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八二！我浪子回头，把妻女宠上天》 第1章 1982 撕裂般的痛楚混合着各种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这是留给秦子昂最后的记忆。 他记得那一辆失控的货车在高速路上横冲直撞，双桥货车的集中箱失控脱落，周遭的车辆受到波及，而行驶在正后方的自己正猛打方向盘…… 嗡——猛然，秦子昂从木板床上弹坐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额头的细汗让他仍旧停留在那生死一线的惊魂时刻。 头顶的老式风扇转动，发出吱呀的声音。 秦子昂惊愣的环顾四望，发现巴掌大的小开间里到处都是廉价的桌椅。 床边是一张木桌，上头东倒西歪的倒着几个酒瓶子，而旁边破旧的收音机旁一个上头画着大鲤鱼的搪瓷缸子漆皮已经掉了大半，里头依稀看得出装着过半的液体。 秦子昂有点发懵，他可以理解自己出现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中，也可以接受自己在脱落的集装箱下做出的紧急避险没有起到任何的卵用，然后被活活压成一滩肉泥。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子昂下意识的触摸着自己的身体和手臂，没有血迹，没有痛感，甚至于没有收到任何的创伤，四肢依旧健全。 就是脑袋有种宿醉后的疼痛。 这时候，木桌上放置的收音机发出沙沙沙的响声，然后就是广播员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各位听众大家下午好，现在的时间是1982年7月15日，北京时间下午3点27分，欢迎准时收听我厂的播音节目。现在播放歌曲：团结就是力量……” 秦子昂怔了足足半晌，随即如噩梦惊醒一般大步下床，仔细的盯着木桌上不断飘出乐曲的收音机。 他当然记得这个日子。 那是秦子昂刚刚上山下乡后带着老婆孩子返城的第四年。 本以为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从知青走过来的爱情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随着老婆陈玉燕的二胎生产事情便发生了改变。 因为陈玉燕的一胎怀的是个女孩儿，秦子昂做梦也想要一个带把的男孩来传承香火。 谁曾想，这第二胎陈玉燕偏偏又生了个女孩出来。 八十年代初期，社会相对封建，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 秦子昂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老秦家三代单穿的独苗，延续香火的重任落在他的肩膀上，对于陈玉燕肚子里的这个二胎秦子昂可谓是抱着极大的期望。 谁曾想，随着二宝的呱呱坠地，这无疑是击碎了秦子昂的美梦。 早在知青时候还善解人意体体谅老婆的不易，秦子昂姑且还算得上好男人。只可惜啊，因为陈玉燕的二胎又生了女子的事情秦子昂的情绪开始被点燃，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秦子昂酗酒，赌博，但凡是喝多了就红着脸梗着脖子冲着老婆陈玉燕拿女儿说事儿。 有时候马尿上了头，秦子昂甚至还对陈玉燕动起了手。 可怜老婆陈玉燕刚刚生产完毕，身体还没有恢复，就要忍受他的毒打和咒骂。就连老秦家的亲戚也对陈玉燕的态度不友好起来。 一群老娘们冲着陈玉燕指指点点，连两个女儿都饱受非议，她们一口一个赔钱货的叫着，陈玉燕暗地里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 都说谣言猛于虎，能吃人。 而在八十年代初期，连生了两个女子的陈玉燕就活成了老秦家的罪人。 可为了这个家，陈玉燕却生生忍下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逆来顺受，可以换得秦子昂的同情和他日的浪子回头。 到底大宝和二宝都是秦子昂手心里的肉啊，没想到当时混账透顶的秦子昂竟然打算将二宝送人，甚至为此和陈玉燕大打出手。 而这一下，陈玉燕不忍了，也不想忍了。 这个因知青与秦子昂结缘，过够了苦日子的温柔女人没等来丈夫的回心转意。她几乎是红着眼眶声嘶力竭的揪着秦子昂的衣领，用几乎决绝的方式提出了离婚。 要知道，那是在八十年代初期。 离婚放在后世中可能只不过是去民政局走一遭的小事，可放在当下的年代嫁予人妻却要离婚却是正儿八经的‘离经叛道’。 一时间，谣言四起，风言风语几乎逼的陈玉燕发疯。 她不顾自己产后还未恢复的身体连夜带着大宝和二宝就要回去关中老家。却没想到这一走，却是天人永隔，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带走了陈玉燕和两个女儿的性命。 秦子昂痛失挚爱，悔之晚矣。 而直到那时候，他才后知后觉。 生女儿又怎么样，没有儿子传承香火又怎么样？ 儿子就一定孝顺？ 生了儿子就能帮你养老？ 都是狗屁。 而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纵然秦子昂后来功成名就，但没有了家人的陪伴，只剩下孤家寡人的秦子昂失魂落魄半生，哪怕他有再多的钱财又能如何？ 只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 而此刻，秦子昂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收音机，目光逐渐收紧，好似在消化着心中惊愣的事实。足足片刻的时间，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而后，秦子昂飞快起身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重来一遭，秦子昂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让这娘仨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谁曾想，秦子昂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 “哪里那么娇气哦，到底是城里人，做个饭咋了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装可怜给谁看呢？想当初，我刚生完我们家钢蛋儿的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你这都半个月了，让你做个饭怎么了？” “一连生了两个都是赔钱货，陈玉燕你还有脸躺在床上犯懒？赶紧的，小心一会秦子昂起来没饭吃又会揍你。”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秦子昂的眉头顿时皱了一下。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应该是秦子昂老表的媳妇张慧珠，也是当时知青返城后同住一个筒子楼的邻居。两家一个祖宗，又在同一个厂子工作，算是表亲。 秦子昂一把拉开房门。 午后刺目的阳光让他的眼睛眯了一下。 而后便见到身材肥硕的表嫂张慧珠正在指指点点，身前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脸色苍白，正将双手朝着水盆中冰凉的井水里放。 第2章 生男生女都一样 清澈的眉眼，头顶黑亮的头发用一根筷子挽着，额头前有几根不听话的耷拉下来。 陈玉燕的嘴唇很薄，正在轻轻抿着。 这让刚刚生产过后的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没有血色。 尤其是此刻，陈玉燕的一双手浸透在冰凉的井水中淘洗着蔬菜，还要时不时分出神来照顾背在后头的二宝，看的秦子昂眼中顿时酸涩无比。 玉燕…… 秦子昂呼吸屏住，瞬间失了神。 “子昂你醒了啊，怎么不睡一会？你们家这个懒婆娘啊，就是欠教育，城里娃就是不如我们村里的能干。不就生个孩子吗，何况还是个女子赔钱货，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依嫂子来看啊，她就是懒，欠教育。” 张慧珠说着，笑呵呵的上前要当红娘：“依嫂子看呐，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如换一个，嫂子刚认识一个娃娃，是农村的亲戚，人漂亮，屁股也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瞧见秦子昂走出门，表嫂张慧珠热络的抓着他的手喋喋不休。 那话音儿落下，正蹲着惜洗菜的陈玉燕身子猛地颤了一下，而后默不作声的继续洗菜的动作。那逆来顺受的模样看的秦子昂的眉心顿时一痛。 作为过来人，秦子昂太知道这些邻里妯娌之间的风言风语的杀伤力了，只可惜上辈子的自己跟着了魔一般完全没看见。 当着自己的面儿，表嫂张慧珠都敢如此奚落陈玉燕，甚至当着老婆的面儿还撺掇着自己再娶。 那背着人的时候，老婆陈玉燕暗地里该受了多少的委屈？ “你撒开！” 秦子昂强压着怒气，冷声道。 张慧珠顿时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热脸贴上了秦子昂的冷屁股，脸色有点难看。 她抹着手勉强的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却见秦子昂猛地将手抽走，他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陈玉燕浸透在冰水中的手掌，拉扯着陈玉燕就要往屋里走。 重来一遭的秦子昂有一肚子的话要和陈玉燕说，对于这个让他愧疚了半生的女人，秦子昂恨不得拿命出来疼。 谁曾想，秦子昂的手刚碰到老婆陈玉燕的指尖。 后者触电般的缩手，抬起的眉眼望着秦子昂的目光带着小心翼翼和惧怕的情绪：“你别发火，我马上就给你做饭。子昂，嫂子还在，大丫也还在，我求你……” “求你别当着孩子的面儿……” 恳求的话音儿写满了委曲求全。 陈玉燕小心翼翼的祈求，身子却挡住了一旁帮忙择菜的大丫，时年只有六岁的大丫秦招娣头怯怯的躲藏在陈玉燕的身后，望向秦子昂这个父亲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头洪水猛兽。 那是他的亲闺女啊。 秦子昂呼吸止住，他做梦也想不到上辈子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混蛋才会让眼前这个爱他到骨子里的女人这么惧怕。他到底是多么不负责任，才叫女儿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畏惧。 他下意识的伸手，张嘴想要告诉老婆陈玉燕。 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不会打你。 没想到秦子昂的手刚伸出来，他就感觉到陈玉燕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她颤巍巍的闭上眼皮满脸绝望。陈玉燕知道，接下来可能是丈夫的拳脚相加，但并没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陈玉燕惊住了，她睁眼开，却惊愣的发现秦子昂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玉燕，我错了，你放心，我没想打你。” “之前的事儿是我错了，我不该说把二宝送人，你说得对，这可是我的亲闺女我疼还来不及呢。你放心，以前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 秦子昂低着头，态度诚恳道，他知道这时候说啥也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只是这话音儿落在了陈玉燕的耳中，后者却是懵了一下。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这种道歉认错的话能从自家男人的嘴里头说出来，可这话可信吗？一点也不，醒酒了的秦子昂不是没有过好的时候，可他但凡喝多了酒撒气酒疯来就没人管得住。 陈玉燕抿着嘴，不敢多说什么，她怕了。 对秦子昂，陈玉燕不是失望，而是绝望，她不敢对这个男人抱有哪怕一丝的希望，否则的话，下一秒就会掉进深渊里万劫不复。 秦子昂呆住了。 倒是一旁的表嫂张慧珠没想到秦子昂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她眨了眨眼，心道这个男人转性了怎么着？但一听到秦子昂话里的意思，张慧珠顿时急了。 她一把拉住秦子昂，连忙道：“子昂大兄弟，这话怎么说来着？咱不都说好了吗，把你们家老二送给我们老家养，说好的事儿咋还能变卦呢？” “左右都是个赔钱货，送人了不是正好？到时候再让你媳妇生一个就行了啊，万一是个带把的大胖小子呢？” 张慧珠一口一个赔钱货。 一听这话，秦子昂敏锐的感觉到陈玉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她扬着小脸，祈求的看着秦子昂，似乎生怕从他的嘴巴里说出什么无法承受的话来。秦子昂忽然一凛，他能够感受到老婆心里的无助和凄苦。 吸了口气。 “表嫂，我说过了，二宝我们不送了，自己养，以后这话，你最好少说。” “我算是想明白了，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们老秦家的种送给别人我舍不得。还有……表嫂，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听到你们暗地里议论说我老婆生不出儿子来。你知道我的性格，丑话我说在前头，别到时候大家撕破脸，连亲戚都没办法做。” 秦子昂说完，拉着陈玉燕和大丫秦招娣就进了屋。 张慧珠都懵了。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秦子昂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太阳打西边出来怎么着？ 生男生女都一样？ 开玩笑呐，这话谁说了都有可能，可你秦子昂有什么资格说这话？陈玉燕脸上多少伤是你打的，你家大丫头见你都得绕道走，今儿个突然改了注意天知道秦子昂脑子里不知道琢磨着什么鬼主意呢。 但张慧珠也不敢真当着秦子昂的面说出来，只能暗暗马上两句解气。 而另一边，秦子昂带着陈玉燕和大丫进了屋，先前他还说的义正言辞，可真当这一家子同处一片屋檐下秦子昂瞧着陈玉燕的眉眼却是几次张了张嘴，分明肚子里头有一堆的话想说，可一瞧见陈玉燕那一张逆来顺受的脸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进了屋，陈玉燕也没闲着，麻利的开始收拾起不大的开间儿来。 分明陈玉燕的年纪比秦子昂还小两岁，可做起家务来动作麻利，就是一言不发。任凭秦子昂的目光盯着，几次欲言又止，可陈玉燕就跟没看到是的。 秦子昂叹了口气，心道只能慢慢来了。 自个儿当初造的孽也怪不得别人。 一抬头，大丫秦招娣怯怯的躲在墙角低着个脑袋抱着自个儿的破娃娃玩。 六岁的孩子不小了，已经能够看懂家庭的氛围，那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看在秦子昂的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他比谁都清楚，这哪里是乖巧懂事啊，这分明是怕极了自己。 说实话，秦子昂更愿意看到大丫能够肆意的撒欢，那样的话，或许还能证明他这个当父亲的不是那么的失败。 只可惜啊， 秦子昂也比谁都明白，自个儿一定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大丫，你过来。” 第3章 浪子回头 秦子昂招了招手。 谁知，一听他的招呼，大丫顿时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这才站了起来。 “爹，我没犯错，你莫打我。” 一听这话，秦子昂顿时无奈，他努力的在脸上挂上一抹笑容，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面目可憎，然后道：“爹打你干啥，就是问问你渴不渴，肚子饿不饿。” 闻声，大丫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懵。 这还是头一次爹关心她的独子饿不饿，下意识的，大丫点了点头，然后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秦招娣飞快的摇头。 “爹，我不饿，真的。” 谁知道，秦招娣的话刚说出来，话音儿还没落下呢，她的小肚皮就咕噜噜的叫了出来。也是，看情况昨个自个儿应当是输红了眼后一通大酒喝的昏天暗地。 陈玉燕忙活着照顾二宝，早上和秦招娣只喝了小半碗的米糊糊，这会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来，他们是和隔壁的表嫂张慧珠一家一起搭伙做饭的。 谁知道秦子昂忽然性子大改，将她们拉进屋里，再加上刚刚那么一闹，两家也没法一起在搭伙做饭了。见状，秦子昂摇了摇头，他起身走进里间儿。 陈玉燕正在收拾东西，陡然见到秦子昂走了进来，陈玉燕手中的动作顿时一顿，然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手里的活儿。 不得不承认，陈玉燕是个贤惠的。 屋里不多的东西被整理的紧紧有条，秦子昂隐约记得家里的碗筷和存粮是放在左边的立柜里的，只是当他打开瞧的时候里头却空空如也，啥都没剩下。 “家里还有吃的吗？” 秦子昂想了想，开口问道。 本以为陈玉燕不会回答，谁知道身后却传来了她的声音：“还有几个鸡蛋，还有一点挂面。你要是饿的话，我等会给你煮上两个鸡蛋，你先垫垫肚子。” “不用，你把鸡蛋煮了和招娣一起吃吧，我一会出去一趟，就不在家吃了。”秦子昂有心想和陈玉燕多说两句，却患得患失的怕适得其反，只能丢下这一句。 闻声，陈玉燕有点呆。 显然没料到秦子昂会这么回答，作为一家之主，秦子昂吃好的，喝好的已经成了惯例，啥时候会把不多的鸡蛋让出来给自己和大丫头吃？ 陈玉燕想问，可秦子昂前脚说着，后脚已经走出了房门。 看着秦子昂的背影，陈玉燕有点呆住了。 一旁的秦招娣也是满头问号，小声问母亲：“妈，你说爹是不是变好了啊，他让你给我煮鸡蛋吃呢。” 秦子昂变好了？ 闻声，陈玉燕笑了笑，她有心想告诉女儿她也希望秦子昂能变好，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让陈玉燕不敢奢求更多的东西。 她也经受不住更多的打击了。 而另一边，秦子昂从屋里出来，也是感觉到非常压抑。 他很清楚，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已经被自己的一顿烂赌已经糟蹋的差不多了，一想到陈玉燕的沉默秦子昂的心里就跟针扎是的，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他恨不能用自个儿的命来偿。 这个家，太穷了。 穷到陈玉燕早就不下奶了，只能用米汤当成奶水喂二宝。 穷到家徒四壁，连家里的粮食就只剩下几颗鸡蛋和一点挂面，以至于大丫秦招娣和陈玉燕也只能有情饮水饱。 “得想个法子才行。” 秦子昂默默想到。 有着超越时代几十年的眼光和阅历，他丝毫不觉得赚钱这种事情能难得住他秦子昂。 上辈子，陈玉燕带着两个孩子香消玉殒之后，秦子昂悔之晚矣，奋发图强，成功过也失败过，最终凭借着敏锐的商业洞察力赚取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没道理重来一遭，就要继续过着苦哈哈的苦日子。 只是商机从哪来？ 过来人的秦子昂比谁都清楚风口的重要性，后来有大佬说过，站在风口上，一头猪也能扶摇直上。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秦子昂的裤兜里比脸都干净，如何赚取第一桶金就成了难题。 难搞…… 天很蓝，云彩很白，就连空气都很好。 秦子昂漫无目的的走着，打量着八十年代的港城。 八十年代初期的港城和秦子昂印象中的钢筋水泥城市截然不同，随处可见的不是高楼大厦，就连柏油路都很少，周遭低矮的房屋梯次比邻，如同是老旧影像中走出的老漫画一般。 周遭到处可见小商贩的叫卖声。 这也的得亏了实在港城，要在往内地去一点，怕是别说沿街叫卖了，哪怕摊子还没撑起来就要被扣上什么投机倒把的帽子。 没办法，谁让港城地处的位置敏感，处于改开的一线？ 就拿港城的相亲市场来说吧，头两年港城最受欢迎的职业是教师，司机和公务员，而两年不到的功夫，相亲市场的风向统一都变成了个体户。 78年国家报纸上头一个万元户冒出来这还没出五年呢，而在港城中‘万元户’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就连十万元户也有不少。 秦子昂晃晃悠悠的逛了两三个小时。 路过一条背街的时候，忽然耳旁传来了一阵热火朝天的吆喝。 “走一走看一看咯，冰冰凉凉的饮料，一杯五分钱，一杯只要五分钱咯。” “五分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喝了神清气爽，喝了解暑又健康，大家快来尝尝咯，国营饮料厂的配方味道绝对顶呱呱。” 他愣了一下，扭头就瞧见一个摆着饮料摊的小商贩正卖力的叫卖着。 他身旁正摆着一台封口机，掀开的棉布包里腾起冰冰凉的寒气，让人一瞧就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再加上这小贩的广告词儿朗朗上口，小小的摊位上聚集了不少人。 有人有心想要喝上一杯解解暑气，奈何一杯五分钱的价格却是让人望而却步。 秦子昂一乐，兜里没装俩大子儿的秦子昂当然没闲工夫去买什么冷饮，谁知道，他前脚刚迈出去，这小贩就把他给拉住了。 “怎么着，哥们，来一杯尝尝？” “你放心，咱这配方可是咱们国营饮料厂出来的，滋味美着呢，而且啊，都是冰镇的，一口下去保你暑气全消。” 第4章 我想跟你干 小贩是个会做生意的，嘴皮子利索。 可秦子昂一瞧就知道这种所谓的国营厂老配方顶多就是拿糖精勾兑过的，最多加了点黄色的色素，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虽说冰镇的一口下去的确能消暑，可这勾兑过的玩意保准回味就是一嘴的糖精，甜的发腻，也就当下的人把这种饮料当成宝。 秦子昂本来不想搭理，可念头一转，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喝就算了，糖精勾兑的吧，还不如喝冰糖水呢。我说老弟，你这生意头脑可以啊，糖精兑水，再添点色素，一杯就敢卖五分钱你够黑的啊。” 一听这话，这小商贩顿时一愣。 本想着生意做不成了，没想到身前这个看起来年岁跟他差不了几岁的竟然是个懂行的。 “嘿，哥们行家啊，不过你可不敢胡说，我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你别瞧我一杯饮料卖五分钱，可你不知道，这活儿难干着呢。今儿早我一共灌了一百来瓶，到现在才卖出去不到三十瓶呢。” 小贩嘿嘿一笑，然后也不等秦子昂拒绝，直接就起开了一瓶饮料往他手里一塞，开口道：“站着也是站着，哥们请你了，白喝哥们总不嫌弃吧。” 都说吃人最短，拿人手软。 秦子昂一瞧对方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拿点小恩小惠来赌自个儿的嘴了，不过他也不介意，一仰头一瓶饮料咕嘟嘟的就进了五脏庙。 别说，味道还行，显然这小贩也是研究过的。 “一上午就卖了三十瓶？那是有点少。” 秦子昂笑道。 没得办法。 八十年代初期，就算是国营厂的正式编制，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不到二十块钱。五分钱一瓶的饮料但凡有个正经工作都买得起，可真要花五分钱去买瓶解渴的小甜水，恐怕就得掂量掂量了。 “谁说不是呢。” “那你想不想卖快点？” 秦子昂忽然一笑。 一听这话，这小商贩顿时愣了。 他没想到秦子昂会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但他明显不是蠢的，眼前这个哥们虽然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但一眼就瞧出了他这饮料是糖精勾兑的，怕是不简单，于是连忙道：“哥们有办法？” “有个办法，就得看你信不信了。” 秦子昂笑道。 “那敢情好，哥们不妨说来听听，真有用的话，哥们少不了你的好处。” “忘了说了，我叫陈解放，哥们贵姓？”小贩笑呵呵的伸出手来和秦子昂握了一下，后者开口笑道：“我姓秦，是这样，你过来我给你仔细说说。” 秦子昂也不客气，拽着陈解放就走到一遍，然后嘀嘀咕咕了十几分钟。 等到将全部的话音儿听在耳朵里，陈解放狐疑的打量着秦子昂，那表情好像在说这真能行？ “放心，听我的就行，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儿。” “这样，现在是晌午，要是你按照我的法子做到了晚上你还没卖完，剩下的我都给你包圆了这总行了吧。稳赚不赔的买卖。” 秦子昂脸不红气不喘的胡咧咧，丝毫不顾自己的衣兜里比他自个儿的脸还干净。 “那行，我就信秦哥你一回，我现在就去做。” 陈解放一阵犹豫不定，索性他也不是个性子软的，一想到晚上就算卖不掉还有秦子昂保底，陈解放连忙就收拾好了摊位，朝着隔壁的织机街上走。 秦子昂慢悠悠的帮忙收拾，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慌。 等到了地方陈解放的摊位再次支棱了起来，然后他又按照秦子昂的指示借了把伞遮阳，下头又放了几个凳子，做完这一切，秦子昂这才摆了摆手，说晚点再过来。 起初，陈解放还有点怕秦子昂跑了。 不过秦子昂的这话音儿落下，顿时就有人一屁股坐在了遮阳伞下头，陈解放不得不忙活起来。后者这才微微一笑，开始逛了起来，甚至还抽空去了一趟粮食局。 等到五六点钟的时候，秦子昂从粮食局回来的时候，陈解放已经收摊了。 见到秦子昂回来，陈解放正蹲着抽烟呢，他一把扔掉手中的烟头，直接就冲到了陈解放的跟前，一下子就攥住了秦子昂的手。 “秦哥，真有你的啊，你知道不，下午我这摊子刚在织机街上摆起来就开始上人了。” “你猜怎么着，下午啊，没到俩小时的功夫我就把剩下的那七十多瓶全都给卖完了。中间还耽误了一小时回家重新灌装，你这脑子咋长的啊。” 陈解放佩服的不行，差不点就要当场拜师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个儿辛辛苦苦的吆喝了一上午才卖出去三十多瓶，而下午，不到俩小时就把剩下的全都给卖掉了。 甚至还回家多灌装了几十瓶。 小两百瓶饮料啊，一瓶五分钱，十瓶就是五毛钱，两百瓶就是整整十块钱。 哪怕扣除了成本，他起码也能落下一半。 这是啥概念。 要是每天都能卖出去两百瓶，他陈解放一个月就能挣一百五十块钱。 不过陈解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啥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在加几把不值钱的遮阳伞，为啥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但想不通不要紧。 陈解放虽然是小商贩，但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一切恐怕和秦哥离不开关系。 见状，秦子昂微微一笑。 他也没去跟陈解放解释什么，大概对方也理解不了所谓的捆绑销售和需求关系。虽然只是换了个地方摆摊而已，但秦子昂不是盲目白逛的。 织机街上有四个国营厂，在这一条街上摆摊的，要么是来国营厂进货的，要么是在这等客商的。而所谓的遮阳伞，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一个便利的歇脚点而已。 “卖光了就好，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子昂笑呵呵的说道。 一听这话，陈解放面皮一紧，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来，直接塞进了秦子昂的手里，道：“别介，秦哥，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着我也得谢谢你。” “这十块钱算是你刚刚帮我出主意的钱，算是谢礼，秦哥，我知道这不多，但你得给我脸，得收着。这样，等下咱们去喝两杯，我请客！” 陈解放胸脯子拍的砰砰响。 “只是喝两杯这么简单？” 闻声秦子昂挑眉一笑，心道这陈解放还真挺上道的。 十块钱就不少了。 要知道，就算是陈解放卖两百瓶饮料也就这么多，扣除了成本之后顶多就挣一半。能拿十块钱出来当谢礼，陈解放也算是花了血本了。 “就知道瞒不住秦哥，我吧，就是想和你干。” 陈解放老脸一红，摸着后脑勺道。 “跟我干？” “对！” 第5章 合作做生意 秦子昂稍微一想就知道陈解放的意思了。 “你想跟我一起倒腾饮料？” “实不相瞒我就会这一个饮料方子，还是多方打听自己鼓捣的，明眼人一喝就知道不正宗，照目前情况来看虽然一天能卖个十块八块的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陈解放捎了捎脸，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是在占秦哥便宜。 “就不怕我把你带沟里？” “哪怕秦哥把我带沟里去，我相信以秦哥的本事也能很快把我带上岸。” 只是两句建议就让他生意大好，这样的人即便是现况不好也是龙搁浅滩，但凡有机会绝对会乘风而起。 不得不说陈解放口才好，看人眼光也有一套。 秦子昂闻言眸光幽深，靠着厂里死工资只能勉强温饱，何况老婆孩子现在都需要营养，他确实需要一笔额外收入。 “饮料方子我倒是有几个，就是合伙做买卖得划清道道，免得以后买卖不在仁义也没了。” “我懂，我住在西城的积水巷，那边租房便宜还有个小院子当作坊够用，秦哥你出方子我出材料，咱们六四分怎么样？你六我四。” 陈解放神情忐忑，哪怕他极力隐藏。 有好的饮料方子卖给国营饮料厂，或者借此谋个工作都可以，秦子昂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 等待中陈解放逐渐没了信心。 “如果秦哥觉得不行，咱们还可以……” “可以，不过分红对半吧。” 人家出地出材料还出力，既不是短期买卖那还是公平公正的好，免得时间久了拿的少的一方心里产生隔阂。 “对……对半？” 似没听清楚，陈解放眨了眨眼睛又问了遍，得到确切答案后他骤然咧嘴大笑。 “我看人还没出过错，秦哥你果然值得结交，那咱们合伙卖饮料的事？” “把你家地址留下，晚上吃了饭我过去。” 留下地址后陈解放再三邀请秦子昂去喝酒都被后者拒绝，孩子还在家嗷嗷待哺，再者说老婆畏惧他不就是因为他经常喝酒？ 兜里揣了十块钱秦子昂心里也松快了不少，总好过家里没米下锅还没余钱买粮。 赶着天擦黑他去了趟黑市，买了一只老母鸡，二十个鸡蛋和一篮子蔬菜，还买了不少米面和调料，置办完眼下生活所需十块钱只剩下三块二。 “大白兔奶糖两块钱一斤，不多了先到先得。” 秦子昂闻声脚步顿住，大女儿长这么大还没尝过糖的滋味更不要说是80年代的‘奢侈品’大白兔奶糖。 “给我称半斤。” “好嘞，半斤一块钱，您拿好。” 放好奶糖秦子昂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回家，天色黑沉工人已经下班，筒子楼家家户户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站在楼下看着独属于自己的那盏灯，心脏砰砰跳动令秦子昂清楚的感知到此刻浑身散发的喜悦。 这一盏灯他曾失去半生，如今归来还能拥有，真好。 “我说你懒你家赔钱货还不乐意了？上午让你淘菜你撂挑子不干，真以为子昂兄弟会为了你们娘三改变？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不能下蛋的母鸡，就你生的俩赔钱货早晚被子昂兄弟送走免得耽误我兄弟找下家……” 刚上三楼便听到婴儿的哭闹声夹杂着张慧珠撒泼的话，秦子昂脸一沉脚下步子加快，等他登上五楼果然看到张慧珠又在指使老婆陈玉燕做活。 一双苍白的手不知泡在冷水中多久已经起了褶皱，无血色的脸上冷汗涔涔，小女儿在襁褓中哭的撕心裂肺，大女儿瘫倒在地裸露的小臂擦伤一片。 秦子昂瞬间握紧了拳。 趁他不在家欺负他老婆孩子，当他是死了吗？ “你在干什么？”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吓我一跳。” 怒吼声在身后响起，张慧珠惊的浑身肥肉颤抖，看清楚是秦子昂后白眼还没翻完瞥到他身后满登登的背篓，眼珠子顿时一转。 “子昂兄弟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又去打牌了没想到你是去买东西了，让嫂子瞧瞧都买了啥？” “闪开！” 秦子昂毫不客气的推开挡路的张慧珠，径直走到陈玉燕面前将他和大女儿扶起来。 “怎么不在家等我回来，又做这些？” “以前晚上你从不在家吃饭。” 陈玉燕低着头收回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看到那双眉眼平静的毫无波澜。 就好像秦子昂回不回来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 秦招娣捂着小臂小声的啜泣，小女儿哭了不知多久嗓音嘶哑的声音减弱。 “子昂兄弟还没吃饭吧，要不今天咱们炖鸡？正巧我家那口子还留着两瓶好酒。” 张慧珠看着秦子昂手里提着的老母鸡舔了舔唇，肉啊，她已经很久没尝过肉味了。 听到喝酒时陈玉燕明显身子抖动了一下，秦子昂沉默的扶着她进屋，心里已被懊悔占据。 是不是他每个不在家的晚上，老婆都要受张慧珠磋磨？ 秦子昂砰的一声关上门挡住好事的张慧珠，他想抱大女儿去清理伤口秦招娣却是忙不迭的后退到陈玉燕身后，一双本该活泼水灵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 “我买了大白兔奶糖，闺女吃吗？” “大白兔……” 喜悦一闪而逝，秦招娣挪动的脚步不进反退，陈玉燕抱着小女儿安抚，没有移开半寸目光。 秦子昂抿了抿唇剥开糖纸递到大女儿嘴巴，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令秦招娣止不住的咽口水。 她听院子里的孩子说过大白兔奶糖很好吃，但她不知道有多好吃也不知道糖是什么味道。 一想到没享受过几天好日子的大女儿从出生至死没吃过糖，秦子昂心中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亏欠的何止陈玉燕一人。 “吃吧，爸去做饭，今晚咱们吃肉。” 秦子昂出去杀鸡时张慧珠已经回屋，只听隔壁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等他要烧水褪毛时张慧珠趿着拖鞋再次出来，开口就是要钱。 “子昂兄弟你这一顿饭做完得烧不少气，现在谁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既然你家用的多那下次换气的钱你家出，一罐气五块钱。” 闻言秦子昂当即把锅一丢。 第6章 算账还钱 “半个月我就做这一次饭你让我出一罐气的钱？咋地，你家平日不开火天天喝泔水？” “子昂兄弟你说的什么话，你看看你又是炖鸡又是烧菜的那气能顶几次，再说了以前我们都是做个糊糊，我又不是没出过钱。” 张慧珠倚着门框摆弄着新烫的大波浪卷，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没气的老母鸡。 秦子昂气笑了，合着理亏的是他？ “嫂子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就算算账。” “诶诶都是自家人算什么账，传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瘦脸平头中年从隔壁屋里出来，笑起来眼角皱纹更深看起来很好相处，正是秦子昂的表亲秦大柱。 “大柱哥你来的正好，我就问问这灶我是不是不能用？” “咱俩是亲戚，你是我表弟，自家灶怎么可能不给你用嘛？” “行，我现在就要烧水给老母鸡褪毛，然后炒菜炖汤。” 秦子昂抄起锅放到灶上，秦大柱唇角翕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张慧珠狠狠掐他一把，暗恨自家男人靠不住。 “不是我们不让你用，实在是你这一顿饭烧的气太多了点，咱们两家既然是搭伙做饭，那该出的钱总不好赖掉吧？” 闻言秦子昂当即黑下脸，心想夫妻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搁这演我呢？ “该出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但你们欠我的也必须一分不少的还我。” “谁欠你钱了，子昂兄弟我们把你当亲戚，你不能拐着弯的坑我们啊。” 声音穿透楼道，张慧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清白正气。 秦大柱忙打圆场。 “子昂啊你嫂子这个人较真，亲戚嘛不就是你给我一分我再还你一毛，咱们两家没必要算那么清楚，这样吧今晚你随便做饭，下个月的气你买，等下下个月咱们再说。” “是没必要算清楚，还是你们心里太清楚？” 秦子昂冷笑，看似秦大柱两不相帮实则尽往自家划拉好处。 正吃饭的上下邻居听到动静不少人探头或端着碗走上来看热闹，秦子昂见此心中有了主意。 中午看到张慧珠欺负老婆陈玉燕他就想拆伙了，既然闹起来了索性趁机直接分伙，也把糊涂账算一算。 见好事者上来，秦大柱老脸臊不住正要说什么时，秦子昂转身回屋拿账本。 平日里他不计较不代表他不记账，从搭伙到现在每一笔开支他都记着。 “既然你们不让我做饭，那咱们索性今天拆伙，免得以后亲戚不成成仇人，我这账本记着每一笔支出，今天咱们便算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占你们便宜。” 秦子昂翻开记账本，一笔笔的念出来。 “四年前我先搬过来，一年后你们才住进来，当时你们要买床找我借了50块，后头提出搭伙做饭没买锅碗瓢盆，用的全是我家的，还有……” 三年来以各种理由借钱，加上每次买气交水电费时总找各种借口糊弄过去让秦子昂垫付，林林总总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算锅碗瓢盆和煤气罐折旧费，也不算你们平日里从我家拿走的烟酒茶叶，共计753.91。” “还算折旧费，秦子昂你要不要点脸是我们求着你们搭伙做饭吗？” 一听那么多钱，气急败坏的张慧珠当即撕破脸，兄弟也不叫了。 秦子昂笑了，好，很好，养出个白眼狼。 本来他还想顾念那点亲戚关系给对方留点面子，现在看来对方脸都不要了还给他们留什么面子？ 从他家里拿的哪怕一针一线都要还回来！ “行，嫂子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算更清楚点，你们一共从我家拿走大红袍一斤三两，各个牌子的烟加起来两条零六盒，酒四瓶，按照市场价加起来是457.8。” “一共是1211.71。” 他家的烟酒茶叶都是父母在世时存的，后面父母离世回城奔丧落户，秦大柱来了后总是三不凑五的打秋风，父母留的好东西全被他顺走了。 看热闹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一千多块钱足够买个工作了，有这钱过什么样的好日子不香？ “难怪张慧珠吃的膘肥体圆的，合着子昂家的钱全吃进她嘴里了。” “嘿，何止是吃的，你们是没见张慧珠隔三差五去供销社，买起的确良的衣服来眼睛不眨一下。” “真是好算计，这哪是搭伙过日子，分明是打着搭伙的名头吸亲戚的血啊。” 秦子昂的名声不好，但张慧珠的名声更差，整个大院几百户没几个不被她得罪过。 “你们胡咧咧什么？秦子昂好赌酗酒，他哪来一千块钱给我们？依我看说不准就是他输牌桌上了想从我们身上找补呢。” “我爹妈去世时留下两份工作，我老婆要带孩子就卖了一个，整一千块都在我手里。” 秦子昂不欲多辩，转头看向秦大柱。 “大柱哥，你是要我当众拿出证据吗？” “什么证据？” 张慧珠一脸懵，待看到脸色发白的秦大柱后她瞬间心里拔凉拔凉。 自家男人什么尿性她可太清楚了，如果不是心虚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表情。 可她压根不知道这个瘪犊子玩意还背着她去秦子昂家里拿了那么多好烟好酒好茶偷偷自己享受了，半点没想着倒卖出去补贴家用。 “那烟酒茶叶的谁能证明是我家男人拿的？我看你就是想讹我们。” “既然说不清那就报公安，虽然时间过去久了保不齐偷我家东西的贼还留着酒瓶子。” 秦子昂幽幽的看着愈发慌乱的秦大柱。 秦大柱这个人属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的老实人，还特爱面子，酒被他喝了留下瓶子作纪念，谁去他家就吹上几句以前多风光多牛气。 而现在却成了他‘偷窃’的证据。 “不能报公安。” “那就还钱，1211.71，一分不能少。” 张慧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倒不是羞恼完全是恼火。 一千多块她根本拿不出来，何况她也不想出这个钱。 秦子昂心下冷笑，就知道张慧珠吃进去的不会轻易吐出来。 “不还钱？行，报公安，顺便把你打我闺女的事一并说说。” 第7章 彻底撕破脸 “啥？张慧珠你把招娣打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从人群后响起，看热闹的人自发的让开一条路。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边喘边爬上来，冲着张慧珠就是一顿输出。 “招娣才六岁，张慧珠你个黑心肝的平日里招惹是非就算了，现在连孩子都欺负，子昂不懂事不管老婆孩子，老婆子我管，要是招娣有个好歹你看我送不送你蹲笆篱子。” 老太太名叫张翠兰，是街道办妇女主任，也是秦子昂已逝母亲的手帕交，往常没少照拂秦子昂。 当然对其后面赌博酗酒成性也是恨铁不成钢。 秦子昂嘴角一抽，骂张慧珠不用带上他吧？ “张姨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没个兄弟姐妹是真把秦大柱和张慧珠当亲哥哥亲嫂子，以前他们家有困难只要张嘴，哪怕我再难也是出人出力又出钱，却不想他们……他们……” 众人瞧着秦子昂满脸悲愤委屈的模样一怔，旋即双眼瞪大耳朵竖起进入吃瓜状态。 莫不是还有大瓜？ “子昂你说，张姨给你做主，要是哪个没良心的臭鱼烂虾欺负了小燕和招娣，老太婆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去你们厂里找厂长说道说道。” 张翠兰瞪着张慧珠重重哼了一声，就差直接说要她好看。 秦大柱和张慧珠脸色齐齐一白，张翠兰素有铁娘子的称号，别说是国营厂厂长便是上面领导做事不公允她也会当面挑错非得让人改正才算。 以前张慧珠惹是生非就怕遇到张翠兰，只要遇到对方保管被训的抬不起头，偏偏牙尖嘴利的她还真说不过张翠兰。 秦子昂当即将今天中午和晚上回来的事加工一下说出，他看到的是这些，他没看到的呢？ 老婆孩子被人欺负受委屈，男人不撑起来还算什么顶梁柱？ 张翠兰听罢举起拐杖作势要打，秦子昂跳脚痛呼一脸懵逼，为什么挨打的不是张慧珠？ “你个小没良心的，自己老婆孩子过的什么日子今天才知道，欠打。” “是是我欠打，张姨你要没解气我撅起屁股让你继续打，但秦大柱家欠我的钱必须还回来。” “欠了多少？” 听到欠一千两百多张翠兰到抽一口气，秦子昂这两年把家里存款败的差不多了，哪来那么多钱借给别人？ 秦子昂知道自己形象不咋地，随后解释这些账是怎么来的，得知秦大柱把手帕交去世前留给儿子傍身的东西全祸祸走了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我做主抹掉零头，你们只用还1211，要是还不还钱今晚我就送你们蹲笆篱子去。” “张主任不是我们不还钱，实在是家里也没存款了。” 张慧珠想通过诉苦再次弄成糊涂账，却不想秦子昂还没说什么，看热闹的人纷纷拆台。 “我呸，整个大院没一个比你家过得好，五块钱一罐的煤气天天烧，的确良的衣服一个月买两三件。” “看你吃的肥头大耳的这叫没钱？人家玉燕和俩孩子天天吃不饱合着都进你的五脏庙了呗？” “依我看还是报公安吧，要不然咱们一走以张慧珠无赖的性子搞不好就拖着不还了。” 面对街坊邻居明亮里的嘲讽张慧珠气的脸成猪肝色，好啊，一个个都看她的笑话，以后别犯到她手里不然有他们好看。 秦子昂挑眉一笑，默默的为四邻点了个赞。 “我们家确实没那么多钱……” “有多少给多少，要是不够我只能看你家啥之前搬啥了，毕竟你家快赶上小资家庭了，我家还家徒四壁。” 秦大柱闻言脸黢黑，真要是让秦子昂这么做了他还怎么在邻里邻居面前抬起头来？ “把家里钱都拿出来先给他。” “给了他我们还过不过日子？我就知道秦大柱你厌弃我了，你是不是想换下家？” “胡说什么？” 张慧珠的胡搅难缠气的秦大柱不轻，他直接回屋去藏钱的架子上拿出铁盒子。 “这里面是1034，剩下的……子昂兄弟能不能打欠条？以后发工资了再给你？” “行。” 秦子昂一把接过去当场数清楚。 没想到秦大柱家不显山露水了攒了这么多钱，要不是张姨听到动静过来他还得费一番唇舌才能诈出来。 打下欠条后从刚才默不作声的张翠兰突然说道。 “欠债的事说完了，咱们再说说你媳妇打招娣的事。” 闻言秦子昂暗暗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如果先前直接提此事，恐怕秦大柱两口子真就耍赖一毛不还了。 钱到手再提反而拿捏住他们两人。 “我没打她，我就推了她一下哪想到她那么不经摔，一下就磕破了皮。” 听到这话秦子昂数钱的好心情瞬间消散。 他秦子昂的闺女是谁都可以打骂的吗？ “嫂子的意思是只要不经过同意就可以随意推人，伤害不论是吧？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我不需要你同意就可以打你一顿？” “秦子昂你敢打我，我男人不会放过你。” “秦大柱敢出手，我连他一块打！” 言语欺辱他老婆不算，还动手欺辱他的妻女，这一刻秦子昂放开心中暴戾滋生，背对着昏暗的灯光的表情阴翳又狰狞。 面对这样陌生的秦子昂，张慧珠心生胆怯，她是惹事不断不代表她不怕横的。 莫说是她，街坊邻居和张翠兰同时沉默，不同于以往吊儿郎当或笑嘻嘻的秦子昂让他们都不敢凑过去。 “你……你……你要打我们，我们就报公安。” “报啊，随便你报，你们打我老婆孩子，我打你们天经地义！” 秦子昂恶劣一笑，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跳。 张翠兰舔了舔干涩的唇劝道。 “子昂你冷静点，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冷静不了一点，我对我老婆孩子不好是我贱，但别人欺负我老婆孩子我就打他，不单打回去还要把他家砸了，他全家都别想好过！” 老婆孩子被欺负，愤怒吗？ 秦子昂是愤怒的，但两世为人他更清楚，如果今天他不能以绝对蛮横霸道且不要命的姿态恫吓住这群人，以后他的老婆孩子还是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尽白眼和羞辱。 第8章 你是老赔钱货 “秦子昂你别胡搅蛮缠，我压根没打那个赔钱货，是她自己扑上来要咬我。” 张慧珠被异样的秦子昂吓的连连后退，她抓住秦大柱手臂试图寻找安全感。 “子昂兄弟你消消气，有什么误会咱们说开了就好，你看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让你嫂子给你道个歉……” “我宰了你媳妇再给你道歉，你接不接受？” 歘的一下秦子昂抽出灶台旁的菜刀，秦大柱脸色当即又白了三分一把将张慧珠的手甩开。 “看你干的好事，赶紧给子昂兄弟道歉，不然……不然今晚你甭进家门了。” 自家男人靠不住，张慧珠表情扭曲了三秒，在看到秦子昂要砍人的架势后瞬间服软。 “对不起子昂兄弟，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嫂子吧。” “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你给我道什么歉？” 秦子昂举着菜刀步步紧逼，眼神阴厉的任谁看他都是来真的。 “子昂疯了不成？要是闹出人命他也得进笆篱子，老婆孩子不管了？” “要是搁你媳妇娃儿被欺负狠了，你不跟人拼命难道当软蛋？” “我就说陈玉燕生不出儿子就是个灾星，现在还连累她男人，老秦家也是倒霉。” 闻言秦子昂目光倏地一转，阴沉沉的看向说老婆是灾星的徐婆子。 “有种你再说一遍，看我今天不把你那张破嘴剐了。” “我我……我就是胡诌的，瞧我这张破嘴，该打。” 徐婆子轻轻拍了几下嘴，觍着脸尬笑两声退到后面，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闭嘴后退，生怕疯癫起来的秦子昂六亲不认胡乱砍人。 也想退后的张慧珠被秦大柱往前一推，反而是他自己跟着人群退到后面，这下子张慧珠距离发疯的秦子昂更近了。 “子昂兄弟你说我哪儿错了，我改还不成吗？” 直面磨的锃亮的菜刀，张慧珠腿肚子直打颤，她是真的不怀疑秦子昂要刀了她的心，毕竟这两年背地里她没少欺负陈玉燕和秦招娣。 “去跟阎王认错吧！” 秦子昂狞笑一声就要举刀做全套，当着他的面都敢编排老婆孩子的不是，私底下玉燕和孩子承受的流言蜚语又该有多难听？ 眼看菜刀即将落下，张翠兰一颗心惊的差点从喉咙里跳出。 “子昂你住手。” “秦子昂！” 张翠兰的疾呼厉喝没有令秦子昂收手，反倒是后面那道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他身体一僵。 陈玉燕挤进来注视着秦子昂，面上表情无波无平，如果仔细看必然能看到她极力压制的颤抖。 秦子昂手比脑子快，菜刀一丢快步走过去。 “老婆你怎么出来了？等会饭做好了我就给你端屋里去。” 众人皆是一惊，诧异秦子昂对陈玉燕的态度转变，更震惊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做饭给媳妇吃？ 整个大院有一家算一家，哪个不是女人下了班做饭带孩子，男人等着吃就是了。 “生了俩赔钱货陈玉燕也是出息了，竟然敢指使自家男人做饭。” 徐婆子小声嘀咕，又把刚才的教训忘了。 “关你屁事？我给我老婆做饭我乐意，你要嫉妒就让你家男人爬出来给你做。” “你……” 早年丧夫的徐婆子脸一黑，秦子昂压根不给她嘴碎的机会。 “说我闺女是赔钱货，那你是不是个老赔钱货？” “不管是带把的还是没带把的哪个不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你一个女的张口闭口别人姑娘是赔钱货，合着孙猴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是下水道里流出来的？” 扑哧。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徐婆子脸更黑了，这不是拐着弯的说她没娘吗？ “秦子昂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媳妇生不出个带把的，你们老秦家要成绝户就是事实。” “怪不得你一家子搬到港城来，原来是管得宽想住大海边。” 张翠兰紧紧抿着唇极力克制不笑出来，眼中却是欣慰，子昂终于懂点事了。 “老秦家和你家八竿子打不着，老秦家就是成绝户也不干你事，我就是喜欢闺女咋啦？回头去庙里烧烧香，下一胎我还要闺女。” “给你脸了让你搁我跟前蹬鼻子上脸，信不信今天老子不剁鸡先剁你，让你早点下去和你那死鬼丈夫团聚？” 秦子昂恶狠狠的瞪着眼，徐婆子唇角翕动到底是没敢再说什么，也是怕对方真的疯起来拿她开刀。 再者说是秦大柱和张慧珠挑事，她犯不着为了他们俩把自己搭进去。 徐婆子讪笑的左右看看期望有人帮她打个圆场，然而她的为人不比张慧珠好哪里去，街坊邻居没一个开口吱声。 都是群冷心冷肺的狗东西，邻里邻居也不知道帮忙。 暗骂一声，徐婆子突然瞥见秦大柱和张慧珠鬼鬼祟祟要走，立刻大声喊道。 “秦大柱两口子要走，秦子昂你家赔……闺女要白挨打了。” 秦子昂闻声三步并作两步揪住秦大柱两口子的衣领提溜回来，账没算清想走？ “打了我闺女今天必须赔两百医药费，不然我直接报公安，虐待儿童罪高低让你去笆篱子里蹲几年。” “我说了我就是推了招娣一下，根本没动手。” “谁看见了，你有证人吗？反正我闺女身上的伤是你弄得，我亲眼看到的。” 推一下两百？ 张慧珠觉得秦子昂绝对是在讹人，但她还真找不出证人，毕竟每次欺负陈玉兰娘三的时候她都背着人，今天也是没想到秦子昂会回来才被撞个正着。 家里攒了几年的钱刚给秦子昂，还倒欠177，要是再掏两百他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念及此张慧珠眼珠一转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 “没天理了，算了个劳什子账把我们家的积蓄都坑走了，那么点小伤口还要讹我家两百，报公安吧我去蹲笆篱子，反正要钱没有。” 自家媳妇当众丢人，秦大柱脸上臊得慌却是没有制止，他心底也不想出这两百块。 居高临下的看着耍无赖的张慧珠，秦子昂心中冷笑，以为耍横他就没办法了？ “行，先报公安后厂里通报，我记得大柱哥要评职称了吧？” 第9章 拆穿秦大柱的算计 这些年张慧珠好吃懒做还在基层，倒是秦大柱老实的假象让他人缘不错，此次优秀职工评选他被提名，通过就给三十块奖金。 重点是家人作风有问题的事被通报，不单职称评审落选，后面也难有评选的资格。 秦大柱瞬间慌了，这几年他左右做好人好事帮助工友，巴结领导才有了现在五级技工的高工资。 优秀职工三十块的奖金他在意，往后的前途他更在意。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众人鸦雀无声，张慧珠难以置信的看着同床共枕十年的丈夫。 “报什么公安，还嫌你惹的事不够多吗？赶紧给子昂兄弟认错打欠条，否则我就和你离婚！”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后张慧珠麻溜的爬起来上手就对着秦大柱那张脸抓挠。 “秦大柱你他娘地废物东西，在乡下老娘伺候你瘫痪的爹瞎眼的娘还要做饭带孩子洗衣裳，任劳任怨没叫过苦结果你个废物竟然敢跟老娘提离婚？” “你个贼婆娘住手，再闹别怪我打你。” “打啊，你有本事打死老娘，看厂里还敢不敢留你做工。” 张慧珠照着秦大柱脑袋劈头盖脸扇去，不知是顾忌名声还是职位秦大柱没有还手，只嘴里囔囔着抱头鼠窜。 吃瓜群众或敲着碗筷或摸出兜里瓜子磕，秦子昂护着陈玉燕往后退了退，免得两口子打上瘾场地不够二人施展。 陈玉燕垂下的睫毛轻颤，下一秒便从秦子昂怀里走到一边，好似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陌生男子。 秦子昂伸出的手空落落的，夏季闷热的空气拂过令他心里平添烦躁。 “够了！” 暴喝声打断秦大柱两口子的争执，秦子昂冷声道。 “要么赔偿两百医药费，要么报公安，你们自己选。” “赔赔赔，我们赔。” 秦大柱甩开张慧珠的手忙不迭的小意讨好，后者脸拉的老长。 “你要赔你自己打欠条，反正老娘没钱。” “我写就我写。” 秦大柱低哼一声，打了欠条不一定要还账，果然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他刚要写欠条突然被一把手按住，秦子昂晃了晃第一张欠条说道。 “总共欠377块就写一个欠条，记得写上每月发工资后还五十块。” 闻言，秦大柱握笔的手收紧，他还想着每月还一块八毛的，等他寿终正寝那天说不准能还完，哪曾想平日里朽木一样的秦子昂开窍了。 “大柱哥，你们两口子一月挣50多块，该不会是想每月就还我一两块吧？” “没，没有的事，大家都是亲戚我怎么可能那么干呢。” 秦大柱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心里却是把秦子昂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 一句话拆穿了他的算计，这么多人看着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承认。 张慧珠却是不乐意了。 “五十块？我们一家子五口人，你就留几块钱给我们，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搭伙做饭时我出钱买的米面和菜，你就让我老婆孩子啃窝窝喝水，是不是把陈年老账都算清楚你才满意？” 秦子昂幽冷的目光中寒光乍现，以前的他是浑但妻女的基本保障还是有的，可张慧珠背地里把东西全吃了，就给他老婆孩子发硬的窝窝头就着热水吃。 若非如此他老婆也不会仅仅不到半个月就没有奶喂给小女儿。 “别别别，以前是你嫂子不懂事，回去我就好好说说她，欠条我现在就写。” 生怕秦子昂再算出一大笔账，又要他家赔钱，秦大柱麻利的按照秦子昂所说写下欠条，每月还五十。 张慧珠还想说什么被秦大柱不留情面的拉扯回去关上门挡住了好事者的眼睛，不一会屋内传来张慧珠无能狂怒声，不少人趴在他家门前听动静。 “好孩子你终于懂事了，文清地下有知也不用老挂念你了。” 张翠兰抹了抹眼角，她从小看着秦子昂长大早把对方当半个儿子，秦母走后更是多方照顾，也是每每看到秦子昂浪荡便怒其不争。 如今秦子昂有了男人担当，百年之后下去她和文清也有交代了。 “今天这事多亏了张姨过来，要不是您秦大柱那家子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松口，我买了老母鸡要给玉燕煲汤，张姨要不留下吃了再走？” “不了，你萍嫂子做好饭了，我……” 看到陈玉燕疏远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张翠兰顿了顿倏地拍了拍手。 “饭等会才做好，正好我去瞧瞧你小闺女。” “成，玉燕你和张姨先回屋，我先做饭。” 陈玉燕沉默的点了点头，温顺的扶着张翠兰回屋里，后者看了看她无声叹息，希望这次秦子昂是真的转变了。 看着地上死去多时的老母鸡秦子昂眸光晦涩，重来一世他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前世的悲剧不再重演。 柴火点燃煤气灶，开水咕咚咕咚中鸡肉去毛绰水，炒料后半个鸡炒至喷香酥软，然后又做了个青菜熬上小米粥。 将菜和粥端进屋时张翠兰即将要走，秦子昂忙跑回去端上另一碗鸡肉。 “我们一家四口吃不完整只鸡，家里也没冰箱放一晚上就坏了，这一碗张姨您端回去。” “这……” 张翠兰有心拒绝，以前秦父秦母在世时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到秦子昂接手后把家里过的家徒四壁。 莫说冰箱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床还是以前秦家父母在世时置办的老床，这么多年已经被虫子蛀的摇摇晃晃。 “张姨您拿着，就算不是今天的事，以后我也得孝敬您。” “你有这个心就好，我也不指望你孝敬，就希望你把日子过好我就高兴。” 话说至此张翠兰没再推辞，孩子变好了一片孝心不能打击，以后从旁出再多帮衬帮衬就是。 秦子昂送张翠兰下楼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才上楼，家家户户已经吃完饭去楼下乘凉，筒子楼公用厨房和公用厕所挨着，肉香浑着臭味引得楼下街坊议论起来。 “以前秦子昂不就是想要个带把的吗？咋地今天把闺女说成宝贝疙瘩，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人家想开了稀罕闺女就是中邪，你家媳妇也是女的你不稀罕？你要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你媳妇。” 第10章 说不清的误会 针对秦子昂今天闹的这一出众说纷纭，有人觉得他是遇到不干净东西中了邪，有人则觉得他是闹够了终于想清楚日子是自己过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陈玉燕依旧沉默寡言。 “闺女吃肉喝汤，爸专门给你们娘三炖的，虽然汤里没盐但放了不少大枣。” 秦子昂殷勤的给老婆孩子盛汤，半个鸡炒肉另一半煲汤，炖的肉质糜烂四岁孩童也能咬的动。 秦招娣坐在长凳上身高只露出半个脑袋，别人家六岁孩子起码能高出一个脑袋一个脖子，他闺女营养不良个子矮还瘦的皮包骨。 就算是此刻秦子昂招呼她吃肉，她也没有上手，一双眼睛在秦子昂和陈玉燕之间来回移动。 似是怕吃肉后秦子昂下一秒动手，又似在等陈玉燕开口才敢动筷。 “老婆，闺女听你的，要不你让她先吃饭？” “嗯。” 嘴上应着，陈玉燕却是把自己和秦招娣汤碗里的肉全部拨到另一个碗里，推到了秦子昂面前。 看着这一幕秦子昂心中钝痛，以前家里他吃最好的，给老婆孩子留点渣渣，就这还要出去打牌酗酒不务正业，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吸了吸鼻子，秦子昂把肉拨回去。 “你们吃，整只鸡呢我也吃不了，要是你们不吃也放不住只能丢了。” 陈玉燕闻言指尖蜷缩没有再推让，安抚性的拍了拍秦招娣的后背对她点了点头，秦招娣这才敢抓筷子。 六岁的小孩子吃饭还不那么利落，秦子昂有心表现表现，陈玉燕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软烂的肉进嘴里咀嚼几下便顺着喉咙滑进肚里，炒的鸡肉皮紧弹牙，只多了味盐香味便直往鼻腔里钻。 大火炖的月子鸡汤加了姜片没有太多油腻，一旁的小米粥冷却等着小女儿醒来，不大的房间内没有只言片语却充满烟火味。 “哇哇哇。” 婴儿啼哭声打破沉默，陈玉燕刚要起身秦子昂已先一步快速蹿进里屋，抱起小女儿哄着。 后赶来的陈玉燕伸出手，秦子昂避开她走到桌前坐下。 “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先吃饭，我来喂闺女。” 陈玉燕唇角嗫喏脚步上前间突然一顿，脑海里想起张翠兰临走时的话语。 “男人不比咱们女人成熟的早，子昂只要肯浪子回头就不算晚，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再换一个男人也未必好哪里去，我也不给子昂说好话，就希望你做决定前再仔细想想。” 看着老婆坐下，秦子昂面上一喜，意思是同意他照顾小女儿了？ 米油已经冷好，早些年大闺女出生时家里还有个奶瓶，上次因为又生了个闺女被他砸了，现在只能拿小碗慢慢喂。 喝了米油的小女儿哭声渐歇，砸吧着嘴一颗葡萄似的黑亮大眼睛直瞧着秦子昂，不时被逗的咯咯笑两声。 “我闺女长得真俊，来叫爸爸，爸不是啊，是爸。” 怀孕期间陈玉燕没吃到多少营养，小女儿落地不过三斤多重瘦的和个小猴子一样算不得俊。 秦子昂摸着小女儿的小脸蛋眼中痛色一闪而过，他做的混账事对妻女带来多大的伤害？ 一边逗小女儿一边招呼老婆和大女儿可劲吃肉喝汤，这顿饭是陈玉燕和秦招娣四年多来吃的最饱的一次。 四口人吃完饭已经是快九点，秦子昂又烧水让老婆孩子洗澡，顺便把暖瓶灌满免得晚上小女儿饿了没热水烫米油。 收拾完碗筷，秦子昂蹲在屋外听着屋内沥沥水声眼角温和下来。 老婆孩子都还在，他的世界还在。 “咔哒。” 听到插销打开的声音秦子昂立即起身，赶在陈玉燕出来倒水前挤进去。 “我去倒水你别出来，月子期间刚洗了澡不能受风。” “我没洗。” 陈玉燕瑟缩的避开秦子昂的手。 “招娣身上脏了给她洗了洗，脏衣服也洗完了。” “水桶重我去倒，月子期间你不能累着。” 秦子昂不由分说的提起水桶往外走，回来时自然而然的抱起小女儿看着陈玉燕给大女儿擦头发。 秦招娣的衣服是秦子昂的旧衣服改的，即便是这样也打满了补丁，从出生到现在没穿过一次新衣服，还经常因为穿补丁衣服被大院里其他孩子笑话排挤。 该给老婆孩子买新衣服了。 这般想着，秦子昂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再不出门就赶不上去积水巷的公交车了。 “今晚上我有事不回来住了，你们娘三等会把门插好，明天中午我会回来。” 陈玉燕拿着毛巾的手一顿，眼神蓦地黯淡下去。 又是和那些狐朋狗友约好打牌吗？ “是正经事，咱们现在有俩闺女，家里光靠我那点工资不够给闺女攒嫁妆的，我准备做点生意。” “嗯。” 攒嫁妆？ 孩子还不大就迫不及待的想着把闺女嫁出去换钱吗？ 等秦子昂拿着网兜的一盒饭离开，陈玉燕插上门的刹那眼角泪水滑落。 今天秦子昂不惜撕破脸和秦大柱一家拆伙，还极力维护她们娘三，她以为他变好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他换了一种方式态度不再强硬，骨子里依旧对两个女儿心有芥蒂。 秦子昂下楼回首看着尚未熄灭的那盏属于他的灯，嘴角扬起心情愉悦的赶往公交车站点，今天老婆让他伺候小女儿，是不是说明没有离婚想法了？ 陈解放一边搅拌大缸里的饮料一边频频看向门外。 “秦哥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放我鸽子吧？” 第一次合作做生意还是一个陌生人，他心里充满了未知和担忧，想了片刻陈解放自嘲的摇了摇头，就算秦哥没来他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陈解放瞬间惊喜若狂丢下搅拌棍跑过去拉开大门。 在看到秦子昂的脸后他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秦哥你可算来了。” “做饭耽搁了点时间，给你带了份好吃的。” “谢谢秦哥，我还真没吃饭，想着等你来了弄俩下酒菜咱们喝点。” 还没打开盒盖陈解放便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他兴奋的打开饭盒瞧见里面是什么东西后，脸色当即僵住。 秦哥给他带来一份鸡下水是什么意思？ 第11章 夜晚敲门声 “秦哥你别看我这个地方不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不管做哪种饮料都不愁，要是你觉得分红不均咱们可以再商量，我是个光棍汉少拿点没什么……” “停。” 秦子昂怪异的看着骤然急出满头汗的陈解放。 “我来找你就是要合伙卖饮料，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走。” “别别秦哥。” 陈解放尴尬的挠了挠头，憋了两下憋不住问道。 “那你给我带的盒饭咋……咋是鸡下水？” 闻言秦子昂哭笑不得，合着是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为自己对他有意见？ “你先尝一口再说。” 动物下水没人吃，哪怕是再穷的家庭也不会吃这些玩意，陈解放硬着头皮咬牙闭眼吃了一小块。 本以为难以下咽的下水跑进嘴里却别有一番味道，他蓦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乍亮。 “秦哥这真是鸡下水？” “我还骗你不成？” 秦子昂发笑，现在的人不像后世日子过好了开始发掘各种美食食谱，莫说是鸡下水，青蛙蝙蝠都敢上嘴。 “没想到鸡下水这么好吃。” 陈解放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说道，七上八下的心里也落到了实处。 一盒鸡下水被他风卷残云般的扫进肚子里，末了还舔了舔唇回味。 “秦哥你看我做的饮料，再加上点料就能装瓶放冰箱了。” “不急，先回屋。” 小院不大两屋一间睡觉另一间做厨房兼放做饮料的家伙什，陈解放睡觉的屋子干净整洁的和积水巷外面的臭气哄哄形成鲜明对比。 老旧冰箱一台，破沙发一套，掉漆茶几上放着收音机和茶杯，铁丝床再加一个原木床头柜便是全部。 “秦哥你先做，我拌了几个凉菜去端过来，咱们边吃边说。” 拒绝的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秦子昂是吃饱了过来，陈解放却一直等着他没吃晚饭。 浓烈的烧酒充斥房间，秦子昂抿了一口直辣嗓子，这种烧酒便宜可以散装也是港城人民的最爱。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 “卖饮料赚钱，赚钱再卖饮料，然后去买个好点的房子，娶个媳妇生个娃儿老婆孩子热炕头。” 陈解放一口烧酒下肚辣的脸直接烧红，说这话时眼中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憧憬。 “没想过把生意做大？” “想过，可秦哥你也看到了我就那点本事吃不了大碗饭。” 谁不想赚大钱呢？ 只不过陈解放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遇到秦子昂，他这辈子可能就做点小买卖糊口度日。 “有没有本事先不提，你先听我说说。” 港城对个体经营限制宽泛，但再过几年全国都会开放鼓励个体户，到那时做生意的更多所以现在要抢占先机。 秦子昂想过先从饮料做起，后世那么多款饮料随便拿出几款便能爆火，只是后来他又想到要做就做好做大做强。 卖饮料的同时推出烧烤，一辆脚蹬三轮车便能把所需炉子和桌椅装上，靠海的港城海鲜便宜，加上肉菜完全可以推行。 陈解放听得两眼放光，冲着秦子昂竖起大拇指。 “还是秦哥你脑子好使，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全听秦哥你的。” “男人喝酒女人未必喝，所以饮料我们得继续做还要做好，现在是夏天我们需要更多冰，你的冰箱不够得买个大冰柜，还有……” 秦子昂的设想还要有台刨冰机和烧烤炉，只不过世面上没有得自己设计找人造出来。 看着画图精妙的刨冰机，陈解放只觉得眼前发晕，文化不高的他压根看不懂。 “秦哥你是做啥的？这么精巧的机器也能一眨眼设计出来？” “我就是专门鼓捣这些的，明天咱们去找人弄几块不锈钢自己造刨冰机。” “成，还需要啥秦哥你一道说了，明天我去买。” 吃完饭的陈解放坚持把饮料装瓶放冰箱，用他的话说不能浪费，明天他不能出摊可以花钱找人帮忙。 晚上没有回去的公交车，秦子昂睡在陈解放家，偶尔外面响起有人路过踩着积水的声音。 陈解放睡的呼哈呼哈典型的没心没肺，秦子昂枕着他的呼噜声想着老婆孩子渐渐睡去。 夜里寂静无声，陈玉燕抱着两孩子已经睡去，突然间门外响起低沉的敲门声。 “谁？” 门外无人应答，只有间接响起的敲门声还在。 秦招娣被吵醒，揉着惺忪睡眼。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嘘。” 陈玉燕示意她别出声，如果是秦子昂回来听到问话必然会回答，又或者喝醉了砸门发酒疯，而现在门外人只敲门不出声绝对不是秦子昂。 “谁啊，大晚上的敲个什么门？格姥姥的你不睡老娘还睡呢！” 隔壁张慧珠冲天的怨气爆发后敲门声停止，陈玉燕蹑手蹑脚的下床耳朵刚贴到门后突然听到门外指甲挠门的声音。 一瞬间她被惊吓出一身冷汗，脸上血色骤然褪去，眼前阵阵发晕。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猛然被甩开，张慧珠狞着脸走出来第一眼便看到秦子昂家门口一道黑影以极快速度蹿向楼道。 “卧槽！” 任谁大晚上睡的正熟时看到有黑影在附近，也要被吓一大跳，张慧珠也不例外。 “贼婆娘不睡觉吵吵什么？” 身后秦大柱的嘟囔声伴着翻身时床榻吱扭的声音低下去，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张慧珠猛然跳动的心脏定下来，眼珠子倏地一转。 “好家伙大晚上的来偷人还要不要脸了？某些烧货平日里看着清纯没想到背地里和别的男人偷腥，哎呦我真为我兄弟打抱不平哟。” “合着给我兄弟生俩赔钱货不是肚子不行，是留着金肚子给奸夫生儿子呢……” 张慧珠白天在秦子昂那受得起一股脑发泄到陈玉燕头上，听到外面污言秽语陈玉燕让秦招娣捂住耳朵，自己又捂住小女儿的耳朵。 好像这样就能给两个女儿留下纯真，而她自己听着越骂越难听的话黯然垂泪。 秦子昂真的变好了吗？ 可现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儿？ 过往无数次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第12章 直接掀桌子 “老婆！” 秦子昂半夜惊醒坐起身扶着额头，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里满是痛楚。 他梦到上一世老婆孩子意外惨死的一幕，弯曲的肢体，血淋淋的地面，苍白的三张面孔…… “秦，秦哥你……没事吧？” 闻声秦子昂看向右侧，陈解放抱着被角惨兮兮的模样，活像是即将要被宠幸的小可怜。 “没事，睡吧。” 看着又复躺下的秦子昂，陈解放唇角动了动最终想问的话吞回肚里。 刚才被吵醒他模糊的感知到秦哥身上散发的异样，只是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别人不说他不问。 次日一早陈解放花两块钱把卖饮料的任务交代巷子里一个半大孩子，尔后跟着秦子昂去黑市。 不论是刨冰机、烧烤炉还是大冰柜和桌凳他们一没票，二要求太高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 “咱们运气还怪好嘞，刚来没多久就买到八成新的大冰柜，秦哥你真厉害直接把价从一百五杀到一百。” “做生意就是要在别人的利益底线上试探，然后从中分析给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位。” 陈解放闻言目露深思，他能说会道讲价谈判方面却显薄弱。 两人逛遍黑市，折叠桌还好说只是多一刀的功夫加个合页，刨冰机要的不锈钢需要切割不少人嫌麻烦拒绝了他们，倒是烧烤炉工艺简单愿意接的人很多。 一直到快晌午好说歹说多加了点钱才找到一家接活的。 “买这些东西都是秦哥你花的钱，秦哥你说你有啥想要的我买给你，说好赚钱对半分，前期不能老让你出钱。” “我需要一辆二手自行车。” 找到一辆九成新永久自行车，听到价格后陈解放很是尴尬，全部身家30的他买不起。 秦子昂淡然一笑，和卖家讲价后80块钱买下，路过卖废品的停下，陈解放见他直盯着桌上的书当即打包票要买两本书送他。 “给我老婆买的，这钱我自己出。” 陈玉燕以前的梦想就是上大学，可惜在高考恢复后秦招娣刚三岁离不开人，两人刚回城不久房子又小，陈母来照顾孩子也没地住，最后上大学的事不了了之。 晌午了不知娘三有没有吃饭？ 联想到昨晚的梦，秦子昂不再多耽搁，买了些东西随后给陈解放一百五，桌凳、刨冰机和烧烤炉做好了付尾款。 手里揣着一百五对陈解放来说是一笔巨款，然而秦子昂说给就给了毫不含糊，甚至头都没回一下也没叮嘱两句。 “秦哥对我这么信任，以后他就是我亲哥。” 黑市离着筒子楼骑车半小时的距离，五楼家家户户飘着饭香，唯一家关着门屋里冷冷清清。 秦子昂推门而进看到陈玉燕正在给小女儿喂昨晚的米油，眉头不禁一皱。 “怎么还剩下不少？别喝米油了，我给咱闺女买了麦乳精。” 奶油和牛奶的混合香味瞬间飘开，秦招娣嗅着冲泡好的麦乳精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瞥到这一幕的秦子昂暗自发笑，顺手又冲了两杯。 “闺女来，这杯给你，另一杯给你妈。” 秦招娣转头看向陈玉燕，后者点头才接过来。 “谢谢爸爸。” “诶慢点喝，现在烫嘴。” 一声爸爸直接把秦子昂心给叫的要融化了，大女儿虽然缺了营养但是照着他和陈玉燕的优点长，秀眉大眼翘鼻樱唇，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你们娘三吃饭了吗？” 秦子昂随口问罢就要收拾下去给自己做饭，他下意识觉得快一点了以现在状况陈玉燕不会给他留饭。 “吃了。” “我还没吃，那我去……” 咕咕。 突然两声腹鸣声打断秦子昂，声音正是从陈玉燕和秦招娣肚里发出。 “没吃饭正好，我去做饭，对了我还给你和闺女买了点东西。” 大小两身女式新衣，牙膏肥皂还有一盒雪花膏以及油纸包的梨花糕和三斤肉，两斤排骨，红糖等。 挂着淡笑的秦子昂走出门后眸光微黯，老婆还是不相信他变好了，连他买来的米面蔬菜都不吃吗？ 等他去公用厨房准备打火做饭时才发现不对劲，煤气罐里没气了。 “昨晚做饭时掂了掂还有小半罐气，怎么今天就没了？” 没多想的秦子昂以为陈玉燕用了，招呼她一声便下楼找卖气的。 “哥你这个月用的气多啊，刚半个月吧一罐气就用没了？” “这两天做饭多所以用的多。” “行，以后需要换气哥你随时找我，刮风下雨我都来，还是老价格。” 年轻小伙李平倒腾煤气灶没半年，秦子昂一直用他的气，价格上也比别人便宜五毛。 送走李平后秦子昂抓紧时间做饭，不能让老婆孩子饿肚子。 现在再做排骨晚了，只能把肉绰了做红烧肉甜甜闺女的嘴，不多时三菜一汤和米饭做好。 吃饭过程中秦子昂不经意的问道。 “早晨做啥了煤气都用完了。” 陈玉燕闻言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脑袋垂下去却没有回答。 秦子昂抚了抚脖子表情尴尬，破嘴，没经过脑子就把话说出来了，老婆就算是把一罐气用没了也得夸句用得好。 “妈妈没有做饭，是张奶奶不让我们做饭。” 甜滋滋的几块红烧肉沾嘴，让秦招娣暂时忘了对秦子昂的害怕，不会撒谎的小孩子爸爸问什么便回答什么。 闻言秦子昂脸瞬间沉下，大女儿口里的张奶奶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你们先吃，我锅里还炖着排骨。” 秦子昂起身看了看放菜的柜子空空如也，黑沉着脸如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他大步走到隔壁通过大敞开的门正看到吃饭的秦大柱五口，没有荤菜，素菜却很眼熟，正是他昨晚在黑市上买的一般人舍不得买的韭菜鸡蛋还有西红柿等。 好啊，昨晚活的太好了张慧珠嫌命长了？！ “子昂兄弟来了，吃饭了吗？” 秦大柱语气明显底气不足，张慧珠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夹菜。 吃饭？ 秦子昂心下冷笑，我吃你姥姥个腿！ 不让她老婆孩子吃饭，那你们也别吃了！ 秦子昂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掀桌子，呯铛哐啷盘子碗筷碎了一地发出刺耳声响。 第13章 秦子昂六亲不认 “秦子昂你个杀千刀的干什么？” 菜汤洒到最近新买的衣服上晕染出大片污渍，张慧珠发出尖锐爆鸣。 “你他妈还有脸问老子？把我家气用完还偷我家蔬菜鸡蛋，不蹲笆篱子你是不是不高兴？” “子昂兄弟你冷静下，这里面都是误会。” 秦大柱要来拉秦子昂被他抬手掀开，上一世老婆孩子没了后紧接着他被厂里以旷工多日为由辞退，厂里分配的房子不能住了，和秦大柱一家交集也没了。 后来功成名就每年回来一次，没少听说大院里的家长里短，其中就有秦大柱的风流韵事。 表面老实巴交的男人一肚子男盗女娼，家里肥婆三子不香，把外面女人和其孩子照顾的比亲生的还亲，张慧珠死后马不停蹄的另娶新欢为此没少闹出丢脸的事。 “误会？” 秦子昂冷笑一声，下一秒大耳刮子招呼上去。 “不好意思，手有自己的想法，都是误会。” “你！” 秦大柱气的面皮颤抖，在外他以老好人扬名，街坊邻里和工友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秦子昂一朝硬气起来连他都敢打。 真当他是泥捏的？ 他刚要发作，秦子昂一把揪住他衣领凑到他耳边低声嘲弄。 “大柱哥也不想被嫂子知道你和郑桂芳的事吧？” 闻言秦大柱表情变换，冲到头顶的怒火瞬间散的无影无踪，仔细看便能看到他握着拳的手轻微哆嗦。 以他家肥婆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会闹个底朝天，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届时现在的工作都保不住。 只是这件事他做得很隐秘，秦子昂是从哪知道的？ “你敢打我男人，秦子昂我告诉你，你犯浑犯到我家里来错地方了。” 眼见秦大柱被打不吭声，张慧珠怒气上头抬手就要抓挠，秦子昂拍开她的手大逼斗呼过去。 “都是误会，你说是不是大柱哥？” “是……” 秦大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前他还自信拿捏秦子昂如拎小鸡仔，现在他不敢赌对方的人品。 出气不成反被打，丈夫还认同是误会？ 张慧珠差点没气厥过去，知道自家男人是个怂货，没想到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这么怂。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打我们两口子，我要报公安。” “报呗，入室偷窃不单罚款还能喜提三个月笆篱子，提前恭喜嫂子蹲号子，大柱哥丢工作咯。” 啪！ 秦大柱反手一巴掌甩到张慧珠脸上，恶狠狠道。 “贼婆娘竟给老子惹事，不教训你一顿迟早把老子工作祸祸没了，到时候看谁养你们娘四个。” “秦大柱你个没良心的又打我，老娘跟你没法过了！” 张慧珠也是个窝里横，当即上手和秦大柱掰扯起来，心里窝火的秦大柱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了，对着张慧珠大打出手。 见吃瓜群众被动静吸引过来，秦子昂贴心的走到门口介绍事情起因。 他在大院里的名声不好，因他往日重男轻女的态度连累的老婆名声也不好，既然要改变那么名声也得变一变。 以前张慧珠没少欺负老婆陈玉燕，只不过后者逆来顺受惯了又抹不开面子，但重活一世的秦子昂不一样。 让他老婆孩子不好过的，他要让对方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 女子力气多不如男，哪怕张慧珠吨位在那也不是秦大柱的对手，不消片刻便被打的双颊红肿，头发衣服散乱的活像是刚被人糟蹋完。 秦大柱喘了几口粗气，转过头面向秦子昂时一副讨好表情。 “子昂兄弟你看人我也教训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我立马让她改。” “偷我家菜用我家气，一共是二十块，不接受打欠条，要是不赔偿我现在就报公安，还把你们的事抖搂出去。” 秦子昂目光意味深长，秦大柱应该能听出他话外的意思。 秦大柱嘴角狠狠一抽，那些菜和气加起来撑死也不足十块钱。 “啥事啊子昂，给我们说说呗。” “就是就是，要不你偷偷告诉我，我嘴严的很保证不往外传。” 好奇的吃瓜群众眼中闪着八卦的光，犹豫的秦大柱眼皮猛地一跳。 “二十块是吧，多大点事，我现在就拿给你。” 明知秦子昂是讹他，偏偏秦大柱不得不认，他从内衬里掏出十块，又从鞋里掏出另一张十块，这是他刚攒下的私房钱。 秦子昂接过来时没抽动，手上稍稍使劲一把抽过来嫌弃的揣兜里。 “早干嘛去了，非得受点罪才舒服，啧。” “你得意什么？陈玉燕那个小贱人早给你戴绿帽子了，说不准你俩闺女都不是你的，你不过是在给你媳妇的奸夫养孩子。” 人群哗然，一个个瞪大眼目光在张慧珠和秦子昂之间来回打转。 大新闻啊！ 离开的脚步顿住，秦子昂回身俯视着张慧珠淬毒的目光，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倏地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找！死！” 秦大柱心下一惊暗骂贼婆娘嘴上没把门的，还以为现在的秦子昂是那个好拿捏的蠢货吗？ 不等他出声制止，秦子昂如猛虎下山一瞬踏步到张慧珠面前蹲下，尔后对着她那张肿起来的脸左右开弓。 “啊！秦子昂你个有爹生没娘管的我一定要告你，秦大柱你他娘地是死了吗老娘被打了你也不管……” 起初张慧珠还有力气破口大骂，到最后脸肿如猪头渐渐只有惨叫的份。 “子昂兄弟……” 这么多街坊邻里看着，秦大柱再怎么也不能不吭声，可他刚要劝秦子昂便扭过头来笑问道。 “你要和她一起挨打吗？” 露出的白牙森然，好像不是在问要不要一块儿挨打，而是要不要一起赴死。 秦子昂疯了！ 秦大柱脑海里冒出这五个字，识趣的闭严了嘴巴，张慧珠挨打总好过他当众挨打。 眼见张慧珠痛呼声越来越微弱，吃瓜群众这才惊醒。 “快快拉开他们两个，再打下去人估计要不行了。” “秦子昂六亲不认，张主任都拉不住，你要嫌命长你去。” 坐在屋里把外面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的陈玉燕，在张慧珠诬陷她时一颗心悬起，此刻听到张慧珠快不行了立马慌了。 第14章 重新给闺女起名 “秦子昂！” 如果秦子昂是个易燃易爆炸的炸药桶，那陈玉燕就是永远可以熄灭他的灭火器。 还没看到人，只是听到声音，秦子昂理智便回来了。 人群让开一条道，陈玉燕凌乱的小跑过来，脸上映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在她需要的时候不出现，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却让她背负更多枷锁。 今天秦子昂闹这么一通，可想过他们还住在这，议论是非的邻居们背后会如何传？ 流言蜚语或诽谤讥讽她可以承受，女儿们还那么小怎能受尽白眼？ “老婆我……” 他只是想替老婆孩子出气，免得听风是雨的街坊又传出新的谣言。 秦子昂满腹言语含在嘴里化作苦涩，陈玉燕柔柔弱弱的声音无力却透着千钧重。 “陈玉燕你个小贱人你自己说，昨晚你是不是背着秦子昂偷人了，我亲眼看见的。” 张慧珠恶狠狠的盯着陈玉燕，她这顿打不能白挨。 啪！ 秦子昂反手一巴掌甩过去，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死肥婆你他妈地再敢污蔑我老婆一句，我现在就报公安告你诽谤，把你们家的事全捅出去！” “不能报公安啊，子昂兄弟你冷静我现在就说说你嫂子，她肯定知道自己错了。” 秦大柱阴沉着脸对着张慧珠连甩两巴掌，不能让秦子昂把他和郑桂芳的事说出去。 “弟媳清清白白的，张慧珠你他娘地再瞎胡说，我就跟你离婚不过了，别以为老子吓唬你。” “秦大柱你他……” 辱骂的话到嘴边，在看到秦大柱从未显露过的狰狞神情后张慧珠一时被吓住。 孩子还小工资又低，离了秦大柱她养活不了孩子，此后在亲戚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给子昂兄弟和弟媳认错，赶紧的。” 道歉的话张慧珠怎么也说不出口，家里碗盘被砸稀巴烂，挨打的是她，单是这伤去医院也要十好几块，凭什么要她道歉？ “毫无诚意的道歉我不需要，但以后再让我从谁嘴里听到说我老婆孩子不好的话，别怪我找他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这话也是说给吃瓜群众听的，以前他忽略老婆孩子是他的错，现在他要弥补往日过错绝不会再让老婆孩子受丁点欺负和委屈。 撂下狠话秦子昂牵着陈玉燕回屋，她柔顺的低下头好似刚才的勇气用尽。 看着桌上饭菜陈玉燕没动多少，秦子昂劝道。 “老婆你再多吃点，身体养好了才能下……” 咯噔。 凳子突然滑动，陈玉燕摇摇欲坠的向着地面摔去，秦子昂心下一惊眼疾手快的将人扶稳，上手一试才发觉陈玉燕额头烫的厉害。 “我没事。” 陈玉燕推着秦子昂肩膀试图坐稳，却几次失败只能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眼睛不放心的看向秦招娣和小女儿的方向。 “你发烧了得去医院，我先把女儿送张姨家。” 得知陈玉燕生病张翠兰比秦子昂还急，当下接过半月大孩子催促他赶紧把陈玉燕送卫生所。 在这个小病能拖成大病，大病拖死的年代，一次感冒有可能就没了命。 好在陈玉燕只是大悲大惊下激发高烧，去了医院输了液体温就开始往下降，只是人还在睡没有醒。 秦子昂花了五毛钱找了个人跑腿，去告知陈解放一声下午不能过去了，但明天中午摆摊烧烤的事不会推迟。 “我怎么了？” 睡了大半个下午陈玉燕才醒来，声音沙哑挣扎着摇起来，秦子昂起身托着她的后背扶她坐起来。 “你突然发高烧，医生说你受到了大悲大惊，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大悲秦子昂能理解，第二胎又是个闺女丈夫不喜还要面临超生罚款，换做哪个女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大惊他不能理解，联想张慧珠说的话，里面很可能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只是陈玉燕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得意向。 秦子昂心下一叹，以前那个和他无话不谈的女人终究是被他伤狠了心。 “有没有想吃的，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回家。” “医生说你身体亏的厉害，得住两天院观察下。” “我想回家。” 陈玉燕绞着手指语气软和态度却坚决，两个女儿还小她不放心。 “行吧回家，我先找医生开点药。” 晌午去医院傍晚就回来，还是身体亏损严重引起的高烧，张翠兰别提多心疼一兜水果和一盒营养品可劲往陈玉燕怀里塞。 “子昂以前是个混不吝的多亏你把持着这个家，玉燕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有啥好东西先紧着自己，他还年轻饿几顿没啥。” “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得为俩闺女想想，要是你有个好不好的，她俩怎么办？” 陈玉燕坚决不收，还是秦子昂笑嘻嘻的接过说道。 “张姨给的必须拿着，不然张姨晚上还得送咱们家去，回头寻罗到好的我再买来孝敬张姨。” “你个皮猴老婆子不指着你孝顺，就希望你多关注点玉燕，女人家的怀胎十月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要是媳妇没了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秦子昂鼻尖一酸。 上辈子张姨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他理解不了对方的苦心。 “张姨您放心，就算只剩下一口吃的我也会先紧着老婆孩子。” “唉，长大了，长大了。” 张翠兰吸了吸气话题转到小女儿身上。 “你们小闺女还没落户吧，名字起好了没？赶着空了赶紧把户口落上，省的外人说三道四。” 闻言秦子昂心思一动，张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还没，我打算让玉燕给孩子起名，对了张姨能不能麻烦您给开个介绍信，我想把大女儿的名字改了。” 招娣一看就是重男轻女，他的宝贝女儿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应该冠上这种名字。 陈玉燕沉闷的表情微动，在秦子昂看过来时又恢复平静。 反倒是张翠兰很高兴，直言秦子昂早该把名字改过来。 拿好介绍信秦子昂带着老婆孩子回去，一家四口走在工人即将下班的大院，路过的人冲着秦子昂打招呼，却在看向陈玉燕时目光揶揄。 第15章 高家危局 晚上趁着炖排骨的时候秦子昂出去一趟买了三把锁，一把锁自行车，另外两把锁煤气罐。 “我给煤气罐上了两把锁，这是钥匙你拿好，往后不用担心我不在家时没气做饭。” 香喷喷的排骨软糯带着玉米的清甜，大女儿抱着玉米吃的满嘴流油，醒来的小女儿在陈玉燕怀里小手一直扒拉着咿咿呀。 “女儿我抱着你先吃饭。” “不用。” 陈玉燕下意识的身体偏开让秦子昂双手落空，她沉吟两秒找补道。 “没多重，我抱得动。” “你现在生着病，要是把病气过给女儿咋办？” 换做往常秦子昂必尴尬的收回手当做没事发生，重活一世他的脸皮厚度也随之增长。 俗话说脸皮厚吃个够。 依他老婆的性子等她主动说什么估计太阳得打西边出来，与其等待关系自我修复不如主动破冰。 陈玉燕被说动不舍的把孩子递给秦子昂，晚饭期间秦子昂不断没话找话，比如孩子起名，今天买的书，以后去上个大学云云。 吃完饭秦子昂烧好洗澡水，特意交代陈玉燕也洗洗，随后以消食为由去了张翠兰家。 一斤冰糖两斤红糖，不是什么稀罕货却不便宜。 “你这孩子傍晚刚给你点东西，晚上你又往这里送。” “家里就我们四口也吃不了那么多，夏天热搁久了也化了。” 秦子昂不由分说的塞到张翠兰手里，后者敞开门让他进去做也拒绝了。 “我过来是想问张姨点事，就不进去了。” “啥事还让你特意跑过来一趟？” “张姨，我小闺女没落户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你要是知道就给我说说。” 张翠兰闻言抱着糖袋的手一紧，眉目间不禁挂上抹担忧。 “你个混账小子是不是真想找人家家里去砸门摔碗，把事闹大了进去才高兴？” “哪能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就你还想诓我老婆子？我看着你长大的还不能了解你？小时候你尿了几次床我都记得。” 秦子昂面上一阵尴尬，心中却是一片熨帖。 父母早逝，张姨待他如亲子，哪怕后面家庭支离破碎也记挂着在外的他，可以说念叨了一辈子。 张姨和丈夫高成功共育有四子一女，高成功是机械厂副厂长，夫妻俩对子女教育极其看重，在80年代算是高知家庭。 只是后来高成功在竞选厂长一职时突然被查出贪腐泄密两项重罪，随后整个高家日薄西山迅速跌落，亲戚邻里和亲家避之如蛇蝎。 而在此之前…… 哒哒哒。 无根高跟鞋踩着水泥地发出脆响，一身机械厂工装着身依旧难掩其高冷的女子从门洞里走进来，此女正是张翠兰三儿媳罗彩萍，机械厂中级工程师。 “萍嫂子。” 罗彩萍点头算作招呼，如以往每次遇到秦子昂一样。 “小萍回来啦，饭菜在锅里给你留着，你先自己盛出来吃，我和子昂说会话。” “好的妈。” 想起上辈子高家发生的一系列事，秦子昂纠结一番终是忍不住开口喊道。 “萍嫂子等等。” “怎么了？” 站定的罗彩萍表情冷淡，不是她对秦子昂有多大意见而是她本人就是清冷性子，便是面对公婆和丈夫也是如此。 大概这也是上辈子她婚姻破裂的原因之一。 但秦子昂知道高冷的表象下也有一颗火热的心，上辈子在他一次生意失败筹钱筹的焦头烂额时是罗彩萍念着往昔情分借钱给他，甚至没要他的欠条。 后面他赚了钱去还钱时罗彩萍已经再婚，却发现她二婚嫁给家暴男在日复一日的家暴中早已没了往日光环，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他帮对方脱离失败的婚姻，之后罗彩萍没了去向，等他再听到消息时人已经消香玉损，多方打听辗转多地只找到她放在太平间无人收尸的尸首。 一想到眼前人在即将不久的将来面临丈夫出轨，离婚嫁给家暴男，秦子昂心头便一紧。 “萍嫂子，拓海哥什么时候回来？” “小海去东萼机械厂当顾问了，昨天打电话说是再过四五天就能回来了，你和小海同年同月同日生，之前他还问过你，只是厂里忙走不开。” 张翠兰笑着说道，罗彩萍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秦子昂呼吸一窒，就是最后这四五天高拓海出轨的事爆发，等张姨和萍嫂子知道时事情已经无力回天。 可是他该怎么把事情不让人怀疑的说出来？ 见秦子昂眉头皱成疙瘩，罗彩萍思索须臾问道。 “你有事找拓海？” “对，有急事，非常紧急的事，明天晚上十点我必须见到拓海哥。” “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小海回来再说？” 张翠兰诧异，两人因为同一天先后出生从小关系最近，有什么小秘密悄悄说连父母都不告诉。 “拓海在东萼招待所，你去了也见不到，有什么事你可以先和我说。” “小海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等他回来？或者找你高叔？” 高拓海是机械厂高级技术员，秦子昂在服装厂也挂着技术员的职位，罗彩萍和张翠兰只以为秦子昂是有什么技术方面的问题要请人过去指导。 “不行，十万火急的事，要是见不到人会出大事，萍嫂子明天下午你能不能带我去东萼一趟？后天一早你就能回来。” 秦子昂无奈，总不能说得见到本人才能将高拓海出轨的事扼杀在摇篮中吧？ “最近厂里正在研究项目走不开……” 罗彩萍眉头轻皱，事关她能不能评选高级工程师的职称，不太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要不小萍你带子昂去一趟，他肯定是有很紧要的事不然不会找你。” 平日里秦子昂鲜少求人办事，张翠兰直觉他不是在胡闹而是真的有大事发生，只是这件事是什么她还不知道。 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服装厂引进的先进机器出了问题，要是秦子昂修不好会面临换人丢工作的可能。 婆婆发话，罗彩萍不情不愿的应下来，商定好时间后秦子昂放心的离开，这下可以从根源上杜绝高拓海作风出现问题被厂里辞退，随后不久酗酒死亡的结局。 第16章 生意起灶 回到家门口秦子昂猛地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光顾着扭转高拓海的生死危局忘记问自己的事了。 陈玉燕已经洗好澡正在一边擦头发，一边逗弄小女儿，秦子昂知道问她也是白问索性把折叠钢丝床挪出来铺好被褥。 里间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简陋衣柜，以前一家三口还能挤一挤，小女儿出生后秦子昂夜夜不着家，陈玉燕抱着两个女儿一块睡床，白天打了一通牌的秦子昂回来再睡。 左邻右舍传来低语声，冲了凉的秦子昂睡在钢丝床上通过窗户看向一角夜空，帘子后面是妻子低声唱着童谣哄着小女儿睡觉，那里有他的全部。 听到里间呼吸渐缓秦子昂才闭上眼睡去，这一夜难得静逸。 黑夜里陈玉燕睁开眼小心翼翼的翻身面朝着帘子，似乎透过帘子看到了帘子外的人。 那是她的男人，也是今夜安全的港湾，至少她不用再和昨晚一样因为半夜敲门声惊醒而提心吊胆一夜未睡。 次日一早陈玉燕从沉沉睡梦中醒来第一时间便闻到米粥香味，她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桌上放着乘凉的蔬菜粥和油条。 “起来啦，去洗漱一下就能吃早饭了。” 不知女儿们什么时候醒了，秦子昂正在抱着小女儿教大女儿看儿童书认字，陈玉燕目光一转便看到挤好的牙膏放在牙缸上。 这是她从未在秦子昂身上享受过的待遇，哪怕是新婚燕尔时对方也从未有今日这般体贴。 咔嚓！ 陈玉燕那颗被坚冰包裹的心出现一丝裂痕，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她快速的拿起牙缸走向公共卫生间。 秦子昂看着逃也似的背影挑眉一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化冰之行亦非朝夕。 吃完饭秦子昂洗了碗，除了收拾家里外的半点活不留给陈玉燕，随后交代一声等会有人上门安装家具后便前往黑市。 家里太小往后他不会再去打牌，布局也要变一变，不然每天睡钢丝床怎么缓解和老婆的关系？ 将自己画的草稿纸交给工人，秦子昂马不停蹄的去找积水巷，昨天他没来陈解放一晚上没睡好，是以秦子昂看到他第一眼便看到无法忽视的黑眼圈。 “昨晚上去偷小媳妇了？” “秦哥你别打趣我了，昨晚我光想着刨冰机能不能组装起来，愣是一晚上没咋睡。” “区区刨冰机而已一会的事，我让你捎话叫你联系渔贩的事联系的怎么样？” “昨天下午我就联系好了，什么时候要直接去拉就成。” “那你带上篓子骑我的自行车去拉来，今天中午就能摆摊。” 秦子昂说罢要掏钱，陈解放忙推却道。 “不用给钱了，上次那一百五还没花完呢，绝对够买鱼钱了。” “成，那你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陈解放闻言欣喜的蹬上自行车往外走，被溅了满腿水也不管了。 等他回来时秦子昂已经把刨冰机组装好，配好烧烤料酱，早晨去黑市买的水果肉蔬也被他串好切好。 “秦哥我把鱼拉回来了。” 满一背篓的鱿鱼、秋刀鱼和大虾，也是秦子昂定下的海鲜第一站，没选其他海鲜是现在刚起步，等以后名气打出去再逐步扩展。 “先把这些清理出来。” 秦子昂一边指挥一边和陈解放上手清理，秋刀鱼去内脏两面洒盐入味，鱿鱼洗净控干水份腌制，大虾洗净去虾线剪须脚腌制。 趁着腌制的功夫秦子昂教会陈解放用刨冰机，小缸大的机器插上电，冰块摁里面咔咔的把大冰块削成碎屑。 最后盛出来放上勾兑的水果汁，一杯夏季冰凉清爽时宜的冰果汁配上烧烤又能解腻又能甜嘴。 陈解放就着竹筒猛灌一大口，眼睛顿时一亮。 “秦哥你弄得冰比直接放冰块进去好太多了，至少不会吃一嘴冰还砸的牙疼。” “这些东西不多，我们先看看市场接受程度，能打开销路再增加产品。” 将烧烤时的步骤等所需注意事项一一告知，陈解放认真记下。 “咱们第一次出摊秦哥你不去吗？” “我下午有事要去东萼一趟，顺便看看有没有小作坊能弄些一次性杯子。” 竹筒是秦子昂想出来的，不用再把饮料灌瓶子里还要等着回收瓶子，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眼看快晌午时间秦子昂帮陈解放把东西全部归置到三轮车上，最后放上遮阳伞拿绳子绑紧。 “你先去织机街出摊，要是在那边卖的不好就去粮食局旁边转转，不用再回收瓶子能流动摆摊，冰箱里的酱料能用四天，最晚我会四天内回来。” “好。” 陈解放小鸡啄米点头尔后蹬上三轮车前往织机巷，秦子昂则又去黑市转了圈买了些东西回家。 此去东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高拓海的事，家里所需得置办全了。 回家后他便看到不少人凑在他家门口目露新奇，陈玉燕抱着孩子在门口边时不时和人交谈。 “子昂回来了，你家大变样了你知道不？” “知道，我找人做的。” “了不得了子昂是在哪赚大钱了，也给婶子们说说？” “赚什么钱，不过是把在外面的账收回来了。” 餐饮生意只要肯琢磨人人都能分一杯羹，只是分的多少就看个人本事，他的生意刚起步，没道理挑战自己的事业难度。 不少人不死心还继续问，全被秦子昂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没打听出只言片语众人才扫兴的离开。 工人们做活一上午，他们的小家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里间扩出一部分放了张上下床，原本老床劈开用其中半块木板将下床加宽，余下则和工人们拿来的板子把另一边隔开做小厨房。 隔开的薄板开了个口用帘子遮住确保通风问题，小厨房里则装了简易小风扇往外抽油烟，外间还是老样子，不同的是多了台新冰箱。 门窗用钢筋条封上，保证没人在家也进不来半个小偷。 做工的人第一次遇到先交全款的主顾也是用了心，方方面面做的用心，秦子昂看后很满意。 “家里刚整改了一番，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刚放下东西的秦子昂准备去把锅灶弄屋里来，闻言瞬间大喜。 老婆终于肯主动和他说话了！ 第17章 高拓海被做局 “下午我要去东萼一趟，想着你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又做饭的不方便，光咱俩怎么凑合都行，但现在咱们有俩女儿了不能不为她们考虑。” “钱的事你别担心，咱家现在还有不少存款，以后我也会挣钱绝对不会让你们娘三再吃半点苦。” 秦子昂说罢还思考了一番自己说的话没有错处，期待的看着陈玉燕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然而陈玉燕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孩子回里间，他失望的垮下脸宠妻之路任道重远，再接再厉。 “我去做饭吧。” 刚转身的秦子昂闻声拍着胸膛说道。 “做饭这件事只要我在家那就是我的活，你别跟我抢。” 陈玉燕咬着没多少血色的唇，表情略显纠结。 “男人做饭会被邻居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我撕烂他们的嘴！男人做饭咋啦？男人做饭那是疼媳妇，天天在外面吆五喝六在家里老婆做饭等着吃才是没本事的男人。” 不给陈玉燕再说话的机会，秦子昂一脸骄傲走出门去搬厨灶。 男主外女主内在这个年代深入大众思想，甚至刻进一些人的骨髓中，女人只要不做饭就是不听话不孝敬不想好好过日子。 陈玉燕也是如此，可她的思想曾经也走在时代前沿，是以前的秦子昂磋磨的她成了如今的模样。 秦子昂深深叹息一口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日子是两个人过的，生活是慢慢变好的，他相信未来老婆也会重新焕发精彩生机。 午饭是荤素搭配一饭一汤，昨天吃红烧肉今天做糖醋里脊，紫菜鸡蛋汤配上米饭酸甜咸口都有了。 小女儿醒着，秦子昂冲泡好麦乳精自然而然的从陈玉燕手中接过，后者几次欲言又止在看到对方脸上笑意毫无违和感时方才歇了话头。 这半月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女儿，生怕秦子昂送人，现在看来他真的在变好而不是嘴上说说，至少把女儿送人的话再也没说过。 一顿饭吃完，秦子昂把碗筷洗了，厨灶能弄进来水却引不进来。 “老婆，下午我要去东萼一趟，这里是一百块你拿着，我不在家的时候想吃什么就去买，自行车我也放家里，你要不出去就让邻居给捎回来。” “你买的东西够了，钱不用……” “拿着，这次去东萼我要和人谈生意，等以后赚大钱了咱家的钱都给你管。” 秦子昂态度强硬的把钱塞陈玉燕手里，以前家里有半分钱都被他输到牌桌上，要不是张姨接济估计陈玉燕娘三得饿死。 “现在天气热鸡蛋和肉放不久，冰箱用不了多少电我不在家你可别给冰箱断电。” 又啰啰嗦嗦的交代了好几句，秦子昂才收拾东西依依不舍的离开家门。 罗彩萍已经吃完饭，张翠兰提了不少水果和干货让带着路上吃。 秦子昂背上包和罗彩萍去火车站，80年代的火车站和后世宽敞大气的火车站一点不一样，进去还以为进了哪家的肉铺。 买了两张去东萼的火车票，两人上车找到座位不一会火车便开始启动，五个小时的路程罗彩萍一直看着专业知识书籍，秦子昂则闭目养神思考着未来生意走向。 “抓小偷了！快抓小偷！” 突然的急喝声让本就不安静的车厢更加骚乱，秦子昂闻声睁开眼第一时间便看到从前面车厢慌张跑来的精瘦汉子，打着补丁的衣服怀里却揣着制作精良的公文包。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大叔，喊话的人正是他。 眼看小偷即将跑过去，秦子昂突然间伸出脚，精瘦汉子慌乱中被绊倒直接摔倒后方过道上的铁桶边，脑门直接磕出血。 顾不上吃痛精瘦汉子起身从后腰抄出匕首，这下子想要见义勇为的群众立刻犹豫起来。 “小子你他妈找死？” “小心！” 罗彩萍惊的丢出手中厚重书籍，也只是扰乱了下精瘦汉子的视线。 好机会！ 秦子昂暗道一声双腿同时爆发力量起身一个膝顶重重顶在精瘦汉子肚子上，尔后趁其不备紧紧箍着对方手腕往后一拧。 公文包掉在地上露出一沓大团结，不少人的视线往这里看，中年大叔忙不迭的把钱塞回去抓起公文包。 “小伙子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出大事了。” 两名治安员很快过来，感谢秦子昂抓住小偷了表演一番把精瘦汉子带走。 中年大叔摸出两张大团结，臊着脸道。 “这20块钱是酬谢，还请你别嫌弃。”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秦子昂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灰尘还给罗彩萍，后者诧异的收回目光。 “你的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滴水之恩，要不是我们厂现在困难，说什么我都得给恩人你包个两百块的红包。” “真不用。” 见秦子昂怎么也不收钱，中年大叔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名片。 “我是东萼工业厂的厂长周兵，以后恩人要是去东萼就找我，我保证带着恩人吃好喝好不用花一分钱。” 闻言秦子昂心思微动，这一趟他顺便要了解东萼塑料厂的情况，工业和塑料打得着关系说不得这个关系还能用一用。 “行，名片我就收下了。” 又问了恩人名字，周兵才再三道谢回自己座位上。 五个小时后二人下了火车，刚出站又遇到周兵，后者很是热情。 “没想到恩人你们也是到东萼，瞧我早知道就问清楚了，东萼这片我熟，恩人你们要去哪我让人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们。” 来之前罗彩萍便说过，下了火车机械厂会有专门的车接他们去招待所见高拓海。 “行吧，我的厂就在三浪后街，恩人你要没事可以去转转。” “好的。” 送走周兵不一会机械厂的专车过来，两人被送至招待所才得知高拓海一小时前受邀去东萼大酒店吃饭，此次有外厂合资方约莫晚上十点才回来。 秦子昂闻言脑袋一阵眩晕，东萼大酒店？外厂合资方？ 就是这次宴会高拓海被人做局，稀里糊涂喝醉睡了女人不说，还把机械厂要投标的机器报价给泄露导致机械厂竞标机器失败，此后科研行业大门彻底将他拒之门外。 第18章 嫂子要生我带我哥回家 夜晚闷热的海风吹起秀发，坐在摩托车后座的罗彩萍一脸寒霜，十分不理解秦子昂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甚至不惜去大酒店找自己的丈夫？ 明明拓海晚上十点就会回来。 秦子昂没法解释，先不说重生之事被人当天方夜谭，便是未卜先知估计也会被当做骗子，说出来反而适得其反。 东萼大酒店能接待外宾，也是当下最高规格的大酒店，没点身份的人进不去，便是能进去一顿饭也要花上大几百。 好在罗彩萍的身份够用，若是秦子昂一个人过来说不得就被挡在酒店外，只能着急等待既定事实发生。 既然他来了，必然不会让上辈子的悲剧再次重演。 天字号贵宾室，戴着银边眼镜的高拓海文质彬彬，只是举着酒杯坐在那便让在座的女人忍不住瞥了好几眼。 “此次能和杰瑞斯合作多亏了小高同志给我们出谋划策，朱莉安去，代表咱们厂好好和小高多喝两杯。” 油头大耳的东萼机械厂厂长冲身旁大波浪女郎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扭着水蛇腰起身。 “好的厂长，我一定照顾高同志到位。” 厂长笑了笑，小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港城是特行区，不论是科技还是经济都走在时代前沿，他们若是想分一杯羹就要从港城机械厂那下手。 高拓海是高级技术人才很得港城机械厂看重，手里握着三四个项目其中一个便是先进数控机床的引进。 这一次他打着顾问指导的名义，实则是想从高拓海嘴里套出机器报价。 然而这小子嘴严的很，不透露半个字不说还借用典故暗里嘲讽他，既如此也就别怪他下套让对方身败名裂了！ “高同志百忙之中还来指导我们的工作，这一杯我敬您。” 朱莉安身姿款款坐在高拓海身侧，娇躯前倾故意露出渊线，那是令男人血脉喷张令女人自行惭愧的伟岸。 高拓海矜持的点了点头看似平静，实则刚来一小时就被灌的找不着北的他早已眼神迷离，快醉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一杯浊酒下肚，朱莉安又倒满。 “要不是高同志此次力挽狂澜，我们厂的机器还不能那么快运作，我再敬您一杯。” 酒杯塞到迷迷糊糊中的高拓海手中，为了将他彻底灌的不省人事朱莉安刻意托举酒杯到他唇边，还有意无意的拿小指挠着他的下巴。 潜意识让高拓海感觉喝多了该回去，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顺着朱莉安的动作张嘴仰头吞咽下酒水。 朱莉安微笑着扫过厂长，后者笑的像狐狸随即不再看这边，去招待其他外宾。 金发碧眼的杰瑞斯带团队来各大机械厂考核，谁能通过他们的要求便能优先获得机器购买权，现如今港城机械厂发展势头最高，他们的机会也最大。 “天字号贵宾室内有外宾，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又不找你们外宾，我找我哥，闪开。” 借着罗彩萍的身份进了大酒店内部，上了楼却被服务员拦住去路，秦子昂好说歹说不给过去索性直接闯门。 如果因为这点事耽搁时间，让人把高拓海从别的地方带离那就白来一趟。 服务员几次拉不住蛮横的秦子昂，焦急的让人去找经理，而秦子昂已经阔步走到天字号贵宾室门前。 三声敲门声后不用里面人招呼，秦子昂自然而然的推门进去，第一眼便看到几乎快粘到高拓海身上的大波浪朱莉安。 “你们是谁？不知道今晚是我们厂宴请外宾吗？谁让你们进来的？” “不好意思苟厂长，他们说是来找亲戚，我……我这就请他们离开。” 面对服务员暗含着警告的话秦子昂充耳不闻，目光不禁看向从开门到现在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冷的罗彩萍。 朱莉安胆子很大，看到外人来不避嫌反而柔弱无骨的往高拓海身上蹭，那架势估计晚来一会她就能将对方生吞活拆了。 兄弟艳福不浅！ 秦子昂暗啧两声，手脚却麻利的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将朱莉安掀开。 “帅哥，你弄疼人家啦，人家叫朱莉安，帅哥怎么称呼？” 也不知道朱莉安是不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勾搭完高拓海勾搭秦子昂，媚眼和不要钱似的往外抛。 可以感受到身后冷气比屋内的冷风更足，秦子昂嘴角抽搐，合着是不知道罗彩萍是谁的正主在这海里捞呢？ 虽然你叫我帅哥，但是很抱歉。 “原来你是八戒的后代，怪不得脸皮厚。” “你！” 朱莉安当场色变，她最为依仗的就是美貌，以前无往不利不曾想最近一段时间接连两次失利。 秦子昂不欲多待，捞起傻笑的高拓海就要走。 “狗厂长是吧，我来找我哥有急事，你们继续吃继续聊。” “放肆！” 苟厂长拍桌而起神色阴沉，要是高拓海被人带走他的计划还怎么施行？ “我们机械厂内部宴会，你一个外人过来捣乱是何居心？来人给我报公安把闹事的抓走。” “我现在就去报公安。” 服务员应和一声一溜烟跑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里面的人一方强一方横他谁也得罪不起。 罗彩萍闻言秀美轻皱，港城机械厂和东萼机械厂是竞争关系，同时也是合作关系，两厂都为龙国做事，要是把事情闹大谁的颜面也不好看。 正在她要亮明身份制止时，秦子昂下一秒说的话让她目眩呆愣在当场。 “随便报公安，我嫂子要生了你们却在这阻碍我哥回家，你们就是妨碍新技术天才的诞生，是对国家不满，是不想国家快速发展的罪人！”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去，莫说罗彩萍愣神，苟厂长也是被怼的哑口无言。 如果秦子昂说别的事他还能找借口推诿回去，偏偏是人家媳妇要生娃了，还是生了个技术天才。 好家伙直接上升到国家层面，这个娃难不成是金刚葫芦娃？ 计划马上成功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苟厂长一口钢牙几欲咬碎，然而却找不到反驳的话，难不成他要继续扣着高拓海传出去让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近人情？ 第19章 狗东西你完了 众人注视下，秦子昂半抱半搂着死狗一般的高拓海向外走去，眼看即将出门时戴着大金链子大金手表的寸头刀疤男堵住了去路。 “就是你小子来砸场子？” 说罢寸头男夹着香烟的手一歪，后面成群小弟中的一人端着烟灰缸上前。 苟厂长见此眼中精光大放，立时想到一个留下高拓海的妙计。 “孙经理你可算来了，我订了天字号贵宾室要的就是不被人打扰，你们得安全问题是得重新整改了，要是随意一个人都能随便来砸门生意还做不做？” 寸头男孙经理孙万金闻言笑了笑，眼中的冷意让他的笑容恶劣。 “在我场子出的事，我自然会管，但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 “只要事情现在解决，把我们的技术人才留下，旁的事我不管。” 东萼大酒店背景不简单，孙万金只是看场子的。 苟厂长不是第一次带人来大酒店消费，也算是老主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子你是自己走还是我的人带你走？” “我是港城机械厂工程师，喝醉的这人是我的爱人，请问我带自己爱人回去有什么问题？” 眼见事情不妙，罗彩萍站出来表明身份，但她明显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孙万金低哼一声立马有小弟上前推开她，秦子昂忙伸出抵住她的后背避免摔倒。 “你们想干什么？” “这小妞竟然还问咱们想干啥，真是笑话，到了我们的地盘我们想干啥就干啥。” 众小弟言语奚落神情嘲讽，他们是东湾的地头蛇之一，背靠大树好乘凉多少年了没出过事，苟厂长在他们跟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何况港城来的工程师？ “你，你们……” 罗彩萍第一次试图借身份便利，也是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此时她方明白秦子昂带她过来的一丝用意。 醉酒的高拓海，用心不纯的的苟厂长，搔首弄姿的朱莉安在密不透风的大酒店做出点什么事外面都不会知道。 “你们不选那我给你们选，把喝醉的那个留下，另外两个带走。” “慢着！” 秦子昂将高拓海转给罗彩萍，上前一步直视孙万金，两人的距离仅半臂之隔。 “呵，现在知道求饶了？晚……” “狮子江里要落雷。” 孙万金的狠话卡在喉咙，漫不经心的表情猛地凶厉异常。 “你是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下江的孩子没命回。” 上辈子东萼出了件大事轰动全国，秦子昂也有所耳闻，而这件大事的正主就是孙万金背后的人。 如果不是有这条消息他是强龙也不会独闯东萼大酒店，也相信孙万金听后哪怕不相信也会起疑。 毕竟东萼不止有一个蛇头。 见孙万金突然不发作，苟厂长火急火燎走过来。 “孙经理，我是消费者，里面还有外宾，想想这件事传出去后你们酒店的声誉。” “闭嘴！” 孙万金冷眼扫了苟厂长一眼，这一眼含着威胁，后者唇角翕动瞬间转移矛盾目标。 “狗东西你他妈敢骗我，高拓海的媳妇就在这哪怀了？” “我是说怀了，没说现在怀，一年半载后再怀有什么问题？” 简直巧舌如簧，苟厂长正要继续发难时，一直老实安分的高拓海突然开始扯自己衣服。 “热，好热。” 罗彩萍只觉挂在身上的人愈发重，耳畔灼热的气息伴随着落下的吻让她当场红了脸。 喝醉的男人未必行，喝了药酒的男人肯定行，秦子昂看着这一幕脸色一沉。 下一秒拳头对着苟厂长砸去，事情已经闹开索性闹大让对方无法收场才能彻底脱身。 “姓苟的你他妈竟然给我哥下药！说，你是不是想趁我哥喝多了从他嘴里套机器报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你打了我就别想轻易离开东萼，孙经理你不管管？” 苟厂长眼中慌乱闪过，很快镇定下来向孙万金求助，只要对方肯出手那么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能平安无事。 不料孙万金不管，还带着人后退让开场地让二人施为。 “先生说过酒店是正经营生，不准任何人在这里搞七搞八，如果是纯闹事的我会把人丢出去，但现在……” “苟辩，你不老实啊！” 一句话便表面态度，下药的事解释不清楚他不会插手。 闻言苟辩脸色阴沉，孙万金不管那就别怪他今天大闹特闹了。 “你们都是死了吗，出来把这小子给我解决了。” 此次他带来了三名厂里好手，明面上员工陪酒暗地里却是确保今天计划万无一失。 “经理咱们不管？那小子既然能说出狮子江，肯定知道点其他情况。” “如果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他对先生来说也没任何利用价值，当然我会保他一口气。” 孙万金冷酷的回答小弟，甭管狮子江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从秦子昂嘴里撬出来，至于之后秦子昂的生死他不在意。 “萍嫂子你带着拓海哥站我身后哪儿也别去，等会我就带你们离开。” “你，你小心。” 面对眼前状况罗彩萍急的一点办法没有，在这个人手没有手机的时代连报公安都不行，她只能祈求刚才服务员真的报了公安。 “狗东西你完了！” 苟辩阴恻恻一笑挥手，三名肌肉大汉握着拳冲秦子昂而去。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秦子昂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心底隐隐升起丝丝兴奋，上辈子为了赚钱他尝试各行各业，没钱的时候还去过地下拳场，甚至为此专门学过。 “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上吧。” 高拓海的情况耽搁不了太久，秦子昂想快速解决，话听在对方耳中无异于是挑衅。 “见过找娘的，没见过找死的，兄弟们也别和他客气一起上，弄他！” 孙万金不屑的摇了摇头，毫无根基的年轻人面对三人已是险境，秦子昂竟然还想一对三，简直是找死。 看来狮子江的事他只是误打误撞。 想法刚落，下一秒他看着场中局势变化表情倏地一变。 第20章 三千打发叫花子呢 上一秒信誓旦旦要狠狠给秦子昂教训的三人此刻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或脖子哀嚎，苟辩惊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看到秦子昂只是对着三人各出一次手，且在他看来是根本造不成威胁的出手，偏偏事实摆在眼前三人不是装的。 同样好奇的孙万金问道。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秦子昂笑而不语，对着重要穴位击打使对方卸力而已，说穿了还有什么神秘感？ “姓苟的还敢说你没有包藏祸心？为了留下我哥还想灭口，想好以什么姿势蹲笆篱子了吗？” “你少污蔑我，请高拓海来宴会不过是想感谢他。” “下药感谢？” 苟辩哑口无言，这事他没法解释。 这时喝醉的杰瑞斯摇摇晃晃走出来，一手晃着红酒醺醺欲醉用着英文问道。 “苟，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朱莉安翻译后，苟辩立时诉苦，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杰瑞斯闻言招呼里面的同伴出来，四个洋货整的挺高端，看着朱莉安的眼神却淫邪无比。 秦子昂冷眼看着他们心中冷笑，劣质货包装再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帅哥，杰瑞斯说你要跪下把我们所有人的的皮鞋舔干净，他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不然他就要动用外宾的权利了哦。” “翻译错误还洋洋得意，不如回家翻垃圾。” 朱莉安听到秦子昂操着一口流利英文挤兑时瞬间表情大变。 罗彩萍和孙万金同时诧异的看向他，没想到看似莽夫的秦子昂说起英文比专业的还专业。 “什么错误？” “你姥姥的错误。” 秦子昂对着杰瑞斯一拳砸去，鼻子瞬间冒血。 孙万金眼中略过一抹赞赏，他早就看这些洋货装比不爽了，但还是提醒道。 “他是外宾，你对他动手大使馆会追究你的责任。” “天王老子来了对我国技术人员下黑手都是犯错误，何况他一个外宾？” 杰瑞斯捂着鼻子叽里呱啦大叫，秦子昂掏了掏耳朵上前一步，前者立马后退一步。 突然间秦子昂身上气息一变，如果刚才说他是不管不顾的莽夫，那么这会浑身气势犹如掌握权柄已久的上位者，沉稳犀利让人无法忽视。 “国际最新文件促成两国想邦，但并非是法外之地……” 从政交到决策引伸到国内对科技人才的重视，再说到今天苟辩公然针对高拓海一事，秦子昂直接给杰瑞斯扣上一顶大帽子。 帮苟辩就是从犯，闹到大使馆他们也有理。 一通流利舒畅英文舌辩洋货，没有半个语法错误，朱莉安甚至跟不上翻译，喝了点猫尿的杰瑞斯逐渐从疼痛中清醒。 大使馆不是万能庇护伞，何况他们要做的事本身就是从龙国坑走一笔钱财。 没错，秦子昂早知道这几个洋货没安好心，所以刚才那一拳砸的毫不犹豫且丝滑，也是为了堵住港城机械厂后续竞拍机器的可能。 好东西该出手时就出手，坏东西留给坏蛋。 “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受邀来参加宴会，我们这就离开。” 识时务者为俊杰，杰瑞有天生对危险的感知，杰瑞斯带人离开了不顾苟辩再三挽留。 看着秦子昂缓缓踱步走来，苟辩慌张的扫过地上三人，随后把朱莉安拉过来顶到前头。 “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你要找麻烦找她。” 朱莉安闻言面色大变，心里破口大骂，为了今晚计划她都准备牺牲自己的清白，没想到出了事苟辩第一个拿她出来顶缸。 “我这个人呢，对女人向来是怜香惜玉的。” 之前上手捞高拓海，夹枪带棒的时候可没瞧见半点怜香惜玉。 朱莉安抬起脚狠狠踩在苟辩脚背上，后者痛的松手间隙她忙躲至一旁。 “我只是听吩咐办事，我可以道歉补偿。” 小鱼小虾的放不出多少血，秦子昂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却是和深山猎人一样盯紧了苟辩。 “姓苟的，我哥让你祸祸的不轻，要是伤了身体或脑子你这条命都不够赔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是赔偿还是蹲笆篱子你自己选。” 换做平时精明的苟辩绝对听出话里有诈，但现在他被震慑一番又吓住，一门心的只想着赶紧甩掉这个大麻烦。 “赔，我赔，这里是三千块。” “三千？你打发叫花子呢？知不知道我哥可是高技术人才，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秦子昂阴冷的盯着苟辩，以高拓海的年龄和专业技术，只要不犯大错未来往上走一走轻轻松松的事，甚至努努力还能进中院。 就是这个狗玩意因为一己私欲上辈子毁了高拓海，也毁了国家一个可培养的技术人才。 “那，那你说多少赔偿才放过我？” “呵，看你诚意。” 没有说多少才是最难选的，苟辩挣扎片刻再次从包里拿出几沓大团结，怕秦子昂不满意把自己人的包都搜干净了，林林总总凑出七千总计一万。 秦子昂夺过他的公文包一脚踹过去。 “滚吧，再让我知道你借着今天的事搞幺蛾子，我就杀到你家里去把你家鸡蛋都给摇散黄了。” 苟辩屁话不敢说爬起来往外跑，连自己的人也不管了。 “帅，帅哥，我……我我呢？” “你一个顶缸的杂鱼……” 顿了顿，秦子昂意味深长道。 “这两三天我都在东萼大酒店，如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朱莉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只以为秦子昂是看上了她的美貌，等到明天才方觉秦子昂此人心思深沉。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秦子昂三两下解决麻烦，让外宾彻底闭嘴还从苟辩那里兵不血刃的拿到一万块，瞬间让孙万金的小弟敬佩无比。 “牛啊兄弟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是一万，轻轻松松当上万元户。” “万元户在港城满大街都是，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秦子昂嘴上谦虚心里也没波澜，毕竟这笔钱是为高拓海要的，等他清醒了要还给他。 身后响起吧唧的口水声，以及罗彩萍羞恼的嗔怒，秦子昂闻声向后看去便看到罗彩萍极力拉着快要化身原始人的高拓海。 他一拍脑门，怎么把兄弟给忘了？ 第21章 赵书鹤的魄力 高拓海的情况不宜再回招待所，且苟辩吃了闷亏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搞事，秦子昂当场决定给他开个房。 “你是不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执意让我带你过来？” “只是听朋友说这边塑料便宜，没想到遇到这事都是巧合。” 到了招待所态度强硬要来东萼大酒店找人，正好遇到高拓海被灌的不省人事还被下药，之后苟辩的行为已经充分说明他有别样心思。 罗彩萍不信是巧合，不等她多问秦子昂一把将二人推进房里关上门。 会客室内，秦子昂刚吃饱孙万金突然起身，不多时跟着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再度进来。 器宇轩昂的青年坐到对面立刻有人拿来红酒雪茄服侍，满屋子人围着他转，逼格一瞬拉满。 渺渺轻烟飘荡，青年透过烟雾打量着秦子昂，后者翘着二郎腿舒缓的陷在真皮沙发椅内毫无惧色的与之对视。 空气沉寂半晌，青年率先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是豹子的人？” 豹子本名袁豹，是东萼另一个蛇头，名下东湾大酒店曾和东萼大酒店打擂，最终棋差一着失去接待外宾的机会。 两家常年明里暗里针锋相对，是只能存活一个的死对头。 能知道赵家最近在狮子江的隐秘动作，赵书鹤理所当然认为是豹子来给自己下战书。 但他猜错了，秦子昂摇头道。 “我谁的人也不是。” “过江鲤投石问路？” “交个朋友。” 赵书鹤嗤的一声笑了，主动上门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不知凡己，多是看重赵家势力想浑水摸鱼，那些人有的比秦子昂还狂，只是最后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说说你知道多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本公子的朋友。” “赵家最近担运的粮食单子是别人下的套，等你们出海关便会被拦截。” “不可能，文件我们已经到手，怎么可能还会查？” 孙万金忍不住出声，以赵家关系完全可以先申请通关文件，这次也是这么做的，现在只查最后一批货上船便能过海。 “因为那批货不是粮食，而是……” 秦子昂起身拿过一支雪茄剪断茄头，在孙万金要制止时说道。 “白面。” 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闻言全部色变，龙国禁制一切白面有关的东西，要是被查出有人提前打好招呼运输的却是这玩意，后果…… 嘶！ 孙万金倒抽一口凉气，此次合作商是赵家多年老友，很难不让人怀疑秦子昂在瞎胡诌。 赵书鹤微微眯着眼看着秦子昂，目光如鹰隼，片刻后他挥手吩咐。 “去，给秦先生点火倒酒。” 同样的红酒杯内上好的红酒味道钻入鼻尖，秦子昂知道赵家的酒不好喝，但他今天既然来了就是要喝上一杯的。 保存良好的雪茄香浑着红酒果香充斥口腔内，秦子昂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三十吨粮食以转运为借口实则藏着一百公斤的白面，赵先生如果不信可以现在派人去查。”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多问，我自有自己的渠道。” 赵书鹤心头一凛微不可察的看向孙万金，后者皱着眉头摇头，他并没有告诉秦子昂东家的身份。 也就是说秦子昂说的并非全是空穴来风？ “秦先生你应该知道，三十吨粮食可不是那么好查的，明日一早便要出海的船如果耽搁了赔偿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人在你这，没你的命令我能走？” “你不怕死？” “反正我前脚死了，整个赵家包括你底下的所有人也会陪葬，不亏。” 秦子昂倏地一笑，赵家如果不去查明天真出海才是开向死亡线。 “放肆，你……” 博然发怒的孙万金被赵书鹤抬手制止，如秦子昂所说他人在这，如果扯谎让赵家大费周章那么他绝对见不到明天太阳。 “感谢秦先生的建议，不过今晚就要委屈你留在酒店内了。” “如果是建议，我还有另外一个建议，检查前先把赵家所有人控制住，免得放跑内鬼。” 闻言赵书鹤眸光低沉，若是货物有问题那么内鬼的事肯定也八九不离十。 事关整个赵家，赵书鹤不敢马虎，交代两句便匆匆带人前往港口，路上直接出动所有能用的人把整个赵家主系旁支全部监管起来。 小船会从东萼支流将货物运到狮子江大船上，明天再从狮子江出发，这会儿小船已经开始运输，赵书鹤的紧急叫停惊动赵家高层。 “书鹤你什么意思？停运货物还不让二叔出门，谁给你的胆子？” “赵书鹤你还不是家主没资格圈禁我，现在我命令你赶紧让你的人滚，否则别怪我找你爸说事。” 这段时间一个个或谩骂或颐气指使的电话打进来，赵书鹤一一记下名字随后四两拨千斤打发走只用了一句话。 “出了任何后果我自动从家主候选中除名。” 另一边秦子昂要了个离高拓海两口子远远的房间睡下，已经一年没吃肉的人经不起夫妻俩的小别胜新婚。 一夜噩梦侵扰，第二天秦子昂活像个被妖精吸了元气的大好青年，他望着港城的方向思念着妻女，寄希望风带着他的思念回去。 叩叩叩。 门被敲响，秦子昂拉开门便看到裹着一身寒露万分疲惫的赵书鹤，青黑的眼圈只比他重不少。 “如果不是你大有来头，我都要怀疑你未卜先知了。” “我就是个无名小子，凑巧知道了点消息而已。” 赵书鹤摆摆手让人把早饭送房间来，自来熟的走进来后说道。 “昨晚我紧急让人把货运回来，安排了不少人手检查，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公斤白面。” “这批货的货主是我赵家多年老友的单子，往常从未出过错也没少让他赚，他为什么要害我赵家？” 为什么？ “财帛动人心，有人让他赚的更多呗。” “是谁？” 秦子昂微微一笑，他还真不知道是谁，仅知道一些线索，但他凭什么免费告诉赵书鹤呢？ 等了片刻赵书鹤没等来回话，心思一转便知道秦子昂不会平白告诉他。 第22章 下中上三策 “昨晚的事我先表个态。” 赵书鹤从包里拿出几沓大团结拍到桌上，打眼一瞧少说好几千。 “你们在酒店内一切消费我买单，等我处理完手头事一定重谢。” “赵公子阔气。” 秦子昂从善如流的收起钱，早饭恰时送来，服务员端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鱼贯而入，一顿早餐摆满桌子很是丰盛。 孙万金走前贴心把门关上，里面的人昨晚还是个毛头小子，一晚上过去谁也不敢再小瞧他。 碗筷碰撞间赵书鹤食不知味，眼角余光一直瞅着秦子昂寄期望他再多透露点消息，然而秦子昂风卷残云般的吃着美食忘我。 吃饱后秦子昂眼前递来一根华子，赵书鹤点着火说道。 “我赵家做事向来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反之亦然。” 侧面告诉秦子昂，他赵家不是不知感恩之人，若是秦子昂帮赵家解决眼前麻烦必会奉若上宾。 秦子昂挑眉一笑，歪头凑过去点燃香烟算是承了这句话。 “冒头的鬼好抓，水鬼才难找。” “秦先生的意思是除了我赵家内部，还有内鬼？” “不然你以为你赵家盘踞东萼多年，会因为这次事迅速毁灭？” 哪怕已经想过后果，从秦子昂口中听到赵书鹤还是忍不住到抽一口气。 砰！ 赵书鹤猛地一锤桌子，厉色道。 “背后之人歹毒阴损至极，这是要我赵家几百年基业尽毁一旦，不知秦先生是否知道谁是背后主凶？” “东萼的船老大只有一个，这些年你们和袁家明争暗斗，赵家出事谁最得利？” “袁家！” 即便知道背后之人是谁，赵家仍面临诸多麻烦。 因提前审批文件交了一笔钱，赵家老友古子城又借口资金周转不开让赵家添了大部分货款，导致现在的赵家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所剩无几。 说好的货送到后按投入资金分红，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是给赵家做的一个必死局。 如果直接检举，古子城必会锒铛入狱但一应货物必会被扣押，也就是赵家什么也没捞到还赔进去一大笔动筋骨的烂账。 如果不检举，古子城必然不会轻易承认，这笔烂账还是很难收回且袁家屁事没有。 不论哪个结果都不是赵书鹤乐意看到的，袁家和古子城背地里联手害赵家，若非秦子昂突然出现提前告知，此时此刻怕是赵家早已被稽查。 两家如果不能伤筋动骨，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还请秦先生指点迷津。” “拿货压人索赔是下策，顺势放出假消息狗咬狗是中策，中间的刀袁家能用，赵家用则是上策，就看赵公子怎么选。” 赵书鹤闻言陷入沉思。 文件上写着古子城的名，索赔他跑不了分毫，但若是瞒下消息事情一经爆发古子城肯定着急。 想到此赵书鹤豁然开朗，袁家哪里是打着他赵家一家的主意，分明是把古子城也算计进去了。 等古子城知道自己被算计时他再出来反间一波，届时便可制定出一个完整计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彻底想通三策后赵书鹤眼中精光大绽，说是上中下三策，实则却是环环相扣的连环计。 “秦先生高明，我现在就着手安排，以袁家的眼线瞒不了太久，此事宜早不宜迟，有任何事你尽管吩咐孙万金。” 赵书鹤匆匆离开，不同于来时的疲倦，走时意气风发好像要去炸碉堡。 高拓海和罗彩萍鏖战一夜还没醒，秦子昂叮嘱两句随后坐上酒店专车前往各大工业塑料厂。 既是做餐饮生意，一次性塑料杯和饭盒都是必要的，但各大厂子一听他首批一万的量立马拒绝了。 工业技术是一麻烦，要的东西量看着大实则所需的原材料不多，费时费力不赚钱的活他们不需要。 “大厂子已经转完了，一些小厂子可能技术不达标，秦先生您看？” 司机透过后车镜询问道，秦子昂拄着手揉了揉眉心，大的不乐意接小的没技术，想找一家能做出他想要的一次性杯盒反而成了麻烦事。 秦子昂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放回去时摸到兜里揣着的名片。 “三浪后街那边工厂如何？” “都是小作坊上不得台面，恐怕更不行。” 看似冠着工厂名头实则都是小作坊起步，订单少机器落后勉强温饱。 闻言秦子昂却是打定主意，既然大厂不接小厂没技术，说不准在小作坊还能碰到运气。 得知有豪车停在工厂门外，和工人同在生产线的周兵立即捯饬下自己出门迎接。 “说不准是咱们厂名气打出去了，毕竟出门在外我见人就发名片。” “还是厂长这招高，不管有没有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周大柱竖起大拇指，心下却叹了一口气，作为厂里老人陪着周兵从一间室干到小作坊再到现在的厂，但越干越大反而生意愈发不如前。 说不准吃完现在的单子，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得关门倒闭了。 秦子昂刚下车便见一老头和一大叔颠颠跑来，满头大汗也不管，离的近了周兵看清来人表情瞬间一喜。 “恩人！” “啥恩人？” “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的，在火车上装钱的公文包被抢了，要不是恩人咱们就得赔本赚吆喝了。” 闻言周大柱使劲眨了眨老眼似要仔细看清秦子昂的面貌，要不是恩人他们厂三个月来接到的第一单恐怕一毛不赚还得赔钱，直接提前关门倒闭。 “秦先生您怎么来了？” “有笔生意要找工厂合作，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厂。” 周兵大喜，秦子昂哪是恩人那么简单，简直是他们工厂的再造恩人。 听我秦子昂的要求后，周兵和周大柱同时犯难。 “技术不达标？” “倒不是技术问题，我们厂有不少老人，对工业原材料门儿清，摸索摸索就能做出来，只是……” 周兵一脸涩然。 “现在我们厂面临难关，买不起配套的生产机器。” “我当是什么事呢，配套机器多少钱我出，只要你们能做出我需要的东西。” 第23章 天降馅饼 天降陷阱周兵吃过，天降馅饼周兵还没见过。 “秦先生您，您……您刚才说要给我们厂买机器？” “对，但机器不是白给你们买。” “我知道我知道，等我们赚了钱肯定还给您。” “不，我说的是这台机器以后所产生的每一笔收入，我都要拿一半。” 秦子昂眼中精光闪烁，一次性塑料杯盒是趋势，或者在他的餐饮事业做大后会提前几年兴起。 不单如此，他还要签订工厂不得私自出售一次性杯盒的专卖权，保证以后大江南北所需的一次性杯盒都得从他这里走量。 两个条件不管哪一个对任何一家工厂来说都极为苛刻，但对七星工业厂来说他们没得选择。 有人帮买机器扩大厂业务，而用机器生产出的其他产品只需给秦子昂一半盈利，他们还有的赚至少不用再三五个月后面临关门倒闭的可能。 “一次性杯盒的技术我们也可以深入研究研究，说不准能造出世面上没有的东西，厂长你咋看？” “秦先生随手拿出技术，还不给我们签技术保密协议，单这一点我就想拿下这个单子。” “那还讨论什么，干！” 工厂元老商量后意见达成一致，配套机器要一万二，秦子昂手里钱加上苟辩赔的一万才够，只能先拿出一部分购进机器。 当天傍晚七星工厂拿下机器，抛开制造上一个订单的工人外所有人围着秦子昂观看机器操作。 用工厂原有粉碎机和搅拌机将原材料打碎融合，再用塑料制造机器根据做好的模型运作，不一会第一批一次性塑料杯出型。 秦子昂拿起多方检测一番不合格又调整材料比例重新制造，反复尝试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造出一批合格的塑料杯。 “根据这款杯型制造，第一批我要一万只。” “好的秦先生。” “价格呢。” “呃……” 周兵掰着手指头一算瞬间麻爪，根据使用的原材料换算下来一只一次性杯子用料一分钱左右，便是小赚点算两分钱一个，一万只撑死两百块。 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大厂不愿意接秦子昂的单子了。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不不，不反悔，我们做。” “多久能做好第一批？” “按照我们现在的工人数量，最早也需要三天。” 周兵咬了咬牙，三天时间工人需要轮番换班停机不停人，但至少有单子做总比坐等着工厂倒闭强。 “行，做好你直接送去赵家码头，他们会送去港城。” 目送秦子昂坐车离开，周大柱搓了搓眼睛苦笑道。 “我感觉咱们亏大了，三天两百去除原材料和杂七杂八的，分到每个人手里不足一块钱。” “一块钱不错了，往好处想一个月就是十块，而且秦先生认识赵家人，你们觉得他生意能小到哪里去？一万二的机器眼睛不眨给咱们置办，还不留人监管，说不准首批一万只塑料杯是对我们的考验。” 即便不是周兵也要说是，否则厂里人心散了工厂就彻底没希望了。 秦子昂回到酒店刚下车便看到台阶上形单影只的女人坐在那打瞌睡，大热天里全身被长袖长裤包裹还戴着帽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秦先生您回来啦，您的哥嫂已经醒了正在酒店内等您。” “嗯。” 也不知道高拓海和罗彩萍再次见到他会不会尴尬？ 这般想着秦子昂抬脚向酒店内走去，突然间瞌睡的女人和抽筋一样直愣愣抬起头，尔后如一阵风似的朝着他扑来。 正值赵袁两家斗法，秦子昂本能的给她来了个过肩摔。 “哎呦帅哥你不是说你对女人最是怜香惜玉吗？” 朱莉安的声音从地上传来，也幸好她开口不然脸上就要再挨一拳。 “是你？” “难道你还认识东萼其他女人？帅哥你不打算扶人家一把吗？” 遮阳帽难掩女人风华，即便是粗布麻衫依旧挡不住她时刻奔放的热情。 秦子昂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把人拉起来，然后快速抽回手。 “你找我有事？” “人家就不能是来酒店消费的嘛？” “行，你自便。” 见秦子昂抬脚就走，朱莉安傻眼了，这个男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帅哥等等嘛，其实人家有事才来找你。” “跟我进来吧。” 没想到秦子昂问也不问，朱莉安犹豫了两秒抿了抿唇跟上，现在她已经穷途末路再坏能坏哪里去？ 孙万金第一时间上来问在哪用餐，得知要在房内用餐后揶揄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 秦子昂嘴角微抽，知道他想歪了但没打算解释。 走上来正好与要出门的高拓海走了个对个，后者看到秦子昂表情一喜，只是在看到他身后的女人时眉头蓦地皱起。 “子昂，你……” “我现在有点事，等会我再去找你们。” 银边眼镜瞎高拓海目光审视，朱莉安有些尴尬，毕竟昨晚她还是勾引高拓海这个有妇之夫的坏女人，今天又和秦子昂走在一块，任谁看了都要想歪。 “放心吧拓海哥，我和她要谈生意。” 真怕高拓海想歪和罗彩萍一说再传到张翠兰耳中，届时秦子昂肯定面对三堂会审。 高拓海狐疑的瞥他一眼不情不愿让开身子。 “那你快点，要不我就带你嫂子去你屋里。” 秦子昂嘴角一抽，生怕他做出对不起媳妇的事在这警告他呢？ 回了房间秦子昂打开灯坐下，朱莉安站在一旁表现得很正常，游移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我时间有限。” “我……” 秦子昂开门见山的态度让朱莉安压力山大，她本意是来寻求帮助但又不想把姿态放太低。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她废话的机会。 “苟辩盯上了数控机床想从港城机械厂嘴边夺食，杰瑞斯是外厂合资方决定着机床竞选，高同志被请来是苟辩设的局想从他嘴里撬出竞价。” “昨晚我被苟辩安排勾引高同志让他犯错误，好借此拿捏住他，结果秦先生也看到了，我失败了，苟辩把一切过错怪罪到我头上。” 第24章 朱莉安的野心 空气异常沉默，秦子昂垂眸不语，朱莉安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眼前的男人让她第一次生出束手无策之感。 敲门声响孙万金带人送来奢华西餐，一口享受的开胃菜，冷头盘加沙拉及牛尾清汤。 上好的西冷牛排煎至七成熟符合当下国人能接受的口味，后世广为追捧的82年拉菲还没有出世，只是饭后甜点却被放到了首位。 秦子昂低笑一声抬手将甜点放至最后，意有所指道。 “看来孙经理久不下一线，业务生疏了。” “瞧我忙的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还好秦先生不是外人，否则酒店名誉受损先生得怪罪我了。” 孙万金不动声色的把朱莉安那一份甜点摆放正确，很好的敛去眸底惊诧。 先生让他找机会试探秦子昂的身份，趁他今天出门准备从高拓海和罗彩萍两人口中套话，却不想那两人看着单纯实则心眼子贼多，愣是半句话没套出来。 可以说明面上秦子昂对赵家的事了如指掌，而赵家对他一无所知，也不确定到底是敌是友，万一是个定时炸弹恐怕赵家还没从反间计中脱身便再次陷入一个更可怕的危局中。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赵公子。” “那就多谢秦先生了，您慢用，有需要直接打客房电话。” 深深看一眼秦子昂毫无杂色的双眸，孙万金压下千头万绪带人离开。 “会吃西餐么？” “会一点，只是不精通。” “无所谓，食物本就是填饱肚子。” 秦子昂拿起小型刀叉开胃菜直接下肚，不如后世美食的百花齐放但绝对是当下口感最佳的制作。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已经发生的事？” “不是，我……我……我想请秦先生帮忙，帮我换一份工作。” 朱莉安捏着刀叉的手一紧，几次深呼吸终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进来的时候她便察觉到在秦子昂面前玩欲擒故纵无异于媚眼抛给瞎子。 “原因？” “苟辩是东萼机械厂厂长，这些年在他带领下看似表面风光实则内里蛀虫亏空，通过昨晚的事相信秦先生也看出来了，出了事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丢出去。” 昨晚朱莉安回去后辗转反侧，今早苟辩对她大发雷霆指着她的鼻子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无不显示着一个意思。 她在苟辩那的作用，需要时是为工厂奉献，不需要时一脚踹开。 “厂里不少坏账烂账，上次苟辩打着提拔我的幌子让我接手账本，他的事我知道的太多，我现在很怕哪天东窗事发他会推我出去顶罪。” “我是农村出来的的只有初中文化，英语也是自学为得就是出人头地，我的人生可以有沟洼，但我接受不了我的人生终点是蹲笆篱子。” 兴许是现在气氛舒缓，又或许是清楚在秦子昂面前算计得不偿失，朱莉安一股脑将自己境遇说出包括她的野心。 青蛙跳不出井以为视野所见便是全部，可跳出来后见过广阔天地就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井中。 以前她以为傍上苟辩能乘风破浪，假以时日羽翼丰满脱离苟辩后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然而昨晚一事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智慧等全都贬进尘埃中。 如果不是秦子昂有意提醒，恐怕她还沉浸在虚幻的梦中没有醒来。 “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帮你？” “比苟辩有能力的人很多，但我只认识秦先生您一个，只要您肯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朱莉安迟疑了下动手解开上衣第一颗扣子，露出内里一抹引人深究的紫。 “虽然我在苟辩手下做事多年，但我还是清白之身……”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为了改变现在难解困局她愿意拿身体做筹码。 秦子昂垂下眸光切着牛排，心口如一道。 “我有老婆孩子，如果你继续我现在就命人把你丢出去。” “对不起。” 朱莉安快速整理好衣服，心中庆幸又失落。 观她出来打拼多年遇到的男人甭管是单身还是已婚，哪个不偷腥？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哪怕她在生意场上以春光虚与委蛇，仍梦想找个稳重有担当的好男人，高拓海具备这两点智商却显不足。 秦子昂方方面面都符合她对伴侣的设想，只是名草有主。 “我可以帮你。” “真的？” 已经不抱希望的朱莉安大喜过望，听到秦子昂下一句话后却陷入纠结。 “前提是你成为我的人。” “可是……秦先生您，不是看不上我嘛？” 秦子昂皱了皱眉，是他说的话太难理解吗？ “以后我的生意会在东萼铺开，但我人在港城鲜少过来，所以我需要一个眼线。” “我可以。” 朱莉安毫不犹豫答应，秦子昂刚来第一天便和赵家搭上关系手腕必定不简单，跟着他比跟着苟辩有奔头。 “我需要绝对的忠诚，如果哪天你背叛我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可以考虑清楚再回答。” “不需要再考虑，我对我做的决定从不后悔，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说。” “秦先生可以当我的主子，但我也需要知道秦先生能否一直站在我前面让我仰望？” 从刚才秦子昂便知道她是个有野心的人，对于普遍不讨喜的性子他反而很是欣赏。 商场如战场，有野心的人才能走得更远，只不过野心太大与能力不匹配时则是灾难。 “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好！” 朱莉安深吸一口气起身，郑重的鞠躬行了一礼，浑身散发着自信的秦子昂让她坚信自己此次的选择不是个错误。 “以后秦先生您就是我的主子。” 当然，如果哪天秦子昂逐渐平庸，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噬主。 这一点，秦子昂同样清楚。 “不必叫主子，叫老板便可，你的真名是什么？” “朱来弟。” 闻言秦子昂沉默一瞬，不免想起大女儿，不知道老婆有没有给她起好名字。 “改名对你来说很简单，抽空把名字改了吧。” “时机未到。” 朱莉安摇了摇头，秦子昂一怔从对方表情读出一句话。 待她功成名就便是改名最佳时机。 第25章 和聪明人打交道 “老板，苟辩的事……” “你需要继续待在东萼机械厂，搜集苟辩所有罪证，等待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等苟辩拿下数控机床，届时赵家会帮你一把将所有证据呈上彻底葬送苟辩，而你会安然无恙。” 朱莉安呼吸一窒，原以为能让她毫发无损脱离苟辩已非易事，不料秦子昂下了更大一盘棋。 该说他心思深沉每一步走的精妙，还是该说他睚眦必报不放过任何一个仇人？ 此刻朱莉安不由得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如果还是跟着苟辩恐怕笆篱子里得多个她。 “我会做好万全准备安心等待，这次我绝对不会让老板失望。” “嗯。” “如果老板没有其他吩咐，那我……” “把饭吃完别浪费。” 秦子昂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脚步顿住。 “你若是没别的地方去就和孙经理说一声先住下。” “多谢老板，不过不用了。” 苟辩在秦子昂身上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未免节外生枝她还是准备回去住宿舍，虽然简陋至少不会提前暴露她和秦子昂的关系。 闻言秦子昂略一挑眉，他喜欢聪明人。 门打开，贴在门外的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 “咳子昂啊，我和你嫂子找你有点事，走，去我们屋说。” 高拓海脸不红心不跳的清了清嗓子，随后拉着罗彩萍往回走，看着两人逃也似的背影秦子昂一阵无语。 高技术人才听墙角？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说，你和那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预想中的三堂会审还没发生，高拓海一脸威严的眉眼下压先来了个堂审。 “合作关系，她想换份工作，正好我想搞垮苟辩。” “你要搞苟辩？” 高拓海眉头皱成疙瘩，罗彩萍同样不赞同的摇头。 “苟辩任东萼机械厂厂长一职多年，单凭一两个人恐怕无法让他伤筋动骨，反而很有可能让他察觉对那女人做出出格的事。” “放心吧，我做事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何况我已经和赵家打好关系，即便最后被苟辩逃过一劫，他也不敢再回来兴风作浪。” “你什么时候和赵家那么熟了？以前你来过东萼？不对啊，你要来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身体到胃口吃饱喝足的高拓海睡醒后精神头十足，简直像是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不论是赵家帮朱莉安一把，还是和赵家的关系目前来说秦子昂都在画大饼。 但只要赵书豪不傻，他就会按照自己设想好的路走。 “拓海哥你有空问我，难道不该反思下自己的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 “被人请来做顾问结果是提前设好的局，如果昨天我和萍嫂子没来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闻言高拓海脸色一沉，这件事苏醒后他已经从罗彩萍口中知道全貌，正因如此才对苟辩深恶痛绝。 若是秦子昂没有带罗彩萍过来，那么按照苟辩原本计划他会稀里糊涂和朱莉安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而这会成为小辫子被苟辩拿捏。 联想到两家机械厂最近竞争数控机床，之后苟辩极有可能借此从他口中撬出报价，而以他的性子会想着瞒下此时而妥协。 但妥协一次就有无数次妥协，事情未爆发他会被苟辩吃一辈子，甚至后者会变本加厉让他不断窃取港城机械厂机密。 如果事情爆发，那么他的职务保不住，余生很可能一蹶不振。 每每想到此高拓海便一阵后怕，更让他惊怒的是以罗彩萍外冷内坚的性子一旦事发眼里必然容不下半点沙子。 苟辩为了自己的私心，是一点不管他的死活要彻底毁了他啊！ “这件事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特别注意，但凡是苟辩再申请顾问我不会再来了。” “就算是去其他地方也会带着彩萍，我一个人短时间是不敢出港城了。” 高拓海握着罗彩萍的手表忠心，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瞧见秦子昂揶揄的目光，罗彩萍脸微红没好气的拍开高拓海的手，后者委屈巴巴的瘪嘴。 “彩萍！老婆！” “拓海哥我刚吃饱。”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秀恩爱撒狗粮也不知道挑时候。 “你吃饱关我啥事，哦我忘了秦某人对老婆孩子不好现在还没爬上老婆的床，晚上一个人睡觉孤单寂寞冷吧？” “高拓海你丫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呵，拉倒吧，对老婆孩子不好你也配当哥的恩人？” “好啊过河拆桥是不是？看我今天打的你叫哥！” 两人出生前后不差一分钟，说是好友不如说是损友，每次互损时嘴上斗完便要过几招。 以前高拓海严以律己天天锻炼，秦子昂对上他十有七输，但这次不一样了。 “我靠，你嫂子说你一下子撂倒三个大汉我还不信，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嘿嘿叫哥就告诉你。” “没门……” 罗彩萍看着两个结婚的男人，其中一个还当爹的人玩闹如稚童不禁莞尔一笑，风雨过后相安无事也是人生幸事。 秦子昂和以前相比可谓是大变样，不论是智斗苟辩还是出手反击，以及像是未卜先知高拓海会出事而提前来东萼。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怀疑却不打算再追问，只要知道秦子昂本心依旧，依旧是他们的弟弟就好。 “你俩别闹了，杰瑞斯决定数控机床归属，这次我们厂可能不好拿下。” 说起正事高拓海晃了晃手以示歇战，他盘腿坐起来长叹一声。 “现在看来只能回厂再商议，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向厂里检讨。” 至于把责任推卸到秦子昂身上？ 他想都没有想过。 “我建议放弃竞价。” “啥？” 高拓海掏了掏耳朵仿佛没听清楚，罗彩萍更是一脸慎重。 “此次数控机床是国际先进机器，关系到机械厂未来和将来的工业发展，如果弃权我们很可能落后其他机械厂，甚至因此失去很多重要资源和订单。” “假如这台机器是水货呢？” 闻言高拓海浑身一个激灵。 “子昂你认识赵家的人，是不是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什么消息？” 第26章 豪礼目的不纯 秦子昂心思一动，他拿不出证据证明杰瑞斯带来的机器是水货，那就再借赵家大旗扯虎皮。 “不错，我认识赵家二公子赵书鹤，赵家掌管东萼所有漕运，这次杰瑞斯带来的机器就是由赵家的船送来的，他亲口告诉我那台机器并不是真机。”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拿假货糊弄我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高拓海闻言大怒，为了这台机器厂里做了多番商讨工作，结果却是个水货甚至根本不能上生产线。 “有啥可生气的，反正只要你们弃权，苟辩就能拿到手。” “卧槽。” 像是盲生发现了华点，高拓海震惊的看着秦子昂。 “你够阴的，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弟弟帮哥哥出气的感觉真好。” 看着高拓海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罗彩萍无奈扶额提醒道。 “单凭赵家的说辞恐怕无法说服厂里老人弃权，何况我们厂也是真的需要那台数控机床来改变现有生产模式。” “机床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们只需要回去想好怎么说服厂里。” 高拓海大巴掌乓乓照着秦子昂背上拍，后者咳嗽两声很怀疑他公报私仇。 “好弟弟，哥能不能升官发财就靠你了。” “你和萍嫂子赶紧给我家俩闺女生个弟弟长大了保护她们，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罗彩萍闻言脸羞红，高拓海却是嘿嘿一笑，以前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都不想要孩子所以做了措施，而昨晚没来得及。 说起孩子高拓海不免张翠兰上身又念叨秦子昂对老婆孩子好点，闺女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云云。 这事秦子昂还真不好转移话题，认命的听完唠叨才说起苟辩赔偿的一万块，夫妻俩当即表示只要人没事钱无所谓，看意思是不打算要，但秦子昂记在心里等着以后赚钱了还给他们。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雨，闷沉的空气更加闷热时赵书鹤披着雨水走进大酒店。 “古子城得知货被扣押真的急了，甚至说漏嘴说货会在公海被截获，接下来他该和袁家狗咬狗了。” “我父亲已经得知此事全部经过，特意让我送来谢礼。” 赵书鹤说罢一挥手，一水的人鱼贯而入手中各端着一份礼物，不一会桌上放不下堆在了地上。 以赵家的身份在普通人眼中的昂贵品麦乳精都上不得台面，拿出的礼物不是西洋参便是燕窝鱼翅洋奶粉等，甚至还有些市面上见不到的婴儿用品和玩具。 然而这些还不是重头戏，赵书鹤拍拍手孙万金和另外两名中年男人各托着两大一小的托盘最后进来。 红绸布掀开饶是上辈子见惯世面的秦子昂心脏也不禁狠狠一动，整盘金灿灿的小黄鱼粗略有百根，以现在的金价换算下来得有十三万。 另一个大盘里还装着十沓大团结怎么着也有十万，单是这两个盘子里的东西便极具冲击力让人挪不开眼，而正中间小盘里的东西才最值钱。 一个车钥匙。 却是最近两年流行的虎头奔最新款，市价一百多甚至两百万还是没有关系买不到。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书鹤，两夜一天的时间足够赵家查清楚他的底细，眼前的婴儿用品便是证明，但知道他几斤几两赵书鹤还送来价值不菲的东西就耐人寻味了。 “赵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秦先生对我赵家有再造之恩，这是我父亲特意叮嘱送来的谢礼。” “礼就算了，我帮你们并不是无所求，苟辩设计陷害我哥我要搞垮他，另外我需要一台最先进的数控机床，赵家帮我做完这两件事我们恩义两清。” 不是秦子昂对面前东西不心动，但他更清楚另一点，赵家看似大手笔，东西却未必不烫手。 闻言赵书鹤蹙眉沉默了下摆手让大部分人出去，只留下脸生的两名中年男人。 “先生帮我赵家渡过死劫，机床和苟辩的事责无旁贷，这些礼还请先生收下，不然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赵家忘恩负义。” “呵，那些营养品我收了，其他的赵公子带回去吧。” 秦子昂低笑一声，在这给他挖坑赵书鹤还太嫩了。 但凡赵书鹤不说出真实意图他不会收，鬼知道收的是烫手山芋还是催命符。 “秦先生……” “赵公子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有功受禄无功不受。” 赵书鹤抿唇再次沉默，秦子昂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心思深沉，此次赵家依托秦子昂提前告知的消息能布局反击回去，以后呢？ 父亲的意思是让他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借机从对方嘴里套出更多消息，来为赵家的未来发展提前铺陈推新。 现在看来财帛不足以打动秦子昂。 念及此赵书鹤起身冲着秦子昂深深行了一礼。 “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秦先生莫怪。” “赵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要玩坦白局了么？ 面对赵书鹤的低姿态，秦子昂换了个姿势随意的面前人不是在东萼只手遮天的赵家公子，当然他也没有忽略掉两名中年男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怒意。 “秦先生是港城服装厂技工，最近刚做了些小生意，我便以为先生能被金钱打动，试图让先生再帮我赵家一把，是我赵家用心不纯自当道歉。” 果然连他刚做的餐饮生意都打听的一清二楚，更遑论其他事？ 秦子昂不语淡然的看着赵书鹤，等他继续说下去。 “东萼势力错综复杂，即便这次袁家能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袁家死灰复燃那便能在此关头口从我赵家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接下来古子城会和袁家斗，只要赵家从旁提醒一句古子城就会故技重施，以同样方式针对袁家，届时整个袁家上下自顾不暇便是赵家对袁家发难的时候。 但啃下袁家的产业需要时间，如果袁家反应迅速联合东萼诸多势力形成联盟，到时候赵家还是会陷入糟糕境地。 虽说赵家能提前联盟共同啃下袁家，但一块蛋糕一个人吃和多个人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还是利益闹的。 第27章 烧烤征服每个人 在赵家想要又要的前提下才会摆出如此多的重礼，为的就是赌秦子昂知道袁家的计划，肯定也会知道袁家之后的动向。 赵书鹤接过装车钥匙的托盘双手奉上，语气诚恳道。 “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如果赵家能平安渡过这次危机，赵家会奉先生为座上宾，位同家主。” 金钱不能利诱，那便许以地位，一个人能躲得过去金钱诱惑未必躲得过权利吸引。 秦子昂微微一笑起身扶起赵书鹤坐下，一次恩情换来的少数利益怎么能和长久利益相比？ 出了东萼赵家名头压不过当地蛇头，但只要他们还掌握着漕运那么里面操作空间就大了。 “赵公子若是早这么坦白，我们又何必浪费彼此时间呢？” “先生说的是。” 赵书鹤暗道一声老狐狸，手段心机比他父亲不遑多让，很难让人相信秦子昂还这么年轻。 也正因如此他愈发好奇和看重，若是能将秦子昂绑在赵家战船上那么以后便可少一个强劲有力的敌人，多一个可靠稳重的盟友。 “既如此这些谢礼我便收下了。” “理应如此……不知先生对我赵家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什么建议？” “赵家想单独吞下整个袁家又怕对方反扑，你是想问这个吧。”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您果然神机妙算。” 秦子昂淡色一笑，对于马屁完全不感冒，如果是他在赵家位置上也会想尽办法一个人吃下全部。 “不论是袁家设局陷害你赵家，还是赵家反击给袁家挖坑，作为东萼两大势力你们现在可以说在同一危险线上。” “若是袁家计成你赵家会被瓜分殆尽，若是袁家跳进你们挖的坑里但凡不能一击必中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出现。” “所以先生我赵家该如何破局？” 他们商讨半夜得出的结果，秦子昂稍稍分析便有定论，家族元老不少人觉得秦子昂身份低微，谢礼之后不配再参与赵家接下来的商战，但赵书鹤不赞同。 他呼吸略显粗重，直觉让他感觉自己来对了。 “简单，你们只需要让其他人不敢联手。” “利益面前那些人怎么可能沉得住心？” “最近上面正在找一个长期合伙人来打开出口贸易，如果赵家能拿下这份差事那么以后赵家的船便是金船。” 闻言赵书鹤表情一僵，各地漕运都有各自的船老大，但在其上还有香城船王，几乎所有船老大都要仰船王鼻息讨生活，一旦船王发话不用谁的船那么以后这家船等同于废铁。 这些年东萼船老大一直挂在赵家头上，但他们也不敢明面上反抗船王，而秦子昂出的主意却是让他们另立门户，那和自取灭亡有什么两样？ “小子，你到底是来帮我赵家，还是袁家安插来的间隙想毁我赵家？” “船王明令谁也不能私自接触上面的人，你是要我赵家和船王反目成仇吗？” 两名中年人忍着怒气驳斥，浑身气势暴涨大有一副赵书鹤下令就直接拿下秦子昂的架势。 秦子昂冷嘲一笑。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如果赵家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是趁早死了独吞袁家的心，不如夹起尾巴和别人联手，免得晚了赵家成砧板上的那条鱼。” “放肆！你……” 公然侮辱赵家，中年男人踏前一步要给秦子昂一个教训被赵书鹤抬手制止。 赵书鹤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秦子昂，眼中是膨胀的野心。 “赵家是想当船王，但赵家自认还没有足够力量让所有船老大心服口服，先生应当清楚离开船王赵家会失去很多生意。” 国内发展滞后，出口贸易情况不明朗，没了船王依仗赵家在漕运上恐怕难以为继。 “所以我这里有笔生意，不知道赵公子有没有兴趣？” “哦？难不成先生能说服其他船老大？” 说罢赵书鹤先笑了，秦子昂的底细他已经打探清楚，能知道袁家计谋可能是他在东萼有人脉或恰巧打听了些蛛丝马迹分析出来。 但要是说秦子昂认识五湖四海的船老大，他自己都不信。 “船老大我不认识，先借宝地厨房一用。” 说不服做，秦子昂要做一顿烧烤让赵书鹤见识到美食魅力，之后生意才好谈。 新鲜食材经过腌制味道渗到食物中，再由炭火烤制正好发挥出最佳口感，撒上孜然一口下去口齿留香，要是放点辣椒面配一杯冰饮料才是夏季严选。 “爽！” 吃饱过来的赵书鹤一口气把桌上烧烤扫荡干净，最后匝一口冰饮料发出喟叹。 “赵公子觉得我这生意铺开，会有多少人愿意花钱？” “沿海地区海鲜便宜，素菜价格也不高，即便是荤菜换算下来这一串估计也就不到三分钱。” 拿票买肉要0.78一斤，黑市贵点约莫1.5元，但赵家想要大量的肉完全不用高价。 一斤肉串三十大串，秦子昂从黑市买肉卖一毛五也能净赚三块钱，如果全面开花薄利多销很难想象会是怎样一笔数字。 心算过后赵书鹤眼中精光连连。 “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先生这笔生意我赵家很感兴趣。” “真有那么好吃？” 中年男人舔了舔唇疑惑问道，赵书鹤二话不说把空盘子递过去示意他舔舔盘子，前者尴尬着舔了下盘子后眼前一亮，随后盘子被他舔的像是水洗过。 “这么好吃吗？我也舔舔。” 另一名中年男人如出一辙，即便是只剩下些许酱料也让他们味蕾打开直想再吃一顿。 后世啤酒小烧烤勾人胃里馋虫，夏天大排档人满为患，哪怕赵书鹤是公子哥却没吃过，征服他们不过意料之中。 “不知先生要怎么谈？无论是人手还是财力只要先生开口，我赵家必鞍前马后。” “我可以教你的人怎么烧烤，食材你们也可以自己备，但需要的一次性饮料杯和调料酱料都需要从我这里拿，但是……” 顿了顿，秦子昂慢条斯理的补充道。 “赵家只能在东萼开展烧烤生意，若是出了东萼我会立即终止与你们得合作并索赔违约金。” 第28章 金玉牌如见家主 “岂不是说我们做这买卖喉咙被你掐着？你想怎样就怎样？” “只是些吃食，酒店里有最好的大厨假以时日也能研究出来。” 两名中年男人率先反驳，被船王压着那是船王有那个资本，秦子昂一个普通技工有什么资格遏住赵家咽喉？ “你们可以随意让大厨研究，味道若是一模一样算我输，何况谁说我只有烧烤这一门生意？” “我……” “你闭嘴！” 赵书鹤呵斥两人住嘴，烧烤生意所赚利润固然可喜，但眼下是做烧烤生意的事吗？ “还请先生见谅，这两位是我家中管事黎叔和王叔，他们只是爱钻牛角尖，烧烤生意我们赵家接，只是不知和漕运有什么关系？” “烧烤遍地开花时各地都需要调料配送，赵家若是与我有生意关系漕运自然先选择赵家。” “可……可这需要时间不说，单是配料的货物订单恐怕不能养活整个赵家。” “这就需要赵家在各地开办类似驿站的站点，站点内把人们生活所需物品列表供人选择，最后统一调度从中赚取差价，同时兼顾漕运盈利。” 因手机没有普及，这个策略可以说是快递的简略版，实现南物北送一定程度上解决内陆买不到的资源还能赚钱，赵家开站点自己送，短时间内独一份。 几番思量后赵书鹤愈发觉得秦子昂的计谋非常人能比，沿海的海鲜可以输送到北边，甚至可以去香城买些洋货沿途卖掉。 看似一件物品赚取的差价不多，但数量增加后无本买卖利滚利，比他们给人送些小订单还赚钱。 “有了内地单子却失了海外漕运生意，长此以往会不会得不偿失？” “东萼靠近沿海，港城近两年发展你应该看到了，上面的动向难以捕捉有一点却很清楚，开放发展已是大趋势，谁坐上上面的船才是避开风浪，届时谁是船王尚未可知。” 闻言赵书鹤身心剧震，此时此刻方才明白秦子昂为什么让赵家脱离船王，宁愿得罪所有船老大也要成为唯一合伙人。 绕了一大圈不过是在告诉他，等上面腾出手会整顿各行各业，而情况不明朗的现在就是抱紧大腿的好时机，不然等一切稳定后人人都想抱的大腿赵家未必能巴上去。 留着一字胡的黎叔和无须胖子王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能从只言片语中洞察上头风向还能分析出其中利弊，这份心智和谋略便是家主都赶不上，眼前青年真的不是哪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少爷？ “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书鹤受教了，这是我赵家玉牌见之如见家主，请先生笑纳。” 赵书鹤起身从怀里摸出玉牌，郑重的弯腰举过桌面双手奉到秦子昂面前，这一次心服口服。 秦子昂笑着接过没有起身，金镶玉的玉牌温凉一看品质就不凡，上面刻着篆字‘赵’。 先前只说奉若上宾位同家主却迟迟不拿出玉牌，帮赵家解决眼下麻烦还有长久营生后方才老实。 对此秦子昂毫无芥蒂，毕竟不论是快递还是烧烤生意他都留了一手，不愁赵家以后不去找他。 赵书鹤连夜让人根据秦子昂吩咐打印出文件，他本意是食材也从秦子昂那里拿，算是投桃报李给对方送钱。 秦子昂拒绝了，只说找一个渔贩一起拿货价格相对便宜，并提出快递站点可以提前预订，免得一些货物滞销压着资金。 再三道谢后时间已经凌晨，赵书鹤带人离开，看着桌上成堆礼物秦子昂拿起车钥匙嘴角上扬，只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夏烧烤冬火锅快递节节生，修公路开大车漕运往后靠。” 秦子昂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烟雨夜色喃喃低语。 “真期待赵家去港城的那一天。” 酒店外赵书鹤上车驶离，黎叔和王叔方才开口。 “公子，虽说秦先生给的策略正对我们赵家危机，但我们没有试探出他真正的底细该如何给家主交代？” “是啊，万一他是袁家那头的，对我们赵家来说绝对是灾难。” 赵书鹤坐在后座眯着眼看向车外雨丝，对秦子昂的怀疑已剩下两分。 如果秦子昂是袁家派来的，为什么有如此多得利计谋没有给袁家？ 所以他和袁家有关系的可能性为零，仅剩的两份怀疑是觉得秦子昂的出身肯定不是表面查出来的那些。 大多数资金之所以掌握在大家族手中，便是他们的继承人从小得到方方面面的培养，才有高于普通人很多的见识和格局。 后天自律学习也可以扩大格局长见识，但能达到大家族继承人的高度绝非秦子昂这般年轻。 “秦先生不是袁家人，这一点我不会出错，现在秦先生拿着我赵家金玉牌，见了他要和见了父亲一样尊敬，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赵书鹤冷津津的话含着警告，黎叔和王叔对视一眼动了动唇角没再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赵家内部格局要大动革了。 回到赵家老宅，赵书鹤第一时间面见父亲，父子俩商谈至近黎明方才熄灯。 次日一早孙万金赶走学员留下忠心大厨，秦子昂亲自上手教导烧烤切分串串步骤，至于腌制酱料和调料要等他回港城后。 半上午后大厨已经把注意步骤记了一个小本本，秦子昂揭下围裙说道。 “午饭后我回港城，后续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的秦先生。” 孙万金毕恭毕敬的弯腰送秦子昂离开，等人走了才直起腰一阵唏嘘。 前天还是大闹酒店的人，今天已是赵家座上宾，见了要比面对赵书鹤还要恭敬，说出去绝对大跌眼镜。 余下时间秦子昂找人在三浪前街租了一间公寓为期一年，距离三浪后街的七星工业厂只有三条街的距离，地段相对安全不同于后街的三教九流。 钥匙递到朱莉安手中时她还以为没睡醒，狠狠拧了一把大腿疼的眼泪花子冒出来才相信是真的。 秦子昂……是要包养她？ 第29章 部署完毕离开东萼 “离开机械厂后你住在这，我只付了一年租金，这里是五千块抽空找孙万金装个电话。” 看着大团结朱莉安犹豫着没有接。 “秦先生您，您……您不是有妻子了吗？” “我是把你安排明白了好给我做事，上车。” 秦子昂嘴角一抽把钱塞过去打开车门，这女人脑子里竟想些什么？ 朱莉安坐进车里不断拿眼角余光撇着车内装饰，皮革和木纹充斥车厢，功能按键丰富空调凉意清爽，车载收音机和卡带播放机都具备，震惊的是还安装了一部象征有钱人的车载电话。 才几天功夫啊，秦子昂就从港城来的草根成了有钱人？ 这一刻朱莉安承认自己酸了，很羡慕。 “好好做事以后你也能开上好车，我们这次是去七星工业厂，能争取到什么位置看你自己。” “嗯，都听秦先生的。” 朱莉安眼中光芒璀璨，她明白秦子昂是在给她铺后路，同时也是对她最后的考验。 得知秦子昂要塞人周兵没什么意见，但在听说要对方自己争取岗位后瞬间满头雾水，员工职位不让他这个厂长分配，难不成还想把他踢下来当厂长？ “我要竞选副厂长！” 工人们呼吸一窒，新来的女娃娃口气不小，厂长正准备设立副厂长的时候来抢位置，问过他们的意见了吗？ 周兵一脸便秘，好消息不是来竞选厂长的，坏消息他已经内定了副厂长人选。 “副厂长我们已经有人选，秦先生您看……” “上任了吗？” “还没……” “既然没上任那大家公平竞选，选举的时候我不会支持任何人。” 意味着朱莉安要靠自己拿下副厂长一职，秦子昂不会给她开任何后门。 对此朱莉安十分自信，进机械厂前她在不少工厂转过，塑料厂恰是其一。 “我赞同秦先生的说辞，公平竞选能者居之，还是说你们不敢？” 一句话惹众怒，工人们当场囔囔着比一场，愤慨的情绪直接没给周兵拒绝的机会。 内定的副厂长人选是七星工业厂老人，不论是技术操作还是对原材料的认知经验非常丰富，饶是如此比试中仍棋差一着落败于朱莉安。 众人依旧不满，让一个外人当副厂长还是个女人他们心里就是不舒服。 面对不服的眼神朱莉安视而不见，当场宣布道。 “现在我是七星工业厂副厂长，第一天我便为厂里带来一份订单。” “什么小单子就别拿出来丢人……” 反应最激烈的老员工抢过文件，在看到上面五万只一次性塑料杯的订单后瞬间惊的张大了嘴。 “丢人啊，我真丢人啊！” “朱副厂长是吧，我是车间主任王二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周兵好奇瞥了眼亦是呆愣过后狂喜，五万只的单子毛赚一千块，秦子昂合同中塑料机造出的其他产品五五分，也就是一次性塑料杯不包括在内。 去除成本加班半月的这一单能净赚六百，工人们一月工资发下来还有大半剩余。 “朱副厂长你好你好，我是厂长周兵，往后咱们要携手共进一起发展厂子啊。” 不单是周兵，其他人包括刚才和朱莉安竞选的老人也心服口服。 谁当副厂长无所谓，只要能带着大家赚钱，要是能赚来更多大钱厂长她来当都行。 朱莉安朝秦子昂递过去感激的眼神，要不是对方路上把合同交给她来宣布，恐怕还不能这么快的折服这些人。 “以后一次性杯子的合同朱莉安来签，周厂长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朱副厂长是我们厂里的一员，本身就有签字的权利。” 哪怕周兵有意见也不敢说，厂里最近两个大小单子都是因为秦子昂才接到，得罪他那不是和自己厂过不去吗？ “行，这段时间朱莉安还有些事要处理，过段时间就会来赴任。” “好的好的，我们随时做好准备欢迎朱副厂长上任。” 秦子昂留下电话后带着朱莉安开车离开。 他从厂里拿货是两分钱不抽成，给赵家的货却是四分钱，厂里赚两分他从中再赚两分，让朱莉安签合同就是为此。 “谢谢秦先生给我这次机会，我会好好干不让您失望。” “能当上副厂长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平台，未来能走多远看你自己。” 秦子昂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眼睛勾唇笑了笑，有忠心，不多。 感激之外更多的是蓬勃野心。 不过秦子昂也不需要她现在百分百的忠心，毕竟刚认识不久的人表现出一副忠诚可靠的模样他也会认为是陷阱。 路上赵书鹤打来电话提出酒店用餐送行，秦子昂没有拒绝带着朱莉安一块过去，下午他要回去，对付苟辩的事只能交给赵家和朱莉安。 赵书鹤已经知道秦子昂要对付苟辩，但在听完所有步骤后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港城机械厂表面佯装竞拍，实则最后临时弃权，机器是水货注定苟辩从旁处借钱竞拍是打水漂。” “等他发现机器爆雷，再把他吃回扣压榨工人和用劣质产品充好的证据交上去，届时催债和稽查的一同上门他便是有再大能耐也得进去，而他名下工厂收缴后竞拍就可以以低价拿下规模不小的一座工厂。” 说罢赵书鹤竖起大拇指，环环相扣不给人一点喘息机会，秦子昂逮着人是直接往死里弄啊。 他不仅再次庆幸昨晚做了正确选择，心机深沉雷厉风行的秦子昂只可交不可为敌。 何况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秦子昂背后的真实身份，若是某天赵家遇到难以破解的危险说不准对方还能拉赵家一把。 “不知道先生拿下苟辩的工厂后准备做什么？” 秦子昂但笑不语，赵书鹤识趣的没再多问端起酒杯暖场，一场饭局宾主尽欢。 秦子昂要开车以茶代酒，罗彩萍不喝酒，高拓海纯粹是现在看到酒还有朱莉安就害怕，反而是陪酒的赵书鹤和朱莉安喝多了。 刚吃饱饭没有休息秦子昂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东萼，整整三天没有见到老婆孩子迫切的想知道她们有没有好好吃饭。 第30章 秦招娣不见了 傍晚六点多钟，筒子楼前饭后乘凉闲谈的人明显比以往更少，黑色小轿车行驶进来立刻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力。 “谁家亲戚这个点来窜门，看那车新的得要好几万吧？” “你说的好几万是咱们自己产的车，瞅瞅人家前面那个人字标是外国车估计十几大万呢。” “怎么停在咱们楼前边了，这是哪家的有钱亲戚？东梅你知道不？” 好事者跟着车屁股后面追上去，坐在车内的高拓海感慨道。 “我结婚那天都没这派头。” “要不你和萍嫂子再结一次婚，我把车拿去给你当婚车。” “也不是不……哎呦，不行不行，我那不就是二婚了？” 嘴瓢的高拓海大腿被罗彩萍拧了一把瞬间老实了，自从药酒后吃了一晚上肉，第二天晚上罗彩萍直接不让碰了，明显还生着气。 车停下，好事者围上来好奇观望，在看到下车的三人后一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咋是子昂和拓海两口子从车上下来？拓海你买的车？” “我可没这个本事，车是子昂的。” “秦子昂？谁不知他家最穷，能买得起十几万的外国车？” 人群中徐婆子快酸成干巴橘子皮，车是高家买的她都不会酸，毕竟高家是高知家庭人家富裕，可比她家还穷的秦子昂凭什么比她家先开上好车？ “哼，我看是他卖闺女来的买车钱，不然为啥他闺女前脚没了后脚开上好车？” 徐婆子越说越觉得合理，趁此机会她要宣扬宣扬秦子昂是个卖闺女的黑心肝，开着好车又能怎样？整个大院的人不会高看他一分。 此刻她并没有注意到秦子昂骤然阴沉的神色，自顾自的吊了吊嗓子准备说道说道。 “你说什么？！” 衣领突然被揪住，徐婆子缩了下脖子随后破口大骂。 “秦子昂你个混不吝的想干什么？信不信你打了我，我儿子明天就把你家砸了让你一家子不好过。” “我女儿怎么了？” 短短几个字从秦子昂牙缝里蹦出来，什么叫他女儿没了？ 想起上辈子女儿的结局秦子昂脑袋止不住的发晕。 眼见秦子昂双眼发红失去理智快把徐婆子勒死，高拓海忙抓着他的肩膀安抚。 “子昂你冷静，先把事情弄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罗彩萍看着寥寥无几的街坊拧眉问道。 “是招娣自己出门丢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招娣被拍花子的拍去了，玉燕抱着孩子去找了，都过去好一阵子了估计是找不着了，造孽啊。” 二十分钟前陈玉燕准备做饭，招娣下楼玩到了吃饭点人却不见了，陈玉燕找遍了她常去的地方没有找到人。 张翠兰得知此事后立即发动群众并报公安，除去眼前徐婆子这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婆娘，大院里不论是带娃的还是做饭的又或者刚下班的全出去找了。 秦子昂闻言目眩神迷，手上力道一松涨红着脸的徐婆子歪倒在地大口喘息，她喘着粗气要大骂却在看到秦子昂的目光后瑟缩的往后挪了挪脚。 她没有见过地狱。 此刻秦子昂的目光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欲要择人而噬。 一想到老婆孩子上辈子的结局他眼前便是阵阵发黑，明明距离那个时间段还有半月时间，难道是因为他的重生产生蝴蝶效应导致妻女死劫提前到来？ “深呼吸子昂，现在招娣消失时间不过半小时，我们出去找说不准能找回来。”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悲痛欲绝高拓海心尖泛起刺痛，都说他兄弟重男轻女不待见两个闺女，可看他现在这样哪有半点不在意的样子？ 分明是在乎极了。 在秦子昂终于改正的时候大女儿不见了，高拓海心底止不住的悲凉，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妇女儿童失踪案数不胜数，万万人中能找回来的有几个？ “对，不到半小时一定能找到。” 秦子昂捂着眩晕的脑袋要上车，高拓海担忧的抓住他的肩膀。 “你这个样子还能不能开车。” “能。” 心脏抽搐的疼令秦子昂整个人像是即将溺死的鱼大口的喘息着，汗水如瀑簌簌而落。 不会开车的夫妻俩瞧在眼里半点办法没有，三人坐上车秦子昂一脚油门下去，虎头奔最大马力激发，扬起灰尘朝着外面冲去。 徐婆子吃了一嘴烟尘呛的直咳嗽，等车影消失才敢站起来叫骂。 “我们去车站还是火车站？” 两站一南一北距离筒子楼都是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如果是坐摩托车时间还会缩短。 大院里的人散布出去不知道他们在哪找，若是拍花子去了车站而他们去火车站那便彻底和女儿失之交臂。 留给秦子昂的时间是紧迫有限的。 吱！ 虎头奔猛地刹车，高拓海一个前栽差点磕副驾台上。 “怎么停了？” “我打个电话摇人，光靠我们个人力量很难在有限时间内找到我女儿。” 秦子昂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拿起电话线插上拉长，尔后微微颤抖的指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记忆深处埋藏的数字是他上辈子最困难时都不曾打过的号码，但现在他能求助的也只有此人。 电话转接过程中秦子昂屏息凝神手心汗湿一片，想到女儿绝望哭泣的画面他便感觉身后深渊在不停的拉扯他，似要把他拽进无边黑暗。 短短一分半钟的等待对现在的秦子昂来说却犹如过了很久，直到电话那端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他才记得呼吸。 “大忙人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稀奇，我是不是得三拜九……” “二十五分钟左右前我大女儿被拍花子的带走，已经报公安了但是找回的希望渺茫，现在只能借助军区力量封锁码头车站和火车站。” “只要能找回我女儿，我愿意向港城驻军捐献五万物资，顾廷军……” 秦子昂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求你帮帮我！” 通信落后，警备力量不足，没有天眼的时代，一个人消失便可能是消失一辈子，死生不复再见。 第31章 无条件的信任 家境优渥父母双职工，全部心血都用来培养一个孩子，从小吃好穿暖全面发展，长大学习优异郎朗风采，响应号召知青下乡，婚后娇妻贤良孝顺，秦子昂无异于是骄傲的。 重活一世拥有超越时代的多方面经验和能力，秦子昂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但这一切骄傲在女儿的危机面前都可以被打碎，哪怕要他匐尘乞活。 “顾廷军，我求求你帮帮我。” 高拓海和罗彩萍眼圈微红，他们从未见过秦子昂如此卑微哀求的一面，哪怕是父母骤然长逝时面对家中亲戚齐齐发难抢夺他的工作和房子。 电话那端的顾廷军从怔愣中回神，言语间锋芒尽显。 “我现在就召集人手立马封锁港城所有出入口，一定会把招娣找回来！” “谢谢……” 忙音传来，那声道谢被紧急暂停，秦子昂绷紧的神经稍缓。 有顾廷军帮忙一定程度上能加快找回女儿的步伐，但他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拓海哥我需要你办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会影响你的前程，如果……” “你直接回答我，这事办了能不能找回大侄女？” “至少能拖延时间，极大可能将招娣留在港城。” “那就没事了。” 高拓海拍着胸膛咧嘴一笑。 “你说，我办！” 短短四字是他对秦子昂无条件的信任，哪怕这件事会让他的事业永远停步于此。 罗彩萍握着高拓海的手看向秦子昂，那张鲜少表露情绪的眉眼弯下。 “你帮了拓海，我们理应欠你的，即便不欠为了招娣也不会推辞。” 秦子昂心中暖流淌过，患难之时见真情，他从未怀疑过高家对他的真心，却也从不知道为了他的事高家会做到这一地步。 眼下人手有限，即便三人分开行动也无法在客流量多的车站和火车站快速找到人，何况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想要有充足时间找人他们就需要闹，大闹一场，将今天本该发的车次全部截停，只是这么一来影响很大，极可能被狠批重惩。 听完秦子昂的计划，高拓海揣上钱二话不说下车朝着路边载客的摩托车跑去，多耽搁一秒钟秦招娣就多一分被带离港城的危险。 秦子昂带着罗彩萍立马赶往火车站，和车站相比火车站人流量更大，闹大后影响更深，兄弟帮忙是情分，他不能把最狠的刀插兄弟肋上。 为了找回女儿秦子昂拼上一切，哪怕最后工作保不住房子被收回也在所不惜！ “一人一百帮我办件事，你有多少兄弟都叫来。” 火车站外面不少扒手，罗彩萍留在车里等电话，万一顾廷军先找到人也可以尽快通知，而秦子昂则是精准找上这些人。 “一百？” 小眼睛青年一脸喜色，得知秦子昂要他们拦截火车瞬间连连摆手。 “掉脑袋的事我们可干不了，我看你小子没安好心。” “我女儿被拍花子的人带走了，事出有因我保证你们不会掉脑袋，若是你们得人进去了我花钱保出来。” “你真能保我们？” “我是港城服装厂技工秦子昂，如果我反悔你们只需去梧桐巷打听就能知道我家在哪。” 看着秦子昂焦急不似作假的表情，小眼睛摩挲着下巴商量道。 “兄弟你这事闹起来可不小，我们是拿命帮你干事，一百块是不是少了点？” “只要能找回我女儿我再给你们每人加一百，行不行你给个准话，不行我找别人。” 火车站扒手不止一伙，没有小眼睛还有其他人，秦子昂的时间浪费不起。 “行行行，最多三分钟我的人到位，五分钟所有火车全给你截下，兄弟你就瞧……” 不等小眼睛说完，秦子昂撂下一笔钱撒腿往火车站内跑。 “你的人全都买票进去，速度要快。” 不买票进不去火车站，秦子昂买了票进去挨个车厢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整列车厢找完没有发现女儿踪迹，他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就在秦子昂换一列车继续找时带着队伍的顾廷军赶到。 同一时间小眼睛带着一行人挨个火车头前站着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秦子昂！” 一身军装的顾廷军阔步走来，凝声质问道。 “火车前面站着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 “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我只知道我女儿要是丢了我什么疯事都做得出来！” 面对质问秦子昂目眦欲裂厉声相对，他和陈玉燕下乡的地方艰苦，大女儿出生就跟着一起吃苦受罪，回了城也没吃到好处，眼看他改邪归正日子好起来了女儿怎么能丢？ 他也无法想象女儿丢了后老婆会不会有个好歹，他们的小女儿还没满月。 看着秦子昂发红的眼眶顾廷军唇角翕动，再开口语气软了三分。 “招娣的照片我印了很多份都分发下去了，我的人正在帮忙找，你先让你的人回去。” “找到我女儿再说。” 秦子昂扭头就走，事关女儿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用的办法。 哪怕这办法担着很大风险。 “秦子昂！这是命令！” 顾廷军语气加重，上前就要拦人。 这时一道视线被声音吸引，张翠兰看到秦子昂后绷着的神经瞬间轰塌。 “子昂，子昂，招娣不见了，我和你高叔还有玉燕分开找，现在还没找到人。” “招娣平时挺乖的绝对不会去远的地方，怎么今天会跑出去？” “这两天张慧珠老家亲戚来了，看你不在家每到饭点就去你家打秋风，玉燕面皮薄怕孩子被伤着到了饭点就让招娣出去玩会，昨天还好好的，谁曾想就今天出了事？” 张翠兰神情悲戚的抹了抹眼角泪花，随着时间流逝她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 “也怪我，要是多看着她们娘三招娣就不会被拍花子的带走了。” 闻言秦子昂一团浆糊的脑袋灵光一闪，张慧珠老家亲戚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这个时间段来？ 为什么老婆会怕女儿被伤到？ 第32章 横生枝节 “张姨，我不在家这两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张家二嫂和她三个侄子太不是东西了，趁你不在家……” 直觉告诉秦子昂里面有事情发生，很可能与女儿被带走一事有关。 他头天下午去东萼，第二天一早张慧珠二嫂带着三个侄子来港城，老家来人让张慧珠有了底气，加上秦子昂不在家张慧珠便可劲的欺负陈玉燕。 每到饭点去他家打秋风不说还把换下来的脏衣服让他老婆洗，甚至不顺心了就把他家当后花园随意打砸，小女儿被吓的哇哇大哭，大女儿也被碎瓷片伤了额头。 这才有了陈玉燕饭点让秦招娣出去玩的事情发生，是怕女儿再受伤。 张家二嫂此人秦子昂多少有些了解，比之无赖泼皮的张慧珠好不到哪里去。 好吃懒做不事生产，身在村里心向城市，每次来港城张慧珠在她面前落不到半点好，哪次都是连吃带拿三赶五赶赶不走的厚脸皮，得她称心如意了才走。 在不知道秦子昂什么时候回来的前提下，张家二嫂反常的选择今日回老家，只待了一天半根本不像她蝗虫过境的风格，更不要说她光脚汉不怕天不怕地的作精性子，根本不可能因为怕秦子昂回来而早早离开。 更为可疑的是他们晌午走，傍晚大女儿便被人带走。 生出疑心的还有顾廷军。 “你怀疑是张家二嫂带走了招娣？” “嗯，张慧珠老家是滨城的，我先去找找开往滨城的火车。” 顾廷军看了看火车前面被追着在铁轨上四处跑的人，抿着唇转头走向去往滨城的列车。 开往滨城的火车人满为患，行礼堆的到处都是，秦子昂挤开拥挤的人群仔细观察着每个疑似女儿的身影。 越往里走他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越沉重，或许是父女连心让他在第十车厢终于发现了张家二嫂，而她旁边靠窗位置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女孩正是他女儿。 此刻秦招娣脑袋歪在靠窗玻璃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对纷扰嘈杂的幻境视若无睹，明显是被下了蒙汗药昏睡过去。 秦子昂加快推开路人的动作，这一举动引起不少人抱怨，也让张家二嫂发现了他。 “遭雷劈的他怎么找过来了？快快，你们挡住秦子昂，我先带人走。” 张家二嫂抱起昏迷的秦招娣就往相反方向跑，坐在她对面的三个青年起身面色不善的看向逐渐靠近的秦子昂。 眼看马上找到女儿，要是被张家二嫂混着人流带出去还不知道会跑到哪儿去，秦子昂焦急大喊。 “人贩子，快抓人贩子。” 却不想右前方贼眉鼠眼的胡须男抱起腿间男孩紧追张慧珠而去，同一时间第十车厢前中后各自站起五名大汉，皆是神色不善的朝着秦子昂靠拢。 秦子昂只顾着追上张慧珠压根没有留意身后，落后一个车厢的顾廷军闻声望去瞬间发现情况不对。 “秦子昂小心你身后！” 话音落下他吹响哨子，特制的哨子声音嘹亮传遍大半个火车站，也让五名大汉脚步加快。 闻声秦子昂回身看去又看向前方，仅一眼便知道他找女儿的路被堵住了。 “不想死的赶紧滚。” 领头壮汉发话，第十车厢的人惊慌逃窜连行礼都顾不上，张家三个侄子见此也跟着人流离开。 透过车窗眼睁睁的看着张家二嫂抱着女儿慌张离开，秦子昂的怒气在此刻达到顶点。 “我只找我女儿，把路让开我当没见过你们。” “可惜，你误打误撞让我们暴露了身份，今天你必须留下这条命。” 既然没得谈秦子昂也不再废话，抢先向着领头大汉攻去，后者神情不屑看着他的目光如同看着死人。 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都没放在眼里，何况一个普通人？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大意了，秦子昂出手迅速招招直击要害，在狭窄的车厢内一对五仍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更让他头疼的是眼前是个不怕死的主，哪怕因闪避不及硬生生接一拳最多是闷哼一声，反而下一次出拳更快更狠，打的他们叫苦不迭。 顾廷军被逃窜的人群堵在了过道中，不得不亮明身份才挤过去，等他过来时秦子昂已经结束战斗。 砰！ 厚实的脊背在面前倒下露出秦子昂冷冽的脸，前后战斗时长不过一分钟，顾廷军呆愣当场。 “他们也是人贩子，身份不简单，交给你了。” 匆匆交代一句秦子昂跳下火车很快便追上张家三个侄子。 “我女儿被带去哪了？” “不知道啊，我们原本计划是坐火车回滨城，压根没想过会被找到。” 秦子昂邦邦邦三拳把人砸晕，继续朝着前方抱着男孩的胡须男追去，赶在他要出站时把人揪住摁倒。 “跑在你前面抱着个六岁小女孩的女人去哪了？” “他妈地栽你手里算老子倒霉，休想从我嘴里打听到半点消息。” 嘴硬？ 秦子昂冷笑一声，对着胡须男的穴位狠狠摁下去，如钢钉刺破骨髓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疼的胡须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铐好五名大汉赶来的顾廷军牙齿一酸，光听声音便感觉胡须男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还不说？那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点着穴位的手指换成指节，刚缓解的痛感瞬间疼的五脏六腑跟着发颤，胡须男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惨叫声响彻四野。 “说，我说……她抱着孩子出了火车站。” 秦子昂看了顾廷军一眼转身朝车站外跑去，后者立即上前铐起胡须男，把小男孩交给手下后紧跟着跑出去。 车站外三三两两的人汇聚在一块，前方空地正上演着一幕婆媳抢孩子戏码。 “这是我孙女，我儿媳妇背地里偷汉子早被我儿子休了，现在还想来抢孩子。” “胡说，招娣是我侄女，是你偷了我弟弟的孩子。” “没天理了啊，你没少虐待我孙女竟然还有脸来找孩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对着罗彩萍指指点点，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张家二嫂时不时对着她手抓脚踹，饶是如此罗彩萍抓着秦招娣的手也没有松半分。 第33章 杀人诛心 昔日精致的女人此刻长发散乱衣衫不整，裤腿上好几个脚丫子印，面对张家二嫂在手臂上抓出的伤口咬牙支撑。 “光天化日抢孩子，这家儿媳妇不检点还打孩子，依我看分明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想把孩子要回去卖个好价钱。” 说着风凉话的人突然从后被人推的一个踉跄，刚要怒斥的他在看到来人寒冰般的表情后，到嘴边的话倏地咽了回去。 秦子昂大步走上前，张家二嫂看到他和见了鬼一样孩子也不抢了，撒丫子就往外跑。 “跑？” 刚跑出去三米，张家二嫂便被秦子昂飞起一脚踹翻在地，整张脸擦着地面滑出去瞬间血迹遍布。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老娘跟你……哎呦。” 吃痛的张家二嫂还想耍横，人刚坐起数不清的大巴掌直接从上落下。 “趁老子不在家去我家打秋风？” “让我老婆给你们做饭洗衣服？” “心情不好砸我家东西，伤我女儿？” “焯妮玛，谁给你的狗胆敢拐我闺女？” 一句话伴随着数巴掌直接把张家二嫂打的找不着北，也把刚才说风凉话的人吓的快速离开。 秦子昂越往下说身上戾气越重，整个人像是陷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只想快意恩仇。 如果不是他找人拦截火车，滨城的火车会在三分钟前驶离港城。 三分钟，这三分钟很可能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而差点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眼前的罪魁祸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拐带孩童，就算是…… 扬起的手被握住，秦子昂红着眼蓦地回头。 “她犯的错自有公署判决，如果你动手……想想你的家庭。” 闻言秦子昂看向正抱着大女儿痛哭的陈玉燕，老婆孩子都还在，他的家还在。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我希望她得到最严重的惩罚！” “另外今天在车站和火车站拦截的人都是受我指使，如果有任何处分我一力承当。” 顾廷军点头拿出手铐，张家二嫂顶着满脸血痕捶地叫囔。 “大家给评评理，我们都是亲戚，领着亲戚的孩子出来溜达也算犯法吗？”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没天理了，我好心好意带招娣出来你二话不说给我一顿打。 “我要告你！告你！” 倒打一耙算是被张家二嫂玩明白了，以往在村里站不住脚她就用这招，屡试不爽。 但她现在是在港城，面对的也不是那些知道她啥德行避之如蛇蝎的村里人。 “公然拐带我闺女，就算你是阎王爷的亲戚也等着蹲笆篱子吃枪子吧。” 大部队铐着五名大汉和胡须男出来，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散开，张家三个侄子是被抬出来的。 正在撒泼不上铐的张家二嫂瞬间愣住，趁此时机顾廷军手铐往上一送。 “未经他人同意私自带他人孩子出城，已经构成严重的人口贩卖罪，带走！” 直到此时此刻被拽着押走，张家二嫂才真的慌了。 “子昂大兄弟，张慧珠是你表嫂，我是她亲二嫂，咱们是八竿子能打着的亲戚啊，你告诉他们这都是误会。” “我不能坐牢，我家那口子肯定不会保我，子昂大兄弟你快给他们说说……” 张家二嫂不断挣扎声音凄厉，只是这会儿没人再可怜她，刚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话锋陡转大骂她黑心烂肺。 “等一下。” 秦子昂突然叫停，听在张家二嫂耳中如蒙大赦，她的表情立马充满希冀。 “多亏了张慧珠我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你，虽然你犯了罪但她是无辜的，放心，回去后我肯定不会亏待她。” 最后三个字秦子昂咬音极重，虽然张慧珠也跟着出来找孩子，但他不相信对方没有参与。 即便他不说什么，自私自利的张家二嫂也会把张慧珠咬出来，只是明面上她没参与进来完全可以说是受人蒙蔽，后面教育改正后可以拿钱保出来。 而秦子昂说上这么一句就是要张慧珠即便被保出来，也没法再抬头做人。 “张慧珠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出卖我，老娘就算是明天吃枪子也得让你身上多俩窟窿。” 张家二嫂表情瞬间扭曲，挣扎的幅度更大到最后和她三侄子一样被抬走。 陈玉燕紧紧抱着两个女儿低头不语，只一味的默默流泪，哪怕是张翠兰和罗彩萍要接手孩子也不撒手。 “老婆没事了，招娣现在还在昏迷，我们先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听到秦子昂的声音，陈玉燕抱着女儿的手收紧，顾廷军脚步微动，思考一番最终走过来。 “拐走招娣的人已经伏法，玉燕带招娣去医院看看吧？” 闻声陈玉燕空洞的双眼动了下，这一幕刺痛秦子昂的双眼。 他是她的丈夫，在她心里却毫无信任可言。 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怪秦子昂以前混账不是个东西，怪秦子昂重男轻女随口说出将小女儿送人的话。 若非如此张家二嫂又怎会一直惦记老秦家的孩子，趁他不在家铤而走险带走招娣呢？ 傍晚过后夏季空气闷沉，也不如此刻秦子昂的心情沉重。 “答应你的事我需要时间安排，最晚三天送到部队，我兄弟还在车站得麻烦你和公署的人说一声。” “这些都是小事，我先送玉燕和招娣去医院。” “不用了，我有车。” 秦子昂挡住顾廷军的手，两人面对面同样平静的表情下石光电火在眸底闪动。 顾廷军握着拳头分寸不让，秦子昂脚下生根寸步不退。 两人早就认识，只不过那时候秦子昂是下乡知青，顾廷军一家是下放臭老九，没人敢私底下接触他们，唯独心正坦荡的秦子昂不管流言蜚语多次私下接济。 用秦子昂当初的话说，他只结交他认可的朋友，至于旁的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也算是顾廷军年少黑暗时代中唯一的光。 但这层关系在后面就变的不一样了，因为陈玉燕的出现。 她如烈日骄阳朝气蓬勃却不灼热，又如山涧清泉荡涤艰苦抚慰人心，她是晨间露珠纯洁无瑕，她是风中花朵向阳而生，她也是冬藏的雪为朴素的生活唱出高亮的歌。 第34章 救了个牛皮糖 当时不少人明里暗里喜欢陈玉燕，有人直接示好，有人私下写情诗，还有人殷勤送物质，皆想博佳人倾心。 秦子昂和顾廷军同样被美好的陈玉燕所吸引，不同的是前者的喜欢直来直去中夹着风花雪月，后者却碍于自己当时的身份只能把喜欢埋藏心底。 直到知青返城和派系同时肃清，顾家重新调查沉冤昭雪，两人一道回城前夕顾廷军醉酒，压在心里多年的暗恋不得才宣之于口。 后知后觉的秦子昂回城后当即和对方断了联系。 “秦子昂，当初我顾家蒙冤才被你得了机会，我以为你会比以前更好，可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即便当初你顾家没事，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把日子过成一滩烂泥，你有什么脸说是你的？” “地是我耕的，果就是我的，今天是明天是这一辈子都是！” 两人像朋友又像敌人的话听得高成功和张翠兰满头雾水，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顾廷军双眼喷火，作势扬起拳头。 “孩子丢了才知道找，早干什么去了？你就是孬种。” “我女儿的事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打了我还了这份情，那你打。” 秦子昂昂起头凑前一步，把脸递过去给对方打，无赖的架势直接把顾廷军气笑了。 “真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诡异，这时陈玉燕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 “多谢顾营长帮忙找回招娣，我们还要去医院就不留顾营长了，改天再请您吃饭道谢。” 柔柔弱弱的声音如坚不可摧的护盾，将顾廷军满腔怒气拍散于无形，他无力的垂下手臂，心里的苦涩勉强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行，我等着这顿饭，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港城驻军找我。” 说实话不管前世今生只要陈玉燕肯点头，她的日子会比现在好。 但上辈子哪怕是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陈玉燕都没想过去找顾廷军，她的选择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一如以前秦子昂较真不止一次的询问陈玉燕，如果在他和顾廷军中做选择会选择谁？ 即便是变着花样的问，陈玉燕的回答从不犹豫。 你，秦子昂！ 最后深深的看一眼陈玉燕，顾廷军只看到那抹刻在心底日复一日想念的容颜憔悴疲惫的低下去。 她从未选择过他，顾廷军知道，秦子昂却不知道。 顾廷军刚要带人走，误打误撞被秦子昂救下的小男孩突然挣脱士兵的手一溜烟跑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秦子昂怔住，顾廷军也是一愣。 “小朋友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男孩摇头。 “我们是军人，是守护龙国和百姓的军人，一定能帮你找到爸爸妈妈。” 小男孩继续摇头，任顾廷军耐着性子怎么说都是摇头再摇头，一个字也没有说。 秦子昂甩了甩腿没把人甩开，反而抱着他的力道更紧了。 “他能帮你找爸妈，你不跟他走难道还想跟我回家？” 这一次小男孩点了点头，秦子昂嘴角抽搐，合着救人还救了个小赖皮？ “不知道人贩子从哪拐来的，也不知道被拐了多久，估计是多日担惊受怕现在只相信你，要不你先带着？” “我家地方小住不开，不带。” “反正他现在只认你，我也没办法，等我找到他父母再去你家带他走，只能这样了。” 说罢顾廷军不管身后不情不愿的秦子昂，带着人直接离开。 秦子昂看着昂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的小男孩无奈叹息口气，得，牛皮糖是甩不掉了。 “大哥，事干完了你看？” 等部队的人走了小眼睛才敢靠过来，搓着手示意尾款还没结清，临出车站时秦子昂特意招呼一声导致他的人没有一个被抓住。 “有门路的话换个正当职业吧，你这一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将尾款塞到小眼睛手里，秦子昂带着妻女上车，同行的还有张翠兰和罗彩萍以及小男孩，高成功则要把自行车骑回去。 到了医院护士给秦招娣补液，罗彩萍的伤口也得到处理，秦子昂也让医生给小男孩看了看确保他身上没虐伤。 也就是这时高拓海回来，但他不是一个人过来。 穿着制服的老警员把高拓海带过来，对着秦子昂就是一顿教育。 “我们问这小子死活不说谁是拦截车站的主使，还是顾营长事后打来电话说明情况，小伙子你女儿丢了我们公署的人也很着急，但在车站和火车站拦截你知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都是我心急寻找女儿没有考虑全面，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听说咱们港城公署装备老旧该换了，现在我女儿找回来了我愿意捐一万给咱们港城公署。” 老警员和同事面面相觑，话说这个份还怎么教育？ “咳，捐赠是一回事，拦……” “明天我就去公署捐赠。” “那那……那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 又出门聊了两句老警员和同事压着嘴角离开，各地资源紧缺，如果公署里多装几部电话，多弄几辆摩托，再遇到妇女孩童被拐的事也可以快速通知迅速行动，不教人贩子有逃脱可能。 “子昂你从哪弄那么多钱捐出去，可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 “张姨你放心吧，我的钱来路干净，是在东萼救人给的酬谢。” “那车也是？” 秦子昂点头，张翠兰砸吧砸吧嘴。 “乖乖，咱们子昂出息了，随便救个人还能发财，等下次去上坟也和你爸妈好好说道说道，别让他们在那边还记挂着你。” 高拓海和罗彩萍对视一眼，救了赵家也算是救人吧？ 只能说他妈真好忽悠。 “对了张姨，今天我闺女被人带走，街坊邻居也都停下手头事帮忙，我打算明天晚上请大家吃个饭算是感谢，地点就订在常悦大饭店。” “行，这件事交给张姨，保管帮忙的都通知到位。” 秦子昂把张姨三人送回家回来时秦招娣已经醒了，此刻小脸苍白趴在陈玉燕怀里，小男孩坐在高凳上看着窗外像个小大人。 第35章 砸门求人 “闺女饿不饿，我买了饭回来。” 秦招娣点了点小脑袋，又昂头看向陈玉燕。 “妈妈肚肚叫，弟弟肚肚叫。” “妈妈也吃，弟弟也吃。” 秦子昂刮了刮秦招娣的小鼻梁，妻女在身边一个不少，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 照旧秦子昂抱着喂小女儿，一顿饭如往常陈玉燕不发一言，也没有询问张家二嫂会被如何处置，反倒是小男孩和三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秦子昂都怕他噎着。 吃完饭秦招娣闹着回家，秦子昂问过医生没事后开车载着四人回家。 夜晚的风在车窗外呜咽，秦子昂目视前方心中坚定，他要把日子过得更好，像是这台虎头奔做妻女最安全的避风港。 姓顾的别想插进来半只脚！ 回家后秦子昂烧好洗澡水开始往楼上搬运东西，大大小小的营养品礼盒不一会堆满外间，第二趟下楼时小男孩也跟着下来帮忙。 “嘿，你小子还挺有眼力见，捡搬得动的搬，要是给我摔坏了我就让你睡地板。” “你不会。” 小男孩酷酷的说完提着两盒燕窝上楼，秦子昂怔愣后一笑。 “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合着会说话。” 东西全搬上楼又分成四份后他带着小男孩去公共卫生间冲了澡，此时陈玉燕还没出来倒水，秦子昂眼珠子一转脱下上衣往身上搽药。 空间狭窄的火车上独自制服五个大汉他不是没受伤，挨的每一拳都在身上留下青紫淤狠，可见那五人身份不简单。 “嘶，下手真狠，要不是我皮糙肉厚高低得去医院躺着。” 秦子昂一边龇牙咧嘴涂药一边嘀咕时陈玉燕端着洗脸盆从里间出来，听到动静秦子昂慌乱的抓起衣服，却故意做出因疼痛而穿衣困难的架势。 “你……” 昏黄的灯光照出秦子昂身前的淤青，陈玉燕握着洗脸盆的手一紧，她并不知道他怎么受的伤。 “没事，只是找女儿时不小心撞了几下，涂上药就好了。” “嗯。” 陈玉燕端着洗脸盆出去倒水，秦子昂自嘲的笑了笑。 他带给妻女那么多伤害，怎么可能一次苦肉计就能挽回妻子的心呢？ 不一会陈玉燕回来放下洗脸盆后抿了抿唇角，终是走过去说道。 “你后背够不到，我帮你涂药。” “好呀。” 闻言秦子昂狂喜，老婆还是在乎他的。 刚坐下的陈玉燕被秦子昂推到沙发一端，然后自然而然的躺下枕在她膝盖上，顺道用脚踹了踹坐在另一端的小男孩，示意他坐旁边去。 陈玉燕明显身子一僵，秦子昂察觉到了却没有起身。 上辈子至死他都没联系过顾廷军，这辈子因为女儿被带走的联系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他得加快和老婆的关系修复，绝不给顾廷军半点机会。 “老婆，我疼的没力气，前面你也帮我抹抹药好不好？” 秦子昂睁着大眼睛表现的人畜无害，借机博取陈玉燕同情，不出所料她就吃这一招。 经常做活的手已经没了原先的圆润柔软，即便是生出不少粗糙秦子昂依旧乐在其中。 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二次还会远吗？ 趴在陈玉燕腿上给后背涂药时，开了五小时车又紧张担忧寻找女儿，和人搏斗一直绷着神经的秦子昂，嗅着独属于妻子身上散发的茉莉味沉沉睡去。 直到秦子昂轻微的鼾声传来，被赶到小板凳上的小男孩才再次开口。 “他能搽药，他在骗你。” 陈玉燕一怔，讶异过后点头道。 “我知道。” “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揭穿他？我妈妈说对老婆不好的男人不值得可怜。” 闻言陈玉燕没再回答，秦子昂对她不好吗？ 两人结婚前后也曾有过甜蜜时光，招娣虽然是女孩子但秦子昂也曾对她疼爱有加，直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很快将这个小家淹没，秦子昂被困在里面找不到出去的路，他们的生活笼罩上一层黑暗。 最近几天秦子昂变了，好像比从前更好，但她却不敢再轻易相信。 轰隆隆！ 憋闷的天气达到顶点降下一道惊雷，陈玉燕抛开脑中繁杂思绪正要起身时，秦子昂骤然焦急的惊呼声令她动作顿住。 “老婆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改了，不要……不要……” 断断续续的声音化作低泣，泪珠砸在腿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滚烫地似要把人灼伤。 借着灯光看向睡梦中哭泣不自知的人，陈玉燕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秦子昂掉眼泪，第一次还是他的父母离逝，那一天他无声泪流将所有痛苦和烦恼一个人抗下。 而这一次没有悲恸大哭，也没有撕心裂肺，仅仅是痛苦至极的呢喃便让她所有的防御在此刻倾塌。 被魇住的秦子昂又梦到上辈子妻女死亡的画面，三双带着血色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他，仿似在谴责他的重男轻女，他对妻女的不好。 又似在说，即便重来一世也无法赎清他所犯的所有错误。 大起大落后秦子昂发了高热，连公署连夜审问张家二嫂揪出张慧珠，隔壁张慧珠被带走闹的沸沸扬扬都没有清醒。 直到第二日太阳还没出来，秦子昂才被砸门声吵醒。 “子昂兄弟我求求你放过我家婆娘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怎么这么吵？” 刚开口秦子昂便感觉嗓子里传来刀划过的疼痛，陈玉燕端来温热的水和药。 “昨晚你发烧了怎么都叫不醒。” “看来该锻炼了。” 秦子昂苦笑一声，昨晚的苦肉计刚起个头就睡过去了，怪谁？ “子昂兄弟快开门，求求你去公署说一声，我家婆娘真的是被二嫂撺掇的，她没什么坏心。” 闻言秦子昂脸一沉，张慧珠联合张家二嫂拐带他闺女，秦大柱竟然还有脸来求情？ 门猛然被拉开，秦大柱面色大喜，拉着秦子昂就要去公署。 “我们快去公署，要不然你嫂子就要蹲笆篱子了。” “她做了孽蹲笆篱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子昂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然笑道。 “你不就是想让你媳妇出来，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第36章 形势一片大好 “什么主意？” “把你媳妇的工作卖了，花钱保她出来。” 从一开始秦子昂就知道有秦大柱在，为了面子好看他不会让张慧珠蹲笆篱子，肯定会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你媳妇犯了事，就算是出来厂里要是怕影响不好也会辞退她，再说了让她继续出去不是让人指指点点丢你脸吗？” “可是……” 秦大柱犹豫，要是失去张慧珠的那份工资，家里日子就得紧巴。 “张慧珠是拐带我女儿的从犯，反正今天你跪下求我磕破脑袋我也不会去保她，倒是你要评优秀，晚几天再去捞人，事情传到厂里优秀奖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秦子昂说罢门一关不再理会，别以为他是好心出主意，后面还有大坑等着秦大柱。 不知道陈玉燕几点熬的小米粥喝起来正好不烫嘴，吃完饭秦子昂把还在睡觉的小男孩薅起来准备带去积水巷。 “我还是小孩子，我要睡觉。”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老婆带着我俩闺女够累了，懂点事。” 抱起不情不愿的小男孩，秦子昂落下一句中午回来吃饭就出了门，秦大柱已经离开。 “秦哥你回来啦？” 还没起床的陈解放被吵醒，看到秦子昂后瞌睡虫瞬间消失不见。 “这两天咱们生意老好了，吃烧烤的人排着队来买，就这两天时间秦哥你猜咱们赚了多少钱？整整三百块，三百块啊！” “哼，三百块很多吗？” 陈解放闻言看向抱着手臂的小男孩，愣愣道。 “这谁啊？秦哥你儿子？” “我才没这样的显眼包儿子，昨天找闺女的时候顺手救下的，赖上我了。” 家里突然多个人，哪怕是个五岁小儿也影响他和老婆亲近。 得知秦子昂女儿被拐，陈解放当即破口大骂把张家二嫂和张慧珠骂的狗血淋头。 “行了，给你带了早饭，咱们边吃边说。” “秦哥你太好了，跟着秦哥干一天九顿饭。” “哼，区区一顿饭就把你收买。” “嘿，你小子哼哼哼的，你是哼哼怪吗？” 秦子昂抬手将小男孩梳好的头发揉乱，不说话挺好一乖小孩，一说话真讨人嫌。 “别摸我的脑袋，会长不高的，还有我有名字，我叫钟鸿硕。” “好的，哼哼怪。” “我叫钟鸿硕！” “知道了，哼哼怪，” 钟鸿硕两手叉腰，圆润的小脸气成包子，陈解放嘿嘿一笑招呼他一声进屋去。 “这两天生意火爆，秦哥我打算今天多带点货，省的来回跑。” “不，吃完饭我们先去拉海鲜，然后你找一批可靠的人过来，越多越好。” 陈解放不解的抬头，秦子昂微微一笑。 “生意火爆说明港城人接受新事物快，我们得趁热打铁把烧烤摊开遍整个港城，你想一天一个摊位卖一百多，更多摊位呢？” “嘶，要是都和织机街一样生意好，弄上十个摊位那一天就能赚一千多，一个月就是……三万多？！” “现在我们只卖少部分菜，后面上新菜这个数字还可以再翻一倍。” “弄太多花样，要是卖不完呢？” “简单，可以单独选个人出来骑着车子挨个摊位转，哪个摊位货不足可以提前知道，你再把菜准备好让人送过去。” 这是秦子昂一早想好的，如果有电话更方便，但大哥大还没面世的当下只能先用人形传话筒。 人员简单培训后步入正轨，下一步就是开厂子，总在积水巷作坊小环境也不好。 渔江码头，港城最大的港口，所有大型捕鱼船都会在这边上岸。 之前陈解放就是在这找的渔贩，从对方手里买的第一手鲜货，而这次秦子昂亲自过来是为了谈长期买卖。 陈解放依依不舍的从车上下来，心中却充满希望，跟着秦哥好好干，以后他也能买辆属于自己的车。 余老五本名余贯，因以前常年出海皮肤晒的黝黑，手底下有三只大型捕鱼船算是渔江码头的捕鱼大户。 碎茶漂浮上来茶味寡淡，和余贯手里茶盏的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面对怠慢秦子昂不恼，直接说明来意。 “我需要两千斤海鲜，过段时间这个数字还会翻倍增长。” “多少？” 余贯一口茶喷出，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子昂，莫说是他陈解放也被惊了一跳。 他出摊的这两天每天能消耗百多斤海鲜，即便是要扩展生意秦哥也不用一下子步子跨那么大吧，万一吃不下呢？ “两千，且是每天。” 嘶！ 吸了口气的余贯重新打量秦子昂，穿着朴素不像有钱人，但在看到对方刻意露出的钥匙串后表情猛然一变。 最近两年特别受追捧的虎头奔，一台最低百多万！ 摆谱的余贯瞬间站起来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些讨好，别看他生意做得大却开不起豪奢的虎头奔。 “原来是金客进门，小翠快，再泡一壶茶来，用我珍藏的好茶。” 香茗扑鼻，余贯亲自倒茶招待。 “不知道两千斤鱼货贵客想咋安排？” 来找他买货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大家族里厨房用鱼但不会每天都要两千斤，另一种是做大生意的，有的自主选货有的不识货让老板帮着挑选。 这年头能开起虎头奔的绝对是富贵人家，名下的生意自然不会小哪里去，看着面生应当是外地富家子弟来试水。 余贯眼中算计，已经幻想这一肥单能赚多少。 “在鱿鱼秋刀鱼和大虾基础上，我还要青口，扇贝……” 秦子昂列出十几种所需海鲜，有些值钱的更多的是常见的，对余贯来说这些海鲜要多少就能捞多少。 “至于价格，既然是长期买卖，余老板是不是得意思下？” “我和解放兄弟也不是打了一两天交道，他的人品我是信的过的，只要贵客您能签一年日均两千斤的海鲜单子，这价格我给您低市场价一成。” “四成。” “贵客您这杀价杀的太狠了。” 如果先前说秦子昂叫出十几种海鲜名字是吃过知道，那么直接杀价到三成就是懂行了。 余贯脸上笑容淡了三分。 第37章 生意扩大第一步 “大船出去一趟耗油耗材我都得算着，手底下跑船的人一年到头工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跑得远了还担着风险，您要实诚要我咬咬牙给您减两成。” “最少三成，余老板别忘了我先前说的话，过段时间我每天要的海货不止两千斤。” 秦子昂晃着钥匙串似笑非笑道。 “不妨和你直说，东萼赵家是我的合伙人，都是海里吃饭的他家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了吧？” 闻言余贯表情猛地一变，跑船和跑船还不一样。 赵家跑船那是五湖四海的跑，他头顶的港城船老大见了赵家人都得礼让三分，何况他一个给船老大提鞋都不配的小角色？ 可是三成利润削下去，他这一趟得少赚好几沓大团结。 “如果余老板有顾虑那我也不耽误你时间，渔江码头不少渔老大，我再换家问问。” 将余贯纠结神色尽收眼底，秦子昂起身拍了拍衣角转身就走，陈解放诧异一秒踱步跟上去。 余贯伸出的手握成拳，眼中的挣扎最后化作精明。 少赚利润是一回事，能和赵家还有眼前这位来历不简单的大人物搭上关系何愁以后海货销路？ “贵客留步，三成就三成，就当我余老五结个善缘。” 做朋友的话他不敢说，以他的身份还够不到赵家那等高度。 脚步顿住秦子昂勾起唇角，赵家的旗还能用说明袁家的事还没处理干净。 “日后余老板会为今日的英明之举而庆幸。” “借您吉言。” 余贯面上不显心里苦笑，早知道是个金客打进门起他就不摆谱了，也不用现在陷入被动。 只希望以后赵家和眼前的大人物手指缝里漏点，他的捕鱼生意能跟着扩大规模压过码头其他渔老大独当第一。 来时热脸贴冷屁股，走时被余贯亲自送出门，陈解放坐上车时还觉得在做梦。 “我买海鲜和市场价一样，咋地秦哥几句话功夫价格都给打下去了？” “正常，买的多利润多了自然有价格空间，之后翻倍进海鲜时价格还可以再压一笔。” “秦哥你还认识赵家人？” “目前关系一般。” “那你还敢扯出赵家人，不怕余老五事后找人问？” “他不会。” “为啥？” “有人跑你跟前进饮料说是和城主有关系，虽然价格不高但有的赚，你会事后跑去找城主求证吗？” 陈解放稍有明悟，升斗小民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去找大人物求证，而价格没有压的太死让余贯没得赚。 “可我还是有一点不懂，秦哥你说认识赵家为啥余贯没想多久就信了？” “一，我要的海货数量不少，普通人不会买这么多，小有资产的即便有这个能力也无法供应每天两千斤海货支出。” “二，人想要更多的一个心理，只要想着自己的地位和生意往上走一走那么人脉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秦子昂一番话像是一颗石子砸进陈解放心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思路豁然开朗。 “渔江码头不止余老五一家捕鱼大户，他以为秦哥和赵家很熟想背靠秦哥成为唯一的渔老大？” “差不多吧。” 人的欲望沟壑难平，目前来说余贯是想成为独头，但当他实现欲望时会生出更大的欲望。 陈解放竖起大拇指，跟着秦哥果然能学东西，他现在谁都不服就服秦子昂。 回去路上买了水果和时蔬，刚到家他迫不及待的去找人。 积水巷里都是穷苦人家进城谋生，一没国营厂的铁饭碗，二要养活一大家子，房子还是租的，听闻招工全都来了。 小院子里站的满满当当，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上尽是迷茫。 “会算数识字和会做饭的站出来。” 吃饱比什么都重要的年代，秦子昂没做什么动员，把识字做饭的选出来，再从中选五个会做饭的留守小院，一个识字的记账当人形传声筒，余下的则全部去出摊。 选完人秦子昂让陈解放先口头教烧烤方法，他则带着钟鸿硕去黑市买吃饭的家伙。 脚蹬三轮车、烧烤架，四台大冰柜以及桌椅板凳和一台刨冰机，最后是两辆自行车，这些就是他生意扩大的第一步投资。 为了巴上秦子昂这层关系余贯也是舍了本钱，每天两千斤海货他定点送来省了秦子昂再派人去运输。 当然也有进一步摸清秦子昂底细的心思，对此秦子昂浑不在意。 小院里人手一个小板凳坐着对盆里的海鲜清洗切片，大家一边讨论着怎么更好更快处理海鲜，一边笑谈两句每个人脸上焕发新生。 秦子昂没给他们画大饼，只说了一句。 只要手脚干净勤劳认干，在他这儿端的同样是铁饭碗。 上午十点第一批腌制的海鲜和肉装进放了冰块的桶里抬上三轮车，众人蹬上三轮车按照秦子昂给的摆摊地址忐忑的驶向未来。 他们会分布港城每一个人流聚集的地方，给港城这座刚苏醒的城市带来勃勃生机。 “今天的调料够用了，自行车给你买了第一天你多出去跑跑看着别出问题。” “下午两点我过来找你，我们去乡下收点便宜的蔬菜和水果。” 一跃成为管事的陈解放拍着胸脯满口保证，只有他一人时他在秦子昂面前是最得力助手，人多了就存在竞争，干得不好谁都可以替换他的位置，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家里之前买的肉菜被张慧珠和张家二嫂搜刮了去，秦子昂又去了趟黑市大采购。 自从被叫哼哼怪后，钟鸿硕生闷气不再说话，到了家门口秦子昂直接指挥他提着两大兜子菜上楼，劳动力丝毫不浪费。 “哼，活该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有事？” 钟鸿硕哼了声扭头费力上楼，秦子昂啧了一声，小屁孩还在他面前玩套路？ 秦子昂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钟鸿硕，从他手里把菜抢回来，笑呵呵的弯下腰问道。 “钟小少爷你别和我一个粗人计较，今天我给你露两手保管让你吃到人间美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看？” “哼！你叫我哼哼怪。” “我保证不再叫你哼哼怪，我发誓。” 第38章 秦大柱卖工作 瞥眼瞧着秦子昂狗腿的模样，钟鸿硕背着小手，小脸上却是一片傲娇。 “昨天晚上你突然发热，你老婆伺候了你一晚上没睡。” “真的？” 闻言秦子昂大喜，恨不得抱着钟鸿硕亲两口，哼哼怪赖他家里不走看来也不全是糟心事。 “哼，我被吵醒好几次，怎么可能不是真的？你还说胡话掉金豆子了，羞羞羞。” “咳，我都说了什么？” “没听清。” “真的？” 两次被质疑，钟鸿硕气的跳脚。 “哼，我妈妈说了不能说谎，我从不撒谎。” “好吧，我相信你，那昨晚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了。” 钟鸿硕快速回头，或许是心虚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说好不撒谎他却说了两次慌言。 秦子昂没看到他躲闪的目光，一听自己生病老婆伺候他一晚上，又是心疼又是高兴，马上就到家他恨不得立马出现在陈玉燕面前。 蹬蹬蹬。 秦子昂快步跑上楼，还没忘再气一回钟鸿硕。 “哼哼怪小短腿，追不上我。” “哼，你果然是个大骗子，你发誓保证不再叫我哼哼怪的。” “是啊，我保证刚才不叫你哼哼怪，我已经发誓了啊哈哈哈。” 小样，还想和我斗？ 带着欺负小孩的快乐，秦子昂欢快的跑上楼。 听着楼道里的欢声笑语，陈玉燕抱着小女儿的表情一黯，那声音是秦子昂和女儿在一起从未发出过的欢乐。 “老婆我回来啦！” 秦子昂奔进屋丢下手里东西将陈玉燕抱个满怀，鼻翼里传来的茉莉香味是廉价的洗发水味道，却让他安心。 乍然被抱住陈玉燕眼神发怔，她已经记不起秦子昂对她如此好的态度是几年前了。 感知到怀里人身体僵硬，秦子昂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正要说什么时，身后一声惊天爆哭声嗷的响起。 “呜呜哇，阿姨，叔叔欺负我！” 陈玉燕借此避开秦子昂，对钟鸿硕的关心比他都多，秦子昂酸了。 尤其是看到那小子忙里抽空朝他挤了下眼睛，秦子昂脸直接黑下去。 好小子，搁这演戏呢，他那对粗心爹妈到底啥时候才能发现孩子丢了？ “爸爸，弟弟很乖，你不要欺负弟弟好不好？” 秦招娣护在钟鸿硕身前，怯生生的眨着眼睛，老父亲心脏瞬间中了一箭。 小棉袄，漏风了！ 钟鸿硕还在那干嚎，囔囔着自己有名字不叫哼哼怪，陈玉燕不断劝哄，秦招娣更是拿出自己珍惜的大白兔奶糖分享。 家庭地位每况愈下，秦子昂扶额钻进小厨房做饭。 鲫鱼汤红烧肉，时蔬配上大米饭，分量足足的吃的两个小家伙油光嘴滑，陈玉燕也被几次劝饭吃的肚皮撑圆。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的转，这里的风景真好看……” 饭后难得清闲，秦子昂一边唱歌哄着小女儿一边问道。 “老婆，孩子名字起好了吗？” “嗯，招娣改名叫宝珠，小女儿叫美玉。” “好土的名字。” 秦子昂瞪了眼钟鸿硕，破小孩敢嫌弃他老婆起的名字，下午去公署顺道把他丢那里。 “起的好，如珠如宝如美玉，华丽而不失低调，朴素又自带大气。” 没地夸他是硬夸，陈玉燕尴尬道。 “还是你给起名吧，这两个名字不好。” “嗯……要不招娣改名叫华蓁，小女儿叫采盈？” “哼，嘴上不嫌弃，心里还不是嫌弃？” 钟鸿硕小白眼一翻，气的秦子昂直磨后槽牙，这小子算是把家庭地位搞明白了，巴上他老婆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逃之夭夭其叶蓁蓁，姐姐，华蓁这个名字好。” “好呀好呀，我有新名字了，我叫秦华蓁。” 秦招娣，应该说是秦华蓁高兴的拍着小手，陈玉燕眉眼柔和了三分。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秦子昂取名是用了心的。 一个寓意如千万朵怒放桃花茂盛鲜艳，一个是对心上人潮水般的思念，他是在借此暗示什么？ 想到此陈玉燕耳根微红，起身借着洗碗要避出去，之前让她避过去了这次怎么可能放过好机会？ 秦子昂快速起身将小女儿递过去尔后收起碗筷，就在陈玉燕以为他要去洗碗时人突然凑到面前。 “老婆，我给女儿们起的名字你满意吗？” “嗯。” 陈玉燕咬着下唇细如蚊声，秦子昂咧嘴一笑。 “既然满意那是不是得奖励我一下？你抱着闺女不方便，我自己取。” 吧唧一口，秦子昂亲在陈玉燕侧脸，成功看到她脸上飞霞后乐呵的去洗碗。 被迫吃狗粮的钟鸿硕气鼓鼓道。 “坏人不会一次变好，浪子也不会一次回头，阿姨你不要被叔叔骗了。” 陈玉燕贴着脸颊的手落下，唇角微小的弧度散去，这一次她真的能相信秦子昂会变好吗？ 如果秦子昂知道他和老婆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破冰趋势，结果被钟鸿硕破坏，高低得把他吊起来打屁股。 此刻不知道钟鸿硕并没有说清楚昨晚全部事情的他还在唱着好日子快乐洗碗，直到被急促声打断。 “子昂哥。” 瘦的和麻杆一样的周六气喘吁吁跑过来，语气飞快的说道。 “秦大柱上午下工前找好人要卖他媳妇工作，等会就回来拿他媳妇身份证去厂里，我听到消息立马来通知。” “好，辛苦你了周六，这些钱你拿着。” “不用了子昂哥，你先前给过我了。” “拿着，你家好几张嘴，再说了是我让你办的事不能亏待你。” “行吧，谢谢子昂哥，以后有事你还找我。” 送走周六，秦子昂眺望着远处平矮房屋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等秦大柱卖了工作拿到钱，接下来就该他拍出欠条要账！ 至于剩下的钱能不能把张慧珠捞出来，那是秦大柱该愁的事。 蹑手蹑脚的秦大柱回来前特意看了看秦子昂家的门窗，确定都关着才敢拿出钥匙开门。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秦子昂猛地拉开门，笑嘻嘻道。 “大柱哥回来啦？听说有人买你媳妇工作，钱到手可别忘了还欠我377。” “子昂兄弟，你嫂子还没出来，你看着钱能不能晚点还？” 第39章 好日子还在后头 “不行！” 秦大柱面色一沉，这个节骨眼上秦子昂是成心的吧？ “哦对，你媳妇和她二嫂趁我不在家在我家白吃白喝，还使唤我老婆给她们洗脏衣服，这笔账也得算算。” “以咱们两家关系，吃的用的砸坏的给你算一百，我老婆还在坐月子呢身体损伤费也给你算一百。” 加起来总共是577块，国营厂工作虽然吃香但好说歹说对方只肯给950，算是出价最高的。 大半给了秦子昂，还怎么保他媳妇出来？ “当初我们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每月我还你五十，子昂兄弟你不能不地道。” “不好意思我这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德，最爱干伤口撒盐的事，还钱还是我给你闹到厂里和公署，你自己选。” “秦子昂你说话不算数！” 气急败坏的秦大柱吼出声，引得好事邻居们争相看过来。 “还钱！” “我家里现在困难，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还钱！” “你……” 秦子昂心中冷笑，今天他铁了心要秦大柱一毛不剩的把钱还回来。 对待朋友他有能力能帮则帮，对待敌人也不会心慈手软。 同样打定主意不想还钱的秦大柱直接囔囔开来，为了把张慧珠捞出来保住他的优秀评选，面子也不顾了。 他谴责秦子昂落井下石，一点没有邻里和谐友爱的心，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就可以达成目的，殊不知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翠兰得知高拓海在东萼差点被人陷害一事，特意买了不少东西来道谢，不曾想就遇到这事。 “你咋能说子昂没良心？招娣被带走你媳妇也跟着去找了，子昂还在她二嫂面前说了会好好感谢张慧珠。” “是啊，到底是谁没良心？招娣的事你媳妇是从犯，亏人家子昂还想着道谢。” “你媳妇的事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她自己，抢人家孩子和人贩子有啥区别？” 不单是张翠兰指着秦大柱鼻子呵斥，邻居们也纷纷一改往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反常的为秦子昂正名。 哪怕秦子昂说自己缺德，他们都得说一声人还年轻，长大了就好了。 无他，常悦大饭店一桌子好菜几十块钱荤腥不少，而今天晚上秦子昂为感谢要请他们所有人去大饭店撮一顿。 四周呵斥令秦大柱怒火中烧，钥匙插在掌心殷出血也无知无痛，他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子昂。 名声极差的秦子昂为什么这么多人维护？ 明明他背后没少传对方的闲言碎语，为什么街坊邻里还是向着他？ “他要有钱不还，姨就带你去你们厂里闹，再不行咱们去公署坚决不原谅，让张慧珠一直待在里面。” “好的，我都听张姨的。” 有人和护崽子般护着自己的感觉秦子昂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自从他的父母离逝那些所谓的亲戚全都化成了吸血鬼。 “坏人，你是坏人！坏人要坐大牢吃枪子！” 钟鸿硕挤进来，小手指着秦大柱作出开枪的架势，被他拉开的秦华蓁有样学样。 “坏人要坐大牢吃枪子。” 秦大柱几年如一日老好人的表情再也维持，狰狞的看着钟鸿硕和秦华蓁。 秦子昂侧踏一步挡住俩小孩。 “怎么？看你这眼神，还想趁我不在盘算着怎么欺负我家孩子？” “好啊秦大柱，没想到平日里你老实巴交的，竟然藏着这样歹毒的心思，小孩子都不放过你猪狗不如……” 给力的邻居压根不靠证据，一句话就能给秦大柱编排出好几个欺负孩子的版本。 “我说咋回事啊，你的工作到底还卖不卖？” 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抽着烟上楼，张翠兰忙把人拉过去。 “秦大柱欠钱不还，今天他不把钱还了不行，你要买工作就劝劝他。” “我说兄弟你工作都卖了950，欠人多少还赖着不还？一点小钱直接还人家不就是了，光耽误我时间，知道我这一会得少赚多少钱嘛？” “就是，听听人家说的话多中听，赶紧把钱还了别想当老赖。” 秦大柱一口钢牙几欲咬碎，都在逼他！都在逼他！ 他维持的好形象全被秦子昂毁了！ “我还！” 最后是大金链拿出577垫付，等工作到手再把剩下的给秦大柱，至于够不够捞张慧珠的没人去管。 秦子昂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嘴角挂着冷沉沉的笑，这才哪到哪？ 秦大柱和张慧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邻里相约着晚上常悦大饭店见尔后各回各家，张翠兰提着东西进了门。 “我都听拓海和小萍说了东萼的事，要不是你那天犟着要小萍带你过去，我家拓海真就出了大事，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你也别嫌姨寒碜。” “张姨你说哪里话，我爸妈走得早要不是你帮衬，我这个小家的日子可能更难，东西我不收你带回去，这次从东萼回来我还给你们带了东西，本来想晚上吃了饭再给你的。” 秦子昂拿出给张姨的那一份燕窝人参，张翠兰打眼一瞧连连摆手拒绝，还是他吓唬张姨不收不去她家吃饭才收下。 临出门前他要带着钟鸿硕，兴许是察觉出秦子昂要把他送去公署说什么也不肯跟着，最后是陈玉燕发话秦子昂才妥协。 对于秦子昂的到来，老警员李忠沏了壶好茶热切欢迎。 扫视一圈朴素的办公室，秦子昂讶异的坐到木制方凳上。 “没想到您老还是副署长。” “在哪个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你闺女被拐一案，张慧珠作为从犯没有直接参与到事件中，如果他丈夫花钱保她我们这边只能暂押半个月。” 李忠将茶杯推过去，犹豫了下继续说道。 “你是受害者家属，如果你强烈要求我们会按最严格规定处置。” “该咋办就咋办，别因为我坏了流程。” 秦子昂摆了摆手，他倒希望张慧珠快点出来，不然后面的大礼怎么送？ 瞥着桌上的手提箱，李忠摩挲着指尖，一个是无偿捐赠人另一个涉险拐带儿童，哪怕不是秦子昂，他都想把张慧珠多关几天。 第40章 趁机宣传一波 “不过秦先生你放心，张家二嫂和她三个侄子是主犯，花钱也保不出去。” “挺好的，他们四个从此也算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闻言李忠嘴角一抽，还别说以后笆篱子里的人再闹，完全可以拿这一套给他们做心理疏导。 “这次过来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感谢公署帮我找回女儿，第二件事是我大女儿改名，小女儿落户的事。” 平常落户改名需要审查材料费不少时间，秦子昂是带着满满诚意来的，李忠直接给他开绿色通道，几分钟就把事办完了。 为了此次捐赠，秦子昂特意叫了报道台，锦旗拉开上书八个大字。 情系百姓，恩重如山。 旁边手提箱打开满当当的大团结，记者对着一顿拍照。 “秦子昂先生能采访您一下吗？” “可以。” “请问您是因为公署帮您找回女儿才拿出一万捐赠，还是有其他原因？” “自然是因为公署帮我找回女儿，当然即便没有此事，最近我做烧烤生意发了点小财也当为港城尽一份力。” “原来昨天开始在各个街道流动的烧烤摊贩是秦先生的，听说味道不错……” 烧烤摊突然出现在大街小巷，味道飘出二里地瞬间吸引无数人争相品尝，可以说只要不是日子难得讨饭或多或少都买来尝鲜。 咸了辣了再买杯纯原料做的冰果汁，一口下去给炎炎夏日带来透心凉。 一旁的李忠频频看向侃侃而谈的秦子昂，字里行间没有为烧烤宣传半句话，话里话外却全是围着烧烤说事。 要说他单纯是来捐赠感谢李忠是半点不信，只能说是顺带。 “李副署长，此次抓捕人贩子的过程中听说时间紧迫，情况十分凶险，请问您是怎么发现人贩子去了火车站？” “咳，关于这件事……” 李忠正了正洗的发白的制服，忍不住再次瞥了秦子昂一眼随后按照事先说好的说辞一一回答。 先不说秦子昂目的纯不纯，单说这次把报道台叫来确实很好的给公署宣传了一波好形象。 用秦子昂的话说，互惠互利双赢。 送走报道台的人，秦子昂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李副警长，我家那个孩子他爹妈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我已经通知了各地公署，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行吧。” 秦子昂无奈一叹，看来灯泡还要在他家住上一段时间。 至于把人送来公署不管了？ 钟鸿硕人小鬼大精的很，知道抓住陈玉燕制衡他，要是他一意孤行说不准老婆会多想。 “秦先生得空常来啊。” 秦子昂脚下一个踉跄，谁家好人没事往公署跑？ 赶在两点前他又去了趟银行，把小黄鱼全部存起来写的是陈玉燕的名字，接着去金店买了三对大小不一的金镯子和一个女士金项链。 “元和古镇以前是个镇，后来土地划分住户分散成了村，黑市里不少菜都是从他们这儿进城。” “秦哥你看那边山，早两年村长带人承包下来种上了果树，去年结的果子又大又甜。” 远处有山近处有水，农田势好土道干净，农闲的村民三五一堆坐在村口大树下乘凉。 虽是村子距离港城不过半小时的路程，秦子昂心中有了更多主意。 轿车停在村口，有大胆的凑上来。 “解放娃回来了，还是开着好车，是不是当大老板啦？” “王二叔，我旁边的才是大老板，我就是给人跑腿的。” 看着秦子昂了然的目光望来，陈解放忐忑又尴尬，他没提前说自己也是元和古镇的人。 “秦哥我……” “没事，不用解释。” 这个年代的人朴素，自己发达了会想着尽可能的回报养育自己的地方，秦子昂听陈解放提过他父母早亡，是靠着村里人一家一家接济才健康长大。 “带我去找村长。” 一听是大老板，王二叔当即做向导，一路上不断介绍他们村有多好。 “我们村虽然穷但是家家户户靠本事吃饭，大老板你看看我们河里养的鱼个个又大又肥。” “一年能产多少鱼？” “大家都靠山上果树和田里庄稼过活，河里这些鱼是挖渠引水随便养养，一年到头也就两百公斤吧。” 后世每亩鱼塘每年可产八百公斤左右的鱼，元和古镇养鱼只是为了多赚点钱能产两百公斤也算可以。 “山上的果树每年能产多少斤果子，我看村里养的鸡鸭鹅不少，平日你们是自己吃还是拿去卖？” “果树前年刚种去年第一茬收了五六千斤，那些鸡鸭鹅有的下了蛋拿去卖，等老了再卖钱换小崽……” 见秦子昂对村里生活感兴趣，王二叔也是铆足了劲事无巨细。 要是大老板来收货，他们一年到头的辛苦钱不用再被那些黑心商压价，如果大老板相中他们村在这建厂，那他们村里人也跟着沾光。 村长名叫王子树，家在山脚下今年六十八，穿堂风一过门前树叶婆娑，落叶落到躺在躺椅的老人身上。 “老村长，有大老板来咱们村了！” 握着烟杆子的王子树闻声坐起身。 “哟，解放娃回来了，是你把大老板带来的？” “是，村长爷爷这是我老板秦子昂秦老板，他这次过来是看看咱们村的蔬菜和水果。” “秦老板快快进屋，咱们屋里谈。” 王子树热情的喊上秦子昂，还没进屋就招呼老婆子倒茶。 “家里没啥好茶叶，自家炒的茶秦老板别嫌弃。” 对于秦子昂的到来王子树十分重视，特意拿袖子擦了擦堂屋的椅凳。 山里采的榆树嫩叶晒晾后炒成茶，饮用时加上盐和牛奶、黄油调和才能模拟出茶味，村里除了盐拿不出那些好东西，只透着淡淡的青香气。 “好香的榆叶茶，老村长您这手艺不错啊。” “哪里哪里，都是闲着炒着玩的入不了眼，秦老板您不嫌弃就成。” “老村长您可别谦虚，我可没客套，榆叶茶富含微量元素，有调节神经系统和消炎杀菌的药用价值，平日里城里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秦老板您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我给您包上多带点回去给家里亲戚尝尝。” 听不懂啥神经啥元素的，但不妨碍老村长高兴。 第41章 合同的重要性 印象里大老板瞧不上农村，嫌这嫌那的哪哪不满意，他们不小心挨着一下都怕弄脏了对方的衣服，进了屋也不会坐他们的板凳。 哪曾想秦子昂如此平易近人，还说他们村里喝着一嘴土腥子味的榆叶茶是好东西，活该他发大财。 “今年日头好，山上的果树快结第一茬了，秦老板您要不要上山看看？” “老村长您安排个人带我去看看就行。” 王子树年纪大了，秦子昂意思是派个年轻人带他上山，哪曾想他人老不服老。 “不妨事，我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好着呢。” 等踩着崎岖的山道上了山，秦子昂气喘吁吁的才信对方没吹牛。 他累的大喘气，王子树气息平稳和走平道没什么两样。 “老村长您身子骨挺硬朗啊，佩服。” “哈哈哈心里惦记着这座山上的果子，生怕出了问题让村里人一年辛苦白干，我每天都要往山上走一遭。” 数不清的皱纹是他的责任，看着漫山遍野长势好的果树露出欣慰是他的热忱。 当代农人的朴素在王子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王子树小心翼翼的从枝头摘下一颗果子，在身上擦拭了好几遍忐忑的递上前。 “秦老板您尝尝我们村种的苹果，别看个头不大甜着呢。” 众人注视下秦子昂笑着接过啃了一大口，甜滋滋的味道浑着果香充满口腔，足可见水浇的足足的。 “真甜，我看山上也没有建蓄水池，你们浇果树的水是从哪来的？” “果树是村集体承包的，该浇水的时候村里挨家挨户轮着挑水上山。” 走一趟都费劲何况挑着扁担，秦子昂握着苹果的手一紧。 上山的时候陈解放私下里和他说黑心商压价压的狠，整片山头的果树卖吧卖吧再去除杂七杂八费用，落到每家每户手里的钱并不多。 村里人不懂经营只能任由黑心商压价还不敢有怨言，若不然满山头的果子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半毛钱落不到。 “你们村果子不错，四毛钱一斤我全收了，若是你们觉得价格可以咱们下山就签合同。” “四毛？” 王子树捏着烟杆子的手轻颤，一脸难以置信。 “秦老板您没说错吧？真是四毛钱一斤收我们村果子？” “老村长您没听错，就是四毛钱，哪天市场价高了我也给你们加价。”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来村里收果子的商人不断压价，现在收购价是一毛五一斤，秦子昂给的价足足翻了一倍还有余。 往后果子涨价也会给他们涨收购价？ “签签签，签啥都行，只要秦老板您收我们村果子要我们干啥都成。” “谢谢秦老板，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这下我家二丫的药钱有着落了。” “我儿子终于有娶媳妇的钱了，秦老板大恩大德我给您磕一个。” 跟着上山的人有人激动有人落泪，苦日子终于甘来。 秦子昂忙把人扶起又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暖心话，听的陈解放眼睛几次湿润。 下山后王子树第一时间让人把消息通知给全村人，元和古镇有一个算一个全跑来村长家门口。 “老村长，签合同前我得多问一嘴，您之前和收苹果的人有没有签什么协议？” “没有啊，他们来买我们就卖，都是口头算清楚。” 闻言秦子昂放下心来，见王子树神情紧张笑着安抚道。 “问这一嘴是因为现在买卖都得签合同，要不然就没有法律效应，要是今天咱们口头约定好明年我不来了，你们村的果子岂不是得烂树上？” “是这样的村长爷爷，现在流行签合同，要是不签那就是坑人。” 跟着秦子昂学了些本事的陈解放附和，也对那些黑心商深恶痛绝。 压价已经够可恶，知道合同却半个字不提，摆明了是欺负他们村里人不懂签合同的重要性，估计他们哪天不来收购果子都不会通知一声。 “那什么合同不签是害了咱们大家？” “对，签合同才能保护咱们村集体的利益，让咱们在合作中拥有话语权。” 王子树听罢一阵后怕，对秦子昂的感激达到顶点。 亏得是秦子昂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他们哪天被坑的哭爹喊娘都不知道。 “秦老板，合同我们签，就是能不能去门口签？” “都可以。” 只需一想便能想通王子树的用意，让村里人知道不签合同的危害，也让大家归心免得生出不该有的小心思。 早听说开好车的大老板要买下他们的果子，全村人聚集在村长家门口翘首以盼，终于千呼万唤中王子树带着人出来。 “村长，栓子说的大老板要买咱们村果子，四毛钱一斤是真是假？” “上次来咱们村收果子的给一毛五还说是高价，四毛不会是坑人的吧？” “咳，大家安静，我说几句。” 等众人安静王子树先说出四毛一斤收购价货真价实，紧接着讲述了下签合同的重要性，一听不签合同是坑人村民瞬间激愤。 “咱们一年辛苦到头，那些个黑心商一斤果子一毛五收不算，背地里还打着再坑咱们得心思真是歹毒。” “他们再来我绝对把他们全打出去，以后我只认秦老板。” “秦老板好人啊，这是我们自家鸡诞的土鸡蛋您千万拿着。” 相差两毛五的价格对秦子昂来说，哪怕是几百斤也就一天烧烤卖出的钱，对这些村民来说却是救命钱。 不少人听说秦子昂四毛一斤收购果子，特意从家里带来鸡鸭鹅蛋或者蔬菜，争先恐后的往他面前塞。 热情的村民差点把王子树挤到门后去，他气的拿起烟杆子对着最近的人敲去。 “都退后都退后干啥呢？吓着秦老板了谁收咱们村果子？” 好在陈解放护在身前，秦子昂才堪堪避过被篮子埋的可能。 “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东西就不必了，我们还是签合同吧。” “对对对，先签合同。” 秦子昂是带着文件来的，王子树让村里识字的看了看，没问题后在众人见证下双方签字落下手印。 “老村长，我每天还需要一些蔬菜，看你们村开垦了不少荒地种菜，不知道蔬菜收购价是多少？” “我们村种的小白菜，西红柿还有菠菜，芸豆，茄子……” 介绍完蔬菜种植种类，王子树给出以往的收购价格，不出所料每种菜的收购价都低于市场价一倍。 第42章 是男人继续加价 西红柿五分钱一斤，收村里的一分五，这还算是好的，价高价低的那些蔬菜直接往死里压。 简直是趴在村民身上吸血的水蛭，不给村里人留活路。 “村里所有蔬菜我按市场价收，老村长您要觉得可以不如卖给我。” “可以可以，行行行，哪有不行的？” 王子树激动的热泪盈眶，秦子昂高价收下满山果子他们已是感激不尽，现在还要收下所有蔬菜，帮村里解决两大进项无异于恩同再造。 “秦老板您帮了我们村大忙了，请受我一拜。” “老村长您可别，您这一拜不是折我寿嘛？” 秦子昂觉得自己当不起老村长一拜，毕竟不论是苹果还是蔬菜他高价收回去能翻几倍的赚，双方本就是互利互惠。 随后他又收了村里的鸡鸭鹅和鱼，粮食收获后村里人要留过冬粮，所以能给秦子昂的只有四成。 所有合同签好，老村长拍着胸脯保证后天开始每天都会按时送货上门，为了感谢秦子昂家家户户拿出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非要送给秦子昂。 村里人生活艰苦，秦子昂好说歹说也没让他们打消主意，还是王子树发话每家每户送一点聊表心意。 即便是这样也把后备箱装的满当当的，鸡鸭鹅蛋好几筐蔬菜更多，还有几只活禽和河鱼。 透过后视镜看着不断招手送别的乡亲，秦子昂心下喟叹，如此一群纯朴可爱的人他们的劳动果实不该被辜负。 “谢谢你秦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鸡我绝不遛狗。” 回去路上陈解放眼眶发红道谢，秦子昂瞥他一眼笑道。 “能力之内反哺村里是个爷们，好好干以后给村里修条水泥道。” “我一定努力干！一定！” 赚大钱帮村里发展更好。 陈解放默默念道。 “今天晚上我有事，你辛苦下去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废弃厂房，咱们生意铺开你家不够用了，往后人员还会扩编得正轨起来。” “等会我就去找，保证打听清楚。” 后备箱里东西太多秦子昂一家根本吃不完，留下几筐蔬菜后驱车离开，现在是五点钟，距离晚上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八十年代正是百货大楼最红火的时候，卖的种类多质量也靠谱，能在百货大楼当售货员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人们在百货大楼买件衣服通常会出去炫耀，这是大楼买的不是大市场买的，逼格都不一样。 港城百货大楼是栋清宣年间的老建筑共四层，走进去吊扇呼呼的吹去身上燥热，入目商品琳琅满目。 工厂刚下班的点大楼里已经不少人，秦子昂脚步轻快的前往服装区，老婆孩子常年那么几件老旧破衣服，生活水平上来了外在也得装饰起来。 百货大楼有最时髦的新款式衣服，一众满大街都是的黄白蓝灰间那抹红直接吸引了秦子昂的目光。 微低领口的红色长裙穿在陈玉燕身上一定好看，这般想着秦子昂喊来售货员。 “把这件给我包起来。” “这款裙子的质地是法兰布料，由大厂的高级纺织工纺织而成，售价120块，先生您确定要买吗？” 烫着波浪卷的售货员不断地打量着秦子昂，一百二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工资，她不认为秦子昂有能力拿下。 “确定，就买这件。” “哟，我当是谁在这儿充大款，原来是我们那片的穷鬼秦子昂。” 阴阳怪气声从身后响起，售货员打包的手顿住，秦子昂蹙眉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吊儿郎当的人。 青年麻杆身材套着花衬衫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三角眼内奚落莫名，身旁黄裙女郎挽着他的手骄傲的像个孔雀。 “福哥哥，那件红裙子太好看了，人家穿出去肯定给你长脸。” “绣花妹子想要哥哥一定买下来送给你。” 青年挑起女人下巴耳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让女人含羞带怯的锤了锤他的胸口。 “讨厌。” 刻意夹着嗓音的声音腻的秦子昂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徐婆子看眼珠子似看着的儿子赵来福在外面勾三搭四，徐婆子知道吗？ “红裙子老子要了，秦子昂就是个穷鬼，知道该卖给谁了吗？” 赵来福说着特意扯了扯脖子间的大金链子，就差脑门刻上不差钱三字。 “哎呦大妹子您眼光真好，瞧瞧您的皮肤多好穿上它肯定引来不少富太太羡慕。” 售货员夸的天花乱坠，好似李绣花买下红裙穿上直接晋升仙女，很好的满足了赵来福男人的自尊。 但是再听到价格后他面色微变。 “一百二？” “先生您别觉得贵，它贵有贵的道理，这件红裙子刚到货不久绝对是港城独一份，那些个太太们都买不着呢。” “人家就喜欢这件红裙子，来福哥哥你给人家买嘛，买嘛。” 李绣花贴着赵来福的身体不断晃动着撒娇，摩踵间柔软触感分明。 然而赵来福很是纠结，他拿得出一百二，但这钱…… “美女面前哪怕这件红裙子是天价也得买下来，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你说是不是赵来福？” 秦子昂见此情形煽风点火，气的赵来福狠狠瞪来一眼。 “老子想买就买用你说？” “行，我出一百二十一块买这件红裙子。” “你！” 赵来福脸色一瞬阴沉，秦子昂绝对是故意的。 夹在中间的售货员尴尬的看了他一眼，脚步往秦子昂那边挪了挪。 “既然两位先生都喜欢，那只能谁出价高归谁了。” 闻言李绣花顿时急了，拉拽赵来福的动作幅度更大，让后者感受到天然饱满的力量。 “来福哥哥，人家想要嘛，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家了？” “怎么可能？哥哥就稀罕你这小模样，不就是一件裙子，老子出一百三。” “我出一百三十一。” 几乎在赵来福声音刚落下的刹那，秦子昂不多不少又加了一块钱，赵来福气急。 “秦子昂你他妈地是不是故意的？” “猜对了，我就是故意的，是男人继续加价。” 第43章 我穷的开上车了 秦子昂唇角挂着冷笑，徐婆子不是个东西，赵来福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招猫逗狗不说还多次背地里骚扰他老婆。 现在遇见了对方不嘚瑟他不会怎样，偏偏赵来福想踩着他充男子汉气概。 “啧，看来某些人没钱，还好意思带女人出来装比？” “谁说老子没钱？区区百来块对老子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果不其然被秦子昂一激，赵来福脸红脖子粗的上当。 “不，你出多少我都比你多一块。” “秦子昂我焯你妈……”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脸上，赵来福表情陡然狰狞。 “焯，秦子昂你他妈地长本事了敢打我？” 赵来福挥拳攻来，秦子昂擒住他的手腕啪啪就是两个大逼斗，尔后一脚将其踹开。 “再嘴巴不干净，我今天就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李绣花惊呼一声快步扶起赵来福，紧张担心的问道。 “来福哥哥你没事吧？” “秦子昂你竟然敢打我？！秦子昂你……你再打我，我妈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着秦子昂握拳走过来，慌张下赵来福直接拉出徐婆子，往日大院里徐婆子半点亏不吃，知道他被打了绝对会找秦子昂麻烦。 “打架打不过就叫妈，赵来福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子？” 秦子昂觉得好笑，话说回来赵来福确实是个妈宝男。 自觉颜面尽失的赵来福怒火中烧，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爬起来指着秦子昂鼻子咒骂道。 “姓秦的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嘴上放着狠话，却再看到秦子昂过来时慌张逃窜，李绣花不甘心的看了眼红裙子被拽着离开。 秦子昂嗤笑一声，就这？ 他还没发力呢。 “先生，这件红裙子？” 售货员绞着手神情紧张，险些因为一个装比的把金客拒之门外，要是这一单不成那就是她的损失了。 闻声秦子昂斜睨她一眼。 “一百二包起来，不行我换家买。” “行行行，我现在就给您包起来。” 没有因服务问题找经理，售货员已是烧高香了哪还奢想其他的。 闹剧结束紧接着服装区掀起一阵热议，有个穿着低调的富豪扫荡整个女装、童装区买了上千块的衣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从卫生间出来的赵来福脸色十分难看，用脚指头想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富豪肯定是秦子昂。 可他一个穷鬼哪来那么多钱？ “来福哥哥你疼不疼啊，都怪我害你受了伤，红裙子还被人买走了。” “都是小事，你之前不是说想要那条蓝裙子吗，哥哥现在带你去买。” 赵来福揽着几乎快趴在他怀里的李绣花，表情阴沉眸底充满算计，秦子昂再有钱又怎样，他头上都被戴了绿帽子，还不是给别人养孩子？ 心心念念的蓝裙子到手，李绣花却没了之前的兴奋，和红裙子相比手上这条裙子明显上不得台面。 抬眼间看到大楼路边停着的虎头奔她眼睛瞬间一亮。 “是国外的小轿车，我听工友们说一台要一百大万呢。” “区区一百万而已，只要我想很快就能挣两三百万，到时候哥买了车带你去兜风。” “来福哥哥你真好。” 两人凑在虎头奔面前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子主人已经来到身后。 “干什么呢？” 秦子昂一声暴喝惊的二人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他手上大包小包赵来福心里酸成一团。 “有俩臭钱就摆谱，秦子昂你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来了，就你这样金山银山也能给你造没，怪不得现在还是个穷逼。” “我穷的都开上车了，你这个有钱人可得好好努力。” 赵来福只觉听到天大笑话，秦子昂不会认为站在虎头奔面前装一波车就是他的了吧？ 可是在看到对方打开后备箱后，他脸上的笑意立时僵住。 “这车是你的？” “不然呢？” 李绣花抓着赵来福的手臂收紧，心里踊上一股不甘，她陪赵来福那么久也就混了几件廉价衣服，承诺的金镯子到现在还没看到。 反观秦子昂一百二的裙子买起来丝毫不心疼，还能买得起百多万的小轿车，两相对比赵来福就不够看了。 “哥哥，那件红裙子你是要送人吗？你看我皮肤好身材不比那些大小姐差，要是我穿上肯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突然间李绣花甩开赵来福的手蹬蹬上前，手指绞着发尾眼睛快眨出残影。 赵来福脸色顿时黑沉。 “李绣花你干什么？” “来福哥哥，人家是为你考虑嘛，刚才你惹到了哥哥，人家还不是想替你道歉。” 嗓子夹出唢呐音，秦子昂差点听哕了，余光撇到李绣花要上手他直接一巴掌拍开。 “说归说别上手，要卖找别人，我有洁癖。” “你说我是出来卖的？！” 李绣花发出尖锐爆鸣，吸引来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难道不是？” 秦子昂打开车门，戏谑的看向赵来福。 “就你这种货色也只能坑赵来福这种蠢货，表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俩锁死。” 说罢秦子昂开车扬长而去，李绣花一脸不甘心的跺脚，赵来福阴沉着脸怒喝。 “李绣花我们完了，以后别想老子给你花一分钱！” “哎呀来福哥哥你不要生气嘛，人家刚才真的是为你好……” 距离晚上饭点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筒子楼左右邻居已经开始往常悦大饭店走，看到秦子昂的车进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以前的秦子昂他们爱答不理，现在的秦子昂他们艳羡不已。 “老婆我回来啦。” 钟鸿硕正在教秦华蓁认字，陈玉燕则边哄着秦采盈边看书，听到秦子昂的声音她第一反应便是把书藏起来。 回城第一年陈玉燕想参加高考上大学，张翠兰也表示可以带着秦华蓁，却被秦子昂以还没生出儿子为由给拒绝了。 之后陈玉燕依旧没有放弃忙里抽空看书，梦想着给老秦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后就可以去实现自己的大学梦。 但肚子久没有动静，她也在邻里风言风语和秦子昂醉酒数落中逐渐把书束之高阁。 第44章 不是你家种你急什么 秦子昂欣喜的表情一僵当没有看到陈玉燕的小动作，提着大包小包进门。 “晚上大家伙一起去饭店吃饭，我给你们买了几件新衣服。” “不用，以前的衣服还能穿。” 每每面对秦子昂的示好，陈玉燕毫无例外都选择拒绝，她怕接受一时的好换来变本加厉的责骂。 “你和闺女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再说百货大楼的衣服买了也没法退。” 陈玉燕垂眸低着头不拒绝不回应，秦子昂心下一叹，都是他造的孽活该受着。 “大宝看，这是爸给你买的小裙子，喜欢吗？” “喜欢。” 白色公主裙光华点缀，小女孩对布林布林的东西总是难以拒绝。 “那你和妈妈把新衣服换上，我们去大饭店吃肉肉好不好？” “吃肉肉，大宝喜欢吃肉肉，妈妈？” 秦华蓁昂着小脸抓着陈玉燕的手，恢复几分色彩的眼睛里充满了高兴。 看着陈玉燕默默的拿起衣服进里间，秦子昂轻呼一口气，迂回策略是用对了。 钟鸿硕住在家里没有换洗衣服，他也给破小孩买了两件，背袋装小短裤穿上干净利落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不一会秦华蓁先换好衣服跑出来直奔秦子昂。 “爸爸！” “欸，乖女儿。” 秦子昂张开手臂环抱住小小的人，秦华蓁抱着他的膝盖昂起的小脸尽是孺慕。 小孩子总归是好相处的，你对她好一分她便记着，你对她坏一分她也记着，这段时间秦子昂不单做好吃饭菜还不断往家里带东西，也让秦华蓁暂时忘却了他以前的不好。 “爸爸给你扎辫子好不好？” “好呀。” 秦华蓁的头发和杂草一样枯黄，即便是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喂养一时半会也无法恢复。 秦子昂用心的给女儿扎了两个小揪揪，又拿出小皮鞋给她换上陈玉燕才慢吞吞的从里间出来。 她极度不适应的缩了缩手臂，胸前挤压出浑圆，那是秦子昂特意挑选的魔术罩。 90年代才流行起来的魔术罩，对于当下运动罩深入人心的女性来说接受度很小，陈玉燕整个人站在那浑身僵硬，尤其是感受到一道灼热视线直往她身上扫。 陈玉燕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红色裙子让她脸色好看了些许，她捂着领口难以启齿道。 “太露了，要不还是穿以前的衣服吧？” “确实太露了，好想把这么漂亮的老婆关起门来不让别人看。” 一口气还没松下去，陈玉燕被秦子昂突然的情话闹了个大红脸。 即便是结婚多年有了两个孩子，她一如曾经容易害羞，秦子昂刚抬手要为她理去长发，陈玉燕瑟缩的后退一步。 本能让她害怕，让她遏制不住的想到秦子昂之前打她的那一次。 秦子昂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挤出一抹笑容道。 “坐沙发上，我给你梳头发。”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因缺营养而分叉的长发被梳的整齐，秦子昂默默注视着像是看着世间最宝贵的珍宝。 陈玉燕要把头发扎起来时秦子昂制止。 “就这样最好看，我给你拿件外套。” 披风把消瘦的娇躯包裹住，感受着掌心下咯人的骨头秦子昂很想抱一抱这个女人，但他十分清楚陈玉燕的心没有再次打开，贸然拉进距离只会让她更想远离。 一家四口加一个外来户，除了秦子昂外其他四人打扮精致如同富家小姐带着孩子误入筒子楼。 接上高成功、张翠兰和罗彩萍，载着满车人前往常悦大饭店。 “欢迎光临！” 一人包下三百桌，饭店门前服务员拿出最高规格迎接，让筒子楼每个街坊邻居都感觉面上有光。 “还是子昂有出息，赚了大钱开上好车，估计过段时间就是买房了。” “我家那小子要是有子昂一半出息，我们家祖坟就冒青烟了。” “哼，大家都是吃死工资，指不定秦子昂做了啥坏事才有那么多钱，要是明天就被公署带走可就笑死了。” 秦华蓁被带走时徐婆子没帮忙出去找，但不妨碍脸皮厚的她来蹭饭。 “徐婆子你要见不着别人好你别来啊，子昂他闺女丢的时候我可没见你出力。” “关你啥事？以前你背地里也没少说秦子昂，咋地周婆子，该不会是陈玉燕刚生的那个赔钱货是你老周家的种吧？” 周婆子闻言瞬间叉腰怒骂。 “姓徐的给你脸了是吧？你再败坏我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哎呦急了急了，不是你家种你跟我急什么？” “你个烂嘴的老娘们，以前胡咧咧我不管，但你编排我们家就是给我上眼药。” 老当益壮的周婆子平日里笑眯眯的对谁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真到自家事上也绝对是当仁不让。 她帮秦子昂说话完全是因为她是周六的娘，而秦子昂私下里找周六帮忙给的钱全进了她的口袋。 现在秦子昂发达了，要是她六儿傍上对方说不准也能开辆洋车在大院里溜溜。 秦子昂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街坊邻居在旁边嘴动拉架时不时找机会上手，饭店服务员连进内围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回事？” “子昂你来了，徐婆子这个老不死的刚才胡咧咧，我气不过才动的手。” 周婆子气愤的罢手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她脸上没有伤反观徐婆子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口子。 这个时候就看平日里谁人缘好了，邻里看似互不相帮的拉架，实则暗搓搓的拉偏架。 “没天理了，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哎哟喂我这身上疼啊，不去医院是好不了了。” 眼见没人帮自己说话，徐婆子往地上一坐捶地痛呼。 一听这点伤还要去医院，周婆子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老贼婆真不要脸，要不是你刚才污蔑说子昂的小闺女是我老周家的种，老娘会打你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没少说子昂他媳妇，现在大院里传的玉燕背着偷人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气呼呼的周婆子一股脑的全部说出，秦子昂却听得脸色逐渐阴沉。 第45章 徐婆子道歉 陈玉燕抱着秦采盈站在车边神情晦暗，瘦削的身子似一阵风能吹走。 生下秦华蓁后五年无所出，外界开始质疑秦子昂是不是不行时才有了秦采盈，但流言没有得到遏制反而愈演愈烈。 “都是一群碎嘴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相比表面高冷处事冷淡的罗彩萍，张翠兰就直接了，她撸起袖子大步上前。 “呸，老东西敢编排你，看我今天怎么治她！” 然而不等她动手，秦子昂居高临下的看着叫囔的徐婆子缓缓吐出几个冰冷的字。 “你说我小女儿是谁的种？” “子昂你别听她胡说，玉燕就你一个男人，别人也配不上她。” 张翠兰说的话众人觉得不中听，但此时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秦子昂浑身散发着幽冷气息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说错了吗？你媳妇五年才怀上二胎指不定是谁的种，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哦？都是谁说了？” 见秦子昂没发作的意思，徐婆子瞬间来劲了，哪个男人能接受媳妇给自己戴帽子，秦子昂肯定也有所怀疑。 她当即指着平日里和她玩的好的，别人背地里说的话都吐露了出来。 “东梅说了你天天晚上不着家，压根没和陈玉燕睡过孩子肯定不是你搞出来的。” “还有你王大婶，她好几次看见有男人晚上去你家，指定是你媳妇的姘头。” 徐婆子说的有鼻子有眼，被她点出的那些人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私下里说归说，谁会舞到正主面前？ 能来常悦大饭店搓一顿说出去都有面子，徐婆子这是吃不着还不想让她们吃啊！ “你胡说，我啥时候说玉燕的孩子不是老秦家种了，徐婆子你别瞎咧咧。” “来福他娘我得罪了你吗你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家和子昂家都不再一层楼我上哪看见野男人去？” 王大婶和吴东梅等人快气撅过去，就算是背地里说了此时也不能承认。 吃人嘴短，秦华蓁出事时她们没帮忙，现在厚着脸皮来蹭饭已经被人指指点点，要是再整出点其他事不是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吗？ 秦子昂淡漠扫视一圈问道。 “也就是说散布不实谣言，污蔑我和玉燕的是徐婆子一人所为？” “对对对是她在背后瞎胡说，不关我们的事。” 吴东梅紧忙撇清关系，秦大柱花了钱结果到现在张慧珠还没出来，秦子昂狠起来亲戚都能送进去何况是不相干的邻居？ “好啊吴东梅，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不是你了，不是上次你去秦家门口……” 啪！ 恼怒之下吴东梅一巴掌呼上去。 “徐婆子你别想害我，今天你不让我好过，你也没好果子吃。” 不单是吴东梅，王大婶一干人亦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徐婆子，但凡她再说出点啥绝对手动让她闭嘴。 憋了一肚子火却势单力薄的徐婆子再次捶地痛哭。 “你！你们这群杀千刀了，老天爷爷咋不掉下个雷劈死你们。” “老天爷管不着家务事，但你背后搬弄我媳妇是非，我管得着！” 秦子昂踏前一步重重踩在徐婆子手背上，疼的她嗷一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同时骇的吴东梅等人连连后退。 说动手就动手，秦子昂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踩死我了，老婆子我要有个好歹你家等着大出血吧。” “是么？” 脚下狠狠一撵，秦子昂刚抬起脚徐婆子连忙抽回手护着不断吹气。 “毫无证据下污蔑我老婆，你已经构成寻衅滋事罪，张慧珠还没出来我看你是想进去找她作伴。” 闻言徐婆子面色大变，不等她说什么秦子昂提溜起她的衣领往车子那儿拖拽。 “撒手，秦子昂你他娘地想干啥？” “给我老婆道歉！” 将人丢到陈玉燕脚边，秦子昂冷沉的视线俯视着徐婆子，大有一副不道歉不罢休的架势。 “凭啥子让我道歉，又不是我一个人说闲话，再说我是长辈给晚辈道歉像什么话？” “不道歉可以，我现在就送你去蹲笆篱子，到时候看看你的好大儿会不会拿钱保你。” 秦子昂说罢打开车门就要拿电话，徐婆子看他来真格的这才慌的一把抱住秦子昂小腿。 “子昂大侄子咱有话好好说，一点小事弄到公署传出去人家会说咱们大院光闹事。” “随便，反正我不嫌丢人。” “我错了，我道歉行不行？你别报公安。” 徐婆子死死拽着秦子昂小腿，电话拨过去有事的绝对是她。 “玉燕，婶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在背后传瞎话了，你原谅婶子这一次吧，婶子不能去蹲笆篱子啊。” 说着说着徐婆子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进了笆篱子，以赵来福顾头不顾腚的性子不可能花钱保她，要是出不来丢人不说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陈玉燕神色复杂的瞥了秦子昂一眼，在他看过来时快速低下头。 “婶子你起来吧，往后不再传谣言就行。” “欸欸，让大家看笑话了，要不咱先进去吃饭？” 徐婆子抻着手爬起来，灯光照不到的脸上一片阴翳，今天丢了这么大人她才不会就这么算了。 老婆逆来顺受的样子不会一下子转变，秦子昂心下叹息，陈玉燕原谅徐婆子不代表他也原谅。 “我大女儿出事时没见你帮忙，你哪来的脸蹭我家席面？滚！” “子昂大侄子你咋说话呢，吴东梅她们也没帮忙咋能进去吃席？” 肚里好久没沾过荤腥，徐婆子被挤兑一顿也不愿放弃蹭饭的机会，反观吴东梅等人听完她的话瞬间面色大变。 老贼婆果然没安好心，自己吃不着还想害的她们混不上席面。 “徐婆子你要点脸，没听见子昂大兄弟说让你滚，你不滚我们帮你滚。” “就是，自己吃不上席活该，别连累我们。” 王大婶一干人快速围上去或推搡或踢脚，骂骂咧咧的把徐婆子赶出去，心里有气的她们对徐婆子可没留分寸，不一会功夫徐婆子身上全是脚印子。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给老娘等着，往后我要是让你们好过我不姓徐！” 第46章 民风彪悍的程家湾 墙倒众人推，徐婆子愤愤离开，秦子昂抱过秦采盈拿眼角余光觑着陈玉燕。 “我们夫妻一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我给你出气。” “嗯。” 陈玉燕细若蚊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放心上。 闹剧结束众人鱼贯踊进饭店内，一水的荤素搭配菜色上桌就着两瓶包装酒吃的油光满面。 秦子昂趁机宣布大女儿改名秦华蓁，小女儿起名秦采盈，彻底和招娣告别。 张翠兰对此很是欣慰，如果之前秦子昂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她还抱有怀疑，那么此刻已经全部相信。 酒足饭饱秦子昂一行人驱车回家，临走的时候让张翠兰带走两筐鸭鹅蛋，鸡蛋则留下明日带去积水巷。 “秦哥，用茶叶煮鸡蛋是不是太浪费了？” 陈解放一边剥滚烫鸡蛋壳一边肉痛，一斤鸡蛋价格不高但茶叶价格不低，哪怕是碎茶。 把第二框鸡蛋放进大锅继续煮，秦子昂笑着睨他一眼。 “你就说好不好吃？” “好吃，就是有点贵。” 茶叶蛋香味浓郁口感好，陈解放连续吃了五个还意犹未尽。 “给大家伙分一个，剩下的拿去摊位上卖。” 吃过早饭来的众人分得一个茶叶蛋，吃完后纷纷夸赞秦子昂手艺好，谁当他媳妇有口福了。 秦子昂默然苦笑，到现在他还没爬上老婆的床，有钟鸿硕这个外来户短时间更不可能了。 “秦哥，昨天你让我看的厂房我看好了，就在积水巷附近不远，地方够大咱们再多招点人也够用。” “行，准备好烧烤料我们过去一趟。” 距离积水巷二十分钟路程的程家湾，因为码头变迁逐渐没了以前的风光，零零散散的小渔船停泊在湖面上随波摇荡。 “我是程家湾村长程大伟，您就是小陈说的秦大老板吧？厂房就在村东边，咱们过去看看？” “行。” 荒废已久的厂房收归集体，程大伟不是没想过再找个老板租赁出去，可惜程家湾地段不好出行不方便，有能力的老板都在城里建厂子压根看不上他们这破落户的地界。 院子里横生的杂草比人高，程大伟拿着镰刀在前面尽职尽责开路，时不时紧张回头生怕秦子昂因为这儿荒凉而打退堂鼓。 走过杂草丛砖瓦结构的厂房豁然出现在眼前，粗略看去足有几百平。 程大伟打开生锈的锁，边扫落蜘蛛网边解释道。 “老板您别看这儿破落，只要您租下我们帮打扫干净，您看这地方也不小不管是做啥厂都能干起来。” “不错，租金多少？” 闻言程大伟心下一喜，原以为要多费一番功夫不曾想秦子昂直接定下来。 “以前租金是一年一千，但那都是老常年的事，现在得涨点，两千怎样？” “可以。” 两千块对秦子昂来说也就是现在一天出摊费，他满口应下，程大伟立时欣喜若狂。 “老板大气，那咱去村里签租赁合同？” 回到村里，程大伟恨不得宣传的人尽皆知，破旧老厂房终于租出去了。 却不想引来不少小心思的人。 “村长，东边厂房那块地是村集体的，你没问过我们就做主两千块租出去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就是，这钱是要大家分的，两千块分到每个人手里能剩多少？” “那么大的厂房只要生意做起来几个两千赚不到，我不管，两千块钱我不同意租。” 想坐地起价的村民堵在村长家门口，摆明了不给点钱是不会让秦子昂签租赁合同，可把程大伟气个够呛。 “你们懂啥？我已经和秦老板说好了就两千块，你们别在这瞎胡闹。” 多少年了厂房没租出去，内部已经年久失修，租赁费用是一回事，修缮还要花费一笔，然而这些闹事的村民不懂。 “两千块不行，起码得一万，要是不行我今天就坐门口不走了。” “对，一万块钱对大老板来说不是洒洒水嘛，我们村这个大厂房可是比城里的还大。” 一些人直接坐在地上不让秦子昂进去，程大伟脸上皱成一团，精光却从眸底一闪而过。 “秦老板您看这个事闹的，要不您再加点？” “村长，我们事先说好的你是要反悔？” 陈解放气愤不已，来之前他大夸特夸结果程大伟和村里人联合抬价。 “你觉得我加多少合适？” “秦哥……” 秦子昂抬手制止陈解放，面色平淡的看着程大伟那张笑成菊花的脸。 “能办得起厂子说明秦老板生意干的大，我也不多要，您给个八千，回头厂房修理的事我一并给您弄齐整。” “八千？你咋不去抢！” 要不是秦子昂拉着，陈解放唾沫星子得喷程大伟脸上。 “小陈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地本来就是村集体的，我就算是村长也做不了大家的主啊。” “行。” 程大伟闻言一喜，秦子昂这是要答应？ 没想到是个冤大头，早知道他该说多点。 “你们留着吧，解放我们走。” 说罢秦子昂扭头就走，真当他是好糊弄的？ “等等，秦老板您这是啥意思？” “还没听明白？秦哥的意思是你们自个留着，八千爱租给谁就租给谁，我们不租了。” 陈解放狠狠啐了一口，就这戏码还想骗秦哥？连他都骗不了好吗？ 程大伟一怔，旋即喝道。 “站住！” 闹事的村民爬起来跑过去把两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秦子昂。 “怎么？明着抢钱不成，你们还要强买强卖？” “昨天是这小子说好了要租，结果你们今天打了个转说不租了？我租赁合同都拟好了，今天你们租也得租，不租也得租。” 直视秦子昂平静的目光，程大伟露出本来嘴脸。 “程大伟，你们敢动秦哥一根毫毛我就和你们拼了。” “呵，两个黄毛小子，八千块租金一个子不能少，秦老板选吧。” “我选报公安。” 闻言程大伟一愣，旋即呵其他人嘲笑出声。 “来了我们程家湾还想着报公安，我看你是没睡醒吧？” “哥几个敲打敲打他，让他清醒清醒。” 陈解放愤怒的挡在秦子昂面前，怪他识人不清，哪怕是挨一顿毒打今天他也不能让秦子昂受到半点伤害。 第47章 许可证 “都怪我，要是我……” “退后。” 秦子昂将陈解放拉到身后，几个庄稼汉哪怕有一把子力气，在他面前绝对不够看。 闹事村民讥讽缓步上前，程大伟戏谑的摸出烟杆子正要点燃时只觉眼前一花。 噗通！ 一个人影倒在他脚边，而这个人是程家湾村民。 不等他有所反应，紧接着第二道人影被踹过来，第三、第四…… 啪嗒。 烟杆子掉在地上，程大伟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秦子昂猛然一个激灵。 “秦秦，秦老板……我是村长，你要对我动手我能去告你。” “随便告，程家湾强买强卖不成暴力出手，我是正当防卫，到时候看公署会不会严查程家湾！” 大步走过去，秦子昂对着程大伟的脸狂扇数个大逼斗，算计到他头上也得想好后果。 周遭村民想上前，秦子昂侧目冷冽的目光扫过去。 “想松松骨的尽管过来！” 这下子没人再敢上前，毕竟地上还趴着几个惨叫的人，连村长都栽了。 “我们走！” 秦子昂打解气后转身就走，陈解放快步跟上不停回头看有没有不长眼的。 直到虎头奔离开程家湾，他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对不起秦哥，要是我多打听打听也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 “没事，你要想把生意做大往后学的地方还很多，除了程家湾的厂房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 “还有一处离积水巷更近，只不过那地是工管署管着，租金可能没那么便宜。” “去看看。” 城郊厂房和积水巷隔着两条街，比程家湾的厂房小了一半但足够秦子昂现下生意规模。 “这里相对干净，租下来不用维修只需要打扫下卫生，价格合适就租这个。” “在此之前我们先去美食街一趟，再去租个铺子。” 流动摊位虽然来钱快却不是长久之计，过两年个体经营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那时候查许可证也查的最严。 生意做起来那么之后便是正规。 靠近城中的一条街，因附近上班族就近吃饭而逐渐火起来成了美食街。 路两边商铺林立，粥铺粉铺海鲜铺应有尽有，拐进来就能闻到各色饭菜香味。 这条美食街养活着附近上班族，同时也被上班族养着，饶是如此也并不如后世繁华，不少店铺门前门可罗雀，还有很多门扉紧闭贴着出租的条子。 尤其是街头最靠近城中心，地段宽敞的铺子更是没有一间租出去。 “秦哥你该不会是想租大铺子吧？” “嗯，租两间。” “两两间？” 陈解放咋舌，秦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他们生意刚起头，往后还不知道能火多久，现在就下那么大本钱万一赔了呢？ “要不秦哥你再考虑考虑？” “等铺子开门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一个人的见识和格局息息相关，秦子昂没有过多解释，选好铺子后驱车前往工管署。 不论是租铺子还是申请许可证都要经过工管署，得知秦子昂要租两间铺子和一个厂房，接待的小姑娘瞬间瞪圆了眼。 “先生您说要租下美食街最大的两间铺子，还有城北郊区的那个厂房？” “是。” 圆脸小姑娘脸上一喜，旋即交代一声去叫主任。 秦子昂要租的铺子和厂房都是工管署头疼的地段，主任过来再三确认直到对方拿出几沓大团结。 “这是租金。” “小蛾拿去点清楚。” 唐健吩咐圆脸小姑娘去旁边点清楚，起身亲自给秦子昂倒茶。 “不知道秦先生是做什么生意，许可证办了吗？” “今天过来顺道办理许可证，两间铺子做餐饮，厂房做食品加工厂。” 闻言唐健把申请表拿来，工厂和铺子需要分类申请，前者是私营企业，后者是个体经营。 “填完表交钱，铺子可以直接开门，就是工厂我们的人得去验收。” “没问题，三天后我在厂里等你们。” 临走时，秦子昂状似无意的拍了拍脑门。 “有件事不吐不快，看中城郊厂子前我去了趟程家湾，他们村的厂房老旧杂乱租金一万，我还差点回不来。” 唐健听罢神色一凛，语气郑重道。 “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审查，秦先生放心。” 秦子昂微微一笑，和唐健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是他去了程家湾，如果换做别人恐怕现在下场未知，且他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出了工管署大门，捧着许可证的陈解放使劲拧了把大腿。 “嘶，没做梦，秦哥咱们许可证办下来了，也太顺利了吧？” “租不出去的厂房和铺子，换你是主任你也给办证，有了许可证以后咱们就是合法经营了。” 马上到晌午，秦子昂让陈解放自己回去，约定下午再去美食街装修铺子。 只要秦子昂忙里抽出空就会回家做饭，每顿饭力图做的有营养，陈玉燕从最初的惊慌到现在的纠结。 以往家务活她一个人干，莫说让秦子昂帮忙，提一嘴都会被训斥肚子不争气，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漠视。 “采盈睡了，要不中午饭我做吧？” “小厨房油烟大，老婆你去沙发上坐着歇会，等着吃就行了。” 陈玉燕站在门口神色复杂，自从秦子昂上次打牌一夜未归，睡醒后整个人不一样了。 嘴上不再念叨着生儿子，也不再指责她肚子不争气，做饭洗衣收拾家务的活全成了他的，乍然间闲下来没有让陈玉燕欣喜，反而生出丝丝惶恐。 张家二嫂联合张慧珠带走秦华蓁的事给她留下严重心理阴影，秦子昂突然变好是不是还打着把秦采盈送人的主意？ 转身看到陈玉燕发白的脸色，秦子昂目光一怔。 “老婆你怎么了？” “没什么？” 陈玉燕迅速别开脑袋，慌乱的关上小厨房的门，也把秦子昂眸底的痛色关了进去。 曾几何时骄阳明媚的一个人，因为嫁给他受尽磋磨变的敏感小心，丰腴的身材褪的瘦削，饶是如此依旧用柔弱的肩膀支撑着这个家。 这样的好女人上辈子不知珍惜，他还真是瞎了眼。 第48章 干不好当历练 “晚上有点事不回来睡了，饭我做好了晚上你们热热就能吃。” “嗯。” 秦子昂回来与否陈玉燕看上去并不在意，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不回来知道提前通知一声。 洗了碗筷秦子昂叮嘱几句出门去，厂房三日后验收，铺子要重新装修都需要时间。 小黄鱼存了陈玉燕的名字，手里现钱这段时间花了不少，后续秦子昂还想弄个养鸡场供应餐饮链。 “哪哪都需要钱，装修我们自己干，能省一笔是一笔。” “好嘞秦哥，你说咋干我咋弄。” 两间铺子的水管道和电路老化，第一步就是换成全新的，再把中间的墙砸出天窗把订制的玻璃窗安上，靠近路边的墙同样砸出窗户镶上玻璃窗确保足够采光。 紧接着地面凿开重新铺设水泥和方块瓷砖，墙壁重新粉刷换上明亮照明灯，原本厨房收拾妥当后再垒一个小卧室。 没有监控的年代生意火爆的铺子总是被人盯着，弄一个卧室也可以让人晚上睡在这看着铺子。 美中不足的是铺子里不带卫生间，要去解决三急只能去公共卫生间。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后半夜，但要做的事还没结束。 “今晚上累点，我们去把厂房打扫出来。” “行，一想到咱们要挣大钱我就浑身是劲。” 陈解放扬了扬手臂，满是尘土的脸上尽是兴奋。 两人打着手电筒把厂房的老旧线路和水管换掉，一排排通明灯泡把厂房照的亮如白昼，扬起的灰尘纤毫毕现。 直到天光熹微，秦子昂和陈解放冲了凉水澡爬上厂房屋顶躺下。 “从来没这么累过，也从来没这么满足过。” “这才哪到哪？” 秦子昂笑着递过去一根烟，陈解放擦着火柴递过去，渺渺烟雾中初醒的太阳从低矮的房屋后面升起。 一根烟燃尽陈解放捻灭烟屁股，唇角动了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秦哥……” 陈解放犹豫一番说道。 “咱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但我始终是个跑腿的，当初说好的五五分红……” “放心，该你的我不会少给你一分。” “秦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自己拿的太多了，要不咱们重新拟个合同？” 出钱还是出计策都是秦子昂一手操办，陈解放只是管着人不出差错，除了最初的三十块钱其他需要钱的地方全是秦子昂一人出。 他觉得自己太占便宜。 当初秦子昂也是想找个人当自己的眼睛才给了一半分红，毕竟他的工作和家庭还在，不可能时时把重心放在生意上。 沉默片刻，秦子昂扭头问道。 “那你想分多少？” “我……我就不要分红了吧。” 陈解放尴尬的挠了挠头，钱没出多少光两把子力气实在不好意思要分红。 “这样，我给你两成分红，以后管着工厂和铺子。” “啊？秦哥你，你让我全管着？” “觉得自己不行？” “是有点。” 现下人手不多，有秦子昂的吩咐他按部就班管理就可以，要是以后人多了还管厂子和铺子，陈解放便觉底气不足。 这家伙出力是一把好手，就是没一点野心，秦子昂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不想娶媳妇？” “当然想了。” “那就好好干，甭管行不行，干不好就当历练了。” “秦哥你越这样说我心里越没底。” 陈解放哭笑不得，一家工厂加两间铺子给他玩？说出去估计别人以为他在吹牛。 “有我在你怕什么，干好干坏我给你兜底。” “秦哥你对我真好，当年我一定是投错胎了，该生在咱老秦家。” 秦子昂摇头一笑，当初若是有个弟弟他大概也不会那般重男轻女吧？ “秦老板在不？” 大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陈解放闻声猛然起身，喜色道。 “是村长爷爷！” 驴车上王子树捶了捶膝盖跳下来，身后板车上的货已经送去积水巷。 “老村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嗐，第一趟不放心我就亲自跟来了，货已经送解放娃家里去了。” “这是这一趟的货款，您点点。” 王子树接过钱随手揣兜里，咧嘴露出缺半块的豁牙。 “秦老板的品行我们放心，钱就不用点了，过来主要是感谢秦老板买我们的果子和菜。” 由于当天签下合同是隔一天送货，村里不少人惴惴不安怕又是空梦一场。 直到货被接收真切的看到秦子昂给出一沓大团结，他们才把心放回肚里个个喜笑颜开。 “大家伙还没吃饭吧？解放你带几个人去买些早餐。” “不用了秦老板，庄稼人扛饿，我们回去吃也一样。” “那不行，到了我的地界怎么能饿着肚子回去，走走，看看我的新厂子。” 秦子昂不由分说的拉着王子树进厂，热情的让后者心里一片熨帖。 他们村这次选的合作商是个好人，至少绝对不是黑心的。 “老村长，村里有没有厨艺好的？我盘了两间铺子缺点人手。” “有有，秦老板需要啥人尽管吩咐，我们村别的没有，老实本分的人多的是。”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王子树当即点出好几个人都是村里公认做饭好吃的。 “那这些人你让他们今天过来一趟，我带他们熟悉下，还有件事要麻烦老村长。” “啥麻烦不麻烦的，要不是秦老板他们这些人还在村里种地呢。” “铺子晚上得有人看着，能不能给我找俩靠谱的人，最好是一对夫妻爱干净。” “这不是巧了嘛。” 王子树一拍大腿，指着旁边蹲门口吃饭的王大根喊道。 “大根你过来。” “嘛事啊村长？” 王大根端着碗憨厚的脸上闪着纯朴，却没有一丝傻气。 “秦老板要一对夫妻给他看铺子，往后得住在城里，你家那口子把家里捯饬的干干净净，你觉得咋样？” “啊？让我看铺子成，可是我家还有俩孩子。” 多少人想进城，王大根也想，但他不能舍下孩子不管。 跟来的同村人艳羡又激动的望着秦子昂，王大根不行他们可以啊。 第49章 吹吹打打搞宣传 “孩子多大了？” “大儿子十六，小闺女十岁。” “都带来。” 王大根愣了，王子树也愣了，同村人更是酸的一愣一愣的。 就因为婆娘爱干净，全家都能跟着进城？王大根运气也太好了吧。 怔愣过后王大根狂喜。 “谢谢秦老板，您真是大好人，就是我俩孩子吃饭得交多少钱？” “不用交钱，白天你们两口子在铺子里干活，你儿子在厂子里帮忙。” “那我小闺女？” “她在厂子里帮忙打扫卫生，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以后厂子里不止他俩。” “太感谢您了秦老板，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给您磕一个。” 王大根大喜过望，一家子进城吃穿不愁还有工作，哪怕不是铁饭碗后半辈子也不担心了。 秦子昂忙上前扶起他，只要好好干活在他这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早饭吃完闲谈两句，王子树招呼人把厂里收拾出来的垃圾装板车上带走，算是投桃报李。 目送村民离开秦子昂转身去黑市大肆购买，有了工厂下一步得把设备弄齐全。 先找人垒上五个大锅灶隔开，再把厂房分成三个大房间，一间处理海鲜瓜果，一间放大冰柜制冰冷冻，最后是备料间目前只有秦子昂能进。 太阳西斜一切收拾妥当，秦子昂看着收拾干净的工厂面露欣慰。 方寸之间是他商业版图的起点，以后他会缔造更大的商业帝国。 看守工厂的人选除了王大根的俩孩子，还有常时兴一家五口，选择他家是因为两口子出摊最勤快。 每次都是起的最早回来最晚那一个，每天卖的烧烤量也是最多的一个，家里三个半大的孩子没工钱也会帮忙。 “往后你们一家住在厂里，白天你家三孩子在厂里帮忙，工钱和你们一样，晚上你们看着厂子。” “谢谢老板，我们一定好好干。” 常时兴感动的眼眶湿润，一家子工作有着落还不用再租房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也算熬出头了。 下午四点秦子昂前往黑市，两天前他订了大批床单被褥和瓜果蔬菜，今天是交货的日子。 黑市巷尾最大的茶肆内，发福的老板乐继颠颠迎出来。 “秦老板您可算来了，您要的货上午我就准备妥当了，吹手和横幅也安排好了。” “行，这是尾款。” 几沓大团结随意装在蛇皮袋里，乐继挺佩服秦子昂。 闺女被找回来大肆感谢驻军，不单花大钱请了吹手一路上敲敲打打，还准备了从未见过的横幅以表感谢，足可见他对闺女的重视。 可他不知道秦子昂还存了宣传烧烤店的心思。 大鼓咚咚敲，笙钹锣阵阵，唢呐一响全城敞亮。 三辆农用三轮车昂昂向前，领头的是一辆虎头奔。 “美食街快乐烧烤店感谢港城驻军！” 短短一行字引人发想，不少人奔走打听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完整故事。 “人家闺女丢了港城驻军帮忙找回来了，人家这是感谢呢。” “啥时候咱们港城出了个开虎头奔的有钱人？” “我知道，是最近卖烧烤的那个大老板，你看横幅上的字写的是美食街，估计他在那边盘了铺子。” 甭管是吃过烧烤还是没吃过的，都被这一行大张旗鼓的动静吸引的趋之若鹜，只因为后面两条横幅不一样。 “明日快乐烧烤店开业大酬宾，进店消费一律半价。” “消费满十元得大奖，还有免费大麦茶。” 半价，大奖，免费三个词狠狠抓住群众的目光，当下年代这些对人们的刺激绝对是史无前例。 “没想到会再次有机会采访秦先生。” 驻军门口还是上次的女记者，看着三辆农用三轮车上的物资以及横幅她笑道。 “秦先生生意做得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都是小打小闹。” 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一行人从里面出来，秦子昂瞥了眼他的肩章猜出对方身份。 港城驻军最高长官，师座霍天望。 几步上前，霍天望抓住秦子昂的手。 “感谢秦子昂同志捐赠的物资，这很好的解决了我们的后勤问题。” “是我要感谢驻扎港城的全体官兵，要不是你们我大女儿说不准就找不回来了。” “群众有难，身为人民子弟兵义不容辞。” “军民上下团结一心，缔造龙国更好未来。” 看着秦子昂大义凛然的表情，霍天望嘴角抽了抽，好家伙敞亮话起的调比他还高。 但随后秦子昂送出的锦旗让霍天望打心眼里高兴。 “人民卫士，一心为民。” “为了港城发展我们不遗余力，也会保护每个人的财产和人身安全。” 例行采访拍照后，霍天望邀请秦子昂去办公室，惹得同行的顾廷军频频望过来。 秦子昂什么时候这么假大空了？ “小顾倒茶。” 顾廷军把茶缸蹾在秦子昂面前，眼神似在说让我给你倒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子昂笑嘻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感慨道。 “小顾倒的茶就是好喝，瞧你小气的，给我添满。” “有的喝就不错了，你还想赖这不成？” 顾廷军瞪了秦子昂一眼，他对陈玉燕不好这笔账还没算呢。 “霍师座您看，当着您的面您的兵都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咳，小顾好好说话。” 霍天望清了清嗓子，两人关系好他早就知道，至于其他的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憋屈的顾廷军别开头，一个眼神不想给秦子昂。 “嘿，我是来送物资的，小顾你这态度可不好，看来以后得多练练。” “霍师座，外面三车物资是附带的，这些才是我要捐赠的。” 秦子昂拿出红纸包裹的厚厚一摞大团结，改各开放初期抓经济抓发展但子弟兵却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 一个大家庭里总有着重发展的，也有默默无闻吃苦耐劳的，他们就是后者。 风里雨里再危险的任务也激流勇进，不怕苦不怕累不叫苦不叫累，无声的为龙国支起脊梁哪怕被褥潮湿破旧睡不上一个安稳觉。 达则兼济天下，秦子昂的生意刚起步，但他也想做些力能所及的事。 第50章 情敌见面分外手痒 “我也不知道你们缺什么，就置办了些被褥瓜果蔬菜肉啥的，想着你们需要啥自己买。” “够了够了，足够了。” 打开红纸包看着里面整整五万块，霍无望激动的双手颤抖，再次看向秦子昂的目光明显慈爱了些。 “小秦同志，感谢您的雪中送炭，这笔钱我本不该收，但我们确实需要一台无线电。” “如果有最先进的移动无线电，再出现妇女儿童被拐带的事我们也能及时传达消息，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城寻找。”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秦子昂鼻尖一酸。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他们依旧如奉圭臬，若不是实在到了难处也不会应这个口。 “霍师座您说哪里话，您们为人民，人民也不会忘记您们。”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再无遗憾。” 顾廷军诧异的看着秦子昂，总觉得他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一直到天黑，和秦子昂相谈甚欢的霍无望才依依不舍起身。 “瞧我和你聊高兴了竟忘了时间，要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霍师座，我老婆孩子还在家呢。” “行吧，那我就不耽误你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哈哈哈，小顾你代我送送小秦。” 顾廷军不情不愿的送秦子昂出去，两人身高相仿踏着月色身姿一个比一个挺拔。 “上次我们并肩还是在八道河去山里打野猪吧？我记得那会你枪法就很好，多亏了你补枪把野猪打死才避免村里人受伤。” “嗯。” 八道河是秦子昂下乡的村子，那段时光顾廷军既怀念又不想念。 怀念记忆里那抹靓丽的色彩，不想念是因为那时候他的身份不光鲜，导致他错过那个活泼绚烂的姑娘。 “听说你升营长了，看来过得不错，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 “好。” 热脸贴个冷屁股，秦子昂翻了个白眼闭嘴，以前他就觉得顾廷军和高岭之花一样不合群，现在还是那个鸟样。 路走一半顾廷军突然停下不再沉默。 “你记性那么好，为什么没记住对她的承诺？” 走在前头的秦子昂闻言背影一僵，心底落下无声的叹息。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所谓承诺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账！” 顾廷军直接火大，擒着秦子昂的肩膀就是一拳。 秦子昂张开手掌握住后退两步，剑眉倒竖喝道。 “能不能把话听完？” “说好一生一世对她好，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拳风不断砸来带着压抑的情感，回城后顾廷军强迫自己不去打听陈玉燕过得好不好，自从上次秦华蓁出事后他再难耐住心底思念。 却不想打听到这四年陈玉燕过的并不好，以前那个骄阳般的姑娘被磋磨的没了精气神如同行尸走肉。 明明秦子昂亲口保证过会对陈玉燕始终如一的好，结果却截然相反让他如何当做不知情？如何心平气和全然当做没发生？ “顾廷军，注意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我清楚，今天哪怕是被撸下去我也得帮她揍你一顿！” “她是我老婆，你有什么立场揍我？” 脸上挨了一拳，秦子昂也来气了。 惦记他老婆不说还认不清自己身份，他要是再不出手哪天这小子是不是敢去抢他老婆？ 动了真格的秦子昂和双目喷火的顾廷军拳拳到肉互不相让，换班的兵士巡逻到这里要制止被顾廷军呵斥回去。 不一会功夫两人双双挂彩，最后秦子昂以一个扫堂腿把人扫落在地。 他扑上去揪着顾廷军衣领，在看到对方平静下来的目光后举起的拳落下。 “哼，菜鸡。” 顾廷军冷嗤一声摸出兜里空了的烟盒，随后在秦子昂身上摸出香烟点燃。 “你不是不抽？” “回城后抽了。” 闻言秦子昂默默的闭上眼，安慰情敌的话他一个字不想说，却不知道巡逻的兵士看着他的目光充满震惊。 四年时间从基层升任营长顾廷军已是公认的兵王，不曾想他们仰望的存在今天输给了一个同龄普通人。 “顾营长竟然输了，我是不是花眼了？” “你没看错，咱们营长没打过。” 听着周遭窃窃私语，本来平复下心情的顾廷军瞬间糟心。 不论是在八道河劳作还是感情问题，他好像从来没赢过秦子昂？ “不是要回家吃饭？起来，我送你出去。” “拉我一把。” 顾廷军嫌弃的伸出手，说归说闹归闹两人以前结下的深厚友谊不会变。 走到门口他才想起正事。 “之前在火车站你制服一个人救下那个小男孩的事还记不记得？” “我又没老年痴呆，话说钟鸿硕他爹妈找来了吗？” 看着顾廷军点头又摇头，秦子昂心里急。 “到底是找来了还是没找来？” “他家情况特殊，孩子先暂时住你家，他家属知情以后会酬谢你。” 秦子昂需要的是酬谢吗？ 他又是找人建厨房又是弄上下床是为了让外来户有地方住吗？ 还不是为了让秦华蓁睡上铺，晚上他能抱着老婆睡大觉？ “你误打误撞引出的五个人身份不简单，但是他们嘴硬的很，你制服他们其中一人时用的是什么手段？” “小手段很简单，我来给你示范。” 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抬手点上顾廷军颈侧穴位狠狠摁下去，疼的后者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要是再把嘴堵上绝对爽翻天。” “用嘴说就行，你怎么还上手？” “我不是怕你学不到精髓？” 顾廷军定定的看着表情无辜的秦子昂，怀疑他绝对是故意的。 “学会了，你可以走了，如果再让我听到半点你对她不好的事，我一定不会再远远的看着。” “呵。” 秦子昂扯了扯嘴角竖起一根手指。 “一丝机会我都不会给你！” 陈玉燕只能是他老婆，生是老秦家的人，死是老秦家的鬼，上辈子纠缠不清这辈子还要纠缠在一起。 秦子昂坐进车里一脚地板油，车尾扬起大片尘土扑了顾廷军满头满脸。 他脸一黑，秦子昂一点没变，感情里还是那么小肚鸡肠！ 第51章 偷人谣言的原因 “秦哥你这是被谁打了？你说，我去给你出气。” 铺子和工厂最后事宜还没竣工，秦子昂不得不回铺子主持，陈解放看清他嘴角淤青后瞬间火冒三丈。 现在多少人靠着秦子昂吃饭，要是他有个好歹大家都跟着倒霉，决不能姑息。 “回来！” 秦子昂无奈扶额，总不能说情敌看不惯以前混账的他，心里不忿两人打了一架吧。 “我没事，和朋友闹着玩，明天烧烤店开业赶紧把手头事做完，我还要回家带孩子呢。” “行吧，秦哥你要有事可得和兄弟说，大家伙绝对都站在你这边，咱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陈解放不放心叮嘱，生意做大也代表着风险更大，他担心秦子昂一个人抗下所有吃了亏也不吭声。 “放心吧，你秦哥是吃亏的主吗？从来只有别人吃瘪的份。” 想到顾廷军被打的脸上挂彩比他多，秦子昂顿时神清气爽。 昨天去常悦大饭店吃饭他特意邀请顾廷军，免得后头让他有机会和陈玉燕单独相处，不料那小子毫不犹豫拒绝了。 打他一顿也好，让他清清脑袋里不该有的东西。 “那必须的，秦哥出手天下无有，欸欸长桌放在靠墙位置，冰柜放厨房冰箱放门口……” 身在其位谋其职，陈解放已初步具备店长风范。 流水的东西搬进铺子，在他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单人长条桌靠墙放好增加就餐位置，随后是方桌、长桌一一摆在铺子内，保证两人、四人还是六人都有合适桌位。 王大根已经带着老婆孩子进城，正在帮忙擦拭桌椅为明天开业做准备。 一想到今晚就和孩子们分开，夫妻俩止不住担忧各种叮嘱。 “根叔你和婶子放心，我以后也睡在工厂看着栓子和二丫。” 陈解放搭着王大栓和王二丫的肩膀宽慰，让夫妻俩心里好受些许。 “那就麻烦你了解放娃，要是他俩不听话你就教训教训，别让他俩给秦老板添麻烦。” “婶子你说哪里话，栓子和二丫挺听话，再说秦哥人很好以后你俩就知道了。” 在夫妻俩殷切的担忧目光中，虎头奔驶离美食街。 工厂灯火通明，常时兴五口和郑小敬正在清洗新案板和锅灶，元和古镇安排的几个厨艺好的人也在其中。 “秦老板来啦，卫生我们又打扫了一遍保证干净。” “嗯，辛苦你们了，解放去把食材拿出来。” 美食街的烧烤店开业会让流动摊位少一批顾客，秦子昂准备换下几个业绩不好的人处理海货，并且把早餐摊位开起来。 民以食为天，早中晚三餐他要包圆。 郑小敬先前帮陈解放看过摊位，少言少语和常家五口人一样忠诚靠谱，把做粥的法子交给他们秦子昂也放心。 初期秦子昂只打算做四种粥，红枣山药、青菜、海鲜和萝卜猪肉粥，甜口咸口都有男女老少皆宜。 主食则是馅饼，荤素都有。 锅壁上刷一层猪板油，和好的饼子往上一贴，火候适中时翻个遍不一会热腾腾的饼子便能出锅。 秦子昂一口咬下去口齿留香，再配上一碗青菜粥劳累一整天的疲惫扫去。 “你们都尝尝，给点建议。” “好吃好吃，秦哥你做的饭数这个。” 陈解放埋头干饭间隙竖起大拇指，从饮料到烧烤再到粥饼秦子昂从没叫人失望过。 “秦老板做的东西太好吃了，你媳妇肯定享福。” “要是早上饿着肚子，我也愿意花两分钱买上一碗。” 一碗粥两分钱，一个饼子五分钱，大多数人都吃得起，且随着经济发展工人工资提升也会更愿意在吃食上面消费。 “传统皮蛋腌制时长，我弄了点皮蛋粉七天就能用，以后皮蛋瘦肉粥和茯苓粥咱们就作为七天限量供应。” “意思是七天才能吃一次，有的人还吃不到？那还能卖的出去吗？” “能，且会更火爆。” 陈解放不理解但觉得秦子昂不会骗他，心里暗暗下决定好好跟着秦哥学本事，不然工厂铺子的二把手他做的都不安心。 时间太晚秦子昂便没再教卤味，昨天就没回家今天怎么着也得回去，不然以陈玉燕现在的敏感说不得认为他又去彻夜打牌。 透过后视镜看着快乐食品加工厂的牌匾，秦子昂勾起唇角，以后这个招牌会成为港城人人耳熟能详的品牌。 凌晨的筒子楼安静的能听到谁家打呼声，更能听到慌乱的脚步声。 秦子昂刚停下车便看到一道黑影从楼道里蹿出去，很快消失在拐角不见。 “张慧珠还没出来，该不会是秦大柱把郑桂芳叫家里来了吧？” 秦子昂挑眉一笑，他不曝光两人关系是时机未到。 刚上楼耳边传来婴儿啼哭声，秦子昂脚步加快拿出钥匙开锁。 门打开的刹那屋内寒光闪过，他浑身一紧侧身避开间隙抓住了陈玉燕的手腕。 “老婆是我。” 哐当。 菜刀落地，紧紧闭着眼的陈玉燕颤颤的睁开眼睛，未语泪先流。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从眼眶中落下，毫无生气的眸子充斥着惊恐和绝望。 秦子昂心头一窒，刚才发生了什么才让她露出这种神情？ 他再也无法克制将人揽进怀里，拍着后背不断安抚。 “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老婆不怕。” 陈玉燕一口气卸去力道，瘫软在秦子昂怀里止不住的泣声，无声泪流的模样看的秦子昂心脏钝痛。 此时他才发现陈玉燕浑身冰凉，不知在屋内站了多久，又害怕了多久？ “先把门关上，我带你回屋好不好，采盈还在哭。” “我没事。” 倔强想站起来的陈玉燕因为后怕双腿发软，根本没有力气支撑她走进里间。 秦子昂抿着唇关上门抱起她走进去，轻轻的把人放在床上，秦华蓁和钟鸿坐在床上身后是大哭的秦采盈，两人绷着的小脸在看到秦子昂后同时嘴巴一瘪。 “爸爸！” 秦华蓁手脚并用的爬过来一把抱住秦子昂的脖子，噙在眼里的泪才敢落下。 钟鸿硕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小脸满是苍白的后怕。 “叔叔，刚才有东西挠门，很吓人。” 闻言秦子昂心下一沉，他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张慧珠和徐婆子瞎传他老婆偷人。 第52章 赵书鹤秘密到访 “以前那个东西也会来，昨天也来了，今天它又来了，爸爸你明天能不能早点回家？” “好，爸爸以后天天早回家。” 秦子昂心在滴血，他不在家的时候陈玉燕和孩子们到底经受了什么？ 压下心头戾气，秦子昂安抚完两个小不点抱起秦采盈哄着，陈玉燕像是要流干这辈子的泪水，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叔叔，今晚我能不能跟你睡？” 钟鸿硕小脸一片纠结，哪怕装的再成熟他也只是个五岁孩童。 连续两次晚上有东西挠门还不出声，别说大人觉得瘆得慌，小孩子更怕。 “可以，我把你的小枕头拿下来，你和华蓁睡里面。” “谢谢叔叔。” 钟鸿硕抱着小枕头滚到最里面，好在当时秦子昂设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把下床加宽，不然还真睡不开。 有秦子昂在旁边，两个孩子神情松懈后说了会悄悄话很快睡去，秦采盈也被拍睡。 秦子昂把秦采盈放中间，看着低垂着眸光眼神空洞的陈玉燕欲言又止。 “老婆……” “很晚了，睡吧。” 陈玉燕就势躺下，就在秦子昂以为今晚要坐凳子上眯一晚时，床边的身影往里挪了挪发出无声邀请。 秦子昂面上一喜，三下五除二褪掉衣物躺上去，再次抱住那方盈盈可握的纤腰他心底发出一声喟叹。 终于有了上坑的资格。 身后滚烫的胸膛贴上来令陈玉燕身子发紧，还伴着轻微颤抖。 忍着想把人紧紧揉进怀里的冲动，秦子昂一手穿过陈玉燕颈下护着秦采盈，一手贴着她的腹部。 “今晚我守着你们，老婆睡吧。” 冰凉的脚丫被温热的大脚贴合带来源源不断的热度，为整个发凉的躯壳驱散寒冷，陈玉燕闭上眼滚烫的泪珠再次滑落砸在枕头上晕染一片。 曾几何时她与秦子昂新婚燕尔两不疑，哪怕日子比现在苦仍能找到快乐，两个人的小家他为她遮风挡雨谁也插不进来。 什么时候变了呢？ 陈玉燕久违的做了梦，梦回下乡知青时。 娇生惯养的她下乡当知青第一次去农村哪里都不适应，作为知青接待的秦子昂察觉出来风趣幽默的缓解她的情绪。 侃侃而谈的他吸引着她，令她对他一见倾心。 她以为他是自己命定的白马王子，却不想美好只持续到结婚后一年，那之后秦子昂变了，变的逐渐陌生。 鸡鸣阵阵，太阳已高高升起，陈玉燕从睡梦中苏醒，床上除了她已经没人，身后被褥内的温度早已凉透。 听到里间细碎的动静，秦子昂拿着干净衣服进来，推门便看到陈玉燕正要换衣服。 白皙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瘦削的身材依旧消不去的饱满，风吹来荷尖朝起。 秦子昂喉咙滚动，陈玉燕瞬间羞的抓起被褥，脸上的红润直接蹿到脖子。 “老婆我我我……我把新衣服拿进来你换上，早饭我带你们去厂里吃。” 放下衣服秦子昂快步走出去，直到关上门才拍了自己一巴掌。 老夫老妻了我害羞个什么劲？ 原工厂挨着左侧墙建了不少单间，常时兴等人住进去后还有余，秦子昂选了一间作为以后留宿的房间。 屋里除了刚装的新窗帘外只有一张床和桌凳，以及秦子昂提进来的风扇。 “昨天我把这儿都擦拭了一遍，早饭等会就做好。” “嗯。” 徐徐的风吹去晨间闷热，陈玉燕抱着秦采盈坐在板凳上，秦华蓁则和钟鸿硕好奇的满院子跑。 “我抱着采盈吧。” “不用，我不累。” 秦子昂伸出的指尖蜷缩，他也发现陈玉燕总是有意避开让他和小女儿单独在一起，怕是还担心他把小女儿送人。 “老板，粥做好了，我也不知道老板娘爱吃哪个，索性都端来了一份。” “谢谢常嫂子，麻烦你把我闺女他俩叫进来吃饭。” “好嘞。” 常嫂子是常时兴的媳妇，为人热情，凡是秦子昂手底下的工人没一个不和她脸熟的。 热腾腾的饼子和着粥的味道钻入鼻孔，勾得陈玉燕腹中鸣声不止。 刚泡好奶粉的秦子昂抿唇一笑，被看光的老婆娇羞，不好意思的老婆可爱。 “我先喂采盈，老婆你先吃饭，尝尝粥和饼怎样，吃完我可是要考的。” “好。” 甜丝丝的红枣山药粥沁入脾胃，咸滋滋的青菜粥开胃平肝，胡萝卜猪肉粥胃口大开，海鲜粥鲜的勾肚里馋虫。 勺碗碰撞中，陈玉燕开始只是浅尝，到最后直接干了四碗粥。 “嗝！” 后知后觉的陈玉燕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唇低声道。 “粥太好吃了。” “要不要再吃个饼垫垫？” 陈玉燕摇头，再吃她就成猪了。 突然间视线里一只大手伸过来抚上她的唇角，陈玉燕浑身一僵。 秦子昂抹去她唇边粥粒，轻笑道。 “老婆真可爱。” 耳尖爬上可疑的红，经过昨晚相拥而眠得到安全感的陈玉燕心防不断被攻破。 见她没有拒绝，秦子昂得寸进尺摩挲着陈玉燕的脸颊，身子前倾。 “还是太瘦了，再吃胖点更好。” “别……” 陈玉燕不适应的别开脑袋，又被秦子昂擒着下巴掰回来。 “孩子不在，采盈还小。” 两人距离拉近，就在秦子昂要进行下一步时，秦华蓁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爸爸我们回来啦。” 闻声陈玉燕触电般的拍开秦子昂的手，紧接着抱过秦采盈跑到床边坐下。 秦子昂扶额苦笑，闺女你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余光瞄到秦子昂郁闷的样子陈玉燕上扬的嘴角眨眼落下，好似一切没有发生。 “老板，第一批塑料杯已经完成生产，中午我会和赵公子乘船去港城，赵公子是秘密离开东萼。” 虎头奔停靠在码头，秦子昂倚着车身吹着海风。 赵书鹤此次秘密来港城说明赵袁两家的事还没结束，只是不知他这次有没有带来数控机床的消息。 关注这边的还有余贯，今天中午有艘赵家的船会停靠半小时，秦子昂这个点过来是等赵家人吗？ 拓着赵家徽记的大船缓缓泊进停靠线，一身干练女士西装的朱莉安出现在船头。 第53章 算盘珠子崩脸上了 朱莉安下了船走到秦子昂面前笔直的躬身行礼。 “老板。” “辛苦了。” 秦子昂看了看她身后包裹严实的人，打眼一瞅便猜出两人身份，赵书鹤和孙万金。 “你们先上车，货装好了一起回去。” 赵书鹤默然点头，蹲在角落的余贯使劲揉了揉眼暗自嘀咕。 “怎么没有赵家人？” 恰此时一道目光扫来，余贯对上秦子昂的视线尴尬的走过去，眼睛却一直瞅着车里三人。 “生意兴隆啊秦老板，不知道秦老板又从哪找来好生意，也给兄弟透露一二好沾沾光？” “同喜同喜，小本生意罢了，和余老板相比不值一提。” “秦老板真会说笑，谁人不识赵家船啊，你的人从他们船上下来生意能小了去？” 面对余贯的再三试探，秦子昂全部太极打了回去，不就是想知道他和赵家关系牵扯多深？ 别看赵家现在风光，瓦解袁家后会宣布和龙国合作，届时风向指不定往哪里吹。 目前秦子昂的本钱还不足以和多方大佬抗衡，当下自然是能低调便低调。 货装好秦子昂客套几句驱车离开，留下原地不断磨牙的余贯。 “这小子和泥鳅一样套不出半句话，要不是打听清楚他是土生土长的港城工人家庭，我都要以为他背后有什么大家族。” 偏偏知道余贯还不能做什么，因为他仍然没套出秦子昂和赵家的关系。 “先生和余老五很熟？” “合作关系而已，混码头的个个精的很。” 两句话的功夫赵书鹤放下心来，秦子昂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余贯朝他打听消息结果什么没得到。 “不知道数控机床的事，赵公子有没有眉目？” “再给我五天时间，到时赵家海外船只全部召回。” 秦子昂敲击着膝盖，闻言唇角勾起。 “看来蚂蚱等不到秋后就蹦跶不起来了。” “多亏了先生指点迷津，为了彻底击垮袁家此次我赵家封锁了所有消息，古子城以为袁家要陷害他已经从袁家下了一笔大订单。” 想到古子城为了出气把所有家底压上，赵书鹤便觉心中郁气散去几分。 这笔大订单的货五天内依次从外地运输到东萼，届时只要袁家的船出港便是他赵家站在明面上动手的最佳时机。 但是…… 赵书鹤眉头微皱唇角翕动，几次犹豫要不要问出心底疑惑。 秦子昂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纠结轻笑一声，看来赵家内鬼的事还没有解决。 “赵公子是不是要问内鬼的事？” “先生料事如神，这次过来一是为了亲眼看看先生名下产业，其二便是家族内鬼之事。” “不急，去我工厂转一圈再说也不迟。” 以赵家的地位，身为嫡长子的赵书鹤在秦子昂面前完全不用低声下气，甚至可以站在高处俯视。 赵家原本结局是被袁家做局陷害家破人亡，彻底从一个时代消失，如今秦子昂帮助赵家改变必死结局，往后的发展线他也不清楚。 然而赵家这张旗很好用，秦子昂没打算一码事两清，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不论是金玉牌还是赵家给出的承诺看似把秦子昂摆在了高位，实则这些都是虚的，如果赵家想随时可以反悔。 而秦子昂能依仗的便是商业蓝图，也可以称之为画大饼。 “目前工厂加工的食品只是冰山一角，未来速餐文化会成为主流，之前我说过的快递行业不止适用于生活必需品。” “当然，餐饮只是撬动市场的杠杆，以龙国现有经济发展来说，未来各行各业都会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 工厂流水线明朗，在多见识的赵书鹤看来无异于小作坊，但秦子昂最后的话让他脑中思绪翻飞。 即便知道秦子昂有夸海口的嫌疑，心脏依旧止不住的砰砰狂跳。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他必然对秦子昂的话嗤之以鼻，国际商贸行情时时刻刻在变化，大浪淘沙哪个敢言真英雄？ 谁又敢说能笑到最后？ 但赵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扭转必死结局的上中下三策又让他打心底相信秦子昂没有说大话。 他的抱负不在一城一物，是站在港城眺望整个龙国，甚至是……全世界！ 想到这赵书鹤深深吸了口气，如此野心他父亲都不敢生出半分，秦子昂的能力匹配得上他的野心吗？ 朱莉安美眸流转，看着秦子昂的目光染上一分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东西。 门打开，陈玉燕抱着秦采盈局促的站起身，秦子昂快步上前抱过小女儿。 “老婆饿不饿？” 陈玉燕摇头无处安放的手绞着衣摆，在秦子昂的高压苛责下她已经忘了该如何与人相处，她的世界只有家务和孩子。 秦子昂借机搭上她的肩膀正要说什么时，身后噗通一声惊的他回身看去。 “徒儿赵书鹤见过师母。” 赵书鹤毫无征兆的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陈玉燕磕了个响头，把她吓了一跳。 谁也没料到他来这么一出，莫说秦子昂，孙万金和朱莉安都愣住了。 堂堂赵家嫡系子弟，赵家下一任继承人说跪就跪，传出去绝对没人信。 “你干啥，别吓着我老婆。” “师父在东萼教我良多，且对我赵家有再造之恩，又拿着如见家主的金玉牌，这不是师父才会做的事吗？” 赵书鹤眨巴了下无辜的眼睛，任谁看了都得道一声纯良好青年，秦子昂却是磨了磨牙。 好家伙，他想徐徐图之收服赵家，结果赵书鹤想白嫖？ “万金，把我孝敬师娘的礼物带上来。” 闻言孙万金愣愣的把大包小包堆满桌子，他不懂赵书鹤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朱莉安也不明白。 唯独赵书鹤自己心里十分清楚，无论秦子昂身后是否有大家族支撑，单靠他对商业敏锐的嗅觉便值得他这一拜。 今日秦子昂能救赵家，未来安能不会带领赵家更上一层楼？ 人在低谷雪中送炭是恩情，人在高峰再恭维不过是锦上添花，所以思虑再三的赵书鹤当即做出从心之举。 直觉告诉他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先起来，你爹都没发话拜什么师？” 秦子昂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拉着陈玉燕坐下，算盘珠子快崩他脸上了，用他教的招式拿捏他？以恩情换恩情？ 想屁！ 第54章 撒娇男人最好命 “师父说的是，拜师是大事，回去后我便禀报父亲，让他亲自过来主持收徒仪式。” 赵书鹤笑嘻嘻起身拍了拍膝盖，不值钱的样子看呆了孙万金。 这还是他家少爷吗？ 秦子昂一阵无语，以赵家家主至今没露面的情况来看，拜师是赵书鹤一人所为。 “先吃饭吧，吃完我送你们去美食街，看一看烧烤店怎么经营。” 闻言赵书鹤心如明镜，说是看不如说是秦子昂拿出的证明。 餐饮生意好坏看客流量，刚才逛工厂时他已听工人们谈论过美食街烧烤店今日开业，正好他也想看看烧烤行业的受众程度。 至于朱莉安，秦子昂安排她留在工厂跟着工人做活，对此朱莉安没有任何怨言，秦子昂这么做自然有其目的。 本以为秦子昂把他们送到美食街会大吹特吹一番，却不想他直接把赵书鹤和孙万金丢在这。 “给他俩找件围裙在店里帮忙，晚上我再过来。” “师父你让我在这当小工？” 赵书鹤难以置信，堂堂赵家未来继承人在名不经传的小铺子里做工，说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别叫这么亲，我可不是你师父，如果你不乐意现在就可以回东萼。” 秦子昂摆摆手上车离开，没给赵书鹤拒绝的机会。 孙万金心头憋了一肚子的话方才开口。 “少爷，秦先生让您当帮工那不是给您下马威吗？反正现在袁家不足为虑，不如咱们现在直接回东萼？” “不！” 纯良一秒消失，赵书鹤高深莫测道。 “师父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走的每一步都有道理，必然猜到我们的心思不会屈尊降贵当帮工，那我偏偏反其道而行。” “啊？” 孙万金挠了挠头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 有句话赵书鹤猜对了，秦子昂让他来做工确实是一步前棋。 “老婆我回来啦。” 秦采盈喝了奶粉睡去，陈玉燕坐在床头看书，听到声音要起身时被秦子昂一把拉住，尔后自然而然枕着她的膝盖往上一躺。 “华蓁六岁了该上学了，过段时间咱们给她找个好学校，老婆你觉得去哪好？” “采盈再大点要不要找个保姆，这样你也可以做自己的事……” 陈玉燕静静听着，秦子昂也没奢望她这么快就能和从前一样和他无话不谈。 铺子有陈解放看着开业，工厂有条不紊生产，絮絮叨叨中秦子昂的声音低下去，直到他呼吸平稳陈玉燕的视线才垂下来。 睡着的俊朗五官风清朗月，没有充斥着愤怒不争的眼神，也只有这张脸睡着时才会让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初识。 久久沉默后陈玉燕拿过桌上多出的药膏，冰冰凉凉触感轻柔的似怕吵醒熟睡的人。 当她放下药膏再低头时便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秦子昂醒了，或者说他一直没睡。 “我，我吵醒你了？” “老婆，你都不问问我脸上怎么带着伤？” 秦子昂目光幽幽，给情敌穿小鞋的机会绝不放过。 “你的事从不让我问，我也不懂。” 陈玉燕移开视线，以前她不是不关心秦子昂，可是每次询问换来的总是责问，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 慢慢的她学会了不去问，不去关注。 空气沉默一瞬，秦子昂坐起身强扭过陈玉燕的脸。 “是顾廷军打的，我好心好意给他送物资那孙子直接给我一顿老拳，当时那情形你是没看到……” 每次陈玉燕要别开脑袋，秦子昂便直接掰回来让她看着他。 上辈子因为要把小女儿送人陈玉燕才绝望离婚，这辈子这件事不会再发生，离婚率大幅度下降。 以陈玉燕逆来顺受的性子要缓和夫妻间的关系等待是没用的，昨晚抱着她睡不是也没拒绝吗？ 所以秦子昂改变策略，准备主动出击，后世那么多套路总有一个管用。 叭叭叭一顿说完，秦子昂突然凑近，委屈巴巴道。 “老婆我疼，你给吹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像是被烫到，陈玉燕脸颊染上绯色。 她伸手抵住秦子昂的肩膀，扭过头长吐气，这样的秦子昂让她惊诧也让她觉得陌生，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婆吹吹。” 秦子昂紧追不放，俗话说脸大吃四方，只要他脸皮厚子弹休想穿透。 陈玉燕认命转过头来默叹一声，刚顷身上前却不想秦子昂突然正过脑袋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唇。 唇瓣相碰，陈玉燕蓦地瞪大双眼，她下意识的后退，秦子昂乘胜追击叩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你……唔唔……” 森林里的蜜巢乍见天光，秦子昂贪婪的吮吸着这份香甜深入探索不舍得留下任何喘息。 直到不会换气的陈玉燕脸憋的涨红，秦子昂才依依不舍分开唇角拉出条水色丝线，这一幕让陈玉燕涨红的脸瞬间红透如血石。 “你你，你干什么？现在是白天。” “你是我老婆，我想亲就亲。” 秦子昂霸道的将人抱进怀里，相较于之前的靠近，这一次陈玉燕的挣扎幅度小了很多。 不知是怕吵醒秦采盈还是被亲的心软了，总之是个好兆头，至少表面她不是十分抗拒自己的接近。 这般想着，秦子昂脑袋埋进陈玉燕肩窝。 “昨晚的事是我疏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骚扰你的人我会揪出来，伤害你和华蓁、采盈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咱家现在有钱了，往后我会赚更多钱，老婆你想做的事尽管去做，有麻烦我给你顶着，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我知道你一直想上大学，要不你和华蓁一起去上学？采盈不用担心，万事有我。” 陈玉燕安静听着，心脏逐渐收紧，秦子昂考虑的是她，是女儿们，却没有考虑自己。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好像他真的变好了，变的有了担当。 屋内异常沉默，陈玉燕思绪纷乱，她不确定秦子昂现在的示好，是不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来达到把小女儿送走的目的。 “老婆？” “嗯。” “再给我一次当个好丈夫、好爸爸机会好不好？” 秦子昂叩住陈玉燕的后脑勺，后者顺从的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眼睛清澈透底没有欲望，又好似写满了真心，陈玉燕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第55章 大争之世 陈玉燕愚蠢吗？ 初见时的一见倾心，尔后徐徐图之让秦子昂发现对她的心意，从而越过诸多女知青成为秦家妇的她无异于是聪明的。 她的性格一如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外柔内刚，关系降至冰点还肯给机会不是她对秦子昂还抱着多大的奢求。 而是当下时代思想的影响，以及压垮骆驼的那根草并没有落下。 简单来说让孩子有父亲，不会被指指点点，至于好丈夫？ 并不在陈玉燕现在的考虑范围内。 秦子昂同样明白这一点，但他依旧高兴，至少说明他和陈玉燕之间还没有走到最后，仍有缓和的空间。 啵！ “大话我不说，老婆你看我表现。” 陈玉燕淡淡的点头，表现吗？ 只要对孩子好，她对秦子昂也就无所求了。 夜晚华光璀璨，摆摊的人陆续回来交账，郑小敬拿着账本进来报账，秦子昂有意让陈玉燕去核对。 一来是让她不会无聊，二来是接触生意逐渐开阔眼界，重新树立自信。 “今天二十个摊位一共卖了3764.38，扣除成本净收入2842.75。” “根据这几天销售量，还需不需要备货？” 闻言陈玉燕翻开前几日的账簿挨个计算，片刻后得出结果。 “每日两千斤海鲜因为美食街烧烤店开业用去七百斤，今日摊位晚上七点海鲜供货不足，猪肉的需求也每日增多。” “依老婆看还需要增加多少海鲜和猪肉？” 陈玉燕涩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懂怎么做生意，不清楚。” “没事，慢慢来，老婆能算清楚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上去，瞬间让陈玉燕红了脸，大白天就算了现在还有外人在……秦子昂愈发不要脸了。 “等会我给余老五打电话再加一千斤海鲜，明日小敬你去黑市多买三百斤猪肉，没事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好的老板。” 郑小敬贴心的带上门，望着天上月感慨一句老板和老板娘感情真好。 “老婆你抱着采盈和钱，我抱着华蓁和鸿硕，咱们去美食街。” 秦华蓁和钟鸿硕在工厂疯了一天，晚上吃完饭就睡着了，路上秦子昂给余贯去了个电话，余贯表示明天亲自过来重签合同。 打着什么主意不言而喻，不过他注定要失望。 “明天继续来店里帮忙，我就不管接送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把赵书鹤和孙万金丢在酒店门前，秦子昂扬长而去。 “秦先生到底啥意思？就算是磨炼也得有个时间吧？” “师父用意岂是一般人能猜明白的，等着吧。” 第二日秦子昂带着老婆孩子取走烧烤店收益，和昨天摊位收益一起存进银行，随后去工厂接收海鲜。 余贯亲自押车旁敲侧击赵家的事都被秦子昂挡了回去，只能不甘心的拿着新合同离开。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赵书豪坐不住了，家里那边已是对付袁家的关键时刻，要是再不回去功劳全被旁支抢去。 哪怕累的快散架，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他还是找到了筒子楼。 “师父，我有事和您说。” “进来吧。” 赵书鹤打量着方寸之地，房屋逼仄压抑是他从来不屑踏足的地方，很难想象在他看来满腹经纶的秦子昂会住在这里。 秦子昂冲泡了两杯茶递过去，赵书鹤受宠若惊的掏出带来两对金镯子。 “这是我给两位小师妹买的礼物，还请师父笑纳。” “说吧，什么事？” “来港城前我已命人在东萼各区盘下铺子，如今只等调料就可以开业。” “嗯，调料随时可以发去东萼，一次性塑料杯三日后发货。” 闻言赵书鹤紧了紧茶杯，烧烤合作是签过合同的这点他不担心，他更想问的是关于赵家的事。 “师父，您觉得此次我赵家和袁家争斗，最终是否有个满意的结果？” “不是已经告诉你怎么做了，你是对你赵家实力没信心还是怀疑我？” “我怎么会怀疑师父，只是赵家内鬼一日不除，我始终寝食难安。” 秦子昂歪头看过去，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目光仿佛穿透一切伪装看到赵书鹤心里真实想法。 谈的是内鬼，说的却是赵家未来发展。 “你认为现在海省发展如何？” “重点经济发展大省，三到五年都在扶持项目内，尤其是港城发展最好。” 但谁也不知道三五年后的情景，毕竟明珠城发展势头和其不相上下，就看上头资源往哪倾斜。 “渔江口对岸是什么？” “香城。” 赵书鹤不明所以，现在香城还在威格兰把控中，海省发展和香城莫非还有关系？ “如果我说香城迟早会回到龙国，并得到大力发展呢？” “嘶！” 孙万金和赵书鹤同时到抽一口凉气，不可否认香城目前的发展趋势非海省可比，但威格兰怎么可能放弃百多年的经营？ 他们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们现在可以不相信，两年后你们就会明白。” 两年后香城回归计划正式启动，随后不断扯皮直至龙国傲然于山巅，威格兰不得不低头。 “海省作为大省又有经济特区港城，发展势头不弱于明珠城，且目前各行各业大力扶持正是大争之世。” “不管香城现下立场，他始终是和世界交流的窗口，船王也在香城吧？” 赵书鹤默然点头，脑袋一片混乱，秦子昂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你们赵家脱离船王后，准备以何为突破口成为新的船王呢？” 闻言赵书鹤心思一动，秦子昂的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借助龙国这杆大旗联合东萼其他家族瓜分袁家是暂时的，事情彻底落幕时赵家将会釜底抽薪，站在所有人对立面。 届时莫说船王封杀，东萼本地家族也会敬而远之。 解决了一个袁家能让赵家腰包丰厚起来，却并不能根治发展问题，反而会带来一系列坏情况，甚至于现在赵家涉猎的运输大头也会被腰斩。 赵书鹤噗通一声跪拜在地诚恳道。 “还请师父解惑。” “起来，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王朝早灭了还动不动就跪，秦子昂翻了个白眼。 第56章 发展养殖业 “师父。” 赵书鹤讪讪的起身，在秦子昂面前让他不止一次的生出无力感，自己所想好似剥开了衣服对方随意可见。 “你大概还没有明白大争之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徒儿聆听师父教诲。” 秦子昂嘴角一抽，这小子是要白嫖到底？ “大争之世意味着遍地都是金钱，不过捡钱也有门道，比如烧烤店会成为未来餐饮行业的第一把交椅。” “赵家与我合作可以打破眼下僵局，但运输同样不能放手。” 闻言赵书鹤有些发晕，烧烤生意是好，只是他觉得无非是通过劳动廉价力来达到积少成多的利益，于家大业大的赵家来说只能解燃眉之急。 再者，彻底和船王撕破脸后运输业举步维艰，谈何不放手？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快递行业么？” “记得，只是目前我赵家还没有腾出手，且这笔投资不小。” 说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家族有大家族的意见不合，赵书鹤父子掌权，赵家却不是他们的一言堂。 “哪怕运输业有快递，突破口有烧烤，也无法让赵家维持现状。” “谁说只有这些了。” 秦子昂微微一笑，白嫖是不可能让赵书鹤白嫖的。 赵书鹤眼前一亮。 “师父还有妙招？” “听没听说过白洛克鸡和科尼什鸡？” 对此一窍不通的赵书鹤摇头，秦子昂想了想直接解释道。 “不懂没关系，你只需知道这两种品种的鸡杂交出来的是白羽鸡，而白羽鸡生产周期短是炸鸡的最佳选择。” “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赵家去养鸡？” “是赵家投资养殖业。” 铺垫那么多这才是秦子昂的目的，赵书鹤恍然。 “投资可以，但我对养鸡一行什么都不懂，它又能否带来高效利润？” “来，看看这份报表，有什么不懂得我再回答。” 早做好准备的秦子昂拿出关于白羽鸡的培养和商业用途，包括炸鸡、汉堡、鸡翅等十几种销售方式。 现在龙国的快餐业处于萌芽状态，白羽鸡还没到后世那般被外资拿捏养殖技术，这个时候大肆养白羽鸡无异是来钱快的途径。 养殖发展好了还可以反手卖出去，那么多没吃过好东西只吃快餐的国家不愁没销路。 空气安静的只闻纸张翻页的声音，里间哄着孩子入睡的陈玉燕听的心中疑云顿生。 秦子昂什么时候知道那么多东西？为什么以前从未展露过？ “好东西！师父好……唔唔。” “小点声，把我闺女吵醒你哄啊？” 秦子昂嫌弃的松开捂着赵书鹤的手，后者尴尬的挠了挠头。 “抱歉抱歉师父，刚才太激动了，白羽鸡的项目我们赵家投了，师父你说需要多少？” “一百万。” 躁动的心情犹如被一桶凉水浇下，赵书鹤表情僵住。 他是不懂养殖业，可养鸡需要那么多钱吗？ “别觉得我要的多，今天你们拿出一百万，未来赚一个亿不成问题。” “我不怀疑师父赚钱的能力，只是这一百万……” 赵书鹤纠结，数额太高他做不了主。 “你可以带着资料回去给你爹看看，顺便给他捎句话，想要彻底掌控赵家，这笔投资只能你们赵家嫡系出。” 闻言赵书鹤心头一凛，如果养鸡能给赵家带来巨额利益，即便秦子昂不说他和父亲也不想分羹。 “师父的意思是内鬼会从中作梗？” “不全是，大争之世再保守只会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指缝流失，既然与我合作那么赵家还要眼界放宽点。” 一个住筒子楼的说庞然大物的赵家眼界窄，孙万金都觉得秦子昂再装杯。 然而看过养殖资料的赵书鹤却觉得秦子昂还是说小了。 餐饮业不是局限一城一省，而是面向整个龙国甚至反打外资一波，单这份魄力便不是常人所有。 赵书鹤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回去后我必会和家父仔细详谈，三日后会给师父一个答复。” 三天时间袁家跌落神坛，届时赵家名下所有船只召回，在外资金全部回流。 “只是家族内鬼一事我还想问问师父，他或者他们是谁？” “很简单，你只需想想你们嫡系一脉出事，谁受益最大？” 二叔？！ 赵书鹤呼吸一窒，在古子城那批货出问题二叔打电话质问时他便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 现在秦子昂这么一说，他对二叔的怀疑更甚。 突然间赵书鹤抬头，目光幽深的看向秦子昂。 怪不得他刚才信誓旦旦说一百万，一点不担心能否拉到投资，还让自己给父亲捎话，原来用意在这里。 有条不紊的铺垫只为一个目的，让赵家心悦诚服的拿出一百万投资养殖业！ 师父不愧是师父，赵书鹤苦笑。 “师父，明日我就得回东萼了，三日后还请师父把第一批烧烤调料送达东萼。” 赵书鹤摆摆手，孙万金把带来的现金奉上，不是订金而是全款。 “明天几点回去，我让朱莉安和你一同回去。” “早上九点的船。” 次日一大早秦子昂带着老婆孩子来到工厂，把要去车间做活的朱莉安叫过去。 “九点赵家船到达渔江码头，你跟他们回去。” “好的老板，还有其他吩咐吗？” “回去后办三件事。” 秦子昂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第一件事，以最短时间成为七星工业厂厂长。” “第二件事，两天内了解袁家名下所有产业及规模，做成一个报表汇报给我。” 朱莉安点了点头，疑惑的挑眉，第三件事呢？ “最后一件事三天后我会告诉你。” “好，我会尽一切所能。” 目送朱莉安离开，秦子昂微微眯起眼，和赵家相等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偌大的蛋糕不止东萼当地家族想分一杯羹。 他也想！ 安静两天后，这一天郑小敬骑着自行车慌张跑进来。 “老板不好了，有人在咱们美食街的铺子里闹事，陈哥让我来叫你。” “上车。” 秦子昂二话不说带着他前往美食街，开业快一周相安无事，陈解放能解决的事决不会叫他。 一旦叫他必然是出了大事。 第57章 店铺被砸 陈玉燕咬着唇看着车影消失在门口，那句叮嘱到了嘴边最终没有说出口。 另一边美食街烧烤店门前，寸头青年带头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整条美食街都是我哥再管着，你们开业这么久竟然不去拜码头？” “我们店有工管署的许可证，是正儿八经做生意，你们这是敲诈勒索。” “兄弟们听听，他竟然说咱们是来敲诈勒索的，是不是想把爷爷笑死？” 寸头青年身后的人哄堂大笑，一个个神情戏谑看着陈解放的目光如同看着蝼蚁。 哐当！ 凳子被踹翻，寸头青年扛着棍子吊儿郎当的喝道。 “不想死的赶紧滚，否则等会砸店伤几个可别怪我们。” 这群人在美食街作威作福早就臭名远扬，一听这话还在店里的食客仓皇离开，甚至饭钱都顾不上。 王大婶焦急又怄气，好好地生意全被搅合了。 吱！ 虎头奔停在街头吸引了不少目光，寸头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因着这辆车烧烤店开业这几天他们没来收安保费，就怕是哪个大人物心血来潮砸钱玩玩踢到铁板。 结果这家伙不经查，一个服装厂的普通工人，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秦哥。” 陈解放快步上前愤慨不已的说道。 “这群人是来收安保费的，开口就要一万。” 但凡少要点，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生意继续经营他也会妥协，可恶的是这群人要的太多。 “不用担心，今天他们拿不走一分钱。” 秦子昂淡淡的话让陈解放找到了主心骨，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到秦子昂身后走回去。 寸头青年随意打量秦子昂两眼，玩世不恭道。 “小子，你就是主事人是吧？老子是这片的负责人，赶紧把一万块安保费交了，不然你们甭想再开店。” “要钱没有，我劝你们现在离开，否则等会你们想走也难。” “哟？还敢威胁我？” 听到这话寸头青年笑了，该说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他以为开上好车可以随便装杯了？ “我哥铁军可是跟着洪爷混的，洪爷知道吗？整个南区地下世界的王。” “不交安保费你就是坏了道上规矩，洪爷不会放过你。” 秦子昂闻言冷笑，寸头青年被他激的眉毛倒竖。 “小子你笑什么？” “我要不交安保费呢？” “那我就把你店砸了，让你生意做不成。” “很好。” 寸头青年一怔，眼前小子是吓傻了还是生意不想做了？ “李副署长你都听到了吧？” 话音落下黑暗里走出几道人影，打头的正是李忠。 “焯，你小子竟然敢报公安？妈地别犯我手里，不然我绝对要你好看。” 见一水穿着制服的人出来，寸头青年骂骂咧咧着脚底抹油要溜。 李忠立即下令。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跟来的警员如猛虎下山扑上去，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弟全被摁在地上，逃跑的寸头青年没跑多远也被追上押回来。 “李副署长，这都是误会，我是来吃饭的，公署还管人几点吃饭？” “呵，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你铁牛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李忠把银手镯给他一铐，大手一挥道。 “你们涉险敲诈勒索，威胁他人财产安全以及人身安全被抓现形，跟我们回公署吧。” 铁牛和铁军在美食街兴风作浪，各家店铺老板苦之久矣，然而二人和泥鳅一样手段又黑，导致那些老板有苦不敢言，公署几抓几放拿不到实质性证据。 而今天已经下班了秦子昂突然打来电话，还特意让他们晚登场好抓现形，李忠当即应允。 “感谢李副署长，吃饭没？要不吃点再走？” “不了，我们还得回去审问免得夜长梦多，以后有事尽管给我打电话，多晚我都过来。” “行，往后可得多多麻烦李副署长了。” “说的哪儿话，都是为老百姓服务。” 李忠拍了拍秦子昂肩膀笑着离开，前两天秦子昂连续上了两次报纸头版，宣传了港城公署和驻军外顺便给自家烧烤店打出不少名气。 以秦子昂的头脑生意肯定不会止步于此，也会惹来不少人眼红，将来指不定会给他带来更多惊喜。 都是功绩啊！ “秦哥你提前报公安了？” 陈解放一脸还可以这么做的恍然表情，铁牛来闹事时他只想着息事宁人，对方要的太多才反抗，压根没想过还有其他解决途径。 “咱们合法经营，不报公安难道自己拿脑袋上？” “学会了，下回再有人来闹事我也报公安。” 其他店铺的老板摇了摇头，新来的烧烤店老板生意铺的大却是个脑子简单的。 如果报公安就能免去铁牛骚扰，他们又怎会一直被压榨？ “还是太年轻，铁军就这一个亲弟弟，平时疼的和眼珠子一样，他把铁牛送进去铁军绝对会报复。” “唉，咱们少说少管，免得被波及，这年头干点生意不容易。” 面对窃窃私语陈解放一脸担忧，王大根夫妻俩也是担心不已，万一铁军带人来报复他们两口子首当其冲。 “你们两口子放心，明天我就去公署和李副署长谈谈，让他晚上派人来巡逻。” 然而当天晚上烧烤店再次出事。 玻璃窗被砸的稀巴烂，店铺被放了一把火，要不是王大根夫妻俩睡的浅人就赔进去了。 秦子昂踩着满地玻璃碴脸色阴沉如雨，砸店放火当他是泥捏的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铁军既然想玩那他就陪他玩玩！ “不用打扫了，关店歇业，王大根你们两口子先去厂里帮忙。” “诶。” 王大根深深叹一口气，开业几天宾客爆棚，眼看日子越过越红火却不想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惹了地头蛇，这家店怕是开不下去了。 “店铺我们租了一年，秦哥我们要放弃吗？” 陈解放神情愤懑，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店铺在这挪不走，铁军的人却能随时来骚扰。 如果投入人力物力加强看守倒是一个办法，可真能防得住吗？ “谁说我们要放弃了？” “秦哥你的意思是？” 秦子昂看着周遭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面无表情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死不休！ 第58章 一个不放过 “美食街的事我已经清楚，即便知道幕后凶手是铁军，但没有实质性证据我们也只能把他带过来例行审问。” “现在抓不到不代表以后抓不到，李副署长，有人私运面粉被当场抓到会如何？” 公署厅，李忠闻言猛然抬头。 “面粉？你是说？” 秦子昂点了点头笑道。 “我听说最近咱们南区署长要调动，不知道李副署长有没有想法？” 有！ 可太有了！ 李忠激动的一把握住秦子昂的手，老脸瞬间笑的灿烂无比。 “秦先生你是咱们港城新晋企业家，也是港城经济发展的一份子，为了港城发展我们公署保护企业财产义不容辞。” “就是不知道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巨大的功绩没有将李忠砸懵，如果事情属实必然要出动港城驻军，层层打报告不是儿戏，若是谎报军情处分也少不了。 “我是生意人，以后还要仰仗公署照拂，这种事怎么会开玩笑？” “如果消息保真，那就是功劳一件，秦先生是想借此机会再宣传一次烧烤店？” “不，这一次我不会参与，公署只需事后做出一个公告，告知所有商铺再有打砸抢店铺一事绝不姑息。” 铁军身后还有个洪爷，南区外还有盐区，那边才是港城未来的经济贸易中心，秦子昂的生意刚铺开不想当出头鸟。 前脚铁军出事，后叫公署发布公告，可以一定程度上震慑地下那些人，让他在平静期内把生意开展到盐区。 至于之后不长眼的来找麻烦？ 一年后龙国开展第一次严打，而他上辈子将港城所有报纸研究透彻，记得港城各区发生的任何重大事件，到那时严打的时间不是不可以提前。 “只需要一条公告？” “对。” 商不与匪斗，李忠能明白秦子昂不参与的用意，同时证明秦子昂关门歇业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还想在商道上走下去便不会透露假消息，李忠最后那点迟疑消散。 偌大功劳在眼前很难不让人心动。 “那我要提前感谢秦先生了。” “我也要提前祝贺李副署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忠亲自送秦子昂出去。 “对了还有件事，秦大柱交了保释金一直来公署要他媳妇回家，关了她几天今天得放她出去了。” 秦子昂点了点头，迎着骄阳微微眯起眼。 “张慧珠老家也该来人了。” “两日后铁军你就能见着弟弟了，这份礼物你肯定会喜欢。” 无论是张慧珠还是铁军，秦子昂一个没打算放过。 工厂工人得知店铺被砸一个个草木皆兵，美食街烧烤店只是一个警告，谁也不保证流动摊位会不会是下一个警告。 “美食街的事大家都听说了，鉴于王大根夫妇看守店铺有功，各奖励一百元。”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担忧，还是那句话跟着我干同样可以端铁饭碗，如果你们怕了现在就可以离开。” 两百块钱到手王大根夫妻俩慌乱的心得到安抚，要是搁在平常一年到头赚的也和这个差不多。 “秦哥我不走，说好的跟你干，哪怕咱们和以前一样只能摆一个摊位我也跟定你了。” 陈解放率先表态，随后是王大根。 “当初跟着老板不就是想赚钱让媳妇孩子过好日子？人死卵朝天，没死说明我福大命大，要是现在走了说不准后福没了，老板我也不走。” “我们也不走，敢砸咱们饭碗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还有我……” 众人依次发声，到最后没有一个走的。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要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直接回家种地算了。 “好，你们不怕，我就带你们赚大钱，个个住小洋楼当人上人！” “解放，你和小敬去盐区物色几间人流密集的铺子，咱们把生意开盐区去。” 陈解放闻言面色一喜，旋即吞吞吐吐道。 “秦哥，咱们在南区的铺子刚出事，这会去盐区会不会太高调？” “要的就是高调，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开业时绝对没人敢找麻烦。” 秦子昂的话陈解放深信不疑，当天把厂里的事安排好便和郑小敬前往了盐区。 屋门打开，陈玉燕靠在床头翻看着书籍，阳光折射进来在她多了一分血色的脸上洒下寸寸柔和。 她听到动静抬眸，视线映入秦子昂温和的目光中，那双漆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模样，也只有她。 “老婆我回来啦！” 秦子昂嘴角绚出的灿烂笑容一时比屋外阳光还耀眼，令陈玉燕心神有片刻恍惚。 那年麦浪金黄，田埂上前后追逐的身影影影绰绰，她回身望去，少年人清澈温暖的笑容一如此刻。 记忆和现实接轨，恍然中眼前光线被遮住，陈玉燕昂首看去撞进秦子昂宠溺的目光中，心脏狠狠一动。 “我去给你倒杯水。” 瞧着陈玉燕逃窜似的背影秦子昂摸着自己的脸微微一笑。 感情中他不如陈玉燕聪慧，却还记着以往的事，比如她对他这张脸的喜欢。 “喝水。” “累的没力气，要老婆喂。” 秦子昂坐在床头眨着眼睛看着陈玉燕，后者成功在他直白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喉结滚动间什么也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表明了。 夜晚的港城带来一丝凉爽，周六屁颠颠的跑下楼。 “子昂哥你找我啥事？” “想不想赚钱？” “想！” 周六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亮光。 “一百块帮我办件事。” “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成。” 秦子昂凑到他耳边耳语一番，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六用力点了点头。 “子昂哥你放心吧，我保证明天整个大院都是你的流言。”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周六不明白为什么秦子昂要自污名声。 “听说秦子昂最近赚了钱又想赌了，诶老秦家这个败家子。” “再多家底也能让他耗光了，他爹妈要是知道自家儿子这么不争气，估计当初生下他的时候直接掐死了。” “有俩臭钱就去赌，怪不得陈玉燕给他戴绿帽子。” 第二天大院里谣言四起，有张慧珠这个憋了满肚子气的人加入，流言愈演愈烈。 第59章 夜半抓鬼 饶是秦子昂一早带着老婆孩子去工厂，谣言还是传入她耳中。 一想到秦子昂晚上要继续去打牌，她便生出无尽的绝望感。 所以说之前他在自己面前表现那般好都是障眼法，依旧死性不改吗？ “老婆，晚上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和孩子们先睡，记得把门关好。” 没等来陈玉燕的回应，秦子昂抿着唇走出家门，为了演戏逼真他没有提前告诉她，老婆肯定误会了。 不过没关系，把人揪出来一切误会迎刃而解。 “妈妈，爸爸不是说以后每天都会早点回家吗？” 秦华蓁语气里带着哭腔，时隔几日她仍然忘不了晚上门被挠响的阴影。 听着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钟鸿硕小脸绷紧。 “我是男子汉，叔叔说话不算话，我保护阿姨、姐姐、妹妹。” 陈玉燕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唇瓣溢出苦楚。 他又骗自己！ 秦子昂驱车离开一段距离，把虎头奔开进一条死胡同内，随后关上门抄小路回到筒子楼前。 “子昂哥这里。” 废旧的破屋后周六招手，秦子昂猫着腰走过去。 “我让我娘特意给余婆子散播谣言，她是个大嘴巴半上午整个大院都知道子昂哥你今天晚上去打牌，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会不会上当。” “等着吧，你哥他们来了吗？” “来了来了，三哥在五楼公共厕所蹲着，四哥五哥在楼后面猫着，一有动静就会出来。” “好，事成之后每人十块辛苦费。” 动动嘴的事一百块，熬夜抓人四兄弟四十块，要是今晚抓不着人明天还可以再赚四十，乐的周六呲牙笑。 要不是不方便，周婆子都想带着儿媳妇过来赚快钱。 时不时的低语声逐渐淡去，直到筒子楼内外彻底归于寂静，周六不时挠着被蚊子咬的地方，双眼瞪大看着前方楼梯口等待着。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过去，周六眼睛开始迷瞪。 他揉了揉眼低声问道。 “子昂哥，你说的那人到底来不来？” “等着，只要我不在家，他九成九会出现。” 秦子昂目视前方想到私下找秦华蓁和钟鸿硕套出的话，半夜骚扰他媳妇的那人来的时间不固定，但只要他不在家就会出现。 以前陈玉燕不告诉他，是因为告诉以前的他也不会管，只会把错误归咎于陈玉燕身上。 “好吧。” 周六打了个哈欠，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已是深夜两点，困顿的他开始打瞌睡。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筒子楼另一边出现，他走得很慢时不时观察四周。 “来了！” “哪？” 黑影听到动静顿下脚步，秦子昂一把捂住周六的嘴，躬起的身子充满爆发力，准备随时在对方跑路时追上去。 大抵是多次半夜骚扰有了经验，突然的动静没让黑影退缩，踌躇半晌反而继续往楼道口走。 紧盯着对方上了楼，秦子昂带着周六顺着墙猫腰过去，周四和周五同时从楼后面出来。 “你们三把楼下看好了，我一个人上去。” “没问题，只要他下来，我们哥三绝对把他逮住。” 秦子昂点头随后轻手轻脚上楼，公共厕所还蹲着个周三，一旦对方开始挠门他便和周三来个左右夹击。 咯吱吱吱！ 寂静无声的筒子楼内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就像是夜魅索魂，要不是秦子昂知道是人为，乍然听到这股动静也要被惊一跳。 可以想象老婆孩子以前夜夜被这般骚扰，会给她们的心理带来多大阴影和创伤。 想到此秦子昂直接冲出去，他家距离楼道有一段距离，这个时间足以让对方发现他，但他也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焯！” 挠门声顿止，黑影咒骂的声音有些耳熟。 周三听到动静探头一看，见人要跑当即拿着绳子追出来。 黑影看着奔来的人并没有认出是秦子昂，抄起旁边不知谁家的花盆就要砸开一条路。 秦子昂暗哼一声，一拳对着花盆开去，不顾盆土撒落借着奔跑的力道上去就是一脚飞踢。 咚！ “哎呦。” 惨叫声刚响起，后赶而至的周三一个大耳刮子抽下去，脱下黑影的臭袜子塞他嘴里，随后掏出绳子把人捆成粽子。 “人抓住了子昂。” “唔唔唔。” 听见子昂两个字，黑影剧烈挣扎，秦子昂不管他是谁二话不说兜头便是一顿暴打。 趁他不在家骚扰他老婆孩子那么多次，被逮了现形那就把以前的连本带利还回来。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妈地一个两个的看老娘好欺负是不是？” 隔壁响起张慧珠骂骂咧咧的声音，紧接着门打开。 张慧珠刚要开骂，在看到秦子昂比暴风雨还暴戾的眸光后，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哼，我就说小浪蹄子晚上偷人，看吧被人逮住了。” 赶在秦子昂发火前，张慧珠嘀咕一句快速关上门，人却贴在门后听着外面动静。 秦子昂收回视线仍不解气，对着脚边人影拳脚打踢，等周六带着两个哥哥上来时对方被打的痛哭流涕，脸成猪头。 “子昂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看看他是谁，明天宣传的他家里人都知道都跟着丢脸，让他干这恶心事。” “骚扰已婚妇女搁古代直接浸猪笼，咱们明儿把他送去公署。” 拿钱办事给人消灾，周家兄弟很敬业，但是在看清楚被打的是谁后，四人一阵沉默。 赵来福！ 那个被徐婆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废物小儿子！ 惹上他家就和被狗撵了一样，不逮着你咬下一块肉决不罢休。 秦子昂点出四张大团结递过去。 “你们回去吧，今晚的事你们没参与。” “子昂哥你千万别把他打死了，为了这么个玩意蹲笆篱子不值得。” 周六捏着钱一步三回头，直至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秦子昂推门时陈玉燕正好也要开门，她脸上还带着惊吓后的苍白。 “老婆……” 秦子昂张了张嘴，像是棉花堵在喉咙，余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操持家务换来的是担惊受怕，养育孩子换来的是漠不关心，陈玉燕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有什么脸去宽慰？ 第60章 徐婆子也有今天 陈玉燕垂下目光不语，所以今天的流言是秦子昂故意的？目的便是引出赵来福？ 可是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 难道说了自己会不配合？ 还是他相信了外面的谣言，认为自己偷人，打心底不信任她。 “外面有风，你还没出月子先去里间，我处理了赵来福就过去。” 闻言陈玉燕眼皮一跳，下意识抓住秦子昂手臂。 “怎么了？” “你……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秦子昂听罢哭笑不得，在陈玉燕心里他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放心，该出的气得出，我才不会为了一个人渣赔上自己的后半生，毕竟……” 顿了顿，秦子昂俯身凑过去低笑。 “我还要留着有用之身陪你白头到老。” 曾经的誓言再次回响，陈玉燕的心情十分复杂，有苦有甜还有涩。 没有信任的夫妻关系，大概也只剩下相敬如宾。 秦子昂心下一叹，抬手揉了揉陈玉燕的发顶把人摁到沙发上，又找来外套给她披上。 随后拉开灯拿出白纸毛笔，挥毫泼墨写下几个大字绑在赵来福身上，最后把他吊在楼道外，保证明天一早去上工的工人全都能看见。 做完这一切秦子昂回屋要关灯，被陈玉燕制止。 “你的手受伤了。” 这时秦子昂才注意刚才暴打赵来福时太用力，手骨上血殷了一片。 机会到了该冲就冲，秦子昂一屁股坐过去伸出双手。 “两只手都破皮了，只能麻烦老婆上药了。” 陈玉燕咬着下唇快速瞥他一眼，从茶几下面拿出药膏。 下乡前没做过农活，细皮嫩肉的陈玉燕也被手上磨的水泡疼哭好多次，每次都是秦子昂安慰她给她挑破水泡然后细心上药。 不同的是那时候娇气的是她，现在撒娇的是秦子昂。 “老婆，嘴上的伤没好也要搽药，还有身上的。” “老婆我没有事先通知你，你有没有生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之前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想要抓住他越少人知道越好。” “老婆……” 秦子昂絮絮叨叨的低声说着，陈玉燕没有回应，那颗再次竖起坚冰的心却以无法遏制的速度寸寸瓦解。 看着秦子昂身上的淤青，她指尖颤抖的抚摸上去，那是在火车站寻找秦华蓁时被人所致，到了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恢复。 “怎么还青着大片？” 话语嘎然而止，陈玉燕看不到的地方秦子昂眉梢疯狂上扬。 老婆关心我了！ 然而说出口的语气却显得可怜巴巴。 “这段时间忙，老婆又不给我上药。” 陈玉燕闻言咬着唇使劲摁了摁，秦子昂装模作样的低呼一声。 “疼，老婆吹吹。” 头顶微叹声响起，感受着力道秦子昂陡然翻身，在陈玉燕低头时抻着身子印上那方唇。 突然再次的亲密接触令陈玉燕怔住，秦子昂不给她反应机会欺身而上。 夜漫漫，赵来福挣扎片刻没了力气，唔唔声逐渐消散。 次日一早工人陆续去上工，乍然看到筒子楼前挂着个人还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赵来福胸前挂的字后顿时议论纷纷。 “破坏别人家庭我有罪，赵来福昨晚上干啥了？” “嘿，他就不是个好鸟，指不定勾搭谁家媳妇被抓了个现形。” “看楼层是子昂他家门口，徐婆子可是把赵来福疼的跟命根子一样，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院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以最快速度刮到每个人耳中，徐婆子起个大早正在训斥二儿媳。 “天天起那么晚耽误我上工，当初我儿子花三十块钱娶你买头猪干活都比你利索，还有你们三个赔钱货赶紧起来出去挣钱去，家里可没你们的饭。” 徐婆子共有三子一女，大儿早死，二儿子多病体弱，早年前把老二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直到赵来福出生她所有关爱全给了小儿子。 连双胞胎的小女儿都分不走半分宠爱，本该赵来福下乡的名额也被她换成了小女儿的名字。 前些年厂里分房，徐婆子本想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多弄套房，不曾想分房名额抢的人太多她又不肯送礼，导致一家七口挤在一间逼仄的房间内，转个头的功夫都能碰到腚。 “娘你大早上的吵吵啥呢？” 睡在外间的赵二财不爽的嘟囔，被徐婆子摁着凶了一顿。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媳妇现在还没做饭想饿死你老娘，呸，肚子也不争气就是个不下蛋的鸡。” “你们三个赔钱货麻溜点，老娘看见你们就烦。” 气不顺的徐婆子拿起旁边扫帚对着三孙女拍去，孙倩护着闺女挨了好几下却只能默默承受。 一连三胎都是女儿让徐婆子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离了赵家她带着女儿活不下去，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逆来顺受。 “徐婆子你还搁家里干啥，你家来福出事了。” 隔壁婶子一声吆喝令徐婆子火气蹭蹭往上冒。 “谁欺负我家来福，老娘和他拼了！” 怒气冲冲的徐婆子拿着扫帚出门去，看到被吊挂在五楼的赵来福后当即骂骂咧咧上楼。 “来福别怕，娘来救你了。” 瞌睡的赵来福被吵醒，看见徐婆子过来眼泪哗一下流出来。 终于有人来救他了。 秦子昂早听到外面动静，掐着点走出来刚好挡住徐婆子要把人拽上来。 “赵来福大晚上的来敲我家门，徐婆子你说这事咋办吧。” “说啥说，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看你把我家来福打成啥样了，你还有脸找我要说法？” 徐婆子怒急作势要打，秦子昂夺过扫帚握在手里。 “干啥？打了我儿子不够还想打我老婆子？别人怕你秦子昂，老婆子我不怕。” 心系儿子的徐婆子全然不顾，一门心思要把赵来福拉上来。 秦子昂冷笑一声，举起扫帚拍过去。 啪！ “哎呦。” 小臂被敲个结结实实，疼的徐婆子脑门印出冷汗。 “秦子昂你个有爹生没娘管的……” 闻言秦子昂目光沉下，对着徐婆子的脸抽去，扫帚上的脏东西顿时糊了她满头满脸。 街坊邻居看着不禁笑出声，作天作地的徐婆子也有今天。 第61章 儿啊你忍忍 “秦子昂你个挨千刀的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徐婆子，你家来福半夜骚扰人家玉燕，大早上的你来这闹你还有理了？” “呸！就不兴我儿子晚上睡不着出来溜达？有证据吗你们就说我儿子骚扰陈玉燕，那我还说是她陈玉燕勾搭我儿子呢。” 徐婆子朝着说公正话的邻居狠狠啐了一口，老脸一片狰狞摆明是要耍横无赖不认账。 下一秒扫帚抽在她的另一侧脸，秦子昂冷声道。 “嘴巴放干净点，再说我老婆不是，我不介意用扫帚刷刷你这张臭嘴！” “哎哟喂我不活了，有人欺负我老婆子没天理了啊。” 自知不是秦子昂的对手，徐婆子拿出老办法，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天抢地。 这时隔壁门打开，张慧珠抄着瓜子倚在门框上说风凉话。 “咱们大院里出现个欺负老人的，传出去别人得觉得咱们大院都不是一群好东西，没证据的事你们可别瞎掺和，指不定某些人偷人又怕丢脸才把屎盆子扣别人头上。” 有心说两句的邻居听到这话瞬间鸦雀无声，当下年代活的便是一张脸。 秦子昂闻声目光冷凝回头看去。 “咋地，在笆篱子蹲了几天憋坏了，现在迫不及待找存在感？” “哼，要不是你个瘪犊子玩意背地里使坏，老娘会蹲那几天？” 张慧珠眼神怨毒的吐出瓜子片，要不是秦子昂她早能出来了。 蓦地，秦子昂笑了。 “呵呵，本来想让你再过两天好日子，既然你自己跳出来那就别怪我下狠手。” “你你，秦子昂你要干啥？” 直愣愣望过来的目光阴森可怖，好似秦子昂手里拿的不是扫帚而是菜刀，张慧珠一时骇住。 “你猜我赚那么多钱，能赔几条命？” 脚步缓缓走过去，秦子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心脏上，惊的众人齐齐后退。 秦子昂彻底疯了？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就是随口说两句，子昂兄弟你咋还认真了？” 刚才秦子昂毫不犹豫抽徐婆子，当然也不会因为什么亲戚关系手下留情，张慧珠瞬间怕了。 她慌里慌张回屋关上门，真怕秦子昂一个不顺心要了她的命，最后花钱出来毛事没有白白让她填进去。 秦子昂脚步顿住，慢悠悠的回身看向大气不敢喘的徐婆子。 “赵来福趁我不在家骚扰我老婆，你说，是他摔下去还是你帮他抵命？” 此刻秦子昂明明笑着，大白天的那笑容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众人只觉汗毛竖起半声不敢吭。 “不不，不行，老赵家就来福一个全乎的孩子了，我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意思是你帮他填命？” “我我……” 徐婆子想继续耍横，然而在秦子昂浑身气势爆发下心底升不起一丝反抗。 直觉告诉她，如果再死鸭子嘴硬秦子昂绝对会说到做到。 “唔唔唔。” 被吊了大半晚上吃尽苦头的赵来福听到徐婆子犹豫，挣扎的幅度更加剧烈。 “再不做决定，赵来福可就要摔下去了。” 秦子昂低沉的语气幽幽，徐婆子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上前抓住秦子昂的裤脚。 “子昂啊，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婶子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啊，来福还小他是犯了错，可玉燕也没咋地不是，你能不能看在婶子面子上饶他这一次？” 众人惊诧不已，能让徐婆子低头的大概也只有赵来福。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秦子昂接下来的话。 “可以啊。” “真的？” 徐婆子闻言瞬间喜上眉梢，就说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斗的过她？还不是被她三言两语忽悠住。 她刚爬起来要去解赵来福的绳子，扫帚唰的一下挡住她的去路。 “子昂你啥意思，不是你自己说原谅来福了？” “我可没原谅他，我只说可以饶他这一次，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婶子能办到的绝对办。” “赵来福骚扰我老婆那么多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赔精神损失费两百块，中午之前去宣传办喊喇叭，亲自说明情况给我老婆道歉！” “不行！” 徐婆子想也不想拒绝，别说两百块她不会拿出来，单说现在赵来福还没娶媳妇，要是大喇叭宣传出去以后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呵，我也觉得条件苛刻，既如此那就让赵来福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别别别。” 眼看秦子昂要去解绳子，徐婆子赶忙抓住他的胳膊。 “子昂咱能不能商量商量，换个条件？” “可以，广播道歉不能少，两百块换你抽他两百巴掌，一巴掌一块钱这种好事别人都遇不上。” 这种好事给你要不要？ 徐婆子几欲咬碎一口老牙，哪个她都不想选，但秦子昂明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行，两百巴掌，道歉换成不广播。” “那你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道歉道歉，广播道歉！” 没了办法的徐婆子无奈答应，先保下赵来福的命，其他的以后再说。 秦子昂把赵来福拉上来，不等他诉苦便催促着徐婆子赶紧动手，大家伙还等着看完热闹去上班呢。 起初徐婆子还想蒙混过关，巴掌声和被蚊子叮似的。 “徐婆子你要是再这么糊弄，我连你一块儿丢下去。” 闻言徐婆子浑身一颤，心痛又愤恨的看着赵来福。 “儿啊你忍忍，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啪！ 第一下响亮的大逼斗抽下去，第二下就轻松多了。 赵来福叫的越惨，徐婆子抽的越快，只想赶紧打完两百巴掌带儿子去医院上药。 没了秦子昂身上那股骇人气息，众人放松下来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觉得赵来福活该，有人觉得秦子昂太狠。 对此秦子昂全然不在乎。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当下文明素质起步的年代，毫无证据的事想达到圆满效果很难。 之前张慧珠参与拐带秦华蓁，不一样能花钱保出来？ 所以从一开始秦子昂就没把赵来福送公署，因为知道对方进去也会很快出来且不长记性。 不做则以，要做就让众人见识到别开生面的狠！ 第62章 广播道歉 昨晚秦子昂暴打了赵来福，脸上青肿还没消下去。 两百巴掌打完徐婆子的手打肿了，赵来福的脸快被抽烂。 “打完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午饭前我要听到赵来福广播道歉，不然你们一家子什么时候去阎王那里报道我可不敢保证。” 秦子昂捻灭烟蒂，冷冽的目光扫视到身上令母子俩浑身绷紧。 热闹看完工人们着急忙慌的去上工，没人敢靠前，连那些和秦家关系凑合的人也纷纷作鸟兽散。 今天秦子昂发狠的话和做法，算是彻底在他们心里留下阴影。 人群散去，陈玉燕看着忙里忙外的秦子昂几次欲言又止。 “其实不用做什么，赵来福也没得逞过。” 闻言，秦子昂放下手中活拉着她坐下，不断揉捏着那双粗糙许多的手。 “以前没得逞不代表以后不会，即便我天天晚上回来也总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与其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老婆，咱们吃什么不能吃亏，心里有气就撒出来，别把别人的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 “再遇到糟心事不管你发疯还是打人，还是那句话，有麻烦我顶着，出了事我兜着，老婆你只管往前冲。” 陈玉燕安静听着，心里熨烫一片。 昨天是她误会了秦子昂，但事实证明他做的每件事都在为她们娘三考虑。 “老婆，我给你买的雪花膏你是不是没用？” 话题陡然一转，陈玉燕怔愣回神涩然的抽回手。 繁琐的家务中她精细呵护的一双手已经粗糙无比。 “老公赚钱老婆花，咱家日子好了可千万别给我省钱。” 秦子昂起身拿过雪花膏刮了一层抹上去，搽完手再搽脸，第一次被伺候的陈玉燕极其不适应。 “别躲。” 脑袋被强行掰回来对上秦子昂认真的视线，陈玉燕看着内里自己的倒影不免想到昨晚的事。 铺天盖地的吻让她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还在月子期怕是要被秦子昂吃干抹净。 绯色爬上脸颊，秦子昂看着红润的耳垂眸色暗深缓缓凑近。 陈玉燕身体僵直，颤颤的闭上眼准备顺从的接受再一次亲密，然而呼吸到了耳边骤然停下。 “老婆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低低的笑声令陈玉燕闹了个大红脸，她羞恼的要推开秦子昂反被他握住手腕。 “粥在灶上小火煮着，我出去一趟回来陪你们吃饭。” 说罢，秦子昂对着那方红如血玉的耳垂轻咬了下，逗弄完怀里人高兴出门。 按照约定今天是朱莉安交报表的时间，秦子昂去了邮局接传真，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传真是最便捷的文件传输工具，还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买油条时顺手买了份今天的报纸，秦子昂带着一摞文件回去。 李忠的效率很高，昨天半夜发生在渔江码头的事今天就登了报。 “港城南区公署于1982年6月26号晚三点，于渔江码头破获一起走私面粉的犯罪团伙，缴获……” 看着缴获的数字秦子昂眸光微闪，上辈子这件事也登了报，数量少了很多。 这是一次公署与驻军的联合行动，事先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是因为没有展开行动会议还是他的举报产生的蝴蝶效应？ “哇哇哇。” 秦采盈饿醒的哭声打断秦子昂的思绪，他一个箭步冲进里间把小闺女抱出来。 只要他在，奶孩子的活完全不用陈玉燕。 临近晌午时赵来福的广播道歉虽迟但到，大概是想着挨到最后可以少丢会人。 “今天不去工厂吗？” “明天再去，晚上有点事。” 陈玉燕没再问下去，即便秦子昂多次表明有什么尽管问，她依旧不习惯去过问他的事。 夜幕降临，秦子昂带上一家子人前往常悦大饭店。 包间已经订好，等了片刻李忠和顾廷军前后脚到来。 进门瞧见陈玉燕，顾廷军神情有一秒的复杂，紧接着视线被挡住。 “上次你帮我找回华蓁还没道谢，正好凑这个场一道感谢。” “呵，还真是让你费心了。” 顾廷军皮笑肉不笑的坐下，以他对秦子昂的了解绝对是故意的，目的是不让他和陈玉燕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察觉到二人气氛古怪的李忠清了清嗓子，机智的转移话题。 “子昂是个好同志啊，要不是你这次面粉走私事件我们也不会一举全歼，倒是我们要好好谢谢你。” “为了咱们港城老百姓的安危着想我义不容辞，李叔你再夸我，我尾巴可要翘天上去了。” 都是千年狐狸也不玩什么聊斋，李忠对秦子昂称呼的改变便已经亮出态度，秦子昂自然也不会让话落在地上。 客套一番酒菜上桌，除了第一次去积水巷时秦子昂沾了两口酒，那之后再没喝过。 他眼珠一转突然看向陈玉燕。 “老婆，李叔好不容易捧场，我能不能喝两杯？” 陈玉燕一怔，秦子昂喝酒前什么时候问过她？ 哪怕是新婚燕尔时也没有问过，这让她怎么回答，说不能喝就不喝了？ “哈哈哈，没想到子昂还是个疼媳妇的。” 李忠的话让陈玉燕心情复杂。 “你们男人的事，你自己做主。” “嘿嘿，我老婆发话了，那我今天得陪李叔喝个尽兴。” 秦子昂眼神扫过顾廷军，成功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 小样，还想抢我老婆？ 别说我有后世经验，就是没有也能稳坐钓鱼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匣子打开，男人嘛酒桌上吹牛也是拉近关系的一种。 饭局结束，秦子昂招来服务员把没喝完的两瓶酒打包，说什么让李忠带回去，至于顾廷军有纪律一滴酒都没沾，更别说提两瓶回去。 送走李忠，秦子昂叫来另一辆拉客三轮，顾廷军却没第一时间上去。 “玉燕……” “顾同志，玉燕是我老婆，请叫她陈同志。” “秦子昂你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小心眼，心眼小的只能装下老婆孩子。” 被追喂了一口狗粮，顾廷军看着羞涩垂首的陈玉燕默然苦笑。 他明白，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他始终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0 第63章 虎口夺食 “记住我说的话，我会一直看着你。” 顾廷军走了，留下的话散在风中。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纯爱战士迟早会倒下。 回身看到陈玉燕望着顾廷军远去的方向出神，秦子昂整个人不好了。 “老婆！” 他双手捧着陈玉燕的脸颊掰过来，只想她眼睛里装下他。 “你老公我在这，不许看别的男人。” “回家吧。” “我吃醋，你哄哄我。” “孩子们在车上呢。” “不要，你不哄我，我的心都要碎了。” 陈玉燕叹息一声，见过秦子昂醉酒后的坏脾气，也见过他醉酒后的无端生事，却从没有见过对方醉酒后的无理取闹。 就像是孩子吃不到糖，使小性子闹让人生不出讨厌。 “别闹，先回家。” “我不，就要你现在哄我。” 秦子昂抱着陈玉燕摇晃，生动诠释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李忠职务在身压根没多喝，他也没有醉，一切都是套路。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表情，陈玉燕眉尾浮起一缕好笑的无奈，这样的秦子昂让她陌生，同时让她觉得新奇。 “你想让我怎么哄你？” “亲亲我。” 秦子昂侧头把脸颊递过去，知道陈玉燕害羞，也知道开阔地带她不好意思，更知道怎么央着她同意。 一声声不断地撒娇声中陈玉燕败下阵来，真怕不让秦子昂称心如意等会他会躺地上撒泼打滚。 啵！ “这边也要。” 喜滋滋的秦子昂又把另一边脸颊伸过去，陈玉燕快速的亲了下。 “好了吧，我们快回家。” “嗯，我们回家。” 整张脸红彤彤的陈玉燕被摁到驾驶座一脸懵逼。 “老婆，我喝酒了，今晚开车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可是……我不会啊。” “老司机手把手在线教导，包你一晚学会。” 看着秦子昂略显迷离的双眼，陈玉燕头皮发麻的点头应下，然而说是教开车实则是老司机给自己谋福利。 不是摸把小手就是搂把小腰，全程心神贯注的陈玉燕压根没空深究秦子昂的动作。 车子行驶如蜗牛晃晃悠悠开回筒子楼时已是十一点，陈玉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下车，双腿蓦地一软。 眼看要栽倒时秦子昂小跑过来及时抱住她。 “没事吧？” 抬眸看到秦子昂眸底清醒的担忧，陈玉燕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推开秦子昂兀自往楼上走。 “我没事。” “老婆等等我啊。” 半个多小时后，秦子昂认命的躺在沙发上，小心思被识破老婆不让上床了。 次日一早，他照旧带着老婆孩子前往工厂，随后给朱莉安去了电话。 “今天赵家会对袁家进行最后反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谈下天上歌舞厅，赵家收网后我会给你大一笔款。” “好的老板。” 挂断电话朱莉安神情沉重。 天上歌舞厅是东萼规模最大，客流量最多的娱乐场所，几乎九成的大人物都会选择在这里面消费，想要在赵家腾不出手之际虎口夺食，不是一般的难度。 她不知道秦子昂拿下歌舞厅是要成为第二个袁家和赵家打擂，还是其他原因，她只知道一点。 这是秦子昂对她的第二个考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子昂把自己关在配料间直到秦华蓁喊他去接电话。 “老板，赵家要收网了，我已经和天上歌舞厅的负责人谈妥，只要钱到位他们立即签转让合同。” “你做得很好，告诉他半小时后准备接收汇款。” 以赵家的雷霆手段要做就会做的干脆利落，绝不会再给袁家喘息的机会，恐怕不用半小时便会完成对袁家的绝杀。 秦子昂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静静的等着时间流逝。 十分钟后他主动给赵书鹤打去电话，接到秦子昂来电，赵书鹤看了父亲一眼，后者当即明白这通电话是谁打的。 赵同安凑过去点头示意，赵书鹤清了清嗓子。 “没想到先生这会打电话过来，不知先生有什么指示？” “三天时间已到，养鸡场的事赵家是否参与？” 没有绕弯子秦子昂直接开门见山，他需要这一百万从赵家手里拿走天上歌舞厅。 “这……” 赵书鹤不禁看向父亲，回来后父子俩就养鸡场的发展前景深入探讨一番，都认为项目可行。 只是现在正值击垮袁家最后的关键时刻，两人一致决定拖到最后再说，不曾想距离天黑还有半日时间秦子昂便打开电话。 如果换做旁人他们大可拿话拖着，但秦子昂不一样，若是拒绝怕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合作机会。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后我要结果。” 秦子昂说罢挂断电话，态度坚决也是以退为进。 一百万对赵家来说不至于大动筋骨，但也绝不会随便撒钱，只有等他们急了才会忽略其他因素。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赵书鹤脸色复杂的扣下听筒。 “爸，养鸡场发展好了可以为赵家带来新鲜血液，可我总感觉先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落实合同有些操之过急。” “确实，不过以秦先生异于常人的思维，或许是他有什么大动作，上次你去见他有没有谈论其他事情？” 赵书鹤摇了摇头，除了餐饮和养殖外只谈论了龙国未来经济形势。 “莫非是最近龙国经济有大变革？” “目前也只有这一点能解释了。” “那一百万？” 赵同安凝眉深思片刻，在风险和稳健之间选择了前者。 “把手里的现金挪出一百万给秦先生汇过去，办完这件事你立即从银行贷款，此次针对袁家名下产业我们势在必得。” “好！” 不到五分钟秦子昂接到赵书鹤汇款的电话，驱车前往银行的同时给朱莉安打去电话。 “现在去银行，稍后我给你汇五十万，不惜一切拿下天上歌舞厅。” “是！” 两人同时行动，几乎在款项刚汇过去时朱莉安取走钱前往歌舞厅。 另外的钱也被秦子昂取出来，一部分交给郑小敬去元和古镇买一块地作为养殖厂，一部分给了陈解放，把美食街的铺子重新装饰好继续开业。 第64章 电话风波 “什么风把秦先生吹来了，稀客稀客。” 再次来到工管署，唐健亲自招待。 “这次又来麻烦唐主任了，我需要再租几间铺子。” “谈不上麻烦，我们工管署就是为你们企业家服务的。” 一听再租几间铺子，唐健高兴的合不拢嘴，秦子昂选的地界都是租金高没人租的，这下又能给他们创收。 南区地图铺开，秦子昂点了八个地段，有住户密集区也有学校附近，其中两家铺子更是偏的可以，远离居民区的施工区域。 唐健看的咋舌，不禁追问道。 “确定是这八间铺子？” “嗯，盐区的铺子我也需要几间。” 闻言唐健倒抽一口凉气，旋即兴奋的拿出盐区地图，今天遇到大主顾了。 工管署虽管理港城所有用地和大小企业及个体户，但以他的地位企业项目到不了他手里，个体户属于草创阶段也没有秦子昂的实力。 业务能力和职位息息相关，秦子昂此举无异于是给他送业绩。 “总共20间铺子，我现在就让人给秦先生办许可证。” 还是上次的接待小蛾，看到秦子昂要办20张许可证很是震惊，20间铺子光租金也是一大笔钱了吧？ “秦先生喝茶，上次你反应程家湾的事我们已经去勘察了，经过我们再三确认程家湾村民存在很严重的问题，接下来我们会针对程家湾废旧工厂进行拆除。” 秦子昂略一挑眉，早不拆晚不拆偏偏自己来时拆，看来唐健也不是个蠢人。 “给唐主任添麻烦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个小小的麻烦。” “秦先生请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绝对会秉公执法。” 唐健神情一凛，和秦子昂搞好关系说不准会成为他往上爬一爬的契机，这个关系网必须牢牢抓住。 “一下子租那么多铺子我手底下也没有那么多人手，我听说花钱能找工管署的人帮忙装修？” “没错，为支持企业更好更快发展，工管署有这项帮扶项目。” 没想到是好事降临的唐健强压下嘴角，20间铺子20个人，他完全可以派自己的亲信。 为拿下这个单子唐健化身设计师，多处详细询问秦子昂要怎么装修，直到小蛾走加急通道办完许可证回来。 “秦先生慢走，你交代的任务我们一定用最短时间完成。” 目送秦子昂离开，唐健欣慰的神色顿时收起，严肃的看向小蛾。 “小蛾，短时间内你继续当接待。” “姑父，你不是说让我历练历练就给我换岗位嘛？” 唐小蛾瘪了瘪嘴，难道是最近她办事效率低？ 唐健摇了摇头，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 “傻妮子，姑父是为你好，秦先生绝非池中物，以后发展势头绝对不输那些小企业。” “姑父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当接待，可随时关注秦先生的动向，争取把他拉到咱们这边？” “孺子可教。” 唐健笑着继续说道。 “只要秦先生发展好，你姑父我的位置也不是不能动一动，这次20间铺子帮扶项目你不用去了，姑父给你另外一个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 “带人去程家湾拆除废旧工厂！” 不得不说唐健很懂取舍，秦子昂第一次来时特意说起程家湾的事，摆明是对程家湾村民的做法有意见。 20间铺子的装修好固然能令秦子昂高兴，但不足以在他面前露脸，拆除程家湾废旧工厂就不一样了。 回去时秦子昂拐到邮局，花钱办了紧急安装电话，家里和工厂各一个电话，以后有事也好方便联系。 “恁多人是干啥的？子昂家是不是又买了啥大件？” “嘿，还真是大件，人家家里装电话啦。” “哎哟喂咱们整个大院没一家装电话的，没想到子昂出息了，电话都装上了。” 只有大小型企业安装电话的80年代初，谁家装一台电话绝对能吹很久，不少人爬楼上去看热闹。 张慧珠脸色十分难看，凭什么她家越过越惨，秦子昂家越过越好？ 明明之前秦子昂老婆不疼孩子不管，是大院里最穷的破落户。 “慧珠你家在子昂隔壁跟着沾福气咯，往后想给老家打电话不用再去邮局打公共电话。” “那这么说我家也跟着享福了，我家和子昂家在一层楼。” “以后有啥要打电话的咱们可以来子昂家，还不用花钱，要是我家也能装个电话就好了。” 围观邻居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说的最多的就是从此打电话不用再花钱，听得秦子昂眉头皱起。 他装电话是为了自己方面，可不是给大院里的人做慈善。 “欢迎大家来我家用电话。” 众人闻言兴奋的声音四起，然而秦子昂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气愤难当。 “安装电话我办的加急花了五百块，谁来打电话给我一块钱就行，收够五百个人的往后打电话免费。” “子昂你忒不地道了，公共电话一次才几毛钱，你咋还收一块钱。” “是啊，大家都是街坊邻里，你有钱装电话免费给我们用用咋了，还能给你用坏不成？” 比公共电话还贵，众人瞬间不乐意了。 秦子昂微笑扫视众人，和他讲邻里关系？ 他老婆孩子被他们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说邻居和谐友爱？ 眼看秦子昂犯了众怒，张慧珠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秦子昂你还是不是个人，你爹妈走的时候你还在乡下，不全靠街坊邻里帮衬，现在大家伙用用你家电话这点小事你就不高兴了？” “我在美食街开的铺子被砸了大家也都听说了，现在我缺钱重新装修铺子，大家都是邻居要不都帮衬点？” 一时间众人面色难看，挣钱没他们的好处，凭啥花钱的事找他们？ 张慧珠气急败坏道。 “你自己铺子被砸了关我们什么事？” “说得好，我家装电话关你们什么事？” “不错，子昂家装电话是他有本事，你们有本事也给自己家装个。” 高拓海携罗彩萍从人群后走出来。 “那以前他爹妈……” “别提以前。” 高拓海冷冷的看着张慧珠，开口就是炮语连珠。 “秦叔秦婶走的时候棺材吹手全是我妈在忙前忙后又出钱，你张慧珠做了什么？你们又做了什么？” 第65章 恶人我来当 “拿着别人的功劳来要挟正主给你们谋好处，张慧珠你是不是忘了怎么进的笆篱子？” “子昂说了收够安装电话的五百块随便你们用，你们还想不花钱办事，以为子昂是你们爹妈能惯着你们？” 罗彩萍语气淡淡，小两口的话让众人臊得慌。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刚才那不是话赶话了嘛。” “话赶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家买五百块的肉你乐意平分给大家？” 被高拓海怼回去的男人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末了晦气的啐了口扭头离开。 其他人见讨不到便宜陆续离开，唯有张慧珠不甘心的站在原地恶狠狠瞪着秦子昂。 家里存款还有工作，全是因为秦子昂没了，因为这些事秦大柱最近看她哪哪不顺眼，二嫂和三个侄子现在还在笆篱子里蹲着。 她恨不得秦子昂越过越凄惨，最好跟老婆离婚和孩子离心。 “还看？再看电话也不是你家的。” “呸，有俩臭钱了不起啊，秦子昂就是个不管老婆孩子的，我看他能装多久。” “那也比你家秦大柱好，瞧瞧你这脸上身上被打的，哎呦挺疼的吧？” 嘴贱还得看高拓海，专门往人伤口上撒盐，张慧珠被气的直喘粗气，只能用关门声来发泄心中怒火。 “切，自家门摔坏了不花钱，动静搞这么点给谁看，呸！” “行了，你少说两句。” 罗彩萍无奈扶额，她发誓结婚前真的不知道高拓海这么能叭叭。 “我这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子昂你也是，对付这样的恶人就要比他们更恶。” “好好，拓海哥教的是，以后我跟你学着点，咱们进屋聊。” 秦子昂憋着笑把人请进屋，高拓海不惜得罪所有人是为了不让他当这个恶人，秦子昂心里门儿清。 两口子刚下班就过来肯定是有事，只是聊了几句也不见他们说。 “正好今天买了不少菜，你俩在这吃了再走，我让华蓁去和张姨说声。” “这……行吧。” 高拓海和罗彩萍对视一眼，换做以前两人绝对百般推辞。 两道青菜，三道荤菜，两个凉菜一个汤，八个盘子再配上一瓶酒。 半瓶子酒下去，酒量不咋地的高拓海眉头露出万千愁绪。 “拓海哥，咱们是兄弟不？” “当然，咱俩是过命的交情，我早把你当亲弟弟。” “我爹妈走得早多亏你们张罗后事，既然是一家人咱就不说两家话。” 秦子昂一口酒闷下，直勾勾的看着夫妻二人。 “现在我做了点小生意，不敢说啥事都能给你们平了，一般事绝对没问题。” “事倒是有，只是……” 高拓海一脸纠结，罗彩萍亦是垂下目光默默不言，两口子的态度看的秦子昂心里发急。 “拓海哥，萍嫂子，你们不说子昂也不知道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是？” 闻言秦子昂激动的拉住陈玉燕的小手，关键时候还是看他老婆。 老高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要面子，哪怕大难临头能不麻烦别人的也不会去麻烦。 陈玉燕轻咬了咬唇，抽离的手没抽动索性放弃。 “我们两家关系匪浅，本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如果高家有事不吭声，以后子昂知道了也会内疚。”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了亲老婆小手，心下长长叹息，还是老婆了解他。 上辈子高家接连出事，事先他不知情，知道后已为时已晚，可不就是愧疚了大半辈子？ 当着高拓海和罗彩萍的面摸摸亲亲，直接令陈玉燕红了脸。 “你干什么呀？” “老婆事事为我着想，对我太好了，忍不住想和老婆亲近。” 秦子昂可不管谁在场，无时无刻不分场合的宠老婆。 高拓海瞪大双眼一脸卧槽，这兄弟是不是换了壳，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子昂吗？ 他悄摸摸的伸出手要去拉罗彩萍，被后者一巴掌拍回去，高拓海嘴巴一瘪。 “我说子昂你想给自家省饭，不用在这恶心哥哥吧？” “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他没看到夫妻俩刚才的小动作。 “行行行知道你俩恩爱，别搁我俩面前恩恩爱爱了，说正事。” “之前你说的数控机床有没有消息？” 谈起正事高拓海眉宇间再次升起愁容，马上月底即将开始竞争数控机床，最近厂里反对的声音激烈，再没消息管理此时的他必然会被剥夺权利。 更甚至因为此事被撸下去，届时难以收场。 闻言秦子昂一默，今天给赵书鹤去电话光顾着生意上的事，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若非紧急情况他不会主动联系赵书鹤，亦是一种拿捏人心的手段，但高拓海找过来肯定是事情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地步。 “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再次接到秦子昂电话，赵书鹤气不打一处来。 “先生打来电话是猜到天上歌舞厅被人拿走，我赵家对此事反应激烈吗？” 在东萼弄点大动静想瞒过赵家耳目还真不容易，即便朱莉安做的谨慎，提前拿下天上歌舞厅的事依旧被赵家得知。 听得电话那头怨气满满的声音，秦子昂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地道，但商场如战场哪有道理可言，且他并没有去动大头。 “歌舞厅的事等你过来再说，我打电话是要问问数控机床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机床已经在路上，如果不出差错最晚明天上午到港。” “行，你啥时候抽空过来一趟，给你介绍个大生意。” 没等赵书鹤继续散发怨气秦子昂直接把电话挂断，赵家若是按照他说的走联络龙国路线，那么数控机床也是赵家的机缘。 人情世故关系微妙如一饮一啄，此时吃亏未必不是将来福报。 “明天数控机床真能来？” 高拓海凑在听筒旁边又问了一遍，技术被封锁，想弄一台最先进的数控机床唯有放低姿态。 他不敢相信秦子昂一个电话的功夫能弄来数控机床，要知道那是花大价钱未必能拿到手的。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再者说大事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子昂微微一笑，何止是数控机床，以后国外那些先进技术只要有机会他绝对全搞来。 第66章 职位担保 第二天高拓海忐忑的来到厂里，刚上工半晌便被紧急叫去会议室。 “还有两天就是竞拍会，昨晚我给杰瑞斯去了电话，他打包票机器是真的，还说不少厂子都想拿下机床，竞争很是激烈。” “自从港城全面发展，我们港城机械厂走在时代前沿，如果拿不下数控机床很可能被其他机械厂取而代之，唉。” 头发花白的厂长叹息道。 “拓海，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说的真的数控机床到底有没有？如果是空穴来风我们就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务必拿下杰瑞斯带来的机床。” “厂长，我……” 想到昨晚秦子昂的话，高拓海深吸一口气表情郑重。 “我用我的职位担保能弄来真的数控机床，今天就能运来港城。” 然而他信誓旦旦的话并没有换来信任，反而是无穷指责。 “小小年纪满口大话，身为咱们机械厂高级技术员，上次让你去东萼是分析数控机床的技术，可你都做了啥？” “和人不是吃饭就是喝酒，甚至还把杰瑞斯先生打了，要不是咱们厂长给人家好说歹说连参加竞拍会的资格都没了。” “数控机床对咱们机械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某些人不能仗着家里关系就胡作非为。” 说到最后还有人阴阳高成功，他久坐副厂长的位置不是没人肖想。 砰！ 高成功猛地一拍桌子，厉喝道。 “够了！我儿子的职位不够，那再加上我的职位，够不够担保？” 会议室霎时静的针落可闻，谁也没料到高成功会为了儿子做到这一步，转瞬不少人暗喜。 只要今天高拓海没有弄来数控机床，那么副厂长的职位空出来他们也有一争的机会。 “既然高副厂长出来担保了，那咱们就走着瞧，机床能弄来最好，要是弄不来……呵。” “老高你糊涂啊，机床的事不是儿戏，你怎能如此草率？” 厂长一脸复杂，他马上快退了，最看好的接班人就是高成功。 “我相信拓海。” “你……唉。” 厂长叹息一声摇头离开，如果高拓海能弄来数控机床，他们又何必去求杰瑞斯？ 等人全部离开，高拓海小跑过去很是纠结。 “我压上自己的职位是我相信子昂，爸你怎么也跟着我胡闹？” “当然是我更相信子昂，老秦生的儿子不会坏哪里去。” 父子俩面面相视挤出勉强笑容，话是如此可他们心里一点底没有，万一今天数控机床没来他们俩直接失业。 现在只能祈祷秦子昂没有说大话，真能弄来机床吧！ 本以为有一天时间准备，只要撑过上午赵书鹤那边就有消息，不料杰瑞斯突然来电今天晌午就要机械厂拿出态度。 “杰瑞斯先生来电，限我们下午一点前给出答案，到底拍不拍数控机床。” 明明是月底最后一天的竞拍会，谁也没料到杰瑞斯突然变卦，要求他们今天必须拿出决定。 事情又回到了高拓海身上，他现在还挂着采购机床的职务。 “拓海，你说的机床什么时候能来？如果一点前没有到厂，我们只能选择杰瑞斯了。” “还请厂长再给我一点时间，中午肯定能到。” 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到十二点，高拓海紧张的手心发汗。 秦子昂真的能准时把机器送来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秦子昂也在码头焦急的来回踱步，眼看已经过了十二点，赵家的船还没影子。 等候在一旁的三轮车师傅拿着帽子扇风。 “老板，货还来不来？” “再等等。” 呜呜呜！ 大船呜咽声乍然从远方海面响起，离的近了上面赵字逐渐映入眼帘。 秦子昂一拍大腿，喜色道。 “来了！” 大船没法靠岸，大件货物只能先移到小型船上再运输到港口。 半路上船的赵书鹤指挥着工人先把机床运过去，等抬上三轮车秦子昂才松了一口气。 “先生久等了，大船在公海遇到了点麻烦，晚到了一会。” “没事，我们先去机械厂。” 另一边的会议室内，高拓海人微言轻抵不住众人施加的压力，几乎要改口时高成功站出来力挽狂澜。 “杰瑞斯既然说一点给答案，那就等到一点。” “一点机床没有到厂，我父子二人甘愿双双离职！” 时钟指向十二点五十分，距离一点只剩下最后十分钟，高成功面色发沉。 秦子昂再不来，他们俩只能回家喝西北风了。 滴答，滴答。 空气里安静的只有秒表走针的声音，第一车间主任魏智看着时钟，嘴角升起一抹得逞。 再有五分钟，高家父子可以卷铺盖滚旦了，而他将顺位成为副厂长，未来老厂长退了他就能当新厂长。 “看来老天爷不眷顾你们，厂长我看直接给杰瑞斯先生回电话吧。” “是啊，要是我们不主动低头，恐怕杰瑞斯先生会质疑我们的诚意。” 压力来到厂长头上，他看着高成功唇角翕动，心中天秤已经开始倾斜。 “既如此那就……” 突然间敲门声响，一名工人走进来。 “厂长，外面有人找高技术员，他说他姓秦。” “是子昂来了。” 高拓海闻言大喜，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数控机床到厂了！” 马上要被撤职，却不想峰回路转，老成持重的高成功狂喜。 一众人跟着他走出会议室，看到三轮车上的大家伙后魏智提出质疑。 “包的那么严实谁知道是不是机床，不如打开让大家瞧瞧，免得是个水货。” “确实，老高你看呢？” 高成功闻言却是看向秦子昂，机床是秦子昂托关系弄到的，他有绝对话语权。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看可以，但厂长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友请说。” “凡是今天在场的人，看过机床后都要被机械厂监管起来，直到竞拍会结束。” 秦子昂话音落下立刻引来不少反对声。 “你以为你谁啊还管到我们去留？” “买卖合法，我们是买机床又不是你们送。” “看一眼就监管起来，你当你是公署的人？” 魏智带头反对，如果机床是真的，他被扣在厂里还怎么往外通风报信？ 第67章 双方八百个心眼 “无所谓，你们不答应，我就把机床拉走。” 秦子昂挥了挥手，示意师傅打哪来回哪去。 赵书鹤看着这一幕懵了，他花大代价弄来的数控机床就是为了走个过场？ “慢着！” 厂长看了看腕表已经一点三分，即便是现在答应杰瑞斯也要说一箩筐好话。 “我可否和小友单独聊两句？” “可以。” 两人走到一边，厂长看了看身后诸人问道。 “小友是觉得厂里有吃里扒外的人？” “不确定，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厂长按我说的做。” 如果有内鬼把消息透露出去导致苟金也弃权，他还怎么抄底东萼机械厂？ “据我所知，不少人想和咱们港城机械厂竞拍杰瑞斯的数控机床，甚至有人用了脏手段。” “他们不讲仁义，厂长你要和他们讲义气吗？” 闻言厂长眉头纹深皱，之前竞拍数控机床的事闹的他和几家工厂厂长面子不好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可是大家再怎么说都是龙国人，总不好坑他们便宜了歪果仁。” “我可没说他们被坑，会便宜别人。” “小友的意思是？” 厂长诧异的看向高深莫测的秦子昂，莫非面前青年还有后手？ “龙国的东西自然要留在龙国，没有便宜外人的道理。” “哈哈哈有小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你带来的机床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厂长找人一验便知。” “好！” 几句话的功夫不足以说服厂长，最后还得看机床是否保真。 以高拓海为代表的高级技术员全部被叫来，针对机床真伪验证。 起初魏智嗤之以鼻，认为秦子昂就是高家父子派来唱大戏的，机床不可能是真的。 但在看到验证结果后他骤然失声。 “真的？怎么可能！” “身为港城机械厂一份子，难道不希望机械厂有数控机床？还是认为机械厂没资格拥有？” 秦子昂冷嗤一声，魏智周遭的人迅速做出反应，后退离他远远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厂长你要相信我。” “是哪个意思我老眼还没花，哼。” 大喜的日子触霉头，厂长不悦的瞪了魏智一眼，转头面向秦子昂时却是老脸笑成一朵花。 “秦先生是吧，不知道这台机床价格？” “价格好商量，如果机械厂保证不会泄露消息，竞拍会后我们结清款项并会给一个满意价格。” 说白了就是现在机床不卖，得看机械厂能不能监督在场的人确保消息传不出去，如果能做到就会在机械厂承受价格范围内将机床卖给他们。 “我明白。” 厂长点了点头立即叫来安保，第一时间把机床放到仓库全天候防守，第二步便是让安保把所有人集中到宿舍。 “竞拍会结束前就先委屈诸位了，一切都是为了咱们机械厂，希望大家放平心态，需要什么可以找安保，一日三餐也会有人给你们送去。” “两天时间我希望不出任何差错，如果因为某个人的错误导致咱们机械厂与数控机床失之交臂，也别怪我这个厂长不念旧情。” 为了成功留住数控机床，厂长拿出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 魏智不甘心的被安保带去宿舍，原地只剩下赵书鹤、厂长和高家父子。 “高叔和拓海哥就不用监督了，他们要不是为了厂里也不会找我弄机床。” “秦先生说的是，老高和拓海是厂里功臣，事后我一定全场通报奖励。” 香茗端上来，厂长摆手让助理退下，价格不落实他的心总悬着。 “只是不知这台机床价格？” “谈价格前我们可以先谈谈机械厂的货物运输。” 接收到秦子昂眼神，赵书鹤瞬间醍醐灌顶，现在他明白秦子昂昨天电话里说的大生意是什么了。 “闵厂长您好，我是东萼赵家赵书鹤，您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但您一定听过赵家船业。” “原来是赵家公子，我听老高提起过是秦先生拖了赵家船才运来数控机床。” 两人握手后闵厂长率先发话。 “秦先生刚才说机械厂的货物运输，想来是想让我把机械厂的运输渠道交给赵家？” “不是我想，而是和赵家合作是机械厂的发展契机。” “愿闻其详。” 闵厂长抿了口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能坐上厂长位置必然有不输于一般人的智慧和魄力。 而机械厂有专门的运输渠道已合作多年，秦子昂想说服他，不拿出让他心动的东西恐怕很难。 “上面有意从民营船业中招商，成为军方唯一合作伙伴，厂长应该有所耳闻。” “确实，不过想要促成这一步非易事，即便是我们机械厂走船运都要花费一笔不小的数字，各方船老大穿一条裤子估计不会轻易松口。” “如果有一方独立于船老大之外，敢于站在风口浪尖和龙国达成合作呢？” 闻言，闵厂长神色一动，秦子昂说的一方大概就是赵家了。 只是这仍无法让他心动。 “秦先生应该知道，我们机械厂只是港城一家普通工厂……” “若是再加上能弄来先进机器这一条，闵厂长是否心动？” 听到这话闵厂长心头狠狠一动，各国对龙国技术封锁让国内诸多工厂困于技术举步维艰。 倘若有人敢冒险漂洋过海弄来国外先进机器，那么对龙国科技发展的好处绝非一朝一夕。 只是…… “安全吗？” “数控机床闵厂长不是见到了吗？” 秦子昂淡然一笑，他既然来就有足够把握能让闵厂长同意。 上下五千年的底蕴让龙国谦逊知礼，从炮火中走出来的世家大族拥有足够实力，两两结合必然是无往不利。 然而熙熙囔囔皆为利，利益相驳时人们总会第一时间考虑到自己。 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一个赵家，成为他人不屑与之为伍的前头兵与龙国联手合作，短时间内必然能达到空前盛景。 龙国明面上不能做的，赵家可以，包括不限于以自家势力弄来先进机器。 那些唾弃赵家想对其下手的，也得掂量掂量赵家背后的大东家。 赵书鹤蹙眉沉思，总感觉又被先生坑了。 第68章 你们赵家把握不住 闵厂长最终答应和赵家合作，没办法，先进机器的诱惑太大。 只不过他也要两日后再签订合同，实则双方都藏着一个心眼。 秦子昂担心机床的事早早泄露影响收购苟金的机械厂，闵厂长担心合同签早了最后捞不到机床，竹竿打水一场空。 再次来到快乐食品加工厂，赵书鹤的心情一半快乐一半郁闷。 快乐的是拿下机械厂的订单，郁闷地是又给秦子昂做了嫁衣。 “别不开心了，今天我老婆做饭，你有口福了。” 陈玉燕做好饭一直等到现在，赵书鹤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不知情的以为陈玉燕做饭很好吃，其实和有着后世各种美食经验的秦子昂比起来，她做的饭菜只能说一般家常菜。 “去把碗洗了。” 吃饱饭秦子昂便指挥赵书鹤去洗碗，自己则和三个孩子玩耍。 啪！ 碎裂声响起，紧接着第二声碗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秦子昂脸一黑，赶在陈玉燕起身帮忙前走出去。 “洗个碗都不会，除了吃你还能干啥？” “我还能挣钱。” 赵书鹤瘪了瘪嘴，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哪里干过佣人做的活？ “挣钱不能光会嘴挣，还得会用心挣，就像你们赵家多少年祖祖辈辈积蓄有了现在规模，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如果我没出现，此刻应该是袁家联合其他人瓜分赵家产业，即便没了袁家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王家张家李家？” 闻言赵书鹤沉默，若非秦子昂出手相救赵家也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弄来数控机床。 “还请先生教诲，现在赵家该何去何从？” “你不该问赵家如何选，该问问你自己的心。” 秦子昂甩了甩手上水，端着碗筷回屋，说白了还是赵家在犹豫，是否要彻底站在各方船老大对面。 “如果选择和龙国合作，以后赵家会失去大部分运输订单，即便有餐饮和养殖以及机械厂的单子缓和压力，仍难以恢复到从前。” “快递站点建立起来了吗？袁家产业盘算清楚了吗？你不会真以为跑船能吃一辈子？” 一家独大跑船确实可以吃一辈子，但现在陆路不景气各方船业才能接到单子，哪怕是小船厂也能养活手下人。 未来陆路建设的四通八达，跑船想挣大钱只能走贸易通道，几块蛋糕一群人分届时赵家能分多少？ 将里面的情况掰开揉碎了讲，赵书鹤听完心有明悟。 “先生的意思是海陆两手抓？现在放弃一部分船业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掌控船运行业？” “还不至于太笨。” 秦子昂坐在屋外台阶上摇着蒲扇，摸出一根烟递过去。 “现在也不是让你赵家放弃所有海运生意，与龙国合作虽然利润少了，但只要单量上去也是一笔可观数字。” “重点是目前还没有人发现陆路行业，赵家先开展快递行业打出名气，即便是未来更多人插足快递行业分羹也挤不掉赵家老品牌。” “设想一下虽让利出去但能背靠龙国大树，这就是一层钱买不来的关系，对你赵家未来各行各业发展有没有用处？” 赵书鹤狠狠抽了口香烟，这么讲他就懂了其中利害关系。 此时的产业缩水、同行谩骂，是为了更好的壮大赵家！ “可是这些和先生盘下天下歌舞厅有什么关系？” 秦子昂摇着蒲扇的手一顿，不解释清楚赵书鹤是没完了。 “听我一句劝，歌舞厅你们赵家把握不住，千万别插手。” “师父你确定？” “唉，就知道你小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天上歌舞团我是让朱莉安接手了，但往后也会大整改，不会延用袁家那一套。” “可消费者去歌舞厅就是为了玩花花，没点活谁还去消费？” “这你就不懂了，素玩一样能玩出花样。” 怎么素玩秦子昂没继续说下去，一年后就是第一次严打，他可不想蹲笆篱子。 “觉得歌舞厅赚钱，想分一杯羹？” 赵书鹤闻言尴尬的笑了笑，确实想，只是他不敢明目张胆和秦子昂抢。 秦子昂走的每一步都让自己捉摸不透，连自己见过大风大浪的父亲都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月底东萼机械厂会拿下假的数控机床，届时消息曝出苟金会面临催债，你帮朱莉安拿下机械厂，我就让出歌舞厅三成红利给赵家。”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子昂摇着蒲扇微微一笑，拿下歌舞厅后续要大装修花费五十万，余下的五十万租铺子和养殖厂所剩不多，现在他手里钱不够拿下苟金的机械厂。 既然赵家心动，他就做个顺水人情。 “装修费五十万？” 看到合同上数额，赵书鹤苦笑，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继续往后看，除却烧烤外的一应酒水吃食由赵家负责，歌舞厅点餐服务只和赵家合作，外来食物不能携带。” “一层是舞池酒吧，消费满10万能上二层，消费满50万上三层……” 翻到后面上最高五层需要五百万，赵书鹤倒抽一口凉气，就这标准也只有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掌权人才有资格上五楼。 “四层和五层差着三百万，就算是能去五层的人可以在东萼大酒店享头字号包厢，师父你确定有人会花这个冤枉钱？” “冤大头多着呢，不信你等歌舞厅开业，有的是人抢着花钱上五层。” 消费满五百万上五层，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身份的象征。 更不要说五层顾客和赵家高端产业息息相关，有了这张证明将来不论是海陆运输还是酒店消费等都可以享受到最高服务，只要不是蠢货都能想到其中好处大于坏处。 秦子昂瞥了眼犯蠢的赵书鹤，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需要历练的地方还很多。 一时间消息太多赵书鹤不能完全消化，借厂里电话给父亲赵同安去了电话。 父子俩聊了一个多小时，赵书鹤走出来时当即大手一挥，唰唰签下自己大名。 “五十万明天到账，我父亲会亲自带钱过来。” 赵同安要来？ 终于能会会赵家家主了。 第69章 收徒亦是收服赵家 和赵书鹤一样，赵同安是悄悄地来港城，行动严密带的礼却不少。 小黄鱼和一箱子大团结已经见怪不怪，另外还有烟酒茶、糕点、水果，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稀罕货。 “秦先生多次助我赵家摆脱困局，又照顾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今日特携拜师礼登门，还请先生收下书鹤。” “赵家主谬赞了，我不过一普通人当不起赵公子师父一职。” 秦子昂抿了口茶直接拒绝，都是老狐狸赵同安玩的什么把戏心里门儿清。 赵书鹤表情一急，几次交手他彻底被秦子昂折服是真心拜师。 “师父你是不是嫌徒儿蠢笨，出去丢你的人？” “差不多吧。” 这话对赵书鹤打击不小，从小到大认识的人哪个不是夸赞他，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否定他。 保养不错的赵同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也怪不得秦子昂看不上。 但他十分清楚，秦子昂拒绝只是表面功夫，真正想要的是赵家臣服。 沉默片刻，赵同安发出邀请。 “常年待在东萼鲜少出城，不知秦先生能否带我出去转转？” “可以。” 秦子昂起身勾起唇角，老狐狸这是要和他单独谈条件。 工厂在郊外还没有发展起来，林荫小道旁处处可见树叶婆娑。 “秦先生的工厂位置选的不错，如今港城大力发展，相信不久这儿便是一块宝地。” “租赁的不值一提。” 赵同安一噎，他有意把话题引到双方身上，无奈秦子昂不接茬。 “不到而立之年秦先生将餐饮生意开遍两区，在商业上的眼光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独到之处。” “和赵家相比无异于过家家，赵家主抬举。” “产业链铺开再大也是秦先生的一言堂，不像我赵家内部声音不同，一个决策需要反复商议。” 秦子昂默然点头，赵同安有些气闷，对方远比自己想象的能沉得住气。 又走出去一段路，赵同安再次开口。 “如今赵家和秦先生互通有无，亦是商业合作伙伴，往后还会深入合作，不知先生为何不收书鹤为徒？” “赵家主明知故问？” 脚步顿住，秦子昂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现在他属于草创阶段，很多项目得靠赵家资金过度，和赵家合作一是缓解资金压力，二是拉赵家扯大旗避免一些麻烦。 渡过第一阶段后回笼资金，届时赵家这个盟友的地位将会直线下滑。 他相信赵同安正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亲自来港城，而对方的目的却是想停留在盟友关系上，甚至让他为赵家所用。 当然，若不是他循序渐进保留太多，以赵家的地位也不会任他蹦跶。 “赵家能有今天是靠着祖宗蒙荫，秦先生一句话便想坐享其成是否野心太大了？” “那我祝赵家继续平步青云。” 说罢秦子昂折身往回走，现阶段名气没有扩大，待以后名声打出去到时候有的是人归服。 此时赵家投诚简单，将来再想臣服就没那么容易了。 赵同安目光暗沉，秦子昂最后这句话让他心中狐疑，是否说明赵家的危局远不止是一个袁家？ 大家族表面光鲜内里藏着诸多麻烦，即便是身为家主的赵同安在面对袁家一事上仍没有百分百的决策权。 权力对男人的吸引是巨大的，位置越高野心越大。 “秦先生等等。” 见秦子昂眼神带上三分不耐，赵同安心头一凛，但事关赵家未来兴衰，他不得不试探最后一次。 “若我赵家归服，先生能否保赵家长盛不衰？” “未来赵家会成为海上的王，占据陆地半壁江山，赵家主以为诚意如何？” “如果陆路大力建设，将来海陆生意是大头，秦先生舍得？” 秦子昂嗤笑一声，格局小了不是？ “赵家主不妨目光再放长远点。” 多余的话秦子昂没说，就算现在他说未来人手一部智能手机，互联网传达消息比传真还迅速便捷估计也没人信。 回程的路上沉默，直到回到工厂赵同安深吸几口气下定决定。 “还请先生收下犬子。” “赵家诚意呢？” 赵书鹤心情忐忑，刚才秦子昂拒绝了，这会父亲再提难道还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日后赵家唯先生马首是瞻！” 话音落下的同时赵同安松了口气，秦子昂对商业的敏锐嗅觉无异于是超越这个时代。 且他还有很多大人物打听不到的消息，其背后能力超乎想象。 乘上秦子昂这艘船未尝不是赵家的转机。 “那……这徒弟我收了。” “师父你真收我了？” 赵书鹤欣喜过望，甚至觉得父亲之前的犹豫是在浪费时间。 单是帮助赵家解决袁家危机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和秦子昂搭上关系前期来看只有投资，但秦子昂成长起来必回以丰厚。 不论是赵同安还是赵书鹤没有一个傻的，他们只是被当下时代局限住，而秦子昂占据这一点成功收复赵家。 父子俩秘密前来港城，秦子昂也不想大操大办，拜师礼一切从简，赵书鹤磕的头却很实在。 邦邦！ “弟子赵书鹤拜见师父师母，请师父师母喝茶。” 陈玉燕端着茶杯无从适应，虽然不知道父子二人身份，但看他们身上穿着非富即贵。 这样的人给自己磕头叫师母，怎么想都觉得在做梦。 “拜师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不如我就给你们赵家指条明路。” “请先生示下。” 赵同安不愧是大家族出身，进退有礼，知道此刻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 “趁着还没与船王决裂，去香城找人购买国外各种先进技术产品，然后在港城盐区出售，切记最后一点只能在港城。” 赵家父子闻言齐齐沉默。 龙国科技缺口目前很大，对日新月异的科技技术需求量广，但哪怕从海外购买来走香城通道同样存在着巨大风险。 万一遇到黑吃黑的一船货直接打水漂，所以没有那个金刚钻鲜少有人去做走鬼。 之前赵书鹤帮秦子昂运来数控机床，大船在公海被狙击了数次，若非船长、舵手和底下人齐心协力怕是船根本回不来。 第70章 秦老板别冲动 “里面风险太大，不知先生用意？” 总不可能是刚收服赵家给的下马威，赵同安觉得秦子昂不会如此无脑，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即便赵家陷入必死局也会在对方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 “两年前盐区成立一家电子企业，你们可知道背后人是谁？” “难道是？” 赵同安食指朝天指了指，秦子昂默然点头。 “以此可以看出龙国目前对科技技术的需求缺口，如果你们能弄来国外先进产品完全不用愁市场。” “所以必须在盐区出售，间接和那些人搭上关系？”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亘古不变，秦子昂不参与是因为他本身是灰色产业。 经济发展初始阶段能赚大钱快钱，市场稳定后这一行当会被打压，但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 饶是如此秦子昂也不打算插一脚，尾大不掉时若是难以切割很可能被清算，何况港城房地产不日也会迎来新高。 赵家父子听罢急匆匆离开，袁家产业尽数分割，私下里与官方促成第一次商谈，即便捂得再严实也终有大白天下那一日。 他们首要任务就是听秦子昂所说，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打一场偷渡战。 “歌舞厅正在装修，接下来是收购苟金的机械厂，还有养殖场和铺子的建设装修。” 元和古镇位于未来的港城宝区，把养殖场建在这一来有王子树从旁看着，二来后发展建设时不用再挪动。 “砖料都拉来了，村里有把子力气的都会帮忙建养鸡场，我们一定给您建的漂漂亮亮的。” “老村长办事我放心，还有件事需要麻烦老村长。” “秦老板您只管说，天大的事我也给您办下来。” 有了秦子昂这个长期采购商，现在元和古镇家家户户日子好起来，再也不用一年忙活到头赚不了三瓜俩枣，得勒紧裤腰带过活。 “我又开了十几间铺子，光咱们村的蔬菜粮草瓜果不够，您看附近十里八乡有没有要卖的给我收来？” “可以啊，我当是什么大事，就是价钱方面？” “价格统一，但我只在老村长您手里收。” 方圆百里只认元和古镇，王子树听明白了也更感激，秦子昂就差直接说他可以从中赚差价。 “感谢秦老板，事我肯定给您办好咯，让大家都往您这儿卖东西。” “你们村长呢，让他出来说话。” 突然的喧闹声传来，秦子昂扭头便看到几个穿着时尚的男人聚众走来，每个人不善。 王子树皱眉看去，待看到来人后脸色一变。 “坏了，是以前那些黑心商，准是我们东西不卖给他们了来找茬的。”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保不齐是知道秦老板您在这，要不您先走？” 秦子昂摇了摇头，走了不能解决问题，何况他的养殖场也在村里，自然要把这些人彻底解决。 免得以后再整什么幺蛾子，耽误他的生意。 “就是你小子不让元和古镇的人把货卖给我们？” 领头的壮汉西装快撑破，一脸凶神恶煞，上来就冲着秦子昂，明显是打听到他今天要来。 “应该说我出的价高，你们要是心里不爽也出高价。” “呸，格老子的价都是我们统一定的，你小子横插一杠是不是想坏规矩？” “你们得规矩关我屁事？” 秦子昂嗤笑，想通过吓唬他让他胆怯归顺？ “嘿，遇到个头铁的，哥几个你们说咋办？” “给他点颜色瞧瞧，咱们港城商户一心，坚决不能容忍破坏规矩的人存在。” “对，揍他！敢在咱们面前耍横，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王子树听得心惊肉跳，要是秦老板在他们村出事，往后还会要他们的货吗？ “我是元和古镇的村长，以后我们村的货只卖给秦老板，你们要是再闹别怪我叫人。” “你个老东西，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花衬衫男人不屑的推了王子树一把，后者脚步踉跄被秦子昂及时扶住。 “老村长您往后捎捎，看我怎么教训他们。” “秦老板您……您别冲动，我现在就去叫人。” 焦急的王子树连忙去叫人，黑心商们浑不在意，一群地里刨食的泥腿子给他们一百个胆子敢动吗？ 80年代初的港城还没建第一所大学，原本是渔村的地界教化未训，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凭手艺吃饭的人全靠谁拳头大。 “小子挺能耐哈，一个人还敢吹牛比，哥几个闪开我来教训教训他。” 领头的西装男看秦子昂身子瘦削，压根没把他放眼里，神情戏谑边撸袖子边上前。 秦子昂目光轻蔑，踏前一步一拳锤上去，速度之快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哎呦。”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令西装男痛呼出声。 “哈哈哈崔老板你行不行？竟然差点让一个小子撂倒。” “滚犊子，老子刚才是在热身，现在才是玩真格的。” 崔少前恼怒不已，朝掌心啐了两口唾沫再次上前，挨了一拳的他只认为刚才是自己大意。 砰！ “哎呦我的鼻子。” 秦子昂又一拳砸过去，崔少前捂着鼻子眼泪落了下来，花衬衫等人表情一怔。 “废物，就这？” 挨打还被嘲讽，崔少前瞬间怒火攻心失去理智。 “焯，他是个练家子，哥几个一起上。” 等王子树带人回来时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惨叫的人，而秦子昂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这……他们都是秦老板打趴下的？” “一个人单挑七八个，秦老板牛比啊。” 王子树气喘吁吁跑来，仔细打量着秦子昂确定他没事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秦老板您没事就好，他们这些人咋办？” “简单。” 秦子昂走上前，崔少前害怕的往后缩着身子。 “你你你干啥，我大小是个老板，你要是把我打出个好歹我就报公安。” “以后方圆百里的货我照单全收，再让我看到你们压价收货小心你们得小命，滚！” 绝对实力面前崔少前敢怒不敢言，他踉跄爬起涨红着脸狼狈离开，花衬衫等人见此一个屁不敢放。 第71章 满月宴 “这群人肯定不死心，附近村里收货的事老村长您得加快。” “秦老板放心，今天我就让人去各个村里，咱直接和他们签合同，只要不憨绝对都选秦老板。” 目眺村口方向，王子树眉头挂上一抹担忧。 “今天把他们打跑了，回头他们肯定带更多人过来，要是闹起来咋办？” “没事，他们敢来闹事你们直接将人打出去，只要人死不了，断胳膊断腿的我包赔，把这话也告诉其他村的村长。”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面对崔少前那群黑心商好言好语都是浪费时间。 有秦子昂这句话，王子树安心不少，怎么着都有人给他们兜底，这就是底气。 回到车上，秦子昂拉过陈玉燕的小手。 “让你们跟我来村里办事，无聊吗？” “还好，我刚才看到有人去村里闹事。”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家。” 秦子昂没有说出来让陈玉燕担心，现在的她心思敏感往往把事藏心里，说出来徒增胡思乱想。 次日秦子昂一整天泡在厂子里加工配料，这一批要运至东萼赵家，事关烧烤的配方他没有假手于人。 傍晚发烫的搅拌机停止运转，秦子昂带着一身香料味走出配料间。 “老婆我忙完啦。” 为了陈玉燕不至于待在家里无聊，还要面对街坊邻里的流言蜚语，这段时间秦子昂去哪都带着她们娘四个。 厂里不少人打趣老板疼媳妇恨不得把媳妇孩子栓裤腰带上，走哪都不忘。 “今天采盈满月，我们先回家换衣服再接上高叔、张姨和萍嫂子。” “都听老婆的。”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上去，仗着厚脸皮他和陈玉燕关系拉进一些，即便每次陈玉燕都会被闹个大红脸。 回家冲了个凉水澡，秦子昂搭着毛巾进屋刚要拿旧衣服，陈玉燕扭扭捏捏的走过来。 “穿这个。” “你给我买的？” 看到袋子里的白色西装，秦子昂眼前一亮。 “嗯，今天下午出去了一趟，顺便买的。” “老婆你真好。” 裸露的胸膛贴上来，脸上刚下去不久的温度腾一下又窜上来。 陈玉燕像是被烫着一样跳开。 “赶紧换，我也去换衣服。” 秦子昂捧着西装咧嘴一笑，老婆开始关注他的生活起居，再努努力关系修复到从前指日可待。 人靠衣装马靠鞍，白色西装一穿秦子昂整个人气质升华。 领口衬衫扣子松斜，嘴角噙着抹玩世不恭，原本就身材挺拔，乍然看去就像是哪家的浪荡公子哥。 事实证明始于颜值的感情，只要对方的脸保养的好再见依旧倾心，换好衣服走出来的陈玉燕不禁看呆了。 漫天霞光掩在背后，红光万丈中白马王子缓缓靠近，犹如她曾经幻想的画面。 翩翩君子温如玉。 “漂亮的女士，我可否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不等陈玉燕反应，秦子昂含笑执起她的手，引着她翩翩起舞。 逼仄的房间，狭小的客厅，白色西装和白色长裙相映交辉，庄重典雅的交谊舞尽显绅士淑女风范。 没有音乐鼓点，只有秦华蓁和钟鸿硕呱呱拍手，这一瞬陈玉燕感觉又回到八道河，那段苦中作乐时的知青聚会。 燃起篝火，男男女女卸去一天疲累欢快跳舞，直至火堆燃尽。 一舞毕，陈玉燕略带气喘，经过半月休养她的身体得到改善却仍需要时间进补恢复，但那双以往毫无光泽的双眸染上点点笑意。 嗅着近在咫尺的茉莉花香，秦子昂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我很开心。” “孩子们还看着呢。” 瞥见秦华蓁和钟鸿硕眼睛瞪的溜圆，陈玉燕羞涩的挣开。 秦子昂低笑一声，抱起秦采盈拉起陈玉燕。 “走，去满月宴。” 高成功和张翠兰上车后聊着家常，眉宇间却带着几丝化不开的浓郁。 老两口有困难也不会直说，到了常悦大饭店秦子昂拐到罗彩萍身侧问道。 “萍嫂子，家里遇到事了？” “大哥回来了。” 早年鼓励下乡，高家长子和次子接连下乡，独留年纪最小的高拓海留在城里。 大返城时高家二子已娶妻生子，想让高成功给安排工作，但高成功不想仗着手中权力给自家捞好处，给人留下把柄所以没答应。 因为这事和两个儿子闹的不愉快，大儿子一气之下离家另起炉灶，二儿子更绝，直接去了媳妇娘家。 虽然都在港城，高国强憋着心里那口气一次没回过筒子楼，这次回来必然是出了事。 “听说采盈满月，我这来的匆忙也没带啥礼物，今天去街上买的小玩意，子昂你别嫌弃。” “只要是高大哥买的我都喜欢，我代采盈收下了。” 一身麻布衣的高国强紧张的攥着掌心，在秦子昂收下后明显松了口气。 昔日领着一帮子大院子弟呼风唤雨耀武扬威的少年长大了，成熟了，也显老了，秦子昂不禁唏嘘。 港城先一步支持个体户经营，却不是每个人都是做生意的料，即便这个年代满地都是金子。 “看来我送的满月礼你也不会嫌弃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打断秦子昂的感慨，他黑着脸回头瞪了来人一眼。 没邀请这家伙，多厚的脸皮不请自来？ 顾廷军低哼一声，拿出自己雕刻的小木马。 “采盈看，这是大爷亲手给你刻的小马，喜欢吗？” “毛边打磨好了吗就往我闺女手里塞，要是伤了我闺女的小嫩手你就是罪魁祸首！” 情敌相见互看不顺眼，秦子昂机关枪似的继续说道。 “还有，你充其量就能混个叔当当，我高大哥才是采盈他大爷。” “来者是客懂不懂？玉燕妹子你不管管？” 秦子昂气结，不让叫玉燕，好家伙加上妹子俩字搁这混淆视听呢？ 陈玉燕歉意一笑，扯了扯秦子昂衣角。 “别闹。” “老婆你凶我！” 众目睽睽之下秦子昂又耍无赖，陈玉燕轻叹一声。 “没有凶你，晚上回家再说好吗？……老公。” 心气不顺的秦子昂刚要摇头，听到老公二字表情和六月天一样说变就变。 第72章 秦子昂被举报 “老婆你刚才叫我啥？” 瞧着秦子昂快笑咧嘴的模样，陈玉燕红着脸捏了把他腰间软肉，简直明知故问。 “哈哈哈，我老婆刚才叫我老公。” 秦子昂龇牙咧嘴的朝着顾廷军嘚瑟，后者冷哼道。 “笑的像个大傻叉。” “你管我？光棍汉懂个屁。” 但凡顾廷军换个人发展秦子昂都不会如此，偏偏前几日刚一起吃过饭又不请自来，这不是司马昭之心是什么？ 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人，秦子昂寸土不让还又争又抢。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任谁都能看出端倪，高成功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 “咳，人到的差不多了，先抓周吧。” 再让秦子昂嘚瑟下去把对方气红眼，届时打起来就不好看了。 张翠兰等人依次把东西放到圆桌上，纸笔钱算盘书本，还有桔子葱蒜等。 秦采盈被放到中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拿起金灿灿的小元宝。 “哎哟喂，咱们采盈抓着了元宝，以后一定财源滚滚当个大企业家。” “哈哈哈我闺女是要子承父业。” 秦子昂高兴的亲了亲秦采盈的小脸，大闺女也没有落下，惹得两个女儿咯咯笑不停。 时隔半个月再次来到常悦大饭店吃饭，街坊邻居们夸赞的话一包袱一包袱的往外抖，以前他们觉得陈玉燕生了俩赔钱货，老秦家注定要成绝户。 哪曾想秦子昂一朝改变把两个闺女疼到骨子里，让大家艳羡不已。 混在人群中的张慧珠怨毒的目光看着主桌。 “该死的秦子昂，要不是他我家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如此难，再大张旗鼓办满月宴有啥用，还不是没儿子继承家业。” “你少说两句吧，还嫌咱家过的太好了？” 秦大柱抱着小儿子神情厌恶，要不是这个臭婆娘他哪至于成为今天这样？ 按照他的计划本该慢慢的让秦子昂输光所有家底，然后日子过不下去时他再低价把工作买来给郑桂芳。 不过现在也不晚，之前秦子昂以为陈玉燕这胎是儿子，特意给人顶班攒了一个月的假，如今马上月底假期即将结束。 看着主桌其乐融融的一幕，秦大柱愤恨的闷下一口酒，秦子昂的工作他势在必得！ “华蓁长开了也是个美人坯子，采盈也被养的好，要是我家里那三孩子有这条件也能被养的很好。” “人家孩子养的好是子昂努力，你要是羡慕也好好赚钱。” “我没努力吗？我带着老婆孩子从乡下回来花过家里一分钱吗？” 一直喝闷酒的高国强喝多了，忍不住发起牢骚。 张翠兰面色微变，恨铁不成钢道。 “要是当初你听我和你爸的，脚踏实地找份工何至于混成现在这样，是你自己好高骛远非得做生意现在又来埋怨家里。” “刚回城时我让我爸给我在机械厂找份工爸当时咋说的？要不是爸这个副厂长啥也不管我们，我至于自己去独自闯？” 眼看母子俩愈吵愈烈，秦子昂忙打圆场。 “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高大哥是遇到了啥困难？” “还不是学人做生意赔了，现在孩子上学的钱都拿不出来。” 见高国强只顾着喝闷酒，张翠兰横了他一眼。 “我当是啥事，正好我厂子里缺人，高大哥要不跟着我干？” “啊这……” 喝红了脸的高国强一怔，本心底是想答应，但还是抹不开面子。 “每月工资一百，高大嫂要来也是这个数。” “干干，我干。” 一百块钱在当下时代已是高工资，别人一家三四口人辛苦一个月差不多也是这个钱。 而秦子昂不单要招高国强，还要招他媳妇，一月两百块足够他们一家五口过上小康日子。 “子昂啊，工资给这么高有没有其他要求？先说好违法的事我和你嫂子可不干。” “不违法，只是涉及配方需要保密，另外管吃管住。” “中，我去！” 高国强脸上阴霾一扫而空，高拓海羡慕道。 “开这么高工资，我都想把工作卖了跟子昂混。” “你会的子昂都会，你小子去了能干啥？” 张翠兰点了点高拓海脑门，打心眼里高兴。 大儿子工作有着落，以后应该不会再和之前一样老死不和家里往来了。 工厂有高国强夫妻加入，秦子昂也能放心把配料配方交给二人，腾出手去做更多事。 先前他不交给别人是因为烧烤技术好学，生意能否长久全看配料，陈解放人老实也不是秦子昂不相信他，而是事关资金积累他只放心自己人。 高国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交给他再放心不过。 “今天不用去厂里？” “有高大哥看着我放心，再过两天铺子装修好得去看……” “子昂哥，子昂哥在家不？” 秦子昂起身开门，周六气喘吁吁的左右看了看。 “子昂哥不好了，有人举报你故意不上工，咱们厂里开会要开除你，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让人瞧见，子昂哥你尽快拿主意。” “好，谢谢你了小六。” 关上门秦子昂眸光一沉，上辈子妻女意外身死后差不多也是这个节点，有人匿名举报他无故不上工，最后被厂里开除没收房子。 陈玉燕担忧的看过去，工作没了家里不会揭不开锅，房子没了也可以住厂里，但这间房是秦父秦母留给秦子昂仅存的东西。 “明天才是该上工的日子，要不你去厂里说说？” “是得去说说。” 秦子昂目光深邃，上辈子因为过度悲伤他没来得及去查背后是谁举报，这一次他要揪出萝卜带出泥。 服装厂副厂长秦旺肥头大耳，看到秦子昂来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 “子昂来了啊，找叔有事？” “副厂长又何必明知故问。” 秦旺，秦父五服内的兄弟，早年在厂里是个小透明，自从秦父秦母死后借着这层关系给人送礼，欺负秦子昂年轻拿老两口的工作给自己谋了个副厂长职务。 代价是秦父在机械厂的工作被人顶替，秦母的工作直撸两级也就是秦子昂顶的技工。 当初秦子昂刚回城，又被多方势力压着不答应就没收房子，才无奈应下，但不代表这笔账他就忘了。 第73章 就等秦大柱来买 “有啥困难知会一声，我是你叔肯定帮你。” “帮我失业？” 秦旺闻言面色微变，本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不曾想还是被秦子昂提前发现。 “说的哪里话，你家那口子没工作又给你生了俩闺女，要是你失业岂不是没了收入来源，叔能办那事？” “不过我听说你最近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不少钱。” 秦子昂嗤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 “咱们服装厂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私底下支持员工购房，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我买了。” “你要买房？” 秦旺一口茶水喷出，诧异的上下瞅着秦子昂。 知道这小子赚了些钱，没想到短短半月买房钱都赚出来了。 “子昂啊，咱都是亲戚你可别给叔开玩笑。” “我这人从不开玩笑，直接说多少钱？” 闻言，秦旺目露沉思，听说秦子昂开了个厂子那应该没少赚，他不能要少了。 “十万，你现在掏钱我立马给你盖章。” “呵，我是厂里员工有购房补助，一万二多一毛我都不会出。” “一万二还想买房？去去去，你买不起有的是人买。” 杀价那么狠，还怎么从中赚好处费？ 员工购房的钱私底下都进了秦旺的腰包，逮着秦子昂他肯定不会轻易撒手。 “行，我现在就去广播室，把当年你怎么当上副厂长的最近两年谁家买房的事给大家伙说道说道。” “慢着！” 眼见秦子昂转身要走，秦旺心脏狠狠一跳起身把人拉回来。 当年他借秦父秦母名头给自己大肆捞好处，顺带把秦子昂的工作直接给降级，事要是传出去厂里肯定给他处分。 退一步说不少人盯着他的位置，若是让秦子昂说出去，那些人肯定抓住机会给他使绊子把他从副厂长位置上拉下去。 “凡事好商量嘛，子昂你看你这一万二也太低了，要不你多少加点叔立马同意。” “我说了，多一毛不会出，就一万二。” 秦子昂抱胸冷眼看着，就算是这一万二回头他也会让秦旺吐出来！ 秦旺面色变换，最后咬了咬牙道。 “可以，但你得答应叔，以后这件事烂肚子里，往外一个字不准说。” “行。” 交了钱拿了购房审批文件，公章一盖房子彻底成为秦子昂的。 点清款项，秦旺瞥了眼秦子昂很是生气，赚那么多钱一点不知道接济亲戚。 “房子给你了，但是有人举报你无故旷工，厂里已经开会决定开除你，这件事叔也没办法。” “正好我也要说说这事，工作给我保留等我卖出去，否则我现在就去广播室。” “秦子昂你……！” 秦旺气结，要不是把柄在对方手里，绝对大耳光呼过去。 “你刚才答应我往后绝不往外传。” “是啊，以后不传，没说现在不能传。” “你！” 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秦旺脸成猪肝色。 “厂里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那就给我想办法。” 秦子昂心中冷笑，身为副厂长他不信秦旺没有办法。 “好好好！你的工作我会给你保留，但你休想再回来上班。” “还有，要是在外面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就别怪我不念亲戚感情。” 放完狠话秦旺直接挥手赶人，秦子昂翻了个白眼揣好购房文件。 “还有件事，是谁举报我？” “秦大柱。” 接连吃瘪的秦旺没有丝毫给秦大柱遮掩的意思，万一秦子昂得不到答案再去广播室，那他能直接玩完。 而且告诉秦子昂了也好，两家是邻居，让他们两人斗也省的秦子昂总盯着他。 秦子昂目光肃然，没想到还真是秦大柱！ 很好，他的工作别想保住！ 陈玉燕在家里担心了一下午，看到秦子昂回来立刻上前询问。 “怎么样？工作保住了吗？” “工作保不住了。” 闻言，陈玉燕神情一黯，秦子昂笑着把人揽进怀里。 “有没有这份工作我都养得起你们娘三，怕什么？” “不是怕，是……怎么说这份工作也是公婆留给你的念想。” 秦子昂心中暖流淌过，这个傻女人哪怕还没有说原谅他，时至今日依旧把他放在第一位，所思所想皆是他。 “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工作无所谓，往后我把生意做大也没时间去上班，早晚都保不住。” “一万二？你没找秦旺叔通融通融？” “就是他给办的。” 陈玉燕攥着购房文件的手一紧，大院里有几户暗搓搓的买了房，他们瞒的严实但却不是没有风声透露。 她也听过一耳朵，那几户房型和她家一样只花了不到一万。 “那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当初要不是他，我们俩都能进厂工作。” “要不是为了让他快点盖章我也不会给高价，不过不重要，他今天吃进去多少来日会全部吐出来。” 秦子昂可没打算轻易放过秦旺，上辈子是几年后秦旺私吞厂里公产被查出来，这一世就让他做这个推手。 晚上吃了饭秦子昂去找了趟周六，让他把卖工作的消息传出去。 次日不过半日时间，找秦子昂买工作的人已经来了十几波，但都被他高价吓退。 直到周六再次来找。 “子昂哥，秦大柱给了我一毛钱让我跑腿，说是在大院前面巷子里等着你，有大事找你。” “好，辛苦你了小六。” 秦子昂顺手递过去一张大团结，把周六高兴的直拍胸脯保证，以后有事还找他保管办的漂亮。 巷子内秦大柱锤着拳不住向外张望，眉头隆成一个咯噔，看到秦子昂身影后瞬间迎上去。 “子昂兄弟你可算来了，我听说你要卖工作，是家里出了啥事需要哥帮忙不？” 闻言，秦子昂止不住冷笑，装的和真事一样。 他敢打赌如果自家出事，秦大柱绝对第一个落井下石。 “没事，单纯懒得上班。” “诶你糊涂啊，不上班家里吃喝拉撒咋办，听哥一句劝……” “你找我到底啥事？要是没事我走了。” 说着秦子昂转身就走，他可没空听秦大柱废话连篇。 “等等，子昂兄弟等等。” 秦大柱快走两步拦住去路，搓着手不好意思道。 “你看你要卖工作，我这刚好有个亲戚需要工作，卖给谁不是卖，不如你卖给我？” 第74章 谣言猛于虎 “行啊，一千八我立马卖给你。” 秦大柱面色一变，心底不住暗骂，一个破工作要一千八咋不上天？ “子昂兄弟你这就不实在了，你要是车间主任这一千八我掏的眼睛不眨一下，可你现在的工作说得好听是技工，说难听了和普通工人没啥两样。” “我给你个实在数，六百咋样？” 秦子昂眯起眼，直接砍去三分之二，真想知道秦大柱脸皮到底有多厚？ “一千，少一毛不行。” “七百吧，不能再多了。” “爱要不要，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想买的。” 没想到秦子昂认准了一千块丝毫不讲价，秦大柱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面上是一片纠结。 为了这份工作他先是举报秦子昂无故旷工，又给秦旺送礼好拍板开除对方，郑桂芳得知自己能有工作特意把家里存款偷出来。 前面做了那么多眼下只剩最后一步，他不甘心工作机会在眼前溜走，可郑桂芳只给了他八百，难道还要自己补贴上最后私房钱？ 眼瞅着秦子昂要走出巷子，秦大柱咬了咬牙喊道。 “子昂兄弟等等。” “有屁快放。” 秦子昂不耐的回头，就知道老小子舍不得姘头吃苦，毕竟上辈子可是掏心掏肺又掏钱。 “一千就一千，但是得当面把工作转给我亲戚。” “没问题。” 正好秦子昂也想知道一千块里秦大柱出了多少钱。 这个问题问秦大柱问不出来，问郑桂芳那个没脑子的绝对一问一个准。 很快秦大柱把郑桂芳带来，秦子昂适时露出恍然。 “原来大柱哥说的亲自是郑嫂子啊。” “啊是，我们家祖上和慧珠家有些亲戚。” 郑桂芳不自在的回道，没说是秦大柱这边的亲戚，因为秦大柱有啥亲戚秦子昂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去厂里转工作。” “诶。” 直至公章盖下工作彻底到手，郑桂芳卸下防备长舒一口气。 以后她也是有铁饭碗的人，偷家里八百块的事公婆不会再有意见，家里那口子往后再敢打她，她就带着孩子离婚。 “郑嫂子你把家里积蓄都拿来买工作，这么多钱得什么时候赚回本？” “嗐，八百块……唔唔。” 秦大柱浑身一凛，忙捂住郑桂芳的嘴。 “瞎说什么，买到工作了就好好过日子，别想有的没的。” “子昂兄弟没事就不送你了，我还得带你郑嫂子熟悉熟悉工厂幻境。” 秦子昂挑眉一笑，该知道的已经诈出来，就是不知张慧珠知道自己突然多出门亲戚表情该有多精彩？ 当天下午秦子昂的工作被郑桂芳买走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打听到只花了一千，那些被高价吓退的邻居瞬间不乐意。 “咋地咱买是一千八，郑桂芳买就是一千，该不会秦子昂和郑桂芳有一腿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郑桂芳家那口子天天喝酒打媳妇，我听他家邻居说就是她男人怀疑她偷汉子才打她。” “陈玉燕肚子不争气也怪不得秦子昂出去偷吃，谁家不想有个带把的传宗接代。” 混在人群中的周婆子听到这，知道该她上场了。 “呸，你们知道啥，那工作根本不是子昂愿意卖的，是秦大柱要买的。” “怎么可能嘛，秦大柱要是想给他媳妇买工作，最后工作咋卖给了郑桂芳？” “嘿，你们别不信，秦大柱给了我家六子一毛钱跑腿，亲自找上的子昂说是给亲戚买的……” 有周婆子揭露，吃瓜邻居逐渐了解真相。 张慧珠亲戚都在老家，啥时候和郑桂芳家搭上关系了？ 秦大柱买的工作落到了郑桂芳手里，一千块钱谁出的，要是秦大柱出的他俩得是啥关系？ 消息越传越广，到了后面秦大柱和郑桂芳搞破鞋的事都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事情传到张慧珠耳中，她当即抄起扫帚下去理论，把那些个好事的全都骂回去。 “整个大院里谁搞破鞋，秦大柱也不会搞破鞋，就郑桂芳那样的骚狐狸我家那口子根本看不上。” “你们再在背后胡咧咧，信不信我闹到你们家门口去让大家看笑话，呸！” 多年来秦大柱老实的形象不单骗过大院的人，也把张慧珠蒙在鼓里，饶是如此当谣言出现时张慧珠还是起了疑心。 上楼看到秦子昂晾衣服，张慧珠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工作卖了还赖在大院，真是晦气。” “呵，我要是你就该好好反思自己，为什么孩子都生了三还没拴住丈夫的心。” “秦子昂你个杀千刀的啥意思？” “字面意思咯，你也不想想为什么秦大柱愿意花一千块，给别的女人买工作而不是给你，啧啧。” 此刻秦子昂戏谑的目光如同导火索，将张慧珠心中疑心点燃扩散。 一两个人说或许是谣言，但整个大院的人都这么说呢？ 谣言猛于虎，谣言也令人心可畏。 “妈，咱家都好久没吃肉了，啥时候割点肉？” 秦大柱的大儿子闻到秦子昂家传出的肉香味，咽着唾沫问道。 张慧珠气愤的拧着大儿子耳朵。 “吃吃吃就知道吃，啥时候能吃上肉问你爹。” “哇疼疼，妈我耳朵疼。” 重重的摔门声响起，秦子昂唇角微勾。 好戏开锣，只等主人翁就位。 晚上吃了饭秦大柱才从厂里回来，家里冷锅冷灶一口热乎饭没有，他刚问了一句张慧珠就和炮仗一样质问出口。 “说，郑桂芳的工作是不是你给她买的？” “秦大柱你他娘地胆肥了敢偷吃，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此类热闹不止在秦大柱家上演，郑桂芳家里同意如此。 “臭女人我就知道你背着我偷汉子，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偷家里钱买工作郑桂芳你能耐了，你一个女人要工作干啥，明天就去把工作转我儿子，女人在家做饭带孩子就行。” 有了工作郑桂芳依旧免不了挨打，这次比之前更厉害更疼，也令她离婚的念头更加坚决。 两家闹哄哄的气氛引来不少看热闹的，无形中坐实秦大柱和郑桂芳有一腿的事实。 第75章 深夜抓奸 深夜，秦大柱摔门而出独留下张慧珠骂着骂着哭泣的声音。 他拿着酒瓶子一口一口酒往嘴里灌，越想越憋气。 “妈地，不过就不过，老子也受够了！” 酒壮怂人胆，一瓶子酒下去秦大柱喝高了，行为也逐渐大胆。 万籁俱寂中脚步声放轻，秦大柱小心翼翼的凑近郑桂芳家，他以为无人察觉，殊不知有四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一幕。 “六子你去叫子昂，我们在这守着。” “好嘞。” 淅淅索索的声音没有惊动秦大柱，此刻他全神贯注的防备着别把屋里人吵醒。 细微的猫抓地声音间断传来，郑桂芳睁开眼面上一喜，她坐起身谨慎的看向床上打呼噜的丈夫。 公婆在里间睡的沉，丈夫孩子在外间没有醒来的迹象，郑桂芳弯着腰拉开门，动静还是把大女儿吵醒。 “妈？” “嘘，妈去解手，闺女你继续睡。” 大女儿困顿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郑桂芳轻掩上门一口气还没舒缓整个人被人从后抱住。 “桂芳妹子我可想死你了。” “大柱哥别这样，我们先去老地方。” 看着二人离开，周三吩咐道。 “老四老五你俩跟上去，到了点派个人回来通报一声。” “好嘞哥。” 周四、周五远远缀在秦大柱和郑桂芳身后，一直跟到大院附近的废弃厂房内。 秦子昂被周六叫过来时，周五正好回来通报。 “他俩去了旁边的废弃厂房，接下来咱们干啥？” “多弄点干柴过去，小六你待着在，约莫十五分钟后叫醒所有人去救火。” 周六闻言竖起大拇指，火势一起秦大柱和郑桂芳必定逃不掉，届时所有人到场只要不是个眼瞎的绝对知道二人有一腿。 废旧厂房已经是残垣断壁，还有几间瓦房支撑着没有彻底倒下，秦子昂带周家兄弟把干柴堆放成半圆。 厂房后头是条污水河，如果不想跳河只有前面一条出路。 屋内交谈之声不断，秦大柱正在和郑桂芳商量着两人双双离婚。 大概七八分钟左右屋内只剩下靡靡之音，周家兄弟搓了搓脸。 “一个大院的秦大柱这不是吃窝边草吗？要是他婆娘知道指不定怎么闹。” “何止张慧珠那个泼妇，郑桂芳她家那口子也不会放过她。” “要怪就怪这两人不检点，大晚上的背着自家汉子媳妇出来偷吃，谁跟他俩住一个屋檐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从大院过来要四五分钟，掐着时间二十分钟一到秦子昂立马点燃干柴。 起初火势很小，屋内颠鸾倒凤的两人并没有察觉，直到火光映的屋内通红。 郑慧芳赤果果的看到屋外光景，忙伸手推开秦大柱。 “大柱哥外面咋了？” “管他咋了，有一段时间没碰你了，快让哥哥多爽几次。” 秦大柱还在奋力作战，殊不知大院所有人即将到达废弃厂房。 被搓揉的郑慧芳气喘吁吁，仍不放心使劲推了推秦大柱。 “外面有动静，不行，大柱哥咱们得回去。” “怕什么，张慧芳和你家那口子睡的沉根本不可能发现，外面……卧槽！” 秦大柱随意瞥到外面火光冲天，当即吓的兴奋劲褪去。 “快快快穿衣服，等会别有人来了。” 同一时间被走水声吵醒的大院众人来到厂房外百米。 “真的着火了，大家伙快去救火。” “哎呦离咱们大院那么近，可别烧咱们那边去了。” 秦子昂冲周家兄弟招了招手。 “走，我们绕过去帮大家灭火。” 这样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们提前过来，还能接着看等会发生的大戏。 秦大柱和郑桂芳刚把衣服套上便被外面的动静惊的浑身俱震。 “不好，有人来了。” “大柱哥怎么办啊，要是让我家那口子发现肯定没我好果子吃。” “别慌，前面走不了，后头，我们从后面走。” 干柴堆的不多，火势并不难灭，一众人或提着水桶或拿着铁锹不一会便会把扑灭。 “怎么会突然起火呢，该不会有人在里面不小心点了把火吧？” 秦子昂装模作样的踏进厂房内，恰看到两道人影朝后面走去，他立刻惊叫道。 “有人！跑了！” “抓住他们，吃饱了撑的敢在咱们大院附近放火，必须把他们送公署。” 听着身后讨伐声，秦大柱急的满头大汗，黑夜里没有光郑桂芳几次被带的差点摔倒。 污水河近在眼前，难闻的味道一瞬钻入鼻孔让秦大柱干呕。 “咋办啊大柱哥，没路了。” 秦大柱捏着鼻子看着污水河，咬了咬牙道。 “跳下去！” “啊？这么臭……” “不想被发现就跳下去。” 要是被两人家里那口子知道他们二人在这偷吃，两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会好过。 “可是，可是……” 郑慧芳捂着口鼻，嫌弃的脚步后退。 “他们就在后面，大家伙快过去。” 听着后面逼近的声音，秦大柱心一横。 “别可是了，你不跳我跳！” 噗通！ 秦大柱整个人扎进污水河砸起一阵臭水翻腾，郑慧芳刚要咬牙跳下去，再看到咕咚咕咚水面没有半个人影后瞬间胆怯。 要是跳下去游走还好，万一下去上不来了呢？ 就是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她被众人找到，手电筒照的她睁不开眼，紧接着腹部便是一道剧痛传来。 “好啊你个臭女人，三更半夜不在家睡觉，为什么在这？” 郑慧芳的丈夫被吵醒，一见媳妇不在找遍了整个楼层，随后才憋着一股气来到废旧厂房。 虽然他一直怀疑郑慧芳，但郑桂芳孩子都给他生了俩，他不想相信她真的背着他偷吃，不曾想他没怀疑错。 雨点般的拳头劈头盖脸砸下来，郑慧芳趴在地上不断求饶，对于偷吃的事拒不承认。 现在秦大柱不在场，只要她咬死不认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刚才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有郑慧芳？” “话说这么大动静，张慧珠都来了，秦大柱怎么没来？” 周家兄弟掩于人群中扯嗓子喊了两句，随后深藏功与名。 第76章 污名难洗 平日里秦大柱一副老好人模样，谁家有事都去帮忙，反倒是张慧珠截然不同，好事她比谁跑的都快，坏事她躲的比谁都远。 此话一出街坊邻里还没有八卦，张慧珠率先愤怒的冲进去，揪着郑慧芳的头发歇斯底里。 “你这个骚狐狸，和你鬼混的男人是不是秦大柱那个没良心的？” “我是一个人来的，你别污蔑我。” “老娘污蔑你乃乃个腿儿，我醒来没看见秦大柱，不是被你勾去了还能是谁？” 今天白天的谣言让张慧珠疑心丛丛，晚上又发生这种事，瞬间让她确定和郑慧芳鬼混的就是秦大柱。 “秦大柱人呢，让他给老娘滚出来，要是被我抓到仔细他的皮！” “刚才我听到有人跳河的声音，该不会另一个人跳河里去了吧？” 秦子昂提醒的话令众人闻之沉默。 大院附近这条污水河链接几家工厂排污口，里面啥东西都有臭不可闻，大院的人几次向上反映都因为规划不完整而不了了知。 虽然污水河一年清理一次，可距离上次清理已经过去十一个月，底下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脏乱东西。 “郑嫂子，要是和你一道来的人出事你也脱不开关系，到时候工作肯定保不住。” 郑桂芳闻言面色有些狰狞，她恶狠狠的瞪着秦子昂。 “工作是我花钱买的，你是不是想不花钱再要回去？” “我既然把工作卖给你自然不会往回要，只是厂里有规定，一旦牵涉到命案可就不敢留人了。” 乱搞男女关系同样会被厂里开除，这一点秦子昂没有说。 “到底咋回事郑慧芳你赶紧交代了吧，谁掉下去了咱也好找人，真要是公署的人来了你也有连带责任。” 周婆子说罢，不少人劝郑慧芳赶紧说实话，诸多压力下郑慧芳绷紧的神经逐渐崩塌。 “是秦大柱，他说能给我买工作我就把钱全给了他，但是我不知道他要拿这件事要挟我，我俩真是第一次，当家的你要相信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何况秦大柱和郑慧芳不是夫妻。 眼下秦大柱不在场，还不是郑慧芳怎么说怎么成？ “去你娘地，秦大柱要家有家要工作有工作，你觉得你哪点比得上老娘？” 张慧珠可不吃这一套，不管是为了自家名声还是其他的，今天她都不能让郑慧芳往秦大柱头上扣屎盆子。 二女拉扯在一起，郑慧芳家那口子也不管，甚至还帮着张慧珠踹了郑慧芳好几脚。 大晚上的睡的正香突然被吵醒吃瓜，街坊邻里也不瞌睡了，但秦大柱还在污水河里。 “这人跳河里也没个动静，该不会是死了吧？” “要不大家沿河找找？说不准秦大柱从别处上岸了。” “真要是出了事那了不得了，我看我们还是报公安吧。” 众人分成两队，一队去公署报案，一队沿河开始寻人。 秦子昂没有急着回家，也加入搜寻队伍中，光让秦大柱和郑慧芳偷吃的事曝光还不够。 将近天明时有人在下口子找到晕厥过去的秦大柱，据说全身满是污垢根本看不到是个人样，找到他的人当时就把人送去医院。 愤怒当头的张慧珠连医院都没去，直接回家，秦子昂和她一前一后上楼。 “张嫂子还睡得着？” “老娘睡不睡得着关你屁事？” 无处发泄的张慧珠和急眼的狗一样逮谁都咬。 “我要是你就赶紧算算近些年的账，算清楚的赶紧和秦大柱离婚，免得被拖累。” “再者说秦大柱偷吃在前，本就有错在先，到时候离婚肯定不占理。” “哼，我离不离婚是我的事，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慧珠狠狠摔上门，看似没把秦子昂的话当回事，实则放到了心上。 她被弄得丢了工作，只能仰秦大柱鼻息过活，要是不抓住此事闹一通，以后这个家还有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退一步说秦大柱整出这事厂里还不知道怎么处分，把钱攥手里才实在。 秦子昂摇了摇头没有生气，上辈子他的工作也是落到郑桂芳头上，不同的是他没得到一毛钱。 “看来上辈子也是秦大柱匿名举报我，目的便是为了郑桂芳在家里能好过，如此煞费苦心可惜……” 这辈子你们俩注定是要背上偷吃的名声，一辈子摘不去！ 看着阴云笼罩的微弱月光，秦子昂低下头敛去眸底幽深。 从大院里喊走水时陈玉燕被吵醒便没有再睡，醒来第一时间没有看到秦子昂不免让她想到白天的传言。 秦子昂和郑桂芳是否清白？ 蹑手蹑脚上了床的秦子昂，刚把人揽进怀里便发现陈玉燕醒着。 “怎么没睡？” “外面动静一直不断，就没再睡。” “要不是得看着孩子，今晚上我还想带你去看大戏。” 秦子昂低声一笑，将秦大柱和郑慧芳偷吃被抓到的事一五一十讲出。 陈玉燕听的心情起伏，拍着秦采盈的指尖蜷缩起来。 “那你呢？” “什么？” 声音太小秦子昂没有听到，他抬起头凑近又问了一遍，气息喷洒在陈玉燕耳边令她缩了缩身子。 “你……你和……” 话到嘴边几次咽下，陈玉燕翻身面对面看着秦子昂的眼睛。 “你和郑慧芳是不是也有关系？” 闻言秦子昂愕然旋即失笑，若非怕吵醒孩子他怕是要大笑出声。 老婆是吃醋了吗？ 握着纤腰的手一紧，陈玉燕被带到怀里，两人靠的更近。 陈玉燕推开的手刚抵到秦子昂肩上，表情随之一僵。 秦子昂勾起唇角靠近，低沉的声音像是诱惑。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只想和你有关系，老婆感受到了吗？”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额头，随后有向下的趋势，陈玉燕脸腾的一下红似血玉。 “不要，我……我身上还没干净。” “那老婆补偿我。” 快一年没吃上肉，秦子昂把陈玉燕折腾的手酸体软才筋疲力尽睡去。 次日秦子昂去工厂中途用公用电话给张慧珠老家去了个电话，只告诉对方一个消息。 张家二嫂和三个侄子还在笆篱子里蹲着，想捞人趁现在秦大柱家还有钱。 第77章 钟家来人 “子昂来了。” “高大哥感觉怎么样？” “我和你大嫂掌握了配方，不过还是没你熟悉，得再练练。” “没事，熟能生巧，炒过的料就不要了全当给你们练手。” 高国强神情感激，在他们一家五口快过不下去时父母没伸出援手，是秦子昂帮他们一家度过了难关。 照旧在厂里转了一圈，秦大柱回屋就开始打电话。 房子保住但工作没了，秦华蓁想上学没法再去厂办小学。 晌午时分两辆吉普碾着灰尘听到工厂门外，看到顾廷军从车上走下来秦子昂脸瞬间黑下去。 这才几天，咋又来了？ 双方对视一眼，顾廷军低哼一声打开副驾驶车门，一对穿着时髦的夫妻从车内下来。 “这两位是钟鸿硕的父母，此次特意从香城过来就是来带走他。” “快请进，鸿硕在厂里玩，我这就去叫他。” 都快半个月了才想起还有个儿子，这对父母也真是心大。 秦子昂暗自嘀咕一声，面上没显露分毫。 预料中父子相见热泪盈眶的画面没有发生，钟鸿硕兴致不高好像极不情愿回家，反而是他的父母激动地又搂又抱。 “你就是秦子昂先生吧，之前你力斗人贩子救下我家鸿硕，我们都听顾营长说了，真的要谢谢你，不然我家鸿硕不知会被带到哪里。” “举手之劳而已，换做任何一个孩子我都会救下。” 秦子昂摆摆手，只想顾廷军赶紧带人离开。 钟父和钟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对秦子昂品行的满意。 救了人还不辞辛苦的带着他们家孩子近半个月，见了面不求丝毫回报。 “我不想回家，我还没在叔叔家玩够。” 钟鸿硕突然说道。 “这……” 钟母很是难为情，麻烦秦子昂那么久怎么好意思让孩子继续留在这。 何况家族那边危机刚解除，如果被人知道钟鸿硕在这未必安全。 “顾营长，可否让我们夫妇与秦先生单独谈谈？” “可以。” 顾廷军眼神微不可察的扫过陈玉燕，抬脚向外走去警戒。 “我家鸿硕顽皮，这段时间多有麻烦秦先生，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请秦先生收下。” 保镖提着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满满的大团结，秦子昂瞥了一眼神情寡淡。 莫说他现在名下产业市值已超过这一箱子钱，即便没有上辈子见惯大场面的他也没什么情绪起伏。 但这一幕落到钟家夫妇眼中却是他洁身自好，品行奇佳。 “秦先生或许对我钟家不了解，在香城我钟家不敢说是龙头，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便是香城船王也要给三分颜面。” “然后呢？” 秦子昂表情淡然，不管对方想做什么，这个名头都吓不住他。 “鸿硕是我钟家嫡长子长孙，也是我唯一血脉，如果秦先生觉得谢礼少尽管开口，只要我钟家能做到。” “谢礼就免了，倒是有两件事和钟先生说道说道。” “请说。” “钟家在香城既然连船王都要买面子，想来弄点国外时兴货不是问题。” “确实。” 钟父点头，做走鬼的人不少，但他觉得这一行当始终不入流。 “第一件事，每月我会列一个清单，钟先生把我所需的东西备好，由我制定的船运输。” “可以。” 不问需要什么直接满口答应，看来钟家在香城的地位举足轻重。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那么第二件事必然也没什么问题。 “第二件事，钟家做我在香城的加盟商。” “什么？” 钟父闻言一愣，加盟商闻所未闻，是什么新奇的商业点子还没传到香城？ “我是做餐饮的，和传统餐饮不一样，这里有几分文件钟先生可以先看看。” 烧烤、速餐针对香城市场可以起到奇效，至于秦子昂后续要做的盒饭在香城市场就不太占优势。 本来表情淡然的钟父在看到文件内容后逐渐被吸引，无论是加盟还是烧烤速餐皆附和香城市场。 看到最后他深深吸一口气，也不禁对秦子昂刮目相看。 “秦先生还真是深藏不露，据我所知这种加盟方式全世界也没有一家施行。” “不错，所以钟先生觉得如何？” “好是好，只是作为加盟商的利润划分？” “我只卖配料和一次性杯盒，食材你们能把控好就自己买。” 秦子昂不是没想过和赵家一样，食材由他这儿出，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食材一块。 一来是香城同样靠海，即便大量海鲜订单能以最低价格购买，加上运输费久而久之引起怨言。 再者他是把香城做跳板，只要钟家加盟打开名气，那么就可以辐射整个世界，让那些歪果仁提前吃到龙国美食。 虽说只卖配料和一次性杯子饭盒，几百几千不起眼，生意壮大加盟商被吸引而来时这个数字绝对可观。 “只卖配料和一次性杯盒？” 钟父难以置信，在他看来餐饮行业食材才是大利润。 “对，走正式合同。” “这么诱人的条件我肯定心底，不知秦先生还有没有附加条件？” 见秦子昂摇头，钟父再三确认方才相信他是真的想和钟家做生意，而不是利用钟家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签订合同。” “没问题。” 秦子昂也没想到轻松拿下第一个加盟商，还是香城鼎鼎有名的钟家。 近年来随着港城发展，不少香城人来港城工作，有钟家做背书他在港城甚至整个海省的烧烤店都会吃到这一波名气红利。 签订完两份合同，钟父神情放松不少。 “现在港城发展日新月异，此次来我还有一事就是资助港城服装事业，秦先生是港城人不知有没有什么推荐？” “服装厂？” 秦子昂眼前一亮，他原本想收购了苟金的机械厂做食品厂，但事赶人工厂先一步在港城落实，再弄一家食品厂倒是可以研究其他食品，只是那样一来要压不少资金。 算算时间苟金走投无路卖厂就在这两日，如果有钟家注资倒是可以开一家服装厂。 第78章 钟家？照样甩脸 “不知道钟先生想资助现有服装厂，还是一家刚起步的服装厂？” “既然是资助自然要找一家有实力的服装厂，如果是秦先生想要这份投资也未尝不可。” 钟父微微一笑，言语中尽是对秦子昂的信任。 秦子昂却没借此拿乔，钟家比赵家势力更加庞大，身为大家族未来掌权人不会随随便便相信陌生人。 哪怕这个人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若是换做平常秦子昂必定考量一番钟父背后的目的，但此刻却没有顾忌，因为他拿出的服装设计绝对能令对方心动。 “我确实有意开一家服装厂，和老牌服装厂比起来明面上看也没有竞争力。” “秦先生的意思是？” 钟父摸索着下巴微微眯起眼，从这一句话他可以听出秦子昂的野心。 “有没有实力不是眼睛看到的，若是钟先生愿意给一次机会，我愿意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倒是被引起好奇心，不知道秦先生会给我什么惊喜？” 秦子昂微微一笑拿来纸笔，线条流畅的画线跃然于纸上，很快一副女士裙装设计出炉。 钟母眨了眨美眸诧异道。 “这是最新潮的衣服款式吗？怎么我没有见过？” “目前市面上还没有出售，等我的服装厂开起来就有了。” “没想到秦先生还有设计天分。” 不单是钟母，钟父同样惊诧连连。 港城发展刚起步还停留在温饱线上，香城却不一样。 和国际接轨的香城对于时兴的东西更加追捧，无论是时髦的衣服还是配饰几乎成为上流人士攀比的象征。 秦子昂设计的这款裙子不同于市面上见过的款式，甚至一些私人订制也没有他设计的好看。 如果有一套这样的裙子穿出去参加富太太们的宴会，钟母不敢想象会被多少人羡慕嫉妒。 “虽然秦先生设计的裙子好看，但只有这一张图纸恐怕撑不起一家服装厂，毕竟港城的服装厂不在少数。” “谁说我只会设计一种？” 看着秦子昂脸上自信的笑容，钟父心脏怦然一跳。 莫非类似的图纸他还能拿出更多？ “这种设计不敢说几千张，几百张还是能随随便便画出来的。” 在场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几百张是什么概念？ 秦子昂随手能画出几百张？ 别说钟家夫妇不信，陈玉燕也很难去相信，结婚那么多年她就没见过秦子昂有什么设计天赋。 “秦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 “就知道你们不信。” 证明实力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实力打脸。 几分钟后秦子昂唰唰又画出两张设计图，一款男士潮服一款女士商业装，款式大相径庭同样抓人眼球。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钟母顿时被女士商业装吸引。 “现在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要是有这样一件时髦的女士西装，也能让妇女在商界更加站稳跟脚。” “这件男士休闲装也不错，拿到香城必定大卖。” 如果一张服装设计图是偶然，那么随手画出三张设计图就是天分，夫妇俩心底最后一点疑虑被打消。 “不知道秦先生的服装厂在哪？机器都置备完善了吗？什么时候开工？” 钟父迫不及待的想促成第三笔合作，秦子昂闻言尴尬一瞬。 “服装厂在东萼，再有两三天时间就能盘下厂子。” “额。” 大本营还没有就想办厂子，换做其他人钟父必定嗤之以鼻，然而刚才亲眼见证秦子昂的设计天赋后，他只是稍稍犹豫心中便有了决定。 “我可以资助秦先生的服装厂，但我有一个要求。” “请说。” “贵厂任何设计我钟家都要单独使用，秦先生可以理解为加盟。” 闻言秦子昂笑了，加盟是为了赚配料费，服装设计拿去加盟能赚什么？ “既然钟先生没诚意，那我就不送了。” “一半，钟家只用秦先生一半设计。” “钟先生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餐饮可以加盟，但服装我只批发不卖设计。” 秦子昂脸上笑容转淡，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钟家的资助也不是那么好拿。 不过无所谓，拿一笔资助能让服装厂快速进入生产运营，没有也只是费几天功夫的事。 “秦先生不再考虑考虑？有我钟家这层关系，往后你做什么都会方便。” “不用考虑，我想的很清楚，救命之恩你们已经还了。” 说到这秦子昂彻底冷下脸，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占他便宜的道理。 好听了是加盟，不好听就是白嫖服装设计图，钟家不就是看他草创出身以为他好拿捏？ 见秦子昂赶人，钟母焦急的扯了扯钟父，他们此行目的之一便是报恩，哪能因为生意把救命恩人惹怒成仇人？ “是我考虑不周，秦先生的设计新颖我很是心动，不知道秦先生想怎么合作？” “刚才我真诚相邀，钟先生可没有合作的意思，既然无意那没什么好说的，送客。” 陈玉燕起身不好意思的朝钟家夫妇伸出手，示意二人可以带着钟鸿硕离开了。 钟父见此面色大变，往常惯用的招数没有起作用，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再留下去徒增秦子昂厌恶，钟父无奈带着妻女出去。 “都怪你，那么好的服装设计比香城名家设计的还要好，要是我们能拿下合作还愁斗不过二房和三房那些人？” “我也没想到秦先生脾气说一不二，略施手段就当真了呢？”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八百个心眼子，遇到个人就觉得人家想从你身上谋取利益？” 钟母气的原地跺脚，要不是因为二三房那些人紧咬着不放，他们也不会隔那么多天才来港城找钟鸿硕。 “叔叔对我很好，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惹叔叔生气？我不跟你们回家了。” 钟鸿硕甩开夫妇俩的手一溜烟跑回工厂，急忙去追的钟父被钟母紧急拉住。 “老婆你拉我做什么，咱们儿子都跑了。” “说你笨你还真是蠢，我就问你想不想要促成和秦先生的服装合作？” “当然想。” “现在秦先生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但咱儿子在人家手里，你过两天再来接人。” 钟父闻言恍然，等过两天秦子昂消气了他再来，届时说不准能达成合作。 第79章 骗局当场拆穿 秦子昂也没想到钟鸿硕会再次回来，而他那对不靠谱爹妈竟真的直接走了。 “爸爸让叔叔生气了，我要留下哄叔叔开心。” “你小子。” 瞧着钟鸿硕人小鬼大的模样，秦子昂哭笑不得。 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的孩子，哪怕只有五岁也能比同龄孩子看到更多东西。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刚才拒绝钟父无非是对方盛气凌人，压一压对方的心气。 双方合作最忌讳一方不平衡，若是如此合作也不会长久，而他要的是和香城搭上一条长期的线。 但他没有留在港城等钟父再次上门，而是受港城机械厂老厂长相邀前往东萼竞拍会。 “原本我很看重这次竞拍会，但有了秦老板弄来的机器我这心里踏实了，不过杰瑞斯一行人竟然敢拿假货欺骗我们行内人，也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厂里有老高看着我放心，咱们这次去就是会会杰瑞斯他们。” 老厂长很是气愤，若非秦子昂他必定会成为那个受害者。 按理来说他完全可以随便派个人走个过场，让苟金去当冤大头，也算间接给自家厂里减轻同行压力，只是他想亲眼看着杰瑞斯落入法网。 此次同行的还有高拓海，至少明面上来看港城机械厂对这次竞拍会十分重视。 下了火车赵家专车已经等候在车站外，目的地是东萼大酒店，三间豪华房已经安排妥当。 “看来我是沾了秦先生的光了，要是我们自己来肯定住不起这样的大酒店。” “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孙经理，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高拓海摆摆手表示他熟，秦子昂放心前往天上歌舞厅。 赵、袁两家龙虎斗最终以后者惜败为结局，名下所有产业全被东萼各大家族瓜分，歌舞厅的牌子已经卸去，内部工人正在加班加点装修。 “按照老板您的吩咐除了第一层，其他四层都是包厢。” 见朱莉安表情犹豫，秦子昂瞥她一眼淡色道。 “说下去。” “我个人觉得既然是我们的地盘，自然要设立一个经理办公室，所以私自做主在第五层隔了一半空间。” 秦子昂沉默着走进电梯，双跳灯电梯在第五层停下，朱莉安忐忑的跟在后面。 没有经过秦子昂点头她便自己做主是大忌，万一第五层另有他用那么她所做的就是消耗现有资金。 电梯门开，左边是单独包厢，右边一堵墙侧是回廊，走过简短的走廊便是开辟出的宽敞办公室，足够容纳歌舞厅内所有人开会。 为了这间办公室朱莉安让人修修改改才有现在模样，沙发桌椅都是大价钱定制。 秦子昂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透过半开放的窗户可以看到东萼夜景。 “歌舞厅确实需要一个办公的地方，你做的不错。” “我只是思老板所思，老板不怪罪便好。” 朱莉安提了一路的心放回肚子里。 闻言秦子昂实现移回来，敲击着桌子的手顿住，朱莉安飞快的抬头又低下脑袋。 “员工培训和装修如何了？” “歌舞厅原来的员工我们给涨了工资，她们会继续留在歌舞厅，装修大概还需要半个月。” “嗯，招牌也该挂上去了，现在宣传一波先把人的胃口吊起来。” “还叫天上歌舞厅？” “不。” 秦子昂幽幽道。 “改名，天上人间！” 此天上人间非彼天上人间，秦子昂有信心素局一样能玩出花。 次日便是竞拍会，为了显示格调杰瑞斯在东萼大酒店举行，倒是省的秦子昂跑一趟。 赵书鹤坐在末尾，旁边就是秦子昂。 “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保管杰瑞斯插翅难飞，只等竞拍会结束当场拿人。” “办的不错。” 老厂长和高拓海频频向后看来，今天一大早秦子昂找到二人交代了一个人物。 今天要拿出超标准的演技，成功助力苟金拍下假的数控机床。 随着杰瑞斯等人的到来竞拍价如期举行，刚宣布开始现场立马陷入火热竞拍中。 有人是一家竞拍，有人是联手竞拍，目的只有一个拿下数控机床。 竞拍到最后还在报价的只有老厂长和苟金，后者一脸得意的看着满头大汗的老厂长。 “这台数控机床我势在必得，谁也甭想抢过我，识相的赶紧退出竞拍。” “哼，花落谁家未尝可知，咱们走着瞧。” 赵书鹤看着双方你争我夺的架势低笑出声。 “苟金大概还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巨大天坑。” “竞拍结束就看你的了，我要以最低价拿下苟金的机械厂。” “师父放心，追债的人已经在路上。” 前排洋洋得意的苟金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一个精心布局的陷阱。 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局早在近半个月前便已经开始。 最终毫无意外，苟金以最高价拿下数控机床，待钱货两清时大堂外突然响起数不清的脚步声。 “经人举报，有人今日非法兜售假机器，东萼公署前来抓人，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 苟金闻言一愣，还没明白什么状况时面前的杰瑞斯面色发慌，当场提起钱箱子跑路。 “什么假机器？明明是真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蠢货，如果是真的你认为我们港城机械厂会放弃这次机会？”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老厂长直接骑脸嘲讽，高拓海也不忘伤口撒盐。 “苟厂长还不快去追你的钱箱子，让杰瑞斯跑了你可就背上一屁股债咯，啊不对，追回来也是赃款。” “是你们！你们早就知道机器是假的？” “还不至于太笨，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杰瑞斯已构成严重诈骗，你参与其中也得被审问。” 看着二人得意的嘴脸，苟金表情不断变幻，如果机器是假的那么他就有重大诈骗团伙的嫌弃，即便他说没有也要接受调查。 哪怕最后查清楚他也是受害者，但只要杰瑞斯的案子一天不落实，他的钱就别想追回，若是被那些债主知道必然会上门讨债。 想到此苟金逐渐红温。 好消息，机器到手国内仅他一家独有。 坏消息，机器是假的他还背上一身债。 第80章 拿下苟金工厂 “混账，你们明明知道机器是假的，还眼睁睁看着我掉进圈套？”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刚发现根本来不及通知你。” 高拓海小指掏了掏耳朵，笑的要多贱就有多贱。 “你们肯定是杰瑞斯的同伙，我要举报你们！” “随便，我们技不如人财力不如你们东萼机械厂，我们能怎么办呢？” 老厂长使劲憋笑还是止不住笑出声，听在苟金耳中无异于是对他的羞辱。 “该死，你们设局骗我，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失去理智的苟金怒而抄起拳头，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步走来轻松握住他的手腕，尔后狠狠一拧。 “啊！” 手腕反折九十度疼的苟金惨叫，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是你？！” “很意外吗？” 秦子昂冷笑道。 “当初算计我兄弟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王八旦敢算计我，反正我什么也没了，和你们拼了。” “拼你二大爷！” 后赶而至的赵书鹤一个飞踢将苟金踹翻在地。 “在我面前想动我师父？问过我了吗？” “师父？他……他……” 看清楚是赵书鹤后，苟金满腔怒火僵住，他敢在秦子昂三人面前吆五喝六，却在赵书鹤面前升不起半丝反抗。 无他，赵家碾死他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然而越是这样苟金心中怨毒越盛，明明秦子昂让赵家出面敲打他一番即可，偏偏对方采用了最毒辣的方式，直接让他破产欠一屁股债。 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 “道上蹚的谁背后没点人脉，先生确定要赶尽杀绝？” “一切是你咎由自取，要怪就怪你自己。” 秦子昂目光冷冽，之前苟金对高拓海所为又何尝不是把后者往死了逼？ 但凡当初他手段不那么下作，秦子昂都不会故意布局，饶是如此若是苟金不贪心也不会落入圈套。 “好好，是我棋差一着，但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苟金表情阴翳，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秦子昂已经分成千万片。 “呵，随时恭候。” 秦子昂转身离开，苟金和逃跑被抓的杰瑞斯被公署带走，其余人只是做了现场口供。 刚出酒店大门，被通知过来的债主便将苟金围住，囔囔着要他还钱。 “完了完了，没想到通知咱们得人说的是真的，苟金真的出事了。” “那他欠咱们的钱咋办？早知道我就不贪那点利息。” 赵书鹤走上前，清了清嗓子。 “苟金是被蒙蔽的，但赃款是没法追回了，我要是你们就24小时堵在他工厂门口，他一冒头就让他还钱，要是没钱就卖厂。” “原来是赵公子，多谢赵公子帮我们出主意，我现在就去他工厂门口蹲着。” 债主匆匆来急吼吼离开，叫他们过来是为了见证苟金如何落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他卖厂抵债。 当天公署连夜审问确定苟金也是受害者，当晚直接放人，只是买机器的那笔钱在案件没有彻底落实前是难拿回去了。 走投无路的苟金立马想到卖厂卷钱跑路，起码还能保住一点资金，不曾想刚回厂便被债主逮住。 “苟金，你欠我行十万现在我行要求你立马还清债务，否则扣押你名下产业抵押欠款。” 债来如山倒，往日曾在歌舞厅的同道中人纷纷带着欠条来要债，若是这般苟金还能糊弄过去。 偏偏银行的欠款赖不掉，因为卖厂绝对躲不过对方耳目。 扫了眼来势汹汹的债主，苟金面前挤出一抹笑。 “齐经理，我是受人蒙骗只要有资金还能东山再起，要不银行再给我批点贷款？” “可以。” 苟金闻言一喜，然而齐经理下一句话令他如坠冰窟。 “先还清此次欠款，之后用名下产业抵押我会按照流程审批。” 说白了就俩字，还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苟金欠了不少外债，即便如此他仍不想放弃。 工厂是他的心血，强盛时期可以和港城机械厂抗争，就这么倒闭他不甘心。 “师父您是没瞧见十几个债主堵在苟金工厂门口要债，他好说歹说那些债主才给了他半天时间筹钱，结果您猜怎么着？” “没筹到钱，即便苟金不愿意最后工厂也会被拿去法拍。” “诶，师父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出去打听了？” “随便动动脑子就能猜到的事还用打听？” 赵书鹤挠了挠头，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为什么师父总比他厉害？ “以前苟金认识不少人，和那些人称兄道弟的，怎么这次没一个借钱给他？”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你强大时所有人都想在你身上得到好处，一旦你落魄那么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秦子昂阖上书摇头一笑，不管哪个年代商人无不逐利，80年代的民风淳朴只是大环境并非说所有商人都是如此。 有价值的东西人们趋之若鹜，没价值的东西甚至懒得看一眼。 “苟金已经无路可走，工厂只能被拍卖，走，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 机械厂不是没人看好，只是有赵家先一步发话没人敢去染指，最近赵家势头正猛谁也不想触其霉头。 秦子昂不费吹灰之力以最低价把工厂拿到手，此刻工厂内部一片低迷。 “工厂要换老板了，我们咋办？” “我还有一家子要养，要是没了工作只能喝西北风。” 不少工人埋怨苟金，但在当事人面前却不敢表露，秦子昂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哟，大家都在呢？” 苟金闻声怨愤的盯着来人，尤其是没出声的秦子昂。 冷静过后他细思回想，自己落到如今地步全拜他所赐，若非秦子昂帮港城机械厂，那么冤大头绝对不会是他。 “哼，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烂命一条，咋地？你们还想要我的命？” “你的命一文不值。” 秦子昂表情轻蔑，走到人前站定。 “工厂已经被我买下，想干的继续留下，不想干的现在可以卷铺盖走人。” 众人哗然，苟金听到这话双眼瞬间发红。 要是还不明白秦子昂多手布局为了什么，那他可真就是个蠢货了！ 说什么给兄弟报仇，实则是借机吞下他的工厂！ 第81章 东萼商会 盛怒之下苟金摸起旁边锉刀，恶狠狠的冲向秦子昂。 “秦子昂你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我要你死！” “师父小心！” 赵书鹤惊骇挡在身前，被秦子昂一把拽到身后，尔后一脚踹过去。 苟金人还没摸到近前便被踹飞回去，倒在地上咳嗽连连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扶他。 “多行不义自毙自，出事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秦子昂低哼一声，苟金已经不足为虑。 “把他叉出去！” “真以为买下工厂就会有人听你话？” 苟金歇斯底里狂笑，在东萼一亩三分地过江龙想扎根可不是几句话能解决的事。 他把持工厂多年，即便无奈卖厂对手底下员工仍有震慑力。 面对同样无人上前的局面，赵书鹤心下一阵心急却被秦子昂揽住不许上前。 秦子昂只一双平静到异常的眸光看着众人，人人都喜欢听话的手下，如果不听话…… 突然间一名壮汉走出来，二话不说擒住苟金双手反剪，后者一愣旋即勃然大怒。 “王大海你他娘地敢背叛老子？” “工厂已经易主，我听新厂长吩咐办事哪来的背叛？” “焯，别忘了当初你老娘生病是谁帮你垫的医药费。” “要不是当时你压着工资不给我，我老娘也不会走那么早，你有什么脸跟我谈恩情？” 想起过往王大海恨不得暴打苟金一顿再丢出去，凡是厂里工人无不被苟金压过工资，大家被逼的勒紧裤腰带生活时可没见他善心大发。 王大海冷哼一声，转头面向秦子昂时面上怒气顿收。 “厂长，这家伙贼心不死，我建议打一顿再叉出去。” “你是什么职位？” “回厂子，我就是生产线上的普通工人。” “今天起你是副厂长。” 闻言王大海怔愣在原地，消化了好一会才再次确认。 “我是副厂长啦？” “我师父发话那还能有假？” 赵书鹤挑了挑眉暗暗记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上位者驭人之道不单大家族掌权人善用，小小工厂内同样体现的淋漓尽致。 巨大的惊喜来的太快，一瞬砸在王大海头上让他欣喜若狂，职位的提升不单工资上涨还是地位的象征。 这不得好好打苟金一顿助助兴？ 有人欢喜有人愁，原副厂长一脸便秘表情，谁出头打苟金就能被提拔，如此儿戏他们厂还有发展前景吗？ 前有王大海强出头，他走对方老路也不会换来什么，于是他决定精辟细节保住自己的副厂长职务。 “厂长，苟金固然可恶，但眼下咱们厂重中之重是留住以前的顾客。” “你有什么建议？” 见秦子昂表情平淡没有发怒的迹象，原副厂长心中一喜。 “属下曾任副厂长，对厂里老客户多有往来，突然换厂长他们可能不太容易接受，我建议继续由我联络老客户保证厂里订单。” 王大海表情一黯动作立时顿住，他们都是普通工人根本没有和客户接触的机会，原副厂长说的十分在理。 如果他是厂长也会继续任用对方，从而保住厂里现有经营规模。 “建议的很好，下次别建议了。” “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来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秦子昂嗤笑连连，看似不再担任副厂长一职，实则还把厂里经济命脉捏在手里，是不是以后他这个厂长都得听对方的？ 莫说工厂以后转型，即便依旧做机械生意秦子昂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原副厂长面色变换一阵挤出勉强的笑容。 “我不知道厂长是什么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厂里。” “为了吃空工厂？吃垮工厂？” 短短十个字令众人哗然，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看向原副厂长，后者如芒在背脸色发僵。 “厂子是换人了，但我之前好歹是副厂长，即便你是新来的厂长也不能随意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秦子昂招手，赵书鹤立刻拿出带来的文件念出里面内容。 “今年原副厂长多次吃回扣，去年其联合会计克扣工人工资，以不正当理由……” 随着一笔笔陈年旧事大白于天下，工人们惊怒交加。 原以为是他们技术不过关所以工资被扣押，哪曾想一切都是原副厂长的阴谋，是他想中饱私囊！ 人群中一人白着脸不断后退，正是厂里会计。 “完了完了。” “兄弟们动手，咱们这些年受的罪不能便宜了他们。” 如果说先前是秦子昂让人动手是看有几个听话的，那么此刻则是苟金和原副厂长以及会计惹了众怒。 但凡他们还继续把控着工厂都不会出现这一幕，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工厂的天晴了。 “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是师父提前帮你扫清障碍。” 朱莉安来到后看到的便是三人被打成猪头的模样，赵书鹤羡慕的瞥她一眼，要是秦子昂愿意他们赵家遇到的麻烦就不叫麻烦。 “厂里重要职务安排自己人，原来那些人该叉出去的叉出去，该送笆篱子的去蹲笆篱子，另外王大海任副厂长协助你，这个人可以培养一二。” 此件事了，秦子昂交代完毕带着赵书鹤离开，余下扫尾的活朱莉安知道怎么做。 赵家会客厅，赵同安发出挽留。 “明日就是东萼商会，先生要不要留下看一看？” 如今赵家私下与官府达成合作，这件事早晚会暴露，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说是临时举办商会，实则是东萼各大小家族对赵家的发难，若是秦子昂能坐镇他心里也会轻松一些。 “可以。” “多谢先生，明天我会安排车去酒店接先生。” 原以为会收到拒绝的赵同安大喜过望，有秦子昂出马他心中底气也增加三分。 次日上午九点，东萼大厦人才汇聚于十一层，亦是此次商会举办地点。 赵同安父子携秦子昂的到来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其中一道目光阴翳的让人无法忽视。 秦子昂朝着侧方看去，和赵同安有五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对上视线，对方恶劣的勾起一抹笑容，好像看着猎物的猎人。 第82章 今天没人敢动我 “他就是我二叔，这次商会举办背后也有他的手笔。” 赵书鹤不动声色的带着秦子昂来到角落，将最近赵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赵二有极大内鬼嫌疑，经秦子昂点拨赵家父子没有第一时间挖出内鬼，反而是借与官府合作的事，想把众人怒火引到内鬼头上。 事实也如二人所料，东萼各大家族得知此事后纷纷找上赵二准备对其发难，不曾想赵二并非草包反以此为借口举办商会。 “能让各大家族掌权人同意举办临时商会，他们有可能私底下促成了不为人知的交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对了，香商找的怎么样？” 闻言赵书鹤垮着脸摇了摇头，香商本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瞧不起内陆商，即便最近两年东萼发展不错。 更不用说赵家曝出和官府合作的事，在别人眼中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且此举对他们来说是背叛商会。 “再找个香商买卖外面的先进科技产品恐怕难上加难，我赵家倒是可以单独走船，只是那样一来危险成本无法控制。” “别灰心，也许转机就在今天。” “师父有什么妙计？” 秦子昂微微一笑，说出来还有什么悬念？ 不多时参加商会的各大小家族陆续到齐，让赵家父子意外的是竟然是赵二上去讲话。 “首先欢迎各位来参加此次临时商会，其次便是最近船王给东萼的资源分配。” 赵二特意瞥了眼赵同安的方向，表情十分得意。 真以为他那么好算计？ 他的好大哥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和船王取得联系。 赵同安捏着酒杯的手一紧，神情很是沉重。 “看来来者不善。” 看了看淡定的秦子昂，赵同安心下叹息不断，也许当初听信秦子昂的话是个错误？ 赵书鹤同样目光焦急，赵二当场宣布船王给的资源分配，明显是告诉众人赵家嫡系一脉被踢出船运行业，真的还会有转机吗？ 赵二满意的收回目光。 “最后是东萼船老大重新投票……” “你有什么资格重新选船老大？” 愤怒的赵书鹤不等对方话说完，直接提出反对意见。 真让赵二继续说下去，赵家船老大的位置未必会易主，但绝对会被人从赵家嫡系一脉手中抢走。 “就凭船王亲口在电话里任命我有重新选配权，怎么着？大侄子你在质疑船王？” 狡诈在赵二眼中一闪而过，赵同安是个老狐狸难对付，但赵书鹤年轻气盛好对付多了。 “你……” “小鹤别上当。” 赵同安紧紧拉住赵书鹤的手防止他继续冲动，目前情形对他们不利，继续说下去讨不到半点好处。 “大哥啊大哥，你做事就是太过谨慎了，所以这么多年才让袁家差点骑在咱们赵家头上。” “我就不一样了，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啊，这有什么？” 赵二一阵猖狂大笑，今天注定是他的高光时刻。 这一日他会让赵家嫡系彻底被踢出局，而他将成为新的船老大，执掌整个赵家！ “我觉得赵二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是船王授意重选船老大，那我选赵二。” “咱们东萼需要的一个真心为大家着想的船老大，赵二无异于是最合适的人选。” “两家相争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我们也需要一个领头人带领我们走上更高度，这个人我觉得赵二很不错。” 众人的发言让赵二飘飘然，曾几何时这种光辉时刻只属于他的大哥，从此以后这些荣光只会属于他！ 赵书鹤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一个人支持赵二可以说和他关系好，少部分人支持赵二可以说和他屁股一致。 但所有人都支持赵二，要说他们没有提前商量好傻子都不信。 “赵二，你确定要和我斗让大家看笑话？” “啧，大哥说的哪里话，从古至今高位有能者居之，大家都支持我说明什么？说明我能力比你强哈哈哈。” 一朝超越赵同安，赵二恨不得宣扬的人尽皆知。 看着周遭鄙夷不屑的眼神，赵同安一双铁拳青筋暴露，难道今天要认栽？ “船王很厉害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大，却如一道利箭穿透整个商会让所有人霎时震惊失声。 当众质疑船王，是谁如此大胆？ 赵家父子看清声音来源，表情瞬间惊恐。 “秦先生请慎言！” “师父，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说，今天这种场合千万别说船王怎样。” 现在情势不利，但话若是传船王耳中，对赵家嫡系一脉来说绝对是毁灭性打击。 赵同安不禁升起一缕后悔，他不该把希望寄托在秦子昂身上。 “狂妄！” 赵二猛然砸碎手中酒杯，勃然大怒道。 “赵同安你是不是早就存了争夺船王的心思？好啊，现在都不背着人了，直接让手下人说出来不就是向船王宣战？” “该死，船王地位不可撼动，赵家主想好怎么面对船王的怒火了吗？” “哪里来的愣头青敢质疑船王，活得不耐烦了？” 秦子昂的话如同导火索点燃众人心中怒火，没人不想当船王，但当代船王的手段和势力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久而久之他们被训出奴性。 争夺之心逐渐淡化，反而竟耍些巴结讨好的手段。 层层谩骂驳斥扑面而来，秦子昂晃了晃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这些人此刻在他眼中就像是哈巴狗，向一个不在场的主人摇尾乞怜。 “小子我不管你是哪来的，今天敢当着我们的面侮辱船王，你就已经有取死之道！” 赵二眼神阴沉，他不会放过任何斗垮赵同安的机会。 原以为布这么大一盘局最多是让赵同安骑虎难下，只要他今日咽下这口恶气还真的不好拿他怎么样。 没想到瞌睡来了敌方送来枕头，既如此就别怪他今天一举钉死赵同安父子！ “来人，安保呢，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拿下，我要亲自押着他去给船王赔罪！” “要不师父你先跑吧？” 赵书鹤苦笑，为今之计他只能想到让秦子昂跑回港城，只要离开东萼赵二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放心，今天没人敢动我。” 第83章 赵二无能狂怒 “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比在场的人加起来都金贵？” 赵二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嗤笑出声，一个连西装都穿不起的毛头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赵同安唇角翕动最终闭上眼，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本就是一副烂牌被秦子昂打的更是稀巴烂，除非船王在场能力挽狂澜。 “船王是厉害，但若钟家出面，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钟家？ 大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呼声，那可是和船王旗鼓相当甚至在某些领域超越船王的存在。 即便船王在钟家面前也要给三分颜面，不敢轻撸虎须。 赵二表情惊疑不定，难道这小子是钟家人？ 下一秒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真是钟家来人他不可能没有得到半点风声，另外钟家出行排场大断然不会是一个人前来。 “小子，别以为你姓钟就可以冒充钟家人。” “你还真能脑补。” 秦子昂不屑一笑，打了个响指便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餐罩打开却不是食物而是一份合同。 “我是不是钟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钟家在内陆唯一一份合同在我手里。” 话毕众人瞬间激动起来，船王在他们心中固然势力庞大，但船老大太多，手底下船行更多，等着船王分配资源到手的未必有多少。 但钟家不一样！ 香城是钟家大本营，其在各大发达国家同样产业遍布，且涉猎各行各业是真正的大主顾。 “先生好，我是东萼徐来船行，不知道先生这份合同打算自己做还是找人做？” “怎么没在船运会上见过先生？不管怎样先生能拿下和钟家的合作证明其实力非同一般，如果要找合伙人可以看看我们运航船行。” “我家船行不敢说是东萼船老大，但也差不多……” 赵家父子被众人挤开，一个个围在秦子昂面前献殷勤，所有人目的一样盯紧了秦子昂手中那份合同。 没人怀疑合同是假的，因为没人敢借钟家名头扯大旗。 看着刚才支持自己的人全都踊到秦子昂身边，赵二差点气吐血。 “你们别被这小子骗了，钟家没有出面也没有公告，谁知道他的合同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你们承受得起钟家怒火吗？” 众人闻言激动的心稍稍冷却，秦子昂嘴角噙着三分戏谑，绝对实力面前言语只是无能狂怒。 “书鹤，把合同展览给大家看看。” “好嘞师父。” 赵书鹤屁颠颠挤进来小心翼翼的捧起合同展示，那张快笑咧的嘴足以看出他内心十分高兴。 马上陷入必败危局，哪曾想峰回路转！ “秦先生只是代理不管运输，船行指定由他一人决定，钟家不插手？！” 瞧清楚合同内容众人更疯狂了，纷纷毛遂自荐把秦子昂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连带着赵家父子沾了不少光。 哪还有先前一致针对赵家父子的模样？ 阴沉的看着眼前一幕，赵二心情止不住的往下沉，他私底下拿出不少钱打点这些人，大好局面绝不能让秦子昂破坏。 “假的！一定是假的！钟家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无名小卒代理，你们千万不要上当。” “刚才赵书鹤叫他师父，他一定是赵家父子找来演戏的，赵同安你借钟家名义办事难道真不怕钟家发怒？” “怕啊。” 赵同安的话令赵二面上一喜，终于知道怕了吗？ “可我根本没借钟家名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 “你联合外人捏造合同，还敢说不是你所为？” “呵呵，秦先生背后的底蕴常人难以想象，我都窥不见丝毫何况你？” 听到这话众人震惊的看向秦子昂，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后怕。 没想到看着身价一般的青年竟是来历不凡，他们差点就被赵二忽悠的得罪了这位扮猪吃老虎的大人物。 “你……” “赵二你烦不烦，先生能拿下钟家合作证明先生有这个实力，你不行也别往先生身上泼脏水。” “就是，先生能来咱们东萼是看中东萼船行市场，要是因为你惹得先生去其他地方找合伙人，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惯会见风使舵的众人瞬间便决定屁股朝哪。 肉在眼前和肉能吃到是两码事，船王给的资源一切掌控权还在对方手里，哪天惹怒船王很可能连汤喝不到。 和钟家合作则不一样，哪怕是间接合作这块肥肉也是到自己嘴里，不用拿出去和人分享。 利弊摊开在面前，明眼人都能分析出好处大于坏处，甚至…… 为了这份合作得罪船王又如何？ 搭上钟家这尊庞然大物，届时船王都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手！ “你们！你们……” 赵二脸色青红转白，他明白今天是无法将赵家父子钉死，反而让二人一朝翻身短时间再难对其出手。 可是他不甘心！ “赵同安咱们且走且看，我不信你没有当船王的心思，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给船王！” 说罢赵二愤愤离开，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秦先生……” “合同的事再谈，毕竟我也要先了解东萼船行市场。” “是是，秦先生说的是，我们静候秦先生大驾。” 众人不敢得罪秦子昂，话说至此他们也只能回去，但只要秦子昂在东萼一天，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未来一段时间必定不断打听秦子昂下榻之处，然后做出相应对策。 人散去，赵同安脸上笑容淡了三分，船王私底下联络赵二看来对他很是不满意，不管是敲打还是警告他在船王面前的地位都会一落千丈。 若是再让赵二告状，那么和船王之间的关系也只剩下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赵家主觉得赵二的建议怎么样？” “什么？” 赵同安闻言一愣，秦子昂笑道。 “当船王！” 嘶！ 即便秦子昂之前提过，赵同安却是想法不敢有，因为船王虽在香城但势力遍布内陆，甚至他人不用出现只是吩咐一句就可以毁灭赵家。 “有钟家这份合同，赵家主觉得自己有没有当船王的资格？” “自然……可是船王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赵家做大做强，到时候钟家会拉我赵家一把吗？” 第84章 尘埃落幕 “钟家在内陆的合作商，短时间船王不会有动作，但以后未必。” “求人不如求己，赵家主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赵同安听罢心情复杂，秦子昂拒绝各大家族意思很明显，要把机会留给赵家。 若赵家把握不住，他也不介意重新选人。 钟家合同对别人来说是肥肉，对赵家来说却是一块包裹着巨大利益的烫手山芋，一旦接手必然会引起船王敌视。 “俗话说机会可遇不可求，爸，咱们已经没有其他退路。” 外有各大船行的人虎视眈眈，内有赵二这个欲把他们除之后快的东西，之前的赵家还有选择，然而现在除了跳上秦子昂这艘船一路走到底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赵同安望着秦子昂淡笑的表情无奈苦笑，当初对方说要收服赵家他认为随时可以跳槽，哪曾想不过短短时间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先生心智非凡，属下佩服，先生给的机会赵家自然会珍之又珍。” “太好了，以后咱们赵家就是未来船王！” 看着没心没肺的赵书鹤，赵同安哑然失笑。 罢了，既已登船再无回头路，不如拼进一切去闯一闯！ 失败也没什么，毕竟没有秦子昂，此刻赵家早已飞灰湮灭。 万一搏出个大好未来那就是赚了！ “想成为船王就要有自己的势力，东萼是你赵家的大本营，如果你们与各大船行合作，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 “至于能凭借这份合同和钟家合作到哪一步，就要看你们自己。” 该帮的秦子昂会帮但不会全帮，如果赵家吃喝拉撒都需要帮，那和巨婴有什么两样？ 处理完东萼的事，秦子昂当夜乘上火车回港城。 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各大家族掌权人第二日放出所有人去寻找秦子昂消息，无不是得到人已离开东萼。 紧接着便打听到赵同安跻身秦子昂的下游合伙人，一阵羡慕嫉妒恨之后是马不停蹄的上门求合作。 即便是分到下下游的肉，也足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秦子昂踏着深夜寒气归家，次日就听到关于秦大柱和郑桂芳的后续八卦。 “秦大柱在医院醒了，张慧珠只去瞧了两眼，第二次去就直接要和他离婚。” “真没想到张慧珠会舍得离婚，她现在没工作离婚后可就是寡妇带三娃，以后再婚都难。” “听说郑桂芳家那口子闹着也要离婚，还要把秦大柱给郑桂芳买的工作卖了。” 窃窃私语声传到秦子昂耳中，他最后一步计划也要提上日程。 远在山村里的张家人突然得到消息，二儿媳妇和三个大孙子被扣在港城公署，当即把家里钱凑了凑派老大和老二一同前往港城。 而张慧珠和郑桂芳家因工作争执的事正处于白热化中。 “呸，你管不住自己婆娘还有脸怪别人？老娘不管，工作是秦大柱买的那就是我家的，必须还回来。” “滚犊纸，秦大柱那个王八旦和郑桂芳不知道睡了多少次，那就是给我戴帽子，这件事必须补偿我家！” 大院中，张慧珠和郑桂芳家的丈夫吵的异常激烈，谁都想独占工作。 周围站满了吃瓜邻居，一个个嗑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秦子昂也在吃瓜行列中还时不时的煽风点火几句。 “郑桂芳的工作是秦大柱买的，工作难道不该归秦大柱家吗？” “子昂兄弟说得对，钱都是秦大柱出的，工作你们必须还！” “哎呀我说错了，是秦大柱出了两百，郑桂芳自己出了八百。” 张慧珠闻言脸一绿，秦子昂到底帮哪边？ “听清楚了吗？是我家郑桂芳偷了家里八百自己买的工作，就算是你要顶多卖了工作给你两百。” “就算是陪睡地也得收费，何况秦大柱不知道睡了人家几次，多多少少得收点利息吧？” 郑桂芳丈夫闻言脸一黑，恶狠狠的瞪了秦子昂一眼。 家丑不可外扬，他自己说出来和从别人嘴里听到是两码事，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 秦子昂笑呵呵的吐掉瓜子皮，和没看到对方瞪来的视线一样。 别说郑桂芳的工作，秦大柱的工作也甭想保住，就让两人再闹会，反正大家买不起电视机还能当个娱乐节目。 “子昂说的不错，出去找还得花钱，秦大柱一毛不花这不是乱搞还不负责任嘛？” “干脆你们两家工作卖的钱平分，谁也不吃亏。” 吃瓜邻居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献上馊主意。 正在此时服装厂厂长亲自带人过来，一行人脸色很是难看。 “秦大柱和郑桂芳乱搞男女关系，现在厂里决定直接辞退二人，他们俩也不用去厂里办离职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发愣，尤其是张慧珠和郑桂芳的丈夫更是如坠冰窟。 他们还在讨论卖的工作钱怎么划分，厂长亲自带人来宣读处罚结果，岂不是他们这两天白吵了？ 郑桂芳的丈夫急色道。 “厂长，他俩乱搞是他俩的事和工作又没关系，你看我不卖了让我去服装厂上班怎么样？” “哼，还想上班？你不嫌丢人我们厂都嫌丢人。” 厂长语气十分不耐烦，要不是二人把事情闹开他也不会急吼吼的亲自来宣布。 张慧珠当场脸色大变，她下定决心和秦大柱离婚就是因为两份工作卖了能赚一笔钱。 要是没了这笔钱，以后怎么养活三个孩子？ 想到此，张慧珠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天抢地。 “厂长你不能这么做啊，要是没了工作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往后杂活啊？” “要怪就怪你自己，把事情闹这么大是怕上面查不到我头上？” 厂长厌恶的甩开张慧珠，后者见此立马扒拉上去抱住厂长大腿。 “厂长厂长，我家那口子和副厂长是亲戚，你不能这么对我。” “亲戚？” 不说副厂长还好，一说起对方厂长表情更加冷淡。 “那个狗东西仗着副厂长身份没少往自己兜里划拉好处，厂里分配的房子被他私下卖出去好几处，现在被人举报人赃并获已经去笆篱子蹲着了。” “你要是想进去和他继续做亲戚，我回去立马向上汇报成全你！” 闻言张慧珠面色无比惨白，抓着厂长的力道瞬间松懈。 完了！ 第8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厂长冷哼一声带人走到秦子昂面前，嗑着瓜子的秦子昂不动声色望过去。 副厂长私下售卖服装厂公有财产，厂长此来是收回去么？ 打量秦子昂半晌，厂长叹息一声。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假期是我给你批的却被有些人险恶用心举报，导致你失去工作，这是厂里对不起你。” “没事王叔，至少我爸妈留下的房子保住了。” 王厂长闻言唇角翕动，最终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房子你买了就是你的，厂里公私分明这次过来是把副厂长多收的钱退回给你，要是你还想回厂里工作，我今天就让你给你安排。” “谢谢王叔美意，不过再回厂里就算了，今天有人举报以后也会有其他人举报，再说我做了点小生意足够养家糊口。” 服装厂是国营企业，因着是铁饭碗人人挤破脑袋想进去，但随着私营服装厂的迅速发展，国营服装厂不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出现严重问题。 听到这话王厂长没再说什么，他尊重秦子昂的选择，也算全了和秦父秦母多年搭档情谊。 瞧着秦子昂手里的三千多块，赵来福止不住心里泛酸。 “别人同样从副厂长手里买了房子不见回头钱，偏偏你秦子昂还能被退钱，该不会副厂长就是你举报的吧？” “怎么着？副厂长和你妈有一腿，所以你这么关心你后爸？” “秦子昂你他妈地有种再说一遍！？” 赵来福瞬间怒气盎然，凶狠的表情大有一副秦子昂再多说一句就和他干一仗的架势。 “你这么关心副厂长是因为他是你后爸吗？老子有种老子说了你想咋滴？” “玛德老子要你死！” 吃瓜邻居没想到赵来福说干就干，一时间惊的后退开来。 面对气势汹汹冲来的赵来福，秦子昂不屑一笑，等人跑到近前一个老拳挥过去。 砰！ 徒有架势的赵来福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呵，就这？” 头顶的嘲笑声让赵来福无能狂怒。 “秦子昂你别得意，别以为做了点生意当上有钱人就可以耀武扬威，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店铺倒闭啥也干不成？” “哎哟我好怕哦，有什么能耐你尽管使出来，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姓秦！” 赵来福就是个街溜子，最多认识点三教九流，秦子昂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你……” “切，废物点心。” 好戏落幕，秦子昂转身要走，下一秒被张慧珠拦住去路。 “秦子昂，是不是你举报的？” “啧，又跑出来个认后爸的？” “我没说那个狗东西，是不是你举报的秦大柱？” “是。”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没料到秦子昂这么痛快承认。 背地里做点小动作不该使劲捂着，生怕别人知道吗？ 张慧珠听罢眼眶发红，神情怨毒的似要将秦子昂生吞活剥。 “你为啥要这么对我家？你个杀千刀的是不是一点活路不给我家留？” “是！” 秦子昂目光幽冷，语气更冷。 “从你颐气指使我老婆月子期间用凉水洗菜开始，就该想好承担后果。” 听到这话，众人看向秦子昂的目光变的异样，带着或多或少疏离感。 毕竟谁也不想身边藏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邻居。 “那是陈玉燕她自己愿意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我没错。” “呵，我老婆自愿？谁家女人踏马月子期间不忌讳想留一身病根？怎么不说你生你家老三时还是我媳妇伺候你月子？她有让你碰过一滴凉水吗？” 秦子昂强忍怒气继续说道。 “本来看着大家是亲戚，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好自家日子，可你偏偏蛊惑你二嫂拐带我大闺女。” “不是我，那是我二嫂……” “解释就是掩饰，真以为你二嫂在里面没把你供出来？还是你以为自己是从犯，花点钱被保出来就没事了？如果没我首肯你真以为自己能出来？” 张慧珠听到这里脸色一白，事实真相就是她把二嫂叫来怂恿对方带走秦采盈。 只是那段时间陈玉燕把秦采盈看的和眼珠子一样寸步不离身，找不到机会才选择对秦华蓁下手。 “没想到当初拐带华蓁的主意是张慧珠提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原本就是个黑心肝的，要不也不会得罪咱们满大院的人。” “家里有孩子的以后可要离她远点，别哪天咱们自家孩子被她盯上拐跑咯。” 听着周遭七嘴八舌的诋毁声，张慧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然而秦子昂的话还没有结束。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想赶尽杀绝但你们却见不得我好，如果不是秦大柱先举报我害我丢了工作，他也不会有今天！” 一语毕众人惊，无人知道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 “子昂，真是秦大柱举报的你？” “副厂长亲自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王厂长亲自证实副厂长进了笆篱子，这会儿也没人担心说他坏话被听去。 “平常看着秦大柱老实巴交的，谁想过他才是打小报告的那个人，真是活该。” “他和副厂长关系可比子昂近，肯定是背后贿赂人家了现在被抓现行。”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秦大柱不是个好鸟，张慧珠也不是个好东西。” 被人当面诋毁，张慧珠心头怒火缭绕。 “你们都给老娘闭嘴！” “张慧珠你竟然敢害你亲二嫂，你给我出来！” 暴喝声从人群后方响起，两名庄稼汉气势汹汹走进来，其中一人上来就给了张慧珠一巴掌。 “二哥你干啥打我？” “老子为啥打你，你心里没点比数？要不是你俺媳妇怎么可能蹲笆篱子？” 闻言，张慧珠目光躲闪，张家老大见此目光一沉。 “妹子，你二嫂是接了你的电话才来港城，为啥会进了笆篱子？” “张家老大，这件事我知道……” 立刻有热心吃瓜邻居将事情始末告诉张家老大，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的无比凶险。 听完事情经过，张家老大绷着脸看向秦子昂。 “俺家妹子做的糊涂事俺代她向你道个歉，不过她也进笆篱子了这事就算完了。” 热心邻居闻言表情一僵，原以为是个明事理的，不曾想也是个糊涂蛋。 第86章 服装厂重组 在众人以为秦子昂会大动肝火时，秦子昂只是笑笑没有丝毫发火的迹象。 “不用道歉，我也不接受道歉。” “冤有头债有主，张慧珠做错事已经得到应有惩罚。” 张老大眉头皱起没听明白秦子昂话中意思，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 “张慧珠赶紧带上去跟老子去公署，今天要是不把俺媳妇保出来看俺怎么打你？” “二哥，家里没钱。” “怎么可能没钱？没有就把你工作卖了凑钱也得凑出来。” 张老二可不吃张慧珠卖惨装可怜那一套，一心只想对方出钱把自己媳妇保出来。 “我我……我工作早卖了。” “钱呢？” 看着二哥扬起的拳头，张慧珠惊恐的缩了缩脖子，旋即指着秦子昂声音尖锐道。 “全被他拿走了，都是他干的好事。” 闻言张老二一脸不善的看向秦子昂，摊开手张口就是要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大柱家欠我的钱我要回来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咱们可以让公署的人来说道说道。” “呸，别把公署吓唬老子，老子不是吓大的。” 张老二丢开张慧珠，抬脚就要去教训秦子昂时被张老大拉回来。 这里不是他们乡下，自家三孩子和弟媳妇还没保出来，万一动手他们二人再进去那就没人能保他们。 “你的话我不信，我想问问乡亲们，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人家子昂说的没错，张慧珠才是撒谎精，她家欠了子昂一千多块还想赖账。” “我们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事，你们管不了张慧珠，要是还想打子昂我们可不愿意。” 在场大姨大妈的嘴哪个不是千锤百炼，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张慧珠贬进尘埃里，顺带臊了臊张家兄弟。 啪！ 气愤的张老二一巴掌甩过去。 “张慧珠你他妈地还想骗老子给你出头，你工作没了就卖你男人的工作，今天这笔钱你必须拿出来！” “二哥，大柱的工作也没了。” “焯！” 张老二再也压抑心中怒火，对着张慧珠劈头盖脸一顿胖揍，而往日嚣张跋扈的张慧珠对此只有抱头鼠窜惨叫求饶的份，丝毫不敢还手。 真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慧珠已经掏不出半分钱，得知秦大柱偷吃的丑事张老二差点没把她打死，但现在把人打出个好歹也无济于事，张老大当即决定前往医院榨干秦大柱最后价值。 闹剧结束，秦子昂哼着小曲上楼，最多三日秦大柱一家将彻底离开港城，往后总不用听他们两口子闹腾。 不过…… 上楼前秦子昂回头看去，对上赵来福阴翳的视线挑衅一笑。 “秦子昂你想靠做生意发家致富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赵来福迅速低下头遮掩去眸中阴狠，上次秦子昂把他吊起来丢人的事不会这么算了！ 秦子昂不在意的继续上楼，只要对方敢整幺蛾子，他不介意让赵来福步秦大柱后尘！ 一连三日风平浪静，这一日张家兄弟来到隔壁把所有东西打包，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直接贱卖。 张慧珠的三儿子也被带走，而她和秦大柱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秦子昂无意去打听二人去处，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小子怎么有空来找我？想回来上班了？” “许久没来看王叔，这不是想来看看你。” 秦大柱一家离开，隔壁空出来，秦子昂动了买下来的心思。 看着桌上茅子和华子，王厂长笑道。 “呵呵，看来是发财了。” “和王叔比就是小打小闹，也就养家糊口而已。” “臭小子，叔是老了但不是老糊涂，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南区和盐区开了二十家烧烤铺子，生意有多火爆？” “哈哈一切都瞒不过王叔。” 前日工管署竣工唐主任特意打来电话，烧烤店开业两天，其中六间坐落工地的铺子名气不大赚的利润却比烧烤店还多。 只要出门便能打听到，秦子昂打了个哈哈道。 “如果哪天王叔退下来，我就聘你当店长给我掌掌眼。” “要是真有那天我还要谢谢你，可惜……唉。” 王厂长叹息一声，眉宇是化不开的愁。 “咋了王叔？” “留在这吃饭吧，我让你婶子多炒俩菜，顺便尝尝你带来的好酒。” 早年是王厂长力争才没让副厂长把秦父秦母的工作全捞走，给秦子昂留下一个谋生的工作，对此秦子昂是感激的，自然也不会拒绝。 一荤两素一汤三个人唠着家常，话题逐渐引到服装厂，王厂长喝了点酒话匣子也打开了。 “服装厂最近两年效益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得关门倒闭，底下那么多工人，他们家里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计可施。” “副厂长没被查出来还好，现在出了这么大事上面严查服装厂，名声传出去生意只会更加不好。” 秦子昂默默的点支香烟递过去，王厂长苦笑接过去。 “我也不是埋怨你，只是不吐不快，在厂长这个位置上我就要为大家考虑，可如今是我这个厂长失职。” 看着王厂长斑白两鬓，秦子昂动了动嘴角终是没忍住说道。 “王叔，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咱们厂效益不好和你没关系，现在港城私营服装厂不止一家，大家绞尽脑汁搞设计，咱们厂还搞以前老一套注定落后。” “设计不新颖我也知道，可名气大的设计师咱们请不起，一般的请来也没用，归根究底还是厂里效益不行拿不出钱请人。” “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就看王叔你敢不敢干。” “啥办法？只要能救服装厂，我什么都愿意干。” “提前关闭服装厂……” 秦子昂话没说完，王厂长猛地一拍桌子厉色道。 “胡闹！” “现在关了厂子那么多工人怎么办？有些人的家庭只有他们一人赚钱，要是下岗靠什么养活家里？” “王叔你先听我说完。” 秦子昂无奈一笑。 “服装厂关闭后立马重组，由国营转私营，想留下的工人可以继续留下。” “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最紧要的是设计，没设计私营一样效益差。” 王厂长摆了摆手脸色不好看，他觉得秦子昂在戏弄他。 第87章 王厂长的无奈之举 “如果我能拿出亮眼的设计，让服装厂成为港城第一服装厂呢？” 秦子昂的话令生闷气的王厂长一怔，眼中狐疑望过去。 “你懂设计？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谁还没点看家本领，以前我能捞到工作就不错了，要是再崭露锋芒副厂长不得一直打压我？”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毕竟秦父秦母死的时候副厂长恨不得吸干秦家血。 王厂长再次确认一遍，见秦子昂神色无异不由得喜从心来。 “你小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我就知道你小子干啥啥行，现在我就一个问题，你设计的服装能不能赶上其他私营服装厂的设计？” “王叔，你这就小瞧人了。” 秦子昂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后世服装设计图纸拥有绝对碾压性，当下服装样式根本没有可比性。 为打消王厂长最后疑虑，秦子昂当场连续设计三张服装样式，每一张图纸都有其独特设计理念，把王厂长说的心花怒放。 “好好好，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份天赋，当初……” 话说至此王厂长嘎然而止，副厂长谋取秦父秦母工作时他只能从中阻隔一二，最终给秦子昂保留了一个小职位。 前几日副厂长打压秦子昂欲开除他，而他什么也没做，秦子昂也表示不会再回服装厂上班。 也就意味着哪怕秦子昂能设计出更多新颖服装样式的图纸，服装厂都不能心安理得的使用。 “咳，有你在厂里必定安然度过此次危机，要不我给你开高价你来厂里当设计师？” “回厂是不可能回厂的，先前的建议王叔可以再考虑考虑。” 国营厂没法插手，但是私营厂就不一样了，届时秦子昂可以花钱买下来。 同样是设计推动利益，怎么把利益最大化他很清楚。 王厂长闻言面色一僵，心下蓦然叹息一声，他这个叔当的不合格，不怪秦子昂不肯帮忙。 “饭也吃差不多，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买下秦大柱之前住的房子。” 说着秦子昂拿出一沓大团结，不少人盯着隔壁空屋都在等厂里动静，晚些时间来买估计房子会被人买走。 “那间房……” “能买下来最好，王叔你要是有顾虑我也可以理解。” 秦子昂的话让王厂长有些心梗，他确实想拒绝。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这个时候卖给秦子昂，谁能保证过几天没人写份材料举报自己？ 但秦子昂有设计天分，他现在确实需要对方帮助。 思考须臾王厂长心下有了主意。 “如今厂里效益不好，工人工资快发不下去，卖房也是无奈之举。” 等钱到手当工资发下去，届时有人举报王厂长也不怕查。 就这样秦子昂花低价买到隔壁空屋，这件事不知怎么泄露很快被大院人所得知，顿时怨声四起。 对此王厂长只是一句话便让这些声音消失。 “厂里啥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要是你们不要工资我可以把房子收回来，往后拿布抵工资你们自己想办法卖出去。” 真真切切的钱在手和自己想办法卖布换钱不一样，前者揣着心里安心，后者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两说。 饶是如此不满的声音依旧时不时响起，秦子昂不管外面怎么传，依旧自顾自的让工人继续装修。 两间房砸开一道门，一间做客厅和厨房，一间做成两个卧室，上下铺放在里间卧室等秦采盈能独自睡时便可单独占一张床。 外间卧室则放了一张新打的大床以及一间大衣橱，床头空出的位置打了一台梳妆镜，陈玉燕结婚时没有的现在秦子昂全给她补齐了。 “房子通开就是敞亮，应该数咱们大院最好的房子了吧？” 高成功带着一家子来暖房，高拓海发出艳羡的声音。 他们家住的是两间房，但没比秦子昂原本住的单间大哪里去，机械厂房源紧张，高拓海小两口结婚两三年还没排到房子分配，仍要和父母挤在一块。 王厂长也送来了东西，不过和陈解放他们一样没留下吃饭，周六送来了自己捕捞的几条鱼没好意思蹭饭。 留下吃饭的只有高家一家九口，加上秦子昂一家四口把尚算宽敞的客厅挤的满满当当。 人多也懒得大热天做饭，陈解放带来了个烧烤炉，食材配料齐全。 秦子昂和高拓海刷着酱料烧烤，屋内高成功和高国强喝茶缓和父子情，女人们则围着孩子唠家常。 渺渺炊烟从走廊飘向外面，混着万家饭菜香，秦子昂长舒一口气。 “功成名就万人梯，最是人间烟火气。” “发啥感慨，赶紧烤，我手都快酸了。” 高拓海忙里偷闲摸起果汁狠狠喝了一大口，炎炎夏日果汁凉爽，把心底燥热都压下去不少。 一桌子烧烤琳琅满目，大家边吃边唠，邻居羡慕的口舌生津。 张慧珠使唤陈玉燕时他们落井下石，秦大柱背地里对秦子昂不怀好意时他们坐看好戏，实在是没脸去蹭一顿。 酒过三巡，秦子昂问起机械厂小学的事。 思来想去只有机械厂的厂办小学最好，大女儿去那上学也能得到更好教育资源。 “明个我和厂长说说，上次你帮厂里解决了数控机床的大问题，上学的事没问题。” “谢谢高叔，对了，上次你们厂那些人被监督两天，事后谁反应最激烈？” “倒是让你猜对了，确实有几个人心中不满，其中第一车间主任魏智闹的最凶。” 秦子昂闻言眸光微闪，他不在机械厂不确定是哪个要害高成功，就目前情况看来魏智嫌疑最大。 饭后张翠兰帮着把碗筷刷干净，又叮嘱秦子昂几句好好过日子方才离开。 洗完澡秦子昂躺在床上心里喟叹，要说买下隔壁房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能上床搂着老婆孩子睡觉。 前几日钟父在他回来后终于做好决定，按照秦子昂说的投资只拿分红盈利，不开辟港城单独销售渠道。 意味着钟家只能从秦子昂手里拿货，对赵家来说也是一笔和钟家拉近关系的划算买卖，毕竟秦子昂有言在先运输船队得听他的。 第88章 赵来福傍上富婆 七月流火，还没入伏的港城闷热的像个大熔炉，海风时不时吹拂上岸将工地上工人的汗珠吹落在地。 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顶着烈日扎根工地建设的工人无人抱怨，只有齐声声的口号从各个角落嘹亮响起。 到了吃饭点工人们不像以前拿出自带干粮混着凉水凑合，而是纷纷和投胎似的跑向附近的快乐饭馆。 秦子昂开车过来视察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多给我加五分钱米饭。” “给我加两分钱的饭。” “哥，帮我打一份盒饭。” 嘈杂的声音不刺耳，反而洋溢着喜悦。 不大的饭馆里四个服务员忙碌着，一荤一素扣在饭盒里再舀上满满一大份米饭，要是加一分钱的饭就多添一勺，扣的饭盒里和小山一样高。 “兄弟你脸生的很，是慕名来这吃盒饭的？” 后面排队的人等的无聊，凑过来和秦子昂唠嗑。 “嗯，听说这儿盒饭还行，过来尝尝。” “哪里是还行啊，简直是我们工人的福音，别看菜不多但是油水管的足足的，米饭沾着油汤那叫一个香得咧。” “服务怎么样？这么多人能保证每个人都吃上饭？” “人家那服务棒极了，没因为我们身份低就瞧不起，饭当然量大管够要是晚上卖不完的还会免费送给我们……” 工人话匣子打开十分热情，面对秦子昂的询问一一作答，丝毫不知道对方是饭馆老板，只当是有钱人吃惯了山珍海味换换口味。 排到近前工人脸色喜色更盛，秦子昂打完饭就是他。 正在此时忙着打饭的服务员突然抬头一撇，神色瞬间惊喜。 “老板您怎么来了？” 老板？ 众人闻声齐刷刷看去，排在身后的工人表情震惊，实难想象饭馆生意如此红火的老板是个小年轻，而他刚才还和自家似的给人滔滔不绝讲饭馆多好。 “你是快乐饭馆的老板？” “不像吗？” 秦子昂微微一笑侧开身，他吃过饭过来，排队只是想从工人口中听听饭馆的经营反馈和服务员有没有按章程办事。 结果他很满意。 “刚才你和我说了那么多，中午这顿饭我请你。” “诶诶，那怎么好意思呢。” 感受着众人艳羡目光，工人挠了挠黑黝黝的脸庞，秦子昂没给他推辞的机会，让人打了饭递过去。 “谢谢老板，大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 一餐盒饭一毛钱，即便是几毛钱对于这些工人来说也是辛苦的血汗钱，恨不能一个子掰成八掰。 莫看一毛钱少，单是南区这一个工地便有数处建设，工人数量达几十万。 每人一毛钱，几十万人光是中午利润便是小几万，更遑论晚上还有一餐饭，有的甚至会多带一盒饭回家。 一间饭馆每日毛入十多万，而这样的饭馆秦子昂有六间，烧烤店营业额另算。 当然这是按每人都消费来计算，也有光要米饭就着咸菜吃的，也有光等着最后打汤底泡自己带的馒头。 总之饭馆生意火爆，盈利不菲，刚开业没几天便引来不少人暗中觊觎。 “谁是老板？”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拥着一男一女走进来，男的大金链子花衬衫一手叉腰一手夹香烟，女的大垫肩爆炸头，胖的快看不见的眼睛上抹着彩色眼影，形如四不像。 服务员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蹙，说道。 “各位要吃饭请排队。” “吃你马币！” 其中一名青年抄起手中棍子狠狠敲在桌子上，坐在那桌上的壮汉看着饭盒里的饭洒出些许，当即怒而起身要争论却被同伴给拉住。 “咱们下午还有活，你要闹出事还想不想在工地上干了？” 壮汉捏了捏拳，愤愤的随着同伙走向外面蹲在马路牙上继续吃饭。 哪怕他们一人一口唾沫能把青年淹死，却碍于身份不敢出手，若是捅上去少不得要被工头处分，万一失去这份高收入高风险的工作只能去做零工。 届时恐怕养家糊口都难做到。 “老板不在那就出来个管事的，我们老大看中了你家铺子，给你们一笔钱限你们今天收拾东西滚旦。” “要是不从别怪小爷手里棍棒教你们做人！” 明摆着是看生意好来抢铺子，服务员气愤的给同事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去后厨叫秦子昂。 一听有闹事者，秦子昂洗干净手走出去，打眼一瞧便看到个熟悉面孔。 “赵来福你想做什么？” “秦子昂你怎么在这？” 为首花衬衫男人正是赵来福，只不过他身边女人却不是吃胖的李绣花。 “我的铺子我当然在这，倒是你……” 秦子昂不动声色的扫了扫胖女人，这是搭上富婆，腰杆子硬气起来了？ 看到他的目光，赵来福面上有一瞬慌乱，秦子昂是见过李绣花的，要是被他捅出来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你的铺子他的铺子，以后就是我家亲爱的铺子。” “秦子昂识趣点，把铺子卖给我家亲爱的。” 闻言秦子昂表情古怪，胖女人快赶上三个赵来福的，对方是怎么毫无心理负担的喊出那三个字？ “我家宝贝说的不错，赶紧让出铺子，否则我可不保证我家宝贝会为了我做出什么事。” 女人翘着兰花指一个眼神没给秦子昂，态度高高在上的像个公主。 亲爱的？宝贝？ 瞧着赵来福伏低做小给胖女人捏肩示好的模样，秦子昂感觉中午饭都要吐出来。 真他妈一对活宝，专挑午饭时间帮大家省粮食？ “铺子不卖，吃饭自己找座，闹事直接打出去。” “秦子昂你他妈别给脸不要……嗷！” 赵来福一句狠话没说完，迎面对上秦子昂的大巴掌，把他扇的眼冒金星。 女人尖叫一声，立刻下令道。 “敢打我家宝贝，你们几个去把他的腿给我打折！” 上来就废人腿，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秦子昂目光幽冷，面对七八名青年围攻率先出手，几人在他面前压根不是对手，一个接一个和葫芦娃一样被丢出去。 乓乓乓！ 几道重物落地声惊的周遭工人后退，一个个震惊的看着秦子昂。 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干起仗来比他们这些经常劳作，一身腱子肉的还能打。 第89章 送你母子一场大造化 “秦子昂你他妈敢打我？” 赵来福惊声怪叫，人却躲在女人身后只敢露头，秦子昂爆锤人的能力他见过，如今带来的人在他手下竟也不是一合之敌。 “打你还用找你妈商量？” “混账，敢打我家宝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女人发出尖锐爆鸣，秦子昂皱着眉头看过去便见女人张牙舞爪的冲来。 锋利的指甲距离他还有几寸时，秦子昂猛然侧身避开，女人压根没想过他会躲，向前冲的姿势来不及刹车，过于肥胖的身体又想停下。 一来二去整个人面朝地重重砸在地上，比几个青年丢出门外发出的动静还要大。 脑门磕在瓷砖上，女人瞬间破了相，唇齿磕出血的疼痛令她发出凄厉愤恨的咒骂。 “王八旦，混旦，你敢这么对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哎呦亲爱的你没事吧？” 赵来福表情惊悚，连忙小跑上前要把女人拉起来，结果发现拉不动。 “你们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七八个人一起努力使出吃奶劲才把女人从地上拽起，女人气咻咻的还要上前挠人，在看到秦子昂幽深的目光后动作骤然顿住。 那双深邃的眼睛中一片冰冷，似从寒潭冒出寒气要把所有人冰封。 “我不打女人，但不把自己当人的东西我照打不误！” “好！好！好的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威胁我，小子你完了。” 女人耷拉着脸，双下巴更显肥硕，胖脸上布满妒恨的怨毒。 “对，秦子昂你他妈完了！我家亲爱的绝对不会放过你，哎呦亲爱的瞧瞧你粉雕玉琢的小脸都磕破相了。”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赵来福很懵。 “除了这张嘴你他妈还会什么？老娘被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头，废物！” 恶气难咽的女人胸膛不断起伏，恶狠狠的盯着秦子昂撂下狠话。 “只要我在港城一天，你名下所有铺子甭想做生意，我王珍珠说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能不能走出饭馆？” 王珍珠闻言凶厉的表情一僵，随之把赵来福拉到面前挡在她和秦子昂之间。 “你你你……你要敢打我，我爹肯定让你倾家荡产！” “还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是个拼爹货，滚！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这里的闹剧挡住了排队打饭的人，秦子昂不欲多纠缠。 听到这话王珍珠惊慌的跑到外面，跑远了些继续放狠话。 “小子你完蛋了，等我下次来一定要你跪下给我道歉。” 说罢见秦子昂大步走出来，王珍珠见鬼似的慌忙逃窜，也顾不上赵来福有没有跟上。 秦子昂目光一撇，赵来福瞬间菊花一紧。 “亲爱的等等我！” 闹剧结束，秦子昂微微眯起眼，走了一个秦大柱和张慧珠，来了个赵来福和富婆。 很好，又能搞事了！ 还不等秦子昂有动作，徐婆子下工得知此事先一步闹到秦子昂家门口。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无缘无故打我儿子，你眼里还没有王法？” “大家伙都来听听，秦子昂现在挣钱了仗着身份伙同他的人把我儿子打的下不来床，简直没天理……” 刚停好车秦子昂便听到楼上一阵嘈杂声，抬头看到是自家门口后神情蓦地沉下。 陈玉燕被堵在家里，徐婆子站在客厅跳脚骂，唾沫星子喷了一地。 秦华蓁在里屋带着妹妹，秦采盈因为动静哭声不止，看到这一幕秦子昂挤开人群。 见他回来人群自发性的让开一条道，窃窃私语声顿时有压过徐婆子的咒骂声。 “子昂回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咯。” “整个大院里徐婆子就在子昂手里吃过亏，她还敢来找过来真是不怕死。” “可不是嘛，秦大柱一家咋走的大家心里门儿清，就她头铁还想讹钱。” 一巴掌根本不可能把赵来福扇的下不来床，况且他回来时不少邻居看到，除了脸上巴掌印清晰，胳膊腿能蹦能跳。 “活该陈玉燕你生不出儿子，秦子昂混不吝的就是个灾星，你们能生出儿子也没屁……哎呦。” 骂骂咧咧的徐婆子乍然被扯的踉跄后退，她怒冲冲转头刚要破口大骂，转头便看到秦子昂一张要杀人的脸。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咒人生儿子没屁眼和生不出儿子无异于是当下时代最恶毒的诅咒，但秦子昂更在乎的是陈玉燕。 夫妻关系刚缓和不久，万一心思敏感的她再多想岂不是又把自己封闭起来？ “看来几巴掌没让赵来福长记性，还敢让你来我家里闹！” “秦子昂你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打我老婆子不成？” 眼看到秦子昂抓起旁边扫帚，徐婆子心里惧了三分。 满大院的找没一个和秦子昂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得罪了他，他是真的敢下狠手。 “打你算轻的，老子豁得出去，今天把你揍的半身不遂能咋地？” “就算下半辈子你躺床上痴呆，老子钱多也花的起！” 和无赖讲道理无异于鸡同鸭讲，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对方更无赖。 扫帚从天而降，徐婆子怪叫一声往外窜去，要不是门口看热闹的邻居避让及时，今天这一扫帚她必定挨结实。 徐婆子和个蛆一样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挤出包围圈才松了口气。 “秦子昂你别得意，你打了我儿子是事实，今天没个千八百块别想善了。” “这点钱算什么？老子送你们一场大造化，让你们母子俩住一辈子院岂不来钱更多？” 秦子昂拿着扫帚追出去，徐婆子见此慌不择路逃窜。 两人一个前面拼命跑，一个后面耍猴般的时快时慢，围拢的吃瓜邻居跟上嘲笑声溢满整座筒子楼。 听着身后催命般的脚步声，徐婆子扶着墙加快下楼速度。 她是想讹一笔钱，但没想过是以自己下半辈子躺床上为代价。 慌乱中她一脚踩空，最后三个台阶直接跪下去，膝盖和掌心传来的痛感让她眼泪花子直流。 “跑啊，怎么不跑了？” 秦子昂戏谑的声音如催命符，徐婆子瞪着地往后退。 “今天你要是把我打出个好歹，我一定去公署告你让他们把你关笆篱子里去。” 第90章 常悦的胃口 “随便，到时候就看是我被保出来，还是你儿子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抓进去。” 秦子昂话音落下，跟在身后的吃瓜邻居瞬间眼睛发亮。 秦大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导致工作丢了，婚也离了，人都不知道跑去哪个旮旯。 没想到赵来福还敢在这个风口上乱搞男女关系，是仗着自己没工作能胡作非为？ 徐婆子闻言面色大变。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回家问问你的好儿子，免得哪天他过上好日子一脚把你个老货给蹬了。” “不可能！我家来福最听话，一定是你在污蔑。” “呵，滚！再不滚老子直接送你住院。” 瞧着秦子昂再次举起手中扫帚，徐婆子面皮一紧，顾不上身上疼痛麻溜爬起来灰溜溜跑开。 一看没好戏看，吃瓜邻居瞬间作鸟兽散，现在秦子昂在气头上谁也不想触其霉头。 回到家秦子昂丢下扫帚把陈玉燕揽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抚。 “别害怕，万事有我。” 陈玉燕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和一个月前相比秦子昂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如果说之前对他仍有防备，那么随着秦子昂细致入微的照顾，她心中坚冰已化成一滩春水。 “爸爸。” 秦华蓁眼里还啃着泪走出来，两只小手努力抱着秦采盈不让她掉下去。 秦子昂见此眼一跳，忙从大女儿手里把小女儿接过来，骤然失去倚靠陈玉燕眸光微黯几秒旋即自嘲一笑。 刚才一瞬间，她竟吃起女儿的醋。 “我去做饭。” “别，你抱着孩子我去做。” 怀里被塞一个孩子，陈玉燕垂眸便对上秦采盈哭红的双眼弯弯。 一个多月来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秦子昂是想把她养的四体不勤离开他就没法活吗？ 徐婆子闹了一通十多天没再来滋事，不知道是问清楚情况还是不敢再来。 工厂和店铺按部就班赚的盆满钵满，到了月底秦子昂组织员工聚餐。 众人凑在一起首先是汇报各自工作进度。 “这个月所需各类食材采购相比上个月增长了五倍，按照目前情形持续发展下去，下月采购额度还会增加。” “随着我们各项活动推出，烧烤店生意高涨直逼饭馆火爆程度，工厂和店铺的开支和收入都在这……” 生意步入正轨，王大根负责和元和古镇的采购事宜，陈解放腾出手能更准确的管理店铺的事。 高国强管配料间，虽然名下只有他媳妇一个员工但也是井井有条，不论是面对东萼赵家还是香城钟家所需的大批量配料，都没有掉链子。 “服装厂已经申请关闭，这个月效益直线下滑，再有一段时间上面文件应该就会下来。” 王厂长还不是秦子昂的员工，但这一次他也把人叫来，目的是什么王厂长也明白。 一是彰显实力，二是了却他的后顾之忧。 亲眼所见总比画大饼来的实际，百多号员工扎堆常悦大饭店没有哄乱也没有嘈杂，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各部门管理者汇报完工作等着秦子昂发话。 “所有人对工作的态度积极认真，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更加辉煌。” “假大空的话说多了都是废话，不如来点实际的。” 秦子昂说罢拍了拍手，几名身姿挺拔的退休军人端着木托走进来，上面盖着红布让人猜不到里面是什么。 为了应对王珍珠找茬，秦子昂专门请了二十多名退休军人当保镖，其中还有两名女保镖在他不在家时守护老婆孩子。 秦子昂拍了两下手，红布揭开露出里面一沓沓的大团结。 众人无不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老板说来点实际的就是要给他们送钱？ 扫了一圈众人神色，秦子昂满意点头。 “接下来按照职位和营收高低发奖金，普通员工每人奖励两百块，店长五百……” 盈利额达五十万的店长额外奖励一千块，其店铺员工额外奖励一百块，高国强、王大根和陈解放这些出力多的则直接奖励三千块。 “谢谢老板，老板身体健康发大财。” “祝老板和老板娘百年好合恩爱不离。” “老板大气，我生是老板的人，死是老板的鬼。” 山洪般的欣喜祝贺此起彼伏，每个人揣着钱脸上洋溢着喜悦。 王厂长算成柠檬。 早知道跟着秦子昂干月底还有奖励，当初他还顾虑个锤子？ “回去我就催催上面，底下那么多工人总不能一直啃老本。” 打定主意，王厂长一口肉狠狠嚼下。 工厂要倒闭的事闹的人心惶惶，如果工人们知道以后赚的钱更多相信会乐意跟着秦子昂干。 酒足饭饱，一众人或笑谈或挽着手陆续离开，桌上只剩下杯盘狼藉。 秦子昂抱起已经睡着的秦采盈，低声说道。 “我们也走吧。” “秦先生请稍等。”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从后面响起，秦子昂闻声望去便看到打扮时髦的女人。 “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常悦大饭店东家常悦。” 瞥了眼女人伸出的手，秦子昂举了举秦采盈示意腾不出手。 常悦笑了笑面上不显半点恼怒，反而眼中多了一丝戏谑。 “传闻秦先生爱妻如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玉燕闻言小脸微红，抱过秦采盈小声说道。 “我和女儿去车上等你。” “好，我很快就过去。” 目送老婆孩子离开，秦子昂面上温和笑容顿收，脚尖勾过凳子坐下。 “常老板有事不妨直说。” “爽快。” 常悦点点手，立刻有人搬过一张椅子，常悦坐下摸出香烟递上前。 秦子昂摇了摇头，脑中思绪飞快运转。 普通人家根本抽不起外国牌香烟，小资家庭充其量买上一盒充门面，而常悦指尖微微泛黄明显是老烟民。 能长期抽得起外国牌香烟的女人，足可见背后身份不简单。 “听说秦先生在盐区和南区开了十四间烧烤店，六间饭馆，生意十分火爆，我有意高价买下秦先生手中铺子。” “光买铺子？” “秦先生是聪明人，铺子我要，配方我也要！” 第91章 小人算计 秦子昂知道餐饮事业做大必然引来不少人觊觎，王珍珠是一个，常悦是第二个，但还会有其他人。 “卖给谁都是卖，只要常老板出得起钱。” “多少？” 常悦眼中一喜，然而在听完秦子昂给出的价格后表情瞬间沉下。 “一百亿！” “秦先生不想卖大可直说，戏耍我很好玩？” “让我猜猜你肯定拿不出一百亿，即便能拿出也不会花这么多钱只为买我的铺子和配方。” 秦子昂摸出一根香烟把玩，和常悦手里的比价钱差异不是一星半点。 “想低价抄我的铺子和配方，我出价了你又不满意，到底是谁戏耍谁？” “还是常老板觉得只有你一家惦记我的铺子和配方，又或者说我只有你一个选择？” 说罢秦子昂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常悦，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常悦冷沉沉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意。 “秦老板生意是做得好，可归根结底跟脚太浅，港城的水可不是谁都能搅得动的。” “即便你不卖给我，王家也不会放过你。” “王家？很厉害？”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这个王家应该就是王珍珠的背景。 “呵，王家军商两界都有人，政界虽然薄弱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抗衡的。” 常悦吐出一个烟圈，就差直接说秦子昂现在把铺子和配方卖给她，才能保全最后的根基。 “我家业小，王家家大业大，真闹起来就看谁耗得起，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天真！” 港城几大家族把持商业顶链，船老大在其面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常悦理所当然认为秦子昂这番话是在吹牛。 真要耗，王家有的是资金耗，且大家族手段多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人物拿捏？ “天不天真就不是常老板操心的了，不过还要感谢常老板告知。” “既然谈不拢，那我就不多留了，常老板咱们后会有期。” 秦子昂说完径直离开。 卖铺子和配方是不可能卖的，刚才完全是想从常悦嘴里套话，这一点常悦同样知道。 “就算知道背后是王家又能怎样？难不成你一个刚兴起的餐饮小老板还真能撼动王家？” 目送秦子昂背影远去，常悦嗤笑一声捻灭烟屁股。 谈不拢，那就等秦子昂被王家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时她在抄底，届时她将会以最小的价格拿到最大利益。 知道王家背后搞动作没几日，秦子昂名下店铺和工厂突然被封。 “快乐食品加工厂不符合生产规定，现在查封，一切等查清楚再说。” 工管署来人强制把铺子和工厂关停，一时间工人们人心惶惶。 “老板咋办？咱们是民他们是官府，要是一直查不清楚岂不是咱们永远没法开门？” “大根你去找老村长，告诉他先暂停采购，就说工厂要重新装修，过几天就重新开门。” 闻言王大根动了动唇角，满腹疑问压下点了点头。 “解放你去渔江码头告诉余老五，每天定量海鲜寄存在他那，同样过几天再运来。” “好。” 陈解放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但他没有质疑秦子昂。 从做生意开始遇到不少大小事，上次店都被人砸了还不是秦子昂解决了麻烦？ 他相信眼前难关只是暂时的，哪怕是工管署又如何？ 相信秦子昂还能创造奇迹！ “这段时间就当给大家放假，都好好休息等重新开门后努力干。” 秦子昂说罢驱车前往工管署，唐健第一时间把他拉进自己办公室。 “秦先生铺子里的事我都听说了，如果你是来找我解决麻烦的恐怕我有心无力。” 唐健苦笑，查封文件跳过他直接下达，这件事他管不到。 “此次过来不是找你解决问题，我过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工管署哪位对付我？” “副署长王爱民。” 犹豫半晌唐健最终还是告知，这件事在工管署内部不是秘密，但外人却不知道。 “王爱民是王家人，王家在军商两界大有来头，虽说王爱民只混了个公管署副署长的职位，但只要是他下令的事署长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还有个女儿叫王珍珠，这个名字秦先生应该很清楚。” 秦子昂面色平淡，王珍珠和王家关系在他意料之中，令他没想到的是王珍珠的爹竟然是工管署副署长。 换做常悦那般明晃晃的收购，或者有人背地里使手段，秦子昂半点不怯。 只是工管署隶属官府部门，正好统管商界大小事宜，还真有点不好办，却非难办。 思索须臾秦子昂心中便有了主意，一双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唐健，后者被瞧的心里发慌。 “秦先生，但凡我唐某人能帮上的肯定帮忙，唯独这件事我真的使不上劲。”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王爱民没有王家背景倒不是不可以下场和他斗一斗，反正这些年对方背地里也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偏偏有王家护佑，连署长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主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爱民背靠王家想来这些年没少做些自私自利的事吧？” “事……是有，只是……” “没有可是，我只问唐主任一句，机会到了想不想当副署长？” 闻言唐健呼吸一窒，想是肯定想过，但那个位置上是王爱民他这个想法就不敢露出丝毫。 看着对面唐健纠结的神色，秦子昂慢条斯理的再添一把火。 “即便唐主任不出手，我也有把握将王爱民拉下马，不过到时候能上那个位置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空气静匿，唐健粗重的呼吸声如同擂鼓。 男人三大喜号要么占一，要么占二，唐健也不例外。 王爱民和拦路虎一样中止了底下人向上爬的渠道，对方一日不升他们这些人则一天没机会上去，几年如一日和牛马一样任劳任怨，所得功绩还有被对方抢的可能。 半个小时后深思熟虑的唐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需要我做什么？” “简单，只需要唐主任跟我去见一个人。” 以为是秦子昂的人脉，打死唐健也没想到秦子昂带他来的地方是城主府。 第92章 我给你做主 城主府门前唐健脸上汗珠密布，手绢擦了又擦像是打开了水龙头。 “秦先生，咱们真的要进去？” “来都来了。” 秦子昂笑了笑，推着唐健进去。 这一幕很快被眼线传至各大家族耳中，各大掌权人目标出奇的一致。 “一个底层人，身份再大能大哪里去，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商贩。” “小民思想不足为惧，即便他去找城主伸冤也绝无可能。” “城主每天日理万机，忙着港城建设工程，哪会理会他一个小人物。” 世家大族之所以家大业大，其中原因之一便是他们拥有更多话语权，比如秦子昂已经找到城主府，在他们眼中依旧不足为虑。 百废待兴的港城万千事系于城主一身，见城主的路并不通常。 唐健看着慢条斯理喝茶的秦子昂，惶惶不安的掌心愈发汗湿。 “秦先生，城主有事耽搁，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改日城主就不忙了？” 秦子昂的反问令唐健犹如吃了苍蝇一样，早知道是见城主他就不蹚这趟。 即便手里握着王爱民的把柄，但交出去的同时他也彻底站在了王家对立面。 届时没有背景的他除了上秦子昂这条船外，唯一剩下的路便是不断往上爬，再往上爬。 坐等一上午喝了一肚子茶的唐健揉了揉肚子，晌午时分眼看天色不早。 “快到午饭时间了，秦先生要不咱们吃完饭再来？” 闻言秦子昂不语，瞧着椅子扶手思量。 敢冒天下大不为提出港城第一条标语的港城城主，自有七分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这也是秦子昂来城主府试一试的原因。 但若是见不到人…… 就在此时，几道脚步声从外快步进来，为首的人沧桑的脸上眼神锐利，正是港城城主朱正伟。 朱正伟匆匆步入客厅灌了一大碗茶。 “朱城主好。” 唐健忙站起欠身，除了公开场合这还是他第一次私下见到朱正伟，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反观秦子昂表情平静无波，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份就露出丝毫讨好。 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朱正伟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朱城主对目前港城经济怎么看？” 秦子昂的反问令唐健眼皮一跳，说好解决店铺的事，怎么反而提起港城经济？ “现在港城一切项目待发展，虽说不少香商来港城工作，说到底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所以朱城主才提出时间就是金钱，效率才是生命的标语，然而依旧很多人不理解城主用意。” 朱正伟闻言略一挑眉，说实话他这条标语让很多人诟病，甚至去京都开会每每都要面对那些老学究的口诛笔伐。 乍然听到万千人中有一人和自己志趣相投，朱正伟来了三份兴趣。 “很多人说我在走地主那一套，认为我是在开历史的倒车，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观历史长河每次先贤变法无不是推动时代进步，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总要有人站出来做常人所不能做，方敢为天下先。” “好！” 朱正伟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敢为天下先！” “但提出变法的那些人下场可都不好，你又有什么见解？” 话锋陡然一转，朱正伟站在五步外眼神灼灼的看着秦子昂。 唐健擦拭着额头汗珠，手绢已经浸湿，心脏跳的咚咚如擂鼓。 秦子昂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提出这么敏感的话题，还想不想解决店铺问题？ “时移世易，先贤困于历史，然而现在已非历史，龙国强盛是注定的事，经济发展也会随之龙腾虎跃，只需两年城主所做必定为天下理解。” “时移世易……” 四个字在朱正伟嘴里绕了几圈，他的眼睛逐渐发亮，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你小子不错，要不要来城主府上班？以后也能吃上公粮。” “多谢城主美意，只是我这人懒散惯了，只愿守着自己铺子那三分地。” “哦？什么铺子？” “快乐烧烤店。” 听到烧烤，朱正伟上前拍了拍秦子昂肩膀。 “好小子原来烧烤是你整出来的，上次我闺女给我打包带了一份，还别说那味道绝了。” “城主喜欢就好，只怕……” 说到这，秦子昂话语一顿。 朱正伟好奇问道。 “只怕什么？” “只怕以后城主吃不到了。” “嗯？” 闻言朱正伟神情一怔，眼角余光看到秘书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事？” “些许小事本不该惊动城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城主，如今我名下店铺无缘无故被查封。” “我就是一小民也斗不过对方，只求城主出面说道说道，让那些人把我盘铺子的租金抵消，这样也好养家糊口饿不死我老婆孩子。” 直接提出让城主查王爱民未必行得通，何况此事对秦子昂来说是大事，对朱正伟来说比这重要的事情很多。 现在朱正伟正在抓港城经济，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外来和尚好念经的话，秦子昂以退为进才能让他动严查的念头。 如秦子昂所料，朱正伟听完表情瞬间沉下。 “仔细说说，有什么事本城主给你做主。” “还是别说了，说出来徒增得罪人。” 秦子昂一边说一边微不可察的给唐健使了个眼色，后者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一句。 原以为带他来是细数王爱民的证据，不曾想还有捧哏这一项。 “说！” 唐健闻声心脏猛地一跳，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城主还是我来说吧，秦先生租赁的店铺是我经手。” “好，你说。” 从工厂到铺子租赁，唐健一五一十交代，说到王爱民以权谋私时描绘的更加详细。 “像秦先生这般从一无所有做起来的商户我们港城有不少，但像他这样能在短时间内把餐饮生意做大做强的唯他一个。” “之前有人眼红秦先生的店直接半夜放火烧店，幸亏公署严查不正之风抓住了那伙人，更是查出幕后之人走运面粉解决了港城一大毒瘤。” “秦先生生意越做越大，对我们港城来说也是一个风向标，能推动经济发展，却不想有些人想把这份赚钱的生意划拉到自己腰包。” 第93章 为一人撬动大家族利益 说完事情经过后唐健没有添油加醋说王爱民如何如何不好，能坐上城主位置的人哪个不是有大智慧？ 在朱正伟面前使伎俩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平铺直叙才是最好的杀手锏。 “混账！” 茶碗被拍的跳起，显示着朱正伟此刻心中愤怒。 他三令五申港城经济是重中之重，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明仓暗度！ 秦子昂是被逼的没办法找来城主府主持公道，那些吓破胆甚至没机会来城主府的人呢？ 一想到此朱正伟恨不得现在就把王爱民抓起来仔细审问。 “这件事必须严查，小兄弟你放心，我马上让人去解封你的店铺。” “朱城主。” 秦子昂面色纠结，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达到目的他本该见好就收。 但是他觉得还不够！ 今天是王家，明天是否是李家常家赵家？ 与其每次对方出招后想办法解决，不如一劳永逸。 朱正伟瞧着秦子昂神色问道。 “你怕他们事后报复？” “我人微言轻，若是下一次恐怕我到不了城主府。” 闻言朱正伟面色涨红，完全是被气的。 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底下人不思怎么推动港城经济，让龙国彻底强大起来，反而背后使绊子拖后腿。 若是百姓到了不敢怒不敢言的地步，那他这个城主当的得有多失败？！ “此事你无须担心，哪个人敢动你就是和城主府过不去！” 唐健闻声眼观鼻鼻观心，刚放进肚里的心又提起来。 秦子昂是真的不怕事大啊！ “今日是我，明日是别人呢？我为了老婆孩子敢拼尽一切，又有几个人敢堵上所有去拼一个未知可能？” “即便朱城主刚正不阿有冤必伸，可总归港城不止需要推动经济发展，久而久之还是治标不治本。” 听到这话朱正伟瞬间哑口无言，是啊，港城大小事宜都需要他决断，他不可能总盯着底下商户。 秦子昂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朱正伟，两年后这位城主立下的标语被所有人认可，直接推动整个龙国的经济趋势。 只是事情不能完美解决，像他这样的例子不会少。 想到此，秦子昂状似无意的喃喃自语。 “如果有能专门管理的部门就好了。” “嗯？” 朱正伟耳朵一动，抓住了其中重点。 “你刚才说专门管理部门？” “呃，我就是随口说说。” “不，你说的很好，正好到晌午了你们留下一起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饭桌上秦子昂逐渐展露锋芒，将专事专办的好处一一详细说来，听得朱正伟直夸麒麟儿。 一顿饭宾主尽欢，朱正伟亲自送人出门。 “秦小兄弟放心，最晚明日此时你的工厂和铺子可以解封，我也保证以后绝无人找你麻烦。” “多谢城主，那我就在家恭候城主消息。” 目送秦子昂离开，朱正伟眼中闪过惋惜之色。 若非秦子昂志向不在此，他都想直接把人安排进秘书办。 “秦先生你可是害苦了我啊！” 能被留下吃饭唐健本该是高兴的，可他焉头巴脑的高兴不了一点。 解封铺子，查办王爱民已经达到目的，而今秦子昂竟说专事专查，令朱正伟直接决定成立两个新部门。 一个是反检署，另一个则是经济督察署，顾名思义前者是查不正之风，后者则是保障商户利益。 对于一些商户来说是好事，但此举却也动了大家族的利益。 如果今天只有秦子昂一人过来，那些人只会恨上秦子昂，然而他也跟着过来，届时就算是解释相信也没人信。 “你就说王爱民被拉下马，你当副署的机会大不大吧？” 唐健一噎，在朱正伟面前露脸还当面揭发王爱民，势必会在对方心中留下好印象。 副署位置空出重新选拔他的机会大大增加，若是朱正伟在提携一句那直接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得罪人啊！ 然而已经被秦子昂拉上贼船，唐健现在想下去也不可能了，只能痛快快乐着回去。 秦子昂回去后直接把保镖派出去继续看铺子，确保新的决策下来前铺子不会被人损坏。 至于他本人则带着老婆孩子去逛百货大楼，让暗中观察的各大家族掌权人陷入怀疑中。 “铺子都被查了这小子还有闲心逛百货大楼？难道说是城主被他说动，要为他出头？” “怎么可能？城主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我看他八成是找不到解决办法，破罐子破摔。” 一众掌权人聚集在茶楼中没说出个所以然，城主府那边严防死守没有丝毫消息泄露。 不少人认为秦子昂是无计可施，还有少部分人认为他和城主达成协议，现在城主没出手是还没腾出手。 不得不说这一部分人猜对了，只不过朱正伟正在做的事注定会颠覆他们的利益。 城主府秘书犹豫再三问道。 “城主，为一人而撬动大家族利益，真的值得吗？” “老牌家族掌握着港城经济命脉不假，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是为了港城发展就是值得的！” 朱正伟翻着名录一个个的划拉，时不时思考半晌，这些人就是两个新部门的未来人选。 从去年立下标语时他便被所有人诟病甚至私下谩骂，不仁不义加身依旧无所畏惧，何况些许风霜？ 秦子昂依旧是在买买买的路上，不少大家族掌权人兴然索味纷纷离开，认为他只是一升斗小民不值得更多关注。 却不想一夜过去，整个港城震动。 “经查工管署副署长王爱民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等数项罪名，革除副署一职严查严办，另成立反检署和经济督察署由……” 城主府发布的一系列决策于清晨敲响港城第一道钟声。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莫过于那些小商户，经济督察让他们的利益得到保障，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做生意。 而愁的那部分人则是各大家族，尤以王家最是愤怒。 值此关头秦子昂请动吹手游走大街小巷，宣布快乐烧烤店重新开门，今日所有消费一律半价。 “为感谢广大工人建设港城，快乐饭馆每份盒饭直降两分钱！” 第94章 让他身败名裂 烧烤店的半价令吃货蠢蠢欲动，反而饭馆盒饭降两分钱无人在意，除了工地那几百万的建设工人和朱正伟。 得知此事朱正伟笑的合不拢嘴。 “好小子搁这给我玩投桃报李呢？去，把我写的这幅字裱起来送去快乐饭馆。” 镇尺中间白纸上赫然写着幸福之家四个大字，秘书问道。 “城主，要送到哪区饭馆？” “秦小兄弟有六间工地饭馆，你说送哪？” 秘书闻言压下心中惊愕，即便是各大家族涉猎的餐饮店铺也没有城主亲提的字匾，这下子秦子昂要出名了。 “恭喜秦先生。” “同喜同喜。” 送走秘书，秦子昂脸一垮。 一个牌匾已经惹人耳目，现在六店六个，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出名的同时也代表着以后会面临更加艰巨的麻烦，想到此秦子昂迫切的想更加强大。 只有强大起来那些人才不会看他如蝼蚁，才会生出忌惮惊惧。 “服装厂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喃喃说罢，秦子昂驱车前往服装厂。 此刻服装厂内工人正在集体闹，王厂长站在台上急的焦头烂额。 “工厂关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文件下来了大家伙闹只会让人看笑话，刚才我已经说了有新老板收购咱们厂，想留下的还可以继续做工。” “新老板有啥用，我们已经不是铁饭碗了。” “就是，我们要的是铁饭碗，没了国营厂的工作以后我家孩子还怎么接我的班？” “什么新老板，我看他就是阶级敌人，专门来祸害咱们的。” 工厂效益持续下滑，即便不是现在，将来也会面临倒闭。 本以为提前关闭减少损失，还能保留工作大家会高兴，不曾想众人反对激烈，对新到来的老板满是怨言。 王厂长苦口婆心的劝诫，急的嘴上燎泡，秦子昂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子昂哥你咋来了？” 周六第一个发现秦子昂，随之满面愁容道。 “咱们厂要关门了，往后我们还能不能在这里工作都不一定。” “不是说新老板发话，想留下的可以继续待着？” “话是这样……但不少老人联合起来抵制新老板，说要是不恢复国营厂身份就走人。” 秦子昂闻言眼睛眯起，分不清形势还煽风点火的人，他也不会收留。 “工作的事别担心，只要你不跟着闹，肯定能留在厂里。” “真的？”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周六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见秦子昂掏出十块钱。 “帮我办件事。” “现在？” “嗯，就现在。” “可是……行吧，子昂哥你说啥事。” 秦子昂凑到周六耳边耳语一番，听完后周六揣上十块钱跑出服装厂。 前脚周六刚走，后脚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被厂里开除的秦子昂，你来干什么？” “哎哟，哪来猪妖成精？” “焯，秦子昂你他妈说谁是猪妖，老子是赵来福！” 顶着猪头脸的赵来福刚说完扯动嘴角的伤，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每次遇见秦子昂就没好事，上次他带着王珍珠去饭馆找秦子昂麻烦，原以为借王家手可以让秦子昂狠狠栽一回。 不曾想美梦还没做成，昨天王珍珠带着人把他暴揍一顿后直接分手，到现在他都稀里糊涂的。 想到秦子昂是见过李绣花的，直觉告诉赵来福，王珍珠和他分手是秦子昂告诉对方他脚踏两只船。 “秦子昂，是不是你和我家亲爱的说了什么？” “谁？” 乍然听到这话秦子昂没想起来赵来福家亲爱的是谁。 “王珍珠，之前我和她去你饭馆里闹，你记恨我所以才把李绣花的事告诉了她对不对？” “所以你这一脑门的伤是你家真猪打的？” “不是她，难道还是你？” 说漏嘴的赵来福脸一黑。 “别打岔，说，到底是不是你。” “算是吧。” 把王爱民搞下去，王珍珠势必受到牵连，也算秦子昂间接让赵来福挨揍。 听到是秦子昂搞鬼，赵来福瞬间怒发冲冠。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瘪犊子，王八旦你坏我大事老子和你拼了！” 说罢赵来福完全失去理智，捏着拳冲上去，丝毫想不起来被秦子昂摁着暴打的阴影。 按照他的计划傍上王珍珠后拳打周六脚踢秦子昂，借着王家关系混个好差事，然而等王珍珠的爹死翘翘后再离婚娶李绣花，不料计划刚开始便被秦子昂破坏殆尽。 赵来福怎能不气？ 砰！ 疾驰而来的赵来福被秦子昂一脚踹飞回去，这里的动静引得激烈反对的众人闻声看来。 在看到秦子昂后王厂长如同看到救星，连忙下台小跑过去。 “子昂你可算来了，叔快顶不住了。” “辛苦王叔了。” 王厂长急躁的心情被浮萍，这才有空看向赵来福。 “他这是又干啥了？” “发猪瘟了吧？我刚过来就要打我。” 秦子昂摊手做无辜状，他都没想明白赵来福竟然爱王珍珠爱的那么深沉，还以为李绣花才是他的真爱。 赵来福见此更是怒火中烧，忍着痛爬起来厉声喝道。 “秦子昂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会背后算计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什么年代了还英雄好汉，当你老家在梁山？” “焯妮玛，老子啥都没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王厂长闻言沉下脸立马喊来安保把人捆起来。 “子昂就是咱们厂的新老板，赵来福你还瞎胡闹，是不是不在再厂里干了？” 听到这话本来看热闹的众人瞬间沉默，随之爆发更大的抵制声。 “子昂你也是我小时候看着长大的，怎么能干损人利己的事？” “不错，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把我们的铁饭碗打掉，就算你是新老板咱也得把事唠清楚。” “大家全看错秦子昂了，他就是个黑心肝遭雷劈的，刚才打我儿子大家都看到了，你们看他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吗？” 其中徐婆子叫嚣最厉害，现在大家对服装厂更换老板一事反对空前强大，她就借此机会让秦子昂身败名裂！ 第95章 别打了，哎呦你们别打了 面对众人抵制秦子昂掏了掏耳朵浑然不在意，好似众人口中说的不是他。 王厂长急的团团转，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完美诠释什么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 就在此时一道刹车声在服装厂门口响起，叫囔的众人声音霎时低下去，一个个探头瞧着外面小轿车。 等了须臾，一条粗大腿从车上下来，随之是重量级的王珍珠登场。 赵来福捂着眼看到来人后，脸顿时一垮边小跑过去边哭诉。 “亲爱的你可算来了，看看我的脸，秦子昂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 “你们工厂今天换人？” 王珍珠不答反问，眼中嫌恶一闪而过。 闻言赵来福怔了下，莫非王珍珠知道服装厂要关门准备给他介绍一份新工作？ 想到此赵来福浑身来劲，他就知道王珍珠舍不得他受苦。 “嗯嗯，我们厂换老板，不过新老板……” “那没问题了，我今天就是为此事过来。” 听到这话赵来福腰板立马挺起来，没想到王珍珠嘴上说的绝情，分手不过一天就受不住回来找他。 看样子还会为他出气！ “秦子昂看到没，我家亲爱的在这还不快过来乖乖跪下。” “切，珍珠是真猪，真猪可不是公主。” 还想让我跪？ 秦子昂神情鄙夷，王珍珠今天来的目的都没问清楚，真没见过赵来福这种纯种傻子。 闻声王珍珠看过去，表情瞬间难看至极。 “是你！” “对，是你爷爷我。” “混账！” 王珍珠胖手握紧，狭长的眼中一片怨恨。 要不是秦子昂，她爸爸昨天怎会被城主府的人带走调查？ “小子你别得意，我爸姓王，他不会有丁点事，反倒是你别以为铺子解封了就可以高枕无忧。” “与其操心我，你倒不如操心下你家宝贝。” 秦子昂语气揶揄，目光戏谑的在赵来福和王珍珠两人之间扫视。 赵来福闻言眉头轻皱，怎么总感觉秦子昂话里有话？ “你们工厂换人给工人发多少损失补偿费？” 突然被质问，赵来福愣了下，厂里换老板给补偿费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补偿费？” “赵来福你别给我赛脸，这几个月你花老娘的吃老娘的，现在有钱了难道不该还我？” “亲爱的你冷静下，我不知道……” “别给老娘装傻充愣，要是我没得到消息你是不是就把钱给昧下了？” 撕破脸的王珍珠对赵来福早已没有丝毫感情，现在她家有难，她就想把钱收回来看看能不能救她爸。 两句话不离钱，赵来福顷刻怒气上脸，那么多人看着王珍珠是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王叔，赵来福是怎么进咱们服装厂的？” “前些日子不知道找谁买的工作，据说对方要一千，他还讨价还价给人压到七百。” 见秦子昂煞有介事的模样，王厂长福至心灵回答的声音同样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原来是这样啊，七百块钱买个工作，赵来福你赚大了啊。” “你个龟儿子告诉老娘工作要一千五，合着经你手里一转直接赚我八百？” 动怒的王珍珠神色显得狰狞，本来是看赵来福有点姿色所以才乐意养他，不曾想这狗东西看着老实，实则背地里把她当冤大头。 众人听到大瓜瞬间来了兴致，声讨秦子昂的事直接放在了脑后。 “原来赵来福这段时间出手阔绰是傍上富婆了，我还以为他去偷鸡摸狗了。” “啧啧，瞧瞧人家这软饭吃的，把金主当傻子耍啊！” “怪不得以前好几个去你家想看的，徐婆子你看不上，合着是早给你儿子铺了一层黄金大道。” 听着周遭毫不避讳的议论，赵来福脸黑如墨。 他买下工作是想倒手赚个差价，哪曾想工作刚买服装厂便宣布关厂通知，让他七百块钱打水漂。 但现在还不是彻底将王珍珠得罪死的时候，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这个钱多的傻货。 赵来福强挤出一抹笑容，正待解释时秦子昂的风凉话到来。 “哎哟喂赵来福你吃软饭归吃软饭，可你不能软饭硬吃啊。” “要是让你家亲爱的知道，你拿着她的钱去养别的女人，人家心不得碎八掰？” 秦子昂语气调侃，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不其然众人讨论的更加激烈。 “之前就听说过赵来福乱搞男女关系，难不成是真的？” “就赵来福天天混日子样，保不齐真做得出来。” “徐婆子你欠我家的十块钱赶紧还了，以后咱俩家甭来往了，免得你家来福带坏我儿子。” 看着王珍珠逐渐危险的表情，赵来福咬牙切齿的瞪向秦子昂。 都怪秦子昂！ 啪！ “赵来福你他妈的今天给老娘一个准话，是还钱还是老娘断你一肢？” 脸上火辣辣的巴掌令赵来福感觉被秦子昂打两巴掌还耻辱，一个女人竟敢当众打他？！ 深吸一口气，赵来福僵笑道。 “亲爱的我们出去说，我一定给你个完美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现在就需要你还钱！” 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轰然倒塌，赵来福表情一狞，抬手一个大逼斗呼过去。 “他妈地你以为你老几还敢打老子，真以为自己是公主老子就不敢打你？” 乍然挨了一巴掌，王珍珠难以置信过后是盛怒。 “焯，老娘看错你了，敢打老娘看我不挠破你的脸。” 两人打作一团，王厂长脚步一撇就要叫安保，下一秒被秦子昂制止。 “人家小情侣床头打架床位和，王叔咱掺和进去万一人家和好了就是咱的错了。” “这……” 瞧着秦子昂幸灾乐祸的模样，王厂长眼皮一跳，真要是信了才见鬼。 不过他不再打算制止。 “你们别打了，哎呦赵来福你怎么还打不过一个女人。” “别打了别打了，真猪同志你行不行呀，不行摇人吧。” 众人吃瓜吃的津津有味，唯独秦子昂痛心疾首左右相劝，但是他本人却没有上前半步。 此时被一个消息接一个消息砸懵的徐婆子终于回神，嗷一声冲进战场。 “小贱蹄子敢打我儿子，老婆子和你拼了！” 第96章 你们被开除了 徐婆子的加入令男女混合打瞬间变成二对一，王珍珠的吨位优势逐渐变成劣势。 不多时，两辆载人三轮车先后停在服装厂门口，周六匆匆跑进来尔后钻入人群。 接收到周六眼神，秦子昂托着手肘摩挲着下巴。 接下来重头戏登场！ 突然被叫来的李绣花看到空地上乱斗的三人一怔，旋即没事人一样走到王厂长面前。 “王厂长，听说你们厂换新老板，只要是不想继续干的每人发三千块是不是真的？” 闻言王厂长愣住，有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不清楚？ 随之他疑惑的目光看向秦子昂，后者目光飘忽不给一个眼神。 见此王厂长明白了，三千块钱的事是假的，把人叫来搞事是真的。 “咳，这个你得问我们新老板，喏，旁边这位就是我们服装厂新老板。” 遇事不决直接甩锅，秦子昂嘴角抽了下。 “老板您好，老老板……是你？” 李绣花刚鞠一躬，抬头看到秦子昂那张脸后面色瞬间变的难看。 上次百货大楼被抢了红裙子还被嘲讽，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真巧，你也是来找赵来福还钱的吧？” “赵来福，你女朋友喊你还钱。” 不给李绣花开口机会，秦子昂一嗓子吼下去，无论是吃瓜群众还是乱斗的三人顷刻间停了动作鸦雀无声。 “女朋友？这个是女朋友，那刚才那个是啥？” 这一发问令众人神色十分精彩，再次看向赵来福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羡慕和敬佩。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的就是赵来福本福吧？ “什么女朋友？赵来福你个狗东西背着我还有别的小贱人？” 王珍珠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一道尖锐爆鸣，喘息片刻又是一顿更加汹涌激情的三人斗地主。 和赵来福的关系当众被揭露，李绣花原本还害羞的神情在听到王珍珠的话后瞬间异样。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瞥她一眼，没道理正主全部到场还有人能置身事外。 “胖妹是来找赵来福要钱的，你再不争毛都不剩。” “她是谁？” 不得不说李绣花带点恋爱脑，这个时候了还关心王珍珠的身份。 “你们三把她摁住问问不就清楚了？” “没错，不管她是谁都不能拿走我家来福哥哥的钱。” 李绣花嘀咕一句踩着高跟冲上去，局面立时来到三对一。 王厂长眼角抽了抽，他发现自己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到秦子昂是怎样的人。 “要不要报公安？万一他们打出个好歹厂里也有责任。” “放心，打不起来。” 闻言，王厂长忐忑的心稍稍放松，秦子昂平事和搞事能力一样优秀。 既然他打包票，那肯定不会打出狗脑子。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他的预料，首先是王珍珠被摁着打的惨不忍睹兼放狠话，片刻后又一队人冲进来直奔乱斗四人组，二话不说拉开王珍珠对着赵来福三人暴打。 自己的人到来，王珍珠瞬间硬气起来，追着赵来福打完再打徐婆子，李绣花那张脸直接被她挠成大花脸。 “出手之狠辣，表情之凶狠，挨打如逃窜的狗，嘶，赵来福他们好惨。” 王厂长面皮抽搐，赵来福为什么挨打，秦子昂心里没点数？ 事已至此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索性闭目养神全当看不见。 片刻功夫赵来福三人被打的抱头鼠窜，又被拉回来接着挨揍，打到最后只有抱着脑袋挨打的份，连狠话都不敢再放。 王珍珠狠狠出了恶气，一脚踹到李绣花肚子上。 “敢和老娘抢男人，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比样！” “你们厂管事的听着，赵来福欠我钱，把他那份补偿费给我。” 王厂长脚步往旁边挪了挪，一脸我不知道我啥也不是的样子。 “咳，什么补偿费？” 秦子昂话落众人皆惊，刚才李绣花讨要钱时他分明说了有啊。 “不是你们厂换新老板，不干的能给三千块补偿款？” “怎么可能？要是有这种好事我早第一个冲了。” 李绣花闻言不顾酸疼的身子，尖叫道。 “是你先前说给三千块，你一个大老板说话不算数？” “刚才我说了吗？我只是告诉你不争就什么没有，什么时候说有三千补偿款一事？” 秦子昂眨巴眨巴眼睛，脸上一派纯良无辜。 王厂长暗自唾弃，蠢啊！愚蠢啊！都上秦子昂的狗当了！ “这么说你要不认账？” 王珍珠眼神晦暗，秦子昂踏前一步。 “没有的事我认什么？道理我给你们讲了，如果你们听不进去我也略懂拳脚。” 闻言，王珍珠满腹戾气霎时消弭于无形，眸底带上深深的忌惮。 秦子昂丢人和丢西瓜一样的那一幕她还没有忘记。 “赵来福是你们厂工人，他欠我钱又该怎么说？”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啊，没钱就让他打欠条，一天还一百，还不上你看他身上啥值钱就拿哪块。” 众人闻言无不惊悚，什么叫身上哪里值钱拿哪块，人言否？ 王珍珠听罢沉思，赵来福却是几欲咬碎一口钢牙。 秦子昂害他如此凄惨，这笔账决不罢休！ 最终王珍珠让赵来福写下欠条摁下手印才带人离开，但赵来福心中那口恶气越积攒越多。 “玛德，都怪你秦子昂，要不是你我不会欠下那么多债。” “现在我和我妈还有绣花妹子因为你被打了，你必须代表厂里赔我们一大笔医药费。” 他在王珍珠身上捞了几千块，别说一天一百，一天十块都难还。 此时不找借口从秦子昂身上把钱捞出来，恐怕明天还不上钱的时候王珍珠不会放过他。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挨打和厂里没一点关系，纯粹是你脚踏两只船扯到旦了。” “另外本老板正式通知你，你和你妈公然打架斗殴影响厂里形象，你们被开除了！” “谁觉得赵来福说得对，可以和他一起滚旦。” 秦子昂话语铿锵有力，语气不容置疑，令那些藏着小心思的人瞬间闭上嘴。 铁饭碗没了已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没有秦子昂也会有另一个老板。 在哪都是干活，只要工资定时发，若是帮赵来福说句话丢工作那就得不偿失。 第97章 不是我们的厂的人出去 “子昂说得对，赵来福你挨打别扯上厂里，要不是你乱搞男女关系人家会找厂里来？” “你谁也怪不着，要怪就怪你自己光给厂里抹黑。” “平日花钱阔绰的时候没见你想着我们，现在有麻烦了想着让我们给你平事，你又不是我儿子凭啥要我惯着你？” 不用秦子昂继续说什么，工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唾沫星子快把赵来福淹没。 徐婆子见大势已去，刚要拿出绝招蹲地上鬼哭狼嚎，有眼力见的几个大娘直接冲出去架着她往外丢。 “不是我们厂的人出去，别脏了我们厂里的地。” 三人被撵出去，李绣花急的直跳脚。 “来福哥哥怎么办？要是你没了工作拿什么还那老女人的钱？” “钱钱钱，要不是你这个骚狐狸，我儿子也不用低声下气让那个胖货糟蹋。” 徐婆子现在看见李绣花就来气，别以为她不知道赵来福从王珍珠那弄来的大部分钱，全部花在了李绣花身上。 “妈你少说两句，绣花妹妹对我是真心的。” 赵来福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绣花妹妹，哥哥现在落难了，但是你放心凭借哥哥的本事过几天就能继续发达。” “只不过那女人来头不小欠的钱必须还，你看之前我给你买了不少东西，要不你先借我点？” 李绣花闻言脸色一僵，她有个屁的存款。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对不起来福哥哥，之前我想着咱们结婚的事把钱全寄回老家准备当嫁妆，这会再伸手要恐怕我爸妈会追问，要是问起来……” 赵来福这个人最好面子，李绣花深以为然。 掏钱是不可能掏钱的，还没有抛弃赵来福无非是想看看他身上还能不能榨出最后价值。 听到这话赵来福拉下一张驴脸。 “那你把我买给你的东西卖卖，能凑多少是多少。” “我儿子也没少给你花钱，要是没钱就按你说的给我儿子当媳妇。” 徐婆子比赵来福精，钱和女人必须抓住一个，若是啥也没有岂不成了大冤种？ 面对母子俩撕破脸的架势，李绣花暗暗咬了咬牙挤出一抹勉强笑容。 “行，回去我就把东西捯饬捯饬卖了换钱，结婚我肯定是和来福哥哥结婚的，这辈子我认准了来福哥哥。” 赵来福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好看些许，就在这时服装厂里响起一道嘹亮声音。 “即日起凡是服装厂员工，所有人工资五十！” 刚升起的好心情瞬间被秦子昂的话给破坏殆尽。 早不说晚不说提工资的事，偏偏在开除他后说，不就是说给他听想让他后悔去求饶道歉？ “秦子昂！”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边，让你亲口承认你不如我！” 李绣花暗暗撇嘴，早知道秦子昂是大老板，当初百货大楼时她就该把赵来福甩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回去后她就把该卖了全卖了然后离开港城。 服装厂易主后，秦子昂以最快速度办下相应证件，不用两天时间工厂重新开工。 东萼服装厂已经开始生产，现阶段只能供应香城钟家的货，赵书鹤每次打电话时都在问什么时候能和赵家开展服装生意。 工厂里都是熟手，秦子昂挑出十几个老人让他们先学会新样式，然后先会带动后会。 再加上厂里一应设施配套齐全，只要上手就能完全上生产线，而生产速度绝对比东萼服装厂时效更快。 “除了徐婆子一家外，其他工人基本都留下，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他们这份工作没法传给子孙后代了。” “新时代新风向，再过几年其他国营厂也会关门，我们不过是走在时代前沿，王叔我们应该朝前看。” 秦子昂吸溜了口茶，时代飞速发展，谁吃到第一口红利谁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后来者不过是拾人牙慧。 即将进入九月的港城还是熔炉，没有丝毫凉爽，王厂长叹息一声收回目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赵来福睚眦必报，我是担心你。” “之前王家盯上我的烧烤铺子，现在过去多久了不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区区赵来福我还没放在眼里。” 闻言王厂长唇角翕动，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也罢，年轻人不气盛就不叫年轻人了，只要他坐稳服装厂，哪怕是烧烤铺干不下去他也能保秦子昂吃得上饭。 九月初开学季，机械厂小学门口一众步行或骑自行车送孩子的人群中，驶停的虎头奔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车上一家四口下来，男的身材高大挺拔器宇轩昂，女的面庞温柔恬静岁月静好，背着小书包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珍珠裙像个小公主，被抱在怀里的小娃娃珠圆玉润粉雕玉琢。 众人的视线扫来令陈玉燕有些不适，下一秒腰肢被一只大手揽住。 她抬眸，目光撞进秦子昂温和的眼眸中，里面一潭温柔似要将她溺毙。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让人看笑话。” “我抱自己老婆别人笑话什么？他们只会羡慕我有一个漂亮能干的老婆。” 听到秦子昂咬音极重的能干两个字，陈玉燕脸色腾的一下涨红。 出月子已有两月，按照以前的秦子昂来说肯定是迫不及待继续生儿子，但是这次他却说为了自己身体好，月子后三月才能同房。 即便字里行间为自己好，即便关系缓和，对于那事她仍有芥蒂，万一下一个还不是儿子呢？ “想什么呢？我们要送华蓁进学校了，还是说老婆喜欢秀恩爱？” “瞎说什么。” 陈玉燕红着脸推开秦子昂，拉着秦华蓁的小手快步向学校走去。 门口中年男人见此堆着笑容迎上来。 “秦先生您好，我是机械厂小学校长周星利，这位就是令嫒吧？” “校长好。” “诶诶，真懂礼貌，一看就聪敏好学。” 秦华蓁冲着周星利甜甜一笑，这一次没有躲在陈玉燕身后。 两个多月的时间秦子昂只要有时间就陪着老婆孩子，为陈玉燕重塑自信的时候也在培养秦华蓁的自信心，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还请秦先生移步，稍后我亲自办理令嫒的入学。” 一众出来迎学生的老师和家长纷纷震惊，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让周星利亲自出来迎接，还要亲自办理入学？ 怕是机械厂厂长的孙子来了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第98章 投资大学只为了让老婆有学上 “秦先生喝茶。” 简朴的校长办公室除了一张长桌便是一张破旧沙发，周星利拿起暖瓶倒了两杯茶，搓着手的面色拘谨。 秦子昂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 “这次过来主要是送我大女儿来上学，其次便是赞助学校免费午餐。” “感谢秦先生慷慨拨助，不知道这次赞助是对低年级学生还是高年级学生？” 有高成功的关系在，秦华蓁来机械厂小学上学完全是一句话的事。 但秦子昂仍选择赞助学校免费午餐，为得便是打响自己的名声。 无论是服装厂还是烧烤店盈利如水不断涌来，再加上工厂和天上人间的巨额收入，现如今对秦子昂来说赚钱已经不是最紧要的。 他要名，有了名才能图更多，比如和城主打好关系，借此扯大旗令那些大家族忌惮。 “凡是机械厂小学的老师学生，都可以享受免费午餐。” 嘶！ 周星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动，原以为秦子昂是因为自家闺女在这上学才赞助，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不论是什么原因，对学校来说只有百利无一害。 “再次感谢秦先生的慷慨，我代表全体师生向您表达衷心感谢。” “俗话说再穷不能穷教育，我也希望我闺女能得到更好地教育。” “一定一定，我们会好好抓秦华蓁小朋友的学业。” 听到自己名字，秦华蓁懵懂的看向秦子昂，后者冲她微微一笑。 好闺女中午你就不用回家吃饭了，你妈也能省点心。 若是秦华蓁知道秦子昂赞助免费午餐还有这一目的，高低得大叫一声老登。 亲自被迎进去又被亲自送出来，待秦子昂离开周遭好奇的老师瞬间围上去七嘴八舌询问。 “校长，那人谁啊值得你亲自送？” “是厂里哪个高管还是哪家有钱人的女儿？” “他来咱们学校是干啥的，送孩子上学不用校长你亲自迎吧？” 面对众人连环疑问，周星利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秦先生名叫秦子昂，你们或许没听过，但快乐烧烤你们应该听过吧，他就是烧烤店背后大老板。” 众人闻言无不倒抽一口凉气，最近港城风头最盛的企业人物，没想到他家孩子会来机械厂小学。 但是周星利下一句，让他们再也无法维持表面淡定。 “此次秦先生过来一是为了送女儿来上学，二是为了赞助咱们学校。” “以后学校开设食堂，所有老师和学生都可以在食堂免费吃一顿中午饭！” 话音落下众老师惊呼不止，免费的饭不稀罕，去亲戚家蹭顿也是免费餐。 他们震惊的是这份免费午餐是针对整个机械厂小学上下，包括他们。 “秦老板简直是大善人，我们班好几个学生中午啃窝窝头，这下也能吃饱了。” “咱们学校以前没食堂，不知道秦老板想怎么开免费食堂？” 周星利抬手压了压躁动的声音，笑着说道。 “厂里会划一块地给咱们当食堂，所有建设和食材不用担心，秦先生一力承担。” 虽然食材把控在秦子昂手里，但周星利仍然高兴不已。 机械厂小学不止收厂里职工弟子，也收留其他厂职工的孩子，免费午餐的名声打出去将会吸引来更多目光。 甚至于规模增强后脱离机械厂，成为独立小学也未尝不可。 食品加工厂和服装厂不少人听说秦子昂的免费午餐，只是没有一个人理解。 他们仍然认为有那些钱不如存起来过好自己的日子，若是有心人必然能看出，看似是免费午餐，实则长期下来还是秦子昂赚。 他赚的不是钱，而是名利。 “机械厂小学免费午餐项目正式启动，食堂正在建设中……” 秦子昂这一义举得到报道台关注，食堂从开工到落成几乎每天他都会上大字报。 哪怕是不怎么关注新闻的人，想不知道秦子昂的大名都难。 在免费食堂启动的第一天，朱正伟携教育署众人参加剪彩。 轰隆！ 一声惊天炸响，二梯管爆破声中剪彩仪式完美结束。 “这地方建的不错嘛，秦小兄弟有心了。” “一切都是为了学生吃饱学习，有了后勤保证才能为龙国培养更多人才。” 朱正伟看了秦子昂一眼，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 一众大佬在免费食堂体验，新鲜时蔬和鲜肉再配上不限量的大米饭，饭后每人发一个水果。 “好家伙，就这待遇都赶上我们教育署的职工食堂了，秦先生啥时候有兴趣去我们教育署食堂转转？” “教育署食堂是城主的活我可不敢抢，倒是咱们港城没所大学，我有意投资。” 李署长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诈出秦子昂要投资大学。 包括朱正伟在内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撼。 港城这座小渔村刚发展建设不久，因为上面大力扶持所有才能在短短几年有如今规模，只是和内陆老牌城市比起来仍有很多不足。 比如大学，便是朱正伟头疼的存在。 一所城里没有一所大学，和没有城市文化根基有什么区别？ “你真有意投资大学？” “对，我老婆想上大学，我又舍不得她离开港城。” 朱正伟闻言一阵凌乱，他已做好心理准备听秦子昂说一番大义的话，没想到原因竟是这？ 众人也是哭笑不得，夸赞的话不知从何夸起，最后还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李署长强行挽尊。 “秦先生真是爱妻如命，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不知秦先生能投资多少？” “大学建设缺口我可以全部补齐，唯独一点，这所学校必须在南区。” “南区没问题，但你真的想好了能补齐缺口？” 朱正伟接过话茬问道。 补齐缺口不单单是一两笔资金的问题，而是城主府拿不出建设款项时，秦子昂要一个人出整所大学的建设费用。 “为了我老婆能上大学，钱不是问题。” 众人再次对视一眼，真不知该说秦子昂太爱老婆，还是人傻钱多。 然而朱正伟却有更深一层的考量。 秦子昂不惜一切要建大学，真的只是为了让其妻有大学上？ 第99章 好一个大坑 港城第一所大学意义非凡，本该由城主府提出建造，尔后上面通过审批拨款，同时这所大学也代表港城的门面。 若是完全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中，会给港城留下一笔不怎么光明的发展史。 “此事我还需要……” “大学建成那一刻，我只需要城主任命我为名誉董事。” 秦子昂的话正中朱正伟心中忧虑，这让后者更加疑惑。 校董那一套他明白，不明白的是秦子昂费那么大力气就为了一个名头？ “可以是可以，只是……” “学校其他事宜我一概不管，另外还需要城主给我划一片地。” “做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 朱正伟深深的看了秦子昂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商人逐利，如果做没有利益的事他会抱有怀疑。 而此刻秦子昂亮出自己的目的，反而打消他心中疑虑。 饭后他单独留下秦子昂，就此事深入询问。 “我要南区和盐区中间的空地开商场，城主可以理解为不一样的百货大楼。” “只不过建设资金我需要城主帮忙，从银行给我贷一笔款。” 闻言朱正伟陷入沉思，要建一座百货大楼所需花费不比学校少。 他可以帮忙贷款，甚至可以做主让银行直接下款，前提是秦子昂之前的话不是空谈。 “可以，但得学校事宜提上案程。” “没问题，那我就恭候城主电话。” 目送秦子昂离开，朱正伟眼中闪动着精光。 港城目前的大家族皆是从内陆迁过来，还有些是香城势力，树大根深难以撬动也指挥不动。 想让他们出资建学校无异于白用功，但现在或许可以借助秦子昂这股风让他们动一动。 朱正伟的动作很快，第二日报纸头条便是快乐烧烤老板秦子昂投资港城建设学校一行大字。 暗地里不少人闻风而动，各大家族掌权人连忙派人和教育署接洽打探消息。 得知秦子昂投资建大学，他们瞬间针对此事开启会议。 “自从反检署和经济督察署成立后，我们多有约束下面人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对秦子昂烧烤店的事也只能放一放。” “现在秦子昂要投资建大学肯定是给自己积累名望，碍于城主府我们不能明面对他动手，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名气做大。” 对此，各大家族掌权人纷纷说出自己的建议。 有人觉得明面不行那就摆到背后，花钱雇人骚扰秦子昂名下店铺让他做不成生意。 还有人认为继续低调，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将秦子昂打击彻底。 更多的人则是主张抢秦子昂的名气，既然他要投资大学，那他们先一步投资，让秦子昂投无可投。 最终少数服从多数，他们每家拿出一定数额赞助港城大学建设，让秦子昂无投资之地。 城主府办公室，朱正伟挂断电话笑呵呵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秦子昂。 “还真让秦小兄弟猜对了，那些家族掌权人果然坐不住，刚才我接到李署长电话。” “以王家、常家、吴家等家族代表人共出资三百万，投资港城大学建设。” “恭喜城主解决一件头疼之事。” 秦子昂笑着道喜，朱正伟哑然失笑。 要说是他解决也不完全是，如果昨晚秦子昂不突然打来电话他也不会想起让报道台宣传此事，自然也不会有各大家族争抢投资一事。 明目张胆的阳谋，尽数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家族掌权人自愿跳进坑里。 “所以不是昨天你没想起来，而是故意卡着晚上的点才给我打电话？” “咳，如果我说城主冤枉我，城主你信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各大家族的资金投入，港城大学可以顺利施工。 “他们同样要董事位置，对此你怎么看？” “咱们港城第一所大学自然得用城主的名义，校董可以有，但是想主导学校走向就甭想了。” “你啊你，要是哪天做生意烦了就来我这，位置不敢说多高，秘书处绝对有你一个位置。” “别别，我就是个懒人，只想赚点小钱老婆孩子热炕头。” 朱正伟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唯一不否认的是秦子昂有大才，而他根基浅会是自己重要的盟友。 “南区和盐区中间那块空地，我已经让人打了文件就差你签字。” 秦子昂闻言神情微动，看来坑了各大家族一把，朱正伟很高兴。 “正好我也带来了一份礼物，这是五十万的存根。” “你这是？” “咱们港城第一所大学，我高低得捞个小校董啊，免得以后我老婆在学校有点事我帮不上忙。” 听到这话朱正伟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拒绝秦子昂的投资。 被秦子昂坑一把，那些家族掌权人势必会恨上他，久而久之抓不到他的把柄就会把怒火转移到他家人身上。 有此顾虑也是常人所想。 “放心吧，只要我在港城一天，港城大学就是我说了算。” “那我提前谢谢城主，还有件小事得麻烦城主。” “但说无妨。” “个人从外地招工麻烦，城主你招人建设大学时顺便给我招一批人帮忙建大楼呗？” “行，包在我身上，你需要的人工和石料都写清楚，我顺手给你安排上。” 从城主府离开，秦子昂叫了辆栽人三轮车回家。 平日里需要看着两个女儿，每天忙的没有多少空闲，现在秦华蓁去上学傍晚才回来，陈玉燕一下子空出更多时间。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为女人恬静的侧脸打上一层金黄。 秦子昂悄悄走过去从后抱住陈玉燕，后者脊背一僵旋即放松下来拍了拍秦子昂的手，示意还有外人在。 被安排来保护陈玉燕的两名女保镖，一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另一人则在机械厂小学保护秦华蓁，也省了秦子昂去接孩子。 “看什么呢？” “以前的书。” “咱们港城要建大学，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你也能去上学了。” 陈玉燕抿着唇心下微叹，明年秦采盈不过一岁余，她还没有给老秦家生个男孩，又怎么有时间完成梦想？ 第100章 唐健荣升 那日谈话无疾而终，接连两个月过去陈玉燕一直逃避上学的话题。 秦子昂知她心中担忧却也无可奈何，打开心结非一朝一夕。 两个月的时间大学和大楼建设同时开工，朱正伟和秦子昂打配合，直至今日各大家族掌权人仍被蒙在鼓中。 又是一月聚餐，相较于第一次员工聚餐，这次人数翻了三倍。 “这个月烧烤盈利有小幅度下滑，服装订单应接不暇，值得庆贺的是整个海省包括东萼在内都有我们快乐烧烤加盟店开业……” 王厂长、陈解放、高国强等管理层汇报完工作，所有人目光看向秦子昂等着他的进一步指示。 秦子昂举杯起身，目光一一扫过熟悉的面孔，尤其是陈解放。 最近两月港城风平浪静，秦子昂派他去海省各地宣传烧烤店，为了拉拢更多人加盟，每日风吹日晒整个人黑了瘦了。 “有现在的功绩非离不开大家的努力，这一杯我敬你们！” 一杯酒饮罢，秦子昂面色稍显红润。 “接下来让我们再接再厉，老规矩，按奖励发钱！” “老板高义！” “老板牛比！” 众人山呼海应，哪怕不是第一次拿奖金，数额没有多大变化，他们仍然最喜欢这个环节。 只是不同于以前，这一次发完奖金后不是开饭。 “不论是烧烤店还是服装厂都已经稳定，我们不能止步现在的成就，要敢想敢干。” “从明日起，我准备开展其他餐饮，现在的店长平调去新店铺，空出的店长职位由你们举荐。” 一时间声音嘎然而止，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有人忐忑有人高兴，前者是被平调的店长，后者是普通员工，他们也终于迎来提拔的机会。 秦子昂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底下声音骤然停歇。 “被平调的人不需要过多担心，这么做只是历练你们，最多两年你们就能成为掌管一区或一城的话事人，希望你们别辜负我的期望。” “老板放心，我这人最不怕吃苦，有啥脏活累活尽管给我做。” “还有我，风里雨里绝对敬岗爱业，让店铺在我手里发扬光大。” 一听是历练往后还会升职，之前的忐忑瞬间消弭无形，一个个梗着脖子嗷嗷叫。 对比这边餐饮员工的士气大振，服装厂那边的员工则兴致不高。 虽然工资比别人高了点，但没有升迁的希望，不少人动了去烧烤店当员工的心思。 察觉出那边的气氛，秦子昂淡色补充一句。 “服装厂的各位也要努力了，不日厂里扩建需要再招一批员工，加设几条生产线，车间主任和小组长都需要举荐。” “子昂，你准备扩建多大？” 有人仗着邻居身份大胆问道。 “翻两倍扩建！” 嘶！ 所有人都被秦子昂的大手笔震撼到，扩建两倍得有多大？又得花费多少？ 陈解放举着手问道。 “秦哥秦哥，我呢？” “怎么？二把手当腻了，想去基层历练？” “呃！” “处理完新店铺的事你就好好歇一阵，等明年有你忙的。” 闻言陈解放眼睛晶亮。 “秦哥你是不是又有啥大动作？” 秦子昂笑了笑不置可否，大楼的事除了朱正伟和他之外，陈玉燕都不知道。 一来是为了避免各大家族掌权人搞破坏，二是为了落成之后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次日开始老店长带着新店长手把手教导，不日他们就会前往新店铺继续奋斗。 秦子昂则带着陈解放前往元和古镇，王子树亲自出来迎接。 三月前赵书鹤派遣赵家船出海外，带来几大船的歪果鸡，秦子昂又高价聘请了歪果生物研究员，用时两个月研究出白洛克鸡和科尼什鸡的杂交技术。 “秦老板，这批鸡能出笼了，你啥时候要知会一声我们立马给你送去。” “明天开始送货时带上一百只，三天后运三千只，老村长能不能忙得过来？” “能能，绝对没问题，秦老板放心吧。” 秦子昂点了点头看向站在右侧一言不发的俏丽女人。 “跟那些人学的怎么样了？” “目前只掌握了一部分，只要再给我们一年时间，相信他们手中的技术可以完全掌握。” 女人绷着脸微微垂首，明显对眼下结果不满意。 白锦，是秦子昂请来的一批国内生物研究员，明面上是给歪果研究员打下手，实则最终目的是偷师。 当下时代远非后世白羽鸡的技术被外资拿捏，这个时候只要肯花钱多的是歪果仁出工出力。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重要的是别让他们发现你们得目的。” “嗯，我会告诉他们别急功近利。” “好好学，等你们完全掌握技术，我给你们涨五倍工资。” 王子树在旁边听得艳羡不已，果然秦老板说的多读书是没坏处的。 巡视完养殖场，秦子昂和陈解放前往工管署，已经擢升副署长的唐健得知他过来亲自出来招呼。 “稀客稀客，什么风把秦老板吹来了？” “当然是发财的风，唐主任，哦不，应该说唐署长，还没恭贺唐署长荣升，真是可喜可贺。” “诶，就提升一级可当不起署长，秦老板这话让人听去还以为我有其他想法。” “副和正就一字区别都是署长都一样，再说了以唐署长的能力不是早晚的事？” “可不敢这么说，还是有区别的。” 嘴上这么说，唐健的嘴角却难以压制。 短短时间从主任升至副署，其中秦子昂居功至伟，若非他带着自己豁出去恐怕此时此刻还被王爱民压一头。 “秦老板走，去我办公室咱们详谈。” 唐小蛾很有眼力见的泡好茶端进来，婀娜的身姿一瞬勾住陈解放的眼球。 唐健不动声色的扫视一眼，笑呵呵的端起茶杯。 “我这侄女从小就得她姑姑疼爱，现在年纪大了张罗着给她找个对象，无奈她眼光高一个瞧不上，唉。” 秦子昂嘴角抽了抽，抬脚踹了陈解放一脚后者才惊醒尴尬的移开目光。 看着他涨红的脸，唐小蛾抿唇一笑端着托盘出去，唐健微微眯起眼送离唐小蛾。 视线收回来时恰与秦子昂的目光撞上，老狐狸和小狐狸相视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第101章 陈解放的追求 新开展的餐饮生意分三类，一是卤味，二是关东煮以及各种粉汤，三是快乐炸鸡店。 卤味两区各4间铺子，关东煮要8间，快乐炸鸡则需要12间铺子，这一次秦子昂不再租，而是连同之前的20间铺子一同买下。 “全买？” 唐健难以置信，总共44间铺子加一个工厂，还有服装厂附近不少地皮，秦子昂知道买下需要花多少钱吗？ “对，全买。” 陈解放倒抽一口凉气，这几个月他不是忙着在外跑加盟就是管其他琐碎的事，账目后面都是交由陈玉燕，还真不知道厂里赚了多少钱。 难道他们已经富裕到可以挥霍的地步了？ 震惊过后唐健激动的站起来，搓着手走到门口唤来唐小蛾。 “秦先生要再买24间铺子，快把地图拿来然后准备好合同。” “顺道给土管署打个电话，告诉他有笔大买卖让他们自己派人来谈。” “是！” 唐小蛾心下一惊，美眸在秦子昂身上流连一瞬。 真的难以想象短短时间秦子昂就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泥腿子，成为如今的富有。 工管署管挂牌，土改署则管土地买卖，平时租赁的话工管署可以代劳，但要是涉及大宗买卖就要他们本人到场。 得知是大买卖土改署的齐主任来的很快。 唐健认识一个大户借机成为工管署副署长，齐主任和他跟脚相当，也想抓住这次机遇。 两署开了绿色通道，不论是新店许可证还是土地文凭很快到手，被两位大佬亲自送出门陈解放觉得脚下发飘。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靠简陋汽水配方在街头摆摊的小贩，谁能想到仅仅三月连主任副署这样的大人物都对他青睐有加？ 目送两人离开，齐主任客套许久方才离开，回程车上陈解放难言兴奋。 “秦哥牛比，我陈解放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 “这才哪到哪，跟着哥混以后有你吃香喝辣的时候。” “那必须的，这辈子我就信秦哥。” “嗯，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打算把炸鸡和关东煮的配方交给你。” 陈解放闻言雀跃的心情高涨，狂喜道。 “秦哥你真打算把配方给我？” “你是我兄弟，我自然相信你。” “我……” 刚要赌咒发誓打包票的陈解放，话开了个头突然止语。 餐饮一行配方是关键，烧烤配方一直捏在秦子昂手里从不假手于人，怎么这会儿要给他两个配方？ 莫非…… 想到那个可能，陈解放膨胀的心情瞬间压缩。 “呃，秦哥你知道我没多少生意头脑，也就跟在你手下跑跑腿赚点辛苦钱，配方给我没大用，还是留在秦哥手里保险。” “我听说你把所有工资都拿出去要给村里修路，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手里有俩配方往后也能单独开店娶个媳妇。” “嘿嘿，跟着秦哥好好干，娶媳妇的事我不着急。” 说到娶媳妇陈解放眼前闪过唐小蛾那张婀娜多姿的容颜，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润。 秦子昂眼角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上辈子他涉猎各行各业，同样遇到过背叛，背后抽冷子的人不会因为你对他多好就会感念，而是人性本如此。 之所以一直攥着烧烤料配方便是因此，除了陈玉燕和高家外他不信任任何人，即便老实如陈解放。 “就算是你跟着我干总归自己不是老板，唐小蛾那样的女人眼光高，她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闻言陈解放沉默，他承认对唐小蛾一见钟情。 但若是和她结婚就要脱离秦子昂，是否值得？ 车内气氛沉默，一直回到工厂秦子昂才再次开口。 “权衡出利弊了吗？” “我没有去想选哪个好。” 陈解放看着窗外，窗户映照出略显伤感的瞳孔。 秦子昂微怔，便听陈解放继续说道。 “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想借助秦哥你的技术赚大钱，也有过当大老板的梦。” 他一直清楚秦子昂并不完全信任他，就如同最初他同样藏着私心。 若是他还保留初心，那么以秦子昂治下并不严格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旁敲侧击出烧烤料配方。 当然他也明白不是秦子昂管理能力不行，而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看谁有二心。 “只是在秦哥你低价收村里人的货后，我的想法逐渐改变。” “人这一生追求的东西有很多，我追求的很简单，村里人过上好日子，手里有余钱，再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听到这番话秦子昂沉默，须臾摸出香烟递过去。 两缕烟火飘散窗外，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一支香烟燃尽，秦子昂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新店所需配方我交给你，明天由你来给大家示范，但是握着配方你肩上担子也会更重，现在还可以反悔。” “秦哥你知道的，我要是反悔早跑路了。” 陈解放回头龇着牙笑的没心没肺，就好像刚才的谈话不存在。 秦子昂侧目看去同样勾起唇角，人生在世总归要有一两个知己。 这一个下午秦子昂教的认真，陈解放学的认真，直到月上柳梢头秦子昂一身油烟味回家。 接下来教导店长业务以及开店的事秦子昂全权交给陈解放，进一步的放权给他。 而他本人则去大楼监督工程。 有朱正伟发话，秦子昂从银行贷了一千万，除却买地的前余下的全压到了这栋大楼中，自然要确保用料和建设的安全。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时间，44间店铺提前搞迎新活动。 打折卷，消费额满赠礼等层出不穷的活动让人趋之若鹜。 “大楼地基已经打好不用每天再去，等华蓁放假我们回陕中过年吧？” 织着毛衣的陈玉燕手中动作一顿，尔后若无其事道。 “员工新年聚会还没举办，还有其他琐事需要你主持。” “其他事交给解放就行，员工聚会也就耽误一天时间。” 陈玉燕没吭声，只垂着眸勾着手中毛衣。 想回家吗？ 自然是想的。 可是当初她执拗的不顾父母之命，跟着秦子昂来港城让父母很是生气，算算时间已有四年多没联系。 想回家，却又近乡情怯。 第102章 爸爸去挖坑 想到上辈子老丈人一家的结局，秦子昂不免唏嘘。 回来后他一直打拼事业圆上辈子失妻失女的遗憾，却也忘了陈玉燕同样有遗憾。 在那个决绝的一天，终于能踏上阔别依旧的家乡路，也成了一辈子回不去的家。 秦子昂吸了吸鼻子别开脑袋。 “就这么说定了，去陕中过年，这段时间我处理完手头事咱们就去买年礼。” 陈玉燕闻声奇怪的看向秦子昂，刚才他是想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落寞？ 为了这次去陕中过年，秦子昂花费三天时间把食品厂和服装厂的任务交代下去。 员工聚餐的任务也交给了陈解放。 “秦哥，这次朱莉安要过来，你把事丢给我她会不会不高兴？” “没办法，我要陪你嫂子回老家过年，得提前走。” “呃……” 陈解放挠了挠头留人的话咽了回去，总不能说让嫂子带孩子回家，让秦哥过年独守空房吧？ “行了别多想，正好这次你也好好和朱莉安联络联络感情。” “虽然朱莉安心眼子多，但是真过日子的女人，你俩接触接触说不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我和她能擦出啥？这辈子我就是打光棍也不可能娶她！” 半年时间朱莉安单独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见陈解放单纯没少调戏他，这让陈解放看见她就和老鼠看见猫一样。 瞧着陈解放一脸不苟同的神色，秦子昂会心一笑。 年轻时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总觉得遇到惊艳人生的人便再难有人入眼，而年龄大了则会回到生活本质。 至于生活本质是什么，每个人追求的都不一样，没有固定答案。 “哟，秦老弟开上车了，之前听人说起还觉得不可能，没想到还真混上好车了。” “子昂开的啥车啊，看着挺高级的。” 回到筒子楼，熟悉又陌生的几张面孔站在楼梯口，一看到秦子昂回来立刻蜂拥过来，绕着虎头奔眼红艳羡。 秦子昂刚下车，旁边的人立即想做进去感受一番，被他猛然关上车门。 差点挤到手的男人神色一沉，脸上那道疤显得更加可怖。 “秦老弟啥意思啊？发达了瞧不起我们这些弟兄了是吧？” “虎哥你可真会开玩笑，之前不是你说的没钱咱们算什么兄弟？” 叫虎哥的疤脸男闻言眯了眯眼，旋即呵呵笑道。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不知道秦兄弟你这么牛比，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哦？” 秦子昂笑看着这群人，都是以前牌桌上认识的人。 有钱时是兄弟，没线时滚犊子。 “哎呀秦老弟别生气嘛，大不了哥哥摆一桌给你赔不是。” “是啊子昂，大家都是兄弟哪还真会断了关系，你不能发达了就不认咱们这群兄弟了吧？” “哼，人家是大老板，现在哪里还会瞧得上咱们？” 最后话音落下，秦子昂目光不善的看向说话的小黄毛。 虎哥拉下脸抬手一巴掌打过去，怒斥道。 “都是兄弟你他妈说啥狗曰的话？赶紧给我秦老弟道歉，否则老子打断你狗腿。” 小黄毛闻言脸上愤怒瞬间消失，低声怯弱道歉。 “对不起秦哥，是我嘴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计较。” “大声点！我秦老弟听不见。”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小黄毛眼中怨恨一闪而过，重复一遍道歉。 秦子昂面上不显心中冷笑，搁老祖宗面前唱双簧真有意思。 “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嗐，还不是秦老弟你大忙人半年都不找我们这些兄弟玩，大家都想你了嘛。” “临近过年了，我要陪老婆孩子过年。” “过年还早呢，等过年了我们也要回家过年啊。” “厂里忙抽不开身。” “这就是秦老弟你的不是了，都当大老板了手头事直接交给下边人做不就行了？” “可是……” 话说至此，秦子昂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 “有啥麻烦秦老弟你尽管说，咱们兄弟能帮的必须帮。” “我答应我老婆不再去打牌，要是……要是……” “就这？我还以为啥事呢。” 虎哥一把搭在秦子昂肩膀上，脸上带着猥琐的笑。 “反正过年了都忙，你就说晚上在厂里忙，你媳妇还能去查岗不成？” “娘们嘛就不能惯着，要是不听话直接打一顿，咱们爷们不能让娘们给管着了，不然还是男人不？” 其他人立即附和，纷纷起哄秦子昂是个气管炎。 秦子昂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倏地甩开虎哥的手气愤道。 “说的什么话，我在家肯定是说一不二。” “那不就成了，男人赚了钱是干啥的，不就是为了能痛快的玩？咋样，晚上要不要去玩一把？” 见秦子昂神色挣扎，虎哥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再次起哄专拿男人尊严说事。 似是受不住激，秦子昂一脚将说话最大声的小黄毛踹飞出去。 “你他娘的在哔哔，老子弄你！” “不就是玩牌，别说我老婆管不了我，就算我爹妈在世也甭想管得了我！” “这就对了嘛，那晚上老地方兄弟们等你。” 目送虎哥带人离开，秦子昂脸上愤怒瞬间消散，只剩下一派冷然。 “狗东西联手做局坑我，也该让你们尝尝被人坑的滋味！” 回家吃完饭，秦子昂知会陈玉燕一声便带着钱出门。 “爸爸你去哪里呀？” “去挖坑。” “挖坑？爸爸你已经是大人了还玩泥巴吗？” 秦子昂闻言哭笑不得，亲了亲秦华蓁的小脸蛋。 “嗯，去和稀泥，晚点爸爸就回来，你和妹妹乖乖在家听话。” “好哒。” “你把门锁好，晚上十二点前我就会回来。” 陈玉燕默然点头，眼中失望眨眼而过。 秦华蓁年纪小听不懂，她却听明白了秦子昂要去做什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仅仅半年秦子昂要原形毕露了吗？ 城东的老旧平房内嘈杂声音不绝于耳，秦子昂推门进去屋内声音霎时而止。 再看到来人是秦子昂后，虎哥高悬的心瞬间放下来。 “秦老弟来了，大家伙欢迎秦老弟回归。” 鼓掌声此起彼伏，秦子昂挂着假笑一屁股坐下。 坑已挖好，接下来你们就集体往坑里跳吧！ 第103章 玩不起掀桌子 麻将声哗啦啦响，屋内烟雾缭绕呛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秦子昂上来就是开门红，随后接连赢五把，就在下一把时局势顺头而下，直到十一点多手边空荡荡。 “哎呦我就说娘们沾多了晦气，瞧瞧秦老弟刚才手气多好，这会儿就是老围着娘们转才手气差。” 虎哥叼着烟脚踩凳子数着手里钱，笑的合不拢嘴。 反观秦子昂使劲搓了搓眼，眼睛显得异常发红，配上阴沉的脸上让人一看就清楚他心情不好。 “玛德今天手气差不玩了，明天我多带点咱们继续玩，说好了明天一个别跑。” “那必须的，明儿我们还等秦哥。” 小黄毛得意的呲着大牙，看秦子昂就像是再看一个冤大头。 “哼，明天我一定找回场子！” 撂下狠话秦子昂起身离开，门关上屋内响起毫不掩饰的大笑声，像是嘲笑不自量力的小丑。 秦子昂脸上阴霾一扫而空，背对着大门的唇角勾起。 结局未至，小丑是谁尚未可知。 回到家秦子昂冲了个凉换下烟味十足的衣服爬上床，他刚伸手搭在陈玉燕腰上就被对方甩开。 陈玉燕转过身来，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在黑夜里亮的似要看透人心。 “你是不是又去玩牌了？” 思索间得不到答案的陈玉燕已经失望的转回去身子。 秦子昂凑近被拍开手，搓了搓手背又伸出手，陈玉燕被他闹烦了恼怒的再次转过身。 “秦子昂你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你。” 夜深人静，陈玉燕一下子被这句答非所问闹了个大红脸。 “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日子安稳。” “如果你还和以前一样不着家，哪怕赚再多钱也不够你败的。” 若是那样，她不会再有丝毫犹豫也要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我是去玩牌了。” 闻言，陈玉燕失望的眸光垂落，她以为半年时间足够秦子昂改头换面，不曾想本性就是本性，改了就不是本性。 “疤虎不怀好意，半年了才找我肯定没憋好屁，我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最多三天，我会彻底和他们断绝来往。” 加上今晚喂足对方胃口，只要再喂饱一天绝对能让疤虎膨胀，届时就是割韭菜的时候。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 听着陈玉燕略显决绝的语气，秦子昂以吻封缄，他不想从老婆口中听到离婚二字。 深夜里喘息声后是长久的沉寂，陈玉燕背过身失落的阖上眼睛。 自从出月子后秦子昂碰过她一次，那次她身体僵硬如木头，关键时候秦子昂紧急刹车，自此后两人再无亲昵。 他们的关系出了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归根究底源自于她内心的恐惧。 她怕再怀上一胎不是儿子！ 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魔。 秦子昂紧紧抱着陈玉燕似要把人揉进怀里，同样明白陈玉燕的担忧，所以才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次日晚上秦子昂到点前往城东老旧平房，这一次带的大团结足足五万，惊的虎哥喜色连连。 “秦老弟发财了啊，出手真是阔绰，啥时候给兄弟们也介绍份工作？” “过两天咱们兄弟有一个算一个，我全给你们安排个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工作。” 秦子昂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 “牛比秦哥，以后俺能不能娶媳妇就看你了。” “还是子昂仗义，发达不忘兄弟，以后咱们也跟着享享福。” “来来来，今天咱们陪秦老弟玩个痛快。” 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结果，开局利好结局惨淡，秦子昂依旧黑着脸掐着十一点的钟离开。 等人走了，虎哥嘿嘿一笑。 “这个冤大头明天肯定带更多钱来，兄弟们都别掉链子，只要从他手里弄来更多钱，咱们下半辈子不愁。” “虎哥，秦哥说了给咱们找份靠谱工作，咱们还这么多他是不是不太仗义？” 小黄毛刚说完脸上挨了一嘴巴子，虎哥神色狰狞道。 “天天工作一年到头才几个钱，光这两个晚上咱们就从秦子昂手里赚了六万，你他妈分不清轻重是吧？” “你要是有良心趁早滚旦，老子这里容不下良心汉。” 被虎哥警告的眼神扫过，众人大气不敢喘，却无人再反对他。 一顿饱和顿顿饱自然有区别，能不劳而获谁想劳作？ 第三天晚上秦子昂提着箱子如期而至，看到箱子虎哥心花怒放。 “快，把老子买的好酒给秦老弟满上，今天玩不尽兴谁都不准走。” “对，虎哥说的没毛病，今天我要大杀四方！” 秦子昂壮气豪言的话无人在意，反而一个个暗自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玩了那么久他都不知道虎哥和另外二人设局打配合，专坑他一人。 扫过众人神色秦子昂眯着眼笑了，养了两天的蛊也该收局了，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照例是开门红接五满贯，但是第七把开始虎哥懵了。 “哎呦七连珠，哈哈哈今儿个手气好。” “恭喜啊秦老弟，咱们继续？” “当然得继续，趁着手气好我得多捞几把。” 虎哥暗暗吸了口气，只是侥幸让秦子昂赢一把，接下来他们会让他拿来多少吐出多少。 但是很快虎哥又是一懵，因为秦子昂又赢了！ 同桌另外两人脸色有些不好看，皆是埋怨的看向对方，虎哥搓了搓脸道。 “秦老弟今个手气还真是好，我还就不信了我今天运气那么差。” 不服输的虎哥输了一把又一把，最后输的怀疑人生。 为了让秦子昂大出血，他今天可是让人把所有资金全部拿来，就为了玩票大的，结果把自己玩的心态崩了。 砰！ “哗啦啦。” 桌子被掀开，麻将掉了一地。 秦子昂慢条斯理的扣上箱子，笑吟吟道。 “虎哥这是做什么？玩不起？” “他妈地秦子昂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呵，赢了就是出千，输了就是我活该？” 闻言秦子昂冷笑一声不答反问，老千肯定是出了，不过疤虎几个身上也没干净哪里去。 上辈子成为大亨他每周都会去都城玩一天，技术早就不是吴下阿蒙，就疤虎那些不入流的技术给他提鞋都不配。 第104章 你的人品信不了一点 眼见秦子昂隐隐发怒，联想到他最近出手阔绰虎哥压了压心头戾气。 “秦老弟别生气，大家都是兄弟干啥也不能干坑兄弟的事，只要你让我搜一下身确保你没出老千，我就让你走如何？” “不如何。” 秦子昂直接拒绝，让虎哥怀疑更甚。 搜身都不敢，肯定藏了见不得人的牌。 虎哥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接收到示意的人沉着脸踏前一步，隐约有将秦子昂包围其中的架势。 当啷。 身后响起酒瓶倒地的声音，秦子昂回头一撇便见小黄毛挡在门后堵在那。 “这就是虎哥对待兄弟的态度？” “我说了你让我搜下身，没问题我立马让你走，是你先信不过兄弟。” 虎哥狠狠瞪了眼小黄毛，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小黄毛咬了咬牙，憋屈的他抄起旁边歪道的酒瓶子。 秦子昂扫视一眼眸光暗沉，若是直接闹翻脸，明天这群人未必还会上钩。 “行，搜身可以，但往后咱们兄弟的关系也到头了。” “同样，要是我身上没藏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必须搜下身。” 闻言虎哥脸色难看，他不确定秦子昂身上是否藏牌，但他身上是真的藏了牌。 退一步说，如果因为此事导致秦子昂明天开始不来了，那他去哪找这么一个好忽悠的冤大头？ “秦老弟你这样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 “不是你先给我见外？” 不等虎哥说完，秦子昂直接拿话打断对方。 “现在我要走，谁要是拦着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秦子昂提着箱子转身缓步向门口走去，小黄毛堵在门后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求救的目光看向虎哥。 如果秦子昂输了让他走也无妨，可他赢了！ 所有人的积蓄全在箱子里，虎哥冷着脸朝小黄毛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动手。 小黄毛会意，不怀好意的把玩着酒瓶子。 “虎哥发话了，秦子昂你不听虎哥的是不是想造反？赶紧听虎哥的把衣服脱了，不然我让你走不出这扇门。” “是么？” 秦子昂冷笑，脚下步子不停。 见此，小黄毛笑的恶劣，抄起酒瓶就要给秦子昂开瓢。 虎哥冷眼看着不动如山，其他人没有得到命令同样眼睁睁看着。 以二人的实力，肯定是秦子昂被打的跪地求饶，届时他们就可以趁机搜身拿回所有钱。 砰！ “哗啦！” 酒瓶碎了一地，预想中秦子昂被开瓢的画面却没有发生，反倒是小黄毛被一把摁倒门后。 “这么喜欢搜身，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出老千！” 虎哥听罢眼皮一跳，立马开口制止。 “秦老弟慢着……” 然而他语速快，秦子昂手中动作更快，三下五除二将小黄毛上衣扒掉，咚咚咚几声落下几枚麻将。 秦子昂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虎哥。 “虎哥，底下人手里不干净啊，你们这样搞明天我可不敢来了。” “都是误会，秦老弟你听我解释，肯定是这小子吃里扒外，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 紧握的拳青筋暴跳，虎哥恨不得咔嚓了小黄毛，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他何用？ “我自然相信虎哥的人品，但是有人出老千，按照规矩……” 话说一半，秦子昂面色陡然发寒，抬脚冲着小黄毛狠狠踹去。 老旧木门受到重击，连门带人砰一下摔出去。 小黄毛重重落地惨叫连连，却没一个人去扶他。 虎哥阴沉着脸，眸底是翻江倒海的怒火。 本想设计搜秦子昂的身，反被他三言两句架火堆上面烤，如今更是当着他的面打自己的人，和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饶是如此他却不能说什么。 因为小黄毛被搜到出老千，他要是帮忙就是间接承认其他人也不干净。 “希望明天大家清清白白的玩，对了，最重要的是准备好钱，免得我玩的不痛快。” 秦子昂深深看一眼虎哥，旋即大笑出门去。 “虎哥，他要走，难道我们干看着？” “你要不想眼睁睁看着，也可以去试试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挡住秦子昂一脚。”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只一眼虎哥便察觉秦子昂刚才那一脚有点功夫在身上。 虽然不知道秦子昂为什么半年内变化那么大，但今晚这口气他难以咽下。 “狗曰的赵来福敢坑老子，把他给我提过来。” 后院柴火屋里被关在这的赵来福面黄肌瘦，被人架过来时膝盖和无骨一样跪在地上，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虎哥是不是发大财了？我就说秦子昂赚钱了几万块都是小钱。” “发财？” 闻言虎哥皮笑肉不笑，在赵来福喜上眉梢时出手对着他一顿连环暴打。 “焯恁嬢，老子输的苦茶子快没了，为啥秦子昂手里有功夫的事你没告诉老子？” “还他妈发财，都怪你这个晦气玩意让老子输的精光。” 在秦子昂身上受得气全发泄在赵来福身上，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虎哥才觉心里好受了些许。 赵来福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想跑却不敢跑。 “呸！” 虎哥朝他身上狠狠啐了一口浓痰，抬脚踢了踢对方。 “玛德因为你出的馊主意，老子和兄弟们现在毛都不剩，明天玩牌的资金都没有，把你家的钱全拿来，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我家没钱啊虎哥，不然之前我也不会来您这捞偏门啊。” 王珍珠每月让赵来福还一百，没了收入找不到工作，李绣花又跑路了，他只能来虎哥这里碰碰运气。 开始两天运气确实好，第三天起幸运之神不再光顾，起初赵来福以为自己手气差，连输一个月后输的他肝肠寸断。 老母亲藏起来的银镯子玉扳指被他偷出来卖了，亲戚邻居能借的全借了个遍，在虎哥手里还借了高息贷。 本想靠着玩牌还清欠款的赵来福，现在身上债务更多。 他已经被关在后院好几天，虎哥让徐婆子筹钱救儿子，可能借的钱早借完还没还上，谁还愿意借钱给他家？ 眼看着虎哥耐心一日比一日差，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赵来福立马想到秦子昂。 第105章 小舅子打上门 “玛德老子被你害的没了本金，你还欠着老子一大笔钱，现在你说咋办吧？” 虎哥阴翳的眼神扫过赵来福手脚，吓的后者蹬地后退脸色苍白。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也没想到秦子昂那么厉害了。” “哦？你的意思是老子活该？” 冷笑一声，虎哥戏谑的踱步上前。 见此赵来福吓破胆，惊慌喊道。 “可以去借钱，虎哥我们可以去借。” “去哪借？你要是能给老子弄来钱，老子心情好说不准能多留你几天。” “王珍珠家，她给我说过她家里有个借贷的地方。” 就是利息高。 最后这话赵来福没说，以虎哥的能力应该轻轻松松便能还上吧？ 有了弄来钱的地方虎哥不再为难赵来福，第二天一早便领着他去借贷的地方，本来想弄十万，转念一想秦子昂手里资金不菲，咬了咬牙借了三十万。 “只要这三十万能钱生钱，我就能从秦子昂手里弄来一百万，到时候再还清借贷离开港城。” 虎哥计划的很好，殊不知他也是秦子昂计划的一环。 吃过午饭秦子昂打算去厂里看看，临近年关不论是食品厂还是服装厂订单超量，为了赶单子他开出加班工资，现在厂里是机械不歇人也不歇。 自愿晚上加班的除了工资外还有一份营养品的钱，保障工人的身体吃得消。 刚下楼迎面走来一名青年，脚下步子虎虎生风，距离近了抄着拳头就往秦子昂面门砸来。 拳风袭面，秦子昂的身体比脑子快先一步侧身避开，尔后握住来人手腕反拧一圈将人缩到身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下黑手，说，谁派你来的？” “打的就是你这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无耻至极十恶不赦……” 听着连串成语秦子昂嘴角一抽，搁他这来考研呢？ 他以为是虎哥咽不下心里恶气找来的人，可是越往下听越不对。 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心下疑惑的秦子昂放开对方的手，青年得了解脱转过身露出正脸，骂骂咧咧的还要动手。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敢对我姐……” “小舅子？！！” 秦子昂眼皮乱跳，青年听到小舅子三个字语气一顿，旋即恶狠狠道。 “谁是你小舅子，我今天过来就是让我姐和你离婚！”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竟然祸祸你姐的婚姻。” “呸，秦子昂你个臭不要脸的，我都打听过了我姐跟着你就没享过一天好日子，你个混旦还重男轻女对我姐不好。” 陈思维眼眶发红，瞪着秦子昂不像是看姐夫，反而像是看着仇人。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动静，看他样子一时半会听不进去人劝，秦子昂不欲多言，免得事情传到虎哥耳中泄露风声。 “我对你姐怎样你说了不算，你姐说了才算，先上楼。” 秦子昂在前面带路，陈思维在后面嘴巴不停，秦子昂白眼一个劲的翻没有搭茬。 快到屋里时秦子昂一个箭步跑进屋，抱住正在收拾家务的陈玉燕。 “老婆有人骂我，从楼下一直骂到楼上，他还想打我。” 瞧着秦子昂委屈巴巴的表情，陈玉燕心头一乱，表情也跟着乱了起来。 “阿花被你支出去了，我、我们……” 瞥到角落里的扫帚，陈玉燕扯开秦子昂的手快步走过去举起扫帚，尔后快速跑回来隐隐有站在秦子昂面前保护的架势。 秦子昂呆呆的看着，心头蓦地软下来。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骂声，陈玉燕咽了咽喉咙。 “快把里间门关上，别吵醒了采盈。” “没事，他不敢动你和采盈。” “别耽搁时间，快去关门。” 陈玉燕焦急的催促，秦子昂低声吃吃笑起来。 不问缘由不问来人，只一心护着他和孩子，即便力量微弱，即便她也吓的双手颤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子昂你给我滚出来，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和我……姐？” 陈思维涨红着脸冲进来，在看到屋内情形后胸腔怒气化作空气，只余下惊愕。 他姐举着扫帚要打谁？ “你是？……小弟？” 陈玉燕眸底的惊慌消散于无形，转而被惊喜取缔。 一声小弟瞬间让陈思维破防，红着脸又红了眼。 “姐！” “去去去一边去，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秦子昂一手揽着陈玉燕，一手握着她的手拿扫帚把陈思维拍开，后者登时怒了。 “臭不要脸的秦子昂，你磋磨我姐还想赶我走，是不是就觉得我姐娘家远没人撑腰？” “我告诉你，今天我来了就是给我姐撑腰的，你再敢对我姐一个不好我就要你好看！” 闻言，陈玉燕眼眶湿润，那个在她下乡当知青时还是个小哭包的小不点终于长大了。 她踱步要过去，下一秒腰间力道收紧禁锢。 “老婆你弟打我，要不是我闪的快现在就去医院躺着了，刚才那一下差点没闪着我的老腰。” “你多大了，小弟才多大？” 陈玉燕无奈扭头撞进秦子昂深邃的眼眸中，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带着三分装出的可怜，还有一分深藏眸底的慌乱。 半年来她见识过秦子昂的运筹帷幄，也见识过他智慧超群，每一次都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除却她的事情外没有哪一次从秦子昂脸上看到过慌乱，就像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他脸上。 那么现在的慌乱…… 陈玉燕心头一甜却又像是被什么裹挟着，有些压抑的喘不过气。 “姐！” 陈思维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赞同，陈玉燕抿了抿唇刚要上前，感受到腰间力道松懈时脚步嘎然而止。 失落抽离的手被摁住，如即将倒向深渊的人被拉回来，秦子昂眼睛一瞬晶亮晶亮。 瞧着他毫不掩饰的情绪变化，陈玉燕心中暗自偷笑一声。 “小弟你先把门关上。” “哦。” 陈思维关上门回头便看到秦子昂被拉着坐在沙发上，和个大狗一样黏在姐姐身上表情立时绷不住。 “从我姐旁边起开，你这个负心汉你不配！” “老婆你看，当着你的面小弟都欺负我，要是不当着你的面指不定把我欺负成啥样。” 第106章 茶技只分高低 浓浓的茶香味直冲脑顶，瞬间让陈思维失去理智。 结婚七年他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秦子昂是怎么有脸说欺负他？ “秦子昂你个混账，我今天和你势不两……” “小弟！” 陈玉燕语气略重，蹙眉不赞同的看着陈思维。 “有事说事，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做人做事三思而后行。” “他是你姐夫，你动手前三思了吗？” “可是他对你不好，我都打听清楚了。” “你姐夫对我好不好外人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人情冷暖饮水自知。” 陈思维瘪嘴很是委屈，为什么姐和秦子昂说的话一模一样？ “老婆说得好！” 秦子昂竖起大拇指，接着大腿被掐了一把。 他捧起陈玉燕的手小口吹气，谄媚的样子显得贱兮兮。 以前秦子昂那张嘴就是知青队伍里出了名的，近半年来变的让人愈发难以捉摸，陈思维怎么可能说得过他？ “别闹。” “都听老婆的。” 陈玉燕无奈起身拉着陈思维坐下，秦子昂同时起身去倒茶，把水果瓜子端过来。 “小弟喝茶，中午饭吃了没？没吃的话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不用你假好心。” 陈思维瞪他一眼，只觉秦子昂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秦子昂砸吧砸吧嘴坐回去，还想说没吃饭他去做顿饭，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中午饭吃了吗？” “吃……” 刚要说吃过的陈思维肚子里响起一阵腹鸣，空气霎时沉默。 “坐着歇会，姐去给你做饭。” “我去我去，老婆你歇着和小弟聊会天。” 像是屁股后面有人追赶似的，秦子昂跳起来钻进小厨房。 要是让他和陈思维单独在一个空间，估计陈玉燕一顿饭做不完，他俩得把屋顶吵翻。 秦子昂一边做着饭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为了偷听特意没关小厨房的门，哪怕陈思维声音压的再小时不时也听到他给陈玉燕告状。 气的秦子昂放盐时手一抖多放了点，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蔬菜面出锅，陈思维尝了一口立马齁的猛灌茶水。 “秦子昂有你这么当姐夫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你家吃饭你就放那么多盐，是不是想齁死我？” “不可能啊，盐的把控我放的很准，不信你问你姐。” “你姐夫确实做饭比我好吃，是不是小弟你饿狠了所以才觉得咸？” 陈思维闻言只觉心脏叭一下碎成两掰，他姐怀疑他饿狠了都不怀疑秦子昂是打击报复。 反观秦子昂呲着大牙笑的和个二傻子一样，陈玉燕将两人表情尽收眼底无奈摇了摇头。 平日里秦子昂家务全包偶尔小孩子气，现在在陈思维面前直接成了小孩子，两个孩子气的大人加上两个孩子，真是愁。 最后陈思维没尝出面条啥味，灌了一肚子茶倒是知道不是普通茶叶。 吃完饭陈思维又觉得自己行了，把自己打听出来的事一件件的给秦子昂算账，后者和他心平气和的理论。 对于过去秦子昂不否认，对于将来秦子昂拿命起誓。 然而陈思维仍旧不依不饶，铁了心要带陈玉燕回老家。 秦子昂瞬间不乐意了。 “我这辈子就你姐一个老婆，你把人带回去是不是想让我打光棍？” “你不是嫌我姐给你生不出儿子，我把我姐带走不正称你心意不耽搁你再找个生儿子的。” “闭嘴！” 突然的暴喝惊的陈思维愣神，秦子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畅。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生孩子开玩笑，玉燕生男生女都是我老秦家的种，哪怕给我生一百个闺女也是我的宝。” 本来因为生儿子这个话题而心情沉重的陈玉燕，听到这话瞬间绷不住了。 “你当我是猪啊那么能生？” “老婆你肯定不是猪，因为母猪会上树，你不会。” 陈玉燕扑哧笑出声。 “当着小弟的面你说什么呢？” 腿上是不轻不重的捶打，面前是发自内心的笑颜，秦子昂温和的捧着陈玉燕的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陈思维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他好像该在屋外不该在屋内。 “姐，姐……他就是个混不吝的，你还要继续上当受骗？” 甚至为了他远离家乡独自来港城，为了他和家里七年不联系？ 闻言陈玉燕陷入短暂沉默，感情里哪有谁骗谁一说，不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愿挨。 “你姐夫之前说的没有骗你，以前他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很多。” “是个人都会犯错，即便是小弟你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我和爸妈能包容你是因为我们是家人，而你姐夫也是我的家人。” 简短的两句话说明陈玉燕的态度，秦子昂却听得心窝子里直发烫。 陈玉燕还有家人在老家，而他只有她。 哪怕从未说起，她依旧懂他的慌乱和担忧，也用着自己的方式不伤害任何人。 这么好的妻子，上辈子他是猪油蒙了心才看不到她的好。 “老婆你真好！”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在陈玉燕侧脸颊，惊的陈玉燕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呀，小弟还在呢。” “小弟还没结婚，就当给他免费教学了。” 陈思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当着他的面还敢欺负他姐，这个混旦！ 婴儿啼哭声从里间传来，陈玉燕红着脸起身。 “采盈醒了，我去把她抱出来让小弟看看。” 秦采盈被抱出来，陈玉燕就赶人了。 “你不是说要去厂里看看，小弟在家陪我也没什么事，你先去厂里吧。” 秦子昂表情瞬间纠结，万一他不在家陈思维那小子给他上眼药怎么办？ 陈思维惊喜的接过秦采盈，小心翼翼的抱着嘴里不忘嘲讽。 “大老板每天日理万机的，别因为我姐耽误厂里事让人说我姐闲话。” 这小子嘴里就没句好话，秦子昂磨了磨牙，陈玉燕推着他出门。 “快去厂里吧，早去早回。” “好吧。” 秦子昂气馁，一步三回头走了好一会还没走出家门口十米外。 陈玉燕无奈走过来，秦子昂瞬间一脸喜色巴巴跑回来。 两人注视好一会，只瞧着陈玉燕脸上红霞飞满，随后快速在秦子昂脸上亲了一下。 “这样行了吧？快去厂里，我在家等你回来。” “好！” 心满意足的秦子昂咧着大嘴大步朝外走去，同时心里盘算着。 小舅子对他怨气这么大，丈母娘和老丈人对他怨气只会更大，趁着小舅子过来，最近几天先刷小舅子好感 第107章 互藏心思 刷好感的事还没提上日程，晚上吃饭时一听秦子昂要去玩牌，陈思维瞬间炸锅。 “白天你不是保证过会对我姐好？天天去玩牌你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肯定又要狡辩。” 从小陈思维接受的教育便是勤学治家，玩牌在他观念中和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 “要是你不信，那就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你休想拉我入泥潭，打死我都不会去玩牌！” 陈思维梗着脖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秦子昂很是无奈。 小舅子哪哪都好，唯有一点爱钻牛角尖。 “不知道我晚上去干啥你就给我定罪，你是学律法的还是当自己是警员？” “就算我不是……”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刚见面你就给我一拳，但你想过问问我和你姐吗？光听别人说，别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对于钻牛角尖的人，激将法最好用。 果不其然陈思维被激的上当。 “行，晚上我就跟你去看看，要是你还玩牌，明天我就带我姐和俩外甥女回老家。” 秦子昂磨了磨牙不和他计较，等陈思维看到虎哥被一窝端，到时候问问他脸疼不疼？ 吃完饭看了看时间，秦子昂招呼陈思维一声出门。 “你不带钱？” “带钱干啥？” “玩牌不需要钱？” “呵，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干。” 陈思维闻言眉头微蹙，难不成秦子昂带他去是想把他押那里？ 只是这一次秦子昂并没有进入破屋巷内，而是带着陈思维找了个好的观赏位置。 此处是一处荒山坡，下面就是虎哥所在的低矮破旧院子，从这儿可以清晰看到院里发生的一切。 反之，如果前院有人查，虎哥也能第一时间带人从后山突围出去。 夜色更浓，不多时功夫黑暗里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全身神经紧绷的陈思维立时看向那边。 “谁？” 秦子昂瞥他一眼有些好笑，尔后朝着那边招了招手。 “李副署这边。” 李忠带着五名警员靠拢过来蹲下，目光扫了眼陈思维。 “这是我小舅子，今天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行，等会行动时让他在安全地方待着。” 客套一番空气陷入沉默，只有香烟明明灭灭的零星光火。 陈思维蹲在草丛里已经不知道拍死几只蚊虫，诡异气氛中他有满腹疑问却张不开嘴。 小院子陆续有人开门进去，钻进屋内后便没了动静。 看了看腕表已经十点半，李忠压低声音道。 “进去七个人了，疤虎那些人从九点后就没再出来，等等还是现在动手？” 闻言，秦子昂思忖须臾回道。 “我去看看，如果人齐了我就站在小院里给给你们发信号。” “注意安全。” 目送秦子昂摩挲着下山，李忠眼中映出三分担忧。 下午秦子昂找到他关上门密聊了一个多小时，为的就是揪出疤虎一伙人肃清港城风气。 他们的计划是埋伏在外，确保疤虎的人全部到齐后一网打尽，只是生面孔进去后容易打草惊蛇。 如今也只能秦子昂独自涉嫌，只能希望一切顺利。 从旁边巷口绕过去，秦子昂大摇大摆走进小院，屋内望风的小黄毛见到来人连忙招呼。 “秦子昂来了。” 围在屋内正在打牌的虎哥闻声脸上一喜。 “兄弟们今天拿出全部本事，务必从秦子昂手里赚他娘个一百万！” “谁要是掉链子别怪老子拿你们是问！听明白的赶紧找地方坐好。” 听罢屋内所有人立马找好自己位置坐下，营造出打牌正激烈的模样不让秦子昂看出半分不对。 他们怀揣着一夜暴富的心思，殊不知屋外缓步而来的秦子昂同样心思不纯。 吱！ 门打开，虎哥和秦子昂目光对视，两者眸底藏着各自才懂得目的，对视几秒两人同时爽朗大笑向前。 “秦老弟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输了两天就不敢来了。” “哪能啊，昨天手气旺，肯定是趁着手气好多捞几把，就是兄弟们要多担待。” 秦子昂扫视一圈，往日的熟面孔全都在，正好可以一锅炖。 同一时间虎哥也在打量着他，看到他两手空空不免心生疑窦。 “哥哥我可是弄来几十万，兄弟你要是钱没带够可要失望了。” “没想到我和虎哥想一块去了，小打小闹算啥，要玩就玩大的那才刺激。” 清了清嗓子，秦子昂笑着继续说道。 “今天我可是带了不少，一个人拿不动，稍后就有人送到巷子口。” 虎哥闻言眼中精光迸射，一个人拿不动得是多少钱？ 发了！发财了！ 此刻秦子昂站在那，在众人眼中却如同待宰羔羊，所有人呼吸粗重陷入狂喜，对外界的危险感知也不再敏锐。 秦子昂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笑吧笑吧，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你们先热热场，我先去茅坑放水。” 撂下一句话，不给虎哥开口机会秦子昂开门出去。 与此同时他掏出口袋里李忠给的红袖章套胳膊上，这是之前便商量好的，戴着红袖章警员便默认自己人。 随后拿出另一个口袋的手电筒，对着屋后山坡快速打了三下，下一秒同样三道光间接亮起。 这是李忠给埋伏周围的警员发送的信号，预示着行动开始！ 做完这一切秦子昂跑到大门口拉开大门，放风的小黄毛见此心生疑惑。 “秦哥你干啥去？” “取钱。” 小黄毛闻言兴奋坏了，当即跨出屋门。 “那么多钱秦哥你一个人弄不来，我帮你。” “不用。” 丢下两字，秦子昂高举左手臂的红袖章快速冲出大门。 见此小黄毛不疑有他，加快脚步要跑去帮忙，然而还不等他跟上一对悄无声息的警员从巷子左右包抄而来。 所有人便衣出行直接无视秦子昂，以最快速度冲进大门，刚好和要出去的小黄毛撞上。 “你……焯！”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极短惊呼，小黄毛三下五除二被制服。 饶是出手迅速，大门和屋门离的太近还是惊动了屋内的人。 “他妈让你望风你干……卧槽，风紧扯呼！” 第108章 没挨打抖什么 “公署稽查，抱头蹲下！” 一声呼阵阵乱，虎哥听到国粹时直接跳后窗而逃，不少人跟着他翻窗逃跑。 多次围堵的他们早已有经验，若不然第一次时就被抓回去再教育。 听到破窗声，秦子昂不在袖手旁观，抄起旁边旮旯的砖头冲进屋里。 和警员抓着人铐起来拉到院子里不同，只要是虎哥的人秦子昂见一个拍一个直接拍晕省事。 “副署长的下线这么强吗？可是他要是把人拍出好歹咋办？” 看着彪悍的秦子昂，有一名年轻警员咽了咽喉咙。 “李副署说了自己人有分寸，赶紧的快把人铐上。” 他们还没把人全部铐走，那边已经把所有人拍晕的秦子昂翻窗跳出去直奔山坡。 此行最为重要的是虎哥和他那几个忠心的狗腿子，但凡漏网一个便很可能受到对方打击报复。 以最快速度冲上山坡，秦子昂便看到警员押着人准备往下走，只是被羁押的人中却没有疤虎。 “疤虎呢？” “大部分人都往这边逃，我们人手不足被他冲破防线逃林子里去了。” “我去追他。” 秦子昂撂下一句加快速度冲进林子，陈思维见此要跟上被李忠制止。 “你和他们一起下山，我去帮秦先生。” 林子不大却四通八方，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可以去不同的地方。 前两日刚下过雨，林子里弥漫着一股腐叶气息，也幸亏下过雨导致林子里面的泥土还有干，如此才能看到浅显的脚印。 秦子昂没有学过系统的追踪，上辈子只玩过真人CS，找人全凭玩出来的经验。 脚印到了八十米外便消失，他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清晰看到两旁大树上都有爬树留下的泥脚印。 身后脚步声传来，秦子昂回头照过去，李忠气喘跑过来。 “有没有线索？” “疤虎是极其自负的人，他的钱还在，不拿走他绝对不会甘心。” 秦子昂照了照四周树冠，现在情况是要抓的人数量比警员多，疤虎必然想找机会拿走钱，毕竟他已经打听到那笔钱是疤虎借出来的。 如今出了这事换做他也会想办法拿走钱，尔后远走高飞，只要离开港城借多少钱都不用还。 “要不我调派人上来搜林子？” “不！” 万一惊动疤虎，他必然会更加小心翼翼，说不得趁着山下警员少敢胆大的绕开搜查摸去山下。 此刻还没有大力搜林，但凡疤虎想拿走钱必然还藏在其中，不然也不会故意让脚印消失后在两旁树上都留下泥脚印。 想到此，秦子昂压低声音说道。 “他八成还在这里准备等机会去拿钱，现在有两个可能的方向，但我们任何一人独自面对上都会有未知危险。” “我去左边你去右边。” 李忠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抓不着也就算了，既然有可能那一定要将疤虎绳之于法。 秦子昂看着右边树上泥脚印目光微闪，抬手拽住要去左边的李忠。 “你去右边。” 话音落下，秦子昂当先一步朝着左边奔去。 手电筒的光芒照出一条路，走出十几米却没有发现任何脚印。 又走出二十米后秦子昂停下，喃喃自语道。 “难道选错了？疤虎其实去了右边？” 突地，秦子昂语气陡然一转。 “这狗曰的以前出千坑我那么多钱，他借的那些钱就当他赔偿我的，反正我和李忠是老熟人，嘿嘿。” 说罢，秦子昂骂骂咧咧的往回走，但是脚步走的极其缓慢。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尔后奔跑的声音随之响起。 就是现在！ 秦子昂暗道一声以最快速度调转身子，拿着手电筒的手对着身后一通胡乱照射。 黑夜里乍然光亮闪现，准备背后偷袭的疤虎被晃的眼前一片发白。 “焯妮玛秦子昂，原来是你这个卑鄙小人报的公安。” “猜对了，没奖！” 丢下手电筒，秦子昂欺身而上。 眼前扰乱视线的光线消失，疤虎眯起眼逐渐适应黑暗，见秦子昂冲来暗道来得好。 以前秦子昂回城后缺乏锻炼，最多和普通人五五开，但疤虎和普通人可不一样，他这样的可以打两个普通人。 信心在握的疤虎，嘴角刚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下一秒老拳砸中腹部疼的他肚子阵阵收缩直犯呕。 紧接着两拳、三拳…… 密集的拳头可着一个地方砸，哪怕是壮硕如疤虎也禁不住身体颤抖。 “狗曰的，能不能换个地方打？” “不能。” 秦子昂打累了，双手抓着疤虎肩膀开始膝顶。 疼痛从腹部向外扩散，每一下都有两百多斤的力道，疼的疤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即便他想偷袭，挥出的拳也是绵软无力。 手电筒躺在地上，光线只照出一角，秦子昂面容冷峻，若是李忠在这绝对看出他是把人往生不如死的打。 哪怕疤虎上了抓捕名单，但归根结底是打牌才被抓，即便蹲笆篱子从严也蹲不了多少年。 待他出来必然报复，与其等着他打击报复不如现在把人打残，让他即便是能出来也半死不活。 开始疤虎还有力气反击和叫骂，到了后面开始惨叫求饶，最后只剩下挨打的份。 一直到李忠搜遍右边林子没搜出什么往这边过来。 听到身后脚步声秦子昂骤然停手，疤虎看到林中那束光如同看到救星。 “救救我，我自首！我有罪，我自首！” 李忠听到声音小跑过来，讶异的看着地上蠕动的疤虎。 “你打他了？” “他嘴巴不干净，给了他几巴掌。” 秦子昂捡起手电筒慢条斯理的回道，疤虎闻言瞬间瞪大双眼。 那是几巴掌的事吗？ “秦子昂你个狗东西，李副署他没打我……” “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悟了，不错不错。” 话被打断，疤虎愤愤的看向秦子昂，在看到对方眼中一缕杀机后，疤虎浑身颤抖。 就在刚刚，他甚至一度怀疑秦子昂要杀了他。 李忠疑惑的在二人之间扫视一圈。 “没打你，你抖什么？” “他冷。” “对对对我冷，晚上林间风大太冷了，李副署我要自首你快把我抓回公署。” 闻言李忠目光更加怪异，当警员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求着被抓回去的。 第109章 钓鱼执法 港城四季如夏，夜间同样闷热不已，即便是台风上岸最多是感觉凉爽，远到不了北方那般寒冷。 疤虎感觉冷才发抖，李忠压根不信，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此人多次聚众打牌早上了公署名单，如今能抓回去就是功劳一件。 所有参与打牌的人被套上铐子押解回去，疤虎还想以被打出毛病为由要去医院检查，直接被李忠否决了。 “刚才你不是说没挨打？既然没事那就等审讯结果出来再说。” 李忠挥挥手，牌具包括疤虎借来的三十万全部被带走。 看着借来的钱一分没花，每日还有百分之六的利息，等出来还能还得上吗？ 想到此疤虎心如死灰，倒不如进去不出来了，好过出来后被人追债。 “副署，我们从后院里发现一个人被绑着，应该是疤虎他们干的。” “把人带过来问问。” 赵来福胡子拉碴的被带出来时激动的泪流满面，只是在看到李忠身侧的秦子昂后表情立时僵住如同看到了夜诡。 “姓名，籍贯，为什么在这？” 例行询问完毕没有听到回答，李忠疑惑抬头，便看到对面的赵来福死死盯着秦子昂像是没听到一样。 秦子昂咧嘴一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为什么这里会被端？” 赵来福神情阴翳，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李副你听听，这小子肯定和疤虎有勾结，说不准也是聚众打牌一员，可得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闻言赵来福一怔，旋即大吼大叫道。 “我是无辜的，我是被虎哥绑的受害者。” “啧啧还叫虎哥呢，刚才只是八成怀疑，现在我十成十怀疑他和疤虎就是一伙的。” 赵来福气的差点吐血，刚要向李忠打小报告，下一秒李忠挥手，警员直接把他带走。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陷害我，李副署你听我解释……” 声音渐渐远去，秦子昂收回视线便对上李忠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小子和你有仇？” “怎么可能，像我这样的五好公民肯定是人见人爱。” “呵，真要是人见人爱他还骂你？” “咳，就是有点小摩擦，不过我现在倒是确定，疤虎突然找我打牌肯定和那小子有关系。” 半年不来偏偏赵来福出事后疤虎找上他，如果赵来福不在此秦子昂也不会多想。 偏偏赵来福欠了一屁股债，又在疤虎这里，那么其他的不用再猜想。 定然是赵来福被疤虎做局又拉了一屁股饥荒，所以才让疤虎找他想从中坑一笔。 不过他们没想到，他们算计秦子昂，同样被秦子昂算计，只能说秦子昂技高一筹。 听完秦子昂的分析，李忠暗自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之前你也是算准了疤虎在左边？” “林子里面两棵树有泥脚印，按照习惯性分析应该是右边树上泥脚印更深，然而林里右边那颗树上泥脚印过浅。” 秦子昂选左边没有发现地上脚印，倒是发现树根下落了些新鲜叶子，猜测疤虎应该是上树躲避追踪。 果不其然十几颗树下都有落叶，而他则站在落叶消失的地方守株待兔。 至于怎么暴打疤虎，疤虎脾脏破裂往后会有生命危险的事秦子昂一概没说。 他要把一切有可能危及老婆孩子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我都没想到疤虎心思那么缜密，怪不得我们几次抓他被他跑掉。” “此次回去我会吩咐下去严格看守好他，防止他找借口溜出去。” 李忠有些唏嘘，如果不是秦子昂不容拒绝的选择左边，而他去了左边遇到藏在树上的疤虎，只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疤虎静匿在树上，他无功而返。 二是疤虎趁机抓住他，从而借此换取那些赃款。 同时他心里十分清楚，疤虎藏在林中肯定是奔着第二点去的。 念及此，李忠感激的看向秦子昂。 “说起来多亏秦先生，要不是秦先生，我今晚就放走了条大鱼，等案子了结我请秦先生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过几天我要陪老婆回娘家过年，倒是要提前恭喜李副署业绩蹭蹭往上涨，说不准过年后位置就要动一动了。” “哈哈哈借你吉言，那我也祝秦先生一路平安。” 两人客套几句分开走，陈思维到现在脑袋还懵懵的。 “先前我还打听到你最近几天都在打牌，所以你不是在打牌，而是钓鱼执法？” “叫姐夫。” “你先说清楚。” “叫姐夫就告诉你。” 陈思维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他还没原谅秦子昂。 回到家陈玉燕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只是那一页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久久没有翻页。 嘎吱。 门从外面打开，陈玉燕回过神来放下书籍，抬眸便看到陈思维挤开秦子昂当先一步走进来。 “姐，你知道他带我干啥去了吗？他竟然带我去抓坏人。” “我现在冲个澡，洗完回来躺床上悄悄告诉你。” 秦子昂冲陈玉燕眨了眨眼，拿上洗脸盆和毛巾去公共卫生间冲凉。 陈思维牙齿摩擦，秦子昂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他的突然到来，秦华蓁又回到大床上，一家四口躺在大床上也不显得拥挤，哄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睡着，秦子昂才讲述今晚的事。 陈玉燕窝在他怀里安静的听着，面上不显心里却随着秦子昂的讲述心脏时不时的砰跳。 听到疤虎藏在树上偷袭时担忧，又听到秦子昂拿手电筒晃人时觉得好笑。 在秦子昂低沉温和的声音中，陈玉燕放空心神逐渐沉沉睡去，感觉到怀里呼吸平稳秦子昂浅笑着落下一吻。 次日一早所有人还在睡梦中，一阵鬼哭狼嚎惊醒筒子楼内外。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克死了你爹妈，你咋不去死？” “杀千刀的秦子昂还我儿子命来，都是你害的我儿子！” 被吵醒的众人披上外衣纷纷打开门，和邻居们不断交流着。 怎么回事，秦子昂害死了赵来福？ 惊醒的秦采盈哇哇大哭，秦子昂拍了拍小女儿的襁褓黑下脸，正要出门时里间的门拉开，陈思维冷着脸风风火火跨步走出去。 第110章 支持徐婆子能换来什么 “老虔婆大早上的叫魂呢，你儿子死了赶紧去哭丧，这里没你爹。” 陈思维拿着扫帚往外轰人，把秦子昂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个小舅子能处，有事他是真上。 见秦子昂出来，徐婆子跳脚指着他骂。 “秦子昂你有脸做别没脸认，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可能又进笆篱子？” “瞧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老赵家祖宗，还管的着赵来福干啥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扑哧笑出声，令徐婆子黑黝的脸更加阴沉。 “公安同志都找我家里来了，说就是你举报的我儿子，今天你要是不把我儿子保出来，我就撞死你家门口。” “随便撞，要是因为你导致咱们大院成了凶宅让下面查下来，到时候我看大家伙是找我还是找你。” 顿了顿，秦子昂咧嘴一笑，贴心补充道。 “万一那会儿你没了也别担心，大家知道你家坟头在哪可以去挖坟。” 徐婆子脸色登时一绿，她是想吓唬秦子昂，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 “以后指不定咱们筒子楼能自己买房，要是因为你徐婆子害的房子卖不出，别怪我们家翻脸。” “来福他娘你冷静，你年纪也不算太老，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 “现在国家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儿子没了闺女还在啊，以后还是有人给你养老的。” 听着周遭邻里劝慰的话徐婆子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劝人是这么劝的吗？ 秦子昂眸光微闪，邻居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去把王厂长给我叫来。” 附近两栋楼都是原服装厂员工，现在成了秦子昂手下员工，他一发话便有人跑出去叫人。 王叔被带来时眼角还糊着眼屎，明显是睡的好好地突然被叫醒。 “咋了子昂，大清早把我叫来有啥事？” “咱们前后两栋楼都是厂里分配的房子，不是咱们厂的员工还有没有资格住？” 闻言王叔一愣，脑袋被风吹过清醒七分，一眼扫过去便清楚了个大概。 “自然是不能再住，不然往后咱们厂再招人咋分配？” “厂长你不能这么干，要是我家不能住，那你给我分配个厂里工作。” 徐婆子当即暗叫不好，若是把房子收回去她和儿子住哪？ “你都不是厂里工人，不归我们厂管，限你们赶紧搬出去。” “我要去告你们！房子是上头发的，你们厂早就不是国营厂。” 王叔听罢脸色颇为难看，真要是把事情闹大，大家伙还能不能住在这还真不好说。 毕竟他们厂已经从国营转为私营，按理来说谁都没有资格住筒子楼。 周遭服装厂的工人也想到了这点，一时间看徐婆子目光十分不善，老虔婆是要把所有人一起拖下水啊！ “把房子买下来不就是咱们厂的了？” 低迷的气氛还没蔓延，因为秦子昂一句话瞬间无影无踪。 “买下来？那得花多少钱？” “都怪徐婆子，早知道她是颗老鼠屎，当初开除她的时候说啥不能让她住这里。” 面对一面倒的局面，徐婆子横下心全当没听到。 房子还能不能住都不一定，还管街坊邻居怎么说？ “呸，秦子昂别以为你有俩臭钱就可以耀武扬威，好歹我以前在厂里工作十几年，房子本该就有我一份。” “你说得对。” 众人哗然，秦子昂啥意思，要把房子免费送给徐婆子住？ 徐婆子啐了口很是得意，看吧，人就怕恶人。 “等我把这两栋楼买下来，欢迎大家来我这买，只要准备好足够的钱。” “如此一来倒是省心，想买房子的可以来子昂这买，往后也算有了自己房子，总好过等上面政令下来再买不知道猴年马月。” 王叔对此双手支持，其他有买房想法的人纷纷站出来说话。 “你们是不是傻，房子在国家手里国家收低价，到了他秦子昂手里不得可着高价祸祸你们？” “在此我承诺，国家规定房价多少就是多少，但只限于服装厂员工。” 徐婆子咬牙切齿瞪着秦子昂，这句话明晃晃告诉众人，他们买房是低价，唯独她买房想都不要想。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害我儿子毁我家庭，今儿你不把我儿子保出来把房子免费给我，我就死你面前。” “我说了随便你，就是你儿子现在出不来，你女儿也不在港城，要是你死了只能等着尸首发臭等你儿子出来给你收尸了。” 秦子昂摊手一脸无辜，话却如刀子割的徐婆子心脏阵阵抽痛。 老一辈的人总惦记落叶归根死后大办，若是事后事没人管也会成为街坊邻里口中笑话。 “你，你你……” “大家做个见证，如果徐婆子现在躺地上噶了，和我可没半点关系。” “我眼睛瞧的真真的，她就是想死前找大户，纯粹是讹人。” 陈思维率先站出来担保，秦子昂投去赞赏的眼神。 家里恩怨归家里事，外人找茬一致对外，小舅子是个有脑子的。 “没错，咱们都是朴素的工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子昂连碰她都没碰一下。” 王叔第二个站出来，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只要不是蠢的面前局势一看就明白，一天是厂里工人他们就有希望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 支持徐婆子能换来什么？ 大概只能换来被厂里开除。 看着无人支持自己，徐婆子双眼瞪的发红。 “好啊你们，连街坊邻里那点人情都不顾了，今天我就死在这让你们都不好过！” 话音落下，徐婆子抻着脑袋往秦子昂撞去，说白了还是舍不得死。 真舍得下去就不会撞秦子昂，而是撞旁边墙。 陈思维见此要护在前面，被秦子昂一把拉回去，尔后一脚踹出。 这一脚没使多大力道，不然以秦子昂现在的爆发力能直接把人踹出走廊外。 然而徐婆子踉跄后退两步眼珠子一转，当即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囔。 “哎哟喂杀人了，遭雷劈的秦子昂杀人了，我现在都喘不过气来了。” “我祖上是学医的，大家闪开让我来。” 众人一懵，没听过老秦家出过医生，难道是民国时期的老黄历？ 就在所有人诧异时，秦子昂骑到徐婆子身上抄起大逼斗垮垮抽。 第111章 我打人了吗？谁看见了？ 啪啪啪啪啪！ 不绝于耳的耳刮子持续落下，莫说周遭看客连陈思维都觉得脸疼。 “秦子昂你个挨千刀的，打不死我你就是狗娘养的！” “哎哟疼，我要是被你打个好不好的，你不出个一万块别想我起来！” 起初徐婆子骂骂咧咧中气十足，紧接着讹人上来就要一万。 到了后面被打的老脸疼痛难忍开始求饶，然而面对她的求饶秦子昂充耳不闻，大逼斗照旧垮垮落。 有些人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人踩三坑长脑子，还有些人喜欢吃巴掌，吃多了方知痛是怎么练成的。 瞧着徐婆子脸肿起来，王叔撮着牙花子劝道。 “子昂收手吧，再打下去徐婆子没脸见人了。” “放心，我手里有分寸。” 众人闻言一默，所谓的有分寸就是打的人留一口气，有苦难言？ 六月里第一次见到秦子昂发疯，本以为经过半年时间他已经好转，哪曾想疯子还是那个疯子，只是没人激活他人来疯的属性。 挨打的徐婆子喉咙里呜咽，逐渐没了嚣张气焰，眼底只剩下惊恐。 再打下去，她会不会被打死？ 陈玉燕坐在床上哄着两个女儿没有出去的打算，不是她不劝而是她知道秦子昂是真的有分寸。 太阳初升，秦子昂甩着手腕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徐婆子。 “大家都支持我买下房子，你认不认？” 徐婆子快速点头，她怕摇头继续挨打。 “你儿子自己跑去打牌倒霉被端了，你认不认？” 闻言徐婆子有一瞬迟疑，在看到秦子昂扬起的巴掌后惊恐的忙不迭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还不滚？” 被打怕的徐婆子颤颤巍巍爬起来，弓着腰挤出人群灰溜溜离开。 她现在就去公署报案，让公安把秦子昂抓起来！ 单靠她脸上的伤能从秦子昂手里讹一大笔钱，足够把赵来福保出来。 人散去，陈思维小声问道。 “你不怕她去报公安抓你？” “笑话，我打人了吗？谁看见了？有证据吗？” 一连三问把陈思维问愣了，那么多双眼睛瞧着。 “吃完早饭我就去把房子买下来，往后谁想买现在住的房子得找我。” 陈思维悟了，房子攥在秦子昂手里谁敢为徐婆子作证？ 除非工作和房子都不要了！ 刚吃过早饭还没出门，李忠的电话打进来，意思是徐婆子报案，要他们出人抓秦子昂。 对此秦子昂只有一句话。 “她有证据证人不用公署出警，我自己去自首。” 徐婆子想借公署来讹钱的计划注定泡汤，秦子昂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吃了饭带着陈思维去找齐主任。 得知是买筒子楼的事，齐主任面露为难。 “虽然私下工人买房不限制，但是明面上还没有规定，如果是一两间房我可以做主。” “咱们港城发展在前沿，就不能通融通融？” 齐主任苦笑摊手，这事他真没有办法。 秦子昂沉吟片刻给朱正伟打去电话，那边很快接通，齐主任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他和城主唠家常。 从工人文化聊到厂转型支持，随后买房话题猛然插进去，更震惊的是城主竟然同意了。 撂下电话齐主任只觉喉咙发紧。 “你和城主聊什么了？” “齐主任刚才没听见？” 听是听见了，可不是全篇都在唠家常，买房的事充其量只是提了一嘴。 “城主那边怎么说？” “说是特事特办，但凡是秦先生的事让我们优先办理。” 齐主任面色古怪，怀疑秦子昂是城主的亲戚，不然以城主刚正不阿的形象怎么会同意秦子昂买下两栋楼？ 看似两栋楼，实则占地面积不多，最多是大院一角，但按照一家一户来买也是一笔大数额。 筒子楼一层有五十户，两栋楼就是五百户，合算下来得三百多万。 秦子昂眼睛不眨直接转账，成功将两栋楼大证拿到手，陈思维走出大门脚都是飘的。 “这么多……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你姐夫现在是大老板，掏个几百万还不是小意思？” 撇着陈思维震撼的表情，秦子昂心里别提多舒爽。 第一步，用钱让陈思维见识到他的赚钱能力。 第二步，花钱腐蚀陈思维那颗顽强的心。 “走，我们回去带上你姐和华蓁、采盈逛街去。” 秦华蓁已经放假，按照秦子昂规定先写完作业才能玩，放假这两天一直在马不停蹄写作业。 今天得了秦子昂亲自发话可以逛街，高兴的和个出笼的小鸟雀一样。 百货大楼，秦子昂抱着秦采盈，陈玉燕牵着秦华蓁，一家四口前面走，陈思维提着大包小包后面跟着。 大红袍普洱都是洒洒水，光是华子和茅子就买了不少，不单有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年礼，还有给高家和工人的年货。 别人或是来逛街或是来置办年货，秦子昂和他们对比更像是来扫荡的，不少铺子里的东西直接被扫荡一空。 就这还不够他买的。 “先生您留下地址，等明儿货来了我们直接送货上门。” “好。” 留下食品厂地址，秦子昂继续买买买，到最后苦逼的陈思维直接麻木。 合着叫他来就是当苦力？ 秦子昂瞥他一眼暗自发笑，随后将陈思维叫到男装店。 “看看哪件相不中？” 陈思维闻言眼皮抽搐，不是该说相中哪件姐夫给你买？ 随手指了几件，陈思维压根没想过秦子昂会好心给他买衣服，毕竟他刚来港城差点打了秦子昂，就是没打过。 秦子昂点了点头大手一挥。 “除了刚才那几件，剩下的全给我包起来！” 豪情壮举直接惊动经理，服装款付清后经理拍着胸脯保证今天送货上门。 接连几家店铺表示送货上门，饶是如此车里也装的满满当当。 陈思维抱着秦华蓁坐在后座一角，旁边是堆起来的年货。 “姐夫你买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钱？” “没算，挣钱就是为了花钱，不给家人花那我挣钱干啥？” 听到这话陈思维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对秦子昂的怨气逐渐消散。 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秦子昂勾唇一笑，这才哪到哪，他要小舅子彻底臣服，回了陕中才能做他的说客说服老丈人和丈母娘心底怨气。 第112章 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第二日年货到齐，秦子昂通知王叔让服装厂工人中午去食品厂拿年货。 按理来说本该年前最后一次聚餐时发年货，不过大家都知道秦子昂要陪老婆回娘家所以年货提前发。 每人十肉十斤排骨十斤糖十斤……整整凑了十样每个都是十斤，用秦子昂的话说是十全十美。 众人猜到会有年货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多，别说家里没自行车的，就是有自行车的一趟也驮不回去。 “谢谢老板、老板娘，谢谢陈小哥。” “来拿好，都点清楚别漏了啥。” 秦子昂和陈玉燕坐在后面看孩子，陈思维充当发货员，听着众人一口一个陈小哥感觉人都要飘。 这就是当大老板的感觉吗？ 受到每个人尊敬和爱戴，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再看救世主。 一直持续到下午上班点，年货才堪堪发完。 陈解放忙完喝了口水往那边一撇，问道。 “咋还剩下这么多？” “剩下的都是你的，过年前后你不得回村一趟？给老村长他们带回去点。” 秦子昂下巴示意旁边的三个背篓。 “还有那些茅子和华子你也一并带回去，乡亲们挣钱了也该抽点好的喝点好的。” “谢谢你秦哥。” 厂里和元和古镇是生意关系，按说没有年货发，但秦子昂依旧想到乡亲们，这令陈解放眼眶微红，心里感动无以复加。 “你小子也赚不少钱了吧，没想过买辆车开开？” “村里铺了水泥路，家家户户房子也翻新了，我手里是存了点钱，就是……” 陈解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道。 “我不会开车啊！” “我和你嫂子回陕中后，阿花她俩就留在厂里看厂子，车停着也没人开，没事你让她俩教教你，年后弄个车证再买辆车，大小是个大管理还骑自行车出去多没排面？” “都听秦哥的，年后我就去买车。” “嗯，聚会的事你一力操持，钱都在存折里，到时候你取出来发给大家。” 交代完所有事，秦子昂起身带着老婆孩子和小舅子离开，年关将近他们也该回陕中了。 最后送完高家年礼，秦子昂带着给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年货，开车带着四人驶向陕中。 港城距离陕中一千多公里，高速还没有开始建设，去年刚规划的干线公路平坦，足够虎头奔畅通无阻。 陈玉燕本想着一行人坐火车回去，但秦子昂坚持自驾，一是年货多，火车上人也多带着孩子晚上没法睡好。 二是自己开车能边玩边见识各地风土人情，美其名曰从小开阔孩子视野。 就这样一行人边走边停，尝过清远的东陂腊味，拐道去阳朔看山看水，再路过贺州尝尝客家菜和邵阳米粉和血浆鸭。 最后一段路过土家买了不少土家特产，陆陆续续直到小年那天才到达安城。 “姐夫你已经好几年没来陕中了吧？” “嗯。” 重临旧地秦子昂感慨良多，第一次来陕中是他和陈玉燕确定关系第一年，两人请假回老家探望。 只是那一次关系并不算好，陈父陈母想让陈玉燕回来去单位上班，秦子昂执拗的要回港城接父母的班。 尽管陈父陈母秉着良好教育面不辞人，后续多次给陈玉燕打电话也是一个意思。 不管和谁结婚必须回老家工作，否则那女婿他们不认。 当年的陈玉燕顶着父母压力嫁给他，而他却没好好珍惜。 “这趟回来我做向导好好带姐夫你玩玩，我们陕中有古城公园瀑布梯田，还有草原峡谷古镇……” 陈思维的声音还在继续，秦子昂却没心思听他介绍，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拉过陈玉燕的小手。 同样感慨万千的陈玉燕指尖蜷缩，眉目转动看到秦子昂灿烂笑容。 “岳父岳母要打要骂我顶着，我绝对不还一下，总不能大过年的真把我这个好女婿往外撵。” “要是真撵了呢？” “咳，那我就睡岳父岳母家门口，隔十分钟敲一次门问问啥时候让我进屋。” 陈玉燕莞尔一笑，暗搓搓的掐了掐秦子昂的掌心。 十分钟敲一次门，大家都不睡了是吧？ “姐夫你要是真这么干，我妈肯定不会说啥，我爸肯定拿扫帚打你。” “没事，打在我身疼在你姐心，你爸疼你姐，你姐疼我，四舍五入你爸肯定疼我。” 对于秦子昂的发言，陈思维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 之前怎么没发现便宜姐夫这么不要脸呢？ 安城城中心单位家属院三栋202，年过半百的陈百旺怒视着不速之客。 “现在房子是我家爱华的，陈老家子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单位职工还占着房子，咋那么不要脸呢？” “绝无可能，工作我已经给了我儿子，说破天房子我们也能住。” “嘿，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看看这是啥。” 为首的中年男人拿出两份工作转让文件，待看清上面内容后陈百旺老脸涨红，他正欲去抢，中年男人快速收回文件揣好。 “你儿子陈思维亲自签的字摁的手印，单位里都认，现在就是单位让你们让房子。”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没问过我就把工作转让给陌生人。” “怎么可能是陌生人呢，我家爱莲可是陈思维的前女友，为了我闺女过得好他自愿的有什么不可能的？” 中年男人刁俊山瞥眼看向旁边耷拉着脑袋的女儿刁爱莲，伸脚揣了揣示意她说话。 刁爱莲绞着衣摆，细如蚊声道。 “是陈思维主动把工作转给我，他已经签下自愿同意书，我没有逼迫他。” “还不快把同意书拿出来给陈老爷子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仗势欺人。” 小腿又被揣了一脚，刁爱莲抿着唇拿出同意书，却是不敢抬头。 待看到自愿让出工作的同意书后，陈百旺只觉气血冲顶眼前阵阵晕眩。 儿子大了他觉得可以提前退下来，把工作给儿子也算子承父业，年后儿子就可以入职不过他提出要去看看姐姐。 老两口想着闺女好几年不回家也不打电话，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哪曾想儿子前脚去了港城，后脚刁家人就找上门来说工作给了他们，让老两口把房子让出来。 第113章 我秦子昂，你们的好女婿 两家僵持了十几天，陈百旺找了以前的同事打听，没打听出多少东西，反倒是随着时间流逝那些同事逐渐避他如蛇蝎。 当真是应了那句人走茶凉。 “老头子，思维是不是知道这事所以才去港城找他姐避避风头？” 陈母梅盛雪一脸愁容，她成分不好只能做些零散活，一家子全依仗这份工作来源。 如果没了工作，房子能否保住另说，一家子生计都是困难。 以陈思维不着调的样子，说不准真办的出此事，一想到此陈百旺不禁悲从中来。 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儿子女儿都不听话，非得在爱情那个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才能认清事实吗？ 大怒大悲之下陈百旺身子踉跄，不受控的倒在沙发上，惊的梅盛雪慌乱低呼。 “老头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诶诶，大家都看清到了，我可没碰这个老东西一下，是他自己倒的。” 为了尽快让陈百旺一家搬走，这一次刁俊山把家里亲戚都叫来了，光壮汉就有八个。 陈百旺躺在沙发上直大喘气，梅盛雪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这群丧良心的，都是你们逼的，我家老头子要是有个好歹我就去告你们。” “关我们啥事，老太婆你不要胡说，你们霸占着我们刁家房子，就算是去公署我们也有理。” 与此同时在陈思维指挥下，秦子昂将车安稳停到三栋楼前。 看到楼道口围满的人，秦子昂略一挑眉。 “怎么这么多人，是等着吃席？” “不知道啊，可能是有什么热闹看，不管他，咱先拿东西上去问问我爸妈就知道了。” 虎头奔听到门前，引来不少吃瓜群众看过来，纷纷议论着是谁家亲戚。 坐了一路陈思维感觉屁股都快成了铁腚，刚下车活动了下筋骨，便有一位相熟的邻居跑过来。 “陈家小子这是你的车？” “不是，我姐夫的，现在我姐夫是大老板。” 说起这话陈思维与有荣焉，平日里这些邻居拜高踩低，现在他有些明白为啥便宜姐夫说什么也要开车回来。 邻居看着虎头奔啧啧好几声，眼里羡慕犹如实质。 “你姐得有好几年没回家了吧？没想到是当了大老板的夫人在外面享福。” “怪不得你把工作转给别人，原来是想跟着你姐夫去外面做生意。” “啥工作？” 陈思维闻言一愣，他不是年后要报道吗？ “你小子有找到了工作，接着又转给了别人？什么人让你连工作都给？” 秦子昂听得也是啧啧称奇，在港城他就问过陈思维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好给他介绍个，那时候那小子咋说的。 拍着胸脯保证没谈过恋爱，还是个雏鸟。 “好小子挺能藏啊，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不是我没对象啊，姐夫你要相信我。” “你前女友都找家里来了还叫没谈？” 邻居的一句话令秦子昂和陈思维双双愣住，秦子昂率先察觉出情况不对，拿出一条华子递过去。 “老哥你给说说到底咋回事？” 一瞧是华子，邻居顿时乐开花打开话匣子，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围在周围的人见问句话就有华子拿，纷纷上前把知道的和盘托出。 他们知道的都不全面，从零星片面话语中秦子昂整合出一条信息。 为了前女友过上好日子，陈思维把老父亲给的工作转给了前女友，因为陈家没买下现居住房子所以前女友一家子来闹。 陈思维听罢瞬间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污蔑！纯粹是污蔑！我还是童子身压根没谈过对象哪来的前女友？” 怒气上头的他抬脚就要上楼，被秦子昂一把拉回来。 “你干啥？你要是信他们的今天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夫。” “嘶！” 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如此脆弱，秦子昂抬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 “人家来闹事肯定带足了人手，就你小胳膊小腿的去了给人送菜吗？” “看好你姐和我闺女，要是她们娘三掉了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狠狠瞪了眼陈思维，秦子昂说罢转身上楼。 今日局面明显是所谓的前女友给陈思维下的套，那么长时间单位没人出面铁定是前女友傍上了大人物。 如果处理不妥当，就不是工作转让那么简单的事。 “你怎么随随便便就上了别人当？” 陈玉燕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陈思维脑门，一手抱着秦采盈一手牵着秦华蓁焦急上楼。 陈思维磨了磨牙，敢算计他头上真是胆肥！ “姐等等我啊！” 先一步上楼的秦子昂进屋第一时间便搜寻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身影，在看到两人一个躺在沙发上脸色发青，一个哭的泣不成声后，心头怒火滋滋往外冒。 刁家人是打算把人气死好霸占房子吗？ “滚开！” 刁俊山被来人从后推开，大怒道。 “哪来的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能不能站着出去都是两说。” 秦子昂不语走到陈百旺面前使劲掐了掐他的人中，梅盛雪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感激道。 “多谢你小伙子，这是我家的事你还是不要牵连进来，免得惹一身麻烦。” 陈百旺幽幽转醒，第一眼看到秦子昂只觉得面容有些熟悉，但是没有想起来是谁。 “我老伴说的不错，我们家的事不能牵连无辜，你快走吧。” “怎么能是别人家的事，岳父岳母你们不认识我了？” 秦子昂眨了眨眼。 “我，秦子昂啊，你们的好女婿。” 听到秦子昂三个字，老两口死去的记忆复苏，那张又爱又恨的面孔逐渐清晰。 两人一时百感交集，拐走他们宝贝女儿的混旦是这小子，危难之刻挺身而出的还是这小子。 “爸！妈！” 看着家中凌乱，本来担心一路，越靠近家里位置越近乡情怯的陈玉燕眼眶瞬间发红。 她不在家的时候，爸妈的日子就是这样吗？ 一声爸妈惊的老两口喜怒哀乐在此刻具象化，二人是又哭又笑。 “你这个不省心的还知道回来，爸还以为这辈子是见不了你最后一面。” “爸！” 顷刻间陈玉燕泪如雨下。 第114章 走别人路让别人没路走 家是避风港，家是温暖的港湾，血脉亲情是分不开割不断的纽带。 阔别多年女儿回家，老两口惊喜交加，三人抱头痛哭。 陈思维看着家中乱糟糟的还有不速之客，小火苗在眸底跳跃。 “人都没死嚎丧啥？你们要团聚等会再哭，先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占我家房子？” 刁俊山闻言嘿了一声，拉过旁边的刁爱莲顶到前面。 “爱莲你和他说，是不是他亲手签字摁的手印，把工作给的你？” “我，我……” 刁爱莲语气凝滞，下一秒身后一脚狠狠踹来，踹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哑巴了？赶紧说！” “是是，对不起思维，工作是你转给我的，你家……你家房子也应该是我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工作转给你？” 陈思维闻言勃然大怒，电光石火间他神色猛地怔住。 去港城的前一天刁爱莲找过他，说要结婚了贷款买房还差一个担保人，听说他接了他爸的工作能做担保。 本来他不打算掺和，毕竟他和刁爱莲关系一般，刁家家庭作风他也不喜欢。 但刁爱莲赌咒发誓甚至跪下请求，他一心软就签了担保书，当时他随便扫了两页确实是担保书。 现在想来转让工作的文件和同意书都夹在了最后，诓骗他签下字！ 想到此陈思维气血上涌，手背青筋暴跳。 “刁爱莲你还要不要脸？我和你充其量就是小学同学，之前你跳河我还救过你，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 “对不起思维，要怪就怪我……” “没错。” 刁俊山一把将不成器的刁爱莲拉到后面，也不管力道大的会不会把人摔倒地上。 “就是那次你把我闺女看光了，所以你才想娶我闺女，但我闺女看不上你要和你分手，你才把工作转给她。” 陈思维一脸曰了狗的表情，这他妈也能圆？ “下水救人的又不是我一个，你们甭想污蔑我！” “我对刁爱莲压根没那想法，不信就把当时救人的同志找出来，咱们当场对峙。” “哼，谁看见了？我家闺女说了就是你一个人救的她，还把她衣服扒光了。” 刁俊山冷哼一声眸光幽深，那件事他比谁都清楚。 是有外人和陈思维一起下河救人，可刁爱莲都说不清那人是谁，只要他咬死不认黑的就是白的。 “我焯你……” 秦子昂一把摁住陈思维举起的手臂，冷声道。 “后面去，我来处理。” 陈思维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情，不甘心的收回手退到后面。 “既然你们说陈思维一个人下河救人，没有第二人在场，那么请问谁看见了？” “别说你闺女作证，她是当事人，哪怕去了公署她的证词也不会被采用。” 刁俊山不是说没人看到有别人和陈思维一同下河救人么？ 那么谁又看到陈思维是一个人下河呢？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空气霎时沉默，刁俊山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原以为是个好解决的，不曾想嘴巴那么能说。 “过去那么久的事还往哪找证人，你……” “也就是说没有证人，我记得思维和我说过，他是看到了有人跳河，不过他路过撇了一眼就走了，也许是对你闺女行不轨之事的是别人，完全是提裤子不认想栽赃陷害思维。” “没错，我压根就没下去救人，刁爱莲被谁救上来的我不清楚。” 陈思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换做以前他做不出来这种事，毕竟那关系到一个女人的清白和名声。 但人善被人欺，他要是再犹豫工作和房子被拿走不说，自己名声都得臭。 退一步说刁俊山都不在乎他闺女名声，他一个外人在乎个屁。 梅盛雪讶异的看了看秦子昂，又看了看自家儿子，随后又看向陈玉燕，后者对她略一点头美眸含笑。 自从半年前秦子昂打牌回来后彻底改变，他学会了怎么当一个丈夫，也学会了怎么当一个父亲。 无论外界多大风雨他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总能顶在前面让她们母女不受任何颠簸。 陈百旺瞧着她痴痴的模样简直没眼看，时隔多年女儿还是一门心思扑在秦子昂身上，那小子除了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外有什么好？ “我呸，刚才陈思维自己承认了是他下河救人。” “他今天没睡醒，你要非说是他那就拿出证据证人证明。” 刁俊山听到这话脸黑如炭，别说现下找到另一名救人的同志难，就算是能找到他也不能去找。 但凡那位同志出现，他今天的谎言不攻自破。 话语至此双方谁都没有证据，再争辩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如果这儿的事情闹大，怂恿他们来找陈家麻烦的那位大人物未必继续管。 念及此，刁俊山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甭管之前的事怎么说，陈思维把工作转给我闺女是不争的事实，工作是我们刁家的，房子理应归我们刁家。” “有人以不正当手段窃取公家职务，思维去报公安，等公安来了今天在场的刁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去蹲笆篱子！” 陈思维闻言眼前一亮，应和一声就要往外去打电话。 “慢着慢着，咱们有事好商量。” 刁大伯忙把人拦住，其他刁家人亦是堵住出去的路。 真要是让陈思维报了公安，他们被抓走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老二你只说让我们过来帮忙收拾房子，可没说我们得蹲笆篱子，要是这么整我们可就不干了。” “是啊二叔，我刚娶媳妇还没找工作，要是从笆篱子里出来不得矮人一等？” 事关己身刁家人无法再维持平静，工作房子是刁俊山的，他们最多拿十几块辛苦费。 为了十几块钱把自己弄去笆篱子得不偿失。 刁俊山胸口不断起伏，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们最好乖乖的把非正规手段得来的工作转让文件撕了，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呵，工作是单位承认的，小子你以为你谁？” 刁俊山嗤笑一声，他背后有人会怕一个毛头小子？ 第115章 谁来都得挨大逼斗 “大过年的本来想让你们安静过个年，既然你们不要，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我出五十万找当年救刁爱莲的那位同志，谁能找到人就可以拿走五十万，提供线索给五千。” 秦子昂话音落下，吃瓜群众瞬间沸腾。 提供线索就给五千，更不要说找到人直接翻百倍，心动。 必须心动！ 陈百旺老两口听罢倒抽一口凉气，有这钱完全能买相同规模的几套房了，那么多钱秦子昂就为了找人？ 败家！真是败家！ 刁俊山亦是怒不可遏，你他妈有钱还为了个破房子和我争？ “不可能，这小子绝对拿不出五十万，大家不要被他骗了。” 他也怕动心的人真的把人找出来，如果时间隔的久还好说，可时隔半年的事发动整个安城的人未必找不到。 “思维，把我带来的箱子提上来。” “好嘞。” 陈思维屁颠颠下楼，不一会带着箱子上来。 秦子昂抬手打开露出里面满当当的大团结，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一箱子钱，是大老板，他没骗咱们。” “谁当年路过城内河了，哪怕记不住人长啥样，提供一点线索就给五千。” “玛德，早知道有钱拿半年前我就该去城内河转转。” 众人羡慕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当下年代大家忙着工作赚钱，鲜少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河边转悠，导致钱在面前只能看不能拿。 就在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我记得那人下巴上长了个痦子，但是脸记不得了。” 空气霎时沉默，下一秒刁俊山大步走过去就要对提供线索的人发难。 秦子昂闪身拦在刁俊山面前，不顾后者吃人的眼神。 “怎么？光天化日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思维去，问清楚细节记下他的名，找到人后五千块亲自送他家。” 闻言，陈思维抄起纸笔快速挤进人群，前面乌泱泱的人当着，刁俊山根本看不到提供线索的人长什么样。 “滚开，我要去茅厕。” “憋着。” 刁俊山狂怒，今天他带来那么多人还能让一个小子拿捏？ “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回应他得是秦子昂的嘲讽，刁俊山见此怒气顷刻点燃理智。 “小子你够狂，今儿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话音落下，刁俊山一手搭上秦子昂肩膀，一手握拳要给秦子昂一个教训。 然而他快，秦子昂动作更快。 众人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紧接着肌肉发达的刁俊山倒飞而起。 咚！ 重物落地声音刹那刁俊山惨叫声随之而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他妈都被欺负了你们就看着？” “敢打我二哥，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同样四肢发达的刁老三狰狞着冲过来，还没靠近便被秦子昂一脚踹飞出去。 这一幕令蠢蠢欲动的刁家人忌讳如深，刁俊山和刁老三算是刁家最能打的。 他俩上去只有吃瘪的份，何况他们？ “还有谁想试试我的拳头硬不硬？” 但凡被秦子昂目光扫过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担心他没发泄够主动找过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亘古不变，想要改变就要比对方拳头更硬。 无人应声，秦子昂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刁俊山，后者神色慌乱。 “打人是犯法的，你要敢打我，我就报公安。” “不是你先动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秦子昂踏步走过去，刁俊山表情更加慌张。 “你要去茅厕我让你憋着，既然你憋不住我就帮你打出来。” “等等！等等……” 刁俊山心中升起惊慌，当众被打尿的事传出去他还哪里有脸混？ 恰此时陈思维跑回来，刁俊山心头刚松的一口气，在听完他接下来的话后瞬间提起。 “姐夫，我打听清楚了，那人右下巴有个绿豆大的痦子，要是找人可以缩小很大范围。” “办的不错，找报道台把寻人的事登上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相信不久我们就找到当事人。” 陈思维听罢刚要出去找报道台，下一秒脚脖子被刁俊山握紧。 “之前的事都是老黄历了，不如咱们双方各退一步，房子我们不要了如何？” “不要？” 秦子昂冷冽一笑。 “不要怎么行？该是你们的，我们老陈家绝不占便宜。” 眼见事情出现转机，秦子昂突然来这么一出，把所有人给看愣了。 “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房子才是根基，他到底想干啥？” “你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单位职工和工人能一样吗？” “对对对，工作和房子都是人家老陈的，凭啥让给外人？” 搁在平时自家各扫门前雪，他们顶多看个热闹绝不插手。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一他们说两句好话秦子昂一开心撒钱呢？ 事情逐渐对自己不利，刁俊山心中打起退堂鼓，陈百旺两口子加上陈思维不足为虑，难的是他们这个没听说过的女婿。 再继续纠缠说不得工作都保不住，想到此刁俊山准备回去问问那位大人物。 “房子既然你愿意给，那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回去干啥还得来回跑，就在这，就今天说个清楚，说不明白谁也不准走！” 秦子昂淡然的站在原地没有去堵门，但刁家人却是一个不敢走。 现在谁先走谁挨大逼斗，没人想用自己的脸去试秦子昂的拳头有多厉害。 扫视一圈，秦子昂实现定格在刁爱莲身上。 归根结底这些事全部因她而起，想要迅速解决此事得先解决她。 “思维，把你的好前女友拉过来，姐夫要问话。” 陈思维闻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狗屁的前女友，他连女人手都没拉过。 想到自己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小伙，被一个女人糊弄的工作丢了，房子也要保不住，他心头就升起无边怒火。 “刁爱莲你过来！” “陈思维你干啥，要对我妹做什么？” 刁爱华挡在刁爱莲前面怒目瞪着陈思维，不打算放人。 刚才刁俊山挨打他不敢露头，倒不是他突然顾念亲情，而是他知道刁爱莲被带过去后针对陈家的局兴许就要破了。 第116章 用小舅子发誓 “让开！” 陈思维冷着脸浑身飕飕往外冒寒气，刁爱华咬牙不让，他不动手也不信陈思维敢动手。 但凡陈思维敢碰他一根手指头，他立马躺地上讹陈家五十万，到时候什么工作房子不要也罢。 早就知道刁家人劣根性的陈思维握紧拳愤怒瞪视，他同样明白刁爱华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不能撬开刁爱莲的口，那么今天就是僵局。 刁俊山见此面上闪过喜色，只是这一抹喜色还没来得及扩散，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 秦子昂大步走过去，扬起手抽去一个大逼斗。 “再哔哔，老子卸你一条胳膊！” 随着话音落下，秦子昂周身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爆发，还夹杂着一股疯劲。 那模样令人生畏，甚至生不出反抗念头。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顿歇，占据前排的往后退了退生怕被波及，至于刁家人则大气不敢喘。 谁也不想尝试，呼吸声会不会成为秦子昂抽他们大逼斗的理由。 本来就怂的刁爱华这下更怂，直愣愣的被秦子昂推开，刁爱莲尖叫着被拽到众人面前。 “闭嘴！” 秦子昂不耐的呵斥道。 “甭管女人老人小孩，惹到老子照样打！” “反正老子钱多，丧葬一条龙管够！” 陈家哪里是找的好女婿？ 分明是个煞星！ 众人脑中不约而同的升起这一想法，连陈百旺和梅盛雪都不敢再吱声。 刁爱莲又惊恐又害怕，以至于浑身哆嗦。 “说，救你的是几个人？” “一……” “嗯？” 秦子昂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道疑问，吓的刁爱莲身体猛地一颤。 “一……两个……。” “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两个，是两个！” 刁俊山见此怒喝道。 “胡说，你甭想对我闺女……” 秦子昂闻声视线投过去，看到他欲择人而噬的目光，刁俊山如同被扼住咽喉，余下的话倏地咽回肚里。 “工作转让文件和同意书，陈思维签字时知不知情？” “不，不……我不知道。” 猛然间，刁爱莲头发从后被扯住，惊恐至极的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老子手段多的是，你要是想尝尝老子成全你！” 此时此刻屋内中间形成真空地带，除了秦子昂和刁爱莲无人敢上前。 梅盛雪不自觉的握紧陈玉燕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但想到要不是秦子昂恰好赶来的结果那抹不忍心生生压回去。 感觉到头发快从头皮上扯下来，刁爱莲看着陈思维像是看到救星不断发出求救。 陈思维别开脑袋充耳不闻，算计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们一家的下场？ 见刁爱莲打死不说，秦子昂冷冽一笑，抬手撒开对方头发。 就在刁爱莲以为得救时，脖颈间被指骨狠狠击中，登时疼痛以点向面蔓延开来，疼的她满地打滚。 “你对我闺女做了什么？” 刁俊山眼角赤红直喘粗气，心疼闺女？ 当然不存在。 不过是怕刁爱莲承受不住把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 “她连死都不怕，还怕生不如死？” 短短一句话如同恶魔低语，众人吓的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楼道口。 眼见刁家有人蠢蠢欲动，秦子昂低喝道。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痛的死去活来呢？” “接下来……该选谁呢？” 闻言，刁爱华蹭蹭后退数步，其他人亦是连连后退。 凡是被秦子昂目光扫到的纷纷惊恐低头，鬼知道疼成刁爱莲那样要不要住院，万一住院刁俊山会出医药费？ 持续的疼痛没让刁爱莲坚持半分钟，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大喊大叫。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陈思维不知情，是我诓骗他签字摁的手印，求求你放过我。” “都是我爹出的主意，是他觊觎陈家的工作和房子，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是被逼的……” 没人能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承受住噬心拆骨的痛苦，这一招还是秦子昂上辈子跟一个老中医学的。 随着刁爱莲全盘托出，刁俊山的脸逐渐黑沉如墨，看着闺女的眼神如同看着杀父仇人。 “没想到是刁家父子的阴谋，爹让闺女去骗人，工作房子给儿子真是好算盘。” “单位职工的工作妥妥铁饭碗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以后咱们可得长点心，孩子娶媳妇也得擦亮眼睛。” “刁家人真是可恶，老陈兢兢业业几十年临了想把工作给儿子，这家子人坑蒙拐骗死不足惜。” 数不清的谩骂传来，刁俊山呼吸急促眼眶发红，他设计好的一切全被刁爱莲和秦子昂给破坏了！ “我闺女是被你屈打成招，她说的不算，我们不认！” “不认？” 秦子昂掰着手腕冷吟吟的上前。 刁俊山面色一慌，不自主的后退。 “你想干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你还想打我？” “安心，我这手段保管你们去了医院检查不出病，最多赔你们几十块医药费。” 神他妈安心，这心安不了一点！ “用不正当手段获取别人工作和房子，你们已经构成诈骗犯罪，是你主动把转让文件和同意书交出来，还是我自己拿？” 大势已去，刁俊山心中产生动摇。 蹲笆篱子还是息事宁人，只要不傻都知道怎么选。 “你保证事后不找我们麻烦？” “我保证。” “我不信，你发誓。” “我发誓，如果事后找你们麻烦就让陈思维生儿子没屁眼。” 陈思维闻言面前一阵眩晕，便宜姐夫怎么不拿自己发誓？ 陈百旺老脸抽搐，上辈子他和便宜女婿绝对互看不顺眼。 这个年代重誓言，不像后世誓言满天飞，老天爷都忙不过来。 形势比人强，刁俊山咬了咬牙掏出两份文件，不甘心的递过去。 眼看事情即将落幕，就在这时一道疾呼声从楼道方向传来。 “公署接到举报有人聚众闹事，让开。” 刁俊山闻言眼前一亮，是那位大人物出手了！ 他刚要收回两份文件，秦子昂眼疾手快夺过来塞到陈思维手中。 “吃下去。” “啊？” 陈思维一愣，那边刁俊山大怒道。 “还给我！” 见此，陈思维窝成一团把两份文件塞嘴里艰难咽下，噎的直翻白眼。 陈玉燕忙倒水过去，一杯水下去陈思维脸色好看些许，这时公署的人正好到来。 第117章 岳父你听我解释 “让开，公署办案。” 三名警员从人群后挤进来，为首的男人瘦削异常眼圈发青，只一双眼睛看过去令人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 刁俊山见后台来了忙不迭走过去哭诉。 “张警员你可来了，陈家仗势欺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保护每个公民财产是我们公署义务，你慢慢说。” 悬着的心放下去，刁俊山添油加醋将秦子昂打人一事说出，张警员闻言看着秦子昂的目光顿时变了。 “无故打人，以暴力手段撕毁他人文件，他说的你认不认？” “不认。” 众人哗然，警员面前秦子昂头是真的铁。 “大家都看到了，小子你不认也得认！” “好啊，那你找个证人出来看看，有没有人给你作证？” 秦子昂的话把刁俊山问住，他和家属院的人不熟，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硬着头皮煽动群众情绪。 “当众打人就是不对，哪位好心人出来作证我个人愿意拿出五十块。” 当下年代五十块可以买很多东西，不少人心动，然而秦子昂的目光扫过来他们那抹心动瞬间被自己掐灭。 陈家女婿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五十块也得有命花。 他们可不想体会丧葬一条龙。 瞧着无人出来作证，刁俊山心下焦急。 “一百块！只要给我作证，我给他一百块。” 价格逐渐上涨到五百，只是吃瓜群众对此仍旧无动于衷，刁俊山脸黑如墨。 张警员神色同样难看，他是得了吩咐来救场，若是没人作证这个局还怎么圆？ 就在刁俊山咬牙直接涨到一千时，秦子昂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 “五百块瞧不起谁呢？我请人吃饭都不止这个数。” “正好街坊邻居都在，作为陈家女婿后天我请大家伙去安城最豪华的大酒店吃饭，算是感谢你们平日对陈家的照顾。” 继续让刁俊山说下去，不能保证有见钱眼开的出来指证。 把刁家希望扼杀在摇篮中，最好的办法便是证明财力。 熙熙囔囔皆为利往，拿到实处利益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刁俊山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你这是公然贿赂群众！” “我与玉燕几年不回安城，多亏街坊邻居照顾陈家，还是说你认为大家伙的好不值一顿饭？” 秦子昂将矛盾转移，果不其然下一秒吃瓜群众纷纷发声。 “陈家请我们吃饭关你姓刁的啥事？你又不是我们家属大院的人。” “某些人是真不要脸，贪图陈家工作和房子来闹事，现在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警员我要举报，刁俊山带着刁家人来陈家闹事，还打砸家具毁坏公民财务，必须把他们抓起来教育。” 形势突然倒向秦子昂，张警员暗骂一声。 “这里的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刁俊山带上你刁家人跟我走。” “张警员不能走啊，他们把工作转让文件给吃了，必须得让他们重新写一份。” 直到此时此刻刁俊山还没看清局势，张警员脸色瞬间发黑。 真要是随他继续闹下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有人举报他包庇刁家，届时就不只是刁俊山一家麻烦。 “闭嘴！” “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走，否则我就让人铐你回去。” 面对张警员突然的发怒，刁俊山脸色异常难看。 说好的给他撑腰呢？ 自己人不站在自己这边，技穷的刁俊山不甘心的瞪了秦子昂一眼离开。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灰溜溜离开，徒留下街坊邻居不断地嘘声。 下楼走出一段距离，刁俊山不甘心道。 “张警员，那位不是说好了要帮我们拿下陈家房子？” “你还有脸说？” 闻言，张警员冷哼一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之前是不是说过让你保管好工作转让文件和同意书，那两份文件怎么还会让陈家人拿了去？” “呵，你们刁家就是泥腿子，要不是那位看上你闺女你以为陈家的东西是你能拿的？” “我……” 刁俊山窘迫的想开口解释，直接被张警员摆手打断。 “你甭向我解释，我就是个跑腿的，丢了文件将陈家赶出家属院的计划失败，你该想想怎么求那位原谅。” 说罢张警员冷酷的坐上车扬长而去，站在原地的刁俊山吃了一嘴尾气，脸色铁青无比。 瞥眼看到身后畏畏缩缩的刁爱莲，刁俊山气血上涌抄起巴掌打过去。 这边刁爱莲被打的不断求饶，刁家所有人冷眼旁观，另一边张警员和刁家离开后，有吃瓜群众大着胆子上前。 “陈家女婿，你说请我们去吃饭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后天安城大酒店报我秦子昂的名直接进去。” 得了准确消息，吃瓜群众欢欣鼓舞，一个劲的夸陈百旺找了个好女婿。 半小时后围观群众散去，秦子昂带上门转身便迎上陈百旺挑剔的目光。 秦子昂清了清嗓子，指挥道。 “思维下楼把我带的年礼搬上来。” “好嘞姐夫。” 这声姐夫陈思维叫的真心实意，要不是秦子昂今天他就是老陈家的罪人。 陈百旺低哼一声道。 “我儿子好糊弄，老头子我可没那么好糊弄，你拐走我闺女好几年这事一两句话过不去！” “呃。” 秦子昂求救的目光看向陈玉燕，后者抿唇一笑别开脑袋。 “这个……岳父你听我解释。”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咳，现在外忧在前，我觉得我们应该解决外面的麻烦再谈内部问题。” 眼见陈百旺脸色不好看，秦子昂语速飞快继续说道。 “刁家人坑思维在前，趁思维不在来家里闹在后，我不认为是巧合。” “女……小秦你的意思是刁家是有备而来？” “以刁家认的智商，加一块也想不出这等坑害人的法子。” 梅盛雪浑浊的眼中尽是担忧，误口的话大家全当没听见。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思考须臾，目光不由得移到陈百旺脸上。 “岳父，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哼，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仇人？你以为我是你？” 说归说，人身攻击算什么事？ 第118章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如果岳父想不起来，我们只能等着对方出招了，只是这样一来对方在暗我们在明。” 敌人在暗处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针对陈家，而他们只能被动等待，这种感觉很不好。 事关陈家，陈百旺低眉沉思，暂时不再计较秦子昂拐走自家闺女一事。 陈思维一趟趟的搬着年礼，茅子华子大红袍还有西洋参，各种营养品以及老两口四季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子昂把百货大楼搬来了。 “爸你干啥呢？快来看看姐夫给你买的羽绒服，冬天穿上特保暖。” “浑小子就知道玩，正事一点不上心，但凡你有个心眼也不会被刁家女给坑了去。” 脑袋挨了一巴掌，陈思维缩了缩脖子瘪嘴，就算是便宜姐夫回来了他的家庭地位依旧堪忧。 打完尤不解气的陈百旺看着逗弄孩子的秦子昂，当真是看对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这么多年陈玉燕不和家里往来，他们担忧闺女也从旁处打听过，据说陈玉燕在秦家日子并不好。 一想到此他心里怨气止不住往外扩散，梅盛雪见此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口。 “小秦的事稍后再说，现在最紧要的是刁家人。” “我知道。” 陈百旺闷声闷气的收回目光，在单位起起伏伏几十年怎么可能所有人看他顺眼？ 只是一时半会他想不到刁家背后人是谁。 不过刁家人来势汹汹，被秦子昂三下五除二解决，他肯定有办法。 念及此，陈百旺别扭的清了清嗓子开口唤道。 “咳，小子你过来。” “小弟你爸叫你呢。” “爸，你叫我？” 陈思维颠颠跑过去，不期望的脑袋又挨了一巴掌，他怨念的瞧着秦子昂。 “姐夫你骗我。” “吃一堑长一智，多吃点亏就长心眼了。” 听到这话陈思维竟觉得无以反驳，反倒是陈百旺不装了，直接喊道。 “秦子昂你给我过来！” “诶哟岳父您叫我呢，有事您说。” “收起嬉皮笑脸，我不吃你这一套。” “挺大个人了怎么气性还是那么大？岳父这点我不得不说说您，气大伤身害的是自己。” 看着秦子昂叭叭叭的嘴，陈百旺拳头握了松，松了紧。 他陈家不算书香门第，闺女从小也是知书达理，怎么偏偏喜欢上秦子昂这种光会耍嘴皮子的货？ “好好好！有气就撒出去，我明白了。” “您明白就好，半截身子埋土的人得学会……放下！岳父你把你手里扫帚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诶哟。” 梅盛雪看着陈百旺拿着扫帚在后面赶，秦子昂在前面鬼哭狼嚎跑，抬脚就要去制止。 “妈，我们先做饭。” “可是……” “让他们闹吧，我爸被刁家人逼了那么久也该发泄发泄。” 闻言，梅盛雪怪异的看了陈玉燕一眼，总感觉闺女和印象中的不一样。 变的更成熟，也多了几分城府。 发泄够的陈百旺瘫在沙发上大喘气，秦子昂笑着泡了杯茶递过去。 “往后工作是思维的，他年纪不小了也该让他自己闯闯，闯得好是给老陈家长脸，闯不好我给他兜底。” “哼，跟着你去做生意，起早贪黑赚俩辛苦钱？” 陈百旺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认为单位铁饭碗更牢固。 “爸，我姐夫可不是做小生意，而是大生意，光名下铺子就有几十间。” 听了一耳朵的陈思维插话，接着被踹到一边自怨自艾。 现在陈百旺看秦子昂和陈思维一样，都是俩惹他生气的玩意。 “岳父您要是再想不起来有哪些仇人，吃了饭我就带玉燕和思维出去玩了，让您自己在家一个人发愁。” “我是你岳父，你就是这么和岳父说话？” “别人家岳父也不会女婿来拜年，直接拿扫帚问候啊。” 秦子昂嘀咕声音小到陈百旺刚好能听到，气的他差点又拿起扫帚和秦子昂掰扯。 还是陈玉燕端着菜出来打断二人谁也不服谁的局面。 “爸，小弟惹出来的事就该让他自己解决，子昂聪明能在关键时候拉小弟一把。” “你怀疑谁就告诉他俩，让他俩自己去查，相信年前能把事情解决。” 秦子昂殷勤的接过盘子，顺道把脸递过去，陈玉燕推开他的脸嗔他一眼。 别人家的女婿也不会第一次来拜年，就惹的岳父直接拿扫帚。 老婆出面给台阶，秦子昂不再激将岳父，顺坡下驴道。 “我老婆说的没错，岳父你怀疑谁直接说，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还不是咋说咋成？” “思维去拿台茅子，今天咱们爷三喝点。” 起初陈百旺还顾着身份不好开口，三杯酒下肚话匣子逐渐打开。 在单位工作固然让人羡慕，然而里面勾心斗角也非一般想象。 陈家家世清白，陈百旺从基层做起，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厅级，但他终其一生只做到正处级。 两人结婚时梅家成分不好，自此也断了陈百旺的青云路。 对此他从不后悔，面对重重阻碍和压力依旧凭本事从副处级跳到正处级，其中艰辛难以言说。 饶是如此依旧不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他也知道背后不少人说闲话，即便儿子接手这个位置也坐不稳。 所以他直接安排儿子当三把手，只要做出一番成绩升到正处级不是难事，如今看来这一决定仍触犯了他人利益。 “所以说了这么多，岳父是想告诉我们，遍地都是你的敌人？” 陈百旺老脸一阵尴尬，没好气道。 “他们觉得我家庭成分不好，我也不稀罕和他们打交道。” “都怪我连累了你一辈子。” 梅盛雪心里不好受，若是换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嫁进陈家，陈百旺一腔热血抱负也不用止步于此。 闻言，陈百旺握住梅盛雪的手拍了拍笑道。 “我这辈子最自豪的是就是娶了你，搁以前像我这样的小门小户可娶不着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 “老不正经，孩子们还在呢！” 看着老两口恩爱两不疑的感情，秦子昂心中微动，桌子下的手抓住陈玉燕的小手。 现成的版本在身边，上辈子他却看不见学不会。 这辈子他不单要守护好老婆孩子，还要守护陈家。 第119章 沉默中爆发 “咱爸满地都是政敌，姐夫咱们去哪打听啊？” 大马路上陈思维叼着狗尾巴草长吁短叹，和个无头苍蝇一样得找到猴年马月？ 何况刁家霸占房子不成，肯定惊动幕后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敲门钱足够，地头蛇都得盘起来给你摇花手。” “可是咱爸不是说不让浪费钱吗？” 秦子昂一巴掌拍过去，嘲讽道。 “就你这幅没脑子的样去了单位也是别人一盘菜，不，连菜都算不上，最多是塞牙缝。”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就不会告诉岳父咱没花钱？” 陈思维表情纠结，秦子昂瞧着他没出息的样没再理他。 他就是被教的太好才不适合去染缸，但陈百旺铁了心让他接班，除非哪天后者幡然醒悟。 安城汜水街三教九流都有，在这里可以看到浓缩的人生百态。 秦子昂是第二次来安城，熟悉程度还不如陈思维，想找当地地头蛇只能直接了当。 砰！ 花盆摔裂溅出泥土，陈思维惊的抻长脖子。 面馆老板一手握着勺黑着脸走出来，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语气阴沉。 “吃饭里面请，闹事的也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把管事的叫来，小喽啰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给你十分钟时间，不然你店得关门。” 陈思维咽了咽唾沫，面馆老板一看就不是善茬，便宜姐夫更牛比直接骑脸开大。 盯着秦子昂看了片刻，面馆老板倏地勾起一抹不善的笑容。 “外乡人口气挺大，有能耐你站在这别跑！” “谁跑谁孙子。” 连道三声好，面馆老板喊来伙计交代两句打发伙计去摇人，而他则站在门口盯着秦子昂二人。 “咱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架的啊，姐夫！” “你能在十分钟找出地头蛇？” 见陈思维摇头，秦子昂翻了个白眼。 “但凡你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找人，回去后记得好好在你爸面前说我好话。” 闻言陈思维一阵无语，效率是快，可也容易挨打啊！ 时间未到，街对面倏地响起一片嘈杂之声，秦子昂闻声望去便看到伙计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走来，粗略估计起码有三十号人。 “姐夫……” 陈思维躲到秦子昂身后喉咙不断滚动，哪怕便宜姐夫再能打也不可能一打三十吧？ 随随便便跳过来两个就能把他打的妈不识，这下玩大了！ “是谁敢在我大龙的地盘闹事？” 粗犷的声音惊退四周路人，面馆老板见此小跑过去，指着秦子昂说道。 “龙哥就是他在我店门口闹事，扬言您十分钟不到就让我关门。” “好小子，多少年了没人敢找我大龙麻烦，你很不错。” 青年大龙走过来打量秦子昂一番，皮笑肉不笑道。 “希望等会面对我兄弟时，你也能这么有骨气。” 话音落下，大龙挥手就要手下拿下秦子昂。 陈思维攥紧的掌心汗湿，一颗心跳如擂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子昂踏前一步高声喊道。 “慢着！” “怎么？你小子要认怂？” “大龙是吧？我找你谈一笔生意。” 秦子昂扭头示意陈思维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沓大团结丢过去。 大龙接过大团结捋了捋整整一千块，从刚才关钱箱子的瞬间可以看到里面装了不少钱。 闹事归闹事，有钱不赚也不符合大龙的作风。 “什么生意？” “来者是客，你就是这么招呼客人？” 闻言大龙轻嗤一声，摆手道。 “去里面谈。” 面馆一瞬被清空，面馆老板肉痛的收回目光狠狠瞪了秦子昂一眼。 “说吧什么生意，要是一点屁事就别怪我兄弟对你不客气。” “查一个人。” “谁？” “背后指使刁俊山的人。” 秦子昂打开手提箱又拿出四沓大团结，这一幕看的众人呼吸急促。 五千块钱，他们收安保费一年比这也多不了多少。 大龙看着桌上钱眼中闪过贪婪，抬手就要去捞钱，下一秒他的手被摁住。 “撒开！” 见此，大龙神情一厉，手中力道加重，然而扣在他手背上那只手却像是钳子一样无法撼动分毫。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坏规矩？” “大胆！怎么跟我龙哥说话的？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一旁马仔指着秦子昂喝骂，紧接着他便觉得眼前一花，随之手上传来的剧痛令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我的手！” 秦子昂冷哼一声松开手，脚下猛然将凳子踢出去，马仔双膝一痛跪倒在地。 大龙看着这一幕心下大惊，刚才他竟然没看到秦子昂出手。 “兄弟见谅，都是误会。” “是误会还是你这只手不想要了？” 感受到秦子昂低沉语气里的戾意，大龙慌不迭的收回手，眼睛却是止不住的往桌上瞟。 “哼，一千块是订金，事成之后这些都是你的，但你要是办不好……呵。” 未尽的话警告意味浓重，大龙心一沉知道是碰到硬茬子了。 但是刚才一撇让他看到手提箱里满当当的大团结，他的胃口令他不甘心只拿五千。 “五千订金，完事再付我五万，我就帮你把人找出来。” “五万？！你抢钱呢？” 陈思维怪叫一声，对上大龙目光后他梗着脖子瞪回去。 刁家把他当冤大头是他毫无防备，现在大龙还把他当冤大头，真当他是泥捏的？ 大龙讥讽一笑，看着秦子昂二人就像是看着秋后蚂蚱。 “抢你们怎么了？我有兄弟三十人，你们就两个人，优势在我！” “去，把门关上，等会打起来坏的东西我赔给你。” 面馆老板苦笑一声关上门，今天这笔损失是躲不过了。 刚才不输气势的陈思维心里打鼓，舔了舔唇问道。 “姐夫咋办？” “今天教你第一课，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话音未落，秦子昂抄起凳子砸过去，想黑吃黑？ 他们算是找错了人！ 混战一触即发，当下年代类似大龙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和你讲拳头。 拿钱开路只会让对方蹬鼻子上脸，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服对方，让他们跪地求饶。 第120章 你在狗叫什么？ 面馆内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却没一个人进去查探，全都绕道走。 汜水街鱼龙混杂，多管闲事就是自找麻烦，这一点整个安城的人都知道。 先前气焰嚣张的面馆老板蹲在柜台后抱着脑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没勇气出去。 开始陈思维秉着道德底线出手不重，背后被马仔狠砸一下后立马激出血性，出手果决不再仁慈。 有秦子昂在前面顶着，吸引住多数仇恨值，能越过来的人只是少数，足够陈思维练手。 十几分钟过去，混乱声停止，面馆内只余下粗重喘息和痛呼声。 大龙看着逐渐逼近的秦子昂，脸上终于浮现出惊慌害怕。 “兄弟等等，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有话好好说。” “对，是误会。” 闻言，大龙长舒一口气，在自己地盘被人暴打，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是个美丽的误会！” 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下一秒手中凳子势大力沉的砸下去。 大龙瞳孔骤缩，凳子砸下来他绝对脑袋开花。 马仔吓的两股间一片温热，惊惧的看着秦子昂，这哪里是硬茬子，分明是煞神。 他们想逃，却发现双腿无力压根站不起来。 砰！ “啊！” 杀猪般的惨叫传出很远，听到动静外面好事者退的更远。 陈思维呼出一口浊气，攥紧的掌心松开，刚才那一下他以为便宜姐夫奔着人脑壳去的，好在最后偏移只是砸中大龙臂膀。 即便躲过一劫，肩膀被狠砸的痛仍不是大龙能承受的，他躺在地上痛的打滚，冷汗瞬间湿了全身。 “爷爷，您是我爷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爷爷您高抬贵手。” 直到此时此刻，大龙才知自己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坏了道上规矩，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要是下次还敢犯，你这条命自有人收。” “说，安城谁最大？” 大龙惨白的脸有一秒犹豫，从秦子昂身手可以看出他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准就是外地地头蛇。 若是他透露出消息，对方去找上门把安城地头蛇暴打一顿，事后他还有好果子吃？ 但只是一秒，他便从心的回道。 “枭爷，安城枭爷最大，他住在东家胡同9号。” “走。” 秦子昂摆了摆手，陈思维提上手提箱啐了口离开。 等人离开好大一会，大龙才像是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般瘫软在地。 “他一个外乡人敢在安城撒野，龙哥要不要摇人去找回场子？” 马仔的话换来一个大逼斗，大龙恶狠狠道。 “你他妈不想活了别拉上老子，那小子来头不小，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快点离开安城。” 即便秦子昂不是找枭爷麻烦，但他透露了枭爷位置，事后免不了会被找麻烦。 为今之计只有离开安城才能保住小命。 东家胡同，安城保留最完善的古代建筑房屋，打眼扫去会以为是一片其貌不扬的巷子，实则内有乾坤。 九为极，能住9号可见那位枭爷手段不凡，陈思维敲了敲门，不一会一名中年男人打开门。 “进来吧，我家老爷已经等着了。” 秦子昂面不改色踏步进去，陈思维心中诧异，他们来东家胡同的事枭爷怎么会知道？ “姐夫你认识枭爷？” “不认识。” “那怎么？” 陈思维欲言又止，便听秦子昂解释道。 “能成为一城地头蛇必有通天手段，如果他不知道我们要来那才对不起他的名头。” 闻言，陈思维恍然，所以大龙是敲门砖，枭爷才是便宜姐夫的最终目的？ 中年管家闻声眯着眼回头看了秦子昂一眼，后者冲其咧嘴一笑显得人畜无害。 但管家知道面前青年不像表面那般纯良，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单挑三十马仔不落下风还成功退走。 穿过回廊走进古色古香的院子，刚进花厅便闻到一股令人感觉清新养性的好闻香味。 “二位在此稍后，我这就去请我家老爷。” 秦子昂一屁股坐下，有人立时奉上点心和茶水，从进门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感觉回到了古代大宅院。 陈思维咽了咽喉咙，抱着手提箱坐下，小心翼翼的扫视四周。 “姐夫听我一句劝，能吵吵咱别动手，如果动手请提前知会我一声。” 之前面馆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到现在他还感觉腰酸背痛，大龙不比枭爷，要是再来一波他绝对栽这里。 “瞧你那怂样，大丈夫生于天地岂能唯唯诺诺？” “下一句是不是我若不弃，你拜我为义父？” 啪。 陈思维揉着后脑勺眼角挂着泪珠，下手这么狠还想不想他在老爸面前说好话了？ 片刻功夫管家跟着一名胡须花白老者从后院走进来，准备起身的陈思维见秦子昂不动如山，腰板不自觉的挺直。 枭爷背着手，虽头发花白却不见身形丝毫老态。 他打量着秦子昂的同时，秦子昂也在打量着他。 “外乡人，打了我安城人，是谁给你的胆子找到这里来？” “我为安城解决蛀虫，枭爷不应该质问我。” “难道我该奖励你？” 枭爷端着茶碗皮笑肉不笑，秦子昂洒然笑道。 “奖励就不必了，帮我查一个人便可。” “放肆！” 管家低声怒喝，脚踩八卦步双拳紧握，一看就是练家子。 只待枭爷一声令下，他就会对秦子昂出手。 陈思维抱着手提箱的力道收紧，第一次见识大场面即便是装，他也装不出来淡定。 秦子昂捻着茶盖抬眸，一缕杀机从眸底划过。 “主人没发话，你在狗叫什么？” “你……” “我什么我，枭爷老了，你觉得你又行了？” 管家闻言面露恐慌，忙不迭的拱手告罪。 “枭爷明见，我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好一招敲山震虎。” 枭爷摆摆手，眼底多了三分兴趣。 “我知道你要查谁，但五千块可不值得我出手。” “思维把箱子打开。” 陈思维听罢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提箱，露出满当当的大团结。 “里面是十万，不够我还可以加，在我这钱不是问题。” “巧了，我对钱也没兴趣，不过你要是能打得过我的人，此事我可以免费出手。” 第121章 我的话就是规矩 枭爷慢条斯理品着茶，意思很明显。 他的话就是规矩，秦子昂若答应还有的谈，若不愿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威胁！ “行！” “姐夫？！” 陈思维瞪大双眸，难道秦子昂看不出枭爷话里的威胁吗？ 秦子昂自然看得出，但想解决陈家的事最快办法就是让枭爷出手。 否则事情拖延下去，还不知道刁俊山背后的人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别担心，你姐夫我吃什么都不会吃亏。” 秦子昂安抚一句，淡定的向花厅外走去。 枭爷眼中闪过赞赏，吩咐道。 “让阿一来前厅。” 片刻，肌肉虬实的男人被带到花厅前面空地，目光只有接触到枭爷时带着尊敬，看向其他人时如看蝼蚁。 从对方身形和身上疤痕可以看出是个硬茬，秦子昂微微眯起眼，眸中带着兴奋。 以前遇到的都是小卡拉米，他还从未真正打过一场试过自己的实力，希望今天不会失望。 “你赢了我帮你找人，你输了留下钱自己离去，从此后别再出现在东家胡同。” “好！” 秦子昂揉了揉手腕，冲阿一勾了勾手指，挑衅味十足。 阿一见此从鼻腔中哼出一道不屑，尔后右脚蹬地爆发力拉满。 他径直冲向前，秦子昂以逸待劳，在阿一拳风到近前时腰身猛地扭动的同时出拳。 两人你来我往，阿一走的是刚猛劲爆的路子，秦子昂走的是以柔克刚，几十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陈思维紧张的看着，每每秦子昂形式险峻时一颗心高高提起，尔后又轻轻落下再跳到嗓子眼。 反观枭爷则淡定多了，甚至兴起和管家打赌。 “阿一从小被老爷调教，肯定是阿一赢。” “未必，别看那小子一直躲避，仔细看可以看出他不少招式都是野路子。” “老爷是觉得那小子能赢？” “和阿一相比，我确实看好他。” 管家闻言心下大惊，整个安城枭爷敢说眼力见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如今连枭爷都说那小子比阿一强，莫非是哪个大人物培养出的怪胎？ 像是应征二人所言，场中局势顷刻间发生变化。 一直躲避的秦子昂不再闪避，而是出手迅猛如火，招招直击阿一要害。 前半场阿一消耗太多气力，这会儿不得不选择以守为攻，然而秦子昂没给他再次出手的机会，拳风势如破竹，腿如秋风扫落叶。 嘭！ 重物落地声音响起，阿一躺在地上惊愕的看着捏着拳迟迟未落下的秦子昂。 他输了！ 空气一秒沉默，随之是陈思维的欢呼。 “耶！姐夫赢了！” 秦子昂起身捋了捋凌乱的发型挑眉一笑，他也打爽了。 “枭爷，我赢了，按照约定你无条件帮我办事。” “呵呵，果然是后生可畏。” 自己人输了，枭爷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开心。 他摆手示意，管家拿来一份文件交到秦子昂手中。 “你要查的事都在这里，看看吧。” 秦子昂竖起大拇指，这效率不得不佩服。 档案里一沓文件包括刁俊山生平以及刁家每个成员的事，可谓是事无巨细。 扫过刁家的档案，秦子昂快速翻到后面时表情很是怪异。 “姐夫找到没？是谁坑我？” “找到了。” 秦子昂阖上档案，陈思维瞥一眼啥也没看到，心痒痒的和猫抓似的。 有什么秘密是他这个受害人不能看的？ “若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陈家解决这次麻烦，保证往后无人再敢惹陈家。” “枭爷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亲手报仇才痛快。” 闻言，枭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这样的人才不是自己人，总归让人寝食难安。 “我不能答应枭爷的条件，但是我们可以谈谈生意。” “这是我的名片，以枭爷的手段年前足够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秦子昂起身放下名片，临走的时候留下手提箱内的十万，美其名曰交个朋友。 目送两人离开，枭爷唇角蓦地上扬。 “朋友？有意思。” 离开东家胡同，陈思维长长吐出一口气。 “姐夫你为啥不答应枭爷的条件？要是答应了往后我陈家就安全了。” “傻小子，你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 “不知道，总不可能要姐夫你的命吧？” “那倒不至于，不过是想将我收入麾下。” 陈思维挠头不解，俗话说树大好乘凉，背靠枭爷不正好可以狐假虎威？ 秦子昂摇了摇头没解释，距离严打的时间越来越近，届时什么枭爷二大爷全都是弟弟，这个时候和灰色势力拉近关系可不是好现象。 做生意就不一样了，银货两讫利益干净。 回到家，陈玉燕关心的迎上来。 “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出是谁针对我们家？” “嗯。” 秦子昂给陈思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绘声绘色的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 说到精彩处还添油加醋，尤其是秦子昂和阿一打斗获取枭爷帮助一事，到他嘴里就成了秦子昂千难万难才赢下阿一。 感受到陈玉燕眸中担忧，秦子昂适时卖茶。 “老婆，疼。” “哪里疼？快让我看看。” 闺女一颗心扑在便宜女婿身上的模样，让陈百旺看的很是扎眼。 “哼，一个大男人被打几下就喊痛，传出去不是被人笑话？” “爸，子昂是为了我们家的事才涉险，如果他今天输了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吗？” “老头子你少说两句，女婿一门心思的帮咱家，你是不是非得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才高兴？我看你就是不想这个年好过。” 面对闺女和媳妇的双重否认，陈百旺很是心梗。 那小子装模作样的表情多假，难道你们看不到？ “妈和姐说得对，爸，我得说说你……” 陈思维清了清嗓子刚起了个头，便看到陈百旺默默的拿起扫帚黑着脸走回来。 “诶诶你这老头咋还区别对待呢？” 一阵鸡飞狗跳后，陈百旺不自在的坐到沙发上，别扭道。 “我屋里还有点药酒，再不用就过期了，赶紧给他用了省的浪费。” 秦子昂憋着笑随陈玉燕回屋，他这个老丈人典型的嘴硬心软。 经过这件事，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好感应该拉满了吧？ 第122章 故事相当炸裂 安城的冬天冷，即便屋里烧了炉子，卧室里依旧冷的人哆嗦。 冰凉凉的小手贴上后背，冻的秦子昂抖了一下。 “手太凉了，我再搓搓给你搽药酒。” “不用，只要是老婆给我搽，再凉我也觉得心头热。” 秦子昂拉住陈玉燕要缩回的手，被老婆伺候的日子不多，享受一次就少一次。 “贫嘴！” 陈玉燕翻了个白眼，随着力道揉搓药酒渗进皮肤。 “是谁指使刁俊山？” “这人老婆你绝对猜不到。” “那你说。” “税务署署长裘万山！” 闻言，陈玉燕表情一怔，她父亲在水利署，和税务署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秦子昂提醒道。 “岳父顶头上司叫裘千山。” 裘万山，裘千山，明眼人一看便知二人关系匪浅。 “他们两人是亲兄弟，不同的是裘千山家庭美满，裘万山有媳妇没孩子。” “二十年前裘万山插队下乡认识了孙金花，后来因为救高官女儿受伤，落下不能生育的毛病，也因此因祸得福娶了高官女儿被调回城，在岳家帮助下平步青云。” 听着裘万山的过往，陈玉燕脑中思绪飞快转动。 “孙金花已经死了，只是因为相识一场，以裘万山的为人不可能二十年后才帮助刁家。” “我老婆果然聪明，这二十年来裘万山几乎对刁家不闻不问。” 陈玉燕抿唇一笑，催促道。 “所以是什么让裘万山突然改变主意？”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猜你猜不猜。” “油嘴滑舌，我看你是身上不疼了。” “老婆你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尝过？” 陈玉燕闻言俏脸一红，两人打闹间屋外突然想起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 “混账！岂有此理！他们简直是狼子野心！” 看完秦子昂带回的档案，陈百旺涨红着脸直喘粗气。 他想遍了是谁针对陈家，万万没想到是单位里的老好人裘千山。 “把我们陈家拉下马，对他裘家有什么好处？我这就去单位找裘千山要个说法！” 气鼓鼓的陈思维起身向外走，秦子昂出来看到这一幕冷声道。 “想要死的快你尽管去。” “姐夫？” 陈思维眉头拧成疙瘩，秦子昂悠悠然的坐到沙发上，冲老丈人眨眨眼。 “岳父，你和岳母还年轻，大号练废了，要不赶紧练个小号吧？” 陈百旺怔愣了下，虽然不明白大号小号什么意思，但只需一想便知道啥意思。 “去去去，你小子再胡咧咧，我拿鞋底抽你。” “唉，就思维这个脑子，要是放他自己去单位那不是羊入虎口？”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别整这一套。” 想要老丈人给个笑脸，真是比登天还难，秦子昂叹息一声。 “裘万山之所以帮刁俊山，你们也看过档案应该知道，刁爱华是裘万山的种。” “刁爱华是裘万山的儿子？” 陈玉燕美眸大睁，饶是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也从未想过裘万山和刁家是这种关系。 “那刁爱莲呢？” “孙金花是裘万山下乡认识，两人原本快走到谈婚论嫁地步，但裘万山太想上进了所以离开孙金花娶了钱家女。” “被抛弃后孙金花万念俱灰，听从家里安排嫁给刁俊山，不过当时她已经怀孕两个月，刁俊山一直以为是自己打了孙金花原因才导致刁爱华早产。” 刁爱莲自然是刁俊山的亲闺女，如果他知道真心呵护的儿子是别人种，还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儿子，甚至为此苛待亲闺女，不知道表情会有多精彩。 最让秦子昂觉得炸裂的是，帮助刁家拿走陈家工作和房子的裘万山，竟提出事成之后要刁爱莲当地下情人。 玩替身？还是觉得孙金花能给他生儿子，试试一道血脉的刁爱莲能治好他不能生育的毛病？ 刚看档案时秦子昂也是卧了个槽，如果不是枭爷手段多查到这一层，以他刚来安城的时间想查出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当时不给陈思维看，便是想到他受不住激会直接找上门去打草惊蛇。 嘶！ 陈玉燕听完也觉得相当炸裂，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所以我们面对的不是刁家，而是他们背后的裘家和钱家。” “裘家两兄弟不足为虑，一旦事发钱家会坐视不管嘛？” “难道钱家还会帮裘万山这个女婿助纣为虐？” 陈百旺皱眉不解，他信奉的是老一套，殊不知时代日新月异，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钱家祖上出过将军，即便那位老将军已经离逝，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越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越注重名声，即便知道此事是裘万山的手笔，最大可能是内部解决，但绝不会是还我们陈家一个公道。” 听到这里陈百旺和陈思维已经冷静下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工作和房子被他们抢走？” “现在有三条路摆在面前，一是举家搬去港城，安城的一切不要了，不掺和他们几家的恩怨。” “不可能！老陈家祖祖辈辈在安城，就算不为工作和房子我也不可能离开。” 陈百旺立马否决，说实话秦子昂还是有些失望的。 如果老丈人同意，他可以在港城给陈思维安排一个单位铁饭碗，跟着他做生意也成，至少以后一家子整整齐齐想见面就能见到。 “二是用把柄警告裘家兄弟，让他们打消念头，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会心生怨恨，说不准以后会给思维穿小鞋，当然，他们在陈家吃不到好处，也会把目标换成别人。” 陈百旺凝眉，这条路风险太大还会牵连别人，他同样不看好。 “第三条路呢？” “岳父你取消工作转让，继续待在原来位置，同时举报裘家，将裘千山拉下马你去做署长。” “思维呢？” “到时候岳父你都是署长了，想给思维安排个什么职务不成？” 秦子昂两手一摊，见陈百旺蔓延不赞同，继续说道。 “你要是不想给思维走后门，那就让他按照流程考核，有你照拂调教几年思维要是还不能挑大梁，那就是岳父你教的不好。” 第123章 风雨欲来 陈百旺复杂的盯着秦子昂，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明明是好心的话，听在耳中就觉得生气。 “即便是这样，钱家也不得不防，他们在裘万山身上投入不少心血，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下马。” “这点不用担心。” 秦子昂从兜里摸出几张折叠好的文件晃了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拉屎后屁股再擦也不干净，钱家把柄在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看。” 陈百旺伸出的手落空，目光中的不悦再听完秦子昂的话后登时消散。 “钱家在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主要在港城发展，他们的手还伸不那么长。” 闻言，陈百旺稍微一想便明白秦子昂的用意。 他一人拉仇恨，免得陈家被钱家盯上。 “毕竟是我陈家的事，你姓秦，我们不用你分担。” 秦子昂白眼一翻不理会犟种老丈人，冲着梅盛雪喊道。 “岳母，晚上我想吃蒸面。” “诶诶好，还有啥想吃的小秦你说，我都给你做。” 梅盛雪起身拍了拍围裙笑的一脸慈祥，她不懂里面的门道，只知道秦子昂是陈家的救星。 热腾腾的蒸面浇上汤汁，冬日的晚上吃上一碗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饭后一家人围炉烤火，陈百旺几次三番看向秦子昂，终是忍不住问道。 “裘千山既然帮他哥盯上我的位置，我去取消工作转让，他能同意？” “现在思维还没接班，按理来说只要报告打上去，一般都会同意。” 但裘千山绝对不会答应。 “所以岳父你只需要把报告提交上去，其他的等着便可。” “万一等不到结果呢？” 不同于陈百旺的忧心忡忡，秦子昂微微一笑道。 “我们不需要裘千山同意，而是需要他掉马后接替他的位置。” 陈百旺是副署，即便裘千山不同意他回去，一旦裘家兄弟背地里做的事被揭发，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停职查办。 届时肯定需要一个代理署长，而那时候陈百旺只需联络下以前的同事，问题不会有太大出入。 “可是……” 然而陈百旺却没有那么乐观，反而一脸便秘的表情。 “我和同事关系不怎样。” 说白了还是陈百旺家庭成分不好，若是当初他娶的是身世清白的工人女或者农家女，怕是现在也不会屈居副署位置。 “明天晚上咱们要在安城大酒店宴请家属院所有人，这是一个契机。” 贪小便宜是人性抹不掉的一点，只要明晚宴请准备充分，总能拉回一些印象分。 用到同事的时候只需要再施些恩惠，到时裘千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些人会知道怎么选择。 陈百旺听罢神情诧异，印象里秦子昂能说会道，不曾想脑子也好使。 如果他来接自己的班，肯定做的比思维好。 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令陈百旺一怔，他竟然觉得拐走自家闺女的浑小子好？ 呼呼！ 夜晚北风呼啸，炉子里的炭火散发着低热温度，很快又被窗户打开的缝隙吹走。 身后轻微脚步声响起，不用回头秦子昂便听出是谁的脚步声。 陈玉燕轻手轻脚走过来，探头看了看窗外开始飘洒的雪花又缩回秦子昂身后。 “下雪了。” “港城只有雨，明天倒是可以好好陪华蓁堆雪人。” 陈玉燕无声叹息，从回来后秦子昂为了陈家事没有任何停歇，此次陈家面对的不只是裘家。 父亲眉头化不开的愁绪她看在眼里，秦子昂装作坦然又何尝不在承受着压力？ “要不我说服爸妈去港城？” “你比我更了解咱爸，他那个倔脾气说一不二，如果不是此次陈家到危难时刻他也不会听我的。” 闻言，陈玉燕微垂下脑袋，话是如此。 可她更不想让秦子昂累。 察觉到身后气氛低迷，秦子昂转过身来半靠着窗棂，拉开外套将人带到怀里。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把难关度过去。” “嗯，谢谢。” 陈玉燕趴在秦子昂胸膛，已经没有第一次的僵硬，熟练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腰。 源源不断的热力从身前传递到她身上，驱散黑夜寒凉，也化开她心底担忧。 好似回到知青时代，只要身边人是秦子昂，就算是千难万难也能化险为夷。 “两口子还用道谢吗？谢谁？” “谢谢你子昂。” 陈玉燕莞尔一笑，说是不用她道谢，还不是想再听她说一次？ 黑夜里秦子昂微微眯起眼，抬手叩住陈玉燕的后脑勺。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音的机会，老婆你谢谁？” “太晚了，快睡觉吧。” 听着头顶语气里的微妙，陈玉燕心脏一颤，收回手就要回屋。 秦子昂一把将人拽回来禁锢，像是想要糖的小孩子，得不到糖不准陈玉燕离开。 “不说清楚不让你睡。” “别闹，爸妈都在屋里呢。” “那我动静小点。” 陈玉燕震惊的抬眸，下一秒唇瓣被封住。 轻轻的挣扎如同邀请令这个吻加深，烧红地脸庞是窗户缝隙吹进来得寒风也降不下去的温度。 秦子昂像是海绵不断索取，直到陈玉燕浑身发软求饶般的喊出那句。 “老公不要了。” 殷红的唇瓣点缀雪景，秦子昂摩挲着那方红唇眸子深邃。 “我困了要去睡觉。” 陈玉燕逃也似的转身走出两步，又回过身咬着红唇说道。 “你……老公你也早睡。” “嗯。” 得到秦子昂保证，陈玉燕羞红着脸跑回屋。 黑夜中一声低笑转瞬即逝，秦子昂推开窗，雪花飘荡在脸上落下丝丝冰凉。 看着大院外黑色轿车里明明灭灭的光火，他点燃一支香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寒风吹散他体表温度，也让他的眼神愈发幽冷。 “这么迫不及待的派人监视，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一夜大雪飘落，第二日整个安城裹上一层银装。 秦华蓁出生时是见过雪的，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小，记忆早已忘却。 是以醒来后看到天地雪白，高兴的抱住陈玉燕的脖子，囔囔着要出去玩。 吃了早饭秦子昂领着她出门，大院外那辆黑色轿车还在，里面的人和秦子昂对视过后随之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