星神瞥视并且和令使打过架的，还有分得令使权柄的……他都不敢想这位葛瑞迪到底是有多逆天的能力才能在圣杯战争里打赢这三位。

    光一个波提欧就可以单枪匹马干掉斯科特，如果再给他搭个从者帮手……

    “不过，这场圣杯战争虽然许诺的是一个‘实现任何愿望’的机会，但这些人真的有想好好追求这个许愿机吗？”阿库娅发现了盲点，忽然开口问道。

    “哈？什么意思？”

    “波提欧是冲着帮米凯去的，砂金主要是想和波提欧建立一些友谊，知更鸟还没说自己想要什么愿望……但以我们对她的了解，她好像也不是那种把愿望寄托于他人的那种人。”

    说到底，好像这伙人里除了星和斯科特，其他人对圣杯都没有那么高的兴致。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波提欧拿到圣杯，许了一个让原始博士原地暴毙的愿望呢？”

    和真摇摇头：“乱破许这个愿望还挺合理的，波提欧嘛……大概会许一个让那个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原地爆炸的愿望吧？”

    ——

    「“合理，我高低也算是两次拯救过匹诺康尼的英雄人物啊！不管是星期日还是猴子……”」

    「提到星期日，知更鸟的脸上瞬间变了，有些苍白地转到一边。」

    「波提欧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道歉：“嗐，瞧我这欠爱的破嘴，跟你提这茬干什么？对不起。我对什么呜呜伯爱的圣杯没兴趣，但圣杯战争？这听起来太他宝贝的危险了。”」

    「“的确，我也有同感。”」

    「“把死人从坟里召唤出来彼此厮杀，然后赢家通吃？这鼻行兽的比赛规则实在和我爱不到一个壶里去，典型的公司小可爱思维。既然接受了米凯的求助，我也要全力以赴，免得事情闹到收不了场。”」

    「“行了，该准备准备了。”波提欧转身准备离开，“接下来要按请柬的指示召唤英灵了。回见！”」

 第624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6）

    「“这这这这个人是……咳，通缉犯波提欧？！”」

    「当看清屏幕里的人时，斯科特的牙齿不自觉地开始打颤。」

    「“奥帝先生，您…您能不能撤销他的资格？让通缉犯参与圣杯战争，实在太危险了…万一他许愿让公司员工全体暴毙，那不就完蛋了！”」

    「“孩子，你这是默认这位牛仔会打赢圣杯战争？这么灭自己的威风可不好啊。”老奥帝顿了顿，“一旦接受了请柬，烙印了令咒，身为御主的资格便是无法撤回的。”」

    「“那就请赶快派出猎犬，对这个通缉犯重拳出击！”」

    ——

    fate/命运冠位指定 绝对魔兽战线

    “前辈，那个圣杯……”

    玛修仰望着天幕，虽然那位老奥帝并没有直接展现圣杯，但能召唤英灵，那毫无疑问已经昭示了其本质。

    在人理修复路上，他们见过不止一个圣杯，但以这种商业展览般的方式出现，还是头一遭。

    “哦呀哦呀？”梅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法杖轻轻点地，“展开有点出乎意料呢，原本还以为是去寻找原始博士，没想到是停下脚步展开一场圣杯战争吗？而且，圣杯以这种姿态当众展开，好像有点太过……‘慷慨’了吧？”

    只是，就在众人尚在惊疑不定中时，端坐于王座之上的贤王吉尔伽美什，朗声大笑起来。

    “哼哈哈哈哈——！”

    笑声在殿堂内回荡，他猩红的眼瞳扫过天幕，随后抬起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从他身后的王之财宝金色涟漪里，也拿出了一樽和天幕中一模一样的圣杯。

    那正是他们无比熟悉的，在巴比伦尼亚特异点中，由吉尔伽美什王所保管的，真正的圣杯。

    他将圣杯随意地托在手中，如同把玩一件寻常的器物，目光在天幕与自己手中的圣杯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有趣！让本王也瞧瞧，这异界的杯盏，与本王宝库中的珍藏，究竟有何不同吧！”

    ——

    「“嚯嗬嗬嗬~可是那位波提欧先生说得没错，他是两次挽救过匹诺康尼的英雄。贸然对他进行围剿，不是什么妥善处置呐。”」

    「老奥帝饶有兴趣地问道：“…斯科特先生为何如此忌惮这个家伙？”」

    「斯科特心虚地低下头：“呃…因为一些小小的个人恩怨，他对我们部门的同事下手时格外残暴……”」

    「“嚯嗬嗬~这不是你为同僚们报仇雪恨的好机会？请您尽力获得胜利，将这位高傲的牛仔狠狠击落吧。”」

    「这话似乎又给斯科特狠狠充了一波电，他挺起胸膛，终于硬气了一点：“唉…放心吧，奥帝先生，别说一个小小的波提欧了，只要陷阱和计谋准备得充分，就算是路易斯·弗莱明也不过是待宰羔羊！”」

    「老奥帝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好！嚯嗬嗬嗬嗬嗬！你不择手段的样子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斯科特将目光投向下一块电视屏幕，里面播放的居然是星穹列车内部的情况。」

    「帕姆一边扫地，一边拾起地上的可疑信封，气呼呼地：“这又是哪位乘客乱扔的垃圾？等我抓到他，一定要让他罚抄一百遍列车卫生守则！”」

    「它拆开信封，眼睛简单往上面扫了一遍：“嗯？匹诺康尼第一届圣杯战争…诚邀星穹列车参与？这样凑热闹的事情，星乘客也许会感兴趣帕。”」

    「“唔…她似乎不在。不如转交给三月乘客和丹恒乘客——欸！帕姆手上为什么染上了一块涂鸦！”」

    「帕姆不断用毛茸茸的手擦拭着手上的令咒，可发现无论如何都擦拭不掉。」

    「“擦…擦不干净？到底是谁搞的恶作剧帕？”」

    ——

    fate/ZerO。

    “居然连这种毛绒兔子也算作圣杯战争的御主？开什么玩笑……”

    冬木市酒店的豪华套房内，肯尼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眉头紧锁地凝视着天幕中的景象。当那位从来不下车的列车长被选中为圣杯战争的御主时，这位天才魔术师的脸色瞬间一边，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从心底升起。

    “它甚至不是一个正统的魔术师！恐怕这兔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准备发车和打扫车厢！这种动物能对圣杯产生什么需求？真是不可理喻……”

    肯尼斯感觉自己的魔术师常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圣杯战争，在他眼中是精英魔术师之间为了抵达根源而进行的崇高角逐，御主的资质、魔力、传承缺一不可。

    “啧…此次圣杯战争的御主，难道都不事先挑一下的吗？”

    他那不成器的学生偷走自己召唤rider的媒介就已经够令他生气了，没想到天幕上的圣杯战争更是对规则赤裸裸的践踏。媒介是不需要的……或者说里面这帮家伙压根就不知道从者召唤需要媒介吧？

    “maSter，请恕我直言，虽然这位帕姆并非魔术师，但说到底，匹诺康尼的圣杯战争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名正统的魔术师参加。”lanCer迪卢木多好心地提醒道。

    “而且，依我看来，里面的这场圣杯战争，其根基似乎与我们认知的‘魔力’体系截然不同。”

    “lanCer说得不错，恐怕是【命途】力量驱使的吧？”他的未婚妻索拉偷偷瞄了迪卢木多一眼，有些脸红地说道。

    肯尼斯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

    天幕出现这么久，他确实对【命途】那足以扭曲现实法则、概念的伟力有一定了解，那是一种更优于传统魔术的力量体系。理智上，他明白这可能是一场基于不同规则下的圣杯战争。

    但在情感上，身为一名出身名门、自诩高贵的魔术师，看到圣杯战争这种“神圣”的仪式被如此儿戏地改变规则，并且选入了像帕姆这样毫无资格的参与者时，又让他内心的优越感十分受挫。

    “我倒要看看这毛绒兔子要如何进行圣杯战争，英灵……呵呵，它恐怕连什么是英灵都一无所知吧？”

    ——

    「“啧，真是伦常颠倒！星穹列车上的动物竟然也能获得参赛资格……？”」

    「葛瑞迪的声音在斯科特身后淡淡响起：“奥帝先生，需要我优先处理一下吗？”」

    「“不必了~让这种选手参赛，不也很有趣嘛？”」

    「结束完眼前这些选手的窥视，葛瑞迪微微笑起来：“舞台布置妥当，角色们也都纷纷上场了。不过，御主，对你我来说，这场圣杯战争似乎有一些潜在的隐忧啊。”」

    「“这一次竞争对手确实都不是省油的灯。”」

    「葛瑞迪平静地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纵观这批登场角色的前史，主要可以分为三类：和你的部门有竞争关系的、和你的部门有个人恩怨的、和你个人不共戴天的。”」

    「“换言之，从叙事学角度来讲，我们目前所发现的每一位参战者，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你作为目标。”」

 第625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7）

    「“——是我们。”斯科特无能狂怒地爆了粗口，“这*公司粗口*叫隐忧吗？我还不知道这里每个人都跟我有仇？”」

    「老奥帝在一旁好心提醒道：“一点小小的个人经验：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有仇，孩子。你要学会区分利益冲突和私人恩怨。”」

    「“这两者最核心的区别在于，前者有得谈，后者没得谈。所以，如果我是你……”」

    「斯科特迅速接过老奥帝的话头：“就会优先处理私人恩怨。哼哼，谢谢您，奥帝先生，我受益良多。”」

    「“真是巧妙的故事回环，往日狭路相逢的角色注定要在圣杯战争的舞台上分出胜负。”」

    「斯科特低笑起来：“哼哼，所幸，我抽到了你这张上上签，ASSaSSin！凭借你的宝具，我们应该能占得先机……”」

    「“若要说占得先机，光得知对方要做什么恐怕还不够。就像光有剧本，却不付诸拍摄可不行。我必须提醒你，御主，你最讨厌的那位无名客此刻正准备召唤从者的仪式……”」

    ——

    狐妖小红娘。

    “这个老奥帝，倒是有点意思。”

    涂山狐域内，涂山雅雅与涂山容容并肩立于山崖边，正抬头仰望着那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圣杯大战，原本她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七人之间混乱厮杀，不料老奥帝的话语里却蕴含着“合纵连横”的意味。

    “混战之中，最忌成为众矢之的。他这一句话，倒是点出了圣杯战争的一个基本规则：找好自己的盟友，确定好自己的对手。将初始的混乱引导向可控的消耗，减少劲敌……若他本人也是参赛者，光凭这份心思，也是个棘手的对手。”

    “姐姐看得透彻。”

    涂山容容依旧眯着眼，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不过，若让容容来为那位‘斯科特’谋划……恐怕第一步就是要在所有人召唤从者之前，以雷霆之势，率先干掉星。”

    “干掉开拓者？但能成功吗？”涂山雅雅挑眉。

    “没有召唤出从者时的星是她本次圣杯战争中最弱的时候，等她从者召唤出来，那斯科特的胜算就渺茫了。”涂山容容解释道，“而且，这位开拓者本身的变数也极大，她与各方关系微妙，自身潜力惊人。只有让她离场，第二步才能顺利实施。”

    “那第二步是？”

    涂山容容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步，斯科特应立刻转向，与公司派的‘砂金’达成临时同盟，集中力量，解决掉影响力同样巨大的知更鸟。知更鸟和波提欧的关系不错，不能让他们那么舒服的结盟。”

    涂山雅雅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然而，对于斯科特来说，这场圣杯战争真正的难点，还在于两人——”涂山容容眯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波提欧和砂金。砂金原本就是想和波提欧打好关系，让他们翻脸恐怕很难……所以，还得寻求一位御主的帮忙，最好能解决砂金或波提欧其中一人。”

    “这斯科特要赢得圣杯战争，还真不容易。”涂山雅雅听完，冷笑一声，“不过，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当初在金人巷时但凡和开拓者搞好关系，这圣杯战争也不至于从一开始就是大劣势。”

    ——

    「“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星将踏入召唤阵，念动咒语，召唤出匹诺康尼历史上最伟大的灵魂…之一！”」

    「主持人激动地展开报道，并将镜头对准了地上的红色召唤阵。」

    「“究竟是哪位匹诺康尼的历史名人会受召降临呢？是筑造梦境的格拉克斯？还是最初的猎犬？让我们拭目以待！”」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去召唤阵那里开始仪式吧？）」

    「星缓步走到了召唤阵中，与此同时，其他的御主也纷纷开始念动自己的咒语。」

    「知更鸟：“汝之身躯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帕姆：“应列车之鸣笛，顺香香酥酥脆脆的帕姆派而来者！”」

    「波提欧：“我并非成就世上一切善念而来，却注定为摧毁世上一切恶念而死。”」

    「砂金：“自琥珀王之石心中流溢而出的七个魂灵……”」

    「星上前一步，高举右手：“穿越平衡之轮出现吧，天秤的守护者！”」

    「然而除了一阵冷风吹在脸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所以，从者呢？”主持人好奇地探出头。」

    「没有光污染，没有激动人心的音乐、没有从天而降的灵魂，只有尴尬的沉默。」

    「星这才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头：“诶？？我从者呢？？？”」

    ——

    迷宫饭。

    “诶？？！”

    玛露希尔第一个叫出了声，剧烈的动作差点把碗里的汤都洒出来：“失、失败了？召唤失败了？怎么会？难道是那个咒语本身有问题？”

    齐尔查克摸着下巴分析道：“如果说那个帕姆的咒语有问题我倒可以理解，星的咒语看上去挺正常的啊，难道是她念错了什么关键字节？或者是召唤出的英灵和她本人相性太差，没有英灵回应？”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召唤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莱欧斯难得从面前的食物中收回目光，加入众人一本正经的讨论，“可能不是从者没有回应，而是回应的方式……超出了常规的认知？比如，她召唤的不是一个独立的‘从者’，而是某种……概念？或者力量本身？”

    虽然不太清楚圣杯战争的具体细节，但考虑到星本人的特殊性，召唤出的从者有点“特殊”他们也是能理解的。

    玛露希尔还是难以接受：“可是，没有实体从者，或者说没有从者的话，那她要怎么战斗？难道要靠自己上去用球棒敲吗？”

    “……也不是不行，应该说被三位星神瞥视过的星，匹诺康尼历史上没有几个英灵敲得过她吧？”

    “但她没有【宝具】吧？”

    先前听斯科特简单提过一嘴，似乎每一位从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宝具。虽然不太清楚“宝具”的具体含义，但玛露希尔还是简单将其理解为每一位从者的“大招”，就类似于魔法师压箱底、绝不轻易使用的魔法一样。

 第626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8）

    「“嘿哈哈哈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得意忘形的大笑，斯科特带着几名公司员工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真想把你这个丢人现眼的时刻永远记录下来，当成传家宝子子孙孙传下去。”」

    「“本来我还担心你抽中了什么了不得的幸运签，唤来哪个可怕的从者——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个神憎鬼厌的家伙。和你一比，拥有从者的我都显得不够孤狼了！要不这名头借你用两天吧~哼哼哈哈哈！！”」

    「面对对方的挑衅，星倒是完全不生气，而是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他发问：」

    「“试问，你就是我的从者吗？”」

    「“……”」

    「斯科特瞬间懵了。」

    「仿佛断线般呆愣几秒后，紧随而至的是他的超级暴怒：“我才不是你的从者！白痴，我是你的对手！混蛋，你该不会认不得我了吧！”」

    「“就不浪费时间了，得趁召唤失败的最佳时机，让你连本带利尝尝过去我所受的所有屈辱。不过我这人最讲规矩，既然你没召唤出从者，那我也不用从者来揍你…兄弟们！上！”」

    「然而这些公司员工哪里是星的对手，才打了一会儿便被球棍敲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连连后退：“斯科特专员！你可没说过对手实力有这么强啊？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记得帮我报加班费！”」

    「斯科特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蛋，给我撑住！”」

    「话虽这么说，但斯科特已经开溜了，而且跑得还挺快，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斯科特先生，你该不会只有这两下子吧？接下来，换我来抓你咯？”」

    ——

    JOJO的奇妙冒险。

    “你给路打油~”

    “这才是正确的策略啊斯科特，面对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对手，就是应该先逃跑才对！”乔纳森·乔斯达（后面称JOJO）对不断拼命逃跑的斯科特表示认可。

    当然，如果他在和星的战斗中使用从者帮忙的话那就更好了，对待对手，就不应该和对方讲什么公平，趁他病要他命就完事了！

    修特罗海姆冷冷哼道：“可他光逃走又有什么用，黄金的时刻就这么大，他逃还能逃得过星吗？”

    “错了，这不是单纯的逃跑，而是战术迂回！”JOJO脑袋向后一仰，“如今星局势大好，只要抓住斯科特猛揍一顿就能让他出局，但也是这种顺风的时刻，就越容易掉以轻心，如果能让他的从者背后偷袭的话……”

    ——

    「星一路上追上去，看见斯科特忽然停下脚步，一脸坏笑地回过头。」

    「“呵，你还真有胆子追过来啊，星！可惜呀可惜，你的圣杯战争之路，就要到此为止了。”斯科特仰起头，“目标已经进入包围圈了！准备好了吗？ASSaSSin！”」

    「“随时可以拍摄！我的制片人！血浆横飞的星间砍杀喜剧，ACtiOn！”」

    「就在ASSaSSin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斑斓的匹诺康尼夜景像是突然褪色的油画，所有色彩被瞬间抽离，只留下深浅不一的黑白灰。」

    「星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由无数连续黑白帧组成的、无限延伸的“胶片”之上。」

    「“这些是…什么东西？”」

    「不等她理清思绪，前方那扭曲跳动的胶片帧像中，开始不断涌现惊梦剧团的身影，它们迅速成型，虽然在她的球棒下不堪一击，但每击溃一只就会有新的涌出来，源源不断。」

    「“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群演罢了。在我喊‘CUT’之前，这些群演会永无休止地表演下去。”」

    「斯科特得意地狂笑起来：“哼哼哈哈哈，打不死你也累死你！”」

    「然而，他笑声未落，却被一道突兀的男声给打断：“真受不了，外行人居然在打圣杯战争，这哪是未来世界，简直是世界末日。”」

    「斯科特疑惑地抬起头，环顾四周，试图搜寻说话者的身影：“混账，你是谁啊？”」

    「“给我看好了，臭外行。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这样做！”」

    「一道血红的流星瞬间划过黑白世界，星只听到耳旁响起破空贯穿之声，魔枪所过之处，胶卷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迅速迸裂，瞬间便让那群惊梦剧团烟消云散。」

    ——

    fate/卫宫家的饭。

    “那是……lanCer的宝具？？！”

    “还有他的声音……本人，就是本人！”

    远坂凛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整个人仿佛僵在原地，那双杏眼也睁得溜圆。虽然当她看到匹诺康尼即将举行圣杯战争后，她便多少开始往那个“相当不妙”的方向去猜测，但当lanCer的宝具真正现身时，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卫宫士郎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不会错的，那的确是库丘林的宝具，逆转因果的必杀之枪。LanCer现在居然在匹诺康尼打圣杯战争？？！”

    “可是，圣杯战争不是应该召唤的是匹诺康尼本地的英灵吗？怎么会把lanCer召唤过去？！”伊莉雅还是不太能理解。

    事实是，现在的所有人都不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唯一可以笃信的是，如果lanCer出现在了匹诺康尼，那arCher和Saber……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会这样……lanCer怎么看都和匹诺康尼没关系吧？难道是因为天幕的缘故？因为他窥见了太多匹诺康尼的秘密而被选定为了【匹诺康尼】势力一方，被强行召唤过去了？”

    凛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目前看来只能这么解释了，但里面的这场圣杯战争打起来可一点不轻松，且不说其他几位从者如何，光是砂金、波提欧、星这些御主就已经很猛了……他们眼下被圣杯强行召唤了过去，还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吗？”

    ——

    「“那投枪…是怎么回事？怎么清场了？”」

    「斯科特双腿抖得个筛子似的，踉踉跄跄地不断后退。只见一位蓝发红瞳的男子正向他慢慢逼近，一看就非常不好惹。」

    「“该不会这家伙是你召来的从者吧？ASSaSSiOn…快、快想想办法！”」

    「葛瑞迪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有人搅局。制片人，正面作战可不是我的长处。这个来片场闹事的家伙显然不好惹。还是先迈动您高贵的腿，开跑吧！”」

    「说完，斯科特的身体便忽然消失了。」

    「lanCer对此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冷冷笑了一下：“啧，让御主也灵体化了吗？ASSaSSin这个职介，怎么总是有些令人不快的本领。”」

    「星此刻提议道：“别打了，我们去钓鱼吧。”」

    「“不错的提议。不过，我这不是钓上了你这条大鱼吗？”LanCer笑着转过身，手腕翻转间那柄猩红魔枪已横陈在手，“你可以叫我lanCer。”」

    「“这当然不是我的真名，但你马上就要退出这个游戏了，所以我的真名对你也没什么价值。”」

 第627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9）

    「“再见了，召唤不出从者的御主。”」

    「就在库丘林的枪尖即将向星刺去之时——」

    「一道缠绕烈风的无形之刃从LaCner身后径直劈来！」

    「裹挟着风王加护的斩击瞬间将蓝色枪兵掀飞到一旁，LanCer在半空中迅速调整身姿稳稳落地，枪尖在地面划出数米长的裂痕。」

    「扬尘中的金发少女翩然转身，裙摆在在梦境中染上金色的光晕。」

    「“试问——”骑士之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坐在地的星，碧色的眼眸里仿佛倒映着不列颠的群山与湖泊。」

    「“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

    fate/卫宫家的饭。

    “那是、是……Saber？？！咳咳咳……！”

    虽然在伊莉雅等人的帮助下，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Saber那熟悉的脸庞时，卫宫士郎还是忍不住爆发一阵咳嗽。

    “这一幕，我、我…咳咳咳……！！”

    想到当初和Saber初次相见的一幕，士郎咳嗽得更严重了。

    “好了，士郎，冷静一点。”远坂凛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用力拍着他的背，“虽然ArCher没有出现，但我猜恐怕也已经成为别人的从者了。”

    “可、可是……”士郎接过水杯，手都有些颤抖，他的目光无法从天幕上移开，尤其当看到Saber以从者的身份被他人召唤，还是以这种他分外眼熟的情景和星见面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情况确实很奇怪。”坐在角落里的间桐樱微微蹙眉道，“LanCer明明和我们一起观看过天幕，应该很清楚星小姐的为人和事迹，但他刚才却毫不犹豫地对她发起了攻击，这不合常理吧？”

    “恐怕是被召唤过去的时候，圣杯封印了他们一部分的记忆。”灵体化现身的Rider轻声开口，“他们被匹诺康尼的圣杯强制召唤后，在我们这里的、包括和天幕相关的记忆都被封闭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如果Saber还保有在这里的全部记忆，她与星小姐的相见绝不会如此生疏。按照她的性格和对士郎的……”Rider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以及对这里的重视程度，她至少会表现出相当的困惑。但现在，她完全是一副面对陌生御主的、标准的从者姿态。”

    远坂凛抱着手臂，点了点头：“Rider说得有道理。不过星可没有魔力去维系从者，抛开魔力，他们要怎么锚定从者在现实中的存在？”

    ——

    fate/ZerO

    爱因兹贝伦城堡内，哪怕壁炉中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气温也仿佛在瞬间降至了冰点。

    当Saber看到天幕中那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身影，手持不可视的圣剑，屹立在匹诺康尼的那场圣杯战争中时，她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这…我……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茫然地抬起自己的双手。身为英灵，被召唤参与圣杯战争是她的使命，但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同时出现在两场截然不同的圣杯战争之中！

    卫宫切嗣的那万年冷峻的表情也少见地出现一丝裂痕，指间的香烟几乎要被他无意识加重的力道掐断。

    他的从者，他为了达成目的而召唤的关键棋子，竟然在另一个世界，成为了别人的从者？这在以往的圣杯战争中都是闻所未闻之事。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自己手背——那三划鲜红的令咒依旧清晰地烙印在那里，没有丝毫淡化或消失的迹象。这证明他与Saber之间的契约依然牢固，他仍是她唯一的、正统的御主。

    “maSter…”Saber迅速走到切嗣跟前，试图从他那里寻求一个答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会……同时存在于两地？那个‘我’，又是什么？”

    切嗣沉默着，深吸了一口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提问：“Saber，你目前的状态如何？”

    “状态？”少女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御主提问的意思，“我状态很好，没有任何不适的状况。”

    “嗯。”

    看来天幕中的Saber并不会影响眼前这位Saber的“存在”，换而言之，匹诺康尼的那位恐怕是与之完全独立的“个体”。

    难道是复制镜像之类的？

    切嗣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虽然看似不会对Saber造成伤害，但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影响巨大。Saber的真名一直以来都被他保护着，从来没有泄露。如果天幕中的那个Saber暴露真名……甚至宝具，那自己岂不是会陷入巨大的劣势？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烟：“真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将了一军啊……”

    ——

    「“是你？哼，真是糟糕的重逢。”」

    「“我也是这么想的，lanCer。有我在此，绝不会坐视你伤害我的御主。”」

    「“好好庆幸吧，小姑娘。你中头奖了。”LanCer收起手中的长枪，转身离开了。」

    「“现在应该安全了，御主，你没受伤吧？”金发少女收起不可视的长剑，回头问道。」

    「“你就是我的从者吗？”」

    「“虽然维持我存续的力量似乎并非从您身体流出，但…我确实能感受到和你之间存在连接。”Saber将手放在胸口，点了点头，“是的，您就是我的御主，而我是您的从者。”」

    「“你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也察觉到了。”Saber环顾四周的热砂主会场，看着附近对准她们的摄影机和记者，“在召唤现界的时刻，圣杯给予我参与这场圣杯战争所必需的知识。但这些知识中却充满了难以理解的概念。这里似乎和我熟悉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啊，忘了自我介绍，您可以称呼我身为从者时的职介【Saber】，也可以称呼吾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我曾是卡美洛的骑士之王。我猜，你应该对这个地方也一无所知。”」

 第628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0）

    「“我们这里也有一个【卡美洛】。”」

    「“哦？看来不同的世界之间，总会有一些微妙的共通点。你们这里的卡美洛还好吗？”」

    「星摇了摇头：“很不幸，已经灭亡了。倒是还有一些遗民。我有个叫格妮薇儿的朋友就是从那儿来的，她还有个哥哥叫兰斯洛特。”」

    「Saber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啊？？？”」

    ——

    fate/ZerO。

    “这、这……怎么可能？！！”

    Saber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原地，脸上此刻已是血色尽褪。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颤抖，仿佛听到了某种绝对不该存在、足以颠覆她整个人生……甚至世界的呓语。

    格妮薇儿……兰斯洛特……兄妹？

    还有卡美洛……

    她感觉脚下的地面在崩塌，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漫天厮杀的回音。

    “Sa… Saber？你怎么了？”爱丽丝菲尔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常，连忙起身，担忧地稳住她不断颤抖的肩膀。但在了解骑士王的经历后，她也对格妮薇儿和兰斯洛特的事迹有些了解，只是没想到这对Saber的冲击如此之大。

    “格妮薇儿…是我的……皇后。”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王者的镇定，但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发白。

    “兰斯洛特…他是圆桌骑士之一，并且……是最强的那一位。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也会出现在天幕之中，而且还有那个卡美洛……”

    名字全都出现了，就是关系似乎有点儿没对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星口中的那个格妮薇儿想必就是桂乃芬，当初星在仙舟捉鬼的那次，你应该见过她，Saber。”切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应该还记得桂乃芬的那张脸吧，如何？和你的皇后对得上吗？”

    “桂乃芬……是那个喜欢直播杂耍的小姑娘吧？如果是她的话，那的确应该只是同名而已……”Saber对那位卖艺杂耍的姑娘印象不错，她的活泼的确她记忆里端庄的皇后截然不同。经过切嗣这么一提醒，她稍微冷静了一点，但心中的激荡依旧难以平复。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无论是一模一样的自己还是格妮薇儿和兰斯洛特，一切都太奇怪了！

    ——

    「“格妮薇儿，的哥哥…兰斯洛特？？？是那种…亲生的哥哥吗？”」

    「Saber又猛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一边比较好…看来不同的世界之间，差异真的很大。”」

    「星为了让这位从者理解这个沐浴在忆质中的梦中世界，开始大谈特谈起星际旅行和银河地理。可聊着聊着，忽然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咕噜】声……显然，眼前的女战士饿坏了。」

    「“打雷了？”星故意抬头望了望天空。」

    「Saber害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刚见面就露出了这种窘态。你也许无法察觉，但你所在的这个世界，魔力的含量微乎其微。”」

    「“而我这样完全不为人所知的异界英灵，更是无法因【知名】或【神秘】而获得额外的力量…如此一来，想要维持战斗力…就只能依靠巨量的能量摄入。”」

    「Saber抬起头：“我的意思是，御主，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食物份量充足的餐厅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星自然没有推辞的想法，直接邀请Saber去品尝本地特色的天环翅堡。」

    「而在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我一向是个在不运和强运的狭间中游走的赌徒，但就算对我来说，这抽牌的结果也有些……”」

    「波提欧扭头看向正在说话的砂金，打断道：“我倒还挺喜欢你那位从者的，这种讲原则、守边界的合作伙伴，作为结盟的对象，至少比你们这些一肚子坏水的值得信赖。”」

    「“这的确是个不得了的从者……”砂金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arCher，“…你是匹诺康尼历史上的谁来着？”」

    ——

    fate/卫宫家的饭。

    “果然……arCher你这家伙也是去做了别人的从者啊！”

    远坂凛气得一拳狠狠砸在榻榻米上。

    “先前你这家伙就在我面前抱怨，说什么‘如果自己的御主是砂金这种心思缜密的类型就好了’，好啊……好得很！这下你的御主真的变成砂金了！我看你圣杯战争要怎么进行！那种完全一丁点魔力都没有的环境，你这家伙恐怕连宝具都放不出来吧！？”

    “Saber、lanCer，还有那个谁……葛瑞迪给我狠狠收拾他！让arCher这趟知道，我这样靠谱的御主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还有，居然敢趁着我们不在功夫的去打圣杯战争……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少女的拳头对着座垫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殴打。

    凛的脸都气红了，这下轮到卫宫士郎主动给凛递水过去，试图安慰她消消气，可没喝两口，就气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arCher，我一定要让你好看啊啊啊——！”

    ——

    「arCher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亲爱的御主，我看起来和你们这个奇怪的世界有任何关联吗？”」

    「“看起来，和你的从者一样，他也来自另一个世界。”」

    「arCher：“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我所属的世界在未来变成这副纸醉金迷的堕落样子。”」

    「“他宝贝儿的腿，两个外地人召唤了两个外地人，这圣杯战争怎么也沾上地域歧视？”」

    「lanCer此时在一旁忽然现身说道：“是三个。有三个来自其他世界的从者。”」

    「arCher见对方风尘仆仆地回来，忍不住开口嘲讽：“哟，库丘林，被人家打回来了？”」

    「库丘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张嘴就把别人的真名报了出来…你到底有没有素质？”」

    「“有什么关系？这是个没人认得你我的世界，没人知道艾林（爱尔兰），也没人听说过【库兰的猛犬】的大名。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们不得不在劣势的状态下，与受到本土力量强化的英灵们战斗。”」

    「“哥们儿，就让你探查个情报而已，怎么能累成这样？”」

    「lanCer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我原本能将两个御主一网打尽。结果，ASSaSSin掩护御主一块跑了，另外一个灰毛召唤出了——”」

    「“喵！灰毛？！”波提欧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是自己人啊！你爱她干什么？”」

 第629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1）

    「lanCer也不开心了：“你这家伙不是对我下达指令，要我逮着最欠揍的那些人收拾吗？”」

    「“唉，等和她见面时，得好好澄清一番误会——嗯？你说她的英灵也和你们一样？”」

    「“没错，御主。那是一位……”lanCer意味深长地与arCher对视了一眼，“…我俩绝不会陌生的Saber。”」

    「arCher也有些惊讶：“她？还真是意外的重逢。”」

    ——

    斩赤红之瞳。

    “没想到这三位从者居然都互相认识，而且这三位御主之间的关系也还不错，那相当于一个三人的同盟团体啊。”

    塔兹米盘腿坐在草地上，虽然他也觉得斯科特有点可恶，但似乎圣杯战争从一开始就导向了对他相当不利的局面。

    那些有私仇的，对部门有仇的都联合到了一起，这还打什么？难不成让葛瑞迪将三位从者和御主都一锅端了？

    ……光一个砂金或波提欧他就很难处理掉吧？

    娜杰塔吐出一口烟圈，缓缓道：“这三个人如果抱团的话，撇开那位帕姆列车长，恐怕得剩下的三人也组成一个同盟才有机会扳倒砂金、波提欧他们，不过考虑到斯科特的秉性……恐怕没人会愿意吧？”

    “别忘了，还有一位御主是知更鸟哦，这位更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星这边。”玛茵在一旁笑着提醒道，“相当于这场圣杯战争，从一开始就是四打二，堪称一场惨无人道的群殴……不过，一想到被殴的人是斯科特，那就另当别论了。”

    拉伯克摸着下巴，疑惑地皱眉道：“对了，那除了斯科特，还有一位御主是谁呢？”

    “不清楚，但不管是谁来都没用啦。”雷欧奈嘿嘿笑起来，“星这边的御主从者联盟几乎是无敌的，对方有多大本事，难不成他们能把米哈伊尔请来？”

    ——

    「“你们经常被召唤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吗？”砂金问道。」

    「lanCer淡定地摇摇头：“‘不属于自己’？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处在‘不属于自己’的境遇里。时代、国家、战争，都是属于别人的。”」

    「“这样面目全非的世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arCher开口解释道，“不过，身为【抑止力的守护者】——你们不必细究那是什么——我原本就应当出现在【错误的圣杯战争】之中，也许那两位也是因为想通的原因，来到了你们的世界。”」

    「lanCer扭头看向arCher：“明白了，我们是被你连累的。”」

    「砂金还是不太懂：“【错误的圣杯战争】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在你们的世界中，圣杯战争是个很常见的仪式，而在我们的世界中，老奥帝把这个仪式搞错了？”」

    「“在我们那里也不至于很常见。但你们肯定是搞错了，首先，圣杯不是玩具。尤其不是你们这些魔术外行该去乱碰的玩具。这一次，我们的肉身甚至都不是经由魔力构成的。”」

    「“按照我的猜想，也许圣杯调用了与魔术性质类似的存在，构成了一场【拟似圣杯战争】。”」

    「arCher继续补充道：“被篡改的仪式，被某人占有的圣杯，作为参赛者的主办方——lanCer，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简直像把‘幕后黑手’贴到了自己的脑门上。”说到这里，lanCer微微顿了一下，庆幸似地长舒一口气：“好消息，这次的御主不像是会滥用令咒的坏东西呢……”」

    ——

    fate/ZerO。

    “哦？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以前遇到过乱用令咒的maSter？”

    肯尼斯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语气满是对这位从者的怜悯，“看来这位异世界的LanCer，确实遇到过不入流的御主，真是何其不幸。”

    作为圣杯战争中的宝贵资源，令咒绝不是随随便便、轻易使用的东西。恐怕这位lanCer此前的御主也都是些不入流的魔术师，根本不理解令咒的真正价值。

    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从迪卢木多的脸上轻松扫过。

    虽然迪卢木多也是lanCer，但他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御主”。令咒必须合理分配，其中一划恐怕在下次遇到那位Saber时就要使用……

    令咒的价值，不仅在于其强制的绝对性，更在于关键时刻对从者的全方位强化。

    如今，他已经知道Saber的真名，传说中的亚瑟王，如今只需要静观其变，等待Saber后续能解放自己的宝具……那对他和其他御主而言无疑是极大的帮助。

    ——

    「“那么，事情很简单，我们一起去把主办这场圣杯战争的老可爱给逮出来。”」

    「arCher适时地站出来打断道：“但如果他就等着我们上门，再把我们一锅端呢？”」

    「“…受不了，虽然很烦人，但也没办法。”lanCer耸了耸肩，叹气道，“我应该是这里唯一受到过正统魔术知识修炼的人。由我先试着去解析对方的布置，方便弄清他的目的。”」

    「“至于你们……”他的目光扫向两位御主，“躲着也好，主动出击也罢，应该没有谁能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说完，一阵疾风拂过，lanCer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忽然，波提欧的手机响了起来。」

    「“嗯？星这时候给我发短信干什么？他宝贝的，这台词，她给纯美骑士夺舍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砂金脸上挂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微笑：“这么快找你兴师问罪来了？”」

    「“不，她让我们去克劳克影视乐园，谈谈结盟的事情。”」

    「……」

    「与此同时，流梦礁。」

    「流梦礁看着身旁的天环族女子，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我本以为英灵的模样会…显得更特别？”」

 第63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2）

    「“这似乎也并非我本来面目。但很抱歉，我只能以如今这样平庸的形象与您见面。”」

    「“蒙您的召唤而来，我是…CaSter。”女子微微欠身，表情有些为难：“…我自然也希望能与您坦诚相待。不过，每次我尝试说出自己的真名时，就会变成这样——███、███、███。”」

    「知更鸟微微蹙眉，难过地低下头：“不协和音…可是，那是你自己的名字。”」

    「“它被注册成了商标，而版权早已不在我的手中，抱歉，我的御主。”」

    「“还是请叫我知更鸟吧。我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

    「CaSter摇摇头说：“知更鸟小姐，很遗憾让您失望了。我只是活跃在逐梦时代的一位过时艺人，在娱乐业高速发达的新陈代谢中枯萎凋零的一块死皮。”」

    「“我创造过辉煌。我是谁？也许翻翻那些故纸堆里早已被遗忘的旧杂志会有答案。我记得他们曾称呼我【永恒的银幕美人】、【希佩遗落的金色音符】……我曾有过更多的名字。但自出道以来就再也没拥有过自己的名字。”」

    ——

    刃牙。

    “这也是圣杯战争的从者之一？”

    德川家的府邸内，宫本武藏盘腿而坐，仔细打量着天幕中这位刚刚出现的女子。

    这女人身形纤细，气质柔和，与她那位同样散发着艺术气息的御主知更鸟站在一起，更像是即将登台的表演者，而非投身死斗的战士。

    “难道她有什么潜藏在柔弱表象下的力量？德川先生，请问‘CaSter’究竟是何意？”

    作为在现代复活的战国时代武士，他并不懂这些奇怪词汇的意义，只是身为武者的直觉，这女人既没有Saber的凛然，也没有lanCer野兽般的狂野，如同平静的湖水，看不出任何杀伐之气，这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好奇。

    “CaSter，意为‘施术者’。根据圣杯战争的职阶特性，她并非依靠刀剑或弓矢进行直接攻击的类型，更可能擅长使用某种‘术式’。结合她的形象以及御主知更鸟来看，恐怕……是利用歌声来影响战局的从者。”

    “哦？歌声？”

    宫本武藏那双形如勾玉般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利用声音的‘术’吗？不是正面战斗的种类，恐怕和那个ASSaSSin是同一类型，不会是那种能发出那种蛊惑人心声音的家伙吧？”

    “歌声蛊惑人心？我倒觉得她的御主知更鸟反而更容易做到。”烈海王在一旁插话道，“作为拥有【调律】能力的同谐行者，知更鸟能办到的，恐怕要比自己的从者还要多。”

    ——

    「“直到死去，直到又像如今这样被坟墓中挖出，在这崭新的世界中重新登上我那陈旧的舞台，我仍只能对自己的名字避而不谈，稍有涉及就会被不协和音所取代——”」

    「“但那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我的名字！”CaSter压抑的语调越来越高，她攥紧双手，仿佛要将那个被剥夺的称谓从灵魂深处抠出来。」

    「“……”」

    「知更鸟也落寞地垂下目光。」

    「CaSter以为是自己的失态吓到了御主，连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的，发泄出来吧，我完全理解。有时候我也想情绪失控一下，不过在舞台上、在聚光灯下，身为表演者的我们只能强令自己平复。既然你没办法使用自己的名字…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知更鸟不喜欢圣杯的职阶的CaSter称谓，同她商议过后，便以“音符小姐”来代称CaSter。」

    「“没有真名，没有宝具，只剩这可笑的戏剧天赋。但我仍会竭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帮助你，也为我自己，赢取向圣杯许愿的机会。”」

    「“你也想获得胜利么…但在我看来，唯一的胜利只有让战争消失。而这恰恰是武器力有未逮，唯有歌声才能做到的事。”」

    「“可惜人们总会记得那些打赢战争的人，而不是那些力图让战争消失的人……无论御主想要令战争消失还是赢取胜利，都需要找几个同盟。就像舞台上的演出不能仅有主角独舞一样。”」

    ——

    Fate/ApOCrypha。

    “哈？居然连宝具也没有？这未免也太弱了吧？”

    阿斯托尔福一只手撑着下巴，脸上满是困惑：“这种既没有宝具，看上去又没什么力量的从者，真的会有人愿意结盟吗？感觉知更鸟小姐会比斯科特淘汰得还要快啊……”

    米雷尼亚城塞的大厅内，黑之CaSter阿维斯布隆从大厅另一侧的大门走进来，那略带沉闷的声音在面具下响起：“rider，理性而言，这位CaSter确实脆弱不堪。但是，不要忽视‘CaSter’职阶的特性。如果她的能力并非用于直接攻击，而是能为她的御主提供某种强大的增益或辅助……”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某种可能性：“比如，强化知更鸟小姐的精神力量，让她能够像她的兄长星期日那样，召唤出那种名为‘多米尼克斯’的巨大存在……那么，这场圣杯战争，她们或许拥有扭转一切劣势的能力。”

    达尼克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知更鸟对圣杯根本毫无兴趣，不会冒险做这种事。”

    “那看来她们既非合格的从者，也非合格的御主。呵……一场圣杯战争里居然出现了一堆想要推翻战争的御主和从者，还真是怪异。”

    端坐于主位上的黑之lanCer弗拉德三世，缓缓将目光挪向自己的御主，威严地开口：“达尼克，这天幕中这场圣杯战争，会对我们的大圣杯产生影响吗？”

    达尼克立刻转身，恭敬地回应：“请放心，根据我们的监测，天幕中的圣杯战争与我们基于大圣杯体系的仪式在根源上就截然不同，它并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弗拉德三世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在吾等与红方决战之前，能见证一场异世界的圣杯战争作为余兴节目，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

    「这的确是知更鸟目前在考虑的事情，她有两位信得过的朋友，如今她已经向其中一位发出邀请，打算和她聊一聊目前的状况。」

    「而在另一边，星和Saber已经来到了流梦礁，两人在黄金的时刻逛了一圈，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这里。」

    「“匹诺康尼…城市像云朵一样在天空中漂浮着，冰淇淋和棉花糖会叽叽喳喳地自动跳进你嘴里…实在不可思议。”Saber抬头望着匹诺康尼的太空，“就像御主你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浸泡在梦中的世界。”」

    「“不过直到踏足这里，这个名叫流梦礁的地方，我才明白这确实是个会被圣杯选中的世界。”」

    「“为什么？”」

    「“就像每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都会有积满尘埃、不为人知的角落。在这些角落中，不被重视的人们依旧有着无数未被填满的愿望。这正是圣杯会降临此处的原因。也正是这样一片土地，证明匹诺康尼并非梦国，它只是一处对现实的夸张投影。”」

    「说着，Saber的肚子再次“咕”地一声响起来。」

    「“先不聊这些了，快找些地方吃饭吧，听你肚子打鼓，我也饿了。”」

    「Saber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呃…身为从者现界不会随身带着这个世界的钱。御主的钱包…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星微微一笑，“只是跑得快，就是免费的。”」

 第63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3）

    「“那可不行！骑士怎么能做这种吃白食的行为！”Saber赶紧拼命摇头。」

    「前面就是翠丝的快餐店，两人一进到店里，店主就一眼认出了星：“诶？这不是咱们的盛会之星吗？您这是来参加那个…【圣杯战争】的吧？”」

    「“我不是，我没有！”」

    「翠丝阿姨完全一副“我懂”的表情，赶紧打掩护说：“哈哈，不想暴露行踪对吧？放心，我懂，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说着，她打下打量了Saber一番：“旁边这位，恐怕就是您召唤的英灵了吧？斗胆问一句，英灵小姐，您是匹诺康尼历史上的哪位名人？”」

    「“抱歉，在圣杯战争中，真名是非常重要的情报，我不能告诉你。”」

    「翠丝心领神会：“好的，我明白我明白，就像配方要好好保密。”」

    「“但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家店最招牌的菜品是什么？”」

    「“如果您是第一次来流梦礁，那我强烈推荐您品尝一下咱们这里的【天环翅堡】——您在别处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汉堡。”翠丝正打算滔滔不绝地介绍，Saber赶紧打断她，表示就点这个了。」

    「“好，那来100个！”星毫不客气。」

    「“好的…啊？100个？您确定吗？”翠丝阿姨懵了一下。」

    「“确定，我身边这位小姐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刻。”」

    ——

    Fate/ApOCrypha。

    “啊这……你确定那家伙是你的父王吗？”

    狮子劫界离指着天幕中那位马上要挑战100个天环翅堡的金发少女。

    当然，他此刻内心的震荡已经堪比地震海啸了。

    （亚瑟王的儿子莫德雷德是女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亚瑟王本人也是女人啊？）

    “啊，我不会认错的。”莫德雷德咬着牙低声道，“父王的样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错的。”

    一向以“叛逆”著称的莫德雷德，此刻也是不禁升起一丝困惑。她记忆里的卡美洛王庭始终萦绕着肃穆的氛围，圆桌会议的银器永远擦得锃亮，父王用餐时也始终遵循着王的礼仪。可天幕里的父王，与她记忆中那个始终端坐于王座之上、完美却遥不可及的形象，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重叠与偏差——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父王”的另一面。

    “100个天环翅堡……那个啥，你父王……还挺能吃的。”狮子劫界离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所以，骑士王的食量一向都如此惊人吗？”

    莫德雷德也是一怔，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才带着几分不确定回答：“这、这种事，我以前也没留意过，但毋庸置疑的，她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父王。”

    ——

    Fate/卫宫家的饭。

    “嘶，100个天环翅堡……”

    远坂凛倒吸一口凉气，平时他们几个一顿饭才几个菜啊，这不把Saber饿坏了？

    “这个…我……我也没想到。”士郎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Saber她……居然这么能吃吗？”

    印象里的Saber确实饭量要比普通女孩子大一些，但平时她运动量大所以消耗多，士郎也就完全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伊莉雅见状也是忍不住微微笑道：“看来平时Saber一直以来都没有拿出真正的胃口啊，果然，养一个王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凛忽然回过神来：“不对，重点到底有没有搞错啊？到底什么人能有容纳100个翅堡的胃啊！！这种事连BerSerker也做不到吧？！”

    ——

    「100个翅堡还需要时间，等待用餐的间隙，星和Saber先找了处位置坐下，星开口问道：“说起来，Saber想对圣杯许下什么愿望呢？”」

    「Saber低下头，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如果有幸获得胜利，我希望……”」

    「“稍等一下再聊吧，御主。”Saber目光一凛，迅速警觉起来，扭头望向快餐店门外，“我感到有其他从者接近了。”」

    「知更鸟和音符小姐也一同来到此地，边走边点餐：“…两份天环翅堡，两瓶苏萨水。音符小姐，这样可以吗？”」

    「音符小姐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到知更鸟身前，将她挡在身后：“当然可以…不过恐怕这里不是什么让人平静用餐的地方。我们面前，有个眨眼的从者。”」

    「随着两位从者目光对视，气氛顿时剑拔弩张，Saber立刻掏出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

    「不过，Saber很快也解除了敌对的姿态——她见到星和对方御主居然走到了一块，热情地攀谈起来。」

    「“原来…是御主的朋友吗？”」

    「知更鸟走到翠丝阿姨面前：“店主女士，麻烦把这两位的餐食也记在我的账上吧。此外，请您为我们保证一个安静的就餐环境，不要让其他客人打扰。我会另付小费的，谢谢。”」

    「音符小姐自始至终地死死盯着Saber，警惕道：“那位从者小姐，收敛一下你的杀气吧。如果你的手时刻放在剑上…我也必须为保护知更鸟小姐做些什么了。”」

    「Saber依旧纹丝不动：“这可是圣杯战争。请原谅，我会时刻处于迎击的姿态，直到我能确信你们对我的御主没有恶意。”」

    ——

    海贼王。

    “知更鸟小姐恐怕还不知道这俩人点了100个翅堡吧……莫名就摊上了一笔大账单。”

    “是的，不过这个金发女人也太能吃了吧？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装得下100个翅堡的样子，她的食量和路飞有得一拼了。”索隆环抱着双臂，靠着船体的栏杆边，挑了挑眉说道。

    “要不今天晚上我们也吃汉堡吧！”路飞高举双手，向山治示意。

    然而此刻的山治已经完全听不进声音了，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夸张的桃心，整个人仿佛漂浮在粉红色的泡泡里，围绕着瞭望塔不停地旋转。

 第632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4）

    “啊~美丽的小姐们，一百个翅堡算什么？只要Saber小姐愿意，我可以烹制一千个！我也是遵从‘骑士道精神’的人啊！用我的爱意注入的翅堡，绝对比那种快餐店的量产货色要美味一万倍！”

    索隆迅速扭过头，一脸无语：“这个白痴……”

    “话说回来，索隆，你对Saber的那把剑没兴趣吗？”娜美忽然问道。

    “那把剑……”

    索隆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把剑的形制、长短，然而哪怕他再怎么集中注意力，也只能勉强看见她双手握剑时剑身周遭不断流转的“空气”，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了她的剑上，形成了一道天然阻碍。

    “感兴趣是感兴趣，但可惜不知道她在剑身上施展了什么法术，完全看不清剑身。不过，能成为‘骑士王’的武器，想必也不是什么凡品吧？”

    ——

    「“放松一点，我们真的是朋友。”星也站出来劝Saber。」

    「刚好100个天环翅堡做好了，翠丝阿姨直接将满满一堆、宛如小山般的翅堡端到了四人面前，直接看呆了知更鸟。」

    「“星…你们，点了这么多吗？”」

    「以矜持而优雅的姿态，两位从者直接将桌上的翅堡一扫而空。」

    「两位从者吃饱以后也似乎都冷静了下来，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也终于有所缓和。只是在见到Saber大快朵颐的模样后，知更鸟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的从者…食欲还真是旺盛啊！”」

    「忽然，音符小姐主动开口道：“Saber小姐，我不记得匹诺康尼的历史上有你这样的人物。”」

    「Saber直言自己并非来自匹诺康尼，也并非在场众人所在世界的历史，而是曾统治异界王国不列颠的骑士王。由于不在匹诺康尼的历史中，因此也不应该被这场圣杯战争召来。」

    「而除她之外，至少还有一位来自异界的英灵。」

    「知更鸟困惑地提问道：“请原谅我问个最幼稚的问题：你们这些英灵究竟是什么？真的是历史名人死后的灵魂吗？”」

    「“姑且这样理解吧——所谓英灵，是被历史铭记之人。经由圣杯的召唤，英灵会以魔力构成的身体具现，并使用其生前知名逸话形成的特殊能力…【宝具】。”」

    「知更鸟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呃，【魔力】、【宝具】…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吗？”」

    「“该怎么解释呢？这似乎是一个神秘存在极为稀薄的世界，我所认知的【魔术】恐怕无法如常生效。因此，这场圣杯战争中很多事物的存在方式都和过去不同了。”」

    ——

    fate/ZerO。

    “哈哈哈！Saber在饭量上确实很有王者的风范啊！”

    房间里，征服王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豪迈的声音直震得一旁的啤酒瓶不断晃动，“她居然真的是一个国家的王，还真是有趣！”

    “嘛…这种时候你应该多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宝具上吧？”

    “嗯，当然，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令本王兴奋之事！”实体化的征服王突然站起身，两米多高的身躯在房间的灯光投下巨大的阴影，他的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

    他张开双臂，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仿佛要拥抱整个天幕：“在那个球形世界之外，不仅有广阔的宇宙，还有那些闪耀的星辰和未知的世界，关键是我可以前往那里，以被圣杯召唤的方式，前往那个诸神与令使汇聚之地！”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震得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只栖息在屋檐上的小鸟被惊飞，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本王必须加快脚步了！”征服王握紧拳头，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先要赢得这场圣杯战争，征服这个世界。然后——”他伸出粗壮的手指，直指天幕中流光溢彩的匹诺康尼，“本王要前往那个梦境之都，参加他们的圣杯战争！用征服王的霸道，让整个宇宙都响彻伊斯坎达尔之名！”

    韦伯裹紧单薄的毯子，忍不住小声嘟囔：“说得轻巧...现在的圣杯战争都还没搞定，就想着征服宇宙……”

    “你说什么？小子？”征服王双手抱臂，若有所思地坐下，“果然，你也觉得征服宇宙没那么容易对吧？我也在想以后的事，要是哪里有个像波斯波利斯那么富有的都城让我劫掠一番就好了，嗯，我记得那个叫星际和平公司的好像很富有来着……征服的第一站果然是要前往那里掠夺资金啊。”

    “那个叫螺丝什么的铁皮人好像也是个王，姑且暂定为未来需要打倒的强敌吧……”

    “喂，rider……”韦伯在大帝身后无奈地劝道，“能不能先把精力放在现有的战斗上，不要再做白日梦啦，那些令使怪物哪会给你出手的机会啊？你看那个叫砂金的御主他自己能变身，你还不一定打得过他呢。”

    ——

    「Saber看着自己的双手：“构成我身体的不再是魔力，而是其他基本元素。而这位音符小姐，身为CaSter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生前的我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能被当做英灵召唤，我也感到很惊讶。”音符小姐愧疚地低下头，“我既没有Saber小姐那样强大的安全感，连自己的真名也丢失了。我实在不知道像我这样力量微弱的从者，能为御主做些什么。”」

    「“即便如此，你作为英灵受到圣杯的召唤已是事实，这证明你一定曾是历史上留下过独属自己的故事。而在圣杯战争中，英灵的力量也绝非胜利的绝对条件。”」

    「知更鸟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不错。兄长曾对我说过：‘匹诺康尼是一个空有传奇，却没有英雄的国度’。在他眼中，匹诺康尼的历史名人也好，传奇英雄也罢，都只是后人包装而成半真半假的形象…是橱窗里供人消费的商品，连梦想也会成为真人秀的奖品。”」

    「“但这一刻，无论是来自异界的Saber小姐，还是来自过去的音符小姐…我确定，你们是某种更真实的存在，绝不是受人包装的商品。”」

 第633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5）

    「音符小姐非常感谢来自御主的安慰，但她也坦言自己很难保护她的安全，更别提帮助她实现梦想了。」

    「对此，知更鸟倒是并不介意：“我是橡木家系仅存的主事者，同谐的调弦师，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同样，事到如今的我，已没有想要托付圣杯的愿望了。”」

    「“御主…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既然没有托付圣杯的愿望，又为何接受令咒，踏入召唤阵，将我召来此处？”」

    「“对老奥帝所举行的这场游戏，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加入其中…因为，一开始我心底确实怀有一个朦胧的想法。”」

    「说到此处，知更鸟眉睫微垂，声音也不禁透着一丝感伤：“我的兄长，他曾了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愿，召唤更高力量的介入，想将匹诺康尼打造成【沉眠中的理想国】。最终他失败了……但那场仪式所造成的影响，至今还残留在匹诺康尼人的心灵角落中…如果可以，我想使用圣杯抹除、治愈那些创痕，弥补兄长犯下的过错。”」

    「“但，我明白我错了。能将音符小姐召唤现界，意味着圣杯确实拥有某种能力——而将自己朦胧未明的愿望托付给不可知的存在，就是一切危险的开始。”」

    ——

    咒术回战。

    “说得不错，这姑娘活得可真通透。”

    家入硝子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缕白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实现愿望’的伟力面前还能如此淡定，果然她哥哥的事给她的影响很深啊。”

    虎杖悠仁困惑地挠了挠头，不太理解知更鸟的想法：“可是，实现愿望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吗？为什么知更鸟小姐会觉得是危险的开始呢？”

    “笨蛋。”庵歌姬叹了口气，“实现愿望本身或许美好，但问题在于——实现愿望的方式，是否也能称得上‘美好’？”

    见虎杖还是一脸茫然，冥冥拨开脸上的发辫，微笑地开口：“虎杖，来打个比方——如果有人许愿‘想要世界上永远没有咒灵’，你觉得圣杯会怎么实现这个愿望？”

    “当然是消灭所有咒灵啊！”虎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记住条件是‘永远’哦？虎杖。但你也知道，咒灵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所产生的，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咒灵就永远不会彻底消灭对吧？如果圣杯想要实现你的愿望，就只有两种选择——”

    冥冥伸出两根手指：“第一，让全世界的人类掌握咒力；第二，杀死全世界所有的非术士人类。”

    虎杖瞬间懵了：“啊？？”

    “当初夏油杰想做的就是第二条。”冥冥缓缓合拢手指，“所以我很能理解知更鸟小姐的想法。如果想要以一个简单的愿望来解决人类上千年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就会将人类置身于天堂地狱二选一的风险之中。谁也无法预料圣杯会如何选择……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虎杖？”

    ——

    「知更鸟的眼神逐渐坚定：“不管为了谁，我的愿望依然自私，它和我兄长的愿望没有区别。很抱歉，音符小姐，在召唤出你的那一刻，我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匹诺康尼的人们没有脆弱到依靠太一之梦的拯救，我也自然不应该向圣杯祈求些什么。我更关心的是，老奥帝先生到底想利用圣杯做什么？”」

    「Saber这时站出来道：“这场圣杯战争确实蹊跷。诸位也许不知道，在我的世界，圣杯战争原本是魔术师们的仪式，它需要保持仪式的神秘性，以获得创造奇迹的力量。但这位老奥帝先生，作为举办人却大张旗鼓地将仪式公之于众？这本该让它受到玷污，无法进行。”」

    「“我经历过很多次圣杯战争，也见识过各种不同的仪式形态。但这一次，和过去全都不同。在我看来，慎重对待是上策。”Saber看向星，“御主，你怎么看？”」

    「“向他们求饶！”」

    「“是求和……”知更鸟更正道，“哦不，是谈和，至少要向他们传达我们无意争斗的想法。”」

    「音符小姐道：“以我对奥帝的了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停止这场游戏。”」

    「知更鸟点点头：“所以，我希望结成一个参战者的同盟，人数尽可能地多。在明确这场圣杯战争的真正意图，以及圣杯的力量本质前，不要轻易许愿。”」

    ——

    凡人修仙传。

    “好一个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

    韩立轻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世上哪有白得的机缘，那老奥帝也是活了千年岁月的老怪物，怎会轻易将这等逆天之物与人分享？”

    黄枫谷、虚天殿……韩立脑海中闪过一处处险地。每次看似天大的机缘背后，都暗藏着致命的陷阱。那些葬身古修遗址的同道，哪个不是被“机缘”二字蒙蔽了双眼？

    老奥帝主动将圣杯出让这一行径，在他眼中如同极阴老怪主动将自己的护身法宝让渡给自己，倘若真信了，中了什么圈套，那也是活该。

    “主人，那你觉得这老奥帝是何居心呢？”银月在一旁问道。

    “那位Saber小姐已经说了，圣杯战争本是秘而不宣的仪式，如今这老奥帝却将其广而告之，吸引各界能人异士来到这匹诺康尼。我猜，恐怕这圣杯是个能炼化人心的法器，吸引的人越多，威力则越强……所谓的‘实现愿望’自然是噱头，满足的恐怕也只是老奥帝的一己私欲。”

    ——

    「音符小姐赞赏橡木家系后继有人，但也提醒知更鸟的想法不要过于理想，每位参战的主从都有自己想实现的愿望。」

    「她将目光看向星和Saber，目光一沉：“而在决出最后的胜者前，没人能保证，你信任的这位星和她的Saber不会对我们刀剑相向。”」

    「“你这话就有些过分了。”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不过眼下，我依旧会听从你的调遣。但如果在和其他从者结盟议和时情况有任何变化，我都将作出自己的决断。”」

    「话音未落，星的手机也响了一下，她收到了来自波提欧的一条很长的短信。」

 第634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6）

    「知更鸟：“我也收到了，是群发的吗？”」

    「星看着短信内容，越看越不对劲，怀疑波提欧是不是被银枝夺舍了。短信内容如下：」

    「各位亲爱的御主：」

    「大家好，我是巡海游侠波提欧。」

    「阿斯德纳的晚风逐渐有了夏天的感觉，万望各位领导玉体金安，不因痰火郁热而伤风，白白误了这盛夏的良辰好景。」

    「身为一介通缉犯，却能有幸与诸位领导一起角逐圣杯，我倍感荣幸。」

    「因此，怀着无比崇敬与感激的心情，我郑重邀请您莅临克劳克影视乐园。我将以薄酒愚肴盛宴相待。」

    「在这处暑时节，克劳克影视乐园如诗如画，宛若人间仙境，定会为您带来难忘的回忆。」

    「如蒙应允，不胜欣喜，静候嘉音。」

    「顺致崇高的敬意与衷心的祝福。」

    「此致，敬礼！」

    「您卑微的波提欧。」

    ——

    原神。

    “这不可能是波提欧。”

    基尼奇只是简单往短信上的内容看了一眼，斩钉截铁地判断道：“如果按照波提欧的习惯，绝不会这么卑微，让他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还不如直接一枪把他爱死。”

    “而且邀请她去的地方是克劳克影视乐园……”茜特菈莉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惊觉，“等等！先前不是星也给波提欧发了一条短信吗？好像地址也是影视乐园？”

    “那看来那地方是陷阱……发信人要么是斯科特，要么是另一位还未现身的从者。不过考虑到这短信上的口吻，这短信的发送人，也很好猜了。”

    恰斯卡点点头：“是斯科特。恐怕这群人里有‘领导’存在，而且对待上级还这么卑微的，也只有他了。”

    “果然是那个阴暗扭曲的四眼！”

    阿乔骂骂咧咧地挥舞着像素小手，“那混蛋就应该被野猪一头拱死，然后掉进永恒的粪坑永不翻身！必须让这家伙知道疼，狠狠收拾他一顿！”

    “收拾？”恰斯卡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但他如今却想将砂金、波提欧等四对主从全部召集到一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有什么将人一网打尽的绝杀秘招。”

    “他？就算有，秘招在那种家伙的手上威慑力也要小一半，有时候厉害的招数也得看是谁在用。”茜特菈莉倒是完全不在意斯科特那些阴谋算计，比起这种稍微占一点上风就忍不住嘚瑟的家伙，那种始终一言不发在背后谋划的家伙才是大麻烦。

    ——

    「“阿基维利在上，他骂得好脏！”」

    「知更鸟一脸问号：“啊？你已经能脑内自动转码他的脏话了吗？不对不对，这压根就不是他写的吧？”」

    「Saber：“看来…相互厮杀已经开始了。”」

    「“瞧，和平不过是战争的插叙，那位波提欧先生…恐怕已经被人击败了。”」

    「知更鸟摇头否定：“不，他是位老练的战士，绝不会这么早退场。但一定有人拿到了他的手机，想利用他的身份引诱我们前往影视乐园。”」

    「众人都决定前往乐园援救他，如果放弃支援，固然不必承受风险。但失去两位盟友，在之后的袭击中反倒会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

    「而另一边的影视乐园内，波提欧和砂金已经赶到，只是在环顾四周后，他们完全没有看到星的身影。」

    「波提欧几乎是下意识地警觉起来，手指摸向腰间的左轮：“…不对劲，难道说有人捷足先登，趁我们来之前把她和从者干掉了？”」

    「arCher淡淡道：“恕我直言，如果有谁能轻而易举地击败那位Saber，那站在这里的我们，都不会有还手之力。”」

    「“莫非，我们这位老朋友对公司成员的出现有了警惕心，打算躲在暗处观察我们的来意？”」

    「“喔，你们曾经是敌人吗？”」

    「“曾经的敌人，未必不能是现在的朋友啊。我说的对吧，牛仔？”」

    「波提欧点点头：“且不谈公司的人，她至少相信我这个一同出生入死的老伙计吧！喂，星，我可以担保现在一切安全，该出来谈谈合作的事了！”」

    「砂金无奈地微笑：“别喊了，在见面之前我盘算过许多可能，不过没想到，现场的情况却是最离谱的那个……”」

    「波提欧狠狠啐了一口：“——有小可爱诈骗到巡海游侠的头上。”」

    ——

    fate/ZerO。

    “真是鲁莽啊，这位招致两对主从前来的御主。”

    远坂家的宅邸内，远坂时臣仰头观看着天幕，平静地摇了摇头。将两位实力不明的从者及其御主强行聚在一起，无异于引爆炸药桶，这幕后之人的胆量确实不小。

    那位lanCer的勇猛不必多说，arCher既与他熟识，虽然没有出手过，但想必实力也非同小可。但真正关键的还是在于两位御主……

    时臣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匹诺康尼目睹的景象——砂金动用“基石”力量后展现出的姿态，那是调用令使权能后显化的能力，绝非一般从者可以比拟。当初他以破碎的基石几乎重现了英雄王“王之财宝”的力量，其捕捉范围更是大到覆盖“黄金的时刻”全境。而那位波提欧本身的战斗技巧也相当优秀，并不亚于一些从者。

    “如此一来，相当于是四位从者级别的力量，来联手对付一位从者。倘若没有必杀的宝具，或者足以扭转大局的底牌……呵呵。”

    远坂时臣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圣杯战争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武力比拼，谋略、情报与时机同样重要。那个幕后的御主虽然胆大，却显然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真是愚昧啊……”

    ——

    「波提欧掏出手枪，冲着影视乐园大声喊道：“听好了！欠爱的小可爱们！不管你们是谁，打算做什么，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立刻现身，别等投胎的时候再后悔自己的反应慢了半拍！”」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便在他们面前缓缓出现。」

    「正是斯科特和葛瑞迪。」

    「斯科特夸张地缩了缩脖子，双手做作地捂住胸口，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听到没？不投降，就等着投胎。真不愧是被公司重金通缉的罪犯，一开口就匪气十足，把我吓得肝颤肺抖呐……”」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可当目光扫过他身旁的那位孔雀时，还是不免呆愣了一下：“等等！你身边这位…不是，【石心十人】的砂金先生吗？！为什么公司通缉的重犯却和公司高管走在一块？！”」

    「“你要是被这该死的牛仔绑架了，就冲我…眨眨眼！难道说…啧，你们是老相识了啊。”」

    「“‘公司高管吃里扒外，和银河通缉犯暗通款曲’——aSSaSSin，你可一定要把这美妙的一幕拍下来。”」

 第635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7）

    「砂金眯起眼睛观察道：“你的从者是…芮克先生？不，仔细一看，气质上始终有些差异……”」

    「“喂，芮克边上那穿着公司制服的…你认识吗？”」

    「砂金无奈地摇摇头：“呵，认得我这张脸的公司成员比茨冈尼亚沙漠里的沙子都多…我哪儿能费心记得他们每一个？”」

    「斯科特被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弄得火冒三丈：“混蛋！别以为顶着【石心十人】的名头我就怕你！战略投资部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咱们这边来！等到我赢下圣杯，所有人都要看我脸色行事！我要让你们跪在地上向我求饶，然后学狗叫，学猪叫，不，学蛤蟆叫！”」

    ——

    fate/apOCrypha。

    “嘁…得到圣杯只是想让人学动物叫吗？真是个无聊透顶的蠢货！”

    旅馆内，莫德雷德盘腿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颐地享受着狮子劫给她买来的烤肉串，有了肉体后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观看天幕上的战斗，两者简直相得益彰。

    坐在一边的狮子劫界离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带着疤痕的脸。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不过，在圣杯战争中，这家伙已经算是难得的单纯了。如果他真的拿到圣杯许下这种愿望，反而让人松了一口气。”

    “……这倒也是。”

    在狮子劫界离看来，如果只是用圣杯来满足一己私欲，要多少钱要多少地位这种，反而是最保险的。就怕有的愿望是“希望世界和平”、“拯救人类”之类宏大又模糊不清的类型，实现的中途不知道又要产生多少不可预知的麻烦。

    “不过这个叫斯科特的居然在开战前完全不调查对手从者的实力、宝具，就贸然选择开战，也是有够莽撞的。”

    狮子劫界离掸了掸手上的烟灰，“我查了一下，那个lanCer库丘林是北爱尔兰阿尔斯特地区的著名英雄，有着‘光之子’的称谓，实力不俗。那个arCher……恐怕得他出手才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既然认识你的父王，莫德雷德，你能判断arCher是何方的英雄吗？”

    “哈？我哪儿知道，反正圆桌骑士里是没他这号人物啦。”莫德雷德摆了摆手，“我就是想看看父王是如何夺得圣杯的。”

    “哦？你这么确信Saber能赢？”

    “当然，骑士王是完美无缺的，在那种浮夸的梦土中当然能轻易地赢下战争。”莫德雷德对自己的父王非常自信。

    “但你不还是掀起了反叛吗？”

    莫德雷德将嘴里的烤肉一口咽下，发出痛快的声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和圣杯战争无关。只是因为那个王因为出身不愿意承认我而已，我莫德雷德作为骑士王唯一的正统后继者，我的才能也是无可挑剔的。所以，御主，这次圣杯战争你就尽管放心吧。”

    ——

    「砂金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和这种家伙是一个公司的同事。」

    「arCher：“真是浪费啊，竟然用圣杯让人学动物叫唤……”」

    「“所以，老奥帝居然向贵部门的人也寄出请柬了吗？可我记得他们往匹诺康尼派驻的成员寥寥无几，莫非你就是……”」

    「斯科特顿时慌了：“噫！难道您听说过我的名字？”」

    「砂金果断地补上追加攻击：“算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无名小卒的名字。”」

    「“呵，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干部，从来不把咱们这些底层员工当回事。一句话把我派去仙舟那样的蛮荒之地，又一句话调来匹诺康尼！我本来以为这会是个美差……”」

    「斯科特越说越气得咬牙切齿：“谁知道…天天低着头和一群皮皮西人谈业务，我的颈椎病都快恶化了！”」

    「“不过这些都将成为过去！砂金？呵，就让我代替你，成为新的石心十人！”」

    ——

    灵笼。

    “我滴乖乖，罗浮仙舟在他眼中都能算是蛮荒之地吗？那咱们这地方算什么？贝洛伯格又算什么？史前文明？”

    山大整个人都惊了，仙舟在他心目中已经算是最顶级的养老生活的地方了，物资啥的全都不缺，那里又都是一群长生种，干活儿都是几十年几百年的，突出一个稳定。每艘仙舟上都配有一个令使级别的将军，安全又有保障，他真想不到那地方是怎么和“蛮荒之地”联系起来的。

    “恐怕像斯科特这样的人到访过宇宙中的很多世界吧？说不定他真的见识过更发达的文明呢？”

    “得了吧，我看他就是当初在金人巷的时候学狗叫吃了亏，怀恨在心了，现在只知道无脑诋毁。那要是让我选，我宁愿去仙舟那种‘蛮荒之地’待一辈子。”

    山大一回忆起当初仙舟的光景，手上的方向盘都握不稳了：“别的不说，那仙舟上的狐人是真好看啊……”

    夏豆一脸坏笑：“行，山大，你这句话我会如实告诉你老婆的。”

    山大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等等！夏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要是乱讲，回去她可是会打死我的！”

    ——

    「“不过这些都将成为过去！砂金？呵，就让我代替你，成为新的石心十人！”斯科特一声令下，“用你的宝具为我带来胜利吧！aSSaSSin！”」

    「“拍摄已经开始，请演员们各就各位。”」

    「葛瑞迪闻言走上前来，他的嘴角向着两边咧开，双手猛地高举过头顶，仿佛要攫取天空中并不存在的聚光灯。」

    「“就让相机启动，胶卷旋转，回到那——【永不腐朽的默片恐怖秀】！”」

    「“演出，ACTION！”」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色彩疯狂褪去，只留下黑白灰的单调层次，如同浸入浓墨的相纸。」

    「同一时间，葛瑞迪和斯科特两人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等等，这不是什么灵体化，而是凭空从我们眼前消失了。这位从者的气息遮断，比我想象的还要诡异。等等——”」

 第636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8）

    「波提欧困惑地转过身，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声音呢？”」

    「他看着两人，忽然反应过来：“我声音呢？他宝贝的，他宝贝的！他宝贝的！”」

    「arCher：“别费劲了，我试着解析了下这个结界。在封禁声音的同时，似乎还有更危险的东西在向我们靠近。”」

    「“如果没有声音，你又怎么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砂金低下头，指了指众人的脚下：“瞧，这里有一行台词。”」

    「三人这才发现，他们说话的同时脚边也会浮现出对应的台词，恐怕这也是aSSaSSin的宝具效果。」

    「“哈哈哈哈——！！”」

    「得意的狂笑忽然打破了宝具空间内的死寂，只听到斯科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影视乐园内。」

    「“我一直想看你们露出这副表情，这副像傻瓜一样被我玩弄于鼓掌的表情！”」

    ——

    fate/卫宫家的饭。

    “这是aSSaSSin的宝具？！”

    远坂凛猛地从坐垫上站起，脸上满是惊愕。天幕里，ArCher、波提欧、砂金仿佛都被投入了一个电影世界，虽然眼下并没有发生战斗，但这股安静却着实令人心悸。

    “连aSSaSSin本人也消失了，连破解也很麻烦。”远坂凛双手抱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不断扫视这种黑白效果的边界，试图理解其领域的最大捕捉范围。

    “这应该是一个固定的结界，在结界内会自动剥夺除御主外的所有声音。这宝具的捕捉范围，绝对远不止画面中显示的这几个人。可能是一个……对军宝具级别的范畴。”

    “但将他们捕捉后，要如何战斗呢？这个aSSaSSin自己也说了不擅长正面战斗，难道还是像上次对付星一样召唤怪物？”

    卫宫有点好奇，这个葛瑞迪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aSSaSSin，不如说是CaSter，一直以来都没见他真正“暗杀”过。

    不过打探情报和气息遮断的能力倒是相当方便，如果对方阵营没那么多人结盟的话，恐怕会产生非常多的变量。

    “如果arCher在对方的结界内施展结界会怎样？”士郎看向凛。

    “谁知道呢？不过那家伙恐怕释放结界的魔力都没有吧？”远坂凛“哼”地一声扭过头，倘若遇到难缠的对手，恐怕他能发挥的力量还不如自己的御主，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

    「“不公平！为什么你有声音！”」

    「在场唯一的赌徒最强调公平了。」

    「“那当然是因为——我是主角！你们这些臭跑龙套的待遇能和我比？我已经等不及听这些家伙在这场恐怖展映会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了——”」

    「“哦豁，抱歉，我忘了，在aSSaSSin的宝具中，没人能听到自己的尖叫。”」

    「片刻过后，牛仔的朋友们也一无所知地来到此处。」

    「知更鸟好奇地环顾四周：“总感觉好安静啊，既没有看到波提欧先生，也没看到邀请我们过来的敌人。”」

    「“Saber也是加把劲骑士。”」

    「Saber点点头：“我会尽己所能保护各位，请不要离我太远。不过敌暗我明，再谨慎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如此空旷的环境，如果对方派出arCher在远处发动袭击，我们会陷入相当被动的境地。”」

    「音符小姐：“以我对老奥帝的了解，他会雇佣最卑鄙的家伙充当自己的马前卒，召来最邪恶的从者替他扫清障碍。”」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从刚才开始，我们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不见了吗？”」

    「知更鸟：“确实是这样…是敌人所谓的【宝具】导致的吗？”」

    「“比起这个，各位，我有个问题——这个世界的历史中，有可能诞生非灵长类的英灵吗？比如，广告牌，或者电视机什么的？”」

    「“若是智械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广告牌和电视机……？”」

    「Saber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电视机，此刻正以它光滑的后脑勺背对众生。」

    ——

    鬼灭之刃。

    “对方那个什么aSSaSSin怎么还不杀过来啊？他到底还想不想打了？”不死川双手抱臂，语气颇为不耐烦，“而且他的结界居然设置得这么大张旗鼓，他到底想干嘛？”

    “还能干嘛，他是刺客，当然是刺杀啊。”音柱淡淡道。

    “刺杀？”不死川指着天幕里那诡异的黑白场景，“但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他还怎么刺杀啊？刺客不应该是趁着对方放松警惕、或者无人察觉的时候动手吗？张开这种结界，不就是告诉所有人‘他准备动手’了吗？”

    音柱一脸风轻云淡地耸了耸肩：“无人察觉？他在结界内把所有人干掉，不就‘无’人察觉了吗？”

    “……”

    不死川实弥干脆翻了白眼：“我懒得和你这种家伙说。”

    蝴蝶忍低头分析道：“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斯科特想要的效果达成了，而且听音符小姐话里的意思，那位老奥帝也参与了圣杯战争，星和波提欧他们很可能被aSSaSSin的结界完全分割开，老奥帝他们打算逐一击破。”

    音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最大的变数还是在于老奥帝的从者。目前没有出现过的从者就是BerSerker和Rieder两种，如果能确认帕姆召唤出的是什么就好了。”

    ——

    「电视机不断“嘎吱嘎吱”地响着，看着就非常诡异。」

    「“怎么看都是个陷阱吧……”」

    「“如果这是他们的障眼法，真正的敌人多半就藏在这附近等我们上钩，还是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众人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可没走两步，一股冰冷的力量便将她们拽回原地，而后，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踏进了斯科特大人的地盘还想走？没门儿！”」

    「星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怎么有狗在叫？”」

    「知更鸟好奇地看着星：“斯科特？是那位擅长仿生口技表演的公司专员吗？”」

 第637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19）

    「“天哪，斯科特也是发达了，居然连知更鸟这种大明星都知道你的名字。”星阴阳怪气地摊了摊手，“……好啦，是我告诉她的，我偶尔也要跟朋友聊聊旅途中的奇人异事嘛！”」

    「横亘在众人之间的短暂沉默，足以表达这位老熟人所有的无奈和愤怒。」

    「“瞧，又急。”星继续补刀。」

    「忽然，破旧的电视机开始运作了，它缓慢地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发出噪音，但可惜，她们无法在默片里听到雪花噪点的沙沙声。」

    「电视里浮现出波提欧的脸。」

    「“你上电视了，哥！”」

    「电视机下方弹出波提欧说话的字幕：“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当心他的从者，那小子把这里改造成了——”」

    「aSSaSSin的声音冷冷在高空响起，截断了波提欧的发言：“没有配音的配角，就别说这么多台词浪费观众的时间了。”」

    「“演出，ACTION！”」

    「……」

    「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除了耳边老旧电视机屏幕雪花闪烁的沙沙声，什么别的动静都没有。」

    「她缓缓起身，发现砂金正站在自己身边，而波提欧和知更鸟他们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在这儿？”」

    「砂金不急不慢地道：“斯科特以你的名义，给波提欧先生发了封诈骗短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星想到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不禁得出一个疑问：“他不会暗恋我吧？”」

    「“比起那种无名小卒，我更关心一个问题——我们的从者被他弄到哪儿去了？在恐怖片里分头行动，可是大忌，先弄清现在的情况吧。”」

    ——

    OVERLORD。

    （恐怖电影吗？）

    （但这两个家伙一位体内有星核，一位能调用令使部分大权，组合起来好像比恐怖电影还要恐怖啊……恐怕那个ASSaSSin根本不清楚这些事吧？）

    但在自己的结界内主动使用了类似【传送】的魔法，将对手全部分割开，倒是值得称赞的战术。

    身处于自己房间的安兹，仔细观察着天幕上的这场战斗——不，与其说是战斗，其实他根本没看到任何有关“施法”的动作和细节，只是身为魔法吟唱者，以自己的经验去判断的话，只有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才会考虑分割战场，逐一击破。

    换句话说，这个ASSaSSin的实力应该不如Saber、lanCer当中的任何一个从者——正面战斗的能力可能和那位毫无力量的CaSter差不多。

    “雅儿贝德，如果是你是ASSaSSin的话，你会选择如何战斗？”安兹扭头看向身后的美丽恶魔。

    “嗯…我的话，恐怕会选择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知更鸟或者CaSter身上吧？”

    雅儿贝德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综合整场圣杯战争，只有这一对的实力是最弱小的，只要让知更鸟退场，CaSter也会就此消失。除此以外，无论是星还是波提欧、砂金，他们的战斗力都远超自身，恐怕得联合其他御主才能击破。”

    “嗯……不错的判断。只是虽然将这些御主、从者分割开了，但要如何击破呢？哪怕是御主，星和砂金的搭档也很强啊，如果不动用一些压轴的手段，这位ASSaSSin恐怕也对付不了吧？”

    ——

    「一个长得像贝洛伯格链锯机器人的怪物单膝跪倒在地，在房间里显得十分扎眼。」

    「忽然，地板上出现了一排字迹，显示是“导剪版音轨” ，它平静地讲述着众人来此的缘由与身份，只是正当准备展开恐怖片情节时，两人的房门外飘出来一串字幕，打断了音轨的发言。」

    「“已经是第五个房间了，喂！能听到吗？——啧，真是群不省心的家伙。”」

    「Saber：“竟然连ArCher你也有被人骗到的时候。”」

    「“事先声明，我是持反对意见的。耐不住有两个傻子要来探个究竟。”ArCher的字幕通过房门底下的缝隙传过来，“现在，是三个傻子了。异世界圣杯战争的御主们如此缺乏警惕心…真是令人眉头上的皱纹都变多了。”」

    「导剪版音轨试图插话进来，继续向两人讲述恐怖片的剧情：“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给我听好了，此地——”」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会它，星和砂金站在门前，连看都没往身后看一眼，只是想着和门对面的两位从者会合。」

    「Saber：“这场圣杯战争确实充斥着古怪。是我疏忽了，未能尽到从者的职责，让御主远离敌人的陷阱。”」

    「星挠了挠头：“真是困了来枕头。”」

    「Saber面露喜色：“御主？我看到你的字幕了，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

    「ACher一把拦住她，正色道：“未必，如果我是敌人，就会伪装成御主，藏在门背后偷袭我们。”」

    ——

    一拳超人。

    “这ASSaSSin可真没面子……”

    氤氲的热气在温泉池上空袅袅盘旋，不仅驱散了深冬的寒意，也给天幕中的圣杯战争多了几分朦胧。

    童帝泡在温泉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原本他还期待ASSaSSin会展现出什么截然不同的战斗方式，然而事实有些超出他意料——砂金和星似乎压根没把他的宝具放在眼里。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无论是星期日的太一之梦还是昔日的幻胧之战，哪一场不比眼前的宝具有压迫感的多？在历经种种后，ASSaSSin的这点手段确实不太够看。

    邦古老爷子靠在光滑的岩石池边，温热的泉水没过他依旧精壮结实的胸膛。见状，他也是呵呵一笑：“呵呵，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摇唇鼓舌确实毫无意义。不过，比起这位喜欢隐藏自己的ASSaSSin和他聒噪的主人，老夫倒是更在意那位持剑的少女。”

 第638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0）

    “Saber吗？”闪光的弗莱士饶有兴致地开口，“我倒挺想见识见识那女人真正战斗的样子，还有那个库丘林……他们可能要比一些S级英雄还要强。”

    “哦？他们居然能得到弗莱士的认可吗？”僵尸男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高傲的家伙夸人。

    弗莱士冷冷哼了一声：“我只认可有潜力和实力的家伙。”

    “原子武士。”

    邦古将目光转向温泉的另一边，看到原子武士正和他的弟子泡在一起，“你不是能通过观察他人拔剑的瞬间，便能知晓对方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吗？不知你在那位Saber的剑士身上可曾看到了什么？”

    “哈，拜托……那女人的剑都是透明的，连剑鞘都没有，我怎么看得出来？”原子武士叼着嘴里的草茎，抬头望向天幕中的金发少女，“但那女人不是什么不列颠的王吗？既然是国王之类的，平时肯定都是治国理政之类的啦。比起那女人的经历，我倒更喜欢她的那把透明的剑……感觉是什么不得了的名器呢。”

    ——

    「“ACher，你听听我的声音，可是货真价实的吧？”砂金的字幕从下面飘过来。」

    「ACher当场无情拒绝：“抱歉，这可是默片，在我的面前，只有门下面一串挂着【砂金】名字的字幕。想要证明自己，除非自曝十件只有我御主知道的糗事。”」

    「“你这不完全清楚我是谁吗？”」

    「几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完全激怒了ASSaSSin，只听得一声效果音在头顶炸响，导剪版音轨勃然大怒：“还有完没完？！这是恐怖片，龙套们，给我保持恐惧！”」

    「“此地本是公司流放犯人的监狱，布满了阻止出逃的机关。而监狱中的犯人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群前来索命的怨灵。”」

    「砂金直接打断：“我从你讲第一句的时候就想问了，为什么要针对公司员工？”」

    「“在这里还是监狱的年代，公司狗们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而观众们最爱看的，正是他们遭难的戏码。只要锯掉任意一人的腿，大门就会自动打开。但如果一个系统时后什么也没发生——这个房间就会爆炸！而身为住客的你们也将在烈焰中粉身碎骨！”」

    「砂金仿佛是见到了同好，眼睛瞬间一亮：“我知道这个！【不干某事就无法离开的房间】！这可是匹诺康尼古早恐怖片里最经典的元素！”」

    「“你阅片的内容好狂野……”」

    「“希佩在上！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竟然对匹诺康尼早期的梦泡电影有所了解，真是后生可畏。”见到有懂行的人，葛瑞迪显得非常兴奋，“没错，正是本人在匹诺康尼草创时期拍摄的第一部电影为后世留下了如此宝贵的天才创意！”」

    ——

    fate/ZerO。

    爱因兹贝伦城堡城堡内，卫宫切嗣目不转睛地望着天幕中发生的一切，针对这个aSSaSSin的固有结界，说不定能对本次圣杯战争提供一些参考。

    “Saber，如果是现在的你置身于这个结界内，你要如何破解？”阴影中的切嗣向Saber投来目光。

    “若是解放宝具的话，说不定能强行打破这个结界。”Saber仰头望着天幕，“但作为代价，这个影视乐园也有可能被摧毁，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话，也会……”

    “我知道。”

    对城宝具拥有怎样的威力，卫宫切嗣很清楚。但也正是因为威力足够强大，所以不能随意施展。

    不过，如果让他和星交换位置，同样作为Saber的御主，他恐怕根本不会前往影视乐园，而是让知更鸟先替他淌这滩浑水，如果知更鸟平安无事，他才会继续下一步行动。

    但以aSSaSSin的能力，恐怕也伤不到星和砂金。在领受过黄泉的斩击后，所谓的“房间爆炸”对【存护】来说不值一提，甚至如果Saber解放宝具，砂金大概也能正面抗住。

    “切嗣，你在想什么？”爱丽丝菲尔轻声问道。

    切嗣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不，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天幕中的Saber解放宝具，这会对我们此次圣杯战争非常不利。”

    闻言，爱丽丝菲尔也是面露难色，因为随着天幕里的Saber自爆真名，这也直接导致他们的圣杯战争中，所有的御主都知晓了Saber的身份，如果再暴露宝具的话……其他的御主肯定会针对性地制定战术，甚至可能联合起来围攻Saber。

    ——

    「ArCher若有所思地抵着下巴：“所谓的宝具便是以此为原型么？这家伙开始得意忘形、胡言乱语起来了啊…干得好啊，御主。”」

    「然而ArCher话音未落，砂金便话锋一转：“难怪这段情节如此生搬硬套，那就可以理解了。将古老的恐怖片元素随意拼接在一起，实在没什么新鲜感。”」

    「砂金指了指自己的腿：“比如锯腿这个梗，原本是主角被磁流体脚链给锁住了，必须锯断自己的腿。但放在眼下，就纯粹是照猫画虎了。”」

    「葛瑞迪的语气瞬间变了：“年轻人，我收回刚才对你的赞美，我会把你的尖叫放在葛瑞迪影业最显眼的位置循环播放。”」

    「Saber一脸疑惑不解：“主动真名解放，难道这也是你的戏剧效果的一环？”」

    「斯科特尖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ASSaSSin你这个白痴！怎么把真名给暴露了？说好了真名对英灵来说意味着弱点呢？”」

    「“呃…不必惊慌，制片人。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传奇英雄，你大可问问他们，葛瑞迪这个名字在匹诺康尼意味着什么？”」

    「星星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克劳克影业……”」

    「葛瑞迪不悦地哼了一声：“不出所料的回答。但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匹诺康尼最伟大的电影导演，而现在——请容我暂且退居幕后。”」

 第639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1）

    「“是要牺牲自己？还是在我面前刀剑相向？你们大可利用最后的时间商量一番。不过，再纠结的话，炸弹可要爆炸喽？”」

    「闻言，砂金也是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哎，好不容易遇到个同好，就没点粉丝福利吗？”」

    「隔壁的ArCher淡淡道：“御主，你也听到了。选一个吧，是锯掉你的左腿呢？还是右腿呢？说实话，如果能买一送一，我比较想锯掉有令咒的那条胳膊。”」

    ——

    fate/卫宫家的饭。

    “虽然这话放到其他从者身上很奇怪，但由ArCher说出来竟然意外地合适呢。”

    “确实。”

    似乎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凛和ArCher的拌嘴，导致ArCher再怎么开御主的玩笑都不觉得奇怪了。

    “眼下如果ArCher不使用结界的话，那解决ASSaSSin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不是靠砂金？”士郎好奇地问道，他倒是很想看看砂金和拥有本土化加成的从者战斗时的样子。

    “本土加成得对方是知名电影导演才行吧？这种连暴露真名都没几个人知道的英灵，恐怕加成也相当有限，而且，依我对ArCher的了解，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远坂凛提出了不同的看法，ArCher的性格她非常清楚，一旦无法置身事外，他想做的肯定是优先保存实力。

    就像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只要手枪不主动射击，那就是最具威胁的。相反，一旦他贸然出手被ASSaSSin防住或者被背后的老奥帝掌握了实力，恐怕那才是最不妙的处境。

    ——

    「“喂！你好歹也是我的从者，再怎么也考虑下锯掉星的腿好不好？”砂金旋即转过头，“等等，老朋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说着玩的。”」

    「“各位，不要进入敌人的节奏，被他牵着鼻子走。越是慌乱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

    「星略微思索片刻：“那只有锯掉我的腿了。”」

    「ArCher：“干脆我们投票决定吧，我投我那位花枝招展的御主一票。”」

    「Saber没好气地瞪了ArCher一眼：“哎，你就别落井下石了，真正的答案，你早就意识到了吧？不能离开的房间和马上就要爆炸的炸弹——说得确实煞有介事，但是……以常情而论，作为从者把区区房门劈开不就好了？御主，请往后退两步。”」

    「随着Saber一声怒喝，门锁“咔嚓”应声而断，大门也随之洞开。」

    「“御主，请站到我身边来，我并不清楚那位ASSaSSin要做什么…但这里依旧很危险。”」

    「葛瑞迪冷冷哼道：“竟然在恐怖片里悍然选择暴力对抗，异界的英灵真是毫无艺术素养！身为金发美少女，你难道不该主动承担起制造尖叫和等待英雄救美的角色？”」

    「Saber对此颇为不屑：“藏头露尾的ASSaSSin，一旦让我走到你面前，你想要发出多大的尖叫，让谁来救你都可以。”」

    ——

    fate/ZerO。

    “嗯……她就是老爷你的熟人？”

    阴暗的下水道深处，腐臭与血腥味混杂在潮湿的空气里。雨生龙之介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一个铁桶，发出哐当的声响，他仰头看着天幕里的Saber，奇怪为什么老爷对她有如此重大的执念。

    在他身后，阴影剧烈地蠕动着。吉尔·德·雷——CaSter，他那双凸出的眼球正以不正常的频率高速颤抖着，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满手的血并未让他感觉到疼痛，而是……狂喜！

    曾几何时，他对圣女复活这条路只有缥缈的想象，如今终于看到了一个实体，这正是奇迹！是他无数个日夜愿望的具现！

    “贞德……贞德……”他的声音如同破损的风箱，夹杂着狂喜与痛苦的喘息，“毫无疑问！那就是她！那神圣的姿态，那凛然的面容！啊，即使跨越世界的壁垒，天幕的阻碍，我也绝不会认错我的圣女！”

    然而，他的狂喜中很快混入了困惑。两颗眼球在头顶的天幕和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方向来回移动。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位贞德？不过，她复活了！她确实复活了！我的圣女不仅没有抛弃这个污浊的世界，也没有抛弃天上的梦土！啊…我的贞德……”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那里随意堆叠着数十具孩童的尸体——当初为了复活贞德，他曾献祭了更多数量的孩童，但或许也是因为他的虔诚，贞德“复活”的奇迹一次性来了两次。

    不过，这些祭品已经无法再吸引他的目光。此刻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天幕中的幻影。

    “我必须立刻去迎接她……迎接我命运中的少女！”他喃喃自语，语速快得几乎无法分辨，“首先是在此世降临的贞德，然后是那个世界中的另一位……啊，我明白了，这是奇迹于我的馈赠！我的圣女…请您等待我……”

    ——

    「葛瑞迪对Saber的威胁是嗤之以鼻：“那你得走到我的面前才行！由于你们的鲁莽，酒店的电锯恶灵已经被唤醒了。主角，轮到你登场了！”」

    「说罢，房间正中心的那个电锯机器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电锯斯科特：“桀桀桀桀桀桀~想跑，有问过主角我的意见吗？”」

    「“你是贴在我身上的狗皮膏药吗？”」

    「“作为这部恐怖片的主演，当然要亲手，把你们一个一个撕碎！”斯科特满意地打量着双手的电锯，“瞧见我手里的电锯了吗？在ASSaSSin的力量加持下，这两把沾满毒药的电锯，能在瞬间发动三次无敌的斩击！两把电锯就是六次！”」

    「“有我的【秘剑·电锯回返】，你们就算插上翅膀，也别想从这儿逃离！”」

 第64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2）

    「然而他话音未落，Saber已经持剑上场，一个风王铁槌就直接搅烂了斯科特的一身机甲，不过，他倒是被ASSaSSin保护得很好，迅速消失了。」

    「“这…哪有恶灵在恐怖片被受害者打得满地打滚的…算了，制片人，你先退场吧，之后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葛瑞迪的语气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然而他还是依旧保持着冷静：“这就是异界英灵的实力吗…哼，也是，匹诺康尼不过是只有十个琥珀纪的弹丸之地，论创造传奇和历史的积累，自然比不上真正的英雄。”」

    「“但这恰恰会成为你们失败的理由。我会把你们这些逃亡者一个个收下，变成听话的群演。”」

    「砂金仰起头，有些无语：“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逃跑？”」

    「“请稍安勿躁，电影的第二幕即将开始。”」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哦哦！那个Saber出手了！”

    常盘台中学的宿舍内，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都被天幕中那短暂的战斗所吸引，那位Saber手持透明的武器，在武器刺击的瞬间卷起猛烈狂风，瞬间就将斯科特那身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机甲撕碎。

    “那是……操纵风的超能力？Saber不是剑士吗？”白井黑子对那一招掀起狂风的能力相当疑惑，虽然从者实力很强，但将“剑术”的威力练习到“魔法”的程度，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不可能。

    “不、不大可能……”御坂美琴一手托着下巴，微微垂眸思索道：“黑子，你注意看她的相貌和穿着，明显是欧洲古代的风格。我想，她可能掌握着一些与风相关的魔法。”

    “魔法吗……”白井黑子歪了歪头，“我还以为她是个纯粹的剑客来着。不过姐姐大人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的。”

    御坂美琴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否认她是一名剑客，她的剑术无疑非常扎实。但是，在中世纪的欧洲，魔法之类的传说相当盛行。这位Saber小姐身为那个时代的英灵，掌握一两手辅助战斗的魔法，也并不奇怪。”

    “倒是这个ASSaSSin，他居然连自己的御主都敢派出去战斗，真不知是狂妄还是愚蠢……他恐怕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和这群人之间的势力差距吧？”

    ——

    「众人来到一张桌子前开始讨论眼前的处境。」

    「波提欧、知更鸟和音符小姐下落不明，而斯科特和他的从者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Saber看向砂金：“ArCher的御主，我看你对电影很熟悉。关于那个葛瑞迪，你有什么头绪吗？”」

    「砂金如实分享道：“我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家伙是个活跃在匹诺康尼早期时代的烂片导演，拍摄过数量惊人、低成本的恐怖默片，特别擅长于玩弄一些有趣的商业噱头。”」

    「“不过他的名字早就被匹诺康尼人遗忘了。他用来关住我们的这部电影，是我偶然在星际旧货市场淘到的。”」

    「Saber眉头微微一皱：“竟然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家伙吗？这可麻烦了。”」

    「“这话怎么讲？”」

    「Saber：“作为留名历史的存在，英灵的传说中往往潜藏着他们的弱点：像是某位战士沐浴冥河水刀枪不入，但偏偏伤害他的脚踵却会一击致命。”」

    「“我本以为能从你们的口中打听到关于这家伙的事迹。没想到竟然是个你们也闻所未闻的无名小卒。”」

    ——

    fate/apOCrypha。

    在红方阵营临时驻扎的锡吉什瓦拉城塞高处，阿喀琉斯与阿塔兰忒正并肩立于石砌护栏前，仰望着天幕中展开的异界圣杯战争。夕阳的晚风拂过阿喀琉斯略显凌乱的绿发，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可直到天幕里的金发女剑士平静地将他唯一的弱点暴露出后，刹那间，阿喀琉斯感到一股寒意瞬间从心脏蔓延向四肢百骸。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冒出，沿着他僵硬的脸颊滑落。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

    “阿喀琉斯？”阿塔兰忒立刻察觉到身旁同伴的异常，翠绿的眼眸转向他，带着一丝疑惑与关切，“你怎么了？突然出这么多汗。”

    “……没、没什么，大姐。”

    阿喀琉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肩膀，试图用一贯爽朗的笑容来掩饰内心，但结果却并不理想。他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小时候他的老师曾告诉他，他的母亲海之女神忒提斯曾用神圣的火焰炙烤了他的身体，想要赋予他神的不死性，而他的脚后跟是唯一没有被炙烧的地方。

    ……这也是他唯一的弱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冷静下来，阿喀琉斯。就算有人知道传说中阿喀琉斯的弱点是脚后跟，那又如何？）

    （在这个战场上，只要我不主动暴露真名，就没人能将那个传说与“我”联系起来。 Rider——这就是我在此次圣杯大战中的职阶，仅此而已。）

    “真的没事吗？”阿塔兰忒追问道，她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啊，真的没事。”阿喀琉斯挥了挥手，将视线重新投向天幕，但眼神深处已多了几分谨慎，“只是觉得……那位Saber小姐，还真是见多识广呢。”

    ——

    「“倒是和斯科特先生很配啊，无名小卒，手段还挺阴险。”」

    「Saber继续道：“不过我有种直觉，就算他们此刻占据上风，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星也同意Saber的看法：“耍弄诡计的人没什么力量……”」

    「“没错。生前是电影导演，显然成为英灵后也不会是什么擅长战斗的类型……这一点从他的宝具就能看出来，从生前拍摄过的恐怖片为原型，化作固有结界。虽然能力很稀有，但更像是个陷阱，只能困住受害者。”」

    「砂金点点头：“…但陷阱的尖刺要是伤不了猎物，那倒霉的就该是猎手了。”」

    「“现在，这家伙的肚子里装了三位从者，而最坚固的城堡，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打破的。”」

 第64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3）

    「“…不愧是真正的领袖，总能准确地判断局势。”ArCher面无表情道：“我也得加把劲了，虽然这家伙没什么明确的弱点，但如果能找到ASSaSSin的本体，用弓箭好好地给他理个发。他创造的固有结界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砂金微笑着鼓起掌：“看来大家都有明确的目标了。星，虽然过去我曾和列车诸位交过手，但这都是各为其志——这一回，我对圣杯并没有什么兴趣。我的上司对老奥帝先生打算作什么更好奇。如果可以，希望这一次咱们能有好好合作的机会？”」

    「星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你表现。”」

    「“你瞧，御主，知更鸟小姐想要建立的同盟，已经慢慢有雏形了。军队有了目标，接下来就该行动了。”Saber指向不远处的大门，“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出口在那边，趁现在离开吧。”」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这ASSaSSin费了这么老大劲把人关起来，结果根本拿他们没办法！现在好了，本来星和砂金之间就有可能促成盟友关系，现在直接把人家促成到一起了。这斯科特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就连阿库娅也没办法理解斯科特他们的脑回路，埋伏别人不是应该像吃饭一样吗？独自能吃多少就在碗里夹多少，这属于是把桌上的菜全倒进碗里却又没法吃干净，属于是胃口不小，但实力又不足以容纳。

    “整个结界最麻烦的地方应该就是‘声音消失’这个效果了吧？用来限制对手还不错，但拿来必杀少了点意思。”

    “哼哼哼~”

    正在用餐的惠惠突然放下刀叉，猛地一把站起，双手抱胸，颇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哼，愚蠢。从一开始，就不该选择在那种人来人往的影视乐园设下结界，妄图将所有人一网打尽……而说到一网打尽，这种场合，简直就像是为吾之爆裂魔法量身打造的舞台！若是吾在此刻吟唱，以吾之究极魔法‘爆裂’的真名，定能将Saber等人彻底……唔唔唔！”

    还没等她说完，和真已经从身后偷袭，一把捂住她的嘴让她强制安静了。

    这家伙，每次释放完爆裂魔法后还需要有人将她带来，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说能将那些“看着就能打他们一群”的从者一网打尽。

    ——

    「众人离开目前的房间，在穿过走廊后，进入到了下一个完全不同的房间构造，房间一共有六扇门。」

    「“如果不能让空间平静下来，恐怕很难走出这里。”」

    「星和众人穿过其中一扇门，但门后又是一模一样的房间，似乎是又回到了原地。」

    「ArCher此刻对着砂金道：“如果没有什么应对的法子，恐怕转到地老天荒也出不去。我说，御主，你要不要试试看把手上的筹码和骰子之类的东西留下来当路标？”」

    「“不用你说，刚才我已经试过了…只是没想到，葛瑞迪还挺贪财。”」

    「没想到这句话也被葛瑞迪听了去，郑重地澄清道：“这位龙套先生，可不要污人清白！我只是按惯例打扫片场，免得无关紧要的道具出现破坏了场景。接下来的这场戏，讲的就是公司员工被困在怨灵的回廊里，受永恒折磨的故事。”」

    「“没有出逃的方向，没有谁会伸出援手，在此，你们的任何挣扎都是无意义的。”」

    「然而，葛瑞迪话音未落，知更鸟的歌声便从其他房间的门扉后传来，哪怕是在这无声的世界，歌声也依旧清晰可闻。」

    「Saber：“葛瑞迪，看来你已经忘了，被你困在宝具里的可不止有我们几个。”」

    「砂金表情遗憾地耸了耸肩：“这就是经费不足的悲哀，葛瑞迪，在你因自编自导自演而应接不暇的时候，片场的另一边，知更鸟小姐已经找到了打破僵局的办法了。”」

    ——

    葬送的芙莉莲。

    “突然觉得这个ASSaSSin有点可怜……”

    在休塔尔克的眼里，这个ASSaSSin就像是在一个原本就不算大的房子里强行塞了一头巨龙进去，然后巨龙只是随便在房间走走就把房子撞得支离破碎，四面漏风。而他作为房子的主人就得左支右绌地维护，可刚维护好左边的墙，右边又开始漏风了。

    “但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谁让他偏要一口气‘吃掉’三个从者，何况这些御主里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芙莉莲平静地翻了一页怀里的魔法书，“现在吃撑想吐出来也晚了。”

    “话说波提欧去哪儿了？”赞因发现了一个盲点。明明他也被关到了结界内，但他和他的从者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不清楚，但那个LanCer好像对ASSaSSin有克制的能力吧？”菲伦低头回忆道，她还记得当时LanCer一枪就直接击破了ASSaSSin创造的怪物，恐怕也是因此有所忌惮。

    如果ASSaSSin一次只关押一名从者或御主的话，兴许还有取胜的希望，逐一蚕食这支队伍。又或者，ASSaSSin原本的目的也不是击败他们，而是在单纯的拖延时间？

    确实有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招式是需要时间准备的，虽然菲伦不确定ASSaSSin有办到这种事的能力，但圣杯战争不是还有老奥帝和他的从者没有现身吗？这个电影导演做不到，老奥帝的从者却并非办不到。

    ——

    「“各位，随着音乐前进吧！”」

    「见到结界内延绵不绝的歌声，葛瑞迪也是少见地破防了，对着斯科特就是破口大骂：“制片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让你去偷袭两个没什么战斗力的角色都办不到！”」

    「“还有这音乐…为什么我的宝具没法压制它？”」

    「砂金冷嘲热讽道：“看来你死太久了，连自己的老本行也忘了？在默片时代，电影也是会有配乐的。”」

 第642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4）

    「众人沿着歌声前进，很快在下一个房间找到了知更鸟和她的从者。」

    「“一股温和的同谐之力飘荡在狭窄的空间内，在它的中心，两位歌者正在为迷失者指引方向。”葛瑞迪的声音陡然一变，变得阴鸷又邪恶，“与此同时，邪恶的恶灵也找上了她们，誓要将这些天外来客撕碎，吞没！”」

    「“你这欺软怕硬的混账！”星连忙指挥Saber前去救人。」

    「“不管你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葛瑞迪冷冷说道。」

    「然而——」

    「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音符小姐抓住袭击的怪物，残暴地将它们的脑袋砸向地板。」

    「星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

    「“哦！我的显像管！啊！别用话筒砸我的屏幕！嗷！”」

    「伴随着一阵“哐当”作响的惨叫声，让星第一次在这部电影里看到了一场少儿不宜的内容，甚至让她一度怀疑，知更鸟召唤的是BerSerker。」

    「完事后，音符小姐干净利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就这？当年阿斯德纳监狱的看守们可比这些东西难对付多了。”」

    ——

    fate/卫宫家的饭。

    卫宫士郎：“……”

    远坂凛：“……”

    伊莉雅：“……”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Rider身旁的CaSter。

    美狄亚被盯得老脸一红，迅速把头扭到一边：“看、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所有的CaSter都像她一样那么擅长近身战斗。”

    不要因为音符小姐就对其他CaSter也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印象啊喂！

    虽然同样作为擅长远程战斗的职阶，CaSter近身战斗的能力要比ArCher弱得多，不过ArCher那种一上来就持双刀近身战斗的类型确实也很少见就是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这音符小姐未免也太能打了吧？”远坂凛揉了揉眼睛，确认刚才不是自己看错了。

    “呃…但其实也蛮好的，如果对方没有被知更鸟小姐的歌声感化的话，那她也略懂一些拳脚。”士郎咽了口唾沫，她甚至有点怀疑音符小姐在开始说的那句“没有力量”是否是某种谦虚的说法了。

    ……Saber真的能打过她吗？

    “蹲过监狱的就是不一样。”伊莉雅悻悻道，“恐怕匹诺康尼最具战力的这群人都是在草创时期出现的吧？”

    ——

    「“BravO！不愧是匹诺康尼最艳丽的花朵，无论文戏还是武戏都同样出色。”」

    「音符小姐没好气道：“这拙劣的服化道，还有乱七八糟的剧情——想想除了你也没别人了，葛瑞迪。我好不容易从坟墓里爬出来，别用你那烂片来吵我的眼睛。”」

    「葛瑞迪居然没有生气：“当然，把片场留给演员，才是每一位导演的生存之道。”」

    「星：“你和葛瑞迪好像很熟……”」

    「音符小姐对此颇为不屑一顾：“一段孽缘罢了。”」

    「“两位，我们又见面了。作为CaSter，你的战斗方式…实在让人眼前一亮。”Saber从人群中主动走出来，“怎么看，这也不能算一场魔术师的战斗…看来在匹诺康尼，人们对CaSter的定义真是足够宽泛。”」

    「ArCher倒是觉得不奇怪：“是吗？我倒觉得挺正常的。”」

    「Saber瞥了红A一眼：“用双刀战斗的你，可没资格做出评价。”」

    「“多亏音符小姐的保护，我才能成功用同谐的力量摸索出正确的方向。”知更鸟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从者，“方才看到您在战斗时的背影，即使您没法说出自己的名字，我也已经猜到了。您是个伟大的人，我可以如此断言。”」

    「“御主，这无法改变现状，只要没有真名，我依旧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莺尾花艺者。”」

    ——

    fate/ApOCrypha。

    “手无缚鸡之力……啧，这女人还真敢说啊。”

    在罗马尼亚乡间的一家小餐馆里，莫德雷德正粗暴地用叉子卷起一大盘意大利面，正准备吞咽时，刚好看到天幕中的CaSter把面前的怪物当玩具一样乱砸，惊得她差点没一口噎住。

    “明明这么能打，却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呵……我还真被她骗到了。”

    坐在她对面的狮子劫界离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头也不抬地说：“圣杯战争中一切皆有可能发生，而且在战场中伪装实力是很常见的策略。”

    “也是。”

    忽然，莫德雷德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附身凑到御主面前，故意压低声音问道：“御主，你说我们这次圣杯战争里，会不会也出现像这个‘音符小姐’一样，完全不懂魔术却精通近战的怪胎CaSter？”

    “呃……”狮子劫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如果你是想问完全不懂魔术的从者，刚好这次圣杯战争我们红方的CaSter就是。他的真名是莎士比亚，那家伙别说魔术了，连最基本的战斗能力都没有。整天只会说些令人半懂不懂的话，嚷嚷着要完成剧本什么的……唉。”

    “那他会近战什么的吗？”

    “不会。”

    “哈？”莫德雷德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对战斗毫无帮助？”

    “我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狮子劫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但召唤出的从者无法改变。如果你这么在意的话，不如去确认黑方CaSter的情况。如果他也和我们的CaSter一样的话，那就算我们走大运了。”

    ——

    「Saber却摇了摇头：“不，你刚才舍身保护御主的姿态已经证明，你是一位相当优秀的从者。”」

    「“你们不会理解，当名字都不属于你自己，价值被压榨干净的绝望。”」

    「“没错。”葛瑞迪的声音适时地在头顶出现，“一无所能。就连保护自己的御主都相当勉强，更别提赢下这场圣杯战争了。不如和我们合作，就像以前那样。奥帝先生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然而，这句话仿佛是碰到了音符小姐的逆鳞，她勃然大怒，对着结界后的葛瑞迪就是破口大骂：“闭嘴！你这艺术涵养不如自动乐器的白痴！你的作品甚至不如一张报废的胶卷有艺术价值——”」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话锋戛然而止。」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也变得柔软起来：“…葛瑞迪，抱歉，我说得太过了。但你为什么要替那个落井下石的矮胖子卖命？”」

    「躲藏在画外音中的葛瑞迪也叹了口气，声音无限伤感——」

    「“当然是因为，我受他的召唤。唉，即便死去，被人遗忘，匹诺康尼也像个守财奴一般，贪婪地握着我们的灵魂。想开些甜心，这一次至少有机会改写生前的失败。”」

 第643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5）

    「“气氛太沉闷了，这可不行！让我们迎接《午夜电锯狂想》的最后一幕吧！在充斥着怨灵酒店尽头，真正的邪恶等待着你们。”」

    「话音刚落，房间里所有的电视机都齐刷刷地浮现了斯科特的面貌。」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唉……这两个人都好有故事啊。”

    藤原千花趴在桌子上，有些苦恼：“如果这个圣杯战争能给他们一个好结局的就好了，虽然他们都已经死了……”

    石上摇了摇头：“好结局恐怕很难，无论他们有怎样的愿望，现实中他们都已经死了，只是利用圣杯的力量暂时复活而已。说起来，如果他们许下‘复活’的愿望，圣杯真的会赐予他们一具肉身吗？”

    “我觉得真会实现。”辉夜轻轻放下书本，露出恰到好处的思考表情，“圣杯本身把死人从坟墓里拉出来就已经够离谱了，还能拥有宝具和战斗的能力……除了【丰饶】之外，应该没有其他星神能办到吧？”

    “不，光是【宝具】这一点，就连【丰饶】星神也做不到。这个圣杯恐怕不是任何星神的造物。”

    根据石上对天幕这么久的观察，宇宙里的星神更像是某种“哲学概念”的集合体，如何能符合其命途的“哲学概念”，那无论多离谱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办到。但假如命途的概念不相符，恐怕星神也会有捉襟见肘的一面。

    而这个圣杯……石上除了能和【欢愉】产生一点点联想以外，实在想象不到有哪位星神能做到“实现任何愿望”，如果把这个圣杯交给黑塔女士的话，她应该会非常有兴趣研究一番吧？

    ——

    「砂金环视着四周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斯科特”，故作夸张地发出“哇哦”的声音：“这回导演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千面斯科特：“葛瑞迪，这就是你说的，给我更强大的力量？”」

    「“幸存的主角终于来到酒店深处，恶灵借由屏幕现身。而我将灯光与特效全都聚拢在你的身上，你将被我【塑造】成无敌的怪物。”」

    「“林登·斯科特，你会化身一支庞大的恶灵军团，成为影史留名的经典恐怖形象。”」

    「千面斯科特听得顿时兴奋起来：“燃起来了！星，我失去的一切，今天都要你千倍奉还！”」

    「Saber对此也不禁唏嘘感慨，扭头看向自己的御主：“说实在的，这家伙死咬着你不放的坚韧，就连不列颠最癫狂的猎犬也要自愧不如。御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现在和解…还来得及吗？”」

    「千面斯科特恨得是咬牙切齿：“和解？因为你从中作梗让我坠入了三番五次被迫学动物叫、被贬职调职的悲惨人生，而你竟然厚颜无耻地说想要和解？？”」

    「“你…还有你身边这群龙套！也就能猖狂这几秒了！”」

    「“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我的身体里喷涌，分裂！一个斯科特、两个斯科特、三个斯科特…后脑勺好痒，有两个我卡住了。”」

    「葛瑞迪赶紧在一旁提醒：“御主，台词！念登场台词！”」

    「千面斯科特清了清嗓子，忽然现身化为一台长着手脚、面容狰狞的电视机，宛如压轴登场BOSS般提高了音量：“畏惧我吧，凡人们！在影子下，在睡梦里，在你背后，我无处不在！现在，我，群狼的主人，千面的斯科特将撕咬万物！”」

    ——

    fate/ZerO。

    “哦哦！这个叫斯科特的家伙，有点意思！”

    韦伯的房间里，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桶炸鸡，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中不断分裂的斯科特。

    当他的数量逐渐要挤满整个房间时，征服王忍不住拍着大腿赞叹，震得身旁的空啤酒瓶都微微晃动起来。

    “这家伙能一直分裂下去吗？如此以往，岂不是可以分裂成一支军队？虽然看上去单个实力不怎么样，但这个数量……恐怕给他几天时间，就能分裂到堪比本王的军势了！”

    “但那只是ASSaSSin的结界效果吧？就像他的黑白电影效果一样，都是他宝具的一部分。一旦离开那个结界，斯科特就要被打回原型了。”韦伯淡淡地说道。

    伊斯坎达尔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即便如此，能在结界内召唤如此规模的军团，也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想想看，如果本王的军队中能有斯科特这样一个无限分裂的将领，由他分裂出的电视机头作为先锋，本王的战士们紧随其后，那该是何等壮观的场面！恐怕整个世界都将臣服在我伊斯坎达尔的铁蹄之下！”

    “呃……斯科特这种人你也敢用吗？”韦伯完全无视了他的豪言壮语和白日做梦，“那种人物留在身边，怎么看都是一种隐患吧？”

    “哈哈哈！小子，你还真是太年轻了，用人可是从来不以善恶为标准的。”征服王洪亮地大笑起来，顺便抽出了自己随便佩戴的宝剑，那剑锋闪烁的寒光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征服王轻轻用指尖弹了弹，剑身随即发出一阵嗡鸣。

    “斯科特虽然品性一般，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小子，你不能因为刀子会割伤自己，就认为快刀不好。关键在于持刀之人是否懂得如何运用。”

    “但这种反复无常的人，随时都可能背叛吧？”

    “那就让他没有背叛的机会。”征服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只要本王始终比他更强，让他明白背叛的代价远大于忠诚的利益，他自然会乖乖效力。就像驯服烈马一样，越是难以驾驭的坐骑，一旦驯服，就越是难得的良驹。”

    “那个什么星际和平公司之所以还留着他……恐怕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

    「斯科特的分身一齐化作暴怒的姿态，冲着众人怒吼道：“我有七种方法置你们于死地，七种！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量变引起质变！”」

 第644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6）

    「这些斯科特前赴后继，像失了智一样不断涌向星，可在Saber等人几乎完美的防守下，星不仅没有受伤半分，斯科特的分身也损失了大半。」

    「他依旧在不断的分裂，可渐渐地，分身损耗的速度已经赶不上他分裂的速度了。」

    「贪婪斯科特甚至当众开庭，对着自己的另一具分身怒斥不断：“斯科特，这波是不是你打得有问题？”」

    「傲慢斯科特丝毫不怵，当众回怼：“说得轻巧，你刚才不也被打得吱哇乱叫？”」

    「趁着这帮斯科特内乱的功夫，Saber一个风王铁槌，直接将绝大部分斯科特都卷得烟消云散了。」

    「正经斯科特：“今日我们欢聚于此，是为了深切缅怀牺牲的众多斯科特，纪念他们反复献出自己的生命……”」

    「嘴硬斯科特：“要不是他们这些累赘拖后腿，我早赢了！”」

    「孤高斯科特：“真正的孤狼总是独行，只有乌合之众才成群结队。”」

    「嘴硬斯科特怒了：“你这贱人全程都躲在后面，我的眼睫毛出的力都比你多。”」

    「斯科特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卸着责任，好不热闹。」

    ——

    原神。

    “真有趣。自己和自己吵架，每一个‘自己’都认为错在‘别人’。”

    挪德卡莱月矩力实验设计局内，茶桌上弥漫着红茶氤氲的香气，【木偶】桑多涅端坐在椅子上，轻轻抿了一口红茶，目光从天幕上缓缓挪开。

    她的对面，【少女】哥伦比娅正安安静静地坐着，虽然对方是被通缉的身份，但考虑到办公室里实在无聊，她还是将对方邀请了进来。

    桑多涅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在放下茶杯后，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真是无聊的闹剧。这个斯科特，心智与能力都未免太不成器。还有那个ASSaSSin，脾气倒是好得过分，与这等虫豸合作，怎么可能赢得圣杯战争？”

    哥伦比娅微微侧头，紧闭的眼眸“看”向桑多涅，声音带着一丝好奇：“桑多涅，你很讨厌这个斯科特吗？”

    “讨厌？”桑多涅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眉头微蹙，“谈不上。但硬要说的话，是‘不屑’，你看他那副样子，或许在平时工作里靠着自己的狠辣能有一番小成就，却无洞悉本质的智慧。他以为自己在参与一场实现愿望的奇迹，却连自己只是老奥帝的一枚棋子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人当手下。”

    哥伦比娅端起白瓷茶杯，优雅地啜饮一口，但下一秒……【少女】那如永冻的湖水般的表情就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似乎是满足于对方的反应，桑多涅的唇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点点。

    “很难喝吗？”

    “嗯。”哥伦比娅轻轻点了点头，“不过这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所以我会全部喝完的。”

    闻言，桑多涅“噌”地一声站起来，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谁为你‘特意’准备了？你真是跟那群人待久了，变得自作多情又肉麻！要不是你一直傻乎乎地站在设计局的外边，我、我才懒得把你放进来。好了，茶喝完就赶紧走吧，下次不要在我工作时间来打扰我了。”

    ——

    「“哎，和这样的家伙对战，真是毫无荣誉可言。”Saber轻轻叹了口气。」

    「一众斯科特发出共同的声音：“葛瑞迪！你还想不想赢下圣杯了？现场改写剧本，改变布景！给我更多的力量，让我碾压他们！像个真正的魔鬼那样，把他们捏在掌心！”」

    「葛瑞迪也是无奈了：“你是个天生的喜剧演员，只适合扮演丑角。让你混入恐怖电影，不仅是对你角色特质的浪费，更是对镜头的亵渎。”」

    「星摆了摆手：“不准骂我的开心果！”」

    「“葛瑞迪！你还想造反不成？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御主，只要我动用令咒，你就得——呱，呱呱呱呱呱？”」

    「斯科特突然发出一连串青蛙的叫声。」

    「“区区三道令咒，就想在我的片场里支配我？斯科特先生，你被解雇了。”葛瑞迪重新将目光投放在众人身上，“各位演员，让你们看到演员和导演争执的不堪场面。小瞧了【同谐】的力量，是我的失误，我也不该让你们聚在一块。”」

    「“所以，我会尽心尽力地调整各位登场的时机。在下一场电影里，我将继续享用你们刺耳的尖叫。”」

    ——

    fate/卫宫家的饭。

    “他居然也背叛自己的御主？！”

    饭桌上的美狄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远坂凛：“也？”

    伊莉雅：“也？”

    卫宫士郎挠了挠头：“呃……也？”

    眼前众人又将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自己，美狄亚再次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所以，英灵居然能够违抗御主的令咒？”远坂凛还是头一回听说，“令咒对英灵不是带有强制性的吗？CaSter，难道你对此有所了解？”

    “这……我也不太了解那位ASSaSSin做了些什么，我的宝具倒是可以切断御主和从者的契约，但不管怎么看这位ASSaSSin都不可能拥有。按照圣杯战争的常理，他或许可以不认同御主的理念，但绝不可违逆御主的令咒。”

    或许这位ASSaSSin拥有其他他们所不知道的特殊宝具，但这就另外一码事了。

    但毫无疑问的，如果与自己的御主闹掰，解除了契约，短时间内又找不到其他人进行契约的话，那作为Servant的葛瑞迪从这一刻起，他的圣杯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

    「星一眨眼，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ASSaSSin的固有结界，来到了影视乐园外面。」

    「“不对劲。”」

    「星环顾四周，看到身旁只有ArCher，Saber不知被葛瑞迪传送到了何处。」

    「“每当夜幕降临，钟表乐园便会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身为主人公的你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场无法逃离的噩梦。现在，一位可怕的敌人已来到你的身旁。”」

    「葛瑞迪的声音再次飘浮在半空中。」

    「毫无疑问，这个“可怕的敌人”指得就是ArCher。」

    「对此，ArCher却整得有些疑惑：“明知我们是同盟关系，还要挑拨离间？”」

    「葛瑞迪嘿嘿笑起来：“ArCher先生，你可不像是个会死板遵守盟约的从者。趁着我特地安排的【分头行动】，替御主解决一个对手，岂不美哉？”」

    「ArCher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这建议的确值得参考。”」

 第645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7）

    「“呱，Saber救我。”」

    「ArCher对葛瑞迪的提议嗤之以鼻：“‘要杀掉她么’？在你醒之前，我曾12次推翻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我要出手，你不会有机会睁开眼睛。”」

    「葛瑞迪发出“啧啧”的声音：“可惜，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那你们可就要受苦了——”」

    「“邪恶的钟表匠从地狱带来掌管不同诅咒的恶灵，它们伪装成乐园里人畜无害的玩偶，将受害者拉入睡梦，无休止地折磨他们的灵魂。”」

    「星两手一叉腰：“我可是克劳克影视乐园的导演，你有我们钟表小子的版权吗？”」

    「“别担心，奥帝先生的公关团队会替我解决的——上辈子我做梦都想把克劳克影视乐园改造成我的噩梦乐园，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真是比吃了三层夹心的仰望星空派还畅快的体验。好好享受一番吧，亲爱的角色们，直到……”」

    「“成为恶灵的玩具！”」

    ——

    哈利·波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ArCher总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哈利、赫敏三人走出肖像洞，沿着熟悉的走廊向前。当他们走过一个拐角时，差点没头的尼克优雅地飘过，向他们三个行了一个礼。

    “下午好，哈利·波特！三位！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你们观看天上的圣杯战争了吗？”

    “当然，我们正在讨论这个呢。”哈利轻声回答，目光扫过走廊墙壁上那些安静肖像画中熟悉的面孔，顺便掠过窗外白云上如同电视机屏幕一样的天幕，“我们在讨论……呃，这个ArCher会不会背叛结盟。”

    “背叛结盟？哦，哈利，你的猜想可有点可怕，恕我不敢苟同。依我看，那位ArCher先生毫无疑问是个正义且正直的人。”尼古拉斯爵士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爵士。”哈利继续说，“那个ArCher有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感觉——他太理性了，嗯，不像Saber这种带有骑士精神的人，我怕他届时会在星背后猛捅两刀。”

    “哈利，你是不是被人背叛过？”尼古拉斯爵士忽然问道。

    “如果是在学院里的话……没有，怎么了？”

    “如果一个人掉了一颗牙，那他的舌头就总会忍不住舔那个空位。一个人如果被背叛过，就总会忍不住下意识地去往这方面想。”尼古拉斯爵士如实说，“不过，我尊重你的意见，哈利。但我也不打算改变我的看法，那位ArCher绝对是个好人——我拿我的头保证。”

    ——

    「听葛瑞迪说完后，见星迟迟没有动作，ArCher多少也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你打算愣在这里，我不介意考虑ASSaSSin的建议，让你提前退场。”」

    「“走吧，按那位大导演的说法，我们该去被恶灵折磨了。”」

    「星顺着眼前公园的大道一直往前，很快见到了与知更鸟失散的音符小姐，这次她被一个更大的怪物堵住了前路，战斗一触即发。」

    「那怪物名叫“音符姥姥”，并向音符小姐讲述着她去世后的故事：“最开始是歌曲的版权，然后是形象，最后是名字……他们找来一个比你更年轻漂亮的女孩，███这个名字成为她在舞台上的艺名。而你，在梦境的荒原里死不瞑目。”」

    「音符姥姥话锋一转，将手里的锋刃指向面前的女子：“我会慢慢吞掉你的身子，哪怕是音符小姐这个借来的假名，也会成为我的所有物。”」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星上来就扯开嗓门一喝，顿时让她脚边的字幕变得更大了几分。」

    「“终于来了，正好让你的朋友们也欣赏欣赏你的丑态。别急着动手，红色的帅哥。”音符姥姥扭身转向ArCher，“别看老身这样，在你动手之前，带这位音符小姐一起上路，还是绰绰有余。”」

    「对此，ArCher却表示得相当无所谓，甚至颇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的意思：“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敌对的从者放下武器？让你们两个一起死掉，岂不是皆大欢喜？在我看来，你不过也和葛瑞迪一样，是个虚张声势的空壳。”」

    ——

    fate/ZerO

    （……令人赞叹的冷静。）

    爱因兹贝伦城堡内，卫宫切嗣专注地观看着天幕上关于ArCher的动作。

    对方并未显露出真名，也并没有置身于CaSter和ASSaSSin的冲突之中的意思，这点很值得称赞。圣杯战争最好就是让自己隐匿于战场边缘，刻意地挑拨、引导，甚至制造冲突，尽可能地让其他从者互相厮杀，以最小的代价，催化着敌人之间的内耗。

    不知为何，这个ArCher的行事风格，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自己一直践行的道路——摒弃一切不必要的感情，以结果为导向，选择牺牲最小、概率最高的那条路径。

    ……虽然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但如果是这个ArCher……或许，真的能合得来。

    如果是他的话，也不会第一时间杀死星。虽然杀死她能够让自己在圣杯战争中建立短暂的优势，却无疑是在向知更鸟和波提欧宣战——至少这两人压根没有身为御主的自觉。贸然动手只会让自己置身于风暴的核心，成为众矢之的，就像如今这个ASSaSSin一样……

    如此冷静，摒弃了英灵常有的骄傲与执着……这个ArCher究竟是历史上的哪位人物？明明在天幕中的Saber与之熟识，但他召唤出的Saber却完全不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切嗣深深吸了一口烟，百思不得其解。

    ——

    「音符姥姥冷冷笑着：“也是，你们这群愚蠢的外乡人当然不了解，在匹诺康尼这片土地上，这个失去了名字的从者到底有多么强大。”」

 第646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8）

    「“就当是公益演出好了，让你们好好品味CaSter力量的冰山一角。”音符姥姥举起手中的刀刃，顿时无数忆域迷因在它身后出现，将众人团团包围。」

    「“同谐的歌声，足以让所有生命心甘情愿地为我伴舞，成为我的使魔。至于你们，就在糖浆里溺死吧。”」

    「“这可说不定啊。”」

    「Saber不知何时出现在星身边，并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用偷来的武器战斗，终会被手中的武器所伤。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如此鲁莽地使用从音符小姐那儿抢来的力量。”」

    「“ArCher他恐吓我。”星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告状。」

    「ArCher也是给整不会了，连忙摇头：“我没有——不是，现在是找大人告状的时候吗？”」

    「“敢抢我这主演的戏？都给我上，谁能拿下他们，投资人给它报销一辈子的苏乐达！”」

    「Saber难以置信：“苏乐达？两瓶糖浆，就让你们心甘情愿地为恶魔卖命？你们身为怪物的尊严到哪儿去了？”」

    「“我都当群演了，哪儿还顾得上脸面？”爱喝汽水的猴子群演反驳道。」

    「“人、妖精，哪怕是山林中的魔怪，凡是具有灵智的生命，就拥有用双手换取希望的资格。而你们灵魂的重量，要远高于这位雇主给出的价格。”」

    「Saber义无反顾地向前走了几步：“我无法允诺你们一个天堂。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永远站在最前面身先士卒，而非躲在背后看你们送死。”」

    ——

    我的妹妹哪有这么可爱。

    “好、好帅气……！”

    京介闻声转过头，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妹妹已经两眼放光了。

    嘛……虽然天幕上名叫的Saber的金发少女确实很帅气，但桐乃这副痴迷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桐乃平时就爱玩一些兄控的游戏，虽然这已经很不妙了，但如果因为Saber而痴迷上女性的话，感觉就是从一个极端走上了另一个极端。

    “呃……桐乃，你喜欢Saber哪里呢？”

    “当然是哪里都喜欢！”桐乃抱着梅露露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她微微咬着下唇，似乎正想说什么，但又瞥了一眼沙发另一头的哥哥，又迅速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话说，你干嘛要这么问？好恶心。”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对飒爽的女孩子感兴趣……嗯，还以为你只对梅露露那种‘魔法少女’或者某些奇怪的成人游戏感兴趣呢。”

    “笨、笨蛋老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桐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一把将怀里的抱枕砸在老哥脸上，脸颊泛起红晕，大声反驳道，“谁、谁感兴趣了？再说了，喜欢Saber这种帅气的类型也很正常吧？！真是白痴老哥！”

    ——

    「“是被它操纵做一辈子的丑角，还是为了尊严做一瞬的骑士？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一众群演异口同声：“答案只有一个——”」

    「“吾王剑锋所指，吾等心之所向！”」

    「“等等等等！”眼前势头似乎有点不对了，音符姥姥赶紧跑出来阻止，“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你能操纵我的使魔？”」

    「星骄傲地挺起胸膛：“【骑乘】技能的含金量。”」

    「音符姥姥回头指了指这群不成器的使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有你们，听她说两句话就叛变了？区区一群群演，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几个群演顿时不满起来：“你这耍大牌的家伙，除了用钱要挟我们还会做什么？我现在是骑士王的坐骑，而不是被你当狗使唤的使魔！”」

    「Saber纵身一跃，一把骑在为首的恐龙迷因身上，向着眼前的音符姥姥发动冲锋：“拉姆瑞三世，我将爱马的名字赐予你。现在，随我一同讨伐眼前的邪魔！”」

    ——

    绝区零。

    “哦哦哦——！Saber小姐也太帅啦！我也要这样！”

    橘福福攥着拳头，不断在铃面前挥舞着：“Saber小姐是金黄色的头发，我是黄色，也差不多！”

    “呃……师姐，但Saber小姐的身高要比你高啊。”

    铃记得星的身高就挺高的，比三月七还要高，橘福福师姐在里面恐怕只能到星胸口的位置，换算成Saber的话，恐怕只能到对方脖子。

    如果身高不济的话，威严什么的就会……

    “重点不是身高！是气势！Saber是骑士王，而我橘福福身为虎希人，好歹也是和百兽之王很有关系的，所以…我和Saber小姐之间还是很有共同点的！”

    “啊哈哈，真的有……吗？”铃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师姐，我觉得吧，重点可能不在身高和气势上，而是演讲的才能。要不你找仪玄师父补习一下演讲方面的课程？”

    Saber小姐说话时，整个人仿佛在发光一样，情不自禁地想要向她靠拢，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师姐说话的时候……却总会引人情不自禁地去摸她的头。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呢？

    ——

    「音符姥姥在自己使魔的冲锋下很快消散了。」

    「而那些群演们也自然逃不过消散的命运，它们的力量也全都恢复到了音符小姐身上。」

    「“不仅没能保护好御主，被迫分散，甚至还要敌人来亲自营救我，我——”惭愧已经写满了音符小姐的脸庞。」

    「“女士，这种时候，应该要说‘谢谢你’，而不是‘抱歉’这种丧气话。”」

    「“可再怎么辩解，也无法掩盖我的无能和失职。没有力量的从者，不过是个毫无价值的玩偶。”」

    「Saber：“关于知更鸟小姐，有件事需要——算了，你们还是直接跟我来吧。”」

    「众人跟随Saber的脚步前进，很快来到一处大门前。只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非一个完整的知更鸟，而是……她分裂的碎片。」

    「口红、天环、麦克风……」

    「“啊这……”」

    「星看着眼前这堆知更鸟碎片，顿时感觉脑袋开始痛了。」

 第647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29）

    「“不知道敌人做了什么，知更鸟小姐她分裂成了好多的…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眼前的这些。”」

    「音符小姐看到眼前这一幕，更加愧疚了：“果然，我在这场战争中根本一事无成，不配称作英灵。”」

    「星安慰道：“还是葛瑞迪太卑鄙。”」

    「闻言，葛瑞迪也不反驳，他的声音迅速在天空浮现：“喜欢用同谐的力量给我找茬？我就把你们的歌者分离成一团散沙，看还有谁能帮你们走出我的噩梦乐园。”」

    ——

    DC宇宙。

    “啊？？这些都是知更鸟小姐？”

    巴里坐在蝙蝠车里，手里捧着一盒披萨，原本就着圣杯战争吃得还挺香，可当看到知更鸟被分裂成一地碎片的时候，他差点一口噎住，猛拍一阵胸口后才缓过来。

    “知更鸟这是……死了？”

    巴里难以置信地睁圆眼睛。

    布鲁斯·韦恩把握着方向盘，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又平稳：“不，她没死。”

    “可是她都已经……”巴里比划着，试图描述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如果ASSaSSin的能力真的能如此轻描淡写、毫无代价地彻底抹杀一个【同谐】的命途行者，那他早就动手了，根本没必要试探、躲藏。他大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分解他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这报成一团的敌人苦恼。”

    巴里眨眨眼，思考了一下：“对哦…有道理。所以，这些碎片是幻象？知更鸟本人呢？”

    “恐怕和那个斯科特一样吧。”布鲁斯淡淡道，“那个斯科特当时被分裂成了无数个自己，他的每一种性格都互相独立——恐怕知更鸟也一样，只是她不像斯科特一样可以战斗。从战术层面上来看，他的思路无疑很正确。但根本问题没有改变——他要如何收拾这一大团敌人？”

    “消耗战？”

    巴里提出一个猜想，那ASSaSSin从来没有主动现身战斗过，所有的手段都是驱使喽啰和御主，这种耍小手段的家伙，唯一能致胜的战术肯定和光明正大没关系。

    “也有可能是拖延战。”布鲁斯轻轻地说，“——拖到老奥帝准备动手的时候。”

    ——

    「“?请不要~因我们而~~感伤?”」

    「麦克风所代表的“歌唱知更鸟”连说话都是在唱歌，甚至没讲两句就沉沦到了自己的歌声中。」

    「“?你已~做到了最好~~啊~~~恰似水畔的莺尾花！?”」

    「口红所代表的“礼貌知更鸟”直接骂骂咧咧道：“它忆域迷因的，等我找到老奥帝那狗东西，绝对要把他的绒球薅到地上！”」

    「天环代表的“学者知更鸟”冷静分析：“据我判断，将我们分离成不同的个体，多半是出自报复情绪。但由于意识本身具备的自我合并特性，理论上，只要集齐所有的【我】……”」

    「“就能召唤同谐星神？”」

    「ArCher深深叹了口气：“饶了我吧，这里的人就没一个正经的吗？”」

    「葛瑞迪此时插话道：“正确答案是，就能聚合成原本的形态。只要你们能从恶魔的诅咒中活下来。”」

    「学者知更鸟：“你难道想带着一群累赘和敌人交战？先说好，掌管【行动】的那部分知更鸟没在我身上，我只负责想，不负责做。”」

    ——

    刺客伍六七。

    “这个‘礼貌知更鸟’未免也太有礼貌了吧？她真的是知更鸟的一部分？”

    伍六七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他平时那位优雅温柔美丽大方的知更鸟小姐居然内心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她平时居然一点也没表露出来，隐藏得也太好了吧？

    “正常啦阿七，有时候遇到一些狂热粉丝，总会把人气得想骂人啦。而且，你难道不想看看知更鸟骂人的样子吗？可惜这ASSaSSin的结界里没有声音啊，否则就能听到了……”

    鸡大保墨镜下的眼睛流露着一丝遗憾。

    伍六七也挺遗憾的，因为他也很想听！见惯了知更鸟平时温柔说话的模样，就越发想看她背地里叛逆的一面。

    “这个礼貌知更鸟不会是被波提欧附身了吧？”烂命华一边抠着鼻孔一边说，“如果等她聚合到一起，让这个礼貌知更鸟占据人格主导的话……呵呵，那才叫有意思。”

    ——

    「音符小姐恳请众人留下一个人与她一起保护知更鸟，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Saber觉得她留在这里是最正确的选择，寻找碎片的工作就由ArCher和星两人负责。」

    「“ArCher，请务必保护好星，这是我作为对手的请求。”」

    「ArCher双手抱臂，冷冷哼了一声：“你可不要对我有太多信心。”」

    「Saber微微一笑：“我向来对每个朋友都很有信心——御主，祝你顺利。”」

    「“那么，就让骑士们留在这里保护公主，我们去收割敌人的小命好了。”」

    「星和ArCher朝着影视乐园的深处走去，但走多远，就看到斯科特的恶灵分身和一只可爱的折纸小鸟挡在一只气泡狗前。」

    「“呱呱！恶灵！为何你如此憎恶人类？难道你的心中一点爱和善良都没有呱？”」

    「名叫“孤狼兄弟”的气泡狗发出不屑的哼声：“哼哼哼，背叛者没有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在失去耐心以前，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杀死你身边的家伙，回到我们身边。”」

    「折纸知更鸟：“别再硬撑了，斯科特先生！它的目标是我，没必要白白牺牲你的性命啾。”」

    「正义斯科特义正言辞，居然主动挡在折纸知更鸟的身前：“如果我在这里退缩了，和其他斯科特还有什么分别！想要伤害知更鸟小姐…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呱！”」

    「“？？？”」

    「星揉了揉眼睛，连正义斯科特都冒了出来，这噩梦实在太可怕了。」

    「正义斯科特仿佛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向星求援：“老对手，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帮我一把，打败这该死的恶灵！”」

 第648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0）

    小林家的龙女仆。

    “噗——！”

    小林刚喝进嘴的麦茶差点喷出来，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斯科特……就是那个斯科特，居然在保护知更鸟？！

    “不是…正义这个词真的可以和斯科特联系到一起吗？”

    这给小林带来的震惊不亚于初次见到托尔的时候，但仔细一想，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了解斯科特呢？毕竟就算是坏人也不可能是天生坏种，小时候也有追求正义的时候嘛。

    “话说ASSaSSin这个宝具还真是奇妙，不是将对方简单的分裂复制，而是将一个人内心不同的侧面，甚至可能是完全矛盾的性格，给分离出来？而且每一个分裂体都有独立的人格，会与其他人格产生矛盾，发生冲突……好神奇啊。”

    “如果让小林置身其中的话，是不是也能分裂出无数个小林呢？”托尔捧着微微发红的脸颊，一双大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

    小林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托尔那不切实际地妄想：“想多了你……大概率像知更鸟一样，恐怕只会把我的衣服、眼镜之类的分裂出来吧？分裂出一个社畜、一个酒鬼、一个女仆控，没了。”

    “不过如果分裂出的‘我’能帮忙去上班的话……那这就是全宇宙最伟大的宝具啊！”

    ——

    「“解释也好，惩罚也罢，只要能救下知更鸟小姐，一切都任你处置呱。”」

    「孤狼兄弟冷冷笑着：“无论是来一个还是两个，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们将被困在生不如死的循环里，玩上十亿年的《小小哈努行动》！”」

    「说完，孤狼兄弟发出了一声非常惬意的“哼”。」

    「“废话少说，来感受匹诺康尼最恐怖的折磨吧！”」

    「说完，在一阵刺眼的光芒中，星被强行缩小，塞进了哈努兄弟的轮廓里。」

    「ArCher看着地上身高还不足他膝盖的卡通小人，难以置信这是刚刚的星。」

    「“嚯，竟然把人变成了卡通人物？是古希腊神话时代的魔术吗？不…原理似乎完全不同。”」

    「纵使此刻的星有无数话想说，但也只能发出一声非常急切的“哼”。」

    「“…连沟通的理性也失去了？要不直接丢下她算了，反正这家伙也派不上多大用场。”ArCher以为星已经失去理性，干脆大声密谋起来。」

    「“？？？”」

    「星发出了一声非常恐惧的“哼”。」

    「“这不是能听懂么。啧，也不能放着不管——你们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吗？”」

    「折纸知更鸟猛猛点头：“当然！哈努兄弟说，他要一拳把恶灵给揍趴下啾啾！”」

    「正义斯科特：“呱？”」

    「“呃……”眼前的这帮家伙完全沟通不了，这让ArCher痛苦地低下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里是托儿所还是动物园？”」

    ——

    fate/ZerO。

    间桐家宅邸深处，虫仓。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间桐雁夜瘫坐在冰冷黏湿的地面上，背靠着布满污渍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他仰着头，将身体微微向左倾，他左眼浑浊无光，左臂和左腿如同朽木，彻底失去了知觉。也只有保持着这样的姿态，他才能坐得相对舒服一点点。

    天幕中的圣杯战争和他身处的地狱截然不同，那个叫星的女孩可以轻松地请从者吃100个汉堡，那个ArCher的御主似乎也不必付出什么代价。

    他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羡慕、嫉妒、不甘？种种情绪缠绕上来，就像藤蔓一样。在看到别人的圣杯战争如此“放松”后，他感到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一样。

    “嗬……嗬……”他试图冷笑，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就在这时，伴随着拐杖叩地的声音，一个矮小、枯瘦的身影缓缓步入虫仓。

    “雁夜。”间桐脏砚那漆黑浑浊、如同爬虫类的眼睛从他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对天幕中的圣杯战争，你作何感想？”

    看到这个将樱推入地狱深渊的罪魁祸首，雁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俯身，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几口粘稠的、带着暗红血块的污物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滚……”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呵呵，很羡慕对吧？不过那可不是圣杯战争应有的样子。”间桐脏砚干瘦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雁夜，为了最后的圣杯，也是为了樱，你可要拼命努力啊。”

    ——

    「在动物们的环绕叫声里，ArCher的太阳穴以微不足道的幅度轻轻跳动，自这场圣杯战争开始以来，这是他受过的最严重的精神攻击。」

    「星走到一台电视机前，想就此变回去。可惜孤狼兄弟已经先她一步，破坏了影视乐园里所有的哈努电视机。」

    「“怎么，这台电视机有蹊跷吗？还是说，解开诅咒的方法和它有关？”」

    「星发出一声肯定的“哼”。」

    「星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看向一旁的斯科特，但作为一台正义的电视机，他只能为星提供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或许是心理作用，星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三分凉薄七分讥讽。带着一肚子火气，她狠狠踢了斯科特一脚。」

    「“呱？”」

    「ArCher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样吧，我每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回答‘是’，你就踢这家伙一脚。如果‘不是’，你就踢两脚。”」

    「他顿了顿，继续发问：“这台电视机是解开诅咒的关键，对吗？”」

    「星踢一脚。」

    「“依照一般魔术逻辑，只要破坏核心，就能破除效果。你需要我打碎这个电视机吗？”」

    「“不需要。”」

    「星在心里说，然后狠狠多踢了斯科特几脚，踢得对方“呱呱”乱叫。」

    「“那么反过来思考，你需要我修复这个机器，或者还原它的过程，对吧？”」

    「“对！”」

    「星疯狂地开始踢斯科特。」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乐园里听取蛙声一片。」

    「ArCher终于明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他揉了揉眼眶，一副总算能从地狱解脱的表情。」

    「“终于该结束了——traCe On。”」

 第649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1）

    「随着一道绿色的魔术回路光芒闪过。」

    「电视机直接被ArCher修复如初，让星也是顺利从哈努兄弟变了回来。」

    「孤狼兄弟瞬间急眼了：“不可能！你们居然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这是作弊！不算数，再来一局！”」

    「“相同的招式，你以为自己会有第二次机会吗……”ArCher忽然察觉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门外，“哼，看来用不着我出手了。”」

    「只见波提欧和一个名叫“游侠知更鸟”的皮皮西女孩走了进来。」

    「“谢啦伙计！这玩意儿的狗头我们可就抢下喽。”」

    「波提欧单手叉腰，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位游侠搭档，甚至仰头喊出了他们的口号：“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知更鸟迅速接过：“巡海游侠！除恶惩奸！”」

    「波提欧掏出左轮，将枪管对准猎犬的机械脑袋：“受死吧，小宝贝！”」

    「没有半分犹豫，扣动扳机。」

    「“砰——！”」

    「身为斯科特的无数分身之一，孤狼兄弟在无声的静默中被一枪打得烟消云散。」

    ——

    鬼灭之刃。

    “这位知更鸟居然还有游侠的一面……”蛇柱伊黑小芭内坐在树上，仰头望着天幕，“先是‘礼貌’的一面，然后是‘游侠’的一面，这位小姐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游侠知更鸟”虽然是皮皮西人的身躯，但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没有往日知更鸟的温婉，也怪不得能和波提欧这么合拍。

    “这说明这位大明星的内在，远比我们见到要更复杂。从上次的聚会来看，她骨子里，恐怕是个相当‘不拘一格’的人哦。”蝴蝶忍微微笑道。

    甘露寺蜜璃好奇道：“那个……现在波提欧先生是已经出现了，可他的从者又去了哪里？”

    “估计被派出去侦查了吧，站在LanCer的视角，截止到目前，圣杯战争中还有两位从者没有现身，这对战局的影响太大了。”蝴蝶忍微微眯起紫色的眼睛，“但撇开无法离开的帕姆，老奥帝召唤出的到底是什么从者，真的很令人在意啊……依照他的年纪，圣杯战争出现的本土从者应该都跟他认识吧？”

    在蝴蝶忍看来，老奥帝在情报上是牢牢占据上风的。这意味着，所有英灵都重视的真名，只要让老奥帝见到英灵本尊就能看出来，所有的弱点也都瞒不过他。

    “如果星能寻求到帕姆的帮忙就好了，不过，恐怕她连做梦都没想到，星穹列车的列车长居然也会加入到这场奇怪的圣杯战争中吧？”

    ——

    「“好久不见，虽然也没分开多一会儿。自打被那个小可爱吸进电视里，我就一直在酒店里迷路，顺便一路爱爱那些小可爱。”波提欧讲述着自己此前的经历。」

    「“就在不久前，整个空间天塌地陷，重新站稳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位知更鸟小姐！”」

    「“也是没想到，姐们儿还真有点儿游侠的潜质在身上——说起来，你们边上这鼻行兽养的可爱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俘虏？”」

    「波提欧上下打量着星身旁的电视机头斯科特，他的表情未免太过抽象了。」

    「正义斯科特：“呱，是一名正义的伙伴呱。”」

    「ArCher冷冷往他身上瞟了一眼。」

    「“视情况看怎么揍你。”星说。」

    「正义斯科特：“在先前的战斗里，葛瑞迪把我的意识分成了无数份，就像现在的知更鸟小姐。说实话，我也感到不可思议，斯科特这个存在的内部，居然还有一丝正义？但我无法否认，我心中始终燃烧着义愤之情。”」

    「折纸知更鸟此时也站出来替斯科特说话：“正义斯科特和那些坏斯科特不一样，他舍身保护了我啾。”」

    ——

    fate/卫宫家的饭。

    “哟，正义的伙伴诶~”

    远坂凛轻轻肘了一下身旁的卫宫士郎。

    “好啦，凛，别捉弄我了，每个人心里都有正义啦，只是或多或少而已。”虽然斯科特平时都是一副小人模样，但谈及到他人格中正义的一面，士郎却少有地严肃起来，“哪怕他其他的分身都很坏，我也相信这个斯科特。”

    “你相信他可以没用，得波提欧和ArCher相信他才行。不过以他其他分身的性格，我觉得他被自己的其他分身干掉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一点。”

    “确实……被‘自己’讨厌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体验。”

    Rider也表示赞同，感觉比起星和ArCher等人，其他斯科特似乎更想看到正义的自己消失。

    虽然这个“正义斯科特”是好人，但在RIder看来，“没有力量的好人”在圣杯战争里是绝难活下去的，何况他还只是ASSaSSin宝具作用的产物。

    或许这也是他无法发动令咒的原因吧？

    愿意把自己的御主整得这么惨的从者……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

    「“你信鼻行兽这玩意儿，不如信我是仙舟的将军。别怪我说话难听，让他这样的人悔改，不如叫反物质军团去盗贼公国植树造林。”」

    「ArCher点了点头：“关于这点，我举双手赞同。我们无法承担可能的风险。如果敌人在他的身上施加了诅咒，或者将他做成了特殊的使魔，万一……”」

    「“万一这也是斯科特的阴谋呢？”正义斯科特主动接话道，“如果邪恶的他只是在我的身体里沉睡了，随时准备醒来……我想和你们同行，救下其他知更鸟小姐。为了防范斯科特的诡计，我也需要有人能及时杀死我。”」

    「“呵，你接着演，看我信不信。”星对他的态度颇为怀疑。」

    「“也别难为他了，我们的时间可经不起浪费。有句老话说得好，‘每只扑满都值得第二口饼干’。”游侠知更鸟发话道，“不如暂且收下他。若是能改邪归正，那固然好，如果不能，也能把它当做投掷武器对付其他从者。”」

 第65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2）

    「“既然受害者都发话了……”ArCher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游侠女士，就麻烦你护送这只…小鸟回去和Saber她们会合，我们尽量速战速决，找到剩余的知更鸟和我那不靠谱的御主。”」

    「“呱！我会用行动向你们证明我的正义呱！”正义斯科特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众人继续上路，在一座迷宫的外围停了下来，只见半空中浮现出一行字幕，说话的人叫“钟表老子”。」

    「“寂静，寂静得只能听见钟表的齿轮转动，那是恶灵喜悦的呼吸。”」

    「“滴答，你们果然还是来了。想要带走最后的知更鸟吧？但你们绝不会成功，所有的知更鸟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只要集齐所有的知更鸟，就能召唤知更鸟之神，让我吞噬整个匹诺康尼，成为噩梦之王。”」

    ——

    迷宫饭。

    “知更鸟之神是什么鬼啊！！”

    玛露西尔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起了，知更鸟知道自己成神了吗？

    而且从对方的口吻来看，知更鸟已经成为了某种仪式的碎片道具，正邪双方都要争夺的那种。

    “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童话更好让人理解呢。”齐尔查克坐在篝火前，一边“滋滋”烤着肉串，一边淡淡道，“真不知道钟表小子看到有人如此篡改它的故事，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可问题在于，假如ASSaSSin真的利用自己的宝具，‘创造’出了一个更加邪恶的钟表老子，那它会调整其他人情绪吗？你们应该都记得这能力有多厉害吧？”

    “呃……”

    齐尔查克沉默了。能够随意操纵他人的情绪——这招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变态，假如让波提欧、星、ArCher他们集体陷入到悲伤负面的情绪中，那对于战斗力无疑是重大削弱。

    “其实我觉得还好，只要那怪物有实体，星他们就不怕被调整情绪。”莱欧斯擦了擦嘴边的汤汁，“想想看，ArCher不需要和众人一起并肩战斗，他不是拿弓箭战斗的吗？等那个钟表老子出现，远远躲着放暗箭就可以了吧？”

    “……可你见过ArCher拿过弓箭吗？”齐尔查克突然问道。

    “没有，我连他的弓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玛露西尔深深叹了口气，“这么多从者里，就这个ArCher和CaSter最特殊吧？一个身为弓箭手却拿双刀砍人，一个明明是靠魔法战斗的却偏偏用近身格斗……”

    ——

    「“新设定太多了，一时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

    「星和众人穿过迷宫，在尽头处看到了一个时钟怪物，他身后放着六个损坏、亟待修理的时钟，挡在几人身前。」

    「不过，它的目光很快落在人群中那极其突兀的存在——斯科特身上，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在审判你们之前，有颗不听话的棋子需优先处理——斯科特，如此卑鄙无耻的你，竟会站到他们那边。你就这么想当正义的伙伴吗？”」

    「ArCher脸色瞬间一僵：“嘶，突然感到身体一阵恶寒。”」

    「“跟它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一枪爱死它，什么都搞定了。”」

    「钟表老子呵呵笑起来：“滴答，你以为我会乖乖陪着你们玩勇者游戏？葛瑞迪先生给了我一颗必中的作弊子弹，只要扣下扳机，这场戏里台词最多的御主就会当场报废。”」

    「说完，钟表老子拨动身上的指针，一颗子弹电光石火间射出，径直射向星。」

    「“砰——！”」

    「关键时刻，居然是斯科特！他替星挡住了致命一击。」

    「正义斯科特当场就花屏了，他躺在地上，语气悲伤：“各位，看来我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但我很庆幸，我是为了正义，为了保护他人而死的呱。”」

    「“斯科特，你玩真的？”」

    「“替我转告克什米，和她分手的那天晚上，我对她说谎了，其实……其实……”」

    「斯科特越来越低沉的语气忽然话锋一转，狰狞的面孔再次浮现在电视机头上。」

    「“——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正义斯科特！”」

    「“所谓正义，不过是名字的一部分。怎样？这可是现在才公布的冲击性事实呱！”」

    ——

    fate/卫宫家的饭。

    “哈哈哈哈哈哈——！！”

    远坂凛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一边狂笑，一边用力拍打着身边已经石化、整张脸连同耳朵根都红透了的士郎的肩膀。

    “喂！士郎！还相信他吗？还相信吗？哈哈哈哈——！你刚才那副‘我相信这个斯科特’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哈哈哈！”

    士郎无地自容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别说了，凛……”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正义斯科特本身是假货的话，那不就意味着斯科特的内心真的连一点正义都没有了？”美狄亚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

    好人她见过，坏人她也见过不少，但坏得这么彻底的人还是头一回见到。

    简直就是天生的恶种。

    “所以说啊！”远坂凛好不容易止住一点笑，擦着眼角的泪花，“还是那个波提欧有先见之明！从一开始就没信过这家伙的鬼话！这就是常年在外闯荡的巡海游侠的经验吧？看人真准！”

    ——

    「“导演，快帮我疗伤啊！我好不容易把他们引到了陷阱里，你给我屁股开的这枪是怎么回事！”」

    「葛瑞迪整个人都要气昏了。」

    「“*匹诺康尼监狱时代的粗口*，要不是你这废物抢戏，挡住了子弹，钟表老子现在已经把星给解决了，你居然还敢邀功？？”」

    「“让你潜入敌人内部，在剧情高潮的时候给他们当头一棒。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连最基本的起承转合都没有，傻子都能看出你是演的！”」

    「葛瑞迪越说越气得咬牙切齿：“……既然你的表演欲这么强，那么恭喜，斯科特先生，现在您已经从演员降格为演出道具！”」

 第65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3）

    「“那我的屁股怎么办？！”」

    「“挂树上就不疼了。”星在一旁笑眯眯地安慰说。」

    「葛瑞迪：“钟表老子，别装死了。这场戏要是拍不成，我绝不支付片酬。”」

    「“滴答，你什么时候产生我在装死的错觉？我的钟表把戏早就已经启动了。”」

    ——

    死神。

    黑崎一护的瞳孔骤然收缩。

    钟表老子的发言，几乎在一瞬间与记忆中那个立于高空之上、戴着眼镜温文尔雅，带来无数绝望的身影——蓝染惣右介，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那句话背后的从容，瞬间唤醒了一护的记忆。蓝染利用镜花水月带来的、足以颠覆认知的绝对压迫感，即使时隔已久，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让一护的脊背一阵发寒，握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不过，好在在经历与友哈巴赫的一战后，蓝染已经重新被关押了起来。

    “怎么了？一护？”温柔关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井上织姬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微微歪头看着他，“你脸色突然变得好评严肃。”

    “啊……没什么。”他摆摆手，目光重新投向天幕，“只是觉得这个ASSaSSin的能力还真是有够奇妙的，这些演员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到的，居然能复刻钟表小子操纵情绪的能力。”

    井上织姬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认真地思考道：“但这种操作情绪的能力，对于意志坚定的人来说应该不会奏效吧？星和波提欧他们可是经历过太一之梦的人，相比之下，这招情绪操纵就太简单了。”

    “不，不能小看任何敌人的招数。”一护表情也是重新变得认真起来，“有时候，越是看起来简单直接的能力，往往越有效。就像……斩魄刀最基础的挥砍，当抵达极致时，威力也足以开山裂石，关键还在于使用它的时机和方式。”

    “不过，看钟表老子的这招，似乎也不是为了解决星和波提欧，难道是为了想暗中转移知更鸟小姐的碎片？”

    ——

    「“唔……”」

    「随着钟表老子话音落下，星才意识到自己视线的边界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她甩了甩头。」

    「不对劲。」

    「此前一直是她利用钟表把戏调整他人的情绪，这次还是头一回她自己成了被调整情绪的对象。」

    「“知道吗？对恶魔来说，操弄人的情绪就像弹琴，只要轻轻拨弄，就会像这样——”」

    「波提欧爽朗地大笑起来，他看上去很开心，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哈哈哈哈，真他宝贝的畅快。这种时候，就该开一瓶赫尔多林的烟熏麦芽汁。”」

    「他的内心无法抑制地泛起喜悦的情绪，飘飘欲仙。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精神攻击。」

    「“钟表匠，你看到了吗？你最引以为傲的把戏，现在也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见波提欧已经中招，钟表老子兴奋不已。」

    「而波提欧的情绪此刻就像一根被握折的铁丝，迅速从极端的狂喜迅速跌落，他扶着额头，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该死，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想和这混账跳一支舞。”」

    「钟表老子对此很满意，它拨动了一下身上的指针：“滴答，这是曾君临匹诺康尼的魔王，钟表匠发明的钟表把戏。再强大的心灵，在它的面前，都只是一张随意涂改的白纸。”」

    「“你的技能范围这么大？”」

    「星也纳了闷了，这和钟表小子教她的不太一样啊！？」

    ——

    崩坏三。

    “哎呀呀~要不是人家之前见到过米哈伊尔本人，还真误以为大名鼎鼎的【钟表匠】会是什么躲在幕后的大反派呢~?”

    “如果罔顾事实的话，可是会遭人讨厌的哦~?”

    往世乐土中，爱莉希雅坐由数据光点凝聚成的秋千上，秀眉微蹙，虽然钟表老子说话很有童话的风格，但她并不喜欢米哈伊尔这位为守护匹诺康尼而默默付出的人，在死后被冠以其“魔王”的恶名。

    凯文怀抱双臂，站在一旁的栏杆边，也有些好奇：“这位钟表老子似乎和钟表匠有着极深的旧怨，难道，他并不是单纯由ASSaSSin的宝具虚构出来的角色？”

    “呵，不管怎么说，一边诬陷米哈伊尔是魔王，又乐此不疲地使用他创造的力量，这等行径已经足够令人作呕了。”千劫冷冷哼道。

    “但这家伙的能力和星相比，似乎又要强上不少。星也没试过一口气对多个人使用戏法吧？”

    伊甸看着星还算冷静的表情，很明显这个钟表把戏对她的影响是比较小的，难道是因为【开拓】的缘故？

    ——

    「“竟敢戏弄我的好brO波提欧。”」

    「星打算给对方展示展示什么是正版的钟表把戏，然后打开他的心绪空间后，却发现对方完全无法调校。」

    「“瞧瞧这是谁？一个可怜的小家伙。想要解开朋友的诅咒，却是自身难保。”钟表老子哈哈大笑起来，“你的钟表把戏力量来源于钟表小子，而我是钟表老子，小子见了老子，自然就失灵了。”」

    「“现在，轮到老子教训小子的时间了。”」

    「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摄住了星的心灵，它并非钟表把戏四种情绪的一种。而是一种更阴郁，更沉闷的东西，宛如无言的泥沼。」

    「挚爱之人的离去，受信任之人背叛，日趋迫近的死期，被杜撰出的、不应存在的情绪在心头炸开，徒留下一个漆黑的孔洞，它像死人的眼睛般凝视你——」

    「可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走出来，挡在两人身前。」

    「“玩够了吗？我可没时间留在这儿陪你过家家。”」

    「钟表老子顿时惊了，看着面前像是没事人一样的ArCher：“怎么可能？我明明用钟表把戏把所有人的情绪改成了绝望。”」

    「ArCher一脸无语的表情，他双手抱臂，从容不迫：“无聊透顶，连台词都是经典反派那一套，这点打打闹闹的诱导，还不如死尸上的秃鹫叫声响亮。”」

 第652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4）

    「“兄弟，你早点儿动手不好吗？非要不说话装高手？”」

    「星对他若无其事的表情也很疑惑：“对魔力抵抗了精神攻击吗？”」

    「“我也希望如此，可惜，我的对魔力并不像你的那位Saber一样作弊。”ArCher耸了耸肩，“我本想看看，在这个异常的宇宙里，这怪物眼中的地狱能到什么程度。但现在看来，你们的世界似乎还有希望和出路。”」

    ——

    fate/ZerO。

    “怎么会……”爱丽丝菲尔轻声道，“连星和波提欧都难以抵抗，他明明也受到了影响，却能做到面不改色，这是为什么？”

    “圣杯战争召唤的英灵，都是各个时代声名显赫的英雄。这位ArCher恐怕是在他的生平中，早已经习惯与绝望为伴了吧。”卫宫切嗣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呲”声，“我猜测，恐怕他并非寻常人类史上的英雄，而是来自于神话时代。”

    “神话里的英雄吗？但神话中像他这么低调、谨慎的也是少见。”自始至终，ArCher都没有暴露过真名，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御主砂金，ArCher似乎也完全没有提及真名的意思。

    “但神话里的英雄，应该没有会修电视机的吧？还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电视机。”爱丽丝菲尔摇头否定，“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神话里有用双刀战斗的ArCher。”

    “我印象里也没有，虽然天幕中的Saber对这位ArCher颇为了解，但我却完全不知。”Saber低头沉吟道，“而且，从他的话语里……他似乎已经对自己的世界失望透顶了。”

    ——

    「“绝望？要说绝望，我见过的绝望景象多得能淹没这座噩梦乐园。”」

    「“我见过尸体垂吊在绞架上，像森林般望不到尽头；我见过末日大战后的焦土，人与人堕落饥饿的兽群彼此吞吃……”」

    「ArCher脸色阴沉着讲述着。」

    「钟表老子汗流浃背了：“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个勤劳的守护者，只是勤劳到有些工作狂罢了。我见过的绝望很多很多…但要想吞没我，你这些虚假的幻觉还不够！”」

    「钟表老子拨动着自己的表盘：“滴答，把功率开到最高，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在我的钟表把戏里挺住。”」

    「“你见过被战车碾压的尸骸吗？TraCe On！”」

    「随着绿色的魔术回路一闪而过，ArCher空着的双手中骤然浮现出两柄短刀，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辆球形车也迅速出现在他身旁。」

    「钟表老子还没搞明白这车是怎么出现的，那车子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笔直朝自己射来！」

    ——

    fate/apOCrypha

    “噗——咳！咳咳咳！”

    莫德雷德差点被一口汽水给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她抬手拍了拍狮子劫的肩膀，脸上的五官几乎要拧巴在了一起：“maSter，那、那是什么玩意儿？！球形车？！为什么ArCher会召唤出这种东西？！”

    狮子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莫德雷德，而是淡定地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问道：“莫德雷德，那个球形车……算是ArCher的宝具吗？”

    “应该……算吧。”

    “应该？”狮子劫挑眉，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怀疑显而易见。

    “哎呀！烦死了！”莫德雷德暴躁地揉了揉自己头发，“我也搞不懂啊！按常理来说是算的，可那个球形车明明是匹诺康尼的造物，好像只要那道绿光闪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一股脑冒出来了！”

    狮子劫吐出一个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带着疤痕的脸。他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猜测：

    “我猜，那并非是宝具，而是ArCher掌握的独特魔术？当那道光芒出现后，他便能将自己看过的物品暂时具现化。”

    “哈？那他岂不是能将我手中的剑也一并复制了？”

    莫德雷德撇撇嘴，显然对这个解释将信将疑，“还有父王的那把剑……算啦，maSter，你的那个猜想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能随意复制看过的物品，那这个ArCher简直无敌了。”

    ——

    「球形车当场从钟表老子的身上碾了过去。」

    「还以为是减速带呢。」

    「“不要得意，导演他会为我报仇的。我，我——”」

    「葛瑞迪的声音冷漠无情：“说再多台词也不会给你加钱的。”」

    「伴随着钟表老子的消失，施加在所有人身上的钟表把戏也就此消失，ArCher正打算继续找人会合时，砂金却突然出现在几人身后。」

    「“哟，看来你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啊。”」

    「波提欧眉头一皱：“他虚空鲸的，打完了你知道出来了？”」

    「“我可不是什么都没干啊，有个叫左轮总督的恶灵缠着我，非要和我玩一局，把十年的存款都输给了我——瞧，我还带了个老朋友回来。”」

    「只见一个名叫“瞌睡知更鸟”的羽毛正“呼呼”地安睡着。」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四散在片场各处的盟友终于合归一处，也将知更鸟碎片都凑在了一起。」

    「现在该合成了。」

    「学者知更鸟：“我提出这一理论的前提是，没有任何知更鸟处于异常状态。”」

    「音符小姐即刻心领神会，暗暗骂道：“乐曲中多出了一道不协和音，绝望。钟表老子——该死，葛瑞迪，你让我说出了什么污秽的词汇！”」

    「“总之，残存在最后一位御主身上的情绪，并没有随着敌人的死亡消失。”」

    「星也明白音符小姐的意思，但要是知更鸟拼不回来——」

    「“星期日知道会杀了我的。”」

 第653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5）

    「好在音符小姐可以把知更鸟拼回来，在驱散那不协和音后，七个碎片在一阵光芒中融为了一个整体。」

    「知更鸟从光芒中缓缓走出。」

    「“谢谢大家的帮助，没有你们，我肯定已经被他宝贝的——抱歉，意识分离的影响似乎还没有完全痊愈。”」

    「知更鸟向众人靠近：“大家请离我近一些。我已经捋清了这部影片的旋律，只要稍作调律，应该就能离开葛瑞迪的宝具了。”」

    「但音符小姐此时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

    「不动声色地，她往后退了一步。」

    「“御主，你给了我参加圣杯战争的机会，我也救了你一次。现在，我们两清了。”」

    「葛瑞迪有些讶异：“这可真是意外收获——老朋友，你终于明白了吗？到底谁才能实现你的愿望。”」

    「知更鸟：“一定是恶灵的影响还在作祟，让我替你进行调律——”」

    「“御主，你是个过于善良的姑娘，对圣杯毫无欲求。所以，我必须自己踏上道路。”」

    「意识到音符小姐是认真的，知更鸟也严肃起来：“老奥帝先生是个商人，他向你讨要的代价会相当高昂。”」

    「“那又如何？你难道会背叛自己的朋友，让我赢下圣杯战争？”音符小姐神情一凛，“给你个建议。趁我还没离开，用令咒杀死我，就像过去那些随意摆弄我命运的家伙。”」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知更鸟小姐，我们就此别过。”」

    ——

    fate/ZerO。

    “哈？原来圣杯战争中从者还可以选择和御主分道扬镳吗？”

    韦伯瞪大了眼睛，这还真是……长见识了。但仔细一想，这对CaSter来说的确是最明确的选择，对于有强烈愿望想要实现的从者来说，知更鸟这种不会对其他人下手的御主实在太保守了。

    Rider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渍，淡淡道：“圣杯战争，是为了实现愿望而进行的厮杀。与一位自身没有强烈愿望的御主同行，如同无帆之船，无弓之箭。虽然知更鸟与其他御主结成同盟确实很好，但终有一天CaSter也是要和ArCher等人厮杀的，知更鸟届时绝对会第一个阻止的吧？”

    当初知更鸟就是靠着联结众人，才能打破太一之梦，可偏偏“联结”在圣杯战争中又是最脆弱的，随时都有可能解除。

    CaSter选择更能帮助她实现愿望的盟友，这无疑是正确的判断。只是，这也意味着下次见面她就是Saber等人的敌人了。

    “不过，CaSter到底有什么愿望啊？她平日里不是最恨老奥帝了吗？这个时候却选择和他结盟，难道是把仇恨放下了？”

    “不可能，那位CaSter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刚硬无比，绝不会轻易放下仇恨。”Rider摩挲着下巴，“或许是她的愿望太过强烈了吧？她和知更鸟的相性还挺不错的，本王也好奇她的愿望，但如今看来，只有在Saber等人将她斩杀时，才能问出她的愿望了。”

    ——

    「“我可以把这看作宣战吗？既然你已经不是知更鸟小姐的从者，我也没必要放任一位潜在的敌人逃走。”Saber拦住了CaSter的去路，“我能看出你仍心存犹豫，在我拔出剑之前，还有回头的余地。”」

    「葛瑞迪却在此时横插一脚：“我的老朋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实现愿望的道路，我可不容许有人成为她道路上的阻碍。想摆脱我的宝具？那我就给你们加点料！”」

    「在ASSaSSin的帮助下，音符小姐的身体迅速灵体化。」

    「“再见了，御主，愿你的善良永不会遭背叛。”」

    「正义斯科特：“导演，那我屁股呢？屁股呱！”」

    「在斯科特的哀嚎声中，所有人眼前的景象被迅速切换，下一秒连同斯科特本人也一同出现在空间站中。」

    「“他宝贝的呜呜伯，有完没完！这些片子说到底不都是一回事吗？”」

    「ArCher也跟着调侃道：“哎呀，哎呀，连牛仔这样正儿八经的拓荒者都看不下去了。我说导演，虽然我不了解你的生平…但毫无疑问，票房惨败、潦倒而死的结局八成是注定了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人堆里的斯科特。」

    「“这位…斯科特先生，您站到了我们这边，是打算弃暗投明了吗？看起来，ASSaSSin拍的烂片连他的御主也忍受不了了。”」

    「斯科特仰头大喊：“导演！你是不是把我放错了位置？我还在敌人堆里呢！”」

    ——

    银魂。

    “噗——！！”

    银时差点一口草莓牛奶喷出来，“哈哈哈哈！不是吧？被自己的从者卖了？这御主当得也太憋屈了吧？哈哈哈！”

    “让他之前那么阴险！这就叫恶有恶报！自己的从者都看不下去了阿鲁！”

    虽然看着很解气，但神乐也担心斯科特手中的令咒，毕竟那东西可是带有强制性的，如果命令自己的从者自杀什么的，那ASSaSSin也会完蛋吧？

    “知更鸟干不出来的事，放在斯科特身上就未必了……”

    “喂喂，不要把圣杯战争弄得像隔壁一样残酷啊！我们这可是标准的少年漫片场啊！命令从者自杀什么的也太阴暗了吧？”银时不满地嘟囔着。

    “但天幕里可不是少年漫片场啊！”新吧唧推了推眼镜，忍不住吐槽道，“你别把里面那种动不动就死几个星系的残酷宇宙势力和少年漫联系到一起啊，斯科特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能在公司里担任管理，那也是暗地里不知道干掉多少人的狠角色！”

    “也有道理啊……”银时这会儿也才反应过来，假如斯科特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根本入不了老奥帝的法眼。

 第654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6）

    「“不不不，鉴于你此前‘出色’的表演，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终止。至于老奥帝那边，我会替你申请一笔意外伤亡保险，发放给你的家人。”葛瑞迪冷冷说道。」

    「“哼，哼哼呱呱呱呱，葛瑞迪！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斯科特的态度陡然间倒转180°，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腻得一旁的波提欧赶紧后退两步：“砂~金~总~监~”」

    「“方才对各位的敌意，都是为了欺骗敌人不得已而为之。我特地潜伏在奥帝身边，就是为了这一刻，为真正配得上圣杯的您献上胜利！”」

    「星一脸满足地看着他：“出现了，斯科特的求饶特技！”」

    「砂金顺其自然地接过话，并熟练地画了一个大饼：“唉，斯科特先生，我知道你在本部门干得不如意，如果你能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战略投资部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岗位——”」

    「得到砂金的许诺，斯科特的底气是更足了，对着葛瑞迪就是一阵骂：“葛瑞迪，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只会像傻子一样受你摆弄吧？”」

    「“作为演员，我也是你宝具的一部分！既然如此，曾是主演的我，自然也能动用你第二宝具的力量！”」

    「“砂金总监，这就是我的诚意！实装吧——【员工通道，一键跳过宝具】！”」

    「接下来的一幕是……」

    「没有下一幕了，进度条正在飞速快进，一眨眼，众人已经来到了空间站的最底部。」

    ——

    原神。

    “还、还能这样？！”

    芙宁娜差点惊掉了下巴，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宝具，简直就是把映影的胶卷直接剪裁重新拼接嘛！

    “唔，没想到这个斯科特还挺有用的嘛。”娜维娅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天幕上那副大大的【一键跳过】字幕，“一键跳过剧情，就相当于跳过了危险。果然，最了解敌人手段的，往往就是敌人自己！这就是策反敌人的重要性啊！”

    克洛琳德安静地坐在一旁，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准确地说，这并非是策反，而是对方的‘投靠’。”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芙宁娜指出道，“ASSaSSin的能力是和映影相关，而作为第二宝具，他的宝具能力不是攻击对手，却是用来限制消除自己第一宝具的，这难道不是左右手互搏吗？”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娜维娅愣了一下，“如果没有第二宝具，这个ASSaSSin的胜算还高一点，而且，居然将掌握自己宝具情报的御主推向了敌人，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

    「“林登·斯科特！我*监狱星时代粗口*，怎么会有这么没素质的观众？！”葛瑞迪忍不住破口大骂，“电影的精华都被跳过了！这可是我投入了毕生心血的——”」

    「“烂片。”砂金无情地补刀。」

    「“你什么都不懂！”葛瑞迪肉眼可见地红温了，“我、我是梦泡电影的创造者，是我建立了匹诺康尼第一家影视公司！如果不是我放弃了对电影技术的专利垄断，钟表匠和梅芙恩都不可能有后来的成就！”」

    「“所以呢？你拍摄的这些，难道就不是烂片了？”砂金继续补上追加攻击，“我甚至有些怜悯你，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一败涂地的，导演葛瑞迪。作为营销大师或发明家，你无疑是成功的。但观众并不关心你付出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你的电影真的很烂。”」

    「“唉，你感受不到观众耐心的极限…只是用无休止、烂俗到爆、没有声音、连内容都不再刺激的血浆片情节浪费大家的时间。”」

    「“也难怪，这样的你最终会被观众抛弃啊。”」

    「在短暂地沉默后，葛瑞迪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完了，没救了，这家伙多半是疯了。”」

    「“ArCher……”」

    「“干嘛？我只是补了最后一箭而已，让他发疯的可是你啊。”」

    ——

    灵能百分百。

    “这俩家伙……嘴可真毒啊。”

    小酒窝飘在龙套的肩膀上，撇撇嘴，尤其是这个叫砂金的，简直每句话都在往对方的心窝子里捅刀啊。

    “但砂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都是真的。”灵幻躺在椅子上，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倒是这个葛瑞迪，一直在试图用言语隐瞒自己的缺陷——却瞒不住砂金，他掩饰得越多，越说明他在电影上面没有才华。”

    “师匠，可我觉得……这个葛瑞迪有点可怜。”龙套在一旁小声道。

    “可怜？”灵幻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其下的一只眼睛，“别想了，龙套，这种搞艺术的往往都是有自己骄傲的，你可以去批评他，但决不能怜悯他。而且，说实话他也轮不到我们可怜。能被圣杯召唤、承认，以英灵的身份复活于世，这足以说明他生前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这世上死了一千年还能被人铭记的，都不是一般人。”

    “确实，而且那个CaSter我感觉也不一般，虽然她没有真名，但我总感觉她对知更鸟也隐瞒了些什么。”小酒窝回忆着此前CaSter的种种，她虽然一再强调自己没有力量，但那出色的肉体实力无一不彰显着她的战斗力。眼下放任她离开，小酒窝总有一种放虎归山的感觉。

    ——

    「“好一个咄咄逼人、有趣、张狂的演员！难得有人能将我驳斥到哑口无言……”」

    「葛瑞迪打了一个响指，随后无数的真蛰虫便出现在一行人的身后。」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葛瑞迪冷哼一声，“把你们闷死在这噩梦默剧的故事里未免无趣了。说起来，你有兴趣站在老奥帝这边吗？”」

    「波提欧一脸问号：“这又是唱哪出？挑拨离间？”」

    「葛瑞迪完全不想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放在砂金身上：“与我联手，一下子便能将这些对手排除在外。这个道理，最精通投资的战略投资部高管，想必能做出合格的回答。我说的对吗，砂金先生？”」

 第655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7）

    「“你似乎对我格外有执念啊，导演？是因为我以一个外行影迷的身份反复锐评了您的杰作吗？”」

    「葛瑞迪不紧不慢道：“当然是因为，这些人中你最聪明，最明白【你们的力量看似强大，却始终没能摆脱我的结界】这一事实。”」

    「“我这样的人吗？…哼，你拍电影的水平不怎么样，拿捏观众的眼光倒是不差。”」

    「波提欧愣住了，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他宝了个贝的，你该不会——”」

    「砂金微微一笑：“成功的商人总是会审时度势，适时改变立场进行投资。我厌倦了这场永无止境的闹剧，能一次性排除这么多对手，收益倒也不坏。”」

    「“你不是对圣杯不感兴趣吗？”」

    「砂金转过头：“抱歉，星，我说谎了。”」

    ——

    斩赤红之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狩人部队的休息室内，威尔眉头紧锁，有点搞不懂眼下的情形，明明斯科特那家伙刚刚弃暗投明，现在这会儿砂金又要弃明投暗了？这双方的人员怎么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的？

    作为帝都的军人，威尔实在不太能理解他们的立场，只是这位砂金不是带着和巡海游侠搞好关系的目的来的吗？这样做岂不是和波提欧又不对付了？

    “哼…”黑瞳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这种随时会背叛的家伙最令人讨厌了，就应该趁现在他还没有完全倒戈，迅速干掉砂金，让他彻底退场。这家伙不仅聪明，而且很厉害，放任他到老奥帝那边，绝对是一个重大隐患。这种立场模糊的家伙，总能给自己的反复无常找最合适的借口。”

    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赤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但如果目前只是砂金一人背叛的话，那情况还没有特别糟糕，关键的地方在于ArCher。”兰敏锐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如果ArCher跟着砂金一起叛变——那么敌我力量将发生颠覆性的变化。如果他是像Saber一样道德感强烈的人，那或许不用太担心，但结合他之前的话……他背弃同盟也完全不奇怪。”

    兰的目光始终放在那位冷静、实力难以预测的ArCher身上。至于砂金，他实在想不到这家伙有什么理由叛变……如果他对圣杯感兴趣，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动用砂金石变身硬抢了吧？

    ——

    「“Great！我就喜欢你这种懂得变通的演员。那么我也该展现合作的诚意了——让我们进入下一幕吧，以你的咖位，值得一个更大的舞台。”」

    「砂金此时说话也变得有声音了，他平静地转向ArCher：“ArCher，作为从者，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接受葛瑞迪这种烂片导演的摆布？你认真的吗？”ArCher顿了顿，也没想等他回答，“也对，比起这群人，你这浑身铜臭味的家伙明显和葛瑞迪更臭味相投。”」

    「“为了胜利，卑鄙些又如何？”」

    「星挠了挠头：“这可比斯科特难打多了。”」

    「波提欧：“啧，算我看错了你。看来，得多花几颗子弹摆平这家伙了。”」

    「“御主，如果你只是在开玩笑，现在道歉我还能替你解释两句。但你要一意孤行，这可不是不流血就能结束的剧情。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想被先切掉腿呢？还是先被砍下那只碍眼的手，砂、金、先、生？”」

    「“拒绝么…我本该用令咒让你屈服，但我实在讨厌这种烙在身上，能使唤别人的东西。”砂金完全没有吸引大量仇恨后的自觉，依旧不慌不忙，“如果站在他们身边是你的愿望，随你便好。只是有时候，人终究要换个位置，才能看清赌局的全貌。”」

    ——

    fate/卫宫家的饭。

    “哦？这是打算要进入对付砂金的战斗环节了吗？”

    当看到天幕中的ArCher似乎是打算对背弃自己的御主兵刃相向时，远坂凛猛地坐直了身体。

    “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坏处啊，ArCher这家伙说什么‘御主这块我肯定不如砂金’，现在他看好的砂金却反过来背叛他了，哼哼……”

    凛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暗戳戳地用筷子用力搅拌着碗里的汤饭，“现在尝到被背叛的滋味了吧？他应该认识到，本小姐这样的御主才是最正确的！”

    “好了，凛，不要生气了，就算要出气也不要拿着食物出气。”卫宫士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她碗里几乎被搅成稀饭的糊状物，重新给她换了一碗，“按照天幕里展示的规则，从者不需要御主提供魔力，这意味着他们之间契约的关系也没那么绝对了。如果砂金不打算动用令咒强行约束的话，ArCher确实可以对他出手。”

    “但以ArCher的实力，不一定打得过吧？”

    远坂凛突然反应过来，虽然圣杯战争中从者的战斗力是绝对毋庸置疑的，但这也是建立在御主是魔术师的情况下，可没提到御主是拥有令使十分之一大权的情况。

    谁杀谁还不一定吧？

    ——

    「ArCher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杀了你，我就无法存在啦。”」

    「他转身看向其他人：“那么，抱歉啦，各位——我投降了，投降。”」

    「星挠了挠头，实在不明白这伙人在唱哪出，索性对着Saber说：“干脆我们也投了吧？”」

    「“御主，哪怕是开玩笑，也请不要说出这种有悖骑士精神的话。”」

    「ArCher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谁让我抽签运气这么差呢？我早说过，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男人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

    fate/ZerO。

    “杂种——”

    教会地下室内，当那句来自异界的ArCher的评价透过天幕传来时，吉尔伽美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呵呵。”言峰绮礼双手背在身后，“看来某个世界的英灵，对英雄王的审美颇有微词啊。”

 第656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8）

    “这种异世界的杂种连直视本王的资格都没有，若不是他降临在天幕中，本王的宝具早已将他处死。”

    吉尔伽美什周身荡漾着金色的涟漪，一副金光闪闪的铠甲逐渐浮现在他身上。

    “浑身金光闪闪的男人……难道他以前见过本王？”

    ——

    「“但身为你的从者，我会贯彻你的意志的。”」

    「“等等！导演，我也能叛变！我也想加戏！导——”」

    「斯科特刚想投诚，却被葛瑞迪无情打断，他抚掌大笑道：“太棒了，一下子多出两个举世难求的主演，我要给你们加戏！让你们成为无敌的怪物，把所有人撕成碎片！接受聚光灯闪耀吧，砂金先生，进入我专为你准备的高光情节吧！”」

    「红色的烟雾不断由场地中间扩散，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砂金已经动用基石的力量变身，顷刻间便召唤出无数的筹码倾轧而来。见御主有难，Saber挺身向前，密集如雨碰撞声炸响，她手中圣剑挥动如风，没有一枚能逾越她的防线。」

    「同时，她的眸光也锁定了烟雾中快速行动的ArCher。她迅速持剑贴近，“铿锵”声伴随着耀眼的火星，两人的刀剑转瞬间便交碰了数十次，令人眼花缭乱。」

    「只是这场交锋并没有持续多久，ArCher借助反震之力，身形向后飘退，灵巧地落回到砂金身旁。」

    「“你应该看清楚敌人的位置了吧，ArCher？”」

    「“嗯。”ArCher掏出螺旋箭，挽弓瞄准远处的位置。」

    「“就是现在，结束战斗吧！”」

    「弓弦震动，箭矢离弦，化作一道细微却速度惊人的流光，伴随着场中间的红雾逐渐散去，四周的结界也随之崩溃，露出克劳克影视乐园的招牌。」

    「葛瑞迪痛苦地捂着胸口，那一箭明显让他受伤不轻，再也无力维系宝具结界了。」

    ——

    进击的巨人。

    “什么？！他们……他们居然是装的？”

    夜幕下的希甘希纳区，刚刚结束训练的艾伦、三笠和阿尔敏并排坐在训练场的草坡上，仰头望着天幕里的圣杯战争。当看到ArCher和砂金联手上演了一出“反目”大戏后，艾伦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完全被他们骗过去了！那个砂金连【基石】都动用了，原来是在演戏吗？”

    “被骗也很正常啦，艾伦。”一旁的阿尔敏双手抱膝，安慰道：“连星小姐和波提欧也被骗了，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连自己都骗不了，葛瑞迪肯定不会上钩的。”

    他顿了顿，忍不住赞叹道：“但那个ArCher才是最令我吃惊的，砂金事先完全没有和他串通，仅仅通过一个眼神、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他就在一瞬间理解了砂金的全部意图，并且配合得天衣无缝……这种洞察力和默契，简直太惊人了。”

    如今回想起来，砂金也不是完全没给提示，那句“人终究要换个位置，才能看清赌局的全貌”其实就已经点出自己的真正用意，但在场的只有ArCher领悟了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对御主和从者，相性真的很好啊。

    ——

    「“为什么恐怖片里，演员总是看不见怪物从何而来？只要电影仍在继续，就一定会有新的怪物跳入镜头。因为，真正的怪物诞生于片场之外，也即——导演的镜头。”」

    「砂金缓缓走到重伤的葛瑞迪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气息遮断，不过是‘电影中的角色无法察觉到镜头外的拍摄者’而已。”」

    「“而怪物是恐怖片的灵魂，是镜头的焦点，它们的目光永远正对着暴露的机位。所以，扮演怪物的斯科特才能看见你。”」

    「葛瑞迪痛苦地摇了摇头：“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魔鬼藏在镜头之外，让真正的怪物穿过荧幕，走进影院，这是我最得意的一场线下营销。没想到在几百年后，还有人能看穿我的把戏。你是怎么做到的，朋友？”」

    「“我没有说过吗？葛瑞迪先生，我是你的粉丝来着。”」

    「“不是，你之前这么锐评他…”」

    「“一个死了几百年的烂片导演，能让战略投资部的大人物看上？感谢你的安慰，但你显然不太会撒谎。”」

    「“对自己自信些吧，导演先生。在偶然看过你的第一部电影后，出于好奇，我曾经翻阅过葛瑞迪影业的历史资料。‘在进影院前和观众前生死状’、‘让真正的忆域迷因在恐怖片场中进入影厅’…这些互动和营销手段，完全超越了所处的时代！”」

    「“能敏锐地察觉市场需求，用有限的成本达到最好的效果，如果我在那时候遇见你，一定会在营销部门给你预留一个位置。”」

    ——

    刀剑神域。

    “或许是葛瑞迪先生只是生错了时代吧。”

    亚丝娜轻轻叹息一声，将头靠在桐人肩上，柔顺的栗色长发披散下来，“假如他生在如今的匹诺康尼，或许真如砂金所说，他能成为星际和平公司一个卓绝的市场营销人员。”

    “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觉得才是辱没了葛瑞迪的才华。”桐人伸出手臂揽住亚丝娜，目光依旧停留在天幕上，摇了摇头：“匹诺康尼之所以能有今天，恰好是因为有葛瑞迪这样的人存在，影视娱乐业才能达到那样的高峰。他是那个时代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且，作为在监狱时代就存在的人，我认为也是那个残酷的时代造就了他……放眼现在，我认为他未必还能取得当初那么璀璨的成就。”

    亚丝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不过葛瑞迪却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烂片导演呢。”

    “那是因为他把目光只放在了电影上，他真正的才能——也是众人认可的才能，其实是电影之外。”桐人轻轻叹了口气，“他视之如生命的电影不被重视，反倒是不重视的营销手段被后人视为珍宝……这也是他的悲情之处啊。”

    ——

    「“呵，偏偏是在这种地方被人承认了，不甘心啊。”」

    「“明明可以腰缠万贯，却把所有的钱都投入了电影，去追求心中的艺术。光凭这点，我愿意承认，你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导演。”知更鸟摇了摇头，“但你的所作所为，绝不值得原谅。”」

    「“大明星，你这话简直和当年钟表匠说的一模一样。但我认了，我就是没有才能，拍不出真正的艺术。人一死，似乎对什么都看得开了。”」

    「“既然如此，你能把老奥帝先生的计划告诉我们了吗？”砂金淡淡道，“如果他真的想要实现愿望，完全可以随意雇几个御主参战，像综艺节目那样内定结果。可他反倒故意找来一群不受控的危险人物，打上一场根本不可能打起来的圣杯战争。”」

    「葛瑞迪如实说道：“在来之前，奥帝先生给了我一个后备方案：当我落败时，老老实实向诸位认输，并诚邀大家前往大剧院做客。”」

    「“他和圣杯就在那儿等着各位。从他的口中，你们会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第657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39）

    「“另外，就当是为粉丝提供一点额外的服务吧，在我个人看来，奥帝先生找上各位的原因很简单——单纯是收视率会比较高。”」

    「众人重新聚在一起，开始讨论道：“你们觉得葛瑞迪的话可信吗？”」

    「砂金：“纵观匹诺康尼，没有比大剧院更适合节目落幕的地方了——只是，波提欧先生，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波提欧单手叉腰：“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会是那种家伙的粉丝。”」

    「ArCher点了点头：“应该说，我御主的审美品位向来表里如一。”」

    「砂金微微一笑：“比起御主这种让人不快的等级称谓，我还是更喜欢你刚刚发明的【砂、金、先、生】。”」

    「“瞧见了吧，红色的哥们儿，这群做生意的都一个样，无论是唾骂还是讽刺，他们统统笑纳，就像子弹打在了棉花上。”」

    ——

    间谍过家家。

    “终于要展开最后的大决战了啊，这样一来，圣杯战争也就要落下帷幕了。”劳埃德放下手中的咖啡，“老奥帝的阴谋……我还真想知道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嘛，顺便交代一下圣杯的来历。”

    “决战！圣杯！哇酷哇酷！”阿尼亚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自己的毛绒玩偶，小手激动地握紧，“好厉害！圣杯会是谁的呢？是星姐姐？还是砂金哥哥？还是波提欧？阿尼亚要看到他们之间打起来！”

    “打起来不太可能，能打早就打了，一起打老奥帝和CaSter倒是可能性很大。”

    “但圣杯总要决出一个最终人选啊，我觉得星和Saber小姐最有可能获得，如果砂金和波提欧先生不太想要的话，说不定会让给星小姐？”约尔端着下巴思索道。

    “……为了宇宙和平，圣杯绝不能交给星。”劳埃德立即反驳，“谁知道她会许什么愿望？说不定她当开拓星神也在她的愿望清单上呢。”

    约尔眨眨眼：“你是觉得她不正经？但在大事上星从来没有糊涂过，从雅利洛到仙舟，再到匹诺康尼，我觉得星还是很靠谱的。”

    “或许……”劳埃德缓缓开口，“让砂金或知更鸟得到圣杯是最合适的，尤其是砂金，作为公司的代表，他足够聪明，野心么……如果利用圣杯让他成为令使，和钻石平起平坐，那也挺不错。”

    “但砂金对圣杯完全没兴趣呢。”约尔提醒道。

    “这正是最理想的状态。”劳埃德露出微笑，“就像政治，最合适的掌权者，往往是那些并不那么渴望权力的人。最适合的圣杯拥有者，也是那些对‘愿望’没有执念的家伙。”

    ——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砂金先生。”」

    「“剧院的决战，想必，那位奥帝先生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战场。占据圣杯的他，只会比葛瑞迪更难缠。”Saber微微一笑，“攻城战和集结的战士，终于有点战争的感觉了。”」

    「知更鸟点点头：“我也和你们一起去，音符小姐，无论她现在是敌是友，我都要把她带回来。”」

    「“准备群殴老爷爷！”」

    「就在众人众志成城打算动身之际，忽然——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了有个人正在逃离此地。」

    「“有件事我忘了问——波提欧先生，你知道斯科特是哪个部门的吗？”」

    「砂金露出比恶灵更恶灵的笑容，嘴唇微微翕动，无声敌念出了那个部门的名字。星际牛仔发出爽朗的笑声，将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狞笑着走向斯科特。」

    「星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

    「她听到了一阵只会出现在动画里的嚎叫声，抑扬顿挫，又不失情感。她明白，要过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斯科特才能从病床上下来了。」

    「但她还是相信宇宙时代的医疗技术——没有任何一个斯科特，在圣杯战争中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尤其是在梦中。」

    「波提欧拍了拍手：“这下舒坦了，咱们出发吧！”」

    ——

    咒术回战。

    “打得好！早就该这么狠狠收拾他一顿了！”

    看到斯科特被暴打的一幕，虎杖激动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拳头在空中用力一挥：“太解气了！哈哈哈哈哈！”

    唯一的遗憾是，可惜这也就是在梦里，现实中的斯科特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早在当初仙舟时，虎杖就希望有个人能狠狠收拾一下这家伙，可惜仙舟的云骑军——尤其是素裳，讲道理的程度还是太高了，对付这种小人，就得靠不和小人讲道理的巡海游侠来。

    “这么看来，斯科特是本次圣杯战争中第一个退场的御主，那这位葛瑞迪先生也将重新变回成芮克吧？”硝子指尖夹着的香烟升起细长烟雾，目光却穿过窗户，落在斯科特那被揍得一动不动的身体上。

    “嗯，不过芮克的身体被那根箭给伤到了，要是我，肯定得向老奥帝申请几千万的补偿……”冥冥优雅地交叠双腿，“话说芮克不是模因生命吗？我还以为模因生命本身是没有实体，可以随意虚化的。”

    “那是芮克，可能忆者的能力无法带入到圣杯战争中来吧？”硝子重新点燃一支烟，“在借给葛瑞迪使用那副躯体后，忆者的特性也就消失了，说到底，忆者在翁法罗斯这个由忆质构成的世界里，还是太厉害了。”

    ——

    「与此同时，大剧院内。」

    「“明明只是一场似是而非的闹剧，却有如此精妙的布置，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LanCer仰头看着大剧院内部那鲜红的幕布，“隐喻时间变化的十二时刻，还有位居所有时刻中心的这枚【月亮】（大剧院）。”」

    「“任何受过粗浅魔术训练的人都能感应到，力量正源源不断地聚流在此。但偏偏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魔术】与【魔术师】。”」

    「LanCer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老奥帝：“所以，这场圣杯战争的一切真的都出自你的手笔吗，老爷子？你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魔术师的气质啊？”」

 第658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0）

    「“嚯嗬嗬嗬！凭一点商人本能的敏锐，就会知道在哪儿布局落子。而我需要知道的，圣杯都告诉了我。”老奥帝忍不住夸赞道，“你…是那位巡海游侠的从者，没想到，你的嗅觉比猎犬家系的爪牙还要敏锐啊！”」

    「“对了，你不回到御主身边为他忠心奋战，而是单骑突入，这样好吗？那个牛仔现在身陷囹圄，急需你的拯救啊……”」

    「LanCer完全不为所动：“啧，真是不省心啊。要是我在这儿打爆你的脑袋，也就等于解救了我那位铁疙瘩御主，对吧？作为一个过来人，让我给你个忠告吧——圣杯从不会如人所愿，它能留下的，只有被欲望掩埋的亡灵。”」

    「“嚯嗬嗬嗬！十分感谢阁下的告诫。所以，我这不正在为圣杯赋予新的价值吗？一档比许愿机更值得投资的娱乐节目。”」

    ——

    fate/卫宫家的饭。

    “好机会啊！LanCer！就是现在，还跟他废什么话呢！”

    见到幕后黑手老奥帝现身，远坂凛猛地从坐垫上站了起来，简直比天幕里的LanCer还要激动，仿佛她本人就在现场。

    在她看来，擒贼先擒王，这个罪魁祸首终于露面，正是终结这场闹剧的最佳时机。况且，现场并没有从者现身，剩下没有出现的职阶只有BerSerker和Rider，这两骑中的任何一骑，就算想隐藏也会被LanCer发现。

    虽然LanCer不清楚这两骑的情报，但相对的，老奥帝肯定也不知道LanCer的宝具情报。

    “我觉得LanCer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波提欧他们正在朝大剧院赶来，最好是等大家都汇合了，再一起行动比较安全。”士郎觉得自己的方案更加稳妥。

    “哈？汇合？能直接干掉对方，干嘛要白白错过？”远坂凛转过身，双手叉腰，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战机稍纵即逝，三秒钟……只要三秒钟LanCer就能干掉老奥帝！”

    她指着天幕中背对着LanCer的老头，这种毫无防备的架势，完全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嘛！

    ——

    「“哼，娱乐节目…原来如此，这玩意儿与圣杯的相性不错，也难怪能启动这场圣杯战争。”LCaner冷冷笑起来，“我一直在想，在这个神秘衰退的世界里，如此贫瘠的土地上，就算手握圣杯，除了往里倒酒外什么也做不成吧？”」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取代魔力，为圣杯灌注创造奇迹的热量…那就另当别论了。原本应当保持【神秘的隐匿】的圣杯战争，摇身一变成了公开的娱乐节目。”」

    「“而这个浸泡在梦中的星球上，人们因知晓圣杯的仪式、见证英灵的召唤，相信了圣杯奇迹的存在。于是，他们点点滴滴的愿望化作了燃料，为圣杯镀上一层虚造的奇迹——而你所主持的这场闹剧，践踏了他们的愿望！”」

    「听完LanCer的一通分析，老奥帝是啧啧称奇：“真是了不得的见识，异界的从者，你的出现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但你们的到来是必要的，圣杯需要更高效的燃料，也就是你们——”」

    「“音符小姐，哦不，███，是时候向匹诺康尼展现你真正的魅力了。”」

    「音符小姐缓缓走到LanCer身后，LanCer顿时感到眼前一阵迷幻，幕布簌簌落下，掩去了舞台上的一切。」

    「LanCer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诶？？那么大个LanCer呢？！”

    菜月昴一脸问号，明明刚刚就只是揉了一下眼睛，LanCer就这么消失了？他还以为CaSter和LanCer之间会有一战呢！

    “难道是类似于【传送】之类的魔法？”爱蜜莉雅有些困惑不解，这和CaSter此前说的“毫无力量”简直完全不相干。

    LanCer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从者，他能靠着手中的长枪一击破除ASSaSSin最初对付星的结界，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不可小觑，但音符小姐就这么轻松解决他了？而且还毫无痕迹……爱蜜莉雅只能想到“传送”这一种选择。

    毫无疑问，这位从者并没有和自己的御主说实话，音符小姐不仅有力量，而且很强。

    难道她还有一直隐而不发的底牌？

    “被圣杯召唤出来后，她能动用的应该远不止【同谐】的力量，星期日和知更鸟作为命途行者，可没有这么奇怪的手段。”帕克嘿嘿一笑，“难不成……她还真懂得魔法？”

    爱蜜莉雅摇了摇头：“可那个世界应该没有魔法存在吧……至少目前我们没见过，一定要说魔法的话，黑天鹅小姐的能力倒是很像。”

    ——

    「“辛苦了，老朋友。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你在银幕上的每一场演出，跳过的每一段舞，唱出的每一支小调……那时候的你，就像一簇盛开的莺尾花。不过，比起你正当盛年的舞台风姿，我更喜欢如今这般模样…卸去了所有外在装饰，如此平凡的你。”」

    「音符小姐冷冷道：“够了，奥帝。过时的比喻就像隔夜的餐点让我作呕。我已经履行了约定，到你了。”」

    「“不急，老朋友。你想要的一切根本用不着魔术和奇迹，用钱就能办到——所谓圣杯，也不过是用黄金浇筑的容器。而我们这出节目的主角们就要来了，你负责将他们拖住，直到仪式的最后一步完成。届时，我会履行约定的。”」

    「“奥帝，看来，你的商业头脑也跟这个世界一起腐烂了。我连困住那名从者都力不从心，你居然想让我打败他们所有人？”」

    「老奥帝闻言大笑起来：“嚯嗬嗬嗬！别妄自菲薄，和葛瑞迪不同，你可是真正的艺术家！在舞台上以一人演绎万千角色悲喜人生的才能，你正是这些【英雄】的克星。”」

    「“我会将圣杯积累的力量托付给你，给予你压倒他们的筹码。如此一来，这场盛大的仪式必将迎来圆满的收场！”」

 第659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1）

    「众人很快聚集到大剧院的门口。」

    「“他宝贝的，那个蓝色的哥们儿不是说先来探路吗？他怎么连个回报都没有，该不会给那老可爱算计了吧？”」

    「Saber环顾四周精致的陈设：“没有战斗过的痕迹，不太像LanCer的作风。”」

    「“没准儿去钓鱼了。”」

    「“依照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甚至会挑起些没有意义的争执，然后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就在ArCher说话时，忽然音符小姐突然出现，挡在一众人的面前。」

    「知更鸟大喜过望：“音符小姐！你没事就好——”」

    「砂金拦住身后准备上前的知更鸟：“等等，诸位，情况似乎不太对劲。音符小姐，你在这儿见过LanCer了吧？”」

    「“不错，他来到大剧院，打算直奔主题，用他手中的长枪把奥帝先生钉在大幕上。我对他的看法深表赞同……不过，获得第二次生命实在不易，我还有未实现的愿望。因此，我请他稍事休息片刻。”」

    「音符小姐顿了顿，继续道：“同时，我也不得不请各位小憩片刻…直到奥帝先生完成仪式为止。”」

    「“无须担心，不会有半点痛苦。请诸位剥离舞台上的炽烈激情与雄心壮志…就像帷幕后的演员们卸去脸上疲惫与妆容那样…好好休息。”」

    「知更鸟很清楚对方不会轻易离开，随即抬起右手，打算用令咒强制对方时——」

    「一道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响起。」

    「“嗖嗖嗖——”」

    「并非来自前方阻挠他们的CaSter，而是来自……上方？」

    「两条丝线骤然降下，它灵巧地缠上知更鸟刚刚抬起的手腕，猛地收紧，将她整个人吊到了半空中！」

    「更多的丝线破空而来，星、波提欧、Saber……无一例外都被这些诡异的丝线提到半空中，如同舞台上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他们背后的大剧院背景也开始如油画的色块般脱落、消散，如同星空般的幻境开始将每一个人吞没，只是即将吞没Saber时，星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在最后关头一把抓住了Saber的手。」

    「“落幕吧，庸人的浮生咏叹调！”」

    「……」

    「等星再度醒来时，发现Saber正在自己身旁，她抬头环顾四周金色的原野，举目都是熟悉的味道。」

    「“这里是……？”」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不列颠？”」

    ——

    fate/apOCrypha。

    “喂，MaSter，那是什么玩意儿？！”莫德雷德用叉子指着天幕中那吞噬一切的黑暗，“CaSter的宝具？她不是说自己没有宝具吗？不过看起来比之前那个ASSaSSin的黑白默片要厉害多了啊！”

    “不，那恐怕不是我们圣杯战争中理解的【宝具】，大概是圣杯赋予她的、基于【同谐】命途的力量显现吧？”狮子劫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目光锐利，“能够如此轻易地控制Saber还有这么多人，这位CaSter也挺棘手的啊。”

    “话说……”狮子劫指了指天幕里的麦田，“那是你的故乡吗？”

    “嗯。”莫德雷德闷闷地说，“的确是不列颠，但照理说那里应该……”她欲言又止，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发出“啪啪”清脆的声音，“幻觉…一定是幻觉……”

    “就是幻觉，应该是类似于星期日‘太一之梦’那样的招数。”

    不过范围比起星期日的太一之梦要小很多，狮子劫界离还记得当初太一之梦影响到天幕之外——覆盖整个地球的情景，全世界的人都陷入到了星期日的幻觉当中。CaSter的结界范围不如星期日，但想要挣脱恐怕要难上数倍。

    ——

    「“她把我们干哪儿来了？”」

    「Saber点了点头：“不错，我记得这儿…所有的一草一木。原野、风的气息，还有这座镇子…CaSter想用这些记忆里的东西来困住我？”说着，Saber又轻轻哼了一声，“这座镇子可是我身为骑士的起点。”」

    「忽然，有位年轻的乡邻走过来，冲着两人打招呼道：“哟！是阿尔托利斯啊！你也是来拔剑的吗？”」

    「Saber愣了一下，回忆将她的思绪带到了遥远的过去：“既然你叫我【阿尔托利斯】…那么，你是艾登？”」

    「“我就说嘛，那个叫梅林的魔术师吹得煞有介事，【将宝剑从石头里拔出来的人会成为不列颠的王】。就算是见习骑士，也会忍不住想去试试。”对方顿了顿，目光上下打量Saber，“不过，像你这样的小个子，拔出选定之剑成为王，我实在是没法想象那样的情景啊。”」

    「“…说的也是，我也这么觉得。希望石中剑能选出正确的王。”Saber抬起头，“御主，我们走吧……”」

    「“他刚才叫你…”」

    「“阿尔托利斯，那是我的男名。毕竟在那个时代，不列颠的王若是女子身份，可不利于统治。我们现在所身处的…应当是我拔出宝剑的前一刻。”」

    ——

    fate/apOCrypha。

    “喂喂……你也太认真了吧？”

    狮子劫界离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这家伙盯着天幕里的Saber已经看了好久了，眼皮子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细节似的。

    “就算你的愿望也是挑战那把‘石中剑’，也没必要这么专注吧？我们可还是在圣杯战争期间呢……”

    “哎呀放心啦MaSter，圣杯什么的我一定会帮你拿到手的。”莫德雷德不满地撇撇嘴，“我还没见过父王拔出石中剑的样子，这种场面我当然不能错过了。而且，这是父王的过去……”

    她也很想知道父王曾经经历过什么，身为骑士王，王的才能肯定不是一夕间达到的，而且通过星，她可以听到更多关于父王的真实想法。

    ——那位骑士王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第66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2）

    「“…我还以为CaSter会准备什么怪物啊，异族的军队啊，巨龙啊之类的对手困住我们。”两人漫步在乡野的小道上，“…真是怀念这一切。作为骑士离开村子后，我就再也没回来过。眼前的景色，是我还是个无名小卒时，那幼小、稚嫩的梦。”」

    「少女像是被什么吸引住，眺望向道路的尽头。」

    「“…可惜了，明明特意为我创造了这样的幻境，却连个坐骑也没有。”」

    「“是有想去的地方吗？”」

    「Saber点了点头，望着远处风车转动的小屋：“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匹自己的坐骑。想成为骑士，骑上马，沿着眼前的这条道路前进，穿过原野一直到草原深处，艾克托的屋子就在那里。”」

    「“艾克托是谁？”」

    「“他是受托抚养我长大的老骑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像是我的【父亲】。他总是喜欢板着一副严厉的面孔，但却又比谁都容易被逗乐…他总是对我念叨着希望我成为这片土地【理想的王】。”」

    「Saber眉睫微垂，神色落寞：“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见到我成为王者的样子……”」

    ——

    fate/ZerO。

    “这位小姑娘的故乡原来是这般模样。”

    Rider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眼眸映照着天幕中那片宁静的麦田，“倒是与马其顿的山丘有几分相似，虽然秀美有余，却少了几分壮阔。”

    “不过，将【宝剑从石头里拔出来】就能成为一个国家的王者吗？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本王也想去试一试啊。”

    韦伯看着天幕中Saber那沉湎于往昔的侧脸，又看了看身边的征服王，忍不住小声道：“那……Rider，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Rider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洪亮的笑声，“哈哈哈！本王小时候？可没这么些伤春悲秋的回忆！本王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跟着父王学习驾驭战马，如何用长矛刺穿盾牌，如何在宴会上喝倒那些自以为是的将领！”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数千年的时空，看到了那群山之后的马其顿：“马其顿的山风可比这画面里的要凛冽得多！本王年少时，想的就是如何让脚下的土地变得更广阔，如何让追随本王的将士们能尽情掠夺，掠夺更多的财富与荣耀。”

    说完，他拿起酒灌了一口，又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渍：“虽然都是王者，但本王和这小姑娘截然不同，什么‘王的责任’……本王的王道与霸业，早在征途中就确立了。倒是这个叫不列颠的国家，居然靠着一把剑的试炼来评断王者，将少女推向王座，呵呵……还真是荒谬啊。”

    ——

    「“啊，抱歉，御主，突然絮絮叨叨地谈起了自己的过去。既然眼下有这样的机会，就不管什么幻觉啊梦境啊，我带你在故乡到处逛逛吧？”」

    「两人继续沿着林间的小路前进，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在少女注视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骑士玩偶倚靠在树下，仿佛正做着一场无限延续的美梦。」

    「“如果这就是CaSter召唤的士兵，应该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超古代邪神手办！”」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玩具。我人生的前十五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养马和练剑上。到了休息的时候，有个叫梅林的魔术师会来到梦中向我宣讲为王治国的教诲。”Saber饶有兴致地问道，“御主你呢？你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我还从没听你讲过你自己的经历呢。”」

    「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没有上过学……”」

    「Saber有些意外：“是吗？可听你谈起各种外界消息，却比卡美洛宫廷的吟游诗人更博学啊？”」

    「“从我真正记事开始，我登上了一辆开往群星的列车，有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没有过去，但我有未来。”星闭上眼睛，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我很幸运。”」

    ——

    秦时明月。

    “等等…！！梦、梦里还要上课？”

    镜湖医庄，月色如水。原本四仰八叉地躺在屋檐上的荆天明，闻言也是一阵激灵，赶紧爬起来：“白天练剑，晚上好不容易睡觉了还会有神仙托梦来上课，这、这会让人发疯的吧？”

    一天十二个时辰，似乎都在连轴转，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这让一翻开书就眼皮子直打架的天明汗颜不已。

    “因为责任。”盖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天明差点儿从房檐上摔下去，幸好盖聂眼疾手快，一把提住了他的后衣领。

    “大叔，这都被你找到啦……”天明怯生生的。

    “因为没看到你和月儿在一起，不想读书？”

    “我想学剑！就像那位Saber一样！白天学剑！”天明从嘴里拿起草茎，在空中比比划划。

    “那你能像她一样晚上学习吗？嗯？”盖聂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学剑当然可以，但想要成为一个绝世剑手，你就不能只有剑。那位Saber姑娘不仅是一位剑士，更是一位不列颠国的皇帝，她身上的肩负的……天明，你还理解不了。”

    天明吐了吐舌头：“我是理解不了啦…为什么非得用【从石头里拔出宝剑】来当做成为皇帝的标准，如果这样也算的话，那大叔说不定也能去试试那把什么……石中剑。”

    盖聂呵呵一笑，轻轻摇头：“我就算了吧。一把嵌于石中的宝剑，难倒天下无数英雄，却被一位十五岁的少女拔出。此乃天意，不可违之。”

    ——

    「“还真是…就算遭逢困苦，你也还是继续着自己美好的旅程，如果生前的我也能这样就好了。”Saber闭上眼睛，“曾经，我也想成为某个人。我想挽救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和居住在其中的人们，免受化身为白龙的卑王伏提庚的荼毒，我想将人们从异族的铁蹄统治下解放出来。”」

    「“我想成为万民所期望的，拯救不列颠的理想之王。为此，我可以献上一切。”」

    「“魔术师告诉我，拔出石头上的选定之剑，我就能如愿。所有人都以为，不列颠会因此得救。”」

 第66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3）

    「“那不列颠因此得救了吗？”」

    「“没有。”Saber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曾相信当我斩杀伏提庚，驱逐异族，召集圆桌骑士，建成坚不可摧的卡美洛城时，和平的乐土会降临在不列颠。”」

    「“但那不过是短暂的幻梦，麾下的骑士们离我而去，其中还有人向我兴兵挑战…不列颠又陷入了战火之中。”」

    「“在拔出选王之剑前，梅林就向我揭示过这一切……他说，一旦拔出剑，就会迎来被所有人憎恶的可悲结局。在国家最繁荣的时刻，他就曾告诉过我……”」

    「“不列颠总有一天会结束，而它此刻的繁荣，建立在王的痛苦之上。”Saber深深叹了口气，“我以为，如果我能背负起国家的苦难，换来人民的乐土，即便迎来悲哀的结局，一切也都值得。”」

    ——

    绝区零。

    “背负起国家的苦难，换来人民的乐土……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fairy的声音适时地在耳旁响起：“主人，猜您想搜索星期日相关语录：‘代价微不足道，只是一场属于我个人的永久殉难。’”

    铃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我像是在哪里听过。这样看来，这位Saber的理想和星期日的理想相当重合啊，都是为了牺牲自己而打造一个人民的乐土。”

    考虑到星期日化身神主日都失败了，即便是令使级别的力量也依然无法成功，如果连他都做不到，Saber的结果可想而知。

    “fairy，你觉得星期日和Saber所追求向往的永恒乐土真的可能存在吗？”铃坐在床边问道。

    “主人，答案当然是不可能存在。”人工智能的声音平静地回荡在房间里，“生命和历史的本质是动态的，人的生活总是充满着痛苦和矛盾——这两人都在试图以自身为锚点，创造一个终极的、静态的解决方案来解决一切痛苦和矛盾，本质上就是在否定普通人。”

    “我没听懂，fairy，换一个简单的解释，要加入比喻！”

    “亲爱的主人，如果您愿意下个月支付双倍的电费，那所有涉及到专业词汇的解答我都会额外给出一个简洁版。请问主人是否接受？倒计时：10、9、8、1。谢谢主人。”

    铃如遭电击，浑身一颤：“诶？？等等！中间不是还有六个数吗？还有fairy你数得也太快了吧！这里是随便观，用的是仪玄师父的电费啊！”

    ——

    「“你的愿望，只有圣杯能实现……”」

    「“可当我信誓旦旦向所有人描绘了理想之国，最后却只在不列颠的国土留下了无休止的战争、流血的战士和饥饿的孩子。”Saber痛苦地低下头，“迎来毁灭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的国家和人民，本该是这样才对。”」

    「两人继续向前，很快来到一处插着金色宝剑的石头前。」

    「“这就是…石中剑吗？”」

    「Saber点了点头：“嗯，我曾经无数次想象，如果没有拔出这把剑，如果有比我更适合成为王的人选……如果我没有成为王，不列颠会成为真正的理想国吗？我又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拔出选定之剑，成为王；或者放弃，留在故乡，安度余生。现在，她将我带回了做出选择的时刻……”」

    「“Saber，难不成你想留下来吗？”星心里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Saber看着远处的夕阳：“御主，我只是…有些疲惫。好想拥有一匹坐骑，在太阳落下前，骑上它穿过这片原野……”」

    「“Saber——！！”」

    「星抬高了音量，高声呼唤，但拖长的尾音并未传达到从者的耳中，当她在做出选择的刹那心生犹豫时，一切已经注定——」

    「事实上，从一开始星就不属于这里。停留此处的，不过是坠入宝具的自己，在别人的梦中残留的一道虚影。」

    ——

    fate/apOCrypha。

    “瞧你都把你父王整抑郁了。”狮子劫界离调侃地笑起来。

    “哈？这种事能怪我吗？明明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我的才能，我才掀起反叛的！”莫德雷德的餐刀狠狠砸在盘子上，猛地抬起头，巨大的嗓门很快引得一众食客纷纷侧目。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现在了解到你父王的心意了？”狮子劫界离轻轻摇晃着酒杯，“在见证不列颠的战火后，她一直怀疑自己是王的最佳人选。你心目中的高高在上的骑士王，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这话放到以前，莫德雷德绝对会将说话者毫不犹豫地斩杀。而此刻，一股复杂的情绪如同浓重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漫上心头，将她所有的怒气都包裹住，最终化作沉甸甸的滞涩。

    当看到天幕中的父王亲口说出这些话时，这种滞涩感变得更加沉重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反叛，由自己掀起的战火，导致了父王产生这样疲惫的想法吧？

    ——

    「“她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女孩。扮演国王就已经够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强迫她继续在英灵的幻觉中强撑下去呢？”音符小姐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不如丢下宝剑，舍弃荣耀，成为台下欣赏他人悲喜的凡夫俗子。”」

    「“我将帮助各位一点一点卸去【英雄】的角色妆容，直到抹消你们最初的选择，也抹消一路所受的苦难。我为所有人安排了一出，属于你们的，平庸而幸福的人生——你也不例外，星。”」

    「当星再次睁开眼，不列颠的原野泥土的气息还在鼻尖残留着，可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四周是冰冷的合金墙壁，环形走廊的另一边，一位科员正缓缓向他走来。」

    「她下意识低头，看见自己颈间挂着一张身份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卡片上印着她的照片，如今的她……是黑塔空间站的科员？！」

 第662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4）

    「“所以，你要留下来吗？新来的。”科员双手抱臂，“像你这样的家伙，能挤进黑塔空间站就已经耗尽人生所有的好运了，但我还是象征性地确认一下。要知道，地概科的工作可没你想象中轻松。”」

    「“不认识我？你才是新来的吧？”」

    「“哼，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自己特牛特了不起。过段日子你就会明白，在这里，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科员，你自以为是的那些聪明才智，在别人眼里啥也不是。”」

    「“我可是银河球棒侠！”」

    「对方轻蔑地挑了挑眉：“就这？我还是地概科研侠呢。”」

    「“我是无名客！我不属于这儿！”」

    「星再次大声强调，然而收获的却是对方的无情嘲笑：“你是否清醒？要不要请个假去医疗科看看脑子？说起来我也算半个星穹列车粉丝，我知道搭乘它的无名客各个都经历过了不起的冒险。你倒是说说看，你有啥丰功伟绩？”」

    「星微微抬起下巴：“我用脸接过末日兽大招！”」

    ——

    火影忍者。

    “好真实的幻境，简直和太一之梦一样。”

    眼前的这一幕让小樱莫名想到了不久前星期日那笼罩整个世界的幻境。

    “不，相比之下区别还是蛮大的。”卡卡西否定了一旁小樱的说法，“太一之梦要更美好一些，但这位CaSter制造出的幻境内容要更现实，简直是……星人生的另一条分支。”

    “另一条分支？”小樱有些没太懂卡卡西的意思。

    “还记得最开始星从空间站醒来的时候吗？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摆在星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跟随列车开拓，第二条就是留在空间站，成为一名普通的空间站职员。这个幻境所展示的，似乎就是星当初没有选择踏入的第二条路。”

    “诶？那我还挺想看看星走第二条路会发生什么呢。”小樱顿时来了兴致。

    “嗯，我也很好奇，不过……”

    卡卡西观察着空间站里的陈设，哪怕星意识到眼前这一切是虚假的，也依然出现任何波动，这和太一之梦区别就大了……星要怎么从这幻境里出去？这幻境和真实时间流速的比例又是多少？

    似乎有的幻境里待上十几二十年，但在现实中却只过去了几分钟。如果CaSter的幻境有这种效果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

    「“哎，这个我有听过！听说空间站有个藏品被偷走了，被某个来历不明的闯入者吞进了肚子里，还因此引来了反物质军团的袭击。要不是黑塔女士出手解决了这场危机，咱们这都化成了灰啊。你知道那个身份不明的闯入者是谁吗？”」

    「对方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没错，我就不卖关子了，就是小姐您啊。是艾丝妲站长法外开恩，把你送到这儿找份工作。”」

    「“我在仙舟击退了幻胧！”」

    「“你是说不久前出现在仙舟大闹了一场的绝灭大君？”对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据我最近听到的消息，她的计划被罗浮的将军挫败了…但仙舟人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好心提醒你一句，别拿人家的灾难当成自己吹牛的谈资。”」

    「“我把匹诺康尼从永眠中唤醒！”」

    「“让我猜猜，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被邀请参加了谐乐大典？还在匹诺康尼成了盛会巨星？”」

    「“太对了！哥！”星都怀疑这哥们看过剧本了。」

    「然而对方却只是满脸无奈地看着她，努力把嘴边的吐槽憋了回去。」

    「“你还有何话说？”」

    「“我，我无话可说……”」

    「对方摆出一副“我早就猜到的”的表情：“最近应物科进口了一批梦泡，有不少没见过世面的年轻科员都整天沉迷在里面，连工作都甩到一边去了。想必你也是忆质入脑，幻觉缠身吧？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成了列车上的无名客呢？”」

    ——

    漫威宇宙。

    “暂停一下。”

    史塔克大厦的弧形落地窗前，托尼突然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有个想法，伙计们。假如——是说假如——眼前这个空间站才是唯一的现实。星不是什么开拓者，只是个朝九晚五、偶尔加班的普通职员。贝洛伯格的雪原、仙舟的罗浮、匹诺康尼……所有这些波澜壮阔的冒险，都只是她在梦泡经历的一场幻梦，试想一下，那会发生什么？”

    “哦…托尼，你这可比葛瑞迪的恐怖片恐怖多了。”班纳博士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意味着她的整个身份认同、她所珍视的一切伙伴都是虚假的。然而，托尼，经历才能塑造一个人的人格，如果那些战斗、那些友谊、那些牺牲都不是真实的，那她的成长又从何谈起？”

    “梦泡做得足够真，真到她以为梦泡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她并没有星核，她只是个普通人。”托尼继续补充道。

    “我不知道，但大概会崩溃吧。”班纳耸了耸肩，“你的猜想就像是给她的人生开了一个恶劣低俗的玩笑一样——说实话挺可怕的。如果带入到你自己身上，托尼……所谓钢铁侠的种种传奇不过是你在阿富汗被俘虏期间做的一场梦，等梦醒后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会继续想办法逃出去的。”

    “我猜也是。”班纳说，“星如果决定踏上开拓这条路，等星穹列车下次停靠空间站时，她也一定会想办法上列车，开启自己的冒险。”

    ——

    「“不过…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听说列车本来邀请你和他们一起上路的，可是你拒绝了。怎么，现在后悔啦？”」

    「“我上车了啊！”」

    「星试着向眼前的科员呐喊，但她的声音却颤抖着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

    「星试着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但它们变得愈发不真实。关于星穹列车，关于那些无名客，记忆正像海水冲刷下的沙塔，四处溃散。你理解了Saber想要停留片刻的感受。」

    「为什么当时一念差你没有登上星穹列车呢？这不重要了。眼前的科员看着你，也许是在组织安慰的措辞，也许是在咂摸几句玩笑带过这尴尬凝重的气氛。到最后，他开口了——」

    「“看你的简历似乎没什么特长，我先给你安排点轻松的工作好了……”」

    「他给星安排的工作收集各级科员的课题申请，临走前，他突然又不忍心地转身看向她。」

    「“我偶尔也会后悔自己十四岁那年没去进修【量子历史】而选择了【寰宇地概】，我当时觉得…数学太难了。我常常问自己，如果我做了别的选择，还会是今天这幅衰样吗？”」

    「“嗐，都是瞎想。新来的，别为已经做出的选择决定后悔。你看我，这样不挺好？”」

 第663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5）

    「一点也不好！星内心发出嘶吼，但愤怒稍纵即逝。」

    「星来到自己上班的办公室，刚左脚踏进门就来了一个科员对她指指点点，表示她迟到了，让她先赶紧给自己收拾一张桌子出来。」

    「星正欲破口大骂，但内心却不由地生出一丝怀疑。」

    「这真的是自己想做的吗？放轻松，不要那么粗暴，想想自己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

    「星反手就用掏出球棍把办公室一顿砸，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总能随手掏出的球棒并不在手边。毕竟那根球棒也是空间站的奇物，话说回来，她真的曾拥有过那根球棒吗？」

    「既然砸不了，那她干脆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然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再次涌上来，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思绪。」

    「撂挑子很简单，可然后呢？她要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像她这样并无特长的年轻人不正该找个十六险一金的稳定工作，舒坦地干到世界末日？」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十六险一金？！”

    小林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满脸不可置信，“这就是宇宙级别的企业吗？待遇很好啊！”

    “怎么？小林你想去吗？”

    “当然！”小林扳着手指数起来，“托尔，你看，她的工作是艾丝妲站长走的后门帮她安排的，四舍五入相当于艾丝妲就是她在空间站里的靠山啊！而且黑塔女士也是熟人，上司和同事哪个敢刁难她？工作环境安全稳定，十六险一金加高收入……这简直就是打工人理想的职场环境啊！”

    “但跟着列车去银河里冒险不好吗？要是能和小林在一起，感觉每天都是蜜月旅行呢~”托尔害羞地捂着脸。

    “喜欢冒险的人终究只是少数吧？”

    小林推了推眼镜，重新瘫回沙发，“就像贝洛伯格，除了希儿那样身手不凡的地火干部，大部分普通人都会选择过安稳的日子吧？高物质水平的平淡生活，才是很多人的终极梦想啊！不用为生存发愁，有点小爱好，工作简单……这样生活简直幸福i得要死。”

    其实有一句话小林没讲，那就是能够踏上列车开拓的，都不是一般人。不提三月七、丹恒、姬子、星他们，哪怕是列车组的前辈，铁尔南、米哈伊尔他们……个个也都是身怀绝技，不是钟表匠就是巡海游侠。像她这样只会码代码的普通人，就算登上了列车，在贝洛伯格恐怕就已经先冻死了。

    ——

    「星最后选择先完成眼前的普通工作。」

    「只是摆放在桌子上的报表仿佛无穷无尽，无论怎么整理也整理不完。而且，上面记录的东西也很奇怪。」

    「星继续收拾着，忽然在空间站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等，那边的人，总感觉很熟悉。）」

    「ArCher：“如果你想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那我可以回答你，没有。”」

    「“你看你明明就认识我。”星发现这个红色的男人脖子上也挂着一张工牌，只是上面除了一个言简意赅的【A】字外别无其他。所属科是【家政科】…话说回来，空间站有这一科吗？」

    「“说起来，A叔，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吗？你应该是被召唤的英灵。”」

    「“我明白，我明白的。每天都有一打科员跑来和我聊天，他们都宣布自己不属于这里。因为现在的生活不称心如意，就觉得自己应该属于其他地方，这不过是另一种美化了的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即使逃去其他地方，只要后退的本性不改变，迟早有一天会无处可去的。”ArCher环顾四周，“依我看，这里不挺好的嘛。没有世界危机，没有想要毁灭人类的怪胎。厨房也很方便，除了食材有点古怪。虽然照样有个【挥宝石如土】的小姑娘，对绝大多数人也算理想乡了。”」

    ——

    fate/卫宫家的饭。

    “这家伙……绝对在暗示我吧？！”

    “而且什么叫……‘挥宝石如土’啊？我每次战斗使用的宝石，平均下来大约要五十万日元！我也是很节约的！才没有大手大脚！而且那也是战斗时必须的开销好吧？”

    正在喝汤的远坂凛被ArCher的一席话弄得差点呛到，在用纸巾擦了擦嘴后，气得是咬牙切齿。

    “还有这个家政科，应该也是根据ArCher的记忆生成的，ArCher那家伙家务能力绝对没话说，那个牌子大概就是由他的潜意识具象而成的道具。”

    “但ArCher还记得这些事，说明他的记忆并没有被CaSter过分地干涉。ArCher还可以分析结界，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像上次葛瑞迪的结界里一样，一击命中对方？”士郎担忧地看着天幕。

    远坂凛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葛瑞迪可没有被圣杯强化过，加上她篡改认知的能力——”

    “如果砂金在的话，ArCher应该能和他配合得很好吧？”坐在角落的Rider突然开口道。

    “啪嗒——”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

    远坂凛头顶瞬间冒出肉眼可见的黑线，整张脸都涨红了。

    “Rider！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猛地站起来，双手拍在桌上，“难道是在说身为正统魔术师的我，还不如那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吗？！”

    她抱起双臂，骄傲地扬起下巴：“哼！要是当时我在场，肯定早就看穿葛瑞迪的把戏了！”

    Rider的唇角微微扬起，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反问：“那么，你现在能找到这个CaSter结界的破绽吗？”

    “当、当然……！”

    远坂凛的声音突然卡壳，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别过脸去，“但毕竟我不在ArCher身边，隔着天幕，观察力受限，而且这种复杂的结界也是需要时间分析的！但我要强调的是，在圣杯战争里，砂金能洞悉的，我绝对也可以！作为ArCher的御主，我是绝对不输给他的！”

 第664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6）

    「“平凡的人生……等离开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星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ArCher嗤笑一声：“打消念头了？我就说嘛，你没那么想离开这儿，对吧？”」

    「说完，ArCher也就离开了这里。」

    「星花了好几天时间，终于完成了漫长的整理工作。虽然违和感仍然在徘徊，但在解决之前，她打算先睡个好觉。」

    「……」

    「而在另一边的不列颠。」

    「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面，将整片海域染成流动的金色。Saber独自立在悬崖边，海风拂动她额前的金发。」

    「漂浮，静静地在梦的表面，维持在沉没的瞬间。」

    「“嗯，让我们来说说王的故事吧，一位名为尤瑟的王。”」

    「“在我到来之前，他曾统领不列颠的子民。而在我到来之后，为了捍卫不列颠的子民，他向摧毁一切的白龙发起进攻，以败北告终。可即便如此，人们仍称他为最伟大的国王。在你看来，是什么令他成为了英雄？”」

    「“身为人的勇气。”星说。」

    「“举剑挑战自己绝对无法战胜的龙，剑折弓断，身首异处，他身为人类的一切注定是失败的……但他为了拯救什么而举起剑的模样，却在不列颠的至黑之夜里留下了一颗星星。”」

    「“我们所目睹的星星虽然并非他们本来的样子，但光却不是谎言，它会照耀很久很久，直到照亮下一位英雄的道路。舞台，那位失去了名字（音符小姐）如此称呼我们的人生，她用宝具抹去了星星的辉光。”」

    「“但…御主，如果你仍然保有勇气…如果你愿意成为星星，所有目视你的观众也将都登上舞台，成为英雄。”」

    「“不知不觉间说了些大道理，虽然只是对梅林的蹩脚模仿。”」

    「星疑惑地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等待一个即将登台演出的人，也在骑马穿越荒野。梦就要结束了，御主，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

    「……」

    「“好奇怪的梦……”」

    「星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梦里她梦到了一位金发少女眺望海面，说着一些叫她不懂的话。好在她已经休息够了，该起床去工作了。」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这位Saber小姐应该是非常贤明的国王吧，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臣民想要发起战争呢？”藤原书记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小弥子刚刚端上来的红茶，“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治理国家不好吗？”

    “藤原前辈，你是怎么把‘治理国家’和‘快快乐乐’联系到一起的啊？”石上将脑袋上的耳机摘下来，“能联系到一起的恐怕只有在王宫里兴风作浪的昏君吧？治理国家的国王和大臣的工作，前辈你处理工作时能‘开开心心’的吗？”

    藤原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在处理学生会工作时，不说是如芒被刺，也算得上如坐针毡了。

    “而且，Saber小姐虽然想法是好的，但她追求的国家实在太美好了，就像永远触碰不到的水里的月亮。就像一个严格的老板，当下属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老板满意时，也会心怀不满吧？”石上继续猜测道。

    “Saber的世界居然有“龙”这样的生物存在，想必她口中的不列颠也是个充斥着魔法的奇幻世界，那种世界里反叛什么的很常见，国王砍头战死什么都是很流行的……”白银御行突然反应过来，“话说藤原你为什么对治理国家这么上心啊？”

    “作为以后打算成为樱花国总理的女人，我当然要了解一下国王是怎么治理国家的啦~”藤原“嘿嘿”笑起来，朝着会长比了一个V型的手势。

    “藤原……你要毁灭我们的国家吗？”

    “才没有！！会长你要相信我啊！”

    ——

    「星来到地概科室，一进去就看到LanCer向她打招呼：“哟，姐们儿，如果你也是来这里偷懒的，这儿已经满员了。”」

    「“我这就举报你。”」

    「“科长那小子，正忙着和逃跑的阮·梅造物斗智斗勇呢，可没时间管我。”LanCer大大咧咧地转向一旁，“没事儿，你在这干活，我在这儿摸鱼，咱们各取所需。”」

    「星打算暂且无视这位吊儿郎当的防卫科科员，她低下头开始工作。」

    「（加油，不要输给这种无所事事的大人！）」

    「星在心里如此给自己打气道。」

    「她打开数控面板，打算预约之后的会议，可在忙活的时候，LanCer突然回头，像是在打量什么稀有生物一样猛盯着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他们说的星核精？话说，你睡觉的时候，会像萤火虫一样发光吗？”」

    「“要我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该找个师傅学上一身本事，闯出自己的天地，像个英雄那样，无拘无束。”」

    ——

    刃牙。

    “这个LanCer怎么好像是在提醒她一样？”烈海王眯起眼睛，打量与空间站装束格格不入的LanCer，他这身行头与其说是来上班的，不如说是来打架的。

    “依我看，这ArCher和LanCer都不是本人，而是星通过CaSter的能力，内心想象出来的产物。”德川端着茶杯静静地说道。

    “哦？”宫本武藏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德川，“不妨展开说说？”

    “其实很简单，因为人的‘想象力’也是具有力量的。”

    郭海皇接过话茬，举起自己干瘪的右手，“就像我们人体可动的关节一共有27处，只要所有关节同时运动，那么就可以打出音速的拳头。然而，我们人体的关节是可以通过‘想象力’增加的，关节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愚地克巳就是因为想象自己是由数千片骨头组成，所以才能领悟超音速拳。”

    听完，宫本武藏也是不由得愣住了：“……还能这样吗？”

    “当然，不过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强调‘想象力’的作用，有人的想象力可以为自己创造无数关节，星的想象力啧创造出了ArCher和LanCer，他们相当于自身潜意识的显化，不断提醒着她回到现实。”

    ——

    「星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无视耳边的干扰，她低头看着面板上的下一场会议，将会议时间定在了百年之后。」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脑袋里一阵嗡鸣。」

    「空间站外划过的引擎火花，列车跃迁开始前的轻微失重…等等，这些全都是不存在的空想，星继续摇头，强迫自己将主要精力放在眼前的工作上。」

    「还有899个会议需求……」

    「星继续将下一个“恒星坍缩观测”提上日程，心理安慰自己只需要这么干就够了，然而，当她翻开下一页时，所有的会议需求都变成了一片白板。」

 第665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7）

    「“███列车来访。”」

    「LanCer继续找她说话：“说起来，姐们儿，你对钓鱼有兴趣吗？别看外面都是一片真空，能钓起来的玩意儿可不少。”」

    「“迁徙的无形鲢，会和钓客搏斗的硅基软骨鱼，上次我甚至还钓到过一只扑满。”男人兴致勃勃地说，“对了，听说星穹列车又来了，会在空间站停靠一段时间。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当是凑热闹。”」

    「（星穹列车，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我那时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星彷徨着来到月台，远远就看见了姬子。」

    「“好久不见，星，在空间站过得还好吗？”」

    「星低下头：“非常痛苦。”」

    「“这样啊，有困难的话，找艾丝妲聊聊吧，相信她会帮你解决的。”姬子轻轻叹了一声，“上次告别之后，我们又去了很多地方，贝洛伯格，仙舟罗浮，匹诺康尼…一路上，也算是有好有坏吧。”」

    「“丹恒现在怎么样？”」

    「姬子略微回忆了一下：“丹恒？虽然中间有不少波折，但他还是回到了罗浮，毕竟，那里本来就是他的故乡。”」

    「“那杨叔呢？”」

    「“你知道地球吗？在丹恒离开不久，瓦尔特如愿以偿找到了回家的路，但愿他能平安抵达那里。”」

    ——

    崩坏三。

    “好恐怖的幻境……”

    “确实。”

    “不过我是指的你哦，约阿希姆。”

    “我？”瓦尔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说话的红发少女，“什么意思？”

    特斯拉端着保温杯走过来，说出自己的猜想：“意思就是…今后的你可能是因为一场意外离开地球的，此后你一直在寻找回到地球的路，只是这条路难如登天，甚至只可能在星的幻梦里，你才有机会回到地球。”

    “……”瓦尔特扶了扶额头，目光从少女脸庞上掠过，“好吧，但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先不用提，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想未来的我会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是的。”爱因斯坦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与其担心未来的事，不如来看看星穹列车的第二结局——你当初不是好奇星没上列车会发生什么吗？这不就是？”

    “这么看来，星相当于星穹列车的一根纽带，如果没有星的话，列车组的这几人在之后的几场重大变故后分崩离析……看来星核精还是蛮重要的嘛。”

    瓦尔特点点头，有些唏嘘：“毕竟被那么多星神瞥视过……恐怕放眼整个宇宙，能达到如此成就的都没有几人，留在空间站里当一个普通的职员，确实屈才了。”

    ——

    「“帕姆现在怎么样？”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姬子皱了皱眉，似乎这个问题让她感到意外。一阵违和感掠过心头，如果从未登上列车，那么你提到的帕姆…是谁？」

    「“…你是从哪儿打听到了列车长的名字？是丹恒告诉你的吗？”姬子摇了摇头，“帕姆还是老样子，但看着列车上的人越来越少，总归会有些寂寞吧。”」

    「“我有时也会想，如果你跟我们一起离开，会发生什么变化。可惜，开拓之旅从来不存在后悔和如果。”」

    「“那三月七呢？”」

    「姬子表情更伤感了：“小三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哎，希望忆庭的朋友能治好她。”」

    「“有新人上车吗？”」

    「“无名客的生活并不轻松，在离开这里后，有些乘客曾和我们短暂同行，但如今都各自散去了。最近，星际和平公司的朋友建议我们去卡美洛一趟，那里应该早就被反物质军团摧毁了，但最近却传出了复数的求救信号。”」

    「姬子说明了这次来空间站的缘由，并再次向她发出邀请：“——星，如果你愿意，这回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

    「“我马上收拾行李！”」

    「可就在星即将准备动身之际，脑海里却又另一道声音响起，仿佛恶魔的低语：“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如果登上星穹列车没能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你该怎么办？”」

    「“如果迎接你的不是奇妙的冒险，而是无休止的清洁和修理，是不能愈合的创伤和绝望的死亡……你该怎么办？”」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啊这……好像确实也没那么美好了。”

    听到星内心的声音这么一说，阿库娅立马打起了退堂鼓。起初她对上列车去冒险去玩还是很有兴致的，但如果只是换个地方清洁打工……那她还不如就待在这儿呢。

    “你这种想法，压根就不适合开拓，你只适合有钱的时候出去旅行吧？”和真一脸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开拓就像是拆盲盒，肯定不是拆出来的所有都是自己喜欢的。”

    “但是仔细一想，列车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去开拓吧？在列车上的时间应该要比去不同星球上冒险的时间要多得多，那平时在列车上要干嘛呢？还不就是清扫、维修、值班什么的？”

    当初米哈伊尔上车时，她记得好像就是从维修人员开始干起的。

    “笨蛋女神，你得换一种思路。”

    和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幕上巨大的列车，“哪怕是这群行走在命途上的家伙，也依旧逃不了每天干活儿——这不和我们一样吗？他们在列车上干活儿，干一段时间后就得去不同的星球和令使级别的怪物战斗……仔细想想，还是我们对付魔王的冒险家工作要轻松点儿。”

    ——

    「“如果你没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帮助，如果你成了列车的累赘，如果有一位无名客为了救你而牺牲，如果所有人都希望你离开……你该怎么办？”」

    「“好好想想……自己该给出怎样的回答？”」

    「星抬起头，表情有些犹豫：“我考虑一下…列车离开前，我一定会给你答复的。”」

    「姬子点点头：“好啊，无论你想要留在哪里，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第666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8）

    「恬静的梦乡，因窗外的鸟鸣而动摇，可是，真空中也会有知更鸟在唱歌吗？」

    「知更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空间站内，音符小姐缓缓从她身边走过。」

    「“让我们来说说一只鸟儿的故事吧，一只蒙冤入狱的鸟儿。她曾是一位歌手，因为谱写不受权贵们喜爱的歌谣而被投入铁牢。在囚笼中，鸟儿听到了许多悲叹的声音。于是，她为同在笼中的人们歌唱，抚慰他们的思乡愁绪，鼓舞他们起义的壮志。”」

    「音符小姐拿出一张破旧的老相片，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还依旧记录着她年轻时在舞台上高歌的模样。」

    「“最终，鸟儿和一块怀表、一头狼还有无数伙伴一起冲破了牢笼。”」

    「“鸟儿以为，赢得自由后她能开始全新的生活。她能在舞台上和银幕中展示自己美丽的羽毛与歌喉，像过去那样为一无所有的人们带去希望。但…她错了。匹诺康尼很快变得面目全非。鸟儿所唱的歌曲，出演的电影，还有她自己的生活，全被关进了名为金钱的笼子里，成了商品。”」

    「“电影公司想将鸟儿打造成美丽的符号，鸟儿却想要飞离这片令她窒息的臭水沟……于是他们夺走了它的艺名，找来一只全新的雏鸟替代银幕上的她，又用污浊的流言和臆想将她扼死在不名誉的结局里。”」

    ——

    葬送的芙莉莲。

    “这些都是老奥帝做的吧？就算不是老奥帝干的，他肯定也掺和了一手。”

    篝火在夜色中噼啪作响，映照着四张神情各异的脸。休塔尔克率先打破沉默，表情困惑，“可为什么音符小姐还是要和老奥帝联手？她明明最恨这种人了。”

    赞因摸了摸下巴：“重点还是她的愿望。我猜，她是想向当年的那些人复仇？”

    “复仇……千年后只剩一堆坟冢了吧？她怎么可能向一群死人复仇？最多也只能将复仇的对象定在老奥帝身上。”菲伦淡淡道，“如果复仇，那她应该在见到老奥帝的第一名就想办法用魔法攻击他的脑袋。”

    难道是为了修改当年的污名？要留一个清清白白的名誉在匹诺康尼的历史中？

    菲伦有点不太理解，对她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英灵，哪怕在千年之前是耀眼的明星，但在娱乐高度发达的匹诺康尼，像她这样的明星已经更换过无数届了……真的会有人在意千年前、只有可能出现在历史书里的人物吗？

    ——

    「“…所以，你想报复那些令你蒙受污名的人？”」

    「音符小姐平静地摇摇头：“恰恰相反…再次回到这个世界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可以报复的对象了。所以我要索回我被夺走的名字，抹消所有属于我的作品…让身为███时存在过的一切痕迹不复存在。”」

    「“既然曾经被囚禁，被夺取…那么如今您更不应该将所有为终结这场圣杯战争而来的御主和英灵困锁在宝具中。老奥帝先生或许能实现你的愿望，但他索要的却是更高昂的利益。这一点，和他曾同处于一个时代的你比我更清楚。”」

    「“呵……”音符小姐冷冷笑了一声，“奥帝是只啃噬匹诺康尼的虫子，他当然不可信。但御主，他只是对圣杯有所求的虫子…而你，圣杯无法收买你的心智。”」

    「“想让我解除宝具？那就用令咒命令我吧！御主，像那些人用合同与法律夺走我的名字、事业一样，来吧！”」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音符小姐！…我们来打个赌吧，虽然我这辈子从未和别人赌过什么。”知更鸟信誓旦旦，“我打赌那些被你剥夺了英雄妆容的御主和从者，绝不会被你的宝具困住——我对他们有信心！”」

    「音符小姐唇角勾起一抹笑，朝着知更鸟微微躬身：“……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

    fate/ZerO。

    “Saber……”爱丽丝菲尔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身旁的Saber，“那难道就是你心中的真正想法吗？关于那些身为‘王’的思考，那些重负，还有责任……”

    卫宫切嗣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窗外，指间的香烟悄然燃烧，积了长长的一段灰烬。他不想对Saber身为王者的理想多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他第一次真实地了解自己的从者，居然是来自于天幕中的Saber。

    “是的，爱丽丝菲尔。”

    阿尔托莉雅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那份担忧，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作为王者，我理应完美无缺，引领不列颠走向繁荣。我从未后悔拔出选王之剑，那是我的责任与宿命。但是……”她的声音凝滞了一瞬，“在目睹无法挽回的牺牲之后，我也确实曾想过……若有比我更睿智、更仁慈的人选，恐怕不列颠的命运能驶向不同的航道，成为一个永恒的理想之乡。”

    “我要尽一切可能拯救我没能守护的不列颠，虽然借由另一个‘我’说出口，但这也是我此次圣杯战争中的愿望。”

    “噗……”

    爱丽丝菲尔忽然掩嘴轻轻一笑。

    “唔…爱丽丝菲尔，我的愿望让你感到好笑了？”

    “啊，抱歉抱歉…”爱丽丝菲尔摆了摆手，将一杯沏好的红茶端给Saber，“我在想这是头一回听到Saber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虽然不是由‘你’之口说出，但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奇妙。真是见到了和往常截然不同的你呢。”

    ——

    「（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细节怎么也想不起来……身体好沉，不行，还有今天的工作要做。）」

    「星已经不记得自己在空间站工作多久了，三十天，九十天，还是更久？所有科员的课题申请她都已经轻车熟路，只是在轻松完成工作后，星穹列车的身影还是一直盘旋在脑海中，久久无法抹去。」

    「（他们很快就要启程了，我想离开……）」

    「可每当星产生这种念头，如同潮水般的异样感便会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强行篡改她的意志。」

    「“我想留下来。”」

    「如果登上列车，等待自己的只会是可怕的未知和危险。你的功绩终会被遗忘，你的旅途也终会迎来终点。」

    「“我渴望平凡的生活。”」

    「她很开心选择留在这里，过着没有车票，没有球棒，没有危险，平静而安逸的生活。」

    「手头的工作耽误了太多时间，一天，两天，十天……」

    「（或许我再也追不上星穹列车了。）」

 第667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9）

    「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正打算去休息一下，却看到不久前那个蓝衣服和红衣服的男人待在一块，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见到星，LanCer主动上前打招呼道：“这不是我们的星核小姐嘛，原本打算给你调一杯酒的，看在你未成年的份上，还是算了。”」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假的。”星直截了当地说道。」

    「LanCer：“巧了不是？我有时也觉得，自己不该是个空间站保安。”」

    「“所以，你想登上星穹列车？”」

    「星点了点头：“没错。”」

    「“像你这种想要登上列车的科员，每年都会出来几个，可事到临头，他们毫无例外都退缩了。”ArCher平静地说道，“他们明白，自己只是想要逃避沉重的生活，而非一场随时会交代掉小命的冒险。”」

    「“所以，你是哪一种？”」

    ——

    双城之战。

    “看来登上那辆列车的门槛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低。”

    杰斯双手抱胸，倚靠在工作台边，眉头微蹙，“但危险程度也难以估计，毕竟无论是贝洛伯格还是罗浮仙舟、亦或是匹诺康尼……都只是列车航行生活的一小部分。不过，维克托，你先前期待的列车停靠在符文大陆，想有朝一日跟随列车前往科技更发达的星系治病——这点我觉得倒是可以实现。”

    “更重要的是这个。”维克托指了指镶嵌在工作台上的那颗深蓝色的水晶球，“海克斯水晶，其中蕴含着极度不稳定的奥术能量。根据我们先前的算式，如今我们能使用的力量只是这颗小球中的极小部分，受限于皮尔特沃夫的技术，我们无法利用更深层的奥术能量。”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把这种东西交给黑塔女士或者螺丝咕姆先生研究，然后借由他们的手研发出更高效、也更稳定、完美利用水晶的海克斯科技？”

    维克托点点头。

    他是皮尔特沃夫的天才，但城邦里的天才又与宇宙里的天才相隔着一整条浩瀚的银河。

    如果能在他风中残烛般的生命里见证完美海克斯科技的诞生，并应用到改进祖安的环境，让两个城邦重新归于一起，那才是他临死前想看到的画面。

    “如果是那两位天才的话，一定做得到的。天才俱乐部的人能研究出湮灭数十个星系的脉冲武器，研究海克斯水晶肯定不在话下。奥术的力量……我相信一定会让那位黑塔女士感兴趣的。”

    ——

    「“我向往一场未知的冒险。”星果断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保持现状就好、反正会有更适合的人、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凡人。”ArCher耸了耸肩，“后悔？这世上哪有不会后悔的人？可如果人人都因它们而踌躇不前，我想，世上就不会有英雄了。”」

    「“即使不知道前路如何，仍旧有人出发了，为了追逐某个愿望。这固然愚蠢，但正是这种愚蠢，催生了无名客、开拓者，催生了英雄。你身上的那个玩偶，就是某位英雄存在过的证明。”」

    「ArCher指了指星腰间别着的哪个超古代邪神手办。」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个蹩脚的工艺品罢了。却因为某人天真的愿望，最终在历史中留下的记录。”ArCher说，“列车或许已经出发了，又或许没有，但只要你真的想要踏上这条道路，即使没有列车又如何？”」

    「“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是无名客，那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星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该出发了！”」

    「星穿过空间站追逐即将远离的列车，一路上有无数科员都站了出来，齐声向她呼唤着：」

    「“到研究室去！到餐厅去！去钓鱼，去看电影吧！”」

    「“在空间站的生活不好吗？有多少人会羡慕你在这里的生活？”」

    「“这里没有反物质军团，没有丰饶孽物，这里是宇宙最安稳的乐土。”」

    「星也意识到有什么在阻止她离开这里，她必须躲开他们。」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好诡异……这场面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常盘台中学宿舍内，白井黑子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这种只会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的情节放到幻觉里，是真不怕星感到膈应啊。

    “简直就是把鸟关进笼子里，但飞翔是鸟儿的本能，星既然是踏上了【开拓】命途的人，就不可能这么被你心甘情愿地永远困住。这种虚假的安宁只能对普通人奏效吧？”

    “但如果真的有个地方能让我生活得很惬意的话，那也挺不错的~尤其是能每天和姐姐大人在一起的话~”白井黑子笑眯眯地凑到美琴的身边，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上姐姐大人的肩膀，像只撒娇的猫咪般蹭了蹭。

    “对于大多数普通学生来说，学园都市就是这样的地方吧……”

    普通人的愿望是稳定、惬意的生活，但前提是CaSter想要限制的人是“普通人”。在美琴看来，CaSter想当然地认为，那些所谓的“英雄”的本质都是普通人——却忘了他们为什么会成为英雄。

    安逸、稳定的生活就能让星放弃当英雄了么？

    ——不要把英雄看扁了啊喂！

    ——

    「“不要再前进了，无名客的未来只有一片虚无和绝望。”」

    「“你以为你很特别吗？那些比你优秀的无名客…铁尔南也好，凯勒贝克也罢，他们全部都被黑暗的深空吞没，再也没有回来！”」

    「星双手抱臂，得逞似地笑道：“所以，你终于承认……我是个无名客了？”」

    「一时间，所有向她说话的声音瞬间沉默了，他们不再开口。」

    「这一次，星很顺利地穿过了他们，来到后方的奇物室，找到了那根属于自己的球棒。」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此生再也不会有握起它的机会。」

 第668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0）

    「忽然，星脚下的空间站消失了。」

    「她漂浮在一团白光中。」

    「三月七和丹恒在白光中一闪而过……那是独属于她的，关于星穹列车的宝贵记忆。」

    「“即便拔起它意味着不幸的结局…你们这些人也会照做不误吗？”音符小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在星的背面，Saber轻轻摇头：“梅林也曾这么警告过我。”」

    「“所以，我为你们编织了一个个温柔平和的梦境，这不正是你们内心渴求的东西吗？”」

    「“我确实想过，如果有另一个人拔出了选王之剑，也许他会比我做得更好。但对于那个曾经拔起石中剑的女孩来说，我无法责难她不自量力的心。她只是想像那位挑战白龙的王一样，试图去拯救些什么。”」

    「“如果还有下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告诉她：希望这一回你能比过去的自己，做得更好一些。”」

    「“御主，在平和幸福的梦境中想必休息够了吧？现在，让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了！”」

    ——

    fate/apOCrypha。

    “这就是父王的真实想法……”

    莫德雷德终于理解了父王的内心，原来那个完美的骑士王的表面下竟有如此细腻的想法，自始至终她都在憧憬、追逐着那个高贵的身影，父王什么都是完美的，但在完美之外……她从没想过父王居然也有脆弱、彷徨的一面。

    “很高兴传说中的骑士王都坚持自己的内心，不过，如果她不愿意认可你的话，你还是依旧会掀起反叛吧？”狮子劫界离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

    “嗯。”莫德雷德点点头，“他不愿意认可我，我就亲手践踏他的伟业。maSter，你不会觉得我会因为父王的话改变自己的想法吧？”

    狮子劫摆了摆手：“那倒没有，如果你的想法能被轻易改变，你也不是历史上以【反叛】著称的骑士了。”

    “嘿嘿，maSter你还挺懂我的嘛~”

    莫德雷德一边笑着一边往狮子劫的后背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差点让他摔了个趔趄。

    这段时间，狮子劫确实将莫德雷德的喜好摸了个七七八八，总结一下：只要不说亚瑟王的坏话，也不夸奖他，不将莫德雷德本人视作女性，也不要太死板，不要被其他从者迷得神魂颠倒，认真倾听她意见的话……相处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音符小姐在她耳边笃定地说。」

    「星缓缓闭上眼睛。」

    「她胸口上的科员证件化作点点白光逐渐消散，在她握紧球棒的刹那，那些在贝洛伯格与裂界生物搏杀的回忆、仙舟与幻胧对峙的瞬间、在匹诺康尼对抗神主日时的惊险——无数真实的记忆重新涌入她的脑海。」

    「睫毛轻颤，她睁开双眼，金色的眼瞳里再无半分迷茫。」

    「“从不。”」

    「破碎的幻境如同两面巨大的、同时崩裂的镜面。」

    「在梦境中的不列颠，Saber的身姿凛然如初，她毅然拔出了那柄选王之剑——誓约胜利之剑。」

    「点点光芒如同沉睡在大地脉络中的萤火，一点一点地升起，从不列颠广袤的原野上、从远处森林的根系间、从蜿蜒河流的波光里……无数的光芒仿佛受到了召唤，向着Saber手中的圣剑奔涌而来。」

    「也正是在这光芒达到顶点的刹那——」

    「“咔嚓——”」

    「CaSter的宝具终于被打破，星伫立在她身旁，手持球棍，与她的圣剑稳稳相交。」

    「“为什么…你们会有如此盲目的勇气？难道你们从不会感到后悔吗？”」

    「音符小姐还想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然而在没有宝具的加持下，她根本无法再与众人抗衡，很快就被击败了。」

    ——

    fate/ZerO。

    璀璨夺目。

    剑身仿佛由最纯粹的光辉凝聚而成，连一直豪放不羁的征服王，脸上也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异与赞叹。

    上次Saber与LanCer的战斗，她并没有完全展现那把透明剑的姿态，没想到这把圣剑完全解放后，居然有着这样的光辉……

    是将整个时代所有民众的希望一肩扛起，造就的光芒。虽然他并不认同这小姑娘的王道，但他也清楚自己无法指摘对方——这圣剑夺目的光芒就是骑士王王道最好的证明。

    “小子，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韦伯被问及擅长领域，稍稍镇定下来，在Saber暴露真名后，他便迅速查阅了关于亚瑟王的相关传说。

    “EXCalibUr。”韦伯说，“传说这是从湖之仙女那里得到的王者之剑。不过，这把宝具分为剑身与剑鞘，Saber展现的是剑身的一面。”

    “也就是说，Saber还有剑鞘没有展露，剑鞘有什么效果？”

    “传说梅林告诉亚瑟王：‘剑鞘的价值是剑身的十倍。配戴王者之剑的剑鞘者将永不流血’。上次Saber和LanCer的战斗中Saber曾经受伤过，如果剑鞘的传说属实，那剑鞘可能并不在Saber身上，我猜是在她御主那里。”

    Rider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御主吗……那小姑娘的御主从来没有真正现身过，比起光明正大的Saber，她的御主倒是个喜欢藏在暗处的家伙呢。”

    ——

    「“和活着时一样，我失败了。身为背叛者，这倒是个……恰如其分的结局。”」

    「知更鸟还是不明白她的选择：“音符小姐，既然舞台曾让你如此痛苦，为什么在离开囚牢后，你又一次选择留在了匹诺康尼的舞台上？”」

    「“我还记得每当我唱歌时，粗鲁的囚犯就会安静下来，哭闹的孩子们停止啜泣开始微笑。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即便在铁牢里，我仍然感觉自己是自由的。”」

    「跪在地上的音符小姐闭上眼睛，痛苦地仰着头：“但匹诺康尼变了，这么多琥珀纪过去后，它变得更陌生了。而我被这个新生的牢笼锁住了。”」

    「“够了，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背叛御主的从者没有存在的资格！”」

    「话说到此处，知更鸟也明白了对方的决意。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步伐沉稳地，缓缓走到音符小姐面前，抬起刻有令咒的右手。」

    「“既然如此，我会如你所愿……”」

 第669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1）

    「“我以第一划令咒下令，阿斯娜，我代表匹诺康尼归还你的名字。”」

    「知更鸟坚定的声音在大剧院内回响，仿佛一颗投入镜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她手背上的三道鲜红的令咒其中一道骤然亮起，如同被点燃的火焰。」

    「“即使他们将你的名字注册成了商标，夺走了你的一切，你也绝非一文不名的失败者。抬起头来，鸢尾花之母！”」

    「音符小姐怔住了，愕然地抬头看着面前表情坚毅的少女。」

    「“我以第二划令咒下令，归还你身为英灵的证明。因为你的逝去，歌者和艺人们开始懂得为自己从商人手中争取自由和尊严。你绝不是什么寂寂无名的影子，你是匹诺康尼五大家系鸢尾花一支的创始人！”」

    「随着知更鸟的话音落下，手背上的第二划令咒也迅速黯淡下去。」

    「“正因如此，你才会借用那个名字，不是吗？由你的学生和朋友、梅芙恩和钟表匠共同创造的形象——在美梦小镇中自在歌唱的【音符小姐】。”」

    「“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从指缝间漏出，音符小姐捂着脸，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以第三划令咒下令，作为舞台上的后辈，我归还您身为人的自由。从今往后，鸢尾花之母，您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只为自己起舞。”」

    「随着知更鸟手背上的三划令咒全部黯淡，阿斯娜的身上也浮起一道乳白色的光晕。」

    「她自由了。」

    ——

    fate/ZerO。

    “知更鸟小姐真是温柔啊。”

    爱丽丝菲尔双手交叠在胸前，忍不住一阵感慨。令咒在圣杯战争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既然选择这样使用令咒，也就意味着放弃了圣杯。

    “这或许也是圣杯战争中CaSter最好的结局了，能够与知更鸟这样的御主相遇，也是一种幸运呢。”

    “嗯，不过一次性用掉三划令咒，还真是豪迈啊。”切嗣摁灭手里的香烟，“比起我们这次圣杯战争中的CaSter犯下的罪行，阿斯娜背叛御主的罪过几乎可以算作忽略不计了。”

    “诶？那位CaSter的下落是有人查到了吗？”爱丽丝菲尔想起前不久在新闻上看到的有关孩童失踪的消息，教会也确认了那是CaSter所为。

    但对方躲藏得很好，虽然教会下达了优先击杀CaSter的指令，但时至今日也依旧找寻不到他和他御主的下落。

    同样作为圣杯战争的CaSter职阶，一个获得救赎，另一个却忙着制造着尸山血海……真是讽刺的对比。

    不过眼下比起寻找CaSter，卫宫切嗣更好奇天幕中那个万能的许愿机要如何实现最后一位御主和从者的愿望，马上就是最后一战了……Saber、LanCer、ArCher这三位从者谁比较厉害，他很想知道。

    ——

    「“这场闹剧要结束了，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您走出大剧院，亲眼看看那些艺者，无论曾有多少诋毁，在他们眼中，您是一位【英雄】。”」

    「……」

    「与此同时，脱离梦境的御主与从者们走进了大剧院的中心……」

    「“我感到了一股类似魔力的强大力量，看来，圣杯的持有者已接近完成仪式了。余下的两骑，Rider和BerSerker，迎接我们的会是谁？还是二者皆有？在对方已占据圣杯的情况下，看来会是一场恶战。”」

    「“下次还填非常简单。”」

    「“御主，我向这把剑起誓，会保护你的安全。”」

    「决战前，波提欧、砂金和他们的从者也都来到了舞台前会合，砂金正揉着脑袋，似乎还没从阿斯娜的宝具中完全走出来。」

    「“【另一种人生】…匹诺康尼的梦泡确实有害健康。那场谐乐大典要走了我半条命…刚才那个从者编织的幻境又拿走了剩下一半。”」

    「“所以，你被她关到哪儿去了？”」

    「砂金撇了撇嘴：“一个不管赌上什么也永远赢不了的梦…在那里我成了一个老老实实的侍者，戒掉了所有押注的念头。”」

    「“他宝贝的，戒赌……还真是富有教育意义。”」

    ——

    狂赌之渊。

    “唔……一个怎么赌都赌不赢的梦，那不就是地狱吗？”

    早乙女芽亚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低吟，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生理上的不适。

    她很能理解砂金的难受，如果剥夺一个赌徒胜利的希望，只留下重复不断的败北，这比对肉体的折磨更加残忍。它是在从根本上否定一个赌徒存在的意义，扼杀其灵魂中最为炽热的部分。

    然而，蛇喰梦子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完全没有厌恶的表情，而是一种极致的、近乎痴迷的……好奇。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地狱……吗？”梦子的声音轻轻的，“但是，早乙女同学，你不觉得……这非常、非常有趣吗？”

    “有、有趣？！”芽亚里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嗯。”梦子用力点头，那双猩红的眼瞳里仿佛闪烁着极度的渴望，“永远不会赢的梦……这意味着梦里有着永无止境的赌局啊。参与者赌上的，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对‘胜利’本身的信仰，乃至整个作为赌徒的‘自我’……”

    她的呼吸因为兴奋而变得越发急促，脸上也浮起一抹相当不妙的潮红：“在这样绝对的‘败北法则’下，人的心，会如何变化呢？是会彻底崩溃，放弃思考……还是说，能在无尽的败北中，找到一些别的东西呢？啊，想想就……”

    看着梦子红着脸摩擦大腿的样子，芽亚里和凉太都感到一阵恶寒。

    “连必输的赌局都有这么大的瘾，你这家伙真是怪物啊……”

    ——

    「“你呢？你又被送去了哪里？”」

    「波提欧对这个梦倒是反应平平：“我嘛…只是经历了一次久违的重逢罢了。”」

    「交谈之余，波提欧的手枪也已上膛。在这之后，就该和幕后黑手决一死战了。」

 第67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2）

    「而在另一边，ArCher还在不断打趣着LanCer：“哟，这不是第一个被关进固有结界的英灵吗？没好好活用你那两条骄傲的腿吗？”」

    「“刚一回来就要听你说这些屁话。诶呀我去，头好疼啊！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漫长又惊心动魄的冒险！”」

    「回想到刚才的梦境，LaCner表情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的对方似乎长着鱼的脑袋。”」

    「面对即将出现的敌人，两位从者已跃跃欲试。」

    「众人一起来到舞台的中央，老奥帝依旧背对着他们，发出“嚯嗬嗬嗬”的笑声：“看来阿斯娜女士也失败了。可惜，只差一步，她就能将各位从者和梦的火焰剥离下来，作为燃料投入圣杯。”」

    「“这就是商业合作，不管你的合作者有多么出色，最重要的环节还得自己来解决。”」

    「波提欧上去一步抢先发问道：“所以，你这老可爱搞的【圣杯战争】，到底是想整什么呜呜伯？”」

    「“看你这老不死的样子…我明白了，你是为了不老不死吧？”」

    「老奥帝平静地摇摇头：“我已经活过了十个琥珀纪，只要我愿意，我的医疗团队努努力甚至可以让我再多活一阵……”」

    ——

    凡人修仙传。

    “十个琥珀纪……”

    韩立神识微凝，暗自推算。根据光幕中零碎信息推断，一琥珀纪少则七八十载，多则数百年，十个琥珀纪均算下来，恐怕也有一千余年。

    千余岁寿元……韩立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在修仙界，此等寿元，大抵相当于元婴修士之寿。

    想当初乱星海虚天殿开启之时，为那“能增寿元”的补天丹，多少元婴老怪争得头破血流，尔虞我诈，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如那极阴、万天明之流，哪个不是对延寿宝物渴求到了极致？增寿数十载便能让他们趋之若鹜，若一个樽金杯便能让他们“不老不死”，恐怕立时便能在人界掀起一场浩劫。

    而这光幕中的老奥帝，活了千余岁，提及寿元竟如此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修仙界修士，自炼气起便与天争命，每提升一个境界，首要增加的就是寿元。对寿元的执着，早已刻入骨髓，成为驱动无数修士前赴后继、苦苦修行的根本动力之一。为此，杀人夺宝、背叛师门、修炼邪功，无所不用其极。

    “哎呀？主人似乎对此感慨颇深？”银月的小脑袋从洞府外探了进来。

    “嗯。”韩立点点头，“只是觉得，我等修士视若性命、苦苦追寻的寿元，在那些域外生灵眼中，似乎并非不可舍弃之物。那名为奥帝的老者，千载寿元便已满足。相较之下，我等倒显得……有些执迷了。”

    ——

    「“难不成是为了消灭自己的对手？听说，你和我的御主之间可是有些芥蒂。”」

    「“嚯嗬嗬嗬嗬！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商场之中从来不存在什么绝对的敌人！”」

    「砂金对此倒是不置可否：“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只是，我对老奥帝先生的盘算也很感兴趣。”」

    「Saber：“所以，老奥帝先生，你该不会像我所知的那些魔术师一样，为了追寻一个抵达万物根源的可能，连生命和人性都可以放弃。”」

    「“…这位小姐，你所说的事情，只有天才俱乐部的家伙才会追逐不休。”」

    「“总不可能是为了钱吧？”」

    「“哦嚯嚯嚯，为什么不能？”老奥帝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从一开始就说的明明白白。谐乐大典草草落幕，而匹诺康尼需要全新的经济增长点，我们得打造一个足够引人注目的商业项目！”」

    「“而【能够实现愿望的圣杯】就是这只会下金蛋的鹅！一旦它举办成功，匹诺康尼将会拥有一项足以令其再兴盛十个琥珀纪的伟大庆典，连谐乐大典也无法与之媲美！”」

    ——

    电锯人。

    “那我要是许一个愿望，整个匹诺康尼都归我的话，那这老胖子不就白忙活了？”电次百无聊赖地咬了一口苹果。

    “对啊！不过电次你话里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

    “如果你许愿匹诺康尼全都归你，然后下一届圣杯战争的赢家许愿匹诺康尼全都归他，那怎么办？他的愿望岂不是把你的愿望盖过去了？”

    “诶？对哦！”电次恍然大悟，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那在许愿得到匹诺康尼后，再宣布一条命令，从此以后永久禁止圣杯战争，把圣杯也顺便销毁掉，应该就好了吧？”

    “圣杯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毁灭的东西吧？”早川秋端着三杯热可可从厨房走出来，“那个ArCher和Saber提到了‘魔力’这种概念，就算要摧毁，会不会也得用与之同源的力量？”

    电次耸了耸肩：“哪有那么麻烦？黑塔女士不是得到那个什么虚数脉冲大炮吗？把圣杯丢到什么无人的星系里，对着圣杯来上一炮，肯定灰飞烟灭！只要圣杯不是什么星神做的，就一定能摧毁啦。”

    ——

    「“当然，在这前无古人的匹诺康尼第一届圣杯战争下，我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私人小目标…但这就和诸位没有关系了。”」

    「“向圣杯要钱不行吗？”」

    「老奥帝笑着摆摆手，对星这种幼稚的金融想法表达否定：“凭空出现的财富只会引起通货膨胀！金融的秘密可不是靠空口许愿就能实现的！那需要精妙的平衡与操作，我喜欢钱，但我不喜欢一味增长的数字游戏！”」

    「“我喜欢看人们蜂拥挤入匹诺康尼，用自己的全部家财去换一个加入圣杯战争的机会！我喜欢苜蓿币从【烫金的时刻】流淌出去，注入银河的市场买入卖出！”」

    「“我喜欢看见敌人被各种手段揉扁搓圆，最后血本无归！我喜欢将那些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企业大笔一挥收购，成为我巨大商业版图的一部分！”」

    「老奥帝摩挲着戴着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嗬嗬笑着：“【黄金的时刻】要看我的脸色给商品定价，【蓝调的时刻】为我制定匹诺康尼的时尚潮流。”」

    「“梦想？愿望？你们真以为匹诺康尼建立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不！支撑它的，恰恰是你们眼中庸俗的东西，是源源不断的货币！金钱，才是这盛会之星最坚固的基石！”」

 第67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3）

    「“不管你作何打算，圣杯战争也只会决出一位胜者。而你在这场闹剧中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所有从者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现在，我们已经站到你面前了，精明的商人。”」

    「一杆鲜红的长枪骤然在LanCer手中浮现：“我只想把几个小时前没办到的事继续做下去——鱼头我已经看厌了，这愿望落空的、不甘心的、老不死的头，那才叫上等的战利品！”」

    「“LanCer，你把这位老先生满脑子坏水的脑袋当战利品，标准实在太低了些。”」

    「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自己的死相，老奥帝也是一阵爽朗大笑：“嚯嗬嗬嗬！看来各位急着为我安排后事了。不过，既然这场游戏只能有一位赢家，即使我退败了，你们又要如何决出胜负呢？”」

    「“所以来谈谈合作如何？无论是谁，只要能将其他人排除，我就把向圣杯许愿的资格让渡给他。”」

    ——

    绝区零。

    “信你个鬼啦！你这个老头子坏得很！”

    澄辉坪的饮茶仙包厢里，橘福福一边猛地咽下嘴里的叉烧包，一遍激动地挥舞着筷子，“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家伙最讨厌了！他那个算盘，连我都听到啦！”

    “好啦福福，吃饭的时候不要那么激动，小心噎着。”仪玄端着茶轻轻吹了吹，目光扫过矮桌对面的兄妹，“铃、哲，还要点什么吗？我让红豆送上来。”

    铃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不用了师父，已经吃不下了……”

    “你们呐，就应该学学福福，福福每次在天幕里看见坏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再多吃几碗呢。”

    “师父，我哪有那么贪吃啊……”橘福福不满地嘟囔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如雨打的芭蕉瞬间蔫了下来。

    “其实，我觉得老奥帝也不算坏人吧？如果他真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当初也不会直接把晖长石号送给列车组了。”铃淡淡道，“但他的确是个利欲熏心的人，或许他在乎的不是钱本身，而是钱给他带来的话语权，如今，他想以这份话语权为诱饵，使一出——”

    “驱虎吞狼。”仪玄缓缓睁开眼睛，接过铃的话说道，“不错嘛，铃，你果然看得很透彻。”

    “可是师父，他们不会真信了老奥帝的鬼话吧？”

    “怎么会呢？”看着福福把小脑袋凑过来的可爱模样，仪玄努力克制着将手放在她脑袋抚摸的欲望，微微笑道：“连福福都能一眼看破的计谋，ArCher、砂金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

    “唔，师父你这是在夸我？……不对，师父你小看我！”

    ——

    「“我们甚至可以签订一张合同，用定义精确、逻辑干净的语言许愿，让圣杯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各位御主和从者，你们为之战斗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嘘，不可以和解哦。”星带头第一个反对。」

    「“以玷污所有人愿望为代价的圣杯，不过是个该被打碎的假货。我说的没错吧，御主？”」

    「波提欧点点头：“是先大闹一场，再将这假货打得粉碎才对啊。”」

    「“难得我们意见一致，我挺喜欢这方案的。”ArCher转过头，“你怎么说，砂金先生？偶尔当一次正义的伙伴也不错吧？”」

    「砂金耸了耸肩：“我今天已经充当个一次众矢之的了啊…这一次，机会就留给老奥帝先生好了。”」

    「“御主，看来我没法为你夺得圣杯了。”Saber微微侧过脸，“要多谢音符小姐那场梦境，让我看得更清楚了…重要的是为了拯救什么、追逐什么而行走至今的过程。我不需要圣杯，我没有实现的愿望也将在此作结。”」

    「星点点头：“我相信你的选择。”」

    「“嚯嗬嗬嗬…各位执意要将矛头对准我，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充当这场节目的关底考验了。在加入圣杯战争时，御主应当召唤一位历史名人作为从者…这是定例。但我该召唤谁呢？这个问题让我为难了许久……”」

    「“是被我资助的落魄导演？还是被我买走名字的传奇明星？不不，这些统统都不够格……”」

    「“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为什么我不召唤我自己呢？一个历经十个琥珀纪的争斗，如今依然屹立不倒的传奇人物，不就在镜子里吗？”」

    ——

    进击的巨人。

    “开什么玩笑……召唤自己？还能这样？”

    调查兵团的团长办公室内，利威尔眉头紧皱，目光在圣杯和老奥帝那张苍老的脸上来回扫视：“这在圣杯战争里应该是犯规的吧？哪有人能自己召唤自己的？难道坐在这里的是老奥帝的英灵而不是他本人？”

    “不，他并没有犯规，只是合理利用了圣杯战争的召唤规则而已。只要圣杯没有禁止，那就是允许的。”

    埃尔文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将手掌放在书桌上，指节缓慢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而且不管他召唤的是谁，是他自己，还是米哈伊尔，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宝具’，是力量，至少他召唤出的自己不像LanCer或Saber一样看上去就相当能打，不是么？”

    利威尔倒是赞同这点：“那倒是，这老头看上去就不像是精通近战的。”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他的宝具。”埃尔文的身体微微前倾，烛光在他冰蓝色的眼眸里跳动，“根据他们的说法，宝具的形成与那个人的历史有关。如今出现的两个匹诺康尼本地英灵都拥有结界般的能力，老奥帝恐怕也有。”

    ——

    「“所以，我以自己为媒介…想看看投射在匹诺康尼历史中的商业巨头奥帝，会以怎样一番从者的形象回应我的召唤？在历史中人们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那现在你有答案了吗？”星问道。」

    「“噗…哼哼，哈哈哈哈哈——”」

    「老奥帝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答案伤人啊。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只，趴在匹诺康尼的橡树顶端——为了金钱而疯狂啃噬的蛀虫！”」

 第672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4）

    「圣杯中的液体满溢出来，如同某种催化剂，泼洒在剧院的舞台中央——不知何时起，无数的真蛰虫开始在众人的头顶飘飞，ArCher连忙掏出弓箭予以回击，可虫群仿佛在不断增殖般，数量居然越来越多。」

    「“嚯嗬嗬嗬嗬——！！”」

    「老奥帝不断肆意狂笑着，他的身体在一阵奇异的光芒中缓缓浮上高空，他的身体急剧膨胀、变形，在无数虫子的包裹下向着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形态演变。」

    「直到虫群散去，里面包裹的不再是“老奥帝”，而是一只体型庞大到足够笼罩整个剧场阴影的……巨大王虫。」

    「——毫无疑问，这就是老奥帝的宝具。」

    「“夺取圣杯也好，碾碎圣杯也罢！能办到的话，就来吧！”」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啊啊啊又是虫子——！怎么又是这些恶心的东西！”

    惠惠的惨叫几乎要掀翻屋顶。她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用她那宽大的魔女帽死死捂住脸，只露出一只因为极度恐惧而泪眼汪汪的眼睛。

    “啊，这些虫子不是很棒吗？”虽然天幕中那如潮水般涌现的真蛰虫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但达克妮斯的脸上还是一如往常地浮起一抹红晕，“不过，被这么多虫子包围，那种密密麻麻的攻击、又无处可逃的绝望感，尤其是那种巨大的虫子，要是被他的钳子钳一下的话……”

    “好了好了，你这变态，你自己去房间里脑补去吧。”和真一脸嫌弃地将马上进入奇怪状态的变态骑士推到一边，走到一直抖个不停的惠惠身旁，“我说惠惠，你不是连魔王军干部都不怕吗？怎么看到虫子就成这样了？”

    “你懂什么？！不对不对……你应该懂啊？”

    “懂什么啊？”和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难道是上次寰宇蝗灾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

    惠惠有些怯怯地点头。

    “虽然那些虫子是挺恶心的，不过第一，寰宇蝗灾已经结束了，不会再出现铺天盖地、吞噬星空的虫子；第二，这些虫子只是老奥帝的宝具能力啦，不会具备【繁育】特性的。”

    惠惠稍微从帽子里将两只眼睛都露出来。

    “……那也很恶心。”

    ——

    「“所以打一开始就在这儿迎击我们的，就是老奥帝所召唤的从者吗？”」

    「圣杯喷涌的泉水不断化作扭曲飞翔的真蛰虫，前赴后继地朝着众人袭来，虽然这些虫子战力一般，但胜在数量无穷无尽，哪怕最前方的虫子顷刻间被碾杀，也有源源不断、如同黑雾般的虫群继续扑杀。」

    「“真是没完没了！”LanCer啐了一口，长枪舞动如风。」

    「“必须把圣杯解体，否则，所有人都会被这群虫子拖垮。”Saber挥剑荡开一片飞虫，让众人能勉强看清位于半空中的“老奥帝”。」

    「“那好，清理虫子就交给你了。一骑当千可算是王者的特长吧？”」

    「“嗯。”」

    「没有时间犹豫，商量好对策后，LanCer直接挺身上前，一枪扫开阻挡在Saber身前的飞虫。ArCher紧随其后，他跃至半空，箭矢如流星般为她在虫潮中开辟出一条转瞬即逝的狭路。下一秒，蓝色身影如电光突进，风王结界裹挟着狂暴的气流，凝聚于剑锋——」

    「“轰——！”」

    「风王铁槌狠狠砸在王虫硕大狰狞的头颅上，那如小山般的庞大身躯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这一击不但破开了它厚重的甲壳，甚至直接将它从高空中击落，激起漫天烟尘。」

    ——

    fate/卫宫家的饭。

    “哦呀……这三人的配合还真是默契呢。”

    卫宫家的宅邸内，矮桌旁已经围了一大圈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天幕中那场决定性的战斗上。当看到Saber、LanCer、ArCher三人配合精妙，成功将王虫击倒在地时，Rider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赞叹。

    “哼！那是当然！”远坂凛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得意，“好歹也是一起在士郎家里蹭过饭的，配合什么的当然没问题了！对吧？士郎。”

    远坂凛抬手，习惯性地想拍一下士郎的肩膀，然而，手掌落下，却像是拍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她微微一怔，只见士郎对她的动作毫无反应，反倒是眉头紧锁，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士郎？”

    “不对……”士郎喃喃道，“虽然那家伙被Saber的风王铁槌结结实实地正面命中，但圣杯与他的链接并没有被切断。虫群依旧源源不断，而且老奥帝的身体也在复原……”

    待烟雾散去，众人果然看到了那自圣杯中满溢出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输向老奥帝，那些液体如同有生命一般，破损的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重组，越来越多的虫子开始自它周遭涌现，向着砂金等御主的方向袭去。

    “这家伙……属蟑螂的吗？！”凛咬牙切齿。

    “不，是那个圣杯正在充当‘魔力炉心’，正在为老奥帝和它的虫群提供近乎无限的再生资源。Saber说的很对，如果圣杯不摧毁，那意味着老奥帝可以输无数次，但他们却一次都输不起。”

    ——

    「虽然猜到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打败，却也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

    「“只好用这招了。”」

    「眼见王虫即将重新投入战场，以及开始威胁御主的虫潮，LanCer率先做出决断。」

    「只见他矫健地跃至半空，那柄猩红的长枪被他高高举起，一瞬间红色的魔力自他体内澎湃而出，如同被点燃的沸腾鲜血，将库丘林整个人包裹其中。」

    「突穿死翔之枪……用来投掷的话便是更加注重破坏力的对军宝具，虽然缺少了对心脏的命中率，但用来对付成群的敌人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

    「ArCher伸出右手，发动投影的瞬间，LanCer身后便浮现出成百上千柄长枪，它们密密麻麻如同弯弓的箭矢，一齐对准整个剧院舞台。」

    「“Gáe BOlg！”」

 第673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5）

    「“我以令咒下令……解放宝具，摧毁圣杯！”」

    「星当机立断，左手的令咒光芒骤现，Saber向前迈出一步，将剑身稳稳高举，剑尖直指那在烟尘中蠕动的巨大阴影，以及后方不断渗出液体的圣杯。」

    「“谨遵御主之命。”」

    「磅礴的光芒开始在她周身奔流，金色光芒不断凝聚压缩，朝着剑锋奔涌。」

    「“EXCalibUr——！”」

    「伴随着Saber这声倾注全部信念的呐喊，宝具完全解放！」

    「粗壮如塔的金色光柱仿佛要撕裂天地，令整个大剧院都剧烈颤抖起来，所有的虫群在触及光芒的刹那便灰飞烟灭，而王虫则在库丘林宝具和ArCher无数长枪中剧烈挣扎，直到被Saber这决定胜负的一击彻底湮灭。」

    「光柱持续奔流，直贯天穹，引得无数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这一难得的奇景。」

    ——

    fate/ZerO。

    “这光芒…不会错的……”

    地下管道的某处，CaSter死死盯着天幕中那道美丽的圣光。扭曲的脸上，狂热与某种病态的虔诚交织在一起。

    “啊……！太美了……”他向前踉跄一步，向天空伸出双手，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似乎想要触摸那虚幻的光芒。

    “不会错的，这正是那天……我和贞德一同蒙受祝福时…所见到的光……”两行浑浊的眼泪从他眼球下滑落，他痴痴地仰望着天幕中那直达天际的金光，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直达天堂的奇迹。

    ……

    而在另一边。

    “竟然……摧毁了圣杯……”Saber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唯一的希望…是实现愿望的唯一途径……我、我……不对，那不是我！”

    她能理解天幕中的“自己”是为了终结眼前的灾难，但毁灭圣杯，也就意味着彻底断绝了拯救不列颠的可能性……她绝不能认可。

    沉默在室内蔓延。

    爱丽丝菲尔担忧地看着Saber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身旁沉默不语的切嗣。

    御主下令让从者亲手毁灭圣杯什么的……完全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maSter，如、如果你也判断，圣杯无法实现你的愿望……”Saber顿了顿，目光如剑般刺向切嗣，“你会使用令咒，强迫我……像她一样，去摧毁圣杯吗？”

    面对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卫宫切嗣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淡淡吐着烟圈，甚至都没有看Saber一眼。

    “不会。”

    这个答案让Saber和爱丽丝菲尔都微微一怔。

    “令咒是达成目的的手段，除非圣杯是被证明是有害之物，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你的宝具，只会面对敌人。”切嗣淡淡地说。

    “这样就好，maSter。”既然切嗣承诺了，Saber也稍微放心了些，目前最需要担心的恐怕是她的对城宝具已经暴露，恐怕其他从者也会更加针对性地对她出手吧。

    ——

    「“终于，这一切都结束了……”在街边眺望着远方的Saber，喃喃感慨着。」

    「“多灾多难的大剧院，我都有些心疼匹诺康尼的猎犬和筑梦师了。”」

    「“不必为了一栋被保上了几百种保险的古老建筑物操心…老奥帝这家伙从来不会在钱的问题上让自己吃亏。”」

    「对此，LanCer还是有些怒气未消：“哼，把所有人都卷进了这场圣杯战争里，自己却躲在幕后，难道没人打算去找他讨个说法？”」

    「“让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面对星的提议，砂金摊了摊手：“很遗憾，没有任何一位御主在这次事件中受伤，就算是向他问责，怕是也只会被他用最熟悉的两样手段——最顶尖的律师团队，还有天价的赔偿给糊弄过去。而圣杯战争的举行，显然已经让他得到了远超这些成本的收益。”」

    「“不过在谈判上，这场闹剧会是个好用的借口，为翡翠女士在匹诺康尼撬开更大的入口。”」

    「“斯科特没有人权吗？”」

    「砂金笑意更深了：“斯科特先生的麻烦当然应该由公司同僚来操心才是。”」

    「波提欧：“哼，匹诺康尼这块铜臭之地的规矩管不了我。LanCer，我们去收拾收拾那个老可爱。”」

    「LanCer遗憾地摇了摇头：“御主，虽然我双手双脚赞成你的观点，但时间似乎已经不够了。圣杯解体后，我们也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

    fate/卫宫家的饭。

    在得知几人能够平安返回后，远坂凛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总算结束了。这三个家伙，在那边还真是闹得轰轰烈烈啊，连大剧院都差点给掀了。”

    “过程虽然惊险，但好在大家最终都能平安返回，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Rider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氤氲的热气，“不过，如果他们能从匹诺康尼带些特产回来就好了，那个叫‘苏乐达’的饮料……我倒是很想尝尝呢。”

    “可惜我们的声音完全传达不到天幕之中呢，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我们和天幕中的世界发生互动吧？”远坂凛说道。

    CaSter点点头：“没错，而且你们还记得当初在梦境里姬子小姐说过的话吗？那位瓦尔特先生也是地球人，虽然不清楚他具体是哪个国家的，但不难看出，我们所在的世界和宇宙之间联系还是非常紧密的。”

    “好啦好啦，严肃的话题就先到这儿吧！”远坂凛大手一挥，打断了众人之间的闲聊，“为了庆祝他们凯旋——当然，更重要的是庆祝他们完好无损地返回——我们给他们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吧！”

    “又是吃吗……总不会又是我做饭吧？”士郎尴尬地摸了摸脸。

    “当然不是！主食的话……就为Saber他们准备一百个翅堡吧！”

    “一、一百个！？”士郎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

    “哇！是一百个！”伊莉雅则是兴奋地拍起手。

    “他们三个在那边消耗那么大，当然得好好补充一下了。”凛撅着嘴迅速凑近，逼得士郎连连后退几步，“怎么？你不同意？”

    “呃……好吧，不过去餐厅订餐的话太破费了，还是由我自己来做吧。”

 第674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6）

    「“有些遗憾啊，哥们儿…如果还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请你去银河最好的酒吧来两杯。”」

    「“银河最好的酒吧？那可真令人期待。行啦，咱俩就不说什么告别的话了，别让这场难得的相聚染上悲伤的颜色。下次见，兄弟。”」

    「在消失之前，LanCer打算去看看匹诺康尼的风景，说完，便同众人告别离开了。」

    「“那么也该是告别的时候了。御主，不得不说，虽然你的着装品味有待提升，但…作为从者，很高兴这一次圣杯战争能有你同行。”ArCher说，“夸夸其谈和华丽的装饰下，我能看见一个内心执着的孩子…偶尔做一回正义的伙伴，感觉还不错。”」

    「砂金清了清嗓子：“咳咳，告别的时候，精神分析什么的就免了吧。还有，论及衣品，咱们两个彼此彼此啊，【人类的守护者】。”」

    「“说来我也很好奇，作为【人类守护者】的我为什么会被召唤到一个没有抑止力的世界——”」

    「“ArCher，你应该清楚自己被召唤来这里的原因。”Saber突然道。」

    「“你以英灵的身份被召唤。”星补充道。」

    「“英雄啊……就当是无端做了一场美梦吧。”」

    「男人冰冷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浅笑，消失在众人眼前。很快，这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对主从。」

    ——

    fate/ZerO。

    “人类的守护者……”肯尼斯低声重复着这个称谓，带着几分浓重的好奇，“在人类的历史与传说中，还有背负此等名号的英雄吗？”

    那个叫库丘林的从者他倒是非常熟悉，爱尔兰的光之子，说起来，他和迪卢木多一样都是同一种神话里的英雄。但这位红色的ArCher，从名号上来看，完全不亚于Saber和LanCer，但唯独真名从未出现过。

    “LanCer。”索拉忽然向一旁的从者投去关切的目光，她敏锐地察觉到迪卢木多表情似乎有些异样——虽然这位有着完美容貌的枪兵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完美侍立的姿态，但自从见过最终一战后，他的眼睛便蒙上了一层阴翳。

    “你怎么了？是天幕中的圣杯的缘故？”她只想到这一种缘由。

    迪卢木多像是突然惊醒般抬起头：“请不用担心，属下只是目睹了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战斗，他们战斗的身影一直脑海内徘徊罢了。”

    说是战斗的身影，但其实迪卢木多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LanCer和他的御主一起背靠背，对付漫天虫群时的模样。他们之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心意相通的默契。他虽然不希望御主能亲自涉险，但这份对从者的信任，简直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愿望。

    “哦，不过那些都与我们无关了。LanCer，你该关注的是我们自己的圣杯战争。”

    御主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冷静而疏离。

    迪卢木多垂下眼帘，恭敬地回应：“是，maSter。”

    ——

    「最后到和Saber告别的时候了。」

    「“…很高兴能应你的召唤，来到这个奇妙的世界游历一番。”」

    「星有些舍不得：“我不擅长说再见…”」

    「“在你的梦境里，我看到了你的畏惧…但，御主，请不要在意自己身为人类应有的那些情感：对未知的惶惑，对失去的恐惧，还有对自己做不到某事的悔恨。”」

    「“在成为英雄前，赫拉克勒斯也曾是个孩子。即使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照亮银河的星辰。”」

    「“赫拉克勒斯是谁……”」

    「Saber微笑着摇摇头。」

    「“御主，替我向未来的你问好。”」

    「流光散去，英武的少女骑士随之消失，一如她的降临。」

    ——

    罗小黑战记。

    夕阳将云层染成暖金色，晚风捎来厨房里炖肉的香气，后山里的蝉鸣也逐渐安静下来。

    “唔，他们都走了啊……”

    罗小黑坐在树上，尾巴失落地晃来晃去。

    “师父。”他扭过头，望着厨房里正在揉面的无限，“你知道他们都去哪儿了吗？”

    “大概是回家了吧。”

    “回家？”小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个鹞子翻身从树上下来，“英雄的家是什么样的？也是在小镇里吗？还是说在城里？有汉堡店吗？有电影院吗？和我们比怎么样？”

    他脑补着Saber骑着摩托车去买菜，LanCer在广场上跟大爷下棋的画面。

    无限揭开锅盖，拿起汤勺尝了一小口炖肉的汤，“都差不多。好了，要准备吃饭了，去拿碗筷。”

    “诶——师父好敷衍！”

    小黑鼓着腮帮子坐下，筷子精准地瞄准红烧肉。可碗里的勺子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啪嗒”给他添了一勺金灿灿的南瓜。

    “要多吃蔬菜。”无限的声音轻轻飘过来。

    “知道啦——”小黑叼着南瓜，含含糊糊地抗议，“明明吃肉才能长得更快……”

    天还没完全黑透，星星却一颗接一颗亮起来，像谁在天幕上撒了把糖霜。小黑扒着饭想，那些闪闪发光的人，一定也都回到了闪闪发光的地方吧。

    ——

    「而此时此刻，在流梦礁，圣杯战争的举办者正饶有兴致地欣赏风景……」

    「老奥帝独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远处的忆质黑洞，唏嘘不已。」

    「“圣杯…碎了啊，可惜。”」

    「“人们追逐它，为它战斗，为它奉献，为它生死，就像是…我们的匹诺康尼。他们将自己的梦注入其中，让匹诺康尼成为了如今的模样。那么，匹诺康尼有没有回应他们的愿望呢？”」

    「“看看这个忆质黑洞吧，十个琥珀纪过去了，曾经坐在这里，从零开始建造匹诺康尼的人们，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卑鄙无耻的老头。他的朋友也好，他的敌人也罢，全都不在了。”」

    「“我必须向两位坦白，我的愿望实现了：无论你们如何看我，无论我们曾如何憎恨对方，圣杯承认了各位的功绩，也让你们以英灵的面貌现身……两位难道不觉得，这也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故友重逢吗？可惜，米哈伊尔这老小子却没能在场。”」

 第675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7）

    「“奥帝先生，你的愿望真是让我感动。”站在奥帝身后的葛瑞迪呵呵笑起来，“要不是我认识你，就要被你这鬼话唬住了。故友重逢？不过是你生意的一些添头罢了。”」

    「“葛瑞迪…呃，也许此刻我该称呼你为芮克先生才对？作品剪辑完成了吗？…这么重要的工作，还得看你啊。”」

    「芮克先生淡淡道：“我剪去了涉及参赛者隐私的内容，保留了这场圣杯战争最精彩的部分。也许它在艺术性上谈不上是什么优秀的作品…但在商业性上，它应当不会令您失望的。”」

    「“那就够了，你们这些艺术家，总想着在自己信奉的艺术丰碑上不惜一切代价凿下自己的名字…嚯嗬嗬嗬，可惜啊，如愿以偿者就像圣杯战争的胜利者一样少之又少吧？”老奥帝轻轻笑起来，“我就不一样了，除开金钱回报，世上还有什么能更好地度量你为一件事所做的努力呢？”」

    「“…属于往昔英灵的记忆，也是一桩令我满意的报酬。”」

    「老奥帝好奇道：“喔？葛瑞迪那样的烂片导演的记忆？你倒是说说，那东西有什么价值？”」

    「“若论电影人的记忆…其价值确实贱如尘埃。但若论人的记忆，那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珍物。”芮克的声音逐渐从平淡奔赴向狂热，一字一句，“挣扎、失意、抗争……最终又沦为无名的过客，这位前辈是那个匹诺康尼时代的缩影，最令人捧腹绝倒的小丑，也是货真价实的英雄。”」

    「“这样如宝石般有着众多切面的记忆，我岂能错失？”」

    ——

    OVERLORD。

    “圣杯……真是令人惊叹的造物。”

    王座之厅的偏殿内，迪米乌哥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喃喃感慨。

    “确实如此。”沉稳的嗓音从廊柱后方传来，赛巴斯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偏殿入口，“那樽由黄金打造的圣杯，果然是值得安兹大人纳入收藏的宝物啊。”

    反光的眼镜下，迪米乌哥斯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赛巴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返回大坟墓。”老管家从容不迫地行礼，“在确认无上至尊大人安排的事务妥帖后，便立即回来禀报了。不过，安兹大人似乎还有要事处理……”

    “原来如此，真是辛苦了。”既然提到“圣杯”，迪米乌哥斯便饶有兴致地继续追问道：“赛巴斯，你觉得这个圣杯是什么来历？”

    “嗯……根据我的猜测，有两种可能。”赛巴斯沉吟片刻，白色手套轻轻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其一就是这是某位星神的产物，在宇宙中遗失并由人类捡到，人类利用名为“魔力”的力量对其进行后天的改造，最终成为今天圣杯战争中的万能许愿机。”

    “其二，圣杯就是人类自身的产物，没有任何星神的伟力参与其中，由人类本身创造出的许愿机器。”

    “人类的产物么……”迪米乌哥斯回忆着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人类，同样作为掌握“魔法”这种力量的人，那些孱弱的生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造出圣杯的样子。

    “嗯，但相较于两种可能，我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实现任何愿望’、‘将死了上千年的人从坟墓中重新召唤’的力量，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手笔，而是来自某位星神。”

    “怎么？迪米乌哥斯，你既然这么问我，想必是有另外的深意吧？难道是安兹大人的意思？”

    迪米乌哥斯摇了摇头：“不，没有…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好奇心罢了。”

    赛巴斯感到更奇怪了：“那，难道安兹大人对圣杯不感兴趣？那可是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

    “呵呵，赛巴斯，虽然安兹大人并未召集我讨论关于圣杯的问题，但如果真的出现圣杯，大人的想法或许要比许愿更加简单。”

    “哦？”

    “需要进行圣杯战争的话，我当然愿意替大人参加来夺取实现愿望的机会。但是，圣杯毫无疑问是一个令人垂涎的诱饵，可以将几大王国内隐藏的强者全部钓出来，一网打尽，无论是那些对大坟墓有威胁还是有所不满的家伙……在实现愿望的奇迹面前，恐怕都坐不住吧？”

    ——

    「“不过，我倒是更好奇您，所费不赀，却铺陈出这么大一出闹剧，就不怕葛瑞迪那般落得个不体面的下场？”」

    「老奥帝毫不在意：“一个商人，如果活到我这个岁数还在乎体面，那他也太失败了。”」

    「“那么，这笔生意两清了，容我告退。”」

    「说完，芮克便消失了。」

    「“好了，该你了，阿斯娜小姐。我会签署声明，放弃你的名字注册成的商标，还有对你一切创作成果的所有权的…这样，你满意了吗？”」

    「阿斯娜冷冷哼了一声：“谈不上什么满意。但如果你敢说个不字，我会在消失前用尽全力掐住你那短到看不见的脖子，看着你咽气……虽然我明白，这样做根本杀不死你。”」

    「“再见了，匹诺康尼最成功的商人。我有句真心话一直想对你说——”」

    「阿斯娜背过身，咬牙切齿地诅咒道：“早点去死吧！”」

    「老奥帝闻言朗声大笑：“嚯嗬嗬嗬！真是感人的告白哟！阿斯娜，希望你的愿望能有实现的那天。”」

    「……」

    「与此同时，在列车上。」

    「在远离战场的一角，以Rider职阶被召唤的从者，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战斗的想法。」

    「作为Rider，他曾亲手创作了一条永不沉没的小船，名唤【罗盘号】。作为Rider，他曾是个搭乘列车遨游星间的无名客。」

    「时隔数百年的时光，少年以英灵之身终于回到了他曾辛勤工作过的地方。在这儿，有位老朋友等着他。」

    「“…三月七乘客总爱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有次甚至拿了把叫做【定分枪】的奇物，结果只给帕姆打了一分！”」

    「“还有，要小心姬子乘客的咖啡，那是帕姆见过最可怕的饮料——但这事绝对不要当面告诉她。”」

    「帕姆的诉说对象……居然是米沙！」

    「但更准确的说法，是年少的米哈伊尔。」

 第676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8）

    fate/卫宫家的饭。

    “米、米哈伊尔！！居然真有人把他给召唤出来了！”

    这位更是匹诺康尼传奇中的传奇，由于本土作战对本地英灵对属性都会有强化，让葛瑞迪和阿斯娜的宝具都非常难缠。但凭着这位的知名度……如果他加入战局的话，恐怕圣杯战争很快就能结束吧？

    “他的宝具，会不会是召唤星穹列车？”远坂凛端着下巴猜测。

    “应该是吧，幸好当时没有遇到这家伙。”

    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响起，吓得远坂凛浑身一颤，那股熟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一激灵。

    “A、ArCher？？”远坂凛猛地回头，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的红色身影，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ArCher挑了挑眉，还是那副略带嘲讽的欠揍表情：“怎么？这场圣杯战争看起来也没持续多久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远坂凛气得脸都鼓了起来：“你这家伙……！刚回来就气我是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十分钟前，具体的，还是由Saber说明吧。”

    “我回来了。”

    清冽而熟悉的声音跟着在门外响起，伴随着细微的、摆放鞋子的窸窣声。

    随着房门被拉开，客厅与玄关交界处的光影微微晃动，这位刚才还在天幕中释放宝具的骑士王，已经换上了她那身熟悉的常服，给人一种奇妙的松弛感。

    “Saber？！”

    声音传来的瞬间，卫宫士郎几乎是本能地从厨房里猛地探出半个身子。围裙的带子因这过于急促的动作松散落在脚边，他却浑然不觉。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钟——

    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清晰地倒映着玄关处那个真实无比的身影。好像不久前Saber还在天幕里战斗，如今眨眼间就回到了自己身边……在跨越某种无形距离后，也不知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总之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客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厨房里煎肉的平底锅还在发出“滋滋”的声音。

    “Saber…欢、欢迎回来。”

    过了很久，士郎才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话。

    “嗯。”Saber微微笑起来，声音比刚才更轻，也更温柔，“我回来了，士郎。”

    “好了，煽情的话请留在之后再说——总之，欢迎回家！”

    伊莉雅高举双手，欢迎刚刚历经厮杀的三位从者……等等，她顿时反应过来，好像这里还少了一个人。

    “那个……LanCer呢？他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

    「“比格兰霍姆家乡的茶还难喝？”米沙温柔地问道。」

    「“难喝一百倍帕！”」

    「米沙不禁莞尔：“噗，哈哈哈。真想品尝一口啊！”」

    「“还有还有，星总是拉着三月七乘客一起胡闹，现在，就连帕姆最看好的丹恒乘客，都快被带坏了。”」

    「“嗯嗯。”米沙笑着点点头。」

    「“哎，你们这些乘客，简直都一个样——米哈伊尔乘客，你又在发什么呆，你在想什么？”」

    「米沙抬头望着车窗外的白日梦酒店，眸眼微垂，转头看着帕姆：“列车长，看来，又到了该告别的时刻了。”」

    「“你…你还会回列车来吗？”帕姆依依不舍地上前几步。」

    「“大概吧。听帕姆说起这些年来，许多像我一样的人登上列车，真是…太好了。”米沙仰望着窗外浩瀚的星河，“无名客们来来去去，有些人找到了他们的归宿，而有些人继续前行，就像银轨永远向前…这就是星穹列车。我相信，列车长的未来是不会寂寞的。”」

    「帕姆失落地垂下脑袋，一句话也没说。」

    「“圣杯战争要结束了，漂泊的灵魂也该回到休憩中了。米沙…要回匹诺康尼了。”」

    「最后，帕姆抬起头，郑重地强调道：“米哈伊尔乘客，要记得哦，无论你们是否离开，星穹列车是无名客永远的家。帕姆…会一直留在这儿，欢迎你们回来！”」

    「米沙笑着点点头：“那就约好了，列车长。下一次停靠匹诺康尼时，请为我、为拉扎莉娜、为铁尔南…请为我们鸣笛。我们要是能听见，一定会回来见您。”」

    「“那就，一言为定帕！”」

    ——

    鬼灭之刃。

    “呜呜呜呜呜突然希望圣杯战争能持续久一点了！好想看帕姆和米哈伊尔多说说话啊！呜呜呜——！”

    恋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一个劲地哽咽着。

    “没想到，米哈伊尔居然被帕姆召唤出来了，但仔细想想又很合理……除开老奥帝，这两位之间的羁绊应该算是最深刻的吧？”蛇柱伊黑小芭内道。

    “嗯，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假如再出现一次圣杯战争的话，各方势力不要互相厮杀，而只是单纯地将死者复活，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让他们生活在匹诺康尼……或者让米哈伊尔、铁尔南他们重返列车，能不能做到呢？”

    蝴蝶忍认真思考着，圣杯战争似乎并没有明确提到过这场厮杀的时间限制，如果能说服所有人都放弃“许愿”，也就意味着厮杀从一开始就没必要存在了。

    “从者”的肉体是由圣杯的力量锚定在现实中的，那只要维持圣杯的稳定，米哈伊尔也能长久地复活于世吧？

    “应该可以吧？不过老奥帝肯定是不会允许的。”蛇柱淡淡道。

    “为什么不允许啊？！难道老奥帝不希望见到米哈伊尔吗？”恋柱抹了一把眼泪，一想到老奥帝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狠狠生气。

    “见恐怕还是想见他的……不过，那家伙应该更希望见到钱流进自己口袋的样子吧。没有了‘战争’的‘圣杯战争’，一定不是他的愿望。”

    ——

    「“如果能有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星，你想实现什么愿望？”」

    「星摇摇头，故作神秘：“愿望这种东西，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

    「“真有你的性格。总之，老奥帝兴师动众的第一届圣杯战争也成了最后一届。”」

    「不过，芮克和爱德华医生以圣杯战争制作的梦泡电影还是让老奥帝大赚特赚了一笔，虽然将家主和股东牵扯进来让他少不了天价赔偿，但老奥帝觉得赔钱实在太庸俗了，所以，决定把圣杯战争中最有价值的东西送给她们。」

    「说着，知更鸟指了指一旁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圣杯。」

    「“而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嚯嗬嗬嗬，论妆点晖长石号的装饰品，还有什么能比号称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杯子更加气派！’”」

    「知更鸟那简直一模一样的语气吓了星一跳，一时间弄得知更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总之，螺丝咕姆先生受托对圣杯进行了无害化处理。现在的它不过是个寻常的梦泡，不会再有什么非凡的特性了。”」

    「忽然，眼尖的知更鸟似乎发现了什么。」

    「“嗯？圣杯里有什么东西——致星，这张纸条好像是给你的。”」

    「纸条上的落款是“寒腿叔叔”。」

    「“姐们儿，看你们都挺忙的，我就带着虎克先走了。还得感谢老奥帝先生啊，他愿意买下我搞到手的这个稀罕货，咱们这才能有钱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说起来，你难道不好奇，老桑博想对圣杯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

    「（不好奇。）」

    「星在心里偷偷地说。」

    「然而她翻到纸条的另一面，上面却赫然写着：“我猜，你的回答肯定是【不好奇】。嗐，姐们，你不好奇，观众们还期待什么呢？各位，节目已经完结了，但如果有什么能实现我的愿望——”」

    「“我希望世上人人都幸福、快乐、自由，得偿所愿。”」

 第677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9）

    一拳超人。

    “桑博为什么能搞到圣杯？？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当看到桑博留下的那张小纸条时，童帝整个人都绷不住了……这些走欢愉命途的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英雄协会内部，面对童帝的惊疑，一旁的邦古倒是风轻云淡的，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如果我的猜想正确的话，那他能弄到圣杯也不稀奇。”

    “猜想？您的猜想是指……”

    邦古清了清嗓子：“桑博……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欢愉的令使呢？”

    “欢愉的令使？！”童帝闻言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不停，“不可能不可能！桑博怎么可能会是令使？令使难道还会缺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但欢愉命途的人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何况是他们的令使。再者，桑博知道天幕的存在，也知道天幕下我们这群‘观众’……无论当初在雅利洛还是在如今的匹诺康尼，他都对我们说过话，只是我们无法回应而已。”

    “……可我还是觉得这不大可能。”童帝继而摇摇头说，“如果他真是令使，我不太相信花火能把他的面具藏起来。至于天幕的事情，我记得花火也有过类似的行为吧？我更倾向于天幕和欢愉命途有关，行走在这个命途上的人，都能意识到我们的存在。”

    ——

    「“哟？最近过得如何？”」

    「等知更鸟离开后，星的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LanCer正朝他打招呼。」

    「“不得不说，匹诺康尼可真是个好地方，尤其是这儿的酒吧。就连波提欧兄弟，也对这儿的口味赞不绝口。”」

    「“你哪儿来的钱？”」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在机动球大赛上拿了一个冠军，还顺便替猎犬家系把噩梦边境的怪物都清剿了个干净。他们私底下都叫我大哥呢…猎犬和猛犬，倒也算某种缘分。”」

    「LanCer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说起来，你在这儿似乎是个大人物？在酒吧调酒的舒翁小姐，你应该也认识吧？”」

    「“我不会给你搭线的。”」

    「LanCer唏嘘感慨着，目光似乎都变得悠远了：“那可真是位美人啊，风趣幽默，光是想想，就能顶上满满一杯的美酒。”」

    「“我也挺幽默的。”」

    「“算了，大人的情愫，和你这小孩子说了，也不会懂的。”」

    「LanCer从怀里摸出一瓶苏乐达，递到星手里，“认识你也有段日子了，不管你认不认，至少我打心眼里觉得你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来，这点东西，就当是给你的礼物了——可别嫌弃啊。”」

    ——

    fate/卫宫家的饭。

    “咦？为何LanCer为何还停留在那里？圣杯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当看到LanCer那熟悉的声音还留在匹诺康尼时，Saber也是一脸困惑：“那家伙居然还去参加了……机动球比赛？话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ArCher在一旁淡淡道：“我当初在和钟表老子战斗时，把那东西投影过一次，是一种类似于保龄球一样的载具，速度很快，撞人很不错。”

    看着天幕中LanCer和星有说有笑的样子，CaSter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啊，Saber、ArCher。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都没能在匹诺康尼好好游玩一番，虽然解决了圣杯的问题，但当时你们应该忘了自己在盛会之星吧？全银河的人都想去那里度假一次呢。”

    “相比之下，还是LanCer更懂得享受。既然到天幕里一趟，当然要体验一下当地的特色才不算亏待自己。就这么直接回来，简直是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啊。”

    “呵，那种犬马声色的地方……我懒得待在那里。”ArCher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LanCer……这家伙居然还和那位调酒师聊到了一块，他难道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

    「之后星在匹诺康尼又待了一段时间，然后收到了娜塔莎的短信，信里她感谢星在匹诺康尼对虎克的照顾，而作为答谢，眼下磐岩镇正在举行一场非常关键的搏击比赛，如果她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

    「星想想似乎也好久没见到希儿了，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见见老朋友，索性答应下来，并立刻起身来到了磐岩镇。」

    「刚落地不久，星就远远看到希儿和奥列格聊天，似乎也是在讨论关于搏击比赛的事。」

    「“你不去看看吗，希儿？这可是那小子的卫冕战哪。”」

    「“…还是算了吧。反正有他在，冠军也落不到别人头上。”」

    「奥列格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说的也是！你不想去凑热闹我也能理解，毕竟场面每次也都大差不差。哎，难得的清闲…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地方活动活动筋骨了？”」

    「星好奇地凑了过去，两人一见到星，也是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尤其是聊及到如今磐岩镇的清闲，希儿都觉得自己快闲出毛病了。」

    「“有点怀念磐岩镇的温馨了。”」

    「希儿也是睁大了眼睛：“……温馨？真不知道你后来都经历了些什么。”」

    ——

    死神。

    “那经历的可多了……”

    一护仰头看着熟悉的磐岩镇，这里可以说是星旅途的起点，如今回首看来，可可利亚虽然借助星核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和那个让整个阿斯德纳星系都沉沦在‘太一之梦’的星期日、还有随时能使用引爆一颗星辰力量的幻胧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但话又说回来，当初星和可可利亚战斗，列车组并未借助其他令使的力量，算是第一次完完全全靠列车组的协作战胜的强敌。

    “真希望以后遇到的令使级别的怪物能少一点，虽然目前蹦出来的就有一个原始博士，但好在眼下不会和他发生什么冲突……”

 第678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1）

    “黑天鹅小姐推荐的下一站好像是叫……翁法罗斯？”井上织姬歪头回忆着，“既然是忆庭的人推荐的地方，想必还是安全的——至少应该不会出现像神主日这样的令使级别威胁存在吧？”

    ——

    「奥列格刚才在聊自己的徒弟卢卡，此前他一直在为地火办事，只是不在这个镇上。」

    「“哎，对了——星肯定没见过卢卡那小子守擂吧？希儿，不如你带着咱们的大英雄去搏击俱乐部尝尝鲜，怎么样？”」

    「希儿面有难色：“这……”」

    「“怎么了？不愿意？”」

    「她摇摇头：“…不，这没啥。我只是怕卢卡那家伙又想一出是一出。”」

    「“带我去嘛，带我去嘛！”星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希儿也是无语地扶了扶额头：“星，你正常点……”」

    「奥列格恍然大悟：“噢，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次卢卡守擂，希儿就在下面当观众。那一场的对手跟纸糊似的，才挨两拳就趴下了。卢卡那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当场指明要希儿上台跟他过两招……”」

    「“…要不就说到这吧，头儿。我可不想回忆那么尴尬的场景。”」

    「“哈哈哈，行！那我就此打住。反正那小子就是这性子，气氛一到就容易忘乎所以。不过我相信卢卡，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两次。所以回到刚才的提议，丫头——你就带星去搏击俱乐部看看吧？”」

    「“…行吧，那我带你过去。”」

    「而与此同时，搏击俱乐部内。」

    「八角笼内，一个有着火红头发的青年不断在擂台上闪转腾挪，始终将对手控制在最佳攻击距离，他的拳头像是疾风骤雨，接连不断地轰向对手的面门与躯干。连续、精准刺拳似乎彻底击溃了对方的意志，不多时便朝着场外的裁判艰难地示意了。」

    「“停…停下！我认输！”」

    「裁判立刻上前，隔开两人，高高举起了红发少年的机械手臂。」

    「“下层…啊不，贝洛伯格的朋友们！第一千七百六十一届搏击擂主挑战赛冠军，参赛三十次、优胜二十八次的磐岩拳王——卢卢卢卢卡！”」

    ——

    漫威宇宙。

    “嘿！看看这个！”

    雷神索尔猛地坐直身体，用力拍了拍坐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冬兵巴基的肩膀，在碰到他那条标志性的机械臂时，发出“啪啪”沉闷的响声。

    “这兄弟也有一条像你一样的机械手臂！”索尔兴致勃勃地指着天幕中卢卡那颇为灵巧的身姿，“看起来还挺能打的！巴基，你们俩的机械臂，谁更厉害一点？”

    “无聊的对比……”巴基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在卢卡那条机械臂上多停留了几秒钟，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我没和他碰过，这怎么知道？”

    “拜托，那可是我妹妹亲自设计的——”黑豹特查拉举起酒杯，“虽然贝洛伯格也曾有过发达的技术，但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我还是相信我们瓦坎达的技术要更胜一筹。”

    ——

    「“……看来已经结束了。”」

    「卢卡也看到了希儿，热情地朝她打了打招呼。」

    「“又守擂成功了——恭喜你啊，卢卡。”」

    「“谢了，希儿！这位是……噢，是星对吧？我记着你呢。你们是专程看我比赛的吗？那这排场可真不小。我不过是赢了一场小小的拳赛而已——你们俩的事迹可比这伟大多了。我们……”」

    「卢卡话音未落，身旁的观众又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齐声呼唤着卢卡的名字。」

    「“我们要不去外面吧？这里的气氛不太适合说话。”说着，卢卡回头冲着身后支持他的兄弟们招了招手：“下次再见，伙计们——【等着见识火花四溅吧】！”」

    「三人走到外面一处僻静的地方，感受着卢卡的超高人气，希儿也是忍不住阴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啊，冠军。”」

    「卢卡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还在为那事生我的气啊，希儿？我那就是一时上头……”」

    「“…当然没有，两个地火的干部在搏击俱乐部里大打出手，那场面不管怎么想都有点离谱吧？”」

    「“当时现场的气氛那么热烈，结果决赛没几回合就分出胜负了——我看大伙儿都意犹未尽，然后就脑子一热…你别记仇了，希儿。再说了，我是真的佩服你的实力，所以才一直想跟你过两招。”」

    ——

    葬送的芙莉莲。

    “芙莉莲大人，你觉得最后谁赢了？”

    比起见不到两个人战斗的画面，菲伦更好奇最终的胜负。

    “大概是希儿吧？而且就算是两个人不用武器战斗，希儿认真起来的速度也要比卢卡快太多。”赞因还记得希儿第一次见到布洛妮娅时的情形，镰刀斩子弹的画面让他格外记忆犹新。卢卡那极少输掉的两场里，恐怕其中之一就是希儿给他的。

    忽然，赞因发现休塔尔克目光有些呆呆的，好奇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在看什么呢？”

    “当、当然是那条手臂……太帅了！”休塔尔克的眼睛几乎要冒出光来，“用那样的铁拳头砸人，一定很厉害！我也好想要一条那样的手臂！”

    赞因扶了扶额头，感叹小年轻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呃……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哪有人天生是机械臂，他肯定是后天残疾才装上去的。你要是有这种手臂，除非你愿意先把自己的右手砍下来——”

    休塔尔克脸色一变，整个人顿时乖巧了不少。

    “……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肉体也没什么不好。”

    ——

    「“…我不喜欢抱着玩闹的心态和人动手，你还是别指望了。”希儿环视空旷无人的四周，“话说回来，你特意把我们揪到外面，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噢，正是！实话告诉你们，我正着手筹备一个计划……”」

    「“计划？”」

    「“对——准确来说，是我个人的修炼计划。我想请你们两位加入我，共同见证卢卡——磐岩镇的搏击冠军——下一步的成长！”」

 第679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2）

    「“喂喂！你给我等一会儿！奥列格头儿只是让我们来替你加油…你倒好，一拍脑袋就想拉我们当陪练？”希儿当场表示拒绝，“我们可没那个时间……”」

    「“哈哈哈，你的表情真是完全藏不住。师傅都跟我说了，下层区的局势最近相对稳定，地火的日子都变清闲了。而且……”卢卡抬手指了指她身边那位，“你看星的眼神，她肯定很感兴趣，对吧？”」

    「星摊了摊手：“果然，主角的宿命就是当工具人。”」

    「希儿看向星的眼神更奇怪了：“…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台词？”」

    「“就是你不会拒绝的意思，对吧？我果然没看错！”」

    「希儿也是颇为无奈：“哎…总是自说自话，拿你没办法。行吧，既然星答应了，那这趟也算我一个。”」

    「“好，那就这么定了！这次修炼的地点就选在史瓦罗的地盘——你们之前干的大事我都有所耳闻，你俩对那边的环境应该熟悉得很吧？等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咱们一起出发！”」

    ——

    JOJO的奇妙冒险不灭钻石。

    “喂，仗助，为啥这家伙要变强，非得跑去那个叫史瓦罗大佬的地盘啊？眼前的两个家伙都要比他强，对练的话找星不就够了吗？”

    前往学校的路上，亿泰一脸困惑地望着天幕中的卢卡。

    “亿泰，很简单的道理啊，因为卢卡是想变强，不是找死。”仗助舔了一口手里的冰淇淋，“星那根球棒上到令使，下到公司的人都揍过，万一失手给他敲出个好歹来，那就得不偿失了——整个下层区，只要他不找史瓦罗大佬单挑，我觉得都挺好。”

    “哦哦，有道理，可他万一就是是要找史瓦罗单挑呢？我记得承太郎先生好像说过：‘替身使者都是会互相吸引的’，说不定铁拳与铁拳之间也会吸引呢？”

    仗助撇了撇嘴：“那将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当初星和希儿等人一起联手才能勉强拿下它，光凭卢卡一个人……当然，他要是觉醒了替身并拥有承太郎先生的白金之星，那我觉得还有几分胜算。”

    ——

    「三人很快来到史瓦罗的地盘，这行程的第一趟是寻找一位名叫“卡西迪”的机械师。」

    「卢卡和他有约，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很容易就在一处营地里找到了他。一见到卢卡，卡西迪也是激动坏了，只是他目光稍微往旁边一偏，看到希儿时，脸色却突然一僵。」

    「“这、这不是希儿小姐吗？！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惊动了地火的两位干部……”」

    「“噢，她们俩是顺路帮忙的，别介意！你把遇上的事给我们讲明白了就行。”」

    「“顺路帮忙……”希儿有些不爽地瞪了卢卡一眼。」

    「卡西迪是一位业余机械师，他找卢卡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自己平时拼装的两个机器人伙伴不见了，他怀疑是有人趁他不在偷偷把它们带走了——但目前他搞不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便想求助地火帮忙。」

    「“原来如此！丢了两台机器人，是吧？那你手上有什么线索没？或者只是合理的猜想也行。我们想帮忙调查，总得找个入手点吧？”」

    「卡西迪并不认为聚落里有谁能篡改他的技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机器人，但非要说的话，他倒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我那两部失窃的机器人里有一台无人机，我给它起名叫小飞。我给小飞装了警报器，没权限的人只要一靠近它就会嗡嗡叫个没完——那音量，保证整个聚落的人都能听见。但是机器人失窃的时候，我压根没听见小飞的警报声…这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

    迷宫饭。

    “所以那个叫卡西迪的机械师……费那么大劲就造了个会发出巨大噪音的机器人？”

    齐尔查克嚼着肉干，含糊不清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机器人失窃也很正常，说不定就是哪个受不了噪音的聚落成员给他破坏掉了。只要不靠近他，用远程的枪炮之类的解决掉就好了吧？”

    “是啊，而且他凭什么觉得没人能篡改他的技术？我记得克拉拉就是相当精通机械的专家吧？”

    玛露西尔对那个在大雪地里还赤脚走路的白发小姑娘印象颇深。

    她怀疑这位小姑娘身上多少有点儿命途神力在身上，否则怎么会在冰天雪地里穿那么点儿还不觉得冷的？她看着都觉得冷，那种呵气成冰的天气……真让人不可思议。

    虽然克拉拉本身没什么战斗力，但似乎在机械方面尤为有天赋，假以时日，恐怕能成为不输于希露瓦的专家。

    齐尔查克表示同意：“我猜，要么是人为破坏了，要么就是史瓦罗大佬亲自出手，毕竟卡西迪说的是没有权限的‘人’——这些铁皮机器人应该不能算人吧？”

    ——

    「“…哦，还有一个细节，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我给小飞装了个追踪仪，只要它离大奔——哦，大奔是另外那台机器的名字——只要它俩之间的距离足够过远，小飞就会自动开启寻路，飞到大奔身边。”」

    「“嗯，嗯…行，我明白了！放心吧哥们，我们保证帮你把机器人找回来。”」

    「希儿没好气地看向他：“…喂，你哪来的自信？”」

    「卢卡拍了拍胸脯：“相信我，希儿！另外，别担心，卡西迪，你的事就交给地火吧。你就在这儿好好歇着，别被坏心情毁了一整天！”」

    「等告别了卡西迪，希儿一把将卢卡拉到一边：“…喂，刚才那是啥情况？你就这么确定咱们能帮他找到东西？”」

    「“别着急希儿！你先听听我的推论。”卢卡冷静地分析道，“想趁人不注意偷走两台机器人可是个大工程，何况其中一台还装了报警器。所以，我猜咱们的小贼朋友根本没把小飞带走。”」

    「“你的意思是……”」

 第680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3）

    「“那家伙肯定知道小飞装了报警系统，所以干脆决定用暴力手段把它弄坏。但他又怕卡西迪能把小飞修好，然后用追踪功能寻找大奔…所以他把损坏的无人机丢到了某个地方，自己带着大奔跑路了。”」

    「卢卡双手叉腰，似乎对自己的推理颇为满意，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两人那无语的表情。」

    「“…欸，你们怎么愣住了？倒是发表下看法啊。”」

    ——

    名侦探柯南。

    “呃……真是思路清奇的推理。”

    柯南看得出来，这位卢卡先生确实是不太擅长这个。虽然他并没有设身处地前往天幕里进行调查，却也能隐隐感觉到，卢卡将整起案件的过程复杂化了。

    “啊？”步美歪着头，“这样说不通吧……既然那位小偷能用暴力手段把小飞弄坏，那肯定是已经‘接近’它了，应该触发警报才对，卢卡在拳击上很精通，但在推理上却完全不如我们少年侦探团呢！”

    “我猜，肯定是克拉拉干的！她不是会远程遥控机器人吗？说不定是她远程骇入了小飞，解除了警报器！”光彦提出自己的猜想。

    “唉……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干？”灰原哀轻轻叹了口气，平静地反问道。

    “那、那当然是因为克拉拉看中机器人体内的零件了！克拉拉不是最喜欢在路边捡机械零件吗？”

    “……捡路边的零件和主动拆毁机器人获取零件完全是两个性质……算了，这种案件其实没什么好猜的。如果卢卡真想快速破案，就应该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给克拉拉。关于机械方面，专业的事，还是得让专业的人来才行。”

    ——

    「“希儿怎么看？”」

    「希儿略微思索道：“我感觉…卢卡的推论还挺合理的。前提是窃贼确实只有一个人。没想到，原来你不止四肢发达啊。”」

    「“哈哈哈，三肢发达才准确。既然你们都同意我的推断，那干脆就顺着这个思路找起来吧。”」

    「出发前，希儿突然问道：“卢卡——你经常帮人找东西吗？”」

    「“算是吧？小孩子们丢了东西总是来找我。”」

    「“嗯哼…怪不得。”」

    「卢卡环顾四周，这里满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帐篷，雪里到处散落着机械和流浪者生活的垃圾。」

    「“真破败…我可不想住在这儿啊。”」

    「希儿摇了摇头：“这里的人也不想，但他们没得选。”」

    「“我们可以改变这些，对吧？”」

    「“嗯。”」

    ——

    双城之战。

    “希儿和卢卡想要改变现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在他们这一代恐怕很难看到实质性的变化。”

    梅尔放下手中的红茶杯，目光从天幕中那皑皑的雪地中收回，轻轻叹息：“光是贝洛伯格欠下的债务，恐怕就得他们几代人偿还。”

    “债务和利息是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座山，会让守规矩的贝洛伯格人永远都爬不起来。改变一个国家贫弱的局面，自古以来只有两种途径。”

    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种办法，是与强国签订贸易协定，用活物来交换喘息的机会——”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但你要明白，梅尔……那些强国绝不会允许你真正强大起来。他们会像水蛭一样吸附在你身上，让你永远维持在刚好能活下去，却又永远无法翻身的境地。”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简单许多。”她竖起第二根手指，“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掠夺。用战争夺取别国的资源，用武力打开市场。就像诺克萨斯正在做的那样。”

    梅尔微微蹙眉：“但这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

    “代价？”安蓓萨轻笑一声，“我亲爱的，在这个世界上，任何进步都要付出代价。区别只在于，是你付出代价，还是让别人为你付出代价。”

    “我相信贝洛伯格的武力，他们有如此强大的战争兵器，却只用来砌墙造房子……真是浪费。”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下层的皑皑冰雪，“如果能向星际和平公司弄来几十艘星际飞船，另外那位大守护者小姐愿意下定决心的话——贝洛伯格的战争兵器一定能占领附近的星系，将上面的矿藏收为己用……到那时，贝洛伯格才能迎来真正的崛起。”

    ——

    「三人在附近分头搜寻，不一会儿还真在雪地里找到了一架破旧的无人机，只是一时间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卡西迪丢的那架。」

    「“这里…看，好像是有人故意把外壳上的漆字刮花了，而且还没刮干净。”希儿指着无人机表面那块模糊的涂层。」

    「“喔，确实！好眼力啊希儿。不管是谁干的，当时肯定着急得很。”」

    「几人中只有星一个人有维修经验，在费了一会儿功夫后，这个小家伙便又能飞起来了。」

    「“哔——叭！小飞——已完成重启！”」

    「“检索大奔的系统信号中……检索失败，大奔与本机距离过远，已开启追踪功能。”」

    「系统声音播报完，小飞便朝着远处的方向飞去。」

    「不知跑了多远，小飞在一个红绿灯头和流浪者面前停下，卢卡和希儿见状也是立马会意，马上确认了这人窃贼的身份。」

    「“喂，朋友！”」

    「“…谁、谁在那边？！”流浪者心虚地转过身，见到来势汹汹的三人，首先气势便弱了三分，“红色的系带…地、地火？！你们来这儿干嘛？我…呃，我过得挺好的，不用你们帮忙！你、你们赶紧走吧，去管别人的闲事！”」

    「希儿闻言冷哼一声：“哼，每天净想着不劳而获，没事就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过得能不好吗？”」

    「“哈，这我得反驳你一句了，希儿！”卢卡笑着指了指他身旁的红绿灯，“你看那台大奔，这水平怎么也不止小偷小摸了吧？”」

    「“等、等会儿，你们怎么知道这机器人的名字？难道你们是——”」

    「“——你猜对了，就是卡西迪让我们来的！把你偷走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等着见识冠军的拳头吧！”」

 第681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4）

    「蟊贼还想反扑一下，然而在希儿和卢卡的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揍得连连认输求饶。」

    「“哈哈哈，这就认输了？刚才的气势跑哪儿去了？”」

    「卢卡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念道：“熔锤出身的勇士——无敌的磐岩冠军——再次维护了公正跟和平！”」

    「希儿和星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脚趾已经开始抓地了。」

    ——

    凹凸世界。

    “噗——！！”

    在完整听完卢卡这段慷慨激昂的“台词”后，凯莉差点儿没一口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咬碎。

    “这就是他说的试炼？不会就是锻炼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羞耻台词还不脸红的能力吧？本小姐隔着天幕都替他尴尬得脚趾抠地了！”

    金挠了挠头，虽然也觉得有点羞耻，但还是试图为天幕中的青年辩解：“呃…凯莉，说不定这段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呢？而且卢卡他看起来还挺认真的……”

    紫堂幻推了推眼镜：“会不会是某种心理暗示之类的？让我想起了那些主角在击败怪物后喊出的胜利宣言了，就是来强调胜利带来的信念感……”

    “算了吧，先前希儿就说了，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卢卡的内心很单纯，说不定也只是觉得这种台词帅气而已，想满足满足自己的心愿。和金一样，是那种热血笨蛋的类型呢~”

    “凯莉，你又说我笨了……我觉得我一点不笨啊？”

    凯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往金身上偏了些许：“热血笨蛋可不是贬义词哦……至少在这场凹凸大赛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像金、卢卡这样的热血笨蛋身上有种莫名的引力……可能好心肠的人走到哪儿人缘都不会差吧？

    ——

    「“漂亮！咱们这位神偷朋友认怂了！大奔看上去也完好无损。冠军试炼的第一步圆满完成！”卢卡转向看向身旁两位表情复杂的同伴，“…欸？你们这是什么反应，不能表现得开心点嘛？”」

    「“熔锤出身的勇士……”星欲言又止。」

    「希儿终于绷不住了：“…我刚想问，刚才那算怎么回事？”」

    「“噢，你说那个？没什么，一句口号而已，别放在心上。走吧，咱们赶紧先把大奔还给卡西迪。”」

    「“……”希儿深深叹了口气，最后也是妥协了，“好吧，先把手头要紧事解决了。但是丑话说到前头，我们可没那么健忘……”」

    「三人顺利将两台机械交给卡西迪，在完成这一步后，卢卡也是觉得神清气爽，非常充实。」

    「“老实说，这点事…我感觉你一个人也能搞定。”希儿好奇道，“不过你之前说，这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我斗胆问问，你这试炼一共分了几步？”」

    「“三步，一共就三步。放心，保证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

    「星：“我渴望战斗！”」

    「“哈哈，虽然我刚认识你没多久，但是你这股精神头我很欣赏！走吧，两位！下一步，咱们要把这聚落里的裂界渣滓都给清理干净！”」

    ——

    刃牙。

    “说是试炼……但感觉效果很一般啊。”

    烈海王放下茶杯，眉头微皱，“清理这些没有战意的裂界怪物，与其说是试炼，不如说是在做治安工作。如果他想要在武道上寻求突破，哪怕不把希儿和星当做对手，也要找类似于杰帕德这样的强者互相对抗。”

    “烈海王说的不错，可贝洛伯格毕竟是个小地方，哪怕想要变强，能够挑战的强者也是少之又少。”德川悠悠道，“如果有机会卢卡能踏入宇宙前往其他星球，比如仙舟、匹诺康尼……在和乱破、彦卿这样的人交手过后，实力才能迎来突飞猛进吧？”

    想要提升实力，就必须在生死之间寻求突破，目前看来，星穹列车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德川也发现了，列车一路走来，好像不管什么事都能遇到危机。去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能遇到开启太一之梦的神主日，去学校上课能遇到原始博士的势力，似乎只要跟着星穹列车，就不缺“危机”。

    宫本武藏饶有兴致道：“我倒是更期待杰帕德和希儿前往其他星球，尤其是希儿，那姑娘身法速度之快，斩落子弹也不在话下，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她和乱破谁能更胜一筹。”

    ——

    「“卢卡，你老实交代——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只是修炼！真的！这么多疑可不像你啊，希儿。”卢卡急忙岔开话题，“对了，你们是怎么跟史瓦罗和解的？说说细节呗？”」

    「“说来话长…还是等下次吧。”」

    「三人很快来到一片裂界怪物聚齐的区域，主要由一个体型巨大的怪物占据——这也是卢卡的第二个试炼目标，只要干掉它，第二个试炼也算完成了。」

    「虽然有点难缠，但在三人齐心协作之下，卢卡迅速地给了它致命一击，看着对方消散的身躯，希儿的心情也稍微愉悦了些。」

    「“这样就行了吧，卢——”」

    「希儿刚一回头，就看到卢卡正念着一段更加令人尴尬得头皮发麻的口号：“熔锤出身的勇士——无敌的磐岩冠军——让世界上的邪恶无处遁形！”」

    「见到这一幕，星和希儿也是不约而同地扶额叹息，脑袋有点疼。」

    「“你……”希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怎么搞的，你今天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不是得了什么毛病吧？”」

    「“哈哈哈，就是一套正常的庆祝仪式，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

    「“……你管这叫正常？要是在擂台上也就算了…不对，哪怕是赢了比赛以后，我也从来没见你喊过这么尴尬的台词……”」

    「卢卡赶紧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别太纠结了，希儿！我跟你保证，我肩上这颗脑袋清醒得很。你看，咱们这不又帮下层区除掉了一个大祸害吗？”」

 第682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5）

    「“话是不假。但一码归一码，你的这个新习惯，我实在是……”」

    「卢卡：“哈哈哈，放心！最多也就持续到这个试炼结束，我保证——哎唷，我今天是不是保证太多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反正我安排的试炼只剩最后一步了。两位，辛苦你们陪我们再走一段！”」

    「希儿低头踩了踩脚下的雪：“…都走到这儿了，现在半途而废我自己也会觉得可惜。说吧，你还想去干啥？”」

    「卢卡两手一叉腰：“这场修炼的最后一步——就是挑战史瓦罗大佬！”」

    ——

    咒术回战。

    “？？？”

    虎杖一脸问号。

    这已经不是毛病不毛病的问题了，这明显是病得不轻啊！

    史瓦罗的实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哪怕不依靠热武器，凭借机械那极具分量感的拳头，也能轻而易举地击溃肉体。

    说到底，哪怕卢卡实力再强，也只是肉体凡胎罢了，怎么可能撼动机械？

    当然，如果他是彦卿、乱破、镜流那种天赋异禀、基因改造、剑法修炼时间比贝洛伯格建国历史还要长的……那当他没说。但如果都不是，还想要挑战史瓦罗，简直不可理喻。

    “哦？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是终于打算认真起来了/”

    鹿紫云一对他的选择倒是颇有兴趣，如果试炼只是挑选一些简单的对手，那毫无疑问是废物的思维，试炼就应当选择那些看起来“绝对无法战胜”的强敌。

    “不是认真起来了，这其中绝对有问题……”硝子缓缓吐出一口烟，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天幕中的卢卡。

    仅凭这段时间简单的了解，硝子几乎可以断定卢卡不是一个好斗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惹麻烦的家伙，身为地火的干部，他应该很清楚对史瓦罗挥拳意味着什么。

    但他还是决定将试炼对象定为了它，这背后恐怕有什么他必须要隐瞒的计划……

    ——

    「“你还敢说自己没毛病？！”」

    「“冷静，别上头，希儿！都说了我很清醒，我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这次试炼的最终目标，我几天前就已经定下了。你想啊，下层区还有比史瓦罗大佬更值得挑战的对手吗？”」

    「希儿连连摆手拒绝：“…不行，我不能答应，你这就是自找不痛快！且不说你有没有胜算，地火和史瓦罗的关系才刚修复……”」

    「“我又不是去挑衅他，你别把事情想复杂了。我是请他跟我来一场公平公正的对决，就像在拳台上那样！”」

    「“你疯了！”希儿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史瓦罗是一个机器人，他才不懂得什么搏击台上的礼仪！跟咱们不一样，他的拳头可不是肉长的——”」

    「卢卡迅速接过她没说完的话：“…那我们可算是棋逢对手，对吧？”」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别抖机灵！我只是觉得，这事完全不符合逻辑……”」

    「“哈哈哈，我理解你的担心，希儿！但是你得知道，我是个格斗家…不断修炼，不断变强可是我的职责。脑子里一直有个想挑战的强者，但自己却一直没法接近他…那感觉可太憋屈了！多亏你们跟史瓦罗达成了和解，我才能有这个机会——我绝对不想错过！”」

    「话说到这份上，希儿也知道劝不住他，只好先同意他的想法，去和史瓦罗聊聊。」

    「“但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他懒得搭理你这个挑战者…我们立马就离开这儿。”」

    ——

    fate/卫宫家的饭。

    “诶？星刚刚参加完圣杯战争，就又前往贝洛伯格了吗？这姑娘还真是闲不下来啊。”

    LanCer仰头看着天幕中浮现的画面，在满满灌了一口啤酒后，打了一个清脆的饱嗝：“嗝——在匹诺康尼喝惯了苏乐达，现在回头喝啤酒还真有点喝不习惯了……我是不是下次也得买点气泡糖浆饮料了？”

    凛叉起一块汉堡肉指向库丘林：“喂喂，你这家伙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吧？不知道是谁在匹诺康尼逗留了那么久，又是逛酒吧又是机动车比赛，还帮猎犬家系的人清扫怪物……你很享受嘛，LanCer~”

    “当然，那可是‘盛会之星’匹诺康尼！圣杯被毁，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被召唤到匹诺康尼，当然要趁机好好逛逛，多留一会儿有什么奇怪？”

    回想舒翁小姐给他调制的那杯酒，让库丘林都有点遗憾留给他的时间太短了。

    CaSter轻轻放下茶杯：“听你这么说，我也有些心动了。若能带着宗一郎大人前往那样的地方旅行一次……”

    “旅行的话那地方确实不错，但如果是打圣杯战争就是另一回事了，要不是Saber解放宝具破坏圣杯，我说不定还要交代在那里——何况，直到最后战争结束，我都不知道Rider是谁。”

    “你应该庆幸我们没遇到。”ArCher在一旁淡淡道，“Rider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星穹列车，他的御主是星穹列车上的那只兔子列车长。他的身份是钟表匠米哈伊尔——LanCer，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名字在匹诺康尼本地所拥有的份量吧？”

    ——

    「“去找史瓦罗的事，你和头儿打过招呼了？”希儿问道。」

    「“哈哈哈，你就想问这个？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跟师傅说的。”」

    「“唔……”希儿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

    「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很轻易就见到了史瓦罗，只是面对卢卡这个生面孔，它一时还没检索到。」

    「“唷，幸会，史瓦罗大佬！我叫卢卡，和希儿一样是地火的干部。”」

    「“调用后台数据库。检索中……检索完成。卢卡，熔锤镇出身，磐岩镇搏击擂台赛二十八届冠军得主，地火代理首领奥列格的爱徒。”」

    「“…嚯，厉害！谢谢你替我省去了一大段自我介绍。”」

    「“地火的卢卡，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卢卡仰头望着面前的大家伙，气势满满：“直奔主题，正合我意——我是来挑战你的，史瓦罗大佬！”」

    「“…挑战？”史瓦罗那毫无波澜的机械音里少见地出现波动，似乎是触及到了他的信息盲区，“意图不明。星、地火的希儿——你们能否做出解释？”」

    「希儿迅速把脸别到一边：“…都是他一拍脑门想出的主意。同不同意都看你，史瓦罗。”」

    「“对！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想跟下层区公认的最强过上几招，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怎么样，有兴趣吗？”」

    「“嗯…正在评估……对象动机，不明。敌意等级，零。测谎结果，通过。评估结果：对象确实只为切磋而来。”」

    「史瓦罗当即点头答应下来：“——我同意和你交手，地火的卢卡。”」

 第683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6）

    「“…哈？！等会儿，你这就答应他了？”希儿瞬间懵了。」

    「“兵器结构与炮筒若长期不予使用，锈坏风险将大大提升。定期使用将减小风险概率，延长部件使用寿命。”」

    「“…啥？还能找个比这更烂的理由吗？”」

    ——

    灵笼。

    “这我听懂了……史瓦罗手痒难耐，渴望打架，正好碰上了另一个手痒难耐的。”山大在一旁精准地提供翻译。

    “可话虽这么说，史瓦罗也是个机器人，虽然只是‘切磋’，但它的拳头比卢卡的脑袋还要大，要是结结实实命中了……好像也不是断几根肋骨能解决的，有必要这么拼吗？”夏豆还是觉得卢卡有些难以理喻，一场试炼而已，也没必要把自己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吧？

    “但换个思路想想，卢卡挑战史瓦罗也没什么不好。”

    碎星淡淡道：“如今贝洛伯格依旧有裂隙怪物存在，虽然出现的怪物他和希儿都能解决，但有朝一日万一出现更强的……或者换个更可怕的思路——‘军团’再度袭击贝洛伯格，当有威胁更大的敌人出现时，它们可不会像史瓦罗一样手下留情，卢卡这次就相当于提前演练了。”

    山大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虽然希儿也很强，但她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和布洛妮娅一起建设上下层区上，实力什么的……只要能稳定收拾这帮裂界怪物和不安分的流浪者，那也够用了。如果卢卡想要实力往上更进一步，史瓦罗这样没有痛感的对手也不太好，最好能有和他年纪相当的人来匹配他……我看丹恒就很不错嘛。”

    “丹恒……”夏豆没好气地白了山大一眼，“…你想让卢卡死就直说。”

    ——

    「“哈哈哈，看吧，都说了我绝对能说服他！”卢卡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挥动拳头了，“——那就拜托你当裁判了，希儿！俱乐部的规矩你再清楚不过了。”」

    「“我……”希儿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行吧，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坚持……双边选手——请到擂台两侧就位！”」

    「一时间，史瓦罗的宅邸外被这场决斗吸引来无数看热闹的人群，他们亢奋的呐喊也让卢卡不禁心潮澎湃。」

    「“地火的卢卡——我问你，你那只机械义肢是何来头？”史瓦罗问道。」

    「“哈，没想到这下层区还有你不知道的事，真是荣幸！这条手臂——呵，其实没什么故事！在一场保卫战里走神的结果，连具体年月我都记不清了。重要的是，只有在丢了这只手之后…我才终于找到了意义，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卢卡用铁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咚咚”的闷响：“这也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为了让自己觉得鲜活…也为了所有对我寄予厚望的家伙！”」

    「“精彩的回答。我会认真对待这场切磋，地火的卢卡。”」

    「“好，那就由我先来！”」

    「卢卡一个俯身逼近，机械义肢与史瓦罗巨大的铁拳悍然对撞，迸射出一簇耀眼的火星。巨大的冲击力让卢卡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出数米，靴底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哈，终于有个能抗住这一拳的对手了！”一击不成，反倒让卢卡更加兴奋起来。」

    「“有力的一击——但击不穿我的防御。”史瓦罗庞大的身躯压来，一拳直接命中卢卡的小腹，巨大的冲击直接将他肘飞了好几米，疼得他连爬起来都很困难。」

    「“…嘁，不赖嘛……”」

    「“…红方选手被击倒！十、九、八、七……”」

    「卢卡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摇摇晃晃地又重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离结束还早着呢！再来！”」

    ——

    绝区零。

    “呃……好像没有我们期待的那种奇迹发生啊。”

    新艾利都外环，凯撒有点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转头看向身旁的莱特，“莱特，你以前打过拳，你觉得卢卡还有胜算吗？”

    莱特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缓缓摇了摇头：“在擂台上，最基本的公平是量级相当。但这两个……差距太大了。”他抬手指了指史瓦罗那庞大的身躯，“格斗技巧在绝对的力量和防御面前，能发挥的作用很有限。更何况对方还不是人类……如果换做我，我宁可和死路屠夫单挑，也不想跟这种没有痛感的机器人战斗。”

    “那比利……”

    “比利前辈很明显和史瓦罗不一样吧？光是重量级就不知道差了多远，他们唯一的共同之处可能就只有机器人这一条了。”

    “这个卢卡也是笨蛋！”露西忿忿地跺了跺脚，每次看到这种一根筋的笨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站起来啊！试炼哪有自己的命重要？难道他还没有看清自己和史瓦罗的差距吗？这种时候就应该立马就去叫医生啊！”

    “这你就不懂了，露西。”莱特看着卢卡咬牙爬起的身影，低沉道，“擂台上，轻言放弃的人，可是成为不了拳王的。”

    ——

    「“见识下火花四溅吧！”」

    「卢卡咬紧牙关，右手的义肢突然传出一阵过载般的嗡鸣，肘部的关节处猛地喷发出炽热的橙红色尾焰，如同赛车过热的引擎，即将迎来爆发性的冲刺！」

    「一旁围观的孩子只觉得眼前一闪，一簇火焰在那郁闷至极的雪地中爆发，熊熊燃烧起来。卢卡像是出膛的子弹，在烈焰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终于要用出他最引以为傲的一拳了！」

    「围观的众人几乎要欢呼出来。」

    「他们的心早已把自己和卢卡绑在了一起。他们早已渴望卢卡使出制胜的一拳！」

    「漫天风雪骤停。」

    「只有一声沉闷却清晰无比的巨响在众人耳朵里余音不息地锤着，锤得人心都慌不择路了。」

    「——待烟雾散去，众人这才看清卢卡那舍身的一拳，连带着他整个人前冲的势头，牢牢地被定格在了史瓦罗的面前。」

 第684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7）

    「尾焰还在卢卡的手臂上不甘地喷吐，然而他再也无法前进半分了。他的义肢被史瓦罗稳稳接住，对方甚至连退都没有退一步。」

    「“胜负已分。”史瓦罗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够了，卢卡！就到此为止吧！”希儿也急得在一旁劝道。」

    「“…不…不行，还没完！必须让你…看到……”」

    「“你让我印象深刻，地火的卢卡。”史瓦罗低下头，猩红的目光从青年的脸庞上扫过，“我会记住这场战斗。”」

    「“哈…哈……多谢……但是…还没…还没完……”」

    「史瓦罗也不再手下留情，最后一拳直接让卢卡双膝跪地，再起不能。」

    「“地火的卢卡，不论你前来的动机是什么——我都承认你的强大。你的表现值得让我重新评估人类的极限。”」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卢卡还想尝试着再次站起，只是他耳边只剩下自己咚咚的心跳……视线逐渐模糊，直到一片漆黑。」

    「“喂，醒醒！别倒下，快站起来啊！卢卡！喂，卢卡——！”」

    ——

    圣斗士星矢之冥王神话。

    “你还在期待什么？阿鲁迪巴？”雅柏菲卡挑眉，“难道你认为这小子还能站起来？”

    “只是有些可惜，这小子是个很好的圣斗士苗子，但没有出现在地球，否则我一定要争取一下他……”阿鲁迪巴握紧拳头，“这小子意志力惊人，如果他能加入巡海游侠去锤炼一下的话，说不定有朝一日真能成为能和银枝、波提欧他们相提并论的强者。”

    “你的意思是，他要在宇宙中游历一番？”

    “正是。”阿鲁迪巴点点头，“有时候一个人想要变强，对手很重要。如果这小子一直待在搏击俱乐部，那很难得到提升……不过对付像史瓦罗这样的机器大块头，又感觉有点超纲了。”

    “重点不在对手，而是在老师。哪怕是我们，也不是天天都能遇到与我们实力相当的冥斗士。”白羊座的史昂淡淡开口道，“就像仙舟的彦卿，那位少年年纪轻轻，剑技放眼罗浮已是绝顶，但如果没有像景元这样的老师，那自然不行。而景元能有今天的武艺，也是靠着年少时镜流的教导——老师，才是卢卡实力变强的关键。”

    “从哪儿找景元、镜流这样的老师？且不说他不是仙舟人，就算在仙舟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福分——”

    阿鲁迪巴双手抱臂，没好气地说：“除非，他愿意前往仙舟拜师。但这种事也就只有星穹列车能办到。如今星就在旁边，就看卢卡他本人有没有这个心思了。”

    ——

    「“卢卡…能听见吗？”」

    「“……”」

    「“喂…喂！起床了，卢卡！”」

    「卢卡勉强睁开眼睛，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娜塔莎的诊所。」

    「“呵，总算醒了！你这一躺就是一整天，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娜塔莎表示卢卡并无大碍，史瓦罗刻意没下狠手。但也再三叮嘱，无论他出于什么用意，下次都不要干这种傻事了。」

    「可希儿却不打算放过他，狠狠瞪向卢卡：“…我可没娜塔这么好说话，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趁这功夫，你赶紧解释一下，之前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还有你之前的胜利口号……”」

    「“你晕过去的唯一好处，就是我们不用再听你喊一遍了……”」

    「卢卡还想搪塞过去：“哈哈…这么较真，是你的风格。我都说了，这就是我的试炼计…咳咳、咳！”」

    「“…别乱动，你还没完全恢复好。希儿，你也别逼得太紧了…卢卡现在需要休息。”」

    「“谢谢你，娜塔——不过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去办。嘿……”一眨眼的功夫，卢卡就跑出了诊所，只留下他略微踉跄的背影。」

    「“喂，你这家伙——”」

    「“…让他去吧，希儿。”」

    「事到如今，希儿也意识到卢卡一定有什么时候在瞒着她，却又不肯挑明，她实在放心不下，便打算出去跟着他。娜塔莎也深感此事的反常，她知道卢卡虽然平时偶尔会有些热情过头，但绝不是莽撞的人，于是便拜托星去找奥列格问问他的情况。」

    ——

    斩赤红之瞳。

    “好好奇他到底想干嘛……”

    夜袭组织森林中的据点内，塔兹米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脸认真地分析，“既然有事瞒着希儿……甚至连娜塔莎这个地火的老大都不能说，难不成他在训练什么绝招？”

    “噗——塔兹米，你是不是和赤瞳训练太多，肌肉开始挤占脑子了？”拉伯克懒散地斜靠在身后的大树脚下，“想法也太僵化了！你看他那副藏着掖着的样子，眼神闪烁，说话只说一半……根据我博览群书的经验，这种人八成有鬼！”

    “有鬼？卢卡能有什么鬼？”

    拉伯克猛地坐起来，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要我说，他说不定是个隐藏的野心家，最终目的就是取代娜塔莎，成为地火组织的首领，暗中掌控贝洛伯格下层区，和布洛妮娅分庭——”

    “闭嘴，拉伯克！卢卡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是坏人！我看你是看小说看昏头了，看谁都像是坏人！”玛茵从身后走过来，用南瓜的枪管狠狠戳了戳拉伯克的肩膀，“下次不要胡说八道了！”

    “那…玛茵，你觉得卢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被两人同时注视，玛茵刚才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脸上开始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飘忽地望向别处。

    “我觉得…因为……因为…卢卡他……有了喜欢的人！”

    塔兹米：“？”

    拉伯克：“？”

    “你、你们想啊！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变强，肯定是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些奇怪的台词，说不定就是他的爱慕对象和他敲定的决胜口号！至于挑战史瓦罗不愿意认输放弃什么的……说不定是因为喜欢的人在远远观望他！没错！一定是这样！”

    “这……这对吗？”塔兹米瞬间懵了。

    “废话，她的猜想比我还离谱。”拉伯克翻了白眼，回头看着满脸羞红的粉毛少女，“话说，玛茵……你是不是恋爱了啊？还是看恋爱故事看多了？难不成……你有喜欢的人了？”

    仿佛被说中了什么，玛茵的脸瞬间更红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拉伯克！你是想尝尝我南瓜的威力了吗？！”

    ——

    「星很快找到奥列格，将卢卡最近的一些反常行为都统统告诉给了他，听完星的讲述，奥列格白花花的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

    「“嗯…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不少奇怪的地方，完全不像他的作风……我说，别看卢卡那小子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他心里其实装得下很多东西。他跟你说过那只机械手的来历吗，星？”」

 第685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8）

    「大约六七年前，卢卡就被奥列格从一处工匠家里带出来，学习各种技巧——搏击、兵器、战略之类的，他很少吭声，但学得很快。后来在他成为学徒一年多以后，他为了从裂界手里救下几个镇民，被弄废了一条手臂。」

    「“…那次他差点就没挺过来，连着晕厥了三天。我在他病床前守着，心里火急火燎的，又内疚又着急。结果，你猜…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他说：‘师傅，我很高兴’！”奥列格回想到当初的那一幕，唏嘘不已，“——他说那话的时候全身缠满绷带，血肉模糊的…但那是他第一次冲我露出笑脸，那表情我现在闭上眼还能瞧见。”」

    「星若有所思：“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我想说的就是，卢卡那小子把身边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从小就这样。所以从他嘴里说出【都是为了自我修炼】这种话…多半是糊弄人的。他心里肯定瞒着什么事没跟你们说。”」

    ——

    凡人修仙传。

    “居然还有人能将他人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韩立眉头微皱，眼底掠过一丝愕然。

    “主人…”银月抬起银眸，声音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可是羡慕了？像卢卡这样无私的人，如果修行途中能多遇上几个就好了。”

    韩立闻言却是摇摇头：“羡慕？谈不上。这修仙界向来弱肉强食、利字当先，绝无无缘无故的善意。若真有人如此待我……”他目光重新投向天幕中的奥列格，“我若不多几分警惕，恐怕早就被吃干抹净了。我只是有些感慨，像卢卡这样的人居然能活到今天……看来贝洛伯格虽然苦寒贫瘠，人心却某些自诩‘正道’的宗门还要光正。”

    “主人说的极是，这天幕里虽然不乏祸殃无数星球的邪魔歪道，却也不乏好人。而这贝洛伯格更是如此，有道是：‘万载玄冰，亦藏暖意’，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也不什么都是冷的。”

    “嗯，若是娜塔莎、希儿、奥列格等人有魔道六宗、极阴岛的心思，恐怕不出几年，这下层区所有的资源、人力便会被他们掌握。这贝洛伯格下层也不会出现像卢卡这样的人……”

    银月掩嘴轻轻笑道：“说了这么多……主人还是羡慕了嘛~”

    ——

    「奥列格支持星和希儿弄清背后的缘由，但也希望不要把卢卡搞得太下不来台，毕竟他是磐岩镇孩子们的偶像——这光辉形象他还是希望能维持下去的。」

    「不一会儿，星就收到了希儿的短信，她找到了卢卡，如今他即将前往铆钉镇——而那地方有多危险，希儿很清楚。」

    「两人跑步前进，果然在铆钉镇内入口处找到了卢卡，希儿和星偷偷躲在他后边的掩体里，小心翼翼地跟踪他，而卢卡也是谨慎得很，三步一回头，生怕后面有人跟着他。」

    「很快，卢卡就来到了铆钉镇的中心区域，而他见的人……」

    「只见一个戴着厚厚兜帽的女孩走了出来。」

    「“等等，那是…虎克？！她在这儿干嘛？”」

    「星瞬间懂了：“致使卢卡的一定的是虎克！”」

    「希儿也不知道她懂了什么：“我都听不出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了。但卢卡应该会劝她回镇上吧？毕竟那家伙很在意小孩子的安全。”」

    「卢卡也不知道跟虎克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便独自走上了更远的台阶，而虎克则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刚好撞见了躲在箱子后的她们。」

    「一时间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

    「“…哇！！荣誉队员，希儿姐——”」

    「希儿赶紧上去一把捂住虎克的嘴：“嘘！别出声，你差点害我们暴露了！”」

    「“唔，你们偷偷摸摸的，到底在干嘛呀？”」

    「星：“在寻宝。”」

    「虎克的眼睛“唰”地一下亮起来：“噢！！好刺激呀！”」

    「“再不快点就要更丢了…虎克，你赶紧回镇上去，别在这儿晃悠了。”」

    「送走了虎克，好在没有跟丢卢卡，两人随即跟着他来到荒废的孤儿院前，看到卢卡将什么东西放到了一个小木箱里。」

    「卢卡做完这一切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希儿和星就在身边。」

    ——

    刀剑神域。

    “他放的……应该算是他的隐私的吧？偷看会不会不太好？”亚丝娜有些犹豫，希儿和星现在的行为就像偷偷摸摸看别人日记一样，有点……不太道德。

    “我明白你的感觉，亚丝娜，但眼下情况特殊，还是得先弄清楚卢卡到底在想什么，希儿必须搞清楚他进行这种危险‘试炼’的缘由。像他这样把同伴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危险的……”后面的话桐人没有说出口，但亚丝娜已经明白他的担忧。

    “你说的对，不过我们看着他这一路走来，除了遇到虎克，也没和其他什么可疑的人接触，其实当最坏的那个想法被排除后，我觉得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桐人却是一头雾水：“最坏的想法？什么想法？你不会猜想卢卡在背着希儿她们在做什么卧底之类的吧？”

    亚丝娜立刻浮现出害羞的面容，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其他某处：“啊…呃，最、最开始确实有那种念头啦，比如他那些令人尴尬的口号其实是接头暗号之类的……但后来听奥列格讲起卢卡的往事后，我也就打消了那些想法。”

    ——

    「“我…我不知怎的，我总感觉……”」

    「“不应该打开它？”星顺势接过她的话。」

    「“……嗯，没什么理由，纯粹是直觉。可咱们跟了这一路…要是不打开看看，就白折腾一场了。”」

    「希儿打开盒子，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笔记本，希儿随手翻了翻，上面也尽是一些小孩子的字迹和涂鸦。」

    「这些绘画笔触稚嫩，画着一个小女孩正微笑着朝卢卡伸出大拇指，而卢卡也同样咧着嘴，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也朝着女孩回了一个大拇指。」

    「两个大拇指，在画面的中央，仿佛跨越了时空，紧紧地“抵”在一起。」

    「“卢卡哥哥，你好！我叫玛吉，和你一样来自熔锤镇，是你的忠实拳迷！虽然我从小身体不好，但还是梦想有着一天能跟你一起，成为擂台上的大明星！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想托爸爸把这个小本本送给你……”」

 第686章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9）

    「“…因为我想让卢卡哥哥知道，我会一直以你为目标努力！而且，我还想把我自己的愿望偷偷跟你分享…哪怕只是我的幻想！”」

    「下一页，画着玛吉帮助老爷爷的画面。」

    「“等我成为和哥哥一样厉害的拳手，我一定要尽力帮助下层区的大家！我想带着小伙伴一起，帮人们解决烦恼，看着他们露出可爱的笑脸。”」

    「“听着他们感谢的话，然后喊出我们的决胜台词——熔锤出身的勇士，无敌的磐岩冠军——再次维护了公正跟和平！”」

    「希儿终于明白卢卡说的那些台词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继续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玛吉戴着拳套，将怪物们统统修理的画面。」

    「“然后，我还想把骚扰大家的坏人全部赶走——帮助下层变得安全，然后喊出我的决胜台词——”」

    「“熔锤出身的勇士，无敌的磐岩冠军——让世界上的邪恶无处遁形！”」

    ——

    狐妖小红娘。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当看到这一切真相大白之时，涂山苏苏一把抱住身旁的白月初，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从她圆溜溜的眼睛里滚落。

    “呜呜…道士哥哥！苏苏就知道，卢卡哥哥是个好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啊……”虽然每次看到小蠢货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她，但在希儿翻开那页绘本后，白月初心里也不禁浮起一抹怅然。

    小女孩那无比满足、灿烂的笑容…她那值得骄傲的梦想，像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扎在他心底某个不常触及的角落。

    “所以，这位玛吉她……还活着吗？”

    “一定活着！她只是生病了！如今贝洛伯格和公司建立了联系，公司的医生一定能治好她的！”涂山苏苏握紧拳头。

    “公司啊，那帮家伙……啧。”白月初忍不住啐了一口，”恐怕就算能治好，费用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公司对有钱人来说是友好势力，但对没钱的人……跟索命的鬼差不多。”

    ——

    「最后一幅儿童画，描绘着玛吉和史瓦罗战斗的样子。」

    「“最后…我还想给下层区的大家争取更好的生活！”」

    「“妈妈说，有个叫史瓦罗的家伙一直拦着我们，不准我们回上层区看看……所以，我要去挑战那个大机器人，让他知道我这个拳王的厉害！”」

    「“‘可是，史瓦罗太强大了，我们肯定没胜算！’小伙伴们听说以后，心里都敲起了退堂鼓。玛吉知道，必须给大家做出榜样，我要挺身而出，一个人去找史瓦罗较量。”」

    「“‘咚！哐！嘭！’那场面真是激烈！最后我们打成了平手，谁都没法战胜对方。不过，史瓦罗承认了玛吉的实力，也愿意听我讲讲下层区的事情。结果皆大欢喜！小伙伴们鼓起掌，受苦的人们也得到了解放。”」

    「“不过…这些都是玛吉的梦想，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实现……我现在躺在病床上，但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有卢卡哥哥在，你的每一句鼓励我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想，在成为被大家仰慕的冠军之前，我最先要战胜的就是这些病痛。然后，我就要重新学会站立，行走，锻炼…直到实现所有的这些愿望！”」

    「“我希望…我相信，卢卡哥哥一定会支持我到最后的，对吗？”」

    「“……”」

    「翻完薄薄的绘本小册子，希儿和星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卢卡，那家伙…还真是幼稚啊。”希儿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铆钉镇寒冷的空气中氤氲散开，“星，我想…我想咱们还是忘了这件事吧。你觉得呢？”」

    「“同意。”」

    「“嗯…也许再过段时间，我们可以找他聊聊。今天我们就先回镇上吧。”希儿郑重地将绘本放回到小木箱里，轻轻合上，“晚安…玛吉。”」

    ——

    原神。

    “嗒。”

    一声轻响，阿蕾奇诺将手中的白瓷茶杯轻轻放回桌面上，杯底与托盘触碰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局内格外清晰。她微微侧头，将目光从天幕上移开，那异样的血红瞳孔里有看不出的波澜。

    “怎么了？不忍心看下去了吗？”桑多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差点忘了，你也是一位有不少孩子需要照顾的‘父亲’呢，想必最见不得这种画面吧？”

    阿蕾奇诺交叠着双腿，平静地摇头：“那倒没有，我见过的遗憾很多，不少这一次。只是我理解那种看着孩子被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的感受。换作是我，也会倾尽全力去救治玛吉，只是能否救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生命的消逝，有时并非意志与力量所能挽回。”

    闻言，桑多涅的唇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她也放下茶杯，带着几分好奇询问：“那如果……做个假设，如果我们的那位‘好同事’有办法救助孩子呢？阿蕾奇诺，你会把你的‘孩子’送到他手中吗？”

    “好同事……”阿蕾奇诺冷冷笑起来，“如果是他，或许真有办法将人从死线上拉回，但被他救回来的还究竟算不算‘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家伙热衷于对生命和神明的亵渎，哪怕他必有救治的法子，我也不会将孩子亲手送到他手中。”

    ——

    「“嘟嘟……”」

    「星的外套口袋忽然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列车群里给她发来消息，让她早点回到列车。」

    「星迅速赶了回去，只见姬子、三月七他们都已经来到了观景车厢内。原因也很简单，不久前帕姆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罗浮仙舟的消息，从摘要上来看，似乎会和接下来的行程计划有冲突。」

    「等星到齐后，帕姆也是打开了那条消息，景元的投影立马显现出来。」

    「“许久不见了，星穹列车的朋友们，不知各位的开拓之旅是否顺利？”景元顿了顿，“最近罗浮仙舟即将举行【星天演武】仪典。诸位曾帮助罗浮消弭灾厄，是仙舟联盟的好朋友。在此景元代表神策府诚邀诸位莅临观礼，请诸位务必拨冗赏光。”」

    「姬子见状也是不胜感慨：“还真是热闹啊，才从家族的【谐乐大典】中抽身，就这么快有了新的邀请。”」

    「星扶额回想此前发生的种种，从贝洛伯格的盛会到谐乐大典，再到折纸大学的开学仪式……」

    「“我对【盛会】都有心理创伤了。”」

    「三月七猛地点了点头：“咱也一样！还有还有，连赶两场盛会活动，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务正业了？列车的正事该是恢复星图和航路数据，顺带做些严肃的科考工作吧？”」

    「丹恒提议：“那就让三月留下维护列车？”」

    「三月七赶紧急着辩解道：“我、我可没说不想去！我是很喜欢凑热闹啦…只是希望下一个凑热闹的地方不要冒出来个什么星期五、星期六来跟我们作对啦！”」

 第687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

    龙族。

    东京的夜色透过落地窗，把情侣套房的暖昧的灯光揉碎在地毯上。路明非正不断往嘴里塞着烧烤味的薯片，可塞着塞着，他突然尝出一丝不对劲……这薯片怎么变成黄瓜味的了？

    看着列车组终于要重新回到罗浮，不知怎地，他心里反倒有一种终于回家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罗浮外的妖魔鬼怪太多了？反正他特意点了个夜宵，打算和绘梨衣一起吃。

    但眼下……他很快就明白了。

    “上夜宵！”他豪气地拍掌。

    门开了，路鸣泽端着银光闪闪的餐盘走了进来，不过这次他没有穿那身别扭的厨师服和法式高帽。

    “第一，不要整你那个魔术早餐，第二，把我的夜宵放下。有屁快放！”路明非就差直接送客了。

    “好啦，我们当魔鬼的，偶尔也要回访一下客户嘛。”路鸣泽将餐盘放在桌上，“现在列车组马上就要回哥哥的快乐老家了，不知道有何感想？”

    “放屁，我什么时候觉得仙舟是我的快乐老家了？”

    “怎么，哥哥不是最喜欢符玄了吗？”

    “屁咧，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那是……停云小姐？”

    “喂喂喂你怎么连绝版人物都拿出来说了？”路明非斜着眼睛看路鸣泽。

    “怎么会？我当然知道，但没办法，客户是最牛逼的，客户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们当魔鬼的哪敢说个‘不’啊。”路鸣泽微笑，“不是我猜错了，是客户变了。”

    “我变了？我变什么了？变奥特曼了？”

    “可能是变怪兽了吧？”路鸣泽耸了耸肩，“也难怪，差点忘了哥哥现在正坐拥全日本最珍贵的美少女……哦不，是小怪兽坐在一起呢，是我我也叛变，一起变成怪兽也无所谓。”

    “去去去，说什么丧气话呢，还有事儿没，没事别耽误我吃外卖。”

    “好了好了，哥哥真是见色忘义。”路鸣泽轻手轻脚走向门边，在门边回过头来，“要好好珍惜哦。”

    “珍惜什么？你小子——”

    路明非话还没说完，房门就已经“啪嗒”一声关上了。

    身旁的景象重新恢复正常，她靠在他肩膀上的绘梨衣发出呼吸的声音，他微微扭过头，只见女孩的胸口正轻微地起伏着。

    她睡着了。

    ——

    「“罗浮仙舟才度过了危机，举办演武仪典也是在外彰显自己和平安全的状态。”」

    「三月七撇了撇嘴：“可去匹诺康尼之前大家也是这么说的！‘在家族的保护下不会有任何危险~’”」

    「丹恒淡淡道：“倒也不必杯弓蛇影。演武仪典不似谐乐大典那样隐藏了诸多秘密。它只是为纪念帝弓与云骑对抗丰饶孽物，拯救仙舟的壮举而设的节庆罢了。典礼前后除去星槎巡航的演出外，不过是些比武斗剑的竞赛。和我们去看过的泰科铵机动球没什么区别。”」

    「“姬子，你觉得如何？按照列车目前的状况，我们接受了黑天鹅女士的提议，应该安排一次去翁法罗斯的开拓之旅，补充燃料。”」

    「姬子略微思索了一下：“时间倒也不算紧迫。这次开拓之旅情况特殊，在去往下一站前，列车也应做好补给、支援方面的准备。正巧有黑塔女士牵线，我本打算在启程前为天才俱乐部#81阮·梅女士从金加伦深域带回一具古兽遗骸，做些人情交换。不过这么一算，至少需要几周时间才能返航。”」

    「三月七眉毛顿时耷拉下来：“喔，那就是…去不成罗浮啦。”」

    「姬子微微一笑：“小三月，维系关系，这就是成年人生活所必须支付的代价。既然罗浮仙舟发了邀请，那么作为朋友，星穹列车也理当赴约。”」

    「姬子的安排很简单，由她和瓦尔特去完成与阮·梅的约定，星、三月、丹恒则作为列车观礼的代表出席仪典。」

    「“我要玩古兽化石！”星举手。」

    「三月七猛地拽了一下星身后的带子：“姬子姐和杨叔可是去正经搞科研呢！古兽化石哪有看演武斗剑好玩？”」

    ——

    刃牙。

    “哦？仙舟即将开始演武斗剑？这相当于开启了一场大擂台赛？”

    听到要比武，以德川为首的这帮人顿时兴奋得难以自制，尤其是烈海王，肩膀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见识见识来自宇宙银河各地的强者？在武技上，比景元、镜流还要强的人……都能见识到了？”

    “武技上比镜流、景元还要强吗？那种人还真是难以想象啊……”宫本武藏至今都还记得镜流剑技带给他的惊艳与震撼，但一想到这宇宙中还有在剑技上比她更卓越之人，他内心就不禁心潮澎湃。

    烈海王皱眉道：“不过，这次仙舟的演武仪典，罗浮这边难道还是彦卿一个人作为代表吗？仙舟年轻一辈当中，难道就只有他一个天才？”

    郭海皇对此却摇头否定：“话不能这么说，仙舟人口众多，隐藏在市井之中的高手前辈肯定不少。其中肯定有实力能与彦卿持平……甚至高过他一头的。但对方可能年事已高，已经不愿意再与年轻一辈追名逐利了。”

    “那倒有些可惜了……”烈海王此前看素裳使剑，剑法也不错，只是听说她的剑法乃是家传，想必她的父母就是海皇口中隐藏于市井的高人，如果愿意来仙舟一趟的话，说不定这次比武斗剑还有机会压彦卿一头。

    ——

    「“再说了，就属你在罗浮朋友多，你不去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玩！你得带路啊。”」

    「既然几人意见已经达成一致，帕姆便准备开始跃迁，不一会儿他们三个就成功抵达罗浮。罗浮还是一如既往的祥和，无数星槎如同流星划过天空，在碧落般的穹顶下拖曳出长长的光痕。」

    「街道两边吆喝的商贩，路上评书唱戏的……一切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故地重游，本姑娘内心真是颇有一番感慨……”」

    「“下面请听三月七诗朗诵……”」

    「三月七连连摆手：“也没有到为此情此景吟诗的地步啦！只是想到上一回抵达仙舟时的波折和惊悚……这一回咱们既没有被人半胁迫半诱骗，也不是为了追捕什么通缉犯，更不是从卸货码头登陆，如此一路顺风……真是难得啊！”」

 第688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

    「“求求你别乌鸦嘴了…”」

    「三月七不满地瞪了星一眼：“我这是美好的祝愿，你这才是乌鸦嘴吧！”」

    「这时刚好彦卿给星发来消息，他已经收到了天舶司的通知，如今正在星槎海等待迎接他们。」

    「“彦卿说，将军派他来接咱们，可他人在哪儿呢？”星环顾四周，今天的星槎海人山人海，要在人海中定位到还在长个子的彦卿实在很困难。」

    「“我们去织机前面等他吧。那是码头上最显眼的地标。”」

    「三人走到一处路口，忽然一位皮皮西游客不断向他们招手，想询问他们仨个是否熟悉仙舟的本地情况。」

    「“略知一二，请问有什么事吗？”」

    「身旁的智械游客道：“我们俩来自匹诺康尼，也许你们听说过这个地方？这次来到仙舟，是为了采集一些有趣的梦境素材。”」

    「简单来说，他们想让了解仙舟的人推荐几个值得一去的地方。」

    「这星可太熟了，当即指着远处那个通天古树：“去爬上建木之巅吧！”」

    「“喂！不要乱给人出这种会被抓起来的馊主意啦！”」

    「智械哥呵呵笑起来：“哈哈…你真有意思。还是给我们提供一些更靠谱的建议吧。”」

    「“…等一下。这个主意未必是个馊主意。富贵险中求啊！走吧，我们去爬树！”说着，皮皮西人便两眼放光地朝着远处的古树跑去了。」

    「“喂！别走那么快！喂…至少出了事别把我们供出来啊！唉，他们不会惹出什么事端吧…真令人不安。”」

    ——

    一拳超人。

    “师、师父……！我刚才听到了！”

    “听到什么？”

    丘舞太刀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迫不及待道：“刚才我听到星旁边有两个路人讨论，这次仙舟演武会有其他将军要来！”

    “其他将军？！”居合庵愣了一下，“我记得仙舟的几位将军都是【巡猎】的令使吧？那岂不是这次仙舟演武变成了数位令使齐聚的地方？那如今的仙舟很安全啊，也不怕什么绝灭大君再度闹事了。”

    “但绝灭大君只是仙舟的诸多敌人之一。”武士钻头双手抱臂，淡淡道：“真正的敌人还是那些杀不尽、死不完的丰饶孽物……就怕那些孽物前来闹事。”

    “孽物？”丘舞太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喂喂…这可不是平时的罗浮仙舟，只有景元一位将军坐镇，这可是有‘好几位’巡猎令使坐镇的罗浮。就算有孽物想闹事，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吧？这不找死吗？”

    “的确，就算是绝灭大君，恐怕也不会想在这时候找罗浮的麻烦。”原子武士擦拭着手里的剑：“就是不知道其他将军和景元比起来如何？说起来…景元应该算是所有将军里比较强的吧？”

    “师父，我觉得应该是最强的，您可以换个思路想想，他可是镜流的徒弟，云上五骁之一，武艺我们都见识过。而且他还有神君助阵，除非别的将军也有神君……或者比神君更厉害的威灵。”

    原子武士点点头，并未否定徒弟们的说法：“有道理……但也不能小看了其他将军，能在仙舟当将军，肯定有自己独到之处。”

    ——

    「“你们看，彦卿似乎已经到了。”」

    「几人远远便瞧见了彦卿，人群中，彦卿的身影格外醒目，而且……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待与他会合后，三月七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终于明白是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感觉距离咱们上次离开也没过多久，但彦卿你是不是……”」

    「“怎么啦，三月小姐？”」

    「“都说只要一不留神，小娃娃会突然长成熟人也认不出的样子来。彦卿，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儿？”」

    「丹恒默默叹了口气：“我们才离开几个月时间。”」

    「（真长大了吗？我不信……）」

    「星趁彦卿不备，迅速伸手，一把捏了捏他的脸颊。」

    「嗯，手感很好，三月七所言不虚。」

    「彦卿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诶？老师，你干嘛？”」

    「星脑子高速运转，马上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抱歉，连续几站的冒险让我养成了警惕的习惯，每个地方第一个出现迎接我们的人，都要当心。”」

    「彦卿顿时立正了，为星的警觉佩服不已：“对我也这么警惕？”」

    「“要知道，上一次来仙舟，第一个迎接我们的可是……”」

    「彦卿点点头：“彦卿明白了，警惕点好。”」

    ——

    鬼灭之刃。

    “我我我我我……我也想摸！！”

    看着彦卿那白皙的脸颊，甘露寺蜜璃顿时心花怒放，彦卿简直太可爱了！

    “少年、剑士、天才……刚好我们这里也有一个平替。”不死川瞥了一眼身旁的时透无一郎，然而对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早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岩柱双手合十，两行眼泪缓缓流下：“我听到那些行人说，此次仪典会有其他将军前来，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使用刀斧、锤之类的行家？”

    蛇柱伊黑小芭内淡淡道：“你也想改进自己的呼吸法吗？”

    “正是。”

    “但说真的，纵使出现类似的高手，仙舟的技巧也未必适合我们。无一郎领悟出的‘冰之呼吸’就已经够我们练习的了，时至今日，除了他以外，好像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完整学习那几式型吧？”

    无一郎的呼吸法是根据镜流的剑术延伸出的，其中自然也包含镜流那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用剑技巧，虽然无一郎本人倒是很快就掌握了，但他们其他几个柱天赋并不及他，尝试一番后纷纷以失败告终。

    尤其是岩柱……他的武器压根就和剑没关系，恐怕这一次也是想看有没有精通其他武器的人能给他启迪吧？

    ——

    「彦卿表示，这里来往的并不只有洞天的居民，还有其他星球远道而来的客人。」

    「“将军说了，想要让罗浮从灾后重振旗鼓，恰恰需要这场演武仪典。彰显武德、安稳民心、提振士气，还能借仪典之机邀请友邦客人来访，促成贸易与和平。”」

    「“说起来，联盟对本次仪典还挺重视的，【朱明】和【曜青】两座仙舟都派遣使者来贺了！”」

    「“朱明仙舟？”」

    「“是啊，不知老师是否听过【千星锻炉】的名头，云骑军的军器技术十之五六都由它提供。朱明仙舟一直以能工巧匠著称，听说怀炎将军自己就是工匠中的翘楚。啊…要是能有幸得到他亲手锻造的宝剑，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三月七好奇道：“对了彦卿，下一步咱们该去哪？”」

    「彦卿赶紧拍了拍脑袋，歉意道：“啊，你瞧我光杵在这儿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将军唤我接各位去司辰宫小坐，他也很久没见各位了，想听你们聊聊列车的近况呢。”」

    「见彦卿那副略带严肃的模样，三月七也是忍不住“嘿嘿”笑起来：“一谈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这小大人就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呢。”」

    「“他真可爱。”」

    「三月七猛猛点头：“确实。”」

 第689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3）

    「忽然，人们的目光齐齐朝向一个方位望去。」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嘶吼声，让彦卿原本还轻松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各单位迅速集结！注意保护人群！”」

    「一把长剑浮现在彦卿手中，他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刚刚还说街上的安全工作不容有失，怎么就有事情发生了。抱歉，各位我得先去探探情况。”」

    「“你和三月一样言出法随。”」

    「三月叉腰瞪了星一眼：“说什么呢！”」

    「远处两个狼首人身的怪物正不断冲撞着人群，并挣脱双手的锁链，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们浑身毛皮呈青白色，一对血红的双眼死死锁定着彦卿的方向。」

    ——

    秦时明月。

    “妖、妖怪……是狼妖！”

    天明突然指着天幕惊呼，那画面里的几头狼妖正咆哮着挣脱锁链，和彦卿等人激战在一起。

    “奇怪，仙舟盛会，万众瞩目，为何会出现身披枷锁镣铐的狼妖当街作乱？莫非……是有人想蓄意暗中破坏？”盖聂眉头微蹙，这些狼妖出现在人群中就已经非常诡异了，仙舟这一路到处都是云骑军，哪来突然窜出来的狼妖？

    “盖先生，月儿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想趁这个机会，让罗浮仙舟在各方势力面前丢脸？”一旁的月儿忽然道。

    “不无可能。”盖聂微微颔首，语气变得愈发凝重，“甚至，我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这些狼妖，或许并非来自外部敌人，而是仙舟……内部人士派出的。”

    “内部？”天明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前药王秘传就已经渗透进了罗浮的六御之中，眼下虽然被连根拔起，可谁又知道其余司部有没有被渗透呢？”盖聂负手而立，淡淡道，“兴许是见景元将军执掌已久，又遭药王秘传、绝灭大君的灾厄，有些人觉得他已不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想借此盛会之机制造事端，扳倒景元。”

    “这些人，可能来自其他觊觎罗浮的仙舟，也可能……就潜藏在罗浮内部，就在六御之中。”

    天明挠了挠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内部的人……啊！会不会是符玄？她是太卜司的老大，也觊觎将军这个位置很久了！”

    “不，绝对不会是她。”盖聂摇了摇头，语气肯定，“那位符玄姑娘，虽对将军之位有所执着，但观其言行，向来堂堂正正，追求的是阳谋之道。此等龌龊手段，非她所屑为。”

    “只是如今其他两艘仙舟的使节也在罗浮上，如果这些狼妖的事无法给他们、给外界一个交代……恐怕景元的将军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步离人？”」

    「彦卿迅速调集云骑将它们团团包围，其中一只更是被他当场斩杀，只是另一只身手更矫捷，趁着同伴吸引火力的功夫，迅速逃脱包围，朝着人群更密集的方向逃去。」

    「彦卿暗道一声“不好”，正想催动飞剑去追，可身后却突然闯出一名少女，那女孩身姿矫健，一把夺走他半空中的两柄飞剑，借着路边旁的飞檐纵身一跃，竟比那步离人跳得更高。」

    「她飞起一脚直踹步离人小腹，将他轰向地面，随后将手中飞剑连连掷出，精准地钉穿了步离人的肩胛，将其死死锁在地面。」

    「然后……」

    「那女孩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造型古朴、体积骇人的巨剑！那巨剑足足有她两人高，剑身也比一个成年男人还要宽阔，光是看着就沉重无比，可她却单手抡起，直接砸向地上的步离人！」

    「“轰——！”」

    「烟尘弥漫，地面剧震。地上的步离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这一剑砸得当场去世，再无半点声息。」

    「待烟尘稍散，彦卿赶紧上前查看情况，只见那姑娘灵巧地跃至巨剑的剑柄上，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手中的飞剑。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彦卿还没道谢完，那姑娘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提着巨剑便走远了，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彦卿才想起对方还没把他的飞剑还给他……」

    ——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那是……剑？”

    赫斯缇雅揉了揉眼睛，看上去重得能压死她的巨剑却在那小姑娘手中轻飘飘的，仿若无物……难道说那小姑娘看着纤细，实际上是怪力少女？

    光是能灵活运使这把份量惊人的武器，就足以看出这女孩的力量要比彦卿大得多。

    “这女孩看这服饰风格，似乎也不是仙舟本地人啊，难道是其他仙舟来的使节？”韦尔夫看着女孩灵巧的身姿，啧啧称奇，“真不知道这姑娘平时吃得啥，不过就冲着这份力气……倒是很适合打铁锻造。”

    “打铁？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会适合打铁呢？”莉莉露卡没好气地瞪了一下韦尔夫，“她明明就是一个剑客，而且和彦卿走的是不同的路子，而且看她的武艺，似乎和彦卿是棋逢对手呢。”

    “那意思是，彦卿这次演武斗剑的冠军要不保了？”

    贝尔保持怀疑的态度：“不可能吧？彦卿的实力在年轻一辈当中应该是魁首，那姑娘虽然也厉害，但在斗剑上公平决斗，彦卿未必会输给她。而且，彦卿可是要当罗浮剑首的人，还有仙舟的将军一对一亲自指点，嗯……我还是更看好彦卿。”

    ——

    「“等等，我的剑……”看着对方人已走远，彦卿长叹一口气，决定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事出突然，要耽搁几位一会儿功夫了。容我探问一下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人来到一处星际和平公司货运处，只见一个云骑正在盘问公司员工，仙舟这边似乎将公司的货物扣了下来，弄得对方十分不爽。」

    「“仙舟的朋友，你们虽然救了我们，我们是很感激。但连我们带货物也一块扣押，这是不是有些不像话了？”」

 第690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4）

    「“我们收到命令，在查清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前，必须暂时扣押贵方的货物进行检查。只要事后各方手续勘验完成，我们会连人带货一起放行的。”」

    「公司员工怒道：“这批货物压根就不是运往罗浮的，还是公司的专利科技，你们凭什么检查啊？”」

    「“按照流程，任何抵达罗浮的货物都必须经过检查。”」

    「“我们也不算入港啊！我们是遭遇了步离人的袭击，才不得不来罗浮的港口避难啊！”」

    「放眼望去，只见码头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类似的争执。彦卿不想卷入其中，而是问起了附近执勤的云骑军：“谁是负责这支队伍的长官？我需要个解释。”」

    「被质问的云骑队长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我…抱歉，我们一时看守失察，都是我的责任。”」

    「“来，说说吧，演武仪典召开在即，罗浮的一切以安全稳定为上。为什么在星槎海会出现步离囚犯？按照流程，危险重犯应当收押在星槎中，全程不落地送往幽囚狱。是谁允许押解犯人的船停靠在客运码头的！”」

    「一旁长着狐狸耳朵的云骑开口替那位云骑队长解围道：“怪不得这位队长，是朱明使节舰太过热心了。”」

    「彦卿转头看着他：“你又是谁？”」

    「“在下路君，巡防卫队的值守武官。多谢彦卿晓卫出手相助。事起仓促，绝非这位队长的过错。公司途径罗浮的转运船在即将抵达之际遭到了步离人的袭击。朱明的使节舰出手相助，击溃了这股步离劫匪并收押在船舱里。”」

    「“在罗浮航行的宙域，公司的舰船，被步离人打劫，而朱明的使节救了他们？这案情听起来真复杂……”」

    ——

    死神。

    “原来这群狼首怪物叫步离人……看上去还挺野性的，居然敢袭击公司的商船，难道它们就不怕得罪公司？”

    “得罪公司？但他们不像是有智力啊，恐怕更多还是依照狩猎的本能在行事吧？”京乐春水咂咂嘴，端起酒杯轻啜一口，“而且听上去步离人似乎和罗浮交恶已久，我更倾向于是仙舟的宿敌。”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地摇摇头，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不屑：“几头怪物而已……宿敌还谈不上吧？仙舟的宿敌是丰饶民，这些怪物看上去和【丰饶】根本没关系。那位手持巨剑的小姑娘一剑就砸死了，一点复生的迹象也没有。”

    “喂喂，那一剑恐怕就是魔阴身来也得倒欠她两条命吧？【丰饶】似乎主要是体现在寿命和恢复力上，如果真要杀的话还是杀得死的。”京乐春水拿起酒壶，重新将自己的杯子斟满。

    “未必……如今我们看到的【丰饶】还非常局限，只有仙舟人漫长的寿命、建木身上能体现出【丰饶】的力量，真正受丰饶赐福而长生不灭的孽物，可能我们还没有真正见到过。”

    ——

    「彦卿打算将此事上报给地衡司的治安厅，让他们配合善后工作。云骑军随后也安抚了人群，随即散去，长街再度恢复了平静。」

    「三月七忍不住好奇道：“咱们刚才收拾的那些…呃，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你叫他们步离人？”」

    「彦卿点点头：“这些狼首怪物，唤作步离人，是与仙舟长久为敌的丰饶孽物。长久以来，步离人势力众多，血腥掠夺和奴役着众多世界，其祸害比起寰宇虫灾也不遑多让。三十年前，联盟还曾和他们大战一场。这些年里，他们的活动渐渐不再像往日那般猖獗了。谁能想到……”」

    「丹恒：“按那个武官所说，他们是在靠近罗浮的宙域袭击了公司的舰船？如此明目张胆的袭击，真是古怪。”」

    「“我也觉得奇怪，看来公司和他们结仇不小啊。”彦卿顿了顿，“好了，闲话不提，该办正事了，将军要我接各位去司辰宫。彦卿本想和你们几位多聊聊天，唉，但有些事时时刻刻都让人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莫非是追捕步离人…需要咱们帮忙吗？”」

    「“不用不用，一点小事罢了。”彦卿扶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那个…刚刚出现的那个姑娘…把我的剑顺走了。我打算去地衡司报个失物案，看看能不能找回……”」

    ——

    原神。

    “有趣，真有趣~”

    鹿野院平藏眯着眼睛笑起来，“居然是当着别人的面顺走别人的飞剑，这种情况该怎么判呢？是抢劫？可那位姑娘似乎又不完全是劫匪，还帮助彦卿消灭了步离人，但说是偷……好像也没有这么个光明正大的偷法。”

    “不清楚，但看那姑娘的穿着，应该不是贫苦人家。”九条裟罗双手抱胸，略微思索道：“能用这么巨大的剑、天生怪力、武艺高超……大概是贵族家的小姐。”

    “贵族家的小姐居然还有‘顺走别人的剑’这么一个怪癖么？”鹿野院平藏摩挲着下巴，“那就更有趣了，我看她和彦卿年纪相仿，身手都不错，这次仙舟比武斗剑的冠军一定会从他们二人之中诞生，你说呢？九条大人？”

    然而，九条裟罗并未答话，而是看着天幕出神。

    “哦呀？九条大人在想什么？”

    “没什么。”九条裟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跑远了，她抬头望着远处的天守阁，有些向往道：“只是好奇，罗浮仙舟的比武斗剑仪典上，倘若将军大人能在擂台上展示武艺的话……那该是何等的盛景啊。”

    ——

    「“云骑出了事也要报警吗？”」

    「彦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求你别说了，是我一时失察。快走吧，咱们别让将军久等了。”」

    「直到目送着四人朝司辰宫的方向远去，那位狐人云骑路君这才缓缓敛下眼睑，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会带来麻烦的家伙还真不少啊……”」

 第691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5）

    「“炎老，舟车劳顿，真是辛苦您了。”」

    「四人刚走进司辰宫，远远便听到了景元客气的声音。」

    「“哎，不辛苦，倒是劳你拨冗迎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抚须笑道。」

    「彦卿几人走来：“将军，我将列车的客人接来了。不知道将军见客，彦卿来的不是时候。”」

    「“无妨，你来的正是时候。星穹列车的诸位，好久不见！”」

    「星直言道：“我在匹诺康尼梦到你了。”」

    「景元换上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哦？我入故人梦，明我长相忆。能在诸位的美梦中有一席之地，荣幸之至。”他看向身旁的老者，“容我向诸位引介，这位是仙舟朱明的天将，烛渊将军，怀炎。”」

    「怀炎和蔼地笑起来：“哈哈。不必如此正式，老朽此行便衣从简，与来观礼的游客并无区别。”」

    「景元替众人介绍道：“炎老不仅是帝弓的将军，亦是工造司的百冶；戎马倥偬之外，更擅长百般工巧。如此人瑞，在天将中亦是独一无二。”」

    「“将军也好，百冶也罢，都不过是应时加身的名头。老朽早已卸任数次，只是如今局势变化，元帅再度征召，我不得不走马上任。”」

    ——

    崩坏三。

    “哦？看来如今朱明仙舟的情况也很紧张啊。”姬子微微蹙眉，“炎老居然已经卸任了数次……难道朱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下任将军吗？”

    “恐怕不是，会不会是这位将军爷爷活太久了？你看他的胡子……我都怀疑他有两千岁了！”琪亚娜指着怀炎那几乎垂地的白胡子，他脸上的老褶几乎都能夹死蚊子，自列车组来到仙舟后，这是她见过最年老的仙舟人。

    除此之外就是镜流，可镜流谁又能看出来她是个一千多岁的人？

    “但这位炎老虽然位列将军，但毕竟不是壮年，朱明仙舟内应该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吧？”布洛妮娅猜测道。

    “布洛妮娅，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这位炎老虽然看上去打架比不过景元这种年轻人，但统帅全局，领兵打仗之类的想必非常熟悉。”琪亚娜笑眯眯地凑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而且，再怎么怀疑，也不应该怀疑元帅的眼光。”

    姬子点点头：“嗯，而且景元说这位炎老是工造司的百冶……不知道他此前有没有听说过‘应星’这个名字，刃以前好像就是朱明仙舟的学徒吧？”

    ——

    「几人互相打了招呼，自我介绍了一番，轮到彦卿时，景元主动替他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弟子，彦卿。只因年纪尚浅，晚辈让他待在身边充当侍卫，希望能让他多受历练。这次演武仪典，他会代表仙舟罗浮云骑守擂竟锋，接受四方的挑战。”」

    「闻言，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少女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不自觉地往彦卿身上猛看。」

    「“好、好、好！老朽今日能一次见这么多青年俊彦，真是不枉此行。”怀炎顿了顿，“哦对了，上了年纪便容易忘事…旁边这位是我的徒孙，云璃……”」

    「待少女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彦卿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你！”」

    「云璃语气淡淡的：“喔，是你啊，你好。”」

    「“嚯嚯，你们认得啊，看来不用介绍了！”」

    「彦卿点点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本以为要费上不少功夫才能找到这位姑娘。”」

    「“喔？老朽的好奇心都被你吊起来了…快说说，你们俩怎么就互相认得了？”」

    「“这位姑娘在星槎海帮助镇伏逃跑的步离人囚犯，彦卿先在此谢过。但你离开时…也顺手带走了我的飞剑。”」

    「云璃恍然想起来：“飞剑？…喔，我还在想怎么行李囊里凭空多出了一把短剑，原来是你的。”」

    「“正是。既然有缘再会，希望你能……”」

    「云璃当场拒绝了：“这恐怕不好。”」

    「彦卿眉头一皱：“不好？”」

    「云璃淡淡道：“你是想要这把剑吧？可以，但不能是以这种方式。我们朱明的规矩，在战场上失去的剑，要在战场上拿回来。”」

    ——

    斩赤红之瞳。

    “？？？”

    塔兹米满头问号，这位云璃小姐把他整得有点懵……

    “不还剑是什么意思？以朱明的规矩又是什么意思？这里是罗浮仙舟吧？不应该入乡随俗么？”

    关键这些话还是当着两位将军的面说的，这下连他都开始替怀炎老将军为难了。

    玛茵冷冷哼了一声：“我看她是觉得那把飞剑品质不错，又仗着自己的爷爷是朱明仙舟的将军，想要强抢吧？这里是罗浮仙舟，凭什么就要适用朱明的规矩？”

    “我想，她会不会是想激彦卿一下？让他和自己决斗单挑？”切尔茜猜测道，“这姑娘武艺招式恐怕不在彦卿之下，又都被将军教导过，难免想要争个高低。”

    玛茵还是很不能理解：“不不不，这两位想较量的话我觉得没问题，但为什么是这么烂的借口？她把剑还给彦卿，两人再约定个时间好好比斗一场不就是了？他们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彦卿肯定不会推辞的。”

    “大小姐的脾气呗？这种娇蛮的性格，说白了就是欠收拾，等哪天遇到真正的高人就老实了。雷欧奈双手枕在脑后，在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只要彦卿使出镜流教他的剑法……哼哼，彦卿在她眼里就要变成高人了。”

    ——

    「“这把小剑便是如此。她飞在空中，本该射向那名逃窜的步离人。可惜剑主心性纷扰，反倒让它像只折翼的飞鸢，失了准头。况且，若不是我伸手接过这剑，助她命中目标，那步离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彦卿已经有点生气了：“云璃姑娘，你二话不说带走了我的剑，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拒绝物归原主？”」

    「云璃略带鄙夷地盯着他“…罗浮剑士，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饶是素来好脾气的彦卿火气也“噌”地一下上来了。」

 第692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6）

    「“你若能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从我手里夺回自己的剑，云璃心服口服。可你没有，你竟想着大事化小，当着大庭广众随随便便让我还剑……恕我直言，你对助我等杀敌护身的剑器毫无尊重，配不上这柄剑。”」

    「彦卿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将怒气压下来：“姑娘，难道没人教过你【不告而取是为贼】吗？如果非要用剑说话…可以，就咱们俩，现在一对一……”」

    「“彦卿。”见情况似乎有些刹不住车了，景元连忙呵止。」

    「云璃满意点点头：“嗯，这才对。你可得小心了，我不像步离人那般好对付。”」

    「怀炎一时间也感到脑瓜子嗡嗡的，一把扯过云璃的手：“你也住嘴吧，赶快向彦卿弟弟赔罪！”」

    「云璃嘟了嘟嘴：“爷爷，你到底站哪头的？”」

    「怀炎的声音立马小了下去：“爷爷…呃，爷爷哪头都不站！”」

    ——

    罗小黑战记。

    “单挑单挑！必须单挑！谁怕谁啊！”

    粤东会馆的餐馆内，小黑愤愤地咬下一大口鸡腿，含糊不清地说，“她真不讲道理！拿走别人的东西还不还给人家，而且，大事化小难道还不好吗？”

    “你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会这么想。”鹿野轻轻吹凉筷尖的鱼肉，“不过，看这位炎老的态度，云璃恐怕在朱明仙舟就是这副刁蛮的性格。”

    “我不喜欢她，我还是更喜欢彦卿一点，他好有礼貌，还很强。难道将军爷爷没有教她礼貌之类的吗？”

    “不清楚，但像将军这样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想必每天都很忙。”

    “那她也应该主动道歉。”看着天幕里的云璃依旧高高挑着下巴，小黑越看越气，连最爱的鸡腿都不香了。他举起油乎乎的小手对着天幕比划，“要是让我遇到她，我一定要……”

    他话没说完，伸出手就又缓缓缩了回去。

    “一定要什么？”

    小黑低下头：“没什么……师父说让我不要在外面打架。”

    鹿野被小黑这副模样逗笑了，递过一张纸巾：“擦擦嘴，话说你今天难得来会馆找我，师父呢？”

    “他被哪吒叫走了，说什么‘今天一定要赢他’之类的……我也不太懂，好像是游戏什么的。”

    ——

    「“赔罪严重了，赔罪言重了。耳闻朱明仙舟剑术与匠艺位于巅峰者有【焰轮八叶】的美名传世，今日见到名列其间的云璃小姐…确有火一般的风姿心性。”」

    「景元的一番高情商发言让局势顿时缓和了不少。」

    「“…什么美名。总有好事之人热爱编撰虚名，为云骑乱立山头。云璃只是个孩子，面薄怕生，行事无礼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景元表示和怀炎将军还有要事要谈，让彦卿先招待几人先去客栈入住。之后他会另选时机来与列车组好好畅谈，再行答谢。」

    「“丫头，去吧，借这个机会好好和彦卿解开误会。”」

    「云璃不情愿地答应下来：“是是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过，我打算先不去客栈…我要见灵砂姐姐，她刚到罗浮，正需要人帮忙安顿呢。”」

    「景元则对彦卿道：“彦卿，安顿好客人后，替我再跑一趟工造司。我听闻公司舰船遇袭被扣押一事。青镞送来了消息，说公司的人正在抗议，想取回船上的货物。你代表我去安抚一下他们吧，不可太强硬，只要代表罗浮仙舟无意侵犯他们的权利就是。”」

    「少年微微颔首：“彦卿领命。”」

    「几人准备离开之时，星发现云璃还留在司辰宫内，便上前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云璃摇摇头道：“我还有自己的事呢。再说了，彦卿小弟好像不太乐意。”」

    「“可你确实带走了他的剑……”」

    「“你说的不错。明明是凭本事‘拿’走，说是抢野就罢了，他怎么能将我和小偷混为一谈？再说了，这柄剑如今有些畏惧它的主人。我倒要反问他，自诩惜剑如命，竟连自己掌中之剑如今是何状态都不认得。”」

    「“我原本也无意留下他的剑，想着趁这机会把剑还他，不过眼下我改主意了。我见飞剑可怜，等会打算去做个养护。在那之前，除非他学会说‘请，你好，谢谢，对不起’，我才会考虑把剑还给他。”」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啊拉——”白井黑子摊了摊手，“一定要说的话，那也应该是：‘你好，请你把剑还给彦卿并向他说对不起，谢谢’。这种未经许可拿走他人财物，还以财物为要挟提出无理要求，完全符合强取豪夺的定义呢。”

    “不过，这女孩的话有一点我倒是很在意……”御坂美琴眉头微蹙，“‘见飞剑可怜’是什么意思？而且她还说飞剑畏惧彦卿……好像她知道飞剑在想什么一样。”

    “可飞剑不就是一把武器吗？既没有生命，也不能开口说话。”

    御坂脸上的疑惑更深了：“是啊，所以我觉得很奇怪。虽然她的性格很让人火大，但似乎比彦卿还要了解剑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她擅长冶炼武器的缘故？”

    “……也可能是朱明仙舟的剑客特有的才能，那里据说能够和岁阳完美共存，个人身上出现一些无法理喻的能力，恐怕就和岁阳有关。”

    御坂点了点头：“嗯，但不管怎么说，云璃小姐这次都做得太过分了，感觉需要适当地教育一下呢……这个工作看来要落到彦卿头上了。”

    ——

    「星挠了挠头，忍不住为彦卿即将到来的苦难头皮发麻。就在她分神的片刻，少女已经自顾自不知去向。」

    「看了好一场热闹，三月七忍不住道：“丹恒啊，我还以为仙舟的将军个个都跟景元一样……但这位怀炎将军，却这么…呃，这么瘦瘦小小，一副迎风就倒的模样。这个干巴巴的老爷爷，真是帝弓天将吗？”」

    「“每座仙舟在联盟内各有所司，各有所长。帝弓的将军们也并非各个都擅长冲锋陷阵。你刚才也听景元介绍了，怀炎先生曾是朱明的巧匠之首。”」

    「“他为什么看上去如此衰老？”」

    「三月七一拍手，恍然道：“你发现了盲点，好奇怪啊…仙舟人会衰老吗？我在仙舟上可是很少见到老人，就算瞧见也是些异邦人。但…这位怀炎将军看起来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爷爷。他真的是仙舟将军吗？”」

 第693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7）

    「丹恒双手抱臂：“好问题，他就在这边，不如你亲自问问他？”」

    「三月连连摇头：“不要，我还想多活一阵子。”」

    「几人闲聊这会儿功夫，彦卿已经看完了青镞发来的案呈，在反复看过两遍后，少年深深叹了口气。」

    「“将军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要说服公司。”」

    「“这算是将军对你的考验吗？”星问道。」

    「“也谈不上考验吧。除了战术与武艺外，云骑士官偶尔也要解决一些外交纠纷。只是…用语言交流，终归不如战场上用武器沟通那么简单。尤其是要面对公司的人，他们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最让人头疼了。”」

    「说完，彦卿将案呈仔细收好：“不操心这些了，我带各位去客栈吧？”」

    「等几人离开司辰宫，景元也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炎老身上。」

    「“罗浮的演武仪典能得到您的大驾光临，自然是罗浮的荣幸。只是，区区一个演武仪典，却能劳动朱明和曜青两位天将同时到来，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观礼吧？炎老这次前来，元帅可有什么吩咐？”」

    「一直闭目养神的炎老缓缓睁开眼睛：“景元，你多心了。我说过，这次前来除了让那孩子见见世面，老朽对罗浮的状况并无说三道四的想法。”他顿了顿，“……但那位曜青将军有什么打算，同样也不是老夫能说三道四的。”」

    「“还记得吗？在你履任之初，我曾告诉过你，帝弓天将的战场不仅在仙舟之外。上阵折冲，对内斡旋…将军这个名头所承载的重要性要远胜它的字面意思。”」

    ——

    哈利·波特。

    “对内斡旋？难道是仙舟内部也有坏人吗？”罗恩一边嚼着南瓜馅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不是坏人……好人之间也是需要斡旋的。”赫敏抬起一根手指，用她惯常的、给两人解释课业的耐心语气说道，“将军的职能要复杂得多。从怀炎将军的话来看，仙舟的高层内部似乎也存在各种矛盾，而将军需要在这些矛盾中灵活周旋，平衡各方利益。”

    “矛盾？”罗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仙舟人不是应该同仇敌忾，一起对抗那个什么…丰饶民吗？队伍里闹矛盾，这不是找死吗？”

    “对，就是因为要对抗丰饶民，所以才会有矛盾。”哈利点了点头道，“每一位将军都关系着无数仙舟百姓的生死，他们的任何决策都至关重要。打个比喻，就像邓布利多教授……除了要对付伏地魔，在学院重大事宜上，还要处理魔法部和其他院长们的不同意见。”

    罗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咬了一大口馅饼：“当将军可真麻烦，能睡一天好觉吗？就这样那位符玄小姐居然还想当将军……”

    “她不是当过一次代理将军吗？感觉她还挺享受的。”赫敏突然想起来，那位粉头发的太卜大人在如此关键的场合，居然不在现场。

    ——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做得很好。但对仙舟人来说，活得太久是一种诅咒。这意味着生命中犯下的每一次错误都在暗中虎视眈眈，终有一日追上你，吞没你。”」

    「怀炎将军抬头看向景元：“罗浮上发生的一切，元帅皆已知悉。而曜青的天击将军……她正是为你而来。”」

    「说完，怀炎忽然笑了，老爷子爽朗的笑声勉强将司辰宫内那几乎凝固的气氛冲淡了些。」

    「“不过怪了，她怎么还没来？都说曜青的天击将军一贯动如雷霆，先声夺人，今天这么迟到可不是她的作风啊。”」

    「“怀炎将军此言差矣——”」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一个粉头发的眯眯眼狐人和戴着兜帽的男子缓缓走进司辰宫内。」

    「“敝上一早就到了。只是两位想必也有所耳闻，她的性情向来不受拘束。”」

    「另一位兜帽男补充道：“她一下星槎就跑了个没影，说有事要办，拦都拦不住。”」

    「“想必两位就是仙舟曜青的使者了。”」

    「粉毛狐狸点点头：“天击将军帐下幕僚，椒丘、貊泽，拜见两位天将。”」

    「“有意思，客人到访不径直拜见主人，反倒是派人传信。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你说说，她有什么比来这儿更重要的事情啊？”」

    「“敝上听说，罗浮之上的鳞渊境中多了一处奇景，十分壮观，想来是赏景去了。”」

    「怀炎捋着胡子，笑得更大声了：“好个【奇景】。我来给你翻译翻译，景元，这小子是在阴阳怪气你呢。”」

    ——

    小林家的龙女仆。

    “阴阳怪气？哪有阴阳怪气啊？”托尔困惑地看向小林。

    “嘛…你想想，这次罗浮的灾异过后，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应该是建木吧？”

    “就是建木。”小林点点头，“建木是丰饶星神留下的祸迹，可这位粉毛狐狸先生将灾异后的建木说成‘奇景’，其实就是暗里讽刺景元失察，让这祸迹变成了‘奇景’。”

    “这帮人还真是不喜欢好好说话啊。”托尔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聪明人说话都这么弯弯绕绕的吗？

    “不过，那位天击将军本人应该没这种想法吧？听怀炎将军的意思……这位将军似乎很厉害、风风火火的样子。”

    “那位将军冲着景元来……会不会是来找景元打架的？”康娜抬起肉嘟嘟的小脸问道。

    “两位将军打架吗？虽然我很想看，但大概率不可能。”小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虽然景元很厉害，但以他的岁数……在仙舟人里也算是年长了吧？而且刚刚和幻胧打过才没几个月，可经不起这种程度的折腾。”

    ——

    「“怀炎将军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据实传达罢了。我家将军考虑到让两位久等不妥，先遣我们二人前来……”椒丘缓缓睁开眼睛，露出那对琥珀色的漂亮瞳仁：“…待她赏景结束，便会亲自到访，向两位请教。”」

 第694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8）

    「与此同时，司辰宫外。」

    「彦卿一拍脑门：“糟糕，忘了让云璃把剑还我了……”」

    「“这把剑怕是要不回来了！”」

    「“那可不行！每把剑都是彦卿的宝贝！若不是将军阻拦，就凭那女孩大言不惭的口气，我一定要让她好好领教一番我的剑法……”彦卿顿了顿，“说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今天的将军有些…唔，有些拘谨？是因为那位怀炎老先生的到访吗？”」

    「三月七很疑惑：“拘谨？有吗？”」

    「丹恒点点头：“你并没有多心。进司辰宫开始，我才意识到你所说的朱明仙舟的使者竟是朱明的将军本人。那么，曜青仙舟的使者，想必也就是那位天击将军了？”」

    「“没错。”」

    「丹恒低头思索道：“…这就是整件事情不寻常的地方了。”」

    「三月七：“到底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嘛？他们不就是像列车组那样收到了景元的邀请？”」

    「“演武仪典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节庆，能让其他仙舟的两位天将同时来到这儿，只怕另有原因。他们是为了罗浮建木灾异一事前来问责的吧？”」

    「“问责？不至于吧。药王秘传的坏家伙和反物质军团入侵罗浮大搞破坏，罗浮不是受害者吗？哪有受害者被问责的道理啊？”」

    「“丹枢的叛乱、幻胧的计划…在联盟其他天将眼中只是一面之词。只有一样铁证被留了下来，遗患无穷。”」

    「一滴冷汗顺着彦卿的额头滑落：“…建木。”」

    ——

    进击的巨人。

    “等等！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景元？”艾伦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景元为了这次的建木灾异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其他天将居然还怀疑他？”

    “艾伦，冷静点。如果仔细一想，事实就是这样，这次建木灾异，幻胧消失了，丹鼎司只留下一地魔阴身的尸体，丹枢也死了……活下来的药王秘传大概也被拘押了。其他天将们不可能找到幻胧真身，让她过来证明景元的清白。”阿尔敏开口劝道。

    “而且，如今的仙舟只剩下六艘，折损任何一艘都是无法接受的损失。任何可能性都是那位元帅必须考虑到的……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要亲自调查一番才能定论。”

    “呵……”艾伦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其他天将这么不信任，就不怕寒了景元的心？”

    阿尔敏摇摇头道：“任何一个组织需要发扬，都必然需要明确的规章和程序。两位天将的到访…可能正是仙舟联盟排除祸端的方式。景元将军既然身居其位，就要面对这些。”

    ——

    「“罗浮仙舟压制许久的寿瘟祸迹再度重生，是不争的事实。但究竟是反物质军团的阴谋策动，还是罗浮内部起了叛心，连景元本人也涉入其中？猜疑的火一旦点燃，就很难被熄灭了。”」

    「经过丹恒这一番解释，星也明白了：“难怪咱们被叫回来观礼。”」

    「三月七耷拉下眉毛：“嗐…我真傻，真的。原以为能有一场说走就走，快快乐乐的旅行。现在看来，到哪儿星穹列车都脱不开是非啊。”」

    「“可恶，我一开始竟还满心欢喜地真以为天将们只是前来观礼，还满心欢喜呢……如此想来，我听说这一次随朱明使节舰而来的还有一位丹士，据说会出任罗浮丹鼎司的新任司鼎。”」

    「“朱明派来的人，担任罗浮的司鼎？倒是有先例，只是这时机……”」

    「彦卿点点头：“听丹恒先生一说，彦卿这才察觉到这背后涌动的暗流。”」

    ——

    绝区零。

    “鬼火姐，将朱明的人派到罗浮来当官，这其中是有什么深意吗？难道是…监视景元？！”

    奥波勒斯小队的宿舍内，奥菲斯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问道。

    “监视倒谈不上，罗浮有六御，如果我的数据库记录没有出现谬误的话，这六个长官的权利非常大。如果他们全部来自于罗浮的话，那他们万一要是有个歹心——就像那个丹枢一样，和将军伙同到一起，关起门来，铁板一块，那元帅岂不是就没法知道真实情况了？”

    奥菲斯恍然大悟：“噢…我懂了！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六御分别来自六艘仙舟，这样就能绝对公开透明了！”

    “倒也不用这么极端。”扳机端着几碗面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没记错的话，符玄小姐就是出自玉阙仙舟，这种不同仙舟之间的高层人员流动还是很常见的。不过丹枢的事倒的确给那位元帅提了个醒，在能力完全适配的情况下，让六御分别来自不同的仙舟可能是最好的安排。”

    奥菲斯撇了撇嘴：“真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吗？我觉得六御让景元自己选就好了，越是仙舟本地出身的，肯定越了解仙舟的情况，景元用这些人时也会顺手一些。”

    “呵呵，如果真这样做，那简直就是把一艘仙舟的命运完全交到了将军手里，‘任人唯亲’……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啊。”

    ——

    「“将军此时正承担着莫大的压力。可我竟全然不察将军的苦恼…真是幼稚！”」

    「三月七突然开口“安慰”道：“你也别这么想嘛！大人们的事本来就该大人们操心。何况眼下你能为你家将军做些什么呢？”」

    「“……”」

    「彦卿被这一通“安慰”直接击破，神情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不少。」

    「三月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呃，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论说话水平，还得是你！”」

    「“三月小姐说得没错，彦卿本事低微，眼下还不能为将军分忧。”」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可以尽力做好将军交代的每一件事后，彦卿又自我开解了不少。不过看他这份心事重重的样子，列车组的三人决定和他一起前往工造司处理抗议。」

    「彦卿还是有些犹豫：“这…不妥吧？三位愿意帮忙，我很感激，但公司职员格外难缠…我担心反倒让列车惹上麻烦……”」

    「三月七迫不及待地已经打好了包票：“你放心好了！对付公司的人，我们列车组可相当有经验！石心十人你听过吧？我们和其中几个都打过交道！对吧，星？”」

    「星默默凑过来，小声说：“你乱吹牛别带上我。”」

    「“谁乱吹牛啦？几个公司职员，难道比砂金还厉害？不能够吧？”」

    「见三位如此热心，彦卿索性也不再推辞，当即和他们乘坐星槎来到了工造司的洞天外。」

    「只是刚一来到工造司的码头，星就听到一阵极其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些仙舟人到底讲不讲道理啊？”」

    「“呵呵，我算是明白了~用你们的话说，这叫‘趁火打劫’，对吧？”」

    「星挠了挠头，总觉得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实在耳熟，好像不久前才刚在圣杯战争里听过？」

 第695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9）

    Fate/卫宫家的饭。

    “这不是斯科特吗？他伤好得挺快啊。”

    一见到斯科特那张熟悉的脸，远坂凛顿时乐了。

    “那家伙在现实中根本没有受伤，只是在梦里被波提欧狠狠揍了一顿而已。”ArCher饶有兴致地看着斯科特那熟悉的发言，那股独属“人间极品”的风味简直要透着天幕飘出来。

    熟悉……太熟悉了。

    “怎么感觉星到哪里，斯科特就跟到哪里？”

    “我也有这种感觉，某种程度上，他和星也算是一对冤家了。”Saber端着盛着味增汤的饭碗，一时忍不住唏嘘道：“当时我在匹诺康尼和星一起吃翅堡时，我们的对手就是斯科特；如今我已经回到士郎这里，但星的对手还是斯科特……好奇妙啊。”

    斯科特身上仿佛有种奇怪的魔力，虽然这个人行为卑鄙又无耻，但出奇地大家都不反感他，反而希望他能和星多上演几场对手戏。

    不过，期待他的“表现”之余，凛对他的过往也产生了好奇。

    现实生活中她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人，很好奇他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难道是职场？毕竟他入职的公司是全银河最大的企业，能从那种修罗场里杀出来成为组长之类的人物，想必也是经历了不少的摧折吧？

    ——

    「斯科特指着夕葵的鼻子骂道：“我也不是没和你们天舶司打过交道，你们那刁难人的行事作风我早就习惯了。但现在你们直接明抢公司的货物，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空青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了很多次了，只要开箱完成检查，我们自然会放行。你是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脑袋不利索？”」

    「“我听得很清楚，也想的很明白！我的话说的更直白：没戏！再扣着我的货物不放，我一纸诉状直接告到你们将军那里去！”」

    「星强憋着笑意走过来：“我似乎……听到了狗叫。”」

    「“混蛋！你说谁是狗啊？！”斯科特猛地回头，顿时吓得脸上的墨镜都差点滑脱了，“怎么…又是你啊？！真是祸不单行啊，遇上你准没好事……”」

    「夕葵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星穹列车的客人吗？怎么和彦卿一起来工造司了？”」

    「“陪彦卿解决公司的麻烦。”」

    「“公司的麻烦？”斯科特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嗓门顿时拔高了些许：“该说是天舶司给我们造成的麻烦才对！”」

    「彦卿：“看来这位公司员工是老师的旧识…也不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夕葵将眼下的情况跟众人道明，简单来说，就是朱明使节救下了被步离人袭击的公司运输船，然后带到港口完成修复和检查，而斯科特正是此次运输船的负责人。」

    「“原来你就是斯科特啊！我听星提起过你诶~你不是被赶出罗浮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斯科特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想回来啊！我原本以为只是进港维修一番，就能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谁知道一进港就冲上来几个云骑，把货舱里的货物都抢走了！”」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有鬼有鬼~绝对有鬼~”

    藤原千花摆出一副侦探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身后的货舱，似乎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就是检查一下货物吗？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斯科特不愿意的话，反而说明他心虚了呢，以我的观察力，我可以笃定……他绝对在隐瞒着什么！”

    “步离人袭击了公司的运输船，他们会不会躲在货舱里呢？想用这种方式偷偷来到仙舟？”小弥子也很同意藤原前辈的看法，用力点了点头，“但如果货舱一直不开启的话，他们会被直接打包运送到公司吧？”

    “不，我觉得步离人混进去的可能性不大。”

    四宫辉夜用指尖轻轻抵着下巴，冷静地分析道：“其实，只需要检查一下货舱的大门有没有缺损就好，步离人总不至于知道货舱大门的密码吧？不过，哪怕笃定里面没有步离人，也要检查。如果为斯科特破了例，那其他接受检查的人就会提出同样的要求。公司的货物里没有步离人，可不代表其他人的货舱没有。”

    “话说，云璃也是，斯科特也是，来到了别人的地盘上，遵守当地规矩不是最基本的常识吗？”石上没好气地摇摇头，“光是这么会儿争执的功夫，都足够仙舟的人检查两回了，斯科特还真是不嫌麻烦啊……”

    ——

    「夕葵当场反驳道：“什么叫‘抢走’？说了多少遍，这是安全检查。”」

    「斯科特不依不饶：“那怎么拉到工造司来了？还找了个獐头鼠目的匠人，这不明摆着要偷学公司的专利技术吗？”」

    「空青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强忍着一口火气道：“我说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第一，天舶司检查到你们的货物中存在疑似危险武器的物品，所以才要求我来进行确认。第二，我哪里獐头鼠目了？！”」

    「“我就纳闷了，就算是危险武器，关你们屁事啊，又不是运往罗浮？我们修好船就走，不会在这卸货的。”」

    「夕葵：“但你们要在港口停留数日，才能修复引擎再次启航。我们怎么可能让未经检查的危险品在罗浮港口停留数日呢？”」

    「“我明白了…安全检查应该不需要拆解货物吧？”」

    「空青回答道：“本来不需要。我们原本只做了些进一步的扫描检测。但，扫描结果却发现货箱中存放的不只有机械结构，还有一些……近似生物组织的特征。”」

    「三月七懵了：“生物组织？这箱子里装着活物？”」

    「“具体的结论恐怕要等丹鼎司的人来确认。不管怎样，按照条例，我们都要启封其中一个货品进一步检查。但这位公司专员却用专利保密的理由一再阻挠。”」

 第696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0）

    「“联盟对生物制品的管理条例非常严格。如果不进一步检查，天舶司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行的。”」

    「斯科特闻言也是气焰更嚣张了：“好啊，谁想动这批货物，我斯科特就和谁拼命！不管我们运的东西是生物还是机械，都和你们没关系！我要投诉天舶司的处理程序！”」

    「见对方这副态度，彦卿也是颇为头疼：“看来这位斯科特先生非常顽固，不是很容易说服。唉…彦卿实在不希望和公司闹到撕破脸的地步……”」

    ——

    物语系列。

    “我最大的失败，就是对这种无可救药的虫豸怀有3千克的期待。”

    私立直江津高等学校的天台上，夜风撩起战场原黑仪紫色的长发。

    少女话音里那略带讥讽的嘲笑，顺着夜风飘向远处。

    阿良良木历在一旁静静听着，她当然知道原小姐在说谁——能在这位少女口中获得“虫豸”的称号，除了他，那自然就只剩下天幕中的斯科特。但考虑到他今天在学校里已经被少女的毒舌辱骂了三分钟，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个虫豸是指斯科特了。

    “你在期待什么？”

    “啊，阿良良木君这都不懂吗？果然微生物的智力总是能突破我想象的下限呢。”战场原黑仪将脸转过来，“当然是期待斯科特先生在圣杯战争后能学会一丝名为‘收敛’的美德，啊…不过要改变自身的性格确实很困难，就像路边的野狗无法改变自己对秽物的向往。”

    好直白……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战场原黑仪继续将目光投放到天幕上，似乎也只有在看到那名黄头发、名为“彦卿”的少年时，原小姐的目光从勉强从“变态辣”回归到“微辣”的程度。

    “而且，明知危险就在身边却视而不见，该说他是勇气可嘉，还是单纯地活腻了呢？”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是抱着侥幸心理吧？就像明明知道抽烟会得肺癌，却总觉得那个倒霉蛋不会是自己的那种心态。”

    阿良良木历拉开汽水的拉环，发出“嘶”的一声。

    “不过，他的音量已经说明了一切。说谎的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想要恐吓对方的最好方式就是加大嗓门……他已经完全暴露了呢。”

    ——

    「“交给我吧！我是谈判专家！”」

    「彦卿也听说过星此前在金人巷的光辉战绩，恰好当时她的对手也是斯科特，既然星有对付他的经验，彦卿也只能再次拜托了。」

    「面对走过来的星，斯科特趾高气扬地说：“既然你们搬出安全规章，那咱们就来谈谈法律。按照《仙舟联盟-星际和平公司贸易共识宣言》第四款之规定，联盟和公司不能侵犯对方的知识产权。”」

    「星的谈判策略很简单，她打算直接猛攻对方下三路，开局让他回忆起痛苦往事。」

    「“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斯科特。他多才多艺，尤其擅长模仿动物朋友。”」

    「斯科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住…住口！谈事就谈事，你翻旧账有意思吗？”」

    「三月七开始追加攻击：“哇！好厉害~能教教我吗？你都擅长模仿什么动物呀？”」

    「“别问了，别问了……”」

    「见对方红了，星还是想着先别过分刺激他了，而是改为更加恶心的打法：“好啦~斯科特先生~我还挺怀念咱们在金人巷和匹诺康尼的对手戏~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斯科特闻言也是浑身一颤，恶心到差点要把中饭给吐出来了：“…少套近乎！要不是我打不过你，非给你两拳不可！你们到底解不解决问题？还是想让这小丑在这儿继续丢人现眼？”」

    「“好了，和你说认真的，联盟可以和你签署保密协议，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窥探了吧？”星继而搬出了彦卿这位云骑晓卫出来，表示希望双方都能和平解决。斯科特也希望事情一切顺利，但眼下僵化的程序却成了这最大的阻碍。」

    「“且不谈知识产权保密，光是博识学会制造的测试原型机的造价就高到你们无法想象！要是有什么闪失，用尽你们漫长余生打工也赔不起！”」

    「与其讲道理不如直接发疯，星呵呵笑道：“对了，我要是抡起球棒一砸，你就不得不请人来核计损失索赔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就省去了安全检查？”」

    ——

    凹凸世界。

    “哈哈哈哈对！就该这样，全给他砸了！”佩利激动地挥舞着拳头，“跟这种磨磨唧唧的家伙讲什么道理！直接砸过去就对了！”

    “……”坐在角落里的卡米尔深深叹了口气，“砸坏了货物又不用她赔，如今星代表的可是仙舟，不可能行事这么乖张的。”

    “切！”佩利满不在乎地将头扭到一边，“就算要她赔又怎么样？不赔就是了！拳头硬的人才有找别人索赔的权利！如果有人找我赔偿……那我很简单，堂堂正正的打一架，谁强我就听谁的！”

    卡米尔默默拉低帽檐，已经不打算和这只“野兽”继续谈论“文明”的话题了。

    “呵呵……佩利，你这想法太单纯了。其实如果星小姐只要愿意代表星穹列车而不是仙舟的话，赔偿什么的不过是个小问题。”帕洛斯笑着把玩着自己的辫子，“而且，不过就是几台原型机吗？星随便拿出匹诺康尼股份分红的零头……别说买下几台机器，恐怕就连斯科特的命也能一块买了。”

    “哦…这么看钱还真是好使啊。”佩利将目光挪向一旁始终在闭目养神的雷狮，“老大，那我们下次抢劫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找个有钱人？”

    帕洛斯忍俊不禁：“笨蛋，我们宇宙海盗不是一直干着这样的事吗？”

    ——

    「“冷静，老师，将军希望能妥善处理此事。”彦卿赶忙在一旁拉住星。」

    「斯科特越说越急：“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解决方案？行啊，你干脆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算了。反正，这些原型机非常贵重，要是损坏了……你们必须赔！”」

    「星两手一摊，颇为得意地抬起下巴：“笑话，我拿走过黑塔的奇物，打死过阮·梅的试验品，我赔过一分钱了吗？你两张嘴皮子一碰，就敢问我来要钱？”」

    「“你这家伙给我听好了！少拿天才俱乐部来压我。公司和那群高高在上的天才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不是上下级！”」

    「“那斯科特先生能否核算出一个具体的金额呢？在检修过程中要是有所损坏，列车…呃，不对，是天舶司方面是愿意照价赔偿的。”」

    「夕葵人都麻了，但也必须照着星的话说下去：“天舶司…呃…当然…当然可以赔偿。前提是要明确出相关的损坏报告。”」

 第697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1）

    「“我不怀疑天舶司的财力…但是！这也不是钱的事儿！另外，这艘运输舰上的货物归属于博识学会。你们想要检查，是不是至少也要召来一名博识学会的委托人物在场？”」

    「星冷冷叉腰道：“…东拉西扯，连博识学会的人都被你搬出来了。看来你毫无解决问题的诚意啊。斯科特先生，看在咱俩打过交道的份上，我不妨给你透个底：你们的运输船被步离人袭击，这件事可大可小。”」

    「“呵呵呵，你当我是吓大的吗？可大怎么说，可小又怎么说？”」

    「彦卿补充道：“往小了说，列位是受步离人劫掠的被害者。但往大了说，为什么步离人要在通往罗浮的航线上袭击你们？莫非船员上有人勾结了步离人？也许需要详加审问全体船员，才能排除这个隐患？”」

    「斯科特被彦卿一番话顿时吓得不轻，口风立马调转：“…其、其实吧，学会委托人在场也不是必要条件，我这不是…希望相关的手续更加合规齐全吗？”」

    「星继续道：“就算你要学会委托人在场也行，我和博识学会的拉帝奥教授亲如一家。有道是‘上阵父子兵’，我出面是不是就算是博识学会出面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你和他有婚姻关系，你也代表不了学会啊！”」

    ——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上阵父子兵……原来是这么用的啊！”

    “等等亿泰你别学！”广濑康一扶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解释了，但星这个比喻真的合适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发现彦卿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仗助还是回想着彦卿刚刚那番话，的确有些细节是他们没察觉到的。

    “步离人袭击运输船，公司的机器步离人能用吗？他们抢劫也不会抢劫自己用不到的货物吧？就像一只野生大猩猩冲进水果店，不抢香蕉反而要抢老板最新款的手机……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很明显，结合此前的生物信息，步离人袭击运输船的原因就是想偷偷躲在运输船里安全来到罗浮，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

    康一提出自己的想法：“步离人知道仙舟最近在举行演武仪典吗？他们知道现在的仙舟有三位将军坐镇吗？他们就算要发动丰饶民战争，也不应该找这个时机吧？”

    在康一看来，就这点人手……别说发动战争，恐怕就是攻占一个码头港口也很困难，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入侵仙舟？时间也选得太差了。

    ——

    「可能是此前金人巷和匹诺康尼的事儿让他受伤不轻，于是星打算放低自己的姿态。」

    「她双手合十，摆出一副诚恳求饶的样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在朋友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可以说服你…你要是不松口，我就没脸在他们面前混下去了！求求你不要这样狠心啊！”」

    「“金人巷和匹诺康尼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诚挚道歉，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斯科特愣了大概……三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呵？想放低姿态来博取我的同情？我身为公司的专员，你觉得我的胸膛里还剩下一毫克的同情心吗？起开！”」

    「彦卿都有些看不下去，连连拉住星的衣服：“老师…咱们不必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吧？”」

    「见对方软的不吃，星便打算尝试一些别的路数。」

    「“这样吧，兄弟，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今天给我行个方便，我们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何？”」

    「斯科特倒是有些意外：“哪有这么明目张胆行贿的？我要是当着这么多公司兄弟的面，给你行了方便，这不等着风纪人员找我麻烦吗！”」

    「星赶紧补充：“没事，也少不了弟兄们的份！”」

    「“呃……”彦卿在身后弱弱地说：“老师…咱们还是使用些合法手段吧。”」

    ——

    间谍过家家。

    “哦？斯科特这是话里有话啊，如果不是明目张胆的话，是不是就能‘方便’一下了？”

    劳埃德放下手中的报纸，别的不说，这位斯科特还挺聪明的，但如果这种事能稍微暗示一下星的话就更聪明了。

    “彦卿刚刚说的那番可大可小的言论还挺有道理的，感觉彦卿不仅仅是剑术上，在处理这些日常琐事案件上进步也很大啊。”约尔忍不住夸赞道，列车组几个月前经历建木灾变的时候，彦卿给她的感觉和素裳一样都是大头兵，但几个月不见，感觉他一下子成熟了好多。

    （又懂礼貌又会说话，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为大人分忧了，真好啊……）

    约尔不自觉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唔……！”读到妈妈内心的阿尼亚如遭雷击。

    明明是家庭三人在休息日的下午一起观看天幕的闲暇时光，却平白无故给阿尼亚看出了一丝危机感。

    （妈妈不会在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吧？！）

    阿尼亚赶紧坐到约尔的身旁，一把搂住妈妈的腰。

    “阿尼亚…这是……？”

    “总有一天我也可以的！”阿尼亚坚定地握紧小手。

    “可以什么？”

    “在学习上，生活上……我也可以很有进步的！”

    “哦？不错嘛，阿尼亚。”劳埃德端起面前的红茶，“…也开始有一点彦卿那样小大人的感觉了呢，真不错啊。”

    ——

    「见对方软硬不吃，星只好搬出仙舟的法律来尝试说服他：“按照属地原则，既然这批货物滞留在仙舟的港口，天舶司当然有权检查。”」

    「彦卿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据《仙舟律》港阜卷廿七条所载：‘诸官、私物，一入港阜，当受搜检。据之者以赃论。’”」

    「斯科特一时有些头大：“啊？什么意思？…我这联觉信标怎么都翻译不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执意要拒绝我们搜查货物，我们就不得不将它当做赃物收缴了。”」

 第698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2）

    「“收缴？！你们…你们仙舟人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彦卿处变不惊，坦然道：“斯科特先生，要是在庇尔波因特，入港的货物有安全隐患时，公司也会将它收容处置，没错吧？”」

    「“呃…说的倒是没错。”斯科特的气势迅速弱了下去：“但、但公司也会允许一些例外。比如仙舟的舰船，公司向来是乐意网开一面的。”」

    「事到如今，斯科特也觉得对方挺能说会道的，于是也打算往后退让一步。想让仙舟这边宽限两天，毕竟事关重大，他要和公司总部沟通一番。」

    「彦卿一眼就看破了对方心底的小算盘，直言不讳：“斯科特先生这是打算用‘拖’字诀，等拖到舰船修好，天舶司就只能不经检查，放你们离开咯？”」

    「“只要不违反法律，公司的人当然可以自由来去。”」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脆如银铃般的女声。」

    「斯科特点点头：“算你有见识，你是谁？”」

    「只见一位优雅知性的黑发女子款款走来，“自我介绍一下，妾身是罗浮丹鼎司司鼎——灵砂。”」

    ——

    电锯人。

    “好……好漂亮的小姐姐！”电次两只眼睛都看愣了，对着人家的两条大白……哦不对，是红白相间的腿猛瞧个不停，生怕错过了什么好风光似的。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我是真喜欢！”

    “所以，请你举例出一个你不喜欢的。”早川秋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电次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比十以内的加减法要难多了。

    “电次你好博爱啊，你这么喜欢她们，果然非常适合拿诺贝尔和平奖呢。”帕瓦将啃剩下的苹果扔给电次，“接好了，诺贝尔和平奖的奖励！”

    “切……”电次稳稳用嘴接住帕瓦只咬了一口的苹果，这家伙无论吃什么都只吃最美味的部位，苹果也是只咬最红润的地方。就如同她所说，吸血就要吸小孩子、妇女和男人的血，老人家这种已经过了最佳赏味期的血她没兴趣。

    “这女人的手脚都是红色的诶，不知道血是什么味道的呢？”

    “你敢打这种女人的主意，下一秒就会被仙舟挫骨扬灰。”早川秋在一旁默默削着苹果皮，“…还有，浪费水果的话晚饭就吃全素。”

    “混蛋！酷刑！”

    ——

    「丹恒压低声音：“莫非她就是……？”」

    「彦卿点点头：“嗯，她就是那位从朱明仙舟被派来此处的新任司鼎。”」

    「“工造司发来文书，说有含有不明生物样本的货物滞留此间，需要丹鼎司派人勘验。左右我闲着也是闲着，就亲自来咯~”灵砂对着斯科特微微一笑，“斯科特先生，您要是真不打算让我们查验，我们就不查了，无所谓的。”」

    「“这怎么能说无所谓？”彦卿顿时急了。」

    「灵砂并未答复，只是轻轻笑了笑。」

    「斯科特也觉察出一丝古怪：“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既然你说不查了，那我也要将这个货箱一并带走，没有异议吧？”」

    「“异议？妾身能有什么异议？不仅是这个样品，运输船上那些货物，你们也都可以留着，我们不会检查的。”」

    「“等等！”」

    「彦卿刚想出手阻拦，却见灵砂微笑着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彦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斯科特顿时满意了：“这才像话嘛！能有这样通人性…我是说通情达理的态度，刚才也犯不着撕破脸。过几日引擎修复完毕，我们的船就会离去。”」

    「“船当然可以离去，但货却走不得。”」

    「斯科特：“？”」

    「灵砂不急不忙地解释道：“按照仙舟与公司签署的进出口法规，一切生物制品，只有确认其对外界不会造成危害或失去生物活性，才能离开港口。不过，既然我们无法判定它是否会造成危害，那就只有等它自己失去生物活性了。按照现有的判例。我想想……通常只需要四十七个星历年就够了。”」

    「“只要？？？”」

    ——

    葬送的芙莉莲。

    “对于长生种来说，四十七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短生种来说，四十七年就是一辈子啊。”

    “确实。”

    芙莉莲对此倒是颇为认同，对她来说，四十几年真的不过短短一瞬，就像当初和辛美尔冒险时情形，清晰得就好像昨天一样。

    “这位灵砂小姐看着和和气气的，但说话……总给人一种阴损的感觉。”休塔尔克挠了挠头，他从灵砂身上嗅到了和景元将军同样的气味——属于聪明人的气味。

    他们讲话都有一个共同点——说出的话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波涛都潜藏在下面，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卷走。

    很明显，这位斯科特先生就即将要被卷走了。

    “人家是怎么处理矛盾的，休塔尔克，你学会了吗？”赞因从身后走来，一把揽住少年的脖子。

    “呃……学不会。”

    “哈哈，我也学不会。”赞因忍不住称赞道，“要不人家能当丹鼎司的司鼎呢，看来想要成为六御之一，除了本身业务能力过硬，说话也是一本深奥的学问啊。”

    ——

    「灵砂依旧和颜悦色：“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我看你也挺年轻的，中气也足，再活个几十年问题也不大的。对自己有点信心嘛！”」

    「斯科特牙齿咬得咯吱响：“不愧是长生种，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你们可以不在乎时间观念，但每一分钟延误所造成的损失，我都要天舶司加倍赔偿！”」

    「灵砂从容不迫地微笑着：“看来斯科特先生很有信心，自己的职业和人生都能支撑到见证这场胜利的时刻。”」

    「“……”」

    「闻言，斯科特也是彻底没辙了，他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员工招呼道：“兄弟们，都让开吧，让他们查。”」

    「“可是，斯科特先生……”」

    「“行了，事情已经够麻烦的了…让他们进行安全检查吧。”斯科特终于忍不住破防了，声嘶力竭地朝着自己人吼道：“大不了我回去亲自向那群学士们磕头道歉——我这颗脑袋不就是干这个用的吗？”」

 第699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3）

    「“谢了，老兄。”」

    「斯科特叹了口气：“…和这个女人一比，也没那么讨人厌了。还有，赶紧搜查吧！谁是你老兄！”」

    「三月七：“这位姐姐…还真是不简单啊！”」

    「在斯科特的命令下，货舱大门被缓缓开启，一副崭新的机动装甲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公司的【货物】？”灵砂神情一凛，缓步向着机甲走去。」

    「“听好了，任何因检查而造成的损失，我都会向贵司提起赔偿诉讼……”」

    「斯科特还在身后滔滔不绝，灵砂已经上手敲了敲机甲的外壳，只是……忽然机甲周身爆发出一阵强劲的电流，直接将她逼退了数步。」

    「“把它关了！”」

    「一抹红光在机甲眼中骤现，魁梧的身躯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众人。」

    「斯科特已经被吓得连滚带爬躲了起来，哪里还敢上前。彦卿见势不妙，连忙拔剑挡在灵砂面前。」

    「机甲张开大口，滋滋作响的电弧在口中跳跃，深红的能量粒子开始不断汇聚，发出刺耳的嗡鸣。」

    「“小心——！”」

    ——

    迷宫饭。

    “不是吧？这机甲里装着步离人？”玛露西尔瞪大眼睛，“步离人居然连机甲也会开，也太聪明吧？”

    “所以，你是觉得步离人都很蠢么？”齐尔查克抱着汤碗，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玛露西尔，“要知道步离人可是仙舟的死敌，如果是群没有智慧的野兽，凭仙舟人的军力，早就把步离人一锅端了。”

    “有道理。”玛露西尔记得三十年前的丰饶民战争，仙舟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据说当时仙舟差点就输了。

    能将拥有令使坐镇的仙舟逼迫到如此境地，足可见这些步离人实力之强了。

    不过，从斯科特那慌不择路的模样来看，齐尔查克还是觉得公司和步离人没有关联，恐怕这只是一场单纯针对仙舟的潜伏计划。

    但令他费解的是，为什么步离人要在这时候来找罗浮的麻烦？等演武仪典过去，仙舟只剩下景元一位将军的时候再发难不好吗？

    “这么看来，那个叫路君的坏家伙就是谋划此次仙舟袭击的罪魁祸首了。”莱欧斯夹起一块刚刚烤好的肉片，“他们不可能将三位天将一网打尽的，只有可能给仙舟的局势造成一点混乱……难道是想浑水摸鱼，偷东西？”

    ——

    「“怎么还藏了这等惊喜…真是吓煞妾身了。”」

    「幸好彦卿护卫及时，众人一齐动手，不出片刻就让这台机甲停止了运作。」

    「“你们就要把这种东西在罗浮的码头上放好几天？这也太危险了吧！”三月七生气地瞪向斯科特。」

    「“这……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一定是你们刚才不小心触发了【货物】的防卫程序！”斯科特一边摆手，一边替自己想好了甩锅的借口。」

    「丹恒冷冷道：“事已至此，还是不要推诿责任更好些。”」

    「斯科特欲哭无泪：“我是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就动起来了…我可以向琥珀王发誓！”」

    「“够了。夕葵小姐，麻烦你领几个云骑，先把这几位公司的客人护送到天舶司吧。”」

    「夕葵点点头，斯科特也非常识趣地跟着云骑走了。」

    「等公司的人离开，灵砂方才缓缓道：“各位大人，初步查验了一番，确如同匠人担忧的那般，其中藏有生物组织。”她顿了顿，语气似乎有些犹豫，“…我甚至不确定这东西算是【机巧】还是【生物】。”」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东西的核心部分，是黑话里称为【湿件】的东西。说的通俗一些，这台机器是以某种生物的神经系统作为控制中枢驱动起来的。”」

    「灵砂表情严肃道：“我要取走些样本，让丹士们分析分析，就能知道这些生物组织的来源。”」

    ——

    死神。

    “哎呀呀~”浦原喜助摇动着手里的那把白色小扇子，帽檐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博识学会还真是做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但好消息是里面并没有步离人。”四枫院夜一长舒一口气，“呼……最开始我还以为步离人躲在机甲内准备袭击仙舟呢。”

    “不哦~夜一小姐，这应该算是最坏的消息了。”浦原的扇子摇得更快了。

    “哈？”

    “别忘了这是博识学会打算运给其他星球的货物哦，这种连灵砂的手指轻轻触碰就会做出危险反应的机甲，可以想象起控制系统该有多不稳定。如果是生物神经束直连的话……就相当于给一团肉泥披了一件难以破坏的甲胄呢。”

    浦原喜助压低帽檐，目光在阴影中逐渐变得冰冷：“创造这种东西，到底是给谁用的呢？星际和平公司知道这种武器的稳定性吗？这其中能挖掘的东西很多呢……”

    被浦原喜助这么一提醒，夜一也立马明白了这种技术的危险性。步离人恐怕也是了解到这种生物机甲的危险性，所以才想出手强迫，用来今后对仙舟的战争。

    ——

    「“博识学会为何要动用这么有悖人伦的技术？为了制造新的武器吗？”」

    「“不管为了什么，这也许正是步离人会袭击这艘舰船的原因吧。也难怪公司的人不愿意让咱们开箱检验。我会联系十王司，请判官们来权衡判断。”彦卿看向身后更多还未开启的货舱，“按照规矩，涉及危险生物的囚犯与武器都应当运往幽囚狱收容，再做进一步处理。毕竟那里是整个罗浮最安全的地方。”」

    「“匠人先生，请与云骑同去，向判官说明情况。”」

    「不一会儿，等工造司的众人离去后，彦卿再度向灵砂表示感谢。」

    「灵砂微微笑道：“我还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呢，多亏您剑术高超，击倒了这个大家伙。妾身本以为将军的扈从都是些昂藏武夫…没曾想，彦卿大人竟然如此……”」

    「“…浓缩。”星接过她的话。」

 第700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4）

    「“欸？？？”彦卿一脸震惊地看向星。」

    「“唔，说得不错。”灵砂笑着点点头，“至于这三位，想必就是来自星穹列车的客人吧？你们救罗浮于水火之中，好生令人钦佩呀。”」

    「三月七被夸得顿时不好意思了：“嘿嘿，也没那么厉害啦~”」

    「“时间还早，不妨就趁着这个机会，请各位去丹鼎司喝杯茶吧。正好，也让我听听诸位对于丹鼎司重建事宜的建议。”」

    「“那彦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斩赤红之瞳。

    “浓缩……这是变着法子说彦卿矮对吧？！”

    娜杰塔深深吐出一口烟圈：“也不全是哦，也有对他剑术的夸赞呢，怎么说彦卿也算是小小年纪就在剑术一道上走了很远呢，既得景元教导，又得镜流点拨，也算是浓缩了罗浮剑法的精髓吧？”

    “不过这个叫灵砂的大姐姐也挺厉害的，还很漂亮……她的腿上还有龙鳞，她是持明人吗？”玛茵好奇道。

    切尔茜目光微沉：“是的，不过第一次见双手双脚都是红色的持明人呢。罗浮的龙师们要是见到自己的族人担任六御之一，估计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吧？这样一来，罗浮现任的‘龙尊’在丹鼎司，还有一位持明人把握丹鼎司大权……那持明人在六御中的话语权有大大提升了啊。”

    塔兹米扭头看向切尔茜，疑惑道：“切尔茜，你是觉得龙师们会找这位新上任的司鼎小姐谋求一些私利？”

    切尔茜冷笑道：“以权谋私，不正是那些大人物们的经典操纵吗？哪怕这位司鼎小姐没有这份心思，但谁能保证龙师们没有呢？”

    老实说，罗浮的龙师们就没一个给她留下好印象的，当初饮月之乱若不是龙师背后操弄，也会省去一大笔麻烦。此后对龙女的把控也是如此，有这帮虫豸在，怎么可能治理得好持明族的内政呢？

    ——

    「几人乘坐星槎来到丹鼎司，刚踏入大门，星远远就瞧见了戍卫在这里的素裳。一见到星，素裳眼睛立马亮起来。」

    「“星！你回罗浮了啊！怎么也不提前在群里说一声！”素裳立马压低声音，悄悄道：“我在执勤，晚点再聊。”」

    「见她这么严肃，星忍不住扮了个鬼脸逗逗她。」

    「“……”」

    「素裳“噗嗤”一声，强忍着没笑出来，但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噗…我警告你，岗哨神圣啊！别跟我嘻嘻哈哈的，烦你了啊！咳咳……”」

    「素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别在这附近闲逛了。”说完又迅速变脸，柔声道：“等我过几天忙完了，叫上小桂子和藿藿，一起去金人巷吃个饭吧。好久没聚了。”」

    「“再见！”」

    「“哦？没想到星穹列车的客人居然在仙舟有这么多朋友，实在令妾身羡慕。”灵砂这一路上都在和众人惬意地聊天，直到一处足以望见建木的平台上时，她才驻足停下脚步。」

    「“这么多年，罗浮丹鼎司的景色依旧未曾变改。古海恒常，潮来潮去，对于我们持明而言，没有比这更值得怀念的故土了。”」

    「“…灵砂小姐是罗浮本土人士？”」

    「灵砂从远处的建木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众人：“是啊，妾身自幼长于罗浮，在丹鼎司中听着这涛声与师长同侪潜心钻研丹方。可叹，世事无常又何其相似。我与丹恒先生一样，远游他乡。如今归来目睹旧时景色，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彦卿：“如果没有建木，这里的景色只怕会更好些。”」

    「“是吗？我倒是觉得建木点缀在那里，还挺壮观的。”」

    「“再壮观也是寿瘟祸迹。仙舟与孽物争斗数千年，看到建木重新升起，人人心底都难免隐然不安的。”」

    ——

    火影忍者。

    “谈论这个会不会有点太敏感了？”

    药师兜从天幕上挪开目光，隔着培养槽中幽绿色的液体，看着对面的大蛇丸，“我看这位彦卿小弟弟的脸色都要变了啊。”

    大蛇丸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过嘴角，嘴角扯到一个诡异的弧度：“呵呵呵……反正上一个称赞建木壮观的家伙，脖子已经向后拧了。”

    “您怀疑他的身份？觉得她和幻胧一样？都是反物质军团的人？”

    “不。”大蛇丸缓缓摇头，金色的竖瞳在昏暗光线中收缩，“她不是坏人，只是她对寿瘟祸迹这种‘禁忌’的态度，要比罗浮仙舟人开放得多。不过作为丹鼎司的司鼎，她对于寿瘟祸迹的研究，肯定也是仙舟联盟中最顶尖的那批。”

    “对于【丰饶】的知识，了解得越多敬畏自然也就越少，只有对【丰饶】缺乏了解的，才会畏之如虎。”

    “呵呵……您要是在罗浮上，肯定也是异端。”兜轻轻地笑起来。

    “在压抑的体系里，任何对禁忌的好奇都是异端。”大蛇丸转身走向实验台，“但历史往往都是由异端推动的，只是……大多数异端都死在了推动历史之前。”

    ——

    「“种子一旦被埋下后，无论如何延阻其势，总会有发芽结果的时刻。以妾身的愚见，建木重生，恰如药王秘传再度出现，是不可避免的。这颗种子早在仙舟先民求取长生的时刻就已被埋下了。”」

    「星感觉自己汗都快出来，连忙道：“不是说喝茶吗？茶呢？”」

    「灵砂呵呵一笑：“是妾身鲁莽了，丹恒先生与彦卿晓卫是这次建木灾异的亲历者，故而有些事情想与两位探讨一番。”」

    「“灵砂小姐想问什么？”」

    「“妾身有幸得到联盟委派，要来清扫这丹鼎司的积年尘垢。不过这罗浮丹鼎司千疮百孔，早已到积重难返的地步。我想开一道【医治良方】，却不知两位有什么高见？”」

    「彦卿不懂政务，只能推荐她找景元将军问问。而丹恒虽然身为持明族人，却和星、三月一样都是外人身份，对罗浮的内务无法置喙。但既然灵砂已经开口，他还是愿意给她一句忠告。」

    「“长久以来，罗浮持明族与丹鼎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灵砂小姐不能自外其间，想要改变丹鼎司的局面，恐怕很难。”」

    「“明白了，两位以真知灼见教我，灵砂在此谢过。帝弓的光矢威力无伦，能斫断建木，却无法断去凡物延续自我的渴望。就像云骑，虽然能将药王秘传的乱党余孽铲除，却不能抚平这丹鼎司的人心。”」

    「灵砂仰头望向古海深处的建木：“仙舟先民深知这一节，才会将守望建木玄根的职责付与持明族，但持明也不过是凡物。早在三十年前，妾身的授业恩师，也是这罗浮丹鼎司的司鼎，已察觉了此间涌动的暗流，意欲正本清源。”」

    「灵砂眉睫微垂：“可惜，她虽精通医术，却并不懂人心，全然不知如何切除潜藏于丹鼎司深处的毒瘤。最终，恩师遭人构陷驱逐，远放朱明仙舟。我也受此牵连，不得不离开罗浮。”」

    「众人纷纷一愣，没想到三十年前的丹鼎司居然还有这段过往。」

    「然而下一秒，灵砂继续语出惊人。」

    「“而当时负责仲裁此事，允可放逐令的…正是景元将军本人。”」

 第701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5）

    原神。

    “这是景元能干出来的事吗？这、这我不信啊……”

    须弥城的咖啡馆内，当得知景元也干出这种“放逐好人”的事后，卡维第一个表示不信。

    “哦？”艾尔海森连目光都没有从书本上移开，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须弥的天气，“原来我们的大建筑家对景元将军的信任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如果你对施工人员的信任有对景元一半的话，恐怕也不必天天操心往工地上跑了。”

    卡维的脸瞬间涨红：“这…这不一样好吗？！经由我的建筑可不能有半点瑕疵！而且，我只是觉得，会不会是灵砂小姐在其中有什么误会之类的……提纳里你是知道的，不同的人在同一件事里，视角是不一样的！”

    提纳里点了点头：“嗯，这一点我支持卡维。虽然我也不太相信将军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坐在那个位置上，恐怕他也面对着要做‘错误但必要’的决定吧？”

    卡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所以，提纳里你觉得将一个好人放逐是‘必要’的吗？这是什么歪理？”

    “喂…你们先等一下。”赛诺默默地开口打断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相信是景元误会了好人？以我大风纪官的经验，很少有人在一个位置上永远做出正确的判断。何况是在将军之位上坐了几百年的人。”

    提纳里若有所思：“的确，景元自己也说过，将军这把交椅……如坐刀山，在刀山上坐得太久，难免——”

    “——会变得‘铁股铮铮’。”

    赛诺的接话让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艾尔海森细微的翻书声。

    “呃……”

    提纳里和卡维露出难以言喻的便秘表情。

    甚至连艾尔海森在翻过下一页时，也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怎么，不好笑吗？”赛诺的语气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提纳里，“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笑话。”

    “……你不会是为了这个笑话才把话题可以往这方面引导的吧？”提纳里扶着额头，“还……还挺好笑的。”

    ——

    「“什、什么？！”彦卿瞳孔地震。」

    「“你没听错。丹鼎司的局面糜烂至此，要为此负上责任的，除却药王乱党之外，还有神策将军。”」

    「此话一出，彦卿脸上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哎呀，彦卿大人怎么脸色都变了？”灵砂微微一笑，继续劝慰道：“安心吧，妾身明白‘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的道理，绝不会对将军心怀什么怨恨的。毕竟，对我们这个年纪的成年人来说呢，所谓‘私人恩怨’，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灵砂姐姐，你可回来啦！我等了好久！”」

    「彦卿一见到他，脸色登时由白转青，瞧得一旁的列车组都深感大事不妙。」

    「云璃也见到了彦卿，刚才还缤纷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云璃，怎么不在爷爷身边呆着，却跑来丹鼎司闲逛。正好，趁此良机，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彦卿大人是……”」

    「灵砂话音未落，却被云璃一声叹息打断：“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这回你该把偷走的剑还我了吧！”彦卿怒喝道。」

    「灵砂不禁莞尔，心领神会：“我明白了，那就跳过介绍这一步吧。”」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哦哦！这是要打起来的架势啊！”

    “好耶！是我想看的战斗！”

    “彦卿小哥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让这小丫头领教一下罗浮的剑法！”

    酒馆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不少冒险家纷纷举起酒杯，期待这场两位天之骄子之间的战斗。

    “喂，和真，这两个人之间你觉得谁会赢啊？”

    “还不一定打得起来呢。”和真端着刚刚满上的麦酒，“这里虽然没有将军，却有一个情商和将军差不多的司鼎，肯定能劝和这两位啦。”

    “不过真打的话……云璃应该更厉害一点吧？”

    “哈？怎么可能？绝对是彦卿更强吧！”惠惠红色的眼睛瞪过来，“好歹他也有过正面接下镜流一招的光辉战绩的！”

    “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云璃那把大剑势大力沉，能挥舞那种兵器的人绝对都是力量型选手。对付这种人，彦卿这种同时操作七八口飞剑的敏捷技巧型可以秀她无数次，但不能失误一次，但凡有一点疏漏可能比试就结束了。”

    “我看你只是想支持美少女吧！”

    “你……！”和真一时间被堵得无话可说，忿忿用手指狠狠上去戳着惠惠的脑袋，“…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啊！简直是毁坏我的名声！”

    阿库娅：“原来你这家伙还有名声这种东西吗？当你第一次用‘盗窃术’盗走女孩子内裤的时候，那种东西就已经喂狗啦！”

    ——

    「“怎么在什么地方都能遇到你，你不会是一直跟着我吧？”」

    「“哼，彦卿自然是有正事要忙，不像云璃姑娘这么闲，有空逛街，却没空还剑。”彦卿也学会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了。」

    「云璃还是那副淡淡的口吻：“爷爷说过，物肖其主。我和你的剑谈过心了。它告诉我，你心事重重、闲愁万种，该出剑时迟不出剑，不出剑时也持不住剑……如今再瞧瞧你，我觉得这剑说得不假。不怪我夺走你的飞剑，是你的心思不在剑上。”」

    「这番话令彦卿更加恼火，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现编的胡话吗？我敬你是朱明来的客人，才一再忍让，你却毫不领情。难道朱明仙舟没有‘拿了别人东西要还’的常识吗？”」

    「“你看看这柄飞剑吧，就算我现在还给你，不消一时三刻，它也迟早被人夺了去。”云璃两手叉腰，轻轻叹了口气，“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的教条你听过吧？眼下我自然可以还给你，但是上了战场，可就不一样了。哎，这柄飞剑该有多可怜呐。”」

 第702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6）

    「彦卿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也不必归还了，因为我失去的剑，我会亲自把它夺回来！！”」

    「星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这就是演武仪典吗？”」

    「三月七：“丹恒，你觉得这两位到底谁更厉害一点？别怪我，我是真心好奇。”」

    「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好准备把他俩分开吧。”」

    「两人剑拔弩张，眼见下一秒就要互相招呼了，灵砂赶紧出面劝道：“今天是我在丹鼎司履任的第一日，刀兵见红可不是开门好彩头。”」

    「“好吧，灵砂姐姐不喜欢，我就不在这里动刀动剑。”」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剑都拔出来了，不让比一比，你们俩谁也不会高兴不是？”灵砂的提议很简单，如今丹鼎司洞天周遭仍旧有孽物出没，如果要比比胜负高低的话，可以将刀剑往怪物身上招呼。」

    「“斩除孽物？啧，真没意思。”」

    「彦卿严肃道：“斩杀孽物是云骑分内职责，不必灵砂小姐开口，彦卿会荡平这些孽物。”」

    「云璃冷冷一哼：“就你会做人？只要灵砂姐姐需要，云璃当然乐意拔剑分忧。”」

    ——

    刺客伍六七。

    伍六七在篝火边一边烤着烧鸡，一边嘿嘿笑道：“比谁杀的丰饶孽物多？这不是彦卿的舒适区吗？这活儿他可太熟啦。”

    “上次镜流清场的速度我见识过喔。这小姑娘就算再犀利，都无理由快过镜流啦~”鸡大保推了推墨镜，“讲起用剑，我好歹都系见过世面嘅。”

    “喂，你哋两个收声先啦。”一旁的烂命华懒洋洋地开口，“人家彦卿小弟都没有看清对手，你俩倒是帮人家小瞧对方起来了？”

    他抬手指了指云璃手指那把足足有两人高的古朴大剑：“光是这怪力，且虎口同剑柄贴得几稳，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功，怎么会有这种架势？都是高人调教出的徒弟，不会差啦。”

    鸡大保还想帮彦卿说话：“但是经验就是经验啦，彦卿从小就杀孽物，在生死拼杀这一块的经验……肯定要比这小丫头足啦！”

    “哦…这么说，你很了解云璃咯？”烂命华目光平静地看向鸡大保，“你怎么就知道这小丫头就没经历过生死拼杀呢？都是将军的弟子，会有弱角色吗？”

    ——

    「“两位小朋友都成了贴心的小棉袄，妾身好开心。那咱们走起来？”」

    「灵砂定下的规则是在一刻之内，看谁杀的孽物更多，谁就更胜一筹。」

    「两人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灵砂的号令才刚刚开始，两人便如离弦之箭，分做两头，朝着丹鼎司洞天外侧的方向冲去。」

    「一时间，只听得洞天外围孽物的嚎叫声不断，彦卿的速度明显更快，他人剑合一，剑气如虹，犹如一柄势不可挡的飞剑，以眨眼不及的速度在孽物中横行无间，所到之处，孽物皆是一片死伤。」

    「这速度，看得云璃也是暗暗心惊，忍不住道：“连剑都握不住的家伙，居然有点本事。看我的——”」

    「云璃纵身一跃，手中那柄古朴大剑赫然变大了数十倍，宛如山岳倒倾，要凭此一剑截江断流。」

    「“下绝——地纪！”」

    「地上的孽物见此一幕，纷纷逃窜，可纵使云璃让他们先跑四十米，足以截云断岳的剑气却还是下一秒将他们悉数斩灭，只在地上留下一个骇人的深坑。」

    「云璃似乎对自己剑招的威力颇为得意，忍不住对彦卿又是一番点评：“招数花哨多，又没怎么击中要害，你的剑被这么滥用，真是浪费了。”」

    「然而彦卿根本懒得理会他，手中运剑不停，一刻功夫后两人清点孽物的尸体，彦卿以微弱优势胜出。」

    「“我赢了，云璃小姐。”」

    「没想到竟然被他拔得头筹，云璃嘴硬地哼了一声：“只是侥幸罢了。”」

    「彦卿也懒得同她多争论：“你还是乖乖把剑还我，恭恭敬敬地向我道歉，然后哭着鼻子回去向爷爷诉苦吧。”」

    ——

    秦时明月。

    天幕之中，云璃手中那柄本就巨大的铁剑骤然迸发出磅礴剑势，剑身瞬间膨胀，并随着少女一声清叱，以山倾之势猛地砸下，瞬间就将面前的丰饶孽物碾作飞灰，令天明瞠目结舌。

    “哇——！”天明忍不住惊叹出声，眼睛瞪得滚圆，““这、这也能算剑法吗？简直就像拿座小山在砸人啊！”

    “是否合乎传统的剑法之形且先不论，但这一剑的威势，确实令人惊叹。这姑娘与彦卿，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

    盖聂的目光沉静如水，缓缓分析道：“彦卿之剑，快、准、灵，如飞鸟游鱼，重在身法与技巧的极致，以巧破力，以速制胜。而这位云璃姑娘，则是将剑法的‘力道’发挥到极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

    月儿在一旁轻声问道：“盖先生，那这两人若是单打独斗，而非斩杀孽物的话，孰强孰弱？”

    “单论此刻展现，可谓伯仲之间。”盖聂答道，“但剑道之争，并非简单的强弱可以判定。”

    天明挠了挠头：“可是大叔，彦卿在这次比试里赢了，这两人真打起来的话，也是彦卿更厉害吧？你看他身法多快啊！”

    盖聂微微摇头：“嗯……对付身形敏捷、招式精妙的人形对手，彦卿的剑术更能寻隙而入，克敌制胜。但倘若敌人是皮糙肉厚、防御天衣无缝的巨兽，或是结阵固守、难以突破的战阵……云璃姑娘那破尽万法的刚猛一击或许更为有效。”

    ——

    「既然赢了，彦卿也稍微得意了些，微微昂首道：“遇上我是你的运气。我对你那把又大又沉、锈迹斑斑的铁剑不感兴趣。我也没有夺人兵器，顺手牵羊的爱好。”」

    「云璃提剑纵身一跃，来到丹鼎司一处飞檐上：“不过是斩了些怪物就得意忘形。哼，能不能夺走我手中这把剑，你倒是可以试试啊？”」

 第703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7）

    「彦卿自然不会拒绝这场单挑的邀请。」

    「他纵身一跃来到高处，那七把飞剑慨然出鞘，寒芒逼至，如同银河舒卷，隔空遥袭，令云璃也不禁感到了一丝寒意。」

    「但她也不是易与之辈，平时跟随爷爷修为甚苦，初到仙舟就在同辈手中失了一招，当即挟怒而发，一剑劈来，剑气激得四周的草木无风自动。只是她这一剑颇为质朴，迅速被彦卿以灵巧身法躲过。」

    「彦卿也知道这姑娘剑风悍烈，不敢硬拼，便一直操纵飞剑袭扰，试图以身法拖至她力竭。」

    「可云璃速度并不慢，虽然无法追上他，却咬得很紧，好几次令他差点被那把势大力沉的铁剑砸到。不得已彦卿只好踩着飞剑上天，六把飞剑以六个不同的方位同时袭向她，想抢在她脚步未稳之先，迫使她认输。」

    「然而那姑娘却也头铁得很，非但没有退却之意，反而将手中巨剑甩动如风，瞬间荡开自四面八方来的飞剑，朝他掷来，彦卿哪见过这种将剑当投掷物的生猛打法，当即一不留神被她的巨剑砸中，从天上跌落。」

    「“哪有你这么使剑的？”彦卿忍不住道。」

    「却听云璃怒回：“怎么使剑，需要你来教我？你的剑法就高明过我吗？”」

    「说着她拔起嵌入地上的巨剑，迎头就朝彦卿劈来，而彦卿也被这姑娘激起了火气，当即运转全部飞剑，试图与云璃一招定胜负，而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天隙的流光，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两股即将悍然对撞的力量之间。」

    「那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甚至连残影都未曾完全显现。」

    「来人双手探出，两根修长手指轻轻一夹，便轻描淡写地夹住了云璃那柄携着万钧之力、势不可挡的巨剑剑脊。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下劈之势，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于无形。」

    「而她的另一只手，同样以举重若轻的姿态，精准地夹住彦卿手中长剑，任凭两人如何再用力，两把剑亦凝滞在半空，纹丝不动。」

    「“两位小朋友，打得不错啊。”」

    ——

    刃牙。

    “夹、夹住了！”

    烈海王惊愕地看着那狐人女子轻松写意的动作，夹住云璃那把势如山崩的一击，居然和他吃饭时夹菜差不多。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纯度极高的消力？！”

    恐怕就是郭海皇也无法完全消去这千钧之力，往往发动消力前，身体必须保持绝对的柔软，要把身体想象成一条水流，任何攻击面对水时都无可奈何，然而她还是硬接下了……怎么做到的？

    “白痴。”范马勇次郎忽然笑起来，露出森然的牙齿，“那根本就不是消力，这女人也根本没打算对这两个小崽子使用‘技术’。”

    “她可没有无聊到对两个小孩子使用技术，只是单纯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而已，没有其他的技巧。”

    宫本武藏摩挲着下巴思忖道：“嗯，那她岂不是也能将我的剑也用两指夹住？那女孩的握力看着要比我大得多……弹指之间破两人剑势，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

    海贼王。

    蜂巢岛，洛克斯海贼团。

    “嘛嘛嘛嘛！这狐人好强啊！”夏洛特·玲玲舔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发现“珍奇种族”的兴奋，一般的狐人族她没什么兴趣，但这么强的狐人……她还是头一回在天幕里看见。

    洛克斯坐在篝火边，嘴角向上咧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嚯……居然只用两根手指就能轻易接下那个小丫头的攻击吗？看她的样子，似乎办到这种事只是惺忪平常啊，真有趣。她也是将军？不……看样子比景元要更强一点。”

    年轻的白胡子在一旁道：“可我记得狐人的寿命也不过就是两百多岁吧？看她这么年轻，战斗天赋很高啊。没有缠绕武装色霸气就敢硬接……”

    “不。”洛克斯出言否定道，“仙舟虽然没有武装色霸气，但这女人刚一出现，身体周围盘踞的旋风就吹走了彦卿的所有飞剑，恐怕在她周围还存在着一圈肉眼看不见的‘屏障’，受这狐狸女人自由操纵。”

    凯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控制风么……怪不得能有这种速度。但话说回来，恐怕连景元也不敢徒手硬接这两个小朋友的全力一击吧？”

    白胡子微微皱眉道：“利用神君的话…做得到。难道说，景元在将军里属于武力较弱的类型吗？”

    ——

    「这位飒爽飘逸的狐人女子松开两人的武器。」

    「“不过，你们俩一边只知闪躲，自以为身法灵动；另一边力大砖飞，总是妄想一击克敌…战法和技法都有缺漏。”」

    「云璃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嘛，我只是一个来丹鼎司求医问药的病人，顺道路过的看客。”女子抬头望着远方的古海，“原以为罗浮演武仪典召开在即，能在擂台上一饱眼福，却没想到还能在救病治人的丹鼎司里瞧见这么一场精彩的战斗。罗浮上的怪事还真多啊。”」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与其在外私斗，我更想看两位小朋友借着演武仪典的机会，上擂台堂堂正正地把对方打个半死，如此一来，什么仇怨都一笔勾销了。”」

    「彦卿愣了一下：“仇怨？你误会了，我和云璃…只是切磋罢了。”」

    「女子微微笑道：“一个用飞剑，一个抡巨刃，说你们之间没些恩怨，我不信。”」

    「此时灵砂已经从身后的丹鼎司赶来，一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浅笑。」

    「“啊呀，飞霄大人，您怎么在这儿？龙女的看诊结束了吗？”」

    「云璃仍有些懵懵的：“飞…霄？莫非你就是爷爷时常提起的那位……”」

    「“…曜青仙舟的天击将军？”」

    「飞霄：“看来我在罗浮仙舟上也还挺有名的嘛。”」

    「灵砂点点头道：“那是当然，‘大捷将军’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704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8）

    「“‘大捷将军’？这个称呼未免也太自恋了吧。不成不成！”飞霄连连摇头，“我听说罗浮有个‘闭目将军’，所以我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同样谦逊的外号：‘三无将军’——无虑、无悔、无敌。”」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飞霄还冲着几人狡黠地眨了眨眼。」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姐姐好帅……！啊，不对，是很可爱！不对不对！是又帅又可爱的那种！！”

    小星星几乎要从藤原书记的眼睛里漫出来了，她双手捧着脸颊，一脸花痴的样子。

    “飞霄将军！我可以！！”

    小弥子赶紧拉住藤原千花，生怕前辈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那个……藤原学姐请冷静！这里是学生会室啊！”

    “自称无敌吗？”白银御行微微蹙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敢这么宣扬自己。这会不会有点过于自信了？”在跟随星穹列车目睹了宇宙中的故事后，白银御行深知宇宙里的奇奇怪怪的强者实在太多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会长。”石上摘下耳机说道，“飞霄既然是仙舟的将军，而且还是大捷将军，肯定打过很多胜仗也见过无数强敌，她见过的‘大世面’可比我们多得多，一位巡猎的令使敢自称自己无敌……那她可能是真的无敌。”

    “有道理，那她应该是七天将里实力最强的吧？”

    “撇开那位元帅不谈……大概率是第一人。”石上分析道，“既然六位将军各自擅长不同的领域，那这位大捷将军想必就是最擅长战场上破敌的了，将军里属她最强也可以理解。”

    ——

    「“确实是个谦逊低调且不失威风的好名头。”灵砂看向飞霄身后的两人，“彦卿、云璃，既然切磋结束，是不是该有礼貌地感谢飞霄将军的指点，然后安静地握手言和了？”」

    「云璃这次也不执拗了，将那把飞剑从行囊里取出：“…剑，还你，你可得把你的剑看好了，免得下次又被人夺去。还有，这次没分胜负，下次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的。”」

    「说完，云璃哼了一声，默默回去了。」

    「“她这算道歉的态度吗？拿回了剑，彦卿也该回神策府复命了。飞霄将军，彦卿先行告退。”临走前，彦卿也希望灵砂能到神策府和自家将军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他觉得灵砂口中的恩怨，恐怕当初是有什么隐情。」

    「等彦卿离去，灵砂再次向飞霄表达感谢，倘若她来得晚些，她就得准备迷香麻翻他们两个了。」

    「“不必客气，你请托的事，我办到啦。就当是抵了衔药龙女的诊金如何？”」

    「灵砂微微笑道：“抱歉，就算贵为将军，也要埋单付钱吧？何况，丹鼎司的医馆从来明码标价，概不赊欠。更何况问诊龙女大人的队伍早已排到了几十年后啦。”」

    「“那你把账单寄到神策府上好啦，就说是我指点那两个小家伙的教学费用。毕竟方才为了分开他们，我差点动了真格。眼下让我找个地方透透气……”」

    「片刻之后，飞霄信步来到古海滨岸等待一会儿后，貊泽和椒丘来到她身后。」

    「“回来了？你们见过了景元，也到处逛了几个时辰，有何感想？”」

    「椒丘：“在我看来神策将军是想借演武仪典‘示众以强’，证明罗浮在建木灾异之后的局势太平无恙，欣欣向荣……”」

    「“不过…接下来你要说‘不过’了对吧？”」

    「椒丘点点头：“不过嘛…随演武仪典所涌入的人群可是不安和流言最大的传声筒。一着棋错，乱象迭起。”」

    ——

    双城之战。

    “噗哈哈哈——”

    金克丝把玩着手里那颗闪烁着蓝光的水晶球，笑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弹跳着，“仙舟想证明自己很安全？可没想到步离人选在这时候出来闹事，现在观礼的人都知道仙舟乱成一锅粥啦！真是……天才般的弄巧成拙！”

    希尔科没有笑。他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杯底残留的红色液体随着杯沿晃动。他的眼睛透着玻璃看着椒丘的脸，试图从这个狐人身上看出些什么。

    “不对。”他放下酒杯，“这不是一步好棋……也不该是景元能走出来的棋。”

    金克丝停下晃动的腿，侧过头：“景元聪明，但你也别把他想得太聪明——说不定就是他昏头了呢？”

    “能昏头的人坐不上那个位置……至少坐不稳那个位置，也更不会守住仙舟几百年和平。”希尔科脸上少见地露出费解的神情，本能告诉他景元应该别有目的，但那目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他看不透也看不穿。

    “他知道朱明、曜青的使节团在看着，知道所有问题都会暴露在聚光灯下，还主动把自己置身于如此劣势的境地……”

    “仙舟内部本来就有很多人对他不满啦，说不定这次会想逼着他下台也说不定呢。”

    金克丝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带着疯狂意味的笑容：“哦——！我懂了，景元是打算把那些仙舟内部对他不满的人统统引诱出来，然后再派彦卿把他们全部干掉！这样他的将军位置就坐稳了！”

    “呵，你这么干我倒是一点不稀奇，但那位仙舟的元帅可就不会放过你了。”

    ——

    「“街上的云骑颇为警醒，可见那位将军还是明白这层道理的。至于别的，我瞧不出来。”貊泽道。」

    「椒丘叹了口气：“以后有这等面见将军的差事，你还是饶了我吧。我一个随军医士怎么就要被推到台前，和两位将军谈笑风生了呢？”」

    「貊泽：“我的工作性质也不适合人前露面。”」

    「“别抱怨了，我看你们身上也没多几个窟窿眼嘛。”飞霄耸了耸肩，“在接触之前，我想先摒弃成见，观对方‘所成之势’再下判断。这所成之势嘛，自然就是街上云骑的风貌，人们的风评，还有与他亲近之人的行止。”」

    「“军之强弱，非在其卒，实在其势。审势之成，乃明强弱。将军所言，属下受益匪浅。”」

    「飞霄对椒丘这种掉书袋的行为也是很无奈：“好好一句大白话，让你一翻译，我自己都听不懂了。总之，这是我打仗的习惯，你们也给我习惯习惯吧。”」

    「“您这是把景元将军当敌人审视了吗？”」

    「飞霄单手叉腰道：“罗浮仙舟治军最久的将军，他的敌人，还会少吗？”」

    「椒丘道：“对了，将军，你已经见过衔药龙女了吧？能否让我瞧瞧她开出的诊断处方？”」

    「飞霄平静地摇摇头道：“对于我的情况，龙女也无法可施，只是让我……吃点好的。”」

 第705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19）

    OverlOrd。

    （难道飞霄已经时日无多了？）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生了一场难以治愈的大病，甚至连丹鼎司的白露也无法治愈。看来巡猎的令使无论有多强，她和景元一样，本身还是肉体凡胎啊。）

    一想到自己这副身体不会生病，安兹心中也是升起一丝难得的得意之情。虽然他并没有被星神瞥视，或踏入命途，但好歹在健康方面是要优于这帮银河里打生打死的家伙的。

    毕竟作为不死族的他也只剩下一具骸骨了。

    不过，虽然她的生命已经是风中残烛，但实力却过分让人吃惊。她的出现让安兹不得不重新审视“狐人”这个种族，作为仙舟上的三大种族之一，其肉体的上限未免也太高了……

    （不，也有可能强的不是狐人，而是飞霄。）

    她的速度甚至比此前见识过、被经由十年肉体改造的乱破还要快，力量也更强，这是不经由任何药物，纯粹肉身淬炼的结果。

    …那人类的话是不是也存在这样的上限呢？

    如果安排人类和酷似步离人的魔兽厮杀的话，长此以往，能不能培养出超越人体极限、类似于飞霄这样的异类？

    “雅儿贝德。”

    开口之后，站在安兹身后绝美的恶魔女子恭敬地弯下腰：“属下在，安兹大人。”

    “你去通知一下迪米乌哥斯……让他去抓捕普通人…不，还是附近的士兵好了，数量的话定在两百名。总之，我要他帮我完成一项实验。”

    “遵命，安兹大人，但恕属下冒昧，请问您说的‘实验’是指……”

    “嗯…先让迪米乌哥斯去办，事后我会让你们知道的。”

    “是，那属下告退。”

    ——

    「“…就算是名动一方的衔药龙女，也没法子么？”椒丘缓缓睁开眼睛，“不必担心，我会完成当年的承诺，找到医好你的办法。眼下我已有了眉目。”」

    「飞霄倒是十分豁达，扭头望向远处的古海：“椒丘，生死之事，自有定数。自从军之日起，我就立下誓愿，余生要成为巡猎的锋镝，射向丰饶的孽物。只要能完成这一夙愿，往后究竟能活多久…我都不在乎。”」

    「“你刚刚说我将景元视作敌人…不，我的敌人从来只有我自己。”」

    「说完，现场顿时陷入到一片沉默中。」

    「直到……」

    「“吃点好的，所以……晚上我们吃什么？”一直不说话的貊泽突然开口。」

    「椒丘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到底会不会看气氛？”」

    「“你们俩自个安排吧，我和一位多年没见的老战友有约了。”」

    ——

    葬送的芙莉莲。

    “呃……所以这位貊泽大人的职务是什么？也是飞霄将军的幕僚吗？”

    菲伦总感觉他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看装扮的话，这小哥长得有点像刺客，恐怕和彦卿一样，都是担任护卫之类的职责吧？”

    “护卫吗？这职业也太爽了吧？飞霄将军的护卫……恐怕是全世界最轻松的工作吧？”休塔尔克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如果胆敢有人对飞霄将军图谋不轨，实力差点的可能压根不会起心思，而实力太强的，飞霄肯定会优先于他察觉。

    “也不一定吧？飞霄的护卫难道就一定要是要保护飞霄吗？”芙莉莲在一旁淡淡地开口，“在曜青仙舟的时候，万一飞霄打算用武力逼问什么步离人头领之类的下落，不小心把俘虏打个半死，这时候貊泽应该就派上用场了。”

    “……所以护卫的意思是保护敌人吗？”

    赞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芙莉莲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如果真的出现能威胁到飞霄的人，也没貊泽什么事了……那只有可能是令使级的对手。”

    ——

    「与此同时，彦卿和星等人回到了长乐天。」

    「“刚才那个从天而降的就是曜青的云骑将军吗？她真的好帅！”三月七兴奋不已，“云璃挥舞那么大一把剑，她这么轻轻一击，就化解了云璃的攻势——”」

    「彦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有我的。”」

    「“咳咳…当然了！作为云璃的对手，那位舞剑的少侠也是英气逼人，身法灵动！看得我都想拜她为师，学习仙舟剑术了！你说是不是啊，星？”」

    「星赞同地点点头：“仙舟剑术好哎，真的好！”」

    「“给我更有感情一点！”」

    「“谢谢三月小姐的安慰。演武仪典召开在即，彦卿侥幸有资格能代表云骑军出战。这些日子以来，我不知吃了多少次败仗，早就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但今天见识了飞霄将军的身手，心中又开始惴惴不安了。”」

    「丹恒安慰道：“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毕竟演武仪典将军不会下场。只要牢记当时以一人之力挑战我和刃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境，便足以战胜大部分挑战者。”」

    「“我明白了！感谢丹恒老师的指点！今日之事算是告一段落，我家将军想请各位来神策府中小坐，说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

    「三月七在一旁道：“想必是为了商讨如何应付曜青和朱明将军的到来。”」

    「彦卿闻言也是深深叹了口气：“唉，彦卿不想这么早领略成年人的勾心斗角的事情啊…只希望飞霄和怀炎二位将军能明察事实。演武仪典到来前，罗浮之上可不要再生波折了。”」

    ——

    银魂。

    “其实也不能怪彦卿阿鲁，按照他的剧本，相当于刚在新手村修炼好，可刚一踏出去就被满级BOSS给虐了。”

    “云上五骁他一个人就打了三个，其实我觉得他没死就已经算是最好的战绩了。”银时躺在沙发上抠着鼻孔，“如果完全按照实力来排名的话，彦卿算是罗浮将军之下的第一人了吧？天赋异禀，年少成名，啧啧啧……这在iUmp里可是妥妥的主角剧本啊。”

 第706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0）

    “我记得彦卿好像还有一招吧？就是当初学镜流的那一剑……干嘛不拿出来让云璃见识见识？”神乐好奇地问，在她看来，要是将那把超级大的冰剑使出来，云璃在气势上未必能压他一头。

    “呃……那招算是彦卿压箱底的招式吧？要是云璃承受不住，恐怕下次炎老见他就是来报仇的了。”

    ——

    「四人来到神策府，景元再次郑重地向炎老介绍几位星穹列车的客人，他们三人驱逐了幻胧首恶，又揭示了药王秘传的阴谋，炎老可以向他们随意提问。」

    「“关于建木重生始末，太卜符玄呈交联盟的一系列报告老朽都看过了。她本人也为此受召前往玉阙问话。联盟内部对此事疑虑重重……”怀炎缓缓抬头，话锋一转，“…但是，老朽信得过你。”」

    「“你自入行起，屡建奇功。云上五骁各自隐没后，尽管联盟内对你多有非议，但元帅依旧力排众议，将罗浮托付于你。这些年来，你为联盟竭忠尽智。挫败塔拉萨的孽物，解去玉阙仙舟之围，摧毁丰饶民唤来的妖星…历次大战中的种种，老朽依旧记得。”」

    「“有些蠹虫怀疑你的忠诚，臆断你昏聩无智，他们乐见神策将军失策，是因为他们本性如此，身无建树，只渴望目睹他人的失败作为活下去的养料。”」

    「怀炎将军目光微垂，深深叹息：“…但老朽见证过太多失败了，我更愿意去相信，相信你的忠诚从未改变。”」

    「丹恒：“那么，这次受联盟派遣来探问建木灾异始末的，就只有曜青的飞霄将军了？”」

    「“怎么会，当然还有我。”老爷子微微一笑。」

    「三月默默看向星，小声嘀咕：“这位老爷子说话还真是…出人意表。”」

    「“元帅发出饬令，要我前往罗浮仙舟。但公文里也不过寥寥几个字：‘观礼演武仪典，旁听飞霄问话’。”」

    ——

    小林家的龙女仆。

    “为什么仙舟会有人乐见景元将军失败呢？”

    托尔感到十分疑惑，作为一条龙，她感觉这些仙舟人的想法也太复杂了。

    既然景元是元帅钦定的将军，那全力支持他将仙舟经营维系好不就好了吗？干嘛还非得让他出事？难道景元的失败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么？

    “这种事很常见吧？嗯…至少在人类中很常见。”小林扶了扶自己眼镜框，“如果在仙舟有人和景元将军有过节，这种事就很多了。只有景元失败才能彻底否定他，而只有否定他才能证明自己是对的。”

    “当然了，如果景元将军干得太好的话也会凸显一些人的无能，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也会在暗地里给景元使绊子——树大招风，这种事实在太多了。”

    “元帅就完全不管这些人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使坏？”托尔有些生气了。

    “当然不是。不过元帅也是人，不会一眼就洞穿人心，坏人一般都隐藏得很好。其次，比起仙舟的内部危机，很明显来自宇宙外界的威胁才是仙舟的头号威胁。”小林掰着手指，一个个计数道：“丰饶民、绝灭大君……甚至天才俱乐部的某些成员也将是重大威胁。”

    ——

    「“元帅的命令？需要回避吗？”」

    「“各位是证人，无妨。在我看来，元帅很清楚景元召开仪典的用意，也知晓他所面临的局势。她这么说，显然是认为二者并重。”」

    「“炎老襟怀朗照，晚辈铭感五内。但是，元帅交付的饬令，当众说开，这…合适吗？”」

    「老爷子呵呵笑道：“你独自向我引介列车的证人，不正是想摸清我与飞霄各自的来意，以及我俩之间是否有所抵牾。老朽赤诚待人，年轻人就别藏着掖着了。”」

    「“对建木灾异一事，老朽自始至终要做的只有旁听。真正要提出问题的，是飞霄将军。而我更关心的，则是演武仪典能否如期平安举行。说起来，老朽这次抵达罗浮，为演武仪典带来了一份礼物。”」

    「怀炎将众人引到一件精美的宝匣前。」

    「这宝匣泛着钝光，以非金非木的材质制成。匣面上以高妙的技艺嵌入金属丝络，勾勒出莲花纹样。」

    「“喏，就是这个匣子。”」

    「怀炎伸手抚摸着匣子平滑的表面：“演武仪典期间，大大小小的比武与庆贺数不胜数。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守擂竟锋】。东道主要派出技艺高超的战士守擂，应对四方挑战，以彰显仙舟武德之盛。当老朽听你提及星穹列车前来观礼，本以为此次守擂之人会是罗浮龙尊……”」

    ——

    罗小黑战记。

    “啧啧，这宝匣里肯定装着一把宝剑，光是这匣子看着就值不少钱。”

    哪吒的房间里，鸠老一边捻着胡子，视线一边在天幕和自己的手牌中来回移动。

    “炸弹，四个3。”

    哪吒头也不抬，扔出几张牌，出完牌后才将目光重新投回天幕：“这彩头没来之前，彦卿恐怕还会收着点力，如今嘛……呵呵，他估计眼睛都看直了吧？”

    鸠老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依老夫看啊，这场比试，彦卿一定是冠军。实力、经验都在那儿摆着，现在又有了心仪的彩头，干劲十足啊。”

    “2。”无限不紧不慢地打出一张单牌，缓缓道，“…不一定是彦卿。”

    哪吒和鸠老都看向他。

    “云璃不就是一个例外吗？实力和经验，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心态也很重要，云璃很自信，她的心态就很好。”无限淡淡地说，“而且，巡海游侠说不定也会参加此次比赛，如果波提欧和乱破来这里，胜负也未可知。”

    “乱破么……那丫头确实身手不错。不过她正忙着追查原始博士呢，估计之后一年半载都不会现身吧？”

    ——

    「景元笑道：“炎老说笑了。衔药龙女年纪尚浅，又不通武事，怎能让她守擂？”」

    「“论说笑的本事，我还是不及你。”」

    「“这匣子是干什么用的？怀炎将军为什么不把他打开啊？”三月七好奇道。」

    「“这是我为演武仪典的奖品准备的剑匣。其中暂时空空如也，但也过不了几日，便有一柄宝剑即将抵达此处，收纳在其中。”怀炎将军道。」

    「“不是老朽自夸，此剑是朱明仙舟工造技艺的极致，曾流落异乡，创下种种英雄伟业。个中离奇，实难一语道尽。不过，送来宝剑的使团尚未驾临，我就先在这儿放个剑匣吧。”」

    「“老朽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柄剑呢？思前想后，不如就趁这次守擂竟锋，将它作为奖品送出吧！竟锋胜者想必英雄过人，与宝剑正相匹配。而且我听说彦卿小兄弟剑术过人，他代表罗浮守擂，老朽觉得这件礼物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炎老有此美意，景元就在此谢过了。”」

    「云璃却在爷爷身后哼了一声：“爷爷，想送剑就直说，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

    「“丫头，你倒是自信。可我看你却未必赢过彦卿呀。”」

    「彦卿站出来道：“云璃姑娘有爱剑之心，彦卿是知道的，只可惜剑总是会选择与它相配的主人。”」

    「云璃也颇为不服：“有些人就算得到宝剑，难免要落入旁人之手。”」

    「“今日在丹鼎司胜负还未分出，云璃小姐既然有兴趣，不如代表朱明仙舟上台一战？”」

    「云璃双手叉腰，也是十分气盛：“我正有此意！胜者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也许是我，也许是别人，也许还是我，但总之……未必是他！”」

 第707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1）

    「“他俩碰上，非死即伤…”」

    「三月七挠挠头：“我不想说的太失礼…但是，这场连续剧看了那么久，我还真想瞧瞧，他们俩到底谁胜谁负。”」

    「“在客人面前都给我消停消停！老朽送出宝剑，是想为演武仪典增光添彩，不是想听你们彼此争吵，有伤盟谊。虽然你们俩都有不会输给对方的自信。但擂台之事总是一胜一负，难免伤了和气。老朽有个想法——”」

    「怀炎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虽说胜者尚未揭晓，也未必就是你二人，但若想得到这彩头，我要你们联手教出一名学徒，让他登上演武仪典，至少赢下一场胜利。”」

    「云璃和彦卿异口同声：“哪有这样的道理？”」

    「“依老朽愚见，云骑剑士卓然于胜利之巅固然可喜；但能传下技艺，令其开枝散叶，嘉惠旁人，才更有价值。”炎老话锋一转，“若是此人能以云骑剑术代表列车参加演武仪典，大展身手，老朽也会大干快慰！”」

    「景元也颇为同意：“炎老这想法着实有趣。传徒授艺，方显合作精神。如此一来，胜者有所斩获，败者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只是，他们二人该收谁为徒呢？”」

    「丹恒和星不约而同地看向中间的三月七。」

    「“嗯？谁？我？我吗？”」

    「三月瞪大了眼睛，懵逼地挠了挠头。」

    ——

    原神。

    “对，就是这个！我想看的就是这个！”

    芙宁娜眼前一亮，放下手中桌上剧团的剧本，“零基础入门！如果三月七小姐能学会的话，说不定我也能跟着彦卿和云璃那位老师学个一招半式？”

    “下次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上，说不定就能加入更精彩的剑舞桥段了！而且……”她稍微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小小的雀跃，“而且自己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也能多点底气，等我小有所成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教训那个‘地方传奇’了！”

    一旁的娜维娅也同样兴致勃勃：“确实很有意思，不过我的武器是斧子和枪呢，好像和剑术不太搭……”

    “双手剑也是剑。”克洛琳德在身旁提醒，“我看那位云璃小姐的剑法就很适合你，你们一个抡斧子一个抡巨刃，气势上倒是颇为相似。”

    “诶嘿……我就当你是夸我好了。”

    “不过，如果你们对于剑法真的有兴趣，我也可以教你们剑术——前提是你们真的愿意花心思学。”克洛琳德掏出自己那把名为“赦罪”的单手剑，“我的剑术传承自逐影猎人，虽然和罗浮仙舟的剑术大相径庭，但对你们的提升一定不小。”

    “真的吗？！”芙宁娜兴奋地向克洛琳德凑近了些，那双异色的眼瞳闪闪发亮，“那克洛琳德，逐影猎人的剑术有简单速成的招式没有？比如，学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把对手‘唰’地一下打败的那种！”说完，她还配上了一个帅气的挥剑动作。

    “噗——！”娜维娅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兴致勃勃的芙宁娜。

    克洛琳德沉默片刻，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速成”方案的可行性。然而，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逐影猎人的剑术，恐怕不行。不过——”

    她手腕一翻，那把她标志性的铳枪出现在手中。

    “…这东西或许可以。”

    ——

    「怀炎将军点点头：“方才我看这位三月小姐对你们俩擂台剑斗之事颇为上心。不如就由你们教导她剑术入门。”」

    「“…哎？欸！老将军不会是认真的吧？”三月七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错愕，“怎么突然把我也牵扯进来了？我也没练过剑啊！零基础啊！学得会吗！不会到最后耻辱地被逐出师门吧！”」

    「“为什么不选我？”星指了指自己。」

    「“这位小朋友的筋骨脉络倒是…颇为别致。你也对剑术有兴趣吗？”怀炎悠悠道，“不过依老朽多年来看人的眼光，阁下无需钻研剑艺裨补实力…这世上只怕也没什么人能为你指点前路。倒是三月小姐…仍是块未开凿的璞玉。”」

    「“谢谢怀炎将军的厚爱。云璃和彦卿原本是要一决胜负的，如今却要转头教我学剑，岂不是太耽误两位练剑备战的时间了？何况，我听说剑士们都各有绝招呀，要是教我的时候不小心泄露，大家知根知底，打起来岂不是破不了招？”三月七担心道。」

    「云璃：“三月七你倒是个体贴人。放心吧，不勤修苦练个十几年还教不到绝招呢。你别害怕，以朱明剑术的厉害，只要跟我学上几招，包你受用无穷。”」

    「“真、真的吗？”」

    「三月看上去完全心动了。」

    「“呵呵，要的就是知根知底。演武台上一招制敌，那多没劲啊！何况决定剑士生死的，可不是什么【绝招】，而是扎实的基本功。”」

    「景元看向身旁惴惴不安的弟子：“这么说来，云璃小姐算是应承了。彦卿，你觉得呢？”」

    「彦卿低下头：“将军…彦卿尚未出师，哪里来的资格传授他人剑术。”」

    ——

    一拳超人。

    “这小子还是不够自信啊。”

    原子武士轻轻叹了口气，“都说‘年少轻狂’，彦卿自从挑战那几位前辈高人后那股锐气就不见了，虽说年轻人懂得收敛锋芒是好事，但这未免也太藏过头了。”

    在他看来，彦卿的实力放在地球上也是妥妥的S级，他们剑圣会是绝对要第一个拉拢他的。他这样的实力别说教导一位弟子，就算是开宗立派，他们也会全力支持。

    “能得景元将军的真传，又有镜流的教导，他本身悟性又高，早已经是仙舟少有的高手了。但他之前也没做过老师，如今害怕教坏了弟子，反而有损将军的名声吧？”居合庵在一旁提出自己的看法。

    “嗯…这倒是。但箭术与剑术也不完全是手臂力量，都讲究腰部发力，三月七的箭又准又稳，想必腰腹的肌肉锻炼得很好，只要她勤加练习，到时候学剑的进展不会太慢的，彦卿小子还是应该对三月七有点信心才是。”

 第708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2）

    fate/卫宫家的饭。

    “诶——”远坂凛托着下巴，看着即将踏入剑术之路的少女，不禁感慨连连，“嘛…真是的，为什么弓兵都要会近战啊？专心箭术不好吗？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鲜为人知的规则怪谈？”

    ArCher闻言也是轻轻哼了一声，平淡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过来人的轻松：“掌握一点近距离作战的技巧对ArCher来说很正常，毕竟不是所有战场都能让你安稳地待在后方射箭。”

    “确实如此。”Saber微微颔首，“从这一点来看，三月七小姐也确实要学习一些基本的剑法作为防身，毕竟星和丹恒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站在她身边保护她，在面对成群的敌人时，剑明显要更好用。”

    “不过，时间会不会有些太短了？才十五天……”

    “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十五天确实很难学会成套的复杂剑法，只能多进行一些基础训练。”

    作为曾经士郎的剑术老师，Saber端着茶杯悠悠道：“…不过哪怕是基础，只要三月小姐认真训练，效果也会很不错的。这十五天，最重要的是培养持剑者对剑本身的熟悉——比如了解自己手中的剑能攻击到多远的距离，该如何正确地发力与挥动，如何在攻防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等掌握了这些，恐怕士郎也不是她的对手。”

    “喂…Saber，干嘛要把我也扯进来啊？”士郎抱怨似地哼了一声。

    Saber吹了吹茶杯上氤氲的热气，轻轻地笑起来：“士郎不是也对剑法感兴趣么？眼下可是有一个提升自己的好机会呢。”

    ——

    「云璃双手抱臂，立马开启冷嘲热讽：“那就是认输咯？好啊，既然你连教人的自信都没有，不如让我来替你守罗浮的擂台如何？”」

    「景元鼓励道：“彦卿，传徒授艺的过程也是在审视自己所学，加深对技艺的理解。你做了多年弟子，是时候该换换眼界了。”」

    「“我明白啦，就依将军所说，我答应了！”」

    「“嗯，既然彦卿也答应了，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三月小姐一个点头。”」

    「这件事归根结底需要三月自己来决定，当然，星还是建议她不如趁此机会转职成为列车第一剑客，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担心三月每次射中她屁股了。」

    「“喂，我一向射得很准！”」

    「三月冲着怀炎将军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谢谢怀炎将军的厚爱。”」

    「老爷子乐得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好哇！自明日开始，彦卿与云璃会每日教你云骑剑术的基本要旨。接下来我和云璃要先走一步，去为三月小姐置办些练剑的行头，权当是拜师礼了~”」

    「“哈哈哈，您太客气了…等等，谁给谁准备拜师礼？”」

    「怀炎笑而不语，随即带着云璃离开了神策府。」

    ——

    灵笼。

    “诶？你们说，这样算下来，镜流的辈分又往上加了？”山大掰着手指数道，“她徒弟的徒弟，现在都开始收徒弟了，而且还是收的仙舟建木灾异中的大英雄为弟子，啧啧……我要是镜流，就是在幽囚狱里也觉得脸上有光呢。”

    “我觉得还是别把那位白发师尊拖出来了，这会儿她人估计都已经和罗刹碰面，一起面见元帅了。”夏豆趴在桌子上，一时也是颇为感慨，“多好看的师尊啊……仙舟人对时间的观念和我们不一样，等下次再见到她，还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呢。”

    “等等……我感觉有点奇怪，怀炎将军怎么走了？”

    “不是说给三月七置办东西去了么？不走还留在这儿干嘛？”

    “怀炎将军不是来找景元他们商议元帅饬令这等正事么，怎么突然绕到收徒的话题上去了？还以此为理由溜走了？”

    “……对哦！”

    胥童的一番提示让众人立马醒悟过来。

    似乎彦卿他们收徒、备战的重要性都赶得上几位将军商议建木灾异的问话了。还是说，其实怀炎将军只是看似对外人毫不介怀，但实则还是有些事想和景元密谈，打算另择良机？

    不过回想起刚刚老爷子嘴角那抹神秘的笑容……

    真搞不懂这位心思比海还要深的老爷子到底在想什么。

    ——

    「“呃，讨论是不是跑题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三月七也反应过来。」

    「“是啊，我将诸位带来神策府，是因为‘将军有要事商讨’，怎么会……怎么会一眨眼的功夫，我和云璃就成了三月小姐的剑术师父？”」

    「丹恒给出自己的看法：“因为…怀炎先生希望我们在罗浮仙舟多驻留一些时日。”」

    「“可我们本就是来观礼的？”」

    「“但在他看来，我们与那些随时会离开的游客并无区别。”丹恒继续道，“罗浮上呈联盟的报告既然出现了列车的行动记录，他一定想眼见为实，看看我们是否真有报告提及的那般能耐，而不是虚应故事找来的借口。”」

    「“演武仪典就是他的试金石。为此，他甚至将云璃也一块拉下了水。原本只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竞技赌斗…现在却成了你俩联手教导三月七。”」

    「听完丹恒的分析，景元也是不禁为之一叹：“炎老…还是那个令所有人为之头疼的炎老啊。”」

    「“我要在此致歉。我邀请诸位返航观礼，是存了向两位将军出示人证的心思，但没能坦诚相告，是景元的不是。除去炎老之外，在之后的数周内，我还会邀请各位同飞霄将军见上一面，接受她的提问以解其疑惑，希望各位到时候有所准备。”」

    「“那咱们是连夜打包走人？”星悄咪咪地在三月耳边说。」

    「“咱们是做错了什么吗？咱们确确实实拯救了罗浮，为什么要像个逃犯一样走人呢？”」

    「“星，不必担忧。无论如何，我会留下作为列车的人证，接受询问。”靠谱的丹恒老师此时发话了。」

    「“将军！彦卿能为将军分担的不多，但彦卿……”」

    「“嗯？”」

    「“彦卿……”少年坚毅地抬起头，“彦卿一定会为罗浮守住演武仪典的擂台！”」

    「景元温柔地微笑着：“我知道。”」

 第709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3）

    「金人巷中，飞霄等来了她多年未见的战友。」

    「来者居然是罗浮六御之一、司辰宫的驭空。」

    「“能让大名鼎鼎的天击将军等我这么久，可算是赚足了面子。好久没见了，飞霄将军。”」

    「飞霄倒是毫不在意，向她走来：“姐姐，自上次分别，咱们快有三十年没见了吧？”」

    「驭空眸光垂敛，往昔如同浮波里潋滟的水光，始终在她脑海里一刻不停地打着转儿。」

    「“是啊，三十年前，你是曜青【青丘军】的先锋，我是罗浮【垂虹卫】的飞行士。没想到，再次见面你已成了将军，而我已经放弃了飞翔…如此想来，真是恍如隔世啊。”」

    「“不过，其实也不能说三十年没见，毕竟【黄钟】共鸣系统里天天播放着你大捷的战报，我也算是日日得见你所向披靡的英姿。”驭空顿了顿，忍不住关切道：“…你的身体还好吗？”」

    「“状况还算稳定。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战阵中救起我的那名军医？”」

    「驭空略微回忆着：“那个名字古怪、脾气也很古怪的医士…叫什么来着？我只记得他名字里沾个葱姜蒜什么的…”」

    「“椒丘。受曜青仙舟丹鼎司的派遣，他已是我的幕僚和随身医士。这些年他一直在想法子控制我的【病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他功不可没。以我的出身，能一路走到今天，我很满足了。”」

    ——

    钢之炼金术师。

    “三十年前的仙舟，那还是丰饶民战争期间啊，看来是以那场战争为节点，飞霄被擢升成为了将军，驭空则成为六御之一……”爱德华从天幕中挪开目光，“这么看来，飞霄成为将军还不到三十年，真是位很年轻的将军呢。”

    “是啊……所以才令人惋惜。”

    看飞霄这副样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狐人的寿命就摆在这里，加上她也不像是渴望寿终正寝的类型，恐怕在疾病中再支撑个三、五十年就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飞霄是长生种那样的体质，应该病不死吧？”

    毕竟仙舟的云骑军连脑袋掉了都能重新缝回去……生命力可谓惊人。

    爱德华点点头：“确实可以活，可成为仙舟人也没那么好，狐人虽然没有仙舟人长寿，但至少会有一个体面的结局——不至于变成魔阴身，失去理智，变成怪物。”

    在他看来，飞霄就像帝弓司命射出的箭矢，在天边划过的流星。短暂……却绝对耀眼，让人忍不住赞叹。然而，流星有流星的一生，如果外力强行改变的话，很容易酿成类似于当初丹枫“化龙妙法”的惨剧。

    ——

    「“知道你一切平安，我就放心了。那么，这次你和怀炎老先生前来，想必是领了元帅的命令吧？”驭空直言道，“飞霄，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能告诉我，联盟打算如何降罪于罗浮的将军吗？”」

    「“建木重生，让那些惯于躲在后方的老家伙们感到了害怕…他们怕孽物卷土重来，像三十年前那般。虽然罗浮呈上报告解释了来龙去脉。但烬灭军团的入侵是否真的存在，星核猎手以及星穹列车到底如何介入此事，其中却有众多细节缺失。”」

    「“想必你也知道，消失多年的逃犯镜流再度出现了。这次她带来一个化外民和一具棺材，自称向元帅献上‘与神相争的法子’。罗浮的龙师也状告景元不顾盟谊，说他放任流徙在外的饮月龙尊重返罗浮，打开鳞渊古海，干扰持明守望建木的责任。”」

    「“……这些都是我今天不得不踏入罗浮仙舟的原因。”飞霄看着驭空，轻轻叹了口气，“…职责所在，我本来可以不必向外人解释这么多。但你我曾并肩作战，我不打算瞒你，也希望这些话你过耳就忘，可以吗？”」

    「“我明白了，抱歉，是我失仪了。我也知道自己现下不该多嘴为景元将军辩护…但，你也了解我的性格。罗浮自饮月之乱结束后，享有数百年的安定，这其中景元将军的擘画功不可没。”」

    ——

    鬼灭之刃。

    “啧……龙师那帮人还真有脸来状告景元啊，怀炎将军口中的蠹虫恐怕就有这帮龙师一份！”

    恋柱甘露寺蜜璃越看越气，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恨不得把剑缠在那帮龙师的脖子上逼他们向景元道歉。

    “除此之外，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联盟这边会怀疑烬灭军团入侵的真实性呢？”蝴蝶忍微微低头道，“整场事件之中，的确是有一人已经明确因为烬灭军团的袭击导致失踪或死亡的。”

    “……停云。”蛇柱缓缓开口。

    “嗯。”蝴蝶忍点点头，“关键这个人还是商会代表，负责罗浮对外经商贸易的，也算是司辰宫的重要人物，后面更是被幻胧直接顶替——她的存在就是烬灭军团入侵直接且有力的证明，为什么联盟高层还要质疑？”

    “也有可能元帅并不怀疑景元，只是单纯那些高层有所质疑罢了，但他们的位置又很重要，为了平息他们，元帅才派遣飞霄将军前来问话。”

    “真麻烦！就不能把那些烦人的老东西全部找出来宰了么？”风柱不死川实弥狠狠捶打了一下座下的软垫，语气颇为不爽，“切……要我看，那位元帅也未必有景元能干！偌大一个联盟居然有那么多虫豸从中掣肘，做元帅的也难辞其咎！”

    “不死川……你太武断了，你不在那个位置上，自然体会不到上位者的压力。”炎柱双手合十道，“令人感慨……本以为随着幻胧的消散，灾异已经进入尾声，没想到对仙舟将军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

    「驭空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金人巷，唏嘘不已：“可惜对长生种而言，只要活得够久，就总会迎来摧毁往日累积一切的失败——敌人等待的就是那一刻。”」

 第710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4）

    「“说的不错。所以这次我前来，还有另一个目的：探视【呼雷】。”」

    「“呼雷？”驭空十分意外，“你是说那个呼雷？那个步离人战首？从七百多年前就被拘禁在罗浮幽囚狱中的呼雷？”」

    「飞霄点点头：“【狐人大敌】、【永世不赦】、【直至天地荒灭】之类的……我记不住那么多判词，就是那个家伙。”」

    「“但对呼雷的探视，从来是由曜青仙舟天舶司派出使节，百年一次。为何你要在这节骨眼上……”」

    「飞霄：“狐人与仙舟盟誓共讨孽物，除了解放同胞，求的还有正义；那只狼牙恶兽应当永远被关在幽囚狱里，日日受罚。以罗浮的状况，曜青内部颇为担心呼雷的关押情况。以往每隔百年一次的例行探视已经安不下老家伙们的心了。”」

    「“…尽是些坏消息。”」

    「“也不全是。至少，许多事情未必有你想的这么糟糕。你托我寻找的目标，已有了眉目。”」

    「驭空顿时来精神了：“快讲讲！”」

    「“青丘军按照你提供的航路，找到了【鸣火】商会的舰船残骸。很遗憾，里面没有货物，也没有任何幸存者。”」

    「“……”」

    「驭空紧紧咬着嘴唇，可眸子里已经弥漫起一阵水汽。」

    「“不过，在我们找到失事地点之前，就已经有人到过现场了。”」

    「“是我们的人吗？还是公司的人？”」

    「“都不是。”飞霄扭头看向她，“驭空，你知道阮·梅吗？”」

    ——

    咒术回战。

    “是阮·梅夺走了停云的尸体！”

    虎杖恍然大悟。

    没想到居然和天才俱乐部给串上了。可结合此前阮·梅的种种实验行为，以及天才俱乐部那匪夷所思的脑回路，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在他心底浮现。

    “阮·梅她……不会打算利用停云的尸体将停云改造成繁育的令使吧？”

    毕竟上次阮·梅复刻令使的实验就失败了，不仅实验体只能活五十几秒，力量也大不如从前。

    “你在想什么呢？这种但凡做了就得和仙舟交恶的行为，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吧？”硝子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虎杖的脑袋，体育生的脑袋里难道都是肌肉吗？

    “但阮·梅怎么看也不是正常人……”

    “话虽这么说，但从飞霄的描述来看，停云大概率是死了，幻胧应该不会心慈手软到留活口的地步。”硝子掸了掸手指夹着的细烟，“但是……既然阮·梅能将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繁育令使重新现世，并给予生命，那她一定能做到‘死而复生’这种事。”

    “死而复生……这太夸张了吧？”

    哪怕是平安时代的古代术士，也是必须依靠“受肉”才能重现于世的。

    “凭借残存的尸体或者肉片残骸来复活停云……我觉得阮·梅肯定能做到，虽然看上去与当初丹恒的【化龙妙法】类似，但她一定能做得更加完善。”

    ——

    「一日奔波后，众人来到客栈安顿歇息……」

    「一夜难眠，星睡得迷迷糊糊，等醒来时三月和丹恒已经不见了。」

    「（奇怪，是我起晚了吗？）」

    「出门溜达溜达，刚好看见三月他们和彦卿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什么。」

    「“三月，还不快拜见师父？”」

    「三月笑眯眯地应了下来，转头就对着彦卿行了个礼：“彦卿师父在上~”」

    「“看幻戏和小说里，仙舟拜师学艺可得送上师父大礼，跪拜叩首。糟糕，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被三月这么一叫，彦卿脸顿时红成一片，如同升起的一片云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哎，彦卿师父，你怎么脸红了？”」

    「“呃……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师父，彦卿得稍微…适应一下……”彦卿清了清嗓子，“咳咳…不过，有言在先，习剑是为了锻炼体魄、心智与力量，不是朝夕可达的游戏。”」

    「“我答应了怀炎将军，要让三月小姐学会云骑剑术，登上演武仪典，以及至少击败一位对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施教，但要是你有违师长教训……”」

    「“三月很乖的！”星赶紧在一旁给三月打好掩护。」

    「“本姑娘一言既出，星槎难追！既然答应了好好学，就从今天开始！”」

    「“好啊，要的就是这股精气神。”彦卿满意地点点头。」

    「丹恒：“彦卿，三月就拜托你了，可别对她太客气了。”」

    「三月立马摆出一副“小猫挎脸”的表情：“丹恒，你的心真是比你平日里的笑话还冷。”」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啊啊啊彦卿真的好可爱！害羞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仿佛饿虎扑食一般，如果阿库娅真能飞的话，和真甚至怀疑她会扑到天幕上对着彦卿的脸一阵狂舔。

    “切，你好歹也是女神，拜托注意一下形象啦……”和真瘫坐在椅子上，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嘟囔，“不就是被叫了声师父吗？你也可以叫我师父啊，我也可以害羞给你看哦？”

    只是，他话音刚落，两道尖锐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向他刺来。

    惠惠用她那件厚斗篷裹紧全身，此刻从她那宽大的法师帽下射出的，是一种混杂着同情与嫌恶的复杂眼神。而阿库娅则更直接了，她的眼神和平时在旅馆里见到蟑螂时一模一样。

    “喂，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因为从你身上只能看见恶心啊！”阿库娅理直气壮地怼了过去，“而且你还好意思说当师父？要是真有人拜你为师，恐怕唯一能学到的也只有‘偷窃内裤’和‘如何用最低预算活过一个月’这种垃圾技能吧！而且以你的性格，绝对会把徒弟使唤到死！绝对是这种发展！”

    “我哪有这么糟糕啊！你这是偏见！而且我会教徒弟怎么快速从魔物手中逃跑和赊账好吗？这都是异世界的必备实用技能！而且使唤徒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看那些小说漫画里的师父不都是这样！”

    ——

    「彦卿领着三月七单独来到司辰宫后面的一处僻静花园里，那里云璃已经久候多时了。」

    「“第一天上课，就带着徒弟一起迟到，罗浮上的规矩怎么如此散漫？唉…真让为师寒心。”云璃责备似地瞪向彦卿。」

    「“啊，云璃师父已经到了。久等了！”」

    「云璃扭头看了看三月，又瞧了瞧彦卿，忽然像明白什么似的，迅速凑到彦卿跟前，压低声音：“喂！你不会是想一个人偷偷教她吧？太卑鄙啦！”」

 第711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5）

    「“让你见识见识，这就是罗浮人授徒传艺的周到礼数！哪怕是弟子，我也会将她亲自接来。”」

    「彦卿闭上眼睛，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作为东道主，我会传授三月小姐罗浮剑术的精华，然后让她在擂台上大获全胜。到时候，你就没法再对罗浮的剑法优劣评头论足了吧！”」

    「“一边待着去。我让你瞧瞧，朱明仙舟的剑士是如何宠爱弟子的。”云璃哼了一声，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裹，拆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套颇具仙舟特色的服饰。」

    「“三月七，快来啊，这是为师送给你的【反向拜师礼】，望你善加利用。”」

    「三月七眼睛都看直了：“这是…仙舟服饰？好漂亮呀！”」

    「“练剑需要身法步法配合，这套衣服剪裁贴身，便于活动。我还特意备了一些小配饰，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

    「“云璃师父对我真好！”」

    「“那是当然！”云璃炫耀似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彦卿，小声道：“瞧见了吗，你拿什么和我比？我会让三月七学到朱明仙舟剑术的要义，让她以我的剑胜出擂台，哼哼！”」

    ——

    龙族。

    “反……反向拜师礼是什么东西？”

    凯撒惊呆了，活了二十多年的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种东西存在。这就跟他去卡塞尔学院读书，结果学校却要反过来给他学费一样离谱。

    关键这俩小孩还挺认真的。

    “只是这俩人互相斗气而已。”楚子航说，“不过这俩人用剑的路数完全不同，理念也不同，恐怕三月七得左手轻剑，右手重剑，同时使用两把剑才能维持两个师父之间的平衡。”

    “……呃，你是认真的么？也不是人人都有云璃的力气。”凯撒看着窗外被夜幕笼罩的东京塔，“不过，像三月七这样的新手如果想学习剑术，你觉得怎么练快一点？”

    “嗯…”楚子航稍微思考了一下，“多杀死侍。”

    靠，不愧是执行部的杀坯。

    “…我是说以最快的速度。”凯撒补充说。

    楚子航面无表情：“杀更多的死侍，可能得在学院里一口气接好几个S级的任务。”

    “……”凯撒扶着额头，“好吧，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新手想要提升的话，对手很重要？”

    楚子航点点头：“嗯，最好是能以命相搏的那种，不能是自己的老师，他们会留手。如果是天幕里的三月七的话，我建议第一堂课就从丰饶孽物开始砍起。”

    ——

    「“哼，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三月七喜不自禁：“彦卿师父也有礼物送给我吗？”」

    「“既然三月小姐来学剑，那总要有柄趁手的兵刃才行，就连夜置办了一套对剑。”彦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双剑，交给三月七，“可惜时间仓促，来不及请匠人定制。我只好尽力选了模样好看，配重又适合初学者的武器。若是三月小姐不嫌弃，那就太好了。”」

    「“谢谢彦卿师父！”」

    「见三月郑重地收下，彦卿得意地瞟向云璃：“没想到吧云璃？”」

    「云璃气得两手一叉腰，丝毫不肯落入下风：“哼，真正的比试现在才刚刚开始。”」

    「“这师拜得可真值啊！但我怎么觉得，事情开始有些往奇怪的苗头上发展了。”」

    「片刻后，换上云璃新装扮的剑修三月七堂堂登场。」

    「“怎么样，师父们？这装扮还算合适吗？”」

    「云璃连连点头：“嗯嗯！不愧是我精挑细选的衣服，最适合你我这般的美少女剑士！”」

    「“咳咳！闲话少叙，咱们开始上课吧。旁边这位是我请来的云骑教习，这第一堂课先和他过两招吧。”」

    「三月七连连摆手：“哎？怎么第一堂课就是实战训练？！会不会太激进了些？”」

    「“听说你练过射艺，有受训武事的底子，所以第一课当然要摸摸你的根基扎实不扎实。来吧，上前一步，用你能想象到的最顺手的方式挥剑攻击！只有了解你的肢体习惯，我们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教你些什么。”」

    ——

    银魂。

    “太、太好看了——！”

    新吧唧扶着眼镜框，其本体倒映着三月七那身恰到好处的新装扮，“不愧是战斗系美少女！这身衣服简直太合适了！”

    “唔……不过她马上就要被人揍了阿鲁。”神乐一边吃着醋昆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那个教头大叔一脸严肃的样子，感觉不像是会放水的类型呢？第一次握剑就要面对那种高手，感觉会输得很惨啊。”

    “不，这种事完全不用你操心啦。”

    银时躺在沙发上喝着草莓牛奶，淡淡道：“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头发越粉，打人越狠’，三月七如今转职成为了列车组第一剑士，我敢说，很快……她会变成全列车组最强的人！”

    “等等！银桑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发色怎么可能会和战力有关？”新八忍不住吐槽道，“你不要随随便便拿JUMP漫画里的设定来套现实世界好吗？三月这样的美少女怎么可能变成比龙尊实力更强的人啊？”

    “呵呵…谁知道呢？”银桑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银河里，最不现实的往往就是现实哦~”

    ——

    「“如果您准备好了，就请与在下对阵！”」

    「云骑气势汹汹地用武器杵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啊…哈哈…好、好的……我准备好了……但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虽然双手握着剑，但三月如同置身迷宫，不知道这一剑该如何挥出，生怕一招不慎，被人给抓住破绽，一时间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没办法，她只能——」

    「从身后掏出一杯温热的星芋泥波波，单膝跪地，呈给彦卿。」

    「“师父请用茶！”」

    「彦卿也是看出了三月的局促，也不推辞，当即挥剑打算给弟子演示一招。」

    「“三月小姐瞧好了！罗浮剑术讲究剑走轻灵。”」

 第712章 明宵竞武试锋芒（26）

    「剑光起处如惊鸿照影，一把轻剑在彦卿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剑尖点出时轻如晨露坠叶，收势时却又带着千钧回响的余韵。如同笔墨在宣纸上肆意泼洒，流淌自然，那教头一不留神便身上中了数剑。」

    「然而，一旁看在眼里的云璃却不服气，提起自己的大剑便非要亲自给三月演示一番。」

    「“别听彦卿的，大力出奇迹！”」

    「说着，她提起自己的剑便往那位教头身上砸去——也幸好对方底子深厚，勉强挡住了这一击，但依旧震得双手麻嗖嗖的。」

    「“好，这次换我来！”」

    「彦卿灵动，云璃刚猛，虽然这俩师父的风格路数截然不同，但三月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招式中的相近之处，开始一一模仿。起初虽然有些别扭，但随着三月逐渐习惯剑的手感，便越发像模像样起来。」

    「这一次轮到教头主动出击，扛着大刀就朝三月攻来。」

    「“左青龙，右白虎，少吃碳水化合物！看招！”」

    「三月七双臂猛然发力，学着彦卿的模样迎向那位教头——只不过她没有硬撼，而是学着彦卿的灵动的身法，借着教头下劈的势头，沿着剑脊斜斜一引。」

    「“噌——！”」

    「铁器的碰撞声中，那位教头的攻击居然真的被三月七带偏了三寸，刀锋擦着她的肩侧掠过，只削落了几缕粉色的发丝。」

    「两位小老师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诧异。」

    ——

    一拳超人。

    “哦？”邦古放下茶杯，原本微眯的眼睛睁开些许，“这小姑娘……天赋不错啊。”

    “看来这位三月小姐并没有正视自己的天赋呢。”作为兄长的邦普也在邦古的道场中，看着三月七那夸张的学习能力，不禁连连赞叹，“果然在列车组里的就没有普通人呢。”

    “卸开对手力道的技巧，看似简单，实则最难。”邦古盯着天幕中三月七那用力后而微微颤抖的双手，缓缓道，“我的流水岩碎拳的核心便是‘卸’与‘转’——将袭来的力量如流水一样疏导、化解，再借力打力，反施彼身。”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但可惜我真正领悟到这拳法中‘流水’的真谛时，已是中年……”

    邦普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哼，还不是你年轻时太过刚猛，你的爆心解放拳只知道硬碰硬，走了弯路。”

    邦古并未反驳兄长，只是微微颔首：“是啊，所以我看这位小姑娘握剑时才倍感亲切，初次习剑就能下意识地‘卸’开对手的攻击，虽然技法有些粗糙，但这份灵性……确实难得。”

    “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重新收弟子了？有天赋的弟子难得啊。”

    “是啊，上一个还是——”

    话还没说完，邦古便再度陷入沉默。邦普知道他又想起饿狼了，那小子的天赋虽然堪称匪夷所思，只可惜自成为英雄狩猎后便恶果累累，如今又已经被抓到怪人协会，生死不明。

    邦普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有天赋的弟子难得，但心性质朴的弟子却更加难得啊。

    ——

    「“你念叨什么呢？”云璃好奇地听她在那儿嘀咕。」

    「“这不是…剑诀嘛！”」

    「靠着出色的底子，三月七首次便险胜那位云骑教头，只是刚一打完，三月便觉得天旋地转，赶紧揉了揉脑袋：“没想到第一堂课的强度就这么高……”」

    「“三月小姐的身手灵活，腰肢柔软，真是练习罗浮剑术的绝好苗子。”」

    「相较于彦卿的夸夸，云璃则要更严格一些：“不过正手不精，反手乏力，挥剑时各种动作太过潦草…这也是初学者的通病了。无妨，只要习练朱明剑法，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彦卿：“我决定了，下一课，三月小姐从练习——”」

    「“步法开始。”/“发力开始。”」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诶？你到底懂不懂剑术啊？”云璃不满地瞪向彦卿。」

    「“我还想问你呢！双剑本就强调灵活应敌、左右相援，还有什么比步法更重要的吗？”」

    「“战阵强弱并不总靠长处，还要看短处。双剑的短处恰恰在于发力。双臂乏力，步法灵活又有什么用？这又不是跳舞。”」

    「“但凡学有所成的剑士都懂得【扬长避短】。先发扬长处，再反哺短处，这才是正确的学习方式。”」

    「云璃听出对方话里的讥讽之意，一时气得牙痒痒：“哼哼，小少爷真不愧是空想理论派啊！”」

    「“空想？你自诩能听懂剑说话，这又算什么？空想社交派？”」

    ——

    刃牙。

    “嗯，的确应该先注重发力。”

    宫本武藏的目光似有意无意地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愚地独步。

    “如果招式没有力道，那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强者对决，往往就是一击决定胜负。”

    愚地独步明显是听见了，颇为不悦地哼了一声。

    一旁的烈海王并没有察觉到愚地独步的情绪，作为在场为数不多学徒遍布樱花国的空手道大宗师，他开口询问道：“面对这种情况，阁下如何解？”

    “简单，谁强就听谁的。”愚地独步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在同一领域内，不够强的人怎么能做别人的师父？”

    “呵…你这又是在鼓励他们俩打一架啊。”郭海皇微微笑着，“不过这俩小朋友日后定有一战，但不是今天，恐怕在将三月七教导成功后，他俩会技痒难耐，切磋一番吧。”

    “不过眼下，我也很好奇三月七到底会走上哪条道路呢。”

    ——

    「“唉唉，怎么才第一节课，两位师父就吵起来了！你们快别吵了，步法和发力我早晚都要学的，先学哪个不都一样嘛？”」

    「三月连忙在两位师父中间打圆场。」

    「“不一样！！三月七，你听我的准没错！”两人再度异口同声，吵得三月七头都大了。」

    「此后，三月七也不知道这两位师父是怎么妥协的，总之在学了几天后，好久不见的星找到了他们学剑的地方。」

    「还没靠近就听到他们仨在一起聊天。」

    「云璃：“我不擅长摆什么师父架子，既然爷爷叫我来教你习剑，我绝不藏私。”」

    「“哪里哪里，两位师父客气了。欸，等等，咱们的教学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始吗？”」

 第713章 初花习剑录（1）

    「“毕竟观察了你前几日的练习后，我们才能判断出你的资质嘛。”」

    「“师父师父，那我的资质如何呢？”」

    「彦卿肯定道：“三月小姐天资聪颖，有学剑的天赋。”」

    「“欸，星你来了，听到了吗？两位师父都说我是学剑的天才！”三月七洋洋得意。」

    「星：“三月，要当心仙舟的客套话。”」

    「三月的眉毛耷拉下来：“对哦！害我白高兴一场。”」

    「云璃在一旁笑着安慰：“我是有话直说的，放心吧，你是真有天赋。”」

    「彦卿：“剑术修行从来都是苦修，三月小姐既然决心习剑，就得在正式修行前找到能够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这个理由可大可小，但是不可暧昧不清。”」

    「云璃对此表示同意：“换句话说，虽然成为徒弟的过程你挺被动的，但是学习的过程你得主动一些。”」

    「“彦卿曾经有幸与一名剑术高手同行论剑，她问我小小年纪为何踏上习剑之路，为何挥剑…今日第一课，我也想从这个问题开始——”」

    「“三月小姐，你为何挥剑？”」

    「面对这种问题，三月反倒有些不会了，犹犹豫豫地想了半天，才有些迟疑地开口：“为何挥剑…我挥剑是为了击倒敌人！难道不是吗？”」

    「“我也曾问过那名剑术高手为何挥剑，她说‘为杀敌而挥剑，仅此而已’。三月小姐竟然给出了相似的回复，看来你确有天赋。”」

    ——

    终末的女武神。

    “那位剑术高手应该说的就是镜流吧？”释迦含着嘴里的棒棒糖，挑了挑眉，“难道说三月小姐假以时日，也能成为镜流那样的剑术高手？”

    奥丁发出低沉的哼声，像是在笑，又像是不屑：“镜流练剑就练了上千年，他日能有时间追上她的，只有彦卿。三月七的寿命可完全不够。”

    “好了，讨论剑术这些毫无意义。”宙斯捻着自己下巴上的几根胡子，发出“嘿嘿”的笑声：“不如就以彦卿的那个问题，询问在座的诸神：‘你们为何挥剑’？”

    “喂喂，老爷子，先说好，这里的大部分神可都不用剑，但如果你是指我们挥动武器的原因嘛……”释迦将手被背在脑后，轻松道：“偶尔遇到用‘道理’超度不了的家伙，就只好动用武力将它超度了——这就是理由。”

    “我是为了胜利。”奥丁发言一如既往地简洁，“为了统治，为了秩序。剑是意志的延伸，仅此而已。”

    “你们也太功利了吧？只有我一个人挥剑是为了变强吗？”

    须佐之男转过头，将手按在他腰间的那把“天丛云剑”上，“不过你们之中好像也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有把剑呢。对我来说，敌人总有杀完的一天，但剑道没有尽头。今天比昨天更快一分，明天比今天更准一寸……这种进步本身，就是挥剑的意义。”

    ——

    「“只想击倒敌人的话用弓也可以。”」

    「“‘要想击倒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爆能枪。’我在幻戏里听过类似的话！大侠还说习剑能将人的体能推向最高的极限。”三月七托着下巴回忆道。」

    「彦卿：“看来三月小姐没少看幻戏。不过在彦卿看来，三月小姐若是以【提升自己】为目标，学成之后即便放下剑再拾起弓，你一样会感到学有所成。”」

    「“别听彦卿虚头巴脑的鸡汤了。”云璃忍不住打断道，“三月，我问你，你学剑有没有什么具体可实现的目标呢？比如在演武仪典上拿到什么名次或段位？有没有想要战胜的人，比如彦卿、或者是我？”」

    「“我想要战胜谁呢…星？丹恒？姬子姐姐？杨叔？”三月七一时也想不明白。」

    「“…要是想不到具体的人，不如把目标设定得简单一些，比如用剑能同时打倒多少个对手？”」

    「三月七自信满满地叉腰：“我要打十个！”」

    「“…十个？”」

    「云璃愣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弟子这么自信的么？！」

    「三月尴尬地笑起来：“啊哈哈…其实‘我要打十个’也是幻戏里的台词，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星默默看向三月七：“你这个人满脑子都是幻戏呢。”」

    ——

    mygO。

    “阿嚏——！”

    天幕中的星话音刚落，坐在窗边的长崎素世就猛地打了个喷嚏。她连忙用手帕掩住口鼻，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诶？SOyOrin？怎么了怎么了？感冒了吗？”爱音立刻凑过来，脸上满是关切，“是不是昨天排练后吹风了？我就说要多穿一点嘛！”

    一旁的乐奈原本半眯着眼像是快睡着了，此刻也稍微清醒一点看过来。

    “不，没事。只是……刚刚星的那番话，让我觉得有点耳熟。”

    “耳熟？什么意思？”立希挑起眉，“你以前听到过？”

    “……没什么啦。”素世垂下眼帘，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茶杯的把手。

    何止是听到过？

    当初祥子说那句话的时候，可是狠狠将她的心扎了个千疮百孔。可话又说回来，刚刚星说的那句话……应该只是巧合吧？

    嗯…一定是巧合。

    ——

    「“我好像已经明白三月七学剑的动力是什么了。”」

    「彦卿好奇：“…不会是剑侠幻戏吧？”」

    「“你们这么一说，有道理欸！本姑娘对仙舟幻戏、小说，都很感兴趣的！我虽然是用弓箭的，但幻戏里的大侠几乎全都是用剑的，我也想成为那样的大侠！”」

    「云璃看向彦卿：“你看吧？”」

    「“这是用来激励自己学剑的好理由！”星也颇为认同三月的想法，毕竟谁心里没有一个大侠梦呢？」

    「成为仗剑天涯、磊落坦荡的大侠……彦卿也是接受了这个学剑的理由。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三月七还是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给两位小老师敬拜师茶，顺便让他们用手指在桌上叩几下。」

    「“…敬拜师茶？作叩手礼？第一次收徒就这么庄重吗？”」

 第714章 初花习剑录（2）

    「三月委屈巴巴：“拜托了，我看幻戏里的大侠都是这么拜师的……”」

    「星：“可幻戏里不都是下跪磕头吗？”」

    「彦卿赶紧摆摆手：“那就更是不必了。”」

    「见三月有这份心意，云璃也不推辞，表示礼仪从简，只需要请他们一人喝杯奶茶就好，喝完就乖乖回来学剑。」

    「“好嘞！走走走，我们这就去不夜侯！”」

    「只是，几人刚走到不夜侯，远远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门。」

    「“小老板娘，这——不对吧？我早就听说过仙舟茶文化底蕴深厚，有待客之道。奇了怪了，我不是客人吗？我到底是不是客人啊？”」

    「出音味来。」

    「星定眼一瞧——果然，又是斯科特。」

    「只见不夜侯的小老板娘梦茗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客人您……”」

    「“不要叫我客人，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客人。我要‘不烫也不凉，口感刚刚好’的茶水，结果你上的茶要么凉了，要么烫嘴，你们仙舟真是太会待客啦！”」

    「“再加上你们这茶跟泥水一样，还敢向我收钱，你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

    物语系列。

    “又是这家伙啊……看到他那副熟悉的墨镜，还真是亲切呢。”

    “……咦？这次的半半圈居然一半是蜜糖波提，一半是欧菲香？这是什么梦幻甜甜圈？有够扯！”

    小忍趴在沙发上，满嘴都是甜甜圈的碎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阿良良木历总觉得这位金发金眼的吸血鬼幼女在看到斯科特时，似乎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喂喂，小忍，你说的亲切是指……”

    “汝之记性是怎么了？吾所指的，当然是将这位斯科特转变为吾之奴仆的渴望心情。论有趣程度，汝可远远不及他。”小忍双手抱臂冷哼了一声。

    “那是当然，我的下限就不及他。”

    “汝这点应当多学学他，吾不知在哪本书上瞧见过：‘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汝没有好看的皮囊，但至少也得有有趣的灵魂吧，不然漫长的余生就太无聊了。”

    斜眼看着一口口享用甜甜圈的幼女。

    “小忍，你这么说我好伤心……但更令我伤心的是，你居然还会看书？”

    小忍“啪”地一下捏碎了手中的甜甜圈，飞身扑到阿良良木历后背，将一手的糖霜抹在少年的头发上。

    “汝是在嘲讽吾吧！去死！”

    ——

    「“你这也别叫什么不夜侯了，怪难记的。回头我给你们送一块匾过来，上面书写四个大字【仙舟下水】，你们必须给我挂起来。”」

    「星默默撸起了袖子，准备开干。」

    「“住手！你这有些欺人太甚了！”三月七叉腰呵斥道。」

    「“哎哟哟，这次又是哪位大侠啊？”斯科特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扫过，似乎毫不意外。」

    「“是我，你姑奶奶我！啊不对，感觉姑奶奶好像不太帅气的样子…星，你说！”」

    「“她是星穹列车剑首三月七！”」

    「三月似乎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上前一步道：“没、没错！我就是我家那边的剑首……！”」

    「“没听说过，请你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斯科特先生，我是云骑骁卫彦卿，之前见过的。希望您能注意言行，别在街头惹是生非。”」

    「斯科特扶了扶自己的墨镜，故意把语调拉得长长的：“哈——！？我只是作为一名普通消费者，向小老板娘抱怨这里的茶水不太行，你们云骑军连这都要管，以后全银河的游客还有谁敢来你们仙舟喝茶了呀？”」

    「云璃皱眉道：“就你这样，真是仙舟游客？”」

    「“那你说，我不是游客，我是什么，仙舟的囚犯吗？”」

    「“总之，你要想当着我的面欺负小老板娘，最好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哈——？！”斯科特嗤笑一声，伸出食指，轻佻地虚点了点三月手中的兵器，“噢，真是吓死我了！大侠您莫不是想用这对小铁片子来取我性命吧？”」

    「三月七“噌”地一下怒了：“小铁片子？这可是宝剑！我拿它是为了学习仙舟剑术！”」

    「“噢，原来是学习剑术？怪不得穿得像表演节目一样。我看你也不是仙舟本地人，干嘛非得学剑呐，你要是没有安全感，我可以把公司的机甲卖给你。”」

    「“呸呸呸！谁稀罕你那破机甲？”」

    「星也颇为不屑：“你们公司的机甲只会搞团建。”」

    「“切，我看你们是完全不懂哦。”斯科特扯起嗓子朝旁边的员工嚎了一嗓子，“来人，给乡下人亮亮家伙。”」

    「几台公司机甲应声出现在不夜侯附近，围观的仙舟路人也越来越多。」

    ——

    原神。

    “如此强劲，令人惊叹。”

    当看到公司的机甲们轮番出场时，伊涅芙一瞬间脱口而出。

    “伊涅芙！那可是斯科特那个坏家伙的机甲，而且还没开始演示功能呢！不能这么夸人家！”爱诺不满地嘟着嘴，“而且，要夸也应该是夸我们工坊的机器人才对。”

    伊涅芙点点头：“好的，已修改夸奖范围：仅限叮铃哐当蛋卷工坊的机械。”

    “嗯~这才对嘛！”爱诺好奇地打量着天幕中公司的机甲，“可话说回来，三月七小姐的剑真的能打穿机甲吗？明明都是铁做的……甚至公司的机甲厚度还更高一些，打穿机甲的话不合理啊。”

    身为机械方面的天才，爱诺一眼就能看出来公司机甲所使用的技术要比工坊的机械更加复杂、精密，材料也更加特殊。虽然机甲的体积要比重拳出击鸭要小很多，但威力恐怕要大很多。

    但即便如此，重拳出击鸭也不是一般人用“铁片”就能抗衡的，如果是云璃的那把超大铁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三月小姐的剑，恐怕连机甲最外层的防护都刺不穿吧？但如果能把三月小姐的剑改造一下，变成用月矩力驱动的激光形式的话……那就一定可以赢了！

    ——

    「“我必须再提醒一次，公司的诸位，在罗浮仙舟不可当街械斗。”彦卿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冷提醒道。」

    「“公司的，你要是动手，就别怪我砸了那些废铁。”」

    「“嘿嘿嘿，别紧张嘛，我是懂规矩的。”斯科特怪笑道，“这几位都是我的下属，他们因运输船的事被迫滞留仙舟，多少有些压不住火气了…说到底，这都要怪你们仙舟呀。”」

    「“茶馆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嘛，你们质疑公司的安保能力，我不可能装作听不见，毕竟当着这么多客户的面，我这托运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再说了，你就算学一辈子花拳绣腿，还不如早点花钱投资下我司的民用型机甲，不出几日，你就能把你师父打得下跪求饶。”」

    「三月七差点咬碎银牙，用剑指得斯科特的鼻子：“本姑娘不允许你这么污蔑仙舟剑术，有本事你让机甲跟我过上两招！”」

    「“哈——？！她说要过上两招？哈哈哈哈哈。既然三月七小姐发起了挑战，我必须接受呀！也许你在开打前你的嘴比剑还要硬，但等你领教了机甲的厉害，就会迫不及待地向公司掏钱了。”」

    「星在一旁提醒：“老规矩，我们要打赌的。”」

    「“别着急呀。”斯科特得意地仰起头，“我怎么可能会忘了打赌这种事呢？”」

 第715章 初花习剑录（3）

    「“我听说三月小姐还没拜师学艺，那我也不欺负人。你回去跟你的师父学剑，随便学，十五天后我会登门拜帖，诚邀三月七小姐与我司的机甲切磋一番。”」

    「“只有十五天？好…好啊！”」

    「“你要是输了，你不仅要当众学狗叫，还要大声说【仙舟剑法，狗都不学】，就站在金人巷街口，给每个路过的人讲一遍。”斯科特顿了顿，“啊，对了，你也别拜师了，就来拜我吧，我来教你开机甲！”」

    「“那…要是我赢了呢？”」

    「斯科特：“我反过来拜你为师？”」

    「三月七垮起脸：“我不要，我嫌弃你。”」

    ——

    葬送的芙莉莲。

    “好像学着开机甲也不错啊。”

    在休塔尔克看来，虽然仙舟剑术确实不错，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学到的，相反，公司的民用机甲却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比较下来，公司机甲好像确实更占优一点。

    他自己就很想坐到机甲里，真实地开一次，可惜他并没有钱，也完全联系不到星际和平公司。

    哪怕只是民用型，应该也能横扫不少魔族吧？

    “怎么？你也想学开机甲？”赞因一把搂住休塔尔克的脖子。

    “对啊……想想流萤的那套机甲，多帅气啊，哪怕没有流萤机甲的那种实力，但五分之一……不对，十分之一的实力应该还是有的吧？”

    “休塔尔克大人，你只是单纯想驾驶流萤的那种型号吧？”菲伦没好气地道，“…等你能坐上那台机器，说明你已经患上失熵症，没几年的生命了。”

    “的确，如果是流萤那种机甲，那三月七毫无胜算，但如果是公司这种……”

    芙莉莲在仔细端详公司那几台覆盖着厚厚装甲的大机器后，口风立马调转：“好吧…我觉得胜算也不大。如果三月七真想要十五天击穿这种程度的机甲，还不如跟着我来学杀人魔法。”

    ——

    「“…这样吧，我也当众学狗…学猪叫，还要大声说【公司机甲，猪头才要】，然后在运输船的每台机甲上都印上这句话，怎么样？”」

    「看着斯科特夸张的表演，星也摸摸扶了扶额头：“这剧情的既视感也太强了…”」

    「三月七追加道：“你光是学猪叫还不够！你还必须向不夜侯的小老板娘道歉，你还必须向仙舟剑术道歉！”」

    「“这都没问题，但前提是你用那小铁片真能打赢才行。”斯科特环视众人，卖力吆喝着：“大家都听到了，我们十五日后见！哈哈哈哈哈，我们走！”」

    「等斯科特几人离开后，三月七反而担心地安慰起小老板娘。」

    「梦茗表示这种化外民刁难的事对她来讲已经是司空见惯、小事一桩，倒是将三月七小姐牵扯起来，感到非常惭愧。」

    「三月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无论有没有本事，遇到不平事，咱都得管一管的，实在见不得他仗势欺人。”」

    「“三月小姐不仅说话像幻戏小说里的大侠，连善良之心也和大侠一样，梦茗完全被你给迷住了。”」

    「这话说的……三月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哈哈哈…我可不算什么大侠啊。”」

    「经过这一段折腾，三月七是斗志满满，这万一要是赢不了，洋相可就大了。」

    ——

    绝区零。

    “三月七小姐很帅气！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大侠嘛！但怎么我平时就遇不到这种可以让人仗义出手的桥段呢？”

    随便观内，橘福福一边杵着扫把扫着地，一边唉声叹气。

    像斯科特这种家伙，最好分分钟给她安排一打！

    “很简单，当然是因为师姐是云岿山的大师姐，平时要在随便观里给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以身作则啦~”铃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从正门走进来，正好碰见了正在扫地的橘福福。

    “铃师妹！”橘福福喜不自禁，师父去市里开会去后，总算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了。

    “师姐，刚刚听你说话……你是出去闯荡一番了？”

    “何止是刚刚想？我早就想了！”福福使出挥舞大锤的架势，眉头一竖：“我自幼跟随师父修行，不单单是学本事，也想着像三月一样到外面惩恶扬善！可惜，师父隔三差五就要到市里开会，我也脱不开身呐……”

    “要是让我在外面遇到斯科特这种家伙……我一定要用锤子砸爆他的机甲！我可没三月七那么好说话！”

    “嗯，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师姐打不过呢？”

    “这还不简单，我就回去找师父她老人家出马，他总不可能比师父还厉害吧？万一师父都奈何不了他，我就再去找小光师妹！小光师妹最近也要出关了。我、师父、小光师妹……哼哼，我们仨加起来就是无敌的，任何邪魔都只有望风而逃的份！”

    ——

    「“公司那家伙会在十五天之后登门踢馆，本姑娘必须在这些日子里练成剑术大师！”」

    「云璃直言道：“想在十五天之内练成大师还是有点难。”」

    「三月七急了：“云璃师父，咱们的气势可不能弱下去啊！”」

    「“靠着气势，你只能努力三天。靠着严格的计划，你才能坚持下去。”」

    「这十五天里，由星担任三月七的助教，两位师父时刻指点，并且根据云璃的想法，她和彦卿会在十五天里为三月定下三次阶段性考试，只要能通过考试，公司那些废铁根本不足为惧。相反，如果不能通过的话——」

    「彦卿悠悠地说：“那只能说明是云璃教导无方，希望三月小姐能及时放弃，不要强行应战。”」

    「云璃生气地瞪向彦卿：“在【教导无方】前面给我换上你的名字啊！”」

    「“我懂！幻戏里师父与徒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徒弟落败，丢的是师父的脸。”」

    「云璃：“仙舟没有这么多江湖规矩，主要还是怕你受伤。”」

    「彦卿点点头：“但是只要你用心学剑，通过考试，我们自然放心你前去应战。”」

 第716章 初花习剑录（4）

    「经历这些事后，三月七也找到了自己学剑的理由，并询问星有没有什么建议。」

    「“出门靠朋友，总会有奇遇。”」

    「“剑侠小说里的奇遇吗，可是我能遇到什么呢……”」

    ——

    崩坏三。

    “嗷嗷这题我知道！”

    琪亚娜举起手，一脸兴奋：“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三月七在仙舟的深山老林里，遇到了隐居于此的仙人！仙人看她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练剑奇才，然后‘咻’地一下传授她绝世剑法！”

    “噗——！咳咳、咳咳咳……！”

    一旁正在喝水的符华似乎是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咦？班长，你没事吧？”琪亚娜连忙凑过去，担心地拍了拍符华的后背。

    “没、没什么。”符华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推了推眼镜道，“琪亚娜，仙舟是一艘巨舰，上面虽然有古海，却并没有山川，哪怕是仙人，也得在地衡司的人口登记当中。而且，仙舟最接近‘剑仙’的那位……连魔阴身都还在时不时发作呢。”

    “的确，与其寄希望于缥缈的‘仙人’，还不如脚踏实地巩固一下剑术的基础。”芽衣也跟着一起附和。

    “诶——你们怎么都这么严肃嘛！”

    琪亚娜鼓起脸颊，重新坐回沙发上：“稍微幻想一下嘛，遇上仙人也不一定是在山里啊，也有可能在某个古老的洞天里。班长，神州以前不是也有很多仙人传说吗？仙舟和神州很多建筑风格都挺相似的，两者说不定还有什么渊源呢。”

    ——

    「三月七跟着两位小师父训练了几天，总觉得剑术的进展有些慢，正烦恼时，星提议带她去星槎海的街上逛逛，放松放松。」

    「不料这一趟居然在街上遇到了一位白天不常见到的熟人——藿藿。」

    「“藿藿，快救救被附身的三月七！”」

    「藿藿刚一见面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起来：“啊、啊啊啊！三月小姐坚持住，我这就把灵符拿出来…！”」

    「“别担心藿藿，我没有被附身，她在逗你呢。”三月七微微笑道，“好久不见！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我在星槎海休息。在这里看着星槎一艘一艘过来过去，很解压的。”」

    「三月七轻轻叹道：“看来十王司的判官压力也很大呀。”」

    「“也很大…？”藿藿不解地看着她，“三月七小姐最近遇上了什么压力很大的事情了吗？”」

    「“最近我开始学习仙舟剑法了，有了一些学业压力，以及…社会压力。”」

    「星将三月七与公司的好事之徒约战的事细细道来。」

    「“事、事情我大概明白了，想要在短时间内掌握一门剑术并不容易，三月小姐有压力也不奇怪。我、我会一些驱邪的剑术，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尾巴冷不丁地嘲讽道：“算了吧，你连剑都握不稳，就这水平还想帮别人？”」

    「藿藿不甘示弱，很快怼了回去：“…我、我是握不稳，你不是握都握不了吗？”」

    「“哎呦…小怂包还敢顶嘴了。要是老子附在你身上，你登上演武仪典的擂台，绝对不会输给神策府里那个黄毛小子！”」

    「三月七有些不太相信：“彦卿师父他真的很厉害，尾巴大爷不会是吹牛吧？”」

    「“哼，老子只要附身过剑技高超之人，汲取别人的记忆与情绪，本大爷就能掌握相同的剑技！你要是想学那个黄毛小子的剑法，这不是最快的？”」

    ——

    刺客伍六七。

    “这还不简单，让尾巴附身彦卿，然后再附身三月七，这不是稳赢？”

    “阿七……白痴啊你，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彦卿知道呢？”鸡大保扶了扶脸上的墨镜，“这就像作弊，你会去找监考老师抄答案吗？骂死你啊！”

    “那剑艺高超之人……除了彦卿云璃那还有谁啊？总不可能去附身景元吧？”伍六七挠挠头道。

    “你们俩的思路都错啦。”烂命华无奈地瞥了两人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重点不在于附身剑艺高超之人，就算是作弊，也不应该在彦卿这些仙舟人身上作文章啦。”

    “啊？那要附身谁啊？”

    烂命华摆摆手：“很简单啦…要附身，当然是附身丹恒或者星啦，大家都是列车的人，他们肯定也不希望三月七在外丢脸喽？哪怕他们不会剑也没关系，丹恒的武艺复制到位就行啦。”

    “……”

    见两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样，烂命华眯起眼睛：“怎么？你觉得不可能吗？如果不附身丹恒或者星，那你觉得还能附身谁啊？总不可能附身斯科特吧？”

    ——

    「藿藿连连拒绝：“不行不行，我是不会解开封印的！”」

    「“啧啧啧，看来你帮朋友们的心意也不过如此嘛？”」

    「三月拱手致谢：“二位的心意谢过了。星，我想听听你对【走捷径】的看法？”」

    「“时间紧迫，借个存档也不错。”」

    「三月七恍然大悟：“存、存档？这么一说确实很像是问某个高端玩家借了存档。不过嘛，等尾巴大爷一走，我这边还不是一无所获嘛。”」

    「“三月小姐也觉得这样不好，对吧？”」

    「尾巴大爷颇为不爽：“呸呸呸，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想要，老子还不愿意帮呢！”」

    「不久藿藿这边也来了活儿，说是接到了什么“僵尸案”，匆匆离开了。」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又是两天过去，这回她们在星槎海再次遇到了藿藿，见对方无精打采的样子，便上去询问一番。」

    「藿藿表示，最近他们在绥园附近发现了两具“僵尸”，说是僵尸，其实受害者都还活着，他们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岁阳，但却会重复某些奇怪的行为。」

    「由于这些人全都是演武仪典的参赛选手，藿藿和尾巴推测可能会与逃逸的岁阳有关。由于考虑到三月七也要参加仪典，便千万叮嘱她们注意安全。」

    「说完，藿藿便匆匆离开了。」

    「“如果那只岁阳专挑演武仪典的选手做目标…星，咱们不如在有空的时候去绥园碰碰运气，也许能帮到藿藿也说不定呢？”」

    「星表示同意，并在当日深夜来到绥园内，由于岁阳目标明确，不出意外，它们很快就找到了三月七。」

    「只见一团青幽的火焰漂浮在三月七的头顶，似乎在上下打量着她。」

    「“哇，不得了不得了，你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你年纪轻轻就有一副横练的筋骨，简直是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啊！”」

 第717章 初花习剑录（5）

    「“什么意思嘛，我本来就是练武的奇才。”」

    「那岁阳嘿嘿笑道：“只要让我沾着你的身子，便立时能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让你凭空增长百年功力。在演武仪典上获胜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

    罗小黑战记。

    小黑仰着脑袋，抖了抖耳朵：“百年功力，真的有那么好吗？”

    “废话，当然没有。”鹿野带着小黑走在商业街里，目光在附近琳琅满目的商品上流转，“这些岁阳为了占据别人的身体，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这世上就没有白白送给你的东西——免费的，往往都是最贵的。”

    “哦…”小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被路边奶茶店飘出来的烤奶香味吸引，里面的店员正端着一个小托盘走出来，上面摆放着五杯迷你的试饮款。

    “新品上市，免费试喝哦~”

    小黑好奇地指着那位店员：“那这种呢？这种也是最贵的么？”

    鹿野瞥了一眼：“这种啊，是销售套路。有人试喝了，觉得白喝不好意思，就会买一杯。本质上还是花钱。”

    “原来如此！只要不会不好意思，那就是免费的吗？”

    小黑恍然大悟，突然“哒哒哒”地跑到店员身前，在鹿野尚未反应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托盘上五杯试饮“咕噜咕噜”全喝光了。

    他咂咂嘴，回头冲着鹿野就是笑：“师姐！果然味道很好呢！”

    “……”

    空气凝固了。

    店员端着空托盘，笑容僵在脸上。

    鹿野扶住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不好意思，是我没看管好。”鹿野快步走过去，默默掏出钱包，“请给我两杯招牌烤奶，正常糖正常冰。”

    不一会儿，两人便各端着一杯烤奶走出来。

    小黑心满意足地吸着饮料，好奇地仰着头：“咦，师姐，不是说只要……”

    “我会不好意思。算了…以后不会这样。”鹿野吸了一口烤奶，眉头立刻皱起来：“……好腻。”

    ——

    「“嘿嘿，想利用本姑娘的胜负心是吧？那可不行！藏头露尾的家伙，快给我出来！”」

    「被三月七一顿呵斥后，那青色的岁阳忽然变得全身发紫，火焰上也浮现出扭曲的五官：“好啦，被你发现了。说真的，我精通天下各门派的武艺，让我摸摸你的脑袋，一眨眼就可以全数传授给你喔。”」

    「“那代价是什么呢？”三月七不屑一顾，“该不会是变成僵尸，只能口吐歪比巴卜之类的胡话吧？算了，我不想学。”」

    「“不想学？…那可由不得你了！我免费授课，你不学也得学！”」

    「那岁阳也不演了，说完就往三月七的身体里钻。」

    「一瞬间，三月只觉得眼前一黑，数不尽的拳脚功夫涌入脑海，可惜，其中没有一招和剑术有关。」

    「等她再度睁眼时，藿藿和尾巴已经出现了她身旁。」

    「“我、我差一点就来晚了。”」

    「三月七揉了揉脑袋，虽然有些晕乎乎的，好在并无大碍：“多亏了藿藿，刚才那个好为人师的岁阳已经被吸收走了吗？”」

    「藿藿点点头，经此一事，她们也明白了这些“僵尸”的谜底。说到底就是岁阳将武学招式一瞬间灌入人脑，导致人脑过载，让人出现四肢僵硬的情况。而在理解着一切后，三月七又有了新的想法：」

    「“其实我之前听尾巴大爷说，能够将【学剑】的记忆直接灌输给我的时候，我必须承认，我当时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当然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幸好藿藿当时比较忙，没能让你得逞。”」

    「三月七嘟着嘴，哼了一声：“你其实可以将这句话换成‘三月七的定力远超常人’。”」

    「“好了，经过这次岁阳，我才意识到【拥有剑法的知识】和【掌握剑法】之间还是隔了太多太多，那不是学习剑法的捷径。”」

    ——

    咒术回战。

    “看来就是脑子会了，手却没会啊……这种感觉我太懂了。”

    虎杖也是深有体会，毕竟和真希学姐演练的时候，这种情况可是时常发生。

    明明脑子已经做出了判断，可手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就像脑子和手在打架，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拥有剑法的知识可能还只是学剑的第一步，想要将其融会贯通，将知识化作自己身体的本能……这中间哪怕是天资超凡的人，恐怕也需要数年的勤勉才能办到。”

    “那三月小姐岂不是危险了……”

    “先前彦卿就已经说过，学剑并非夕旦之功，本来就不是短时间就能精熟的。”乙骨淡淡道，“不过十五天想要战胜机甲确实很难实现，如果三月小姐真打算作弊，我觉得也没什么。”

    “对啊，只要能打倒敌人不就行了吗？”虎杖在一旁附和道，“我觉得就应该让尾巴大爷直接附身三月七，学剑什么的可以先放到一边，先把对斯科特的这场赌局赢了再说。”

    如果高专里有能打赢宿傩的前辈附身他，那他还巴不得避免让五条老师单独冒险呢。

    ——

    「“这一点我很赞同三月七小姐。”」

    「尾巴：“不过，老子听说忆庭使者有着比咱们岁阳更加柔和、更加安全的手段，将原本不存在的【剑法记忆】塞入脑海中…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拒绝吗？”」

    「“我可能还是会拒绝吧。”三月七摇头道，“我想，只有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才能把【彦卿师父的剑】、【云璃师父的剑】最后变成【三月七的剑】。如果这个过程变成了复制粘贴，我永远都超越不了两位小师父。”」

    「星也表示认可：“感觉你这一趟确实领悟了不少。”」

    「“通常来说，我讲出【富含哲理的话】，就应该代表着我的剑术造诣又提升了吧？”」

    「“会说几句鸡汤就算提升了？既然你想得这么通透，那就好好练你的剑吧！”」

 第718章 初花习剑录（6）

    「之后的几天里，念头通达的三月七开始认真练剑，提升果然不小，两位小师父都认为她已经具备了战胜斯科特机甲的实力。」

    「斯科特也如约送上了战帖，藿藿听闻这件事后，为答谢此前两位的帮助，连忙和尾巴一起过来看能不能帮三月七做点什么。」

    「有两位师父的认可，如今三月七心态放松了很多，对战胜斯科特的机甲很有信心。」

    「尾巴好奇道：“我记得那个斯科特不是被星教训过一次了吗？怎么还敢回来？人类是学不会汲取教训吗？”」

    「三月七竖起一根手指，娓娓道来：“尾巴大爷此言差矣，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斯科特是个小人，我猜他连隔夜仇都忍不了，现在可让他逮着机会了。”」

    「“不过嘛，要是就这样击败他…感觉得有一些…不够痛快！”」

    「“怎么样才算是足够痛快呢？”星问道。」

    「三月挠挠头道：“我也说不清楚……”」

    「“我明白。这种学不会汲取教训的家伙，就算毒打他千遍万遍，也还是不会汲取任何教训。他是不会发自内心被你打服的。”」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不是本大爷说你呀，你太顺着那个斯科特的思路走了。”尾巴顿了顿道，“他订下规则用机甲与你手中三尺剑比斗，你就同意了。他说赢了怎样、输了怎样，也同意了……这整个儿就是一场斯科特组织的运动会啊，赢了也没劲！”」

    ——

    fate/ZerO。

    “这家伙明明在星手下就输过，前不久还被波提欧狠狠收拾，如今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和三月七打赌……唔，赢了他确实没什么成就感呢。”

    “呵……”盘腿坐在一旁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发出低沉的笑声。他仰头灌了一口啤酒，手指摩挲着啤酒罐的边缘。

    “小子，虽然这家伙确实没什么底线，但被击败后既不消沉，也不妄自菲薄，而是想着怎么从对手身上赢回来。光是这一点，就比很多人要强。报复心……可是很好的品质！”

    “哈？”

    “不甘心失败才会渴望胜利，遭受屈辱才会渴望洗刷。”Rider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种人本王当年也遇到过不少，有些人败了会坦然认输，有些则会像受伤的野兽般舔舐伤口，等待反扑的机会。斯科特显然是后者。”

    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付这种人，如果他对本王无法心悦诚服——那么就只有赐他一死。在本王麾下，不服从的猛犬和敌人没有区别。”

    韦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不过，想要征服像斯科特这样的人也不难，但前提是知道他缺乏什么。”Rider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起来，“缺乏钱财的人，许以钱财；缺乏权力的人，许以权力；缺乏认可的人，许以认可。每个人心中都有空洞，想要让斯科特心悦诚服，就是知晓他的‘空洞’需要用什么填满。”

    ——

    「尾巴表示，对付斯科特这种人，附身还远远不够，必须深入他的内心。而要办到这一点，必须解开封印才行。」

    「等到了比试的那天，斯科特已经早早在当初金人巷的码头等他们了。」

    「这是他当初被刻下耻辱的地方，也是他今天洗刷的地方！」

    「斯科特一脸鄙夷地瞧着三月七和她手上的两块“铁片子”，嗤笑道：“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女侠三月七吗？”」

    「“哼，本姑娘没有躲没有藏，你下了战帖，我就前来应战。”」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比武就比武，还给我写恐吓信，吓唬谁呢？”」

    「三月七有些懵：“恐吓信？什么恐吓信啊？”」

    「“少装傻，这不是你们偷偷塞进我口袋的吗？”斯科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封冒着绿光的书信，扔到三月手中，“自己写的自己看！”」

    「三月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恃强凌弱、傲慢无礼的大罪人，斯科特先生。你将扭曲的权力欲望施加在无辜的店主身上，并对拥有历史与传承的仙舟剑术出言不逊。”」

    「“我们决定，让你亲口坦白你的一切罪行，你那扭曲的欲望，将由我取走。”」

    ——

    女神异闻录。

    “？？？”

    坂本龙司皱起眉毛，指着天幕上那还飘着绿光的信纸：“这、这封信……是不是和我们的预告信的口吻有点像啊？”

    “何止是有点像？吾辈倒觉得，这简直就像怪盗团里有人代笔写下的。”摩尔加纳趴在桌子上，舔了舔爪子，“尤其是最后一句，嗯……味道很足呢。”

    “看这绿光，应该尾巴大爷附身藿藿后写下的吧？没想到尾巴大爷还挺有仪式感的嘛。”

    “不过尾巴大爷还是太收敛了一点，按照我的办事风格，我要直接将这封预告信的内容投到仙舟——不，还有星际和平公司总部的所有电子屏幕上去。只有让公司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场赌斗，这才有意思，要社死，不如干脆玩大一点。”

    作为超级黑客，佐仓双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但她笃定同样作为黑客的银狼小姐肯定能办到。

    只可惜她不能听见自己的建议，否则一定也会认可她的点子的。

    雨宫莲缓缓道：“那斯科特要是输了，公司名誉受损，工作可就不保了。”

    坂本龙司兴奋地捶了下手心：“很公平啊！如果三月七输了，仙舟、公司也都能瞧见星穹列车的洋相，这才够意思啊！”

    ——

    「斯科特摊了摊手：“这字也太难看了…你刚才要没给我读一遍，我都没认出写的是什么。”」

    「尾巴气得咬牙切齿：“你找死！”」

    「“啊？刚才谁说话？”」

    「藿藿赶紧摇头：“没…谁都没说话！你听错了！”」

    「斯科特双手叉腰，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得意道：“好了，废话少说，三月七，准备好学狗——”」

    「话说到一半，便再没有下文了。」

    「斯科特眼前一黑。」

    「他甚至没看到三月七拔剑，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只看到一道绿色的火光闪过。」

 第719章 初花习剑录（7）

    「刹那间斯科特回想起，儿时的他也曾在海边凝望远方，看到浓雾背后有一盏绿灯若隐若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那个女孩——拉克什米家的房子。」

    「“什么人会在家里点绿灯啊？他们家还真是蛮不正常的。”」

    「斯科特内心忍不住吐槽。」

    「“啊…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这是走马灯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画面一转。」

    「尾巴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幽暗的小巷里，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个清冷又荒芜的空间。」

    「“看起来这就是斯科特的内心世界了，老子得找他最扭曲的欲望是哪里。”」

    「尾巴向前飘着，很快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凶狠的大人和黄头发的小孩，毫无疑问，这就是斯科特和他老爹了。」

    「“斯科特！你赶紧给我滚过来！！”老爹冲着斯科特就是一阵咆哮。」

    「“啊，这好像是他爹。他们人类好像经常【需要用一生治愈童年】，斯科特可能也不例外？”尾巴内心思忖道。」

    「小斯科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爸，大周末的喊什么喊？我正在睡懒觉呢！”」

    「“懒鬼，还睡懒觉呢…跟你说了多少次，信用点会睡觉吗？自由市场会睡觉吗？看不见的手会睡懒觉吗？算了，这个一会儿再说。”」

    「老斯科特气得嘴唇上的几根胡须都在发抖了：“刚才佩法那的父亲来家里了，听说佩法那打飞棍球时被撞断了腿，还是你背他去的医院…一定要来拜访一下【儿子挚友的父亲】。”」

    「“你这混账！你和佩法那不是争夺飞棍球队长之位的竞争关系吗？你和自己的竞争对手玩什么朋友游戏？还背他去医院…你挺会关心人的啊？”」

    ——

    漫威宇宙。

    “？？？”

    鹰眼惊得整个人都说不出话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家长。

    ……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看来斯科特变成如今这样，问题也不完全在他身上。”史蒂夫·罗杰斯脸上流露出几分遗憾，“斯科特小时候也是问题家庭的受害者，在他展现善良时却被父亲狠狠驳斥……简直就是家庭暴力。在这种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真可怜啊。”

    “反正我绝对不会和我自己的孩子说这种话，如果我敢对我孩子说这些，琳达绝对不会饶了我。”鹰眼就双手枕在脑后，“但说真的，没想到斯科特小时候居然也有善良的一面…看着还挺不习惯的。”

    “你这是偏见。”班纳博士从门后走出来，“虽然这种本能式的助人冲动，很多人会在成长过程中慢慢失去，但他的失去方式还是有些太残酷了。”

    “不是失去，是扼杀。”托尼撇撇嘴，“说真的，这位老斯科特才是真正的人渣，自己人渣还要将人渣的理念灌输给孩子……啧啧，还真是扭曲啊。”

    “总之，还是多看一眼如今纯良状态的斯科特吧……等尾巴离开他的内心世界，这么纯良的他就见不到了。”

    ——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林登·斯科特，我们斯科特家的家徽是【孤狼】，家训是【没有敌人、没有朋友、只有猎物】。你会背你的猎物去医院吗？”」

    「“哎…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该说不说，这小斯科特还真是可怜。”」

    「尾巴正打算同情他一会儿，忽然小斯科特话锋一转——」

    「“可是…爸爸，他的腿就是我故意撞断的，我若是不送他去医院，别人该怀疑我了……”」

    「尾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啊？？？”」

    ——

    漫威宇宙。

    “啊？？？”

    这回鹰眼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

    “呃……我收回我的话，如果我的孩子干出这种事，我不收拾他的话，琳达就得狠狠收拾我了。”

    “能有这种家训，这斯科特一家还真不是一般人，损人能损到这份上，也是让我大开眼界。”鹰眼投降似的举起手，“好吧，我收回我刚刚说过的话，这斯科特小时候也不纯良……不，甚至可以说简直坏透了。”

    “班纳博士，看来认为斯科特是从小的坏种并不偏见啊。”托尼一脸看乐子的愉悦表情，“这种坏就是人家一直以来苦心孤诣追求啊，坑人这种事说不定已经融入到斯科特一家的学前教育里了。”

    “通过这种家训培养出来的，能百分百保证绝对是纯坏人，但不得不说，这斯科特坏得还挺有脑子的，知道将人家送去医院。”

    ——

    「“啊，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斯科特，是爸爸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你。爸爸向你道歉。”」

    「小斯科特微微笑道：“没关系的，因为我最喜欢爸爸了~”」

    「“呃…真是犬父无虎子。看来这里也没有【最扭曲的欲望】。”」

    「尾巴也是看精神了，继续顺着走廊往前，很快见到长大后的斯科特和他年迈的爸爸。」

    「“老斯科特，你涉嫌收受巨额贿赂，跟我们走一趟吧。”只见一群公司的人将老斯科特团团包围。」

    「“啊，这老东西被抓了。哈哈！”」

    「老斯科特倒是毫不意外，甚至干笑了两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哈哈哈。我只有一个问题，长官，谁出卖了我？”」

    「风纪人员：“这是内部检举，恕我们保密。”」

    「“内部检举？”老斯科特困惑地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涉及的大部分人，要么没动机，要么没证据…会是谁呢？”」

    「只见一旁的斯科特站出来，骄傲地仰着头道：“爸爸，是我做的。我出卖了你。”」

    「老斯科特立时激动得胡子发抖：“你…斯科特，你竟然出卖了我！”」

    「这一幕看得尾巴连连咂嘴：“真是父慈子孝啊！老子要看哭了。”」

    ——

    凡人修仙传。

    “此人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要出卖，当真是心狠手辣……”

 第720章 初花习剑录（8）

    入道途两百年来，类似的背叛戏码他倒是见过不少——师徒相残、道侣反目、兄弟阋墙。但如此干脆利落地将亲生父亲背刺，还能如此骄傲得意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嘻嘻……”银月轻轻笑起来，“主人，这斯科特小时候还说‘最喜欢父亲’，可长大了反手就将父亲背刺，他这‘喜欢’，可还真是让人承受不起啊。”

    “此人若是生在修仙界，倒是个人才。行事狠辣果决，不留半分余地，颇有……极阴岛的风范。”

    如此家风熏陶之下，恐怕不仅是如今的斯科特，斯科特的父亲，斯科特父亲的父亲，都是靠着背刺亲人，一路走过来的。

    这套“自私自利、至亲亦可杀”的逻辑，他学得很好，极阴老鬼最爱的就是他这种人。

    “那主人觉得，此人能在修仙界走多远？”银月突然问道。

    韩立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起自己这一路——从七玄门到黄枫谷，从乱星海到天南。多少次生死一线，多少回险死还生。想要在修仙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狠辣、果决必不可少，但如果只靠狠辣也走不了多远。

    “短期或许能成势。”韩立最终说道，“但长久来看……难。”

    “哦？为何？”

    韩立目光深邃地看着洞府外的景致：“今日你背刺至亲，他日必有报应。总有人会想，你能背刺父亲，将来会不会背刺师父？背刺道侣？背刺盟友？”

    “当初在圣杯战争期间，正义斯科特哪怕救下知更鸟，但依旧不被星等人所相信，原因就是因为此人实在劣迹累累。”

    银月撇撇嘴，跟着也是一阵唏嘘：“唉……虽然知道他父亲是咎由自取，但被亲生儿子从背后捅一刀，这滋味恐怕着实不好受，我都有点替他可怜了。”

    ——

    「“啊啊啊啊————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老斯科特脸上哪有半点愤怒，眼角全是喜极而泣的泪光。」

    「尾巴差点一口没喷出来：“噗哈哈哈哈！…老子服了。”」

    「“爸爸……”」

    「斯科特擦拭着眼角的眼泪，看得出这一幕也让他深受触动。」

    「“踩着我爬到更高的地方吧！斯科特，你是斯科特家的骄傲，是一匹合格的【孤狼】，爸爸以你为傲！”」

    「“父亲——！！”斯科特摘下墨镜，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郑重地朝父亲拜别：“…我谨遵教诲。”」

    「尾巴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这人的童年已经没救了…他【最扭曲的欲望】根本不在这里。”」

    ——

    原神。

    “这、这……就是人类吗？”

    杜林看懵了，自从尾巴大爷来到斯科特的内心世界，他感到自己这才刚刚建立不久的人类世界观正在被反复冲击。

    “这就不用学了，小杜林。”法尔伽大团长连连劝止，“这场面怕是连阿哈来了都得坐起来看，你看没问题，但千万不要认为斯科特和他父亲是人类。”

    “的确，大多数人类都是不会教自己的后辈如此行事的，”阿贝多深表同意，“有时候你也需要鉴别一下，自私阴险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不会受欢迎的。”

    “原来如此……”小杜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但你可以将斯科特家当做一个特殊的人类样本，就像我叮嘱砂糖，野外遇到糖度异常、体型异常的甜甜花要特殊处理保存一样——论‘家庭环境对人格塑造的影响’，如果有朝一日你需要深入了解一个人类，可以先试着通过了解他的父亲、亲戚朋友来入手。”

    阿贝多淡淡道：“如果这个人家风严正，那后辈的子女大概率也是正直的人，如果相反的话……你可能就得需要注意了。”

    ——

    「尾巴继续向前飘，很快遇到了一个公司职员正在和斯科特交谈。」

    「“斯科特，我最好的朋友，我要被调职到塔塔里昂了，下班后一起喝杯酒吧。”那位名叫阿沙瓦特的男人拍了拍斯科特的肩膀。」

    「“这人竟然还有朋友……”尾巴大受震撼，但很快反应过来，“搞不好能在这里找到些能让他洗心革面的关键要素。”」

    「“塔塔里昂？那是边境要塞舰啊，你这段时间的工作也没出什么差错啊？”」

    「男人苦涩地笑起来：“哈哈，就是你从中作梗，让我被调职的吧？咱们组可没别人有这样的手段了。”」

    「“笑死，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没办法。你那个职位实在太令人垂涎了，我只能这样做。”」

    「男人摇摇头道：“不只是为了那个职位吧？还有…拉克什米。以后没人会再和你争抢了。”」

    「尾巴若有所思：“拉克什米…？‘浓雾背后有一盏绿灯若隐若现’…难道她是斯科特心心念念的爱人？”」

    「“请向我保证，你会好好对待她。”」

    「斯科特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当然了，阿沙瓦特，你就放心地去塔塔里昂赴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拉克什米的。”」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哦哦哦！我嗅到了恋爱的气息！难道说……！”

    藤原千花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般人恋爱倒没什么，但斯科特恋爱那可就是太稀奇了。

    果然，不管什么孤狼、野狼，最终还是逃不过另一半的温柔乡么？

    她很兴奋！

    石上无奈地看向她：“藤原学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麻烦把你嘴角的口水收一收。”

    “不能不急啊！难道你们不好奇吗？那属于斯科特人生中注定的女子！而且她和斯科特从小就住得很近，只是没认出来而已，四舍五入一下……这也是天降青梅啊！你知道天降青梅对一个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吗？”

    “说不定这就是斯科特一直以来的最大动力！想必他也是为了给所爱之人提供更好的生活才不得不在心狠手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吧？”

    脑补结束的藤原千花，像是看完了一场一千集的虐恋剧，整个人已经完全倒向了斯科特。

    “如果是为了追逐爱情的话……我会支持你的！斯科特！”

    ——

    「尾巴继续向前，很快见到了他们口中的那位“拉克什米”。」

    「那是一位智械女性。」

    「“斯科特，我们认识多久了？”拉克什米问道。」

    「“7、8年了吧？怎么了？”」

    「“我们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竟然才发现老家离得那么近，哈哈，你说离谱不离谱。”」

    「“我们平时在公司也没机会聊这些嘛。”」

    「尾巴吐了吐舌头：“呕…没想到斯科特还是个纯情的人渣。”」

    「拉克什米害羞地低下头：“这些年，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不敢对你说。”」

    「斯科特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你喜欢我，对吗？”」

    「拉克什米没料到对方居然毫不遮掩，开门见山，害羞地退了两步：“你…你怎么这么突然？”」

    「尾巴一听顿时乐翻了：“喔呼呼~很不错嘛斯科特，很直球！老子很欣赏你！”」

    「拉克什米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在忐忑的犹豫中，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嗯…斯科特，我想和你成为恋人。”」

    「“斯科特，终于让老子找到了，这就是你的软肋！！”」

 第721章 初花习剑录（9）

    「“哈哈哈哈哈！终于让我抓住了你的软肋！”」

    「尾巴&拉克什米：“啊？？？”」

    「斯科特一把掏出藏在袖口里的手机，得意地在拉克什米面前晃了晃：“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音了！咱们部门可是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的，只要我将这段录音发出去，你就再也没机会和我竞争专员的职位了，哈哈哈哈哈！！”」

    ——

    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精彩，精彩。”

    京介下意识地鼓起掌，在欣赏完斯科特的精彩发言后，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位公司专员的“病情”。

    可笑的是，他此前居然一直以为斯科特只是一个充其量做事不择手段的普通人。

    一番操作下来，他确实离专员的位置近了，但离人类已经有点远了。

    ……他太想进步了！

    “喂，老哥你在感慨什么啊！”桐乃转过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难以掩盖的嫌恶与无语，“这根本是人渣行为吧？！那个女孩的心意完全被践踏了！这家伙真是不懂风情……面对别人的告白，他居然脑子里想的是录音？？！他有病吧？”

    真不知道这个拉克什米小姐看上了他哪点……长相？能力？人品？这斯科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根本连藏都藏不住吧？

    自己的心意被如此辜负，拉克什米恐怕也很伤心。

    一想到这里，桐乃就对这个斯科特不爽到了极点。

    “这种家伙，最好一辈子孤独终老！和他的岗位、信用点过一辈子去吧！”

    ——

    「“逆天。”」

    「尾巴大爷已经发现自己理解不了眼前的男人了。」

    「然而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身旁的拉克什米也随之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笑：“这…哈哈哈，斯科特，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

    「“呃…你也逆天。”」

    「拉克什米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给你让路。但等到有一天，我像这样战胜你的时候，请你接受我的心意。”」

    「斯科特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透过墨镜看向远方：“这就不了吧，因为我啊，是一匹【孤狼】啊。”」

    「尾巴已经无力再吐槽了：“你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我错了……彻底错了。”

    藤原书记瞳孔里的高光消失了。

    她静静蹲在学生会室的角落里，头顶仿佛盘踞了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沮丧当中。

    不单单是斯科特给她的心灵造成了巨大冲击，拉克什米的逆天发言同样如此。

    她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藤原学姐，早说了不要相信斯科特。”石上优淡淡道，“与其相信他，学姐还不如相信我明年当上学生会副主席呢。”

    书记将头抵在墙壁上，喃喃道：“我没有相信他，但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干出“出卖暗恋自己的女生”这种事，我真傻……真的。”

    四宫辉夜微微笑道：“斯科特为了上位，已经把亲人、朋友、暗恋自己的人全部出卖一遍了，啧啧……从某种程度上，这家伙还真是一匹货真价实的‘孤狼’呢。”

    ——

    「尾巴继续向前飘着，很快遇见了一只狼。」

    「“那是一只狼？不对，那是斯科特自己。”」

    「斯科特身后漂浮着一尊水晶样式的王冠，尾巴一眼断定这就是斯科特最扭曲的欲望。」

    「“终于深入到灵魂深处了，你这人真是无药可救，老子会带走你那扭曲的欲望。”」

    「“你是谁？这是我的私人领地，你是怎么进来的？”斯科特奇怪地上下打量他。」

    「“本大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需要你同意？”尾巴对着斯科特就是一番指指点点，“让本大爷好好说你两句啊…你说说你，为了上位，你是一点拟人的事都不干啊！”」

    「“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功。我斯科特家的骄傲，是一匹合格的【孤狼】，为了走上人生巅峰，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尾巴反问道：“可你真的快乐吗？你牺牲了亲情、友情、爱情，只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信用点…你好好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快乐吗？”」

    「斯科特似乎是被问住了，嘴巴嚅嗫着：“我快乐吗…我…我真的快乐吗…我……”」

    「“我真的太快乐了！我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牺牲感情’？天真！‘感情’有什么用？‘感情’能变成我餐盘里的火腿吗？能变成我酒杯里的红酒吗？能变成我开的星舰、住的豪宅吗？”」

    「“‘感情’能换几个信用点啊？你倒是回答我看看啊？但是信用点可以换感情啊，只要信用点足够多，我想让谁做我朋友，谁就能做我朋友！”」

    ——

    全职猎人。

    “有趣。”

    蚁王终于开口，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

    御下的三名护卫立刻屏息凝神。

    “这个人类……在我们目前所见的所有人类中，算是最纯粹的一位吧？”

    “是、是的。”枭亚普夫点点头，微微躬身道：“并非是对力量的追求，而是单纯上位的野心。这家伙比我们见到的所有人类都要奇怪。我们还没见过背刺亲人这么果断的家伙……”

    蚁王摩挲着下巴，嘴角逐渐浮起一丝笑意，“大多数人类充满矛盾，言行不一，被复杂的感情和道德束缚，做出愚蠢的选择。但这个斯科特，作为一种极端的样本，他非常优秀——如果彻底摒弃人类的情感羁绊，完全以利益最大化为唯一准则，人会是什么形态。”

    更关键的是，这斯科特说话他非常喜欢。

    很有趣。

    他的每一次发言都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意料，完全无法预判他接下来的行为逻辑。这在此前观摩彦卿等人时，还从没出现过。他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斯科特又会有怎样超出自己预期的发言了。

 第722章 初花习剑录（10）

    「“啊…这人确实没救了。也许要换个思路对付他。”尾巴思忖道。」

    「“但我才不会把钱花到‘感情’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因为我是一匹孤狼，一匹斯科特家的孤狼！没有敌人、没有朋友、只有猎物！”」

    「见对方如此冥顽不灵，尾巴决定直接动手，一把抢走斯科特背后的那尊王冠。」

    「而在现实中，斯科特则是一脸痛苦地扶着额头。」

    「“斯科特专员！斯科特专员！你怎么了？”一旁的工作人员不断呼唤道。」

    「“呜……”」

    「“斯科特专员，刚才三月七一挥剑，就有一个绿色的东西冲进了你的身体里…然后你就站在那里，嘴上念念有词…你还好吗？”」

    「另一位工作人员冲着三月七恶狠狠道：“喂！三月七，你们到底对斯科特专员做了些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可别怪到我身上。”」

    「藿藿看向一旁的尾巴：“尾巴大爷，你…你对斯科特做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将他夺舍了吧？”」

    「尾巴：“想什么呢？本大爷只是抢走了他内心最扭曲的欲望而已，你们就瞧好吧，哈哈！”」

    「只见斯科特嘴里不断发出着“呜呜”意义不明的声音，仿佛是在学某种动物在嚎叫。」

    「“斯科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尾巴大爷，你真让他洗心革面了？”」

    「尾巴也不太敢确信：“老子也是第一次尝试，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三月七忍不住钦佩道：“能让这种家伙洗心革面，尾巴大爷，你可真不简单啊。”」

    「“嘿嘿，本大爷比你想的更不简单。快看，开始了——”」

    「斯科特突然趴在地上，脑袋向上高高仰起：“嗷！呜！嗷呜——”」

    「“斯科特专员，你怎么了？”」

    「这下身旁的两位公司员工彻底慌了，眼看金人巷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好奇地查看那狼嚎声究竟从何而来。」

    「“嗷嗷呜！呜——”」

    「“嗷呜！嗷呜！嗷——”」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这…这家伙变成了狼？”

    爱蜜莉雅一脸震惊。

    但看着斯科特当街嚎叫，一股极为浓烈的尴尬羞耻感从她内心蔓延向四肢百骸，脚趾疯狂抓地，双手忍不住捂住了脸。

    “好、好丢人……”

    哪怕只是作为天幕外的旁观者，看一眼也会替他觉得尴尬的程度。

    当街做这种事，恐怕罗浮仙舟的生涯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吧？

    “在夺走了内心最扭曲的欲望后，他就彻底化身成为了‘孤狼’？”对于斯科特的变化，菜月昴也是感到十分稀奇，“这家伙倒是和步离人有点关系，一个长得像狼，一个心理是狼，说不定步离人的首领会和他相谈甚欢呢。”

    “他也算得偿所愿了吧？不过他和三月七的赌约要怎么进行？看这家伙的架势，似乎已经没办法驾驶机甲和三月七对战了吧？”帕克有些遗憾地摊了摊手，“我还想看看三月七的剑到底要怎样才能赢过机甲呢。”

    “赌约应该已经不做数了吧？”菜月昴道。

    “哈？不作数？那三月七这十五天的剑不就白练了吗？”帕克漂浮在爱蜜莉雅肩膀上，双手叉腰，“不过，就算三月七不想继续，斯科特也未必忍得下这口气，以他这锱铢必较的性格，迟早有一天还要主动找麻烦上来。”

    ——

    「“没有了那扭曲的欲望——他是真心诚意地想成为一匹孤狼了。”」

    「“幸好我们是友军。”」

    「尾巴骄傲地抬起头：“那你可要记好了，千万不要与藿藿为敌哦。”」

    「一旁的斯科特还在“嗷呜”个不停，甚至已经演化到了逮着人就咬的地步。」

    「几个公司专员拔腿就跑，斯科特在身后手脚并用、穷追不舍。真是残酷的动物世界。」

    「三月七小声泛着嘀咕：“我还以为尾巴大爷会附身到我身上，引导我展现出超凡绝伦的岁阳剑法呢……”」

    「“都说了，本大爷不是那么暴力的岁阳！”」

    「……」

    「第二日，斯科特也终于从混乱中稍微清醒了过来，虽然他依旧无法理解三月七干了什么，但孤狼的本能告诉他，不能就这么结束。」

    「于是他派人送上信函，打算重新约定赌约，等他恢复好了再进行比斗。」

    「练剑的时间变得宽裕了，闲暇之余三月七和星来到丹鼎司，想探访探访有什么灵丹妙药，对学剑大有裨益的那种。」

    「古海边，粉毛狐狸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你们二位就是星穹列车的客人吧，能在此地偶遇，幸甚至哉。鄙人椒丘，是曜青仙舟的医士，请问二位要如何称呼？”」

    「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椒丘开始询问三月七来行医集市的目的，而三月七也毫不遮掩，表示想在这里能不能找到仙舟话本小说里的“灵丹妙药”。」

    ——

    刃牙。

    “嗯，三月七这条路选的不错。”

    昏暗的地下室内，刚刚狂炫完药物的杰克·范马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的脚边散落着十几个空的注射器，皮肤下的血管像蚯蚓般蠕动，在结束今天的第三轮药物注射后，他的肌肉在幽光下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大理石般的纹路。

    一个人想要变强，当然要靠每天长达“三十个小时”的训练才行。

    而一个人想要十年如一日的保持这种训练量，维持效果，就得需要大量的药物来维持。

    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三月七的纯度已经接近他了。

    说完，杰克·范马又从身旁的罐子里倒出一把由各色胶囊、药片混合而成的药物，像吃糖果般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只要三月七保持像他这样的用药量，呵呵……恐怕只需要三四年的时间就能战胜彦卿吧？

    ——

    「“哼哼，容我提醒三月小姐。想求如此神异的灵药，多半会招来【药王秘传】这类别有用心之人。”」

    「星将三月七和斯科特约战的事娓娓道来。」

    「椒丘闻言也是摇着蒲扇，轻轻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既然你们撞上了我，就不必另寻他处了。”」

    「三月七疑惑道：“难道椒丘先生知道哪里有灵丹妙药吗？”」

    「“我听说朱明仙舟有一位武人，自出生之日起，母亲以神奇药水为他浑身洗净，让他的身躯坚实如铁，挨打再也不觉得疼了！”」

    「三月七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假的。”」

    「“假的害我听得这么认真！那么…有没有更柔和一些的方法呢？”」

 第723章 初花习剑录（11）

    「“我听说朱明仙舟上有一座高塔，塔上住着一位猫猫模样的仙人。剑士们只需吃下一粒它所种植的蚕豆，不仅可以从极度疲惫中立刻恢复至最佳状态，还可以十天之内不再饥饿。”椒丘又道。」

    「“这个好！这个好！”」

    「“这个也是假的。”」

    「星双手抱臂：“你是特地来消遣三月的吧？”」

    「三月七也不满地嘟囔道：“你到底是不是医士啊？我来求药，怎么你在这儿净编些段子来消遣我了？”」

    「椒丘不慌不忙地摇着蒲扇：“别急嘛，我只是在试探三月小姐‘求药是否心诚’。毕竟，这灵丹妙药的食品保质期很短的，要是我辛苦做出来你又不敢一试，可不就是浪费吗？”」

    「“食品保质期…你做的到底是药还是食物呀？”」

    「“在咱们【染指派】的医术理论中，药就是食，食就是药。人如其食，故而对症进食便能疗疾愈患。”椒丘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唔，既然三月小姐有心求药，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带来你想要的‘灵丹妙药’，你可千万不能拒绝呀。”」

    ——

    中华小当家。

    “哦？没想到椒丘先生也是一位精通药膳的行家。”

    刘昴星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仰头注视着天幕里那位气质儒雅的医士。

    “【染指派】……奇怪的名字，不过倒是与我们‘药食同源’的理念很像。《皇帝内经》里就有说过：‘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用食物来调理身体，是我们中华料理几千年的智慧，没想到在遥远宇宙的另一艘仙舟上，也有类似的理念。”

    “这就叫‘天道不独授’。”周梅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晃起来，“我们老祖宗领悟的东西，其他人未必不能领悟到。不过，食物毕竟主要是为了‘养’，而不是‘治’，再好的药膳，其药性也比不上专门调配的方剂来得精准、强力。”

    “三月七也没生病，如果只是单纯想要提高练剑效率的话……确实有一道菜品能帮助到她，就是不知道仙舟上有没有食材了。”

    “啊？还真有这种菜品吗？是什么？”

    “当然，我管它叫——‘疾风定神参芪牛肉羹’！”刘昴星一边在案板上揉着面团，一边向梅丽解释道，“训练最消耗的是气血和精力，肌肉也会因为反复挥剑而酸痛、疲劳。所以，只要一道料理能同时解决以上问题就好了。”

    “至于如何做……倒也不难。肉取牛腱肉，放入山泉水中慢慢熬煮。参片和黄芪都是补气提神的药，直接用的话药材味道容易太冲，影响食欲，所以要用纱布包好，让药性慢慢渗入汤中，取其精华，去其涩味。再将银耳撕成小朵，用温水泡发，最后再加入枸杞一起炖煮，少许盐和白胡椒粉调味就好啦。”

    “哦……听上去还蛮不错的，那今天晚上就吃这个吧。”

    小当家好奇道：“梅丽，怎么难道你也要练剑吗？”

    “我不练剑，但不能吃吗？”周梅丽微微笑道，“我去帮你准备食材，晚上我也要一饱口福。”

    ——

    「“拒绝……？你放心，椒丘先生辛苦做出来的药，我绝不会浪费！”」

    「椒丘点点头：“今日之事绝不可告诉你的二位师父。如果三月小姐同意，鄙人便收集药材去了，告辞。”」

    「椒丘悠哉地离开了。」

    「没过几天，三月七和星便收到了椒丘的信息，约在老地方见面。」

    「“来了来了，您要的‘灵丹妙药’，我装在保温盒里给你们带来了。”」

    「椒丘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三月七好奇地打量着：“…这盒子里都装着什么药呀？”」

    「“今天走得急，做得比较少…这有凉拌千年人参、黑玉龟苓膏、手撕冰山雪莲。”」

    「三月七扶着额头：“…完了，我的食品安全雷达正在铮铮作响。”」

    「“什么是凉拌千年人参？”」

    「椒丘不急不慢地解释道：“将人参从泡菜坛里取出，切成薄片…辅以醋、姜、蒜、红油酱料做成。”」

    「“那怎么能叫千年人参呢？”」

    「“这道菜谱…我是说药方传承历史可有千年之久。当不得‘千年’二字吗？”」

    ——

    原神。

    “啧啧，黑玉龟苓膏、手撕天山雪莲……本堂主当初学枪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好的伙食？”胡桃托着下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鱼肉，“三月小姐要是真信了椒丘的话，这一顿‘灵丹妙药’下去，还不得三天胖五斤？”

    香菱也看得颇为眼馋，忍不住道：“那我也宁愿胖五斤啦，这位椒丘先生是懂行的！可话说回来，他真的是医士吗？怎么我越看越觉得他是厨子？”

    “可能两者皆是。”钟离不紧不慢地说道，“椒丘先生平时在曜青仙舟担任幕僚，为那位大捷将军一起出谋划策，恐怕只有幕僚和医士是他的主职，厨子则是他的私人爱好。”

    “原来如此，那咱们璃月有那种吃了就让人练功事半功倍半的灵丹妙药吗？”香菱好奇道。

    胡桃夹了一大筷子鱼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仙舟有没有我不清楚，但咱们璃月肯定没有——不，也有可能仙人有，但绝对不会流通到璃月港里。如果岩王帝君他老人家还在的话，我倒是可以替你问问。”

    说完，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钟离，将脸凑过来：“客卿，你见多识广，书也读得也最多，可否知道一些咱们璃月的灵丹妙药？”

    “堂主言笑了，倘若求的是让人‘一步登天’的妙药，那恐怕连岩王帝君也无可奈何。”钟离轻轻放下茶杯，“以普遍理性而论，璃月古籍中确有记载不少‘药膳’、‘食补’之法，与椒丘的医术理论颇为契合，但也旨在调养身体，夯实根基，或针对修行中产生的某些特定弊症进行调理。”

 第724章 初花习剑录（12）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修行之道，犹如登山，一步一阶，皆需亲身力行。药石外力，可为辅佐，解乏除疴，令行路之人稍感轻松，若是完全寄希望于灵丹妙药……”

    钟离轻轻端起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他金色的眼眸。

    “恐怕是缘木求鱼了。”

    ——

    「“话说…这些药材还挺贵的吧？”」

    「椒丘将食盒往三月怀里塞过去：“不贵——也就刚好下一顿馆子的成本吧。来来来，三月小姐，请不要客气……”」

    「“恕我直言，这些菜有些过于创新了……”三月七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咱们上次见面时约好的，鄙人会带来你想要的药，你可千万不能拒绝呀……”」

    「与此同时，三月那不争气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唔呃…好吧，我试试吧……”」

    「星和三月七忐忑地饱餐了一顿，深刻体会到了【染指派】的真髓。」

    「因为……」

    「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真的是药吗？”」

    「在品尝之后，星只感到容光焕发，不可思议地看着食盒里的“灵丹妙药”。」

    「“好好吃啊！椒丘先生果然是个厨子吧。”」

    「“是医士！”椒丘再三强调道，“不想当医士的厨子算不上好的将军幕僚…我给你解释这些干嘛呢？”」

    「“…那我吃下这些就能提升剑术功力了吗？”」

    「椒丘平静地摇了摇头：“三月小姐，鄙人选用的药材固然珍异，终究还是能随处买到的凡品，充其量是能强身健体、补充营养…换句话说，对你的剑术功力帮助不大。”」

    「“这和说好的需求不一样啊？”」

    「椒丘坦言：“从药材角度看，它们已经足够‘灵丹妙药’了。”」

    「“那我背包里有些能加暴击的东西……”」

    ——

    迷宫饭。

    “食材的药性……居然还有这种说法么？”莱欧斯停下了手中的剔肉刀，眼睛在篝火映照下闪闪发亮，“玛露西尔，我们之前还从来没有考虑过魔物‘药性’方面的考虑呢，感觉可以好好尝试一番呢。”

    “比如这个——”莱欧斯举起手里还在滴油的蝎尾，“它的毒素我们通过高温处理掉了，但这个毒素本身经过调制，会不会有别的效果？甚至可以加入到食物中来？”

    “莱欧斯——！”

    玛露西尔不耐烦地打断他，额头上青筋直跳：“我们现在可是在迷宫里，我们注意力应该放在填饱肚子活下去，不是开魔物药材铺！”她挥舞着手里的法杖，“而且！与其浪费时间去研究魔物身上那些可能存在的、效果不明的‘药用价值’，还不如去正经学几个治愈魔法，至少在你熟练之后，魔法是稳定可控的！”

    “玛露西尔说得没错。”齐尔查克也表示赞同，“虽然这个叫椒丘的医士对食物的药用价值很了解，但说到底‘总结药理’这件事可能就需要数代人去慢慢总结、归纳。就我们几个……肯定是不够的啦，甚至还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

    ——

    「“谁知道是从哪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三月七默默吐槽道。」

    「“那有没有买不到的药材呢？”」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椒丘摇着扇子说道，“二位求药心切，我这边也有新的菜品想要试试药，于是一拍即合…鄙人可没有许诺过‘吃下就能增长功力’的承诺哦。”」

    「三月七：“总感觉上当了。”」

    「“不过嘛…我听说罗浮仙舟有一张药方，但这药方不是给人开的，而是给‘深山密林中的蛇’开的。”」

    「“…蛇？”」

    「“没错。”椒丘点点头，“这药方是饲喂灵蛇的方子。据说那条蛇最初通体灰黑，持续服用灵芝、参茸等珍奇药物等达二十年后，已经是通体发红。”」

    「“黑蛇变成了…赤龙？”三月七难以置信地确认道。」

    「“不错，‘玄蛇’餐灵草而成‘赤龙’。这便是千金难买的药材。据说吮吸赤龙之血，便能让人脱胎换骨，功力倍增。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再向你透个底吧——罗浮丹鼎司内就藏着一条这样的赤龙……”」

    ——

    小林家的龙女仆。

    “赤龙……”

    小林默默看向一旁的托尔。

    “嗯~难道说小林终于愿意接受我的血肉了吗？”托尔害羞地捂住自己，白皙的脸颊下透出两抹淡淡的红晕，“别说是血，我的肉也可以让小林吃掉哦~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就——”

    “喂喂，你给我等等——！”

    小林一把拽住托尔的后衣领，迫使对方一个急停又弹回到沙发上。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这家伙又该去厨房切掉自己的尾巴了。

    “托尔，龙的血肉真的有这种效果吗？”小林正经问道。

    “嘛~其实小林可以自己尝尝哦？不过严格来说的话，肯定是没有让人脱胎换骨的能力的。毕竟我也不是靠吃名贵药材长大的呢，应该只是仙舟的特有品种吧？”

    “…也是。”

    如果一条蛇真的能够通过摄取药材化身为赤龙的话，那龙血中肯定蕴含着二十年药材的精华。可话又说回来，蛇不该是吃肉的么？怎么会吃灵芝呢？

    ——

    「三月七和星很快到丹鼎司内找到了灵砂小姐，将椒丘提到的“赤龙”一事告知给她。」

    「听闻此事，灵砂眉头也是微微一皱，但又迅速舒展开，换上了平日里的那副和颜悦色。」

    「“呵呵，增长功力的灵丹妙药？椒丘这家伙……”灵砂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三月，“三月小姐，若‘赤龙血’真的存在，你当真敢喝下它吗？”」

    「这话反倒问得三月七心里没底了，只好求助一旁的星：“嗯，唔…那个、星你敢吗？”」

    「“那有什么不敢，旁边就是医馆。”星自信地两手一叉腰，主打的就是一个命硬。」

    「三月七不禁感到佩服：“不愧是星，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

    「灵砂微微笑着：“三月小姐的反应还挺可爱的，告诉你也无妨，椒丘先生所说的‘赤龙’确实存在。”」

    「“…那么灵砂大人，‘赤龙’在哪里呢？”」

    「“‘赤龙’不过是椒丘设下的哑谜，如果妾身没猜错，你们所寻之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725章 初花习剑录（13）

    「“难道灵砂大人之前…通体发黑？”」

    「灵砂虽然表面仍是笑着，但额头上已经绽出条条青筋：“妾身虽并非蝮蛇，倒是有使人通体发黑的药丸，星想试试吗？”」

    「“所以椒丘先生要我找的是——灵砂大人的…血？”」

    「“妾身行医试药，服用各类珍奇药材早就超过了百年，倒也符合‘赤龙’的标准。若是三月小姐‘真心’想要的话，我完全可以给你哦~”」

    「但灵砂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嘛，药者，毒也。三月小姐可不能只盯着药的好处，却忽略的毒的危险。赤龙血就在我这里，三月小姐你可得考虑清楚——”」

    ——

    JOJO的奇妙冒险之幻影之血。

    “不行。”

    乔纳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哪怕这位灵砂小姐自愿，取血也会伤及她的身体。何况……她的血经过无数药材融合，显然不是凡物，贸然服用太危险了。”

    一旁的迪奥嗤笑一声，他坐在窗边，整张脸陷入到阴影中，手指正无意识地抚过白天刚刚借来的书本。

    “JOJO，你还是这么天真。”他转过头，猩红的眼瞳在夜色下熠熠生辉，“如果你只是考虑毒性的话，抛开剂量就是无稽之谈。”

    乔纳森皱起眉：“迪奥，这不对。不仅仅是三月七小姐，还有我们……都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伤害他人，哪怕对方同意。”

    “那如果只是一滴呢？JOJO？”迪奥将声音压低了些，“如果只需要一滴就能让三月七获得超凡的力量，灵砂小姐本人也同意，那又有何不可呢？或许会有一些副作用……但只要控制好剂量，又有什么关系？”

    “……”

    迪奥的话让乔纳森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可他也不清楚这股不安究竟来自何处。

    “迪奥。”乔纳森严肃地说，“无论加多少前缀条件，都不该用那种方式获取力量。你可以说我死板，但我还是认为真正的力量应该来自艰苦的锻炼、正直的心灵，而不是……这种捷径。”

    “捷径？”迪奥缓缓起身，他的脸逐渐从阴影中现出，“JOJO，你总是把世界看得太简单。有人生来就站在山顶，有人却要花一辈子攀登。如果存在一条小路……”

    金发青年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

    “…为什么不走呢？”

    ——

    「三月七一脸慌张地迅速看向星，希望她给出一些建议。」

    「“三月，你可不是什么吸血鬼哦！”星在一旁提醒道。」

    「“没错，本姑娘已经发下毒誓，决心以后要过上只喝奶茶的寡淡人生。而且，之前椒丘先生还说过‘赤龙呕血，命殁归阴’，灵砂大人犯不上冒这么大的险……”」

    「“那倒不必担心，不过是几滴血而已，不会要了妾身的命。”」

    「见三月七一脸纠结的样子，灵砂认为暂时也不会有结果，决定让三月七先考虑一下，等下次见面再把结果告诉她。」

    「次日，在客栈里忐忑地考虑半宿后，三月七决定还是先找椒丘把话说明白。」

    「正巧，这回他正在丹鼎司里，被三月七抓了个正着。」

    「“喂——！椒丘，你知道你说的‘赤龙’是什么吗？”」

    「椒丘不急不慢道：“灵砂小姐已经找过鄙人了，事情大概的经过我也已经知道了。”」

    「三月七生气地瞪他：“都怪你满嘴跑火车，灵砂大人肯定已经狠狠批评过你了吧！”」

    「“哎~这都怪我！不过批评归批评…最后灵砂大人还是问我是否需要‘赤龙血’……”椒丘摇着扇子，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瓶红色的液体，“…可是我说‘三月小姐练功要紧、肯定需要’，于是她就让我带了一瓶给你。”」

    「说完，椒丘还晃了晃玻璃瓶，瓶内大概装着500毫升‘赤龙血’。」

    「三月七瞪大了眼睛：“啊？这么多？！灵砂小姐不会休克了吧？”」

    「椒丘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真的不需要吗？”」

    ——

    电锯人。

    “需要需要需要需要——！”

    帕瓦点头如捣蒜，对着椒丘手中的血瓶望眼欲穿。

    虽然她也很清楚自己只是在徒劳罢了，可是……她真的很想喝啊！

    身为血之恶魔，那可是她从未品尝过的珍馐，持明族和狐人的血到底是什么味道？她早就想知道了。

    “你也是不怕被她的血毒死啊，那么一大瓶，真有毒的话感觉够死两回了。”电次在一旁默默咬着薯片，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恶魔是不会彻底死的，你难道忘了吗？”帕瓦淡淡道，“而且听起来这家伙的血超补的，说不定喝了真的能变强哦。”

    反正灵砂的血已经放出去了，如果三月七不喝她岂不是白放了？

    浪费可耻！

    ——

    「“既然来都来了，那你喝吗？星？”」

    「星猛猛点头：“我不做人了！椒椒！让我喝吧！”」

    「三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星，难道你要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吗？”」

    「椒丘赞赏似的点点头：“勇气可嘉，拿去吧！”」

    「星当着三月七和椒丘的面，将瓶中的‘赤龙血’一饮而尽。」

    「柔滑浓稠，果香清甜中透着恰到好处的微酸，伴着沙瓤口感顺喉而下。」

    「此时灵砂从身后走过来：“椒丘，你就别打趣他俩了，你这瓶子里装着的是夕红果汁吧。”」

    「“灵砂大人的鼻子太灵了。”」

    「三月七：“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不会是你俩为了讲什么道理而设计的考验吧？”」

    「灵砂笑着摇摇头：“这可真是误会了，我只是想看三月小姐会做出怎样可爱的反应。”」

    「“…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怎么可能呢三月小姐，请仔细回想那些你吃下的药膳——你得到了均衡的饮食，规律的作息，还有每日的锻炼！最后，你收获了健康的身体！”」

    「“欸——？！”」

    「灵砂也颇为认可椒丘的想法：“营养均衡的膳食和锻炼，可比来路不明的灵丹妙药有用多了。”」

 第726章 初花习剑录（14）

    「“在幻戏里，灵丹妙药、变异、以及绝世神功…其实没有本质区别。它们都是创作者的惯常偷懒技巧，是‘不劳而获’的一种包装方式，千万不可当真哟。”」

    「三月七还是感到很失望：“不过…世界上真的没有灵丹妙药吗？”」

    ——

    银魂。

    “…原来是果汁吗？”银桑失望地舔了舔嘴唇。

    “等等，你那一脸遗憾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正常人发现喝的不是血而是果汁不应该松一口气吗？你不会真的希望星喝下那个什么赤龙血吧？”新吧唧忍不住在一旁吐槽道。

    “但星已经做好喝下真正赤龙血的打算了啊！”

    “但是，星就算喝下的是真正的赤龙血，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阿鲁。”神乐趴在定春毛茸茸的后背上，抬起头说，“你们还记得之前药王秘传的首领给星的药剂么？那种能直接将化外民转化为长生种的药剂……居然在她的体内直接失效了！”

    “的确，只要有星核在，药物都不会起效……”正说着，银桑忽然睁大眼睛，“嗖”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各位，我想到一种灵丹妙药了！服用后绝对能增强三月七的实力！”

    “什么？”神乐和新吧唧一起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原始博士当初强化乱破时，不是使用了非常多的超人类强化药剂吗？那种东西绝对可以称得上‘灵丹妙药’了吧？只要连续服用……三月七也能获得像乱破那样的战斗力！”

    “那你确定三月七变强的速度能赶上她去世的速度吗？那种东西但凡基因品质差点儿都活不了吧！”

    ——

    「“呵呵，你们记得‘寿瘟祸祖留下长生果实’的传说吧？世间是有灵丹妙药的，它们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恐怕我们谁也偿还不起……”」

    「三月七点点头道：“我记住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椒丘先生只是想请我们吃药膳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们告诉二位师父呢？”」

    「椒丘淡淡道：“这个只是一点心理暗示罢了…我如此说了以后，三月小姐是不是感觉药膳更有效了？”」

    「“您这医士的诈骗技巧太多了……”」

    「椒丘也不否认：“地衡司里有很多类似的受骗案例，鄙人不过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罢了。”说完，他又看向三月七，“三月小姐不必担心，如果您为了对付斯科特而需要帮助的话，请随时到丹鼎司来找鄙人，鄙人一定会帮上你的。”」

    「“嗯嗯，谢谢椒丘先生，谢谢灵砂大人。”」

    「……」

    「次日在学剑的后花园里，丹鼎司的几位全在这集合了，一起商议如何帮助小三月收拾斯科特。」

    「“难道就没有那种，能在短时间内打通经脉、提升修为、强身健体的仙丹吗？就是那种，只要吃一颗，立刻就能成为绝世剑仙的丹药！”」

    「“你是药王秘传吗？”看她这么执着丹药，星也忍不住吐槽道。」

    「三月七连连摆手：“唉唉唉！当着这几位医士的面可不敢这么乱说，我怕被扭送地衡司！”」

    「远处的椒丘道：“虽然这个想法很危险，但三月小姐终于学会了不择手段赢得胜利了，我心甚慰。”」

    ——

    黑袍纠察队。

    安全屋弥漫着叶子烟和廉价威士忌的混合气味。

    “呵。”

    士兵男孩躺在沙发上，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丝笑，烟圈在天花板下扩散。

    “这还不简单？一支五号化合物的事儿，打一针，二十分钟后就能把那公司佬的肠子掏出来晾在仙舟的霓虹灯上。”

    “你他妈是不是抽叶子抽出幻觉了？”布彻尔扭过头，“这地方还不知道在银河哪个方位呢，沃特公司过不去——话说可要是真能把五号化合物运到仙舟售卖，估计这帮仙舟人要像灭孽物一样灭了我们。”

    “不不不，怎么可能？仙舟估计会第一个疯狂买入。”

    士兵男孩又往卷烟上吸了一口，眼睛半眯，“培养一个厉害的剑士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然后在和那帮狼人打仗时死掉——脑袋被割掉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但五号化合物‘培养’出一个刀枪不入的超级士兵需要多久？五分钟？十分钟？总之一针下去——”

    他“啪”地打了个响指。

    “嘶，那感觉……你他妈就是神。至少感觉上是。”

    “简而言之，如果真要赶时间，练剑不如靠变异。”士兵男孩耸了耸肩，“相信我，后者要快多了。”

    ——

    「三月七鼓起嘴巴：“这夸奖我听了一点也不开心！”」

    「“仙舟上可没有那么方便的药物啦。不过如果只是为了在赛前让自己的体力短暂提升，那也不是做不到。”」

    「白露给三月七熬了一碗“松茸龙眼山白竹雀汤”，保证她喝了嘎嘎有劲。」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白露将星赶到一边：“去去去！你别凑热闹！这药膳可是大补之物，若稍后没有大运动量消耗，反而对身体有害。”」

    「“那我能不能先喝一半，剩下一半？万一被斯科特打败了，拿来补身体……”」

    「“三月小姐这么缺乏自信么？唔…我本来还等着给公司的人治伤看诊，收三倍诊金呢。”」

    「三月七：“小神医你是不知道，那公司的机甲，打起人来可疼了！”」

    「“只是怕疼，妾身倒有个办法……”」

    「灵砂从自己的药囊里掏出一种紫色的药材：“此药名为‘押不芦’，只消吃上三钱，就能屏蔽人体感官，让人不觉疼痛。”」

    「“哇~还有这种神药！”三月七刚想接下，但一想到此前椒丘和灵砂的告诫，手又放了下来：“但…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那不会。丹鼎司做手术都用它，能有什么副作用？只不过……”灵砂欲言又止。」

    「“只不过？”」

    「“只不过，痛觉是人体的警告信号，无视痛觉，一意孤行战斗下去…那很有可能，受了致命伤而不自知啊。”灵砂表情逐渐凝重起来，“妾身曾接诊过一名患者，此人与人决斗前服用该药，打完架后才发现…他已经只剩下上半身了……”」

 第727章 初花习剑录（15）

    咒术回战。

    “阿嚏——！”

    正在品尝着香草味大福的五条悟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奇怪，怎么下半身凉飕飕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灵砂提到有人曾屏蔽痛觉，战斗到只剩上半身的时候，一股阴风从他身后吹来，吹得他还怪冷的。

    难道是错觉吗？

    “这种事仙舟人居然也敢干，这就是离谱生命力带给他们的自信啊。”负责后方治疗的硝子也忍不住感叹道，“不过，倘若在和宿傩的战斗中屏蔽痛觉，恐怕头颅连什么时候被斩断都浑然无知吧？”

    日下部笃也点点头：“痛觉是一个人的刹车，倘若刹车失灵，那这辆汽车也只会撞毁。”

    “嗯啦~所以到时候我会一直保持反转术式全开的状态。”五条悟将软绵绵的大福塞进嘴里，比起其他人的紧张，他这个打头阵的反而要轻松得多。

    ——

    「“噫！快别说了，我不吃了，疼就疼吧！”」

    「这时一旁的白露发现椒丘一直在背后默默不说话，也不知道在干嘛，好奇地问：“椒丘大夫，椒丘！三月小姐马上就要和斯科特决战了，你在干什么呢！”」

    「椒丘依旧保持着微笑，缓缓转头过来：“啊，不好意思。刚听闻三月小姐准备靠丹药解决斯科特，就稍微做了些安排。”」

    「说完他长叹一声：“唉，诸位的医道理论仍然不完善啊。战斗能力提升是个相对的概念，其实只要敌弱我强就行，请诸位将思路打开。”」

    「“莫非曜青的医术里有什么秘方能助我一臂之力？”」

    「“没错，这是曜青【染指派】医食同源之术的秘中之秘！若不是为三月小姐出战，我绝不外传的。”」

    「一提到别家艺术理论的精华，灵砂迅速将耳朵竖了过来。她微微侧着脸，想仔细听个明白。」

    「三月七略微猜测道：“你…你难道准备给斯科特下泻药？？？”」

    「灵砂一脸嫌弃地又迅速将头转回去了。」

    「椒丘惊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哼，鄙人的城府还是不够深啊。”」

    「“太卑鄙了，‘鄙人’医生！”」

    「灵砂轻轻哼了一声：“别把这家伙和我们相提并论。”」

    「这下连三月七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有些迟疑道：“那个…椒丘大夫，这是不是不太好？我们是不是应该堂堂正正一点…要不还是别这么做了吧？”」

    「“啊？你不同意啊？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貊泽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

    进击的巨人。

    “这、这也太卑鄙了吧？！”

    艾伦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原来比武决斗就是靠这么简单的方式解决的吗？

    先是被尾巴大爷捉弄，如果又被下泻药……他突然开始有点心疼斯科特了。

    感觉到时候比试的时候味道会很重呢。

    艾伦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但不得不说是非常高效的选择，或许这也是大家的立场不同吧？”阿尔敏在一旁替椒丘解释道，“毕竟椒丘的对手可是丰饶孽物，比起体面、光明正大的战胜对手，迅速收拾对方可能最符合他的风格。”

    “艾伦，反正斯科特也不是什么好人，让他领教领教仙舟的手段，我觉得也蛮好的。”让从上铺将头探下来，“话说，艾伦，如果你学会几招仙舟剑法，再变成巨人，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艾伦尴尬地笑起来：“天下无敌，啊哈哈……你确定能在利威尔兵长面前无敌吗？”

    不被细细切成臊子就已经不错了吧？

    再说了，巨人化后根本就没有合适体积的武器，哪怕仙舟的剑法再精妙，也不可能套用在自己身上，倒是三笠他们……倒有可能杀巨人杀得更有效率一点。

    ——

    「三月七震惊了：“难道你刚才低头玩手机就是在安排貊泽…你们曜青人行动力都这么强的么？！”」

    「“哎呀，已经到决战的时间了，快去和斯科特决一死战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椒丘迅速开溜，马上就没影了。」

    「“他跑了！啊这这这，这怎么办……”」

    「白露摊了摊手：“唉，木已成舟，三月小姐，只能上了。”」

    「“别担心，我们会抢救斯科特的。”灵砂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人没事。”」

    「事已至此，三月七就算给斯科特提醒也来不及了，索性只能前往金人巷。」

    「而另一边已经从“孤狼”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斯科特重新恢复了斗志，这一次他在出发前检查再三，确信口袋里没有什么冒绿光的威胁信，才来到金人巷应战。」

    「一见到三月七，斯科特便迫不及待地先声夺人：“三月七，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吧，你在金人巷已经非常不得人心了。”」

    「“不得人心？你说什么呢，这金人巷里谁不喜欢我活泼可爱的小三月？”」

    「斯科特双手叉着腰大笑不止：“哈哈，我都听人说了，它们只是慑于彦卿和云璃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罢了！”」

    「“我告诉你，刚才有一位勇士偷偷找到我，鼓励我勇敢战胜你，为金人巷的乡亲们狠狠出一口恶气！不仅如此，他还送了我和兄弟们一大锅药膳汤，让我们喝完药膳，再精神百倍地对付你！”」

    「三月七尴尬地陪笑着：“哈哈，那还真是…古道热肠的勇士啊……”」

    「“那你们喝完了吗？”星问道。」

    「“当然喝完了。那药膳真是美味极了！没想到在人心冷漠的罗浮，还能喝到这样滚热肠胃的汤，真是出人意料啊。”」

    ——

    原神。

    “艾莉丝，你确定我们要在喝茶的时候看这一段吗？”

    尼可微微蹙眉，似乎天幕中如今出现的画面和今天下午的茶会氛围并不搭配。

    不，准确来说不是不搭，甚至连艾莉丝提前准备的甜品蛋糕她都没胃口去吃了，有点……怪恶心的。

    毕竟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第728章 初花习剑录（16）

    “啊，当然，我很想知道那位‘鼓捣热肠’的‘勇士’会带来什么样的风景呢。”艾莉丝微微笑着，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当然，尼可，如果你实在没有胃口的话就算了。”

    作为天使一族，不太接受这样的场面她也能理解。

    “我……好吧，我只是觉得接下来可能味道有点大，不太适合茶会的氛围。”尼可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艾莉丝的脑海中。

    “但接下来的乐子可太适合茶会氛围了！！斯科特居然真的相信会有百姓来拜托他们，他实在太好玩了！”

    维护提瓦特的边界可不是一份多有趣的工作，在空闲的茶会里观摩一场孤狼的“表演”，艾莉丝别提有多兴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可惜小可莉不在她身边，否则她真想抱着可莉一起欣赏。

    ——

    「“行了，废话说的够多了。兄弟们，上吧！让百姓们悉心烹饪的药膳汤带给我们更多的力量！绝不能输！”」

    「“你们几个别太逞强啊！撑不住了就赶紧撤！”马上就要开打了，三月七仍忍不住好意提醒。」

    「“不用你操心！！！”」

    「斯科特一把钻进民用机甲里，和着其他公司员工气势汹汹地朝着三月七走来。」

    「可没走两步……其中就有一人开始捂着肚子，脸色不对劲起来。」

    「“呃啊…肚子好疼…怎么回事……”」

    「“我…我肚子也疼，难道那碗药膳汤真的有问题？”」

    「斯科特牙齿都要咬碎了：“卑鄙的仙舟人！！总之，先坚持一下！先打倒这个小妮子再说！”」

    「可还没等三月七挥剑动手，就已经开始有员工偷偷溜走。」

    「“不行了，我感觉自己昨天的晚餐要离我而去！”」

    「“去…去个卫生间！再见！”」

    「斯科特想一把揪住逃走的员工，可他自己也撑不住了，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混账，不许跑！啊啊——！”」

    「他身旁的员工们纷纷扔下武器：“对不起！我也撑不住了，真的要、要、要……”」

    「“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快滚！滚啊！”」

    「一旁准备看热闹的金人巷群众们原本围得挺近，可当嗅到场地正中似乎正隐隐传来极度不妙的气味时，纷纷如退潮般开始向后退去。」

    「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名员工溜走，斯科特还是咬牙坚持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此刻即将决堤的他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好疼…眼前出现了幻觉…嗯嗯啊啊啊……”」

    「“星穹列车正在向外…奔跑……”」

    「“可恶啊！可恶的星穹列车！不许发车！！”」

    ——

    绝区零。

    “嘶……”

    浅羽悠真倒吸一口凉气。

    换做是他，这已经不是请半个月假就能解决的事态了。

    同样作为职场人员，与其说代入不了斯科特，不如说完全不敢代入。

    “好、好惨……这已经完全社会性死亡了吧？”月城柳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红豆包，现在她已经连晚饭都不太想吃了。

    三次，整整三次，斯科特已经在金人巷栽过三次了，很难想象如今他的精神状态。

    “这位斯科特先生还不投降吗？难道…他在进行某种强忍着不上厕所的修行？”星见雅在一旁好奇地观察着。

    “呃，课长……他应该只是单纯咽不下这口气吧？”看着斯科特苦苦支撑的模样，悠真也是一脸的唏嘘：“说真的，我都有点心疼这位‘孤狼’先生了，和三月七的两次剑斗是以这种形式落幕的，居然没有一次是正经比试……”

    月城柳：“但问题归咎于他自己，居然真的相信三月七、彦卿他们在仙舟中不受欢迎。可就算三月七再怎么不受欢迎，也不可能让他这个更不受欢迎的去收拾她吧？”

    “果然，机甲是比不过剑的，这个结果很正确。”看着斯科特的机甲最终还是栽倒下来，星见雅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晚上我也要进行斩机甲的修行。”

    “课长！不要突然得出这种奇奇怪怪的结论啊，明显是机甲打不过泻药吧？而且别说斯科特了，三月七中泻药，三月七也要糟啊！”

    “哦…那看来泻药才是凌驾于剑和机甲之上，最厉害的对手。”星见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晚上就更改成对抗泻药的修行吧。”

    ——

    「斯科特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眼里的高光已经消失了。」

    「他仿佛看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透。」

    「“我输了。我输了。三月七，你太卑鄙了。”」

    「三月七一脸愧疚地看着他：“你还是去卫生间吧……”」

    「“不，已经不用去了。”」

    「“……”」

    「三月七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场笼罩在一片难以言喻的气味当中。」

    「“…学猪叫环节呢？”」

    「三月七都有些可怜他了：“他都这样了，就算了吧。”」

    「斯科特挣扎地抬起脖子：“三月七…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你要是想骂我的话就骂吧！这一招我也觉得有点过分……”」

    「斯科特：“…我认可你了。”」

    「三月七惊讶地睁大眼睛：“啊？？？”」

    「“三月七，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和我一样卑鄙无耻、残酷无情、不择手段的人。这一次，是你更卑鄙无耻、更残酷无情，更不择手段！我输的心服口服！”」

    「斯科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如果你想来公司工作，我也一定会为你写推荐信。”」

    「三月七不开心了：“听你夸奖完，我真的好生气。星，我可以趁他站不起来，再打他一顿吗？”」

    「“动手吧，毕竟，我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一滴冰冷的泪珠，终于裹挟着强忍不住的悲伤，从男人的眼角，滑落。」

    「“算了，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三月七摇摇头，“这次算我的不对，我们重新再约时间比斗吧？”」

    「闻言，斯科特也是狠狠咬了咬牙，拍打着身旁的地板：“弟兄们！弟兄们！还有能动的弟兄吗？快来救我！！”」

 第729章 初花习剑录（17）

    「被仙舟的“医学”狠狠打击过后，斯科特在丹鼎司整整躺了三天，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不过由于上次的不正规手段，剑斗的约定又推后了两天，他打算修养好了再和三月七一决高下。」

    「而在三月七这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和星来到工造司，想瞧瞧有什么对抗机甲的手段没有。」

    「偏逢不凑巧，刚踏入工造司的大门，她们就遇见了一个熟人。」

    「——银狼。」

    「“哟，星，还有那个…三月七，是叫这个名字吧？”银狼朝两人招了招手。」

    「三月七若有所思：“星核猎手？你出现在这儿，该不会意味着仙舟又要……”」

    「“别大惊小怪的，好像我是到处入侵的病毒。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没有‘剧本’也没有任务。我建议你就当没见过我。”」

    「“…真的银狼不会出现在这。”」

    「银狼打了一个响指：“哦呼，你猜对了。站在这儿的我，只是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全息投影。”」

    「“…用全息投影也算是线下吗？”」

    「“别在意那么多细节，那你们呢，不会是来工造司闲逛的吧？”」

    「星将三月七即将和斯科特的机甲比武决斗的事告诉给了银狼，并认为工造司的金人也算机甲，想来这里找找击败公司机甲的灵感。」

    「银狼露出疑惑的表情：“击败公司还需要灵感？对付几个公司杂鱼，很简单的。”」

    「“可是，我先前也和他打过照面，那东西用两把剑解决掉还是很困难的！”」

    「“那东西的装甲太厚了。”」

    「三月七：“对吧？就算彦卿师父说这剑器里暗藏有助于切割的机关…但它真的能切开敌人的机械吗？”」

    「银狼挑了挑眉：“为什么要执着于物理破坏呢？对黑客来说，最理想的战斗是从内部攻破对手。来，把你的剑给我。”」

    「银狼手往三月七的剑身上轻轻一抚，一道淡蓝色的光芒迅速将其包裹。没人知道她到底对三月七的剑做了什么。」

    「银狼将剑扔回给三月七：“行了，你被强化了，上吧。”」

    ——

    鬼灭之刃。

    “这又是什么剑？”

    不死川实弥好奇地打量着三月七手中那柄剑——难道被注入了某种力量？

    考虑到银狼那堪称诡异的“以太编辑”能力，他怀疑此刻三月七的剑已经能做到削铁如泥了，其锐利程度甚至要比他们的日轮刀快得多。

    斩断外部的装甲……恐怕就和切开草纸一样简单。

    “不，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缠绕在小芭内脖子上的小白蛇“嘶嘶”吐着信子，青年摇头否定道，“银狼不会做这么简单的事，我的看法是她在三月七的剑里注入了某种像‘灵魂’一样的东西，三月七只要握上这把剑，就能自动使用出高阶的剑术，赢过斯科特。”

    “听上去好像强的不是三月七，而是她这把剑……”

    “嗯。”小芭内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扭曲的日轮刀，“对于银狼这种能动辄修改现实的人来说，剑术可能只是一种很低效的御敌手段，收拾公司的机甲，她可能有一万种对付的方法。”

    ——

    「“另一把剑不用强化吗？”」

    「银狼毫不在意：“编程讲究少胜多，做太多事反而容易出纰漏。”」

    「“这样…就可以打败斯科特了？”」

    「银狼轻轻笑起来：“哼哼~很喜欢仙舟人的一句俗语：‘知彼知己，对手狗殆’。”」

    「“后半句是你自己乱编的吧……”」

    「“你懂什么，这叫狗尾续…这叫继往开来！好了，现在不是讨论仙舟俗语的时候，快去让斯科特尝尝你的厉害吧。”」

    「……」

    「等到约定好比试的那天，斯科特终于捂着屁股重新出现在了金人巷里。」

    「这一次他非常严谨，既没有乱吃任何人递来的东西，也检查了身上没有冒绿光的物件，直到准备工作做足了才来到金人巷的码头上。」

    「但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并且下意识地离得特别远，还遮住了口鼻。」

    「“啧…”斯科特正不爽的时候，忽然看到三月七和星应约赶到，上去便阴阳怪气道：“三月七，你来晚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正愁该怎么找你算账呢~”」

    「“那个，你屁股还好吧……”」

    「“不用你操心！！！”」

    ——

    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第七学区的午后阳光总是恰到好处——不至于炽烈到令人烦躁，却又足够明亮，能透过常盘台中学宿舍的百叶窗，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整齐的光栅。

    御坂美琴躺在宿舍的床上，视线透过窗户望向天幕中这场结果早已注定的战斗。

    “他不会以为自己这次能和三月七展开一场公平决斗吧？”

    她替斯科特轻轻叹了口气。

    双赢——是指三月七赢两次。不过马上她就要迎来三赢了。

    “姐~姐~大~人~”

    伴随着这声甜腻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唤，宿舍内的空间开始微微波动，下一秒白井黑子已经出现在床头，手里正提着一个精致的纸盒。

    “哦~姐姐大人还在观赏这场比斗啊，是在期待斯科特继续出糗吗？”

    “准确来说是想看看银狼在三月七的剑上施加了什么‘魔法’，她的以太编辑技术和黑客手段学园一直都很感兴趣。”

    “估计是能瓦解斯科特机甲的程序吧？一个能和螺丝咕姆成为黑客领域对手的人，解决一台民用机甲很轻松的啦。”一边说着，黑子一边将纸盒放在床头柜上，熟练地拆开包装，露出里面造型精致的甜品，“这种时候，姐姐大人不如和我——”

    “停。”

    美琴用一根手指抵住了正要扑过来的黑子的额头，电流的微弱噼啪声让双马尾少女瞬间僵住。

    “好好说话。另外……芭菲你先吃。”

    黑子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诶？姐姐大人居然这么不相信我，好伤心~”

    “哼。”御坂美琴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蹲在身旁的黑子，“你如果上次不买‘电脑配件’的话，你递来的东西我当然可以放心。”

 第730章 初花习剑录（18）

    「星不甘示弱：“你那么着急比武，活不到明天了？”」

    「“呵，希望你们手上的功夫和嘴上的功夫一样强。”说完，斯科特便扭身准备驾驶机甲去了。」

    「三月七低头看着手中的剑，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银狼到底在我的剑上动了什么手脚，真能赢过斯科特吗？”」

    「可话音未落，一道与银狼声线颇为近似的机械女声在剑身上响起：」

    「“嘿，尊敬的三月七小姐，放心，会赢赢的。”」

    「三月七被吓了一跳：“呜哇！我的剑说话了！！”」

    「“尊敬的三月七小姐，我是战术人工智能普罗米括弧学习版括弧（未付费破解版），我将协助您战胜敌人。”」

    「“银狼真的好厉害…”」

    「星正想夸夸银狼，却不料这个人工智能直接否定道：“银狼一点也不厉害，在将我接入您的武器时，银狼粗糙的焊接技术使得剑体的抗冲击性能下降了百分之十二。”」

    「“但是，请别担心，我能帮助您获取胜利，因为我更厉害。”」

    「“呃…”三月七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你怎么打败他们？”」

    「“银狼给我的要求是：‘知彼知己，对手狗殆’。我会在剑尖接触机甲的瞬间，将一个小小的病毒加载到对方的操作系统中。去吧，向对手出剑吧。”」

    「看着三月七的剑飘到半空中，一丝不祥的预感在斯科特心底升起：“我是不是听到她的剑在说话？是幻觉吗？”」

    「“好嘞，看剑！这样就行了吗？”」

    「没等三月七摆好持剑架势，她手中的‘战术人工智能’普罗米已经飞了出去，就像巡航导弹一样找到公司机甲，插中了要害。」

    「斯科特突然发现自己身旁的大机甲失灵了，诡异的红光不断从机身上浮现。」

    「“控制系统…重启…侦测到程序故障。”」

    「一滴冷汗从斯科特额头滑落：“怎么回事？我的机甲…三月七，你对我的机甲做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

    「机甲转身将炮口对准斯科特等人：“识别到更高权限指令，进入战备模式——”」

    「“尊敬的三月七小姐，现在，开战吧。”」

    ——

    原神。

    “哈？这也太犯规了吧？仅仅只是一击就操纵了对方机甲，这是什么技术？”

    桑多涅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皱眉。虽然天幕中不止一次出现过令她震惊的技术，但这种能转瞬间夺取机甲控制权的科技还是令她尤为在意。

    能瞬间夺取公司的民用机甲，也就意味着也能瞬间切断她和普隆尼亚之间的联系。

    “亲爱的桑多涅，你做不到吗？”

    坐在对面的哥伦比娅突然开口。

    “哥伦比娅！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我做不到’？只是我没有彻头彻尾研究银狼的技术而已！而且，你不要以为普隆尼亚是公司那种量产的便宜货，银狼能操作得了公司的机甲，未必能操纵普隆尼亚！”

    桑多涅气得脸颊鼓鼓的，冷冷哼道：“我早就说过就应该禁止某些人来参加茶会，除了在茶会上发表一些幼稚可笑的言论，还总是惹人生气。”

    “不过，话虽这么说，哥伦比娅刚刚倒是提醒了我们。”

    阿蕾奇诺似乎已经对桑多涅的炸毛见怪不怪了，熟练地从中调和道：“哪怕病毒无法控制普隆尼亚，这设计局里的其他机械却有可能被入侵，我们也应当提前提防准备才是。就像上次的反有机方程一样，如果不保持对现有机械的迭代的话，至冬的机械可能有朝一日都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

    「“不好！兄弟们，机甲被他们控制了，快准备应战！”」

    「只见巨大的机甲晃晃悠悠地朝着斯科特走来，吓得他脸色发白：“三月七，算我求你一次，这机甲不便宜，你别给我玩坏了！”」

    「普罗米：“当然，只要你们不还手，机甲就会毫发无损。”」

    「三月七在一旁看得惊叹不止：“好家伙，这是什么赛博剑法……”」

    「“嘻嘻，‘知彼知己，对手狗殆’。”」

    「机甲只是随手一挥，便打飞好几位公司员工，其中一位踉踉跄跄地爬到斯科特身边，想劝他退后一步。」

    「“斯科特专员，我们的机甲被控制了，根本没办法打败他们！”」

    「“呵…如果堂堂正正打一架，那或许可以算是武术交流活动。可惜啊可惜，三月七，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法治的最后一条界限！你向公司的机甲注入病毒，篡夺控制权，这是侵犯公司知识产权与生产资料！”」

    「银狼嘿嘿一笑：“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不要把自己的私人数据放在公家的电脑里嘛，斯科特。”」

    「斯科特顿时慌了，手颤抖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私人数据？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怎么还能不记得呢？我瞧见你花大价钱买了‘临终删除数据’服务，所以猜你存放在电脑里的东西一定很值得一看。”」

    「斯科特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你别看！那是我的个人隐私！谁允许你私自窥探的，快不许看了！”」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哦？这下不得不看了，里面说不定装着几个T的学习资料呢。”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和真就兴奋得坐立难安，比起机甲之间的打斗，让斯科特完全社死这件事明显更有意思。

    学猪叫学狗叫已经品鉴得够多了，心理阈值在潜移默化中都被拔高不少，他还挺好奇一位公司专员平时在家会看些什么东西。

    “几个……T？学习资料？那是什么？”惠惠疑惑地看着和真。

    “算了，没什么，不过等会儿看到什么让人害羞的东西，可不要眨眼哦。”

    “和真，你好像对这些很熟的样子，难、难道是什么充满禁忌的……书籍、知识？！”达克妮斯害羞地捂着脸蛋，她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双腿便忍不住摩擦扭动起来。

    “差不多吧？总之这些数据一旦暴露……嘿嘿，他估计就在公司里出名了。”

    ——

    「“三月七，我们的条件是什么？”银狼突然问道。」

    「“斯科特，你要立刻向不夜侯的小老板娘道歉，大声说‘公司机甲、猪头才要’，然后在运输船上的每台机甲上都印上这句话，还要学猪叫！”」

    「银狼：“学猪叫和学狗叫有什么本质区别吗？他又不是没叫过，玩家都听腻了。还是来点新花样吧…比如，用猪叫唱苏乐达广告歌？”」

    「“玩家？”星发现了盲点。」

    「“哦，我是说‘大家’，玩游戏玩的，说溜嘴了。”」

    「“好好好，你厉害…我要向不夜侯的小老板娘道歉，是我惹事生非、故意找事，全都怪我！”斯科特抬起头，“然后…你们等我酝酿一下…那破歌怎么唱的来着？想起来了。”」

    「“公司机甲，猪头才要！”」

    「说完，斯科特深吸一口气。」

    「“哼哧哼哧哼哧哧，哼哧哼哧哼哧哧！哼哧哼哧哼哧哧，哼哧哼哧哼哧哧！”」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地看着码头中心的那位专员。」

    「甚至有人不自觉地鼓起了掌。」

    「“竟然还唱了两遍。真有服务精神。”」

 第731章 初花习剑录（19）

    「“斯科特专员！我查到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星核猎手！”」

    「斯科特：“什么？怪不得这么轻易就侵入了公司的系统……”」

    「银狼摆出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语气毫无波澜：“糟糕，被你发现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只好用社会性死亡来灭口了。”」

    「“《霸道机甲爱上我》、《无机帝国罗曼史》…噫，你的审美象限真的好怪哦。”」

    「斯科特小伙瞬间立正了：“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

    绝区零。

    “啊啊啊啊他居然也喜欢机甲吗？有品！！！”

    怀里抱着数控面板的格莉丝，眼睛亮得吓人。

    “他是喜欢什么类型的机甲呢？是流萤那种机械装甲？还是公司这种远程遥控类型？还是像螺丝咕姆那样带着一点传统机械美学的无机生命？”

    “应该还是喜欢螺丝咕姆那款吧？完全模拟了脊椎动物的重心转移曲线，又兼具机械的缜密与精准，纯粹的理想与优雅，关键是……说话还特别好听！！简直就是——”

    眼看格莉丝已经控制不住地抱住了自己，珂蕾妲赶紧跳起来摇了摇老姐的肩膀。

    “老姐，你冷静点！”

    “斯科特和格莉丝应该挺有话题的。”一旁的安东摘下护目镜，“这么看来，喜欢斯科特的那家伙也是个智械…这其中会不会有点投其所好的意思？”

    “那个智械女孩…嘿嘿……”回想到此前向斯科特告白的拉克什米，格莉丝脸上的表情更陶醉了，“古铜色的机械皮肤，她的音频采集器还带着一点点共鸣腔的特质，结合变态又扭曲的性格，那孩子真是太迷人了……好糟糕我好喜欢！！”

    ——

    「“可是老大，不趁这机会抓了这个女人领赏吗……”」

    「斯科特扭头狠狠瞪了眼身后的员工：“别可是了！快走吧，再不走你们自个儿的秘密也保不住了——”」

    「“稍等，走之前再奉劝你一件事。”」

    「“什…什么？”」

    「银狼微微一笑：“还是相信云技术吧。”」

    「“你不会明白的！相信瞬息万变的网络，人类是不会有安全感的！”」

    「说完，斯科特便带着手下仓惶逃离了金人巷。」

    「三月七轻轻叹息一声：“所以，这场胜利，和‘剑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科技的力量。”」

    「银狼得意地叉腰：“我又学了句仙舟俗语，这叫做：‘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

    「在听闻三月七和斯科特的决斗落下帷幕，彦卿和云璃也是第一时间找到小三月，询问其战果如何。」

    「对此，三月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实不相瞒，两位师父，我和斯科特一共比斗了三次，但三次都……”」

    「小三月将每一次比试结果都详细告诉给两位小师父，虽然听上去很解气，但确实没有哪一次是正式比剑赢下的。」

    「“咦？两位师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小三月好奇地问。」

    「云璃道：“刚刚斯科特又向我们递来了约战的信函，要求来一次堂堂正正、没有任何外援的比斗，还特意强调了不能出现岁阳、黑客、下药……总之就是想让你用剑技和他光明正大的较量一场。”」

    「星：“这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啊。”」

    「“那两位师父怎么看？”」

    「云璃点点头：“我觉得没问题，这些天里三月七的剑招基础练习得很夯实，赢面很大。不过如果你想要稳赢斯科特的话，还可以练会一门‘绝活’。”」

    「“哼哼，说到绝活，我已经准备好了烈焰浓茶。”」

    「“欸？金人巷里的那个烈焰浓茶吗？”」

    「“没错，我看过一部幻戏，大侠喝下烈焰浓茶后身体摇晃、步履不稳，大侠靠着摇摇晃晃、稀里糊涂的醉剑功夫就将杀父仇人击败了。”」

    ——

    刃牙。

    “三月七说的武学倒与我们华夏的醉拳颇为相似。”烈海王略微思索道。

    “醉拳？”

    德川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武艺，印象里好像从来没人展示过这种拳法。

    “嗯，哪怕在我们的国家，会这种拳法的人也极少。”

    “醉拳……是拟态吗？”宫本武藏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假装醉酒来迷惑对手？”

    “不不不，那是最下乘的。”

    郭海皇扶着膝盖缓缓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道场中央，“恐怕那位名叫三月七的小姑娘想要达到的是醉拳的‘态’，而不是‘形’吧？”

    说着郭海皇摆出一个饮酒的动作——只是他手中无杯，空中无酒，但在场的范马勇次郎却仿佛闻到了陈年佳酿的气味。

    “常人饮酒，神智昏沉，筋肉松弛，五感迟钝。”老人缓缓摆出一个起手式，那姿势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摔倒，“要是练功练到这地步，便是废了，可若是反其道而行之——”

    郭海皇的脚步突然一晃。

    老人的身体就像失去重心的不倒翁，单脚点地，整个人旋转半周，双拳看似随意地向后一伸——

    “砰！”

    空气中炸开一声闷响。郭海皇的双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但半米开外的地板却被砸出一道浅浅的凹痕。

    “清醒时的招式有迹可循，起手、蓄力、发力、收势……可但凡一个人喝醉，就无迹可寻了。因为连出招者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招会从何处来。”

    “不过，用醉拳或醉剑的人必须得功力深厚才行，那位叫彦卿的小朋友如果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尝试钻研一下，说不定能在演武仪典上赢过那个小丫头呢。”

    ——

    「“你这个例子举得不错，你会醉剑吗？”」

    「三月七摇摇头：“…我不会，不是喝了烈焰浓茶就能会吗？”」

    「彦卿扶额道：“三月小姐，幻戏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自打斯科特递来战书后，彦卿和云璃便连夜到工造司里借来一个金人，当做三月七的演练对象，思来想去，也只有金人揍起来和机甲手感颇为近似了。」

 第732章 初花习剑录（20）

    「以三月七如今的身手，区区金人自然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她的剑招虽然还是很青涩，不过一些技巧的确超出彦卿预料，令他啧啧称奇：“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本事，不过能如此自然地将它们运用在剑招中，这足以被称为三月小姐自己的独门绝技了。”」

    「“本以为三月小姐在云璃的鼓动下四处游玩是浪费时间，看来也不全是浪费。”」

    「云璃轻轻哼了一声：“怎么有的师父还在嘴硬？”」

    「“谢谢两位小师父的指点，那我是顺利通过了考试？是不是？”」

    「云璃点点头：“毫无疑问，你通过了。”」

    「三月七目光瞟向一旁的星：“好耶！星，你是不是该夸夸咱了……”」

    「“要是下次考试通过，我就表扬。”」

    「三月七不满地嘟起嘴：“下次表扬下次的，这次表扬这次的，不许赊账。”」

    「“三月好棒！掌握了独门绝技！”」

    「“嘿嘿！这次我就不谦虚了，我真的进步了不少！”」

    「彦卿：“将军此前也同我说过，让我学剑的时候，不能挑剔老师。不止是云骑教习，还包括各种江湖艺人，异邦友人……实不相瞒，彦卿就曾被桂乃芬小姐吞过宝剑，那确实是剑术练习中学不到的本事。”」

    ——

    罗小黑战记。

    “吞剑对学剑有帮助吗？”

    小黑竖起耳朵，他脑补了一下彦卿将飞剑吞入腹中的画面，赶紧甩甩头——太可怕了。

    鹿野抿了口茶，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有啊。”她说。

    “诶？真的有？”小黑凑近，“难道学习吞剑是练就‘人剑合一’的一部分吗？顺便克服一下肉体对剑的恐惧？”

    “怎么可能。”鹿野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小黑，“如果哪天在战场上被人揍成残废，流落街头，还可以在街上表演吞剑养活自己……仔细想想，还挺实用的。”

    “这算什么帮助啊？而且，这根本不是‘对学剑有帮助’，而是‘对学剑失败后有帮助’吧！”

    “有区别吗？”鹿野歪了歪头，“反正都是帮助。”

    ——

    「云璃问道：“三月，你自己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三分、四分？”」

    「“你已经赢过他三次，怎么好像自信反倒赢回去了？”」

    「三月七伸出一根手指，得意地在面前晃了晃：“哼，你不懂，幻戏里的大侠在开战前都会隐藏实力的。”」

    「星点点头：“有道理，毕竟一般说‘会赢的’都输了。”」

    「“哎，这就是经验之谈啊。”」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你是说那个三月七居然能用剑击倒工造司的金人？啧啧啧，区区仙舟金人，哪里比得上公司的机甲！”斯科特吩咐道，“你去调用附近最好的机甲！然后把机甲加厚加固，我不相信那小铁片子真的能碰瓷我们的尖端科技！”」

    「“可是，护甲已经很厚了。”」

    「“不够，继续给我加！！丢我的脸就相当于丢公司的脸，丢琥珀王的脸，你们丢得起吗？”」

    「公司员工小声嘟囔着：“还不是已经丢了三次嘛……”」

    「“你给我闭嘴！！！”」

    ——

    龙族。

    “恐怕斯科特直到现在才看明白，三月七戏弄了他三次，不是实力不足的原因，只是她的那帮朋友单纯想要捉弄他而已。”凯撒笑笑。

    望着远处的东京塔，塔尖如同一把锋利的神剑刺入云层，在滚滚的阴云中，犹如神话里斩杀八岐大蛇后的天丛云剑劈开厚重的蛇身——倘若小三月用那样的神剑，估计能轻易切开公司的机甲吧？

    …不对，就算是天从云剑那样的国宝，估计在朱明仙舟也只是路边批发的便宜货，那位怀炎将军估计连看都看不上。

    “你能用村雨干掉那家伙吗？”凯撒指了指天幕中倒地碎成一堆零件的金人。

    “不能。”楚子航淡淡地说，“一般对付这种东西，我会向装备部申请特别武器，比如火箭筒之类的，正常人都不会冒险用刀解决这些东西。”

    “也对……话说我什么时候产生了三月七也是正常人的错觉？”凯撒揉了揉脑袋，“这帮走在命途上的家伙都不是正常人，也只有他们能干出用剑砍爆机甲这种操作。”

    有时候凯撒怀疑这帮人甚至不是碳基生命，哪有碳基生命能硬抗下神主日和幻胧攻击的？

    ——

    「……」

    「“难她天？”」

    「当看到三月七在彦卿的攻击下坚持十来分钟而不败的时候，星感到大受震撼。」

    「“不错，三月小姐撑到了现在，看来你的剑术又精进了不少。”彦卿缓缓收起飞剑，鼓掌道。」

    「“哦哦哦哦哦！”三月七兴奋地抬手庆祝。」

    「“考试结束，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三月七轻轻一哼：“虽然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但这可不是糊弄我的时候，快夸夸我。”」

    「“恭喜三月七加入战胜彦卿俱乐部。”」

    「三月七不好意思道：“实际上，我并没有战胜彦卿师父……”」

    「“我记得当时彦卿说过‘战胜一群恶徒的方法有很多，不过你若想成为‘英雄大侠’，除了提升自己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云璃说，“三月七，现在你觉得自己离你理想的‘英雄大侠’更接近了吗？”」

    「三月七郑重地点点头：“当然！我心里的‘英雄大侠’会这样做的！”」

    「到了和斯科特约定比试的那天，三月七早早就来到了金人巷码头，等待片刻后，斯科特和他的那帮手下才缓缓赶到。」

    「他身后的机甲，明显和前面几次的不太一样，不仅上面搭载的热武器变多，甚至连体积便变大不少。」

    「“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女侠三月七吗？”」

    「“哼，本姑娘没有躲没有藏，你下了战帖，我自会前来应战。”三月七瞟了眼他身后机甲满载的武器，又环顾四周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有些担心道：“…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了，你干嘛还要选在金人巷里？这里游客挺多的，要是有人被误伤到了也不好。”」

    「“为什么是金人巷？还需要来问我吗？？！”」

    「“我特意选在金人巷，就是因为我得让那些嘲笑我的父老乡亲们前来围观。他们会惊讶‘啊——？！那个斯科特怎么又回来了？这次他又要做什么’？”斯科特咬牙切齿，“他们会看到，当初被当众羞辱的斯科特重新回到了金人巷一雪前耻！”」

    「猪叫狗叫已经学得够多了，就像不断积累的奖池，只要赢一次他就能拿回所有！」

    「“我得让父老乡亲们听个明白，今天在这里学小畜生的，不会是我，而是你——！”」

 第733章 初花习剑录（21）

    「“是不是找错复仇对象了？”」

    「斯科特摇摇头：“错，我要复仇的是整个金人巷！”」

    「三月七：“…可是你复仇金人巷，与欺负不夜侯的小老板娘有什么关系？”」

    「“闭嘴——！”斯科特愤怒地叉着腰，“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都陷在金人巷的阴影里！你以为我是公司臭要饭的？”」

    「“我忍了这么久，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有多了不起，我是告诉金人巷里的所有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

    斩赤红之瞳。

    “哦？怎么突然燃起来了？”

    雷欧奈兴奋不已，原来斯科特居然这么有志气的么？怪不得在三月七手上连栽三次后还敢主动挑战第四次，她必须承认是自己看走眼了。

    能进星际和平公司、能打败那么多人成为专员的家伙，哪怕手段不光彩，但意志上都是远超同人的存在。

    “明明这家伙才是主动挑事的一方，可一番话却说的好像星是什么反派，要压制他一样，呵呵……”切尔茜微微笑道，“不过，我还是蛮欣赏他的，在报复这个行为上锲而不舍，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不错的优点了。”

    “优点？我倒觉得他应该早早放弃，也免得一直被捉弄。”玛茵双手抱臂道，“星穹列车的人脉是斯科特根本比不了的，恐怕他到现在都还没看清自己的对手是帮怎样的家伙吧？”

    切尔茜勾起唇角：“…但就是这样才有趣啊，你难道不想看斯科特赢一次吗？”

    哪怕这一次斯科特输了，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都会一直和星穹列车做对。但这也令她更期待了——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斯科特真的将星踩在脚下，又会摆出怎样的嘴脸？

    ——

    「“你应该堂堂正正拿回你的尊严！”」

    「三月七点头附和道：“而不是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我调查过了，你才学剑几天啊？就这还想打败我无敌的机甲？痴人说梦！要不是前几次你用肮脏的手段……你早就输了！！”」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了！兄弟们，给我上！”」

    「斯科特躲到一旁，指挥着那台加大加厚的机甲朝着三月七一拳砸来，好在三月及时闪身躲过，那台笨重的机甲只擦着她的发梢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碎石。」

    「可正当斯科特以为优势在我时，三月七却突然念叨起什么“少吃碳水化合物”之类意义不明的台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的身影便化作了一道流光。」

    「那是天空流星的拖曳的尾巴……一瞬间的恍惚中，斯科特以为自己在仰望天空。」

    「事实上，那只是他机甲的线路被切断后露出电火，在急速中如同被吹散的荻花。等他反应过来时……魁梧的机甲已经像一堆废铁般瘫倒在地，无论他再怎么遥控也不起作用了。」

    「他身后的那帮员工也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收拾他们也只是顺手的事。」

    「“啊啊啊啊——！”斯科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这帮倒下的员工就是一顿臭骂，“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废物！你们怎么、怎么就输给了那个菜鸟了呢？！”」

    「“你别赖别人，你不也被我打败了吗？”」

    「“难道说，我又要…我不！我不我不我不！凭什么，仙舟的小铁片子能击败公司的无敌机甲！肯、肯定是你们作弊了，这一场不算，我要求重来！”」

    ——

    死神。

    “这就是列车剑首的实力吗？”京乐春水抿了口酒，“果然有实力…也怪不得最近瀞灵廷不少人都在讨论她呢。”

    冬狮郎从天上收回目光，端起茶杯道：“…她的天赋很好。”

    “哦？”京乐春水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能得到‘天才’日番谷队长这样评价的人很少呢。”

    “如果仅仅只是从这一战来看的话，很难相信这是个刚刚练剑不久的新人。之前三次她都没有真正动手过，斯科特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低估了她的实力……这一次也算是帮她证名了。”

    京乐春水摩挲着下巴：“说起来，她这一战里完全没有用过六相冰的能力呢。”

    “嗯，说明她对这场战斗很自信。”

    作为持有冰雪系斩魄刀的死神，冬狮郎稍微带入了一下自己，相当于这一战要完全封印自己斩魄刀的始解与卍解，仅用白打、斩术来对抗，难度比平时的战斗提高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三月、云璃、彦卿……他们如果在瀞灵廷内恐怕能比他更快升任到队长级别吧？

    果然尸魂界还是太小了，外面全都是天才啊……

    ——

    「“小铁片子、小铁片子…真正决定胜利的可从来不是武器，是人！”三月七严肃地盯着他，“而且，你想重来…可以，但这次你可别想赖掉！”」

    「星：“在那之前，按照老规矩……”」

    「三月七握紧拳头：“老规矩，别忘了！”」

    「“够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道歉！”」

    「斯科特转念一想，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他这都不知道多少回了，瞬间也释怀了不少，毕竟前不久也才刚刚猪叫过。」

    「“我要向不夜侯的小老板娘道歉，是我惹事生非、故意找事，全都怪我！”」

    「斯科特说得有气无力，看得出他还挺不情愿的。」

    「“你还没学猪叫呢？”」

    「“对啊，猪叫呢！”」

    「一旁的人群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说完三月七掏出手机，还打算录下来。」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在学猪叫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斯科特清了清嗓子，对着天空怒吼：“公司机甲，猪头才要——！！”」

    「“哼哧！呼噜呼噜！哼——哼哧哼哧呼噜呼噜——！”」

    「斯科特惟妙惟肖的模仿让围观众人无不啧啧称奇，大家都看得出他在学动物方面已经相当熟练。不仅能面不改色地学猪、狗、狼叫，还能用动物的声音唱歌。」

    「…或许这就是老艺术家的职业修养吧，不知道下次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动物叫声呢？」

 第734章 初花习剑录（22）

    DC宇宙。

    “就愿赌服输这一点上，这家伙着实让人佩服。”

    当斯科特精湛的动物模仿从天幕中传出时，餐馆里其他几桌客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午餐时间，露易丝已经合上了她的电脑笔记本，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抱在手中。

    “这是他第几次学动物叫了？”露易丝回忆着，“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算上当初素裳那次的话，是第四次。”克拉克精准地回答，“这家伙每次出现都有如此精彩的发挥，倘若在他在地球上，估计能当个不错的喜剧演员。”

    “不不不，喜剧演员可演不出这样的真情实感。”露易丝笑着打断他，“给你看个东西。”

    露易丝滑动屏幕，将手机转向克拉克。

    屏幕上是社交媒体头条榜单。

    1.#斯科特猪叫#

    2.#三月七剑招慢动作拆解#

    3.大都会新市长就职典礼

    “看，他上头条的第一名了。”露易丝笑着说，“比大都会市长选举的热度还高，还有人开始做斯科特的短视频，有很多人喜欢他呢。确实，可惜他不在地球上，否则我一定要想办法找他约个采访。”

    ——

    「斯科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约定三天后再同三月七决一胜负。」

    「有过这一次的实战经验，三月七对公司机甲的实力也心里有数了，打算趁着这几天和星一起到太卜司找找剑谱之类的藏书，拓充一下自己剑术方面的理论知识。」

    「太卜司内并没有见到太卜，倒是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熟人——青雀。」

    「之所以是意料之外，只是单纯惊讶于她没有摸鱼，居然真的在自己的岗位上有好好工作。」

    「“这不是青雀吗？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青雀在认真工作！”三月七吃惊道。」

    「“看来你们对我的误会很深啊，我必须解释清楚，本人可是一直都有在认真工作的。只是偶尔会摸鱼那么几个时辰……”青雀好奇道，“…你们二位是来太卜司找太卜大人的吗？”」

    「“我们当然是来找你的呀。”」

    「青雀的表情顿时灿烂起来：“找我？我们先说好啊，闲聊可以，但要是有工作……”」

    「“免谈~”」

    「三月七使了一个“懂你”的眼神。」

    「“你是懂我的。”青雀上下打量二位，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们到太卜司来，不会是打算一边悠闲喝着星芋啵啵，一边观看社畜卜者勤劳工作吧？最后再顺手拍照发到网上，说什么这才是‘罗浮仙舟的日常风景’……”」

    「三月七：“青雀小姐，完全误会了！我是来太卜司书库寻找绝世剑谱的。”」

    「“寻找剑谱？是什么意思呢……”」

    「星将此前三月七与斯科特约战的事儿细细道来。」

    「青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剑斗的事我完全不懂，但你要是想找书，我确实可以帮忙。”」

    「星眯起眼睛：“难道说，你需要我们的帮忙？”」

    「“正是，你太懂规矩了。”青雀耸了耸肩，轻轻叹了口气，“太卜大人前往玉阙仙舟面见爻光将军。但是她老人家‘算无遗策’，已经帮我们把工作安排到下个月了。”」

    ——

    银魂。

    “她们要在太卜司的藏书的地方找剑谱？”神乐端着下巴，“听起来好普通阿鲁，绝世剑谱不应该是在什么山洞里、悬崖上，或者被封印在什么宝箱里之类的吗？”

    “对吧对吧！果然神乐你也这么认为！”银时从沙发上坐直起来，“按照少年JUMP的经典设定，绝世剑法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在图书馆里？那也太没牌面了！”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绝世剑谱……就应该藏在那种‘一般人绝对找不到，找到了也绝对拿不到，拿到了也绝对看不懂’的地方啊！”

    新吧唧：“？”

    “比如在万丈悬崖的小山洞里，外边是光滑的岩壁，攀爬的过程中还有秃鹫袭击，等你千辛万苦爬进去，发现绝世剑谱刻在洞穴的岩壁上，旁边还躺着一具前辈的骷髅。”

    新吧唧忍不住吐槽：“所以那位前辈是打算将绝世剑法传给秃鹫吗？还是说他认为秃鹫看得懂剑法？他这么做根本就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剑谱吧？！”

    “新吧唧……你还是不懂。”银时重新瘫回沙发上，“能普普通通被找出来的剑法，根本就不是绝世剑法，就像课本一样，能被所有人有机会找到的剑谱，里面能有什么高招？”

    ——

    「青雀忍不住抱怨道：“屋漏偏逢连夜雨…你们知道丹鼎司的新任司鼎吧？她大手一挥，说是要把药王秘传那里缴来的禁书送至太卜司封存起来…无形之中，我的工作量又又又又翻倍了。”」

    「“听上去全是跟书有关的工作……”」

    「“没错，看来聪明的三月小姐已经发现了——你们来太卜司寻找书，而我在太卜司整理书，太巧了！这简直是送上门来…不是，咱俩简直是全银河最好的工作搭子！”」

    「“三月七，喜欢换个地方上班吗？”星看向一旁的三月。」

    「“我怎么会让客人上班呢！你们俩当然是来微服私访，体验生活的嘛~”」

    「在整理藏书期间，三月七可以任意翻阅，如果找到她心仪的剑谱，那也算是不虚此行。」

    「三月考虑片刻也是答应下来，跟随青雀来到书库，这里的藏书堆积如山，一眼望不到头，星和三月翻找了许久，才从里面翻出一本看上去崭新出土的剑谱。」

    「“让我看看，你都找到了些什么好东西？”青雀凑过来道。」

    「“你看看这个…”三月七擦拭着剑谱上的封皮，依稀可见上面的字迹，“…《却邪剑谱》，看保存情况这里只有残本，一看就是了不得的秘籍。”」

    「青雀连翻都没有翻开，上来便直接问道：“你看看《却邪剑谱》的首卷语，是不是写着什么‘欲练此功，引刀自戕’？”」

 第735章 初花习剑录（23）

    「三月七点点头：“没错，这是什么意思呢？”」

    「青雀解释道：“这是说，你要是想要练习这门剑术，你必须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否则，学会这门剑术也会伤害你的身体……总之，就像工作一样，只要沾上，横竖都得伤身体。”」

    「星：“感觉这剑谱作者是有恶意的…”」

    「青雀摇摇头：“那倒也未必。”」

    「三月七又从翻出另外一本：“那这个呢…《九十九阳真诀》？”」

    「“啊…这个呀，我听过的。光看名字就明白这门武功至阳至刚。它能让练成之人肌肉虬结，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臂围也是八尺。谁也当不下这怪力一拳。”」

    ——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身高八尺，腰围八尺，臂围八尺……这、这还是人类吗？”

    爱蜜莉雅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不就是正正方方的方块人吗？

    这个武功如果继续练下去的话，离大侠有没有靠近她不清楚，但离人类已经有点远了。

    “如果这门武功能够传过来的话，我倒觉得让巴鲁斯学一下也无妨。”粉头发的拉姆一边擦着盘子一边道。

    “哈？我吗？为什么偏偏是我学啊？”昴不爽地指了指自己。

    “因为这里明显只有巴鲁斯最没用，而且适合学习至阳至刚武功的，也只有你了吧？”说完，拉姆眯起眼睛，依旧不忘毒舌地补一刀，“虽然在阳刚上你比不过罗兹瓦尔大人，但学一点武功倒是可以防身。”

    “啊…被拉姆说阳刚比不过那个家伙，真是让人受伤啊。”昴看向位于主座位置上的罗兹瓦尔，这家伙平时打扮得像一个宫廷小丑，说话时还莫名其妙地喜欢拖长尾音，真不知道哪一点和“阳刚”沾边。

    虽然他也很希望自己能学会什么特殊强大的魔法或者武功，但如果因此要舍弃人类的外貌，那他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话说人真的能将自己练成方块吗？这应该只有仙舟人能做到吧……

    ——

    「三月七有些害怕：“噫…那练成后还是人吗？”」

    「“武功嘛…只管克敌制胜，哪管你练成后还是不是人形。”」

    「“有没有什么安全的绝世剑谱呢？”星问道。」

    「“…可要是安全没有任何代价，听上去就很廉价。”青雀说，“书库里收着的残篇多半是云骑军研发武道的失败品，不但有可能要配上类似药王秘传这般的禁忌药物改造身体，还得配合各种危险的武器……”」

    「“当然，前人对武学的开发也是在不断进步的，你瞧瞧这批注——”青雀擦掉卷轴上一旁的灰尘，露出里面的一行蝇头小字，“‘想要练成九十九阳神功，且保留人形，这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看看这位武学高人怎么说！”三月七顿时激动不已。」

    「青雀照着下面继续读下去：“‘我确信已发现了一种奇妙的法子，可惜这里空白的地方太小，写不下。’”」

    「星撇撇嘴：“听起来这法子得是一篇论文！”」

    「三月七耷拉着眉毛，长叹一口气：“哎，看来想找到一本适合本姑娘的绝世剑谱，还真是不容易。”」

    ——

    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如果代价不是特别大的话……比如只是头发变白，或者眼睛变色之类的，那绝世武功的代价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瞥了一眼做白日梦的藤原前辈，石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辈。”石上问道，“你练武是想成为第一，还是想强身健体？”

    “当然是想成为天下第一啊！”藤原千花理所当然地说，双手叉腰，“有了绝世秘籍却不想着追求第一，那也太没追求了吧？就像参加比赛不想拿冠军一样奇怪！”

    “那问题来了。”石上摘下耳机，身体微微前倾，“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练功能坚持下去吗？”

    “诶？”

    “我的意思是…不是‘想不想练’，而是‘能不能坚持’。练习武功的难度远不是每天做做广播体操、练练瑜伽就能比拟的，但前辈你仔细想想，你有多久没有为了减肥而练习瑜伽了？”

    “……”

    藤原千花沉默了，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憋红，哼了一声：“练武功干嘛要和减肥扯到一起？”

    “如果连减肥这种只需要控制体重和适度运动就能办到的事，前辈都无法长久坚持的话，那么，换算到练武上就更不可能了。”

    石上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比起什么断绝七情六欲练就绝世武功，很明显还是享受奶茶和拉面的人生更值得吧？”

    ——

    「青雀认真道：“我看出来了，三月小姐想要克敌制胜，却害怕承担练武的风险…要我说，这些风险不承受也罢，毕竟大部分人只是想打赢一场架了，犯不着付出这么大的风险。”」

    「“不现实吗？”」

    「“仇恨、委屈、嫉妒、耻辱…人类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怎么可能用‘你打败我，我打败你’的方式就轻易解决呢？要是‘打斗’能解决一切，现实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三月七叹了口气：“…现实好复杂哦。”」

    「“毕竟我是个卜者，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剑斗胜利等于解决问题’。”」

    「三人正聊天着，忽然书库的门口来了一人，居然是丹鼎司的灵砂小姐。」

    「“哦？看来这就是小麻雀找来的两位帮手？”」

    「三月七：“灵砂大人怎么也在这里？”」

    「“之前，妾身从丹士那里得知，建木灾乱期间丹鼎司丢失了不少禁书，找回来又费了不少功夫。丹鼎司本不是能收纳禁书的机构，于是我和太卜大人商量了一下……”」

    「青雀一脸痛苦地垂下脑袋：“然后…禁书就变成了我的工作。”」

    「“丹鼎司的禁书都是些什么书？”星问。」

    「灵砂神情凝重，一字一句道：“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奇书，既藏着疯狂与恐惧，也藏着恩惠与力量。”」

 第736章 初花习剑录（24）

    「“简直就像是我们之前聊到的‘绝世剑谱’一样。”」

    「灵砂笑着低头看向青雀：“妾身不是甩手掌柜，给你这小小麻雀添了不少麻烦，今日我也会帮你一起整理。”」

    「青雀喜出望外：“哇！谢谢灵砂大人！早知道领导这么体贴，当年我就该选丹鼎司而不是太卜司了。”」

    「灵砂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忍不住逗趣道：“哦？我这就给太卜大人打小报告。”」

    ——

    一拳超人。

    “切，需要代价，就说明不是真正的力量。”

    怪人协会内部，流浪帝一脸不屑地看着书库里那堆布满灰尘的藏书。

    他的力量来自地球外的神明，直接赐予，目的就是为了消灭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类。如今他凭借着这份操纵光球的能力，已经能轻易击杀S级英雄，而这份力量偏偏没有任何代价。

    “哦？难道你获得过不需要代价的力量？”一旁的黑色精子将目光投向他。

    “呵…怎、怎么可能，刚才只是我有感而发罢了。”流浪帝侧过脸，试图挡住自己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虽然被神明赐予了操纵光球的能力，破坏力惊人，但他本人还是正常的人类之躯，只要靠得足够近，普通的一只黑色精子也能致他于死地。

    唯独这件事……是不能让协会里的其他怪人知道的。

    虽然不知道赐予自己力量的是哪位星神，但他一直将自己视为“令使”的存在。恐怕也只有星神赐予的神力，不需要代价吧？

    ——

    「众人在书库内整理一会儿禁书，待工作收拾到尾声时，众人才注意到书库一角的三月七早已昏倒了过去，旁边散落着一本禁书。」

    「青雀急得满头是汗：“不好了，灵砂大人，你快看看三月七的情况。”」

    「灵砂附身查看一下三月七的情况，把她把脉问诊一番后，冷静地吩咐道：“这姑娘定是不小心翻开了禁书。青雀你先把书阖上，妾身会准备好焚香将她唤醒。”」

    「“我、我这就去处理禁书！”」

    「“灵砂大人，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星连忙问道。」

    「灵砂点点头道：“你去将三月小姐扶起来，她陷入到了禁书的幻想之中，你要用声音试着唤醒她。”」

    「星将昏迷的三月七扶起来，她的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她凝神闭眼仔细倾听。」

    「三月七声音微弱：“星……”」

    「“我在。”」

    「“剑已成冢…只余孤‘剑魔’一人……”」

    「星试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三月，你快醒醒啊！喂——”」

    「“…千年茫茫…若梦，转瞬…即逝……”」

    「“三月，活下去——！”」

    「青雀在一旁吓了一跳：“还不至于啦？！”」

    「随后在灵砂的醒神香帮助下，几人成功唤醒了身陷幻境的三月七。」

    「小三月揉着脑袋，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我……”」

    「“看来三月姑娘终于醒过来了。”」

    ——

    JOJO的奇妙冒险黄金之风。

    “这是武功秘籍吗？怎么感觉跟像炸弹，谁翻开就无差别炸谁？”

    米斯达用勺子舀下一勺提拉米苏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中和了嘴里咖啡的苦涩，他果然还不习惯在观看天幕时喝这种饮料。

    “想要变强总得付出一些什么吧？就像进入组织前需要‘考核’一样，说不定三月七刚刚就在经历剑魔的考核呢？”一旁的特莉休说。

    “……剑魔还真是严格啊，如果真是绝世剑技的话，怎么着也得缓和一下态度、降低门槛，多招收一些弟子吧？”

    想当初在刚刚涉足黑社会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布加拉提，他也不会加入“PASSIONE”。他、纳兰迦、阿帕基……甚至连乔鲁诺也情不自禁被吸引，聚集到了布加拉提身旁。后来，他们也渐渐习惯了听从布加拉提的安排。

    那时他还喜欢嘲讽纳兰迦因为挑食而不长个子呢。

    不知为何，这种时光让人感到无比珍贵，以至于一不留神，米斯达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绪飘远了，又回到了那年夏天的那不勒斯。

    “不过，如果能学会武功的话，那是不是就不用太过依赖替身进行战斗了？”特莉休说。

    “的确是这个道理，但不要幻想人的强度能赢过替身，本体与替身战斗是绝对冒险的行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将对方的替身使者揪出来。”

    乔鲁诺这么说道，顺便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

    “如果你们想学一些搏斗方面的技巧，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们找老师，我记得波鲁那雷夫以前就精通剑术，想必他有这方面的人脉。。”

    ——

    「“抱歉，是我太马虎了，不该让你接触到那么危险的东西。”」

    「逐渐恢复过来的三月揉了揉脑袋，目光也清澈了不少：“…我已经没事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刚才那本禁书叫做《孤影剑谱》，难怪三月小姐会好奇……”」

    「三月七回忆着方才在幻境中的画面：“在书中，我即是剑魔，剑魔即是我…我曾经因持剑刺伤一名义士懊悔不已，追求武学奥义又被高超剑艺所困，枯坐在冢前三十年后郁郁而终。”」

    「“仅用短短一两刻钟的时间，这体验有些太漫长了。”」

    「三月七还有些流连忘返：“不过翻阅至书尾，我只感觉才看了一半。所以我想，可不可以再读一遍……”」

    「青雀连忙劝道：“三月小姐，这本书真的很危险！”」

    「灵砂目光一沉，语气严肃道：“三月小姐，你想要再读一遍《孤影剑谱》，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我…原本是想寻得绝世剑谱，掌握一门绝技。”三月七被灵砂这么一盯着，顿时紧张得有些结巴起来，“不过阅读了一遍《孤影剑谱》后，该怎么说呢，我想帮助他…我想帮助书里的那位剑魔。”」

    「星摇摇头说：“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三月七表示，书里的剑魔将自己的武学奥义留在书中等待有缘人拾起，但她也似乎感受到剑魔期待她要做些什么。」

    「“哎，你这小姑娘，想要拯救一个过去留在书中的故事？有意思，妾身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会怎么做，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第736章 初花习剑录（25）

    「“三月，你能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要是有这本事，我就不站在这里了。”三月七有些困惑地问道，“为什么剑魔明明掌握了一身本领，却没法得到令人满足的幸福呢？”」

    「青雀：“三月小姐，你还记得我们聊过的幻戏故事吧？这些故事总是‘福祸相依’，用后来的‘幸福’来弥补之前的不幸，就好像可以‘正负为零’一样。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幸福是真的，不幸也是真的。”」

    「“没错，即便剑魔掌握了惊世绝技，也不会改变过去的遗憾。”青雀侧过脸，目光直向太卜司外的万千灯火，“比起‘断掉一只手臂后，在剑冢前学会了无敌剑术’这种故事，我觉得还是‘平平淡淡过好了平淡的一生’的故事是我想要的。”」

    「“作为书中之人，他的故事早已成书，无法改变。不过幸好这并非命运，只是本书。”青雀说，“作者可管不了读者的阅读顺序——三月小姐，我知道书的另一半在哪里了，你从后向前读便是故事的下半！”」

    ——

    绝区零。

    “青雀小姐对自己的人生看得很通透嘛~”

    卡吕冬之子的营地内，派派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沙发上柔软的毛毯，悠闲地躺了下来。没想到仙舟的这位青雀小姐不仅身高和她近似，甚至连人生观都相当合拍呢~

    暂时的工作，是为了长久的休憩。当然，如果能一直都不努力、过上不劳而获的躺平人生就更好了……青雀小姐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青雀这么聪明，能说会道，居然只甘心在太卜司里平平淡淡做个卜者？”在露西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聪明的人就应该在“聪明”的位置，“她难道就不想竞争一下太卜司太卜的位置吗？等有朝一日符玄升任将军，她就是罗浮最具权势的几个人之一了。”

    “露西，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啦，而且她这样的女孩子一旦坐上高位，会花多少心思放在推广那个什么帝垣……什么牌上，比起当太卜，当个牌馆老板倒是更合适一点。”

    凯撒略微想象了一下青雀当太卜的画面，感觉到时候太卜司里的牌桌连穷观阵都摆不下。比起成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还是当一只停在枝头的小麻雀比较可爱。

    ——

    「星：“真是狡猾又随便的解释啊…”」

    「在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后，三月七从故事的结尾开始往前阅读禁书，书中的幻象虽然星并不了解，但想必那一定是“绝世高手逐渐放弃自己一身本领的故事”。」

    「一段时间之后，三月七醒了过来，《孤影剑谱》悄然变成了尽是空白的纸页。」

    「三月七兴奋不已：“禁书改变了！青雀的诡辩成功了！剑魔…不对，那位平凡人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青雀微微笑道：“哪里哪里，这说明剑魔的内心其实也只是个小市民吧。”」

    「“可惜，我在剑谱里掌握的本事也在阅读过程中全部还回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三月七语气颇为遗憾。」

    「虽然将一本书从头读到尾，又从尾读到头，看似三月七什么都没有得到，但在这个过程中她明白了自己绝不是一味追求实力的那种人，而对于即将和斯科特开始的剑斗，她也有别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的实践还需要青雀来帮忙。」

    「青雀提醒道：“帮忙是可以，不过我要强调一下，我可不会什么剑斗哦！”」

    「“别担心，青雀小姐懂这么多歪理，肯定能帮到我的。”」

    「……」

    「隔日三月七邀请青雀来到自己练剑的地方，一起商议对付斯科特的办法。」

    「三月七：“马上就要和斯科特对决了，青雀，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这里有你，有我，有星，这不显而易见了吗？”」

    「星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当然是地垣琼玉牌三缺一！”」

    「“对啊！”青雀恍然大悟，“我看三月七你就是比斗前紧张了，打两圈牌正好放松放松。”」

    「“等等！最近我不是经常和你一起玩吗，又击败了斯科特这么多次，其实我有了不少心得体会。比如，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仅仅用剑击败斯科特是不够的——”」

    「“你？最近？一直？在思考？”」

    「星看三月七的眼神从未如此陌生。」

    「“…对啊。”三月七很快反应过来，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不会真以为我傻了吧唧的吧！”」

    ——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没关系，你负责可爱就够了！”

    和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傻了吧唧对于美少女来说可是加分项啊！

    “其实我也觉得三月七有时候傻了吧唧的。”一旁的阿库娅居然还附和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和真看向她时那困惑不已的表情。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是怎么有资格说别人的？”

    “干、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难道三月七平时的表现很聪明吗？”

    “不，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谁都有资格说小三月傻，但唯独你这个笨蛋女神没有。”和真掏了掏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哪怕是三月七，也要比你这个笨蛋女神聪明至少十倍吧？”

    “…诶？”

    阿库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你这家伙说什么呢——！你是白痴吗？居然拿我和三月七比较！我可是女神！是掌管水的至高存在！我的智慧如同海洋般深邃！”阿库娅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水蓝色的瞳孔里仿佛有火苗在上下窜动。

    “是吗？”和真指了指木杯里那剩下的浅浅没喝完的一点麦酒，“那你说的海洋恐怕就和这杯麦酒一样浅吧？如果你昨晚少喝一点的话，说不定今天的智慧还能更深邃一点哦？”

 第737章 初花习剑录（26）

    「“你们看，虽然斯科特会道歉，但他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愧疚吗？”」

    「三月七也很明白，斯科特已经栽到她手中四回了，如今还是不服气，倘若不用点别的手段，还会出现第五回、第六回。」

    「青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只是愿赌服输吧——道歉也好，学猪叫也好，估计他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他之前学狗叫也不是真的道歉。”」

    「“没错，他就是想扬眉吐气才把比斗的地点选在金人巷。”」

    「青雀出于好奇，从星这里了解到了此前与斯科特的种种恩怨始末，等她讲完的时候，星注意到青雀的脸上好像有些怒气。」

    「“如果喜欢工作是一种病，那这位斯科特简直应该待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只是喜欢就算了，还要出来危害社会，这可不行！”」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星问。」

    「青雀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建议，只有评价，我的评价是上班上的。”」

    「这一次，青雀也决定加入进来，一起前去讨伐斯科特。」

    「到了约定的那天，三人如约来到金人巷码头，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斯科特又再度将机甲进行了改装，大有一雪前耻的势头。」

    「“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女侠三月七吗？你身边的，这是……”斯科特低头打量这位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个子女孩。」

    「青雀清了清嗓子：“咳咳…在你们正式开始比斗之前，我必须要跟你聊几句。”」

    「“哈——？！你又是谁啊？怎么，你们仙舟人都这么喜欢不请自来的吗？”」

    「“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星，介绍一下。”」

    「星深吸一口气，隆重地介绍道：“这是我们帝玉集团的青总！”」

    「青雀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你别吓着他了，我平时主要担任太卜司的掌门工作。”」

    ——

    小林家的龙女仆。

    “小林，斯科特这种人在公司里常见吗？”

    小林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换着频道，厨房里正好传来托尔的声音。

    “很稀有啦，其实他们也谈不上多‘热爱’工作，只是比较上进而已。”

    “上进？你觉得斯科特很上进吗？”

    “……属于是超级上进的那种吧？万中无一的类型，能够为了职务放弃亲朋好友的，反正我是没见过有人能做得这么绝。”小林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这种人估计连周末也会想着怎么冲业绩吧？说实话，公司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员工了。”

    她自己是程序员，比喻一下的话就是一头老黄牛，用鞭子抽一下动一下的那种。而斯科特则是不需要鞭打，自己一个人牺牲周末也会把地犁完的那种，简直就是青雀的反面。

    一个人出差，居然会为了公司的货物来和仙舟的高层、星穹列车据理力争，简直是模范好员工。

    ……也怪不得青雀她看不下去。如果青雀能有斯科特的积极工作态度，估计连帝垣琼玉都能戒了吧？

    ——

    「“太卜司的卜者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吗？我还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专员呢！你就说说吧，你是手下比我多，还是你挣的信用点比我多，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斯科特对青雀嗤之以鼻。」

    「青雀也不生气，优哉游哉地将手背在身后，悠悠说道：“你这人年纪不小，但是精神状态还是刚进入走进职场的小白一样——将几乎全部的时间用在了工作之上，美其名曰‘热爱工作’。”」

    「“…你、你闭嘴！”」

    「青雀轻哼一声，继续道：“我猜你喜欢将自己代入乐子人的身份，到处口出狂言，为的就是假装客观，以便在任何时候做出事不关己的姿态。”」

    「斯科特明显有些慌了，但依旧保持嘴硬的态度：“够、够了——！你闭嘴，你又怎么会理解我！别说的好像什么都清楚一样！”」

    「三月七小声地凑到星的耳边，忍不住惊叹：“精彩，第一次看到斯科特才说三两句话就被激怒了。”」

    「斯科特咬牙切齿：“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今天本来是…是来决斗的，不是来和你辩经的。”」

    「“这真的是人畜无害的小麻雀吗？”星头一回感到青雀如此陌生。」

    「“这已经是战斗麻雀了！”」

    「青雀并没有理会斯科特，而是反问道：“我问你，公司是你家吗？”」

    「“公司当然是我家，公、公司有我这么多的好兄弟…！你知道公司的架构吗？‘人才激励部’的同事让公司比家还温暖！”」

    「星双手抱臂，冷冷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把公司当成家，公司有把你当作家人吗？你爱公司，那公司爱你吗？”」

    ——

    斩赤红之瞳。

    “问得好！”威尔忍不住“啪”地一声拍了下大腿，“问得太对了！这种事情就应该问清楚！真心换真心，要是公司只是把你当做工具的话，那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称为家呢？”

    不过，威尔很快注意到一旁的兰脸色不太对劲。

    平时总是温和微笑着的兰，此刻嘴角的弧度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盯着屏幕，瞳孔微微颤抖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兰突然惊觉似地眨了眨眼，迅速恢复到往常的温和表情。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帝都是不是也像星际和平公司一样。”

    “哈？”威尔愣了一下。

    “你们想想，有无数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把这里当成实现梦想的地方。”兰看向窗外的帝都，他的目光仿佛透过高耸的城墙，望向更遥远的地方，“穷苦的农民，落魄的贵族，怀揣抱负的年轻人……他们都相信只要努力和忠诚，就能在帝都内得到回报。”

    说着，他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难道不是吗？”赛琉抱着小可，微笑着反问。

    “…我不知道。”兰转过头看向威尔，又看了看黑瞳和赛琉，“我不知道帝都有没有把他们当做‘家人’，还是说只是简单的将他们视作耗材，有需要的时候便使用，磨损了就扔掉。”

    威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但仔细想想加入狩人的这段时间里，的确发生了许多他在乡下难以想象的龌龊事。

    “兰，你是我们的同伴，刚才那番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赛琉紧紧抱着小可，一字一句地说，“但以后请别再说这种话了。”

    ——

    「“公司，爱不爱我…公司又不是人，它不用爱我！”斯科特突然反应过来。」

    「三月七：“所以，公司就不是你家！别再骗自己了！”」

    「“问问你带来的好兄弟们，他们是不是能挺胸抬头说公司是家？你把好兄弟当作家人，好兄弟把你当家人吗？”」

    「一旁的公司员工小声道：“…我在斯科特先生手下当…当孙子。”」

    「斯科特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反而义正言辞地挺起胸：“…孙子，不就是家人吗？”」

 第738章 初花习剑录（27）

    「三月七：“瞧瞧，斯科特，你兄弟比你看得透彻。”」

    「“那咱们来谈谈付出。”星耸了耸肩，“我听说有人十七轮面试，最后成为了P13的基层员工，你又付出了多少？”」

    「斯科特瑟瑟发抖：“十七轮？！那也有点太恐怖了！要不是我已经进了公司……”」

    「三月七：“对啊，你想想，你家的门有这么难进吗？”」

    「青雀不慌不忙地开启下一轮攻势：“而且我听说庇尔波因特最低职级的员工，只要一想起公司的科技与财富，也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但你仔细想想，公司的一切成就和财富跟你有任何的关系吗？”」

    「斯科特仿佛被狠狠戳中了，开始结结巴巴：“当、当然有关系…了！”」

    「“那你说说看，公司迄今为止哪一项成就与你有关？”」

    「“当初金人巷的业务我有参与…眼下这批公司运输船也是我在负责…虽然这些事情好像也不大，但是少了我这些事情就办不成！”」

    「星见缝插针，一刀见血：“但当初你离开后，金人巷业务推进得更好了。而你现在负责运输船，真的没了你就不行吗？”」

    「“金、金人巷那是意外！”斯科特依旧死鸭子嘴硬，“要是听我的，公司早就拿下了！再说了，这运、运输船肯定离了我不行！”」

    「三月七无情补刀：“可我听说公司每年入职的人和离开公司的人，比热夜之都的总人口还多…你不做，有的是斯科特能做。”」

    ——

    刀剑神域。

    “好扎心啊……”

    亚丝娜倒吸一口凉气，哪怕说得不是她，她也能感受到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是往斯科特心窝子里捅。

    桐人淡淡道：“斯科特一直在试图将自己的价值和公司绑定在一起，虽然他能力确实不错，但对一家星际公司来说，能代替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想要不被代替，就要让自己有不可替代的稀缺性，但这种稀缺性放在一个横跨银河的公司里，再稀缺公司也能在弹指间找出成千上万个在你擅长的领域中比你做得更好的。

    一想到离开SAO后的某一天里，自己也会像斯科特一样入职某家公司工作，桐人甚至有些不舍。虽然在艾恩葛朗特里会遇到死亡的危机，但他在22层已经和亚丝娜收拾出了一间小木屋，平时钓钓鱼啥的，主打就是一个岁月静好。

    上班族的世界，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容易。

    想到这里，桐人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热茶，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还是躺平舒服啊……

    ——

    「三月七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扎得斯科特连连后退了几步。」

    「星继续道：“你这么在乎公司给你的自信，有没有想过你一旦离开了公司，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我…我斯科特是，前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

    「三月七努了努嘴：“你自己听听，像话吗？你的名字就只是公司的后缀吗？”」

    「“你即便吵架也不忘顺带宣传公司的机甲产品，确实敬业。但是，你真的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吗？”」

    「斯科特挺胸抬头：“怎、怎么了？我这是从工作中体会生活的乐趣，我的生活…非常充实！”」

    「“你连喝个茶都要找茬，我觉得你根本没有生活，就更别提生活质量了！”」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青雀似乎是已经酝酿好了，对着斯科特就是一套丝滑小连招：“你是不是觉得凌晨的手机很好玩？你是不是觉得早上的觉真的很好睡？你是不是成天赚着窝囊费，还要听领导说着你干啥都多余……”」

    「“别、别说了，别说了！！”」

    「“你试着想想你上班之外的生活，是不是脑海里只能浮现两个字？”」

    「三月七微微一笑：“加~班~！”」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斯科特仿佛浑身被抽走了力气，脸上毫无血色，两腿一软，颓然跪倒在地。」

    ——

    灵能百分百。

    “这群家伙是恶魔吧？”

    灵幻皱着眉毛，整张脸已经扭曲到了一起。

    作为在场唯一的成年人，他当然清楚成年人的世界有多么不容易，很多时候人是需要一些合理的“自我欺骗”的，就像糖果的外衣，哪怕这颗糖果坏掉了，也会下意识地裹紧这身漂亮的外衣，来麻痹自己和其他糖果一样。

    而星他们，直接就将斯科特的外衣彻底撕下，裸露出了“真实”。

    哪怕不需要他设身处地，但稍微代入一下斯科特，那也是相当扎心了。

    “师父，为什么这些话对斯科特的伤害这么大啊？”还在念书的龙套好奇地看向他。

    “嗯…简单来说这个斯科特一直在欺骗自己，假装自己对公司很有用、很重要，但实际上嘛……他不仅是一个对公司谈不上‘重要’的人，甚至自己为了这个虚幻的想象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时间，来麻痹自己。”灵幻说。

    “自、自我欺骗？欺骗不是很不好的事情吗？为什么要骗自己呢？”龙套接着问道。

    灵幻略微思索道：“这情况就很多啦，就比如人在面对失败、衰老等不可改变的问题时，有的人可能就会想‘我还年轻’、‘机会还多’，通过建立这种想象来淡化失败的威胁……可事实上会这么想的人大多都失败了，嘛…不珍惜时间的家伙是把握不住机会的。”

    “也有想要维持自己尊严的，比如生意失败了，人到中年一事无成，就想将失业归咎于‘经济环境差’，而非自身能力。所以，龙套……以后遇到那种一开口就将自己的不如意归咎于经济环境的中年人，可千万不要拆穿他们啊。”

    ——

    「青雀围绕在斯科特身边，来回地踱步：“按照我的工作哲学，我其实也不想说‘你不重要’，相反我会说‘你很重要’。打工人，你要为自己好好生活而骄傲，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事情。”」

    「“我、我根本没有自己的生活！”斯科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第739章 初花习剑录（28）

    「星和三月七沉默不语，流露出哀伤的眼神。如果说眼神有温度，那么她们的爱怜可以孵化小鸡。」

    「“求求你们了，说两句吧，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

    「三月七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自己的生活，你真的很可怜。”」

    「“啊啊啊啊啊——！！”」

    「斯科特泣不成声，然后仰头发出一声长嚎，令围观众人无不投去震惊的目光。」

    「大家原本是想听新鲜出炉的猪叫的，谁又能想到他来这一出？」

    「“斯科特，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也可以慢下来，从茶叶、茶水、茶文化开始了解，那时的你将得到一个新的爱好，体会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我、我对茶水不感兴趣。”」

    「三月七：“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学会如何品味生活的乐趣很重要啊。”」

    「青雀走到斯科特的身边，这位刚才他还需低头的少女正如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仔细看去，她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得逞的笑：“你自命不凡、蔑视他人，没有时间投入生活，缺乏共情能力，害怕没有得到尊重，妄图靠着公司给的身份建立自信，你甘心吗——”」

    「“呜啊啊啊啊——也不用说的这么过分吧，我也是很努力在生活了，我也是一个平凡人，你讲这些，难道自己的心就不会痛吗？”」

    ——

    灵笼。

    “喂喂，你可是‘孤狼’啊斯科特！不要被青雀的三言两语给击溃了！”

    看着斯科特如此消沉，山大急死了，他还想看斯科特的最新机甲和三月七过招了，眼前这还没开打呢，怎么他就一副已经要被拿下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哪里还看得出当初“孤狼”的骄傲？这里只剩下一个普通又平凡、努力活着的公司的员工。

    “这么看斯科特，感觉好可怜啊，生活的重压、公司的剥削……”胥童唏嘘不已。

    “喂喂，你怎么在为斯科特说话？斯科特可怜不假，但他欺负那个小老板娘也是真啊，自己可怜可不能成为祸害别人的理由！”

    夏豆气鼓鼓地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诶？别生气嘛，只是稍微共情一下他，这家伙确实道德低劣，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该批判时再去批判’嘛，这个斯科特的某些特质，其实就跟咱们普通人一样，老实说，刚才青雀那些话也挺扎我心的……还好我老婆没那青雀小姑娘的嘴丫子利索，不然家里我吵架都吵不过了。”

    “哦？你还敢和你老婆吵架？”胥童好奇地“咦”了一声，“你不是每次都是单方面被打的那个吗？”

    山大狠狠瞪了一眼胥童：“闭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要这么说可把咱们已婚男士的脸都要丢光了！”

    ——

    「“我当然也会痛，因为我也是一个平凡人。现在，斯科特，欢迎你回到平凡人的世界。”」

    「青雀终于袒露出微笑。」

    「“不夜侯的小老板娘梦茗，她辛苦地备好茶水，安排好桌椅，就是为了让你我这样身不由己的打工人能适当休息，找回属于自己的生活！”」

    「“梦茗小姑娘不也是你吗？你辛辛苦苦做好自己的事，被没事找事的领导推翻桌子，打碎茶杯，还说你没有给他‘五彩斑斓的黑’，你能受得了吗？”」

    「三月七此时也补充道：“我们本想用剑斗的方式让你给她道歉，但这是不够的。”」

    「斯科特此时也终于明白了，低着脑袋闷闷的：“…我需要发自内心的向她道歉。”」

    「“你们都不要说了，我都明白，这场剑斗我们就不要继续了。我要向不夜侯的小老板娘道歉，我要向所有认真生活的人道歉。”」

    「斯科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谢谢你们，差点我就和你们交手了，我真是不应该啊。”」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喝茶看报，漫游宇宙。”」

    「“不说了，我要向小老板娘道歉了。谢谢你们，让我思考了不少…这破公司的工作，哎，我得花些时间好好想想。”」

    「“再见！”」

    「说完，斯科特便带着人和机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fate/ZerO。

    “好、好厉害……这种家伙居然也能说服吗？”

    韦伯震惊地看着抹着眼泪离去的斯科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孤狼吗？

    “嗯，确实了不起。”征服王盘腿坐在地上，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似乎在回想刚刚青雀那般如同说客般的言语，“本王也见识过说客无数，但这个叫青雀的小姑娘，她的话居然能打动像斯科特这样的固执之人……还真是意外。”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韦伯摊了摊手，“青雀小姐那是在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共情斯科特，你这个满脑子都是征服和掠夺的家伙当然理会不了。”

    “说的也有道理。”征服王坦率地点了点头，他倒并不因为韦伯那略带微带刺的发言而感到不快。

    “本王是王者，是开拓道路之人，对于如何在市井巷陌间用言语抚慰人心，确实非本王所长。不过——”

    他话锋一转，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个斯科特的机甲，倒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如果本王的王之军势能装备这样的庞然大物，恐怕能征服到星星的尽头吧？哪怕只有一百台……不，五十台！征服世界的脚步想必也能大大加快！”

    韦伯一脸无奈，没好气地道：“你这家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还不如想想这次的圣杯战争该……”

    “吵死了，这次的圣杯当然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征服王不屑地摆摆手，“本王应该着重考虑之后的事，要是被圣杯召唤到匹诺康尼该怎么办……那个Saber小姑娘能去，本王也一定可以。唔，果然第一件事应该是联系这个斯科特吗？”

    ——

    「解决完斯科特的事情后，三月七的学剑生涯也是逐渐趋于平稳，但有一天星突然收到了云璃的消息，表示三月七没有按时来学剑。」

    「“唉，找不着三月七，我只能找她的监护人——就是你。”」

    「对此星也是十分无奈：“孩子不努力，找家长也没用呀。再说了，三月她什么时候把我的话听进去过。”」

    「这样一说，云璃也能理解了：“确实，爷爷一般会把告状的人统统赶出去…”」

    「“唉，我也是受命指导她学剑，她逃得了课，我逃不了。星，你家孩子的情况，咱们得聊聊。这样，你来找我，我在金人巷口等你。”」

 第740章 铸剑为犁（1）

    「星刚来到金人巷口，远远就见到了等待在此的云璃。」

    「“你来了。”」

    「云璃目光环视附近热闹的街区，“你没来的时候，我已经逛了…找了一圈，三月七不在这儿。”」

    「“也许三月七就在…”」

    「云璃摇摇头打断了星的话：“算了吧，就当她是逃课成功好了。三月七练剑算是勤快，这些日子也没怎么休息，确实应该给她放一天假的。”」

    「“再说了，我过去练剑的时候比她更会逃课——有了兴致，我能练个三天三夜；没有兴致，师兄师姐们谁也找不着我。所以，我也算是能理解她吧。”」

    「“看来三月这都是跟师父学的。”」

    「虽然没找到三月七，不过云璃打算先请星吃点好吃的，这一趟她对星更有兴趣一些。」

    「两人来到路边的餐馆，云璃上去就让老板把菜单上从上到下全部点一遍，不仅惊到了星，也惊得老板记菜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这…菜单从上到下？”」

    「云璃用胳膊顶了顶星：“怎么，你觉得够吗？”」

    「星：“我一天也就五十块零花钱。”」

    「云璃骄傲地昂起头：“别担心，我带钱了。”」

    ——

    迷宫饭。

    “这、这就是天使吗……？”

    莱欧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璃手中的那本菜谱，虽然上面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但老板背后端着各种丰盛菜肴出入大门的侍从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这么有钱且慷慨的朋友，他也想拥有！

    “全部点一点，这小姑娘到底是多有钱啊？”齐尔查克忍不住惊叹。

    “人家可是将军的孙女，有钱一点也很正常吧？”玛露西尔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倒是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在学剑期间令我改观不少。没想到她平日里对朋友也挺不错的嘛。倒是她出来点这么多，真的吃得完吗？”

    “这你就不懂了，不能用一般人的标准去衡量这姑娘。”森西一边搅拌着锅里已经变成糊糊的魔物组织，一边用勺子舀了一口尝了下，“食物能够为身体提供能量，这姑娘能够挥动如此体积的巨剑，还能保持如此纤细的身体，每天的消耗肯定不小，多吃一点也是合理的。”

    “…但这也吃得太多了吧？”

    “她要是吃不完，我好想替她解决啊……仙舟的食物看上去烹饪的方式都和我们这不太一样，无论多少我都能吃得下！”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莱欧斯的口水已经流了出来。虽然森西的出现已经极大改善了他们的伙食，但毕竟迷宫内能获取的食物还是和地上有很大差别的。

    “哦？我听说仙舟有一种美食叫做‘苏打豆汁’，可是神明来了都得捂着鼻子走的美食哦？”齐尔查克突然想到以前听星好像提过一嘴，苏打豆汁是仙舟的“特色”。

    莱欧斯疑惑地皱起眉毛：“豆汁？听上去像是用豆子研磨出的汁水，可这东西听上去就很好喝啊，要怎么做才能难喝呢？”

    ——

    「云璃自信地看向星。」

    「“…那、那这样吧，我先去做几道菜你们先吃着，不够再加。”」

    「“好，谢谢老板！”」

    「等燕翠师傅离开后，星对云璃这足以比肩列车全体人员的胃口感到十分好奇：“…你平时吃得很多吗？”」

    「“多…咳，其实也不太多。”云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爷爷说了，在外结交朋友，花钱绝不能手软。所以你胃口怎么样？”」

    「星：“我是小鸟胃，吃不了多少。”」

    「“……爷爷说了，他可以吃。”云璃已经做好吃不完打包带走的打算了。」

    「“你刚才说，对我感兴趣？”」

    「云璃点点头道：“准确来说，我对你的剑很感兴趣。我听彦卿聊起过你，他说你的实力不可小觑，武器形制也很别具一格。所以，我一直对你的剑很感兴趣：重量分布是否均匀，用什么材质铸成，嵌入何种机巧，又以什么样的剑法运使……”」

    「“可是我用的不是剑，是球棒。”」

    「“字面意义上的球棒？”」

    「“还好奇吗？”」

    「云璃的表情更加兴奋，眼里几乎闪烁着点点光芒：“当然，好奇心更强烈了！”」

    「星将球棒，她最信赖的伙伴——也许仅次于三月七、丹恒、瓦尔特、姬子和帕姆的伙伴，放在云璃面前。」

    「“还真是一根球棒。”云璃好奇地左右打量着这根浑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球棒，“爷爷说了，剑无定型。你这球棒倒也算是一种‘剑’。不过爷爷还说了，物肖主人形。你知道吗？你的武器会反应出你的习惯和性格。”」

    ——

    银魂。

    “哦~我倒想起来这小姑娘能听懂武器说话了。”

    银时从鼻子里挖出一块颇具规模的东西，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弹飞，“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算是能伤害到别人的武器都能被称为‘剑’啊？”

    能听懂武器说话，这个超能力就显得十分微妙了。

    “那她能听懂黑塔的虚数脉冲大炮讲什么话吗？或者歼星舰上的武器？”

    “喂！你这种这种热兵器已经和剑无关了吧？！不要随随便便就把任何武器往‘剑’上去凑啊！”一旁的新吧唧忍不住吐槽道，“倒是你那把刻有‘洞爷湖’的木刀可以试试，我也很好奇这种电视网购来的量产货会发出什么动静。”

    “切……听真正的木刀有什么意思？”银时双手枕在脑后，“还记得我上次用雪堆出来的大炮吗？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绝对意义上的冷兵器！好想知道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会对云璃说些什么呢。”

    “岂可修！那种猥琐的东西就不要让小女孩去看啊你这混蛋！！不要莫名其妙让人家增长一些猥琐又没用的知识好吗？！”

 第741章 铸剑为犁（2）

    「“让我猜猜，你是一个…不遵循常规的人，喜欢即兴发挥，面对真正的强敌也能从容应对，我可有说错？”」

    「星惊住了：“你在我身后装了摄像头吗？”」

    「“准吧？我猜你平时还总是说‘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之类的怪话。”云璃骄傲地抬起下巴，嘴角微翘，“我曾经还见过不少道貌岸然的剑主，说起谎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自然。不过剑总是诚实的——剑会告诉我，它的主人不过是‘附庸于神兵利器’的宵小之辈。”」

    「“迄今为止，我猎获数百柄剑皆是如此。这些剑会被一一熔断，绝无例外！”」

    「“你会抢走别人的剑并熔断它？”」

    「“嗯，我只对那些失格之人发起挑战，而熔断是我保护那些剑器的方式。”云璃话锋一转，“说回来，光是观察剑是不够的——爷爷说过，言语能欺瞒人，表情能欺瞒人，在生死相搏中，剑招从不欺瞒人…演武仪典近在眼前，你会上台的对吧？对吧？”」

    「云璃满怀期待地望着星。」

    「“云璃小姐，对善战之人来说，演武仪典确实是一个一展身手，博取名声的好机会。”」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夕葵带着一个皮肤黝黑、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

    「“不过像星这样早已为仙舟立下赫赫功劳的老朋友，怕是没必要在演武仪典上出风头。”」

    「“好久不见了，无名客小姐。”」

    「云璃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你是？”」

    「“这位是驭空大人的秘书。”」

    「夕葵恭恭敬敬地鞠躬道：“感谢无名客小姐的介绍，小女子夕葵在司辰宫担任司舵的秘书。”」

    ——

    凡人修仙传。

    “不是吧？她真能听懂兵器讲话？居然将星使用球棒时的口癖都讲出来了！”

    银月有些愣住了，起初她还以为是这小姑娘还信口胡诌呢，毕竟一个死物哪来的心智？可关于星的那部分……分明是真的和球棒对话后才能了解的！

    “难道是因为球棒的奇物的缘故，里面有器灵？”

    “不。”韩立摇了摇头，手指在石桌上轻轻点了一下，“…不一样，通灵之物需先产生灵智，方能与人交流。我看他们仙舟人并没有法力，而是使用‘命途’的力量。这恐怕……是某种利用命途之力修习的某种功法。”

    “功法？”银月一怔。

    “朱明仙舟据说有人与岁阳共生的法子，岁阳无形无质，却能窥探人心甚至附身其中，恐怕朱明仙舟的人掌握着与岁阳特性相融的功法。而云璃既然是朱明仙舟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那想必也是这种功法的集大成者，已经修至能窥探死物‘内心’的程度。”

    “若是此功法落入修仙界，恐怕修士一眼便能洞悉法宝的炼制之法、材料配比、阵法布置。对战之时，甚至能一眼洞悉对手法宝的弱点所在。若是得到一件古宝，恐怕就能像从球棒中读取星的战斗习惯一样，读取前任主人的记忆，甚至了解其功法、所藏秘宝……也不是不可能。”

    ——

    「“唐突打断二位实在抱歉。只是碰巧听两位谈起演武仪典，星又是老熟人了，我才过来打个招呼。”」

    「星打量着她身旁的陌生男人：“夕葵小姐在招待客人？”」

    「“演武仪典召开，罗浮上来了不少异邦的客人。像我身边这位，是来自遥远星辰卡勒瓦拉的客人，帕沃尔先生。”夕葵介绍道，“帕沃尔先生的故乡才受邀加入泛银河贸易体系不久，这一次他带着使团前来仙舟做客，不仅为了生意，也是为了归还属于仙舟的东西。”」

    「帕沃尔更正道：“夕葵小姐，说是‘归还’，不如说是‘送回’更恰当。虽然它属于仙舟，但咱们毕竟千里迢迢，费了不少周折才把礼物送到。”」

    「“抱歉抱歉，是我的措辞不当。帕沃尔先生的使团送回了一柄流落异乡多年的仙舟宝剑。怀炎将军打算在司辰宫亲自致谢，将宝剑作为罗浮演武仪典胜者的奖品赠出。我和帕沃尔先生正打算前往那儿。”」

    「“听两位兴致勃勃地聊着演武仪典，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一同顺道去司辰宫看看热闹？”」

    「“当然可以，不过我很好奇，那把剑是什么样的？”星问道。」

    「“喔，你说‘米卡·奇瓦沙’啊！那可是一把不得了的剑。它在我的故乡有着崇高的地位，曾经帮助神话中的英雄斩妖除魔。”」

    「聊起那把传奇宝剑，帕沃尔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同时那也是选拔君主的剑，据说卡勒瓦拉的先民国王们都曾得到这把宝剑的回应，因而拥有了称王的资格。按照传统，历任国王会将剑刺入石碑，只有受剑认可的英雄才能拔出它，继任王位。”」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传说，现在谁也没有见过。”」

    ——

    fate/卫宫家的饭。

    “呵……又一个石中剑的传说。”

    ArCher撇撇嘴，意味深长地看了坐在餐桌旁的Saber一眼。

    “为什么说是‘又’呢？”

    “明知故问。”Saber端着一碗味增汤，听闻石中剑的传说在宇宙的另一个世界里出现，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仿佛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刚刚前往匹诺康尼的时候，星跟我说过，在宇宙里还有一个世界名叫‘卡美洛’，里面甚至有兰斯洛特和格尼薇儿……甚至连灭亡的命运都是相同的。”

    “我想说的是，宇宙里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截然不同的可能性，如果连卡美洛都存在的话，某一个世界里存在类似于‘石中剑’的传说也不稀奇。”

    远坂凛回忆道：“那位格尼薇儿……就是桂乃芬啊，和Saber你印象里的差距还蛮大的吧？”

    那位桂乃芬虽然是网红，但以前也是正儿八经的王族。虽然身为王女的高贵已然不在，却多了许多市井生活气息，更加鲜活。

    “嗯，可惜当时在匹诺康尼，没能亲自与她见上一面。如果哪天圣杯战争在仙舟出现，我再次被召唤的话……恐怕能和她一起说说话交个朋友吧？”

    ——

    「“为什么不留下宝剑呢？”」

    「帕沃尔微微笑道：“一来嘛，时代变了，议会成立，‘拔剑成王’的神话早就是个笑话了；二来，拔出这柄剑，以及辨认出它仙舟来历的，并不是卡勒瓦拉人，而是一位天外来客。”」

    「“虽然对卡勒瓦拉而言它是件颇有历史价值的宝物，但毕竟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关于要不要把剑送回，议会里的老东西们吵了一架，却难得有了一致的意见：让‘米卡·奇瓦沙’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经帕沃尔这么一说，云璃也顿时来了兴致，一把将星拽到一边，兴奋不已：“星，一起去司辰宫瞧瞧？”」

    「“我也想瞧瞧这柄剑。”」

    「“对吧对吧，还真得感谢三月七逃课，咱俩才能有机会凑上这场热闹。”兴奋之余，云璃却也有些困惑，“爷爷平日总会叫上我一起赏剑。今天这番场合却没向我提过一个字，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