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回京后,一刀一个杀光侯府》 第1章 你敢谋害侯府嫡小姐?! 婢女麦冬推门进屋时,盛琼枝正站在桌前往花瓶里插着桃花。 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这几束被她折下带回屋的更是开得最灿烂的。 “小姐,那边的人到了。”麦冬朝着盛琼枝行礼,语气有些气愤,替自家姑娘感到不值。 “如小姐所料,是二房的二少爷和闻夫人身边的妈妈。” 小姐怎么说都是侯府的长房嫡长女,十年前被他们赶出侯府在这婺州老家。 十年来不闻不问不说,还任由这边的族人对小姐各种欺凌。 如今十年过去了,侯府那边终于想到了姑娘这个嫡长女,派人来接她回府。 可是,他们却怎么也没想到,侯府那边派来接小姐的竟只是二房的一个庶子,和侯夫人身边的一个管事妈妈。 这……他们也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 “知道了。”盛琼枝一脸平静的应着,并没有因为侯府对她的不看重而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 比起上辈子在侯府受的气和罪,这根本都不算是个事。 上一世的今天,她被迎回淮阳侯府。 本以为是那一家人终于良心发现,想到了她这个被他们抛弃了十年的嫡长女,却不想是迈入火坑的开始。 接她回淮阳侯府,并不是那一抹仅有的血缘关系,而是想让她回去退了与太子的婚事,好让闻氏的女儿嫁去东宫。 也是,她一个母早逝, 父不疼,又没有外祖家撑腰的侯府弃子,有什么资格入主东宫? 更何况,东宫那位可是皇后唯一的儿子。而皇后是淮阳侯府现侯夫人闻氏的亲姐姐。 这样的关系,东宫女主人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她? 上一世,她不仅被迫退婚,还被淮阳侯府卖了三次,每一次都让他们占尽了十足的好处,而她却是落了个声名狼藉,死无全尸的下场。 既然老天怜悯她,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这一世,她是绝不可能轻拿轻放,她会让整个淮阳侯府都下地狱! 桃花枝都插进了花瓶里,盛琼枝拿起放于桌上的一把剪刀,朝着其中一束枝丫剪去。 “咔嚓”一声响,连着剪断了两束枝丫。 “就从你们俩开始!”盛琼枝面无表情的冷哼着,将手里的剪刀往桌上一丢。 刀尖就那么扎进桌面,整把剪刀竖立着。 而她则是轻轻的拍了拍裙摆,敛去一脸的阴厉,换上恰到好处的温和微笑,迈步朝着屋门走去,“麦冬,走。去会会闻夫人最信任的老仆。” 麦冬连连点头,快步跟上 。 小姐刚才的动作好帅气啊,也好霸气啊!有一种杀人头落地的感觉。 完咯,这闻夫人身边的田妈妈怕是回不去侯府咯! 厅堂 田妈妈一脸嫌弃鄙夷的扫视着屋子,那一双略带着皱纹的倒三角眼,尽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以及对这乡下屋子的嘲讽。 这样的屋子,在侯府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住。 什么大小姐,呸! 若非与太子的婚事,得需她亲自回京退了,谁愿意来这地方接她回府? 不过只是占着侯府嫡小姐的一个名头而已,侯府有谁把她当回事了? 她家小姐才是侯府正正经经的长房嫡小姐。 盛琼枝? 呸! 田妈妈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屑与嘲讽,就差将那鄙夷的口水啐出口了。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年轻的男子,二十来岁的少年郎,着一身普通人家的衣裳。 他身形消瘦,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似乎带病在身。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精锐的很,如同那猎鹰一般。 另外两个跟着田妈妈一起前来的马夫与婢女,均是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站于一旁。 见盛琼枝还是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甚至就连招呼她的婢女都没有一个,田妈妈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里满满的都是不悦之色。 真是个不懂礼数的乡下野丫头,竟是让她在此等候多时! 回京后,定在要夫人面前多多的数落这野丫头的错处! 盛琼枝姗姗来迟,带着两个贴身婢女。 然后在田妈妈愤怒的眼神下,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往那正椅上一坐,噙着一抹弯弯的得体浅笑看着田妈妈。 “你……” “妈妈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盛琼枝打断她的话,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几分讨好,“竹青,给妈妈上茶。” 田妈妈:“……”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就这么一脸呆滞的看着笑容晏晏的盛琼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敛去脸上的怒意。 “田妈妈,请喝茶。”竹青将一杯茶递于田妈妈面前,客客气气的说道。 话落,只见站在盛琼枝身边的麦冬眼里闪过一抹惊愕,惊愕过后是明显的失望。 自小姐当年被逐出侯府,这十年来,他们从未与侯府有任何联系与接触。 竹青可不是当年小姐从侯府带出来的,而是半年后在这边救下的一孤女。 小姐心善,留她在身边。 可这初次见面就这么准确的知道这是田妈妈。就连她都是见着田妈妈本人后,花费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闻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 但竹青却是这般清楚。 显然是她早早的与侯府那边暗中联系了。 所以,竹青已经叛主了! 又或者,她本就是那边安插在小姐身边的。 一想到这两个可能,麦冬只觉得无比气愤。 见盛琼枝这态度,田妈妈脸上的表情稍稍的好转几分。 总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讨好自己。那就看在这野丫头还算识趣的份上,这回京的路上,倒是可以少折磨她几分。 疏不知,她根本就没有回京的机会了。 田妈妈心情不错的抿了一口茶,继续用着高高在上的语气道,“侯爷和夫人派我和……” 朝着站在一旁由始至终不曾出声的盛没(mò)瞥一眼,“派我们来接你回府,明早启程。” 她连一声“小姐”都没唤,直接就用一个“你” ,足以说明她半点没有将盛琼枝这个嫡小姐放在眼里。 对此,盛琼枝也没有生气。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朝着盛没看一眼。 盛没回以她一抹淡淡的浅笑,笑容中尽是无奈。 “闻夫人没有东西让你交给我?”盛琼枝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紧不慢问。 闻言,田妈妈的眼里闪过什么,然后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院中的马车走去。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往盛琼枝面前一递,“这是老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这镯子价值不菲,本来她是想昧下的。 麦冬本能的上前去接,却被盛琼枝阻止,“竹青,收下。” 竹青扬起一抹愉悦又得意的笑容,从田妈妈手里接过。 “打开看看。”盛琼枝吩咐着。 竹青依言打开,然后…… 两眼一黑,倒地,嘴里溢出一抹黑血,很快眼睛,鼻子和耳朵均是溢出黑血。 见状,麦冬赶紧蹲身,探向她的鼻子,“小姐,竹青……没气了。” “田妈妈,你怎敢谋害侯府嫡小姐?!”盛琼枝还未出声,盛没那惊恐的质问声响起。 第2章 侯府的人都该下地狱 闻言,田妈妈一脸慌乱,急急的摇头否认,“我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是祖母要琼枝妹妹死?”盛没打断她的话,如鹰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田妈妈。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带着恐慌与不可置信,但是听在田妈妈耳朵里,却是要命一般的狠戾。 “你……”田妈妈一脸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与怪异,就像是看到一个恶鬼一般的恐惧。 盛琼枝没有说话,就这么一脸平静的看着田妈妈,对于盛没的举动,并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料意之中的淡定。 然后又一脸冷漠的瞥了瞥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已经死透的竹青。 这样的表情,让田妈妈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莫名的,她感觉此刻的盛琼枝比盛没更加的恐怖可怕。 明明还是一副怯懦好欺负的样子,可偏偏就让她觉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而且还是张着血盆大口欲将她一口咬死的恶鬼。 田妈妈又是一个冷颤,眼眸里露出明显的恐惧,“你……” “来人,将田妈妈拉出去,杖四十大板。”盛琼枝打断她的话,冷冽的声音响起。 闻言,田妈妈本能的抗拒反驳,“你不……呜呜……” 麦冬直接将一团脏布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天冬出来,直接将田妈妈往院中拖去。 田妈妈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鸡,被天冬不费吹灰之力的拖到院中。 然后将她往长凳上一按,麦冬快速的用绳子将她的手脚捆在凳子上。 很快,院子里传来田妈妈那痛苦又惨烈的吼叫声,以及杖板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的声音。 跟着田妈妈一起前来的马夫与婢女,如鹌鹑一般的缩着脖子站着,谁也不敢吭气一下。 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这……大小姐也太恐怖了吧? 这可是夫人身边最有本事的田妈妈,最得夫人信任的。 在侯府,田妈妈若是想要处置一个人,都不用告知夫人,她就直接解决了。 可是现在……大小姐竟是直接杖责她四十大板。 这四十大板打完,田妈妈不死也瘫了啊! 大小姐这是……在给他们警告啊!若是敢与田妈妈一般,那他们的下场定与田妈妈一般无二 。 几人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当然谁也不敢去看盛琼枝,但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也很清楚回府后该怎么说了。 四十大板打完时,田妈妈早就昏死过去了。衣服全都是血,臀背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关进柴房,明日带着回侯府。”盛琼枝面无表情道。 “是!”天冬应着,再一次如拎小鸡一般将她拎着丢进了柴房。 “大小姐饶命,奴才/奴婢不知田妈妈的恶行!”跟着田妈妈一起来的四人“扑通”在盛琼枝面前跪下,“奴才/奴婢回府后,定如实告诉老夫人与侯爷,田妈妈的恶行。” “求大小姐看在奴才/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奴才/奴婢!奴才/奴婢定感恩戴德,对大小姐忠心耿耿!” 说完,重重的磕头,“ 咚咚”的磕得很重。 盛琼枝 凉凉的瞥一眼,自然不可能相信他们说的自此对她忠心耿耿的话。 毕竟连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都能被人收买叛主,更何况这些本就是那边的人。 但,至少对田妈妈的杖杀唬住了他们,能让他们回府后,如实将今日之事说出,那对她来说,就是有利的。 反正明日回京,田妈妈是回不去了。 “嗯,”盛琼枝冷声道,“麦冬,安排他们的住处。明日早膳过后启程回京。” “是,小姐。”麦冬应着。 盛琼枝转眸看向站于一旁的盛没,嫣然一笑,“二哥,我带你去你的厢房。” 一声“二哥”,让盛没有那么片刻的怔神,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暖流,就好似这就应该是他的亲妹妹。 快速的回过神来,朝着盛琼枝一作揖,“有劳琼枝妹妹。” 盛琼枝又是抿唇一笑,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若说整个淮阳侯府,谁罪不至死,那便是盛没母子三人。 上一世,他们母子三人是整个淮阳侯府,唯一给过她亲情,给过她温暖的人。 可,明明他们自己在侯府就过得履薄冰,却一次又一次暗中帮她。 可惜,母子三人都不长命。 所以这一世,除了他们母子三人, 淮阳侯府没有一人可以活命! “琼枝谢过二哥。”一进屋,盛琼枝朝着他恭恭敬敬又客客气气的一行礼,“谢二哥刚才帮我。” 盛没没想到盛琼枝会这般直截了当的提起刚才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赶紧将她扶起,“琼枝妹妹莫客气,我既是哥哥,护着妹妹是应当的。” “只是我这哥哥……”说到这里,他无奈又自嘲的轻叹一声,“实是没用的很,也只能这般没用的护一护。回到侯府后,只怕没法再护着你。” 他不过是二房庶出的,在侯府,没人把他当回事。 今日让他陪同田妈妈来接侯府嫡长女回京,不就是以此在羞辱琼枝妹妹吗? 若是侯府真的看中琼枝妹妹这个嫡长女,至少也得让长房嫡子来接,而不是他这个二房不受待见,可有可无的庶子。 闻言,盛琼枝又是会心一笑,缓声道,“所以,二哥想要与我合作吗?” 盛没一怔,唇角勾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 他就说,这个大妹妹并非如府里传的那般好欺负。 只怕她回府后,侯府将永无宁日了。 他们想夺了她与太子的婚约,呵……哪有那么容易呢? 不过合作嘛,自然是可行的。 毕竟他也见不得侯府那些牛鬼蛇神们过得好。明明一个个都是阴沟里的老鼠,却非装得天人之姿。 呸! 他回以一抹淡然的浅笑,“妹妹想如何合作?” 闻言,盛琼枝笑了,笑得灿烂如花。 她就知道,她这个二哥是个拎得清的。如此,那就好办得很了。 …… 夜,一片寂静。 柴房 田妈妈是疼醒的,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 “醒了。”熟悉而又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第3章 三桩事,换三条命 闻声,田妈妈本能的抬头望去。 只见盛琼枝端坐于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饮着。 尽管身上的衣裳布料几乎没有她身上的布料好,但是在田妈妈看来,此刻的盛琼枝宛如那地狱里的阎王一般,让她忍不禁的瑟瑟发抖。 她就这么一边饮茶,一边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那眼神如同在藐视一只蝼蚁。 在这阴森潮湿且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的柴房里,盛琼枝就像是那站于云端,手握生杀大权的王者。 “你……”田妈妈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那盯着盛琼枝的一双眼眸是一片猩红,且带着满满怨恨与不甘的。 她浑身都痛,后背至臀部更是疼得麻木了,五脏六腑也有一种具裂的感觉。 “我是侯夫人的人,你没有资格动我!”田妈妈咬牙,拼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将手里的茶杯往一旁的桌上放去,“既然醒了,就看看自己的口供。” 话落,麦冬将一张纸递于她。 田妈妈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也是识字的。她可是跟了侯夫人二十几年的人,而且还是从侯夫人当姑娘时就跟着的。 当她看清楚纸上写着的口供时,整张脸都扭曲狰狞了。 咬牙切齿又凶神恶煞的瞪着盛琼枝,“小贱蹄子,你敢往夫人头上泼脏水!歇了你这恶毒的心思,我是不会如你愿的!” “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等回了京,回了侯府,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一脸不屑中带着嘲讽的睨着她,“回京?回侯府?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闻言,田妈妈一脸惊恐的瞪着她,“你……你要干什么?” 盛琼枝并没有回答她,对着麦冬沉声道,“让她把这口供抄一遍,要血书!不然不够说服力!” “是,小姐!”麦冬应着,在田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在她身边蹲下,然后“哧啦”一下撕下她衣服的内衬。 又快速的握住她的右手食指,用小匕首划破,就这么强行按着她的手旨在内衬布上写着血书。 身受重伤的田妈妈完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就这么趴在地上,任由着麦冬划破她的一个又一个手指头,将那一份她的“口供”抄完。 “你……你……小贱蹄子,你会不得好死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十个手指头,田妈妈恶狠狠的说道。 看着那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血书,盛琼枝的脸上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然后慢条斯理的站起,又居高临下的睨视着田妈妈,不咸不淡道,“据我所知,你的儿子儿媳都在淮阳侯府做事。” “你放心的先上路,待我回府后,我会将他们一一送来与你团聚。哦,对!你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子。儿媳前段时间又怀上了。” “我这个人向来很体恤下人的,不出一个月,定让你们一家团聚。不过……” 说到这里,她意犹未尽的顿了一下,继续缓声道,“你男人,我就不给你送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他挑一个年轻貌美的。” “哦,你那小孙子,我也不给你送了。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人向来心慈面善。怎么也不能让你家断子绝孙!” 田妈妈整个人惊呆了,就这么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嘴巴张大,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害怕了,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盛琼枝说得每一个字。 若真是这样,她十足的相信,家里的那个狗男人是最开心不过了。 他们母子死翘翘了,对他却是没有半点影响,而且还能再有个小妖精。那她的宝贝小孙子,还有活路吗? 盛琼枝这小贱蹄子,是要她死不瞑目啊! 不行,她不能让这小贱……大小姐杀害她的儿子儿媳。她可以死,但是不能让儿子儿媳一起死。 “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有罪,还请大小姐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请大小姐饶奴婢儿子儿媳不死!奴婢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大小姐的恩情!” 想清楚的田妈妈忍痛拼尽全身的力气,跪地重重磕头,乞求着盛琼枝。 见状,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冷漠的睥睨着她,“所以,你打算如何将功赎罪?他们能否苟活,全看你的态度。” 田妈妈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再次睁眸时,已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小姐,是我们小姐,已孕一月有余。” “孩子是太子殿下的。这也是夫人想尽快接你回府的原因之一。” “夫人交待了,回京既要赶速度,又要败坏大小姐的名声。这样一到京城,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取消了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小姐的肚子等不得,必须尽快入东宫。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们小姐的。” “哦?”盛琼枝一脸平静,并没有听到她的这些话而动怒,反而是一旁的麦冬气得脸色铁青想要杀人。 “就只是这些?”她不咸不淡的反问,对于闻夫人要败坏她的名声一事,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可不就是意料之中,毕竟这些上一世全都发生了。 “可是,这只一件事情,如何换你儿子儿媳,以及她肚子里孩子三条命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妈妈,“这样,一件事换一条命!” “你想清楚了再说,别尽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的耐心有限!” 说完,重新坐回椅子里,好整以暇又饶在兴趣的等着她说出闻夫人这些年来的“壮举”。 田妈妈再次痛苦的闭目,她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可是,她想要自己的儿孙活着啊! 夫人,对不起了!是奴婢不忠!可是,奴婢没得选择啊! 谁也没想到,这大小姐会是这般的难缠啊!奴婢下辈子再跟你尽忠了!夫人,你原谅奴婢这一回啊! 深吸一口气,睁眸直直的盯着盛琼枝,“十年前,夫人并非因你小产。在这之前,孩子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她就是因为知道胎死腹中,所以才想出那一计,嫁祸给你。目的就是把你逐出侯府。” 盛琼枝点头,面无表情,“好,算一件。你儿子可以不用死了。” “你有一个亲哥哥!”田妈妈急急的说道,“十八年前,在你出生前一日,走丢了。你娘因此动了胎气提前半月发动生产。” “在生产过程中,下人将找到的你哥哥的尸体送至她面前。小小的孩子,整张脸被划得面目全非。” “你娘伤心过度,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你。 你哥……是闻家拐走弄死的。” “大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求你饶过我儿子一家吧!奴婢记着大小姐的恩情!”田妈妈重重的磕头。 盛琼枝深吸一口气,在麦冬的搀扶下站起,将匕首往田妈妈身上一扔,“自行了断!” 说完,迈步出柴房,看着呆若木鸡般站于门外的盛没,“二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第4章 杀人递刀这事,我最在行 次日,田妈妈的尸体被同来的马夫和婢女发现在柴房。 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在她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而且她的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完全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再加之她被杖四十大板,后背和臀部已然血肉模糊到不忍直视。 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血水里一般,这惨死的样子,直接将那年轻的婢女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差一点就跪倒在地。 当然了,那马夫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得跟个鬼没什么区别。 对此,盛琼枝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两人同样也是闻氏的心腹,回府之后,定然会将此事如实告知闻氏。 如此,田妈妈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起到最有利的作用。 一大早,盛琼枝便是起程回京了。 她虽是淮阳侯府长房嫡长女,但却是被弃之的嫡长女。 当初被逐出侯府,也就只带了乳娘一家三口。 如今回京,依旧还是他们一家四口,再加盛没以及淮阳侯府的马夫与那婢女。 那马夫与婢女被吓得病倒了,盛琼枝很好心的给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还让乳娘孔妈妈陪同“照顾”。 当然,既没有多余的马夫,就只能那马夫自己带病驾车了。 至于盛琼枝这边,自然是她的乳兄天冬驾车。她与麦冬,以及盛没同乘车厢内。 这是时隔十年,盛没再一次与盛琼枝这个妹妹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也是初次见识到她的狠厉。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妹妹还只是那个八岁的,无比倔强的,眼里充满了对自己父亲恨意的小女孩。 当年的事情,除了他们母子三人与乳娘母子三人,全府上下没有一人相信,闻氏的小产与盛琼枝无关。 不管是盛家还是闻家,都一致认定,是盛琼枝害得闻氏小产,致她失去生育能力。 大伯一怒之下,对盛琼枝动了家法。 小小的,八岁孩子,咬牙硬生生的挨了四十鞭,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打完之后,盛家不止没有给她请大夫,更是连夜将她驱逐出府,丢至婺州乡下老家,任其自生自灭。 若非他的姨娘偷偷的给了一支藏了多年的百年老参,才堪堪的吊回了盛琼枝一条命。 然后又偷偷的将她攒藏了十几年才攒的两百两银子都交给孔妈妈,让她离京后给盛琼枝找大夫,再好好的养一养盛琼枝的身体。 只怕如今已没有盛琼枝这个人了。 如今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已以长大了,且能独当一面了。 想着昨日今晨,盛琼枝那手起刀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处事风格,盛没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 看来,淮阳侯府将家无宁日了。突然之间,就十分期待。 “二哥看起来心情不错。”盛琼枝一脸平静的看着盛没,缓声道。 盛没与她对视,“看到琼枝妹妹现在这般,心里很是欣慰。离府之前,姨娘一直念叨着妹妹,这些年挺是想念。” 闻言,盛琼枝会心一笑,“我也很想婶娘。这些年,婶娘和妹妹可好?” 她唤的是“婶娘”,而非“魏姨娘”,足以可见她对魏氏的认可。 在淮阳侯府,魏氏一家三口是她唯一认可的亲人。 “还行,至少没有生命之忧。”盛没一脸平静道。 但盛琼枝知道,又能好到哪去呢?也仅只是没有生命之忧而已。但,活着定是很辛苦,很艰难。 不过没关系,再苦再难的日子,随着她进京回府,都将结束。 “嗯。”盛琼枝点了点头,“以后都会好的。” 吩咐前面驾车的天冬走官道,且在前面进入越州地界后,在一家广来客栈歇脚。 “为何?”盛没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明知道田妈妈告诉你,闻夫人在回京路上给你设了陷阱,你还偏向虎山行?” 依着他的意思是晚个一天再起程,然后再绕道而行,避开闻夫人给田妈妈安排的这一条路线。 如此,便能安安稳稳的避开闻夫人给她设下的那些陷阱与阴谋。可她偏偏就要按田妈妈给出的路线行之。 要知道,今晨田妈妈可是把广来客栈安排的陷阱交待的清清楚楚了。 闻夫人在这客栈给盛琼枝安排了一个男人,让他来毁了她的名声。如此,盛琼枝还未回京,她与男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且在客栈无媒苟合的事情,就会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京城。 这般,等待她的便是一回京就被迫与太子退婚。且她的名声就彻底没有了。 确实,上一世就是这样按着他们的计划进行的。 闻言,盛琼枝抿唇淡然一笑,不紧不慢道,“自然是让她的奸计得逞。若是不把这个机会递到她面前,又岂能一回京就闹得天翻地覆呢?” “所以,你心中已经有计划了?”盛没沉声问。 盛琼枝又是不咸不淡的一笑,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自然。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二少爷放心就是。”麦冬笑盈盈的说道,“我们小姐做事最是有分寸了。没有十二成把握的事情, 我们小姐才不会做呢。” “二少爷且等着看吧!今夜注定有一场好戏。” 见着主仆二人一副志在必得,胜利满满的表情,盛没笑着点了点头。 广来客栈是进入越州地界后,最大的一家客栈,也是此城最繁华的地段。 来南北往的商客们,都会在此歇脚。 从此处入京,还有两天的行程。 这也是闻氏将人安排在此的用意。毕竟若是入京了,那再传出盛琼枝与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的流言,着实不太靠谱的。 但在此就不一样了,毕竟盛琼枝在婺州待了十年。如今已十八年纪的她,不可能没有心仪之人的。 眼下侯府接她回京,那相爱的两人,又怎么会舍得分开呢? 自然是情到浓时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而这广来客栈又是人来人往,集五湖四百海之人在此。那……这消息满天飞,可与他人无关了。 入夜,一片寂静。 卧房,盛琼枝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门栓被人从外小心翼翼的撬开,一男子蹑手蹑脚的进屋,朝着床榻靠近。 “琼枝表妹,我来了。”男子搓着双手,一脸流氓味十足, 然后开始解自己衣裳上的扣子。 就着窗户缝映射进来的那一缕淡淡的月光,能清楚的看到床上的女子是那般的天仙之姿。 不止的让他垂涎三尺,恨不得剥了她的衣裳,狠狠的疼爱一番。 伸手,朝着盛琼枝那柔嫩的脸颊而去…… “啊!”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第5章 小姐莫怕,这凶徒该死! 随着这惨叫声响起,屋子瞬间烛光四起,一片明亮。 “小贼,让你入室偷盗!”麦冬执一手臂粗细的棍子,狠狠的朝着戚明辉身上打着,边打叫气呼呼的骂着。 而戚明辉已经疼得在地上打着滚。 不仅仅是麦冬手里的棍子打得他浑身痛,更是因为他生生的被盛琼枝劈掉了一只手臂。 是真的一整只手臂,从肩膀处,一刀砍下的。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此刻,那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就这么躺在他的身边,而他的断臂处还在汩汩的往处冒血。 盛琼枝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刀刃处沾满了血渍正一滴一滴往下掉。 而她,则是一脸阴鸷森冷的睨视着“嗷嗷”惨叫的戚明辉。眼眸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至于麦冬同样没有手下留情, 手里的棍子一下一下狠狠的往他的身上打着,还专门挑的那断臂的伤口处打。 疼得戚明辉惨叫两声后,便是晕死过去了。 夜深人静时,这一声一声的惨叫声惊醒了客栈的其他住客。当然还有客栈掌柜等人。 “别打了,别打了!”一小厮连滚带爬的从围观人群挤进来,尖叫着扑在戚明辉身上,“我们少爷不是小贼!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啊!我们少爷……” “我管你们家少爷是谁!”麦冬打断他的话,棍子朝着他身上狠狠的挥着,“三更半夜闯进我们的屋子,把我们的包裹行李都翻开了,不是小贼是什么?” 围观之人这才看清楚,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那一只断臂的手里,还捏着一锭碎银。 而盛琼枝则是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跟纸一般。 戚明辉的小厮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跟少爷之前跟他说的不一样啊! 少爷说,他是来私会小娘子的。少爷说,这个小娘子长得跟个天仙一般。 让他一盏茶后大声叫唤,将整个客栈的客人们都吵醒,得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小娘子色诱少爷的一幕。 如此,少爷就可以将这小娘带回去当十一房小妾了。 可是……可是……现在…… 少爷不止没有睡到小娘子,还被砍掉了一整只手臂,还被当众说是偷东西的小贼。 这……这可怎么行? “琼枝妹妹!”盛没就是这个时候冲进屋子的。 在看到屋子里的这一幕时,眼眸里闪过一抹腾腾的杀意,只是被他很好的压下了。 “二哥,报官。”盛琼枝沉声道,“就说京城淮阳侯府长房嫡长女,在越州广来客栈遭人夜袭且偷盗。” 匆匆从隔壁屋赶过来的天冬,在听到自家小姐这话时,毫不犹豫的跑去报官了。 而淮阳侯府的那马夫与婢女在看到晕死过去的戚明辉时,震惊与恐惧并存。 越州县令是连夜从美娇妾床上起来的,听闻淮阳侯府嫡小姐在他管辖的地方,被人入室抢劫时,整个人吓得两腿发软,三魂丢了七魄。 要知道淮阳侯府,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家啊!淮阳侯府的嫡小姐,那更是皇后娘娘的心尖宠啊! 而且是还是太子妃的唯一人选! 如今这准太子妃却是在他管辖的地方,被人这般欺负,那他头顶的乌纱帽还能保住啊! 别说是乌纱帽了,只怕他这条小命都是难保啊! 怎么没人跟他说,盛大小姐来了越州啊!他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得派十几二十人,将这盛大小姐当祖宗一样的保护起来啊! 吴县令火急火燎赶到公堂时,盛琼枝一行人已等候多时。 盛琼枝正缩在孔妈妈的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整个人瑟瑟发抖, 脸色惨白无血色。 而晕死未醒的戚明辉,已被人抬至公堂,那一只断臂被扔在一旁。 “下官见过盛小姐。”吴县令恭恭敬敬又战战兢兢的给盛琼枝行礼,“在下官的辖地让盛小姐受惊,是下官失职。下官定严惩这凶徒,绝不让盛小姐白受这罪。” 他没见过淮阳侯府的大小姐,但禀明他的捕头说,对方有淮阳侯府的令牌。 那定然是不会有错的。 今日之事,他绝对得让盛大小姐满意。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若是让盛大小姐满意了,指不定他就能攀上淮阳侯府了。 攀上淮阳侯府,那就相当于攀上太子殿下了啊! 这是一个绝境,同时也是一个逆风翻盘的好机会。 见着吴县令的讨好谄媚态度,盛琼枝不出声,任由他自以为是的觉着,只是用着受尽万般委屈又惊魂未定的恐惧眼神看他一眼。 而孔妈妈则是愤愤不平的瞪他一眼。 见状,吴县令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冷汗直冒。有一种今日就是他死期的感觉。 伸手颤颤巍巍的抹一把涔涔冷汗,对着盛琼枝深作一揖,“盛小姐放心,下官这就严惩这凶徒!” 说完更是抬脚朝着昏死中的戚明辉狠狠的踢一脚,“大胆狂……戚……戚少爷?!” 在看清楚戚明辉的那张脸时,吴县令整个人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能的抬手用力的一揉自己的眼睛,再直溜溜的瞪着看。 没错,就是戚家那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嚣张狂妄的少爷,戚明辉。 这戚家在越州,虽说无官无职,也没有爵位在身,但人就是越州的土皇帝。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是京城戚家的分支。而京城戚家则是皇后娘娘的外祖家。 戚家的老姑奶奶,是皇后娘娘的母亲。 这关系,足以让戚家在远离京城的越州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杀伤掠夺却没人敢动他们分毫。 所以,此刻看着被削了一条手臂,浑身如血人一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戚明辉,吴县令脑袋一空,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哦,不!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要亡我! 不管是戚家,还是盛大小姐,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得罪的。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吴县令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机械的转身看向盛琼枝,一脸木讷,“盛小姐,这……戚少爷……” “县令认识这凶徒?”孔妈妈打断他的话,直直的凌视着他责问。 然后又轻拍着偎在她怀里的盛琼枝,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小姐莫怕,不管这凶徒是谁,待回府后,侯爷定不会轻饶的!” “少爷已经快马加鞭回府了,想必侯爷马上会派人前来的!” 这话,就是在给吴县令施压。 意思很明显了:你若不处置这凶徒,那就等着淮阳侯府的怒火吧! 对于这个吴县令,盛琼枝再清楚不过了。 这就是一个趋炎附势,恃强凌弱之人。若是不给他施一点压力,他断不可能处置这越州的土皇帝戚家之人。 果不其然,吴县令听此之言,脸色一沉,精明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 “来人,将这凶徒泼醒,严审!胆敢对盛小姐不敬,真是壮了他的狗胆!” 话落,一盆冷水直直的泼向戚明辉。 第6章 又杀了一个 “啊!”戚明辉尖叫一声,被冷水泼醒。 然后就不仅仅是冷,还有钻心的痛传遍全身。 本能的伸手朝着自己的肩膀摸去,就只摸到黏糊的血渍。 “啊!我的手,我的手呢?”戚明辉一脸惊恐的尖叫着。 这一刻,他甚至都忘记了痛,整个人沉浸在失去一条手臂的惊恐之中。 然后,他看到了皇后娘娘让人交给他的那张画像里的女人。 她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脸冷漠的睨视着他。那看他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杀意。 就好似,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头被五花大绑待宰杀的肥猪。下一刻,那一把杀猪刀就会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脖子里。 “贱人!你这个贱人!”戚明辉猛的一骨碌站起,面容扭曲的瞪着盛琼枝,“你敢砍我!我今天让你我死在这里!” “吴光庸,你还坐那干什么? 还不把本少爷把这贱人……” “大胆凶徒!”吴县令冷声打断他的话,手里的惊堂木重重的往桌上一拍,一脸冷肃的训斥,“竟然敢对盛大小姐无礼!来人,先杖他二十大板!” “吴光庸,你说打谁?”戚明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吴县令。 然后只见两个衙役直接将他按住架到长凳上,将他的手脚紧紧的固住。 另外两个衙役一左一右,将那杖板一下一下狠狠的重重的落在他的屁股上。 “啊!啊!啊!”戚明辉痛苦的大叫着,怎么也没想到吴县令这是让人真的往他身上打板子。 要知道在这越州,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一下。 他看上谁,管他是未出嫁的姑娘,还是已嫁作他人的小娘子。 到最后肯定都会在他的床上。就算是死,也得等他睡过了,玩过了才可以死。 但凡在人敢跟他说一个“不”字,那他就活不过第二天。 在越州,他就是土皇帝,要什么有什么。出门在外,都是前呼后拥,一个一个都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戚少爷”。 就算是吴县令屋里的姨娘,只要是他看上,吴县令也只能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到他们戚府。 哦,三个月前,他看中了吴县令的一个庶女。 可惜那个庶女是个拎不清的,宁愿吊死也不愿当他的女人。 当然,结果就是让他很生气,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得不到一个活人。 他气得让人当着吴县令的面,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大卸八块后直接喂了狗。 然后,听说吴县令那个庶女的生母当天晚上就疯了,跳湖自尽了。 两条人命呢,吴县令不还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竟然敢打他? 二十大板打完,戚明辉已然奄奄一息了。 就这么趴在凳子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一动不动。 吴县令走至盛琼枝面前,一脸讨好,“盛小姐,下官这处置凶徒,您可满意?” 盛琼枝不说话, 就只是一脸惊恐的抱着孔妈妈。 “吴县令这话说的,什么叫我们大小姐可满意?”孔妈妈气呼呼的说道,“我们小姐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在吴县令管辖的地界,受到这样屈辱,你是怎么好意思问我们小姐可满意的?” “我们小姐可是准太子妃!即将与太子殿下完婚,如今在你管辖的地界被吓成这样。回京之后,我是定如实向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禀明的。” 嗯,这些话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错的。 她家小姐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的,也是侯府要接小姐回京与太子完婚的。 虽然小姐一点都不稀罕太子,但目前来说,皇后与太子的身份还是能用就用的。 吴县令被孔妈妈这话吓得两腿直打颤,心里快速的衡量着戚家与盛小姐,谁对他更有利。 戚家虽是皇后的外祖家,但这盛大小姐可是准太子妃,是将来的中宫之主。 他若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抓住盛小姐这棵大树,那他的仕途前程只怕到此就结束了。 再者,戚明辉这狗玩意,在这越州可是人人喊打,憎恨,欲杀之后快的混蛋。 这半年来,抢了他的一个小妾,还害死他的一个女儿和一个姨娘。 说句实话,吴县令对戚晚辉其实也是有恨意的。也想杀了这戚明辉。 只是屈于戚家的权势之下。 现在好了,是戚明辉这狗杂碎自己不长眼,得罪了盛小姐这个准太子妃。 那就不怪他借此机会公报私仇了。他也是一个父亲啊!杀女之仇,他记着呢! 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俩衙役冷声道,“打,再给本官打他四十大板!本官身为越州的父母官,绝不允许这种恶劣的行为出现。” “给我狠狠的打,谁若是敢手下留情,别怪本官治他的罪!” 听着他这话,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显易见的弧度。 她就知道,这吴县令是一把好使的刀!是她刺向皇后的第一刀。 这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奸官。她只要稍稍的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看,这不就很上道吗? 于是,再一次响起了“啪啪啪”极重的板子声,每一下都让戚明辉皮开肉绽。 四十大板还没打完,戚明辉就断气了。他甚至都没有机会跟吴县令说出盛琼枝的真实身份。 “大人,打完了。”衙役收回板子,一脸平静的禀明。 “嗯,”吴县令满意的点头,“先把他押入大牢,待他醒了之后再行审问。” 俩衙役就像是拖死狗一样的将戚明辉拖走了。 “盛小姐,”吴县令走至盛琼枝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您既受了惊吓,那就赶紧回客栈歇下。” “下官保证,不管这凶徒什么身份,下官绝不徇私,定秉公严惩。” “多谢吴县令。”盛琼枝轻声道,“还好有吴县令这样的好官,不然今日,本小姐定枉死于那凶徒之手。” “吴县令的恩情,本小姐记着。以后若是吴县令有机会进京,本小姐定盛情款待,以报今日之恩。” “盛小姐言重了, 过誉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吴县令一脸谄媚道,“下官只求盛小姐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替下官多美言几句就行。” “自然。”盛琼枝嫣然一笑。 “下官谢过盛小姐,谢盛小姐。”吴县令连连道谢,一脸的 期待,就像是看到了自己节节高升。 “妈妈,回客栈收拾一下,我们连夜起启吧。”盛琼枝缓声道,“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会让我不开心,心情烦躁。” “是。”孔妈妈应着。 “盛小姐,下官让人送你?”吴县令一脸讨好的试探。 “不用了。”盛琼枝拒绝,“凶徒的后续事情还得吴县令和各种官衙们处理,就不必为我的事情分心了。” “吴县令放心,回京后,我会在皇后娘娘和太子面前替你说话的。如果有机会的话,皇上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 “吴县令真是一个为民着想,做实事的好官。” 盛琼枝将一顶高帽牢牢的戴在吴县令的头上,让他一脸得意忘形。 当然,只有这样,接下来吴县令才会为着摸不着边的仕途,与戚家对着干。 嗯,只有戚家闹得厉害了,才能让皇后焦头烂额。 对付那些人,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了越州戚家。 “下官谢盛小姐,谢盛小姐!”吴县令又是一通道谢。 盛琼枝带着孔妈妈等人离开。 “小姐,我看着那姓戚的应该是断气了。”麦冬轻声道。 “嗯,”盛琼枝点头,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麦冬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两个人。” “盛小姐。”一道 轻盈婉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我可否与盛小姐同行?” 第7章 大小姐也太恐怖了吧! 麦冬本能的拦在盛琼枝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朝着她们走来的女子。 夜色下,女子一袭浅粉色的衣裳,长发很随意的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看起来与盛琼枝差不多大的年纪,很漂亮。 是那种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眼睛的惊艳绝美。 麦冬觉得,她家小姐美得像寒冬里迎雪绽放的腊梅。而眼前这姑娘则像是那一朵出水芙蓉,温婉而又恬静。 但,这不影响麦冬防着对方。 谁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会不会对小姐有伤害。反正,任何对小姐不利的人,她都不允许接近小姐。 “你是谁?我们不认识你!不方便同行!”麦冬直接拒绝,言辞冷厉。 “麦冬,不得对覃小姐无礼。”盛琼枝对着麦冬说道,然后又看向覃书宜,巧笑嫣然,“婢女无礼,还请覃小姐不怪。覃小姐愿意与我们同行,是我们有缘。” “你认识我?”覃书宜一脸惊愕的看着盛琼枝。 盛琼枝的脸上始终都带着友好的微笑,“嗯,认识。覃小姐至孝,这些年来一直在越州照顾年迈的覃老夫人。” “是只覃小姐一人?还是老夫人同行?” 覃书宜回以一抹会心的浅笑,“祖母未同行,只我一人。蒙盛小姐不弃愿意让我同行,书宜感激不尽。” “只是……”说到这里,覃书宜脸上略显几分为难与苦涩。 “覃小姐但说无防。”盛琼枝说道。 覃书宜轻叹一口气,“盛小姐既知我的身份,自当知道我与宁王有婚约。你与太子殿下有婚约,虽说我们都是皇家准儿媳。但实着身份……有些尴尬。” “实不相瞒,我回京可以说是为了逃命。” 她在赌,赌盛琼枝这个人。 从昨日傍晚盛琼枝主仆一行人入住广来客栈,她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自然也认出了盛琼枝的身份。 她的未婚夫宁王虽也是皇嗣,却根本不得皇帝宠爱。 准确来说,今上除了太子这个儿子,平等的不喜欢其他任何一个儿子。 而她的未婚夫却是个骁勇善战之人,这天朝的几次大赢的战事,哪一次都是宁王取下的。 所谓功高盖主,应该就是这样了。 皇后和太子母子怕宁王抢了太子的风头,就开始暗中针对,甚至暗杀了。 而她身为宁王的未婚妻,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头号目标。 哪怕她已经躲到越州乡下,也依然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既如此,她也就不打算再逃了。迎难而上吧!她打算回京与他携手并进,共同迎敌。 覃书宜很清楚,回京的路,她会走得很难。甚至都有可能会死在回京路上。 她没有带一个婢女随从,轻装上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还是有人盯上了她。 得亏她聪明,将那人给甩了。 她得给自己找一个保险的同伴,借助于他人的势力回京。 就在这个时候,盛琼枝进入了她的视线。 覃书宜知道,盛琼枝是淮阳侯府的嫡长女,是太子的未婚妻。 但自从看到那戚明辉被盛琼枝砍掉一手臂,又被她送至县衙,且还被县令给打死后。 她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盛琼枝跟太子不是一条心的。甚至都没打算要嫁给太子。 也是,就那眼睛长在头顶的皇后,怎么可能看得上盛琼枝这个被淮阳侯府遗弃的女儿? 她自然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娶身上有闻家血脉的女人。而淮阳侯府现在的掌上明珠就是皇后亲妹妹的女儿。 所以,覃书宜大胆猜测,淮阳侯府这次接盛琼枝回京,只怕是为了逼迫她与太子退婚。 退婚嘛,那自然得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 如果盛琼枝在回京的路上,被人玷污了,名声尽毁了。那不就能轻而易举的退婚了吗? 刚好这戚明辉是个好色之人,且戚家在这越州又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于是,他就这么被皇后选中推出来了。 戚明辉至死也不知道,他只是皇后手里的一颗旗子。若事成,记他一功。若败,也不过只是死一个戚家子而已。 毕竟戚家不缺儿子,死了一个戚明辉,还可以再扶一个上来。 经此一出,覃书宜可以肯定,她与盛琼枝可以当同盟。甚至可以把盛琼枝拉到宁王的麾下。 毕竟就刚才在县衙,盛琼枝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她眼里。这人,若是拉为己用,对宁王绝对是一个上乘的谋士。 “既如此,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我回京不是逃命,而是送命。” “啊?!”覃书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倒是没想到盛琼枝会这么直接的跟她说这事。 “覃小姐上马车,我们路上慢慢说。”盛琼枝朝着马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覃书宜点头。 一行马车缓速行驶在寂静的夜上,朝着京城方向驶去。 而麦冬则是按盛琼枝吩咐,进了另一辆马车,将戚明辉怎么被吴县令打死一事,如实告诉侯府派来的婢女与马夫。 婢女名叫采绫,马夫名叫石柱。 两人听完之后,彻底的惊呆不己,瑟瑟发抖,眼眸里尽是掩不去的恐惧与害怕。 大小姐这个人太可怕了。 这才两天啊,就杀了三个人了。一个田妈妈,一个竹青,现在又加一个戚少爷。 他们虽然不知道皇后在路上安排了戚明辉来毁了大小姐的声誉,但是知道戚明辉的身份啊! 那可是戚家最得宠的少爷,戚家是皇后娘娘的外祖家。 所以,这戚少爷就是皇后在回京路上给大小姐安排的第一个死坑啊! 这两人也不蠢,能想不明白侯府和皇后接大小姐回京的目的吗? 可是现在…… 他们只感觉到死亡在逼近他们,阎王在朝他们招手。 两天死了三个人,但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死在大小姐手里的。可是,他们能肯定,就是大小姐要了他们的命。 还得有三天才能进京,那这三天内,会不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俩了? “我们……我们听大小姐的。”两人毫不犹豫的表明态度,“麦冬姐姐,我们都听大小姐的安排。我们对大小姐一定忠心耿耿。” 麦冬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他们一眼,这才不紧不慢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往车厢壁上一靠,闭目养神了。 两人继续瑟瑟发抖中, 而这会盛琼枝并没有让石柱赶马车,是让天冬在外驾车。 这算是对两人的一种监视威胁。 另一辆马车,由盛没驾着。 盛琼枝与覃书宜都没有睡意。 孔妈妈和她们一起在马车内。 “覃小姐是什么时候入住广来客栈的?”盛琼枝问。 “两日前,”覃书宜没有隐瞒的打算,“之前刚甩掉了两个尾随我一路的尾巴。” 闻言,盛琼枝抿唇一笑,“覃小姐好本事,让我佩服。” “盛小姐也不差。”覃书宜会心一笑。 “所以,我们一行刚入住客栈,覃小姐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盛琼枝一脸严肃的问,“今日我砍了那姓戚的一手,你也看到了?” “我再说得明白一点,覃小姐应该一直在县衙看着?” 覃书宜点头,“是。” “所以,覃小姐这是打算与我合作?”盛琼枝沉声问。 第8章 达成合作协议 “是!”覃书宜毫不犹豫的点头,看着盛琼枝的眼神是真诚的,又带着几分期待与请求。 虽然她与盛琼枝接触的不多,但今日之事已然足够她了解盛琼枝了。 想来,盛琼枝应该也不会拒绝与她合作。毕竟,她一个不受淮阳侯重视,甚至可以说是弃之的女儿,如果这次回京想在淮阳侯府,甚至繁华的京城站稳,就需要一个助力。 目前来说,她与宁王是盛琼枝最好的选择。 闻言,盛琼枝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很是友好又客气,“覃小姐倒是敢说啊!你也说了,我现在可是太子的未婚妻。” “你就不怕回京后,我将你与宁王殿下的野心告之皇后与太子?甚至是皇上?” “你知道的,在皇上的眼里和心里,东宫之位只能是太子的。若是让他知道,宁王殿下有心入主东宫,别说是宁王殿下了,就是俞妃娘娘,甚至于整个俞家,以及你们覃家,可能就血流成河,一个不留了。” “是!”覃书宜赞同的点头,“盛小姐说得没错,别说是俞家和覃家了,只怕得诛连九族。” “覃小姐既然都知道,那还敢跟我挑破了说?”盛琼枝噙着一抹得体的笑容,很是平静的看着她。 覃书宜亦是抿唇一笑,“因为我知道,盛小姐不会这么做。” “哦?”盛琼枝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覃小姐何出此言呢?” “因为此次回京,对于盛小姐来说,并非是享福,而是送死。”她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异常坚定。 “覃小姐!”孔妈妈一脸不悦,“你怎能这般咒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好心捎你一程呢?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 盛琼枝朝着孔妈妈摆了摆手,“乳娘莫急莫怪,听覃小姐说完。接下来,乳娘莫再出声。” “是,小姐。”孔妈妈应着。 “覃小姐继续说。”盛琼枝并没有生气,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覃书宜点了点头,继续缓声道,“盛小姐虽是淮阳侯府正经嫡出大小姐,但你心里清楚。你这大小姐对于淮阳侯府来说,可有可无。” “你既不得父宠,且没有外祖家可靠。你就是一个无权无势,孤苦无依之人。淮阳侯府嫡小姐的身份,你担不起来。” “不管是盛家,还是闻家,甚至是皇家,都不可能让你占着这个身份的。” “淮阳侯府的嫡长小姐,只能是闻家的血脉。东宫的女主人,也只能是有闻家血脉的人。” “你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如果此次回京,你有自知之明,主动退了与太子的婚事,他们或许会留你一个全尸。” “但若你不识相,非占着淮阳侯府嫡小姐与太子未婚妻的身份,想必你不仅死无全尸,且死前还会声名狼藉,人人唾弃。” “你看,他们不是已经出手了吗?这才刚刚走出婺州地界,他们就给你安排了这么大一个见面礼。” “盛小姐,我说得可妥?”覃书宜一脸平静又胜券在握的看着盛琼枝。 不得不承认,覃书宜说得全对。 这些事情,全都是上辈子发生的。 上一世,在这广来客栈,戚明辉虽然最后没有得逞,但却也将她的名声毁了个彻底。 而他之所以没有得逞,是因为乳娘拼死护着她。最疼爱她的乳娘,就这么被戚明辉砍死在她面前。 对,他就是一刀砍下了乳娘的手臂,再刺穿她的胸膛。 所以这一世,她一刀砍下戚明辉的手臂,让吴县令将他杖毙,也算是给乳娘报仇了。 覃书宜是真的有本事在身的,她的城府和心计,不比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差。 上一世,覃书宜虽然也安全抵京,却是伤痕累累的。听说足足在家休养了三个月,才缓过来。 不过却也留下了病根,以及生育艰难。 好在宁王殿下并没有弃她不顾,依旧将她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宁王的后院只覃书宜一个,没有侧妃,没有妾室。哪怕覃书宜不能生育,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覃书宜既是他的王妃,也是他最优秀最忠诚的谋士。可惜……命薄。 三年后去世。 如果不是覃书宜的去世对宁王打击过大,让他一蹶不振,给了皇后和太子有机可乘,东宫之主不一定是太子。 相对于太子来说,盛琼枝觉得宁王更适合做天下之主。 太子表面翩翩君子,温润尔雅,宽仁大度,实则心眼比针孔还小,心狠手辣,恶毒至极。 他根本就没有心系天下,心怀百姓。他与皇后母子一脉相承,自私自利,心肠歹毒,无利不起早。 他们就是那黑夜里的恶魔,只是在白天的时候披上了人皮,迷惑着众人。 这一世,她要揭穿那群恶魔的真面目, 让这天下易主!让真正心怀天下百姓之人坐上! 盛琼枝微笑着点头,“覃小姐所言甚是!所以,我同意与你合作。” 闻言,覃书宜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我替殿下欢迎盛小姐的加入!天下不应该是陆家和闻家的天下,而应该是所有百姓的天下!” “宁王殿下大义,是天下百姓之福。”盛琼枝由衷的说道,然后嫣然一笑,“承蒙覃小姐不弃,唤我一声琼枝就行。” 覃书宜点头,“那你唤我书宜就行。 我今年十八,四月出生。” 盛琼枝:“我是正月出生,同十八。” “那我唤你一声琼枝姐姐。” “书宜妹妹。”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认下姐妹,义结金兰了。 孔妈妈看着自家小姐,有那么一瞬间怔神,随即很快便是释然。 小姐做事,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他们要做的事情是,忠心于小姐,保护小姐,小姐让做什么,做妥做好就行。 外面驾车的盛没,眼里闪过一抹惊愕。 他也属实没想到,这妹妹就这么跟宁王的未婚妻义结金兰了? 但,再一细想,不得不承认覃小姐所言不假。 虽然淮阳侯府让他前来接琼枝妹妹,并没有告诉他用意。但他又岂能猜不出来呢? 这是要接琼枝妹妹回京,退了与太子的婚事,然后让盛文君嫁入东宫。 毕竟盛文君可是皇后的亲外甥女,身上流着闻家的血。 “琼枝姐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覃书宜问。 盛琼枝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阴森森的吐出两个字,“杀人!” 第9章 一个乡下野丫头,不配走侯府正门 没错,就是杀人!杀光淮阳侯府除了婶娘母子三人外的所有人。 闻言,覃书宜并没有露出惧意,反而带着几会期待与雀跃,“我帮姐姐出谋划策。” …… 京城淮阳侯府等人完全不知道,盛琼枝已经杀气腾腾的回来了。 每个人都以为,盛琼枝一直来都被他们捏在手心里。 毕竟当年被赶出盛家时,盛琼枝才八岁。而且还是带着一身重伤离开的。 不过,她倒是命硬的很啊! 当年那伤,所有人都觉得,她活不成了。就算没死在侯府,也会死在回婺州的路上。 谁曾想,她竟是挺过了。甚至还在婺州苟活了十年。 当年,在得知她活着回到婺州时,淮阳侯府是派人去婺州传了话的。让族里之人,对她“多加照顾”。 此刻,淮阳侯府一如既往的温馨和睦。 侯府如今的当家夫人是皇后的亲妹妹,淮阳侯的继夫人闻氏。 闻氏育有一双儿女,是龙凤胎。 长女取名盛文君,儿子取名盛锦铖。姐弟俩关系很好,很得淮阳侯夫妻,以及盛老夫人的疼爱。 此刻,盛文君坐于妆奁前,由着贴身婢女为她梳妆。 十七岁的少女,一张幼圆的脸,略有几分婴儿肥。一双杏眸,小巧的鼻子下是嫣红的朱唇。 她是淮阳侯府的掌上明珠,从记事起,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将来是要入主东宫成为女主人的。 她是侯府嫡长女,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是英国公府的表小姐,是这个世上除了皇后娘娘和芷兰公主之外,整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 当然,若是她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之后,那她的身份将凌驾于芷兰公主之上,仅次于皇后娘娘。 她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婢女妈妈成群的。那些个贵女,见着她,个个都是阿谀逢迎,谄媚讨好。 但,在一个月前,她得知盛琼枝这个人的存在时,她被气得不行。 是啊,她怎么把盛琼枝这个贱人给忘记了呢? 当年,盛琼枝被赶出侯府时,她已经七岁了,已是记事了。 而且盛琼枝被赶出侯府一事,还有她的功劳呢! 这十年来,她一门心思当着侯府的长房嫡女,被人人捧着,忘记把盛琼枝给忘记了。 当天晚上就把自己的锦绣院给掀了。 她不能接受,她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嫡姐?她竟然不是侯府的嫡长女?她母亲竟然不是父亲的原配,只是一个继室。 而父亲的原配,竟然只是一个商贾之女? 这让她如今能接受?她怎么允许一个商贾之女骑在她的头上? 而且说好的她与太子表哥的婚事,竟然还在那贱人身上? 当天晚上,她不止把自己的锦绣院给掀了,还发落了好几个不长眼的贱婢。 直至母亲跟她再三保证,一定将太子的婚约落在她的头上,且将盛琼枝那个下贱之人解决掉,她才满意,才停止了掀房。 然后就是闻氏让人将她屋内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重新置办,且每一样都比之前的更贵重,更稀有。 “小姐,您唤奴婢?”冯妈妈迈门坎进来,朝着盛文君行礼,一脸恭敬的问。 她是闻氏身边的贴身管事妈妈,与田妈妈一起,服侍闻氏已有二十来年。是跟着闻氏从英国公府来淮阳侯府的。 五日前,田妈妈被夫人派去前往婺州老家,接盛琼枝回京。 算算时间,这两日也差不多该到了。 不过,回京又如何呢?盛琼枝的名声已经毁了。 就是,冯妈妈有些疑惑,这都五日了,怎么田妈妈那一点音信也没传回来?戚家表少爷是不是已经事成了? 本来按着原计划,田妈妈早早的将盛琼枝在回京路上与男子私定终身一事传回,然后就是侯府这边再使点力,这个时候,盛琼枝的丑闻应该满京城飞了。 但田妈妈却是一点音信没传回来。 “嗯。”盛文君应了一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妆容,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这才转头看向还鞠着身子的冯妈妈,“冯妈妈免礼吧!” “谢小姐。”冯妈妈连声答谢。 “母亲那边可有关于盛琼枝的消息?她什么时候到?”盛文君问。 冯妈妈很认真的想了想,“小姐,按着时间,也就是这两日了。” “田妈妈没有音信传回来吗?”盛文君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她是怎么办事的?好歹是跟着母亲二十来年的老人了,这次为何办事这般不牢靠?” “小姐莫急。”冯妈妈好言好语的劝着,“许是田妈妈传回来的音信在路上略有耽搁了。小姐放心,田妈妈做事最是可靠有分寸,夫人吩咐的事情,她绝不可能办不好的。” “小姐,可要去夫人那一起用早膳?” 盛文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的睨她一眼,“最好如你所言, 若是她把事情办砸了,别怪小姐不给母亲面子!” “是,是!”冯妈妈笑盈盈的应着,赶紧上前扶起盛文君,“小姐放心,这件事情啊,肯定办得妥妥的。” “我们小姐可是咱王朝顶顶尊贵的女人,太子妃之位除您之外,谁也没有资格。以后啊,小姐可是要凤冠后宫,母仪天下的。” “别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生气。夫人还在等着小姐一起用早膳。” 听着这话话,盛文君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愉悦笑容。 她最是喜欢听“整个王朝 顶顶尊贵的女人”,“小姐可是太子妃”,“小姐以后可是要凤冠后宫,母仪天下”这些话了。 这些话,可止让她心情愉悦,简直让她开怀顺畅,飘飘欲仙。 心情大好的前往闻氏的瑶园。 与此同时 盛琼枝的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石柱前往门房禀明,“我是石柱,和田妈妈以及二少爷前往婺州接大……接琼枝小姐回府。大……琼枝小姐已经到了。” “到了就到了,你跟我们说什么?”门房一脸不屑的瞥了瞥门外停着的两辆马车,半点没有要开大门的意思。 石柱,“你这不开门,大……琼枝小姐怎么进府?” “什么?!”门房一脸嘲讽的看着他,“石柱,你是出门一趟脑子进水了?她一个乡下野丫头,也配走侯府的大门?” “夫人交待了,走后门!走,走,走!赶紧的!走后门去!” “不是……” “天冬,驾车去后门!”马车内,盛琼枝对着驾车的天冬说道。 第10章 盛琼枝要将事情闹大 “是!小姐。”天冬应着,驾着马车朝着侯府后门驶去。 盛琼枝掀起帘子一角,朝着侯府大门看去。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房的小厮一脸落井下石的朝着她这边看来。 那一张脸,盛琼枝很熟悉,与田妈妈有几分相似。正是田妈妈的儿子。 上一世,麦冬死于他手里。 他仗着自己的娘是闻氏身边得力的婆子,在这侯府肆意横行。惯会欺上瞒下,狗仗人势的。 他看着了麦冬,几次欲对麦冬下手,都被麦冬给躲开了。 只是后来,她在侯府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麦冬自然更不可能好过了。 这个时候,这畜生就给麦冬抛出诱饵,说只要麦冬愿意跟他,就能让她们在侯府的日子好过一些。 无计可施的麦冬只能应下了。结果就是他欺负了麦冬之后却不办事了,而且还反咬一口,说麦冬勾引他。 麦冬一怒之下欲与他同归于尽,却被他一脚踹开。麦冬的后脑撞在假山上,当场没命。 盛琼枝双眸阴恻恻的盯着他,迸射出冷厉的杀意。 这一世,就先拿你开刀! 路上已经拿戚明辉祭了上一世的乳娘, 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你祭上一世的麦冬! 李四福只觉得自己浑身阴飕飕的冷,就像是被扔进冰潭里一般。 可今日明明阳光明媚啊 !明明不冷啊!怎么就感觉阴森森的呢? 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赶紧进府。 他得去告诉夫人,盛琼枝回来了。他按夫人的吩咐,让她走后门去了。 哎?不对啊? 李四福猛的想到了什么,又快速的折回到门口,朝着那马车看去。 怎么没看到他娘?他娘不是一起前去接盛琼枝的吗? 算了,可能娘在马车车厢里。还是先去禀明夫人。 匆匆朝着瑶园的方向跑去。 马车在侯府后门停下,盛琼枝并没有马上下马车,而是让盛没下马车,和天冬两人一起守在马车外。 她则是在马车内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就像是……给人穿孝一般。 然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灵牌,上面写着: 淮阳侯府老侯爷之灵位。 “娘,你看,小姐聪明吧!”麦冬看着这一身打扮的盛琼枝,对着孔妈妈笑盈盈的说道。 孔妈妈连连点头,“那当然,我们小姐是最聪明的。跟夫人一样一样,是顶顶聪明的。” 一提到已故的宁氏,孔妈妈脸上的表情露出几分苦涩,轻叹,“夫人这辈子做得最不聪明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盛谦!害得自己丢了命不说,也害了老太爷一家。还被盛家霸占了宁家的家产。” “呸!”她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口水,“没良心的盛谦,什么有情有义的淮阳侯!不过是人面兽心罢了!” “这淮阳侯府,若非有我们宁家,早二十几年前就家破人亡了!全靠着夫人,靠着宁家站起来的软骨头!” “娘!”麦冬浅嗔她一眼,“别当着小姐的面这么说。” 闻言,孔妈妈恍然大悟,对着盛琼枝赶紧说道,“小姐,我……” “乳娘,没事。”盛琼枝打断她的话,嫣然一笑,“你不必道歉,你说的都是实话!盛家确实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放心吧,我没什么的。以后在我面前,想怎么骂盛家都可以。但是,婶娘和二哥还有四妹妹不可以骂。” “是,是!”孔妈妈连连点头,“我晓得的,魏娘子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魏娘子就是盛没的姨娘,但她一点都不喜欢魏姨娘这个称呼。 当年,她倾尽全部身家交给孔妈妈,让她照顾好盛琼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话,“以后若有缘再见,唤我魏娘子即可。” 盛琼枝会心一笑,“走,下马车!既然不让我走侯府正门,那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才是淮阳侯府的长房嫡长女!” “他们想要我身上的这门婚事,就必须承认我的身份!否则,太子妃之位,我可不会拱手相让!” 麦冬重重的点头,“嗯,小姐说得对!我们小姐可是正经长房嫡出。我们夫人可是正经原配夫人!那闻氏不过一个填房继室。她见着夫人的牌位,也得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喊一声‘姐姐’!” 盛琼枝着一身素白的孝服,手里捧着淮安侯府老侯爷的牌位,出现在淮阳侯府大门的街上。 淮阳侯府地处京城繁华地段,往前一条街就是京城的中心街, 住在这几条街上的人家,都是王侯将相,官至三品及以上的。 盛琼枝一边走一边哭泣,“祖父,孙女不孝,不能让您的牌位入侯府。您戎马一生,到头来牌位却只能在婺州乡下老家待着!” “孙女此次回京,本想带您回侯府,将您的牌位入侯府祠堂,每日享子孙跪拜的。谁曾想,侯夫人竟是不让您回府啊!” “孙女虽是侯府长房嫡女,奈何孙女从小在婺州乡下老家长大。侯夫人想来是不认孙女这个身份的。” “那便只能委屈祖父,孙女迈不进侯府大门,就只能带您重回婺州乡下老家了。” “祖父,您的遗愿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实现了。孙女不孝!” 随着她的哭声,不少人围了过来。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来给我家小姐评评理啊!”麦冬亦是一口哭腔,“我们小姐可是淮阳侯府堂堂正正,正正经经的长房嫡女啊!” “侯夫人凭什么不让我家小姐走正门?她的女儿已经霸占了我们小姐长房嫡长女的身份十几年了啊!如今竟然连侯府大门都不让我家小姐进啊!” “你们说说,她一个继夫人,这么做有道理吗?” “没道理!太没道理了!”有人应和。 “什么?这是淮阳侯府的长房嫡小姐?侯府的嫡小姐,不是文君小姐吗?她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 “你没听清楚吗?闻夫人是继夫人。那照这位小姐所言,这可是继夫人苛待原配女儿啊!” “盛小姐,这闻夫人是英国公女儿。我建议你现在前去英国公府,让英国公给你一个公道!” “小姐,这位壮士所言有理!”麦冬眼眸一亮,重重的点头,“小姐,走!我们现在就去英国公府!” 第11章 不好了,出大事了! “盛小姐,你莫怕!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就算是权倾朝野的英国公,那也得讲理!” “对!我们陪你一起前去英国公府,一起陪你要一个公道!闻夫人是英国公的女儿又如何?那也不能苛待原配的女儿!” “就是!走,我们陪盛大小姐去英国公府!” 人群愤愤不平,队伍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一个一个激昂慷慨的为盛琼枝抱不平,浩浩荡荡的朝着英国公府而去。 见状,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显见的满意弧度。 不得不承认,覃书宜的办事能力很强。 这么一会功夫,就不动声色的召集了这么多人。或者准确来说,这中间肯定也有着宁王殿下的手笔。 但,不管是覃书宜还是宁王,反正都一样。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让英国公府站出来, 给她一个说法,承认她淮阳侯府长房嫡女,大小姐的身份。 盛文君想要继续霸占着她大小姐的身份,别做梦了! 哦,对!盛文君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就算是霸占着她的大小姐,她也不是侯府的大小姐。 二房还有一个女儿年长盛文君,但是盛文君仗着自己是闻氏的女儿,是英国公的外孙女,就自顾自的压二房的女儿一头,以“大小姐”自居。 对此,二房的盛莲君心里不服气着呢!只是无可奈何而已!谁让她没有一个英国公的外祖家呢? 就像闻氏的儿子盛锦铖,比盛没小了三岁多,却同样以大少爷自居着。 一来也因为他是闻氏的儿子,二来不就欺负盛没只是二房的庶出儿子吗? 行,那他们姐弟俩的大小姐和大少爷身份,今日她都给掀了!让他们滚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去。 续弦就是续弦,就算是闻家的女儿,那又如何呢?也超不过她母亲的身份去! 淮阳侯府没人知道盛琼枝把事情闹大了。 毕竟,侯府大门被那李四福给关紧了。 此刻,李四福正慢条斯理的朝着闻氏的瑶园而去。 急什么呢?不就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吗?给她开个后门让进,都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在淮阳侯府,没人想要那野丫头回来,更没有把她当回事。 就算是回侯府了,那她也是过着下人不如的日子。 他慢悠悠的来到瑶园时,闻氏正与盛文君用着早膳。 淮阳侯盛谦早朝还没下,盛锦铖在书院。 母女俩很温静又和悦的用着早膳。 闻氏三十五六的年纪,穿着端庄得体,一身的锦衣华服章显着她的身份。 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与盛文君看起来就像是姐妹俩。 盛文君在她面前,也没有刚才在自己院子里那般娇纵跋扈,而是一副乖巧懂事,笑意盈盈的娇娇女样子。 “奴才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李四福恭恭敬敬的朝着母女俩九十度作揖行礼。 “嗯。”闻氏淡淡的应着,并没有看他一眼,“何事?” 李四福咧着一口谄媚的笑容,“回夫人,婺州的那位到了。” “到了?”闻氏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怎么提前了?” 倒是盛文君,在听到这话时,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娘,你可得好好的给我出这一口气!我不要被她这个贱人压着一头!” “还有,赶紧让她把跟太子表哥的婚约信物还回来!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的!她一个商贾贱人,给太子表哥提鞋都不配!” 不仅眼神,还有语气,满满的都是厌恶与嫌弃。 闻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抚着,“行了,娘知道该怎么做。你急什么?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又跑不了。你可是你皇后姨母认可的太子妃。” 盛文君气呼呼的哼着,“我能不急吗?她拿过的东西,我都嫌脏!娘,你跟皇后姨母说一声,那信物拿回来后, 我可不要!你让姨母重新给我准备一份!” “行,都听你的。”闻氏笑着点头,然后看向李四福,“你娘呢?怎么回见她来回禀?” 闻言,李四福微微一怔,随即赶紧回答,“回夫人,我娘应该是在马车内没来得及下来。我一看到马车就赶紧来禀明夫人了。” “不过,我没给她开大门,让他们去走后门了。” “这话你跟谁说的?”闻氏拧了拧眉,眼眸亦是沉了几分。 她可是吩咐过田妈妈的,让她接盛琼枝回来后,直接从后门进。 怎么还在正门停了?还让李四福回来禀明了? 闻氏总觉得这似乎有些异常,但又一时之间说不出来哪里有异。 李四福怔了一下,赶紧如实回答,“跟我娘一起去的石柱来敲的门, 他说的回来了。” “你去看一下,让你娘来回话。”闻氏沉声道,心里的那一抹不说的预感明显了几分。 已然直接在脸上表露出来,阴沉沉的,特别的吓人。 李四福被她此刻的表情吓到了,连连点头,“是,是!奴才这就去后门。” 然后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娘,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盛文君一脸不解的问。 闻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思索片刻起身,“走,去寿康堂。” “娘,去寿康堂做什么?”盛文君更加疑惑了,“这个时候,祖母应该在礼佛。她礼佛的时候不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别问那么多。”闻氏沉声道,“盛琼枝提前两天回来了,这事有异。得让她知道。” 闻言,盛文君没再敢多问了,跟在她身后,母女俩匆匆的朝着盛老夫人的寿康堂而去。 当李四福跑到后门,只看到两辆马车,却没看到盛琼枝等人时,脸色大变。 问了守在后门的婆子,婆子更是告诉他,根本就没看到人。 他的脸色更不好了,惨白惨白的,然后就是不顾一切的朝着瑶园跑去。 闻氏走出瑶园的月亮门,便是看到李四福朝着这边狂奔而来,那脸色一看就是出大事了。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李四福边跑边叫着,“盛琼枝不见了,后门只停着两辆马车,他们一行车都不在!” 第12章 娘,弄死盛琼枝那个贱人! 然后又一个仆人匆匆的朝着这边跑来,“夫人,奴才看到有人穿着一身孝服,手里捧着老侯爷的牌位,朝着英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盛文君先闻氏一步出声,一脸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冷的盯着那仆人,“祖父的牌位一直都供在祠堂里。” “你现在告诉我,有人穿着孝服捧着他的牌位去外祖父家?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她那涂着艳红寇丹,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直直的指着那仆人,“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让人将你杖毙了!” “扑通”一下,那仆人重重的跪下,“夫人,小姐,奴才说得都是实话。不止几个人,是一大群人。奴才还听到那些人叫她……盛大小姐。” “啪!”盛文君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他的脸上,“本小姐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竟然敢咒本小姐!” “小姐息怒,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仆人重重的磕头,“奴才确确实实的听到他们就是这么唤她的。哦,奴才好像还在人群里看到了石柱和采绫。” 听到这里,闻氏只觉得心又“咯噔”了一下,那一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了,甚至就连腿都隐隐的打着颤。 身后的冯妈妈赶紧扶住她,“夫人。” 闻氏回来神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着那仆人,“那穿孝衣,手捧老侯爷牌位的人,长什么样?身边还有什么人?”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可有看到盛没?” 那仆人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回夫人,奴才没有看到二少爷。那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老妈子,还有一个年纪比她稍大一点的婢女。” “石柱和采绫好像就跟在那个婢女的身边。哦,对!那姑娘唤老侯爷祖父。说是夫人不让老侯爷的牌位进府,然后那些围观之人,就起哄说陪着她去英国公府讨个说法。” 闻言,闻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胸口猛烈的起伏。 这是盛琼枝无疑了! 这盛琼枝怎么敢的!她竟然敢身穿孝服,当众闹事,还捧着老侯爷的牌位去英国公府? “田妈妈呢?可有看到田妈妈?”冯妈妈急急的问着那仆人。 仆人一脸茫然的摇头,“没有,没有看到田妈妈。”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盛文君一脸不解的问,“别……这个闹事的人是盛琼枝那贱人?” 闻氏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咬牙,“八九不离十了!” “她怎么敢的!小贱人,她敢 闹事,我弄不死她!”盛文君咬牙切齿,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杀意。 闻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那仆人沉声道,“你去告诉管家,让他赶紧去宫口门等着,侯爷一下朝,赶紧让他回来。” “是!” 闻氏对着冯妈妈说:“你赶紧去寿康堂走一趟。把事情告诉老夫人。” “是!”冯妈妈点头,又问,“夫人,你呢?” 闻氏深吸一口气,“文君跟我去英国公府。” 盛文君点头,“娘莫急,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舅舅在!谅那贱人也掀不起什么水花!下贱玩意,一进京就闹事,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你别乱来!”闻氏嗔她一眼,“ 一会到了,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 “娘!”盛文君跺脚,一脸不甘愿,“我还用怕她一个小贱人吗?敢爬到我们头上,我不得好好的收拾 她!” “听话!”闻氏轻拍着她的手背, “莫冲动,得知己知彼。 你还小,冲动行事只会坏事。你要是做不到,就在侯里待着,别跟着我。” “娘,我听你的,都听你的。”盛文君急急的回答。 闻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李四福道,“你跟我一起去英国公府。” “是,夫人!”然后赶紧去备轿。 闻氏母女刚走到门口,便是看到盛没着急忙慌的朝这边走来,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赶紧朝着闻氏作揖行礼,“盛没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 这是闻氏定下的规矩,府中庶出子女,一律称她为“夫人”,称她的一双儿女为“大小姐”,“大少爷”。 也就是说,府中庶出子女身份,比府中仆人高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回事?”盛文君一脸盛气凌人,气势凶凶的瞪着他,“怎么办事的?我母亲信任你,给你机会立功!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对于盛文君的话,显我闻氏也是认同的。 一脸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语气中充满了质问,“说,怎么回事!” 盛没作着九十度的躬揖,“回夫人,回大小姐,我……实在拦不住。 围观群众实在是太多,太激怒了。我……是我办事不利,有负夫人重托。还请夫人责罚。” “你当然该罚!”盛文君一脸愤然道,“你给我等着!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晚一点再收拾你!” “既然你是跟着盛琼枝一起从婺州回来的,那就跟我一起去英国公府。”闻氏瞥他一眼,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她闹到我英国公府门口能翻出什么花来。” “盛没,一会到了英国公府,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你可知道?” 她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威胁。 盛没点头,“夫人放心,我知道。” “你最好知道!”闻氏阴森森的凌视着他,“可别再让我失望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 英国公府 盛琼枝身着素衣孝服,手捧老侯爷的牌位,在一众充满民愤的围观者的拥护下,站于英国公门口。 国公府门房见状,赶紧匆匆进屋禀明。 英国公今日正好在为身体抱恙而未去上朝。 盛琼枝正是因为知道英国公今日在家,才会让覃书宜寻来这么多人,闹这么一出的。 淮阳侯府,皇后,太子,英国公府,不就是欺负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吗? 行,那这一世,她就给自己找个靠山——百姓群众。 你们总不能将一众百姓全都屠尽的。 英国公闻培德听门房说完,气得嘴角抽搐,差一点没断背过去。 然后就是拖着病体,火急火燎的前来。 “小女淮阳侯盛谦原配宁氏之女盛琼枝,携祖父牌位,求英国公给小女一条生路!”盛琼枝“扑通”在英国公府门口跪下。 第13章 堂堂侯府长房嫡长女,是野丫头? “给我一条活路”,这句话可是几乎将英国公给按死了。 英国公是什么身份啊?他可是一人集了三个大身份的。 首先,他是一品英国公,是皇后的父亲。其次,他是兵部尚书,掌管着兵权。再次,他还是内阁首辅,有议政大权。 不管是哪一重身份,都能压死一个孤女。 而这个孤女还是她女儿丈夫原配妻子唯一的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抱着老侯爷的牌位,跪在英国公府门口,求一条活路。 这该是被逼成什么样了啊,才会做出这般无奈的决定。 这怕是后母容不下原配之女啊。 哦,对了!这原配的女儿,早在十年前,年仅八岁的时候,就被赶出了淮阳侯府。 据说,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而且还不给请大夫,打完直接扔出侯府大门的。 这得是多么狠心的后母啊,才能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将原配之女活活打死啊! 也不对,并没有将人打死,而是给人留了一口气,让人一个孩子在回乡路上,自己咽气。 都说十个后母九个狠,还有一个不狠也是装模作样,见死不救的。 真真是没娘的孩子,最是可怜啊! “孩子,快起来!” 英国公赶紧上前,亲自将盛琼枝扶起。 他年近六十,头发已花白了一半,留着山羊胡。 因抱病在家,穿着很随和的衣裳,倒是没有很凌厉的感觉,反而还多了几分慈爱长辈的感觉。 但盛琼枝很清楚,这不过是这老匹夫装出来的。 这老匹夫最是阴险森狠了。表面看起来是个慈爱的老者,实际上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的狗贼。 她上一世被淮阳侯府卖的三次,哪一次都有他的参与。 行,你喜欢装是吧?喜欢装一副对小辈无比关爱又心疼的慈爱样是吧? 那这一次,就给你这个机会。 “这是怎么了?”英国公一脸慈爱的看着盛琼枝,“ 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小小年纪,可不兴说死不死的。” “老夫一把年纪都还想好好的活着,为国为民多做一些事情呢。你正是青春年华的好年纪,可不兴自暴自弃的。” 看,一句“自暴自弃”就把矛盾转移,把过错和罪责给撇开了。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啊! 盛琼枝在心里冷笑,只是没在脸上表露出来而已。 “孩子,你有何委屈跟我说。”英国公继续一脸慈爱的说道,“进屋说,这一大早上的,你肯定也没用早膳。我们先用膳,吃饱了才有力气说。” 然后欲拉着盛琼枝进府。 盛琼枝可不傻,重活一世,怎么可能还会蠢到不明白这是“请君入瓮”呢? 她要是进了这英国公的府门,那只怕是竖着进,横着出了。而且还是死的不明不白,不声不响。 至于淮阳侯府的长房嫡女,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是。 他们随意安排一个傀儡就是了。 “多谢国公爷好意,我已吃过了。”盛琼枝婉拒他的好意,不着痕迹的从他身边离开,继续往人群中一站。 一双清澈的眼眸,就这么充满了恐惧慌乱又无比无辜的望着英国公。 然后将那牌位往前推移几分。 英国公在看到老淮阳侯的牌位时,眉头几不可见的沉了几分,且将那一抹肃杀硬生生的压下。 “国公爷容禀,小女是淮阳侯盛谦与原配宁氏之女盛琼枝。”盛琼枝小心翼翼的说道,“十年前,我八岁,被淮阳侯府送往婺州乡下老家。” “十年间,淮阳侯府不曾过问我的一饮一食,我与乳娘一家相依为命。本想,如此也挺好。至少也能活着。” “五日前,闻夫人身边的田妈妈来前婺州老家,说是侯府要接我回京。” “当下,田妈妈拿出一个盒子,说是祖母送我的礼物。 我身边的婢女接下,打开盒子,下一刻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有此事?”英国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然后很认真的说,“孩子,你放心。此事,老夫定查个清楚明白。” “好!”盛琼枝点头,“第二件事情。回京路上夜宿越州地界的广来客栈。深夜一名叫戚明辉的男子闯入我们屋子,执刀行凶,欲置我与乳娘和婢女于死地。” “得亏越州知县吴大人相助,救我们三人于鬼门关前。后,吴县令查出那戚明辉是越州戚家子,越州戚家是闻夫人外祖家。” “那戚明辉是闻夫人的表侄。我敢问英国公,此事若是闻夫人所为,其目的便是取我性命,英国公当如何?” 英国公的眼皮跳了跳,沉声道,“此事,老夫亦严查。若是查出此事与闻瑶有关,老夫定不轻饶!” “好!”盛琼枝再次点头,一脸坚定,“我定是相信国公爷的为人,刚正不阿,为国为民不带私心。第三件事情!” 她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眼角不着痕迹的朝着淮阳侯府方向的路头瞥去一眼,继续缓声道,“因为戚明辉一事,我与乳娘几人不敢再入住客栈,连夜赶紧路,直奔京城。” “是以,比预计时间早两天进京。归家似箭的出现在淮阳侯府,却被告之,我一个乡下野丫头不配走侯府正门,只配走后门。” “请问国公爷,我堂堂正正,正正经经的侯府长房嫡长女,为何成了乡下野丫头?” “而且还是连一个门房小厮都能辱骂的?我不配走侯府正门?谁配?我祖父身为淮阳侯府的老侯爷,他也不配走侯府的正门?” “他的牌位不配进侯府?如今侯府是闻夫人当家,那我就又得问一问国公爷了,这是何道理?” “国公爷莫怪我来国公府要个公道,实在是我一介孤女无路可走了!更何况,我身上还有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作为准太子妃,我怎么就不配进侯府大门了?” 话落,一道尖锐气愤至极的女声传来,“盛琼枝,你放屁!就凭你一个乡下野丫头,一个低贱的商贾女生的低贱女儿,也配跟我太子表哥有婚约?” “你连给我太子表哥提鞋都不配!也敢以准太子妃自居?我呸!整个天朝,谁不知道,我盛文君才是太子表哥的未婚妻!” 然后只见盛文君怒目圆瞪,面目狰狞的朝着这边冲过 来。 见状,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又满意的浅笑。 等得就是你这话,这态度。 第14章 又死了一个 “啊!英国公救命啊!淮阳侯府三小姐要杀人了啊!我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岂是她的对手啊!”盛琼枝惊恐的尖叫,直楞楞的往英国公身后躲去。 一句“淮阳侯府三小姐”,将本就怒气冲冲的盛文君激得更加怒气冲天了。 她是淮阳侯府的大小姐,不要当三小姐!盛琼枝这个贱人,竟然敢当众揭她的短。 “盛琼枝,你这个贱……” “闭嘴!”她的话还没说完,英国公一声怒喝, 如鹰般的眼眸狠狠的凌视着她。 盛文君被吓到了,整个如一只木鸡一般,呆呆的站于原地。 她的嘴巴还呈咒人时的大张,一双眼睛还恶狠狠的瞪着盛琼枝。 但却是彻彻底底的被英国公此刻的盛怒吓到了。 闻氏急匆匆的赶到,朝着英国公行礼,“父亲。”然后赶紧将吓得呆若木鸡的盛文君拉于自己的身边,“女儿管教失礼。” “你确实管教无方!”英国公剐她一眼,“大庭广众,大呼小叫!目无尊长,对嫡长姐无礼!为父就是这般教你教导子女的?” 一句“对嫡长姐无礼”,肯定了盛琼枝的身份。 盛琼枝却是心中不屑。 老匹夫,表面夫功真是做得很漂亮啊! 看,这么一句话,既摆出了长辈的威严,又把她堵得无法再继续放肆了。 她若是再继续不依不饶的闹事,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对于英国公对盛琼枝的认可,闻氏心里是无比震惊又慌乱的。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认下了盛琼枝的身份。 但她从小就惧怕自己的父亲。只要是父亲的话,不管对错,她都只会顺从照做。 “文君,还不赶紧见过你长姐!”闻氏扯了一下盛文君。 闻言,盛文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娘……” “我让你叫,你就叫!”闻氏打断她的话,语气是带着命令的。 盛文君咬牙,一脸怨恨的瞪着盛琼枝,心不甘情不愿的用着很轻的声音叫了一声,“长姐”。 “英国公,我感觉三妹妹不是诚心的。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杀气。”盛琼枝紧紧的拽着英国公的袖角,一脸惶恐。 盛文君:“……” 贱人,你是真的很想死啊! 英国公一个冷冽的眼神射过去,吓得她两膝盖一软差一点就原地下跪了。 闻氏赶紧给她使眼角, 示意她现在别闹事,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把盛琼枝接回府,到时候该怎么样还不是她们说了算。 盛文君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怒意,朝着盛琼枝行了个礼,“文君见过长姐。” 见状,盛琼枝嫣然一笑,见好就收,“三妹妹,你好。” 这一声“三妹妹”气得盛文君牙齿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琼枝,既然回来了,误会也说开了,那就回府吧。”闻氏一脸慈爱的说道,“你外祖父近日身体报恙,我们就别吵到他静养了。” “你居住的院子,我早早的就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你回去看看,若是还缺什么,就趁早让人重新归置。” 嗯,端得一副好后母的态度。若非盛 琼枝太了解她的为人和行事手段,许就要被她此刻的慈爱假象给骗到了。 英国公亦是一脸好脾气的劝着,“既是误会,说开就行了。孩子,跟你母亲回侯府吧!我保证,淮阳侯府没人敢轻视你。” 盛琼枝一脸感激又崇敬的看着他,然后深鞠一躬,“琼枝谢过英国公。只是那欺主的恶仆怎么处置呢?” 她的手指指向跟在闻氏身边的李四福。 闻言,李四福整个僵住,眼眸里尽是恐惧,本能的转眸看向闻氏,“夫人……” “本小姐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外让人通传时,门房里的人可是你?”盛琼枝打断他的话,捧着牌位一步一步走至他面前。 李四福只觉得自己浑身冒冷汗,瑟瑟发抖,下意识的回答,“是,是……奴才。可是奴才……” “石柱上前通传时,是不是你说的,一个乡下野丫门,走什么正门?走后门去!”盛琼枝再次打断他的话, 一字一顿问。 “是,可是奴才……” “说完,是不是你将侧门关上的?”盛琼枝反问。 “是,奴才……” “你的母亲是不是闻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田妈妈?”盛琼枝问。 “是……” “你是否知道,石柱是陪同田妈妈前往婺州盛氏老家接本小姐回京?”盛琼枝问。 李四福深吸一口气,“知道。” 闻言,盛琼枝看向英国公,“国公爷,这是误会吗?” 英国公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 这该死的盛琼枝,甚是难缠啊!不是说,她是一个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乡野丫头吗? 这是唯诺没主见? 英国公的眼眸射向闻氏。 接收到他那充满质问,又满是冷厉的眼神,闻氏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她也不知道,盛琼枝怎么和这些年来收到的信息不一样啊! 这般强势,盛气凌人的样子,着实让她意想不到。 “来人,将这欺主的恶奴杖毙!”英国公狠狠的剐一眼闻氏,面无表情道。 话落,闻府两个护院跑过来,在李四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将他架起,按在一长凳上。 另两个护院手执板杖,对着他的脊背就“霹雳啪啦”的开打。 没一会,李四福就没声了,背部血肉横飞,死得透透的。 “丢去乱葬 岗。”英国公冷声道。 李四福的尸体被拖走,至死他都没能给自己辩解一句。 “孩子,可还有其他委屈?”英国公噙着慈爱的笑容看着盛琼枝。 盛琼枝在他慈爱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威胁,还有警告。 朝着他恭恭敬敬的一鞠躬,“琼枝感谢英国公为我主持公道,英国公果真是我们百姓的再生父母。我们大祁朝有英明公正廉洁如英国公,是我们百姓的福祉。” “对,盛小姐说得没错!英国公从不会让我们百姓受一点委屈!” “英国公是我们百姓的福祉,英国公英明!” 围观群众跟着大声的呼叫, 将英国公捧得高高的。 见状,盛琼枝很满意的跟着闻氏回淮阳侯府。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打死你,为盛家清理门户!”刚一进门,一个拐杖朝着盛琼枝狠狠的砸过来。 第15章 老夫人,你怎么自称狗呢? 如果是上辈子的盛琼枝,可能就傻乎乎的受下了这一拐杖。 但,这辈子的盛琼枝可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什么委屈什么苦,什么罪什么冤,统统应该在这些罪人身上扛着才是。 于是,在那拐杖还没砸到她的时候,她轻轻松松的一避,那捧在手里的老侯爷的牌位,就这么“啪”掉地。 然后…… 直接被那拐杖给砸成了两截。 一片寂静。 “祖父,孙女已经尽力了。”盛琼枝一脸平静的看着被砸成两截的牌位,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是老夫人不让你进侯府的祠堂,不受子孙后代的跪拜和香火。” “你若是有怒意,那就找老夫人。孙女将您从婺州老家带回京城,已经尽了孙女该尽的孝心。” “你……你……”老夫人被她气得两眼翻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过五十的盛老夫人,贵气逼人,一身上好的锦衣华服,手腕上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 十个手指,四个手指上戴着玉戒,个个都是晶莹剔透。 梳着端庄优雅的发髻,上面的珠钗发簪,更是几乎将她的脑袋压断。 她真是恨不得将所有贵重的东西,全都往身上招呼啊! 可盛琼枝很清楚,不管是盛老夫人脑袋上的,还是闻氏母子三人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宁家的钱财。 整个淮阳侯府,都是靠着宁家翻身的。 若没有宁家,盛谦那狗男人,早就骨无存了。不,是整个盛家,都尸骨无存了。 哪里来的现在这般锦衣玉食,衣香丽影】】】,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盛谦和盛廉兄弟,更是妻妾成群,丫环婢女侍候着。 阿娘,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在天上看着。这一世,我定让他们 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我会将整个淮阳侯府连根拔起,一个不留!让他们下去跪在你们面前赎罪! 闻氏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牌位,不说话。甚至还给盛文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不要出声。 反正对于这老夫人,她心里也不是特别的待见。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老夫人的身份,时不时的明里暗里的刁难她。 她早就看这老东西不顺眼了,早就想这老东西可以死了。 现在,既然盛琼枝一进门就给了这老东西一个下马威,那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琼枝小姐莫要胡说。”老夫人身边的孙妈妈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给她顺着气,然后一副趾高气扬的看着盛琼枝,“老太爷的牌位一直都在祠堂里供着。什么时候,需要你从老家带回来了?” “你唤我什么?”盛琼枝直直的盯着她,缓声问。 不知为何,孙妈妈在对上她的眼睛时,打了个寒颤。 她挺了挺胸膛,不畏的与她对视,“琼枝小姐……” “乳娘,掌嘴。”盛琼枝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话落,孔妈妈迈步上前,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左右开弓,在孙妈妈的脸上重重的甩下四个巴掌。 这巴掌打得很重,直接将孙妈妈打懵了,打晕了。就连耳朵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聪,更别提嘴里那浓浓的血腥味了。 “你……你……你敢打我?”孙妈妈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孔妈妈,然后气呼呼的瞪着盛琼枝。 “以下犯上,没尊没卑。不该打吗?”盛琼枝在一旁的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一脸不以为然的斜她一眼,“本小姐是侯府长房嫡长女。” “你一个老婢子,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字?怎么,本小姐不配一声‘大小姐’?” “还是你觉得,英国公承认的本小姐淮阳侯府的大小姐的身份,你不屑承认? ” “本小姐今日让人掌你四个耳光,已是格外开恩!若不然,将你杖毙也不为过!” “毕竟刚在英国公府门口,英国公才杖毙了一个对本小姐不敬的刁奴!哦,就是田妈妈的儿子!” 什么?! 孙妈妈大惊。田妈妈的儿子四福被杖毙了?还是英国公下令权毙的? 这……盛琼枝这么嚣张的吗?刚回府就杖毙了田妈妈的儿子? 这田妈妈可是夫人的心腹啊!他们一家都是夫人的得力助手啊! 夫人……竟然就这么由着盛琼枝吗? “盛琼枝!”老夫人回过神来,怒视着盛琼枝,愤然道,“你够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放肆!”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一脸恬静又温婉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自称狗呢?” “你……你……”老夫人气得拿手指指她,但手指是颤抖的。 盛琼枝却面不改色,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满面红光又春风得意。 她就像一个刀枪不入的钢盾,任由你们刀光剑影的往她身上戳,她却丝毫不受影响。 甚至还将那扎进她身上的刀剑,加倍的反还到她们身上。 “什么老侯爷的牌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老夫人愤然道,“老侯爷的牌位从来没有出过侯府祠堂!” “哦,”盛琼枝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又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呢!毕竟我又不在淮阳侯府长大。” 瞥一眼脚下断成两截的木头,“这是婺州的族老交给我的,说是一直供在他们宗祠的呢。得知我要回京,就让我带回来了。 ” “既然老夫人不认,那它就是一块没用的木头。”说完,抬脚毫不犹豫的踢开。 反正这死老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就是他腆着脸, 挟恩以报上外祖家,替盛谦求娶的娘亲。目的就是吃宁家绝户。 毕竟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只有阿娘一个女儿。 活该他死得早!脏心烂肝的一家子,就是从他这个源头上传开的。 “你说什么?!”老夫人一脸不可震惊的看着盛琼枝,“这是婺州宗族供奉在宗祠里的牌位?” 盛琼枝又是不以为然的一耸肩,没有回答她。 当然不是了! 不过就是她临时让天冬刻的一个废木头而已。盛氏老家的那些人,和淮阳侯府这个盛家一样,都是一群该死的鬼! “快,快!孙妈妈,把老侯爷的牌位请去祠堂!”老夫人一脸惊慌道。 第16章 盛没的身份也不简单呢 但牌位已经被她砸成两截了,还怎么请啊! 孙妈妈顾不得自己脸颊的痛,赶紧跪地将两截牌位小心翼翼的捡起,然后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只觉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随着老夫人的昏厥,侯府忙成一团,再也没有人顾及到盛琼枝。 于是,盛琼枝就连着乳娘一家,朝着她阿娘生前的姿苑走去。 十年不住人,也没人打理,姿苑已经荒芜一片,杂草从生。 唯只有院子里的那两株琼花,依然盎立着,且比起十年前,茂密了很多。 阿娘说,这两株琼花是刚刚怀上她的那会,阿娘带着阿兄一起种下的。 阿娘说,她给她起名琼枝,就是希望她如琼花一般,开得灿烂。 哦,她名唤琼枝还有另一层意思。她出生于大雪那天。 阿娘说,坐看青竹变琼枝,盖尽人间恶路岐。亦希望她如雪如梅,傲立于天地间,不输他人。 当然,这些都是乳娘告诉她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机会看一看阿娘和阿兄。 但乳娘让她知道,阿娘和阿兄对她的爱。 至于盛谦那个人渣,他不配得到阿娘的爱。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盛文君只比她小十一个月而已。可想而知,他和闻氏早就已经勾搭上了。 或许阿娘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不知道而已。可能她还抱着最后的一丝期待,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结果却是付出了两条命。 阿娘,阿兄,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带着乳娘一家三口收拾姿苑,虽累却很开心。因为他们一家四口都好好的。 上一世,回到侯府时,乳娘没有了。 这一世,她杀了四个人了。 嗯,接下来很快就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的。 “天冬哥,接下来,你去联系宁家的那些老伙计,老掌柜。就说我已经回京了,打算接手宁家名下所有产业。若是他们愿意跟我,你记下。告诉他们,我绝不亏待他们。” “外祖父在时,许诺他们的照给。另外,我再给一份一样的俸禄。” “你联系的时候,小心些。说话的时候,也当心点。别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如此我们将会很被动。” 许天冬重重的点头,“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会办好的。” “嗯。”盛琼枝点头,“我肯定是放心你的。你去忙吧,院子我和乳娘还有麦冬收拾。你那边任务可比我们重。必要时,可以联系覃小姐。” “是,小姐。我这就去办。”天冬连声应着,转身离开。 却在拱门外与盛没正面相迎。 “天冬,这是要去哪?”盛没拦下他。 “小姐让我出去办点事情。”许天冬说道。 “先别去了。 我找琼枝妹妹有事。”盛没沉声道。 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许天冬自然没再离开,跟着他折回院子。 “二哥?你怎么来了?”盛琼枝略有些意外的看着盛没,“你就这么到我院子里,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盛没不以为然的冷笑,“没事,不怕。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他们。” 闻言,盛琼枝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如此说来,二哥可不止是我看到的二哥这么简单了?” 她就说,能在淮阳侯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群里长大的, 定不会是简单的。 不仅仅是盛没,还有婶娘和丽君妹妹,肯定都有着她不知道的本事。 只是他们一直在藏拙而已。因为他们需要活命。 如今应该是看到她 对付盛家的手段了,所以盛没打算跟她说些实话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身份很简单,就只是你和丽君的兄长而已。”盛没一脸平静的说道。 盛琼枝会心一笑,“是!你只是我和丽君妹妹的兄长。整个淮阳侯府,只有我们兄妹三人,还有婶娘。侯府也只能是我们的。” “嗯。”盛没点头,“你是不是让天冬去联系宁家外祖父的一些旧伙伴?” “是!”盛琼枝毫不掩饰的承认,“盛家是靠着宁家翻身的,他们享受二十多年了。 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外祖父,外祖母,阿娘和我阿兄,四条命!我要他们拿命偿还!” 盛没深吸一口气,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盛琼枝,“这些都是这些年来,我娘替大伯娘联系着的。也绝对是依旧对宁家忠心耿耿的老伙计。” “当年,大伯娘和大哥前后脚去世。你又刚出生,宁家外祖父虽心痛至极,但还是强忍着丧女丧孙之痛,给你留了后路。” “他知道,不管是盛家还是盛谦都靠不住的。整个盛家唯一能让他信任的也就是我娘。” “宁家外祖父临终前将所有可靠之人都托附给我娘,也交待了那些老伙计,不到万不得己,不得与我娘联系。” “直至你长大,有能力与盛家抗衡,联系他们时, 才可以全力帮你。” 盛琼枝的眼眶湿红湿红的,双手捧着那本小册子,心情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婶娘,对她这般好,让她如何回报呢? 她这条命,当年就是婶娘冒死救回来的。又替她守着这么艰巨的一个任务。 深吸一口气,将那一抹酸酸的眼泪压下去,对着盛没沉声道,“哥,替我谢谢婶娘。我不会让她失望。” 一声“哥”,让盛没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更莫名的觉得,这一声“哥”甚是好听。就像,他们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点头,“好。你刚回府,该避锋芒就避一避。今日,你已经锋芒毕露了,闻培德那个老狐狸嘴上虽然是护着你,认下了你的身份。” “但,老狐狸的真实想法,我们摸不透。且,他可不似表面那般慈爱好说话。 那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若是太把他逼急了,只怕他就跟你装了。你现在能力不足,先不跟他们硬碰硬。” 盛琼枝点头,笑得一脸心满意足,“哥,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那就好,”盛没欣慰的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我娘目前不方便来看你,待到方便的时候,她再来。” “没事,一家人,总会见到的。我也很想婶娘。”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盛没离开,许天冬拿着小册子也离开办事去。 而盛琼枝三人则是继续收拾整理院子。 没一会,管家前来,“大小姐,侯爷回来了,让你去文昌园见他。” 第17章 呀,原来闻夫人是外室转正 盛琼枝到文昌园时,只见盛谦一脸盛怒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左下侧坐着闻氏与盛文君。 此刻,盛文君正红着一双眼睛,低着头,很是委屈的哭泣着。 那样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闻氏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同样用着一双带怒的眼睛恨恨的盯着盛琼枝。 没看到老夫人,看来是被气得不行了,没有力气出来骂她了。 十年不见,盛谦与记忆中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十年。而是一个来月而已。 毕竟,上一世她临时前死天,才见过他。 那时候的他,已不再是淮阳侯了,而是盛国公。因为盛文君嫁给了太子,而后太子登基,她自然而然就是母仪天下。 盛家,靠着宁家的钱财,靠着卖了她一次又一次,稳坐国丈府。用宁家的钱财,给太子招兵买马,习卖兵器,用阴暗龌龊的手段,替太子解决了宁王。 而她,最后一次是被盛家卖给了一个武器制造者。只因为那人在见到她时,说了一句“没想到盛国公府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美人”。 于是,她被盛谦毫不犹豫的送到了他的床上。 那人已年近花甲,比盛谦还要大上十来岁。但却以兵器制造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与能力。 太子需要他的加入,需要他造出来的兵器,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宁王的残余势力。 没错,那个时候,太子已登九五之位。宁王夫妻虽已离世多年,但忠于他的人太多。 他们誓要将那帝王拉下来,让宁王一母同胞的妹妹上位。 要知道,宁王夫妻离世前,准备的兵器,那可不是太子能想象的。 如果不是覃书宜病逝对宁王打击太大,以致于他的身体日渐消瘦,太子那都不够宁王打的。 她被盛谦送给那个兵器制造者,本就带病的她,更是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 那就是个变态,不直接将她折磨死,总是将她留着最后一口气,然后再把她养好,再继续折磨。 如此反复,她被折磨了足有一年之久。终于喜提“一百八十刀”,最后一刀落下时,她才咽气。 她被吊着最后一口气时,盛谦来看她了。 他说“你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谁让你母亲只是一介商贾之女?” 他说“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女儿,既是盛家女,那就应该为盛家的繁盛做出应有的贡献。” 他说“为父会记得你的好,待你离去,会将你葬入盛家祖坟,会将你的牌位迎入盛家祠堂,让盛家后人世代供奉”。 他说“如此,你也不算白走这一遭。” 盛琼枝看着眼前的盛谦,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上一世最后一次见面。 那一张丑陋的嘴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稀罕盛家祖坟吗?稀罕进盛家祠堂吗?稀罕盛家后人的香火供奉吗? 放心吧,盛家的祖坟,她会掘了。盛家的祠堂,她会一把火烧了。 盛家的后人……呵!她会让盛家断了香火的。 盛家,到他盛谦就截止了! “孽障,还不给我跪下!”见着盛琼枝进来,不止没有跟他行礼,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盛谦勃然大怒。 抄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朝着盛琼枝狠狠的砸过来。 盛琼枝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傻乎乎的任由他打骂的。 正好已经走至盛文君身边,见那茶杯砸过来,她毫不犹豫的轻巧避开。 然后…… “啊!” 盛文君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那茶杯不偏不倚的砸在盛文君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泼在她的手背上。 疼得盛文君毫无形象可言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如杀猪一般的嚎叫着,甩着被烫到的手。 茶叶贴在她的手背上,她那养得白白嫩嫩的手背,瞬间就烫得通红通红的。 “你……”闻氏气得都没有时候责骂盛琼枝,赶紧上前关心自己的女儿,查看她被烫到的手,然后吩咐着下人,“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若是大小姐的手有个好歹,我要你们好看!” “闻夫人放心,我的手无碍,好的很。”盛琼枝不紧不慢的接话。 闻言,闻氏转头看向她。 只见盛琼枝噙着淡淡的浅笑,一脸平静淡然的与她对视着。 甚至,在她的眼里,闻氏看到了明显的挑衅。 见状,闻氏只觉得嘴角狠狠的抽搐两下。 事情的发展,全都超出了他们的计划。甚至朝着他们计划的反方向发展。 这让闻氏十分不悦,甚至心里闪过了杀意。 “知道闻夫人关心自己的女儿。”盛琼枝无视她眼里迸射出来的腾腾杀意,继续不温不火道,“但,再关心也不能乱了次序。” “我才是侯府的大小姐。你的女儿,按顺序,她只是三小姐。” “当然,如果你们非要说,盛文君是侯府大小姐的话。那我们就得好好的来聊一聊你和盛侯爷的关系了。” 边说边在一旁的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坐下之际还好整以暇的摆了摆自己的裙摆,这才继续慢悠悠的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二房的长女盛莲君今年已满十八。” “十八岁的盛莲君是侯府的二小姐,而盛文君则是大小姐。如此说来,盛文君的年纪大过盛莲君。” “哦,忘记我自己了。”她像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一般,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缓声道,“我比盛莲君大六个月。” “如此说来的话,盛文君岂不是要年满十九了? ” “可我母亲是在生我当天过世的。那……”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了。 视线赤条条的在闻氏和盛谦身上来回游移,似笑非笑,“如此说来,盛侯爷在自己的原配还在世时,就已经与英国公府嫡出二小姐相好产女了啊?” “啊,不对!”她又捂了捂唇,“不仅仅是产女,还有一子! 那英国公府的嫡次小姐当年岂不是做了盛侯爷的外室?” “闻夫人岂不是外室扶正?你的一双儿女岂非外室女子出生身?” “啊!不对!不对!时间还要更早呢!我听下人们唤闻夫的儿子是大少爷的。前去婺州接我的二房庶出的盛没,今年已经弱冠了。” “他却只是侯府二少爷。如此说来,你这一双龙凤胎儿女比盛没还要年长!再加之十月怀胎!” “哇哦!”盛琼枝很欢快的鼓着双手,笑得如沐春风,“那你们俩偷偷摸摸,无媒苟合在一起,至少得是二十一年前了哦!” “麦冬,去英国公府请英国公来淮阳侯府一趟!就说本小姐有事相商!” “是!小姐!”麦冬根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嗖”的一下如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第18章 盛谦,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盛琼枝的话,语速极快,如珠连炮轰一般,根本就不给盛谦和闻氏插嘴的机会。 然后是麦冬的配合。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麦冬已经不见人影了。 “你……你……你……”盛谦被盛琼枝气得脸色惨白,脸颊不停的抽搐着,颤抖的手指直指着她,“你这个孽障,你在说什么混话!” 闻氏也反应过来了,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瞪着盛琼枝,“你……盛琼枝,你欺人太甚!我……我堂堂正正,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与侯爷拜了堂进的侯府大门!” “岂容你这般污蔑羞辱!” 她是英国公府嫡次女,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竟被这个小贱种说是跟盛谦无媒苟合的外室?! “哦,”盛琼枝不以为然的一耸肩, “我哪里知道呢?我出生的时候,你的一双儿女都快三岁了。就连我早逝的兄长,都比他们晚出生呢!” “要知道,我兄长可比盛没还大一个多月呢?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连个边影都不是呢!我又没亲眼看见你八抬大轿进侯府大门!又没看到你们俩拜堂成亲!” 站于她身边的孔妈妈很努力的压着唇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个样子的小姐,好威武啊!杀伤力十足哦! 对!就应该是这样!对府侯府这一群黑心烂肝的狗玩意,就得用这样的法子。 这叫以恶制恶! 小姐以前就是太心善又心软了! 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 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其他仆人婢女,一个一个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几乎快要压到自己的脚面了。 谁也不敢大喘一声,生怕一个大喘气,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一瞬间,偌大的厅堂,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好半晌,盛谦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混账!盛琼枝, 你这个孽障!早知道你这么不是东西,当初我就不该让你留在这个世上!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让你陪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一起去死!” “是这样掐死吗?”只见盛琼枝一手掐着盛文君的脖子,另一手狠狠的将她那被烫红的手背一撸。 “啊!!”盛文君如杀猪般的嚎叫声再次响起,但也只是响那么一下就发不出声了。 因为她被盛琼枝掐着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眼珠都快爆裂了。 甚至都没时间去理会,那被盛文君用力撸下来的手背上的皮。 闻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手背上的皮,就那么被盛琼枝给撸了下来。 瞬间,她瞠目结舌,一颗心直接 就被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就这么“咚咚咚”的跳着,几乎要跳出来。 反应过来后,她猛的上前去掰盛琼枝的手,“小贱种,你松手!你松手啊 !” 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女儿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再这么掐下去,非窒息而亡啊! 盛琼枝在她靠近之际,抬腿屈膝,朝着她的两腿间狠狠的顶过去。 “ 啊!”闻氏痛得尖叫出声,然后就是松开那掰着盛琼枝手的手,弯腰双手捂向自己的腿间。 额头上,豆大的汗,一颗一颗渗出,脸色一片惨白无血色。 对此,盛琼枝表示很满意。 这个地方,不仅仅是男人的致命地,同样也是女人致命处。 她的手继续掐着盛文君的脖子,一双眼睛没有半点感情的看着盛谦,声音阴冷,“盛侯爷,是这样掐吗? ” “你……你……你……”盛谦已然被她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疯了!疯了!盛琼枝是疯了吗?竟然敢当着他和闻氏的面,掐死盛文君。 “盛侯爷,还要继续掐吗?”盛琼枝一字一顿问。 “松……松手!”盛文君很是痛苦的说道,她已然看到了阎王在向她招手。 她不想死!她还要嫁给太子哥哥,还要入主东宫,成为东宫的女主人。甚至是母仪天下,当一国之母的。 她不想死在盛琼枝这个疯子的手里。 终于,在盛文君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 那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这一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而盛琼枝则是在她的衣裳上擦拭着掐过她脖子的手,就好似她的脖子上有什么肮脏的东西沾在她的手上一般。 擦完之后,继续慢条斯理又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淡漠的瞥着盛谦,“盛侯爷唤我来有何事?” “哦,”盛谦还没来向及出声,她又继续说道,“既然接我回府,那就摆正好自己的态度。是你们求我回来的, 不是我在回来的。” “我居住在阿娘生前的姿苑,该有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少。衣食住用,全都按着侯府大小姐的标准。” 纤细的手指指向盛文君,“比她这个外室女只多不少!” “我不是外室女!”盛文君梗着脖子的反驳。 盛琼枝抿唇浅笑,“可你的父亲母亲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你就是外室女出身!” “盛琼枝,你别太过份了!”盛谦朝着她怒吼。 “是吗?”盛琼枝扬起一抹神秘的诡笑,“这就过分了? 不,不,不!一会还有更过分的呢!盛谦,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看清楚!” “哦,对了!”她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眸看向闻氏,不紧不慢道,“你派去婺州接我的田妈妈,畏罪自尽了!” “什么?!”闻氏一脸震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妈妈畏罪自尽 ? 什么意思? “放心,”盛琼枝笑得灿烂如花,“她为什么畏罪自尽,一会你就该知道了!现在,我们该解决你们母子三人的身份了!” 听着这话,一家三口又是一脸茫然。 完全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摸不透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她转身,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 孔妈妈赶紧急步跟上。 直至主仆二人走出去好长一段路,闻氏才猛的反应过来。 “给我拦住她,不许她跑出侯府大门!”她朝着一个一个低头,恨不得将自己隐身的下人们大喊。 但,已然来不及了。 盛琼枝已经以极快速的速度朝着侯府大门跑去,边跑边喊,“救命啊!盛侯爷和闻夫人要杀我!” 与此同时,麦冬已经顺利的将英国公从国公府请来了。 嗯,又是跟着一双群围观群众,而且依旧还是早上的那一群。 远远的,只见盛大小姐如被老虎追赶一般的从侯府里跑出来,边跑边喊着,“救命啊!盛侯爷和闻夫人要杀我!” 她的头发凌乱,白皙的脸颊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手背上还有被指甲抓伤的痕迹,甚至还在渗着血珠。 由围观群众众星拱月送来淮阳侯府的英国公,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皮“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国公爷,求你再次给我做主啊!”盛琼枝“扑通”在英国公面前跪下。 第19章 盛琼枝是只藏着利牙的狼崽子 就在她跪下的那一瞬间,英国公以及其他人,那么多双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侯府内一大群家丁,手执棍杖,个个凶神恶煞的在后面追着。 而盛谦和闻氏就跟在最后面。 至于盛文君,没有跟着一起来。她觉得,她快要死了。收拾盛琼枝这个贱人,她爹娘和那么多下人就够了。 她需要处理手上的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啊!她不可以留一点疤的! 当然,一家三口的举止反应,都在盛琼枝的意料之内。 她一脸惊恐又害怕,紧紧的拽住英国公的手,“国英公,救救我!我在淮阳侯府没有活路了!父亲和闻夫人要杀我!” 在看到英国公,以及那些早上看热闹的人群,闻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 她知道,她再一次被盛琼枝这个小贱人设计了。而且还设计的如此恰到好处,丝毫不差。 此刻,她和盛谦带着这么多仆人家丁,凶神恶煞的追赶盛琼枝,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如盛琼枝所言,他们要弄死她。 该死的小贱人!竟然有这般城府和心计。这十年,在婺州,她到底是怎么过的?怎么会这般心狠手辣? 她是不是这十年过于心慈手软,过于自信了? 只因当初将盛琼枝赶去婺州时,她让人去婺州传了话,让那些族人,好好的“照顾”盛琼枝。 那些族人都是依附淮阳侯府过活,更是有不少年轻子侄在她父亲,兄长以及父亲的学生手下讨活的。 自然,对她的话是言听计从的。每次婺州给她传话,都告诉她,盛琼枝过得很不好, 很惨。 没有人接济她, 吃穿用度等一应生活,都需要她自己动手。若不然,就只能饿死。 可现在……闻氏不得不怀疑婺州的那些人对她阳奉阴违,隐瞒不报了。 “闻瑶!”英国公朝着闻氏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 听到老父亲的怒吼声,闻氏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几乎是本能的双膝一弯就跪下了,“父亲,女儿……” “你给我闭嘴!”英国公打断她的话,双眸如鹰一般凌视着她,直把闻氏盯着瑟瑟发抖。 盛谦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不至于像闻氏一般跪下,却也战战兢兢的站着,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至于那些手执棍棒的下人,吓得快速 扔了手里的棍棒, “扑通,扑通”的跪地,“国公 爷恕罪!” 如此,也就更加坐实了盛琼枝刚才嘴里喊的那句“盛侯爷和闻夫人要杀我”。 见状,英国公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眼里闪过一抹对闻瑶和盛谦的失望。 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本是一桩很小的事情啊!她却做得这般让人无语!如今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你把人接回来,大大方方的让她走正门进府。然后府门一关,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让她退了与太子的婚约,交出订亲信物,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现在好了, 竟然还闹成了他们容不得原配妻子的女儿,还要将她杀之后快。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跟皇后娘娘,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都是一母同胞的女儿,这个小女儿却是蠢的 让他都想掐死她了。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一抹怒意,甚至还扬起一抹慈爱的微笑,伸手将跪地的盛琼枝扶起,“孩子,起来。” “你跟老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向你保证,绝不徇私,绝不纵容。若真是他们俩的错,老夫给你撑腰!” 围观群众应和。 “对,盛大小姐,你告诉国公爷!国公爷最是通情达理了,定会如早上一般,还你一个公道的!” “就是,盛小姐,你莫怕!我们这么多人都是你的家人!就算国公英护着自己的女儿,那我们就陪你一起去告御状!” “见过恶毒的后母,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亲生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敢下杀人!盛侯爷,你就不怕先夫人变成厉鬼来找你啊!” “盛小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们就这么欺负她啊!看,把人家打得满头是血的!” 满头是血?! 英国公打量着盛琼枝。 也就脸上有巴掌印而已,也就手背上有几条抓痕而已。怎么就满头是血了? 他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是盛琼枝故意找来的。若不然,为什么早上到这晌午,都这么久,这群人还游荡在这淮阳侯府门口? 而且这盛琼枝的婢女一到英国公府门口,他们就跟提前商量好了一样,成群结队的跟上了。 早上给盛琼枝说话,现在还是给盛琼枝说话。且,句句都是站在盛琼枝那边,把闻瑶按死在恶毒后母的柱子上! 如此一想,英国公整个人的警惕心瞬间提高。 看来,这丫头并非如他之前得到的消息那般,是个好欺负的。 这是一头藏着利牙的小狼崽啊!只是在他面前,很好的把她的那些利爪和利牙给隐藏起来了。 再次深吸一口气,英国公依旧保持着慈爱的微笑,对着盛琼枝缓声道,“是,孩子,你慢慢说。老夫定给你作主!”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可能再提进侯府说的要求了,就只能在这门口,当着这么多围观群众的面解决。 真是小瞧这丫头了。 盛琼枝吸了吸鼻子,恰到好处的又将自己手上的伤痕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才怯怯懦懦的说道,“父亲一见我骂我是孽障,拿滚烫的茶杯砸我。” “闻夫人一口一个小贱人叫人。”她抬眸看向英国公,眼眸里含着委屈的眼泪,“请问国公爷,我是小贱种吗?” “我母亲虽只是商贾之女,却也是侯府下了大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怎么到了闻夫人嘴里,我 这个原配之女就是小贱种了?” “还有,我合情合理合规的怀疑,闻夫人在我母亲还在世上,就与盛侯爷有了首尾。她们甚至还生了一对私生子女!” “甚至,我还怀疑,我母亲的死,与闻夫人有关!是她为了外室转正,害死我母亲!” 话落,一片阴森森,诡异万分的 寂静。 第20章 难道女儿不死,盛家难安?! “小贱蹄子,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今天撕烂了你的嘴!” 诡异的寂静后,闻氏那尖锐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然后只见她发了疯一样,面目狰狞,目眦欲裂的朝着盛琼枝冲过去。 然后…… “啊!”伴随着闻氏的一声尖叫,就在她离盛琼枝还有一人半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就那么脚一滑一扭,然后整个人朝前扑倒摔去。 就这么以十分标准的姿势跪趴在盛琼枝面前。 “看看,看看!这还是当着英国公,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呢,这闻夫人就敢对盛小姐动手了。那谁知道在侯府,英国公和我们看不到的时候,她是怎么欺负盛小姐了。” “就是,就是!你们有看到闻夫人刚才脸上那腾腾的杀意了吗?反正我是看到了。她是真的想杀盛小姐啊!”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我们都看到了!” “国公爷,您可得给盛小姐作主啊!闻夫人是您的女儿, 您也不能帮亲不帮理啊!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国公爷!您若是不给盛小姐作主,那盛小姐在这侯府还能有活路吗?” “就是,就是!既然回侯府没有活路,那还不如让盛小姐在婺州乡下待着呢!虽说过得苦了一点,但至少能活命啊!” “可是,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盛小姐也是淮阳侯府的人啊!她才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啊!” “是啊!想当初,这淮阳侯府可是快败落了。如果不是盛小姐的母亲宁家大小姐下嫁,用宁家的大量钱财贴补淮阳侯府。哪里还有如今的淮阳侯府呢!” “兄台,你这话我就是不认同了。当年的淮阳侯府何止是没落啊!那是都快饿死了啊!侯府的老夫人,当年穿得破破烂烂的,都跟街上的叫花子没两样了呢!” “就连现在这淮阳侯府,那也是当初宁家给的陪嫁之一呢!” “当年,我有幸亲眼看到宁大小姐的出嫁。那真是十里红妆, 那嫁妆啊可是整整抬了一个时辰呢!” “盛小姐是宁夫人膝下唯一的女儿了,也是宁家仅剩有血脉的人了。那宁家的一切,都得是盛小姐的啊!” “淮阳侯府不做人啊!享受着宁家的所有好处,吃穿用度全都是宁家的钱贱,却要置宁家唯的血脉的盛小姐于死地!” “这叫什么?这叫吃人不吐骨头!这叫恩将仇报!这是要天理不容的!” “宁家老太爷,宁老夫人还有宁大小姐在天上看着呢!这淮阳侯府就不怕他们半夜化成厉鬼来找他们索命啊!” 等等等等……如此犀利又直接的质责声,一句一句的钻进英国公, 钻进盛谦,钻进闻氏的耳朵。 特别是英国公,那一张老脸一阵一阵青红皂白的交替着,不知道多精彩了。 当然,盛谦的脸也好不到哪去。 听着这些无比真实的话,盛琼枝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眼眸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很好!事态很顺利的按着她的计划发展。覃书宜安排的人,确实很厉害。 三言两语间,就把盛谦和闻氏置于火架上烤了。当然,闻培德这老匹无也一样,就得这样用猛火将他们烤得透透的。 她不说话,就这么“我有委屈,但我只表现在脸上,不靠嘴说”的站在英国公的身后。 眼眸低垂之际,扫到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站着旁观着这一幕。 男子虽衣着普通,但难掩他那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逼人贵人。 他有一双如鹰一般犀利到几乎洞查一切的眼眸,在她朝着他的方向望去时,正好也朝着她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交汇,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掌握一切的欲望。 男子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离开。 身后一侍卫快速的跟上,两人很快消失在盛琼枝的视线里。 盛琼枝亦是收回自己的视线,将脑袋低垂,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刚才那男子的一切。 但,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她敢肯定,上一世,她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算了,先不管这个人。若是友,那就以友相待。若是敌,那就让他同那些人一起下地狱去。 “父亲就这么想女儿死?”盛琼枝站于英国公身后,充满委屈的声音响起,“既如此,那又为何让人将女儿接回京呢?” “直接将女儿在婺州杀了岂不是更好呢?也是,你们不就已经这么做了吗?” “只可惜了,竹青替我死了。死在了田妈妈的手里!” “既如此,那请父亲动手吧!”她从英国公的身后走出,一脸坚定赴死的悲壮样,一步一步朝着盛谦走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父亲想要女儿这条命,女儿就不敢反抗。” “谁让女儿是这个世上,唯一流着宁家血脉的人呢?女儿不死,盛家难安!盛夫人难安!” 说完,微微仰头,眼眸一闭,一副毅然决然赴死的表情。 见状,英国公的唇角再次狠狠的抽搐着。 他真是小看了盛琼枝这丫头了啊!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高啊! 先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再来一招以死威逼!这是逼着他处置自己的女儿啊! “你……”盛谦一脸愤恨的瞪着盛琼枝,那眼神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盛谦!”英国公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一个当父亲的,真是一点没个父亲的样子!竟然让自己的女儿这般误会你!” “琼枝丫头,今日有老夫在,谁也别敢动你一下!若不然,老夫先打死他!” 说完, 朝着还趴倒在地上的闻氏狠狠的剐一眼,“闻瑶,你实在是让为父失望的很!” 这话,是带着质责的,同样也是带着警告的。 他在警告闻瑶,若是再没个轻重,没个分寸,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留情面了。 闻言,闻瑶猛的打了个寒颤,一骨碌站起,“父亲,女儿失礼。” 英国公又是瞪她一眼,重新看向盛琼枝,一双眼眸又是充满了慈爱和温和,“琼枝丫头,今日你既有这么多不满,那老夫就当着众百姓的面,替你做一回主。” “来,你说说,为何你会说闻瑶与盛谦有私情?为什么她的一双儿女就成了外室子女?老夫的女儿,当年可是皇上赐婚,堂堂正正,八抬大轿进的淮阳侯府!” 第21章 众人指证闻氏 这话就只差明说:你若是不说出个能让老夫信服的理由,别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他英国公府的嫡女,被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这般指着鼻子骂,那丢的可是他闻培德的脸!还有皇后娘娘的脸! 他岂能容忍! 闻言,盛琼枝在心里一声冷哼,满心不屑。 想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怎么会没有呢? 刚才在侯府里,她就已经义正词严的说过了。 那现在就再重新说一遍呗。反正丢脸的是你们!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让这老匹夫当众承认她和已故兄长的身份。 这本就是属于他们兄妹的,是阿娘和宁家用钱贱和命换回来的!哪怕阿兄现在不在了,也没人能抢走他大少爷的身份。 于是,盛琼枝将刚才在侯府里的那一番说辞又是正义凛然的说了一遍。 说完,她用着一双很是无辜的眼睛看着英国公,“国公爷,难道我的怀疑有假?盛文君和盛锦铖不是侯府人人称之的大小姐和大少爷?” “是!”她的话刚落,就有人附和了,“莫说是淮阳侯府了,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淮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是闻夫人所出的女儿文君小姐。大小姐是闻夫人出生的儿子锦铖少爷。” “盛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怀疑合情合理!” “对!谁家都是按长幼顺序排行的。 虽说嫡庶有别,但长幼可是按年龄来的。” “如此说来,这闻夫人确实早在盛侯爷原配夫人健在时,两人就好上了,而且还早早的生儿育女了!” “英国公,此事可当真?你可得给盛小姐,也给我们一个交待的啊!” 英国公重重的闭了闭眼,衣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好一个盛琼枝啊!这是逼着他当众承认她盛家大小姐的身份啊! 闻瑶这个蠢货,竟然在这么一件小事上,让盛琼枝这个黄毛丫头给拿捏了。 深吸一口气,睁眸, 缓声道,“此事是闻瑶的错,是她教子无方,让两个孩子仗势欺人了。” “文君和锦铖并非盛家大小姐和大少爷。他们年方十七,自没有年长于琼枝丫头一说。” “我闻家也绝不可能允许有婚前失贞的事情发生。若有,不管是谁,但凡是我闻家子孙,老夫绝不轻饶。亲手处死他!” “琼枝丫头才是盛家的大小姐,文君该排第几就第几。至于盛家的大少爷,那……” “自然是我兄长!”盛琼枝打断英国公的话,一字一顿道,“我兄长虽在两岁那年故去,但他是存在的,他的身份任何一个盛家的儿孙都不能取代。” “ 国公爷觉得,我说得可有理?”她一脸平静却又异常坚定又执着的看着英国公。 英国公点头,“自然。” 盛琼枝抿唇一笑,朝着他端正一行礼,“琼枝在此谢过国公爷的认可!我们兄妹的身份认定了,那接下来说一说,闻夫人让我杀我一事吧!” “盛琼枝,你信口雌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休想往我头上泼脏水!”闻瑶恨恨的瞪着盛琼枝。 盛琼枝抿唇一笑,自信又嚣张,“怎么是泼脏水呢?田妈妈不是闻夫人的贴身婆子吗?不是闻夫人让她前往婺州接我的吗? ” “她要谋害我,难不成不是听命于闻夫人?我手里可是有她亲手写下的认罪书,而且还是血书!” 说完,麦冬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布帛,看上去很像是衣裳的内衬。 双手抓着布帛的两角,往英国公面前一摊,“国公爷请看,这是田妈妈亲手写下的认罪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受闻夫人指使,谋害我家小姐性命。” 不止英国公,所有围观群众均是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认罪血书。 没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受闻氏指使,以毒谋害盛琼枝性命。但,她没有成功,因为盛琼枝的丫环竹青,替主丧命了。 “闻瑶!”英国公凌视着闻瑶,“可有其事?” “ 没有!父亲,我没有!”闻氏连连否认,“女儿不曾做过,定是盛琼枝在污蔑我!夫君,侯爷,你替我说句话, 向父亲解释。我没有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的!” 英国公转眸看向盛琼枝,“田妈妈人呢?老夫总不可能仅凭这么一纸认罪书,就判闻瑶有罪。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就让田妈妈出来对证。” 盛琼枝一脸平静的望着他,“田妈妈畏罪自尽了!” “所以,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英国公厉声反问。 “并不是我的片面之词。”盛琼枝否认,“与田妈妈同行的还有侯府派往的一个车夫和一个婢女,据他二人说,他们是在闻夫人的瑶园当差的。” “还有二房庶出二少爷盛没。当时,田妈妈对我动杀行的时候,他们三人都在现场,亲眼看着田妈妈如何动手。我的婢女又是如何替我丧命的。” “当然,我的乳娘和另一外婢女麦冬也在场。但我想,因为她们是我的人,她们说的话,国公爷是不会信的。” “所以,还是传唤替闻夫人当差做事的人吧!还有二少爷盛没,他也是受闻夫人所托前往婺州的。” 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有理。 英国公看向闻瑶,在闻瑶的眼里,看到了闪烁的心虚。 他想,这几个人不用再审了。越审,只会越加重闻瑶的罪行。 只是盛琼枝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英国公刚要开口,只见石柱和采绫急匆匆的从府里跑出来,“扑通”跪下,重重的磕头。 “奴才石柱/奴婢采绫,见过国公爷。” “奴才二人奉夫人之命,与二少爷和田妈妈一同前往婺州……” 两人将田妈妈如何毒死竹青的事情如实的说了遍。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田妈妈真的是要对大小姐下毒手的,只是竹青太忠于大小姐,就替大小姐丧命了。” 随即盛没也到了, 朝着英国公行礼,“盛没见过国公爷。” 英国公直直的盯着他,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也这么说?亲耳只到闻瑶让田妈妈毒害琼枝?” 盛没摇头,“回国公爷,我没有只到。我只是奉闻夫人和祖母之命,随田妈妈前往婺州接大小姐回京。” “一路上,田妈妈也没有同我提起杀害大小姐一事。但,我也是 亲眼看到竹青是死于田妈妈拿出来的那个礼物的。” “田妈妈说,那是祖母送给大小姐的礼物。还有,我是亲眼看着田妈妈写下的这认罪血书,然后自尽的。” 盛琼枝走至闻氏面前, 眼眸与她对视,“闻夫人是要告诉我,那礼物里的毒是祖母下的?是祖母欲置我于死地?” “你……”闻氏恶狠狠的瞪着她,双眸一片猩红。 “国公爷恕罪!”闻氏身边的冯妈妈突然跪下,重重的磕头,“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瞒着夫人吩咐的田妈妈,让她行谋害大小姐之事的!” 第22章 爷,喜欢盛小姐就去追 “夫人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的。全都是奴婢瞒着夫人为之的。奴婢若不对田妈妈说是夫人的意思,田妈妈不会动手的啊!” “奴婢跟着夫人二十几年,看着夫人嫁进侯府,看着少爷和小姐出生。 又看着夫人怀上小少爷。” “是盛琼枝,她小小年纪心肠恶毒!害得夫人小产, 那时候五个月的小少爷都成形了啊!” “就这么被她给害死了!夫人自那之后,身体受损,再也无法怀孕。奴婢对此怀恨在意,早在十年前就想弄死她,为夫人和没出世的小少爷报仇的。” “是夫人心善, 没有取她的性命,只送她去婺州老家思过。如今,她还想回京夺走小姐的一切!” “奴婢岂能让她如愿!奴婢就假传夫人之命,让田妈妈在婺州动手,谁知道她命硬啊!又没死成!倒是赔上了田妈妈一条命!” “田妈妈也是该死!事情没有办成,还敢攀咬夫人!她真是死不足惜!” 她恨恨的如魔鬼一般的瞪着盛琼枝,“盛琼枝,你这么恶毒!你会不得好死的!老天会收了你的!” 然后朝着闻氏重重的一磕头,“夫人,奴婢以后不能再侍候你了!奴婢先走一步!奴婢死后,定化成厉鬼来找盛琼枝这个恶毒之人索命!” 说完, 起身,抱着赴心之心,朝着门口的石狮子柱子上狠狠的撞去。 当场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啊!冯妈妈!”闻氏一脸惊恐又心痛的看着倒地身亡的冯妈妈,不知所措了。 “你……你……你……”盛谦颤抖着手指,恨恨的瞪着盛琼枝,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那全身迸射出来的怒与恨,却是肉眼可见的。 “既是冯妈妈瞒着主人私下做的恶事,那随着她的撞柱身亡,琼枝丫头可还有不甘心?”英国公看着盛琼枝,一脸平静又温和的问。 但盛琼枝在他的话中,清楚的听到了威胁之意。 本也没想过,这么快就弄死闻氏的。 今日之事,一个冯妈妈替闻氏顶罪,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 她就是要先砍了闻氏的左膀右肩,然后再慢慢的开始收拾她的一双儿女,最后再收拾她。 朝着英国公扬起一抹温婉的浅笑,“倒是没想到,竟是这恶奴之罪。既然恶奴已毙命,那琼枝自然不会再怪罪于闻夫人。” 然后又施施然的一行礼,“今日多谢国公爷替琼枝作主,让琼枝不至于在淮阳侯府没个落脚地。国公爷放心,琼枝是知恩图报之人,今日之恩,铭记于心,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老夫不求你回报,老夫从来帮理不帮亲。 老夫只希望日后,你能与家人和睦相处。”英国公缓声道。 盛琼枝乖乖巧巧的笑了笑,“国公爷请放心,琼枝定谨记国公爷今日教诲与恩情。定与家人和睦融洽相处。也定礼让弟弟妹妹们。” “今日真是劳国公爷操心受累了,让国公爷拖着病体为我撑腰主持公道,实在是琼枝不孝。国公爷请回吧!” “待我安顿好了,定登门向国公爷磕头谢恩。” 嗯,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老匹夫,你就等着吧!我不止要将淮阳侯府搅得鸡犬不宁,还要将你的英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 你们所有的人,才应该去死, 下十入层地狱! 一场大戏落幕散场。 不远处弄堂里,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内,刚才与盛琼枝对视的男子靠马车壁坐着,将帘子掀起一角,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着盛琼枝的背影,若有所思。 “爷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坐在车厢外的仆从乐呵呵的 声音响起,“一颗小小的石子,就将那闻氏敲得趴倒在地。” “爷,你是不是看上这盛大小姐了?我觉得吧,盛小姐挺好的。爷身边就需要像盛大小姐这样的一个女子。” “这样,府里的那些人,看他们谁还敢再欺负爷!爷,要不然入夜后,我去帮爷探一探盛小姐的意思?” “我觉得, 盛小姐对爷肯定也是有意思的。就刚才,她与爷你俩的那四目对视,我都能替爷感觉到盛小姐对爷的爱意。” “爷,你不能什么话都不说,总是闷在心里的啊!你喜欢盛小姐,咱得让她知道啊!你不说,盛小姐又怎么会知道呢?” “爷,咱遇上个喜欢的,得抓紧啊!要不然,如果被人捷足先登了,爷你都没地儿哭去!” 马车内,谢辞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眼眸依旧 冷厉的很,对着外面的谢松言不紧不慢道,“回府后,今日 多喝两碗药。” “爷,我没病啊,不用喝药。”谢松言不解的说道。 “嗯,”谢辞冷声应着,“只是我觉得你太吵了,所以赏你安静一段时间。” 谢松言:“…………” 这是赏他两碗哑药啊!果然,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爷,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嘛!”谢松言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驾车,回府。”谢辞厉声道,“你要是再这么多话,就让你这辈子都当个哑巴。” …… 姿苑 一件一件的物件,有序的搬进来。 一个下午,已经将姿苑装饰得有模有样。 不过,盛琼枝可没有掉以轻心,每一件物件,衣裳 ,全都细细的检查一遍。 至于闻氏给她安排过来的仆人,她一个都不要, 全部退了回去。 她的姿苑,只需要他们一家四口就足够了。 晚膳时间 孔妈妈和麦冬陪着盛琼枝用膳,天冬这些天应该都没时间回来了。 “小姐,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麦冬朝着盛琼枝竖起拇指,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小姐,我觉得你今天应该是一战成名了。” “不过小姐,为何今日不趁热打铁,把夫人的嫁妆和咱宁家的产业,都一并拿回来呢?” “毕竟今日是有利于我们的,只要小姐开口,英国公肯定会让盛家人还回来的。” “覃小姐找的那些人,都已经把矛头对向侯爷和闻氏了。” 麦天一脸不解的看着盛琼枝,这可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盛琼枝抿唇一笑,笑容自信又坚定,“麦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把他们逼急了, 反而于我们不利。” “莫急,是我们的,总归会让他们都吐出来的。既然回来了,那就慢慢的折磨吧!” “一下子就把他们都浇死了,可不好玩!温水煮青蛙,那才叫解气呢!” 麦冬点了点头,“小姐说得都对,我听小姐的。” “乳娘,麦冬,今夜早点休息。明日,宫里该来人了。”盛琼枝冷声道。 第23章 明日就是盛琼枝的死期 与此同时,锦绣院 “啊!啊!啊!盛琼枝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盛文君那锐尖刺耳的叫声传来。 伴随着尖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屋内一片狼藉,能扔的,能摔的东西,一样也没有逃过她的毒手,全部被她摔得稀巴烂。 盛文君很生气,几乎都快要气炸了。不仅仅是被盛琼枝辱骂,还有外祖父站在盛琼枝那边给她撑腰出气。 再重要的一点,她的手骨折了。 是因为盛琼枝的那一躲避,害她的右手被老夫人的拐杖给打断了骨头。 大夫已经为她看诊过,这会正用着两块夹板固定着她的手,然后挂在脖子前。 这个样子于她来说,实在是丑陋无比。 她这么挂着个断手,还怎么出去见人?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她堂堂淮阳侯府的大小姐,却连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都对付不了。甚至还被那贱人指着鼻子骂是外室发女。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从她出生记事起,她就是众星拱月,站在人群里,是大放异彩,鹤立鸡群的。 所有的人,都对着摇尾乞怜,讨好奉迎,谁敢对她说一个字的不敬之语? 见着发疯发癫盛文君,一屋子的婢女婆子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一个一个都像是鹌鹑一般,垂头耷脑的站得远远的,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知道,大小姐可是最会折磨人的。那折磨人的方式可是层不出穷,让人生不如死的。 不,她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而是三小姐。就连二房的莲君小姐,都排在她的前头了。 从侯府大小姐一下跌至排在二房女儿之下的三小姐,这让盛文很想弄死盛琼枝。 闻氏进屋时,看到的便是无从下脚的一片狼藉。还有面目狰狞扭曲的女儿,以及一个一个垂头耷脑的下人。 说实话,她也好不到哪去。 一天之内,她折了一个冯妈妈,一个李四福。还有之前的田妈妈。 现在的她,失去了膀右臂,就连一个说话商量事情的忠仆都没有。 但她又气恨田妈妈,竟然写下那一封认罪血书,还指认她。 亏她这么相信她,重用她。还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去做。 结果那贱仆倒是好,事情没有办好不说,还攀咬她一口,害得她又折损了一个冯妈妈。 行,那她的男人和儿媳妇,还有孙子都不用活了。 她最恨背叛了! 深吸一口气,朝着那些婢女婆子摆了摆手,“都下去。” 闻言,婢女婆子们如临大赦,快速的离开。 屋内只剩母女俩。 闻氏不说话,就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盛文君,然后摇头轻声叹气,眼眸里露出一抹隐约可见的失望。 “娘,你一定要弄死盛琼枝那个贱人!”盛文君走至她身边,一脸委屈的望着她,将自己打着夹板的右手伸到她面前, “娘,我疼。” 闻氏也心疼自己的女儿。 长叹一口气,“君儿,你乖,听话,这段时间别去招惹她,离她远一……” “凭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盛文君恨恨的打断。 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她一个乡下野丫头,娘死爹不疼,就连外祖家都没有一个人的孤女。我为什么要怕她,避着她?” “娘,我才是你和爹的亲女儿,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凭什么她一来,就抢走我的身份?” “还有外祖父,他到底是谁的外祖父啊?他为什么帮着那个贱人却不帮着我?” “我是不会被她吓到的,更不会让着她。你们一个一个都不帮我,我就自己弄死她!” “盛文君!”闻氏一声厉呵,一双眼眸十分不悦的凌视着她,“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你外祖父无礼的!盛文君,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母女之情!” 她是心疼,宠着这个女儿。但不表示,她可以对长辈无礼。特别是父亲英国公,谁也不能对他说一个字的不敬。 “娘……呜……”盛文君被吓到了,很是委屈的哭出声,“你也欺负我!呜呜……我被盛琼枝那贱人害得手骨断了,名声毁了,身份没了。” “呜呜……你们为什么要把她接回来?就让她死在婺州不好吗?她死了,那与太子表哥的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太子表哥,成为东宫的女主人了。呜呜……,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乱了。” 闻氏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却又不得不哄着自己的女儿,“行了, 别哭了。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暂时的。娘不可能让你一直受着委屈的。” “你可是皇后娘娘认定的太子妃人选,谁也不能抢走你的身份。” “娘答应你,早晚收拾了那个贱人。你也别怪你外祖父,你是他的亲外孙女,他还能不分亲疏吗?” “都是盛琼枝那个贱人,叫来那么多围观群众,还把事情闹到府外去。你外祖父是被她逼着给她撑腰的。” “若不然,会惹起民愤的。好了,不哭了。我们明着不能收拾她,还不能暗地里收拾吗?” “你也说了,她不过一个孤女,什么倚靠都没有。京城是我们闻家的天下,想要弄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闻言,盛文君止住哭声,一脸不是很确定的看着她,“娘,你说真的?真的能弄死她?” 闻氏点头,“相信娘,弄死她是早晚的事情。看着吧,明日,你皇后姨母就该宣她入宫跪见了。” “你皇后姨母最疼的就是你了,一定会给你出气的。只要她在宫里出一点差错,那她就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闻氏很肯定的话,盛文君终于破涕而笑了, “娘,那明日,我也要进宫。我要在皇后姨母面前狠狠的告她一状,让姨母狠狠的惩治她。最好打断她的手脚,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不行!”闻氏拒绝,“明日你不能进宫。” “娘,为什么?”盛文君气呼呼的,心有不甘的看着她,“我想皇后姨母了,也想太子表哥了。” “盛琼枝那个贱人诡计多端,我怕你又被她给利用了。 ”闻氏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君儿,你乖!不能再给她利有你的机会。” “你皇后姨母定会给你出今日这口恶气的。” 盛文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行吧,明日就先放过她!哼!” …… 次日一早 如盛琼枝所言,皇后宫里早早的便是来了嬷嬷,传懿旨宣她入宫。 第24章 盛文君也是个下贱货! 麦冬给盛琼枝的发髻上插上一支简单的发钗,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姐,进宫真的不会有事吗?” 盛琼枝抿唇一笑,“能有什么事呢?总不能皇后娘娘无端端的杀了我吧?” “小姐!”麦冬轻轻的一跺脚,“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盛琼枝依旧笑意盈人,不紧不慢道,“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呀?我们能一路安然无恙的从婺州回京,还能让闻培德那老匹夫给我们撑腰。” “皇后娘娘是那老匹夫的女儿,难不成还能比她老子还吓人吗?” 麦冬赞同的点头,“小姐说得没错,老匹夫!” 孔妈妈走过来,嘱咐着麦冬,“你今日跟小姐进宫,少说少动。就跟在小姐身边,看小姐眼色行事。” 麦冬重重的点头,“娘,你放心。我肯定不坏小姐的事,还有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 盛琼枝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道,“别这么紧张,你家小姐我可不是会受气的主。今日进宫,我也是有目的的。” “再说了,我现在手里还握着当年皇后亲手交给我娘的婚约信物呢!她还想让我亲口提出解除婚约呢,怎么可能会对我动手呢?” “她现在啊,顶多也就是说几句话,讽一讽我。但没关系,我今日进宫只是为了转移目标,给盛文君竖敌的。” 说完,慢条斯理的起身,又轻轻的一捏麦冬的唇角,“走了,我们迎难而上!” …… 寿康堂 老夫人醒来时,被贴身的老婆子孙妈妈告知,盛琼枝被皇后娘娘宣进宫了。 “好!好!太好了!”老夫人连声叫好,甚至还激动的鼓掌,“这小贱蹄子,最好在宫里得罪皇后,被皇上给赐死!” 昨日被气晕后,傍晚时,悠悠的醒来,一打听府里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再次晕死过去。 直至这会才舒醒过来。 对于盛琼枝这个孙女,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在她看来,当年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宁氏那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就是一个最错的决定。 她当时就反对,说许她一个妾室之位就够了。偏老侯爷不同意,非以正妻之位许之,甚至还亲自上宁家提亲。 看吧,看吧!这就是身上流着低贱商贾之血的下贱蹄子。竟然把老侯爷的牌位给摔成两截。 那可是在婺州老家祠堂里供奉的牌位啊!是全族人对老侯爷的肯定啊! “老夫人,她现在可还不能死啊!”孙妈妈轻声提醒着,“她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还没解除呢!手里还握着当年皇后娘娘给宁氏的信物。” “她这婚约不解除,大……三小姐怎么嫁给太子殿下入主东宫呢?” “哼!”老夫人一脸不屑的冷哼,“盛琼枝是个下贱蹄子,盛文君也好不到哪去!她若是成太子妃,还能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闻氏那个女人,本就因着是英国公府的嫡次女身份,对她这个婆母就不怎么放在眼里。 当年一进门,就从她手里夺了掌家权。 要知道当年宁氏进门,她不止没有放掌家权给宁氏,还直接将宁氏的嫁妆收入公中。 这闻氏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一进门就夺走了掌家权。宁氏手里的那些好东西,如今全都在她的手里。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她这个祖母,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所以,老夫人对闻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的。 她更喜欢二房的一双嫡出孙子孙女。 “老夫人,可不能这么说!”孙妈妈一脸慌张,甚至都想伸手去捂住老夫人的嘴。 但,到底没敢这么做,只能用着战战兢兢的声音劝着,“老夫人,那大……三小姐当太子妃,总好过大小姐啊!” “呸!”老夫人一脸不屑的呸了一下,冷哼,“她算什么大小姐!身体里流着下贱商贾女的血。我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的!” “这个婚约如果给我的莲君该多好啊!我的莲君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又到了婚嫁年纪了。” 盛莲君是二房嫡女,年十八,比盛琼枝小六个月。 她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宠。毕竟,二房的韩氏是老夫人的外甥女,是自己人。 而盛莲君又从小嘴特甜,将老夫人这个祖母哄得笑口常开。可不像盛文君,以身上流着闻家血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样子。 甚至在她这个祖母面前,还时不时的拿鼻孔看人。 “盛文君也是个贱胚子,小小年纪就耐不住寂寞!我看她是想男人想疯了!莲君身为姐姐还没出嫁,哪有妹妹先出嫁的理!” “ 都是被闻氏给养坏了!” “不行,这与太子的婚事,我绝不允许落在盛文君身上。我得给我莲君争取争取。” 看着她这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孙妈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劝了。 “老夫人,夫人是不会同意的。”好半晌,她才很有耐心的劝说,“再说了,那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啊!” 老夫人狠狠的瞪她一眼,“你到底帮谁呢?事情都还没做,你就在这给我泼冷水!我莲君哪里不如盛文君了?” “我莲君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张口即来。 哪里是盛文君那个胸无点墨的死丫头比得上的?” “是,是,是!”孙妈妈连连赞同,“可是老夫人,皇后娘娘想要的太子妃人选,她必须是身上流着闻家人的血啊!” “咱二小姐样样都拔尖的,可她没有闻家人的血啊!” 闻言,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抹不甘,而后被阴鸷狠厉替代,“那,如果盛文君的脸毁了呢? 皇家不可能要一个容颜尽毁的女人当太子妃的!” “如此一来,莲君不就有希望了吗?孙妈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 孙妈妈:“……!!” 她觉得, 她还没动手,就可能先没命了。 门外,一个身影悄悄的离开,将老夫人与孙妈妈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 盛琼枝的马车以宫门外停下,她与麦冬下马车。 “你就是淮阳侯府昨日刚接回来的女儿?”一道温婉清柔的声音自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里传来。 第25章 初步达成合作 闻言,盛琼枝寻声音望去。 呵! 不得不佩服覃书宜的办事能力和效率。 昨儿夜里给她的飞鸽传书,今日她就将事情办妥了。 很好,盛文君,你做好接招的准备吧!你和你的亲娘,一定没想到,在你们惦记太子妃之位时,闻家还有其他人也在惦记着这个位置的。 没错,那个坐在马车里,只从掀开的帘子里露出一张脸的女子,正是英国公府的孙小姐。 嗯,就是闻培德老匹夫嫡亲的孙女,而且还是嫡出的——闻亦可。 若是盛文君和闻亦可两人站在皇后面前,让她选一个当太子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侄女闻亦可。而非盛文君这个外甥女。 虽然两人身上都流着闻家的血液。但是闻亦可的血液更正统,不是吗? 只是盛文君比闻亦可更外向活泼,更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 从小,她就告诉所有人,她喜欢太子。然后就是三不五时的进宫讨好 皇后。 以至于皇后就忽视了闻亦可这个侄女。 但其实闻亦可同样也钟情太子,不!更准确一点来说,她是钟情太子妃这个位置。 只是这些年来,不管是皇后还是闻家人,都默认了盛文君为准太子妃。 所以,她知道,自己与盛文君相争,其实没什么胜算。 还有一点就是,她不善言词,且父亲外放为官,母亲已逝。父亲虽没有再续娶,却带着他的爱妾以及爱妾所生的一双儿女在任地。 她在闻家, 虽然不缺吃穿,且身份稳固。但总归是很容易被人忽视的。 昨儿夜里,她的婢女突然用着视死如归的语气告诉她,为何不为自己争一争呢? 论与皇后娘娘的亲疏之分,她不是比表小姐盛文君更亲吗? 若是她去争这太子妃之位,国公爷怎么可能还会偏向表小姐呢? 毕竟表小姐是盛家女, 她才是闻家女。若是闻家,一门双后,国公爷岂会不赞同? 是啊,她是闻家女。哪里比不上盛文君那个盛家女呢?她又哪里不及盛文君了呢? 不管是身份,相貌还是才情,她都远在盛文君之上。 所以,今日一早,她 来了。进宫来给姑母请安。因为她知道,姑母今日宣盛琼枝进宫了。 她需要盛琼枝主动把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让给她。 盛琼枝噙着得体的微笑, 迈步朝着闻家的马车走去,“琼枝见过闻小姐。闻小姐也是来参见皇后娘娘的?” “那我们真是有缘呢!皇后娘娘今早宣我进宫,若是闻小姐愿意,不如结伴同行?” 闻亦可是个聪明人,又岂能听不出来盛琼枝话中的攀附与交好。 也是,不就是一个依靠她祖父,才在准淮阳侯府站稳,从文君表妹手里抢回“大小姐”身份的人而已。 她是英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孙女,盛琼枝巴结她,是再正常不过的。 想着,闻亦可嫣然一笑,“自是愿意的。” 说着,由婢女扶着,迈着脚踏下马车,“盛小姐早安。” “闻小姐早安。”盛琼枝回礼,“早听闻闻小姐美貌若惊鸿,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闻亦可笑意盈盈,“盛小姐过誉,你也一样。昨日,祖父可是在府里将盛小姐好一番夸赞的。” “嗐,”盛琼枝轻叹一口气,露出一抹苦涩又自责的表情,“昨日实在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了,才会两次扰了国公爷的静养。 都是我不懂事了,还望闻小姐不与我计较才是。” “祖父自不会责怪盛小姐,反而满口赞誉。”闻亦可与她并肩而行,出示腰牌后进宫门。 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很要好的姐妹花,一副谈笑风生,相见恨晚的样子。 麦冬跟在盛琼枝身后, 一言不发。只是一路上,眼眸都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着,观察着。 “二姑母是家中老幺,自小就被人疼着宠着。许是纵坏了,就有些偏执。”闻亦可替闻氏说着情,“正因为如此,她行事就有些欠考虑。” “还请盛小姐看在祖父的面上,与二姑母好好相处。她其实心并不坏了,只是嘴硬心软。” “今日出门,祖父还特地交待了,若是哪日遇上盛小姐,让我替二姑母在盛小姐面前说句好话,还请盛小姐看在昨日祖父帮忙的份上,莫再为难姑母。” “都是一家人,和睦融洽才是相处之道。盛小姐说是不是?” 她就这么笑盈盈利看着盛琼枝,一脸好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盛琼枝在心里冷笑着。 看这话说得多漂亮啊,表面听着句句都是在给闻氏说好话。但再一细品,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字字句句都是在火上浇油啊! 闻培德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孙女给闻瑶那个女儿求情说好话呢? 再说了,她在那老匹夫面前,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哪来这么大的面子呢? 这是闻亦可拐着弯儿的在向她递话,表示愿意与她握手言和,合作共赢。 以及也在向她暗示,她,闻亦可想要与盛文君争这太子妃之位。 若是她识趣,主动退了与太子这婚约,且让给她,那她们之间就可以是朋友。 而且,日后若是闻瑶以及淮阳侯府再欺负于她,她闻亦可可以说服英国公再次给她撑腰。 否则,那就自求多福吧! 呵呵!果然是个有城府,有心机的人啊!比起盛文君那个胸无点墨的蠢货,这闻亦可才是个对手。 如果她心仪太子,更有野心要坐太子妃之位,那闻亦可只怕就要对她动手了。 呸!太子妃是什么很香的东西吗? 太子根本就不是个人! 她这辈子除了复仇,不做第二件事情。 什么太子,皇后,英国公府,淮阳侯府,都统统下地狱去吧! 将心头的那一抹怒意压下,继续保持着温婉的浅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能得英国公的庇护。” 然后从衣袖里取出一枚玉佩,往闻亦可面前一递,“闻小姐,这枚玉佩送于你,可好?” 第26章 就要让你们自相残杀 这是一枚祥云玉佩,是当年宁玉姿刚怀上第一胎时,皇后亲手送给她的。 皇后原话是这样说的:“本宫最是喜欢女儿了,从知道怀孕那天起,就盼着生个粉粉嫩嫩的女儿。可惜却生了个皮小子。 ” “若是盛夫人这胎是个女儿,那可真是全了本宫想要一个女儿的愿。这是本宫替皇儿送给他未婚妻了。” 宁玉姿一脸惶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商贾女儿。嫁给盛谦这个没落的侯府世子,已是高攀。 所以,宁家不吝钱财,倾全家之力托举这个姑爷。为盛家重建淮安侯府,置办家什,买下大量的仆人。 但皇后言下之意,那便是许了太子妃之位。 没错,皇后之子刚一落地,皇帝便是封为太子。 宁玉姿刚怀上时,太子已过一岁,正是蹒跚学步时。 她心里清楚的很,皇后这是以太子妃之位想要宁家的钱财。 宁玉姿除了收下玉佩,没有别的办法。 当时还健在的老侯爷与老夫人,别提多么的高兴了。当然,盛谦也无比开心。 可惜,宁玉姿产下的是男孩。 别人家是听到生下女婴失望,盛家却是听到宁玉姿生下男婴失望。 因为这样,那就与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了。 但,皇后并没有收回玉佩的意思。反而安慰着宁玉姿,下一胎定是女孩子。 她说出的话,永远作数。太子妃之位,一定且只能是盛家女。 是啊,只能是盛家女。而不是宁氏所生之女。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皇后就已经打着那主意了。 在宁玉姿第二次怀上时,她就专门指派了一个太医专门负责任给宁玉姿诊脉。 太医很肯定的告诉皇后,这一胎绝对是女孩。 于是,皇后放心了。但也开始行动了。 太子妃之位,又岂能落在一个商贾女人生的孩子头上呢? 那就让他们母子三人全都消失在这个世上吧!他们要的一直都是宁家的钱财而已。 如今,宁家的钱财已基本握在盛谦手里。那就该把盛谦收为己有了。 英国公府还有一嫡次女,且与皇后这个嫡姐关系很好。这就是最好的淮阳侯夫人的人选。 其实盛琼枝有一个猜测没错,那就是早在宁氏还健在安好时,盛谦就已经与闻氏看对眼了。 只是两人守住了男女大防,没有做出一点逾矩之事而已。 当然,这是皇后和英国公对闻瑶耳提面命的要求。 英国公府绝不能让人抓住一点错处,哪怕是芝麻绿豆般的小错也不行。 其实也是盛谦没那个胆,他很清楚,真要是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那不管是英国公府还是皇后,都不可能轻饶他的。 他可以娶闻瑶,但一定得是宁氏死后。他干干净净,风风光光的将闻瑶娶进门。 否则,他的人生路就止步于逾矩的那一天。 在宁氏离产期只有半月之时,闻氏出手了。让人绑走了两岁的盛砚承,问宁氏索要十万两黄金。 这十万两黄金,宁家给了。他们只一个要求,不要伤害孩子。 但, 钱他们收了,人他们还是撕票了。 宁玉姿看到小小的儿子面目全非的尸体时,早产了。 生下盛琼枝,只看了一眼,就带着遗憾与不舍离世。 两个月后,盛谦用宁氏的钱,大张旗鼓,风风光光的将闻瑶娶进门。 而那枚当初送给盛砚承的祥云玉佩,也就留给了盛琼枝,成了她与太子的定亲信物。 如今,她亲手将这枚玉佩交到闻亦可手里,那就足以表达她的用意了。 她愿意将这门亲事拱手让给闻亦可。 看着放于掌心的祥云玉佩,闻亦可的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愉悦浅笑。 总算这盛琼枝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愿意将婚事让给她。 但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她婉拒,“盛小姐,这不妥的。我岂能私下收取你的礼物呢?” 装模作样的将玉佩推回盛琼枝手里。 盛琼枝再次将玉佩放于 她手里,笑得如沐春风,“闻小姐放心收下就是。 我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能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整个大祁朝唯只有闻小姐。” “你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子妃之位舍你其谁呢?一会到了未央宫,还得闻小姐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闻亦可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截了当的说出,倒是微微的怔了一下。 而后面露难色,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气,“哎,可姑母看中的太子妃人选是文君表妹。我岂能抢了表妹的婚事?” 盛琼枝眨了眨眼,一脸俏皮,“闻小姐,你才是姓闻的,是公国爷嫡嫡亲的孙女。三妹妹虽也流着闻家的血液,可她姓盛呢!” “光耀闻家的门楣,那不得靠闻家人吗?若是三妹妹入主东宫,成为女主人,那光耀的不是闻家门庭,而是盛家。” “相信皇后娘娘和国公爷,不会不同意的。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昨日国公爷这般护着我,我又岂能不涌泉相报呢?” 见她说得一脸真诚,闻亦可自然也就不再推拒了。 朝着盛琼枝莞尔一笑,将玉佩妥善收好,“既盛小姐这般说了,那我就收下了。 回府后,我会将玉佩交给祖父,由祖父决定。” 盛琼枝回以她一抹友好的微笑,“闻小姐决定就好,相信国公爷会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当然, 她也相信闻亦可不会让她失望的。 在闻培德那老匹夫做出决定之前,她会先下手为强。嗯,就是先毁了盛文君的脸。 一个毁容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当太子妃的。 别说是太子妃了,就是通房都没有戏。就闻亦可的手段,她会彻底的斩断了盛文君的所有后路。 毕竟上一世,她可是见过闻亦可的狠厉手段的。 可惜,没有成功。反倒是把自己送到皇后面前,让皇后千刀万剐了。 对,上一世,闻亦可瞧上了皇后的位置。 野心勃勃的她,欲夺了自己姑母的后位。却不想,皇帝是个恋爱脑,非皇后不可。 于是,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被皇后给反杀了。 这一世,她给闻亦可,给闻家人找一条不出的路。 但,自相残杀还是得继续。 一路来到未央宫 “臣女盛琼枝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盛琼枝恭恭敬敬的行跪礼。 第27章 皇后的目的 皇后一身明黄色凤袍,端坐于凤椅上。 年过四十的她,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 端庄优雅,明艳照人。 看到盛琼枝这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态度,皇后很满意。 却在看到稍晚两步进来的闻亦可时, 眉头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一下。 “侄女亦可见过皇后姑母。”闻亦可同样恭恭敬敬的行跪礼。 “都起来吧。”皇后漫不经心的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起身。 “谢皇后娘娘。”两人同时道谢。 “盛小姐过来,离本宫近些,让本宫好好的看看。”皇后一脸温和的看着盛琼枝,说着很温柔的话。 盛琼枝知道,这绝不是闻皇后的真面目。 这个人最善于伪装了,温柔和善,贤良端庄,大度通情统统都是假象。 实则,她最是心狠手辣, 阴险毒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得到了皇帝的爱,而且还是无条件的深爱她。不管她做任何事情,皇帝都纵着她。 哪怕是错的,皇帝都无条件的给她兜底。 谁若是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轻则死一人,重则诛九族。 所以,其实祁朝的百姓们 活得战战兢兢,大小官员们也是步步谨慎。 谁也不知道,哪一句话会得罪皇后,或者太子。那等待他们的就是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虽说今上自登基以来,确实是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但却因为有一个祸国殃民的皇后,还有一个表里不一的太子,其实皇帝是过大于功的。 但天子掌着生杀大权啊,谁也不敢乱说乱做。 久而久之, 趋炎附势之人就越来越多了。都在攀附皇后,太子和英国公府。就连淮阳侯府,都有不少人讨好谄媚。 所以这一世,为着自己的仇,也要把皇后和太子拉下来。把真正为民想着的宁王推上去。 盛琼枝低垂着头,小心谨慎的往前迈两步。 没敢抬头,也不能抬头。 “抬起头来。”皇后轻冷的声音响起。 盛琼枝很乖巧的抬头,由着皇后打量着她。 她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任何情况,唯只有恭恭敬敬。 “本宫听说,昨日你刚回府,淮阳侯府就死了两个人?”皇后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而且就连本宫的父亲,都护着你训斥了本宫的妹妹。” “本宫听到之际,着实震惊。没想到盛小姐这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本事啊! ” “扑通”,盛琼枝跪下,身子伏地,“娘娘恕罪,臣女惶恐。昨日幸得国公爷庇护,臣女才得以苟活。那死的两个仆人,也都是罪有应得,实不是臣女为难于他们。” “臣女回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尽一尽为人子女的孝心。 臣女感恩皇后娘娘多年前对臣女的爱护。” 见状,皇后轻笑出声,“倒是个会说话的。起来吧,莫跪着了。本宫也没有责怪你之意。既是父亲护着你,那自然是本宫妹妹有错。” “臣女谢皇后娘娘大恩。”盛琼枝叩谢。 “芮嬷嬷,给盛小姐赐座看茶。”皇后对着身后的管事嬷嬷说道。 “是!”芮嬷嬷应着,让小太监给盛琼枝搬来圆凳,又有宫女端上一杯茶。 因为没有皇后的首肯,自然也就没有闻亦可的座位和茶。 闻亦可也不出声,就这么安安静静如透明人一般,站于原地。 她心里清楚,皇后不喜她。因为她母亲不得皇后喜欢。 但没关系,她是英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父亲再宠那林氏母子三人又如何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将林氏扶正的。 林氏的一双儿女,这辈子都只能是庶出。 只要他们是庶出,那就别想嫁娶得好。 就算他们得父亲疼爱,可谁家正经嫡出的,都不可能娶嫁一个姨娘所生的庶子女。 所以,那两人注定无法跟她比。这就是她母亲死前给她争取到。 皇后不提玉佩一事,盛琼枝也不提,全当不知道这回事。 反正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但,你若是提了,她就实话实说。玉佩现在可是在闻亦可手里呢。 皇后看着怯怯懦懦,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盛琼枝,实在是无法将昨日芮嬷嬷口中的“心肠歹毒,心狠手辣,城府心计极深”之人联系起来。 她安安分分,乖乖巧巧的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既然回京了,那就好好的待着。本宫父亲说你是淮阳侯府的大小姐,这身份谁也不能动。”皇后缓声道,“芮嬷嬷,一会你送盛小姐回去。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些个不长眼的刁奴。” “告诉他们,英国公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以后,若是谁再敢对盛小姐不敬,杖毙!” “是!”芮嬷嬷连声应着。 盛琼枝赶紧起身行礼谢恩,“臣女谢皇后娘娘恩爱,娘娘的恩情,臣女铭记于心,绝不忘。” 不就是一招捧杀吗?呵!尽管放马过来吧! 反正这话是你亲口说的,那就别怪我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皇后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话,全都是一些没有重点的话。 盛琼枝全都恭恭敬敬的听着,应着,一副“臣女唯皇后之命是从”的表情。 对于这么一副很好拿捏,甚至是任由她搓扁捏圆的兔子性格,皇后满意了。 看来,田妈妈一事,越州戚明辉一事,还有昨日闹得人尽皆知一事,都不过是巧合罢了。 盛琼枝应该没有父亲担心的那么深藏不露,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而已,哪来的那么多的城府与心计。 定是父亲多虑了。 皇后今日 宣她进 宫,无非就是试探一下而已。若是真如昨日英国公让人传话那般的话,那今日 她 可就找个借口,让盛琼枝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闻瑶也是没用! 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行了,本宫乏了。”皇后朝着盛琼枝挥了挥手,“芮嬷嬷,送盛小姐回淮阳侯府。” “是!”芮嬷嬷应着,朝着盛琼枝做了个请的手势,“盛小姐,奴婢送你。” 盛琼枝朝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女告退。” 然后朝着一直如透明人一般站于一旁的闻亦可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跟着芮嬷嬷离开。 或许,这就是上一世闻亦可做出那般野心勃勃之事的原因吧。 “亦可,你没有话对本宫说吗?”皇后直视着闻亦可,声音阴冷中带着质责。 第28章 你是嫡女又如何?不如庶出的! “姑母……” “谁许你进宫的!”皇后打断她的话,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着她的脚边狠狠的掷过去,“本宫宣你进宫了吗?” “闻亦可,你当真是长本事了,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 “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点小心思吗?本宫告诉你,收起来!本宫从来都没往你身上想过!” “你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又如何呢?在本宫心里,你与那些庶出的没两样!” 闻亦可任由皇后贬低她,甚至还跪下求饶,“姑母息怒,都是侄女的错,还请姑母责罚。” 她的态度很好,好到卑微,好到尘埃里。 但心里却是恨极了。 皇后又如何呢?真以为能拿捏她的人生了?想让盛文君进东宫? 不可能的!今天晚上,盛文君就会成为一个面容尽毁的丑八怪。 “路上,与盛琼枝一道进宫的?”皇后凉凉的睨一眼跪地的闻亦可。 “回姑母,是。” “她同你说什么了?你最好如实说,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有一个字的谎言,本宫绝不轻饶!” “在宫门口遇上的。一路上,她都在同侄女说昨日祖父护着她的事情,说很感谢祖父,说祖父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闻亦可一脸真色道。 “也吐糟了几句二姑母和文君表妹对她的不友善。但更多的都在说祖父的好。侄女说得全都是实话。” 皇后一脸阴冷的凌视着她,好半晌才出声,“闻亦可,你应该庆幸你姓闻。若不然,你没有机会活到现在。” “不,是本宫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给你!所以,别再遐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是!”闻亦可磕头,“侄女谨记姑母教诲。” “走吧!”皇后冷声道,“以后没有本宫的宣召,不得进宫。 否则别怪本宫不顾念最后一点姑侄亲情。” “侄女告退。”闻亦可起身退离。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狠厉,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小姐……”婢女紫竹快步跟上。 “把嘴闭上,把话咽下去!”闻亦可打断她的话,冷声道。 主仆两人一声不吭,朝着宫门走去。 直至上了马车车厢,车夫驾着马车驶离,紫竹这才“哇”的哭出声,“小姐, 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呜呜,奴婢不是……不是对皇后娘娘不敬。奴婢只是为小姐感到不值得。小姐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老爷对小姐不理不睬,只顾着疼林姨娘生的二小姐和二少爷。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说那种污辱小姐的话啊!”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就算盛小姐把玉佩给你了,可是皇后娘娘还是不认,不同意啊!” “小姐怎么就比不上表小姐了啊!盛小姐没说错啊,表小姐姓盛,光的是盛家的门楣,又不是咱闻家的。” “行了, 别哭了!”闻亦可轻斥着,“还嫌我不够烦吗?” “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的错。”紫竹赶紧擦去眼泪,闭上嘴巴。 闻亦可静静的坐着,若有所思。 今日,已然足够她死心了。从现在起,她也不用再抱着什么狗屁的亲情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毕竟闻筠已经把她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了。 因为讨厌母亲,所以连带着讨厌 她。可是,她不明白,闻筠到底讨厌母亲什么呢? 这个问题,母亲临死前,她问过。 可是母亲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说:“亦可,你记住了,这个世上,除了娘,没人会对你真心好。” “闻家,没有一个好人。不,他们连人都算不上!闻筠,她以为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但总有一天,她会还的。” “当年,她怎么吃下去,以后她就得怎么吐出来!” “亦可,娘不在后, 这个家,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别指望依靠闻家的任何人。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对不起啊,孩子,娘不能再陪你了。虽然娘很想陪你走得更远一点。但是娘太累了,走不动了。 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 “亦可,答应娘,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你都要咬牙走下去。 等你走到终点的时候,你会明白一切的。原谅娘,不能陪你。” “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一路上都是荆棘,划得你皮开肉绽。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你就活下去。” 说完这些,母亲就 咽气了。 到底,母亲都没有闭上眼睛。她应该是死不瞑目的。 这一刻,闻亦可对盛琼枝有一种感同身受,很能明白盛琼枝想要弄死盛家人的心情。 因为,她也想弄死闻家人。 其实,她与盛琼枝之间还是有很多相似的,甚至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 所以,她与盛琼枝之间,不是不可以合作。 …… 盛琼枝毫发无损的回侯府,而且还是芮嬷嬷亲自送回来的。 要知道芮嬷嬷可是皇后最信任,最受重用的嬷嬷。她的一言一行,可以说是表代着皇后的。 不止客客气气的送盛琼枝回来,甚至还将皇后娘娘的话带给了闻瑶与盛老夫人。 这让闻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不应该趁着宣盛琼枝进宫,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的吗? 怎么却是让芮嬷嬷给她颜色了? 直至芮嬷嬷走出院子,闻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明白过来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耳边响起盛文君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啊!盛琼枝,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跟只疯狗一般,朝着站在一旁的盛琼枝冲过去。 “三小姐,这是干什么!”还没走远的芮嬷嬷折返过来,一脸不悦的凌视着盛文君。 当然,盛文君并没有得逞。 盛琼枝在她扑过来时,轻轻一侧身就避开了。盛文君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啊!啊!啊!啊!”盛文君叫得更尖锐了。 “盛夫人,皇后娘娘的话,老奴已经带到了。”芮嬷嬷有些不悦的看着闻氏,“怎么,你们这是连皇后娘娘的话都不听了?” “不,不,不!”闻氏反应过来,赶紧否认,“嬷嬷, 你回去告诉娘娘,我会管束文君的。娘娘的话,我定照做。” “嗯。”芮嬷嬷点了点头,“如此最好。老奴告辞。” “盛琼枝,你这个贱人!你在皇后姨 母面前说什么了?竟然让姨母也护着你?”盛文君一骨碌站起,用左手手指指着盛琼枝。 第29章 盛琼枝的威胁很有效 盛琼枝扬起一抹灿烂中带着挑衅的笑容,直直的盯着盛文君,又扫过一脸同样充满怨恨的闻氏,不紧不慢道,“你觉得呢?” 盛文君被她这极嚣张的表情给气到了,胸口猛烈的起伏着, 一双眼睛就像喷着火一般。 此刻的盛文君,哪里还有半分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 那一张脸,狰狞扭曲,不忍直视。 反倒是盛琼枝,始终保持着恬静优雅的微笑,如同一朵绚丽绽放的花儿一般,与盛文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迈步走至盛文君面前,抬手推开她那指着自己的手指,手掌在盛文君那扭曲狰狞的脸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啪啪啪”,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不止打在盛文君的脸上,同样也打在闻氏的脸上。 “闻夫人,你说,如果皇后或者是太子殿下看到你女儿这张扭曲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她还有机会入主东宫,成为东宫的女主人吗?” 她一下一下拍着盛文君的脸,微微的转头与闻氏直视。 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听着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闻氏只觉得自己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眼皮一下一下的狂跳着。 不得不承认,盛琼枝说的都是实话。 文君的反映确实过大了, 她的表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身份。 如果让皇后看到她此刻面目狰狞的样子,只怕她会犹豫的。 “盛琼枝!”盛文君再次被刺激到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就是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然后顺理成章的母仪天下。 她听不得任何人说一句,她不配入主东宫的话。 而盛琼枝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在她的身上。 最重要的一点,皇后当初给盛家的定婚信物,如今依然还在盛琼枝手里。 只要那玉佩一天还在盛琼枝手里,那她与太子的婚约就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她必须从盛琼枝的手里拿回那玉佩。哪怕是抢,也要抢过来。 “闻夫人,真的不管管吗?”盛琼枝似笑非笑的看着闻氏。 此刻,闻氏就只有一个想法:弄死这小贱人! 但也只能是念头想想而已。她不敢真这么做。 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下满腔的怒意,对着盛文君沉声道,“文君,不得再胡闹。” 听到闻氏的话,盛文君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又一脸伤心委屈的看着她,“娘……” “闭嘴!”闻氏冷声呵断她的话,“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赶紧过来!” 盛文君愤愤的瞪一眼盛琼枝,又恨恨的一咬牙,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至闻氏身边。 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像是淬了火一般,猩红猩红的瞪着盛琼枝。 盛琼枝才不惧她的怒意, 直接无视母女俩的怒火,勾了勾唇角,与麦冬一起迈着愉悦的脚步朝着姿苑而去。 “娘!你看看她!娘,你怎么就能看着她这么欺负我!”盛文君跺脚,委屈和叫着。 闻氏又是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好言哄劝着,“文君,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不能再这么不懂管理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了。” “娘……” “就你刚才那面目狰狞的样子, 如果真的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看到,他们真的会退就了。”闻氏一脸担忧。 “不可能!”盛文君否认,“皇后姨母最疼我了, 太子表哥最听姨母的话了,也最喜欢我了。他们才不会……” “那是因为你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知书达理,温柔恬静,端庄贤淑的!”闻氏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斥责,“可是现在呢?你自己想一想,这两天,你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盛文君不说话了,眼眸里闪过一抹惶恐。 然后紧紧的抓住闻氏的手腕,“娘,我错了。 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娘,芮嬷嬷回宫后,会不会把我刚才的失控告诉皇后姨母?” “娘,皇后姨母会不会因此讨厌我?不行,娘,不能让姨母讨厌我的。娘,我们现在就进宫,我得跟姨母解释清楚。” “哎~~”闻氏轻叹一口气, 轻拍着她的手背好言劝着,“君儿,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能再让盛琼枝那个贱人给拱起火。” “任何时候,都要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好。皇后那 边……只要她没有亲眼看到,就问题不大。” “现在也不是进宫的好时机。过两日,娘陪你进宫。也顺便把你的手伤让皇后看到,让她知道,那小贱人恶毒的一面。” 盛文君连连点头,“娘,我都听你的。” “乖。”闻氏抚了抚她的脸,“回去重新梳理一下自己。记住了, 你是英国公府的表小姐,你身上流着闻家的血。只这一点,你的太子妃之位就没人能抢。” “至于皇后当年给的定亲玉佩,娘自然有办法给你拿回来。” “娘,你真好。”盛文君偎进她的怀里,一脸的乖顺。 …… 闻亦可的马车在英国公府门口停下,她踩着脚凳下马车,进府。 马夫驾着马车从侧门进府。 “小姐,回沁园还是去国公爷的松风居?”紫竹看着闻亦可轻声问。 闻亦可朝着松风居的方向看去一眼,眼眸里闪过什么,“去祖父的松风居。” 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将盛琼枝把玉佩给她的事情告诉祖父。 若是明日盛文君出事了,她再把玉佩递于那老东西面前,那老东西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 但,她若是一回府就将事情告知他,那就算盛文君是她毁掉的,老东西就算怀疑她,也只能接受。 她现在每走一步,都不能掉以轻心。 松风居 英国公坐在案桌前,看着桌上堆积的那些公文, 眉头紧拧。 年近六十的他,只几缕白发,倒是脸上的皱纹与那几缕白发有些不符。 身兼数职,自然肩上的担子也重得很。 但这担子再重再累,都值得。毕竟整个大祁朝,没有任何一家能与他闻家相比。 闻家,那就是大祁朝的第二个国姓。而他则是大祁朝的副皇帝。 “国公爷,大小姐求见。”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 英国公回神,“让她进来。” 闻亦可推门进屋,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孙女见过祖父 。”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着,“有事?” 他的声音冷漠,看着闻亦可的眼神同样也是冷漠的。 闻亦可从衣袖里拿出那枚祥云玉佩,双手递于他面前,“祖父,这是盛小姐在宫门外交给孙女的。孙女呈于祖父。” 第30章 你可曾想过,嫁入东宫? 看到闻亦可手里的祥云玉佩时,英国公微怔,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眉头拧了起来。 但很快恢复如常,并没有伸手按过那玉佩,而是一脸平静的直视着闻亦可,沉缓的声音响起,“既是盛小姐给你的,你自己收着就是了。不必交于我。” 闻亦可很清楚,这是老东西在试探她。 依旧一脸恭敬的看着英国公,很是郑重的说道,“孙女不知这玉佩是何来由,孙女与盛小姐也不熟。不知她这是何意,毕竟她与文君表妹之间还是存在芥蒂的。” “孙女年轻,想事不如祖父周到周全。万一被人给利用了,那就好了。所以,孙女觉得,这事得与祖父说。” “孙女见识浅薄,还请祖父教导。” 她将自己的身份压得很低,几乎是卑微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国公府里存活。 正如皇后所言,你是嫡女又如何呢?你的身份地位还不如那些庶子女。 见着闻亦可这般卑躬屈膝,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样子,英国公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嗯,要的就是她的这个态度。一点没有主见的样子,只有这样,才好拿捏。 “祖父。”闻亦可自然看到了英国公唇角勾起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恭恭敬敬的又唤了一声,继续将手里的玉佩往他面前递送几分。 这回英国公没再说什么,伸手接过玉佩, 仔细打量了好一会,确定是当年皇后送给宁氏的那一枚。 小心翼翼的放于桌上,这才重新看向闻亦可,缓声问,“你可知这玉佩的来由?” 闻亦可摇头,一脸茫然清澈,“回祖父,孙女不知。” “这是当年皇后娘娘赠于盛家与太子的订亲信物。”英国公 一字一顿正声道。 “扑通”,闻亦可跪地,一脸惶恐,“祖父,孙女不知。孙女若是知晓,定不会收下的。祖父,孙女真的不知道。” “起来。”英国公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不怪你。” 闻亦可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的起身,惶恐不安的看着他,“祖父,这……盛小姐是何意思?她不应该把这玉佩交给二姑母吗?孙女愚笨,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的用意。” “今日进宫,皇后娘娘都与她说了些什么?”英国公沉声问。 闻亦可没有任何隐瞒,将今日在未央宫发生的事情,如实以告。 但没有告诉英因公皇后对她的态度,说的都是皇后对盛琼枝的态度。 听完,英国公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脸若有所思。 皇后让芮嬷嬷送盛琼枝回淮阳侯府,还让她带话训斥盛家人。这是何用意? 虽然他也觉得盛家人该训,特别是闻瑶, 简直愚不可及! 但,这当着盛琼枝一个黄毛丫头的面训斥,是何用意? 一时之间,英国公也捉摸不透这个大女儿的用意。 但,这个大女儿来得有主意,行事有分寸,倒也无须他担忧。若不然,她也不可能母仪天下,还将皇帝紧紧的拿捏着,让天子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 现今后宫的其他妃嫔,差不多也就是个摆设而已。皇后才是有实有权的那个。 若非她要立住自己的人设,她又岂能允许后宫其他妃嫔们的存在,更不可能允许那些妃嫔们生下皇帝的孩子。 但不管她们生下多少个,只要皇后一句话,皇帝都能置他们于死地。 在皇帝心里,全宫的妃嫔都没有一个皇后重要。所有的子女都不及皇后所生的一子一女一根汗毛。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对。没有把握的事情,自然得来问我。” “是,”闻亦可端正的应着,“孙女谨记祖父教诲,任何事情,孙女绝不自作主张,定听从祖父安排。那孙女不打扰祖父,先行告退。” 说着又是恭恭敬敬的一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亦可。”刚转身,英国公那沉稳的声音传来。 背对着他的闻亦可,眼里闪过一抹阴森,唇角那一抹讥笑过于明显。 只是很快便是完全敛去,依旧保持着那端顺恭敬的表情转身重新看向英国公,“祖父还有什么吩咐?” 英国公打量着她。 说实话,若非这个孙女是惠氏之女,他更乐意让孙女入主东宫。 外孙女再亲,那也是外姓人。只有孙女才是他闻家人。若是闻家一门两后,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惜啊可惜,她是惠氏所生。那就注定得不到皇后的喜欢,也得不到闻家的支持。 但,该试探还得试探。 扬起一抹慈爱的浅笑,缓声问,“你可曾想过,嫁入东宫?” “扑通”,闻亦可再次跪下,一脸恐惧,“祖父,孙女绝无此想法。孙女资质平平,心思愚钝,不敢奢想。太子妃之位,只有文君表妹才有资格。” “孙女只想留在国公府,侍奉祖父祖母,别无他想。还望祖父成全孙女的孝心。” 说完,伏地重重的磕头。 看着磕头的闻亦可,英国公唇角的那一抹笑容加深几分。 “胡说个什么话。”语气带着几分轻斥,“你祖母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 “孙女都听祖父祖母。”闻亦可惴惴不安的说道。 “起来吧,回去吧。”英国公沉声道。 闻亦可战战兢兢的起身,眼眸里尽是惶恐,“是,孙女告退。” 说完,颤抖着身子离开。 只是转身之际,脸上那不安的情绪瞬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狠凌厉。 老东西,一次一次的试探。 行,今夜就去毁了盛文君。她倒是要看看,一个面貌尽毁的女人,如何入主东宫。 这东宫的女主人,她当定了! …… 晚膳过后,天渐黑。 盛琼枝正看着 天冬从各种掌柜处拿来的账册。 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进来,“丽君见过大姐姐。” 闻言,盛琼枝猛的抬头,一脸惊喜中带着欢悦的看着站于她面前的四妹妹——盛丽君。 然后快速的放下手里的账册,急步走至盛丽君身边,握住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她,“四妹妹,你怎么来了?” 盛丽君是二房庶女,是盛没的亲妹妹,也是整个侯府对她真心实意好的三人之一。 而这三人,还是母子三人。 “大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盛丽君一脸严肃道,“我今日听到祖母与孙妈妈的谈话,她们欲对盛文君动手。” 第31章 侯府迟早归我们所有! 闻言, 盛琼枝微怔,眼里闪过意外,而后很快平静。 拉着盛丽君的手在椅子坐下,“你慢慢说。” “四小姐,喝茶。”麦冬端了一杯茶放于盛丽君手边。 孔妈妈则是拿了一些小点心,“四小姐,吃点。这是天冬从上阳楼带回来的。” 盛丽君没有喝茶,也不吃点心。这个时候,她只想做一件事情:赶紧把祖母与孙妈妈的阴谋告诉大姐姐,让她有应对之策。 “大姐姐,今日我去祖母的寿康堂……” 她将自己听到的老夫人与孙妈妈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盛琼枝。 “盛文君虽然是闻夫人的女儿,在府里是人人捧着的掌上明珠。但是祖母却更喜欢二姐姐。” “闻夫人对她总是一副瞧不上的样子,盛文君对祖母也是有样学样。反而是二姐姐,把祖母哄得眉开眼笑的。” “所以这次,祖母是想要托举二姐姐的。大姐姐,你小心着些,我就怕祖母害了盛文君后,把锅甩到你头上。” 盛琼枝静静的看着她说话, 眼里满是欣慰与欢喜。 上一世,四妹妹被闻家的一庶子给糟蹋至死。 她清楚的记得,四妹妹至死一双眼睛都没有合上。她的眼里都是恨意,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盛家没有一个人给她出头,甚至还说是她不要脸,为了荣华富贵,恬不知耻的去勾引闻家的孙少爷。 她就是死,也是活该。而且还大骂她丢了盛家的脸面。 特别是寿康堂的那老婆子, 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他们甚至都不允许婶娘给四妹妹准备一口薄棺。 就让府中仆人用草席一裹,将她丢去了乱葬岗。 盛琼枝咬牙,眼里的杀意呼之欲出。 这么会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行,那这一世, 眼睛不用留了。 紧紧的握着盛丽君的手, 一脸郑重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给他们嫁祸我的机会。” “婶娘可好?” 盛丽君点头,“大姐姐放心,姨娘很好。我来的时候也很小心的,没有让人发现。” “大姐姐, 你可以相信我和姨娘,还有哥哥的。我们不会害你的,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跟你是一条心的。” 盛琼枝嫣然一笑,轻拍着她的手,“当然。这个侯府,我们才是一家人。其他人都是仇人。四妹妹,你相信我。我们会好的,侯府会是我们的。” “到时候,让兄长袭爵。让婶娘成为侯府的老夫人!” “……!!!”盛丽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她还是很认真的点头,看着盛琼枝的眼神也从震惊到坚信,“大姐姐,我相信你。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乳娘,给四妹妹多装一些点心。带回去给婶娘也尝尝。”盛琼枝吩咐着孔妈妈。 孔妈妈连声应“是”。 “麦冬,去二房走一趟。请二小姐来我这里坐坐,就说,我想与她聊一聊与太子的婚事。”盛琼枝对着麦冬说道。 麦冬应着,“是,小姐!我这就去。” …… 英国公府 夜,已黑。 英国公府的主子们基本都已入睡, 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蛙叫。 沁园 闻亦可端坐着,衣着整齐,就连发髻都没有松解,珠钗与步摇亦是妥妥的插于发髻上。 婢女紫竹站于她的身连,表情严肃。 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的从虚掩的门缝里进来, 然后在闻亦可面前跪下,“属下见过大小姐,请大小姐吩咐。” 闻亦可沉沉的看着他。 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面具后的容貌和表情,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且相信他的忠心。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人,母亲说,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你去淮安侯府,把盛文君的脸划了。毁得越严重越好,是那种神医来了,也不能恢复的程度。”闻亦可面无表情的说道。 黑衣人没有任何质疑,重重的点头,“小姐放心,属下定做好。属下现在就去。” 说完,起身个准备离开。 “阿诡。”闻亦可叫住他。 已经走至门口的阿诡止步转身,“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闻亦可起身走至他身边,语气中带着关心,“阿诡,小心点。不管任何时候,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我没有别人了, 只有你和紫竹了。我不希望你们俩出事。” 紫竹的眼眶浮起一抹湿意,然后用衣袖拭去。 阿诡点头,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望着她,“小姐放心,属下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属下会遵夫人命,保护小姐一辈子。” “阿诡,谢谢你。”闻亦可看着他,一脸真心道,“你去吧。” “是!”阿诡应着,转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小姐,奴婢服侍你歇下吧。”紫竹走至她身边,声音有些哽。 “不用。”闻亦可摇头,“我不累,等着阿诡回来。你先去歇息。” “奴婢陪着小姐。”紫竹毫不犹豫的说道。 …… 淮阳侯府 夜,万籁俱寂,一片漆黑。 锦绣院 盛文君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一道身影轻手轻脚的推开卧房的门,又轻手轻手的朝着床走去。 穿着黑色的衣服,还将自己的脸也用黑布罩住,只留两只眼睛在外。 但,肥肥胖胖的身形,倒是与盛老夫人身边的孙妈妈十分相似。 直至床边,一双眼睛阴恻恻的盯着床上睡得很熟的盛文君。 半晌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弯腰将盛文君的嘴巴捏开,将瓷瓶里的东西全都倒进她的嘴里。 熟睡中的盛文君,竟然将里面的液体全都咽了下去。 见着她咽下,孙妈妈的眼睛亮了亮。 又等了有一柱香的样子,这才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抽出之际,那匕刃在黑液里发出闪闪的寒芒。 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睡死过去的盛文君, 然后手起刀落,在盛文君的脸上一下一下的划着。 每一下都是划得很用力, 殷红的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枕头与被子。 而熟睡中的盛文君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张白嫩的脸,不过片刻时间,就被划得惨不忍睹, 每一刀都是深可见骨。 划完之后,孙妈妈直接将那匕首往地上一丢,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阿诡就在房梁上,亲眼看着她一刀一刀划破盛文君的脸。 待孙妈妈离开之后,阿诡跳下房梁,看着面目全非的盛文君,捡起那地上的匕首, 将她的一头秀发剃了个精光。 第32章 盛文君毁容 英国公府,沁园 “你说什么?!”闻亦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阿诡,“有人先你一步,划破了盛文君的脸?” 阿诡点头,“是的,小姐。 一个身形肥胖的婆子,蒙着脸,属下暗中跟着她,她进了盛老夫人的寿康堂。” 闻言,闻亦可拧眉,若有所思。 寿康堂?盛老夫人? 她为什么要对盛文君动手?是老太婆的意思?还是那婆子自作主张的行动? “可有听到她与盛老夫人的说话?”闻亦可问。 阿诡摇头,“没有。她回到寿康堂后,并没有去找盛老夫人,而是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换下衣服后,就歇下了。” 听他这么说,闻亦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是……背着盛老夫人行动的?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听命于谁的呢? 盛琼枝? 不可能! 闻亦可否认掉这个可能性。 盛琼枝若是欲对盛文君动手,那就不会找她合作了。 显然,盛琼枝打着让她和盛文君起内讧互斗的主意。可惜,她并不想让盛琼枝如愿。 她就不按常理出牌。 可,这个与她行动相撞的人是谁?是敌是友? 在淮阳侯府,除了盛琼枝,还有谁是不想盛文君嫁入东宫的? “小姐,需要属下继续盯着盛老夫人吗?”阿诡问。 闻亦可回神,摇头,“不用。我的目的只是毁了盛文君而已。既然对方与我的目的一致,那目前来说,不会有冲突。” “你忙自己的事情去,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阿诡点头,“是!属下随时听候小姐差遣。属下告退。” 说完,一作揖后离开。 “小姐,这人会是谁啊?”紫竹一脸疑惑的问。 闻亦可勾了勾唇,“不管是谁,她让人毁了盛文君的脸,那就是不想盛文君入东宫。 那么,极有可能,是她想顶替盛文君。” “啊!”紫竹惊叫,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姐,你这么一说的话,奴婢想到一个人。淮阳侯府的二小姐,她是二房嫡女。” “之前一直被表小姐压着,明明比表小姐年长,却只能屈于表小姐之下,当个二小姐。” “眼下,表小姐容貌尽毁,而盛大小姐又没机会入东宫。那整个侯府,也就只有她这个二房的嫡女有机会了。” “而且奴婢听说,这个二小姐论才情学识,可是不比装出来的表小姐差的。她的才情学识,那可是真才实料的。” “小姐,你觉得,会是她吗?奴婢觉得,就算不是她指使的,那也与二房脱不了关系。” 闻亦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觉得紫竹的话有道理。 她还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二房的媳妇韩氏好像还是盛老夫人的外甥女。 是她妹妹的女儿 。 那在闻瑶和这韩氏两个儿媳妇之间,老太婆肯定是偏向自己的外甥女的。 而且她那二姑母,可是向来因为自己的身体,是眼睛长在头顶的,鼻孔更是朝天的。 盛文君这一点可是十足十的继承了闻瑶这个母亲,对于自己的祖母也是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不上的。 如此,老太婆会希望盛文君成为太子妃才怪! 所以,这孙妈妈应该是领了老太婆的意,去毁了盛文君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天一亮,盛文君容貌尽毁一事在淮阳侯府传开,老太婆就该说服自己的儿子盛谦,让二房的盛莲君顶上了。 呵! 闻亦可笑了! 死老太婆,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不过,这倒也是间接的帮了她的忙。 她就信,盛琼枝会没有动作。 那老太婆可是个狠人,绝不可能让闻瑶查到这事是她做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将屎盆子扣在盛琼枝头上。 可,盛琼枝又岂是她能够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呢? 只怕天一亮,淮阳侯府就有得闹了!这一场好戏啊,只可惜,她不能亲自去观看了。 但,闻培德这个老东西,肯定是要被请去淮阳侯府的。毕竟,事关太子妃呢! 就看他是要顺着皇后的意,继续将她踢除在外, 还是为了闻家的荣耀,去说服皇后,让她嫁入东宫。 “紫竹,宽衣。”闻亦可对着紫竹心情愉悦的说道,“困了,该歇下了。天亮后有得忙了。” “是,小姐。”紫竹应着,笑盈盈的为自家小姐宽衣松髻。 …… 淮阳侯府,锦绣院 盛文君是被脸上传来的钻心痛意痛醒的。 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里,让她忍不住反胃。 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只觉得掌心一片湿糊。而且脸上感觉怪怪的,不似以往的光滑顺手,好像有什么格子状的东西。 还很痛,痛得她叫出声,“啊!痛,痛!” 婢女采月与采衣听到她的声音,推门进来。 然后…… “小……小姐 ……” 两人均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不知所措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文君,眼眸里尽是惶恐与害怕。 小姐的那一张脸,被划成了格子状,而且每一刀都划得很深,她们俩远远的都能看到小姐脸上的骨头了。 被子上,小姐的里衣全都是血。这一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还有那一头的乌黑秀发……全被剪得七凌八落,就像是被狗啃了一般。 两人就这么呆若木鸡一般站于门口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还杵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盛文君朝着两人怒吼,“过来帮我看看,我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痛!镜子呢?赶紧把镜子拿过来!” 越来越痛了,而且脸颊还有一种麻木的感觉。 采月和采衣反应过来,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能的撒腿往外跑,边跑边喊,“不好了,小姐出事了!老爷,夫人,小姐出事了!” 盛文君听清楚了。 脑子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脸颊上的痛感越来越钻心了, 几乎让她痛死过去的感觉。 猛的坐起,看着自己掌心那黏糊的血液,低头看到的是被血染红的枕头,被子,以及白色的里衣。 顾不得那么多,忍着钻心的痛快速的下床,跑至妆奁前照镜子。 然后,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 “啊——!!!!”杀猪般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 第33章 娘,是盛琼枝害我!杀了她! 盛文君疯了一样摔掉妆奁上所有的东西,就连那一面镜子也被她摔得四分五裂。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张田字格的脸上她的。 那一张脸,被划得惨不忍睹,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整张脸血肉模糊。 这一刻,恐惧和愤怒已然越过了痛意。 当盛谦和闻氏匆匆赶到,在看到女儿的那张脸时,两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特别是盛谦,在呆怔过后,竟然被那一张满是血腥的脸恶心到吐了。 他一手扶着门框,身子弯曲, “呕呕”的将昨日的早膳都给呕出来了。 呕完之后,两眼一白,晕死过去。 “侯爷!侯爷!”仆人赶紧上前扶住他,一脸紧张又惶恐,“快,快请大夫!” “太医!拿上我的腰牌进宫请太医!”闻氏反应过来,对着管家催促着,“快去,立刻,马上!” 然后一个箭步冲到盛文君身边,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却又不敢。 “君儿,怎么……怎么会这样啊!发生了什么事啊?君儿,我的君儿,该怎么办啊!” 闻氏哭叫着, 一脸的心疼又害怕。 这一张脸,该怎么办啊! “娘,娘!我疼啊!我疼!”盛文君本能的双手去捂自己的脸,却又疼得她“嗷嗷”大叫。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将全府的人都吵醒了。 老夫人在孙妈妈的搀扶下,来到锦绣院。 然后在看到盛文君的那一张脸时,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天啊,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这可怎么是好啊!这一张脸,还怎么进宫?怎么嫁给太子殿下啊!” 二房的韩氏,同样在贴身老婆子的陪同下来到。 “啊呀!老天节啊!这是谁干的啊!” 但心里别提多么的兴奋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啊!对盛文君这个小贱人出手了啊! 毁成这样,那可是神仙下凡都救不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盛文君不能嫁去东宫了!那这婚事就只能落到她女儿莲儿身上了。 毕竟莲儿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了,又深得老夫人的喜爱。 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本就是属于盛家的,又不是专属他闻家的。 如此想着,韩氏四下环视着,寻找着自己女儿的身影。 但是并没有找着。 不禁有些疑惑的拧了拧眉,这莲儿是怎么回事?盛文君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她怎么没来? 凑唇在贴身邓妈妈耳边轻声问,“小姐呢?怎么没见着?” 邓妈妈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奴婢一早起来没见着小姐,许是未起。” “算了,那就让她歇着吧。”韩氏说道,然后移步至老夫人身边,“母亲,你说这会是谁干的?这下手也太狠了些。” 老夫人看她一眼,“谁做的,不是你该管的。大房的事情,跟你们二房没关系。你管好莲君和锦槌就行。” 韩氏点头,“知道了,母亲。” 她心里清楚,老夫人这话中的意思,大概是知道谁干的。 但,不管是谁干的,总归于他们二房是有利的。 如此一来,这盛文君算是彻底的毁了。 闻氏看着这婆媳俩的小动作,还有老夫人刚才的那一句“这一张脸,怎么进宫?怎么嫁给太子殿下?” 把她气得想要杀人! 对了,原来是冲着毁了君儿和太子的婚事来的啊! 那么,整个侯府,也就盛琼枝那个贱胚子了。定是她干的!那贱胚子不想让出与太子的婚约。 “来人,锦绣院的下人,照顾小姐不上心。全部杖责二十,交给人牙子!”闻氏面无表情道。 “扑通,扑通” 所有的下人跪地,“夫人饶命!奴婢/奴才真的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奴婢/奴才们照顾小姐……” “拖下去!”闻氏没有给他们说完话的机会,冷冷的说道。 她的眼眸里是带着浓浓的恨意与杀气的。 偌大个锦绣院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进了贼人!那就全部都该死! 所有的下人都被拖下去,院外很快传来哭天抢地的嚎叫声,但并没有影响到闻氏的心情。 “娘,娘,我不要取消太子表哥的婚事。娘,我必须嫁给太子表哥!”老夫人的话,同样刺激到了盛文君。 她顾不得脸上的痛,紧紧的抓着闻氏的手,一脸坚定又带着浓浓的恳求,“娘,你快让太医来把我的脸治好。” “娘,我必须嫁进东宫,必须成为太子妃。我一定要成为太子妃的!” 这是她的执念,谁也不能抢走她的太子妃之位。 谁敢抢,她弄死谁! “好,好!娘知道,娘知道。”闻氏好言好语的安抚着,“君儿莫怪,娘一定让太医治好你的脸。 大不了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请来。” “你别急, 有娘在,谁也抢不走你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你乖乖听话,一会太医来了,定要全力配合。” “娘,我配合,我一定配合!”盛文君重重的点头,“只要能治好我的脸,我一定配合。” 猛的,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咬牙切齿,“娘,一定是盛琼枝那个贱人!是她伤了我的脸!” “娘,你让人把她叫来!我也要划花她的脸!该死的贱人,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是哦,怎么没看到她?”老夫人应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这个府里,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做这事。” “定是她不愿意将婚约让出来,不服气。所以才半夜偷偷的来划伤了文君的脸。” “这小贱蹄子,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闻氏,这一次,你可不能心软,得给自己的女儿出这口恶气!” 嗯,最好就由闻氏把盛琼枝这个小蹄子给弄死了。如此一来,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就彻底稳稳的落在莲君的头上了。 她这一招一箭双雕,实在是妙的很。 对于眼前的现状,老夫人表示很满意。对于孙妈妈下手的力度,也很满意。 一会回寿康堂,她得好好的奖励孙妈妈。 “祖母在说谁是小贱蹄子呢?”属于盛琼枝那清脆轻盈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咱侯府不止有小贱蹄子,还有老不要脸的蹄子!” 第34章 这伤,神仙下凡也治不好 “小蹄子,你在骂谁!”老夫人一听到“老不要脸的蹄子”几个字,瞬间怒意上升,恶狠狠的瞪向盛琼枝。 盛琼枝着一身粉色的衣裳, 迈着优雅的步子,噙着得体的微笑,朝着这边走来。 在老夫人面前两步之距站立,嫣然一笑,不紧不慢道,“祖母气什么呢?孙女又没骂你,你对号入座干什么呢?” “毕竟府里老东西也不止你一个啊!你看我,就不会对号入座。因为祖母膝下儿孙众多,谁都可以是祖母口中的贱蹄子!” “你……你……你……”老夫人被她气得大口喘着气,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哎呀,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盛琼枝直接无视气得一副快要背过去的老夫人,一脸震惊到瞠目结舌的看向盛文君。 “昨儿还是好好的一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啊!这一个晚上,怎么就变成田字格了?” “这得跟妹妹有多深的仇恨啊,下手这么狠!都能看到骨头不说,这每一块肉都挂下来了啊!” “三妹妹,你一定很疼吧!你说你, 怎么能睡得这么死呀?连人家在你脸上下这么重的手,你都没感觉的吗?” “盛琼枝, 是你做的是不是?”盛文君忍着钻心的痛,恶狠狠的瞪着她。 “啊?”盛琼枝一脸惊愕,然后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闻夫人,祖母,还有二夫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是我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老夫人一脸理直气壮,“你定是不甘心让出与太子的婚约,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毒计,把文君的脸毁了,她就不能嫁入东宫了!” 盛琼枝没有理会老夫人,而是将视线落在闻氏身上,不急不徐的反问,“闻夫人也是这么觉得?” 闻氏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眼眸里满是恨意,“盛琼枝,你这么恶毒,就不怕半夜里,也遭同样的毒手吗?”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手执锦帕半掩着自己的唇角,然后用着一抹看蠢货白痴一样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闻氏。 这样的眼神,直把闻氏看得浑身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可是,昨儿一整夜,我都与二妹妹在一起啊!”盛琼枝不紧不慢道,然后转眸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老夫人身边的盛莲君,“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所有人的视线“倏” 的一下齐齐的看向盛莲君。 特别是韩氏,一眨不眨的,甚至还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能顺着盛琼枝的话替她做证。 然而…… “是!”盛莲君点头,一脸肯定,“昨夜,我一直都与大姐姐在一起。下个月就是祖母的生辰了,我与大姐姐在商量着如何给祖母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生辰宴。” “那就是她的婢女或者那个老婆子做的!”盛文君指着站在盛琼枝身后的孔妈妈和麦冬。 “不,不,不!”盛莲君连连摇头,“大小姐……不!三妹妹莫胡乱猜测。孔妈妈和麦冬,一直陪在我和大姐姐身边。” “我可以用性命起誓,你受伤一事,绝对与大姐姐无关。” 说完,举起右手, 竖起三指,一副指天对誓的样子。 老夫人和韩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按说,这个时候可是按死盛琼枝最好的机会啊!她怎么帮着盛琼枝脱罪呢? “祖母,闻夫人,二夫人若是不信,我可以拿出与二妹妹一起拟好的项目单子,和宾客单子,让你过目。”盛琼枝一脸平静的说道。 “对,对!”盛莲君重重的点头,“昨儿夜里,我与大姐姐一直在商量,拟单。直到将近卯时才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 “夫人,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盛文君还想说什么时,只见闻氏院里的一老婆子带着一大夫匆匆而来。 “夫人,管家进宫请太医没有这么快回来。奴婢擅自作主先请了周大夫给小姐瞧一瞧。奴婢看着都替小姐感到疼,也心疼小姐。”那老婆子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对于她这样的擅自作主,闻氏还是很满意的。 而且她请来的周大夫,也是京城有名的大夫。 “周大夫,麻烦你赶紧给小女看一下。”闻氏一脸急切的说道。 这会,所有的事情都先搁于一旁,她女儿脸上的伤是顶顶要紧的。 至于是谁划伤的她女儿的脸,容后再查。她就不信了,查不出来。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周大夫在看到盛文君的脸时,猛然大惊,甚至就连瞳孔都瞪大了。 这得……是有多么深的仇恨啊!下这么狠的手。 这一张脸啊,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束手无策了。 “夫人可要听实话?”周大夫看着闻氏,一脸沉重问。 “周大夫,你说就是。”闻氏深吸一口气,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妙。 周大夫摇头叹气,“夫人,恕老朽无能为力!盛小姐这伤……老朽治不了。” “你尽管用药开药,银钱不是问题。”闻氏急急的说道,“再贵的药,也不是问题。只要你开出来,我就能弄到。只要你能治好小女的伤。” 周大夫摇头,“夫人,这不是银钱和药的事。盛小姐这伤 ,哪怕是愈合了,留疤是肯定的……” “滚!”他的话还没说完,盛文君朝着他怒吼。 一张脸本就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再加之此刻她怒极可怖,就更狰狞扭曲,让人面露恐惧。 “你个庸医,没资格给本小姐治伤!滚出去!”盛文君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狠狠的砸向周大夫。 直接将周大夫的额头砸得鲜血直流。 周大夫没作停留,背上自己的药箱快速的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管家终于请来了太医。 只是当太医看到盛文君的脸时,给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盛文君的这一张脸,没得治,彻底毁了。 “啊!啊!啊!啊!”盛文君杀猪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 英国公府 “你说什么?文君的脸被毁了?”英国公听着管家的禀明,一脸不可置信,“毁成什么样了?” 管家深吸一口气,“侯府请了周大夫,也进宫请了余太医,都说表小姐的脸治不好,会留疤。” “去,把闻亦可给我叫来!”英国公阴冷着一张脸。 第35章 盛文君被放弃了 闻亦可匆匆前来,朝着英国公恭恭敬敬的行礼,“孙女见过祖父,不知祖父唤孙女前来,有何吩咐?” 她一脸不解,看着英国公眼里是对祖父的崇敬。 英国公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眼神大有一副欲将她盯出来洞来的意思。 这个孙女,并不是他喜欢的。就因为皇后不喜,所以整个英国公上下都不喜她。 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孙女如她的母亲惠氏一般,长得极漂亮。 且是端庄大气的漂亮,并不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的漂亮。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犹豫过。到底是让闻家女入主东宫,还是让盛家女入主东宫。 说实话,他自然是偏向闻家女人。奈何皇后娘娘不喜闻亦可啊! 偏偏闻家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嫡女。但凡他还有一个嫡孙女,且不是惠氏出所,太子妃这个位置又哪轮得到一个外孙女呢? 可惜,偏偏就是没有啊! 为着这件事情,英国公没有少费心思,有时候真是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见他不说话,闻亦可也不出声,依旧半鞠着身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起来吧。”英国公出声,“文君出事了,你可知?” 闻亦可一脸茫然,然后急急的关心,“祖父,文君表妹出什么事了?” “毁容了。 ”英国公一脸平静道。 “……!!!”闻亦可一脸惊恐到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 怎么会毁容的?可严重?可请大夫看过了?祖父,赶紧给文君表妹请太医啊!” “表妹可是未来太子妃,她的脸万不能出事的啊!” 说话间,已然急得眼眶都湿了,那关心又担忧的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看着她这表情,英国公有些恍惚。 昨日,盛琼枝才把那玉佩交给她。今儿一早,淮阳侯府就传来,盛文君的脸被毁,而且还是无法医治的毁容。 若说这事与她无关,英国公是断不会相信的。 但,他又不相信,这个孙女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她的手,可伸不进去淮阳侯府。 一时之间,英国公有些摸不着头绪了。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怀疑了。 “祖父,该不会是觉得,文君表妹的脸被毁一事,是孙女所为吧?” 闻亦可突然一脸惶恐的看着英国公,战战兢兢的问出这个问题。 然后在英国公还未出声之际,“扑通”跪下, 连声替自己辩解,“祖父明鉴,孙女没有。孙女岂敢啊!” “莫说孙女没这个本能,孙女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若是孙女有这个心思,昨日盛小姐将玉佩交于孙女时,孙女就顺势向祖父提起了。” “孙女有自知之明的,孙女虽是国公府嫡出孙女,但没这个资格入皇室。莫说是太子妃了,就是一个侍妾,孙女也不配的。” “孙女从来不曾奢想过的,孙女只想能在国公府,陪着祖父祖母,侍奉二老一辈子。” 她伏地而跪,“祖父,孙女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的。还请祖父明鉴。”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起来吧,我没有怀疑你。” 闻亦可战战兢兢的起身, 垂头而站,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去换身衣裳,梳洗一下,陪同你祖母去淮阳侯府走一趟。”英国公对着闻亦可沉声道。 “是!”闻亦可恭敬的一行礼,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脸上那惶恐的表情瞬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屑与嘲讽,还有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未央宫 皇后同样第一时间得知了盛文君脸被毁一事。 毕竟淮阳侯府的管家是拿着闻氏的腰牌进宫请太医的。 皇后的眉头紧拧,眼眸阴冷,若有所思。 芮嬷嬷站于她身边,一言不发。 半晌后,皇后出声,“你说,这事会是谁做的?会是盛琼枝吗?还是闻亦可?” 芮嬷嬷摇头,“娘娘,奴婢说不好啊。按说,这盛小姐不敢这么大胆的吧?毕竟昨日,娘娘才宣她进宫,给了她一记警告的。” “至于闻小姐,更不可能吧?她一个在国公府都仰人鼻息过活的人,这手不可能伸这么长,伸进淮阳侯府的吧?” 皇后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心情有些烦躁,“那你说,会是谁呢?还会有第三只手吗?” 芮嬷嬷想得焦头烂额, “娘娘,奴婢实在是想不出来。” 闻言,皇后没好气的剐她一眼,“本宫要你何用!这么多年了, 脑子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娘娘厚爱,是奴婢的福气。”芮嬷嬷笑盈盈的说道。 “惯会说些本宫喜欢听的话!”皇后轻叹一口气,“行了,你去淮阳侯府走一趟,替本宫看看文君。记住了,本宫要的是真实回话。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不能被闻瑶给哄住了。” 芮嬷嬷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知道的。奴婢是娘娘的人,谁也不能收买了奴婢。奴婢这就去淮阳侯府。” “嗯,”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记得去库房拿点礼。” “是!” …… 淮阳侯府很忙, 刚刚人牙子领走了好些人,个个都是有伤在身,且还伤得不轻。 没有被罚的仆人们,一个个的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随时都被从脖子上移走。 盛文君还在发火,甚至把太医也给轰走了。 然后又痛又气之际,吐了一大口血就晕死过去了。 随着她的晕死,侯府更加的慌乱了。 但盛琼枝除外。 此刻,她 正在老夫人的寿康堂。 老夫人那一双阴鸷如鬼魅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小……盛琼枝,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琼枝抬眸与她对视,嫣然一笑,“祖母这话说的,孙女能干什么呢?孙女无非只想在侯府好好的活命而已。怎么在祖母眼里,就成了心狠手辣,残害手足的恶毒之人了呢?” “你……”老夫人咬牙,硬生生的压下怒意,“呸!你这话,也就骗骗莲君!别以为我会相信!” “哦?”盛琼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祖母说说看,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呢?” “哦,对了!”她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脸上的笑容变得神秘几分,不紧不慢道,“老夫人,如果在二妹妹和三妹妹之间选一个与太子 成婚,你会选谁呢?” 第36章 盛琼枝开始抛诱饵钓鱼了 “能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只有莲君!”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只是说完之后却又后悔了。 她怎么能当着盛琼枝这个贱人的面,把自己的心思坦露呢? “我的意思是,文君现在毁容了。皇家是不可能会娶一个容貌丑陋的太子妃的。所以,这个婚约自然得落到莲君身上。”老夫人赶紧解释。 “老夫人不必解释。”盛琼枝依旧噙着淡淡的浅笑,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而已。” “那你现在赶紧把当初皇后娘娘给的婚约信物给莲君。”老夫人急急的说道。 那看着盛琼枝的眼眸里有着明显的贪婪。 “信物啊?”盛琼枝勾唇一笑,不紧不慢道,“那恐怕不行呢!毕竟是皇后娘娘给的呢!岂是我可以随意处置的呢?”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勾起了老夫人的兴趣,“这门婚约,我倒也不是不能让出来。只是我有条件的呢!” “什么条件?”老夫人直直的看着她,满心期待。 “我母亲的嫁妆!”盛琼枝一字一顿,一脸冷沉道。 “不可能!”老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一双布着皱纹的眼睛充满敌意的盯着盛琼枝,“宁氏既然进了我盛家的门,那就是盛家的人!” “她的一切,都是属于盛家的!嫁妆,那也是盛家的!你一个赔钱货,要那么多钱财干什么?” 呵! 盛琼枝冷笑,这是既要又要了! 老贼婆也知道那么多钱财啊! “哦,”她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既然如此,那就是没得谈了!那行吧,这门婚事我就不让了!反正等我成了太子妃,我母亲的嫁妆也得是我的!” “不仅我母亲的嫁妆,整个盛家都是我的!” “我呸!”老夫人一脸嫌弃的啐一口口水,“小贱蹄子,你做什么白日美梦?我当太子妃?你一个低贱的商贾女所生的贱货,也配进皇家的门?” “皇后娘娘可看不上你! 闻家也不会同意的!” “是哦,闻家呢!”盛琼枝站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面容狰狞的老夫人,缓声道,“英国公对我的态度,你看到了吧?” “你一把年纪了,利益驱使这个道理还看不懂吗?你也说了,皇家是不可能允许一个毁容的女子进门的。” “盛文君如今已是废了。可我不一样啊,我是淮阳侯府名正言顺的长房嫡长女。” “你说,如果我把宁家全部钱财双手奉上,英国公会不会同意呢?太子会不会同意呢?” “如果英国公和太子都同意了,那皇后还会反对吗?” “呸!”老夫人咬牙,双眸恶狠狠的瞪着盛琼枝,“英国公是闻氏的父亲,宁家的所有生意都握在我儿手里!你根本就拿不走分毫!” “你以为英国公会被你一个黄毛丫头给哄骗了吗?” “小贱蹄子,你别痴心妄想了!识 相的话,就乖乖的把婚事让给莲君。这样,侯府还能有你一口饭吃。” “哦,”盛琼枝又是不咸不 淡的长应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那如果英国公知道,盛文君的脸,是你让孙婆子去划花的,你说会怎么样呢?” “你……你……”老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做!我还说,是你做的呢!” 盛琼枝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我猜,盛文君没感觉到痛意,孙婆子应该是给她喂了麻沸散吧?” “这麻沸散查起来,可不难的。无非就是药铺嘛,英国公府若是想查,还以查不到?” “如果我猜得没错,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这麻沸散应该都是孙婆子亲自去买的。不过,买的时候,应该是乔装了的。” “老夫人,我说得没错吧?”她就这么一脸自信满满又得意嚣张的俯视着老夫人。 只见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白,眼里的惶恐也越来越明显。 显然,她猜对了。 “所以,还要继续跟我谈条件吗?”盛琼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然,你也可以学闻氏,将孙婆子推出去顶罪。” “但,你觉得,你最疼爱的孙女盛莲君,别说是太子妃之位了, 只怕是一个低下的妾室之位都不会有了。” “再说得直接一点,她或许还会死于非命哦!” 老夫人整个人怔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盛文君,就像是在看一个吃人的怪物一般。 太恐怖了!这小贱蹄子,实在是恐怖的让人发慌。所有的事情,竟然都被她给猜中了。 “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盛琼枝不紧不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不用一柱香时间,英国公府和皇后的未央宫,都会来人了。” “所以,老夫人,你真的决定了吗?我是无所谓的呢! ” 就这么笑得一脸嚣张又狂妄,甚至还志在必得的睨着老夫人。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着,眼皮在“突突”的跳着。 不甘心啊! 就这么交出宁氏的嫁妆,实在是不甘心。 可是,如果她不交出的话,太子妃之位与莲君失之交臂不说,还得被这小贱人给踩在脚下了。 深吸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嫁妆并没有全部都在我手里。还有一部分在闻氏手里。” 盛琼枝抿唇一笑,“没关系,我只要你手里的那部分!听清楚了,是你手里的全部,一件不落。” 老夫人气得胸膛猛烈起伏,“有些不见了……” “那与我无关,怎么不见的,怎么找回来,是你的事情。我只要我娘的嫁妆。”盛琼枝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道。 “我是你祖母!”老夫人重重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那样子,大有一副恨不得拿眼神射死她的意思。 “嗯,”盛琼枝不以为然的点头,“所以,我这不是把这么好的事情送给你最疼爱的孙女了吗?” “要不然这样,我再送你最疼爱的孙子盛锦槌一份礼物。淮阳侯府的世子之位,如何?”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盛琼枝勾唇一笑,“老夫人,太子妃之位再加侯府世子之位,只换回我母亲一半的嫁妆,难道不是你赚了?” 第37章 盛老夫人的算计 侯府现在的世子是闻氏的儿子盛锦铖。 当然,这个孙子也不是老夫人喜欢的。 原因无他,和不喜欢盛文君这个孙女一样。 闻氏的一双儿女都以身上流着闻家血脉而鼻孔朝天,谁也看不起。 老夫人一直来都想让二房的嫡子盛锦槌当这个世子,但名不正言不顺啊! 毕竟盛谦有嫡子,总不能在有嫡子的情况下,让侄子当这个世子的。 如今被盛琼枝提出,瞬间让老夫人的心澎湃起来了。 “你有办法?”老夫人一脸激动的看着她,声音都是颤抖的。 盛琼枝耸了耸肩,“我没有办法啊!我只是不会反对而已! 至于办法嘛,你们自己去想啊!反正,我觉得锦槌堂弟当这世子也挺好的啊!” “若是莲君妹妹成为太子妃,那不得有娘家人给她撑腰啊?若是她的娘家人一直被人压着,那她这个太子妃也坐不稳。” “老夫人,你说呢?” 老夫人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琼枝啊,还是你想得周道。不愧是他们的大姐姐,不愧是祖母最疼爱的长孙女。” “是吗?”盛琼枝似笑非笑,“不是小贱蹄子了?” 闻言,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又尴尬,随即呵呵一笑,“那不能!祖母向来是最疼你的。你可是祖母的第一个孙女。” 她起身,甚至欲伸手握住盛琼枝的手。却被盛琼枝避开了。 又是尴尬的一笑,“你放心,你母亲的嫁妆,祖母会分文不动的还给你的。那本就是属于你的。至于闻氏手里的那一分,就只能你自己去拿回来了。” “好。”盛琼枝嫣然一笑,“那就……合作愉快了。” 说完,没再多看老夫人一眼,转身离开。 很好,人啊!只要有贪婪之心,那就好办事! 接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闻瑶,我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最在意的一双儿女,是如何被人毁掉的。 还有盛谦,你也别想好过! 你们欠我阿娘,阿兄两条命!还有我的,统统都得还回来! 盛琼枝离开,韩氏就领着盛莲君匆匆进来。 “母亲,盛琼枝都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说了这么久?可把我急死了。”韩氏一脸急切的问。 反倒是盛莲君,一脸平静淡定,始终都保持着优雅 恬静的微笑。 老夫人朝着她招了招手,“莲儿,你告诉祖母,昨儿一夜,你真的都与盛琼枝在一起?” 盛莲君点头,“是的,祖母。一整夜,孙女都在大姐姐的姿苑。” “你为何会去她的姿苑?”老夫人问。 盛莲君的脸上浮起一抹明显的娇羞,扭扭捏捏的说,“是大姐姐让人来叫我的,说是想同我聊一聊一些女孩子家的私密话。” “我想着,能不能试探一下,她对太子殿下这桩婚事的态度,也就去了。” “倒是没想到,她先主动提起,她有意让出这门婚事。但她不想让给盛文君,毕竟盛文君除了身上流着闻家的血脉,一无是处。” “她说,她不欲圈入皇家的斗争之中。她只想在侯府有一席安身之地, 安安静静的生活。” “祖母,你说她是真的有意将这婚事让于我吗?”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夫人,双手有些紧张的扭拧着。 “我怎么觉着,她没这么好心呢?”韩氏拧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闭了闭眼,这才沉声道,“她想让我交出手里宁氏的嫁妆,才愿意将婚事让给莲儿。” “母亲,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韩氏一脸窃喜,“答应她啊!莲儿要是成了太子妃,还怕没有那些东西吗?” “再说了,到时候莲儿成亲时,咱就让她给莲儿出嫁妆。毕竟她是嫡长姐!母亲,答应她!” “祖母,你可是有什么考虑?”盛莲君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很是亲昵的握着她的手。 老夫人的眉头拧着,“她还说,想让槌儿当世子。” “当真?!”韩氏一脸激动的眉飞色舞。 但很快又被现实给拎回来,“母亲,这……世子之位,怕是没这么好拿吧?毕竟大哥有嫡子。怎么也轮不到槌儿啊!” 老夫人没好气的嗔她一眼,“你是脑子缺根筋吗?有嫡子又如何?让他没有不就行了?” “……!!!”韩氏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夫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娘的意思是……” 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夫人没有接话,只是一脸严肃的吩咐着,“这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反正她的意思是,她不反对。至于是什么办法,得我们自己想。” “我想,她这么做,定是恨闻氏入骨。别说她恨了, 我也恨!” “天杀的毒妇,竟然让田妈妈在婺州老家对她下毒手,还把这锅甩在我头上!” “幸好那刁奴没有得手!还自己把罪行都给招了。这毒妇留在盛家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想来盛琼枝也是一样的想法。 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意见。” 韩氏与盛莲君连连点头,“祖母,此事非同小可。我觉得,还得父亲回来后,再细细商议。” “你说得没错!”老夫人赞同,“槌儿世子一事,再从长计议。眼下,先搞定你与太子的婚事。” “眼下盛文君肯定是废了,一会英国公府和皇后宫里来人,莲儿你可得在他们面前好好的表现。” 盛莲君不停的点头,“祖母放心,孙女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正如盛琼枝所言, 英国公府和皇后宫里很快就来人了。 而且来人也没让她失望。 英国公府来的是英国公夫人戚氏和闻亦可。皇后宫里来的还是芮嬷嬷。 都是直接前往盛文君的卧房。 只是在看到盛文君的那张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止脸毁了,还有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也不见了。几乎是贴着头皮被削掉的。 这样子…… 戚氏和芮嬷嬷只觉得脸颊抽搐。而闻亦可则是很努力的憋着笑。 就是觉得很解气啊! 以后,这个样子的盛文君,还怎么趾高气扬,嚣张跋扈,拿鼻孔看人呢? 以后啊,她只能缩在龟壳里,哪也别去了。 “外祖母,呜呜……我不想活了啊!”盛文君哭着扑进戚氏怀里。 第38章 太子妃人选,花落谁家? 然而…… 戚氏却是避开了,直接让她扑了个空。 差一点摔倒在地的盛文君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最疼爱她的外祖母。 这一刻,她在外祖母的眼里看到了嫌弃。 “轰”的一下,盛文君感觉她的天 塌了。然后,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闻氏也感觉到了戚氏的嫌弃,只替自己的女儿感到伤心,“母亲…… ” “太医怎么说?”戚氏打断闻氏的话,沉声问。 闻氏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太医说,就算伤口愈合了,也会留疤。母亲……” “行吧。”戚氏再次打断她的话, 凉凉的看一眼盛文君,“那就好好养伤,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亦可,把你祖父让你带来的草药给你二姑母。”吩咐着站于她身后的闻亦可。 闻亦可将一个精致的礼盒双手奉于闻氏面前,恭恭敬敬,“二姑母,这是祖父让我和祖母给文君表妹带的草药。” “祖父说是当年先帝赏赐的,有去疤止痛的作用。” 闻氏的唇角抽了抽,很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她的女儿,这是被弃了。 “母亲……”她一脸不甘的看着戚氏,“父亲……” “都不重要。”戚氏打断她的话,一脸平静,“先让文君好好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们就不打扰文君养伤了,府里也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亦可,我们回吧。” 她是连一句客气的安慰话都不说了,转身就离开了。 “……”闻氏还想唤住她,可是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是啊,她又岂会不明白呢?女儿的脸毁成这样,已然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了。 “夫人,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送来给文君小姐的。”芮嬷嬷将手里的一个锦盒交给闻氏,“娘娘吩咐了,让文君小姐安心养伤。” “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把伤养好,把身体养好。奴婢还得回去侍候娘娘,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给闻氏和盛文君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屋内再次只剩下 母女俩。 “啊!啊!啊!”盛文君愤怒的尖叫声响起,直接将那两个盒子给狠狠的摔地上,“什么意思!啊!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君儿……”闻氏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盛文君目眦欲裂的盯着她,咬牙切齿,“我是不是不能当太子妃了?他们嫌我丑了是不是?啊!啊!啊!” “盛琼枝,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来人,来人!” 一奴婢匆匆跑进来,战战兢兢的问,“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盛文君指着门口,“现在就去姿苑,把盛琼枝那贱人的脸给划花了!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夫人?”婢女一脸惶恐的看向闻氏。 “我让你去,你看我娘干什么!”盛文君一脚狠狠的踹过去, 直接将她踹倒在地,“贱婢,现在连你一个贱婢也敢欺负我?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婢女伏跪,连声求饶。 “滚下去!”闻氏冷声道。 “是,是!”婢女连滚带爬的离开。 “娘!”盛文君气呼呼的跺脚,一脸哀怨的看着闻氏。 闻氏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轻叹,然后好言好语的劝着,“君儿,你乖一点,听话一点,别闹了。” “这个时候,不是和盛琼枝大闹的时候。你好好的养伤……” “你还是不是我娘!”盛文君怒吼,双眸一片猩红的瞪着她,“好好养伤?我这伤还能养好吗?我的脸还能恢复如初吗?” “我还能嫁给太子表哥吗?刚才外祖母和芮嬷嬷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我被他们放弃了!” “我没用了!我是一颗弃子了!我再也无缘太子妃了!呜呜……我还不能找盛琼枝那贱人发泄吗?” “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啊!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啊!我还有活路吗?” 闻氏抱住她,好言好语的安抚着,“君儿,你放心!这仇,娘一定给你报。但你要听话,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你相信娘,只要有娘在,一定不让你白受这份罪!” “娘,呜……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我这样,生不如死啊!”盛文君哭倒在闻氏的怀里。 闻氏心疼不已,却也无法改变现实。 …… 戚氏回府后直接去了书房找英国公,没有让闻亦可同行。 对此,闻亦可自然是很顺从听话的,回了自己的沁园。 放心吧,一会老东西就该让人来唤她了。 书房 戚氏坐在英国公的对面。 她比英国公年长两步,但保养得宜,倒也看不出来。 但脸上还是有很明显的老态痕迹,且头发有一半已花白。 不过她向来很会装,所以在外人面前,她都是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 此刻,只有夫妻二人,她自然也不再装了。一副尖酸凌厉的样子,与她平时在外的形像没有一点关系。 “国公爷,文君是彻底废了。”她没有一点婉转,说得很直接,“不用在她身上费心思了。 那张脸,都成田格子了。” “这么严重?”英国公有些意外,“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谁能这么恨她,下手这么狠?” 戚氏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我想到两个人。” “说说看。”英国公往椅背上一靠。 “第一个自然是刚回来的盛琼枝,毕竟没人不想当太子妃。”戚氏阴沉着一张脸,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尽是狠厉。 “她不想让出与太子的婚事,却又斗不过我们。那就只能对文君下手。毁了文君的脸,那她就不用让出这婚事了。” “嗯,”英国公点了点头,声音淡漠,“第二个呢?说说看。” 戚氏长长的舒一口气,眉头拧一拧,“他们二房盛廉的女儿。 ” “怎么说?”英国公问。 “如果说,盛琼枝想当太子妃是痴人说梦,那盛廉的女儿,这胜算可就比她大多了。毕竟,她也是嫡出。虽是二房嫡出,但身份却比盛琼枝高多了。” “盛家那老太婆,可是更疼这个孙女的。还有就是,刚才去淮阳侯府,她凑上来讨好我了。” “哦?”英国公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这倒是有意思了。原来,竟然还有人敢惦记我闻家的东西啊!” “老爷,你是怎么打算的?”戚氏小心翼翼的问,“这文君废了,那这太子妃人选,你什么打算?” 第39章 皇后当年做了什么事? 英国公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微蹙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状,戚氏也没有催促。 四十来年的夫妻,对于自己的男人,她还是很了解的。而且两人也十分有默契。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定是在考虑着人选问题。 半晌后,英国公沉声道,“明日你往宫里递牌子,去看一看皇后娘娘。探一探皇后娘娘的口风。” “老爷的意思是……亦可?”戚氏不是很确定的问。 英国公点了点头。 “老爷,我觉得皇后娘娘不会同意。”戚氏轻声道。 “那要不然呢?”英国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她还能同意文君进东宫吗?那一张脸,以后如何站在太子殿下 身边?如何应对群臣百姓?” “还是她想娶了之后,把人藏在深宫?只要一个身份就行了?” “可是,亦可是惠氏的女儿。”戚氏眉头紧拧,“我明白皇后娘娘心里的担忧。万一当年的事情被揭发,那可不是娘娘的后位不保了。可能连我们整个闻家都得陪上啊!”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闭眼,“我又何偿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眼下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国公府就她一个嫡出女儿。闻瑶也没有第二个嫡出女儿。难不成,还真便宜了盛琼枝那个丫头吗?” “那不行!”戚氏毫不犹豫的否定,“那丫头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没良心的!她若是入主东宫,或者他日母仪天下。只怕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闻家!” “所以,没有第二个选择!”英国公沉声道,“再或者就是太子妃之位旁落他人。” 戚氏有些无奈又痛苦的闭了闭眼,“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者从旁支里挑一个聪明的,记到 珉山(闻亦可父亲)名下?” 闻言,英国公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是脑子坏了吗?他名下有嫡女,你用何理由过断一个女儿?” “那要不然,让珉山把林氏扶正了。如此一来,林氏名下的一双儿女就是嫡出。”戚氏继续小心翼翼的提议。 “你想都别想!”英国公又是剐她一眼,“别说惠氏死前让珉山签下的那个保证书。就林氏那一股子的小家子气,你觉得她生养的女儿,能端得住太子妃这个碗?” 戚氏本能的摇头,“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就真的只剩让她进东宫这一条路?” “还不都怪你!”英国公又是狠狠的瞪她一眼,“身体不争气,只生了眠山一个儿子!但凡你当年多生一个儿子,眼下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戚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自责的叹气。 她也后悔啊!当年生闻瑶的时候,伤了身体。后来就再也没怀上了。 再加之皇后娘娘当年与惠氏的那件事情,以至于儿子岷山只有闻亦可这么一个嫡女。 偌大个英国公府,声名显赫,却子孙稀落啊! “明日,你先去探一探的皇后的口风再说。亦可这边,也先不要透露给她。再观察一段时间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总不会把我闻家的路堵死的。”英国公沉声道。 戚氏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一会,我就让人递牌子。” 然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拧了拧,用着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老爷,你说,惠氏死之前,可有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亦可?” 闻言,英国公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不会!为着她女儿的命,她不会告诉亦可。但是不排除她会留下什么东西,让亦可在适当的时候知晓。” “我得找个理由,把她的沁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一找。”戚氏一脸坚定,“若是她真留下什么,那东西就一定是被她藏在沁园的某个地方。” “这件事情先缓一缓,眼下最重要是的重新选定太子妃一事。”英国公说,“行了, 没什么事了,你忙自己的事去。” “好。”戚氏离开。 …… 淮阳侯府,文昌阁 盛谦一脸呆滞的靠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停的闪过盛文君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然后又是打了个寒颤。 有生四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么恐怖可恶又丑陋的脸。 那一刻,他直接把肚子给吐得空空的。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了,可他依旧还是没有缓过来。 他无法想象,以后该怎么面对女儿这么一张人鬼不如的脸。 “谦儿。”老夫人在盛廉的搀扶下,迈门坎进来,“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大夫可有来看过了?” “母亲。”盛谦起身,朝着老夫人行礼。 “大哥。”盛廉朝着他行礼。 “坐吧,都坐。”老夫人对着两个儿子说道,“这会只我们母子三人,我们说说话。” 盛谦心里明白,母亲要说的,十之八九是与太子的婚事。 他也明白,与太子这桩婚事,盛文君是出局了。 别说是太子了,她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再嫁人了。只能在淮阳侯府当个老姑娘了。 如此一想,盛谦又只觉得一阵森寒。 如果盛文君真的在侯府当一辈子的老姑娘,那他岂不是得看那张鬼一样的脸一辈子了? 那不行,他怕晚上睡不着,更怕食不下咽。 还得想个办法,把她送出府。或者就让她待在自己的锦绣院,别出来了。 就那一张脸,若是晚上出来,那真得把人吓得半死不活。 “谦儿?谦儿?”耳边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啊?母亲,你说什么?”盛谦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一副心神不宁的大儿子,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谦儿,为娘知道,今日之事,把你给吓着了。” “可是儿啊,别怪为娘心狠啊!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挽住盛家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啊!” “娘,你什么意思?”盛谦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老夫人伸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儿啊,难道你觉得,文君这样了,还能嫁给太子殿下,成为东宫的女主人吗?” 盛谦本能的摇头,以示不能。 “那你难道想把太子妃之位让给闻家吗?”老夫人趁热打铁的追问。 第40章 把盛莲君过继到闻氏名下 “那不可能!”盛谦毫不犹豫的否认,“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是当年皇后娘娘亲口许下的。还给了定亲信物的。太子妃只能是我们盛家的。” 闻言,老夫人与小儿子对视一眼,两人那微微提吊着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下。 “大哥,那你是想让盛琼枝嫁去东宫?”盛廉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不配!”盛谦脱口而出,眼里流露出来的尽是嫌弃与厌恶。 对!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厌恶到极限的。就好像盛琼枝的存在,是他这辈子的污点一般。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说出“她不配”这三个字,老夫人与盛廉又是对视一眼,眼眸里露出满意的浅笑。 “谦儿,既如此,那不如就让莲君嫁与太子殿下吧?”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 “莲君?”盛谦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视线就这么在老夫人与盛廉之间徘徊着。 老夫人看出了他的犹豫,赶紧解释,“儿啊,不是娘偏心莲君。也不是你弟弟想抢你大房的婚事。” “实在是眼下,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解决法子了。” “儿啊,若是文君好端端的,娘都不会开这个口。甚至就算文君的脸能治好, 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 “可,今日来了那么多太医,就连院判都亲自来过了。谁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文君的脸无法恢复如初啊!” “难道你想等闻家那边出手了,你再后悔吗?儿啊,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是我们盛家的,不是他闻家的啊!” “你虽然是闻家的女婿,可你先是盛家的儿子啊! 难道你不想我们盛家出一个皇后吗?” “皇后”两个字打动到盛谦了。 他怎么会不想呢?他做梦都想当国丈的。 可是,如果这门婚事落在盛莲君头上,那国丈就与他无关了。而是他的弟弟盛廉了。 但是,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除非他愿意让盛琼枝这个孽障进东宫。 但他不愿意! 而他与闻氏又只有盛文君一个女儿,就算他想把这婚事落到别的女儿头上,都不可能。 总不能落到庶女头上的! “大哥,我并不是要抢这婚事。”盛廉一脸自责又为难,“可,这不是为了侯府的荣耀吗?若是莲君入了东宫,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大哥,你放心。我们都记着你的恩情。如果你实在还有顾虑,你看要不跟嫂子商量一下,把莲君过继到你和嫂子名下?” 一听到“过继”,老夫人急了。 正欲出声之际,却被盛廉一个眼神制止了。 但盛谦把“过继”这两个字听进去了。 是啊,只要把莲君过继到他和闻氏名下,那就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行,那大哥你先考虑着。我和母亲先回了。”盛廉沉声道,扶起老夫人离开。 因为他清楚,这事急不得。 一走出文昌阁的院门,老夫人“啪” 的一下打在盛廉的手背上,“你疯了?说得什么胡话?让莲君过继到闻氏名下?”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这么操心操劳的,是在为你铺路,是让你二房超过大房!” “你倒是好,自己把好处给拱手相让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 老夫人很生气,她一门心思偏向小儿子。结果,这混账玩意竟然不领情。 “娘,放心吧,闻氏不会同意的。”盛廉一脸肯定的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老夫人看着他问,“万一闻氏就同意了呢?” 盛廉抿唇笑得一脸神秘,“我的老娘哎,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要是既不同意过继莲君,也不同意把婚事给莲君,那怎么办?”老夫人一脸担忧。 盛廉轻拍着老娘的手背,自信满满的安慰着,“娘,放心!这件事情,我大哥不会退步的。你刚才可是跟他把话说清楚了,他先是盛家的儿子,然后才是闻家的女婿。” “这些年,他被闻氏,被闻家压着已经很压抑了。 这个时候,是他反抗的最好时机。” 老夫人点了点头,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你说得有道理。我这颗心啊,总算是落下了。等我们莲君嫁入东宫,那我们盛家就扬眉吐气了。” “我就盼着,有生之年能看到莲君凤袍在身,母仪天下!那我就算是死,也能在盛家列祖列宗面前昂首挺胸了。” “娘,你肯定能看到的。”盛廉笑盈盈的安慰着,“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 “对,对,对!”老夫人连连点头。 …… 盛谦并不知道,自己正被老母亲和亲弟弟算计着。 此刻,他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尽,甚至还扬起一抹愉悦的畅快。 只要把莲君过继了,那所有的荣华与声誉依然还是他的。 “老爷,夫人请你去一趟瑶园。”一仆人站于门外, 恭恭敬敬的说道。 闻言,盛谦的脑子里本能的闪过盛文君的那张鬼脸。 忍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脱口而出,“我身体不适,去不了。有什么事情,让她到文昌阁来说。”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盛文君的那张脸,他怕晚上做恶梦。 瑶园 仆人将盛谦的话转述给闻氏。 闻氏只觉得怒意冲天,眼眸里闪过狠厉。 好你个盛谦,女儿出事后,不闻不问不说,现在竟然还嫌弃上女儿了! 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那一抹怒意,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仆人退下。 看着床上服了药后好不容易睡着了盛文君,闻氏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寄于全部希望的骄傲啊! 可是现在,却什么都不是了。 不管是英国公府,还是皇后娘娘,他们的态度已经摆明了。 她现在只想着身为女儿父亲的盛谦,可以和她一起站在女儿这边。 却不想,他也摆明了态度。 这就是世态,就是现实。 沉沉的看一眼床上的盛文君,重重的闭了闭眼,转身出门。 而躺在床上沉睡中的盛文君,却在她转身出门之际,猛的睁开眼睛。 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第41章 淮阳侯府下一个要死的人 盛文君心里其实清楚明白的很,她已然与太子妃之位失之臂。 只是心有不甘,还带着满腔的怒意。 外祖家的态度,皇后姨母的态度,她已经看到了。 现在,父亲的态度,也摆在她的面前了。 她现在就只想知道,母亲是何态度。 掀被下床,就连鞋子也没穿,如木偶一般悄无声息的跟在闻氏身后。 …… 文昌阁 盛谦靠坐在椅背上,微微的侧着头,一手支着脑袋,表情严肃沉重,若有所思。 闻氏迈进门坎,就看到这么一幕。 “侯爷身体哪里不适?可有请大夫了?需要我递牌进宫帮你请太医?”闻氏站在他面前,一脸不悦的凌视着他,一字一顿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盛谦抬头与她对视,并没有因为她的阴阳怪气而生气,反而十分平静的问,“文君的伤怎么样?” “呵!”闻氏冷笑,“真是难得啊!侯爷竟然还记得关心女儿啊!” “你说话也别这么难听。”盛谦轻叹一口气,一脸无奈,“她也是我女儿,我也心疼的。我这也是才刚刚缓过来。” “你多劝劝她,让她现在什么也别想, 只管养伤。” “还有,这段时间,你让她少出锦绣院。” “你什么意思?”闻氏咬牙,眼里迸射着浓浓的怒意。 “坐下,慢慢说。”盛谦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语气依旧平静的很。 闻氏又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意。在椅子上坐下,“说吧,你是什么打算。” 盛谦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头思索着。 好一会,才缓声道,“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你刚才让人叫我去瑶园,想来也是要跟我说这事。” “不是我不愿意去瑶园,实在是我的身体不允许。不管在哪说,都一样。” “我听下人说,今儿岳母来过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也来过了 ?”闻氏正欲开口,盛谦又一脸平静的说道,“他们什么意思?是还想让文君嫁给太子殿下?” 闻氏重重的一咬牙,“侯爷何必明知故问?说吧,打开天窗说亮话!” 看着她这表情,盛谦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看你,怎么还把火发我身上了?那我又不能左右岳父和皇后娘娘的决定。” “呵!”闻氏嗤之以鼻的一声冷笑。 盛谦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才轻声道,“我想把莲君过继到你名下,让她与太子殿下成婚……” “你想都别想!”他的话还没说完, 闻氏面无表情的打断。 一双眼睛如鬼魅一般阴森森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盛谦,我告诉你,死了这份心思!别说我不会同意,我父亲和皇后娘娘更不会同意!” “盛莲君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女儿?太子妃只能是有盛家血脉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让你的侄女闻亦可取代文君嫁入东宫?”盛谦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闻言,闻氏怔住了。 闻亦可?! 那更不行!皇后娘娘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惠氏和她的女儿闻亦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国公府除了闻亦可,再没有第二个嫡女了。 ”盛谦沉声道,“或者,夫人想让盛琼枝嫁?” “盛谦,你别太过分了!”闻氏“腾”的站起,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看,夫人,你也不同意。当然,我也不同意。”盛谦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那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让太子妃这个位置被别人给抢了?” 闻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她心有不甘啊!原本好好的,她的君儿是太子妃啊!现在却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跌坐在椅子上,一脸颓败的自言自语着。 “娘,我同意。”盛文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只见她迈步进屋。 在看到她的那张脸上,盛谦生理性的反恶。 …… 姿苑 盛琼枝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起床。 “小姐,洗漱水。”麦冬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手腕上挂着一块干净的锦帛。 “真好。”盛琼枝笑盈盈的看着麦冬。 每天起来都能看到欢蹦乱跳的麦冬,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 接过麦冬递过来的锦帛,洗着脸。又接过麦冬递过来的漱口水。 “用过早膳,你陪我出门。”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麦冬点头,“小姐,要去哪?” “回来这么多天了,事情也办了这么多了,总得出去逛一逛啊,透透气,放放风,让自己心情舒坦 啊!”盛琼枝一脸神秘。 麦冬很认真的看着她,摇头,“小姐,我不信。你肯定有另外的安排。我家小姐才不是做这种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之事的人。” “呵……”盛琼枝愉悦的一声长笑,上下打量着麦冬,“不错啊!麦冬, 有长进。嗯,继续保持啊!反正你记住了,跟着小姐,肯定让你吃香喝辣。到时候再帮你找一个如意夫君。” “我不要!”麦冬拒绝,“我只要小姐就够了。夫君什么的,没用。” “乳娘,你听到麦冬说的没?”盛琼枝走至孔妈妈身边,很亲昵的挽住她的手,“麦冬说,不找夫君。她不找夫君,那乳娘怎么当外祖母?” “你啊!”孔妈妈很是宠溺的戳了戳盛琼枝的手背,“麦冬说得没错!小姐要是想麦冬嫁人,那就先给自己找一个姑爷。” “对!”麦冬重重的点头,“小姐,我娘说得没错。小姐先嫁人,我再考虑。” “好吧,好吧!”盛琼枝一脸无奈的应着,“我尽量吧!但是好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辈子,男人靠边站,她要一边手刃仇人一边赚大钱。 然后靠着宁王和书宜姐,稳稳的立足于这京城。 只有身份和钱财是自己的,男人随时都可以变成是别人的。 靠不住! “小姐,老夫人和二房已经有行动了。”孔妈妈对着盛琼枝轻声道,“还有,盛文君竟然同意侯爷过继盛莲君。小姐,她这是要干什么?” 对于盛文君的举动,孔妈妈一脸疑惑。 盛琼枝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浅笑,缓声道,“因为她开始要对盛莲君动手了。乳娘,看着吧,盛莲君活不过老东西下个月的寿辰。” 第42章 盛琼枝被匪徒劫持 一听到侯府又要死人了,麦冬的眼睛瞬间闪亮闪亮的。 死了好!多死几个吧!反正除了魏夫人,二少爷和四小姐之外,侯府就没一个好人。 但凡对小姐不好的,都得去死! “还有一件事情。”孔妈妈一脸严肃道,“这两日没见到田妈妈一家人。就连她那个三岁的小孙子也不见了。” “嗯 ,”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闻氏已经让人处理掉他们了。她怎么可能允许背叛她的人,一家好好的活着呢?” “如此也好,他们一家团聚了。她也算不到我头上,人可不是我杀的。” 她向来说话算话的,说饶过他们就一定饶过的。没有一个人死在她手上的。 嗯,她的手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一滴血。 早膳过后,盛琼枝带着麦冬出门。 在侯府前院遇着盛莲君。 “大姐姐这是要出门?”盛莲君一脸友善的与她打着招呼,“可需要妹妹陪同?大姐姐离京多年,想来对京城也不熟悉了。不如妹妹陪大姐姐逛一逛,熟悉一下可好?” “我还可以介绍一些贵女给大姐姐认识。大姐姐初回京城,也是需要朋友的。” 盛琼枝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直把盛莲君看得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大姐姐怎么这么看着我? 可是我脸上有何不妥?” 盛琼枝轻笑出声,不紧不慢道,“原来二妹妹这般友爱姐妹啊!好啊,我正愁没有陪同呢。那就有劳二妹妹了。” 闻言,盛莲君微怔,眼里闪过一抹愕然。 显然,她没想到盛琼枝会答应了。毕竟她也只是客套一下而已的。 虽说,盛琼枝愿意把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让给她。但,她可不是白白让出来的。 那是祖母和母亲用了那么多的真金白银换回来的。 那些,可都是她将来的嫁妆!就这么被盛琼枝这个贱人给抢走了。 想想就心疼,不甘心! 盛琼枝,你给我等着!那些东西,迟早你得如数的吐出来! 到时候,她十里红妆,带着浩浩荡荡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嫁进东宫。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盛琼枝却并不拆穿,依旧噙着淡淡的浅笑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盛莲君深吸一口气,恢复好脸上的表情,笑得友好又优雅,“大姐姐稍等片刻,我回屋换身衣裳。” “好。”盛琼枝应着,甚至还不忘记加了一句,“二妹妹记得多带一些银票。我初回京城,院子里什么都缺。可能我看上了,什么都会买。” 闻言,盛莲君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脚下的步子更是滑了一下, 盛琼枝,你去死吧!让我带银票给你买东西!你怎么不去抢! 她现在哪来那么多银票!他们全家,现在都是囊中羞涩。 所有的现银,都被拿去赎回之前被他们典当掉的宁氏的嫁妆之物。 如今她的身边,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都是这该死的盛琼枝害的。 “小姐,咱真的要让她陪着吗?”麦冬问,“这样,会不会让小姐行事不方便?” “呵!”盛琼枝不屑的一声冷笑,“放心吧,她不会的。很快,她就会让人来 传话。可能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一同外出了。” “毕竟她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 “对哦!”麦冬反应过来,“寿康堂和二房,现在穷得怕是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哼!活该!” “小姐,那他们现在这么穷,会不会厚着脸皮来问小姐要银子?”麦冬一脸担忧。 盛琼枝不以为然的一耸肩,“有本事,就来拿!我让他们用命换!” 话落,便是见着盛莲君的婢女水怜匆匆朝着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大小姐。”朝着盛琼枝行礼,“我们小姐刚刚匆忙之下摔了一跤,怕是不能陪大小姐出门了。” “哦?”盛琼枝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行吧,让你们小姐好好的歇着。下次,我再找她陪同。” 说完,便是与麦冬转身出府。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麦冬跟在盛琼枝身边问。 “东门巷。”盛琼枝沉声道。 “东门巷?!”麦冬震惊,“小姐,去那做什么?那边乱得很。要不然,让我哥一起陪同。” 她哥好歹会一些拳脚,她可是一点都不会的。 盛琼枝朝着她会心一笑,“不用。天冬现在忙的很。放心吧,没事的。我们就是去见个人。” “小姐,什么人?”麦冬一脸疑惑 ,“是夫人留下的吗?” 盛琼枝深吸一口气,“算是。走吧,没事。” 东门巷那边虽然住的人乱了一点,但却都是老实本分的穷苦人家。 他们都是靠自己的体力劳动艰苦的活着。他们虽然穷了一点,但不偷不抢, 比起皇城中心这些高官厚禄,锦衣华服的 禽畜,更能称之为人。 她回京也有五六天了,淮阳侯府,她暂时先缓一缓。那就先把上辈子欠下的恩情还一还。 东门巷离淮阳侯府挺远的,盛琼枝雇了一辆马车前行。在离东门巷一里之距时停下。 然后准备步行前往。 这里的房子都是低低矮矮的,破破旧旧的。与皇城中心那繁华的大宅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琼枝寻着记忆朝着某条巷子走去。 但…… 刚进巷子,却被一个人给擒住了。 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衣衫破旧,一脸凶神恶煞。且,他的右侧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粗疤,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如鬼魅一般。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刃抵着盛琼枝的脖子。 “好汉,好汉,你放了我家小姐。我……我换我家小姐。”麦冬见状,急得都哭出来了。 “谢辞,你再敢追老子一下,老子直接抹了她的脖子!”执刀男子朝着空中喊道。 谢辞?! 盛琼枝的眉头微微的拧了拧,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觉得,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威胁我,有吗?”一道冷厉无情的声音响起。 然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盛琼枝的眼前。 是他?! 第43章 我最恨人拿刀要我命了! 盛琼枝看着离他十步之距的男人,脑子里闪过的是前几日在淮阳侯府门口与闻培德交手时,远远看到的那男人。 对,那时候两人视线交汇了。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此刻,他身着官服。 看样子,应该是皇城兵马司的。而且还是个有不低职务的人。 所以,身后这个劫持她的马疤男,是兵马司要追捕的人? 劫持她?呵! 那真是要让你失望了。 她盛琼枝可不是会乖乖等死的人!更不是一遇到危险就 束手无策等着别人救她的。 任何时候,自己的命都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朝着麦冬使了个眼色,麦冬瞬间懂了。 继续哭哭啼啼的求着那人,“好汉,大侠,你要什么?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们都答应你。只要你别伤害我家小姐。” “呜呜, 我家小姐可怜啊!夫人早逝,老爷这个当爹的不疼她不说,还联合老夫人,继夫人和府里其他人对小姐各种设计陷害。” “我们小姐身体不好,从小各种毛病不断,就是被他们下药毒害的啊!” “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谢辞:“……” 如果不是那天,他亲眼见过盛琼枝的战斗力,他还真就信了这个小婢女的话。 一个能把闻培德那老狐狸耍得团团转的人,岂是这般无用之人? 只怕她这是让 她的婢女用这样的方式分散那匪徒的注意力。 没错,这就是皇城兵马司追捕了一个月有余的匪徒,手里沾着好几条人命。 “扑通”,麦冬在谢辞面前跪下,苦苦哀求,“大人,求你放过这位好汉吧!你不能拿我家小姐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家小姐是无辜的啊!我家小姐的命也是命啊!虽然她不得老爷的疼爱!可她是夫人拼着自己的命生下来的啊!” “大人,我求你走吧!只要你离开,这位好汉就会放了我家小姐的。” 对于麦冬的反应,盛琼枝很满意。 “咳,咳!”她很是虚弱的咳着,整个身体有些无力的耷着,问身后的劫匪,“你能不能动作利落一点?” “什么?”劫匪一脸不解。 “就是抹我脖子的时候,动作快一点, 下刀深一点,别让我有过多的痛意。”盛琼枝缓声道,“其实活着没什么意……” “思!” 话落,抬脚,朝着劫匪的脚背狠狠的踩下去。 然后下脚的同时,快速的抬手。 那劫匪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匕首就落到了盛琼枝的手里。 她一个转身,匕首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腰窝。 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却直接噶了他一个腰子。 刀疤男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双眸瞪大如铜铃,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 他弯着腰,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腰侧。 殷 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汩汩流出。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没有落在谢辞这个兵马司指挥手里,却是折在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手里。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命不久 矣的。 盛琼枝往后退去几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谢辞快速上前,将人逮住。 “你是什么人?”刀疤男一脸心有不甘的盯着盛琼枝。 盛琼枝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你一个手上沾着几条人命的死囚,不配知道!” “敢拿刀抵着我脖子,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我没有一刀捅死你,是要把你交给谢大人,让官府治你的罪!” “拿刀威胁我!我最恨被人威胁了!我的命是你有资格拿走的吗?” 说完,直接用刀柄朝着那被捅的伤口处又是狠狠的一暴击。 “呜……”刀疤男疼得弓腰弯背,痛叫出声。 而盛琼枝则是将匕首递于谢辞面前,一脸平静道,“谢大人,交给你了。这是他劫持我的凶器。希望兵马司不会让人失望。” 谢辞将人交到随后到来的同僚手里,接过那匕首,看着盛琼枝沉声道,“今日多谢盛小姐相助。” “百姓安危,人人有责。”盛琼枝正声道,“不打扰谢大人办公,麦冬,走了。” “小姐,擦擦手。”麦冬赶紧递上一块干净的锦帕,破涕为笑,“小姐,你刚才好厉害啊!好飒啊!看得我都眼睛放光了呢!” “小姐,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偷偷瞒着我跟我哥练了?” 盛琼枝莞尔一笑,“这不是每天自己干活练出来的吗?所以,这十年,我们在乡下也没白待。至少遇事不会无缚鸡之力。” “你记住了,遇事冷静。哭是最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脑袋顶在脖子上,不是用来当摆设的。而是用来思考想办法的。” “你刚才也很棒,我一个眼神,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睡一张床,吃一锅饭的好姐妹。” “小姐,我记住了。 以后,我会更好的配合小姐。谁也别想欺负我们!”麦冬一本正经的应着。 谢辞站于原地,一瞬不瞬的望着主仆俩渐远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得勾起一抹弧度。 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盛琼枝刚才跟麦冬说的话。 “哭是最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脑袋顶在脖子上,不是用来当摆设的。是用来思考想办法的。” 这都是被淮阳侯府给逼出来的。 “少爷。”耳边传来谢松言的声音,才让他回过神来。 那匪徒已经被手下带走了, 地上还滴着血渍。 他的脑子里闪过刚才盛琼枝手起刀落捅进那凶徒腰侧的画面。 “少爷,盛小姐已经走远了。 ”谢松言朝着盛琼枝的方向看一眼,人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但是他家少爷的视线却还没有收回。 少爷这是被盛小姐吸引了啊!上次也是,那一双眼睛都恨不得嵌到人家身上了。 “少爷,你不跟上盛小姐吗?”谢松言乐呵呵的提议着,“盛小姐一个姑娘 家家的,才刚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让她一个人在这东门巷里走动,她会害怕的呀!” 谢辞转头,一双眼睛如鹰般阴沉沉的盯着他,“那我把你送到她身边,去帮她做事可好?” 第44章 救两个前世的恩人 “真的吗?”谢松言两眼闪闪发光,一脸期待,“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去盛小姐身边?少爷,你放心!我去盛小姐身边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保护盛小姐。” “然后就是不停的在盛小姐面前替少爷说好话,刷存在感。让盛小姐把少爷记住,甚至喜欢上少爷。” “少爷,要不然我现在就去了?” 看着这一脸“叛主”的表情,谢辞闭了闭眼,“我觉得,应该把你送到盛没身边去。” 闻言,谢松言瞬间垮脸,一脸苦哀,“少爷,不要啊! 我还是更喜欢在少爷身边。我不想去盛少爷身边。” “少爷,我不说话了!我是个哑巴!”边说,边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住。 谢辞再次朝着盛琼枝消失的方向望去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 盛琼枝凭着记忆在一户门前停下,然后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站在她们面前,“你们找谁?” 在看到她的瞬间,盛琼枝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欣喜与兴奋。 “我找求婆婆,她在吗?”盛琼枝问。 麦冬发现,她家小姐的声音有些颤,似是激动,又像是紧张,更多的是欢喜。 女孩子点了点头,“两位姐姐认识我婆婆吗?快进来吧,婆婆在休息。这段时间婆婆身体不好。” 说话间,赶紧将自己的身子让开,让盛琼枝和麦冬进屋。 “你是求婆婆的孙女,白术?”盛琼枝看着她问。 白术点头,“是的,我叫白术。” 她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这个姐姐怎么会认识她的?她从来没有听婆婆提起来,她们家还有亲戚啊。 自她有记忆来,家里就只有她和婆婆两人。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但是却把她照顾的很好。 她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哪怕屋子再旧再破,婆婆也没打算离开。 现在的屋子,已经只剩下四面墙和屋顶了。 “好。”盛琼枝微笑着点了点头,“带我们去见婆婆。没事,婆婆的身体,我会照顾的。以后,你也归我照顾。” 上一世,她和求婆婆祖孙是在两年后认识的。 她第一次被盛家卖给忠义侯府。 忠义侯的孙子看上了她,淮阳侯府毫不犹豫的将她送了出去。 美其名曰:淮阳侯府与忠义侯名门户对,且李贤是忠义侯最疼爱的嫡孙。她嫁过去,也算是高嫁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商贾女所生的女儿。能成为忠义侯府的嫡长孙正妻,那是她几世修来福份。 她嫁过去之后才知道,李贤是个不能人 道的。什么李贤看上她,那都不过是对外的托词。 真正看上她的是忠义侯李忠那个老变态!而淮阳侯府根本就知道李家的目的。 她第一次被推进火坑。 她名义上顶着忠义侯长孙媳的身份,实际上却是李忠的玩物。而李忠的妻子顾氏,则是对她恨之入骨。 一碗一碗的红花水,灌进她的嘴里。 她被李家人玩弄的半死不活时,被顾氏命人直接扔在东门巷。 是求婆婆和白术 祖孙把她带回家,一点一点的救回她的命。 当她活过来时,淮阳侯的人就出现了,又将她接回了侯府。 甚至为了掩盖她在这东门巷住过三个月的事实,直接将求婆婆和白术给杀了。 她是亲眼看着盛谦身边的管家盛大,那刀捅进求婆婆的身体,拨出再捅进白术的身体里。 这一世,她先安排好求婆婆和白术,再去解决盛大那个狗东西! 求婆婆躺在床上。其实都算不上是床,就是一块木板搭在两条凳子上。 盖着一床很旧很薄的被子,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泛黄,又有些青。 “婆婆,有两位姐姐来看你。”白术在床边蹲下,轻声道。 听到孙女的声音,求婆婆睁眸看向盛琼枝,“你是……” “求婆婆,我叫盛琼枝。你可以唤我琼枝,以后我和白术一样,都是你的孙女。”盛琼枝看着求婆婆,一脸真诚的说道。 “可是……”求婆婆撑着身子坐起,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孩子,我们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盛琼枝摇头,“没有。婆婆放心,我没有找错人。你别慌,也别怕。我先带你去看大夫。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我再慢慢的告诉你。” “麦冬,扶求婆婆起来,我们去颐和堂。” 麦冬赶紧上前,扶起求婆婆。白术上前帮忙,两人扶着求婆婆离开。 之所以不带大夫上门给求婆婆看诊,是因为她不是很确定求婆婆现在的身体状况。 毕竟上一世,两年后求婆婆救她的时候,身体还是挺好的。 再有一点就是,她想把求婆婆和白术安排在颐和堂。这屋子实在是太破旧了,不能住人。 就算求婆婆不想离开,那也得等她找人把这屋子修缮之后,再重新住回来。 在房子没修缮妥之前,她们祖孙俩就先暂时在颐和堂住着,那里适合求婆婆养身体。 颐和堂离东门巷还是有点远的。 盛琼枝并没有让刚才的马车离开,而是给了他足够的银钱,让他等着。 马车带着四人朝着颐 和堂驶去。 颐和堂是宁家的产业之和,掌柜也在上次盛没给她的那份可信名单之上。 将求婆婆和白术妥善安置好,又交待了掌柜一些具体事宜,且也让白术安心留在此照顾着婆婆,得到白术肯定的点头后,盛琼枝才带着麦冬离开。 毕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还得去其他几家铺子走一走。 既然决定收回宁家的产业,那自然得在掌柜们面前现身的。得让他们心里有底。 离开颐和堂,盛琼枝带着麦冬前往第二家——华丽庄。 这是宁家名下的头饰铺,里面出售的都是价值不菲的首饰,是京城贵女们最喜欢的首饰铺之一。 这首饰铺如今握在闻氏手里,每年都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些银钱,有一大半是进了英国公府的。 如今,她都要一间一间的拿回来! “哟, 这不是淮阳侯府刚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吗?”一道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怎么,一个乡下野丫头,也买得起华丽庄的东西?” 第45章 两个前世的仇人送上来让她宰 闻言,盛琼枝转身望去。 在看到来人之时,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那一双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似看到猎物般的光芒。 她正想着该用怎么样的办法,什么时候收拾人呢。这不,对方自己就把这机会递到她面前了。 说着这阴阳怪气声音的人,正是忠义侯庶子生的庶女——李媛媛。 上一世,这李媛媛可给了自己不少罪受。 这就是一个捧高踩低,欺上瞒下的货。本事没有,但是那谄媚的劲儿却是足足的。 哦,她还是盛文君的狗腿子。 这会,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与闻家的一个庶女一起来的。 这闻家的庶女,也是闻培德一个庶子生的庶女,同样也是盛文君的狗腿。 这叫什么?物以类聚! 毕竟嫡女群里,她们这庶出的庶出根本就 融不进去。就算强行融进去了, 那也是被对方视为下等人的。 盛琼枝就这么看着李媛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昂首挺胸的朝着这边走来。就好似她有多么的了不起一般。 然后在盛琼枝面前站立, 打算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睨视盛琼枝的。却发现,自己矮了盛琼枝半个头。 瞬间,气势全无。 气得她恨恨的一咬牙,然后就是踮脚,这才堪堪与盛琼枝齐平。 “盛琼枝,你也配来这华丽庄吗?”李媛媛一脸嘲讽的看着盛琼枝,“不过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要是你啊,就安安分分的躲在淮阳侯府,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是?” 盛琼枝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眼神无辜又清纯,“不好意思, 我不认识你。请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掌柜走至她身边,很好心的说,“盛小姐,这是忠义侯府的五小姐。” “哦。”盛琼枝一副恍然大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回京,没认出李小姐来。” 然后又转眸看向站在李媛媛身边的闻可人,“请问,这位又是哪家的千金?” “可人是英国公府的三小姐。”李媛媛一脸无比得意的说道。 说这话时,她甚至还扬了扬自己的脖子。那样子真是一副不可一世。 盛琼枝抿唇一笑,“闻三小姐,失敬失敬。恕我眼拙,没能认出来。两位也是来华丽庄买首饰的?” 掌柜已经很知趣的将一套昂贵的饰面摆到了柜台上。 而麦冬更是很上道,“小姐,这套饰面很好看。戴在小姐身上,一定很有排面的呢。” 李媛媛闻言,完全不给麦冬拿饰面的机会,一把抢过,“寒酸的乡下野丫头也配戴华丽庄的饰品?别降低了华丽庄的身份!” “掌柜,这套饰品本小姐要了。费用你让人到忠义侯府取就是了。” 不过就是一二百两银子而已,她给得起。 “是, 是,是!”掌柜连声笑应着,“李小姐喜欢就行, 李小姐可拿妥了。这套饰面可贵的。小的晚些着人去侯府取钱。” “闻小姐看上哪一款了?小的给您介绍。 今晨,小店刚上了两款新款,两位小姐可要看看?” 闻可人不着痕迹的瞥一眼盛琼枝,眼眸里划过的不悦之色过于明显。 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让人把盛琼枝给轰出去。 淮阳侯府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知道盛文君毁容了,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了。 那是不是说明,她有机会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英国公府的姑娘,身上流着闻家的血脉。且,她又深得祖母疼爱。 虽然她是庶出的,但却比闻亦可那个嫡出的有用。 还有一点,她与盛文君关系不错。 二姑母也疼爱她,总是在祖父祖母面前夸她。 那她只要在二姑母面前多多的表现,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代替盛文君嫁给太子殿下了? 所以,她今日来华丽庄,是想挑一款首饰,明日前往淮阳侯府送给二姑母。好让她替自己说说好话。 哪曾想竟然会遇到盛琼枝这个贱胚!真是晦气的很! “掌柜,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眼瞎了!”李媛媛凌视着掌柜,手指指着盛文君,“还不把这个贱人轰出去!” “闻小姐可是专门来给盛夫人挑礼的,你让这等下贱蹄子留在店里,是想污了闻小姐的眼!” 掌柜噙着愉悦的笑容,“闻小姐这是要包店吗?” “嗯。”闻可人不咸不淡的应着,“所以还请掌柜清退闲杂人等。” “好的,好的!”掌柜笑得如沐春风,吩咐着小二,“赶紧把今晨清上的那两套饰面拿出来给闻小姐和李小姐看看。再把前两天的那几款也拿过来。” “把店门关了,今日不再招待其他宾客,只招待 闻小姐和李小姐。” 小二连声应着,客客气气的将另外几位宾客请了出去。当然,每一个宾客都送了一份礼物。 盛琼枝自然也是被请出去的一员。 她身为华丽庄的老板,自然不会与生意过不去的。 今日真是个黄道吉日啊,适合杀猪宰羊。 这可是两只大肥羊啊!可得一刀捅好,把它们全身的血都放得干干净净的。 偌大的华丽庄,只剩闻可人和李媛媛,以及掌柜与小二四人。 就连两人的贴身婢女也被请到了外堂。 毕竟只是庶出的庶出,也就一个贴身婢女而已。 两人看着柜子上摆着的几套饰面,均是被惊艳到了。 不得不说是华丽庄出的货啊,这工艺,这款式,还有上面镶嵌的东珠,都是上上乘的。 莫说送给闻瑶一个侯夫人了,就是送给皇后娘娘,那都是不失礼的。 “闻小姐,喜欢哪一套?”掌柜笑盈盈的问。 “说实话,我都喜欢。所以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闻可人眸光直直的在几套饰面上游移,“掌柜容我些许时间。” “当然,当然!”掌柜点头,“闻小姐慢慢选,我去给两位沏茶。” 说完转身出了雅间。 闻可人与李媛媛沉浸在几套饰面带来的惊艳中,并没有发现被她们赶出去的盛琼枝不知什么时候,重新进屋了。 “就怕你们俩买不起啊!”盛琼枝嘲讽的声音响起。 闻言,两人猛的转头望去,大惊失色,“你……盛琼枝,你怎么进来的?!” 盛琼枝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迈步朝着两人走去,“走进来的啊!来送你们俩一份大礼呢!” 话落,抬脚顶膝,朝着李媛媛的两腿间狠狠的顶过去。 “啊!”李媛媛惨叫出声。 但,这还没完。 第46章 打的就是你们! 闻可人见状,欲出声大喊,却被麦冬一把捂住嘴。 盛琼枝抓起李媛媛的手,朝着闻可人一个巴掌重重的甩过去。甚至还故意让她那尖尖长长的指甲抓伤闻可人的脸颊。 自然,李媛媛的指甲缝里留下了闻可人脸上的肌肤。 而麦冬亦是抓起闻可人的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向李媛媛的脸,同样也抓破了她的脸。 再接着,就是两人揪着头发互扯。 “闻可人,你凭什么打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听盛文君的脸毁了,你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我呸!你也配和盛文君比吗?你不过英国公一个庶子的庶女而已!你还想取代盛文君嫁给太子吗?你别做梦了!” “李媛媛,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你一天到晚跟在我身后跟条狗一样! 我打死你!” 李媛媛和闻可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盛琼枝,只看到她的嘴在一张一合。 可是,她那说出来的声音,却是与她们俩的一模一样。不知道的,哪里会相信这声音是盛琼枝这个贱人发出来的? 这分明就是她们的声音。 惊呆之际,麦冬抓起李媛媛的手,快速的拔下头上的一支发钗,在闻可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朝着她那鼓鼓的胸脯扎去。 “啊!”闻可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一支金钗就这么直直的扎在她的胸脯上。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抬手拔下一支发钗,朝着李媛媛的胸脯扎去。 本来是被迫承打的两人,此刻是真的拧打在一起了。 见状,盛琼枝朝着麦冬使了个眼色。 麦冬很上道的跟着离开,离开之际还不忘记将柜台一通打砸。 于是,当掌柜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推门进来时,就看到两个女人拧成一团。 以及一片凌乱狼藉的雅间,所有的饰品珠钗,碎了, 损了一地。 随着他的这一开门,门口“呼啦啦” 涌过来一大群人,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然后就看到一直来姐妹情深的李媛媛和闻可人打得不可开交,两人脸上都挂着彩。 她们就是刚才因为李媛媛的话,而被掌柜很无奈很客气的请出去的客人。 当然,能来华丽庄买饰面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有身份脸面的,而她们也是受家里人重视的。 自然也是认识李媛媛和闻可人的。 要知道,这两人那可是盛文君的左右护法, 随时随地都在讨好谄媚奉迎着盛文君的。 且,刚才就算她们被掌柜客气的请出去,她们也没有离开。而是就等在门口,一会可是要看看闻可人到底买了什么的。 结果,还没看到闻可人满载而归,却是听到了这对塑料姐妹的互骂,看到了她们的打架。 “哎哟喂,两位小姐,这是怎么了?别打了,别打了呀!我的饰面啊,珠钗啊,步摇啊!这可怎么是好啊!”掌柜惊恐又慌乱的声音响起。 看着雅间里那被毁了一地的昂贵饰品,一咬牙,“柱子,柜子,快去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请英国公和忠义侯来主持公道!” 一听到“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这几个字,扭打成一团的两人终于分开了。 这才猛的发现,屋内一片狼藉,各种珠钗步摇碎了一地。 就连刚才掌柜的放在柜台上的那几套全新的饰面,已然没有一套完好的。 “李小姐,闻小姐,你们俩怎么能拆了我的华丽庄啊! 这是要我的老命啊!这让我如何跟东家交待啊!这是要断了我的活路啊!”掌柜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一地的狼藉。 “不是,这不是我们。”李媛媛本能的摇头,“是盛琼枝,对!是盛琼枝那个贱人!” “盛琼枝,你给我滚出来!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还毁了华丽庄的东西嫁祸给我和可人!贱人,你给滚出来!” 闻可人亦是反应过来了, 四下寻视着盛琼枝的身影。 但屋子里并没有她的影子。 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的人来得很快,但来的也只是自各的管家而已。 看着眼前狼狈凌乱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样子的人,两个管家均是眉头紧拧。 “两位管家,草民这是没有活路了啊!整个华丽庄都被闻三小姐和李五小姐给砸了啊!”掌柜在两位管家面前痛哭流涕。 “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李媛媛摇头否认,“是盛琼枝!是她砸的,她还打我们!李管家,你要相信我!” “李小姐这话说的,你问问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信?”盛琼枝从人群里迈步至李媛媛面前,“我和众位小姐一起,因着你和闻三小姐的话,而被掌柜请出华丽庄,将整个华丽庄让给你们俩的。 ” “就因为你们俩,一个是忠义侯府的孙小姐,一个是英国公府的孙小姐。你们说,今日是华丽庄,你们包场了。” “李小姐,你还说,我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配站在华丽庄的屋子里。” “你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于我!怎么,是当这么多人都不存在?还是仗着自己是忠义侯府的孙小姐,欺负我一个从乡下来的,没有依靠的野丫头?” 她说得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眼神坚定的就像是在宣读誓言。 李媛媛急了,呲牙咧嘴,“你胡说……” “盛小姐说得没错!她和我们一直从华丽庄出来,让你们俩包场的。她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哪来的分身术,进屋子里打你?” 其中一姑娘打断她的话,替盛琼枝说话。 “就是,就是!分明就是你们俩自己起的内讧。竟然往盛小姐头上泼脏水!” “我们所有人都听到的,你们俩在屋子里吵架的声音。不就是因为盛三小姐受伤了,无缘太子妃了。你们俩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对,就是这样的!还说是盛小姐打的你们!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是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的就可以这么欺负人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我呸!不过一个庶子生的庶女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在我们家,庶出等同半个仆人!真不知道这忠义侯府和英国公府是怎么教的。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这般嚣张!” “多谢各位姐姐妹妹替我证清白,谁让我母早逝,父不疼呢?”盛琼枝一脸委屈的抹着眼泪,“闻小姐虽是庶出,可到底是我继母闻夫人的侄女呢!” 第47章 盛大小姐,好手段 “原来竟是闻夫人授意的啊!”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早就听说闻夫人容不下盛小姐这个原配之女,一次又一次的出阴招想要害死盛小姐。这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啊!” “果然,这闻夫人真是够心狠手辣啊!她这是不把盛大小姐害死不罢休啊!” “就是,就是!果然天下的继母都是心狠手辣的!都是不盼原配所生的子女好的 。” 这一句一句话就像是一把一把,毫不留情的扎进闻可人的胸膛上 。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就是想来看看饰面,想买一件饰面去讨好二姑母啊!怎么就成变她受二姑母的指使,来加害盛琼枝了? 不,不,不! 不是这样的! 她慌了,害怕了。 祖父前两日才平息了盛琼枝与二姑母之间的矛盾,甚至为着国公府的声誉着想,亲口承认盛琼枝是淮阳侯府大的身份。 而且还对盛琼枝大加赞赏,皇后姑母更是因此而训斥了二姑母。 可是现在,却因为她,让国公府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水,再一次波澜大起,浑沌污浊。 那祖父岂能饶过她? 她只是一个庶女而已!她的父亲只是祖父的一个庶子而已。虽然祖母疼她,到到底她并不是祖母的亲孙女。 如此一想,闻可人慌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不行,不能再由着盛琼枝掌控着局面了。 如此,她就没有活路了。 想着,顾不得胸脯上还扎着一支发钗,也顾不得疼了。 “扑通”在盛琼枝面前跪下,“大表姐,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大小姐不与我一般计较。请大表姐原谅我!” “都是她!”手指往李媛媛面上一指,“都是她唆使我的!我没想过对大表姐不敬的。是她惦记太子妃,是她利用我。” “大表姐,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害你呢?大表姐,你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给利用了。” 看着闻可人那指着自己的手指,以及听着她那完全不是事实的话,李媛媛瞬间就怒了。 人在愤怒之下做出来的事情,完全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 她一把抓住闻可人那指着自己的纤细手指,然后狠狠的一折。 只听到“咔嚓”一声响,闻可人的手指就这么被她硬生生的折断了。 这还不止。 她一把拨出还扎在自己胸腔上的发钗,朝着闻可人的脸上划去,“贱人,我让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把我当猪杀啊!” “我让你害我,让你害我!” “啊!啊!啊!”闻可人那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起,但是并没有让李媛媛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至…… “住手!”一道凌厉的怒吼声响起,然后只见忠义侯阴沉着一张脸,迈着愤怒的脚步朝着这边走来。 他五十多岁,没有一丝白发,穿着一套深蓝色的锦袍,一脸威严冷厉。 盛琼枝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是充满杀意的。 宽大衣袖下,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泛白,手背上一条一条青筋凸起 。 前世,被折磨的那些画面, 一幕一幕清晰的在脑子里闪映着,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人面禽兽! 是盛琼枝对忠义侯李忠的形容。不,他比禽兽还不如! 自己的年纪,足以当他的孙女。然而,他折磨起她来,却是没有半点犹豫和手软。 谁能想到,人前衣冠楚楚,大义凛然的忠义侯,私底下却是一个十足十的禽兽,畜生! “小姐。”麦冬的手握上她的手, 一脸关心的望着她,“小姐不怕,没事。我陪着小姐。” 盛琼枝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朝着麦冬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没事!我没事,放心。” 是的,她没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她还在一个一个手刃所有的仇人。这一世,她要站在他们的尸骨上笑! “啪!”忠义侯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李媛媛脸上,“来人,把她拖回府!本侯本点再收拾她!” “是!”跟着一起来的两个仆人,如架死狗一样将李媛媛架起,拖走。 忠义侯朝着盛琼枝走来,在她面前三步之距站立, 凌视着她,“盛大小姐,好手段。” 盛琼枝噙着一抹无辜茫然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忠义侯所言,琼枝听不懂。我怎么好手段了?我做什么了?” “我和众小姐一起,是被你孙女从华丽庄赶出来的!忠义侯这话,很难不让人觉得,我做了什么?” “可,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是你的孙女想要陷害我!我若不是有这么多仗义的姐妹们为我证清白,那可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自己身上的污水了。” “忠义侯,您是朝廷重臣,是有爵位在身的堂堂侯爷。更是手里握着大权的人 !我是什么呢?” 她自嘲的一笑,“用你孙女李小姐的话说,我不过一个乡下 来的野丫头。而且还不得父宠,无权无势无依靠。怎么,你孙女和闻三小姐欺负我还不够?” “你堂堂忠义侯也想要我的命吗?那行,今日我的小命就在这里,你若觉得是我做了对你孙女不利的事情,你当着众人的面,把我的命拿去就是!” 说完,挺了挺胸,昂了昂头,一双眼眸无惧的直视着忠义侯。 忠义侯只觉得自己的唇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 他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这盛琼枝竟然“吧吧吧”的说了一大堆。还句句都是话中带刺。 他甚至在她的眼里,清楚的看到了恨意。 恨? 忠义侯眉头拧了起来,心里满是疑惑。 他与这淮阳侯府的丫头,可是第一次见面。她对自己,何来的恨意? “李侯爷,草民这华丽庄……”掌柜走至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是草民无礼,实在是草民也得向东家交待 啊!” “这整个华丽庄都被李小姐和闻小姐砸了啊!草民担不起啊!” 忠义侯深吸一口气,转身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列个清单,把账单送至侯府账房。本侯不会赖你这钱!” “是,是,是!”掌柜连连作揖鞠躬,“草民多谢李侯爷!多谢李侯爷!” 而忠义侯的视线继续落在盛琼枝身上,“盛大小姐,认识本侯?” 第48章 小姐与谢公子好配呢 “忠义侯这话说的,”盛琼枝一脸平静的望着他,唇角一直都噙着淡淡的浅笑,“整个京城,但凡是个活人,谁不认识你呢?” “那么,盛大小姐与李媛媛有仇?”忠义侯问的直接。 “李伯父,你堂堂忠义侯,当街欺负一个小辈,你不怕有损你的形像和名声?”盛琼枝正欲出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然后便见身着官服的谢辞,迈步朝着这边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另外几个同样着官服的同僚。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佩刀。 见到谢辞的时候,忠义侯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显然是因为那一句“当街欺负一个小辈”。 “谢指挥怎么来了?”忠义侯一脸冷漠的看着谢辞,声音同样的冷漠的。 这一声“李伯父”,倒也没有喊错。忠义侯与荣昌侯府现在的当人家,谢敬之是故交好友。 而谢辞是谢敬之的侄子,论两家的交情,确实是喊一声“李伯父”没错的。 但,忠义侯却一点都不喜欢谢辞。原因无他,只因为谢辞不是荣昌侯的儿子,却赖着荣昌侯府的世子之位。 也就是敬之心善,对这侄子有愧疚之心,竟是把原本属于自己亲儿子的世子之位给了谢辞。 而谢辞这人也是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就这么死乞白赖的霸占着。 对于忠义侯内心的想法,谢辞一点都无所谓。 这世子之位,本就是他该得的。 不着痕迹的将盛琼枝护在身后,与忠义侯四目相视,“带着兄弟们巡视,毕竟这是我们职责。于是,就这么看到了李伯父以大欺小的一幕。” “呵呵!”忠义侯讪讪的一笑,“谢指挥说笑了, 本侯从来不会仗势欺人。” “那自是最好不过了。”谢辞沉声道,“来的路上,听到有百姓在议论,说是李伯父的孙女,与英国公的孙子在华丽庄大打出手。” “还以为是百姓在说笑了。 现在一看,百姓们倒是说轻了。这是将整个华丽庄都给掀了啊!” “李伯父不知道,这华丽庄现在是淮阳侯府的闻夫人掌管的吗?” “对,对,对!”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闻可人连连点头,“这华丽庄是我二姑母的产业!” 谢辞转眸看向掌柜,缓声道,“掌柜,需要帮你报官吗? ” 掌柜本能的看向忠义侯。 “不必!”忠义侯摆手,“我已与掌柜谈妥了。华丽庄所有的损失,忠义侯一应承担。” “是,是,是!” 掌柜连连点头,“草民多谢谢大人好意,李侯爷已经答应草民,会全额赔偿的。” “如此甚好。”谢辞点头,看向忠义侯,“那就有劳李伯父送闻小姐回英国公府了。我就不打扰李伯父了。” “盛小姐若是不介意,谢某送你回去。”说着看向盛琼枝,很有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盛琼枝会心一笑,朝着他浅浅的一行礼,“琼枝谢谢大人。” 闹剧随着 盛琼枝的离开而结束,所有的围观群众也散开。 盛琼枝与谢辞并肩而行,麦冬跟在两人身后五步之距。 看着小姐与谢大人的背影,麦冬两眼直放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看到光明的坦途。 她家小姐与谢大人很配哦!谢大人应该是喜欢小姐的吧?毕竟刚才,他护着小姐哎! 还那么刚的跟忠义侯那个老匹夫呛声呢! 小姐和谢大人也是有缘哦!今日就见着两次了呢! 嘿嘿, 她觉得,小姐和谢大人之间有戏。最重要的一点,谢大人长得帅啊!好帅好帅的帅啊! 而她家小姐长得很美啊!很美很美的美啊! 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盛琼枝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麦冬已经把她和谢辞配对了。 如果知道,她真的会把麦冬训一顿的。 男人哪有事业重要啊! 帅有什么用啊!把事业搞起来,手里握着巨款,再凭实力从宁王那边捞点小权力来,不香吗? 为什么就非要嫁人呢? “刚才多谢谢大人替我说话。”盛琼枝缓声道,“谢大人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和麦冬自己回去就是, 谢大人忙公务去吧。” 谢辞没有接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然后点了点头,这才沉声道,“忠义侯这个人,表面大义刚正,实际上自私小气的很。今日,盛小姐怕是被他记恨上了。” “老东西阴险的很,你自己小心点。若是有需要谢某帮忙的,尽管差人到兵马司寻我。” 听着他的话,盛琼枝微怔。 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跟 她说这样的话。 随即会心一笑,点头,“谢谢大人提醒,我会注意,也会防着的。若是有需要,定会请谢大人相帮的。” “嗯,”谢辞点头,又说,“李媛媛,怕是活不了了。还有闻可人,也会被闻家抛弃。 盛小姐,自己小姐。” “你回京短短几日,却是把这京城的水搅了个浑。还死了这么多个人。只怕有心之人的注意力已经打在你身上了。” 他的言语之间是带着关心的。 盛琼枝不明白,他们不过区区三面之缘而已。何来,他就这般关心她了呢? 但她没有多想,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多谢谢大人。谢大人请。” 谢辞没再多说,而是朝着她沉沉的看一眼,为才转身离开。 “小姐,谢大人很关心你呢。”麦冬走至盛琼枝身边,笑盈盈的说道。 那看着盛琼枝的眼眸一闪一闪的,充满了八卦与小期待。 盛琼枝往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收起你的那点小八卦,多放在正事上!我们这么忙,没多余的时间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麦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咧嘴一笑,“是,小姐!我都听小姐的。那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去满庭芳用午膳。顺便也与书宜姐姐见一面。”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回京这几天,一直忙着收拾人,都没有与覃书宜见一面。 今日,她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想来,覃书宜一定已经得到消息了,应该也要和她见一面了。 之前,她们说好的。见面就在满庭芳。 一刻钟后,满庭芳庭风雅致厢房 “殿下,这就是盛琼枝盛小姐。琼枝,这是宁王殿下。”覃书宜一脸严肃的介绍着两人。 第49章 到处宣扬,闻家欲置我于死地 宁王陆颛(zhuān),是当今皇帝第二个儿子,其母俞妃。 他骁勇善战,战功赫赫,年二十,却已有八年的战龄。 当今皇帝除皇后之子外,对其他的任何一个儿子,都一视同仁,视若无睹。 所有的儿子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给他最爱的太子铺脚垫功的。 就像是宁王,那就是为了给太子当马前卒, 给他建功立业,稳固外族入侵的。 当他把年仅十二岁的宁王丢到军营,且下令任何人不许对他徇私放水。一旦发现,严惩不怠。 若是因为他的没用而善命,那就是他的命。 但是对于太子,他却完全是相反的态度。 他把太子带在身边,亲自教他各种技能,教他如何做好一个君王, 如何让百官们信服。 太子比宁王年长一岁,但与宁王却是截然相反的生活。 他不曾上过战场,不提见过战场上那血腥的场面。他要做的事情,是每日高枕无忧的坐于那仅次于帝王尊位的位置上,听着底下文官武官的侃侃而谈。 回到东宫,更是高床暖枕。成群的宫女内侍照顾着他。 不需要自己泡一杯茶,不需要自己更衣,任何大小事,都有人帮他。 当他与皇后母子吃得好,睡得好的时候,宁王却带人在与敌人拼杀,为保一方百姓安危而浴血奋战,甚至食不裹腹。 所以, 两人虽然都是皇帝的儿子,但却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另一个却被踩在脚底下。 但,被踩在脚底下的宁王,却像是那一株不死的野草,坚韧的野蛮生长。 不仅没有死在战场上,而且还屡战屡胜,成了人人传颂先重的战王。 但也因为如此,皇后和太子母子开始忌惮,顾忌宁王。他们开始暗地里针对,设计,陷害宁王。甚至欲置他于死地。 只是,每一次都被宁王给避开了。 他们不敢明着针对宁王,毕竟宁王的功绩摆着的。 如果没有他,太子岂能这般稳坐东宫。 邻国几次三番的欲对大祁朝进功,哪一次不是宁王领兵击败的。 若是让太子领兵迎战,只怕不用一个时辰,大祁朝就得溃不成军,得沦为他国的附属国了。 这两年, 皇帝的身体日渐下滑,朝堂之事,十之八九已交给太子治理。 但显然,太子能力有限,未能达到皇帝的预期。 还有就是皇后很多时候也横插一脚,那就更加的事与愿违。 邻国得到大祁朝的天子身体抱恙,又开始蠢蠢欲动,有意进攻。 只是忌惮着宁王之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就只敢在边境之地小试牛刀。 这个时候,皇后和太子母子,自然也就不敢真对宁王动手了。毕竟,他们还需要他为他们保架护航。 只是,他们又不想让宁王过得舒坦。怎么着也得找点事情, 给他一点痛苦的。若不然,他岂不是更加的目中无人了? 所以,他们的视线落在了宁王未婚妻覃书宜身上。 两人自小定有婚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 皇后的意思是,既然动不得宁王,那就彻底将他收入麾下,让他一辈子心甘情愿的替太子做事,做太子的马前卒。 所以,这个宁王妃就必须是他们的人。 只有覃书宜死了,他们才能重新安排宁王妃,最好是闻家女。 反正宁王也是庶出,那就在闻家挑一个得宠的庶女就行。 或者就是从旁枝里挑一个嫡女。 但这个女人,必须得全心全意为太子做事。且必须有本事将宁王拿捏住。 一时之间,皇后与英国公都还没有找到这个人选。 但是,关于覃书宜的事情,却是超出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派出的前往取覃书宜性命的那几个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失手了。而且还让她安全的抵京。 在婺州和越州地界没能解决掉覃书宜,这进了京想要再取她性命,那就难了。 对此,皇后勃然大怒。直接将那几个办事不利的人给处决了。 既然没这个本事,那就没必要再留着。 她向来不养废物。 见着盛琼枝,宁王起身,朝着她一作揖,“我替书宜谢过盛小姐的救命之恩。” 盛琼枝还没来得及对他行礼,却是受了他这么重的一礼,惊得她赶紧鞠躬行礼,“琼枝见过宁王殿下, 殿下折煞臣女了。” “是书宜姐姐福大命大,也是她运筹帷幄,才至于被人设计。我并没有出什么力,充其量也就是提供了一辆马车,行个方便与她一同回京而已。” “殿下切莫这般,臣女受之不起的。” 见着她这么一副惶恐的样子,覃书宜抿唇轻笑出声。 走至她身边,很是亲昵的挽上她的手臂,“琼枝妹妹莫推拒,这礼你受得起的。在我心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盛琼枝会心一笑,“书宜姐姐过奖了,我们相互帮助。我回京的这几天,若不是有你全力相帮,我的事情也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的。” 覃书宜看向宁王,笑得一脸温柔,“殿下,如何?我说得没错吧。琼枝妹妹本事大着呢!这几天,可把京城的这潭水给搅浑的。” “特别是英国公府。哦,对!今日之事一出,又增加了一个忠义侯府。 忠义侯那老贼也不是个东西!他就是闻培德的走狗。尽为他们做一些肮脏之事!” 宁王亲自给盛琼枝倒了一杯茶,“盛小姐,请喝茶。” “多谢殿下。”盛琼枝一脸恭敬的道谢,端起茶杯缓缓的饮着茶。 “盛小姐有何要求?”宁王问,“比如人手可足?我看你身边只这一个丫环,还有一个老妈妈。” 盛琼枝点头,“孔妈妈是我的乳娘,麦冬是孔妈妈的女儿。我们名为主仆,但却是家人。麦冬还有了个兄长 叫天冬,我现在让他在处理宁家的产业。” “你打算收回宁家的产业?”宁王一脸震惊。 盛琼枝点头,“对!我是宁家唯一的后人,宁家的产业自然由我来接手。与他们盛家没有一点关系,更别提闻家了。” “今日,就从华丽庄入手!这是我收回宁家产业的第一步。我会让盛谦和闻氏,知道什么叫刀割在身上是怎么痛的。” “至于殿下刚才所问,我有何要求。”说到这里,盛琼枝微怔,眼眸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继续缓声道,“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殿下出手相帮。” 第50章 此时,不是动盛琼枝的好时机 “盛小姐请讲。”宁王很客气,甚至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让人把今日闻可人在华丽庄所做之事,大肆的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受闻氏指使,置我于死的。” “我是宁家唯一的后人,只有我死了。宁家的所有产业,才能名正言顺的落到闻氏的手里。” “且,闻氏手里握着不少宁家的产业。她还霸占着我母亲的嫁妆。” 盛琼枝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眸里迸射着冷冽的寒芒,尽是对闻氏的恨意。准确来说,是熊熊的杀意。 不得不承认,盛琼枝的这一招着实是狠,但却是最有用见效的。 对付闻家的人,就不能跟他们讲良知,得比他们更无耻,无心狠手辣。 闻家的狠,宁王吃的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几次,都差一点就命丧闻家之手了。 “没问题,定让盛小姐满意。”宁王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盛琼枝端起茶杯敬他,“臣女在此谢过殿下。臣女以茶代酒,谢殿下相帮。殿下放心,盛琼枝这辈子,定全心全力 效忠殿下。” “你是书宜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宁王笑着说道 ,然后起身,“你与书宜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将空间交给两个姑娘, 因为他知道,他在的话,盛琼枝怕是放不开的。 对于淮阳侯府的这个嫡长女,宁王很满意,也很认同。 既然淮阳侯府不把她当家人,那就别怪她反杀了。 就如同他,如果不想一辈子被皇后和太子牵制着,那也得反抗。 而他,早在十二岁那年,被自己的父皇无情的丢至军营时,就清楚的知道,他的路只能也必须他自己走。 谁也别想来操控他! 雅间内,只剩覃书宜,盛琼枝和麦冬。就连覃书宜的婢女,也没有雅间内。 随着宁王的离开,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就轻松不少。 桌上摆着不少精致的菜肴,色香味具全。 “琼枝,吃。”覃书宜往盛琼枝面前的碗里夹了很多菜,笑得一脸友善又温和。 然后又转眸看向麦冬,“麦冬,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麦冬连连摆手,“不,不, 不!多谢覃小姐,奴婢不敢。小姐,奴婢在门口守着就行。” 说完,匆匆的退出雅间。 私底下,她与小姐想怎么相处都行。她可以与小姐同桌而吃,甚至同榻而睡。 但是在外,特别是在其他王公伯侯家的小姐面前,她可不能这般随便的。 “书宜姐姐, 回京这几日,皇后或者英国公府的人,可有找过你麻烦?” 盛琼枝问。 覃书宜 笑着摇头,“没有,毕竟这几日,他们自顾不暇。 你可是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而且还是一礼接着一礼。” “呵!”盛琼枝不屑的一声冷笑,“可不止呢!还有呢! 不过,我想着,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覃书宜一脸关心的看着她,“若不然,我让殿下给你身边安排几个护卫,暗中保护你。” “不用。”盛琼枝婉拒,“我哥会保护我的。再说了,出了淮阳侯府,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母早亡父不爱的乡下野丫头。”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发酵,但凡我出一点事情,那就一定是闻氏所为。你觉得,就凭着闻培德那老匹无的奸性,会允许这样对他英国公不利的事情发生吗?” “别说他不会让闻氏对我动手,就是其他别有用力之人,目前来说,他也会替我一一除之的。” “所以,目前来说,我很安全。反而,如果我的身边多了不知名的人,才会让他起疑。” “放心,收拾盛家的那些废物,不用出盛家的门。在淮阳侯府里,我就能解决了。” 覃书宜举起茶杯,嫣然一笑,“那就祝琼枝妹妹旗开得胜。” 盛琼枝端杯,两人轻轻一碰,“书宜姐姐也一样,我们一起干掉那些欲置我们于死地的人。” “好。”覃书宜笑着应道。 …… 未央宫 皇后坐在椅子上,芮嬷嬷弯腰在她耳边汇禀着事情。 然后只见皇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沉,最后甚至变得有些扭曲。 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重重的往地上一摔,“盛琼枝!本宫还真是小看她的!很好!很好!盛琼枝,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本宫惊喜!”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怒意,恢复她那一贯的端庄与优雅,“本宫说为何派出那么多死士,却是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覃书宜都解决不了。” “原来竟是她横插了一脚啊!很好!好得很!盛琼枝,你这是选择与本宫作对,站在陆颛那边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必再留着你了。” “你去给闻瑶传个话,就说本宫不想再看到盛琼枝这个人。让她想办法解决了!” 该死的盛琼枝,竟然敢坏她的好事! 若非盛琼枝,她的人已然解决了覃书宜。 “可是娘娘,您前两日才让奴婢去淮阳侯府传了话,让盛夫人和文君小姐收敛一点,不许对盛大小姐不敬。”芮嬷嬷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娘娘,这才几天,就让盛夫人对她动手。奴婢怕国公爷不同意。” 话落,皇后一道冷厉又充满杀意的寒芒射过来,“你是本宫的人,还是国公府的人?” “扑通”,芮嬷嬷跪下,“娘娘息怒,奴婢自然是娘娘的人。奴婢自然听从娘娘的吩咐,奴婢也事事以娘娘为先为主。” “既如此,那你刚才在说什么?”皇后一脸阴森的盯着她。 芮嬷嬷:“……奴婢只是想劝娘娘三思。 就算真的要对盛琼枝动手, 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有,奴婢觉得,更不宜让盛夫人动手。” “淮阳侯府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恨她呢?哪一个不想她死呢?哪怕是盛老夫人动手,或者是盛家二房的人动手,都比让盛夫人动手要好。” 皇后慢慢的冷静下来了,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是本宫气急了。起来吧,本宫没有怪你。” “多谢娘娘。” “你说得对,对盛琼枝动手,不能让闻瑶来。那就让盛家那老东西动手吧!”皇后面无表情道。 “娘娘,这个时候可不是对盛琼枝动手的好时机。”国公夫人戚氏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第51章 娘娘,可以去母留子 听到这不请自到的声音,皇后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但很快就被她敛去, 起身朝着殿门走去。 戚氏带着贴身的老婆子余妈妈进来,“老身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国公夫人。” “母亲不必多礼。”皇后上前扶起戚氏,笑得一脸温柔,“母亲怎么有空进宫?” 戚氏朝着余妈妈使了个眼色,余妈妈很有眼力见的退出殿下。 “你也退下吧。”皇后对着芮嬷嬷说道。 “是。”芮嬷嬷退出。 偌大的宫殿,只剩母女俩。 戚氏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娘,对于文君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去看过了, 这孩子……只怕是没办法恢复了。那脸看着着实是吓人的很。太子殿下,以后是要君临天下的,总不能让一个毁容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陪他母仪天下吧?” “父亲是何意思?”皇后不答反问。 戚氏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我和你父亲就是拿不准,这才来问问你的意思。瑶儿膝下就文君这么一个女儿。” “哎,但凡她还有一个女儿,如今都不可能这般难做啊!” 说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后,等着皇后的回答。 皇后也陷入了为难之中。 是啊,但凡闻瑶膝下还有一个女儿,这件事情也不至于这般难以决择。 太子妃,只能是有闻家血脉的女人。 “今日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戚氏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何事?”皇后沉声问。 戚氏深吸一口气,将闻可人与李媛媛在华丽庄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蠢货!”皇后重重的一拍桌面,一脸嫌弃,“愚蠢至极!” 但,又与盛琼枝有关。她就不信,盛琼枝会没有参与其中。 “所以,母亲,你到底疼爱这个蠢货什么?一个庶子所生的庶女而已!你却把她当个宝。”皇后埋怨着。 戚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自在,“我这不是想将她送到宁王身边吗?只有他身边有咱闻家的人,他才不敢也不能生出二心。” “不过眼下,她算是废了。 全身上下仅有可用的一张脸,被李媛媛划伤了。” “只怕她根本就看不上宁王!”皇后冷哼,“她要的是太子妃。” 闻言,戚氏一怔,随即沉声道,“她不配!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说这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嗯,”皇后点头,一脸冷漠,“解决了吧!一条不听话的狗,解决了就是。 一条狗而已,也恨遐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娘娘放心,老身会妥善处理好的。”戚氏应着,又问,“娘娘对太子妃人选,是何打算?” “都怪惠氏那个贱人!”皇后恨恨的咬牙,“断了兄长的嫡出之路! 依本宫说,让兄长 将林氏转正……不行!” 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林氏是个没脑子的,除了会勾引兄长之外,无一长处。她生的那一双儿女,跟她一个样。太子妃之位,她不配!” “那……眼下就只有闻亦可一个了啊!”戚氏战战兢兢的说道。 话落,皇后那森狠的眼神,猛的盯向她,“母亲,这就是你今日进宫的目的?” “娘娘,”戚氏很是无奈的长叹一声,苦口婆心,“谁让闻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嫡女啊!也怪老身不争气,只生了你们兄妹三人。” “但凡,我身体争气,再多生几个,也不至于这么无望被动啊!” “娘娘,不管怎么说,她总是闻家的血脉。身上流着你兄长的血,太子妃之位给她,总好过旁落他人是不是?” “ 我知道,你是担心惠事当年之事。但你完全可以放心,当年的事情,她绝对不知道。惠氏更不可能告诉过她只言片语的。若不然,她活不到今日。” “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个好拿捏的,从小在国公府的生长环境,已经将她的性格和气焰都磨得平平的。” “实在不行,待她生下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就……” 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抹刀的动作。 “娘娘,继太子妃可以是别人,但是殿下的嫡长子,就一定得是闻家女人生的。 你说呢?” 皇后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她不喜欢闻亦可这个侄女。等她生下皇长孙,到时候就把她处理了。 “她死了,你兄长也就没有嫡出子女了。到时候在旁支里挑一个可心可人的过继到他的名下。再立为太子妃。” “然后就让她抚养皇长孙,这样既能稳住殿下的身份,也能让继太子妃不敢有坏心思。最重要的是解决了娘娘最后一个心头大患。而我们国公府的地位依旧稳固。” “娘娘,这可是一箭四雕的好办法了。你好好的想一想。” 戚氏一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样子。 闻言,皇后略有动容了。 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她被说服了 。 但不能太快的表露在脸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的主动权都得在她的手里,就算是她的父亲母亲,也不能越过她。 “嗯,本宫知道了。” 皇后不咸不淡的应着,“本宫会好好的想一想母亲的提议。” 听她这般说道,戚氏也就知道,这是有戏了。 扬起一抹会心的浅笑, “行,那娘娘认真想想。老身就不打扰娘娘了,还得回去处置闻可人那个蠢货。老身告退。” …… 忠义侯府 李媛媛跪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的身上,不止有与闻可人互殴出来的伤,还有回府后,被忠义侯杖责了二十大板后的伤。 臀部已然彻底开花了,衣裳上全都是血渍。半条命已经丢失。 府中所有人均是一副冷眼旁观的冷漠表情,谁也没有替她求一声情。 “侯爷,华丽庄送来了损坏的物件,以及账单。”管家一脸惶恐的进来。 “嗯,”忠义侯点了点头,“你去账房支会一声,照价赔偿就是。” “可是,可是……”管家一脸战战兢兢,嗑嗑巴巴,“一共……一共是三十万两!” 第52章 绞了她的头发,送去庵堂当姑子 “你说什么?多少?!”忠义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管家,满满的不可思议。 管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道,“回侯爷,是……是三十万两。” “混账!”忠义侯重重的一拍桌子,“区区几件珠钗首饰,他敢要我们三十万两!我看他是不想要命了!” 给他个一万两就已经是足够了。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 “侯爷,还……还有一件事情。”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事!本侯今日倒是要看看,他一个华丽庄的掌柜,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讹到本侯头上来!”忠义侯一脸气愤。 管家猛的吞一口口管,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今日外面都在传, 五小姐联合闻家三小姐,听命于淮阳侯府闻夫人。欲加害盛大小姐,甚至闻夫人还霸占盛大小姐母亲的嫁妆和宁家的产业。” “盛大小姐母亲宁氏的嫁妆,如今全部都在闻夫人手里握着。这十八年来,不止淮阳侯府,就是英国公府都是靠着宁家的产业养活的。 ” “如今盛大小姐回京了,闻夫人怕盛大小姐跟她要回宁氏和嫁妆和宁家的产业,她找不到不归还的理由。” “就指使闻三小姐和五小姐一起设计陷害盛大小姐。欲置盛大小姐于死地。” “结果却因为五小姐和闻三小姐都对太子妃之位有意,然后就两人起内讧,大打出手。” “我呸!”忠义侯夫人顾氏愤愤的反驳,“一派胡言!查,现在就让人去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造我们忠义侯府的谣!” “找出来之后,我非得让他好看不可!我李家可是皇上亲封的忠义侯,谁不要命的敢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夫人,只怕现在整个京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此事了!根本就压不下去,也查不出来了。”管家一脸无奈。 忠义侯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胸膛猛烈的起伏,足以可见此刻他有多么的愤怒了。 伏地而跪的李媛媛在听完管家的话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知所措了。 怎么也没想到, 事态会变得这般不可控,这般严重。 三十万两! 就是把她卖了,也不值得这个价啊! “人呢?华丽庄的人呢?”忠义侯强迫自己冷静,对着管家沉声道,“去,把华丽庄的掌柜给本侯请进来!” “是!是!”管家匆匆离开,没一会便是领着华丽庄的掌柜前来。 “草民见过李侯爷。”掌柜跪地,恭恭敬敬的行礼。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店铺的小二,两人抬着一口很大的木箱。 将木箱放于地上,才恭恭敬敬的朝着忠义侯行礼。 “你说,本侯的孙女,今日砸了你华丽庄三十万两?”忠义侯直直的盯着掌柜,一字一顿充满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掌柜朝着他又是深作一揖,不卑不亢道,“回李侯爷,这三十万两不是草民私定。而是东家淮阳侯府闻夫人定的。” “草民今日不止带了李小姐砸坏的一应饰品,也将闻夫人定的价目单一并拿来了。” 说着,将那一口木箱打开,拿出一个本子,恭恭敬敬的递给管家,“还请管家呈于李侯爷过目。” “当然, 若是侯爷对此有异,草民可以陪同侯爷前去淮阳侯府,问过闻夫人。” “还请李侯爷体谅草民,草民也只是给东家闻夫人做份工。若是闻夫人让草民赔偿这损失,草民就算是赔上全家人的命,也赔不起这三十万两。” “还望李侯爷救草民全家九口人的命。草民感激不尽!” 说完,重重的跪下,磕头。 忠义侯接过管家递上的册子,一页一页的细看着。 每看一项,唇角抽得就像是面部神经失控一般。 上面不仅有定价单,还详细的列出哪一款用得是哪些材料,需多少时间,才能完成。 最贵重的是十颗东珠,价值十万两。 其余的,有珍珠,有玛瑙,有羊脂玉,有金银铜铝。 还有很多稀有的材料。零零总总,就是三十万两。 “侯爷,所有破损之物,草民都一样不缺,一件不少的装在这箱子里。侯爷可以让人按着闻夫人列的单子,清点。” “草民是断不敢欺瞒侯爷的。”掌柜伏跪着,一丝不苟的说道。 顾氏“嗖” 的一下走至那箱子前,看着那满满一箱子破碎不堪的首饰,只觉得两眼一黑,身子一斜晕死过去。 “夫人,夫人!”贴身的婆子赶紧扶住她,慌乱叫着,其中一个更是大着胆子掐住她的人中。 “嗯……”顾氏缓缓的醒过来,浑身无力的靠在婆子身上,“造孽啊!真是造孽!李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啊!” “侯爷,这样的孽障还留着她干什么啊!让她把整个侯府败光,把侯府的人都害光吗?” “来人,来人!把她的头发绞了,送去庵堂当姑子!我李家没她这孽障!” “不,不要!”李媛媛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爬到顾氏身边,紧紧的抱住她的腿,“祖母,求求你,不要送我去当姑子!” “孙女知错了,孙女真的知错了!祖母,你原谅我这一次啊!” “拉走!”顾氏一脚把她踢开,满脸的厌恶,“拖走!” 不过一个庶子所生的庶女罢了!说到底,也就比府里的丫环婆子们高那么一点而已。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她也敢遐想太子妃之位?还跟闻家那庶出的东西相争! 之前,若非看在她能讨盛文君欢心,能给忠义侯府带来些许好处,她怎么可能纵着这孽障那般嚣张跋扈! 现在,就连盛文君都被闻家和皇后娘娘弃了,那这盛文君的狗腿留着还有什么用! 李媛媛被下人强行拉走,不管她如何的鬼哭狼嚎都没用。 当然,掌柜最终还是拿着忠义侯府给的三十万两银票满载而归。 毕竟李家可不敢得罪闻氏。 闻氏身后,那可是英国公府和皇后。 只是如此一来,忠义侯府那可就是被抽走一大半的精气神了。 那么,李忠的宝贝孙子李贤,没了银钱在手,就该想其他的办法了。 而大小姐已经给他挖好了坑。 …… 与此同时,英国公敢收到了这满京城传遍的消息。 “盛琼枝!”气愤之下的英国公重重的摔了一个杯子。 第53章 闻可人的归宿 戚氏刚从未央宫回府,一个茶杯“嗖”的一下朝着她飞过来,重重的落在她的脚边,然后四分五裂。 她的鞋面上,沾着几片茶叶。 “夫人,奴才有罪,奴才有罪!”管家赶紧上前,蹲身,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去鞋面上的茶叶。 “你先下去。”戚氏沉声道,“等一下再让人进来收拾。” “是。”管家赶紧离开。 “国公爷,出什么事了?让你动这么大的怒?”戚氏朝着英国公走去,一脸关心的问。 她因为进宫,所以并未知道闻可人在华丽庄发生的事情。 “皇后那边,我已经劝妥了。她应该会同意让闻亦可进东 宫。”她 看着英国公,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闻言,英国公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说,皇后同意让闻亦可进东宫?” 这消息于他来说,着实过于震惊了。 他太清楚这个大女儿对惠氏母女俩的恨与防了。 戚氏点头,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然后将她告诉皇后的那套说辞,一五一十的告诉英国公。 “去母留子?”英国公拧眉,眼眸一片冷寂阴沉。 好半晌深吸一口气,“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然皇后同意了,那你就着手去办。” “还有,你在族里挑一挑过继到珉山名下的女子。必须得是听话的。” 戚氏连连点头,“国公爷放心就是,我肯定挑一个最佳人选出来。不过,这事可要告诉亦可?” “先不说!”英国公摇头,“我要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般。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她是惠氏的女儿。” “国公爷说的对。”戚氏赞同,“还是先观察她一段时间再说。那瑶儿那边呢?要同她知会一声吗?” 一提到闻瑶,英国公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重重的一拍桌面,表情阴鸷,“没用的废物,蠢货!连一个盛琼枝都对付不了!” “国公爷刚才动怒又是盛琼枝?”戚氏抿眉,眼眸里闪过一抹怒意,“她又作什么了?” “闻末,叫闻可人那孽障滚过来见我!”英国公对着门外大声吼道,“还有,让闻岐山也一起滚过来!” “是!”门口,管家应着。 听到闻可人的名字,戚氏的眼眸闪了闪,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可人怎么了?她惹你生气了?行了,别生气了,一会我说说她。” “你也不年轻了,别动不动就发火。太医都说了,你得平心静气。你这病啊,都是气出来的。” 说实话,她当然也不喜欢闻可人这个庶出的孙女。 说是 孙女,可跟她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一个庶子所生的庶女,这身份地位都还不及她身男客的余妈妈。 如果不是看在她能哄文君开心,这国公府根本就没有闻可人的立足之地。 真是不知所谓,竟然还敢惹国公爷生气。看来,也没留着的必要了。 闻可人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进来。 刚一迈进门坎,就“扑通”跪下,“孙女见过 祖父,见过祖母。祖父,孙女知错了。” “这……这……这……”看着一脸张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划横,比盛文君那张脸也好不到哪去的闻可人,戚氏一脸震惊,不可置信。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才不过进宫一趟,不过区区半日而已,怎么就这样了? 难道是盛文君让人划花的? “父亲,母亲。”闻岐山重重的跪在英国公面前。 英国公抬脚,在他的胸口上重重的踹 过去,直接将他踹倒在地,甚至嘴里还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脚踹你教女无方!”英国公凌视着他,“你自己不求上进,连带着儿女也教不好!” “不会做人,技不如人就安分守己的在府里待着,别出去丢现眼!” “她倒是,巴巴的送上去让人教训!丢尽我国公府的脸面不说,更是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 “父亲,儿子有错,儿子有错!”闻岐山磕头求饶,“还请父亲告诉儿子, 儿子该怎么做才能挽回。” 闻言,英国公的脸上尽是失望。 蠢货,废物!真是没得救了。竟然还问他,该怎么做。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儿子来? 若是他的儿女,个个都如长女闻筠一般,他又岂惧闻家不会百年昌盛? 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盯着闻岐山,冷声道,“滚回你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若是敢迈出院门一步,我一刀结束了你!” “是!是!父亲,儿子遵命!”闻岐山连声应着。 “把你后院的那些女人,除贾氏之外,统统给我送走!” “父亲?”闻岐山猛的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是,可是……她们好几个都为儿子生下孩子……” “要么你自己送走,要么我让人一个一个绞死了丢乱葬岗!”英国公打断他的话,一脸冷肃。 “我送走,父亲,我送走!”闻岐山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孩子,若是想跟着一起离开,就让他们一起滚出国公府。若是愿意留下,全部充作下人,以后就是家生子!” 闻岐山:“……!!!是,我听父亲的。” “滚!”英国公冷声道。 闻岐山是连滚带爬的离开,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闻可人。 “祖父,我……我……”闻可人整个人瑟瑟发抖,额头上的汗,一颗一颗如豆一般滚落。 父亲名下所有的庶子女,全部沦落为家生子了。那她是不是也跑不脱了? 不,不要!她不要当下人。她是国公府的五小姐啊!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 “祖母,祖母!”闻可人朝着戚氏跪爬,紧紧的抱住她的腿,“祖母,您帮向祖父求求情啊!” “求情?”英国公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你去招惹盛琼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后果?啊!” “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太子殿下?觉得自己姓闻,就能当太子妃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国公府的半个仆人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祖……父……”闻可人很痛苦的喊出声 。 “既然你这么想嫁人,老夫成全你!”英国公收回自己掐着她脖子的手。 闻可人软软的跌坐在地上,然后只听到英国公冷漠的声音响起,“闻末,请太医来一趟,让他务必将闻可人的脸医好,不留疤痕。” “待她的伤好了,择日让她嫁给淮阳侯府二房的盛没。” 第54章 将宁氏的嫁妆和宁家产业交还 “国公爷,怎么想让她嫁给盛没了?”待闻可人离开后,戚氏一脸不解的问。 英国公双眸冷冽深沉,“这次前往婺州接盛琼枝回京,可是盛没和田妈妈同行的。田妈妈没了,同行的那个车夫和婢女,想来也被闻瑶解决了。” “怎么就偏偏他全须全尾呢?若说他与盛琼枝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你信吗?” “这个该死的庶子!”戚氏咬牙,“定是他出卖的瑶儿!我说呢,盛琼枝一个在乡下待了十年的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原来竟是他在暗中帮着盛琼枝啊!那他的生母,盛家二房的那个姨娘,要不要让人看管起来?” “不行,这事我得跟瑶儿吱一声。得让她防着那母子三人。”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 你站住!”英国公沉声唤住她,“ 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有安排 。” “可是,瑶儿……” “我让你别插手 ,你听不懂!”英国公呵断她的话,一脸冷厉,不容抗拒 ,“你是闻家的主母,不是盛家的!闻瑶已经嫁入盛家了!你事事插手,你做给谁看!” 见英国公动怒,戚氏到底没敢再说什么,“是,我听国公爷的。” “一个一个,尽知道给我找事!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英国公狠狠的瞪她一眼。 “是妾身的错。”戚氏讪讪的说道。 “让余妈妈走一趟淮阳侯府。”英国公思索了好一会,沉声道,“告诉闻瑶,将她手里与宁氏和宁家有关的全部,都交还给盛琼枝。” “什么?!”戚氏震惊不已,“国公爷,你说什么?”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英国公加重音量,“如数,全部!我说的!她若是不照做,就别再认我这个父亲!” …… 与此同时,淮阳侯府,闻氏亦是得知了全京城对她的传说。 “盛琼枝,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小畜生!我要杀了你!”闻氏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吐着每一个字。 她经营了十几二十年的好名声,随着这个小畜生的回京,荡然无存。 她成了一个欲置原配之女于死地的恶毒后母,而且还霸占着宁氏嫁妆和宁家产业的无耻之徒。 此刻的闻瑶,已然彻底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今日就弄死盛琼枝。 如此想着,便是气呼呼的朝着院子走去。 “夫人,夫人!不行,不能这么做。”刚从二等婆子提上来的赵妈妈和吴妈妈赶紧拉住她,“夫人,三思啊! 您这个时候去找大小姐,岂不是又中了她的计?” “夫人,来日方长。先忍一忍,总有机会收拾她的。” 闻瑶深呼吸,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她不能再中那小畜生的计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她。 以后再找机会收拾她。小畜生,就先让你得意一会。 当年,她能弄死宁玉姿和她的儿子,现在同样也能弄死盛琼枝这个小畜生 ! 见她冷静下来,赵妈妈和吴妈妈长舒一口气。 “夫人,国公府来人了。”门外传来另外一个二等婆子恭敬的声音。 闻瑶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便是看到余妈妈迈步进来。 “老奴见过侯夫人,侯夫人安好。”余妈妈朝着闻瑶行礼。 闻瑶赶紧上前扶住她,“余妈妈不必多礼,可是母亲有什么话让你来传?” 定是母亲也听说她受的委屈了,这才让贴身的余妈妈来前安慰她。或者告诉她,国公府定会给她出气收拾盛琼枝那个小畜生 。 小畜生身后可是什么靠山也没有! 但她不一样,她可是英国公府的嫡女。身后不仅有英国公府,还有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 她非得让盛琼枝那小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回侯夫人,是国公爷有话让老奴传给您。”余妈妈一脸正色道,“侯夫人,国公爷说,让你把属于宁氏和宁家的产业,如数,全部交还给盛大小姐。” “若是您不照做,那就别认他这个父亲了。侯夫人,老奴已将国公爷的话传完了。 ” “什么?!”闻瑶双眸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妈妈,“余妈妈,你是不是传错话了?这怎么可能是父亲的意思?” 要知道,这些年来,宁家的产业不仅养活了淮阳侯府,同样英国公府得到的也不少啊! 宁家虽说不是京城首富,但是名下的产业可不少啊! 药铺,成衣坊,首饰铺,还有客栈酒楼,以及好几个庄子,个个都是很赚钱的啊! 还有宁氏的妆嫁,那可是满满的一库房啊!而且还是在她和老太婆平分之后。 这些,她都是要给自己的一双儿女当聘礼和嫁妆的啊! 现在,竟然让她全部还给盛琼枝? 父亲是老糊涂了吗? 不行,她不可能还的! 这些,如果还部还给盛琼枝,那她手里还有什么? 她的嫁妆虽然也不少,但是和宁氏比起来,却完全不够看的。 “侯夫人,老奴已一字不漏的将国公爷的话传了。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国公府问国公爷。”余妈妈沉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啊!”闻氏很是崩溃的怒吼,“余妈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想不通啊!” 余妈妈轻叹一口气,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轻声哄着,“二小姐,国公爷这么决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您要相信国公爷。” “你问老奴为什么,老奴也不知道啊!但是二小姐,国公爷肯定是不会害你的啊!你就照国公爷的吩咐做吧。” “老奴相信,这肯定只是暂时的。以后,这些东西,它们肯定还是会回到您手里的。” “二小姐,老奴知道你不甘心。但,有时候只有先舍,才能得到更多。” 闻瑶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闭眼,“我知道了。余妈妈,你回去告诉父亲,我会照做的。” 余妈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二小姐,忍一时风平浪静。待她放下戒心时,才能一刀毙命。” “好,知道了。”闻瑶点头应着,“你回去吧,我这就让人整理出来,交还给盛琼枝。” …… 姿苑 盛琼枝坐在椅子上,很专注的看着一本账册。 孔妈妈进来,“小姐,瑶园来人,说闻夫人让小姐过去一趟,核对清点夫人的嫁妆。” 第55章 手脚不灵活, 那就砍了! 闻言,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是胜利的,更是带着张扬的。 看,人啊,都是犯贱的。多打几次,这不就乖乖的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吗? 不过,对于淮阳侯府来说,这打得还不够呢! 盛琼枝慢条斯理的起身,动作优雅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裙,对着孔妈妈道,“乳娘,将阿娘的嫁妆单子带上,我们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是!”孔妈妈很是激动的应着。 夫人,你看到了吗?小姐现在真的好厉害呢!走一步算五步,把侯府这些人打得跟狗一样。 …… 盛琼枝带着孔妈妈和麦冬到瑶园时,闻氏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喝茶。 虽然她很努力的做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那端着茶杯在颤抖的手,已然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她不想将宁氏的嫁妆还回来,但是迫于英国公的命令又不得不还给盛琼枝。 赵妈妈和吴妈妈站于她的身后,脸上的表情是小心谨慎又带着几分惶恐的。 盛琼枝四下环视了一圈,没看到盛文君。 看来,她应该还不知道闻氏的决定。 那怎么行呢?这么天大的喜事呢,怎么可以不与人分享呢! 她身为长姐,最喜欢与各位妹妹分享喜事,趣事,乐事了呢。 对着麦冬使了个眼色。 麦冬心领神会,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来了。”闻氏放下手里的茶杯,阴森森的看一眼盛琼枝。 盛琼枝在她的眼里,清楚的感觉到了恨意。 没关系,她不在意。 毕竟闻氏恨一天就少一天了。用不了多少,她就会如同盛文君这个女儿一样,被所有人放弃。 英国公之所以还没有放弃她,无非就是她还有盛锦铖那个儿子。 嗯!盛锦铖啊! 想到这个名字,盛琼枝心里的那一抹恨意又升起几分。 怎么就还没回府来呢?盛家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他一母同胞的姐姐都毁容了,他怎么还有心思在书院待着呢? 不得不承认,盛锦铖比之盛文君,聪明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而且,他读书也好。 十七岁,就已经解元在身了。他的目标是今年秋闱折桂。 他是太子的智囊,太子做的很多肮脏龌龊事,都是他在旁出的主意。 这也是皇后特别看中盛文君,想让她入主东宫的原因。 二房和老太婆不给力啊!竟然还没有对盛锦铖动手。 “嗯。”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着,“听下人说,闻夫人要把我母亲的嫁妆归还于我?” 闻言,闻氏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 朝着身后的赵妈妈说道,“把库房钥匙给她。” 赵妈妈迈步上前,将一把库房钥匙往盛琼枝面前递去。 但…… 就在盛琼枝伸手去接的时候,只见她手一松,钥匙就这么“啪”掉地上了。 “对不起,大小姐。”赵妈妈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老奴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了。只能麻烦大小姐自己捡一下了。” 看着她这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孔妈妈气得欲上前理论,却被盛琼枝阻止了。 只见她噙着一抹弯弯的迷人浅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赵妈妈,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了?” 赵妈妈点头,“是的,大小姐。” “好。”盛琼枝微笑着点头,然后在赵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脚腕间拔出一把匕首,朝着赵妈妈的手腕毫不犹豫的砍下去。 “啊!”赵妈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她的右手就这么被硬生生的砍下了。 这还不止,盛琼枝再次抓起她的左手,又手起刀落,又砍下左手。 匕首上沾着殷红的血,盛琼枝就这么在赵妈妈的 衣襟上一下一下的擦拭着。 “既然不灵活了,那留着也没用了。闻夫人,你说呢?”她一脸平静到若无其事的看着闻氏。 闻氏整个人都惊呆了,就连呼吸都忘记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甚至于,她的脸上还飞溅到零星的血渍,她的手背上也有血渍。 赵妈妈被砍下来的那一双手,就这么扔大她的脚边,甚至于手指头还能弯屈。 “你……你……你……”反应过来的闻氏,一脸恐惧的看着盛琼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盛琼枝则是慢条斯理的将擦干净的匕首重新放回刀鞘里,就这么 桀骜不驯的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闻夫人,你身边的仆人都不行啊!一个一个的不是叛主,就是背主把自己当主人。这个更离谱,手脚都不灵活了,你还留她在身边侍候。 你就不怕哪天一个不小点,她手一抖,把刀扎进你的心脏啊!” “你……你……你……”闻氏恨恨的瞪着她,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盛琼枝看向瑟瑟发抖的吴妈妈,“手脚灵活吗?” 话落,吴妈妈一个箭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甚至还在自己的衣裳上将上面沾着的血渍擦干净,这才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于盛琼枝面前,“大小姐,库房的钥匙。” “嗯。”盛琼枝很满意的应了一声,但并没有接。 “我们小姐不知道闻夫人的库房在哪,还请带路。”孔妈妈挺了挺胸,一脸如斗胜的公鸡一般。 小姐这动作真是帅气逼人! 我呸!区区一个老奴,也敢在小姐面前拿乔。不直接把你杖毙,都是小姐心地善良了。 “是,是!”吴妈妈应着,一副卑躬屈膝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这边请。” 然后带着盛琼枝和孔妈妈朝着库房走去。 心里则是暗骂赵妈妈蠢。多此一举做什么呢?这下好了,把自己送走了。 吴妈妈打开库房门,“大小姐,先夫人的嫁妆都在这里了。” 说完准备离开。 “慢着!”盛琼枝叫住她。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吴妈妈一脸恭敬的问。 盛琼枝瞥她一眼,“就在这里站着,看着我清点。 若是有缺, 请闻夫人原物归还。” “盛琼枝,你就不怕被压死啊!”闻氏恨恨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第56章 闻瑶,给你三天时间,物归原主 孔妈妈拿着清单进库房清点核对。 盛琼枝站于门口,一脸冷漠的迎视着闻氏,“怎么会呢?这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霸占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压死,我怎么会被压死呢!” 说完,朝着闻氏迈近两步,微微倾身向前,附唇在她耳边,用着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是不是很不甘心呢?” “可是那又如何呢?你父亲英国公的话,你敢不听吗?” “哦,还有啊!你听清楚哦!从现在起,侯府休想再用我母亲的一两钱财。我清点出来,但凡少一两银子,我都去请英国公来为我主持公道!” “所以,闻氏,如果我是你的话,会赶紧把这十八年来挪用的,补上!” 闻氏的脸惨白惨白的,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盛琼枝的手里竟然握着宁氏的嫁妆清单。 清单当年不是被盛谦拿了吗?难不成,宁家给了两份清单? 该死的宁玉姿! 阴魂不散啊! “不必怀疑我手里的这份清单是假的, 包真的。与当年被盛谦拿走的那份一样,是在官府盖了印的。”盛琼枝不紧不慢的说道。 闻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着。 十八年,她怎么可能没有动用宁氏的嫁妆呢? 不止一件,她自己都不记得多少件了。反正嫁妆清单没有了,宁氏也死了 ,宁家也没人了。 那这嫁妆多少,不还是她说了算。 所以,昨日余妈妈来传话后。她虽然应下了, 但并没有打算如数归还的。还专门挑了好几件价值连城的放进了自己的库房里。 可谁曾想,盛琼枝这小贱人,竟然有清单 。 “你在干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然后便见盛文君如一阵风一般,朝着这边冲过来。 “盛琼枝,你这个贱人!谁许你动我的东西!”她恶狠狠的瞪着盛琼枝。 一张布满 伤疤的脸,要有多丑陋有多丑陋,要多狰狞有多狰狞,让人看一眼就噩梦连连。 “麦冬,去英国公府走一趟。将三小姐的话,如实告知英国公。”盛琼枝对着已经回来的麦冬说道。 “是,小姐!”麦冬应着,转身就要离开。 “盛琼枝,你够了!”闻氏朝着她怒吼,胸膛猛烈的起伏着,“你闹得还不够吗?啊!你回来几日,闹得家宅不宁,人心惶惶!” “还有你,给我站住!”她朝着麦冬训斥着,“英国公府是你家吗?你动不动就去英国公府?” 盛琼枝抿唇一笑,始终保持着得体优雅,“英国公府不是我家,是你的娘家。但是英国公也就是你的父亲,他愿意为我作主撑腰。” “英国公亲口承诺我的, 让我遇事随时去英国公府找他。那我这不是遇上大事了吗?” “你的女儿,不止对我出言不逊,还说这是她的东西!闻夫人,你不教一教吗?如果你教不好的话,我相信英国公很乐意教的。” 看着她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闻氏只觉得憋屈的很。可是又奈何 不了她。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压下那一抹熊熊的怒意,对着盛文君好声安抚着,“君儿,听话。把东西给她,娘会重新为你准备的。” 盛文君直直的看着她,那眼神 说不清道不明,“娘,你真的会重新给我准备?” 闻氏点头,“会!所以,听话!让她拿走。” 盛文君恨恨的一咬牙,阴森森的盯着盛琼枝,“盛琼枝,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跪在面前求饶!” 下个月,死老太婆寿辰那天,我送你和盛莲君一起上路! 你们都该死!一个一个都该死!敢抢我的东西,都给我去死! “乳娘,不用清点核对了。” 盛琼枝唤着库房里的孔妈妈,与闻氏四目相对,“闻瑶,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这十八年来,挪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原物归还!” “否则!”她停顿一下,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你尽可以试一试!” “我这里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在老夫人那里!”闻氏沉声道。 “我说的就是你手里的这一半!三天后,我再来清点核对!到时候,就不止是我和乳娘两人,我会带着京城有名的账房先生来!” 盛琼枝一字一顿,警告中带着威胁。 然后带着孔妈妈和麦冬离开。 “娘,外祖父这是什么意思?”盛文君看着闻氏问,“他是把我放弃了吗?我是不是与太子妃彻底无缘了?那他想让谁当太子妃?” “盛琼枝?还是闻亦可?娘,你说话呀!你回答我!” 闻氏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好言好语的劝着,“君儿,你别怪你外祖父。你这个样子……” “所以,连你也放弃我了,是吗?”盛文君打断她的话,直直的盯着她,眼眸里充满了怨恨。 “君儿,娘……” “你不用说了!”盛文君再次打断,点了点头,眼眸里有着视死如归,“我知道了。我这个样子,确实配不上太子表哥了。” “娘,我不会闹的。我能接受,我会接受的。我会接受的!”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转身失魂 落魄的离开。 看着这个样子的盛文君,闻氏的心也很疼。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皇家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容貌如此丑陋之人成为太子妃呢?这样,她以后如何与太子并肩接爱群臣朝拜?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这十八年来挪走的东西补上。 闻氏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天。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朝着文昌园走去。 这事,她得找盛谦商量啊!她做不了盛琼枝的主,那盛谦这个亲生父亲,总可以吧。 …… 寿康堂 韩氏带着盛莲君匆匆来到老夫人的寿康堂,老夫人正在用早膳。 看到匆匆忙忙的两人,没好气的剐一眼,“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特别是你,莲君!你是要当太子妃的人,这着急忙慌的,以后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盛莲君赶紧慢下脚步,将她一惯的优雅端庄,识体大方端起,“是!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女失仪了。 以后万不会再失仪。” “嗯,”老夫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韩氏,“说吧,什么事。” 韩氏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母祖,瑶园那边传来的消息。盛琼枝把宁氏的嫁妆从闻氏手里要过来了!” “什么?!”老夫人一脸震惊,手里的筷子“啪”掉地。 第57章 二房准备出手了 这……这…… “你没听错?” 老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 韩氏连连点头,“绝对没有错。而且还是英国公府昨日派了国公夫人身边贴身的余妈妈来传的话,说是英国公的意思。让闻氏将宁氏的嫁妆如数还给盛琼枝。” “闻氏一早就让人请了盛琼枝过去,然后……” 她“吧吧吧”的将瑶园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母亲,你说这盛琼枝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这才短短几日,就从闻氏手里拿回宁氏的嫁妆了。”韩氏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说幸灾乐祸吧,又带着几分心有不甘。说是站在盛琼枝这边的话,又有些替闻氏抱不平。 这复杂的心情,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老夫人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一片阴沉,“是啊! 确实能耐不小啊!我倒是小看她了啊!竟然能从闻氏手里要回嫁妆。” “而且,她还放下了狠话,让闻氏把这十八年来挪走的东西,原物归还。否则,就请英国公来给她主持公道。”韩氏一脸正色道。 “母亲,你说,闻氏会心甘情愿的全部归还吗?” “祖母,母亲,我觉得她不会。”盛莲君轻声道。 “哦?”老夫人看着她, “你说说看,你的看法。” 盛莲君抿唇一笑,“祖母,闻氏自己的嫁妆虽也不少。但与宁氏比起来,那根本就不值一提。那些,可都是她给盛文君和盛锦铖准备的嫁妆和聘礼。” “如今,盛文君算是彻底的废了。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但是盛锦铖不一样,他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闻氏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盛锦铖身上。那他的妻子人选,就是闻氏的头等大事。非王公伯侯家的女儿,她绝看不上。” “那盛锦铖娶妻,就得有更大的排面。甚至,她连王公伯侯家的女儿都看不上了。” “我呸!”韩氏一脸不屑的啐一口口水,“王公伯侯家的女儿看不上,怎么,她还想娶公主啊!” “母亲,你说得没错!”盛莲君笑盈盈的说道,“别忘了,皇后娘娘不止太子一个儿子, 还有一个芷兰公主。年岁正好与盛锦铖相仿。” 闻言,韩氏与老夫人对视一眼。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啊! “莲君,你继续说。”老夫人示意她继续。 盛莲君缓声道,“盛文君之前可是皇后和闻家默认的太子妃,如今被皇后和闻家舍弃。那闻氏失去了这一重保险,那不得在盛锦铖这个儿子身上讨要回来?” “所以,她会向英国公提要求。请英国公促成盛锦铖与芷兰公主的婚事。” “盛锦铖对太子殿下非同小可,太子殿下的很多主意,都是他给出的。所以,闻氏提出这个要求,不管是闻家还是皇后,都不会拒绝的。太子也会赞同的。” “那娶公主的聘礼,与娶王公伯侯家的女儿相比,是不是得翻倍?就闻氏自己的那嫁妆,可不够。” “所以,她不可能把宁氏的嫁妆如数还给盛琼枝。如果我猜得没错,她这会应该已经找大伯商量了。” “她这个后妈没资格扣下盛琼枝的东西,那大伯是盛琼枝的亲生父亲,总归是有资格的。” 听完,老夫人和韩氏都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盛莲君说得很有道理。 “莲君,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老夫人看着盛莲君,一脸严肃的问,“我们是站在闻氏那边,还是盛琼枝那边?” 盛莲君神秘一笑,“祖母,我们哪一边都不站。我们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 “什么意思?”老夫人与韩氏均是一脸疑惑。 盛莲君笑得更神秘,还带着几分得意,“祖母,你说,我嫁给太子殿下。再让弟弟娶了芷兰公主,如何?” “那感情好啊!”韩氏笑得一脸灿烂,眼眸里充满了期待。 “那我们就该趁着这次闻氏与盛琼枝大打出手之际,对盛锦铖出手了。只要盛锦铖出事了,世子之位才能属于弟弟。” “弟弟只有成为侯府世子,才能娶公主。”盛莲君不紧不慢道。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既能当世子, 还能娶公主 ,韩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莲君,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她急急的问。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盛锦铖现在就死绝。这样,由老夫人作主,让她的锦槌当侯府世子。 如此一来,她就是世子的母亲。以后还是太子殿下的岳母,更甚至会是天子的岳母。 这一刻,韩氏似乎看到了自己诰命加身,女儿凤袍加身,母仪天下。 “莲君,你说。祖母都听你的。”老夫人沉声道。 盛莲君的唇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祖母,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呀。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得让锦铖知道吗?” “他也不能一味的在书院光读书,不管府里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世子。文君可是他的亲姐姐。” “祖母,派个信得过的人,去书院将侯府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 盛琼枝没有回姿苑,而是带着麦冬出府了。 “小姐,我们出来做什么?”麦冬一脸不解的问。 “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府邸。”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啊?”麦冬更加疑惑了, “小姐,你要买宅子吗?” 盛琼枝会心一笑,“当然啊!难不成你想把我阿娘这么多嫁妆放在淮阳侯府吗?这满府的魑魅魍魉,我可不放心。” “买了宅子后,把所有的东西都从侯府搬出来。再买几个有身手的护院,守着。” “以后解决了侯府的那一屋子魑魅魍魉,我们就搬到自己的宅子。” 麦冬咧嘴笑得可开心了,连连点头,“小姐说得对,才不要住在这一屋子妖魔鬼怪的侯府。咱以后住自己的宅子。” “到时候把魏夫人和四小姐也接过来一起住。还有二少爷,我们一家人过自己的好日子。” “是哦!”盛琼枝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得先解决了婶娘和四妹妹的事情。先让婶娘脱离了盛府。” 第58章 小姐和谢公子真有缘 盛琼枝没想到会在牙行人员带她看的宅子外遇到谢辞。 今日,他没有穿差服,而是一身藏青色的日常锦服。 正从荣昌侯府大门出来,身后跟着一小厮。 而盛琼枝正好看完宅子,也从大门出来。 对于这宅子,盛琼枝挺满意的。五进大院,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前后院都收拾的妥妥的, 院中的花木都像是有专门在照顾着。 除了在宅子里没有看到进出的人之外,她几乎都有些不相信这宅子已经空置了近一年了。 这么大一个宅子,足够他们一家子生活。 如果买下的话,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让魏姨脱离二房,然后让魏姨先住进来。 在看到谢辞的那一瞬间,盛琼枝微怔,然后朝着谢辞颔首一笑。 跟在她身后的麦冬, 则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眸里尽是雀跃。 她家小姐和谢公子这是真有缘分啊!这都能遇上! 如果小姐买下这宅子,那以后和谢公子就是隔壁邻居了呢。 其实谢公子当她家姑爷也挺不错的。 谢辞迈步朝着这边走来,“盛小姐这是要买宅子?” 盛琼枝点头,“有这打算。” “谢世子,您可不能坏小人生意的啊!”牙行小二一见谢辞,表情瞬间就哭丧起来,“谢世子,小人做点小买卖赚点口粮钱也不容易啊!” “您不能断了小人的活路啊!谢世子,小人知您最是菩萨心肠了,求求您发发慈悲,莫坏了小人这口活计。” 双手合十,朝着谢辞一个劲的请求着,就差给他跪下来了。 见状,盛琼枝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谢辞毁人活计?还是这宅子有什么纠纷? 谢辞看着牙行小二,正声道,“放心,毁不了你的活计。你卖你的宅子,能与我有什么关系?” “多谢谢世子,多谢谢世子!”小二连连加道谢,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谢辞看向盛琼枝,“盛小姐,这宅子还是可以买的。” “好,我知道了。”盛琼枝嫣然一笑。 谢辞又看向那小二,一脸严肃,“我不毁你的活计,但关于这宅子的问题,你可都得跟盛小姐说明白了。否则到时候引起一纠纷,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是,是,是!”小二连连点头应着,“谢世子放心,小的定如实告知盛小姐。” “嗯,”谢辞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就不打扰盛小姐了。” 说完转身离开。 松言赶紧朝着盛琼枝一作揖行礼,急步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 “少爷,就怕夫人若是知道了,会找盛小姐的麻烦。”跟在他身后的松言,一脸担忧的说道。 毕竟自家少爷难得对一姑娘上心,若是被夫人给拆散了,那可不划算啊! 夫人那蛮不讲理的态度,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还有就是夫人对少爷的态度,真真是让人心疼啊! 说起来,他家少爷和盛小姐真是同病相怜啊!都是不被自家亲人喜欢的。 别说喜欢了,那真是一个个恨不得趴在少爷身上吸他的血, 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啊! “那也要她有这个本事找盛琼枝的麻烦才行。”谢辞漫不经心的说道。 盛琼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找麻烦的。 韩弄影若是敢找盛琼枝的麻烦,盛琼枝会十倍百倍的从她最疼爱的一对儿子身上讨要回来。 “少爷,夫人可是看上这宅子很久了。”松言一脸无奈的轻叹。 如果盛小姐真的买走这宅子,夫人怕是会做出买凶杀人的举动。 “嗯,”谢辞不温不火道,“所以说她没本事。行了,这事无须你操心。再不济,还有盛没。还轮不到你担心盛小姐。” “少爷!”松言气呼呼的一跺脚,“我这是为谁啊!我还不是担心你啊!少爷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上心,我能允许夫人坏了少爷的好事?” 谢辞止步转身,双眸直视着松言,直把松言看得浑身不自在。 “少爷,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有什么不对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的问。 谢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操点没用的心!你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得成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 “为着少爷的事情变成小老头,我也乐意。”松言挺了挺胸,一脸得意的样子。 “去告诉松语,宅子卖给盛小姐。 按之前的价降五千两。”谢辞一脸肃穆道。 松言重重的点头,“是,少爷!” 这下好了,夫人的希望彻底落空了。让她欺负少爷!哼! …… 盛琼枝跟着牙行小二来到牙行。 “盛小姐,喝茶。”小二赶紧给盛琼枝倒茶,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还有再明显不过的讨好。 盛琼枝接过茶杯,慢条斯理的饮上一口。然后一手茶杯,一手杯盖,一下一下轻轻的磕着。 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眉眼弯弯的看着小二,等着小二开口。 小二被她看得实在是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 “盛小姐,实在不是小的有意隐瞒的。”小二爬了爬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心虚与自责,“实在是那荣昌侯府欺人太甚。” “哦?”盛琼枝好整以暇的拉长尾音,“怎么个欺人太甚法? 可,据我所知,谢世子为人挺好的。他是皇城兵马司的,负责着一城百姓的安危。” “前两天,才逮住了一个身负数条人命的匪徒。怎么在你口中,就不一样了呢?” 她笑得温静和恬的看着小二,那笑容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和煦。 闻言,小二重重的先点,“盛小姐所言甚是, 谢世子确实是个好人。是荣昌侯府唯一的一个好人。” “这欺人太甚的不是谢世子,而是荣昌侯的两个亲儿子。还有无底限纵着两个儿子的侯夫人。” “小二,你细说。”盛琼枝抿一口茶,一脸很有耐心的点头。 小二很是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这才用着有些替谢辞抱不平的语气道,“盛小姐刚回京,所以对这荣昌侯府的事情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盛小姐可知,谢世子虽是侯夫人亲生的,但却不是这荣昌侯的儿子。” 第59章 谢家的秘辛 “?”盛琼枝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很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是,谢辞不是荣昌侯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能成为世子? 难不成是谢辞的母亲带着他嫁进侯府,荣昌侯很爱谢夫人,所以才把世子之位给他? 只怪自己上一世对这荣昌侯府没了解过,不知道其中的秘辛。 “谢世子是荣昌侯的侄子。”小二一脸严肃道。 “???!!!” 盛琼枝和麦冬主仆两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二,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 谢世子是荣昌侯的侄子?那荣昌侯是娶了自己的嫂子? 还是弟媳? 我的天啊! 这荣昌侯的八卦竟然比淮阳侯府还要大啊!好大的一个瓜啊!一口吃不下! 小二侃侃而谈。 荣昌侯府现任侯爷谢敬之,并非老侯爷嫡出,而是庶子。 当年老侯爷与老夫人成亲八年,老夫人一直未能怀上孩子。 老侯爷的母亲就看这儿媳妇哪哪都不满意,横看竖看,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但年轻时候的老侯爷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子,任何时候, 他都站在自己妻子这边,护着自己的妻子。 为此,老夫人就更加自责了。而太夫人更是因为她不孕一事,母子大吵一架,气急攻心就倒下了。 大夫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若不然,只怕太夫人命不久矣。 年轻时候的老夫人,自然不可能让谢家在他们这里断了后的。 就亲自给自己的夫君纳了一个妾,送其与妾室圆房 。 不管怎么说,先解了太老人的那一桩心病再说。 那姨娘也争气,不过两个月就传出了喜讯。 太夫人一听,瞬间就药到病除了。 而后, 姨娘生下侯府的庶长子,取名谢敬之。 谢敬之长得很像老侯爷,自然不仅得太夫的喜爱,也很得老侯爷的喜爱。 慢慢的,老夫人发现,自己的夫君对那姨娘上心了。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当初的冷冷冰冰,甚至带着厌恶的。 而是变得温柔缱绻,情意绵绵了。 显然,他不止是上心了, 更是动情了,爱上了。 他抱着儿子,她替他拭去额头的汗渍。他们是一家三口,而自己却是成了那个多余的。 更甚至,夫君来她院子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算来,也是敷衍行事,稍坐片刻就离开。 那时候,她其实是有想过成全他们一家三口的。反正她也不能生育,又何必占着谢夫人这个身份呢? 她连和离书都已经写好了,只待他有空来她院子时,拿出两人签字,然后两家长辈同意,她便离开谢家的。 可,和离书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她却诊出有孕了。 有孕?! 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喜极而泣的一件事情。八年,每一天,她都盼着肚子能传出好消息。 她期待当一个母亲。她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会很疼爱自己的孩子。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她的掌中宝,心头肉。 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孩子,她将那一份写好的和离书烧了。 她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为着孩子,她也不能把属于他们母子的一切让出。 她可以让出夫君,但是不能让出她的身份,她孩子的身份。 八个月后,她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取名谢韫之,承袭荣昌侯府世子位。 当然,那姨娘不甘心了。本来,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到来,她的儿子会是侯府世子。她会是侯夫人。 毕竟她知道,夫人已经写下了和离书。 可偏偏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给破坏了她所有的期盼。 夫人怀孕的那几个月,她不是没有相迅办法,对她的肚子下手。 可是,每一次,都被夫人给躲过了。 再后来,她直接就回了娘家安胎,直至孩子出生。 这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荣昌侯府有人容不下她和孩子,欲对她和孩子下手。 若不然,堂堂荣昌侯夫人,怎么就回娘家 养胎待产呢? 这一举动,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老侯爷的脸上。 然后就将他打醒了。 训斥了姨娘后,去了岳丈家接回妻儿。 甚至当着岳家人的面再三保证,一定会对妻儿如之前好,甚至更好。 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夫人自然不再相信他,不过夫妻之间的该有的表面和睦和恩爱还是要保持的。 老夫人殷氏自看清了自己夫君的为人之后,那一颗深爱他的心,就直接收回且封锁了。 什么情爱,都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只有爵位和身份,才是真实可靠的。 只要她一天是谢夫人,她儿子是世子,那其他人就奈何不了他们母子。 至于男人,他爱爱谁爱谁,爱纳几房小妾纳去就是。夜里爱休在哪个小妾的床上,都随意。 她只要照顾好,教导好她的儿子就行了。 成为母亲后的殷氏,真是无比清醒。 她的儿子谢韫之,也被她教得很好。端方有礼,温文尔雅,更是文武双全。 那时候流传着一句话:嫁人当嫁谢韫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那姨娘又怎么会就此甘心呢?她几乎是照着殷氏的模子,同样教育着自己的儿子谢敬之。 可惜,她并不似殷氏那般有才有礼,只教出了一个效颦的东施。 小时候,身为兄长,且年长两岁的谢敬之,几乎是生活在谢韫之的阴影之下的。 所有的人都会拿兄弟俩做比较,但他永远都没有赢过。 如果非说有,那就是他姨娘用自己的命,为他赢得了父亲对他的愧疚与更多的照顾。 谢敬之十岁生辰那日,他的姨娘被人发现溺毙在殷氏院中的荷花池里。 但是,却没有人相信是殷氏将其害死的。 唯只有她的夫君,当时的荣昌侯谢望声。 虽然他并没有把这个疑虑说出口,但是他那看殷氏的眼神,是实实在在的指责与怨恨。 对此,殷氏并没有理会。而是让人将方姨娘厚葬。 但,恨意一旦在男人的心里落下,那是会生根发芽的。 谢望声也一样。他对殷氏充满了恨意。 至此,夫妻渐行渐远,情分再无。而他的心里只有谢敬之一个儿子,甚至将他护得很好,生怕殷氏会害之。 谢韫之二十二岁那年,娶了青梅竹马的韩弄影进门。 夫妻俩感情很好,韩弄影很快传出喜讯。 可,却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谢韫之一夜暴毙。 第60章 商量一下过继的事情 然后韩弄影就想落了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她还年轻,她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孩子的。 是殷氏跪下求她,求她生下这个孩子,让自己的儿子有个血脉传承。 这个时候,韩弄影提出了她的条件与要求:一,侯府世子之位落到谢敬之身上。二,她要嫁给谢敬之。 也就是那个时候,殷氏反应过来了。 只怕这两人是早就勾搭上了,为的就是这世子之位,以及害她儿子的 命。 或者,这事还是谢望声那个老东西默认的。 殷氏没得选择,除了答应,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她忍着丧子之痛,强撑着自己,也提出两个条件:一,孩子健康生下,谢敬之袭世子位。二,他们可以成亲,但以后的世子只能是 这个孩子。 对此,他们答应了。 而韩弄影又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孩子生下,她不养不带。她只给谢韫之守三个月的孝。 孝期一满,她与谢敬之成亲。 殷氏全都答应了。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儿子唯一的血脉。 三个半月后,韩弄影生下一个儿子。一出生就直接扔给殷氏,然后就是催着殷氏准备她和谢敬之的婚礼。 甚至还要求殷氏给她准备嫁妆。 她说,她要以殷氏女儿的身份嫁给谢敬之。 殷氏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谢辞这个名字,也是殷氏起的。 意思是“辞旧迎新”。 从此之后,他只是谢韫之的儿子,是她殷氏的孙子。与韩弄影没有任何关系。 韩弄影一边坐月子,一边期待着两个月后与谢敬之的婚礼。 但,天有不测 风云。 离婚礼还有半个月时,谢望声死了。 正如谢韫之毫无征兆的暴毙一样,他也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暴毙。 就这么在睡梦中,安祥的离世了。 于是,韩弄影与谢敬之的婚礼不得不取消。因为谢敬之身为儿子,得给老子守孝三年。 气得韩弄影冲进殷氏的屋子,大发脾气,质疑是殷氏害死的谢望声。 对此,殷氏一点也不生气,只一脸淡漠的说了一句,“你可以去报官。如果官府有证据,可以逮捕我。” 韩弄影当然不敢! 毕竟这死因与谢韫之一模一样, 如果真要报官,那必然也会揪出谢韫之的死因。 那她可就逃不脱了。毕竟,是她给谢韫之下的药,害死他的。 最终,她只能咬牙吞下。等待三年。 三年一过,她几乎是急不可耐的与谢敬之成亲的。 那时候,殷氏还在,逼着谢敬之这个新侯爷,上书让谢辞袭世子位。 不过在殷氏离世后,这两口子一个来阴的,一个来明的,就想让谢辞让出世子位,让他们的长子谢睿袭之。 只是一直没有得逞而已。 “呜,”麦冬轻泣出声,“小姐,这谢公子也好惨啊!父早死,母不疼不说,还与他的大伯想要取他的性命。” “小姐,谢公子与你同病相怜呢!你是夫人早世,父不疼,与继母以及全家都想你死。” “不过谢公子有疼他的祖母,但是小姐你有我们!” 盛琼枝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一言难尽的看一眼麦冬,继续问那小二,“荣昌侯府的这些事情,与这宅子有何关系?” “那个什么……”小二挠了挠自己的头,正声道,“谢夫人看中了这宅子,想要低价买下。” “房主不同意。每次,我带人上门看宅子,那谢夫人都让人给各种使坏。” “盛小姐,你也看到了。那宅子一年未住人了。但是院子却收拾的很好, 花花草草的,一点都没有枯萎。就像是专门有人在照理着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露出一抹很是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你别告诉我,这是谢夫人让人在照理的。”盛琼枝想到这个可能。 小二点头,“那个……谢夫人在围墙上打了个通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出了。在她看来,这宅子已然是 她的囊中之物了。” “还能这么做的?”麦冬一脸震惊,“她这叫强抢他人住宅,对方是可以报官的呀!” “哎~~”小二又是无奈的一声轻叹,“报过呀,怎么没有呢!可是谢夫人的兄长就是负责这案子的。他的意思是,这一鸡毛蒜皮的事情,递不上去。” “卖主还不是京城人,是当初来京做生意的,从别人的手里买下的这宅子。” “谢夫人想要强行买下这宅子,他们也是被闹得实在住不下去了。就搬走了,然后将这宅子挂牌出售。” “为着这宅子,他刚刚在京城有起色的生意,也被谢夫人和她的兄长给整得快关门了。” “可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硬生生的 扛着嘛。” “ 谢夫人打算出多少买这宅子?”盛琼枝问。 小二伸出一个手指。 “一万?”麦冬双眸圆瞪,“这也太低了吧。” 小二摇头。 “一千?”麦冬脸色一沉,“那是过分了……” “一百两!”小二打断她的话,语气中有着满满的嘲讽。 “什么?!”麦冬大惊,“一百两?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小二撇了撇嘴,“可不就是明抢吗。” “你跟卖家约个时间,就说这宅子我卖了。”盛琼枝看着小二沉声道,“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宅子。” 闻言,小二一脸惊愕,“盛小姐,你说真的?你真买? 盛小姐,虽然我也很同情对方,也很想赚这份中间费。但是, 这谢夫人真不是好对付的。” 盛琼枝抿唇一笑,“她不好对付,我就好对付了!你只管约了卖家,我买了。” “哎,哎!”小二连连点头,一脸兴奋,“盛小姐,你先坐会喝杯茶,我这就去联系他。他肯定也很想出手的。你放心,一会我帮你压一压价。” 说完, “嗖”的一下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 淮阳侯府,二房 闻氏出现在西院时,让韩氏和盛莲君母女十分意外。 “大嫂,你怎么来了?”韩氏扬起一抹有些牵强的笑迎上。 盛莲君赶紧朝她行礼,“莲君见过大伯娘。” “嗯,”闻氏淡淡的应着, 用着很是高傲的语气道,“今日过来是跟你们说一声,我和侯爷商量过后,同意把莲君过继到我们名下。 ” “什么?!”母女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第61章 盛琼枝休想置身事外 这……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闻氏怎么可能会同意过继呢? 母女俩听着闻氏的话, 均是一头雾水。特别是韩氏,几乎都快要炸开了。 如果莲君过继给大房,那就算真的成了太子妃,那也和他们二房没有关系了。 所有的好处,全都落在大房头上。那他们二房岂不是忙活半天,却给大房做嫁衣了? 那不行!绝对不行的! “怎么,这不是你们当初提议的吗?”闻氏一脸平静的看着母女俩,“所以,你们是不同意过继一事?既然如此……” “同意,同意的!”她的话还没说完,盛莲君急急的打断。 她快速的敛去脸上震惊的表情,重新扬起得体的温婉的微笑,一脸友善的望着闻氏,“大伯娘,我们自然是同意的。” “大伯和大伯娘做出这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为了我们侯府好的。” “莲君在此谢过大伯和大伯娘的厚爱。”边说边朝着闻氏端端正正的一行礼,“莲君定不会让大伯和大伯娘失望的。” “定事事以侯府为主,听从大伯和大伯娘的吩咐。” 她说得一脸诚恳又真心,就像是这些话全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但闻氏很清楚,这不过只是盛莲君的托词,是她的缓兵之际。 对于二房的野心,她又岂会不知?不就是盯着太子妃之位吗? 想要踩着她的肩膀达到目的,甚至还想要利用英国公府 。 呵! 闻氏不屑的一声冷笑。 二房配吗?他们有这个资格吗?有这个能耐吗? “行,”闻氏一脸淡漠的点头,“既然同意,那我就让人安排过继一事了。我翻过黄历了,十日后是黄道吉日。” “那就那天过继吧!侯爷会通知京城族中长辈,到时候开祠堂,办过继手续。” 她的视线从盛莲君身上移到韩身上, “弟妹,你可想好了。莲君过继到我名下之后,可就与你们二房再无关系了。” “她就是我和侯爷的女儿了。以后,不管她高嫁或是低嫁,你们二房都不得插手。” “若是她高嫁,声名显赫了,你们二房也不沾半点风光。” “我……”韩氏一脸难看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说实话,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她还想母凭女贵,跟着女儿步步高升,甚至成为 诰命夫人的。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闻氏看她一眼,缓声道,“你好好考虑,一家人商量一下,也与老夫人商量一下。明日给我答复。” “毕竟过继是件大事,要办的事情不少。总不能匆匆忙忙,办得让别人笑话。” 说完,又是沉沉的看一眼盛莲君,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母女两人。 “莲儿,这可如何是好?”韩氏一脸焦急的问着盛莲君,“不是说,她不会同意过继一事的吗?怎么就突然之间同意了?” “你可不能过继到大房的啊!你是我们二房的掌上明珠。岂能这般便宜了他们大房呢?” “娘,娘,你先别急。”盛莲君赶紧安慰着她,“这不是还有十天时间吗?来得及的! ” “你想怎么做?”韩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 盛莲君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娘,昨日与祖母商量好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去问问祖母,可找到合适的人了?” “明日就得让盛锦铖回府。只要盛锦铖出事,她自然就没心思再管我这过继一事了。” “对,对,对!”韩氏连连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去寿康堂。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盛莲君的眉头微微的沉了沉,“娘,我去姿苑走一趟。这事是盛琼枝提起的,且她提出来的事情,我们都已办妥了。” “ 那她就别想置身事外! 此事,她若不管,我不介意跟闻氏透露一点的。” 韩氏再次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事既然是她提起的,那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她必须站在我们二房这边。” “有一件事情,她一定不知道。”说到这里,韩氏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莲儿,一会你告诉她。当初宁氏生她的时候,其实原本是不会死的。” “那个稳婆是闻氏找的,这也是盛谦默许的。” “娘,你说的都是真的?”盛莲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韩氏点头,“当然都是真的。你告诉她,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就与我们二房联手。待事成之后,我可以告诉她全部。” “当然,我手里是有证据的。只要她愿意帮我们,那你成为太子妃, 锦槌成为世子之后,我就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你。” “娘,你真的证据?”盛莲君沉声问。 “有。”韩氏点头,“我一直都防着那两人。那个当初给宁氏接生的稳婆,就在我手里。当年,闻氏是打算灭口的。是我救了她。” “娘,你真是太厉害了!”盛莲君笑盈盈的说道,“如此,我们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看大房自相残杀,而我们就坐享渔翁之利。” “娘,那我们分头行事。你去寿康堂,我去姿苑。” 母女两各自前往,均是噙着阴谋得逞后的满意笑容。 …… 姿苑 盛琼枝刚回来,那座五进宅子,她已经买下,且已在官府过了文书。 如今,她也是有自己宅院的人了。 当然,这淮阳侯府,她也是要收入囊中的。 毕竟,这宅子可是当初外祖家花钱买下的。 “小姐,二小姐求见。”刚收好新买宅院的地契,孔妈妈进屋,一脸严肃道。 “嗯,”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着,往椅子上一坐,“让她进来便是。” “是。”孔妈妈应着,转身离开。 没一会领着盛莲君进来。 “莲君见过大姐姐。”盛莲君朝着盛琼枝恭恭敬敬的行礼。 盛琼枝抬眸看她,不温不火,“二妹妹找我有事?” 盛莲君点头,“是。有一桩难事,妹妹不知该如何解决了。所以来问问大姐姐的意见。”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一脸无助的望着盛琼枝。 见盛琼枝并没有接话的意思,这才轻轻一咬牙,缓声道,“大姐姐,刚才闻夫人告诉我, 说她和大伯同意让我过继。” “大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62章 二房也是一门蠢货 说完,她一眨不眨的望着盛琼枝,眼眸里有着明显的委屈。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然后直直与她对视,不紧不慢道,“二妹妹,可是忘记我当初说过的话了?” “大姐姐……” “如果忘记,我现在可以重复一遍。”盛琼枝打断她的话,慢悠悠的说,“我说,我同意二房代替大房。但也只是我同意而已,至于你们二房怎么取代,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参与。” “怎么?二妹妹这么快就忘记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收回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不同……” “大姐姐!”盛琼枝急急的打断她的话,“你也恨大房一家,不是吗?那我们的目的不是一致的吗?既然目的一致,那我们联手一致对外,不是双赢吗?” “大姐姐,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出个主意而已。并没有让你出面与大伯和闻夫人对峙的意思。” “ 这于大姐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却可以帮我们度过难关。大姐姐,我会一直记着你的恩情的。” 说着,朝着盛琼枝恭恭敬敬的深行一礼。 盛琼枝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直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大姐姐,或许我可以用闻夫人的一个秘密与你对换。”见盛琼枝不说话,盛莲君赶紧说,“我母亲说,当初大伯娘生你时,其实并不是真的难产而死的。” “而是稳婆做了手脚。 而那稳婆是闻夫人请来的,大伯则是默认了。” “当年大伯娘身故之后,闻夫人欲灭口。是我母亲救下了那稳婆。如今那稳婆的住址,只有我母亲知道。” “大姐姐,若是这次, 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母亲愿意告诉你那稳婆的住址。” 听完,盛琼枝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双手紧握成拳。 虽然早就从田妈妈的嘴里得知,阿娘是闻氏和盛谦害死的。 但此刻再一次从盛莲君嘴里听到,她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原来,阿娘可以不用死的啊!原来,是盛谦那个狗男人想要阿娘的命啊! 果然啊,软饭男都是要不知的。 “贤妻扶我青云志,上岸送妻下黄泉”真是被盛谦这个人渣演得淋漓尽致。 看着盛琼枝此刻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盛莲君知道,这事妥了。 只见盛琼枝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松开拳头,直直的盯着她,缓缓开口,“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盛莲君嫣然一笑,“大姐姐请讲。” 盛琼枝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一字一顿,“让二叔写休书,休了魏姨娘。以及写下与盛丽君的断亲书。她们母女即日离开侯府。” “??!!”盛莲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大姐姐,你是说,让我父亲将魏姨娘和盛丽君母女逐出侯府?那盛没呢?要一起逐出吗?” “不用!”盛琼枝冷声道,“他留在府中,至少还能牵制魏姨娘和盛丽君。” 盛莲君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姐姐,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她们!”盛琼枝冷声道,“一个姨娘,一个庶女,想来二叔应该不会舍不得的。二妹妹回去告诉二叔二婶,他们同意,我们就共赢。” “若不然,就免谈!既然你都已经告诉我了,当初的稳婆没死,那我自然有办法找到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退一步讲,就算没找到她,那又如何呢?我照样能收拾盛谦与闻氏!” “不用商量,我可以替父亲应下。”盛莲君不带半点犹豫的说道,“不过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女而已,逐走就逐走了。” “有盛没在侯里,谅她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那就请二妹妹回去,请二叔写下休书和断亲书。”盛琼枝冷声道,“麦冬,送二小姐离开。” 麦冬上前一步,朝着盛莲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小姐,请。” 盛莲君离开。 麦冬回到盛琼枝身边,“小姐,你真要答应二房吗?” “答应?呵!”盛琼枝一声冷笑,“本来,我还得费脑子想办法,怎么让盛廉将魏姨和四妹妹赶出府。” “这下好了,他们自己把机会送到我面前了。 那我当然不可能不用的。” “可是小姐,我们还没来得及跟魏姨和四小姐知会一声。我怕她们会误会。”麦冬一脸担忧。 “不会。”盛琼枝摇头,眼眸里是坚定,“魏姨和四妹妹会明白我的用意的。兄长也会明白的。” “麦冬,你让天冬那边抓紧些。问人牙买几个有身手的护院。不需要能说会道,能言善辩,但一定要忠心。”盛琼枝交待着麦冬。 麦冬连连点头,“是,小姐,我知道了。” 二房的速度很快,未等盛廉回府,韩氏和老夫人就作主给了魏姨娘和盛丽君母女一纸休书,一纸断亲书。 甚至不允许母女俩带走府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母女俩看着休书与断亲书,一脸茫然。 “为什么?”魏氏跪地看着韩氏,一脸不解的问,“夫人,为什么?可是妾身哪里没做好?二爷为何要赶妾身与丽君离开?” “夫人,您帮妾身向二爷求求情,求二爷不要赶我们离开。” “妾身在侯府二十二年,离开侯府无处可去啊!夫人,求求您了!” “夫人,求求您了!”盛丽君亦是跪着,请求着韩氏。 对此,韩氏心情大好。 她就喜欢盛廉的妾室和庶子女们跪在她脚下的感觉。 “你们求我也没用,这是大小姐决定的。”韩氏一脸不屑的睨着母女俩,冷哼,“是大小姐要赶你们母女俩离开!赶紧的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我们去求大小姐!”魏氏拉起盛丽君就朝着姿苑方向跑去。 对此,韩氏无所谓。 不止将这母女俩赶出府,还让她们记恨上盛琼枝。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盛琼枝,你可别怪我啊!确实是你要赶紧她们母女出府的。那你就等着被他们母子三人记恨吧! 特别是盛没,肯定恨死你了。 很好,又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个盛没。 …… 姿苑 “大小姐,为何要赶我们母女俩出府啊?”魏氏一脸不解的看着盛琼枝问。 第63章 大小姐,你的兄长还活着 “魏姨……” “大小姐,你一个人不是他们一群畜生不如的对手啊!”盛琼枝正要解释,魏氏握住她的手,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大小姐,你让我们留下来,陪你一起对付他们。” “就算我们能力有限,但多少也还是能帮上忙的。大小姐,你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这么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盛丽君连连点头,“大姐姐,我知道,你让我们离开是为我们好。可是,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一起面对。” “你就让我和姨娘留下来帮你,好吗?大姐姐,你放心,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 盛琼枝的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一脸欣慰又知足的看着她们。 然后抱住两人,“魏姨,四妹妹,我让你们离开,并不是觉得你们会拖我后腿,也不觉得你们帮不上忙。” “相反,正是因为需要你们的帮忙,你们才更应该离开。” “大姐姐,什么意思?”盛丽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然后又很坚定的一点头,“大姐姐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吩咐就是!妹妹一定全力以赴。” “是, ”魏氏点头,“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 尽管说。我们永远都站在大小姐身边。” 盛琼枝握着盛文君的手,缓声道,“阿娘的嫁妆和宁氏的产业我肯定是要拿回来的。所以,需要妹妹先替我打理着。” “但,盛谦那人渣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他定会想尽办法阻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父亲。有些事情,目前来说,还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从现在起,你就是宁家认祖归宗的孙少爷宁云致。是一来京城就直奔淮阳侯府索要宁家产业的宁家唯一继承人。” “可是,淮阳侯府的人是认得我的呀。”盛丽君一脸担忧,“就算我女扮男装,哪怕是贴上胡子,跟盛家人面对面的话,还是会被他们认出来的。” 闻言,盛琼枝抿唇神秘一笑,“你去颐和堂,楼掌柜会安排的。放心,盛家人一定认不出你来的。记住了,你就是宁家人。” “大姐姐,你跟我细说一下安排。还有宁公子这个身份。”盛丽君一脸认真的问。 “好。”盛琼枝点头,缓声道,“阿娘有一个孪生兄长,只是年少时,与外祖父一家走失。” “而后,他被人救下养大,取妻生子。但因得罪婺州戚家人,全家被戚家人害死。只剩一年幼的孩子被忠心的仆人冒死带走。” 边说边拿出一块玉佩交给盛文君,“这是象征宁家人身份的玉佩。你拿出此玉佩就行。记住了, 你就是宁家长子长孙,谁也不能质疑你的身份。” 盛文君握着玉佩,连连点头,“大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帮你把夫人的嫁妆和宁家的产业都拿回来。” “好。”盛琼枝点头,“我们一家人分工合作,一直收拾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大小姐,我和丽君走了,你一个人在侯里,一定要更加小心每一个人。”魏氏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忧又心疼的看着她。 盛琼枝点头,嫣然一笑,“魏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魏氏点头,她的眼眶里含着眼泪,“大小姐,其实……大少爷没死。他一直都好好的。”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盛琼枝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姨,你是说我阿兄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 魏姨,你一直和我阿兄有联系吗?他现在好吗?” “大小姐,他是……” “琼枝妹妹,”盛没急切的声音传来,然后便见他匆匆朝着这边而来,在看到自己的亲娘和妹妹时,微微怔了一下。 “姨娘,丽君,你们也在?你们别怪琼枝妹妹,她让你们离开侯府,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也一定是为着你们好的。” “哥,我们知道。”盛丽君看着他点头,“我和姨娘肯定都相信大姐姐。哥,你怎么也匆匆过来了?” 盛没长舒一口气,“我怕你们误会琼枝妹妹,被其他人给唆使了,与琼枝妹妹有隔阂。” 还好,还好!姨娘和妹妹都不是糊涂的人,都相信琼枝妹妹的为人。 “哥,淮阳侯府的人是什么德行,我们再清楚不过了。 ”盛丽君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与大姐姐才是一家人,才不会被那些妖魔鬼怪给利用了。” “哥,大姐姐已经有任务安排给我了。我和姨娘离开侯府后,就只剩你和大姐姐了。哥,你一定要护着大姐姐。” “哥,你是兄长,护着妹妹是你的责任。”这句话,盛丽君说得很认真严肃。 盛没抿唇一笑,揉了揉妹妹的头顶,一脸宠溺,“知道了,你和琼枝都是我妹妹。我都护着。” “魏姨,你刚才说我阿兄还在。 我快告诉我,他现哪?过得可好?他可知道自己的身份?”盛琼枝紧紧的拽着魏氏的手,急急的问。 她脸上的表情很紧张,又带着急切与期待,还有抹不去的激动与兴奋。 一旁的孔妈妈和麦冬,听到魏氏这话,亦是激动的不行。 特别是 孔妈妈。 当年少爷那般可爱乖巧懂事,小小的人儿,甜甜的唤着她“孔妈妈”,真是把她的一颗心都软化了。 得知少爷遇害,她的痛苦并不比夫人少。 现在听着魏姨娘说,少爷没死,活得好好的。她真是高兴极了啊! 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夫人保佑,老太爷和老夫人保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少爷没事,少爷没事啊!” 然后急急的看着魏氏,“魏娘子,你快说,少爷在哪? 我和小姐好去把他接回来。” “少爷可是淮阳侯府的正经嫡长子,这个侯府该他袭承才是!跟闻氏的儿子没有关系,跟韩氏的儿子更没有点有关系!” 魏氏转眸看向一旁的儿子,重重的闭了下眼睛,拉起他的手,交到盛琼枝手里,“大小姐,二少爷就是。” 第64章 盛没才是侯府的长房嫡长子 “姨娘,你在说什么?”盛没一脸茫然的望着魏氏,“我……怎么会是大少爷?姨娘,你……” “没儿,你就是大少爷盛承砚承!”魏氏打断他的话,一脸坚定的说道,“你是夫人亲生的儿子,是淮阳侯府长房嫡长子。世子之位,该是你袭承的。” 盛没:“……!!!” 他惊呆了,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魏姨,你别急。慢慢说,把当年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说。”盛琼枝安抚着她,又对着麦冬道,“麦冬,去外面守着。” 麦冬连连点头,然后赶紧出门,在院子里守着。 此事事关重大,她绝不能让人有靠近的可能。 魏氏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这才缓声道, “当年,夫人对我有恩……” 魏氏成为盛廉的妾,并非她自愿的,而是被父母卖给韩氏的。 她出生在小户人家,她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家里有五个哥哥,两个弟弟。 正常情况下,家里这么多儿子,就只有一个女儿,那这个女儿应该是很得宠的。 但魏家并不。 对于他们来说,女儿其实只是一个可以用来卖钱的牲口,儿子则是家里传宗接代的香水。 儿孙越火,香火越旺。 那时候,韩氏已经嫁给盛廉,但几次怀上孩子总是留不住。 每次都是滑胎,就算她躺在床上保胎,也还是保不住。 最大的那一胎,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六个多月,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把孩子保住的。 但,还是没能。 孩子滑下来时,已经是个成形的男孩了。 韩氏请来高人给她算命,说是得需要有人来替她挡灾。只有这个女人先她一步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会替她挡去孩子的所有灾难。 魏家就是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韩氏面前。 而且直言,只要侯府给了钱,那魏氏就是侯府的人了, 生死都与魏家无关。 无论魏氏怎么反抗都没用,她的父母兄弟将她一百两银子卖给了韩氏。 那个时候,她其实已经定过亲了。未婚夫是隔壁村的,两人感情挺好。未婚夫的母亲待她也很好。 甚至比起她的亲生父母,未来婆母更像是她的亲生母亲。 得知魏家将她卖了,未婚夫想要带着她连夜逃走。 却被她的父母兄弟活活打死。他的寡一时接受不了,没过两日也跟着离世。 魏氏觉得,是她害死了未婚夫母子,她该偿命的。 她想就算是自己死,也绝不便宜了那一家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反正,她烂命一条。只要她死,那韩氏那找人挡灾的计划就无法进行。 就算她可以重新再找一个,但也一定不会放过魏家的。 所以,她是打算入门当天,自缢于房内的。如此,更给惹怒韩氏。 是刚嫁入侯府半年,且怀孕三月的宁氏看出了她的生无可恋,救下了她,且开导的她。 这个世上,父母可以不要你,儿女也可以放弃你,就连同床共枕的丈夫也可能随时弃于你不顾。 但是,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就一定还有出路。 谁都可以靠不住,但自己就一定靠得住。只要留得自己的命在,总有一天,能心想事成的。 她不止救下了魏氏的命,帮她从泥潭里走出来,甚至还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在这侯府能过得好。 三个月后,魏氏怀孕。 宁氏生下侯府的长房嫡子盛砚承,魏氏生下二房庶长子。 因为这个孩子本来就是替韩氏的孩子来挡灾的,是以盛廉给他起名叫盛没。 意思就是,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了,那韩氏的孩子才能平安降生。 但偏偏让他们失望了, 盛没身体很好。 而韩氏也好久没有再怀上,这让她觉得,是盛没没有起到挡灾的作用。 既然他生来只是挡灾的,那生天和人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盛没快两岁时,韩氏终于又怀上了。但她怕盛没不死,她的孩子就保不住。 于是,就让人给盛没下药。 当天晚上, 盛没高烧不退。不管魏氏怎么哀求老夫人和盛廉, 求他们请大夫给孩子看看,他们都不答应。 在他们看来,只有盛没死了。韩氏肚子里的孩子,才能保住,才能健康生下。 最后,是魏氏自己抱着生病的盛没,大半夜偷偷的从侯府后门离开,带着宁氏之前给她的银子,去找大夫。 结果却看到英国公府的两个小厮,抬着失踪好几天的大少爷,一路匆匆朝着没人的荒野而去。 那一刻,魏氏震惊极了。 侯府的人,不是说大少爷被拐子拐走了吗?怎么会在英国公府的下人手里? 突然之间,她想明白了。 他们这是要害死大少爷,甚至害死夫人。然后好让侯爷娶了英国公府的 女儿。 夫人母子都没有了,那夫人和一切和宁家的一切,不就都是盛家了?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闪过后,魏氏只觉得浑身发凉发冷。 而她抱在怀里的孩子,也没有了呼吸,整张脸由红变紫,最后发青,然后泛白。 她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没有了! 她甚至都来不及伤心难过,就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急步跟上那两个人。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那两个人,挖坑把大少爷给活埋了! 可能,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一路 跟着他们,甚至看到他们活埋侯府大少爷。 两人匆匆埋了孩子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魏氏徒手将孩子从土里扒出来时,孩子已经被憋得脸颊通红了。 在被她挖出的那一 瞬间,他“哇”的一下哭出声。 魏氏又两个孩子的衣服换过来,又亲手将自己的儿子埋回去。 当她抱着孩子回到侯府时,被告知宁夫难产而亡,留下刚出生的女儿。 那一刻,魏氏知道,孩子的事情,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个孩子,就只能是她的儿子,只能是二房的庶长子。 因着没人在意他们母子,所以孩子换了一个,甚至是大三个月的,府里没有人发现不同。 她说,是她胡乱用一些土草药,把盛没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还真就救回了孩子一条命。 而韩氏这一胎, 到底是保住了。 七个月后,生下一个女儿,取名盛莲君。 “没儿,你真的是夫人的儿子,是大小姐的嫡长兄。对不起,是我一直瞒着你的身份。还让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庶子。是我对不起你。”魏氏一脸自责的说道。 “扑通”,盛没重重的跪地。 第65章 闻氏还想扣下宁氏嫁妆 随即盛琼枝亦是跟着跪下。 “大少爷,大小姐,不能这下。你们不能跪我啊!”魏氏慌的跟着跪下。 见她跪下,兄妹俩赶紧起身将她扶起,让她坐于椅子上,“娘,你坐好。” 盛琼枝亦是一脸正色道,“魏姨,你坐。” 魏氏一脸茫然的坐着。 兄妹俩再次跪下,然后朝着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儿子叩谢娘的救命之恩。” “琼枝叩谢魏姨对阿兄的救命之恩。” “快起来,你们快起来。”魏氏赶紧起身扶起两人,“你们是大少爷,大小姐,我只是侯府的半个仆人……” “娘,你不是仆人!”盛没打断她的话,正声道,“你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 盛琼枝连连点头,“魏姨,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贬低自己了。从现在起,你与淮阳侯府,与盛廉再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你自己,你是我们兄妹三人的长辈。” “大小姐,我……”魏氏一脸惶恐。 她偷偷的当了大少爷的姨娘十八年,已经是赚到了。 现在,哪里还有资格再当他和大小姐的长辈。 “魏姨,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自己。 你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了,以后我们兄妹三们孝顺你。你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盛琼枝挽着她的手腕,一脸喜悦的说道。 然后只见孔妈妈也在魏氏面前“扑通”跪下,磕头,“老奴叩谢魏娘子对大少爷的救命之恩!也叩谢当年魏娘子对小姐的出手相助。” “孔妈妈,快起来。”魏氏赶紧扶起孔妈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条命是夫人救回来的。当年给大小姐的药材和银票,也都是夫人给我的。” “我们就别在这里谢来谢去了。以后,我们相互扶持,一起对付这一家子的豺狼虎豹!” “对,对,对!”孔妈妈连连点头。 “琼枝,我们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盛没沉声道。 盛琼枝将自己的计划再次说了一遍,然后盛没又提了一些意见。 接着……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过分啊!我是二房的人啊,你是大房的,凭什么对我们二房的事情指手画脚?凭什么将我们母女俩赶出侯府啊!” 魏氏愤恨中充满质问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我求你了,你别赶我们走啊!我在侯府待了一辈子了。离开侯府,我们无处可去啊!大小姐,我求你了,求你了!” “姨娘,你别求她了!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之人!我们走!我就不信了,离开了这淮阳侯府,我们母女俩还能饿死街头了!” 盛丽君咬牙切齿的声音。 然后是盛没愤怒的声音,“盛琼枝,你非这么做不可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把你平安的从婺州接回京了!”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对我们?盛琼枝,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非执意把我姨娘和丽君赶出侯府,以后这个侯府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嗤!”盛琼枝不屑的冷笑,“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盛没,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你不过二房一个庶子,也敢这么跟我长房长女这么说话!” “你信不信,我今日 就像把你打死,整个侯府也没人会说我一个不字!” “盛琼枝,你别欺人太甚!”盛没怒吼。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人最是心善了。从现在起,你就当我的长工随从!一切听我吩咐做事!否则,你的娘和妹妹在外面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盛琼枝将欺人太甚,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形像演得淋漓尽致。 没一会,淮阳侯府其他的院子的主子们都知道魏姨娘母子三人与盛琼枝的吵翻了。 瑶园 “盛琼枝又整什么事了?”刚回府的盛谦一脸不解的问着闻氏。 闻氏一声冷笑,“哦,她把二房的魏姨娘母女赶出府了。” “什么?”盛谦一脸惊愕,“她又脑子抽什么疯?她一个大房的插手管二房的事情做什么?” 闻氏不以为然的一耸肩,“谁知道呢?她插手的事情还少吗?她那么有本事,不是连我父亲都几次护着她。” “看不惯二房的小妾和庶女,驱逐出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还让盛没当她的长工随从了。” 盛谦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这个孽障,就没有一天安分的!” “谁说不是呢!”闻氏一脸不以为意,然后脸色一正,“侯爷,我昨儿与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闻言,盛谦深吸一口气,眼眸一片冷寂, 没有马上接话。 “侯爷,跟你说句实话, 让我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补齐,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把我全部的身家都拿出来,也补不齐。”闻氏沉声道。 “侯爷也别忘记了,这十八年,你拿的可也不少!”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吗?”盛谦直直的盯着她,眼眸里有着凌厉。 闻氏抿唇一笑,“什么威胁,侯爷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再说了,侯爷难道不为锦铖考虑着想吗?” “他可是要娶公主的,那聘礼,不得比寻常更多吗?” “我的嫁妆有多少,你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是全部拿出来给锦铖去下聘公主,你不觉得寒酸吗?” “我本来是准备好了,宁氏的嫁妆全部给公主下聘的。这样,才足以显示我们侯府的诚意。” “侯爷,你说呢?”她一脸肃穆的看着盛谦。 盛谦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她说的。但,既然是岳父大人说了,你总归是要照做的。” “那就……让人准备些赝品回来吧!” 听他这般说道,闻氏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点头,“好。我听侯爷的。那我就吩咐下人去做了。” “行,吩咐下去吧。”盛谦点头,“让他们准备的像样点,就算是赝品,也像一点。别给我弄些一眼就看出来的东西。” “ 放心吧,我有数的。”闻氏点头。 毕竟,她的手里可是有一个专门仿制赝品的工坊。 门外,盛文君贴墙而站, 听着母亲为弟弟的安排,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 全部 啊!她原来是这样的打算的啊! 所以,她在他们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既然你们当父母的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第66章 盛莲君的阴谋 寿康堂 韩氏与盛莲君母女此刻正与老夫人分享着。 “当年,魏氏本就是为了给你和孩子挡灾才进的府。如今把他们母女赶出去,倒也是各归各位了。”老夫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母女俩点头。 老夫人看着韩氏,“你去回了闻氏,就说同意莲君过继。书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别在府里动手。就英国公对盛锦铖的重视程度,若是他在府里出事, 只怕他得让人彻查。” “盛文君的事情,他虽然明面上没有查。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所以,盛锦铖,绝不能在府里出事。” “但,若是在书院出事,那就与我们无关了。” 韩氏和盛莲君连连点头,“还是祖母/母亲考虑周全。” “老夫人,大少爷……呃, 不!是三少爷回来了。 ”祖孙三人刚把这件事情决定好,就见孙妈妈匆匆朝着这边走来,一脸正色道。 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唤盛锦铖为“大少爷”,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难改口。 “你说什么?!”三人均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孙妈妈,“谁回来了?” 孙妈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三少爷,锦铖少爷回来了。 这会已经去侯爷的文昌园了。” “他怎么回来了?”老夫人眉头紧拧,一脸疑惑。 韩氏和盛莲君,亦是一脸困惑。 “祖母,该不会是……盛琼枝把他弄回来的吧?”盛莲君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母亲,这该不会就是她说的,帮我们的办法吧?她这是想让我们在府里动手?”韩氏有些生气。 这个盛琼枝,怎么就行事之前,一点也不与她们通口气呢? 这下好了,她们会变得十分被动的。 “老夫人,二夫人,二小姐,盛没少爷求见。”周妈妈进来,一脸恭敬道。 闻言,几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眼眸里的疑惑更明显了。 “让他进来。”老夫人说道。 周妈妈转身出去,很快带着盛没进来。 “盛没见过老夫人,见过二夫人,见过二小姐。”盛没朝着三人行礼。 这是自他懂事起的称呼。 他虽是二房长子,但却从来不允许唤老夫人为“祖母”。在他们的眼里,他们母子三人,就是侯府的下人。 “求见我有事?”老夫人冷冷的瞥他一眼。 “是!”盛没应着,“盛琼枝让我来传话。她说,机会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仅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别怪她翻脸无情。” 三人均是一脸茫然,“什么机会?她准备好什么机会了?盛没,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老夫人那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他,就像是那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你现在是不是在帮她做事了?”老夫人的声音提高几分,带着命令与威胁,“你可别忘记了, 你是二房的人!你是阿廉的长子!就算是庶出,也是亲生的!” 呵! 盛没心里不屑的冷笑。 盛廉的儿子?当他稀罕吗? 以前也没见你们把他当二房的长子!这会用到他了,倒是跟他讲身份了? “老夫人,您若能作主把我姨娘和丽君接回府。我自然不用被盛琼枝威胁着替她办事了。”盛没一脸平静道。 “混账东西!”老夫人抄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朝着他狠狠的掷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盛没,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若是敢帮着那孽障做对二房不利的事情!”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那被驱出府的姨娘和妹妹,一个也别想活命!” “现在,还不给我清楚的解释一下,盛琼枝都准备了什么机会?” 盛莲君走至他身边,噙着一抹弯弯的浅笑,很是友好的说道,“二哥,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被盛琼枝逼的。” “其实真说起来,魏姨娘和丽君妹妹离开侯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们现在是自由身了。” “侯府的女儿,是没有婚嫁自由的。丽君妹妹若是还在侯府,那她的婚事,你觉得闻夫人会给她挑一门好的吗?” “至少现在,她可以嫁一个好人家。二哥,你说我说得对吗?” 盛没不说话,但有时候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她说是对的。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缓声道,“盛琼枝没有告诉我,她安排的什么机会。她就是让我这么来传话的。但,我的猜测……” “应该是可以利用盛文君。 让他们姐弟内斗,让盛文君对盛锦铖动手。如此,就算英国公也不能拿我们二房如何。” “让盛文君对盛锦铖动手?”盛莲君重复着这句话,眼眸一片暗沉。 然后暗沉的眼眸瞬间闪闪发亮,显然想明白了。 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愉笑,“是啊,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多谢二哥提醒。” “盛没告退。”盛没朝着她们一作揖,离开。 “莲儿, 什么意思?你想到好办法了?”韩氏沉声问。 盛莲君勾了勾唇人,一脸神秘,“祖母,母亲,这次我们就让他们大房起内讧。无须我们动手,我们只需这么做……” 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只见老夫人和韩氏的脸上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我们莲儿真是聪明!这般聪明又有手段的人,就得站在太子殿下身边。太子妃之位,只有我们莲儿才配得上!”老夫人乐呵呵的笑着。 韩氏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闻瑶,你等着吧! 等你的宝贝儿子出事了,你这个英国公嫡次女也就废了。 别说在英国公府了,就是在淮阳侯府,都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还想让我莲儿过继到你名下,为你们大房谋好处?做梦去吧! …… 姿苑 盛没回来时,孔妈妈和麦冬刚准备好晚膳。 “大少爷,快,洗洗手,用晚膳了。”孔妈妈笑得一脸慈爱又欣慰的看着盛没。 这是当年奶乎乎追着她喊“孔妈妈”的少爷呢!长得跟夫人真像。 “孔妈妈,以后还是唤我盛没就行。”盛没一脸温和的提醒着,“别喊着喊着习惯了,到时候在别人面前露馅。” “不会, 不会!我就在咱自己人面前这叫叫你。放心,我的心绷着呢!”孔妈妈乐呵呵的说道。 “哥,你就让乳娘这么着吧。她和麦冬都是很有分寸的。”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盛没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哥,二房那边,你怎么看?”盛琼枝问。 闻言,盛没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如无意外,今晚盛文君就该对盛锦铖动手了。” 第67章 盛文君把自己的弟弟毁了 瑶园 闻氏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满是惊喜与激动,“锦铖,你怎么回来了? ” 这个儿子,是她的骄傲和自豪,是她全部的希望。 他不止长得好看,还特别的聪明有本事。 他长得不像盛谦这个父亲,反倒更像英国公这个外祖父。 这也是英国公对这个外孙特别重视的原因。 英国公府没有嫡出的孙子,这个嫡出的外孙,又长得与他有五分相似。 不仅仅是容貌上的相似,还有为人处事也是袭承了他的不拘小节,心狠手辣。 但是,表面上又一副人畜无害,与人相处甚好的样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太子的身份摆在那,让他没得选择。他更偏向喜欢盛锦铖这个外孙。 盛锦铖抿唇一笑,一脸温和的看着闻氏,“母亲,儿子想母亲了。” 闻言,闻氏的眼眶浮起一抹湿意,“你这孩子!母亲也想你。在书院可一切都好?可别让自己苦着了。” “若是缺银钱了,让四喜回来取就是。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母亲,我一切安好。先生和同窗们对我都很好,母亲给的银钱足够了。”盛锦铖很有耐心的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闻氏欣慰的轻叹着。 “母亲,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让我告之于我?”盛锦铖一脸正色道。 闻氏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任何事情,都没有你今年的科考重要。府里的事情,你不必管。你只要安心读书,今天秋闱高中。” “锦铖,这个状元,你一定要拿下。你是太子伴读,也是太子的智囊团。你只需要安心的帮着太子做事就行。” “其他的事情,母亲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母亲,你帮我安排了什么?”盛锦铖问,“你先跟我通口气,别到时候让我很被动。若是安排的不是我想要的,那就只会影响到我今后的路。” 闻氏扬起一抹慈爱的浅笑,“锦铖啊, 母亲同你皇后姨母,替你求娶芷兰公主如何?” “如此,亲上加亲不说,太子殿下也能更重 视你,重用你。你外祖父那边,也能把全力托举你。” “你姐姐……”说到这里,闻氏脸上的笑容渐消,露出一抹无奈,“是无缘太子妃了。甚至,这辈子都无法嫁人了。” “锦铖,母亲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一定不能再让我失望。” “你高中状元,再娶了公主殿下。 如此才算是人生得意了。以后,太子殿下登位,你就能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母亲就连聘礼,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也十七了,该娶妻了。你外祖父和皇后姨娘,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 “待你高中那日,我们就迎娶公主。如此,你就是双喜临门了。” 闻氏越说,越欢喜,愉悦。就好似已然看到了儿子大小登科的喜事。 她没有发现,门外,盛文君已经站了好一会了。 听着她满心喜欢的为盛锦铖安排,又听着她在提到自己时的厌恶与放弃。 盛文君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批肉里,然而她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 。 那几个下人说得没错啊,她已经被所有人放弃了。 现在,就连一个盛莲君,都比她有用了。 他们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不减,甚至可以让盛莲君来取代她的身份,取代她与太子的婚事。 既然如此,那就谁也别好过了。一起毁灭吧!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压下心头所有的怒意,甚至还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这才迈步朝着 屋内走去,“娘,听说弟弟回来了。弟弟!” 她有些激动的唤着盛锦铖。 而盛锦铖却在看到她的那张脸时,整个人被惊得不轻。 生理性的恶心感袭来, 让他本能的往后退去几步,甚至都不敢去看她那一张丑陋的脸。 “君儿,你怎么来了?”闻氏沉声问道,“大夫说了,你现在需要安静养伤。吹风对你的伤口恢复不利。你怎么总是不听话?”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还有对盛锦铖的坦护。 这让盛文君心里的那一抹怒意加重了几分。 好啊,好啊!这宝贝儿子一回来,她这个废了的女儿就更没有用了。 既然如此,那她下手也就不必再有什么不舍和负担了。 是你们逼着我这么做的!那就别怪我了! “对不起,弟弟 ,我没想到会吓到你的。”盛文君一脸自责又难过,然后转身跑离。 “姐……”反应过来的盛锦铖本能的想要去追她,却被闻氏阻止 了。 “让她去吧。她总得接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握着盛锦铖的手,满心的安慰,“你也少去她面前,一来我怕她现在的样子吓到你,影响你学习。” “二来,也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 安心养伤。” “儿子,你难得回府一次,想吃什么?我让厨子们去做。” 此刻的闻氏,满心满眼的只有宝贝儿子,哪里还会想到盛文君那个女儿呢! …… 入夜 韶光居是盛锦铖的院落。 陪着盛谦和闻氏用过晚膳,又聊了一会天,才回到自己的韶光居歇下。 他睡得很沉,就像是睡死过去一般,对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而此刻,盛文君正站于他的床边,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拿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 烛光下,她那一张脸更显得狰狞可怖,如同鬼魅无两样。 “弟弟,别怪我!要怪就怪父亲母亲偏心你!既然,我被毁了,废了,那你凭什么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活着?” “我们是一母同胞,一条脐带连着的!我的痛苦,你自然也得偿一偿。” “我当不了太子妃,那你又怎么能娶公主呢?弟弟,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受苦的。明日一早,盛莲君将会是凶手!” 她的话阴森森的,她的眼睛也阴森森的。 然后,手里的匕首尖毫不犹豫的往盛锦铖的脸上划去。 因为提前给他喂了麻弗散,所以每一刀划下去,盛锦铖都感觉不到痛意。 直至盛锦铖那一张脸被划得与她的脸基本一致,盛文君这才停下。 然后在看到盛锦铖的手时,又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右手拇指给切下。 这一刻,盛文君无比的满足与兴奋。终于,不止她一个人痛苦了! 直接将手里的匕首往地上一扔,不慌不乱的离开。 离开之前,将一枚精致的耳坠丢地上。 第68章 大房彻底废了,哈哈哈 次日一早 闻氏噙着慈爱的笑容,来到盛锦铖的韶光居。 院子里,两个下人正轻手轻脚的扫着地,看到闻氏赶紧行礼,“夫人。 ” “嗯,”闻氏淡淡的应着,“少爷起了吗?” “回夫人,少爷还没起。”盛锦铖的贴身小厮四喜回答。 四喜是冯妈妈的儿子,从小就是盛锦铖的侍从。 自从冯妈妈全力承担下谋害盛琼枝的罪后,全家除了一直跟着盛锦铖在书院的四喜之外,全被老夫人给处置了。 本来,闻氏是想看在冯妈妈替她赴死的份上,做做样子,对冯妈妈的家人轻拿轻放的。 但,老夫人不同意。 这个时候不拿出她侯府老夫人的架式来,还什么时候呢? 再说了,闻氏这女人都敢将谋害盛琼枝的脏水往她头上泼了,那她不得做点事情,震一震闻氏这个女人? 虽然她也很想盛琼枝死。但,闻氏 不能陷害于她。 既如此,那冯妈妈一家人,就都别活了。这是她对闻氏的警告! 因为这件事情,闻氏对冯妈妈仅剩下的这个儿子,是带着几分愧疚的。 于是,就给他加了月银。 “嗯,”闻氏点了点头,“四喜,你照顾少爷也辛苦了。一会去账房那领十两银子,告诉账房,是本夫人对你照顾少爷的奖励。” “谢夫人,谢夫人!”四喜连声道谢。 “你去后厨,让他们把少爷的早膳准备起来。两刻钟后,端进来。”闻氏吩咐着四喜。 “是,夫人。奴才这就去。”四喜应着,快速的离开。 闻氏继续迈步朝着盛锦铖的卧房走去。 吴妈妈跟在她的身后,双手捧着一件全新的衣裳。是闻氏给盛锦铖准备的。 至于周妈妈,自然被逐出府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砍了双手,也是她咎由自取! 在门口处停下,闻氏吸了吸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她沉声问着吴妈妈。 吴妈妈嗅了嗅,脸上的表情瞬间一片沉重,“夫人,好像……是血腥味。” 听到“血腥味”三个字,闻氏脑子里闪过的是前些天盛文君倒在血泊里,脸颊被划成花的画面。 然后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不会的,不会的! 她急急的否认掉这个念头! 她的锦铖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也不可能发生的锦铖身上的。 “锦铖,锦铖!”闻氏心慌意乱的推门进屋。 随着进屋, 那一抹血腥味越来越浓,直钻进她的鼻腔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盛锦铖没有回应她。 这就很不对劲了。 自己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不可能睡到这个时辰的。 “锦铖,锦铖!”闻氏的声音在颤抖,那一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然后,当她跑进盛锦铖的卧房,看到床上的那一幕时…… “啊!不,不!锦铖啊!不能啊!我的锦铖!” 她嚎叫着,然后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跟在身后的吴妈妈,在看到盛锦铖的那张脸时,亦是吓得扔了手里的衣裳,然后大声尖叫着,“来人,快来人啊!大少爷出事了,大少爷出事了啊!” 整个淮阳侯府再一次沸炸了。 昨日刚从书院回来的大少爷……不对!是三少爷, 不过在府里睡了一个 晚上,就出大事了。 竟然和三小姐一样,也被划花了脸。那划的刀法, 简直和当初划三小姐的手法一样一样啊! 同样的,三少爷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睡得跟死猪一样,没有一点痛觉。 他还被切掉了右手的大拇指。以后,是再也没办法拿笔写字了。 …… 二房 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盛锦铖的那一张脸,但是听着下人们绘声绘色的说着,韩氏母女只觉得瑟瑟发抖。 “莲君,这盛文君竟然……竟然下手这么狠!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啊!她不止画花了他的脸,还切掉了他的大拇指。” “我以为,她顶多就是往他身上扎一刀,让他元气大伤,无法今年的秋闱。” “却不想,她这是直接将人毁得透透的。” “你说,她若是知道,她的脸是你祖母干的,她会怎么对付你祖母啊?这……盛文君也太狠了吧?怎么比盛琼枝还要恐怖?” 盛莲君同样也被吓得不轻。 她也没想到,盛文君下手这么狠啊! “娘,镇定一点!”盛莲君沉声劝着,“别让人看出异样来。记住了, 这事与我们二房没有任何关系。” “是盛文君干的,我们什么也没做。祖母干的事情,我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对!”韩氏连连点头,但 脸上的慌乱不减,“我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做了什么?不知道什么?”盛廉迈步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他的身后跟着盛锦槌。 十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稚嫩。 虽然盛锦铖只比他大了一岁而已,但是不管哪方面,都比他成熟的不止是一点。 “母亲,姐姐,你们怎么在发抖?”盛锦槌看着两人, 好奇的问,“该不会,盛锦铖的事情,与你们俩有关吧?” “无关,与我们无关!”韩氏急急的否认,走至盛廉身边,“老爷, 真的与我们无关。是盛文君做的,我们顶多就是在她那拱了拱火而已。” 闻言,盛廉的眉头拧了起来,双眸一片冷寂的直视着她,“把话说清楚,你们母女俩都做了什么?”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韩氏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以及盛琼枝再一次与她们的合作,如实告知。 “所以,你们把魏氏母女赶出府了?”盛廉凌视着她,一字一顿问。 韩氏点头,“当初让她进府,本就是为了给我挡灾的。现在也是盛琼枝的意思。老爷,你该不会是怪我和母亲替你做决定吧?” 她直接把老夫人搬了出来。 盛廉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赶走就赶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对盛文君拱火一事,可有被人抓到把柄?” “没有!”韩氏毫不犹豫的否认,“老爷放心就是,绝对没有。老爷,如此一来,大房就没心情再办过继一事了。 ” “我们让母亲去跟大哥提,肯定比你去提要好。然后,下个月母亲寿辰那天,再让母亲跟他提一下,让槌儿承世子位一事。” “如此一来,我们二房很快就能替代大房了。” 如此想着,韩氏只觉得自己有一种飞升上天的感觉。 “二爷,二夫人,侯爷请二小姐去一趟韶光居。”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第69章 盛文君奸计得逞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盛廉应着。 待管家走远后,盛锦槌用着很是激动的声音问,“母亲,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当世子?” 韩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轻拍着他的手背,“那当然了。大房的一双嫡子嫡女都废了,这个世子之位,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可是淮阳侯府唯一的嫡子了。以后,你就是世子,你姐姐就是太子妃。光宗耀祖的事情,就指望着你们姐弟俩了。 ” “哈……哈哈哈哈……”盛锦槌大笑出声,笑得很嚣张,很狂妄,“以后,看盛锦铖还怎么看不起我!以后,就是我看不起他了!” “就是!” 韩氏不屑的冷哼一声,“以前母子三人都是眼睛朝天的。这下好了,全都报应到一双子女身上了。” “以后看她还怎么嚣张!等我莲儿母仪天下的那一天,我非得让她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 “娘,还早着呢!你低调一点。”盛莲君一脸娇羞的说道。 “好,好,好!”韩氏笑盈盈的,一脸宠溺,“娘都听你的。” “行了,都收拾一下脸上的表情。”盛廉沉声道,“把笑容都给我收起来,一起去韶光居。也不知道大哥让我们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好事啊!”韩氏乐呵呵的说道,“老爷,你放心,一会到了大房那边,我们肯定露出伤心难过,替盛锦铖愤愤不平的样子。” “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盛锦槌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一家四口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将笑容敛去,换上沉重的表情,朝着韶光居而去。 …… 韶光居 盛锦铖已经醒来了,太医正在给他诊治。 但,说实话,和盛文君一样,没得治。 他不哭不闹的躺着,双眸呆滞茫然的望着帐顶。 这样的反应,让盛谦心里无底。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再一次发生,而且还发生在他最得意的儿子身上。 显然,对姐弟俩下手的人,是同一个。 闻氏也已经醒来了,此刻正守在盛锦铖的床边。 她的一双眼睛哭得红肿红肿的,“锦铖,你同母亲说说话,好吗?你发泄出来,行吗?” “儿啊,你别母亲啊!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我害怕啊!” “锦铖,你放心,母亲一定将那凶徒找出来,定让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母亲!”盛锦铖出声,声音平静冷冽,“你们都出去吧,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锦铖……” “出去!”盛锦铖打断她的话,“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是谁会对我下手。 我需要理一理头绪。” 闻言,站于一旁的盛文君,心里“咯噔”了一下。 本能的朝着盛锦铖望去,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娘,我们先出去吧!”她将闻氏扶起,轻声安慰着,“听弟弟的话,弟弟理出头绪了,事情才更好办。” 闻氏深吸一口,一脸不舍又心疼的看一眼盛锦铖,不放心的离开。 盛谦没有一起离开,站于床前,一脸心有不甘的看着盛锦铖。 说实话,他心里第一个怀疑的是盛琼枝。 “锦铖,你心里可有怀疑的人选?”他沉声问着盛锦铖。 盛锦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已经包扎好,但已然没有大拇指的手掌,眼眸一片狠厉。 “父亲心中怀疑谁?” “盛琼枝。”盛谦说出这三个字。 “我反倒觉得不是她。”盛锦铖一脸平静的说,“我觉得,是二房。” “什么?!”盛谦大惊,连连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二房呢?他们没理由这么做的。” “有!”盛锦铖沉声道,“二房是不是想让盛莲君替代姐姐嫁入东宫?” “是,”盛谦点头,“但,那不是因为文君的脸毁了,她无缘太子妃之位了呀!我们盛家,总得有人嫁入东宫的。” “那总不能是盛琼枝的呀!那除了莲君,也没有别人了。” 盛谦不愿意相信毁了他一双儿女的人会是二房。 “是啊!姐姐的脸毁了,盛莲君就要吧替代她嫁入东宫了。那么,我毁了,盛锦槌是不是就可以取代我,成为世子了呢?” “……!!!”盛谦一脸震惊到不可置信 看着他,嘴然张大,想要说出反驳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姐姐和我相继出事,是不是二房得益最大?”盛锦铖直直的盯着他反问。 “……是!”盛谦犹豫了一会,点头。 “二房是不是提出,让盛莲君过继到母亲名下?”盛锦铖又问。 “是。”盛 谦点头。 “父亲觉得,二房会做这等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吗?” 盛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盛锦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但是,也有可能是盛琼枝。”他还是替二房说话,“她不想让出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所以,就对你和文君动手。”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 “她固然也有嫌疑。”盛锦铖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是沉冷坚定的,“但,二房的可能性更大。不若,一会盛莲君来了,父亲看着就是了。” 盛文君端着药推门进来,“弟弟,喝药。” “咦,这是什么?”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只床角边。 将手里的药碗放于桌子上,走至那床角边跪下,将那一枚耳坠捡起,“父亲,是一枚耳坠。” “弟弟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东西?弟弟最是自律了,他的屋子,除了四喜,谁都不让进的。” “难不成,是昨日行凶之人落下的?” “父亲,我看着这耳坠怎么有点眼熟?”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已经交到盛谦手里的那枚耳坠,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我好像在谁的耳垂上看到戴过的。” “谁?”盛谦沉声问,“你仔细的想一想,到底是谁戴过!” 该死的!让他查出来, 定让她生不如死。 “见过大伯娘。”门外传来盛莲君温婉的声音,“大伯娘,锦铖弟弟……怎么会这样啊!到底是谁啊,一次两次的伤害我们侯府的人!” “啊!我想起来了!”盛文君一声惊呼,“我在盛莲君的耳朵上看到过!” 第70章 盛莲君,你去死吧! 话落,未等盛谦反应过来,只见她如一阵风似的朝着门外冲去。 边跑边怒喊,“盛莲君,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止害了我,你现在还害我弟弟!盛莲君,我要你死!” 门外,盛莲君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盛文君如一头野牛一般朝着她冲过来。 然后…… “扑通”一下,盛莲君被她扑倒在地。 她就这么骑坐在盛莲君的身上,双手在盛莲君的脸上“啪啪啪”的甩着巴掌。 盛莲君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除了“啊啊啊”的叫着,只能承受着盛文君的暴揍。 “盛文君,你敢打我姐!”见自己的亲姐被盛文君骑着打,盛锦槌袖子一撸就要冲上去打盛文君。 “来人,把他按下!”闻氏冷冽的声音响起。 于是,盛锦槌还没碰到盛文君,就被院子里的两个小厮给扣住了。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韩氏愤愤的瞪着闻氏,“ 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盛文君,你给我停下!你再打莲君,别怪我当婶母的不客气了!” “大哥,你不出来说句话吗?”盛廉对着屋内的盛谦说道。 “住手, 盛文君,你给我住手!”老夫人愤怒的声音响起,“孙妈妈,周妈妈,去把盛文君给我拉开!” 孙妈妈和周妈妈赶紧上前,将骑在盛莲君身上的盛文君 强行拉开。 “闻氏,你想干什么?啊!” 老夫人怒视着闻氏,右手食指直指着她的脸,“你就这么纵着盛文君欺负莲君?这就是你闻家的教养?” “盛谦,你给我出来!” 盛谦迈步从屋里出来,他的脸色一片铁青阴鸷,一双眼睛如鬼魅一般,直直的盯着盛廉。 “老大,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老夫人指着闻氏朝着盛谦吼着,“我还没死呢!她就这么恨不得我死?” “就因为她姓闻?所以,这个人她当?那现在,是不是她要我的命,我也得自己双手把刀递给她?” “盛谦,你姓盛不姓闻!你怎么就成了闻家的儿子了呢?” 老夫人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他。 “大哥,你若是对我,对我们二房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就是。”盛廉走至他面前,气呼呼的直视着他。 “是,文君和锦铖接二连三的出事,我们都感到痛心。可你也不能这般欺负我们二房吧?” “你让我们来韶光居,我们马上就来了。我们想着,肯定是商量一下,怎么找出这伤害锦铖的凶徒。” “我们都是一家人,但凡有我们二房出力的事情,我们二房绝无二话,一定尽心尽力的办事。” “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闻不问,就往我女儿脸上打耳光?还把我儿子给架起来!大哥,这个家,姓闻了吗?” 每一句话,盛廉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韩氏将盛莲君从地上扶起,一脸委屈的看着老夫人,“母亲,你可得为莲君作主。” “再怎么样,莲君也是姐姐。也是侯府嫡女啊!我 的出身虽然不及大嫂的英国公府,可我们韩家也是清白的官家出身。” “说完了吗?”盛谦冷厉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人,透着凶狠。 “说……说完了。”韩氏讪讪的应声,本能的往老夫人身后躲去。 盛谦深吸一口气, 很努力的压着怒意,将手里的 那枚坠递于盛莲君面前,“莲君,这是你的东西吗?” 看着这枚耳坠,盛莲君的表情有些茫然。 不知为何,心里闪过一抹不详的预感。 “你别急着否认!”就在盛莲君想要否认之际,盛谦冷声道,“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下人,你确定可以堵住所有人?” “莲君,我只要听你一句实话!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是。”盛莲君点头,“大伯,这耳坠是我的。 不知为何会在大伯的手里。” “为何会在我的手里?”盛谦那凌视着她的眼眸多了几分戾气,“因为是在锦铖的屋子里找到的。” “什么?!”盛莲君大惊,连连否认,“不可能!我没有到过锦铖的屋子!这一定是有人载脏】】】陷害!” “有人偷拿了我的耳坠,我不可能伤害锦铖的!我没有动机啊!大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这么做的!” “对,对,对!” 韩氏也反应过来了,急急的解释着,“大哥,莲君怎么可能会做伤害锦铖的事情?你一定弄错了!” “到底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偷拿了小姐的东西!自己给我站出来认了!” “若是让人查出来,我剥了你的皮!不,剥了你们全家人的皮!” “大哥,这一定是误会!”盛廉一脸慌乱惨白,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该死,这盛文君竟然把这矛头指向了他们二房。 “老大,你怎么能这么怀疑自己的亲侄女!”老夫人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盛谦的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明显的载脏陷害,你看不出来吗?” “莲君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乖巧懂事,心地善良,温柔贤惠!别说是伤人,就是一只蚂蚁, 她都舍不得踩!” “你现在竟然在这里偏听偏信,怀疑自己的亲侄女!有你这么当大伯的吗?啊!” “你怀疑莲君,那是不是连我这个老婆子也要怀疑?” “母亲,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盛谦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我现在是不是连问都不能问了?” “现在出事的是我的一双儿女!是我寄予厚望的嫡子!我是不是连为他找一个真相都不行了?” “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老夫人一拳一拳拍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我老了啊,惹人嫌了啊!不受儿孙待见了啊!” “老侯爷啊,你看到没有啊!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啊!我这样活着有什么盼头啊!” 盛谦:“……” 这一刻,他反而更觉得儿子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就是二房干的。说不定,就连他的老母亲也参与其中了。 毕竟一直来,老母亲都偏心二房的。 “盛莲君,你去死吧!”闻氏突然一声大叫,朝着盛莲君扑过去,手里拿着一支发钗。 第71章 打成了一团 那一支发钗就这么直直的扎进了盛莲君的左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发铳拔出。 “啊!”盛莲君一声痛苦的惨叫,双手紧紧的捂着眼睛。 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出。 而盛莲君已然感觉不到痛意,满满的只有恐惧。 不,不,不!她的眼睛不能瞎的。她还要当太子妃的!她的眼睛若是瞎了,她还怎么当太子妃啊!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怔住了,就这么呆苦木鸡般的站于原地,一时之间完全忘记做反应了。 直至…… “闻瑶,你敢伤我的莲儿!我跟你拼了!”韩氏尖锐的声音响起。 然后,人就朝着闻氏扑过去,“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两人就这么毫无形象可言的扭打成一团。 头上的发钗珠饰,全被抓扔在地上。你抓着我的头发, 我揪着你的头发,就跟泼妇一般,手脚并用,边打边叫骂着。 “闻氏,你这个泼妇!”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上前帮着韩氏一起打着闻氏。 但,此刻的闻氏就像是全身都充满了干劲,力气大的很。 不止将韩氏一个巴掌甩倒在地,更是不顾老夫人是不是长辈,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啊!”老夫人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随着老夫人的倒地,院中一片寂静。 然后…… “啊!闻氏,你这个杀千刀的泼妇啊!你大逆不道,你不尊老,你竟然对长辈动手!”老夫人破口大骂。 “盛谦,你是死人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娘被这个泼妇打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养出你这么一个不孝不义不仁的东西啊!” “老侯爷啊!盛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啊!看看盛谦这个不孝子孙啊!也看看闻氏这个大逆不道的泼妇啊!” “ 四喜,去英国公府走一趟!”闻氏无视坐在地上的撒泼的老夫人,沉声吩咐着四喜,“请公国爷来侯府走一趟,把侯府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国公爷!” “是,夫人!”四喜应着。 其他人一听,闻氏要请英国公过来,瞬间就慌了。 特别是老夫人。 毕竟上次盛文君的事情,是她做的。她就怕英国公会把盛锦铖今日之事也按在她的头上。 谁也没想到,盛文君这孽障会这会心狠手辣啊! 两人一样的伤,论谁都会想到是同一个人做的。 就算他们告诉英国公,盛锦铖的伤是盛文君划的,但没有人会相信的。 盛谦脸上也闪过一抹慌乱。 对于英国公这个岳丈,他其实还是很害的。 如今,闻家和太子最看重的盛锦铖出事,且只回府这么一个晚上,就废了。那就是他这个家主治家不严,谁知道英国公会怎么惩治他啊。 “不许去!”老夫人一骨碌从地上起身,朝着闻氏怒吼,“盛家的事情,不许让闻家人插手!你若是想做闻家人,就滚回你的闻家去!” “盛谦,你就这么让她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吗?让她一个姓闻的外人,压着我们全家欺负吗?” 四喜可不会听她的, 他自然是听夫人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全家是被谁给处死的。就是这个老太婆! 他娘可是夫人的陪嫁丫环,是英国公府的人,这老东西竟然越过英国公府,直接处死了他全家人。 直接无视老东西的怒吼声,两腿一撒,朝着外面跑去。 “给我拦住他!拦住他!”老夫见他往外跑,急急的叫着。 “啊!啊!啊!大夫,大夫呢!娘,娘啊!快给我叫大夫啊!我不可以出事的!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盛莲君痛苦的叫声响起,才终于将几人的思绪拉回来。 这个时候,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拦不拦四喜去英国公府了。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到了盛莲君身上。 “莲君啊,祖母的心肝啊!你可不能有事啊!来人,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啊!不,不,不!快,进宫去请太医。” “我的莲君啊, 你可不能有事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盛文君站于一旁, 用锦帕掩唇偷笑着。 好了,盛莲君也废了!想替顶她嫁入东宫?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她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便宜了盛莲君呢? 还有盛锦铖,凭什么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抢走她全部的光环呢? “太医,太医呢!”盛廉先反应过来,大声叫着,“快来给我的女儿看一看啊!” 韩氏反应过来。 对,闻氏请了大医来给盛锦铖看诊的。 “太医,太医!快来给我的女儿看一看!盛锦铖已经没救了,我的莲儿有救啊!快来啊!” 伍太医刚给盛锦铖熬好外敷的药,拿着药刚走进院子, 就听到盛廉和韩氏的叫唤。 他的脚步一顿,眼睛已经看到了双手捂着左眼的盛莲君。 哎哟喂,老天爷啊!这淮阳侯府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主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 好了,不用近距离的去细看了,就他现在这个距离目测着,这盛二小姐的眼睛是废了。 看到伍太医的那一瞬间,韩氏像是看到了救星。 一个箭步上前,拽起他的手,“快,太医,快给我女儿检查一下。务必将她的伤治好。不管用什么药,用再昂贵的药,也要把她治好。” “盛二夫人……” “伍太医!”闻氏冷厉的眼眸直直的朝着他射过来,“你想清楚了,今日是为谁而来!若是分不清大小王,我不介意让皇后娘娘来处置你的!” 闻言,伍太医快速的甩掉韩氏抓着他手腕的手,冷声道,“盛二夫人,老夫是侯夫人请来的医治世子的。” “盛二小姐若是需要太医,还请盛二夫人自行进宫另请。恕老夫无力相助。” “你……”韩氏气呼呼的瞪着他。 “我以侯府老封君的身份,命令你,先治莲君的伤!”老夫人一脸不容抗拒的命令着伍太医。 伍太医凉凉的睨她一眼,冷声道,“老封君又如何?你能大得过天家?老夫听命于皇后娘娘!” 说完,没再多看几人一眼, 拿着药朝着盛锦铖的屋子走去。 “闻瑶,你……你这个贱人, 你会不得好死的!”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闻氏。 …… 姿苑 盛琼枝正与盛没一起用着早膳。 麦冬噙着一抹愉悦又得意的浅笑走过来,“少爷,小姐,咱要去看热闹吗?” 第72章 好久没死人了,又该死一个了 “不去!” “去!” 盛没和盛琼枝异口同声。 见两人意见不同,麦冬的视线在两位主子脸上来回的移动,最后落在盛没脸上,“少爷,为什么不去?” 盛琼枝亦是看向他,“哥,为什么不去?” 盛没放下手里的筷子,“一群没脑子的蠢货,这会肯定相互撕咬着。别去凑这个热闹, 省得他们把 火烧到我们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闻氏已经让人去英国公府请那老匹夫了。” 麦冬连连点头,“少爷,你真的没有猜错。我打听到的就是这样的……” 她手舞足蹈的的将从其他下人嘴里听到的画面复述了一遍,“闻氏拔下自己的发钗,一下就扎进盛莲君的眼睛里。” “盛莲君这眼睛肯定是废了,以后她就是独眼龙了。真是可惜啊,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太子妃之位,也擦肩而过了。 啧啧啧……” 麦冬连连摇头轻叹,但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 本来嘛,这太子妃之位也不可能落在盛莲君头上的,是她自己白日做梦,觉得自己高高上在而已。 啊呸! 就她,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连给她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哥,正因为这样,才更要去看热闹呀。”盛琼枝笑盈盈的,一脸神秘的说道,“得去火上浇油啊!怎么也得死一个人啊!” “要不然,这戏台,我们岂不是白搭了?我可从来不做没有收获的事情的呢!” 闻言,麦冬两眼闪闪发光,在盛琼枝面前蹲下,一脸好奇又八卦,“小姐,这次想谁死?” 哎哟,这都好几天了呢,侯府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死。 她都有点怀疑刚回来的那两天,看着一个一个死去的感觉。就特别的兴奋啊! “你很兴奋啊?”盛琼枝轻轻的一捏她的脸颊,乐呵呵的问。 麦冬很诚实的点头,“嗯嗯!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小姐解气,我也解气。” 确实,看着那些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心有不甘的死去,很解气。 盛琼枝抿唇一笑,“寿康堂没死过人,那这次就让老东西断一条臂吧!” “小姐的意思是……孙妈妈?”麦冬不是很确定的问。 “嗯哼。”盛琼枝点头,“闻氏不过是让田妈妈往她的身上泼一点脏水,老东西就让她折了一个冯妈妈。那这次,老东西可是毁了盛文君呢。那让折她一个孙妈妈不为过的。” “小姐,你说错了。不止一个冯妈妈,而是她全家。现在只剩一个跟在盛锦铖身边的小儿子四喜了。 ” 闻言,盛琼枝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那这次, 闻氏怎么可能轻拿轻放呢?” 说着起身,“走,麦冬,我们看好戏去。顺便给他们添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哥,你去吗?” 盛没想了想,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二房的人。现在,二房出事,我应该站出来替他们说句话的。 ” “对咯,”盛琼枝笑得灿烂如花,“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一碗水端平。既然给了大房几个巴掌,那二房自然也不能少的。” 听着自家小姐这话, 麦冬抿唇笑得一脸愉悦。 她家小姐现在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哦。 …… 四喜很快将英国公请来淮阳侯府。 不仅英国公一人,还有国公夫人戚氏,就连闻亦可也跟着一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老东西是怎么想的,带着闻亦可一起来。 三人是在韶光院门口与盛琼枝和盛没迎面相遇的。 “琼枝见过国公爷,见过国公夫人。”盛琼枝很有礼貌的给两人行礼。 客客气气的,端庄大方。 “盛没见过国公爷,见过国公夫人。”盛没同样恭恭敬敬的行礼。 英国公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盛琼枝的脸上,沉沉的打量着她。 不得不承认,宁氏所生的这个女儿,比起闻瑶生的盛文君来,要优秀的多了。 可惜了,不是他的外孙女,身上也没有他闻家的血脉。 英国公在心里失望的轻叹。如果盛琼枝是他的外孙女,该有多好啊! 那他一定亲手推她登上高位。 可惜了, 真是太可惜了。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着,“你也是听说锦铖出来了,来看锦铖的?” 盛琼枝连连点头,“是啊!我听下人说起时,可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锦铖弟弟一直都在书院忙着学习,忙着今年的秋闱。” “怎么就突然间回府了呢?还偏偏回府才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到底是谁跟我们大房有深仇大恨啊!竟然连连对三妹妹和锦铖弟弟出手?” “我听下人说,这下的手跟之前对三妹妹下手一个样子啊!这是多想毁了锦铖弟弟啊!” 闻言,英国公的眉头紧拧,眼眸一片冷寂。 片刻,他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一护卫沉声道,“去书院查一下,是谁让锦铖回府的。要快!若是有知情不说的,直接处置了!” “是!”护卫应着,快速的离开。 英国公没再多看盛琼枝,迈着大步朝着韶光居走去。 倒是戚氏,意味深长又耐人寻味的打量着盛琼枝。 那眼神,大有一副把她当濒死的小白兔一般,欲剥了她的皮一般的狠戾。 见状,盛琼枝并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是一副无辜无害又清纯的直视着她。 脸上依旧噙着得体的微笑,就像一个无知的白痴一般。 就是这表情,让戚氏一口气噎在喉咙,差一点将自己噎死。 她敢肯定,盛琼枝这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哼!”戚氏一声冷哼, 朝着盛琼枝一甩袖, 跟上英国公的步子。 闻亦可与盛琼枝相互点头,礼貌一笑。 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就是场面上的客气而已。 但两人心知肚明。 特别是闻亦可,已然从盛琼枝的眼里读懂了一个信息: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了。 对此,闻亦可回以盛琼枝一抹不易显见的感谢浅笑。 “父亲,你可要给锦铖作主啊!”闻氏一见英国公夫妻,瞬间嚎啕大哭,而且哭得很伤心,“他们……他们……毁了锦诚啊!” “岳父……”盛谦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朝着英国公行礼。 然后…… “你个废物!”英国公抬脚朝着他的腹部狠狠的踹过去,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第73章 盛琼枝最擅长火上浇油了 英国公是武将出身,虽说现在上了年纪,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 且,人在愤怒的时候,那力气更是非一般的大。 而盛谦却是文臣,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虽然这书也读的不怎么样,但胜在他外表就是一副谦谦君子,斯文有礼。 于是,英国公的这一脚,直接将他踹得飞出去好一段距离,然后“咚”的一下重重摔地。 他“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疼得像是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一般,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这一脚,不止把盛谦踹飞了,也把其他人给踹懵了。 盛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瑟瑟发抖,甚至本能的往老母亲身后躲去,生怕英国公下一脚会踹向他。 他的儿子盛锦槌也好不到哪去,在他躲到老夫人身后之际,盛锦槌则是快速的躲到韩氏身后。 父子俩一副小人怕死的样子,着实把盛琼枝等人给逗笑了。 就这怂样,还想当淮阳侯府的世子?呵! “你……你……你……”反应过来的老夫人浑身颤抖,一脸气愤的指着英国公,“闻培德,你凭什么打人?” “你是国公又如何?这是我盛家,不是你闻家!你凭什么在我盛家打人!” 英国公没有理会她,径自朝着盛谦走去。 盛谦强忍着浑身的痛意,扶着一树干站起,朝着英国公恭恭敬敬的行礼,“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 话落,英国公又是一脚狠狠的踹过去。再一次把盛谦给踹飞了。 这次,盛谦被踹得重重撞到墙壁上,再摔倒在地。 “啊!啊!啊!”老夫人尖叫出声,跌跌撞撞朝着盛谦走去,“谦儿,谦儿,你怎么样?怎么样啊!” 虽然两个儿子,她更偏心小儿子盛廉。但是此刻,看着盛谦被英国公连踹两脚,她还是很心疼的。 盛谦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咬牙忍着痛意,“母亲,我没事。” “闻培德,你这个老不死的……啊!”她的话还没说完,戚氏直接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韩彩衣,你再敢说一个对我家国公爷不敬的字,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打死!”戚氏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将她整个人拽过来。 这一把拽得很重, 老韩氏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有一种被扯下来的感觉。 “戚蔚棠,你个老泼妇!你给我松手!这是我们盛家!你们闻家欺人太甚啊! ”老韩氏痛苦的大喊着。 “盛谦!盛廉,你们是死人啊!就这么看着你们的母亲被人欺负啊!” “锦槌!锦槌,你救救祖母。” “盛没!盛琼枝!莲君啊!” 但,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求救声一般。 盛琼枝和盛没是直接无视她的声音,其他人则是被吓得不敢。 英国公再次走至盛谦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盛谦,你该打吗?” “小婿该打,岳丈大人教训的是。”盛谦沉声道,一脸知错认错的真诚表情。 “你错哪了?啊?”英国公凌视着他,一字一顿问。 盛谦的额头滚落一颗一颗豆大的汗,“小婿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一双儿女。让他们受到了非人的伤害。” “你也知道,他们受的是非人的伤害?”英国公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脸颊,“那你在干什么?啊!” “文君受伤了,你身为父亲,为她做了什么?可有将那凶徒揪出来?” “怎么,你盛家人口很多吗?这件事情很难做吗?” “文君受伤,我没插手就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尽一尽为父的责任, 也在给你机会,给我和皇后太子一个交待 !” “你倒是好, 什么也不做不说。竟然还让一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不知锦铖对太子殿下的重要性吗?啊!” 如果不是英国公揪着盛谦的衣领,只怕这会他已经跪地了。 此刻的盛谦,就像是一只软脚虾, 全由英国公揪着衣领站着。 他脸色一片惨白,又慢慢的泛青,眼眸里满是恐惧与慌乱,“小婿知错,是小婿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岳丈放心,小婿一定将这凶徒揪出来,给岳丈一个交待。” “啪!”英国公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他的脸上,“你是给我交待吗?啊!” “是给瑶儿,给文君,给锦铖母子三人一个交待。”盛谦赶紧解释。 “外祖父,是她!”盛文君走至英国公身边,咬牙恶狠狠的指着盛莲君,“是盛莲君做的。弟弟的屋子里有她落下的耳坠!” 盛莲君顾不得自己刺伤的眼睛传来的痛意,急急的否认,“ 不是我!我没有,明明是……” “外祖父,他们二房不止惦记太子妃之位!还惦记弟弟的世子之位!”盛文君打断她的话,恨恨道,“她们威胁母亲,想让盛莲君过继到母亲名下。” “然后以我们大房长女之名,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 “现在他们又毁了弟弟,如此一来,盛锦槌就能取代弟弟成为侯府世子了。” 盛琼枝冷眼旁观的看着戏,不得不承认,毁容被所有人放弃的盛文君,脑子变聪明了。 这一字一句,说得全都是重点啊! 果然,她的话落,只见二房一家四口的眼里划过一抹慌乱与心虚。 那是被说中心事后的惶恐。 “是吗?”英国公的视线从盛谦的脸上慢慢的移到盛廉身上,“盛二爷,文君所言可属实?” “扑通”,盛廉只觉得自己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国公爷, 我……我……我……这也是为着我们淮阳侯府着想啊!” “文君的脸毁了,她不能再嫁入东宫了!那……那总得有人嫁给太子殿下啊!我……我这都是无奈之举啊!” “哦?”英国公勾唇冷笑,“如此说来,老夫还得感谢你了?” “不,不,不……不敢。”盛廉慌的一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叔,你让二妹妹过到到我父亲名下,也能理解。”盛琼枝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可,你们对锦铖出手,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难不成,你们还想让锦槌也过继到我父亲名下?” “呀?你们二房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如此一来,我们大房就彻底在帮你们二房做嫁衣了呢?” “盛琼枝,你……”韩氏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眼眸里充满了怨恨与杀意。 “国公爷,属下已经查出是谁去书院给锦铖少爷传消息了。”英国公的暗卫走至他身边沉声道。 第74章 又死了两个人 听到这话,被戚氏打得不再出声的老韩氏心里“咯噔”了一下。 本能的,抬眸朝着英国公看过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已经查出是谁去书院给盛锦铖传消息了? 陪在她身边的孙妈妈亦是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因为这个去书院放消息的人正是她的儿子阿福。 她也是不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让别人去做,才让自己的儿子悄悄的去书院给人放出消息的。 她有交待过儿子,一定要行事小心,别让人抓到了。毕竟这可是老夫人和二爷要对付锦铖少爷最重要的一关。 阿福也跟她做了保证的,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的。 怎么现在……还是让人给查到了?而且还是英国公府的人查到的? 孙妈妈本能的转眸看向老韩氏,眼眸里充满了求助。 她就阿福这么一个儿子,她的男人前两年给二爷办事时,已经替二爷死了。 如果连儿子也出事,那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然而,老韩氏就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求救眼神一般,在英国公的视线从护卫移到她这边时,她有些心虚的将头撇开。 “人带来没有?”英国公冷声问。 “回国公爷,带来了。”护卫应着,然后只见另一个护卫将阿福给押了过来。 “扑通”,阿福重重的跪地,“国公爷饶命,小人……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了一声,转眸看向盛谦,“盛谦,这是你府上哪个院子里的下人?” 盛谦本能的朝着老韩氏看去,他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老母亲所为。 盛文君突然之间朝着跪地的阿福冲过去,她的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 一下一下狠狠的朝着阿福的身上打着,“贱奴,我脸上的伤是不是也是你划的!” “狗玩意,经下犯上的贱奴!今天,本小姐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没有人上前阻止,阿福很快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地惨叫。 “别打了,别打了!三小姐,别打了!”孙妈妈再也不能无视自己的儿子被打,冲过去扑在阿福身上,替他挡下盛文君的每一棍。 “三小姐,是老奴没有教好儿子,老奴愿意替阿福死。只求三小姐饶过阿福一命!” 孙妈妈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头求饶。 很快,她的额头磕破,渗出殷红的血。 “狗奴才,你去死吧!”浑身充满怒意的盛文君朝着阿福的脑袋狠狠的砸下去。 阿福一声闷哼,便是没有了呼吸。 “啊!”看着血流如注,一动不动的儿子,孙妈妈惨叫一声,“阿福啊!儿子啊!是为娘害了你啊!是为娘对不起你啊!” “盛谦,你还没回答我!这是哪个院子一下人!”英国公朝着盛谦冷声责问。 尽管在场的人,谁都清楚,这是老夫人老韩氏院子里的人。 但是,英国公就是要听盛谦亲口说出来。 盛谦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战战兢兢的看一眼老韩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岳丈大人,他……他……” “孙妈妈!”老韩氏打断他的话, 朝着紧紧抱着阿福尸体的孙妈妈一声怒吼,“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这个老刁奴,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我让你不要将府里的事情告诉锦铖,他要安心准备今年的秋闱。你竟然敢背着我,偷偷的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说,你到底受了谁的好处!受了谁的指使!” 孙妈妈深吸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将阿福的尸体放于地上。 然后朝着老韩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回老夫人,这一切都是二小姐让奴婢做的。” “二小姐说,只要毁了三小姐和锦铖少爷,她才能取代三小姐嫁入东宫。锦槌少爷才能成为世子。” “三小姐的脸,也是二小姐让老奴毁掉的。老奴给三小姐喂了麻弗散,让她没有任何知觉。用匕首划破了三小姐的脸。” “你个狗奴才,你胡说八道什么!”盛莲君反应过来,顾不得自己眼睛的痛,朝着她扑过来,“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你满口胡言,我……” “二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孙妈妈朝着她重重的一磕头,快速的拔下一支发簪,扎进自己的脖子里。 倒地,身亡。 “ 啊!啊!啊! ”盛莲君尖叫,猛的摇着她的尸体,“狗奴才,你不许死!你起来把话说清楚。不是我让你做的,你是……” “啪!”她的话还没说完,老韩氏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她脸上,“闹够了没有?啊!孽障,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 “我真是看错你了!为着自己能嫁去东宫,竟然收买我身边的婆子,对自己的妹妹动手!” “我们盛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关进祠堂,我容后再收拾她!” 话落,便有两个老婆子强行将盛莲君拖走。不管她如何 吼叫,反抗,挣扎,都没用。 盛廉和韩氏,呆若木鸡一般的站于原地,一时之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至于盛锦槌,已经吓得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了。 “亲家,真是让你看笑话了。”老韩氏脸上赔着笑,一脸歉意的看着英国公 ,“都是我治家不严,才会让孩子走上了歪路。” “你放心,我一定给文君和锦铖一个交待。绝不轻饶盛莲君。” 她头发凌乱,看起来自己就跟个疯婆子没两样。 “我记得盛廉是在布政司就职的,是吧?”英国公并没有理会老韩氏的讨好赔笑,转眸看向一旁呆滞惶恐的盛廉,一字一顿问。 盛廉一脸恍惚的点头,“回国公爷,是。” “行。”英国公点头,“明日自己递辞官信。然后回婺州老家吧!带上一家妻小。” “不行啊!亲家!”老韩氏尖叫,“ 廉儿不能辞官啊!他……” “那就盛谦辞官!”英国公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盛谦,你来做决定!是你辞官还是盛廉辞官? ” “若你辞官,再与闻瑶和离!你带着一家老小回婺州!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我!” 第75章 盛锦铖其人,心狠手辣 “老二辞官,带妻小回婺州老家。”盛谦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老韩氏一听,瞬间就炸了,抬手一下一下的狠狠打着他,“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生你何用啊!你干脆姓闻算了吧!” “你凭什么替廉儿作决定!我还没死呢!这个家……” “你闹够了没有!”盛谦厉声打断她的话, 赤红着双眸直直的盯着她,“行,我把这个决定权给你!你来决定,是全家回婺州,还是老二一家回去!” “……”老韩氏张着嘴,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当然不可能回婺州的,虽然她也是婺州出生长大,也是在婺州与老侯爷成亲的。 但自从跟着老侯爷进京之后,她已然被京城的一切迷了眼。 京城啊,哪里是婺州那个小地方比得上的呢?她或是回去的话,岂非被人笑话死? 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京城!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选,那就别再闹了!”盛谦冷冷的看她一眼,手指指过二房每一个人,“你自己好好的看看,老二一家都被你纵成什么样子了?” 一把扯过瑟瑟发抖,只会躲在人身后的盛锦槌,“他十六了,除了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还会干什么?结交一群猪朋狗友,成天不是逛青楼就是斗鸡遛狗!” 又指着小韩氏,“她会干什么?一天天的好高骛远,奉迎拍马,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还会什么?” 指向盛莲君,“太子妃是你能遐想的吗?你是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数吗?” 最后一脚狠狠的踹向盛廉,“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看着他一一数骂着二房的人,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讽笑。 说得好像他是个东西似的。 “外祖父,绝不能轻易放过盛莲君!”盛文君恨恨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毁了我和弟弟,我要让她也偿一偿被划花脸的感觉。” “来人,把她按住,把她的脸给我划花了!” “不要!不要!不要划花我的脸!”盛莲君尖叫。 已然顾不上自己受伤的眼睛,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是我,不是我!祖母……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韩氏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对着盛廉和小韩氏冷声道,“还不赶紧把她带下去!” “现在,马上收拾行囊,明日就起程回婺州!” 然后继续一脸讨好的看着英国公,“亲家,你放心,老二一家绝不会再回京的。我会给婺州族人去信,让他们看好莲君。绝不会让她踏出婺州一步。” 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至少保下了盛莲君的一条命。 “不行!”闻氏拒绝,“她毁了我的一双儿女,想这么轻易的揭过去,不可能!” “父亲,你最疼锦铖……” “母亲!”屋内盛锦铖虚弱的声音传来,然后就见他由四喜扶着走出屋子。 他戴着一顶帷帽,将他受伤的脸遮住。 闻氏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住他,一脸心疼,“你怎么出来了?太医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歇着吗?” “外面的事情,你不用管。母亲定不会让你这伤白受的,定让他们……” “母亲,”盛锦铖再次打断她的话,朝着英国公走来,作揖行礼,“外祖父,外祖母。” “锦铖,你说,想怎么处置?”英国公看着他,沉声问。 盛锦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就这样吧!让他们回婺州老家,我不再追究了。” 听着这话,所有人均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锦铖……”闻氏看着他,声音都有些颤。 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二房呢? “母亲,不必再劝我了。就这样吧!别闹了!”盛锦铖很是平静的说道,“淮阳侯府的笑话已经够多了,别再让人看笑话了。” “二叔,收拾一下,今日就启程回婺州吧!” 盛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锦铖,二叔谢谢你。二叔保证,这辈子,我们一家四口不再进京。” “嗯。”盛锦铖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朝着盛琼枝走来,“大姐姐。” 盛琼枝一脸关心的看着他,“锦铖弟弟,好好养伤。你的大度,大姐姐佩服。相信有你在,淮阳侯府定会越来越好的。” “借大姐姐的吉言。”盛锦铖的语气依旧平静的很,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变化。 再加之他戴着帷帽,自然也就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的反应着实让盛琼枝意外,却又意料之中。 毕竟上一世,他可是真的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登基后的太子,对他可是更加的信任了。只要是盛锦铖说的,都是对的。 以至于,有些忠臣不愿意大祁朝在这两人手里亡败,在朝堂上冒死提出不少盛锦铖的罪证。 然后, 所有与他作对的人,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不是全家被匪徒灭门,就是突然暴毙一夜而亡。 要行就是那些原本指向盛锦铖的罪证,突然之间就全部掉转方向,指向了提出者。 然后就是盛锦铖拿着圣旨,对他们进行抄家灭门。 用奸佞两个字来邢家盛锦铖,真是一点不过分。 整个盛家,若说谁的脑子最好,手段最狠,行事果断,那非盛锦铖莫属。 所以这一世,她就先断了盛锦铖的仕途。 脸毁了,手不能握笔了。那他就绝不可能如上一世那般,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之上了。 就算他还有脑子,还能给太子出谋划策,那也只能如老鼠一般,藏于黑暗之中了。 当然了,至于这个脑子, 他还能保持多久,就看盛文君这个同胞姐姐的心情了。 “大姐姐回府这么久了,弟弟本应该早早来见大姐姐的。奈何事情突发了,弟弟怕吓着大姐姐,就不直面相见了。还请大姐姐见谅。”盛锦铖的语气很真诚。 盛琼枝重重的点头,“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养伤。相信在国公爷在,定不会让弟弟过多受罪的。” “想来闻夫人这两日应该很忙,那我就过几日再让人来核对我母亲的嫁妆了。” “希望到时候闻夫人可不能再像前儿那般,拒不归还了。虽然我也心疼弟弟妹妹,但若是闻夫人用我母亲的嫁妆给弟弟妹妹当嫁妆和聘礼,那别说父要不同意,就是国公爷也不会同意的。” 转头看向英国公,嫣然一笑,“国公爷,您说是不是?” 第76章 杀了盛廉一家四口! 说完这话,她朝着英国公客客气气的一行礼,便是转身离开了。 英国公朝着闻瑶狠狠的瞪去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然后对着戚氏沉声道,“你去跟她对一下宁氏的嫁妆单子,缺的全部补上,还给盛琼枝。” 这才对着盛锦铖说道,“锦铖跟我进屋,我有话与你说。” 然后就这样,戚氏带着闻瑶离开,英国公则是与盛锦铖进屋。 老夫人则是拉起战战兢兢的盛锦槌匆匆离开,盛廉与小韩刚刚已经拽着盛莲君离开了。 盛谦怔怔的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本能的抬脚欲朝着盛锦铖的屋子走去,却又无奈的收回。 毕竟岳丈并没有叫他一起,他若是自作主张跟进去,只怕会惹得岳丈生气。 算了,还是不往跟前凑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有些不甘的朝着盛锦铖的屋子看一眼,只见房门已闭。 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的呼出,这才迈步朝着戚氏和闻瑶母女的方向走去。 他还是去帮忙整理宁氏的嫁妆吧。 于是,偌大的院子只剩下盛文君和闻亦可。 见着闻亦可那一张花容月貌的脸,盛文君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凭什么,闻亦可这个贱人的脸一点事情都没有? 眼下,与太子妃之位有缘的,也只剩闻亦可一人了。 可她还是心有不甘。 “表妹为何这般看着我?”闻亦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洁白又美貌的脸,“可是我脸上有什么 ?” 这句话直接刺激到盛文君了。 闻亦可的脸上自然什么也没有,有什么的是她的脸才对。 就像此刻,她一张满布疤痕,纵横交错的脸,无比丑陋的呈现在闻亦可的眼前。 要知道,以前盛文君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 可是现在…… “闻亦可,你是不是很得意?”她恶狠狠的瞪着闻亦可,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闻亦可一脸茫然,“得意什么?表妹,你怎么这么问?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盛文君眼里的狠劲加深了几分,恨恨的一咬牙,“闻亦可,你别得意!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什么?”闻亦可依旧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文君表妹,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呢?看来,你真是被刺激的脑子不好使了。” “表妹,你别这样。你只是伤了脸,又没伤到脑袋。你这样,只会更伤祖父的心。” “对了,”她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脸好奇的问,“表妹受伤后,太子殿下可有来看过你?毕竟表妹与太子殿下感情那么好呢?” “表妹,我觉得吧,你最好还是和锦铖表弟一样,出门戴个帷帽。你这样……” 边说边用纤细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露出一脸无奈的笑容,“很容易吓到人的。吓到别人没关系,但若是吓到太子殿下,或者是皇后姑母,那就不好了。” “文君表妹,你可有照过镜子?可看到过自己现在的脸?真的挺吓人的呢!” 这此话,她说得一脸真诚的关心,语速也很慢。乍听上去,都是在关心着盛文君。 但细品之下,字字句句都是在刺激嘲讽着盛文君。 只见盛文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眼眸一片猩红,迸射着熊熊的怒意,“闻亦可,你……” “文君表妹, 莫气。”闻亦可轻轻柔柔的打断她的话,继续一脸好心好意的安抚着,“你的伤需要静养的,你动怒的话,会扯动到伤口的,这样伤口的恢复期就会加长。” “你看,锦铖表弟就比你冷静多了。这样有利于伤口恢复。” “还有啊,其实相貌并不是特别重要的。有时候脑子比相貌更有用。我觉得锦铖表弟就比你好多了。” “表妹,你别生气。这样,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你打我出出气也行的。我保证绝不还手。” “滚!”盛文君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字,手指指着远处的月亮门,“闻亦可,你给我滚出我家!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闻亦可连连点头,“行,行,行!我走就是,你别生气!”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只是盛文君没看到,她转身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森,而且还是那种奸计得逞的阴笑。 很好,希望盛文君这个蠢货不会让她失望才行。 盛文君站于原地,阴森森的盯着闻亦可渐远的背影,眼眸里尽是浓浓的恨意。 是啊!闻亦可说得没错,她不及弟弟盛锦铖。 看,外祖父的态度是如此的明显。哪怕弟弟同样毁容了,但并没有被他们放弃。 而她呢?他们可是没有一点犹豫的就把她放弃。 既然如此,那盛锦铖的这个脑子也不必留了。 转头,朝着盛锦铖的屋子阴恻恻的看去,布满疤痕的脸,扭曲的很。 屋内,盛锦铖哪里知道,自己再一次被亲姐姐盯上了。 他甚至都没有怀疑,自己的脸是亲姐姐划花的,右手大拇指也是亲姐姐切掉的。 只以为是二房对他下的手,心里对二房充满了恨意。 屋内,只有他和英国公两人。 他将帷帽拿下,就这么将自己的一张满是纵横交错伤疤的脸露在英国公面前。还有将自己的右手举起。 太医已经帮他的右手包扎了。但那缺少的拇指是那么的刺激英国公的眼睛。 当然,还有脸上那一条条与盛文君一模一样的伤。 他一个站立不稳,如果不是自己快速的扶住桌子,只怕是跌坐在地上了。 “锦铖,你跟外祖父讲实话,真的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你二叔一家?”英国公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怒意。 该死的盛谦一家,竟然这般毁了他最得意的外孙!那一家,真是死十次都不足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闻言,盛锦铖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诡笑,“外祖父,你真觉得,这件事情是盛莲君做的?她真的这个本事吩咐祖母身边的孙 婆子听她的话?” 英国公微怔,随即眼眸里闪过一抹狠戾,“你的意思是,这事……你祖母也参与了?” 盛锦铖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一声哼笑,而后慢条斯理道,“外祖父,杀了盛廉一家四口!” 第77章 闻亦可要弑父 与此同时,盛琼枝与盛没回到姿苑。 “琼枝,今日之事,你怎么看?特别是盛锦铖。”盛没沉声问着,“今日,他太平静了。平静的有点吓人了。”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肯定就崩溃了。 他可是今年状元的不二人选。 如今,已然与仕途失之交臂。甚至以后都不再能提笔写字了。 除非,他能用左手写字。 但,这是需要时间练习的。 可是今日,盛锦铖的反应,实在是太冷静了。 他不止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还替二房说情。这就很不符合身上流着闻家人那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血液的人设了。 只怕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二房。 “哥,二房活到头了。”盛琼枝一脸平静的说道。 盛没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怕他们回不到婺州老家。但也一定不会在京城范围内出事。一定是在出京,且离婺州不远的地方出事。” “越州是个很好的地方。”盛琼枝接道,“那里有戚氏一族,可是闻氏的外祖家。” 盛没再次点头, “妹妹,这一次,你打算出手吗?” 盛琼枝抿唇一笑,“哥,你想二房死绝吗?” 毕竟,二房一家对哥哥和魏姨他们母子三人,可没尽过一点亲情不说,甚至都算得上是仇人。 “妹妹,我是这么想的。”盛没一脸严肃道,“留盛莲君一口气,总得让她回来告诉老东西,二房的惨状的。” “还有,若是二房一下全部死绝了,那谁来收拾盛文君呢?” “你看,今日在场的,除了我们和二房自己,有谁会相信,是她对盛锦铖下的毒手?” “总得让闻氏知道自己女儿的真面目,到时候就看她会做如何决定了。” 盛琼枝赞同的点头,“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哥,这个救盛莲君的事情,你打算让谁去做?” 她又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将盛没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而后扬起一抹弯弯的笑容,“哥,你……应该手身挺好的吧?” 闻言,盛没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还算过得去,至少和谢世子过招,能打平手。” 盛琼枝大惊,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而后嫣然一笑,“我就知道,我哥深藏不露。” 那谢世子的身手,她可是初初见识过的。而且,能当上皇城兵马司指挥的,他的身手能差吗? 看着她此刻略带几分谄媚的笑容,盛没伸手很是宠溺的在她头上轻轻的一抚,“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去做。定让盛莲君留下一条命。” 嗯,就只是留下一条命而已。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哥哥做事,我自然放心。”盛琼枝莞尔一笑,而后继续一脸严肃道,“哥,你觉得,今日闻家那两老货带着闻亦可一起前来,是何用意?” 盛没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后,沉声道,“想来,是应该用此举告诉闻氏,太子妃人选,他已定。” “是啊!也确实该定下来了。”盛琼枝点头,“不过我觉得,盛文君不会就此甘心的。她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 盛没眉头微拧,“她都已经这样了,还惦记着太子妃之位?” “毕竟,自她懂事起,太子妃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如今,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她岂会甘心呢?”盛琼枝一脸平静道,“与我们无关,淮阳侯府和英国公府,被她搅得越乱越好。” “当然,今日闻亦可定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 二房,西院 大夫看着盛莲君的眼睛,连连摇头叹气。 眼球已经彻底扎破了,没得救了。 “盛二爷,二夫人,恕老夫无能为力。”大夫朝着盛廉和韩氏一脸无奈道,“盛二小姐这伤,任何一个大夫都无力为天了。” “但好在并不致命。老夫为二小姐开些……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 愤怒中的盛莲君抄起桌上的一个茶壶,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下去。 瞬间,鲜血汩汩流下。 大夫赶紧用手紧紧的捂住那伤口,一脸震惊又痛苦的看着她。 “庸医!”盛莲君恶狠狠的瞪着他,“自己没本事,竟然敢拉其他大夫下水?滚!” 大夫什么话也没说,拎起自己的药箱离开。 “啊!啊!啊!盛文君,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敢反咬我一口!”盛莲君尖叫着,发疯着。 她将能砸的,能摔的,全都摔了。 地上一片狼藉,却完全不足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然后视线落在桌上还没被她摔落的一面镜子上,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被扎破的右眼,此刻十分的狰狞丑陋。却也再一次深深的刺激到她了。 “啊!”她捂住自己的右眼,一脸的痛苦,朝着怔怔发呆的盛廉与韩氏怒吼,“你们还忤着干什么?去给我找大夫啊!请太医啊!”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父母啊!为什么见着我被人欺负,不替我出头啊!” 然后抓起那镜子朝着两人狠狠的砸过去。 正好盛锦槌迈步进来,而盛廉和韩氏则是本能的躲开。 于是,镜子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砸在盛锦槌脑袋上。 “啊!”盛锦槌一声痛苦的惨叫,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脑袋流淌而下。 “盛莲君,你发什么疯!”韩氏一脸心疼看着儿子,朝着盛莲君怒吼,“有本事你朝着大房,朝着闻家发火去啊!你拿槌儿出什么气!” “槌儿,怎么样?快来人,去请大夫!”韩氏大叫着。 但,回应她的却是管家冷漠的声音,“二爷,侯爷让奴才来提醒您。莫再浪费时间,赶紧收拾一下,启程吧!莫要再惹国公爷生气了!” 盛廉:“……!!!” …… 英国公府,沁园 闻亦可回来后,一个字都不说,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断。 她很清楚,今日两个老不死的带她去淮阳侯府的用意。 无非就是用此举告诉闻瑶,太子妃之位,已经落在她的头上了。 呵!太子妃?!当她真的很稀罕似的。 “阿诡!”闻亦可沉冷的声音响起。 话落,阿诡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闻亦可深吸一口气,一脸冷冽的与他对视,缓声道,“你走一趟江州府,杀了闻珉山!” 第78章 唯一的目的:毁了闻家! “小姐想要他怎么死?”阿诡面无表情的问。 听到闻亦可要弑父, 他一点也没有震惊意外, 反而是一副情理之中的表情。 甚至于,他问出“小姐想要他怎么死”这句话时,语气中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闻珉山那狗东西,早就该死了!这些年让他活着,都是他赚的。 闻亦可的眼里闪过一抹阴森,不紧不慢道,“他不是对那林氏情有独钟,独宠她一人吗?那就让他死在林氏的床上好了。” 阿诡点头,“是!小姐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妥。小姐想他什么时候死?” “此去江州府,你快马加鞭也得两天两夜。”闻亦可轻声自语着。 阿诡:“那就让他两天后归西。” “不急,”闻亦可摇头,“让他多活两天。两天后,是他最疼爱的女儿闻妙语十六岁生辰。 你就让他在闻妙语生辰前的夜里死在林氏的床上。” “以他对林妙语这个女儿的疼爱,这个生辰,定然会给她大肆举办。” “他会宴请江州府的所有官员乡绅以及家眷。就让整个江州府都知道,他闻珉山,英国公唯一的嫡子,皇后娘娘唯一的胞弟,纵欲过度,死在了姨娘的床上。” 阿诡连连点头,“是,小姐放心!这件事情,在江州府,一定人尽皆知。那我现在就起程了。” 说完朝着闻亦可一作揖,转身准备离开。 “阿诡。”刚走至门砍处,被闻亦可叫住。 阿诡止步转身,一脸恭敬的看着她,“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闻亦可深吸一口气,直直的望着他,“你从几岁起,跟在母亲身边?” “七岁。”阿诡不作半点犹豫,“七岁那年大雪,夫人在雪堆里救下的我。我的命是夫人给的,夫人是我唯一的亲人。” “夫人不在了,小姐便是我唯一的亲人。小姐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半点。闻珉山也不行!” “嗯,”闻亦可点头,“母亲去世那年,你几岁了?” “十三。”阿诡应着。 那一年, 他十三,小姐三岁。 他是夫人嫁给闻眠山之前救下的。夫人拿他当弟弟一般对待。给他请教习夫子,还给他请教武师傅。 那样好的夫人,却被闻家害死。 他答应过夫人,这辈子对小姐不离不弃。只要他在,定护小姐安全。 闻言,闻亦可的眼眸闪了闪,似是明白了什么。 而后点了点头,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阿诡听,“嗯,知道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我知道,母亲这么做,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听她这般说道,阿诡眼里闪过一抹愕然,“小姐……” “去吧!”闻亦可朝着他摆了摆手,“启程前往江州府。 母亲怎么嘱咐你的,你照做就行。我相信,母亲这么做,定是为我好。”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走后,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阿诡,我相信你。” 阿诡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头,“是,小姐!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将全部都告诉你。” “嗯,”闻亦可点头,“路上小心,办完事情,马上回来。” “是,小姐!”阿诡应着,转身离开。 屋内再次只剩闻亦可一人。 她依旧静静的坐于椅子上,单臂环胸,另一手支着脸颊。 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爬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 闻老匹夫想要闻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让闻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门双后,甚至贪婪的想要大祁朝历代的皇后都出自闻家。 那她就断了老匹夫的这个美梦。 闻珉山一死,那她身为他的女儿,自然是要守孝的。 守孝三年,那可是什么变数都有的。 太子已二十有一,虽还没立太子妃,但东宫已有两位侧妃,四位良娣,八位良妾。 本来,与盛文君这个准太子妃的婚期,已初步定在了今年的中秋佳节。 但,这不是意外连连吗? 不过,人出了意外,但是这婚期应是不会有改。 现在距中秋佳节还有五个多月,若是现在准备起来,时间上应该是刚刚好的。 当然了,太子大婚,虽说婚期还未明确定下,但钦天监和礼部不可能什么都没做的。 很多事情,定是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只待天子下圣旨,诏告天下而已。 一旦这圣旨一下,所有人和司衙都会为太子大婚而忙碌起来。 今日,老匹夫和老贼婆带着她前往淮阳侯府,那就说明一件事情:他们已经说服皇后同意她嫁入东宫了。 那么,这一道赐婚圣旨很快就会落实到英国公府。 那可不行!对于嫁入东宫,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毁了英国公府,毁了整个闻家! 最好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一旦她守孝,那么觊觎太子妃之位很久的人,就会蠢蠢欲动,就会抢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如此一来,不管是闻培德还是皇后,都将措手不及。 一旦闻珉山一死,而且还是死在林氏的床上,那闻德培第一个弄死的一定是林氏那女人。 而皇后则会弄死她的一双儿女。 多好啊,如此一来, 他们相亲相爱的一家四口,就可以在地下团聚了。 闻亦可为自己此计感到心情愉悦。 她与盛琼枝一样,都希望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 闻氏还在清理宁氏妆嫁,十分心不甘情不愿的一件一件去赎回这些年来被她霍霍掉的东西。 当然,她手里的银钱着实不够用。 毕竟宁氏的妆嫁,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 于是,戚氏只能咬牙用自己的私己贴补。 贴补到最后,戚氏的私己已然也不够了。然后就只能跟英国公开口。 当英国公看到单子上的那些物件,以及等价的银钱时,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抄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朝着替闻氏前来英国公府的吴妈妈狠狠的掷过去,“她怎么不上天!啊!这么些东西,她到底是怎么败掉的!” 吴妈妈“扑通”跪下,一字个也不敢吭声。 她不知道啊!她哪里知道夫人的事情啊!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对着一旁已经无计可施的戚氏冷声道,“你去淮阳侯府走一趟,告诉盛琼枝,如果闻瑶无法归还,让她以命相抵。我国公府绝无二话!” 第79章 太子是个人面兽心的 淮阳侯府 盛琼枝看着跪在她面前,将英国公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给她,然后整个身体瑟瑟发抖的吴妈妈,不说话。 见状,吴妈妈也不敢抬头,更不敢出声,就这么跪着。 这些天来,她可算是把这大小姐给看清了。 这大小姐啊,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柔柔弱弱,谁都好欺负的样子。但其实人家狠着呢! 他们家夫人根本就不是大小姐的对手,几次下来,就没有一次是占上风的。 所以,吴妈妈心里清楚的很。自己绝不能如赵妈妈一样自作聪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就是一个下人,主人们让做什么,她照做就是了。 就像此刻,她双手匐地而跪,等着盛琼枝的示下。 “知道了。”盛琼枝不紧不慢道,“闻夫人是父亲的妻子,也是我的长辈。那些就当是我这个晚辈孝敬国公爷了。” 她说的是孝敬英国公,而不是自己的父亲盛谦与继母闻氏。说明,她这是在给英国公面子。 “是,是!”吴妈妈重重的磕头,“奴婢定将大小姐的话传达给夫人,奴婢告退。” “小姐,这个亏咱就这么吃下了吗?”麦冬略有些不甘的问。 盛琼枝抿唇一笑,“麦冬,有句话叫穷寇莫追。若不然,一不小心会起反作用的。 ” “既然英国公都这么说了,那这个面子,我自然是要给他的。” 麦冬了然的点头,“小姐说的是,我记住了。” 盛琼枝起身,“走,我们出去走走。 去新买的宅子走走,再看看你哥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麦冬连连点头,“好的。小姐,你说这二房能平安的回到婺州吗?” “我觉得,他们回不到婺州。” 盛琼枝抿唇一笑,“能不能回到婺州,都与我们无关。 就全看二房的造 化了。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小姐说的是。”麦冬应着,主仆俩一起出府。 …… 未央宫 皇后正在发火,好几个宫女被她罚了杖责。 整个未央宫,人心惶惶,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大声喘一下,生怕下一个挨罚的就是自己 。 就连芮嬷嬷都小心翼翼的站于一旁。 “盛琼枝,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皇后咬牙切齿,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是带着腾腾杀意的。 “娘娘的意思,这次盛少爷的伤,是盛琼枝的手笔?”芮嬷嬷轻声问,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可,那盛老夫人身边的老婆子都已经承认了,是盛二小姐指使她做的。” “如果没有盛琼枝的推波助澜,本宫绝不会相信的。”皇后冷声道,“自从她回到淮阳侯府后,发生了多少事情?” “盛琼枝这个人,是留不得了。芮嬷嬷,你说,本宫该怎么解决掉她?” 芮嬷嬷一时之间无法回答,她很认真了想了一会说,“娘娘,这个时候可不是解决她的好时机。奴婢觉得,就她做的这些事情,娘娘不用出手,就盛老夫人都不可能轻饶她。” “娘娘,咱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盛老夫人吧。” 闻言,皇后点了点头,“确实,那老贼婆心里肯定是恨死她了。行,本宫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顼(xū)儿可知锦铖受伤一事?” “娘娘,殿下知道了。这会应该已经前往淮阳侯府看望盛少爷去了。毕竟殿下与盛少爷感情很好。”芮嬷嬷说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顼儿就是重情。身边可有人跟着?” 芮嬷嬷点头,“娘娘放心,暗卫们跟着,定不敢掉以轻心的。” 皇后缓缓站起,“陪本宫去承乾宫走一趟,该下赐婚圣旨了。 ” “是!” …… 盛琼枝刚走下府门台阶,与匆匆下马车的太子迎面相遇。 看到盛琼枝的那一瞬,太子的眼睛移不开了。就这么直直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这眼视让盛琼枝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是一块肥肉,正被一头恶狼盯上。 她甚至在太子的眼里清楚的看到了猎捕。 是了,太子这人最会装了。 人前,他是端方君子,谦逊有礼,温文尔雅。人后,他却是一个凶残的恶魔。 他有着特殊的癖好,特别是在女人那方面。 嗯,他喜欢抢别人的妻子。越是对方不愿意的,他就越兴奋。 他享受的是抢的那个过程,是驯服对方的过程。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的妻子被太子看上了,然后欢天喜地的将妻子送至他面前。 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解决掉你们两个。 因为他对主动送上门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喜欢自己抢,而且最好是那种不识好歹,欲鸡蛋碰石头的。 而此刻,盛琼枝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那一抹跃跃欲试的抢。 所以,她这是被这恶魔给盯上了。 行,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反正你就算是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也不可能是一个好君王,百姓们也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的。 那她就全当为百姓们做一个好事了。 太子陆顼,等着吧!我很快会送你一件大礼! 哦,不!不是她送的,而是准太子妃闻亦可送的。 盛琼枝没有向太子行礼,因为太子这会并没有穿储君服,就只是一件很普通的锦袍而已。 而她可没有见过太子,自然是不认识的。 直接无视太子那直勾勾盯在她身上的眼神,带着麦冬上了马车, 离开。 “殿下?殿下?”太子耳边传来贴身在太监于公公疑惑的声音,这才将他的视线拉回来。 “何事?”太子有些不悦的瞪他一眼。 也不知刚才那个从淮阳侯府离开的女子是谁,长得真漂亮。 特别是那将他无视的清高表情, 着实让他恋的很。 不行,一会他得问问锦铖,那女子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不知道,淮阳侯府竟还有这么一个貌美女子。 于公公是跟着他十几年的内侍了,自家主子的喜好,他是太清楚不过了。 “殿下放心,奴才一会就去打听。”于公公笑盈盈的说道,“殿下,还是先去看一看盛公子。那小娘子一定是殿下的囊中 之物。” 太子瞪他一眼,“把事情办好了,办不好,孤摘了你的脑袋。” 于公公连连点头,“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办妥当了。” 然后跟着太子朝着盛锦铖的韶光居而去。 “太子表哥,你是来看我的吗?呜呜,太子表哥!”刚走至韶光居拱门处,一道娇柔的声音身自后传来。 第80章 盛文君被拘禁 这声音,太子再熟悉不过了。 是盛文君的声音。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喜欢盛文君这个女人。虽然长得还可以, 但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是,母后告诉他,他的太子妃只能是盛文君。甚至,大祁朝的皇后,只能是身上流着闻家血液的女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换一个人。偏偏只有盛文君一个。 从他记事起,盛文君就喜欢追在他身边,各种捧着他,哄着他。 他真是一见到盛文君,就烦得很。 如果不是看在锦铖的面子上,他真是见都不想见她。 此刻,听到盛文君的声音,太子只觉得整个人烦躁的很。 那声音越是……矫揉造作的很,那完全就不是从嘴巴里说出来的,而是捏着嗓子从鼻子里挤出来的。 深吸一口气,太子很努力的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转身。 “啊!”他一声惊恐的尖叫,整个人被吓得重重的摔倒在地。 然后只听到“咔嚓”一声响,再接着是他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他的手,断了! 摔倒之际,他本能的用手肘去撑地。 然后,就之么硬生生的撑断了手肘。 偏偏盛文君一见着他摔倒,就不顾一切的向前去扶他,“太了表哥,你怎么样?太子表哥……” “滚!”出于本能,太子抬脚朝着眼前这个无比丑陋的鬼东西一脚踹过去。 盛文君就这么被他踹得重重摔倒在地,有一种屁股都摔裂的感觉。 “太子表哥,你……为何要踹我?我是文君啊!是你的未婚妻文君。”盛文君一脸委屈的看着太子,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受伤。 显然,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的。 别说太子了,于公公亦是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就这么呆呆的站于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何反应了。 甚至都忘记上前扶起跌倒在地的太子了。 我得个娘哎!这是个什么怪物啊!这也太吓人了吧? 哦,啊!殿下,殿下! 于公公反应过来了, 赶紧跑至太子身边,“殿下, 殿下,你怎么样?摔哪了?来人啊!来人啊!宣太医!” 最先赶到太子身边的是盛锦铖。 当然,他是戴着帷帽的。 在看到坐在地上的盛文君时,帷帽下的盛锦铖眉头紧拧。 他这个姐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吗?竟然还敢往太子殿下面前凑? 你就算是凑,那你好歹戴个帷帽,这样不至于把殿下吓到。 她倒好,生怕殿下看不到她现在的鬼样子吗?生怕吓不到殿下吗? “殿下,没事吧?”盛锦铖忍着对盛文君的怒意,走至太子身边小心翼翼的问。 太子在他与于公公的搀扶下起身,不敢直视盛文君那张丑得无与伦比的脸,冷声道,“让她离开,孤不想看到她。” “是。”盛锦铖应着,走至盛文君身边,将她扶起,“姐,你先回去。” “我不回去!”盛文君尖叫,“太子哥哥难得来看我,来关心我!我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 盛锦铖直接在她的脖子上一劈,晕倒。 然后交给匆匆而来的闻氏,“母亲,让人看好姐姐。她吓到殿下了。 ” 闻氏一怔,随即对着吴妈妈道,“扶小姐回去,让人看好她。” “是。”吴妈妈扶着晕倒的盛文君离开。 “发生了何事?”盛谦匆匆赶来,在看到太子时,赶紧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 “于至安,回宫!”太子打断盛谦的话,他实在是疼得忍不住了。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额头全都是汗。 “微臣……” “父亲!”盛锦铖打断他的话, 对着太子恭恭敬敬的行礼,“ 锦铖恭送殿下。待伤好些后,锦铖再向殿下请罪。锦铖磕谢殿下关心。” 说完,跪地重重的一磕头。 太子匆匆前来,又匆匆离去。 根本来不及关心一下盛锦铖的伤。 当皇后得知太子右手骨断时,气得想要杀了盛文君这个罪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匆匆前往东宫,看望自己的宝贝儿子。 皇后到的时候,太医刚给太子的右手做好固定板。 “顼儿,怎么样?可疼?”皇后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太医赶紧行礼,“微臣去给殿下煎药。” 屋内只剩母子俩。 太子深吸一口气, 声音沉冷,“母后,还要儿臣娶盛文君吗?” “怎么可能!”皇后不带半点犹豫的否认,“她都毁容了,那就没资格再入主东宫了。顼儿,你的太子妃换成闻亦可。” 闻言, 太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母后不是不喜欢她吗?不是跟儿臣说过,她不配站在儿臣身边吗?” 皇后很无奈的叹一口气,“顼儿,此一时彼一时啊!盛文君的脸毁了,她自然就不可能再有资格了。” “而英国公府,也就闻亦可一个嫡女。你是东宫储君啊,总不可能娶一个庶女,或者是闻家旁支的嫡女的。” “纵使母后再不喜欢她,也得顾全大局,分清轻重的。 顼儿可是不喜欢她?” 太子摇头,“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母后和外祖父作主就好。儿臣相信,母后和外祖父的决定是对儿臣最好的。” 听着太子这话,皇后很欣慰的点头,“是!母后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顼儿是最懂事的。放心,如果顼儿有喜欢的,收进后宫便是了。” “只太子妃一位母后与外祖父替你作主,其他的,都由着你的喜欢。” 太子点头,“谢母后。盛文君让儿臣受这罪,儿臣心中不爽。若是儿臣出手惩治她,母后和外祖父可会不悦?” “不会!”皇后不带半点犹豫,“顼儿放手去做就是。一个废了的棋子而已,你想如何都可以。” …… 荣昌侯府 荣昌侯夫人韩氏的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她刚下马车便看到隔壁的那宅院大门开着。 眉头微拧,招来贴身的老婆子,“隔壁的院门为什么开着?可是又有没眼力的刁民来看宅院了?你去把人赶走!告诉他们,这是我们侯府的附院。” “是!”老婆子应着,匆匆朝着那院子走去。 没一会便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的跑回来,“夫人,不好了。这院子被人买走了,新主家已经搬进来了。” 第81章 京城贵胄流行土匪强盗行径? “什么?!”韩氏大惊,然后是一脸愤怒的朝着那院门走去,“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连我们荣昌侯府的院子也敢惦记!” 在她看来,这宅院已然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虽然荣昌侯府足够大,但是她还有两个儿子呢! 如果这宅院成为荣昌侯府的附院,那到时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宅子,那岂不是好事一件。 这么多年了,这宅子可是从来没人敢入手的。谁敢与她作对呢? 她就是要白得一个宅子。 走至门口时,韩氏看到一块崭新的匾额已经挂在门顶,上面写着:青竹高楼。 什么鬼?青竹高楼? 买下这宅院的人姓高? 不管是高还是姓其他的,谁也别想抢走她看上的院子。 盛琼枝正指挥着新招的护院在砌墙,就是将那堵被隔壁荣昌侯府推掉的院墙重新砌高。 天冬做事就是靠谱,短短几日,就新招了十来个护院,而且个个都有不错的身手。 人高马壮的,往前一站,就是对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最好震慑 。 “你们在干什么!”韩氏一声怒喝,“谁许你们进我们家后院的?还把我们家的院墙堵上?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她真是气得不行,这宅院处处都深得她心。 而且这几年,她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在这宅院的护养之上的。 院中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的,她着实费了不少精力和银两的。 闻声,盛琼枝转头看过来。 韩氏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华丽的锦服,发髻上插着不 少珠钗步摇,端得是一身的富贵。 但,明显是过于显贵了。就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然后就一股脑的将所有能显现她身份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戴。 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一张脸是好看的。 但谢辞与她并不像,唯一像的便是那一双丹凤眼。 噙着一抹礼貌的微笑,朝着韩氏走去,与她对视,缓声道,“这位夫人,你说这座宅子是你的?可,明明是我买下的。” “我是在官府过了手续,手里拿着官府盖印的房契的。这位夫人,你私砸我家的院墙,我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很客气了。” “请你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若不然, 我不介意报官!” “你……你……你……”韩氏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盛琼枝依旧噙着淡淡的浅笑,不紧不慢道,“我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得讲道理的!这座宅院是我的,我花了真金白银买下的。” “你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那我们就去官府说道说道!让京兆尹来评一评,你强占他家宅院还有理了?” “再不行,就让全京城的百姓们来评评理!我真金白银买下的宅子,我还不能作主了?我手里握着官府盖过章的房契,这房子还不属于我了?” “你……你……”韩氏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被盛琼枝堵得 如同一个哑巴一般。 但她又岂会这般甘心呢? 毕竟在她心里,这宅院就是她的。是她给两个儿子准备的婚房。 “你是谁?”韩氏凌视着盛琼枝,一字一顿问。 “盛琼枝!”盛琼枝一字一顿回答。 “什么?!”韩氏大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段日子来,将淮阳侯府和英国公府闹得人仰马翻的盛家大小姐。 更准确一点来说,不止是准阳侯府和英国公府,而是整个京城。 毕竟忠义侯府的事情,听说也与她有关。 韩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盛琼枝扯上关系。毕竟荣昌侯府和淮阳侯府可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 她也是听说了,这个盛琼枝的为人。听说是一个很好欺负的人,在淮阳侯府没有一点靠山。就算是府里的下人,都可以踩在她的头上踢两脚。 这么一个任人欺负的主,真的是眼前这个一脸冷冽,说话凌厉的人? “你……为何要买下这座宅院?你们淮阳侯府没地方给你住吗?你知不知道,这院子是我先看中的!”韩氏气呼呼的瞪着盛琼枝。 “哦?”盛琼枝抿唇一笑,一脸不屑中带着嘲讽,“既然是你先看中的,那你为何不买下呢?你这就是两隔壁的,若想买下,那不是近水楼台的吗?” “那是……” “你该不会是不想出钱买?”盛琼枝打断她的话, 眼眸里的嘲讽更甚了,“哦,原来你想白抢啊!我一直以为入室盗抢是土匪才会做的事情。” “却原来京城贵胄也喜欢土匪强盗这一举动啊!麦冬,我们隔壁住的是哪家?” 盛琼枝无视韩氏脸上那阴森森的表情,笑盈盈的问着麦冬。 “回小姐,奴婢打听到是荣昌侯府。”麦冬很认真的回答。 “哦,是那个在户部任职的荣昌侯,谢侯爷?”盛琼枝很认真的问。 麦冬点头,“小姐,是的!谢侯爷是户部侍郎。他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与我们侯府锦铖少爷是同窗。都是今年要参加秋闱的。” 闻言,盛琼枝抿唇一笑,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可能是我们在乡下待的时间久了, 竟是不知道京城都流行王公伯侯强抢他人宅院了。” “行吧,你去街上问问百姓,如果这是京城的习俗,那我们就尊重吧。虽然不理解,但也尊重。” “记住了,多问几个。可不能冤枉了谢夫人!” 麦冬重重的点头,“是,小姐。我现在就去。” 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你给我站住!”韩氏快速的反应过来,朝着麦冬大喊。 她贴身的婆子邱妈妈赶紧拦住麦冬。 笑话,这要是真让她跑出去,岂不是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了。 虽然这事也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 但没有挑破,和明晃晃的挑明了,那可是不一样的。 他们家侯爷还能在同僚们面前抬起头吗?两位公子还不得被同窗们笑话啊? 韩氏深吸一口气,恨恨的一咬牙,双眸猩红的瞪着盛琼枝,“你!很好!盛琼枝,你给我等着!” 说完,又是充满杀意的瞪她一眼,愤愤的离开。 “切!”麦冬不屑的一声冷哼,“就这?一只兔子而已,非要装什么大尾巴狼!” 第82章 谢辞是我一辈子的污点 梧桐院 谢辞正听着松言讲述着盛琼枝怼得韩氏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画面。 唇角勾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 果然啊,他的决定是对的。盛琼枝有事本收拾他那个蛮不讲理的母亲。 母亲?呵!她还真不配! 他是祖母养大的,与韩弄影没有任何关系。 就连他的命,都是祖母保下来的。 少爷笑了? 松言看着唇角微微扬起的主子,猛的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 他从小跟着主子一起长大的,名义上主仆,但其实和亲人没两样。 他就没见过主子露出过笑容。但是此刻,主子的脸上却是噙着淡淡的浅笑。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却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盛姑娘真的是主子的救星啊! “告诉他们,以后跟在盛姑娘身边办事,绝不能掉以轻心。盛姑娘就是他们的主子,一切听从盛姑娘的安排。”谢辞沉声道。 松言连连点头,“是,少爷!我会吩咐下去的。您放心就是,盛姑娘身边现在全都是我们的人,定能保护好她的。”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扬起一抹有些不怀好意的浅笑,“ 少爷,盛姑娘这若是搬到隔壁住的话,那你可就是近水楼台了呢。” “少爷,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盛姑娘这么好的女子呢,你得赶紧下手啊!要不然,若是被别人给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话落,只见谢辞丢给他一个冷森森的眼神,“话这么多,你要不要去盛没面前说一说?” 松言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敢!我怕盛少爷把我毒哑了!” 然后只见谢辞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你就不怕我也把你毒哑了?” 松言再次摇头,一脸肯定,“那不会!少爷下不了这个手的。少爷还需要我在你身边出谋划策,我要是哑巴了,少爷可就少了全部的乐趣了。” “ 滚出去吧!”谢辞气得往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好嘞!”松言乐呵呵的应着,转身准备离开。 但,刚刚走至门坎处,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止步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谢辞,“少爷,我觉得夫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她一定会找机会针盛姑娘的。要不要我找机会提醒一下盛姑娘?” “不用。”谢辞冷声道,“她能解决的,不要去影响她的思路和计划。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是!”松言应着,离开。 …… 傍晚 荣昌侯谢敬之回府,仆人告诉他,韩氏今日气性十足。 这会还在满庭芳生着闷气,而且已经惩治了好几个不长眼的婢女。 闻言,谢敬之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里有着明显的不悦之色。 说实话,他实在不想费心费神的去哄韩氏。他一天到晚在外面办事,已经很累了。 回到家里,只想舒舒服服的歇会,有个知暖知热的女人轻声细语的哄着他,甚至让他在某些方面享乐享乐。 可偏偏韩氏这个女人,除了只会在他面前各种诉苦,各种抱怨之外,其他的真是一无是处。 当年,若非看她有点可用之处,他又岂会耐着性子哄着她。甚至还娶了她。 她一个被人用过的破烂货,还给谢韫之生过一个孩子,他是一千一万分的看不上眼的。 但,没办法。如果没有她,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除掉了谢韫之,从而成为荣昌侯。 所以,这些年来,他虽然厌恶她,却也依旧养着她,甚至还哄着她。只因为她是谢辞的生母。 对付谢辞,还得需要她这个亲生母亲。不然,不足以一刀致命。 不管是侯爵,还是世子之位,都只能是他谢敬之和他的儿子。 如今,也该是时候彻底解决掉谢辞了。若是再继续留着他, 让他成长,实力越来越强,再想收拾他,可就难了。 深吸一口气,谢敬之敛去脸上的不悦之色,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迈步朝着绿意园而去。 绿意园是韩弄影居住的院子,院如其名,满院的花草树木,一片绿意盎然。 此刻,韩氏正拿着一把剪刀,“ 咔嚓咔嚓”的剪着院子里的一盆花木。 原本好好的一盆花木,已然被她剪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准确来说,已经看不出一点花木的样子了。 所有的枝丫都被她剪光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桩。 “奴婢见过侯爷。” 邱妈妈见着谢敬之,赶紧行礼。 闻言, 韩氏丢下手里的剪刀转身看向谢敬之,嘴一撇,眼泪就是夺眶而出。 满腹的委屈全都写在脸上,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说实话,韩弄影是真的漂亮。哪怕已近不惑之年,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保养保宜,让她看起来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 但是,二十来年的相处,一成不变的招式,已然让谢敬之疲劳了。 眼里闪过一抹烦躁, 只是韩氏没有看到而已。 “敬之,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韩氏楚楚可怜的偎进他的怀里,低声轻泣着。 谢敬之耐着性子,尽量不让那些烦躁,不耐烦的表情在脸上露出来。 “谁敢欺负你?你可是荣昌侯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哪个不长眼的混账玩意,敢惹到你?是不是谢辞那孽障?他又气你了?”谢敬之愤愤的问着。 “别跟我提那孽障!”韩氏一脸厌恶,“我一点都不想同他扯上关系!当初若非为着你,我怎么可能委身谢韫之那个死鬼?” “又怎么可能会生下他?他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是我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秽!” 提到谢辞,韩氏的眼里除了厌恶就是憎恨。 对于这个儿子,她没有一点亲情。 当年,若非殷氏那老婆子拿敬之的侯爵威胁她,她又岂会生下这个孽障! 对于韩氏对谢辞的厌恶,谢敬之很满意。 对,就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孽障,他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世上存在的! 就像谢韫之,就应该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是他?那是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谢敬之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哄着她。 韩氏恨恨的一咬牙, “隔壁的宅院,被人买走了!今日,已经搬进来了。 就连那院墙,也给重新砌上了!” “什么?”谢敬之震惊,“谁这么大的胆子, 敢抢你看上的宅院?” 韩氏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盛琼枝!” 第83章 荣昌侯的阴谋算计 “谁?”谢敬之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就是淮阳侯府刚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个长女,谢琼枝。”韩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闻言,谢敬之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一片冷寂森寒,若有所思。 好半晌,他才沉声道,“你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与盛谦并没有什么接触与交集,但其实两人都是为太子殿下做事的。 只是盛谦是明面上的,而他则是私底下的。 关于盛谦这个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这段时间来的传闻,他自然是听说了的。 虽然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盛琼枝直接动的手。 但是却每一件都与她有着密切的关联。 如果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着,那她自身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可惜,不得盛谦的宠。也不是英国公的血脉。 如果她是英国公的血脉,那她嫁给太子殿下,绝对是英国公最乐见其成的。 韩氏将今日盛琼枝对她的所做所为,一言一语全都复述了一遍。 “该死的下贱胚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敢抢我看上宅院!敬之,那可是我专门留给睿儿和璧儿成家后各自开府用的。” 她气呼呼的埋怨着,“睿儿和璧儿已十七了,再过个一年,两个都可以说亲成家了。我们侯府那就显得小了。” “如果把隔壁的宅院连通,那就正正好!他们兄弟俩的主院就这么挨着,他们肯定欢喜的。” “现在,这小贱胚将我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夫人,你说,让谢辞娶了她可好?”谢敬之打断她的话,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韩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敬之,你说让谁娶了谁?” 谢敬之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不紧不慢道,“我想让谢辞娶了盛琼枝。” 闻言,韩氏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对谢辞那个孽障,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吗?那现在又为何还要操心他的婚事?” 谢敬之神秘一笑,“你不是想要隔壁的宅院吗?她嫁进谢家,成了谢家妇,那她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了?你一个当婆母的,还不能要她一个儿媳妇的东西吗?” 韩氏恍然大悟,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敬之,你真是太聪明了!得亏了你提醒,我马上就去淮阳侯府提亲。” “不能你去提!”谢敬之阻止。 “那难道还你去啊?”韩氏朝着他一声嗔笑, “放心,我一点都不稀罕他这个儿子。我就只是想要隔壁的这个宅院而已。” “我的夫人啊,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啊!”谢敬之很是无奈的轻叹,实则心里对这蠢货尽是嫌弃与不屑。 蠢成这样,真是无药可救了 。 算了,再忍她一段时日,待他借着她的手,将谢辞和盛琼枝这两个人都解决了,就该轮到这蠢货了。 解决谢辞是他的目的,解决盛琼枝则是帮皇后和英国公解决一个大 麻烦。 到时候,英国公定能对他刮目相看,太子殿下也一定会重用他。 “敬之,你……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韩氏抬手在他的胸膛上轻捶一下,满脸的娇嗔。 看着她这一副装纯,装少女的样子,谢敬之真是快要呕出来了。 多大年纪了啊,还跟他玩豆寇少女这一套。 忍!先忍着! “这事,不能我们主动去淮阳侯府提亲。”谢敬之耐着性子解释着,“你忘记了,她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 “你胡说什么呢!”韩氏打断他的话,“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是盛文……” 话还没说完,她似是猛的恍然大悟,然后捂着自己的唇,眼里带着愕然,“是这么一回事吗?” 谢敬之点头,“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淮阳侯府提亲了?” 韩氏点头。 “所以,你得进宫。让皇后娘娘知道,盛琼枝与谢辞两情相悦。 盛琼枝为了可以时刻见到谢辞,都不惜高价买下我们侯府隔壁的宅院。” “如此,皇后娘娘才能明正言顺的给他们两人赐婚。” “如此一来,盛琼枝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自然而然就解了。 而让皇后娘娘的不喜的盛琼枝,嫁进我们谢家,不有你这个婆母给她立规矩吗?” “夫人,你记住一点。盛琼枝过得越是不好,皇后娘娘和英国公府就越是开心。那我们也就替皇后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谢敬之一脸严肃的吩咐着,“夫人,可明白了?” 韩氏连连点头,“明白了。 敬之,你放心, 这件事情,我肯定办得妥妥的。我现在就进宫……” “现在什么时辰了?”谢敬之冷声打断,“明日一早进宫。此事宜快不宜慢。” “行,我知道了。”韩氏一脸坚定的点头。 盛琼枝和谢辞,谁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设计了。 而此刻的东宫 于公公已经打听到今儿早上在淮阳侯府让太子殿下看得失神的女子了。 匆匆的朝着太子的寝卧而去,“殿下,奴才打听到那女子是谁了。” 太子正单手抱着自己的良妾,两个亲亲我我的调情着。 听到于公公这话,冯良妾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殿下又看上哪家女子了?让于至安去打听? “你先回去。”太子对着冯良妾沉声道。 已然没有了刚才的亲热劲,就连声音都是阴冷的,疏离的。 冯良妾心里别提多么的气愤又不甘了。好不容易今日趁着殿下手受伤,她以熬药为由,让殿下同意她留下来照顾。 本以为今日与殿下颠鸾倒凤,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谁知竟是被于至安这个阉人给坏了。 她真是恨死于至安这个阉人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马上就要得逞的时候来。 阉狗,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日,我要弄死你! 但这话她可是一点不敢说出口,更不敢在脸上表露出半点不悦之色。 若不然就不仅仅是失宠,而是没命了。 朝着太子恭恭敬敬的一行礼,“贱妾告退。” 太子看向于公公,“说,那是谁家的小娘子?” 于公公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乐呵呵的笑容,“殿下,她是盛侯爷的嫡长女。就是刚刚从婺州乡下接回来的,也就是与你有着婚约的盛大小姐。” 第84章 赐婚圣旨 “呵!”太子笑了,笑得阴森森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倒是有缘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孤的正经未婚妻啊!” “可是,殿下,你现在的未婚妻是闻姑娘。”于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太子不以为然的喜冷笑,“是啊!孤的未婚妻,从盛文君换成了闻亦可!孤身为太子,却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没得选。” “殿下,娘娘和国公爷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于公公赶紧安慰着,“您得有强大的外家支持。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除了太子妃,其他的,只要是殿下喜欢,都可以养在后宫。” “殿下若是喜欢盛大小姐,那就也把她养在后宫就是了。相信盛侯爷会很乐意的。” “那多么意思呢?”太子勾起一抹诡异的阴笑,“孤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本就属于孤的东西,孤还不感兴趣呢!” “那殿下的意思是?”于公公战战兢兢的问。 “对了,孤那个好弟弟陆颛的未婚妻,现在如何了?”太子没有回答他的话, 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于公公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来不及转弯。 然后,太子那阴森的声音响起,“怎么?孤让你做的事情,你没做吗?那孤换一个。” “扑通”,于公公重重的跪下,“殿下,殿下,奴才一直有注意着的。覃小姐现在跟宁王感情很好。” “奴才还打听到,前些日子,覃小姐和盛小姐在满庭芳酒楼偶遇过。哦,对!覃小姐还是乘坐盛小姐的马车,两人一起从越州回京的。” “哦?是吗?”闻言,太子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一双眼眸里尽是诡谲森冷,还有就是志在必得。 “孤对自己弟弟的未婚妻更感兴趣呢!甚至都超过了盛琼枝这个女人了呢!这可该怎么办呢?” 于公公懂了。 殿下这是又想玩人了。而此次,他想玩宁王殿下的未婚妻覃小姐了。 那么,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将覃小姐送到殿下面前,任他赏玩。 “奴才知道,奴才这就去准备。殿下放心,两日之内,奴才一定将覃小姐带至殿下面前。”于公公一脸肯定的说道。 闻言,太子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朝着他挥了挥没有受伤的左手,“下去吧,孤等你的好消息。” “是!”于公公应着,退下。 偌大的寝卧,只剩太子一人。 他一脸惬意的躺在贵妇椅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一张素白的脸上,慢慢的流露出一抹满淫笑。 覃府 “嘶!”正做着女工的覃书宜一声轻呼,她的手被针扎到了。 “小姐,怎么了?”婢女初菊赶紧走至她身边,“呀,都扎出血来了。小姐,别做了。” 夺过覃书宜手里的针线,一脸心疼,“都说让奴婢来了, 小姐就非得自己来。这下把自己扎了吧?小姐,疼吧?” 覃书宜微笑着摇头,“没事,就这么小小的扎一下,能疼到哪去?你别大惊小怪的。你看,都已经愈合了。” “是,是,是!”初菊一脸无奈的叹气,“小姐说得都是对的!谁让小姐这是在给殿下做腰封呢?要是殿下知道小姐为了给他做腰封,把自己的手给扎,他肯定比奴婢还要紧张。” “你不许在他面前多嘴!”覃书宜一脸凶凶的说道。 “是,是,是!奴婢不说,奴婢帮小姐瞒着。”初菊无奈的应着,“入夜了,小姐就莫再做了。小心自己的眼睛。奴婢服侍小姐就寝。” “行吧,听你的。 ”覃书宜笑盈盈的说道,“也不知道琼枝那边如何了, 好些天没与她相见了。” “小姐,奴婢听说,淮阳侯府二房一家都被赶回婺州老家了。”初菊一脸八卦的说道,“今日傍晚,奴婢跟着费妈妈出门采买,在街上听人说起的。” “不止二房被赶回婺州老家,还有那大房唯一的儿子盛锦铖,也被人给毁容了。” “听说,那张脸上的伤和盛三小姐的伤一模一样。然后就是右手大拇指给砍了。” “……!!!”覃书宜一脸震惊,“不愧是琼枝妹妹,要么不出手,一手出就是让人万劫不复。闻氏的这一儿一女算是彻底废了。” “盛莲君被赶回婺老家,那么这个太子妃之位就非闻亦可不可了。想来,这赐婚圣旨很快就会下了。” “接下来,就看闻亦可怎么做了。” “小姐,你与宁王殿下的赐婚圣旨什么时候能下啊?”初菊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奴婢都怀疑这皇后娘娘是故意拖着你,不让你与殿下成婚。” “不可妄语!”覃书宜轻斥着她,“小心隔墙有耳。” 初菊吓得一脸惨白,惶恐着点头,“奴婢失言,还请小姐责罚。” “记住就好。”覃书宜沉声道,“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可妄议他人。更何况是……” 手指往上指了指,意思是天子。 初菊更是点头如捣蒜了,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去歇下吧!”覃书宜缓声道,“我这里不用你守着。” “是!”初菊应着,转身离开。 覃书宜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帐顶,若有所思。 她与宁王殿下的赐婚圣旨,只怕是不会这么轻易下达了。 毕竟,皇后可是还要用她来针对殿下的。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她对太子动手了。 这个局,本来就是你死我亡的局。 太子不死,那就是她的颛哥哥死了。她当然不可能让颛哥哥死的! 毕竟,颛哥哥比陆顼那狗玩意更有资格坐上那至尊之位。 明日,该去与琼枝妹妹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了。 想着想着,覃书宜便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他们没有等到太子与闻亦可的赐婚圣旨,却是等来了谢辞与盛琼枝的赐婚圣旨。 淮阳侯府 “盛侯爷,盛大小姐,接旨啊!”宣旨公公看着一脸呆滞跪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盛谦,十分好心的提醒着。 “哦,哦!”盛谦反应过来,赶紧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微臣接旨,吾皇万岁!” 然后让管家给宣旨公公塞了一个满满的荷包,客客气气的送他离开。 “盛琼枝,你这个孽障!你做了什么!”盛谦朝着盛琼枝目眦欲裂的怒吼。 第85章 谢辞,你这个畜生! 盛琼枝也一脸懵,不明白怎么就突然间被赐婚给谢辞了。 她与谢辞之间也就几面缘而已,就说上那么几句话,怎么就被赐婚了?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行,必须得弄清楚。若不然,岂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没有理会愤怒咆哮的盛谦,就连眼角都没有斜他一下, 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盛琼枝,你给我站住!”盛谦再次怒吼。 对于自己被盛琼枝这个女儿无视,他既怒又恼。 一个箭步冲至盛琼枝面前,扬手就要朝着她的脸颊打去。 但…… 盛琼枝扣住他那高高扬起的手腕,毫不犹豫的一扭一卸。 “啊!”盛谦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 只见他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他的脸颊,额头滚落。 而他的右手,随着盛琼枝的松开,就那么没力气的耷拉下掉。 而且增长了不少,比起正常的左手,这右手就像是一条软绵绵的面条。 没错,盛琼枝将他的右手, 从肩膀起的每一处关节都给拆 卸了。 于是,他的右手就这么又绵又长的垂落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盛琼枝,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出其不意的对盛谦这个亲生父亲动手。 “你……你……你……”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盛琼枝,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盛琼枝一脸冷漠的睨着脸色惨白的跟个鬼一样的盛谦,冷声道,“你问我?倒不如问问你的好继室。问问她做了什么!” “当然,圣旨已下,这门婚事已不容有改。盛侯爷,你们该准备我的嫁妆了!” “今日,我把话放下了。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我已经不再计较闻氏偷盗我母亲的那些嫁妆了!所以,我的妆嫁,你们若是准备的不那么让我满意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又是阴森森的瞥一眼怔于原地的闻氏,然后转身离开。 “盛琼枝, 你这个孽障!”盛谦朝着她的背影怒吼。 “早知道,就不把她从婺州接回来了。 直接让她死在婺州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老夫人看着消失在他们视线里的盛琼枝的背影,自言自语着。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出生!应该让她和宁玉姿一起去死的!如此,他们母子三人也就团聚了!”盛谦咬牙切齿道。 闻氏阴恻恻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恨恨的想着,现在动手也不晚。 与此同时,荣昌侯府 接了圣旨的谢辞却是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得逞弧度。 是了,这圣旨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比他预料的要快。 倒是没想到谢敬之和韩弄影两人动作这么快。 昨日,韩弄影才被盛琼枝怼得哑口无言,吃了一肚子的闷亏,今日赐婚圣旨就下了。 看来是谢敬之等不及了。 如此甚好,他正愁该用什么办法求娶盛琼枝,那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帮他办妥了。 韩氏意味深长的看谢辞一眼,阴阳怪气的语气响起,“你也别怪我这个当母亲的不为你考虑。看,我这不是帮你娶了一个好妻子。” “还有啊,既然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她的东西就是我们侯府的。你告诉她,让她把隔壁的宅院还给我!” “那是我一早就看中的,是要给你两个弟弟娶妻的府邸。” 她说得理直气壮,而且还是一副居高临下又趾高气扬的。 “呵!”谢辞轻笑出声,一脸看白痴一般的看着她。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这个女人这么蠢,到底谢敬之这个老谋深算的狗玩意看中她什么? 哦,看中她心狠手辣,不费吹灰之力帮他除掉了荣昌侯府的嫡子。让他一个庶子成功袭承了侯爵。 韩氏被他这一声嗤笑笑得气愤不已,再加之他那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更是让她恨不得将谢辞这个孽子给掐死。 “你这个畜生!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母亲!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尊卑?有没有一点为人子的自觉!”韩氏朝他破口大骂。 谢辞不以为然,转眸看向站于一旁一副冷眼旁观的谢敬之身上,不紧不慢道,“大伯,不管管大伯娘吗?” “你不觉得大伯娘的吃相很难看吗?这赐婚圣旨才下,她就惦记侄媳妇的宅院了?” “怎么,大伯是死了吗?你儿子娶妻用的府邸竟然需要抢未过门的侄媳妇的婚前宅院了?” 一口一个“大伯娘”,将韩氏的脸按在地上狠狠的踩着。同样也把谢敬之的脸“啪啪”的甩着巴掌。 韩氏被“大伯娘”这个称呼惊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谢辞,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而谢敬之则是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 谢辞说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脸上甩着巴掌。 “谢辞,你这个畜生!”反应过来的韩氏, 面容扭曲的瞪着谢辞,抬手欲上前打他。 但理智稍存的谢敬之将她拦下了,“别闹了!” “你别拦着我!”韩氏愤愤的吼着,“你没听到他说的什么话吗?啊!大逆不道的畜生,我九死一生把他生下来,就是让他来这么气我的吗?” “你别拦着我!今日,我若不打死他,我就不是他亲娘!” “韩弄影,你闹够了没有!”谢敬之朝着她一声怒吼, 狠厉的眼眸如刀芒一般凌视着她。 终于,韩氏消停了。 她双眸含泪,满腹委屈的望着他,“你吼我?谢敬之,你吼我?你竟然吼我?你怎么可以吼我?” 然后,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 见状,谢敬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可以,他不止想吼她,他还想甩她两个巴掌,让她认清现实。 “侄儿不打扰大伯训妻。”谢辞朝着谢敬之凉凉的瞥一眼,转身离开。 松言赶紧急步追上,“世子爷,等等我!” 一句“世子爷”,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的打在谢敬之与韩氏的脸上,让两人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第86章 盛姑娘,合作愉快 满庭芳,雅间 盛琼枝与谢辞面对面的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雅间内静谧的吓人。 麦冬站于盛琼枝身后,猛的咽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朝着对面的谢辞看一眼。 而谢辞则是端着茶杯,好整以暇的抿着茶,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 站于他身后的松言,实在是替他着急的很。 我的主子哎,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哦!没看到盛姑娘在生气吗?也不知道哄一哄啊!你这样,以后是要睡小榻,或者书房的! 松言急得额头都渗汗了,甚至都有一抹冲动,想上前把坐得跟座山一样稳当的主子给摇一摇。 “盛姑娘可是有话要问我?”终于,在松言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他家主子和缓的出声了。 见状,松言长舒一口气。 行吧,至少还是主子主动出声的。 盛琼枝抿唇一笑,不疾不徐道,“谢大人可知,皇上为何会突然给你我二人赐婚?” “知道。”谢辞点头,“荣昌侯谢敬之夫妇的手笔。” “啊???”盛琼枝一头雾水。 她与荣昌侯府没有任何交集吧?也没有影响到他什么吧? 哦,若说非有一点交集的话,那就是她买下了谢夫人看上的,欲强占的那宅院。 “因为我买下了你母亲看中的,且欲强抢的隔壁那宅院?”盛琼枝直接问出口。 谢辞点头,“只占其一。” “那其二呢?”盛琼枝问。 “盛姑娘,韩弄影是荣昌侯谢敬之的夫人。谢敬之是我的大伯,所以她只是我的大伯娘而已。”谢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纠正着她对韩氏的身份认知。 “好,我知道了。 ”盛琼枝点头。 显然,这谢世子是不打算承认韩氏生母的身份。 如果换成是她, 她也不想认。 “其二,谢敬之是太子一脉。”谢辞沉声道,“他一直都在暗中替皇后办事。你与太子的婚约,当年可是皇后亲自许下的。” “虽然这些年来,盛三小姐才是京城公认的太子妃人选。但,你手里握着皇后当年许下婚约时给的信物。” “所以,只有我另嫁他人,皇后才算是彻底的放心。”盛琼枝接话,“哪怕,我已经将那信物交给闻小姐,依然不能消除皇后的担忧。” “而荣昌侯府这个时候向皇后提出,有意娶我,那自然就是替皇后解决了一桩大难题 。” “至于我嫁入荣昌侯府后,是死是活,那就是荣昌侯府说了算。是这样吗?” 不得不承认,盛琼枝很聪明。 这一点,与谢辞真的是在一个步伐上的。 不愧是他一眼就看上的。 谢辞点头,“对, 盛姑娘全都说中了。他们既帮皇后解决了一大隐患,又能白得一座宅院,甚至是你的嫁妆。” “毕竟这段时候,令堂的嫁妆被闻氏私吞一事,已然闹得人尽皆知。京城谁人不知,令堂留下的嫁妆,是一笔巨额。” “谢敬之又岂然不眼红呢?就算到时候他得拿着去孝敬皇后和太子,他只要在手指缝里漏出那么一点,已然足够将他的肚子塞满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麦冬气得大骂,“我家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与他何干?竟然这么无耻不要脸的来惦记!” 谢辞点头赞同,“是挺不要脸的。所以,盛姑娘是怎么想的?” 盛琼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漂亮的眼眸直直的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谢大人,若是我对他们出手,你可会阻拦?” “不会!”谢辞毫不犹豫的说道,“所以,盛姑娘可愿意与我合作?既是赐婚,那我们反驳不得。婚礼只能如期举行。” “但,我们可以成为盟友。我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很好!”盛琼枝点头,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看来谢大人与我是同道中人。既如此,那我也不必有后顾之忧了。” “如你所言,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前,我把淮阳侯府解决了。婚后,我再来收拾荣昌侯府。” “敢设计我,那就得做好迎接我怒意的准备。还请谢大人明示,荣昌侯府,哪些人是你的亲人。” 谢辞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满意弧度,“我的人都在梧桐院,除梧桐院外,所有人你都可以收拾。” 盛琼枝点头,“行,我知道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以茶代酒,喝一杯。” 说完,重新端起茶杯。 谢辞 亦是端起茶杯,与她的杯子相碰,“盛姑娘,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盛琼枝回以他一抹弯弯的浅笑。 两人就此达成共识。 …… 东宫 于公公匆匆小跑至太子身边,“殿下,皇上刚下了赐婚圣旨。” 太子抬眸看向他, “谁被赐婚了?难不成是孤与闻亦可?” “不,不,不!”于公公连连摇头,“是盛大小姐与谢世子。” “谁?”太子一脸茫然,眉头拧得紧紧的。 “就是殿下前两日看上的盛大小姐,皇上赐婚给荣昌侯府的谢辞谢世子了。”于公公急急的说道。 太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然后慢慢的舒展开,“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谢辞?就是谢敬之的那个侄子,占了他儿子世子位的谢辞?是谢敬之一心想要除之后快谢辞?” “是的,殿下!”于公公重重的点头。 “孤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谢辞任职于皇城兵马司。” 于公公再次点头,“对!他是北城兵马司的指挥。前段时间逮捕了一个身负十几条人命的盗匪。” “ 是吗?”太子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那可真是有意思了。还是父皇懂孤啊!知道孤对深闺女子不感兴趣,只喜欢人妻。这就将她赐婚了。” “嗯,那就把她排在覃书宜之后吧!待孤玩过了陆颛的未婚妻,再玩一玩谢辞的未婚妻。” “于至安,这件事,你可给孤安排妥当了!若不然,你这个东宫总管也别当了。” “是,是!”于公公连连点头。 …… 又一日后 淮阳侯府,寿康堂 “老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周妈妈跌跌撞撞的跑进老夫人的寝卧,“二爷……二爷没了!” 第87章 二房死绝了 老夫人刚起,两个老婆子正在给她穿衣。 听到周妈妈的话,眉头有些不悦的拧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什么叫二爷没了!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训斥。 一大早的,竟然诅咒她的儿子没了!真是不知死活! “扑通”,周妈妈重重的在她面前跪下,一脸悲伤,“老夫人, 二爷真的没有了!不止二爷,二夫人和三少爷都没有了啊!” 盛锦槌本来应该是四少爷了。毕竟盛琼枝已故的兄长身份也被明确肯定了。 盛锦诚从大少爷被降至三少爷,那原本的三少爷盛锦槌自然也就成了四少爷。 但是二房和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没有改口,依旧还是称呼他为三少爷。 “你说什么?!”老夫人猛的站起,转身直直的盯着她,“你再说一遍!谁没有了!” 周妈妈“咚咚”的磕头,“老夫人,二爷一家四口,都没了啊!老夫人,二爷一家没有了啊!” “啊!我的儿啊!”老夫人惨叫一声,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 文昌园 盛谦在同一时间也得到了消息。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跟他禀明此事的管家,“你说……二爷一家都没有了?一家四口,都遇难了?” 管家点摇又摇头,“回侯爷,二爷,二夫人和四少爷,已经确定遇难。尸……尸体已经送回来了。二小姐……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盛谦只觉得唇角狠狠的抽搐着,眼皮“突突”的狂跳着,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着,“没有?一家都没了?怎么会这样?” “是……是在越州和婺州的交界地,遇上了一伙山匪。二爷一家被劫财了。”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当然,财被劫了,命也没有放过。 这只是表面的说辞,至于真实的是怎么样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这边,锦铖少爷才被二房的人给毁了。二房被英国公罚回婺州老家,这还没进入婺州地界,就一家三家遇难,二小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只怕这事,十之八九是英国公所为了。 “老夫人……那边,先瞒着吧。”盛谦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怒意,对着管家沉声道。 管家连连摇头,“侯爷,只怕来不及了。奴才来文昌园的时候,看到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匆匆慌慌的朝着寿康堂跑去了。” “想来,应该是去告诉老夫人此事的。再说了,就算是真要瞒,也瞒不住啊!二爷,二夫人和四少爷的遗体这会已经摆在厅堂了。” 盛谦的唇角再次狠狠的抽搐着,眼眸一片死寂。 “算了,算了!这也算是他们一家自寻死路了!”盛谦一脸苦涩,“若非他们惦记太子妃之位,惦记侯府世子之位而做出这般畜生不如的事情。” “闻家又岂会对他们这般赶尽杀绝呢?老二,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也很清楚,英国公也在用这件事情警告着他。 若是他还不知好歹,纵着老母亲为非作歹,可能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的老母亲了。 “那……那……侯爷,二爷一家的后事怎么办?”管家小心翼翼的问,“是在京城办还是送回婺州?” 毕竟英国公发话了,二爷一家这辈子都不得回京的。也不知道这辈子算不算身后事了。 盛谦深吸一口气,一脸茫然的望着二房西院的方向,“既已到了越州和婺州交界的地方,为何还在送回京城?不应该是婺州老家更近吗?” 管家:“……”他也不知道啊! “送回婺州老家再办吧。”盛谦一脸平静道。 管家连连点头,“是!是!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先入棺,再回婺州老家发丧。” 盛谦点头,“陪我去寿康堂。” …… 韶光居 盛锦铖坐在桌前,正练习着用左手写字。 虽然写出来的字还是歪歪扭扭,不忍直视,但相比于前两天,已然进步不少了。 此刻的他,因在自己的寝卧,也就没有戴帷帽。 对于自己的脸,他已然接受了。 不得不承认,盛锦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盛文君强了不止是一两倍。 他不止接受了毁容的脸,也接受了右手的残疾,更接受了此生与仕途无关。 不能走仕途,那就安安分分的做好太子殿下的幕僚,一心一意为太子殿下了谋划策。 本来,走仕途这条路, 也是为了跟在太子身后,替他做事的。 如此,也并不冲突。那以后就做一个不露面的幕僚罢。 脸毁了不重要,脑子在就行。 四喜推门进来,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少爷,二爷一家没了。尸体已以送回府,这会在厅堂躺着。不过,二小姐逃脱了。” 闻言,盛锦铖抬头,一张让人毛骨悚然的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四喜,冷冽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会让盛莲君逃脱?为什么不追,将她赶尽杀绝。” 四喜跪下,“少爷,准确来说,并不是逃脱,而是跌入山谷。少爷,越州和婺州交界的地方,那有一片山,掉下去,生存的机率渺茫。” “也就是说,已经下去看过了, 但是并没有看到她的尸体?”盛锦铖一字一顿反问。 四喜点头,“有一滩血,还有属于二小姐的珠饰。但就算她那会没死,也应该是生不如死的。少爷放心,国公爷说的,还留了人在那搜着。定不会让二小姐有存活的机会。” 盛锦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一脸冷漠绝情,“寿康堂那边让人去通知了没?还有父亲那边呢?” “少爷放心,都已经知会了。”四喜一脸正色道,“老夫人听闻,已经晕死过去了。 侯爷,这会正朝着寿康堂而去。” 盛锦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与祖外父那边的人时刻保持着联系。” “是!”四喜应着,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的问,“少爷,大小姐那边要注意着吗?” 第88章 盛锦诚,等着我的报复吧! 一听到“盛琼枝” ,盛锦铖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眼眸里迸射着熊熊的怒火,“自然让人注意着!我就不信,我们姐弟俩的伤,她没有半分参与!” “是!少爷!”四喜一脸严肃的应着。 “锦铖,锦铖!”门外传来闻氏带着几分愉悦,欢乐的声音。 盛锦铖还没来得及拿过一旁的帷帽戴上,闻氏已然推门进来。 只见她的脸上洋溢着这段时间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见盛锦铖手拿帷帽准备戴上,赶紧阻止了,“儿啊,你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娘又岂会嫌弃你?岂会惧怕你现在的样子呢?” “为娘只觉得心疼你啊!如果可以的话, 为娘愿意替你受这苦,这罪啊!” “娘,你找我可是有事?”盛锦铖放下手里有帷帽,看着闻氏问。 闻言,闻氏再次扬起一抹喜悦的浅笑,“儿啊,二房遭报应了!一家三口死绝了。尸体都拉回来了。没有拉回来的盛莲君,想来也是在劫难逃。” “锦铖啊,看着那三具尸体,娘别提多开心了!这就是报应!对他们行恶事的报应!这下好了,全家死绝了!” “唯一可惜的是盛没那个庶子没有一起跟着去婺州。若不然,二房就能死得透透的。” 一提到盛没,盛锦铖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总觉得有什么是他没有抓住了。 “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见状,闻氏一脸担忧的问, “锦铖,你若是有什么不适的,一定要告诉为娘,别自己一个人强撑着。” “你这个孩子啊,什么都好。任何事情都喜欢自己强撑着!儿啊,你这样母亲很心疼……” “娘!”盛锦铖打断她的话,若有所思的问,“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盛琼枝把盛没的姨娘和妹妹赶出侯府,并不是不喜欢她们。而是在救她们?” “怎么可能?!”闻氏否认,“盛琼枝与那魏氏母女并没有任何交集。她为什么要救一个盛廉的妾?” 盛锦铖抬头与她对视,不紧不慢道,“娘,如果那魏氏母女没有被逐出侯府。盛没没有被盛琼枝强行留在身边当仆人。” “那是不是这次就要跟二叔一家一起前往婺州?那是不是就会一起死?” “但是现在没有!魏氏和盛丽君母女离开侯府,可以说是脱离了苦海。而盛没,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为盛琼枝当着仆人呢?” “毕竟现在,他们母子三人活得很好。” 闻氏:“……”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难不成,盛琼枝并不是在羞辱,惩罚那魏氏母子三人,而是在救他们? 可,为什么? 魏氏与盛琼枝并没有交集。那盛琼枝为什么要帮他们母子三人? “娘,你忘记了?这次去婺州接盛琼枝回京,除了你身边的田妈妈,还有盛没。”盛锦铖一脸严肃。 “田妈妈和那个马车,还有那个婢女,都是你的人。只一个盛没不是。但是,他们三人都死了。只有盛没活下来了。 ” “娘,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闻言,闻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深沉,“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达成合作意向了?” 盛锦铖摇头,“不,或许可能还要更早。可能就连这次前去婺州接盛琼枝,应该都是盛没的目的。他设计了那老太婆,甚至都没有让母亲也怀疑过他。” “不能吧?”闻氏一脸惊愕,“盛没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娘,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盛锦铖沉声道,眼眸里有着无比的坚定与自信,“你让人去查一下那魏氏,最好从她进府那一年查起。” “我觉得,这魏氏与盛琼枝绝不可能没有半点关系。” 闻氏连连点头,“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查。儿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其他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 “娘,我知道了。”盛锦铖点头应着。 “娘,娘,弟弟!”门外,盛文君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然后就看到她急急的迈步进来。 “二房死绝了!死绝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这就是报应!这下好了,全家死绝了!”她一把握住盛锦铖的手,“弟弟……” “盛文君,你碰到锦铖的伤口了!”闻氏尖思出声。 一把推掉盛文君那握着盛锦铖右手的手,训斥着,“你能不能改一改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锦铖的右手有伤!” “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的弟弟?一天天的,尽知道惹祸!” “我不是让你待在自己的锦绣院别 出来吗?为什么不听话? 你还嫌自己惹的祸不够多吗?啊!” “来人!” 盛文君的两个贴身婢女采月和采衣赶紧进来,“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大少爷。” “啪!”闻氏毫不犹豫的在两人的脸上各甩了一个耳光,“让你们看着小姐,你们就是这么看着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这段时间让小姐在锦绣待着,不许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若是做不到,我不介意叫人牙子把你们带走!” “扑通”,两人跪下,“夫人息怒,奴婢有错!奴婢定看好小姐。小姐,奴婢陪您回去。” 盛文君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闻氏,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又朝着盛锦铖深鞠一躬,“对不起,弟弟。都是我的错,弟弟,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 “姐,没事。我没事。”盛锦铖安慰着她,“ 你别怪母亲,她也只是太紧张了。你先回去吧,都会好起来的。” 盛文君点了点头,一脸悲悲凄凄,委委屈屈的离开。 转身之际,脸的表情瞬间变得一片阴鸷森冷,眼眸里迸射着腾腾的杀意。 宽大的衣袖下,她的双手紧握成新,甚至还折断了好几枚尖尖长长的指甲,然而她却一点痛意也感觉不到。 很好!如此,她就不必再有半点的犹豫和顾虑了。 一个一个都只关心在意盛锦铖,对她却是置之不理,甚至将她放弃。 没错,她刚才就是故意碰到盛锦铖的伤口的。就是要让他痛! 盛锦诚,等着我的报复吧! 第89章 盛琼枝:祖母,世子之位不争了? 寿康堂 老夫人悠悠醒来,看到站在她床前的大儿子盛谦,“嗷”的一声就嚎了出来,“盛谦,你要为你弟弟一家报仇啊!”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前两天,闻培德才把他们一家赶回婺州老家,人都还没到婺州啊,就没了!” “定是闻家人做的啊!就是为了要给盛锦铖出气啊!我的儿啊!你这不是要为娘的命啊!” 盛谦没有出声,就这么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任由她嚎哭着。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老夫人嚎了一会,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 抬眸看向他,“盛谦,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啊!你弟弟一家,定是你那岳丈做的!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就忍心他……” “母亲!”盛谦打断她的话,一脸平静,“没有证据的事情,切莫信口雌黄!” “还有,老二是回老家途中遭遇山匪劫财。他负隅顽抗,才被山匪害死的!你莫将脏水泼向我岳家!” “你……”老夫人一脸震惊到心痛的看着他,“盛谦,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盛谦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母亲,我已经让人把二弟一家送回婺州老家办丧了。” “不行!”老夫人尖叫着反对,“他已经没有了,你还不让他入祖坟……” “母亲,盛家的祖坟在婺州!”盛谦冷声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尽是不容反抗,“这是他该履行的承诺!” “你这个孽障!我打死你这个孽障!”老夫人抬手,拳头一下一下重重的落在盛谦的身上,“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他是你的弟弟啊,你的亲弟弟!他生前,你不护着他!他死了,你还让他受这屈辱!”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孽障啊!你到底是姓盛还是姓闻啊!你不如把我也了结了吧!” “母亲如果再闹的话,儿子不介意把你一起送回婺州。”盛谦冷漠的声音响起,“反正你一直都偏疼着老二,既然如此,那你就陪他们一家一起回去吧!” 闻言, 老夫人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瞪大如铜铃,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母亲好好想一想!”盛谦冷声道,“若是不想跟着回婺州,那就安生一些,莫再闹事,莫再信口雌黄!” “闻家,不是你能得罪的!真要把我岳丈惹急眼了,儿子护不住你!” “母亲好生歇着,二弟一家的丧事,无须你操心!儿子告辞!”说完,朝着老夫人作揖一行礼,转身离开。 “啊!你这个孽障,孽障啊!”老夫人朝着盛谦的背影怒吼着。 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胸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么惩罚我啊!” “老夫人,身体要紧啊!”周妈妈好言好语的劝着,“二爷,二夫人也不愿意看到老夫人这般伤心的。” “啊,我的儿啊!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老夫人捶胸嚎啕大哭。 “老夫人,大小姐求见。”一老婆子站于门口,恭恭敬敬的说道。 老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木然的看向门口,“谁?” “回老夫人,大小姐。”老婆子应着。 “盛琼枝?”老夫人的眉头拧了起来,“她来干什么?不见!” “祖母,孙女自然是来安慰伤心的你呀。”盛琼枝不请自入,噙着一抹替她不值与感到委屈的表情,迈门坎进来。 “你来干什么!” 老夫人怒吼,“滚出去!你和盛谦那个孽障一样,都是不安好心的东西!” “如果不是你,侯府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样?老二一家又怎么会丧命啊!盛琼枝,你这个丧门星!” 老夫人骂着,抄起床边桌上的一个茶杯,朝着盛琼枝狠狠的砸过去。 盛琼枝当然不可能让她这么砸到自己的。 一个侧身,轻易的避开了那朝着自己飞掷过来的茶杯。 “看来,祖母是更喜欢陪着二叔一家回婺州老家啊!”盛琼枝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脸凉漠的看着她,“行,我现在就去告诉父亲,让他安排人手,送你回去!” “毕竟婺州四面环山,人杰地灵,很是适合养老!老家的那些族人们,也应该很欢迎你的。” 说完,冷冷的瞥一眼一脸呆滞的老夫人,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刚迈出两步,都还没走到门坎处,身后老夫人那命令的语气传来,“盛琼枝,你给我站住!” 盛琼枝扬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止步转身,依旧一脸冷漠的看着老夫人,“祖母,这是愿意与孙女聊一聊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此刻的怒意,“说吧,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关心我这个老婆子身体,来安慰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哦,当然不是!”盛琼枝不紧不慢道,“你的亲生儿子都不关心你这个生母,不安慰你。那自然也轮不到我这个不被你疼爱看重,甚至是厌恶的孙女了。” “我们之间仅存的,也就是那一抹虚无飘渺的血缘而已。但是,血缘这东西,是最没用的。” “我认,你就是祖母。我不认,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老夫人“……!!!” 就有一种想要上前撕了她那张嘴的冲动。 看着老夫人涨红着一张脸,憋得一脸难受又屈辱的样子,盛琼枝心情愉悦 。 甚至脸上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继续不紧不慢道,“放心吧,我这会前来,并非是来与你斗嘴的。而是来给你指明一条光明的道路。” “什么意思?”老夫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盛琼枝挑了挑眉,缓声道,“祖母不打算让英国公知道,盛锦铖的那张脸是被盛文君划花的?右手的大拇指也是她给切掉的?” “你就不打算为二叔和锦槌堂弟讨回一个公道吗? ” “侯府的世子之位,祖母不打算继续为二叔争一争吗?” “怎么争?拿什么争?”老夫人恨恨一咬一牙,“锦槌人都没有了,还怎么当这世子之位?” 盛琼枝唇角的那一抹笑容加深了几分,灿烂的就像是那盛开的花儿,“可是,二叔又不止锦槌堂弟一个儿子!” 第90章 威胁老夫人 闻言,老夫人猛的反应过来,一脸恨恨的瞪着她,“什么?!你想让盛没那个庶子当这世子?不可能!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的!” “他一个庶子,而且当年还只是为了给廉儿嫡子的出生挡灾的。我怎么可能让他当这世子?” “我呸!你让他别做这白日梦了!就算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哦,”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着,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行吧,那你就等着死吧!” 说完,转身再次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老夫再次吼住她,“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等着死!孽……盛琼枝,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离开我这寿康堂!” 盛琼枝重新转身,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活死物。直看得老夫人浑身打冷颤,头皮发麻,就连脚底都升起一阵一阵的冷意。 “你……你……” “祖母这话说的, ”盛琼枝抿唇一笑,一脸嗤之以鼻,“你觉得,是你有本事拦住我呢?还是你身边的这个老婆子有本事?” “祖母,到现在,你竟然还没有看清楚局势吗?现在这侯府,还有你说话的份吗?” “别说你的话对我没用了,就是你大儿子一家,也从来没有把你的话当回事呢!” “你说你这侯府的老夫人当得也真是够憋屈的。儿子,儿子不把你当回事。儿媳,儿媳也不把你当回事。” “你啊,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摆设而已!摆设给外人看的,用来保持你好大儿盛谦和闻氏夫妻在外好各声的工具!” 盛琼枝说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进老夫人的心里。 不得不承认,她说得都是事实。 老夫人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眼皮“突突突”跳着,思绪十分凌乱烦躁。 盛琼枝又凉凉的,漫不经心的将她打量了一遍,不以为然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闻家人相信了孙妈妈的话,相信是盛莲君指使她毁了盛文君和盛锦铖兄妹吧?”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闻家人相信了。可你觉得,盛文君信了吗?” “她连自己的亲发弟弟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毁了,她还会在意你这个她并不放在眼里的祖母吗?” “对她来说,是你指使的孙妈妈和盛 莲君指使的有什么区别呢? 你们都是为了把她毁了,让盛莲君取代她嫁入东宫。” “所以,你觉得,她能饶过你吗?” 她每说一句话, 老夫人的那颗心就“咯噔” 的往下沉一分。 最后, 直接就是沉入了谷底。 此刻,老夫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慌与恐惧,是那种对死亡的恐惧。 是了,盛琼枝说得没错。 就盛文君那个心狠手辣的畜生,怎么可能会饶过她呢? 如今老二一家已经没了,而老大…… 盛谦这个畜生,刚才已经把他的态度摆得很明显了。 显然,他已经选择了闻家,而舍弃了她这个亲生母亲。 那,如果盛文君那个畜生真要杀她的话,老大是绝不可能会帮她,护她的。 而她这辈子又只生了这么两个儿子,老二一死,她连半点倚靠都没有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任由着老大一家宰割。特别是盛文君那个畜生 。 不,不,不!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好好的活着。 “你……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夫人强装镇定的看着盛琼枝,实则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了。 盛琼枝抿唇一笑,“哦, 你要觉得是危言耸听,那就是危言耸听好了呀!反正受苦的人又不是我!” “我有皇上赐婚的圣旨,不管是英国公还是你大儿子一家,都不敢动我的。至少在我婚礼前,他们是不会对我下杀心的。” “但是,你不一样啊!”盛琼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谁让你没有护身符呢?就连一个可以倚靠的儿孙都没有呢!” “ 啧啧啧!”边说边轻叹摇头,“真是可怜呢?老了,老了,还要不得好死!反正就我了解的盛文君,肯定是不会让你轻易 死掉的。” “怎么说,也得在你这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也划出和她一样的伤疤来!” “行吧,那就这样吧!我要回去准备自己的嫁衣了。”说完,轻轻的抖了抖自己的裙摆,再次准备离开。 “别走!”老夫人急急的唤住她。 这次,不再是颐指气使,而且还着几分请求,“琼枝,你先别走!事情不是没得商量。你先坐,我们慢慢聊。” 盛琼枝并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而是就这么原地站着。 那一双漂亮的眼眸,噙着一抹弯弯的愉悦浅笑,就这么一眨不眨的俯视着她。 她就像是那一个掌握着全局的胜利者,站于塔顶,一脸不屑的睥睨着如蝼蚁般的老夫人。 这样的眼神,老夫很是不喜欢。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怒意,尽量让自己一脸温和的看着盛琼枝。 盛琼枝不说话,就这么一脸淡漠的与她直视。 最终还是老夫人败下阵来,谁让现在是她有求于盛琼枝呢? 总不能再将自己的身份抬得那高的。 重重的闭了闭眼,这才缓声道,“琼枝啊,以前都是母亲的不对。祖母在此跟你认个错。” “都是一家人,有仇不隔夜。你说是不是?你马上就要嫁去荣昌侯府,不管怎么说,都还得需要娘家人的撑腰的。” “只有咱淮阳府好了,你在荣昌侯府才能过得顺心。你说是吧?” 盛琼枝不接话,也不出声。就这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耐人寻味的弧度,一闪一闪的望着她。 老夫人再次被她这眼神看得水阴森森的冷。 本能的搓了搓自己的双臂,这才一脸疑惑中带着几分不甘的说,“琼枝啊,这……别说是大祁朝了,就是前朝,也从来没有庶子承袭世子之位的啊!” “你说,这……让我如果跟你父亲开口,让盛没取代盛锦铖成这世子?” “没有吗?”盛琼枝勾了勾唇,笑容更加灿烂,“本朝的荣昌侯不就是吗?” 老夫人:“……这不一样啊!荣昌侯府,那是因为嫡子亡故。没有嫡子,那就只能谢敬之这个庶长子承袭爵位了。” “但是,你父亲有嫡子。而盛没还只是你二叔的庶子。这……没有先例啊!” “所以,祖母的意思是,父亲无嫡子。而兄长又是二叔的嫡子,就可以了?”盛琼枝似笑非笑的反问。 第91章 一起助宁王殿下上位 “可是你父亲有嫡子啊!”老夫人轻喊,“锦铖毁的只是脸不是脑子!废不了他的世子位!” “放心,盛文君很快会如你所愿的。”盛琼枝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老夫人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什么意思?什么叫盛文君很快会如我所愿?琼枝啊,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盛文君又要做什么?” 盛琼枝保持着淡淡的得体微笑,“祖母无须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是让兄长成为二叔的嫡长子!” “可盛没不是……” “祖母说是,兄长就是!”盛琼枝打断她的话,直直的盯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警告与威胁。 “你……你……你与盛没什么时候联手的?”老夫人猛的想到了什么,双眸瞪大如铜铃,一脸气愤的瞪着她。 “祖母,我兄长是二叔的嫡长子吗?”盛琼枝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一字一顿厉声问。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是!盛没是廉儿的嫡长子。” 闻言,盛琼枝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很好!祖母英明。好了,那我就不打扰祖母静养了。” 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在经过周妈妈身边时停下,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妈妈。 周妈妈被她看得冷汗直冒,“大……大小姐,可是老奴有何不妥?” 盛琼枝勾唇,一抹阴森诡异的弧度扬起,“周妈妈,可千万别学闻夫人身边的田妈妈和祖母身边的孙妈妈!” “你记住了,你是祖母的人。要忠心祖母,若不然,孙妈妈和田妈妈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了。” 周妈妈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又点头,“老奴对老夫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嗯,如此甚好。”盛琼枝嫣然一笑,迈步离开。 “她什么意思?”老夫人直直的看着盛琼枝的背影,然后阴森森的盯着周妈妈,“你是不是被闻氏收买了?还是被盛文君收买了?” 周妈妈“扑通”跪下,“老夫人明鉴,奴婢没有!奴婢只忠心于老夫人,绝无二心的。”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行了,你起来。还有事情得你去做呢!” 周妈妈颤颤巍巍的起身,“老夫人吩咐,奴婢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的。” 老夫人轻声吩咐着她要做的事情,只见周妈妈连连点头。 姿苑 盛琼枝与盛没在月亮门处相遇。 “哥。”她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朝着盛没走近,“你回来了。” 盛没点头,“嗯,事情办妥了。盛莲君已经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了。也让她知道是盛锦铖让闻家人对他们一家下的手。” “嗯,”盛琼枝微笑着点头,“那就等着她在关键时候的反击。这段时间,不用再理会她了。” “哥,我刚跟老东西做完交易。她会把你记在韩氏名下,让你成为盛廉的嫡长子。 ” “为何?”盛没不解的看着她。 “当然是为了让你成为世子啊!”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哥,盛文君很快会再次对盛锦铖动手。她这么自私又自我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允许自己被人无视和放弃的。” “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不行。盛锦铖已经彻底的让所有人的视线都从她身上移开了。” “哪怕他的脸已经毁了,但他的脑子并没有废。所以,盛文君会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傻子。” 盛没点头,“确实是盛文君做得出来的事情。不过不得不承认,盛锦铖是个有脑子的人。 也是一个有毅力的。” 哪怕他的脸和右手都废了,也并没有让他自暴自弃。 “可惜,他有一个猪队友。那就注定,他这辈子不可能成事。”盛琼枝一脸不屑的冷哼。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盛没并不在意,然后转移话题,“琼枝,与谢辞的赐婚,你……有何想法?” 盛琼枝不以为然的一耸肩,“哥,这样挺好的。放心吧,我与谢大人已经谈妥了。我们合作,一起收拾荣昌侯府的那些魑魅魍魉。” “说起来,他与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那就收拾一个淮阳侯府是收拾,多一个荣昌侯府也不嫌多。” “敢把主意动到我的头上,那就做好被我收拾的准备吧。哥,你放心,这门婚,并不是坏事。” 盛没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充满宠溺,“你觉得好就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还有,如果嫁过去,谢辞对你不好,欺负你。你告诉哥,哥给你撑腰出气。” 盛琼枝一下就抓到了重点,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哥,你是不是……跟谢辞有交情?或者,我再说得准确一点,你俩 ……是不是在帮谁做事?” “妹妹……” “让我猜一猜。”盛琼枝打断他的话,手指轻轻的挠着自己的下巴,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肯定不可能是表里不一的太子。 ” 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哥,是宁王殿下吧?” 盛没扬起一抹纵容又欣喜的浅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是,我们俩一直都在帮宁王殿下做事。” “正好,你又与覃小姐成了朋友。 妹妹,宁王殿下真的比太子更适合那个位置。殿下心系百姓,绝对是一个好君王。” “而不是如太子那般,欺上瞒下,表里不一,心狠手辣,还专门玩弄别人的妻子。” “你不知道,在他手里被玩死的女子,已经数都数不清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动他。” “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是天子最疼的儿子,身后有英国公府。 ” “不是没有人想过找他报仇,只是连他身边十丈之内都近不了,就被英国公府安排在他身边的护卫解决掉了。” “那些上表的奏折,更是永远都无法送到天子面前。 全都被英国公的人扣下了。 ” “而写奏折的, 上奏折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所以,他就更应该死!”盛琼枝接过他的话,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他若是坐上那个位置,百姓苦不堪言!” 盛没点头,“是!确实该死!” 盛琼枝握住他的手,眼眸里充满了坚定,“哥,我们一起助宁王殿下。” 第92章 国公府大乱 盛谦得知老夫人将盛没记在韩氏名下,让他成为了盛廉的嫡长子时,一脸的不可思议。 想不通,这老母亲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做什么。 盛廉又不是没有嫡子,虽然跟着一起死了。但总也是嫡子。 不过他不打算管,反正又不是他大房的事情。 她要给盛廉记多少个嫡子,都与他无关。 反正二房一家都死了,以后整个侯府都他说的算。经此一事后,老母亲也没有心情和心思再插手管事了。 说来,这于他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 唯一让他心烦的是盛锦铖这个嫡子。 一个脸隐手废的儿子,以后如何袭承爵位? 可偏偏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如果他还有另外的儿子就好了啊!那他一定将盛锦铖的世子之位给换了。 闻氏所生的一双儿女,算是彻底废了。 老夫人请来了京中闻氏几个长辈,开了祠堂,将盛没记在韩氏名下,成为盛廉的嫡长子,记入族谱中。 然后由盛没这外嫡长子护送一家三口的棺柩回婺州老家。 对此,盛谦没有意见。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 盛文君这个孽障会再一次对盛锦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下毒手。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老夫人为什么要把盛没记在韩氏名下,成为盛廉的嫡长子了。 原来竟是盯上了世子之位。 …… 夜,寂静 盛锦铖坐在椅子上,就着烛光看着一本书。 似乎,脸毁了,右手毁了于他来说,并没有影响到他。 该喝药喝药,该上药上药,他无比的配合太医的医治。 并不似盛文君一开始那般,撕心裂肺的怒吼,打骂下人,摔东西,就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脸毁了。 脸上的伤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点伤风一般,只要吃药敷药,很快就会全愈。 四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少爷,该喝药了。已经不烫了。您喝完了药,奴才帮您上药。” 然后只见盛锦铖放下手里的书,接过四喜手里的药,不带一丝犹豫的一饮而尽。 “今日的药,沈太医换药方了?” 将碗递给四喜,盛锦铖的眉头微拧。 四喜摇头,“没有啊!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药,奴才亲手熬的。” 说着将药碗放于鼻边闻了闻, 并没有闻到异味。 盛锦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怎么与今日白天喝的不一样?” “啊?”四喜更加困惑了,“不能吧,就是白天的那一贴。 沈太医说的,一贴早晚两次。文火,三碗水煎成一碗。” “这几天,奴才都是这么煎的。” 盛锦铖的眉头舒缓,“那可能是我这两天药喝多了,舌头有点变味了。没事,你按沈太医的话做就行了。” 四喜点头,“哎。少爷,您躺好,奴才给您上药。 盛锦铖在一旁的躺椅躺下,四喜很小心的给他上药。 一边上药一边心疼,然后轻声骂着,带着哭腔,“二房太过分了,也太心狠了!竟然对少爷下这狠手!活该他们全家死绝!” “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二房都死绝了,还把那个盛没提为二房的嫡长子,让他扶棺回婺州。” “哼!庶子就庶子,他以为老夫人把他提为嫡子,他就真是嫡子了吗?他这辈子都没法跟少爷相提并论!这辈子都只能仰望少爷。” “行了, 别 骂了。”盛锦铖轻声道,“她开心就行了!不就是想有个嫡子给二叔扶棺打幡吗?” “她真以为我会相信我和姐姐的伤与她无关吗?”说到这里,盛锦铖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带着浓浓的杀意,“我只是暂时先放过她而已!” “等过段时间,我再收拾她!” “对!”四喜点头,咬牙切齿,“那孙妈妈可是她的身,怎么可能听盛莲君的吩咐!定是老夫人让她这么做的!” “是啊,可不就是她嘛!”盛锦铖冷哼,“她无非就是想毁了我,好让盛锦槌来当这个世子。好了,我如她的愿了,让她最疼的小儿子,小孙子都去阎王那报到了。” “很快,我会送她去跟她的儿孙团聚的!谁想要取代我的位置,我就对谁不客气!” 他的眼里迸射出熊熊的寒芒,让人毛骨悚然。 …… 锦绣院 盛文君睡意全无,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把剪刀,一下一下的剪着一盆绿植。 嘴里轻声的念着什么,眼眸一片阴森,在那烛光的照映下,更显得恐怖诡异。 “小姐。”采月推门进来,走至她身边,恭恭敬敬的行礼,“小姐,办妥了。奴婢已经将药下到少爷的药里了,四喜已经端去给少爷喝了。” 闻言,盛文君抬头,一双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她,“你确定他喝下去了?” 采月微怔,用着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道,“应该喝了吧?毕竟四喜端过去的,少爷没理由不喝的。” “是啊,四喜那个贱奴端给他的,盛锦铖不会怀疑的。他最相信四喜了。”盛文君自言自语着,然后又厉声问,“你没被人发现?特别是四喜。” 采月连连摇头,“小姐放心,绝对没有。少爷的韶光院,现在就四喜一个下人。奴婢和采衣分头行动的,采衣将四喜引开了,奴婢才进去倒药的。” “奴婢保证绝对没有人看到。明日一早醒来,少爷就是一个彻底的傻子了。以后,夫人就再也不能偏心了。” “还有英国爷,绝不可能重用一个傻子的。那他们就一定会重新重用小姐的。小姐只要好好的养伤,把脸养好了,就一定能嫁给太子殿下的。” 盛文君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了,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浅笑,“你说得没错。太子妃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这次,你与采衣办事不错,本小姐明日有重赏。” 采月赶紧行礼道谢,“奴婢谢小姐。” “行吧,退下吧。”盛文君挥了挥手, 示意她退下。 …… 英国公府 英国公已经睡下, 管家慌慌乱乱的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战战兢兢的叫醒英国公,“国公爷,江州府加急信。奴才不敢有耽误,只能吵醒国公爷。” 被吵醒的英国公虽不信,却也没有责怪他。 毕竟是他自己下达的命令,任何时候,加急信都必须第一时间交到他手里。哪怕他在哪位姨娘的床上也不例外。 接过管家手里的加急信,打开。 然后…… 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国公爷!”管家尖叫出声。 国公府大乱。 第93章 弑父成功 沁园 闻亦可坐在案桌前,握着笔心无杂念的做着画。 烛光下,一副菊花盛开图栩栩如生。 紫竹推门进来,“小姐,国公爷出事了。管家让人拿着腰牌进宫请太医去了。国公夫人守着,把那些姨奶奶们都拦在门外不让进屋。” “嗯。”闻亦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抬眸看向紫竹,“阿诡回来没有?” “小姐,我回来了。”紫竹还没来得及回答,阿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然后便见一身夜行衣的阿诡迈门坎进来。 “阿诡见过小姐。”阿诡朝着闻亦可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 闻亦可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我就知道,阿诡出手,万无一失。” “如小姐所言,现在整个江州府都知道,闻珉山死在了林氏的床上。”阿诡面无表情的说道,“林氏母子三人已经被英国公派在闻珉山身边的人控制住了。” “很好!”闻亦可点头,“阿诡,你也累了, 回去歇下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是!”阿诡应着,“小姐随时吩咐我。” “好。”闻亦可应着。 “小姐,现在做什么?”紫竹小心翼翼的问。 闻亦可勾起一抹阴测测的冷笑,“自然是去探望我的好祖父了。我可是他最听话的孙子,他晕过去了,我怎么能不去关心呢。” “走吧,陪我走一趟松风居。” 主仆二人出屋,朝着松风居而去。 松风居院子里,满满了站着英国公的几房妾室,十来个庶子以及全家,还有五六个未出阁的庶子。 反正就是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戚氏让余妈妈和另外几个老婆子守在屋外,不让英国公的妾室和庶子女们进屋。 这些被拦在院子里的妾氏,庶子庶女,以及孙子孙女们,一个一个用着怨恨的眼神瞪着余妈妈等人。 但,也只敢用眼神表达不满,不敢出言不逊。 屋内 英国公双眸紧闭,脸色惨白的躺着。 “怎么回事?”戚氏狠瞪着跪在一旁的管家,厉声质问着,“好端端的,国公爷为什么会晕倒?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管家战战兢兢的将那信递于戚氏面前, “夫人,是……是……大爷出事了。” 戚氏的眉头拧了拧,慢条斯理的接过那信,并没有马上看,而是继续问着管家,“大爷出什么事了?能让国公爷晕过去?” “是不是又那林氏作什么妖了?我就说,那林氏不是个好货色,让珉山离她远一点。他就是不听!” “当初他去江州府任职,我就说让他把林氏母子三人留在府里。他非执意把人带去……这……这……不是真的!” 终于,戚氏看清楚信上所写了。 她双眸瞬间瞪大,呼吸急促,双手不停的 颤抖着,“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夫人,大爷……大爷没有了啊!”管家一脸痛苦的说道。 “不能啊!我的儿啊!”戚氏一声嚎叫,然后两眼一黑, 也晕死过去了。 外面院子里的人,只听到她这一声嚎叫声。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几个妾室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夫人像是在叫着大少爷?” “该不会是大少爷出事了吧?”其中一妾室不确定的说道。 “不能吧?大少爷在江州府任职当知府,这一直都是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另一个妾室反驳。 “那如果不是大少爷,夫人怎么喊得这么伤心?” “也不让我们进去看看,都不知道国公爷是个什么情况。” “都站在里干什么?”闻亦可略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传来。 然后便见她带着唯一的婢女紫竹朝着这边走来。 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一个个都用着嘲讽又不屑的眼神瞥她一眼。 毕竟,她虽是国公府唯一嫡出姑娘,但着实不受皇后娘娘的喜欢与待见。 国公府的人,个个都是实际的利己主义者。一个个都是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行事的。 皇后不喜闻亦可,那即便她是唯一的嫡出姑娘又如何呢?不还是还不如几个得宠的庶出姑娘。 “太医,快,这边。”英国公的另一长随,已匆匆将太医请来。 太医赶紧跟着他进屋。 然后,晕倒的却不止英国公一个,还有国公夫人。 手忙脚乱的给两人诊治。 一盏茶后,英国公慢悠悠的睁眸醒来。 “闻末,信呢?把信拿过来给我看看。”英国公虚弱的声音响起。 管家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坐起来,“国公爷,别看了。别看了!” “我让你拿过来,你听不懂?”英国公的声音冷厉几分。 闻家不敢不从,只能战战兢兢的将信递给他。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能晕倒,将整封信从头到尾看完。 重重的将信拍在被子上,眼眸一片狠厉阴鸷,“林氏那个贱人呢?可控制住了?” 管家赶紧点头,“回国公爷,控制住了。母子三人都控制住了。就等着国公爷的示下。” 英国公恨恨的一咬牙,“将他们押回来。我亲自处置他们。还有,珉山的棺椁可在回京的路上了?” 管家又是点头,“回国公爷,奴 才已经着人送大爷回京了。府里可要挂幡?” 英国公只觉得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 皇后已经同意让闻亦可嫁给太子了,眼见着这赐婚圣旨马上就要下了。 却是出了这等子事!那闻亦可就得守孝三年! 三年啊!闻家没理由让太子再等三年的啊! 还有那些个对太子妃之位觊觎已久的老东西们,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挣抢啊! “林氏这个贱妇,真是该死的很!把老夫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英国公咬牙切齿的说道。 管家不敢出声,只一味的恭恭敬敬的弯着腰听着。 “珉山的棺暂时不进京,你赶紧让人先把这事压下。还有,你赶紧让人进宫,请皇后娘娘来一趟。”英国公对着管家沉声道。 “国公爷,现在吗?”管家一脸惶恐的看着他,“国公爷,这会快是丑时了。进宫请太医已是情急之下了。这……请皇后娘娘……” 一脸很是为难又不知所措的看着英国公。 英国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我给急糊涂了。都不记得时辰了。行,那就等天亮吧。” “我的儿……”戚氏悠悠醒来。 第94章 瞒住死讯,先要赐婚圣旨 “老爷,这不是真的!珉山怎么可能会出事?他不可能就这么没有了啊!”戚氏颤颤巍巍的走至英国公床边,悲悲凄凄的轻泣着。 “行了,别哭了!”英国公冷声训斥着,“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再哭珉山也不可能回来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比儿子的死还重要?”戚氏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英国公又是重重的深吸一口气,这才看着戚氏,一字一顿道,“天亮,你马上进宫,将此事告之皇后。” “太子与亦可的婚事,得赶紧下圣旨落实。那些个老东西,一个一个都盯着太子妃之位。” “若是珉山的事情传进京城,那太子与亦可的婚事,就得黄。她得给珉山守孝三年。” “三年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清楚。但,赐婚圣旨下了,那这太子妃之位就保住了。” “那些老东西,就算心怀不轨,也只能是争抢侧妃之位。你记住了,眼下之急,是保住太子妃之位。” “只要赐婚圣旨下了,那哪怕是守孝三年,也无须担心。” 戚氏还没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缓过来,英国公却已经冷静的安排着太子妃一事了。 她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尽管她觉得,他说得都是在理的,都是眼下必须做的。 可是,心还是一点一点的在痛着。那是他唯一的嫡子啊!人没有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却还一心惦记着太子妃之位啊! “你听到没有!”见她一脸呆滞茫然,英国公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悦,“事已至此,你若是敢拖我后腿,别怪我翻脸!” 戚氏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行,我知道了。天亮,我就进宫求见皇后。” 然后恨恨的咬着牙,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林氏那个贱妇,竟敢害我儿丧命!老爷,这贱妇交给我,我非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行。”英国公点头,“闻末已经让人把他们母子三人控制住了。回府后就交给你。” “我要啃她的骨,喝她的血,剥她的皮!”戚氏咬牙切齿。 “闻末,赶紧下去办事。两天之内,绝不能让珉山出事这事传入京城。”英国公吩咐着管家。 管家连连点头,“是,国公爷。奴才这就去安排。哦,对!各位姨娘和少爷少夫人们还在院中候着,要让他们进来吗?” “不用!”英国公毫不犹豫的拒绝,“都让他们各自回去,我这边什么事也没有。” “是。”管家应着,出门,按英国公的话吩咐,让各位姨娘和 少爷们都自回自院。 “管家,祖父真的无碍吗?”闻亦可看着管家,一脸担忧的问。 管家微笑着点头,“大小姐,国公爷确实无碍。就是这段时间来公务繁多,再加之旧疾复发,才会晕倒的。” “太医已经诊过了, 无碍了。大小姐有心了,国公爷有夫人和奴才照顾着,大小姐放心就是。” “大小姐,你也快回去歇下吧。 这大半夜的,可别着凉了。” 管家的话说得很漂亮,也滴水不漏。 但闻亦可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话呢?公务繁多?旧疾复发? 统统都是狗屁!明明就是被闻珉已的死惊 到的。 但,既然这老狗贼让闻末这么告诉她,就一定又在打着别的主意了。 还不让那一群妾室进屋,对于闻珉山的死,只字未提。只怕那老狗贼打的主意不小啊! 朝着管家会心一笑,“好,祖父身体无碍便好。那我也就放心了。那我不打扰祖父 歇息了。管家,你好生照顾着祖父,让他莫一味的只顾公务,不顾身体。” “大小姐放心,奴才定将大小姐的关心转告国公爷。大小姐慢走。”管家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嗯,管家快回去 照顾祖父。”闻亦可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脸上的笑容瞬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沉冷冽。 不行,得弄清楚这老东西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可以肯定,一定与东宫有关。 “去叫阿诡过来。”刚进屋,闻亦可对着紫竹沉声道。 紫竹赶紧朝着阿诡的屋子走去。 阿诡很快前来,“小姐,有何吩咐?” 闻亦可一脸沉肃,“闻培德那老东西一定又在打着坏主意。 ” “小姐,我去打探一下。”阿诡一脸严肃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不行,你别轻举妄动。”闻亦可叫住他,“他的松风居,一定有很多暗卫藏着。你武功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 “且,我就你和紫竹两个亲人了。你们两个绝不能出一点事情。 松风居,你绝不可以靠近半点。” “是,我听小姐的。”阿诡点头,“那小姐是有别的事情让我去做?” 闻亦可点头,“你去淮阳侯府盛大小姐的姿苑走一趟,把闻珉山已死的事情告诉她。不用现身,扔张纸长就行。还有,让她知道,是我告诉她的。 ” “是,我现在就去。”阿诡应着,转身离开。 “小姐,你说这国公爷现在打什么主意?”紫竹一脸困惑的看着她,“按理说的话,咱国公府应该是要立白幡了。” “现在白幡也不立,一副不让任何人知道大老爷已故的样子。” “原来如此!”闻亦可猛的恍然大悟。 “什么?”紫竹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小姐,你想到什么了?” 闻亦可冷冷的一笑,“不立白幡,也不让人知道闻眠山已死的事情。那就是还在打着太子妃之位啊!” “想必,他是想在闻珉山已死的消息入京之前,把我和太子的婚事定下。如此,就没有能抢这太子妃之位了。” “明日一早,老贼婆肯定会进宫面见皇后。然后,明日赐婚圣旨就会到国公府了。” 老狗贼,真是小看他了啊!唯一嫡子的死,都没能让他失去理智啊! “小姐,那该如何是好?”紫竹一脸紧张又急切,“若是赐婚圣旨一下,那你就真的只能嫁去东宫了!” 第95章 小姐,准姑爷是个好男人 闻亦可不以为然的一声冷笑,语带轻藐,“那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闻珉山死在爱妾林氏的肚皮上了。” 如此,闻培德那老贼狗还能如何呢? …… 淮阳侯府姿苑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喝杯茶再走。”阿诡正欲往盛琼枝的屋内扔纸团,屋内盛琼枝十分镇定的声音响起。 然后,麦冬将门打开,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家小姐有请。” 阿诡沉沉的看一眼麦冬,没有拒绝,迈步进屋。 烛光下,盛琼枝衣着整齐的坐于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看着他。 “我奉我家小姐之命,给盛大小姐送信。”阿诡将揉成一团的信摊开,往盛琼枝面前一递,“我家小姐闻亦可。” 盛琼枝伸手接过,拿出信看起。 看完后,扬起一抹欣赏中带着敬佩的浅笑,朝着阿诡竖起拇指,“闻小姐厉害啊!” “深夜打扰盛小姐,实是属下之错。”阿诡朝着盛琼枝作揖深鞠一躬。 “无妨,反正我们淮阳侯府也一团乱。”盛琼枝不紧不慢道,“你回去告诉闻小姐,天亮之前务必将闻大人之死,让京城人尽皆知。” “否则,明日便是她与太子赐婚圣旨下达之日。” “还有,告诉闻小姐,盛文君已经给盛锦铖下药了。天亮醒来后的盛锦铖将会是一个彻底的傻子。” “让她做好应对的准备。” 阿诡朝着她又是深鞠一躬,“阿诡替我家小姐谢过盛小姐的善意,告辞。” 说完, 一个转身出屋子,又一个跃身,消失在黑夜里。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闻小姐不想嫁入东宫的?”麦冬一脸好奇的问,“当初你把那皇后给的婚约玉佩给她时,她可是开开心心的接下的。” “那就表示,她很想当太子妃。怎么现在却又不想嫁了呢?这个闻小姐,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然后又嫣然一笑,“不过,她再捉摸不透,也没有我家小姐厉害。一下就把她的真实想法给看穿了。” “小姐,你真是太太太厉害了!我简直太崇拜你了呢!”麦冬乐呵呵的拍着彩虹屁。 盛琼枝笑盈盈的看着她,“继续,麦冬,多说一些呀!我喜欢听呢!我们麦冬拍起马屁来,也是手到擒来呢!” 麦冬 “呵呵”一笑,搬过一圆凳在盛琼枝面前坐下,“小姐,你快说呀!帮我解惑呀!我都好奇死了呢!” 盛琼枝用食指轻轻的一戳她的额头,“行,现在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嗯嗯。”麦冬重重的点头。 盛琼枝,“闻小姐的父亲死了,作为女儿,她该怎么做?” 麦冬:“披麻戴孝,在灵堂上伤心大哭。然后,她得守孝三年。这三年,别说婚嫁了,就是艳丽一点的衣裳都不能穿。” “也不能出府参加其他府里举办的什么花宴啊,酒宴啊。最初的这半年,她还得吃素食。” “嗯,”盛琼枝点头,“对,这就是身为女儿该做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英国公才刚刚知得,她却比英国公先一步知晓。” “而且还在第一时间就让人来知会我,你说是为了什么呢?” “她想与小姐合作。”麦冬一脸严肃的回答,“但是合作什么,我现在想不出来。” 盛琼枝再次点头,“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是想与我合作。合作一起对付英国公府,合作一起对付皇后和太子母子。因为她不想嫁入东宫。” “至于为什么她会比英国公先一步知晓闻大人的死讯, 唯一的解释,这是她的手笔。” “???!!!”麦冬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小姐,你的意思是,这闻小姐弑父了?” “有何不可呢?”盛琼枝不以为然的一耸肩,“说不定那闻眠山和盛谦是一样的人呢!我都可以对淮阳侯府赶尽杀绝,她闻亦可为什么就不能杀一个渣爹呢?” “再说得准确一点,闻亦可的生母,极有可能是被闻珉山害死的。他宠妾灭妻!” “嗬!”麦冬一脸气愤,“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小姐,我以后不嫁人了!我一辈子在你身边服侍你。” 然后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小姐,咱准姑爷谢世子,不在其列。还有,咱家少爷,也不在其列。” “就你嘴巴会说。”盛琼枝没好气的嗔她一眼,“也不知道谢辞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快就倒戈了。” 麦冬咧嘴一笑,“那是因为我看得出来,准姑爷对小姐有意。也对小姐是真心的好。” “小姐,你别急着否认哦。说实话,准姑爷与小姐也算是同病相怜呢!那小姐就更应该与准姑爷惺惺相惜。” “行了, 行了!回你的屋,睡你的觉去吧!”盛琼枝又嗔她一眼,“以后让你的准姑爷给你找个好夫婿可行?” 麦冬抱住她,一脸讨好,“反正我不离开小姐,就算是哪一天嫁人了,也还在小姐身边做事。” “行,都依你。”盛琼枝一脸好脾气的应着。 …… 英国公府,沁园 阿诡将盛琼枝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给闻亦可。 听完,闻亦可的脸上浮起一抹敬佩之情。 不得不承认,盛琼枝是一个很聪明,很有胆识与智慧的人。 仅凭她让阿诡做的这件事情,就猜出了闻培德那老狗贼想要做的事情,也猜出了她不愿嫁入东宫的想法。 她很庆幸,没有与盛琼枝为敌。而是选择与她合作。若不然,她得多一个多强劲的对手啊! “行,” 闻亦可点头,“阿诡,你现在就去把闻眠山死在宠妾林氏肚皮上的事情,散出去。天亮之前,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是!”阿诡应着,“我这就去。” …… 淮阳侯府,韶光居 四喜端着煎好的药推门进屋,“少爷,你起了吗?奴才已经把药煎好了。” 话落,只见一道光溜溜的身影从他身边快速的跑过。 他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盛锦铖的声音,“我饿,我要奶娘!我要喝奶!” 第96章 盛锦铖疯了 四喜:“……???” 什么鬼?他怎么听到少爷的声音了? 难道刚才从他身边跑过去的那一道光溜溜的身影是少爷?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过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少爷!”四喜惊叫一声,快速的放下手里的药碗,撒腿往外跑去。 韶光居除了四喜,没有别的下人。 一来是盛锦铖常年住在书院,偶尔回来住几个晚上。 二来是闻氏防着那些个别有用心的贱婢,怕她们不知廉耻的爬上盛锦铖的床。 所以,一个下人也没有安排。就连每两日来韶光居负责洒扫的也都是年纪大的老婆子。 身无蔽物的盛锦铖跑出韶光居,也不知道要往哪跑去。 正好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婢女朝着这边走来,他“嗷”叫一声朝着那婢女跑去。 “我饿,我要喝奶!”盛锦铖一把抱住那婢女,就扯她的衣裳,脑袋更是往她的胸前啃去。 “啊!啊!”婢女被他吓得尖叫出声,“三少爷,不要啊!奴婢……奴婢是有男人的。三少爷,求你……” 盛锦铖并没有因为她的挣扎反抗而停下动作,反而三两下就将她的衣裳给扒掉了。 然后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 四喜追上时,就看到他家少爷抱着一妇人,脑袋埋在她的胸前啃着。 那妇人反抗,推拒,尖叫,然后引来更多府里的仆人。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毕竟这可是三少爷,是侯爷和闻夫人唯一的儿子。 “啊!”那婢女痛苦的一声惨叫,然后就这么抱着盛锦铖往荷花池里跳去。 她知道,她是活不成了。 闻夫人定会往她头上扣上一个“勾引主子”的罪名,然后将她杖毙。 再严重一点,可能连她的男人也活不成了。 她嫁的男人是侯府的家生子,只怕是一家人都死路一条了。 既然如此,那就拉着这个祸首一起死吧! “扑通!”盛锦铖落水。 “啊!少爷!”四喜反应过来,大声尖叫着,“快,快求少爷了啊!你们都是死人吗?若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都得死!” 说完,自己毫不犹豫的跳下水。 然后那些个围观的仆人,纷纷跳下水。几个婢女则是快速的跑去通知各院的主子。 盛锦铖被救上来了,但是那婢女却是无人敢救,最终淹死在荷花池里。 瑶园 闻氏看着一身全湿,只裹着一床被子的盛锦铖,一脸气愤。 恨恨的瞪着四喜,“你说,怎么回事?少爷为什么会落水? ” “夫人,奴才……” “我要喝奶!”盛锦铖直接将裹着的被子一丢,光溜着身子朝着闻氏走去。 然后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闻氏还没反应过来,上衣已被盛锦铖蛮力扯掉,然后…… “啊!”闻氏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盛锦铖隔着兜衣竟是将她的一个乳头给咬掉了。 “锦铖,锦铖!你这是怎么了?你松口啊!锦铖啊……”闻氏痛苦而又绝望的尖叫着。 没有一个仆人敢上前,甚至在盛锦铖扒她衣裳的时候,所有的仆人动作一致的跑出屋子。 于是,当盛谦匆匆赶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幕。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哎哟喂,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夫人匆匆赶到,还没迈进门坎,就看到光着屁股的盛锦铖趴在衣衫不整的闻氏胸前。 她赶紧一个转身,气急败坏,“家门不幸啊! 这……这都是什么混账事啊!盛谦,你……你……你是要气死我!把盛家的祖宗给气活啊!” 随着老夫人的怒吼,盛谦反应过来。 举手朝着盛锦铖的脖子上毫不犹豫的劈下去。 终于,盛锦铖被劈晕了。而闻氏也解脱了。 但,殷红的血汩汩而流,还有那钻心的痛意遍布全身。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她的儿子所为。 顾不得痛意,赶紧将衣裳穿好。 “儿啊,锦铖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一脸痛心又担忧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盛锦铖,朝着门外的仆人吼着,“还不赶紧进宫去请太医!” “是,是!”管家连声应着,匆匆离开。 这个时候,盛文君姗姗来迟。 看一眼躺在地上, 只裹着一床被子,嘴上沾满鲜血的盛锦铖,一脸茫然,“娘,弟弟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他又哪里受伤了?” 闻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随意的应付着,“没事,你不用管。回你自己的锦绣院去。锦铖的事情,你不要管。” 闻言,盛文君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都这个时候了,还护着盛锦铖。 不就因为他是儿子,更得外祖父重用吗? 那又如何呢?从现起,他将是个傻子了!他将再没有一点可用之处了!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不让自己脸上露出怒意,对着闻氏缓声道,“娘,我也担心弟弟的。你就让我陪着弟弟吧!” “娘,我保证绝不会惹事的。我就只是担心弟弟,只要弟弟没事,我就回去。” 闻氏没再拒绝,重重的吸一口气,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痛意。 血,已经慢慢的渗出衣裳了。 还好,今日 穿的是深色的衣服。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并看不出来。 太医还没来,被劈晕的盛锦铖便是慢悠悠的转醒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脸的茫然呆滞。 然后视线落在盛文君的脸上,茫然的表情由嫌弃取代,“咦,你好丑啊!跟个鬼似的!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丑陋的女人?” “这脸……看是鬼见了,都得被吓跑!丑八怪,你跑出来吓人干什么?赶紧回去躲起来吧!” “我要是你的话,长得这么丑陋, 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盛文君:“……你!盛锦铖,你敢这么说我?你又……” “娘,你看她,这个丑八怪凶我!”盛锦铖朝着老夫人跑去,一把抱住老夫人的,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还一个劲的蹭着,“娘,我不管!你把这个丑八怪赶出府! ” “这么丑陋的一张脸,我看了晚上会做恶梦的!娘,你最疼我了,现在就把她扔出去!” 所有人:“……???!!!” 什么鬼? “锦铖,这是祖母。”闻氏将她从老夫人怀里拉出来,“我才是你娘。儿子,你这是…… ” “你去死吧!”她的话还没说完, 盛锦铖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在她的脸上。 第97章 国公府的丑事传遍了全城 一拳还不够,而是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的落在闻氏的脸上。 直至把闻氏打得跌坐在地。 如此还不够。 盛锦铖直接跨坐在她身上,两手并用继续打着。 一边打一边愤愤的骂着,“贱人,你一个不要脸的爬床上位的贱货,也配说是我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抢我母亲的正妻之位。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一个下贱的妾!” “再敢到我母亲面前来示威蹦哒,我弄死你!” 所有人都被他的这一波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了。 一个一个嘴巴微张的看着盛锦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最兴奋的莫于过盛文君了。 怎么也没想到,那药竟然这么神奇有效。 这下好了,盛锦铖彻底的废了。 终于,盛锦铖打累了。 不!准确来说,是被右手拇指的伤痛到了。 白色的纱布,此刻全都是殷红的血。还有,脸上也很痛。 朝着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闻氏“呸”了一口,这才起身,重新走至老夫人身边。 然后往她的怀里一靠,“娘,别怕!有我在!下次谁再敢欺负你,我给你撑腰出气。我弄死她!” 老夫人:“……!!!” “老夫人,侯爷,夫人,太医来了。 ”管家领着太医匆匆前来。 然后在看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还沾着不少血渍的闻氏,猛的被吓了一大跳。 “这……这……夫人……这……” “太医,赶紧给锦铖瞧一瞧。”盛谦打断他的话,指着抱着老夫人的盛锦铖道。 而盛锦铖在看到太医的那一瞬间,两眼直放光。 松开老夫人,一脸激动又兴奋的朝着太医跑过来,“父亲!你可算是回来!可把我想死了!” 太医:“……???” 什么鬼? 最后诊断过后,太医得出的结论是:三少爷疯了。 “疯了?!”盛谦尖叫出声,声音都变形了,“什么叫疯了?昨儿都还好好的!他已经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受伤的事实。” 太医深吸一口气,一脸平静的回答,“盛侯爷,平静只是表面而已。其实三少爷从来没有真正的接受过自己的伤情。” “他只是用平静来掩饰自己。侯爷,您想想,三少爷是多么骄傲又自负的一个人啊!他可是今年秋闱最有希望夺魁的人啊!”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被毁一事呢?他这是把所有的郁闷,不甘,愤怒都压在了心里。” “然后……就这么把自己给逼疯了。” 盛谦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在“突突”的跳着,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哪怕盛锦铖毁容了,右手也废了。但是他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啊! 他还是很受英国公和太子重视的。 虽然与仕途无缘了,但是却也能默默无闻的在太子身边做一个谋士啊! 那他淮阳侯府还是能得太子重用的。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盛锦铖疯了? 一个疯子,如果再得英国公和太子重用? 不甘心啊!盛谦满满的都是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太医匆匆离开了,他得回宫把这消息告诉皇后娘娘啊! 而淮阳侯府的天塌了。 “啊!我的儿啊!” 闻氏凄悲的哭声响起。 已然,把自己被盛锦铖又咬又打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只回响着太医的话“三少爷疯了”。 这可让她怎么活啊!她的一对儿女,怎么就是这个下场啊! …… 英国公府 戚氏在几个婆子的一番打扮下,终于将她脸上的黑眼圈给遮住了。 对于闻珉山的死,她也伤心难过。可,想了一整夜,不得不承认,闻培德的决定是对的。 儿子已经没有了,那国公府的盛衰就不能再不管了。 公国府必须得出一个太子妃,闻亦可必须嫁入东宫 。闻家必须一门双后! 身着一品诰命服,带着余妈妈准备进宫。 英国公看着她此刻的状态,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怕这个老妻彻底的沉浸在失子的痛苦中走不出来。 现在看来,总算没有让他失望。 总算,她还拎得清。知道孰轻孰重。 逝者已逝,最重要的是活着人,还有国公府的盛衰与荣宠,绝不能因为一个已逝之人而中断。 反正这逆子也不听他的话。 若是听他的,不对林氏那个贱妇那般纵宠,又岂会死在她的肚皮上? 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一会到了未央宫,注意和皇后娘娘说话的方式态度。”英国公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 戚氏连连点头,“国公爷放心,我知道的。我也想清楚明白了,珉山已走,那就不能再拿国公府的前途开玩笑。” “还是得尽快让皇后娘娘去皇上那讨来赐婚圣旨。” “对!”英国公点头,“今日赐婚圣旨一下,就事情既定。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肯定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戚氏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娘娘是我们的女儿,定然是与我们一心的。” “国公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戚氏正准备离府,只见管家一脸慌乱的朝着这边跑来。 他的表情可以用惊恐和天塌了来形容。 “又出什么大事了?”英国公冷声问道,一脸不悦的盯着他。 能出什么大事?再大能大得过白头人送黑发人吗? 他连儿子死了都能这般平静的接受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压倒他? 管家“扑通”一下跪地,“英国公,外面……外面……都传遍了。说大爷在江州府,死在林姨娘床上的事情。” “什么?!”英国公猛的往后跌去几步,如果不是身后的老仆扶住他,只怕得摔倒在地。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又慢慢的转青,“到底是谁把这消息泄漏出去的!给我查,给我往死里查!” “让我知道是谁泄出去的,我要他生不如死!” 该死的!到底是谁在和他做对! “国公爷,淮阳侯府二姑奶奶身边的周妈妈求见。”一老婆子带着 周妈妈前来。 “国公爷!”周妈妈“咚”的跪下,重重的磕头,“求国公爷给我们夫人作主,也救救少爷啊!国公爷,少爷……少爷疯了啊!” 第98章 淮阳侯府的人都有嫌疑 未央宫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地的太医,“你说,锦铖疯了,是什么意思?” 太医将今日淮阳侯府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诊断如实的说了一遍。 闻言, 皇后深吸一口气,眉头紧拧,眼眸一片冷寂阴鸷,“可有康复的可能?” 太医摇头,“娘娘,微臣把盛少爷的脉,感觉盛少爷极有可能是被人下药。” “确定?”皇后沉声问。 太医摇头,“微臣不是很肯定。” “既不肯定,为何这般说?”皇后凌视着他,一字一顿问。 “回娘娘,微臣只是怀疑。”太医一脸正色道,“毕竟这段时间,淮阳侯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频繁了。 ” “娘娘不觉得,此事更像是人为的吗?” 皇后点了点头,“行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医磕头,“微臣告退。” 皇后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 芮嬷嬷站于一旁,也不敢出声。 “你说,这事会是谁做的?”皇后轻声问着芮嬷嬷。 芮嬷嬷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娘娘,奴婢实在是想不出来。可能是盛家大小姐,但也有可能是那盛老夫人。” “盛老夫人?”皇后重复着这几个字,“哦?为何这么说?” “娘娘,盛老夫人可是一直都偏心盛家二房的。之前不还想让二房的长女代替文君小姐嫁入东宫吗?” 芮嬷嬷一脸认真的分析着,“那个老奴承认说是受二房的那个女儿指使划花了文君小姐和锦铖少爷的脸。奴婢是不相信的。” “定是盛老夫人指使的她。就是想让自己最疼的孙女嫁给太子殿下。” “所以,给锦铖少爷下药,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盛家二房死光了,定是盛老夫人心有不甘,才下的这毒手。” “嗯。”皇后点头,“这分析倒也是有道理。那盛琼枝呢?你再说说看,为何她也有可能?” “娘娘,”芮嬷嬷长叹一口气,“自这盛大小姐 回京后,发生的这么些事情,哪一件与她无关?” “她一个乡下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想嫁给咱殿下呢?她怎么可能不想当太子妃呢?” “如今淮阳侯府的人都遭殃了,那最大的受益者可不就是她吗?” 皇后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可,本宫已求了皇上的圣旨,将她赐婚给荣昌侯府的谢辞了。怎么,她还想惦记太子妃吗?” “奴婢觉得,正是因为这桩赐婚,心有不甘的她,才会对锦铖少爷下毒手的。”芮嬷嬷一本正经道。 “如此说来,盛琼枝这个人更是留不得了。”皇后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狠戾,是带着杀意的。 “娘娘,国公夫人求见。” 殿外,一嬷嬷恭敬的声音响起。 皇后看一眼芮嬷嬷。 芮嬷嬷赶紧应着,“奴婢去迎一迎国公夫人。” 很快,芮嬷嬷带着戚氏进来。 “娘娘啊,可怎么办啊?”戚氏一进来,便是开始哭诉了,“珉山没有了啊……” 然后“吧吧吧”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万的泄漏消息啊,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啊!”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亦可与殿下的婚事可怎么是好啊?她这要为珉山守孝三年啊!”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初本宫是不是说过,那林氏是个祸头子!让你们把她解决掉,否则二弟早晚毁在她的手里。” 皇后重重的一拍桌子,一脸怨愤的瞪着戚氏,“你为什么不按本宫说的做?为什么不把那林氏处理了?” “但凡当年,你快刀斩乱麻,把她解决了。现在能有这些事情?” “再当年,本宫是不是还说了,别管惠氏那什么二弟不得再续娶的原则。让你们为二弟娶继室,你们非守着那原则!” “但凡你们给二弟续娶,他能只有闻亦可这么一个嫡出的?本宫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吗?啊!” 戚氏被皇后骂得一声不敢吭。 “筠儿,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啊!” “要不然,喜事从简?”这句话,她是带着几分试探的。 皇后深吸一口气,冷声问,“什么叫喜事从简?” 戚氏咽一口口水,一脸谨慎的解释,“民间有这么个习俗。就是家中长辈过世,又逢晚辈亲事已定。为着不耽误晚辈的婚事,就可以先办喜事,再办白事。” “这样一来,正好也有女婿为他送葬,倒也是两全其美。就是这喜婚从简从快……” “母亲!”皇后打断她的话,一脸冷厉的盯着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戚氏又是战战兢兢的咽一口口水,“我的。” “那你说这话时,可动过脑子?啊!”皇后怒视着她,语气带着训斥,“顼儿是太子,是一国储君!你让他喜事从简从快?还给二弟送葬?” “你置皇家的脸面存在?还是你想让父亲被言官们参奏!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娘娘 ,老身糊涂,老身糊涂!”戚氏吓得两腿一软跪下,“我也是心急如焚才会不知所措。娘娘啊,我和你父亲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三年啊,总不能让太子殿等着啊!再何况,那些个对太子妃之位虎视耽耽的人,又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啊!” 皇后眼眸一片阴森,一时之间也确实是想不到办法。 “你先回去吧!先把二弟的身后事办了再说。容本宫再想想办法。”皇后有些不耐烦的朝着戚氏挥了挥手。 戚氏本还想再说什么的, 但看到皇后那不悦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下去。 行了个礼,不甘不愿的离开。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芮嬷嬷一脸担忧的问。 “你让人去给太子传话,让他来未央宫一趟。本宫有事与他商量。”皇后有些无力的说道。 话落,太子那有些懒散的声音传来,“母后想与儿臣商量什么事情?” 然后只见一身朝服的太子迈步而来, 阴柔的脸上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母后,其实儿臣的太子妃也并非一定得是闻家女的。” 第99章 太子野心很大,能力跟不上 “顼儿,你在说什么?”皇后一脸不悦的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斥责,“你的太子妃必须,只能是闻家女!” “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只有闻家女,才能让你的储君之位坐稳。甚至于以后的帝位!” “好吧,母后说得对。儿臣都听母后的。”太子并没有过多的反驳,很快便是妥协。 见状,皇后的眉头拧了起来,一脸沉重的看着他,直把太子看得浑身不自在。 “母后,怎么这么看着儿臣?可是儿臣哪里有不妥?”太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疑惑的问。 皇后长长的 呼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这才沉声问,“皇儿刚才说太子妃并非一定得是闻家女,是何意?本宫想听你详细的说一说。” 太子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没事,儿臣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母后说得对,儿臣还得靠外祖父的势力。” “母后安排就是,儿臣一切都听母后的。” 闻言,皇后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直直的盯着他,心里有一抹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这个儿子,就是太过于听她了。就显得有些没有自己的主见了。 当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没主见。就怕以后,他会成为闻家的一个傀儡啊!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皇后心里的担忧就更浓了。自然,对于自己的父亲也就多了几分忌讳与猜疑。 对于自己的父亲,皇后还是很了解的。 开始的时候,他真的是为了她这个女儿好,想要保证她中宫的地位。 但是后来,慢慢的也就不再满足于此了。 他想要闻家权势滔天,甚至还想要向天借胆了。 自己的儿子,皇后同样也清楚。他野心够大,但是却能力有限。 如果他登上帝位,那么父亲就会借由助他理政为由,极有可能会夺权。 虽然不至于篡位,但是却一定会爬到顼儿头上去的。 所以…… 想到这里,皇后只觉得自己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转移话题,“皇儿这个时候来本宫这里,可是有事?” 太子摇了摇头,“倒也没有什么事情。下朝时,儿臣听到有人议论舅父的事情。母后,这事可真?舅父真的……没有了?而且还是……那种死法?” 闻言,皇后倒吸一口气,脸色铁青,愤愤的一咬牙,“你舅父他就是自作自受,自寻死路!若是他听本宫的,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如此说来,此事属实了?”太子抚着息怕下巴,若有所思。 “嗯。”皇后点头,“都有哪此臣子在嚼舌根? ” “今日早朝,父皇已下旨了。”太子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脸严肃的说起另一件事情,“外祖父年事已高,又突逢丧子之痛。准他告老修养。” “什么?!”皇后猛的站起,一脸的不可思议,“也就是说,你外祖父现在被迫辞官了?” 太子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皇后重重的一拍桌子,“他这是何意?为何不与本宫商议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瞒着本宫!” 对此,皇后十分不悦,甚至是充满怨恨的。 “本宫现在就去乾清殿,非得问问他,这是何意!”咬牙切齿的皇后,起身欲前往乾清殿。 “娘娘!”芮嬷嬷赶紧拦着她,好言好语的劝着,“娘娘,可不能意气用事啊!这个时候前去,只怕会惹怒皇上的。” “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皇上做此决定是受谁的影响。” 皇后慢慢的冷静下来,“你说得没错。若是没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做这样的决定,而且还不与本宫通气。” “你去查一下,今日 上朝之前,都有谁见过他。” 芮嬷嬷连连点头,“ 是,奴婢这就去。” 太子看着皇后,表情平静的很,“母后何以觉得,是有人在父皇耳边说了什么?” 皇后冷冷的一笑,眼眸一片阴郁森冷,“本宫与你父皇夫妻二十二年,最是了解他了。他向来把我们母子俩放在第一位。” “这二十二年来,不管是大事小事,他都习惯了与本宫商议,征询本宫的意见。” “如这次,自行决定的,还是头一回。所以,定然是有人同他说了什么,且还是与本宫有关的。” 话落,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后后的脑子里闪过。然后,她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件事情,绝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她的脸色很不好,青红皂白的交替着,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来。 “母后,可是身体有恙?”太子一脸关心的问,“你的脸色很不好,可须传太医?” “不用!”皇后摇头拒绝,“本宫无碍,你先回吧。太子妃一事,本宫再想想。” “母后……” “回吧!”皇后打断他的话,摆了摆手, 示意他离开,“本宫有些乏了,你回吧。” 见她一副不欲再多说的样子, 太子尽管心有担忧,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朝着他作揖行礼后,便是离开了。 偌大的殿内,只剩皇后一人,所有的宫婢都被她摒退。 她坐于椅子上,眉头微拧,一手支着自己的脸颊,另一手轻敲着椅扶,若有所思。 半晌后,沉声唤道,“ 云秋。” 话落,一嬷嬷匆匆走至她身边,“娘娘,奴婢在。娘娘请吩咐。” 皇后站起,“陪本宫走一趟英国公府,本宫得去安慰父母。” “是!”云秋应着。 …… 英国公府 有人欢喜有人愁。 显然,欢喜的人多过愁的人。 英国公就闻珉山这么一个嫡子,如今 这唯一的嫡子死了。那么接下来,就该从众多庶子当中挑一个过继到戚氏名下,成为嫡子了。 这可是一个绝好的翻身机会了。 只要他成为嫡子,那么他的子女们,个个都跟着水涨船高了。 不过,英国公庶子众多,但这过继的名额显然只有一个。 好了,这下又有好戏可看了。不止可以看好戏,甚至还得死几个人呢! 沁园 闻亦可换上一身素衣,就连发髻上的珠钗头饰,也都摘下,只留一支素白的玉簪。 “小姐,五小姐求见。”正准备出门,紫竹进来。 第100章 蠢货又出来蹦跶了 “闻可人?”闻亦可轻念着这三个字,唇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紫竹点头,“是。” “让她进来吧。”闻亦可轻声道。 紫竹应着 转身出门,没一会便是领着闻可人进来。 “见过长姐。”闻可人朝着闻亦可恭恭敬敬的行礼,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和目中无人。 她脸上的划伤倒是好了,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疤痕。 这就很大程度的影响了她的容貌。 再加之之前在华丽庄闹出的那么一出,她若想再嫁一户高门,那是不可能了。 眼下的闻可人,能嫁的也就是普通的门户。或者是给人当填房了。 “妹妹不必多礼。”闻亦可一脸友好的将她扶起,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知五妹妹找我何事?我正要前去祖父的院子。” “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想必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想去问问祖父,这京中的传言是否属实。” “五妹妹若是不急的话,可否等我从祖父那回来了再谈?我心中担心着我父亲的事情。” 说完,便是朝着门口走去。 “大姐姐!”闻可人急急的拉住她,“妹妹找你正是与大伯之事有关。大姐姐稍等一会再去祖父院落也来得及。” “什么?与我父亲有关?”闻亦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五妹妹,你这话何意?” 闻可人拉着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脸上保持着弯弯的友好微笑,“大姐姐,大伯父这一走,你可想过,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怎么办?” 闻言,闻亦可依旧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如实回答,“我都听祖父的,祖父会安排好的。此事轮不到我如何想。五妹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一副无欲无求,没有一点主见的蠢样,闻可人在心里不屑的嘲讽着。 见过蠢的,就没见过如闻亦可这般实蠢的。 果然是从小蠢到大的,自己的人生大事,自己一点都不上心,全指望着那老东西。 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也就是一个嫡女身份了。若非整个英国公府只她一个嫡女,她岂能活到现在。 “可是,大姐姐。”闻可人将心中的嘲讽很好的压住,用着担忧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轻声细语的劝着,“这是你的大事啊,你若是自己都不急,万一祖父有别的打算,你怎么办呀?” 闻亦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五妹妹,祖父能有什么别的打算?总不能,他把我换下来,让其他的妹妹们顶替上的吧?” 闻可人:“……”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闻亦可不紧不慢道,“五妹妹,你真的不必担心。祖父祖母最是看中嫡庶尊卑了,皇后姑母也一样。他们是不可能让咱府上的庶出妹妹嫁入东宫的。” 这话狠狠的暴击着闻可人。 然后还不止,闻亦可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就算其他庶出妹妹能进东宫,那也只能是庶妃了。毕竟太子殿下的两个侧妃已满。” “就连庶妃也只剩一人了。咱府上也只能有一位庶出的妹妹能入东宫成为庶妃。如果还想其他位置的,那就只能是良妾了。” 良妾的身份,那在普通人家,差不多是通房丫头的身份了。 听着这些话,再看闻亦可的表情,依旧是一脸无辜又清澈的蠢样,闻可人真是有一种自己捶暴自己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告诉自己,不与这蠢货一般见识。 继续笑盈盈的说道,“大姐姐,太子妃之位,肯定只能是你的。咱府上的妹妹,谁也不会同你抢的。 ” 闻亦可点头,“那我当然是相信各位妹妹。毕竟你们也没有资格抢啊!” 闻可人:“……!!!”真想撕了她的那张嘴。 再深吸一口气,继续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大姐姐,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想请大姐姐帮个忙。” 闻亦可点头,“嗯,五妹妹但说便是。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的。” 闻言,闻可人脸上的笑容加深几分,一脸的娇甜可人,缓声道,“大姐姐,大伯出事了。 你说,祖父和祖母,会不会在几位叔叔们中间挑一个过继到祖母名下?” 闻亦可摇头,“五妹妹,我不知道呢!祖父的心思,哪里是我能猜得出来的?” 闻可人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而且还一个反弹打中了自己。 该死的闻亦可,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跟她说什么啊! 怎么会有人蠢成这个样子的? 就她这样的,要真是嫁入东宫成了太子妃,岂不是给太子殿下丢脸? 宽大的衣袖下,双手握拳,然后又慢慢的松开,提醒着自己,不跟这蠢货一般见识,不能被这蠢货气到。 反正是个蠢货,那就让她蠢到底好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说服这蠢货,帮他们二房,让戚氏那老婆子同意过继父亲为嫡子。 如此一来,他们二房就是嫡出了。 那她也是国公府的嫡女了,自然也就还有希望成为太子妃的。 对,为了自己的大业,先忍一忍这蠢货。 显然,闻可人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之前英国公对她的惩罚,在此次闻珉山去世这件事情一出,彻底的被她自动抛之脑后了。 甚至,就连欲过继一事,也是她怂恿的她父亲闻岐山。 在她看来,闻亦可要守孝三年。那国公府与太子的婚事,极有可能是要黄了的。 但是,她不一样。她只是闻珉山的侄女,无须守孝三年。出于名声着想,她会做做表面功夫,替这个隔房的大伯守孝三个月。 如果她父亲成了祖父的嫡子,那她就是祖父的嫡孙女了。 到时候,她继续在祖父面前卖一卖乖,祖父不可能为了一个闻亦可,就放弃了与太子殿下的这门婚事的。 所以,她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再次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郑重的看着闻亦可,带着几分恳请的说道,“大姐姐,如果祖母真要过继的话,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五妹妹的意思是,让我在祖母面前替二叔争取一下,让祖母过继二叔?”闻亦可不是很确定的反问。 第101章 过继=临死前的挣扎 见闻亦可终于说到正经事上了,闻可人心里长舒一口气。 一脸郑重的点头,“是,大姐姐,你能帮帮我们吗?” “可是……” “大姐姐,你放心!”闻可人一脸急切的说道,“如果我父亲真的过继到祖母名下了, 我们全家都会对大姐姐感恩戴德的。” “我们会对大姐姐很好。不,以后,大姐姐就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 任何时候,我都以大姐姐马首上瞻。” “不管大姐姐让我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大姐姐,我知道你痛失父亲,肯定很伤心的。我能感同深受的。” 听到“感同深受”四个字,闻亦可一脸耐人寻味的看着她。 心里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这闻可人的蠢了。 行,感同深受是吧?那既然这话是你说的,怎么也得让你体会一下了。 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五妹妹,你放心吧,我们姐妹感情深厚,我肯定会帮你这个忙的。” “真的吗?”听到她这回答,闻可人一脸激动的看着她,紧紧的抓住闻亦可的手,“大姐姐,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闻亦可再次点头,“五妹妹,我愿意帮你的。” “大姐姐,你真好!”闻可人高兴的抱住她,“大姐姐,我们一定记着你的好。大姐姐,我以后一定对你更好。” “好。”闻亦可不咸不淡的应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五妹妹,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真的得去见祖父祖母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的。”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闻可人连连点头,一脸兴奋愉悦,“大姐姐,我现在就陪你去祖父的松风居。” “好。”闻亦可淡然一笑。 心里却是满满的嗤笑与鄙夷。 蠢货,等着一会被老狗作贼惩罚吧! 穿得这般花枝招展,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二房得知闻珉山死了,大肆庆祝吗?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可怪不得我的。 闻可人此刻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衣裳,发髻上的珠钗是一点没少不说,甚至还比平时多插了两支短步摇。 这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国公府有喜事发生呢! 因为闻亦可的操作,现在整个京城人尽皆知闻珉山的死讯。 再加之今日早朝,皇帝下令英国公辞官养老。 所以,这会整个国公府已是挂起了白幡,下人们也已经换上了孝服。 偏偏这没有眼力见的闻可人,还一身粉衣到处招摇。 看着吧,今日她若不丢掉半条命,闻亦可就把自己的闻姓摘了。 反正是闻可人自己寻死,那她又何必救人呢? 再说了,这些年来,闻亦可仗着与盛文君关系不错,可没少明里暗里的针对她。 那现在机会送到自己眼前了,她若不好好的收拾一翻,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隐忍了。 闻可人哪里会知道自己大祸将至,甚至脸上的笑容是掩都掩不住,就差“呵呵呵 ” 笑出来了。 至于府里挂起的白幡,她就像是眼瞎了没有看到一般。 松风居 英国公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边上的椅子坐着戚氏,她的脸色同样也不好。 已经将未央宫皇后同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英国公。 管家战战兢兢的站于一旁,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林氏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到?”戚氏冷声问着管家。 “回夫人,差不多明日晚间能到了。”管家正声 回答。 戚氏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到了之后,将她们母子本人直接押到我面前。我非得亲手剥了那贱人的皮不可!” “是,夫人!”管家连声应着。 “ 岷山的棺椁到了之后,他们母子三人不必磕跪了。”戚氏面无表情道。 “是!”管家应着,然后转眸看向英国公,一副等着他示下的样子。 好半晌,英国公才沉声道,“夫人,如果我要挑一个过继到你名下,你想一想,哪个更合你意。” 闻言,戚氏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国公爷,岷山才走,你就非得这么快让人取代他的地位?” 她是真的很伤心啊!她就岷山这么一个儿子啊!为着国公府的兴衰荣辱,她已经忍着悲痛了。 可是现在,岷山的棺椁还没回京啊,他这个当父亲的就要在那些个庶子中挑一个过继到她名下,取代她儿子的地位了?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冷情啊! 英国公直直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若不然呢?你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做?本来,如果将岷山的死讯压下,只要今日就行。” “皇上下了赐婚圣旨,就一切尘埃落定。可,到底是谁把岷山的死讯闹得满城皆知的?” “你还自作聪明的在皇后面前提起什么喜事从简从快?那是皇家!你到底长没长脑子的?” “太子殿下的喜事,是能为了闻家的白事而从简从快的吗?” “我……”戚氏一脸委屈,“我这不也是为了国公府着想吗?” 英国公重重的一拍椅扶,“我看你不是在为国公府着想,你是想送走国公府!” 戚氏张了张嘴,没敢再出声 。 “现在好了,亦可和太子的婚事,是不可能了。”英国公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那你告诉我,除了过继一个庶子到你名下,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国公府与太子的婚事?” 戚氏很认真的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办法了。 眼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很是无奈的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那就按国公爷的做吧。至于是谁过继到我名下,国公爷安排就是了。” “行,”英国公点头,“这事我会安排好的。” “国公爷,大小姐和五小姐求见。”一仆人进来,朝着英国公夫妻恭恭敬敬的说道。 英国公点头,“让她们进来。” 没一会,闻亦可与闻可人一前一后,迈步而来。 “孙女见过祖父,见过祖母。”两人朝着英国公与戚氏行礼。 “你……”戚氏一脸不悦的盯着穿得粉里粉气的闻可人,眼眸里迸射着寒芒。 “祖父,孙女有一事相求。”闻亦可走至英国公面前,又是恭恭敬敬的一行礼,这才缓声道,“刚才五妹妹来找孙女,求孙女相帮。” “她请孙女帮忙在祖父祖父面前替二叔争取一下,请祖母过继二叔到膝下。” 话落,偌大的厅堂一片诡异的寂静。 第102章 又死人了! 闻可人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后背更是不用说了,感觉里衣都已经湿湿的贴在背上了。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闻亦可这个蠢货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将话说出来。 而且还没有半点铺垫,这是完全将她推出来架在火上炽烤啊! 英国公冷冽的眼眸如刀一般的凌视着她。 当然,戚氏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那看着她的眼睛,是迸射着腾腾的杀意。 闻可人吓得连连摇摇头,“祖父,祖母……”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英国公打断她的话,一脸平静到冷漠的问着她。 闻可人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身体更是不可自控的瑟瑟发抖,“祖父,孙女不是这个意思。孙女……” “啊?五妹妹,你不是这个意思吗?”闻亦可打断她的话,一脸茫然无辜的看着她,“可是,你刚刚在我沁园的时候,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你说……”她一字不落的将闻可人跟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继续用着茫然无辜的眼神看着闻可人,“五妹妹,难道是我理解有误?” “大姐姐,你……”闻可人气呼呼的瞪着她,却是无法反驳她的话。 这一刻,看着闻亦可那茫然到几乎清澈的眼神,闻可人的脑子里闪过一抹,她是不是被闻亦可这个蠢货给坑了的想法。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闻亦可这么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手段与心计呢? 闻亦可转眸看向戚氏,用着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祖母,难道真的是孙女理解错五妹妹的意思了?” “可是我看五妹妹是真的挺急的呀!要不然,又怎么会连衣裳都来不及更换就匆匆的来找我呢?” “祖母,要不然您考虑考虑二叔和五妹妹的提议吧。毕竟我得为父亲守孝三年,我总不能为着一己之私,让太子殿下等我三年的。 ” “但是,如果祖母过继了二叔,那五妹妹就是名正言顺的国色府嫡出孙女了。她无须为我父亲守孝三年,如此她便能嫁给太子殿下了。” “祖父,二叔和五妹妹想得比孙女长远。所以,为着国公府的荣华,孙女觉得二叔和五妹妹这提议挺好的。” 说完了,闻亦可就这么安安静静,恭恭敬敬的看着英国公。 而闻可人,已经脸色惨白如纸了,眼眸里充满了恐惧。她双眸瞪大如铃,一眨不眨的满是害怕的看着英国公。 “闻可人,回答我!”英国公凌厉声音响起,“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闻岐山的意思!” “扑通”,闻可人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地,“祖父,孙女……” “啪!”她的话还没说完, 戚氏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下贱货,凭你也配入东宫?还敢算计到我和国公爷头上!” “国公爷,岷山刚才,就连棺椁都还没回府,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了?” 戚氏抚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很是痛苦。也不知道是被二房此举给气的, 还是因为亲儿子的死给伤心的。 闻亦可赶紧上前扶住她,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着,“祖母,你可不能再有事了。 孙女已经失去父亲了, 您和祖父万不能再有事了。” “孙女不求别的,只希望您与祖父身体康健。孙女什么都听你们的。” 闻可人:“……”闻亦可,你这个贱人!定是故意的!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闻末,去把闻岐山给我叫来!”英国公对着一旁的管家沉声道。 “是!”管家应着,匆匆离开。 “你想嫁入东宫?”英国公凌视着闻可人,一字一顿问。 “祖父,我……我……”闻可人瑟抖着身体,惨白着脸颊,眼眸里尽是慌乱与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嫁入东宫,她自然是想的啊!东宫的女主人,将来的母仪天下!试问,有几个女子不想呢? 但是,这样的想法,她不敢在英国公面前流露出来。 猛的摇头, “祖父,孙女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孙女一切听从祖父的安排。” “回答我,过继一事,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父亲的主意。”英国公再次回到这个问题上。 闻可人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心更是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甚至全身都浮起一抹死亡的恐惧。 “是……是母亲的意思。”闻可人犹豫片刻,最终将自己的母亲拉出来挡灾。 因为她很清楚,若说是父亲的意思。那很可能他们二房全家都得被祖父放弃。 但,如果说是母亲。那么也就是舍弃母亲一人而已。只要父亲和她无事,那他们二房就还有希望。 舍一人总比全军覆没好。 闻言,闻亦可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嘲讽弧度。 呵!不愧是自私自利的闻家人啊!竟是连自己的生母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可,那又如何?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舍了自己的生母,就能救你们二房了吗? 很快,你们二房的噩耗就会传来了。 “好!很好!好的很!”戚氏咬牙吐出三个字好,恶狠狠的瞪着闻可人,“你们二房真是好样的!” “祖父,孙女知错了。不该听从母亲的唆使,前来打扰祖父,祖母的。求祖父原谅孙女。”闻可人紧紧的抱住英国公的腿,苦苦的哀求着。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直接将她一脚踢开,“一会你父亲来了,老夫再一起收拾你们!” “祖父……” “国公爷,不好了,又出事了!”门外,管家慌乱而又惊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闻可人的话。 然后只见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扑通”在英国公面前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国公爷,二爷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英国公一脸愤然的质问,“一天天的,一个一个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二爷和三爷,还有四爷,五爷为着过继一事,大打出手。三爷失手将二爷打死了,四爷将五爷打成重伤了!”管家一脸慌乱的说道。 第103章 死一个又一个,死得好! 英国公膝下共有五个儿子,一嫡四庶 嫡长子 闻岷山由正妻戚生所生,老二老三为一母同胎,老四老五又是另外两个妾室所生的。 当然,他绝不可能只有三个妾室。只不过其他妾氏生的是女儿,要么就是无所出的,要么就是有儿子却是儿子年幼时夭折的。 虽然他一直很重视嫡长子闻岷山,但对于庶出的四个儿子,也还算过得去。只可惜,这四个庶出的没一个有出息的。 虽说都有官职在身,但却个个都不过只是有名无权的闲职而已。 也就是闻岷山有能力,有出息,再加之英国公和皇后这个姐姐的关系,他做到了一州知府。 且,英国公是打算今年将他调回京城的。毕竟他在地方上也做出了不少成绩,那调回京城,至少也得是从二品官职起的。 也正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所以就算在林氏这个妾室的事情上,让英国公十分不悦。 他到底也还是忍了,甚至让闻岷山破例的把林氏母子三人带在身边。 可谁知,这人却会死在一个女人的肚皮上。 现在,那四个没出息的庶子,又为了过继一事,竟然大打出手。 他都还没有决定过继一事,只是有这么个想法, 而且才刚刚与戚氏商量这事。 那几个畜生就打了起来,还闹出了人命! 英国公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猛的一个摇晃,如果不是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只怕他得摔倒在地。 而闻亦可听着管家的话,又看到英国公那一副摇晃摔倒的样子,心里别提多么的畅快了。 只是没有让这一份畅快在脸上表露出来而已。 死得好!可惜死的太少了。 就应该四个都一起死。才一死一重伤,真是便宜他们了。 不过倒是如了闻可人的愿了。毕竟刚才她可是说了,她感同身受的呀! 这下好了,她的老子也死了。那就彻底的感同身受了! 闻可人在听到管家的话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的! 父亲怎么会被人打死呢?而且还是被三叔打死的? 父亲和三叔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的感情是最好了。三叔也最是听父亲这个哥哥的话了! 一定是管家说错了!对,一定是这样的!父亲不可能会死的! 二房听雨居 一行人匆匆赶到时,只看到闻岐山躺在地上,后脑袋全都是血,脸色惨白,眼睛紧闭,整个人就像是浸在血泊里一般。 老三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双手沾满了鲜血,衣服全都是身渍。 老五同样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当然,也少不得一身的血渍。 唯只有老四站着,但也是神情呆滞木讷。而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全都血渍,匕尖上的血还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不是我,不是我!”在看到英国公的那一瞬间,老四快速的扔了手里的匕首,一脸惶恐,“父亲,不是我捅穿五弟的眼睛的。” “父亲,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是老五自己冲过来,然后他的脑袋扎进这匕首的!不关我的事情啊!” “父亲,二哥不是我打死的!”老三也反应过来了, 猛的朝着英国公扑过来,“扑通”在他的腿边跪下,沾满不鲜血的双手紧紧的抱住英国公的腿。 “父亲,二哥真的不是我打死的!是他自己摔倒的!摔倒后自己撞在那石头上,真的不关我事啊!父亲,你要相信我啊!” 他“嗷嗷”的哭着喊冤。 “父亲,儿子疼啊!”老五痛苦的叫着,“父亲,是老四!老四拿刀捅我的!他不止捅了我的眼睛,还 在我的腰上也捅了一刀!” “父亲,你要为儿子作主啊!儿子没想到,老四会对儿子下这样的毒手啊!他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英国公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突突”跳着,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说的话,就只觉得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腥红的血。 “快, 管家,快去请太医!”还是闻亦可先反应过来,急急的吩咐着管家。 管家反应过来,连连就着,“哎,哎!奴才这就去!” “父亲!父亲,你醒一醒啊!你不能有事啊!”闻可人的惨哭声响起,然后只见她在闻岐山身边蹲下,用力的摇晃着已经没气的闻岐山。 戚氏看着这四个庶子, 眉头不悦的拧了起来,眼眸里闪过一抹阴狠。 心里只有不悦,没有伤心! 死了就死了, 反正也不是她生的。确实是该死的很! 竟然在她儿子的棺椁还没回府之前,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国公爷,还过继吗?”戚氏走至英国公身边,轻声问。 这话一出,没死的三人均是动作一致的看向英国公,眼眸里充满了期待。 就连伤势很重的老五,都用着没有受伤的那一只眼睛直直的盯着英国公。 显然,谁都希望是自己过继到戚氏名下的。 毕竟这是他们这辈子唯一能翻身的机会了。 见着三人的表情,英国公气得胸口猛烈起伏。 抬手,在已经走至他身边的老三老四脸上狠狠的各甩了一个巴掌。 两人被打得跌倒。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老四摔倒之际,一屁股坐在了躺在地上的老五身上,而且还是好巧不巧的坐在他腹部的那伤口上。 “啊!”老五杀猪般的一声嚎叫,晕死过去。 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彻底被老五给送终了。 老五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起来, 巍巍颤颤的伸手去探老四的鼻息。 然后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脸上的表情是惶恐的,慌乱的,害怕的,“父……父亲,五……五弟 ……没……没气了。” 闻言,英国公只觉得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父亲!” “祖父!” “国公爷!” 惊叫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出了何事? 一个一个叫得跟死了人一样!”皇后那不悦的, 带着训斥的冷厉声音响起。 “皇后姑母,你可要为我父亲作主啊!三叔杀了我父亲!皇后姑母,你要为我们二房作主啊!”闻可人凄惨的哭着,朝着皇后跑过去。 第104章 无缘太子妃,又不是无缘皇后 她本是想抱住皇后,来一波姑侄情深的诉苦。 如此也就能在皇后面前刷一波好感,让皇后喜欢上她这个侄女。毕竟,她现在丧父,正是需要人安慰和同情的时候。 然而,在她跑过来,欲扑到皇后怀里之际,皇后却是一脸嫌弃又厌恶的往旁边一避。 然后,扑了个空的闻可人,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而且还是脸朝下的摔倒。 “啊!”闻可人惨叫出声,她觉得,她的脸肯定被擦破皮,毁了。 见状,闻亦可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 蠢货!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庶子所生的,怎么可能入得了皇后的眼睛? 这下好了,老狗贼的五个儿子,死了三个了。剩下的老三老四膝下的女儿,最大的也才十岁而已。 好了,英国公府与太子的婚事至此算是彻底结束了。 就算老狗贼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接受。除非,他能说服皇后这个女儿, 同意先嫁女再治丧。也就是所谓的喜事从简从快。 但,这可是关系到皇家的颜面问题,皇后绝不可能答应的。 英国公被扶到了自己的松风居,至于老三老四则是被皇后下令软禁在各自的院落里。 松风居 戚氏将今日 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同皇后说了一遍。 然后只见皇后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眼眸一片阴森冷冽,甚至迸射出熊熊的怒火。 “筠儿,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啊?”戚氏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皇后。 这会,她唤着皇后的闺名。已然是用母亲的身份,而不是臣妇。 皇后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镇定,“闻可人说,过继一事,是贾氏的意思?” 戚氏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嗯,”皇后一脸淡然的应着,“行吧!那就绞了母女俩的头发,送去庵堂吧!既是不详之人,那便不必再留在府上了。” “老五的妻小,也一并送去吧!一个一个都惦记着本宫的顼儿!本宫的顼儿也是他们配惦记的!” 戚氏朝着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的英国公看一眼,“若不然,还是等你父亲醒来?” “不必!”皇后冷声道,“这么一点小事,难道本宫还做不得主了?母亲尽管把他们送去便是,父亲若是问起,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行,”戚氏点头,“ 那……老三老四呢?如何处置?” 皇后眸色一凛,“总不能一下子都处置了的。先留着吧,指不定后面还有可用之处。” “好, 老身都听娘娘的。”戚氏应着,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那……太子殿下的婚事怎么办?现今府上发生这么多事情,定然是没有人再适合嫁给殿下了。 ” 皇后深吸一口气,眉头紧拧,若有所思。 “唯今之际,只能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了。”床上的英国公悠悠的醒来,说着不分不甘愿的话。 “国公爷醒了。”戚氏赶紧上前,一脸关心的看着他,然后将他扶起,让他靠坐在床上,“可还有哪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进来看看?” “不用!”英国公摇头,看向皇后,“对于太子妃人选,娘娘可是有人选了?” “父亲觉得谁合适?”皇后问。 英国公很是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老夫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妃竟然与闻家无缘啊!” “父亲,只是无缘太子妃而已,又不是无缘皇后。”皇后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不紧不慢道。 闻言,英国公猛的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是啊!只是无缘太子妃而已,不是无缘皇后。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有时间的。” “还是皇后考虑的长远周会!老夫竟是一时陷入了死胡同里。还好得皇后点醒了。” “既如此,那自然得是挑一个对太子助力最大的岳家了。” 英国公不停的点着头,显然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兵部尚书乔正峰的嫡长孙女乔嫣然。” …… 闻瑶并没有等到娘家来人给她撑腰作主。 她觉得天都塌了,一双儿女完废了,她半点念想都没有了。 为此,她甚至与盛谦大吵一架。 而盛谦也是十八年来第一次对她动手,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 那一刻,闻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她捂着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就连耳朵都在“嗡嗡”的响着。 “盛谦,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她恶狠狠的瞪着盛谦,大有一副欲与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盛谦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你闹够了没有?啊! 还嫌府里的事情不够多,不够烦吗?” “这些是我造成的吗?啊!”闻瑶朝着他怒吼,“盛谦,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你现在竟然打我?” “你就真的不怕我父亲动怒吗?盛谦,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回国公府,我让我父亲来收拾你!” “行,你现在就去!”盛谦一脸嗤之以鼻的看着她,手指往门外一指,“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去! 去了之后,但凡你有本事,就不必再回来了!” “你……”闻瑶恨恨的瞪着他。 盛谦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你以为岳丈有时间来理你的这点破烂事?你难道不知道英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吗?” “现在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你大哥闻岷山,死在了一个妾氏的肚皮上! ” “你若是还嫌英国公府不够丢脸,现在就去!再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儿子不止毁容了,还成了一个疯子!” “他当众扒了婢女的衣裳,害的那婢女跳湖自尽了!他还当众辱骂你这个生母,甚至还咬掉了你的一边乳头!” 他每说一句,闻瑶的脸就白上几分,最后直接就是惨白如纸了。 甚至就连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不!她不能让锦铖的这些丑事传出淮阳侯府。 “啊!”闻瑶很是痛苦的一声惨叫,“盛谦,你不是个人!你是个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呵!”盛谦不屑的一声冷笑,“就算遭报应,那也是你先!闻瑶,你可别忘记了,你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事情!” “你……”闻瑶气得咬牙切齿的剐着他。 “侯爷,宁家来人了!”门外,管家恭恭敬敬的声音传来。 “谁家来人了?”盛谦一脸愕然。 第105章 宁家的孙少爷回来了! 这话,他是问着闻瑶的,“你听清楚没有?谁家来人了?” 闻瑶深吸一口气,“宁家来人了。” “屁!”盛谦直接爆粗口,“宁家已经死绝了,当来的人?” 然后朝着门外的管家吼道,“给我滚进来说!” 管家战战兢兢的推门进来,朝着两人行礼。 “你刚说谁家来人了?”盛谦凌视着管家,一字一顿问。 管家也觉得不可思议啊! 他从少年时就跟着侯爷,已经有二十五年了。 对于侯爷与宁夫人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了。 宁家,那真是一门死绝了啊! 本来,宁家就宁夫人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当年老侯爷在世时,才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儿子娶了他们从来都看不上眼的商户女为妻。 为的就是吃宁家的绝户。 事实也是,这绝户让他们吃上了。 宁家的产业,在宁家老两口去世之后,彻底的掌握在侯爷手里。 而且,为了将这绝户吃得妥妥的,侯爷可是连宁家的一个老仆人都没有放过的。 管家很清楚,宁家是真的没有人了。 可是此刻,却是一个长得与宁家老太爷生前有四分相似的少年郎前来侯府,自称是宁家的孙少爷。 深吸一口气,管家战战兢兢道,“侯爷,一个自称是宁家流落在外,但已认祖归宗的孙少爷,此刻就在正厅。” “说是来拜访侯爷这个姑父的。奴才瞧着,他与宁家老太爷生前有几分相似。不敢有所大意,就匆匆前来告知侯爷了。” “宁家哪来的孙少爷?”盛谦眉头紧拧,气愤不已,“你难道不知道,宁家就宁玉姿一个女儿!宁玉姿生的一双儿女, 现在只剩一个盛琼枝!” “宁家的事情,你不清楚吗?啊!现在随便来一个人,自称是宁家的孙少爷,你就信了?还敢到本侯面前来大放厥词!你是活够了吗?啊!” “ 可是……可是……侯爷,他……他是由京兆尹胡大人陪着一起来的。说是……说是身份已经得到了官府的认可,已经在京兆尹那里入册承认了。”管家又是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这下,盛谦是彻底的懵圈了。 然后顾不得那么多,迈着急步朝着厅堂而去。 闻瑶赶紧跟上。 她也一脸茫然不可思议,宁家怎么还会有人?还是孙少爷? 那岂不上说,宁玉姿有兄弟? 如果宁家还有后人,那……该不会是冲着宁家的这些产业来的吧? 那不行啊! 宁氏的嫁妆,她已经被逼还给盛琼枝了。但是宁家的产业,还是握在盛谦手里的。 如果连宁家的产业也全部被拿走的话,那淮阳侯府还剩什么啊? 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厅堂 由盛丽君化妆打扮成的宁云致,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斯文有礼,脸上噙着一抹 礼貌又客气的微笑。 在京兆尹胡大人以及几个官差的陪同下,此刻正在淮阳侯府的厅堂。 盛老夫人那一双布满皱纹的脸,骨碌碌的盯着宁云致,似要在他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盛琼枝带着孔妈妈和麦冬,正笑得一脸亲切又欣喜的看着他。 “云致见过表姐。”宁云致朝着盛琼枝作了一个揖,“初次见在,略备薄礼,还请表姐笑讷。” 话落, 他身边的一随从将一个精致礼盒递至盛琼枝面前,“表小姐,这是我们少爷为表小姐准备的一点心意。” 然后打开盒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盒子东珠,个个珠圆玉润,色泽饱满,如鸽子蛋一般大小。 老夫人看着这一盒子的东珠,眼睛直放光。 这得值得多少钱啊!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早知道小儿子一家这么不扛事,当初她就不应该为着没影儿的太子妃一位和世子之位,答应把宁氏的嫁妆全部还给盛琼枝。 现在好了,人财两空啊! 她的库房空空如也,而小儿子一家更是四人全死光了! 她现在看到值钱的东西,那真是两眼放光,恨不得抢过来占为己有。 “麦冬,收下。”盛琼枝对着麦冬说道,然后笑盈盈的看着宁云致,“表弟有心了,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表姐自然无须与我客气。”宁云致浅笑,“如今宁家只我们姐弟二人,云致历经万难,才回到家,与表姐相认。” “以后我的一切,均有表姐的份。我们姐弟一起,将宁家的生意经营好。相信祖父祖母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盛琼枝看着化过妆,一身男装的盛丽君,甚是满意。 看,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呢!一点都看不出来丽君妹妹的影子了。 很好!就看一会盛谦那人渣的反应了。 盛琼枝微笑着点头,“表弟所言极时,如今宁家只剩你我二人。我们更应该相互帮助,齐心协力,重振宁家。” “是!云致都听表姐的。”宁云致点头应着。 孔妈妈很认真看着宁云致,一脸欣慰,“像!真像!与大少爷小的时候真像! ” 然后双手合十,一副拜上天的表情,“上天怜悯啊!没有让宁家绝后啊!大少爷的儿子回来了!” “老爷,夫人,你们看到没有!咱家的小少爷回来认祖归宗了啊!” “大少爷走丢的那年才四岁啊!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啊!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大少爷遇难了啊!” “真是老天开眼啊!好人是会有好报的啊!老爷夫人,大小姐,你们看到没有啊!孙少爷回来了啊!我们宁家有后了啊!” 盛老夫人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眼眸里尽是不甘与怨恨。 该死的,这个时候宁家的后来回来干什么啊!这是来抢们盛家的钱啊! 不行,绝不能承认这个 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小子是宁家的孙子。 “你说你是宁家的孙子,有何证据?”老夫人气呼呼的反问,“宁家只宁玉姿一个女儿,何来的儿子?何来的孙子?” “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开口就说是宁家的孙子!呸!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我告诉你,我们是绝对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 最后这句话,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我夫人的侄子!”盛谦那怒不可遏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第106章 威胁 然而,他在看到宁云致那张与宁老太爷有三分相似的脸时,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宁云致,微微的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不可能的!宁家不可能还有男丁的! 可是,如果他不是宁家的孩子,这一张脸又怎么会与宁老太爷有着相似呢? “晚辈宁云致见过淮阳侯,见过闻夫人。”宁云致朝着呆滞中的盛谦作揖行礼,大大方方,不卑不亢,十分得体。 “你……”盛谦直直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云致端端正正的站立,继续不紧不慢道,“晚辈今日拜访,是为我宁家生意而来。” “家父年幼与祖父祖父及姑母走丢,因着脑袋受伤致使失去年幼时的记忆。” “半年前,父亲病故前隐约想起一些片断。告知晚辈,且将宁家家传玉佩交于我。让我赴京认祖归宗。” “云致长途跋涉,一路风尘跌撞回到京城,却被告之宁家全家灭绝,只余一个表姐,且在淮阳侯府过得也不如意。” “今日造访,一则探望唯一有血脉相连的表姐。二则,来接手我宁家的产业与生意。” “这些年来,宁家生意由淮阳侯帮忙料理,晚辈甚是感激。如今晚辈已归家,自是不好再麻烦淮阳侯府再为着宁家的生意而劳心劳力。” “ 晚辈在此谢过淮阳侯这些年来替云致和表姐打理着宁家的生意,多 谢!”说完,又是朝着盛谦客客气气的一作揖 。 这话说的着实漂亮啊!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嗯,盛琼枝很满意。 她的五妹妹,果然是个有能力的。这才短短几天,就已经将这生意人的圆滑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且,说出来的话,更是让盛谦这人渣没有半点反驳之理。 果然,宁云致的话说完后,盛谦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阴沉阴沉的,就像是被一团团乌云给包围着。 甚至都能看到他那不停抽搐的嘴角,以及被他很努力的压抑着的怒意。 “你在胡说个什么劲!”闻瑶先跳起来了,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宁云致,“你说是宁家人就是啊!谁不知道宁家人已经死绝了!” “胡大人!”她凌视着京兆尹,语带命令,“还不把此人给抓起来!如此大胆,竟敢冒充宁家人!定是来骗钱的!” 京兆尹一脸为难的看着她:“闻夫人……” “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闻瑶冷声打断他的话,双眸恶狠狠的瞪着他,“怎么,是要我把我父亲请来吗?”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闻夫人,宁公子的身份,本宫已查清了!他确实是宁家后人!” “本宫今日陪同宁公子前来,就是宁公子事先猜到,你们定会质疑他的身份!所以才让本宫以及几位衙役一同前往的。” “闻夫人,今日莫说你请来英国公,就算是进宫请来皇后娘娘,也改变不了宁公子是宁家人事实!” “你……胡不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闻瑶怒视着他。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原来是闻夫人不想交出宁家的产业啊!” “盛琼枝,你想干什么?啊!” 闻瑶双眸冒火的剐着盛琼枝。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憎恨盛琼枝这个贱人了! 自从这个贱人回京后,她身上就没有过一件好事。件件桩桩的,全都是不好的事情。 她现在甚至都怀疑,眼前这个自称宁家孙少爷的人,就是盛琼枝请来的。 为的就是要从盛谦手里拿走宁家的产业。 她把宁氏的嫁妆还回去,已经是要了她的半条命了。如今,再把宁家的产业交出去的话,那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啊! 盛琼枝不温不火的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想干什么?闻夫人这话问得好啊!” 然后转眸瞥一眼盛谦,“父亲,你该不会还想霸占着宁家的产业吧?” “你们霸占母亲的嫁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连我外祖家的产业也要霸占了?” “若说在这之前,宁人绝后了,没人接手家业,你作为母亲的未亡人。虽然早就再娶,且对我们母女无情无义。” “但是接管宁家产业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可,现在宁家有后人了。怎么,你还打算霸占着不放吗?” “可是父亲,你好像忘记了。你现在是闻家婿呢?在正经宁家孙子面前,你这个间接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强占呢?” “盛琼枝,你在胡说什么!”盛谦铁青着一张脸,朝着盛琼枝怒吼。 声音越是吼得响,就越说明他的心虚。 “盛侯爷!”宁云致的声音变得冷沉严肃,“晚辈的要求已经表达得很请楚了。若你还是不想归还我宁家产业,那云致就只能去告官,或者告御状也行!” “盛侯爷。”京兆尹将盛谦拉于一旁,轻声的劝着,“下官知道,这宁家的产业巨大。但凡是个人,都不愿意就这么还回去的。” “可是,盛侯爷,你就算再不情愿,这也是人家的呀!你还得归还啊!” “说句实话,这十几年,你帮忙着料理宁家的生意。应该已经赚得不少了。” “侯爷,做人啊,可不能太贪心啊!万一这宁公子真的去告御状,以下官之见,侯爷你是必输的。” “再说了,英国公府的事情,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个时候,国公爷哪里有多余的心思来管你啊!” “英国公府出什么事了?”盛谦一脸急切的问。 “你不知道?”京兆尹一脸震惊,随后正声道,“国公府世子过世一事,你肯定知道吧?” 盛谦点头,“嗯。” “昨日,国公府的二爷和五爷也没有了。三爷和四爷被禁足于自己的院子。据说是兄弟四人为着过继到国公夫人名下成为嫡子一事而大打出手。” “然后二爷和五爷被三爷和四爷失手打死了。” 京兆头尹一本正经道。 盛谦:“……!!!!????”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无所知? 如果此事是真的, 那岳丈确实是无暇顾及他的事情了。 若是岳丈不站在他这边,只怕这事真闹到官府或是朝堂,那丢脸的不止是他,还是英国公府。 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行,我现在就交还于你。” 第107章 拿回宁家产业 “我不同意!”闻瑶和老夫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对。 现在整个侯府就指望着宁家的那些生意过活的。 如果把所有的生意都还回去,那侯府可就是什么收入都没有了啊! 虽然闻瑶的嫁妆也有庄子和铺面,但远不及宁家的产业大啊! 在自己的肚子里藏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却是让他们全部吐出来,换成谁也不会愿意的啊! “那行,那就告御状吧!”盛琼枝对着宁云致缓声道。 宁云致点头,“我与表姐一样的想法。正好今日胡大人和几位官差均可作证。我现在就回去让人写状子,告御状。” “我就不信了,这天子脚下还能这般欺负我们普通百姓。就算是英国公,也不能这般欺压百姓!” “盛侯爷,你……哎~~~”见状,京兆尹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下官也帮不上你了。这御状,一告你一个输啊!” “来人,把老夫人和夫人送回各自的院子!”盛谦厉声吩咐着一旁的下人。 于是,老夫人和闻瑶就这么被几个婆子强行给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状,盛琼枝心中冷笑。 她向来都知道,盛谦这个人最是自私了。任何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自己。 就像之前,闻培德处置盛廉的时候。让他选择是全家回婺州还是二房回婺,他就毫不犹豫的选择让 二房回去。 结果,他自己也没捞到好处。丢了官职。 现在,事关自己的脸面,他会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母亲和妻子。 任何时候,他都是自我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但凡影响到他的自身利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别人。 当然,盛琼枝也不认识他会这么爽快。定是还有后招的。 果然,便是见他走至自己面前,噙着一抹谄媚的笑容, “琼枝……” 听着这谄媚的声音,盛琼枝只觉得自己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甚至还打了个颤栗。 一脸谨慎的看着他,当然眼神里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厌恶与嫌弃。 然而,盛谦就当没有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与嫌弃,继续装着一副父女情深的表情,缓声道,“为父从来没有想过侵占你母亲和外祖家的东西。” “如今,你也长大了。你母亲在天上看着,定会欣喜的。你可是她舍了命才生下的。” “宁家现在只你们表姐弟二人,且你们又都还年轻。又没有做生意的经验。” “为父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是不会害你的。所以,为着你们两个孩子被人骗光家产,不如就为父先替你们管理着……” “不必!”宁云致打断他的话,不带一点犹豫的拒绝,“盛侯爷的好意,云致心领了。但,既是宁家的家业,总归该由我这个宁家人来撑起。” “一直让盛侯爷帮着 料理,对侯爷的名声不好。更是对英国公府的名声不好。” “所以,为着英国公府和淮阳侯府着想,云致就不打扰和麻烦了。现在就交接吧!” 盛谦:“……!” 该死的小兔崽子,竟然敢这么驳他的面子! 这一刻,盛谦真是有一种想要掐死宁云致这个小崽子的冲动。 但是京兆尹和衙役都在,他只能硬生生的压下那冲动。 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往书房,将手里的产业交还给宁云致。 本来,他还想昧下几个铺子的。毕竟宁家的产业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是少个一两个了,就是少个十来个,都发现不了的。 但是,这宁云致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竟然还带来了宁家产业的清单,就连他接手的这十几年,每一家铺子营利多少, 他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最终,盛谦不得不咬着牙,将宁家所有的产业都交还。 宁云致带着账本心满意足的离开,盛琼枝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转身离开。 对于京兆尹和几个衙役,自然也离开了。 偌大的书房,就只剩盛谦一人。 然后…… “噗!”的一下,愤怒过头的盛谦,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 姿园 盛丽君将账本交给盛琼枝,笑得一脸灿烂,很是亲昵的挽着盛琼枝的手臂,“大姐姐,你看到没有?他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没两样了。” “他可真是够不要脸的!还想用你父亲的身份来压制你,替你管着。我呸!” “这下好了,全部被我们拿回来了!我看,他肯定得气得吐血而亡了。” 盛琼枝轻拍着她的手,声音轻柔,“气死就气死了,反正也是迟早要死的。不过呢,肯定是要让你失望了。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让自己死的。” “哼!”盛丽君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那就再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反正早晚也是要死的。” “大姐姐,我今日表现的如何?没有让你失望吧?”她一脸期待的看着盛琼枝,等着她的夸赞。 盛琼枝笑得一脸愉悦又满足,“表现得可好了。那会,我都想给你鼓掌呢!” “就是,就是!”孔妈妈端着两杯茶过来,笑得一脸慈爱,“我们孙少爷可厉害了呢!一言一行,把他们都给唬得一楞一楞的。” “来,小姐,孙少爷,喝茶。” 麦冬则是端了着好几份精美的点心过来,“小姐,孙少爷,吃点心。这是谢公子刚让人送来的,是满庭芳的。” 盛丽君笑盈盈的看着盛琼枝,“大姐姐,未来姐夫对你这么好呢!” 盛琼枝夹起一声点心往她嘴里塞去,“食不言,寝不语!” 盛丽君乐呵呵的笑着,“好的!” 但依旧用着她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骨碌碌的打量着盛琼枝,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坏坏的打趣。 见状,盛琼枝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缓声道,“麦冬,你说要不要让谢公子为五妹妹寻一寻夫婿?” 闻言,盛丽君差一点被嘴里的食物给噎住了。 赶紧喝一口茶,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大姐姐,我现在是宁家孙少爷宁云致。” 盛琼枝抿唇一笑,“那就帮表弟相看相看。” 盛丽君:“……!!” 早知道就不打趣大姐姐了。 …… 文昌园 盛谦睁眸醒来时,对上老夫人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嗬!”吓得他一声惊叫。 第108章 把世子之位让给盛没 “谦儿,你醒了。”老夫人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老夫人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老。 皱纹比起之前的更多了,脸上的皮肤更加的松垮耷拉了。 看上去就有点像是老树皮,又有点像皱皮狗。 反正就是看着挺吓人的,特别是这般近距离的看。 盛谦看着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慢慢的朝着自己靠近。 越近,越恐怖,正吓人。 然后就是出于本能,他伸手直接将越来越近的老夫人猛的一推。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推她,而且是力气还不小。 就这么被他推的从床沿掉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哟喂!”老夫人疼得惨叫出声。 她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额头上渗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 “疼,疼死我了!谦儿,你……” “母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盛谦赶紧打断她的话,起身下床,将她扶起,坐于一旁的椅子上。 坐下去的那一瞬间,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像是骨头碎裂一般的痛,痛得她有一种晕死过去的感觉。 这该死的老大!真是一点都不孝!她好心来看他,他却将她推倒。 如果是廉儿,绝不会这么对她的。 她的廉儿啊!怎么就那么可怜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啊!将他们一家四口都给杀了啊! 如果廉儿没出事,她现在又哪里用得着看老大的脸色行事啊!也用不着来讨好他啊! 老夫人在心里咒骂着盛谦。 但因为也认清了形势,没敢在脸上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来。 “儿啊,你没事吧?”老夫人一脸关心的看着他问,“你可把为娘吓坏了啊!儿啊,你可不能再有 什么意外了啊!” “你弟弟一家已经没有了,为娘就只有你这个儿子了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为娘可经受不起再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母亲放心,儿子很好。”盛谦一本正经道,“儿子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儿子还得扛起整个侯府。” “对,对,对!”老夫人连连点头,“我儿还得扛起整个侯府,还得让我盛家重现繁盛,重登之前的巅峰。” “儿啊,为娘对你充满了信心!你定能再创你父亲在世时的辉煌。” 闻言,盛 谦心中冷哼。 父亲在世时,有什么辉煌可言?不就是在他的手里,淮阳侯府开始衰败的吗? 要说辉煌,那也是祖父在时。 那时候的淮阳侯府,是真的如日中天,恩宠不断。 那个时候,他还小。但是出门在外,都是被人围着讨好谄媚奉承的。 可惜好日子不长啊!随着祖父的离世,父亲袭承侯爵,然后就慢慢的衰败了。 淮阳侯府,再也没有祖父在时的盛宠和荣华了。 就连正常的开支,都日渐困难。偏偏父亲和母亲都是特别好面子之人, 府里的仆人一个也不愿意缩减。 而且还时不时的办一办这个宴,那个宴。 最后自然是入不敷出,只能牺牲他的婚姻来重振侯府的荣光。 现在,他的母亲,竟然告诉他, 父亲在世时是侯府最盛世繁华之时。 真是好笑的很好! 难道侯府最高光的时候,不是他牺牲自己的幸福 ,娶了宁氏那个商户女之后吗? “是,母亲放心便是,儿子定重振我们淮阳侯府。不负父亲和列祖列宗的期待。”盛谦不欲与她口角之争,心口不一的应付着。 老夫人并没有看出他的心口不一,听着这话,很是满意的点头微笑,“对,你说得没错!这是你的责任!” “母亲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事?”盛谦试探的问。 “哦,对!”老夫人反应过来,想起来找他的正事,“我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母亲请说。”盛谦做着表面上的敬重。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看着他一脸严肃问,“儿啊,锦铖的情况,太医可有说,能治好?” 闻言,盛谦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眼眸一片阴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怕是治不好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夫人一脸失落的自叹着,“儿啊,你说该怎么办啊?这……可是要毁了我们盛家啊!” “什么怎么办?”盛谦一脸不解的看着她,“母亲,你想说什么?” 老夫人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就这么用着很是沉重的表情看着他,“儿啊,难道你想把侯府交给一个疯子?” “什么?”盛谦更加的疑惑了。 “儿啊,但凡锦铖只是伤了脸,为娘都不会跟你提这个事。”老夫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可是,他现在是脸也毁了,手也毁了,就连脑子都不正常了!” “我们侯府百年世家,侯爵还得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吧!” “你说,如果到时候真让他承了这个侯爵,那盛家还有救吗?” “儿啊,你把这个世子之位让给一个脑子正常的人吧!” 说完, 老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眼眸里几乎还带着几分恳请。 “脑子正常的?”盛谦重复着这几个字,双眸一瞬不瞬的直视着老夫人,“母亲指的是谁?” “盛没啊!”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说道,“他现在是你弟弟的嫡长子,由他来当这个世子,再适合不过了。” “难道你还真想把侯府交到一个疯子手里吗? ” “我不同意!”门外传来闻瑶咬牙切齿的声音。 然后“砰”的一下,房门被她重重的踢开,只见她面容扭曲的进来,恶狠狠的瞪着盛谦,“盛谦,你要是敢把我儿子的世子之位给别人,我弄死你!”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老夫人朝着她怒吼,同样的面目可憎,“这里是盛家,不是你的闻家!没你一个外人说话的份!” “我是外人?”闻瑶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屑的冷笑,“怎么,你就是盛家人了?别忘记了,你也不姓盛!你姓韩!你和我一样,都是外姓人!” “盛谦,你看看她!你就由着她这么对你的母亲不敬不重?”老夫人怒斥着盛谦。 “我告诉你,我盛家的百年基业,不可能交到一个疯子手里的!”她恶狠狠的剐着闻瑶,“你要不想把世子之位交给盛没,那你就再生一个健康的,正常的儿子出来!” “如此,我绝无二话!” 第109章 内讧 老夫人丢下这么一句话后,没再多说便是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屋内,只剩盛谦和闻氏夫妻俩。 盛谦眉头紧拧,表情阴沉。而闻氏则是怒意未消,恶狠狠的瞪着他。 “盛谦,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把世之子位让给别人的!更别说是盛没那个二房的庶子!” “还有,你别忘了!你当对我许下的诺言!还有,你在我父亲面前立下的誓言!” “这些年,若非有我们英国公府的帮衬,你盛谦能有现在的地位?” “不管是你还是那老太婆,出门在外的风光,全都是我们闻家给予的!你若是敢跟我玩过河拆桥这一招,你尽可以试试看!你看我父亲能不能饶你!” 盛谦缓缓的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如黑夜里的灯笼一般,直直的盯着闻氏。 这样的眼神,直把闻氏盯得浑身不自在,甚至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你……想干什么?”闻氏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本能的往后退去两步,“盛谦,你……想杀我?” “呵!”盛谦冷笑出声,一脸嘲讽的看着她,“杀你?你想多了,犯法的事情,我绝不可能会做的。” “你说得没错, 我盛家确实干不过你闻家!所以,我还不想陪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若是把你杀了,不用等到明日,你父亲就能将我整个闻家抄斩!所以,我不会拿自己和整个家族涉险的。” 闻言,闻氏长舒一口气。 没错,盛谦他不敢的!他就是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一个一辈子只会依靠女人的罗裙让自己登高攀远的废物而已。 在她之前,他靠宁氏重振淮阳侯府。后来又靠她在仕途上步步高升。 所以,他惜命的很。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以命换命的险境。 “呵呵……”闻氏亦是冷笑出声,“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说服那老不死的。真是异想天开的很啊!真以为把世子之位让给盛没那个庶子,她能有好日子过了?” “也不想想盛没和盛琼枝能不能饶过她!蠢货!” 闻氏是看不上老夫人的,从她嫁给盛谦起,就没看得上盛家的任何一个人。 她可以说是下嫁, 所以在府里,她从来都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 “你的意思是,你选择另一个提议了。”盛谦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什么 ?”闻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 “啊!盛谦,你干什么!”闻氏尖叫出声,“你脱我衣服干什么?盛谦,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盛谦,你给我住手!停下!盛谦,你疯了!” “是!我疯了!”盛谦朝着她咆哮,“我被你们逼疯了!一个一个都逼我,是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啊!全都来逼我!盛琼枝逼我,你父亲逼我!老母亲逼我,现在就连你也来逼我!” “行,既然如此,那就一举两得!你不是不想把世子之位拱手让人吗?那你就再生一个儿子,一个健康的儿子!” “如此,就算锦铖疯了也不打紧!那就把世子之位让给小儿子。以后就由他来照顾锦铖!” 说着,继续开撕闻氏的衣服。 闻氏整个人都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他……竟然真的要让她再生一个。 可是,可是……她不可能再生得出来的。 她当年生一双儿女的时候,伤到了身子,太医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再次怀孕的机率很小。 还有就是,就算怀孕的机率很小,她也绝不能冒这个险。因为再次生产,对她来说,也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她才会只有盛文君和盛锦铖一双儿女。 是因为她在偷偷的吃着避子汤。 每次和盛谦行房结束后,她都会让心腹田妈妈给她端一碗避子汤。 她可不想死!不想成为第二个宁氏! 男人若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她若是死了,盛谦马上能再继娶。 所以,哪怕太医告诉她,她怀孕的机率很小,她也绝不会让这小机率的事情发生的。 可是现在……这狗东西竟然把老不死的话给听进去了。要强行与她发生关系,让她怀孕生子。 毕竟这些年来,她喝避子汤一事,除了她和田妈妈,冯妈妈之外,再无第四人知道。 “盛谦……” “父亲,你身体可好些了?”闻氏正欲怒吼,门外传来盛文君关心的声音。 闻言,两人均是怔住了。 然后快速的分开,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 屋外的盛文君,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后,才缓缓的推门进屋。 她在屋外已经站了有好一会了,清楚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在听到盛谦说让闻氏再生一个健康的儿子时,盛文君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意。 原来,在他们心里,永远都是儿子最重要啊! 嘴上说着最疼她这个女儿了,都是狗屁的慌言啊! 原来,盛锦然在他们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啊! 看,他才刚刚变成傻子,就被他们给抛弃了呢!甚至还想着重新再生一个来袭承他的世子之位。 也不知道,若是盛锦铖没有傻的话,听到两人的这些对话,会做何想法啊! 但作为她来说,是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好不容易才彻底毁了一个盛锦铖,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再造出来一个儿子,来抢属于她的一切? 在她觉得屋内的两人应该收拾 妥当了,盛文君这才提裙迈步进屋。 看到两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父亲,女儿听说你晕倒了,很是担心,特来看看你。怎么样?可还有不适之处?需要叫大夫来看看吗?”盛文君一脸担忧的问。 盛谦摇头,“不用。为父已经无碍了,就是让盛琼枝那畜生给气的。文君,你来找为父可是有事?” 盛文君嫣然一笑,“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担心父亲而已。既然父亲无碍,那我也就放心了!” “那我不打扰父亲静养,女儿先行告退。”朝着盛谦端端正正的一行礼,又看向闻氏,“母亲,你同我一起出去吧,还是让父亲好生歇着。” 闻氏赶紧起身,没再多看盛谦一眼,与盛文君一起离开。 第110章 盛文君的野心 盛谦一脸呆滞的坐着,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就连母女俩离开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想着盛老夫人的话,同时也在想着闻氏的话,更甚至 想着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 侯府的世子不可能是一个傻子,但他也不想把这世子之位便宜给二房的儿子。 虽然他承认,盛没很好。甚至隐约的还能感觉到,盛没与他有几分相似。 但是,这也只是感觉。他是盛廉的儿子,是二房的庶子。就算现在已经记在韩氏名下,成了盛廉的嫡长子,但到底还是隔着房的。 所以,这世子之位,他是绝不可能便宜了二房的。 若不然,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再生一个儿子。 总之,侯府的世子,就一定只能是他的儿子。 不过闻氏说得没错,到底他还是不能得罪闻家的。 所以,这事还得跟英国公 那个老东西通口气。若是闻氏实在生不出孩子来,就得另想他法了。 毕竟这都十几年了,闻氏除了生下这一对儿女之外,这肚子就像是封住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指不定她就是不能生了。 为着讨好闻家,也让闻家看到他对闻氏的用心,他可是连一个妾室都没有。 他的后院干干净净,就只有闻氏这么一个继室。 所以,这事还得闻培德那个老东西作主。 闻氏哪里知道,盛谦已经打着那般主意了。 此刻,她由盛文君搀扶着回到了锦绣院。 “母亲,莫气了。”盛文君一脸好脾气的哄着,劝着,“女儿说句公道话,此事也怪不得父亲。” “谁让我和弟弟都 ……这样了呢?他总得为长远计的。难不成,你还真想他便宜了盛没那个二房的庶子吗? ” “我就说,老东西当初把盛没记到韩氏名下就不怀好意。谁曾想,她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闻氏抬眸看向她,“你……都听到了?” 她的眼里有着羞怒,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女儿听到盛谦欲对她用强一事。 盛文君点头,“是,我听到了。母亲,你有何打算呢?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肯定是不希望你再怀孕生子的。” “毕竟你也不年轻了,这个时候再怀孕生子的话,还是很危险的。可是,父亲说得也没错,弟弟这样占着世子之位,也确实是……” “这不是锦铖的错!”闻氏朝着她怒吼,“他也不想的!如果非要怪的话,就怪那个把他脸划伤的畜生 !” “我是绝不会相信是盛莲君指使的!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闻言,盛文君的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与慌乱,最后被狠毒与恨意取代。 原来在母亲的心里,永远都是弟弟比她重要啊!弟弟都已经这样了,她还不愿意放弃。 可是她呢?她只是小小的伤着脸了,母亲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她。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疼她啊!都不过只是嘴上说着好听而已啊! 甚至还想让她生不如死啊! 行!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谁也别想有机会伤她半分!既然一个一个都不把她当回事,那她就自己去争去抢! 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怒意。 狰狞扭曲的脸上挂着她自己觉得很得体的微笑,对着闻氏缓声道,“母亲说的是,绝不可能是盛莲君一人能做到的。” “毕竟孙妈妈可是那老不死的人,而她又是一向都偏心二房的。” “现在更是为了二房,逼着父亲把属于弟弟的世子之位让给盛没那个庶子。” “母亲,我现在都怀疑,是她指使孙妈妈对我和弟弟下的毒手。” “没错,一定是她!”闻氏咬牙赞同。 此刻的她已然被盛文君唆使着怒意上头了, 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细想。 她现在只想找那老婆子算账,甚至弄死那老不死的。 “我现在就去跟那老不死的算账!”闻氏气呼呼的说道,然后直接甩掉盛文君那握着她的手, 一个箭步冲出屋子。 她的速度很快,那是真的恨不得下一秒就 冲到老东西面前,然后将她狠狠的揍一顿。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在那老东西的脸上也划出一样的伤痕来。 盛文君静静的站于原地,看着消失在她视线里的闻氏,她的唇角扬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 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眼眸里迸射着浓浓的恨意。 闹吧,打吧!闹得越凶越好,打得越厉害 越好! 她的日子不好过,那么谁也别想好过了。她就是要闹得整个侯府鸡犬不宁 。 等她把这些个对她心口不一的人以后,她再慢慢的收拾盛琼枝那个贱人。 对,还有盛琼枝那个贱人呢! 整个淮阳侯府,她最恨的就是盛琼枝那个贱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盛琼枝的回京,又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呢?她又怎么会毁容被亲人抛弃呢? 原本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待嫁的。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啊,甚至以后母仪天下。 盛琼枝,你给我等着!我不会饶过你的! …… 姿苑 “啊嚏!”盛琼枝猛的打了个喷嚏。 “小姐,是不是着凉了?”麦冬一脸关心的看着她,“虽说这天是一天一天的渐暖了,但还是不能大意了。” “我去给小姐煮点 姜糖茶,小姐的小日子也马上就到了。” 说完就匆匆的朝着厨房而去。 盛琼枝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走远的麦冬,“这大惊小怪的!我就只是打个喷嚏啊!就不能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大姐姐,麦冬这也是关心你呀!”盛丽君笑盈盈的说道,然后将这次自己带来的两个婢女交给盛琼枝,“大姐姐,这是谢公子托我给你带过来的两个婢女。 ” 两人 赶紧朝着盛琼枝行礼,“奴婢甘草,茯苓见过小姐。” “甘草,茯苓?”盛琼枝有些愕然的看着两人,“谢辞给你们俩起的名字?” 两人点头,“是!” 盛琼枝有些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口气,“行吧,也算他有心了。那就留下吧,以后再一起回荣昌侯府。” “是!”两人应着,“奴婢都听小姐的。” “小姐,盛文君有动作了。”孔妈妈匆匆而来。 第111章 盛谦被下绝嗣药 “哦?有什么动作了?”盛琼枝抬眸看向孔妈妈,笑得一脸意料之中。 孔妈妈亦是笑得一脸得意,“小姐,我打听到,昨日她就吩咐身边的婢女出去买了绝嗣药。这会,则是已经把闻氏唆使的失去了理智。” 然后将老夫人欲让盛谦立盛没为世子一事,以及盛谦与闻氏的吵架, 盛文君劝走闻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会,她已经端着加了绝嗣后药的茶,去侯爷那了。” “嗬!” 盛丽君一声轻叹,“大姐姐,这盛文君可真是个狠人啊!她这是直接从源头下手,不再让盛谦有后的可能啊!” “怎么,她这是想要世子之位给她了?” 盛丽君的眼眸充满了嘲讽,“不过,这倒也是好事一桩。如此一来,哥就是盛家唯一的男丁了!我们还得感谢她呢!” 盛琼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甘草和茯苓,“你们俩会武吗?” 两人点头,“回小姐,会。我们两都可以与松言打平手。” “很好!”盛琼枝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那你们盯紧了盛文君,别让她有机会对我哥下手。” 盛丽君大惊,“她会对哥下手?” “肯定的。”盛琼枝一脸严肃,“你也说了, 如果盛谦喝下了那杯加了绝嗣药的茶,那么整个淮阳侯府,哥就是唯一的男丁了。” “如果盛文君真的有野心抢世子位的话,她肯定不会允许大哥与她抢的。” “大哥虽然身手不错,但架不住盛文君身后有闻家。她虽然已经被闻家放弃了,但也只是让她别再惦记太子妃而已。” “至于其他的,如果在没有损害闻家和皇后太子的利益之下,闻家不会拒绝的。更何况,闻家也不会同意淮阳侯府的世子位落在一个二房的庶子头上。” “所以,若是她真的向闻培德那老匹夫提出除掉大哥的主意,那老东西不会拒绝的。” “那现在怎么办?”孔妈妈和盛丽君异口同声的问,眼眸里均是对盛没的担忧。 盛琼枝深吸一口气,眼眸一 片暗沉,“那就让闻培德老东西彻底的放弃她。让他知道是盛文君毁了盛锦铖就行了。” “甘草,你去把盛文君身边的采月偷偷的绑来。” “是!奴婢现在就去。”甘草应着离开。 …… 文昌园 盛文君端着亲手泡的茶到的时候,盛谦还怔怔的坐于椅子上想着事情。 “父亲。”盛文君朝着他行礼,“女儿泡了一杯茶,父亲请喝。这段时间来,女儿想了很多,都怪女儿不懂事。” “不过,女儿已经认识到错了。母亲那边,女儿会劝着的。母亲的意思是,她想为父亲纳妾。 ” “不管怎么说,我们盛家现在子嗣不多,还得多多的开枝散叶才好。” “父亲,喝茶。”她双手端起茶杯,恭恭敬敬的递至盛谦面前。 对于盛文君此刻的态度,盛谦表示很满意。 伸手接过茶杯,心情很好的喝上一口,这才看向盛文君。 但在看到她的那张脸时,又实在是不敢多看一眼。 赶紧转移视线,他怕多看一眼,晚上会做噩梦啊! “你能这么想,为父很是欣慰。你就多劝劝你母亲。 ”他一脸严肃道,“如今府上事多不顺,她要是再这么闹下去的话,真是要让人看笑话了。” 盛文君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扬起一抹得逞的阴笑。 好啊! 这下已然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会突然之间蹦出一个弟弟妹妹来了。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的。”她笑起来真是恐怖的很。 “行了, 你回去吧。”盛谦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以后没事少出院子,就在你的锦绣院好好的养伤。” 盛文君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毒,却是点头应着,“知道了,父亲。女儿告退。” “盛文君,你这个孽障!”刚走至门口外,一道愤怒的吼声传来。 然后,盛文君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便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 脸上的伤虽已结痂,但被这么重的一个巴掌甩过来,还是疼得她“嘶哈嘶哈” 的倒吸凉气。 她甚至觉得,好不容易结的痂,似乎又裂开了。 老夫人一脸狰狞的剐着她,手里拿着一条手臂粗细的棍子,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朝着盛文君的身上招呼。 “你这个毒妇,下贱胚子,我今天要打不死你,我死后都没脸去见盛家的列祖列宗!” “盛文君,我们盛家到底欠你什么了啊!你竟然要毁了我们全家啊!你这个毒妇啊!就该千刀万剐啊!” 棍子,每一下都重重的落在盛文君的身上。疼得她“嗷嗷”大叫,如猴子一般蹿来跳去的,躲避着老夫人手里的棍子。 “老不死的,你再打我一下试试!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盛文君嘴里大叫着。 “你还敢对我不客气!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这个该死的毒妇!我今天打死你,清理门户!”老夫人怒骂着,继续抡着棍子打着她。 然后棍子被盛文君一把抓住,再狠狠的一拽,就这么被她给夺了过来。 老夫人到底是上了年纪了, 力气没有盛文君大。就这么被他一拉一拽的,人就摔倒在地了。 “啊哎喂!孙女打祖母了!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打个雷把这个畜生霹死啊!”老夫人嚎哭着。 见着这一副画面,盛谦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着,简直都快要炸开了。 怎么就不能让他安生一点啊!就一个一个非得把这个侯府闹得鸡飞狗跳才行吗? “够了!”盛谦重重的将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摔,“还嫌府里事情不够多吗?还是嫌我这条命活得太久了?” “一天天的不是你闹,就是她闹!是非要把我逼死了才满意吗?” “你们要是不想好好的过活,就都给我滚出侯府!这个家,并不是非你们不可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话落,一片寂静。 老夫人也不嚎了,盛文君也不吼了。 半息后…… “儿啊,你知不知道这个畜生做了什么啊!她给你下绝嗣药啊!她要你断子绝孙啊!”老夫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朝着盛谦冲过去,“儿啊,那个茶,你喝没喝啊!可不能喝啊!” 第112章 盛文君承认所有罪行 盛谦整个人僵住了,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绝嗣药”和 “断子绝孙”这几个字。 他的视线十分机械的从盛文君的脸上移到被他摔在地上的破碎茶杯上。 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着,甚至就连老夫人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 “儿啊,你到底喝没喝啊!”老夫人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摇头,大声的吼着问。 盛谦木然的点头,表示他喝了。 见状,老夫人又是“嗷”的一声喊,然后一个转身,一把揪住盛 文君的头发,另一手狠狠的一下一下抽着她的脸颊 。 “你这个孽障啊!我打死你啊!你害死了廉儿一家不说,现在还要害得谦儿断子绝孙!” “我们盛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孽障啊!专门来害全家的啊!我打死你,打死你!” “老不死的!”盛文君一声怒吼,用力的将老夫人一推。 老夫人被她推得跌坐在地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响,她的右手骨折了。 “啊!天杀的畜生啊!这是要谋杀亲祖母啊!”老夫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管家,去英国公府,把闻培德俩口子叫来!” “让他们把闻氏和她的一双儿子领回闻家去!我们盛家要不起这种欺师灭祖的畜生 !” “盛文君,你给我下药了?你给我下绝嗣药了?!”盛谦反应过来了,一把掐住盛文君的脖子,面目狰狞,眼眸里充满了腾腾的杀意。 盛文君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整张脸涨得通红,眼珠有一种快要爆裂的感觉。 双手挥舞着,长长的指甲抓破盛谦的手背,殷红的血珠渗出来。 这一刻,盛谦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他还以为这个女儿变好了,知道关心他,心疼他了。却不想是要害他断子绝孙啊! “你松开啊!盛谦,你快掐死她了。”闻氏冲到他面前,很用力的掰开盛谦那掐着盛文君脖子的手。 “ 啪!”盛谦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竟然还护着她?你还敢护着她!说,是不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贱人!你自己生不出孩子,竟然要害我绝嗣!我当初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毒妇!” “休了她!”跌坐在地上的老夫人咬牙切齿道,“儿啊,休了她!这贱妇就是一个搅家精!她们母女俩都是搅家精啊!” “你敢!”闻氏凌视着他,“盛谦,你想清楚了!你若是敢给我休书,我父亲绝不会饶过你的!你们盛家也别想在这京城立足了!” “我是闻培德的女儿,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是太子 殿下的亲姨母!盛谦,你自己掂量掂量!” 老夫人由周妈妈扶着站起,走至闻氏面前,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她的脸上,“贱妇,蠢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这孽障!” “你知不知道,锦铖的脸是她毁的,拇指是她切掉的。就连一夜之间突然成了疯子,也是被她下了药。” “你真以为,他是受不住刺激才会疯的吗?蠢货,全都是你生的这个孽障做的!” 闻言,闻氏整个人僵住了,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不是君儿做的!你骗我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母女关系!” “我告诉你,老东西!我是不会被你离间到的!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君儿最疼锦铖这个弟弟了!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一把抓住盛文君的肩膀,声音加重了几分,“君儿,你告诉我,你没有做,不是你做的。” “是这老东西往你身上泼脏水!是她害了你和锦铖。你和锦铖向来亲厚,你怎么可能会做伤害他的事情呢?” “呵!”盛文君冷笑出声,如看白痴一般的看着她,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与鄙夷,“亲厚,关系好?姐弟?” “是,我们是姐弟!可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不是只有盛锦铖那个儿子吗?” “你说,我为什么要毁了他呢?那是因为他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的脸毁了,你不心疼我!闻家也不心疼我,皇后姨母也不心疼我!” “一听到太医说,我的脸没办法恢复了,你们就不带一丝犹豫的把我抛弃了。还把属于我的太子妃之位让给别人。” “盛莲君配吗?闻亦可配吗?她们配和我相提并论吗?她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可是你们呢?在她们两个之间想要选出一个替代我嫁入东宫。甚至还想让盛莲君过继到你名下,成为他盛谦的嫡女,好名正言顺的嫁去东宫!” “凭什么!”她一声嘶吼,眼眸一片猩红充满恨意,“我才是太子妃人选!我才是将来的一国之后!而你们,就因为我的脸毁了,就剥夺了属于我的一切!” “既然如此, 那我也毁了你最疼爱的儿子,你们最看重的盛锦铖!如果他的脸也毁了, 手不能提笔了,你们会不会也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可是,你们没有!”这几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因为他是儿子,你们就对他不离不弃!甚至依旧让太子重用他!凭什么!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凭什么他就比我好!” 这一刻,盛文君不再有任何伪装和隐瞒,将自己做的事情,如数的吼了出来。 就连被老夫人捆着押过来的她的贴身婢女采月和采衣,都不用站出来指证她了。 她就自己毫无保留的全都招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闻氏和盛谦,继续恨恨的指责,“还想再生一个儿子出来?我呸!我会同意吗?” “这下好了,你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了!不管你纳多少妾,谁也没想给你生一个儿子了!” “我告诉你,盛谦!这辈子,你唯一能靠的只有我这个女儿了!你的儿子,现在是个疯子!” “只有我,会给你们俩养老送终!你若是想没人送终,若是想死后连个给你们烧纸钱的人都没有,那你就让这老东西打死我!” “不过,我打赌,你不会!”她扬起一抹得意又无比嚣张的笑容,就这么高傲的看着他。 “盛文君,你再说一遍!锦铖是谁害成这样的?”英国公那冷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第113章 和离 听到英国公声音的那一刻,盛文君整个人僵住了,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恐惧与慌乱。 然后很是机械的转身,朝着英国公“扑通”跪下,“外祖父,文君没有!这些都是他们逼我承认的。” “我和锦铖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啊!我们是一根脐带连着的啊!我怎么会对弟弟做这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都是他们,他们逼着我认下的。外祖父,你看看我,看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呜呜……” 她将自己满是丑陋伤疤的脸往英国公面前凑了凑,当然她的头发更是一片凌乱。 反正就是她现在跟个丑陋的恶鬼没两样,那一张脸,实在是让人不敢多看两眼。 盛文君很清楚,如果她在英国公面前承认这些事情,那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了。 外祖父有多看中盛锦铖,她再清楚不过了。毕竟闻家没有嫡出孙子,而太子这个外孙则是轮不到他来作主。 也就只有盛锦铖这个外孙,他能做所有的主。 他是真的把盛锦铖当成是嫡长孙一样在培养的。甚至有想过,让盛锦铖过继到闻岷山名下,直接改姓闻。 那他就是闻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孙了。 只是闻岷山没有同意,而盛谦也不是很干脆。如此,才作罢的。 “国公爷饶命,奴婢全说,奴婢全说!”采衣和采月两人一见到英国公,两腿一软重重的跪下。 然后就像是竹筒倒豆子,没有一丝半毫的隐瞒,将盛文君让两人做的事情,以及没有让她们做,但是两人都知道的事呢,完完全全的说了个一清二楚。 包括,盛文君是如何划花了盛锦铖的脸,切了他的右手拇指。又是如何让她们一人引开四喜,一人将药下到盛锦铖的药里。 还有就是她们是怎么买到药,是在哪家药铺,跟哪个药童买的药,全都招认。 “英国公饶命啊!奴婢也劝过小姐,可是小姐不听劝。她甚至威胁奴婢们,如果不照做,那她就杀了奴婢全家。” “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为着全家人的性命,奴婢只能按着小姐的吩咐去做的。” “但是,上次小姐让奴婢去买的绝嗣药,奴婢买了假的。所以,侯爷刚才喝的茶里下的并不是真的绝嗣药。” “求国公爷饶过奴婢这条贱命!” 两人朝着英国公重重的磕头求饶。 “贱婢,竟然敢背刺我,出卖我!还欺骗我!”盛文君猛的站起,朝着两人狠狠的踹着。 而盛谦则是在听到采月说绝嗣药是假的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算这贱婢有点良心。他不用真的绝嗣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跟英国公这个老丈人好好的谈一谈条件了。 反正闻瑶这母子三人,他是绝不可能再留他们在淮阳侯府了。 “来人,把这两个贱婢拖下去,杖毙!”英国公对着自己带来的侍卫冷声道。 侍卫根本就不给采衣和采月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们一掌击晕,然后就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两人拖走了。 “外祖父,我……我……”盛文君一脸惶恐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求情了。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瞥她一眼,然后看向盛老夫人,“亲家母,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孽障?” “国公爷要把她交给老身来处置?”老夫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英国公。 英国公点头,“自然,她是你盛家人,自然应该由你来处置。 ” “行!”老夫人点头,对着周妈妈沉声道,“先把她押去祠堂!我晚点再收拾她!” “外祖父,外祖父!你不能不管我啊!你救救你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外祖父,我只是太在意父亲和母亲对我的态度了。”盛文君大叫着。 但没有理会她。 她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一左一右架着押往祠堂。 “父亲,我……”闻瑶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英国公,“我真不知道君儿会变得这么恶毒!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对锦铖下这样的毒手啊!” “父亲,我该怎么办啊!我的锦铖啊,他以后又该怎么办啊?” 她捂着脸嚎啕大哭,哭得跟个孩子一般。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好的生活,毁成一团乱。好好的一个那么优秀的儿子,现在却成了一个傻子。 原本应该是太子妃的女儿,却成了毒害自己亲弟弟的毒妇。 “和离!”老夫人咬牙切齿道,“这样的毒妇,蠢货,我们盛家可不敢要了!现在就和离!” 话落,英国公一个冷冽的刀眼射过来,吓得她直接就噤声了。 “那……那……她就再生个儿子出来!总不能我们盛家在她这里绝后的。”老夫人战战兢兢又惶恐不安的看着英国公,“她如果生不出来的话,就让谦儿将盛没过继到名下。” “盛没现在是廉儿的嫡长子,过继到谦儿名下,再成为世子,那也是名正言顺的。” 只是这话,越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就越轻,显然是心虚加害怕。 “岳丈大人请移步书房,小婿想与您单独聊一聊。”盛谦对着英国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得恭恭敬敬。 英国公没有拒绝,随他前去书房。 老夫人也不敢回自己的寿康堂,就让下人去请了大夫,就在文昌园给她治手伤。 大夫诊治过后,确定是骨断。得需要固定夹板,然后就是喝药。 对此,老夫人没有拒绝。为着自己的身体好,她自然是全听大夫的。 只是心里对盛文君的恨又加深了几分。想着,一会可得好好的折磨那个孽障,让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是绝不会让那孽障死得太轻易的,必须得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闻瑶自然也不可能离开的,就这么站着,等着英国公的出来。 她是相信自己的父亲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绝不可能让盛谦与她和离的。 只是她生不出孩子来却是个难事了。 毕竟,这一双儿女算是彻底的废了, 那她也是还需要儿女来稳固地位的。 看来,还得再想想办法了。 必须得“怀孕”,然后抱一个孩子回来。 半个时辰后,盛谦与英国公从书房出来。 两人的表情均是肃穆的很。 闻瑶一个前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唤着他:“父亲……” “为父替你作主了,与盛谦和离!你与锦铖现在就随我回国公府。”英国公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道。 第114章 闻瑶亲手掐死盛文君 闻言,闻瑶猛的瞪大眼眸,如铜铃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父亲,为什么?如果我不和离呢?” 英国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着无比绝情的话,“那就盛谦休妻!而你和锦铖别想迈进闻家的门!老夫全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了!” “……!!!!”闻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怎么都不敢相信这话会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她歇斯底里的质问着英国公。 英国公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冷声道,“你最大的错就是没有教好盛文君这个女儿!如果不是她,锦铖会废吗?” “你不清楚,老夫在锦铖身上花的心血与精力吗?她自己一个人废了就废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怒意发在锦铖身上。” “而且还把他废得这么彻底!为父对锦铖寄予的厚望,你不清楚吗?啊!你就给我教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闻瑶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毕竟这些都是事实。 可是她也恨啊! 她也恨不得掐死盛文君这个孽障!如果不是她的恶毒,那么现在锦铖还好好的。 只要锦铖好好的,那这个侯府就是她说了算。那老不死的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她说什么。 这下好了,她所有的心血都化为泡影了。她现在还要被盛谦扫地出门。 “父亲……”闻瑶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英国公打断,“你不必再多说!和离书,为父已经替你签了。已经让侍卫拿去官府备案签章了。” “你现在就带上锦铖,跟我回英国公府!我现在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你的事情!” 府里三个儿子都没有了,岷山的棺椁这两日也要抵达京城了。 他忍着一下失去三个儿子的痛,还要来处理她的这些破事! 闻瑶深吸一口气,点头,“是! 女儿知道了!还请父亲容我些许时间,我去跟盛文君那个孽障告个别。”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母女一场。如今,我肯定是不可能带着她回国公府的。那就母女人再说上最后一次话。”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英国公冷声道,然后又对着随行的侍卫,“去韶光居,将锦铖少爷带过来。”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却是对那侍卫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主仆才懂的手势。 这手势是,解决了盛锦铖。 他自然不可能带一个傻子回国公府的,既然是盛家的孩子,那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盛家。 如果盛锦铖还是之前那个让他骄傲又自豪的优秀外孙,那他巴不得带回国公府。 但是现在,他却只是个傻子。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侍卫领了他的命前往韶光居。 而闻瑶则是前往祠堂。 她双手紧握成拳,那尖尖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内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此刻的她,只有满满的恨意和杀意。 她要杀了盛文君这个孽障!所有的一切,都止步于这个孽障! 这孽障的命是她给的,那么今天就由她来结束。也省得被那老不死的折磨的生不如死。 闻瑶很清楚,盛文君落在老韩氏手里,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那老贼婆会变成法子,可劲的折磨她,却又不会让她轻易的死掉,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 在那老贼婆的心里,二房一家四口,是盛文君 害死的。就算不是她亲自动手的,那也是她亲间害死的。 祠堂 盛文君被两个老婆子丢在地上,两个老婆子五大六粗的站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她。 见状,盛文君不敢跟她们对着干。她向来是个欺砍怕硬的。 而且现在形势对她更是不利,就连外祖父都不站在她这边了。 她只敢用着愤愤的怨恨眼神瞪两个婆子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祖宗牌位前。 闻瑶推门进来。 “娘,娘,你可算来了。 娘,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盛文君哭着扑进她的怀里。 闻瑶轻拍着她的后背,依旧一副母慈女孝的样子。 对着那两个老婆子沉声道,“我已经与侯爷和离了, 我父亲和老夫人允了我一刻钟的时间与三小姐告别。” “你们俩去外面等着吧,一柱香后你们进来。” 两个老婆子一听是英国公和老夫人允许的,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娘,你真的……呜……娘……” 闻瑶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君儿,你的命是为娘给你的。那么现在,为娘要把它收回了。” “你安心的上路,这样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解脱。若是那老不死的来处置你,你只会生不如死!” “现在,为娘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没有任何痛苦。你这辈子, 是为娘没有教好你。下辈子,你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一个会教孩子的好人家。” “让他们好好的教你为人,别再像这辈子这样,既蠢又坏,却只会对自己人坏!” 她就这么掐着盛文君的脖子,不给她一个字的机会。 直至盛文君不再挣扎,手脚挺直,彻底没了气息。 她甚至为了保险起见,在盛文君不再挣扎后,继续又掐了好一会,在确定盛文君彻底断气死绝后,才松手。 将盛文君好好放于地上,就是像睡着了一样。 然后没再多看她一眼,起身离开祠堂。 正好一刻钟的时间,闻瑶回到了文昌园,对着英国公行礼,“父亲,该说的,我都已经同君儿说完了。 我去带锦铖,我们回吧。” 面对她此刻超出正常的冷静,盛谦感到有些意外。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么平静镇定,不太像是闻氏的作风。 “国公爷,不好了, 锦铖少爷出事了!”英国公的侍卫匆匆朝着这边跑来。 “老夫人,不好了!三小姐死了!” 那两个负责看着盛文君的老婆子慌慌张张的朝着这边跑来。 第115章 姐弟俩的下场 韶光居 盛锦铖以十分不雅的形象死了,全身光溜溜的磕死在门坎上。 地上一滩尿渍,还有很多大不一的珠子。 可能,他是在玩珠子的时候,一脚踩在珠子上滑倒,正好就磕在门坎上,然后就这么磕死了。 至于不着一物,这段时间来,这已经是他的常态了。 现在的盛锦铖,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无两样,不愿意穿衣服,就这么坦露着。 “啊!我的儿啊!锦铖,锦铖啊!我的儿啊!”闻氏看到已经没有气息的盛锦铖嚎啕大哭,“你醒一醒啊,你不能抛下母亲啊!” “儿啊,你让母亲怎么活啊!” 她紧紧的抱着断气的盛锦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父亲,父亲!你要为锦铖作主啊!”她抬眸看向英国公,“锦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啊!是你!” 她恶狠狠的瞪向盛老夫人,“老不死的,一定是你害死锦铖的!父亲,杀了她!杀了这老不死的给锦铖报仇!” 老夫人一脸愤然的瞪向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刚才一直都在谦儿的文昌园,我何来分身之术!” “你想要杀一个人,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府里有的是人给你当这把刀!老贼婆,我要你为我儿偿命!”闻氏怒吼着,然后疯了一般朝着老夫人冲过去。 “够了!”英国公一声怒吼,“还嫌不够丢脸吗?啊!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是现在跟我回国公府?还是我让人送你去乡下庄子养病?” 闻言,闻瑶整个人僵住了。 两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父亲,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疼爱她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不止她的一双儿女被他抛弃了,就连她也被彻底抛弃了。 她在父亲眼里,已经没用了! “呵!呵呵!”闻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诡异又苦涩。 就这么阴森森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点头,“我和父亲回国公府。他们姐弟就不必回了, 他们是盛家的人,那就留在盛家吧!” 说完,没再多看盛锦铖一眼,迈着机械的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英国公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祠堂 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断气的盛文君,冷哼,“倒是便宜她了!就这么死了!我给她准备的那些折磨,竟是一样都没用上!” “闻氏倒是个好母亲!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这畜生 ,就亲生掐死了她。” “行吧,找 床席子裹了扔去乱葬岗吧!”就这么一脸冷漠的吩咐着周妈妈。 “是!”周妈妈点头应着,“老夫人放心,奴婢会处理好的。” “嗯。”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应着,“另外那个也一起扔了吧!无福之人没资格进我盛家的祖坟!” “是!”周妈妈恭恭敬敬的应着。 “处理好了,去慈安寺请个大师来,给府上做做法,去去邪!这一天天的,闹得我心疲力尽,心力交瘁!”老夫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脸烦躁的说道。 “是!”周妈妈继续应着。 老夫人再次来到文昌园时, 盛谦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看上去像是老了很多。 看到老夫人到来, 也没有站起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你与闻培德那老东西谈了什么?让他答应你与闻氏和离?”老夫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 盛谦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旧呆滞木然的坐着,就像是灵魂出窍似的。 见状,老夫人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声音加重几分,“盛谦,我在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到!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自己的老母亲不敬的吗?” 随着她的怒吼,盛谦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她,冷声问,“母亲刚说什么?” 看着他这么一副丢魂的样子,老夫人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声。 虽说两个儿子,她偏心于小儿子。可如今小儿子已没有了,她唯一能靠的也就只有这个儿子了。 最疼爱的孙子也没了,以后盛家的兴衰还指着这个儿子了。 还得再娶,再生啊!要不然,盛家就得断子绝孙了啊!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儿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多想了。两个孽障,没了就没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还得再娶啊!我家盛家的根不能在你这里断了啊!” “你弟弟已经没有了,盛家的希望全都落在你身上了啊!好在那两个贱婢没有真的听盛文君那个孽障的话,给你下绝嗣药啊!” “真是祖宗保佑啊!”边说边双手合十,一副虔诚感谢祖宗的样子。 但盛谦却没有她这么乐观,心里总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儿啊,你告诉为娘,你到底跟闻培德那老东西说了什么?他竟是同意你与闻氏和离?”老夫人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问。 闻言,盛谦深吸一口气,这才沉声道,“我告诉他,我已经知道闻瑶不能生育一事了。 要么同意我和闻瑶和离,要么就是我纳妾,孩子全部记在闻瑶名下。” “老狐狸怎么可能会同意你纳妾!”老夫人咬牙切齿道,“所以,他同意你与闻氏和离?不对,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的,一定还有别的要求。” “是!”盛谦点头,“他说,我与闻瑶和离之后, 他会再挑一个闻家女嫁给我。” “嗯,”老夫人还算满意的点头,“还算他有点良心……不对!那你岂不是要娶闻家的庶女?他闻培德可没有嫡女了!” “那不行, 我儿堂堂淮阳侯,岂能娶一个庶女?我不答应!” “不答应?”盛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你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婺州老家吧!正好可以陪着老二一家!” “你……!”老夫人一脸气愤的瞪着他。 …… 姿苑 盛琼枝很上惬意的躺在躺椅上,一旁的矮桌上摆着好几盘她喜欢吃的小点心 。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看着,一边叉一块小点放于嘴里吃着。 “小姐,周妈妈让人把那姐弟俩一条席子一裹,丢去乱葬岗了。”麦冬一脸兴奋的进来。 “嗯,”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着,“意料之中。” “小姐, 侯爷真的没有被下绝嗣药吗?”麦冬问。 第116章 侯爷戴帽子的速度真快 “嗤!”盛琼枝不屑的轻笑出声,“怎么可能呢?你家小姐怎么可能是这种心软的人呢?他盛谦,就不配再有孩子!” “盛家就配断子绝孙!” 麦冬很赞同的点头,“就是!那小姐,需要要让他知道吗?” 盛琼枝叉起一块点心,往 麦冬嘴里一塞,“自然要让他知道!但可不是现在,得让他娶了新妇,而且还是新妇怀上孩子之后!” “啊?”麦冬一脸震惊,“这么快的吗?” “嗯哼,”盛琼枝一脸神秘的点头,“你以为闻培德那老匹夫为什么这么爽快就同意让他与闻氏和离了?” “为什么?”麦冬一脸疑惑。 盛琼枝挑了挑眉,“那是因为闻瑶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老匹夫之所以会这么纵着闻瑶这个女儿,无非就是盛锦铖这个外孙对他有利。” “现在, 什么都没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在闻瑶的身上加注呢?看,盛锦铖只要一成为废物,那老匹夫就毫不犹豫的让人把他给解决了。” “……??!!”麦冬一脸震惊,“小姐,你是说,盛锦铖是闻培德那个老东西弄死的?” “当然啊!”盛琼枝笑着说着,“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留着干什么呢?而闻瑶,一个已经不能再生育的女儿,于他来说,也没用了。” “所以,他与盛谦达成了共识,与闻瑶和离,闻家再嫁一个女儿过来。” “………………!!!”麦冬再次被自家小姐的 话给惊得目瞪口呆了。 “沈大夫那边,你说一声。 一个月后,就让他上门,告诉老韩氏,采月采衣在他那买的绝嗣药。”盛琼枝一脸平静道。 麦冬连连点头,“是!小姐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不过,小姐为什么是一个月后?”她一脸不解的看着盛琼枝。 盛琼枝神秘一笑,“因为一个月后,盛谦新娶的夫人就该怀孕了。” “哇哦!”麦冬笑得一脸灿烂明媚,“这么有料的吗?侯爷不愧是侯爷!戴帽子的速度都比别人快!啊,不对!应该是小姐给他织这绿帽子的速度快。哈哈哈哈……” …… 英国公府和淮阳侯府这死人的速度和人数,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五日后,英国公府办完三位主子爷的丧事。 除大爷闻岷已有一个亲生女儿闻亦可披麻戴孝之外,另外二爷和五爷均没有子女披麻戴孝,而且丧事也是从快从简。 当然了,二房和五房的人,全被英国公处置了。女的,绞了头发送去庵堂青灯古佛。男的,全部送去军营,且从闻家除名。从今往后,生死与闻家无关。 至于三房和四房,暂时禁足在自己的院中,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置,待定。 而害死闻岷山的那林氏,则是在闻岷山的棺椁送回闻家前一天,被押回闻家。 没有让他们母子三人出席闻岷山的葬礼,不管他们如何的哭求,不管林氏如果的喊冤,都没能说服英国公夫妻俩。 戚氏更是恨透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又 可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千刀万剐对于这贱人来说,都是轻的。 她要慢慢的折磨这个贱人,让她生不如死! 林氏就这么被留在了戚氏的院子里,任由她日日夜夜的折磨。 至于她生的一双儿女,当着林氏的面,让人把儿子宫刑,然后送进宫了。 至于女儿……,则是把她嫁给了一个六旬老汉当继室。那老汉是从五品官,一直来都在为英国公做事。 所以,这 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奖励了。 在办完了丧事之后,英国公就将一个庶女记到了戚氏名下,成为英国公府嫡出三小姐,风风光光的嫁进了淮阳侯府。 这个女儿刚二九年华,正是娇艳欲滴的时候。 对此,盛谦还算满意。至少明面上她现在是英国公府嫡女了。 他一个年过不惑之人,娶了一个二九年华的小娇妻,他能不开心吗? 于是,每日都与小娇妻甜甜蜜蜜的在一起,甚至都把自己官职被撸一事都给忘记了。 他现在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赶紧让小娇妻怀上孩子,好让盛家后继有人。 而这个时候,盛琼枝与谢辞的婚期也定下了,就定在七月初七这一天。 嗯,这天是好日子。 现在离婚期还有一个来月,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嫁妆了。 当然,东宫也发生了件事情。 那就是太子把贴身照顾了他十几年的太监于公公给一刀抹了脖子。 原因无他,就因为于公公没有完成他交待的任务,把覃书宜送到他的床上。 于公公至于都不明白,自己忠心耿耿,怎么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把命丢了。 太子又重新调了一个姓李的太监贴身侍候,重新赐新李至安。 交给李公公的第一件事情:孤要睡了覃书宜!且,必须让宁王陆颛亲眼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在他身下叫唤的画面。 对此,李公公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有些不稳啊!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太子殿下要得到的人,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如果得不到,那就是你办事不利。既办事不利,那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就像是于公公!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太子殿下, 他都能说刀了就刀了。 当然,太子妃的人选也终于定下了。 那就是兵部尚书荣怀成的嫡孙女荣欣悦,圣旨已下,婚期定在八月初三。 而宁王陆颛与覃书宜的婚期则是在十月初十。 一听到陆颛与覃书宜的婚期也定了,太子对覃书宜就迸射出一抹更加的志在必得的变态心理。 他很想看看,如果陆颛知道自己最爱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上过了, 还会不离不弃吗? 陆颛和覃书宜都不知道,太子的变态心理已经这般扭曲了,甚至都已经让人盯上了覃书宜。 俞妃和覃家都在准备着两人的婚礼之事。 …… 今日盛没回府。 他负责送盛廉一家回婺州安葬,且在婺州守满一个月才返程回京。 刚回府,便是遇到谢辞前来下聘。 “谢辞见过大舅兄。”谢辞朝着他客客气气,十分有礼貌的作揖。 盛没没好气的瞪过去,“别这么叫,我不是!” 第117章 下聘 “大舅兄,我与琼枝的婚期已定,是皇上下旨钦定的。七月初七!”谢辞笑得一脸得意又张扬的看着他。 盛没转头看向 站于一旁的盛琼枝:“他说的是真的?” 当然,他知道谢辞职不可能拿圣旨一事开玩笑的。只是不听到妹妹亲口承认,他就觉得没有这回事。 虽说两人的 赐婚圣旨早在他与妹妹相认之前就落实了,他也知道妹妹迟早是要嫁给谢辞的。 还有,他与谢辞也算是彼此相熟,他相信谢辞会对妹妹好。 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和妹妹才相认几天,都没好好的相处过,这么快他就得送妹妹出嫁了? 那怎么都不愿意接受的。 盛琼枝微笑着点头,“哥,是真的。” “哼!”盛没气呼呼的一甩袖,怒气冲冲的剐着谢辞,“你以后要是敢对我妹妹不好,我饶不过你!” 谢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舅兄请放心,我肯定对阿枝很好。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以后,家里大事小事全都她说了算。我的月银每月如数上交,她只需给我一点零花就行。我每日出行定与她报备。” “她不喜欢的事情,我绝对不做。她开心的事情,尽情去做就行。她只需要做自己就行!不用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 “府里没人能立她的规矩,只有她可以给我立规矩。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我都无条件相信她,站在她这一边。” “大舅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他笑盈盈的看着盛没问。 听着他的这些话,麦冬都激动的 目瞪口呆了。 啊,她家姑爷真是太太太好了! 真是太宠小姐了! 这么想着,就是本能的摇头表示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盛没很认真的了想了一会,一脸认真道,“任何时候,我妹妹永远都是对的。就算是她错了,那也是你的错。” “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我妹妹先低头,得你先低头认真。得把我妹妹捧在手里,宠在心尖。” 盛琼枝的眼睛从谢辞脸上移到盛没脸上。 她哥也真敢说啊?! 谢辞点头,“我答应。还有其他吗?” 盛琼枝的 眼睛又从盛没脸上移到谢辞脸上。 真假的?这样毫不平等的条件也答应?不是,谢公子,你如果要是被我哥威胁了,你眨一下眼睛。 盛没:“暂时没有了,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事关我妹妹,任何时候想到的任何条件,你都只能答应。” 盛琼枝又猛的看向盛没。 哥,还能再过分一点吗? 谢辞:“当然,这是我娶取要枝的诚意,也是我对阿枝的态度。任何时候,她都摆在第一位。” 盛琼枝又猛的转眸看向他,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哪,天哪!她都听到什么样的保证了! 她的视线就这么在盛没和谢辞之间来回的移动着,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与悸动。 如果谢辞的这些话不仅仅只是应付她哥,而是真心对她的…… 可,她与谢辞之间也没几次接触。之前的两人达成共识,也不过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孔妈妈, 天冬,麦冬,让人把谢世子的聘礼搬进小姐的库房。”盛没对着孔妈妈母子三人说道。 正好今日天冬带了好几个店铺里的掌柜来给盛琼枝送账本。 于是,一群人有条不紊的一件一件往盛琼枝的库房搬着。 正忙碌的时候,老韩氏和盛谦以及他的新夫人小闻氏来了。 看着谢辞送来的一箱一箱的聘礼,老韩氏的眼睛都发绿光了。 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捉襟见肘。 天渐热,她却连买冰块的银钱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向盛谦人。 然而,盛谦不给她不说,还一个劲的跟她哭穷。 他现在被罢官,自然连俸禄也没有了。虽说与闻氏和离后,闻家并没有搬走她的嫁妆。 但其实闻氏的嫁妆已要所剩无几了,毕竟之前填补挪移宁氏的嫁妆就已经差不多了。 而剩下的这些,自然也就归入了小闻氏的名下。 他自己现在都靠着小闻氏养着,又哪里来的多余银两养老韩氏。 府里的下人,已经缩了一批又一批。 现在老韩氏的寿康堂也就一个周妈妈了,其他的婢女仆人,全都打发了。 而盛谦的文昌园,也只剩下一个管家,一个扫洒婆子。但凡年轻一点的婢女,一个不剩。 小闻氏嫁进来后,也没有单独再给她开一个院子,就直接与盛谦一起住文昌园。 她的身边也就两个赔嫁的婢女而已。 如今下人最多的就是盛琼枝的姿苑了。 当然,她不愁花销。毕竟她手里握着宁氏留给她的巨额嫁妆。还有宁家的家业也有一半是她的。 “贤婿,既是来下聘的,怎么不把聘礼抬到老夫的院子?”盛谦有些不悦的看着谢辞。 “就是!”老韩氏一脸愤愤的剐他一眼,“这就是你们谢家教出来的?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我们侯府长辈都在, 你……” “乳娘,让人把聘礼都抬到文昌园。”盛琼枝打断她的话,对着孔妈妈一脸平静道。 闻言,老韩氏和盛谦母子俩的脸上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这还差不多!总算这小贱胚还懂点事情,没有在这聘礼一事上同他们闹起来。 行了,这么些聘礼在,这个热天不用担心用不起冰了。 老韩氏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然后只听到盛琼枝不疾不徐的声音继续响起,“将谢世子下聘的礼单收好。按常理,女方给的嫁妆是男方聘礼的翻倍。” “想来,祖母和父亲以及新夫人是早早的给我准备好嫁妆了。” “什么?!”三人声音尖锐,甚至都带着颤意的。 翻倍?! 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些聘礼的翻倍,是他们拿得出来的吗? 别说翻倍了,就是同等价值的嫁妆,他们也拿不出来! “冬天,还杵着干什么?赶紧把搬进库房的聘礼都重新搬出来,现在就搬去大伯的文昌园。”盛没吩咐着天冬。 “是!”天冬应着。 “等一下!”盛谦反应过来,急急的阻止,“既是贤婿给琼枝的聘礼,自然得放她的库房里。不用搬,不用搬了!” “侯爷,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回文昌园吧。”小闻氏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第118章 盛谦的小娇妻怀孕了 文昌园 沈大夫是管家匆匆请来侯府的。 如今的淮阳侯府与三个月前,那真是天壤之别。 三个月前,盛琼枝还没有接回京的淮阳侯府,人丁兴旺,全府里里外外的仆人,没有八十也有五十。 而现在,除盛琼枝的姿苑外的仆人,也就五人而已。 至于人丁兴旺的盛家人……呵! 只剩下盛老夫人老韩氏,淮阳侯盛谦,以及新娶的继室小闻氏。 当然,盛琼枝和盛没兄妹俩可没有把自己当盛家人。 他们早晚是要与这个盛家分家分宗的。 如今的淮阳侯府,那真是人丁调零啊! 所以,老韩氏和盛谦母子俩都特别的看中小闻氏的肚子。 每时每刻都在盼着她的肚子传出好消息。盛家重新人丁兴旺就指着小闻氏的肚子了。 所以一听到小闻氏说肚子不什么,母子俩都是如临大敌。 此刻,小闻氏躺于床上,幔帐放下,她只露出一只手在外。 沈大夫坐于一旁的凳子上,往那只纤细的手腕上覆上一方锦帕,这才细细的把起脉来。 盛谦与老韩氏一人站于一旁,两人四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大夫,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等着沈大夫的诊断。 然后只见沈大夫的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眼眸里闪过一抹疑惑,似是在怀疑自己的诊断。 “怎么了?”见状,老韩急急的问,“可是我儿媳妇有什么不妥?她与我儿新婚已有一月,这一月,我是日日给她进着助孕的药。” “大夫,可是有孕的脉象?”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沈大夫,等着他的回答。 沈大夫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很认真的把脉。 “大夫……” “母亲,你别吵着大夫!”盛谦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与斥责,“让大夫仔细把脉。” 老韩氏虽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小闻氏的肚子,是传宗接代。 “嗯,闻夫人这脉象确实是喜脉。”沈大夫正声道,“只是日子尚短,但老夫也已经摸出来了。”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老韩氏双手合十,一脸欣慰,“我们盛家,总算是又有喜事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周妈妈,你赶紧吩咐下去。夫人的一切饮食起居,都用最好的。夫人想吃什么,不管任何时候,都一定满足她。” “我这终于又要当祖母了!我们盛家终于又有后了啊!” 周妈妈连声应着,但心里却是为难的很。 这……她上哪弄银子去啊!如今侯府根本就没有入项。就是她的月银,上个月的都还没发呢! 还不管夫人想什么,任何时候都满足。没有银子,拿什么满足啊! 周妈妈实在是头痛的很,却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泼老夫人的冷水。 盛谦一听,也是开心的不行。 “管家,府里有喜,你给每个人发赏。”他笑得一脸得意的吩咐着管家。 管家:“……” 哎!发什么赏哦!现在整个侯府,也就他和周妈妈两个下人。另外两个是新夫的陪嫁丫环。 还发赏,他和周妈妈上个月的月银都还没给呢! “是,侯爷。”心里埋怨着,嘴上还是应着,然后对着沈大夫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大夫,我送送你。” 沈大夫点头应着,看向老韩氏,正声道,“老夫人,老朽也有段时间没有给你看诊了。今日正好给帮你诊诊脉。 ” “正好,我也帮盛夫人开一副安胎药。” 老韩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周妈妈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给了她一个提示。 沈大夫这是有话要与她私下说呢。 见状,老韩氏反应过来,“对,对!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让沈大夫看诊了。行,周妈妈,请沈大夫去寿康堂。” “管家也别杵在这里了,一会沈大夫开好安胎药,你去抓药。” 几人离开。 屋内只剩盛谦和小闻氏。 “侯爷,这是真的吗?妾身有了?”小闻氏掀开幔帐,一脸激动的看着盛谦。 她长得漂亮,又年轻。此刻又是一脸的柔情似水,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更是灼灼的望着盛谦。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直把盛谦勾得三魂丢了七魄。脑子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就满满的全都是她。 早知道英国公有一个这么漂亮勾人的女儿,他应该早几个月就和闻瑶和离。 他真是受够了闻瑶那个女人的气,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好似她有多么的高人一等。 在侯府里颐指气使的,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不配与她说话的样子。 同样都是英国公府的女儿,这小闻氏真是哪哪都深得他的心。 她温柔小意,对他关怀倍至,事事以他为中心,跟他说话更是轻轻柔柔的,那望着他的眼神,更是只有他,没有别人。 这样的女人,才是他理想的贤妻人 选。而不是闻瑶那般的母老虎,简直都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盛谦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是啊,你怀孕了。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了。闻莹,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成亲才一个月,你就怀上了。” “你放心,我肯定对你好。以后,他若是儿子,就是侯府的世子。” “那,若是女儿呢?”闻莹一脸深情的望着他。 盛谦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女儿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侯府的世子,一定是你生的儿子。” 闻言,闻莹笑了,笑得一脸灿烂,“侯爷,你才是最厉害的呢!这么快就让妾身怀孕了。妾身能嫁给侯爷,是妾身三世修来的福气。” “侯爷,你对妾身真好!妾身母子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侯爷了。” 说完,小鸟依人般的靠在盛谦的怀里。 只是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不屑与狠戾。 …… 寿康堂 “你说什么?!小闻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儿的?!”老韩氏一脸震惊加愤怒的盯着沈大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大夫一脸平静,“老夫人莫怒莫恼,八九不离十!” “月份对不上?”老夫人沉声问。 沈大夫摇头,“是侯爷已无法让任何女子怀上子嗣。” 第119章 一顶绿帽刚戴上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 老夫人再次勃然大怒,“是,盛文君那个孽障当初是让人去买了绝嗣药给谦儿。但好在那两个贱婢女还算有良心,并没有听她的。” “是那两个贱婢自己说的,她们给谦儿的茶里下的并不是绝嗣药。所以谦儿没事。他还是能延续盛家香火的。” “老夫人,你不知道吗?”沈大夫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知道什么?”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眼皮“突突”的跳着,一抹不好的预感徒然升起。 沈大夫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道,“当年闻夫人生下一双儿女时,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这事,英国公夫人是知情的。” “国公夫人怕侯爷为着子嗣而纳妾,于是就命人从黑市买了绝嗣的药。” “目的就是稳固自己女儿闻夫人在侯府的地位。不巧,那药正是出自老朽师弟之手。” “所以,侯爷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当然,这事,老朽也是昨日才从师弟口中得知的。” “你说什么?!”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狠狠的闷了一棍,怎么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不可能!你骗我的!” “闻家不可能这么做的。一定是你在骗我。” 闻瑶是闻培德的女儿,现在这个闻莹也是闻培德的女儿。虽说是庶出的,但现在却是记在戚氏名下,那就是嫡女了。 见状,沈大夫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摇头,然后从他的药箱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师弟的亲笔信,里面还有英国公府当年买药的画像。” “师弟于昨日离世,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良心发现。” “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可多请几个大夫为淮阳侯诊脉。老朽已完成师弟的临终遗言,已无愧于师弟了。” “老朽现在帮老夫人诊一诊脉。” “不用!”老夫人拒绝,一把拿过那信,对着周妈妈沉声道,“送沈大夫离开。” “沈大夫,请。”周妈妈客客气气的送沈大夫离开。 再次进屋时,老夫人已经看完了那封信,桌上还有一张画像,画上之人正是国公夫人戚氏身边的余妈妈。 只不过那画像上的余妈妈略显年轻。 “闻家人太过份了!欺人太甚了!”老夫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恨意。 信上,将当年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最后是满满的忏悔与赔罪,且告之,那药无解。 服用之后,不影响夫妻生活,但却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老夫人一下一下重重的拍着桌子,“十七年前,害我儿绝嗣,现在又送来一个破烂货!” “我们盛家是挖了他们家祖坟啊!还是杀了他们他家啊!他闻培德在这么害我闻家!” “你去,把盛谦给我叫过来!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周妈妈赶紧应着,“是,奴婢这就去。” 然后急匆匆的出门。 她刚离开一会,管家又敲门进来了,还带着一个老婆子,“老夫人,这是采衣的母亲。” “老夫人,求你高抬贵手,饶过小人一命吧!”老妇人“扑通”跪下,重重的磕头哀求,“那小贱蹄子犯的错, 小人不知情啊!” “况且,这些年,我们与她也没有任何联系啊!” “她是谁?”老夫人一脸茫然的看着管家,“这是什么意思?采衣的母亲?他们一家不是都卖给人牙子了吗?” “老夫人,老仆是采衣那个贱蹄子的生母。她生下的当天,就送给她现在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大伯大娘。” “可是,谁知,谁知一个半月前,她突然来找老仆,就把一封信和一包药交给老仆。只说若是她死了,让我把这信和药拿来淮阳侯府,给交侯府的老夫人。” “其他的,她什么也不肯说啊!我……我……我不想认这个女儿,也就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毕竟我一点都不想和她再扯上关系。可谁知,谁知我昨日不小心撕破了这信,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老夫人饶命啊!求老夫人饶老仆一命啊!”她再次重重的磕头求饶。 老夫人一脸茫然的拿过那信,看完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着。 信中说,她和采月如何帮盛文君买绝嗣药,又如何将绝嗣药下给盛谦,以及又是如何听从盛文君的安排,说下的不是绝嗣药。 目的只为让他们偿一偿再一次从高处摔死的痛苦。 什么叫升起了希望,然后希望又再次被狠狠的踩碎! “去!去把沈大夫再次请来!再去其他药房请两个大夫过来!”老夫人吩咐着管家。 手指指着那老妇人,“把她押下去关起来!” “老夫人,饶命啊!采月那贱蹄子犯的错,跟我没有关系啊!”老妇人大声的哀求着。 但,无果。 她被管家押走,关进了柴房。 而管家则是匆匆的出府,请大夫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转身离开,甘草就用自己的发钗解开了柴房的锁,将那老妇人放走了。 将一包碎银交给那妇人,“走吧,以后莫再回京了。与家人在我家小姐安排的乡下,好好的生活。” “这些银子,再加上那几亩良田,足够你们一家五口很好的生活了。” 老妇人重重的磕头,“谢姑娘,也请姑娘替我谢谢大小姐!大小姐的恩情,我们一家记着一辈子!” “快起来吧,你的家人在城门外等你。去吧,和家人好好的生活。”甘草将她扶起。 妇人起身,将那一包碎银放好,快速离开。 而甘草则是重新将柴房的锁锁好,让人看不出一点被打开过的痕迹。 盛谦被周妈妈急匆匆的请到寿康堂,一脸茫然。 “母亲,你找我什么事?”他一脸不悦,“闻莹现在正是需要我陪着的时候,你说你,这个时候能有什么急事?非得让人把我请过来?”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闭眼睛,将两封信,一张画像推到他面前,“自己看看,看完了再说埋怨我的话来得及。” 第120章 事败 当盛谦将两封信看完时,脸色已是一片阴沉漆黑了。 就连唇角都在不停的抽搐着。 正好这个时候,管家也把沈大夫和另外两间药房的大夫请来了。 “麻烦几位大夫帮我辨一辨这包药。”老夫人指着桌上的那包药沉声道。 沈大夫将那包药打开,然后脸色大变。 另外两个大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一脸气愤。 “这……这……这可是绝嗣药啊!而且份量下得十足十的重。这一剂药下去,就是一匹种马,这辈子也不可能再配得上种了。” “就是,就是啊!这是什么人啊,下这么狠的手!这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人留啊!这是要让人断子绝孙啊!” “别说延嗣了,就夫妻生活,那也得有所影响啊!” “老夫人,这药又是哪来的?”沈大夫看向老夫人,“这药可是比我师弟配的那绝嗣药还要狠啊!这是把男人的雄风都给减半了啊!” 话落,他的视线落在一脸青红皂白交替着的盛谦脸上,“侯爷,这药……你吃了?” “没有!”盛谦毫不犹豫的否认 。 他是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的。 确实这一个月,他与小闻氏在一起,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上了年纪了,毕竟他都已经是过了不惑的人了。 但是,小闻氏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他想,应该是小闻氏初经人事,以为男人也就那么一点时间而已。 但他以前和闻瑶在一起的时候,绝不是只有这么一点时间的。 还有,最开始和宁氏的时候,时间更久的。 毕竟,三个人的容貌,最让他满意的还是宁氏。 而且那个时候,他也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虽说对于宁氏的身份,他是打从心里瞧不上的。但是宁氏漂亮啊,又温柔,而且还有钱。 他只要多哄她几句,多卖点力,宁氏给他银票是从来不皱一下眉的。 最少是五百两,最多的时候,一次给过他两万两的。 老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沈大夫面前一放,“沈大夫,给他把个脉!” 盛谦想要抽回,老夫人却是不允。就这么重重的按着他的手,强迫着他。 最终,盛谦只能顺从,由着沈大夫把脉。 沈大夫把完了,另外两个大夫轮着把。 三人最后得出的结论一致:已经彻底没有生育能力了,且夫妻生活最多也就十几息而已。 话落,盛谦的脸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 因为他们说中了。 他现在的时间也就是那么十几息。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小闻氏肚子里的孩子,那就是个野种啊! …… 文昌园 小闻氏躺在躺椅上歇着,婢女在旁服侍着她 。 “小姐,你说这个时候,老夫人把侯爷请去寿康堂是为了什么?”婢女春日一边给她扇着风,一边不解的问。 小闻氏不以为然的轻道,“急什么?猜什么?春雨不是跟过去了吗?一会春雨回来就知道了。” 春日点头,“小姐说得是,是奴婢心急了。 小姐,说来这侯爷可算是救了小姐。” “切!”小闻氏不屑的冷哼,满满的都是嘲讽,“救本小姐?那是本小姐给他机会。他一个四十多的老头子,本小姐看上他什么?” “要身份没身份,要能力没能力,就连唯一的银钱也没有!也就只有一个侯爵而已了。” “若不是为着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便宜父亲,本小姐会要他? ” 一个只有几息功夫的废物男人! 但是为着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委屈自己。若不然,闻培德也别想她会答应。 不过现在好了,便宜爹有了。闻培德也答应了她的条件。 以后,她的儿子就是淮阳侯府世子,甚至是淮阳侯。她则是淮阳侯府的老夫人。 对啊,老夫人! 等她儿子出生了,世子位到手了,那到盛谦这老男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当然了,侯府还有一个盛没也得解决了。 她要盛家只有她儿子一个独苗,谁也别想和她儿子抢。 至于盛琼枝那个女人,反正一个月后就出嫁了。不足不惧了。 但是,她手里的那些值钱的东西,得弄一些过来。要不然,她拿什么养大儿子呢?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太……” “闭嘴!”小闻氏打断春日的话,狠狠的剐她一眼,“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到!” 春日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怒意,连连点头,“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闻氏长叹一口气,“你记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侯爷盛谦的。与那个人没有关系点关。” “我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父亲也答应了我的要求,而孩子也有了显赫的身份。” “真要让那个人知道的话,我们母子都没有活路!你真以为进了那道宫墙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错!进了那道宫墙,那就是一只脚迈进了死亡之墓。所以,以后都不许再说了!我们现在的生活,至少不用担心会死。” 最重要的一点,她的身份与那个人,绝无可能。就算是一个通房都不可能! 毕竟闻家要脸,闻筠那个皇后也要脸。 春日连连点头,“小姐说得对,奴婢就和春雨一直陪着小姐在这侯府好好的过日子。我们一起将小公子养大,以后小公子就是侯府唯一的主人。” “反正国公爷也答应了小姐,一定会助小姐除掉盛家仅剩的男丁盛没。” 闻言,小闻氏的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正是如此。以后,待韩氏那个老婆子和盛谦都死了,那整个侯府就是我们的。” “这样的日子,岂不是很惬意。” 听着这话,春日亦是露出一抹充满期待的笑容。 然后只见春雨一脸慌张的朝着这边小跑过来,“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小闻氏猛的坐起,一脸严肃,“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 春雨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盛谦被人下过药,他没有生育能力。第一次,是十七年前,国公夫人下的。第二次,是一个多月前,盛文君下的。” “什么?!”小闻氏一脸苍白。 第121章 老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刻的她是慌乱的,恐惧的,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以为,她已经成功的将肚子里的孩子安在盛谦头上了。 虽然盛谦这个人年纪是大了一点,夫妻生活上是时间短了一点,但是好歹也是个侯爷。 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个便宜爹,也算是让他捡着便宜了。 只要到时候,她顺利的生下孩子,再把侯府的人一网打尽,那整个淮阳侯府就是他们母子的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戚氏为着自己的女儿,会给盛谦下绝嗣药。还有盛文君那个废物,竟然也给他下绝嗣药。 这下好了,两次绝嗣药。他若是还能让女人怀孕,那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升起来了。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春日一脸慌乱的看着小闻氏。 小闻氏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她不能慌,不能乱。必须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春雨,你现在马上回英国公府,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小闻氏吩咐着春雨,“务必让父亲在一刻钟内过来。” 春雨连连点头,“是,小姐!奴婢现在就去。春日,你必须保护好小姐。等我把国公爷带着来。” 春日点头,“你放心,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动一下小姐的。除非我死!你快去,时间紧急。” 春雨没有任何犹豫,以极快的速度跑着离开。 …… 覃府 覃书宜坐于桌前,画着画。 婢女初菊走至她身边,“小姐,你让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闻言,覃书宜放下手里的笔,抬眸看向她,“嗯,说吧。” “那闻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陆顼的。”初菊一脸严肃道。 “太子的?”覃书宜一脸震惊。 虽然一直都知道太子不是个东西,毁在他手里的女人,不计其数。 但是却没想到,这闻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他的。 要知道闻莹可是闻培德的庶女啊!虽然年纪是比太子这个外孙小了两岁,但是这关系…… 哪怕是闻培德的孙子,都不至于让人这般震惊的稀碎。 “闻莹是被太子用强的。”初菊沉声道,“一个半月前,她带着婢女外出的路上,被太子强行破身的。” “因为是英国公的庶女,且并不是特别受宠的庶女。太子并不认识她。是被她的相貌吸引的,也是临起意的。” “事后,闻莹并没有声张。 而是在得知闻瑶与盛谦和离,英国公有意再嫁一个女儿进淮阳侯府时,自己找上的英国公,将被太子破身一事告知。” “她提出愿意嫁给盛谦,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与太子的那一夜。但必须记在戚氏名下,成为国公府嫡女。” “英国公同意了。” “呵!”覃书宜轻笑出声,笑声中尽是嘲讽与不屑,“真是肮脏至及啊!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成为百姓之王?” “如果任由他坐上那个位置,百姓们将生活的水深火热之中。没有明日的希望,只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那就更应该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把他的真面目揭露于人前。 “你让人把这消息告诉盛小姐 。”覃书宜对着初菊沉声道。 初菊点头,“是,奴婢现在就去安排。” “还有,让人也把这消息传给闻亦可。”覃书宜一脸意味深长道,“闻家人的事情,自然得让闻家人来动手的。” …… 英国公府 春雨将淮安侯府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英国公。 听完,英国公整个人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盛谦被人下了绝嗣药?而且还是两次?一次是他的老妻在十七年前下的。一次是盛文君那个畜生 下的。 而戚氏竟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 他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会让闻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过去? 肯定是要让她把孩子打掉的。 虽然那个时候,大夫才堪堪的把她的喜脉诊出来。 他想着,如果闻莹把这个孩子生下,那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他可以拿这个孩子将太子这个外孙捏住。 “国公爷,现在该怎么办?”春雨急急的问,“小姐还在等着国公爷去救。国公爷,奴婢求求您, 救救小姐!救救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跪下重重的磕头。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心有不甘的闭了下眼睛,“起来,去淮阳侯府。” “是,是!”春雨赶紧应着。 “国公爷,你这是要去哪?”刚迈出门坎,与迎面而来的戚氏遇了个正着。 见着春雨,戚氏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只是被她掩藏的很好,然后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英国公问。 话落,英国公抬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英国公恶狠狠的瞪着她,“我现在没空跟你算账!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再来跟你算账!” 这一个巴掌,打得戚氏一头雾水,更是打得她颜面尽失。 这是她嫁给闻培德三十八年来,第一次被打,而且还是当着好几个下人的面。 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着,嘴里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就连耳朵都一直在“嗡嗡”的响着。 英国公连一个眼角也没有施舍给她,急步离开。 “闻培德,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怎么可以打我!”戚氏愤愤的瞪着他那渐远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吼着。 “夫人,夫人,不可直呼国公爷的名讳啊!”余妈妈吓得脸色惨白,赶紧伸手去捂她的嘴,“夫人,莫再惹怒国公爷。” 戚氏的怒意,又哪里是余妈妈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 当然,她把怒意迁怒到闻莹身上。 毕竟刚才跟在国公爷身后的那个贱婢是闻莹身边的婢女。 这小贱蹄子都已经嫁去盛家了,怎么还让她的婢女回来请国公爷?而且还让国公爷对她动手? “余妈妈,你去查一下,春雨那个小贱婢回来干什么。”戚氏冷声吩咐着周妈妈。 “是。”余妈妈赶紧应着。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安康。”闻亦可恭恭敬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第122章 贱人,敢给我儿戴绿帽! 闻言,戚氏的眉头拧了起来。 对于这个孙女,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转身,面无表情的凌视着她,“何事?” “孙女……呀 ,祖母,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闻亦可一脸担忧又心疼的看着戚氏问。 “我……” “余妈妈,你是怎么照顾祖母的!”戚氏刚出声,被闻亦可怒斥余妈妈的声音打断,“祖母是国公府当家主母,被人甩了耳光。” “你这个祖母身边贴身服侍的,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你实在是失职!” 余妈妈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小姐……” “祖母,给你上药。”闻亦可一脸担忧的看着戚氏,然后很是亲昵的挽上她的手臂,带着戚氏朝着自己的沁园方便走去。 “祖母,你莫要疏远孙子。”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请求与无助,“孙女现在只有祖父祖母了。 ” “父亲没有了,孙女是除了祖母之后, 最痛苦的人。父亲是牵连我与祖母的最亲最近的人了。” “祖父没有了父亲,还有三叔和四叔这两个儿子。还有其他姑姑们,还有那么多的堂弟堂妹。” “可是祖母没有了父亲,就再也没有儿子了。就像孙女再也没有父亲一样。” “所以,祖母,孙女的痛苦并不亚于您的。” 说话间,眼眶里尽是泪光。那样子,别提多么的让人疼惜了。 这话,戚氏听进去了。 是啊,虽然她和闻培德都失去了儿子。可是,那怎么能一样呢? 他没有了岷山这个儿子,还有其他的儿子。 就像岷山的尸骨还没运回来,他就提出让她过继庶子一事。 可是她就只有岷山这么一个儿子啊!岷山没有了,她就没有儿子了。 就像老二老五的死,于她来说半点关系也没有是一样的。 是啊,亦可说得没错。只有她们祖孙俩才是失去岷山后,最痛苦的人。 她们一个没有了儿子,一个没有了父亲。 “亦可,好孩子。”戚氏轻拍着闻亦可的手,一脸的欣慰,“以前是祖母忽视你了。以后,祖母定不会再对你视而不见的。” “你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孙女,以后若是谁再敢对你不敬,祖母绝不轻饶。” 闻言,闻亦可的心里不屑的一声冷笑。 面上却是露了一抹感动的表情,“祖母,您对孙女真好。” “你知道吗?十七小姐怀孕了。”路过一院子时,不远处两个婢女正躲在一树后悄悄的说着话。 “十七小姐怀孕了!真的吗?她出嫁才一个月出头呢!这么快就怀孕了!”另一婢女一脸。 “负责采买的兰妈妈,晌午在市集上听淮阳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说的。说是早上的时候,大夫给十七小姐把了脉确诊了。” “还有刚刚十七小姐身边的春雨也回来了,定是回来报喜的。没看到了吗?国公爷一听这喜讯就匆匆前去淮阳侯府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国公府都是不好的事情发生,现在好了,终于有一件喜事了。也可以冲一冲国公府这段时间来的死气沉沉了。” “看着吧,国公爷回来后,肯定得奖赏我们。” “对,对,对!好了,好了,我们快别说了。赶紧干活!” 然后几个仆人赶紧离开,各干各的。 而戚氏的脸却是阴沉得不行了。 闻莹那小贱蹄子怀孕了? 不可能!盛谦是不可能再让她怀服的。 毕竟十七年前,她就让余妈妈给他下了绝嗣药。 他这辈子就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了。 淮阳侯的孩子,就只能是她女儿闻瑶所生。既然她的女儿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那盛谦也就不有再也别的孩子。 如此说来,闻莹这贱胚是给盛谦戴绿帽了? “祖母,怎么了?可是身体不何不适?”闻亦可一脸关心的问着她。 戚氏回过神来,摇头,“无事。算了,不去你的沁园了。我回自己的院子去,让余妈妈给我上点药就行了。” “你啊,这段时间专心的为你父亲抄一抄经书,多烧几卷给他。让他在那边可能安生一点。” “是,孙女知道。”闻亦可应着,“祖母放心,孙女每日都给父亲烧两卷经书。让他务再执着于林姨娘母子三人。” “你做得对。”戚氏点头,然后便与周妈妈转身回了。 闻亦可站于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戚氏的后背,眼眸阴森。 好了,下一个该轮到闻瑶了。 得让这母女俩联手,才能让闻培德的后院着火。 只有英国公府自顾不暇了,皇后和太子才能被拖下水。 她要的是整个闻家死无葬身之地。 …… 淮阳侯府,姿苑 盛琼枝听完覃书宜安排的人说完的事情,每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这……也太炸裂了吧? 行吧,如果这个让人炸裂的人是太子陆顼的话,也就不那么炸裂了。 “我知道了。”盛琼枝笑着点头,“你回去告诉书宜姐,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对方应着,“奴婢告退。” “小姐,这……果然很闻家啊!”麦冬一脸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样子。 盛琼枝抿唇一笑,“这多好啊!闻家很快就会走身灭亡了。闻家一倒,皇后和太子也就不远了。” “哦,可能闻培德老匹夫和太子会同步进行呢!”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麦冬一脸不解中带着满满好奇的看着她。 盛琼枝神秘一笑,“你看啊,这太子多久没有犯事了呢?那不得手痒,身体痒啊?” “所以,小姐和覃小姐已经给他把坑挖好了?就等着他往里跳了吗?”麦冬一脸期待。 “麦冬真聪明。”盛琼枝笑得一脸灿烂,“走吧,我们去看好戏 。” …… 文昌园 小闻氏躺在床上小憩,然后只见老韩氏和盛谦怒气冲冲的进来。 “贱人!”老韩氏冲至床边,朝着小闻氏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甩过去,“竟然敢给我儿戴绿帽!” 小闻氏双眸含泪,满脸委屈的望着她,“母亲,何出此言?儿媳自一月前嫁进来,除了三朝回门那日,就连侯府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怎么……就被母亲扣上这么大一个罪了?” “盛谦,你就是这么疼护我的女儿的?!”英国公那冷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第123章 小闻氏的算计 盛谦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的膝盖窝一阵痛意传来。 然后就是“扑通”一下重重的跪地。 他是被英国公狠狠的一脚踢在膝盖窝跪下的。 而且还是跪在小闻氏的床前。 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孝子在给病中的母亲下跪。 盛谦只觉得自己的膝盖疼得厉害,当然还有脸颊也火辣辣的疼着。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躺在床上的小闻氏一脸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并没见她起身扶盛谦的意思 。 甚至眼里还闪过一抹明显的得逞冷笑。 最生气的莫过于盛老夫人了。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而且还在他们的地盘上,这般欺负人。简直太不把他们淮阳侯府放在眼里了。 “你……” “啪!”老夫人刚一个字说出 口,跪在地上的盛谦就挨了英国公一记响亮的耳光。 “盛谦,你真是该死的很!”英国公阴森森的凌视着盛谦,“你是怎么答应老夫的?啊!” “这才几天?你就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就由着你的母亲这般欺负莹儿?” “岳父大人,她……”盛谦一脸的心有不甘。 “你给我闭嘴!”英国公打断他的话,“给我滚过来!” 盛谦没敢说反驳的话,起身跟在英国公的身后,默默的朝着隔壁的书房而去。 老夫人那叫一个气啊!牙齿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英国公的后背。 然后又猛的瞪向小闻氏,“你很好!小闻氏,你好的很啊!你做出这般无耻不要脸的事情,竟然还敢让闻培德上门给你撑腰!” “你等着!就你做的这事,别说是闻培德了,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我盛家也是占理的这一方。” “今日,我盛家非休了你不可!你……简直就是个寡廉鲜耻之人!” “祖母,这是出了何事?你为何要让父亲休了小闻夫人?”老夫人的话刚落,小闻氏还没来得及出声,盛琼枝那充满疑惑的声音传来。 然后只见她一脸急切的迈过门坎进来,“祖母,孙女刚听说小闻夫人怀孕了。才从库房里挑了一件礼物来贺喜的。” “你怎么却要让父亲休妻啊?这可不是我们淮阳侯府的作为啊!” “你来干什么?”老夫人看到盛琼枝的那一瞬,眼里的怒意更重了。 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让人忍不禁的打寒颤 。 盛琼枝抿唇一笑,不紧不慢道,“祖母,我自然是来恭喜小闻夫人的呀!咱府上终于有一件喜事了,可以开开心心的一扫所有的阴霾了呀!” “祖母,你怎么不高兴呢?你要再次当祖母了,不应该很开心的吗?” “如今府上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事情,可就都指望着父亲和小闻夫人的呢!” “你却在这个时候让父亲休妻,难道你是看不得小闻夫人好?哦,我知道了!” 盛琼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定是将之前对闻夫人的怒和恨,都转嫁到小闻夫人身上了。” “可是,祖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之前的闻夫人犯的错与现在的小闻夫人有什么关系呢?” “她们只是姐妹而已! 你不能因为她们是姐妹,就让小闻夫人替姐受过的啊!” “你心疼二叔一家四口,那也不能把气撒在小闻夫人身上的啊!” “盛琼枝,你……你……胡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出胡说八道!”老夫人气得骂着盛琼枝。 盛琼枝抿唇一笑,朝着小闻氏缓声道,“琼枝在此恭喜小闻夫人。这是我送给弟弟或者妹妹的礼物。” 话落,麦冬递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摆着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 对此,小闻氏很满意。 算总这盛琼枝还算是个有眼力见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暂且饶过这盛琼枝了。 反正不过是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而已。 就是如果她手里的那些从闻瑶手里夺过去的宁氏的嫁妆,能留下来就再好不过了。 不急,反正离婚 期还有个把月。她还有时间想办法。 到时候她要让盛琼枝两手空空的出嫁,然后再把盛没那个庶子除去。 再除掉这个老不死的,最后是盛谦那个半老头。 如此一来,整个淮阳侯府就是他们母子的 。 上不用侍奉公婆,下没有继子女,中间还不用侍候男人。 这样的日子,才是最理想的。她才不会跟闻可人那个蠢货一样,非要嫁去东宫受罪。 这般想着,小闻氏的心情无比的愉悦。 朝着盛琼枝扬起一抹友好的浅笑,“那我就替孩子谢过大小姐的好意了。孩子有大小姐这个大姐姐,是他的福气。” “贱人,你真是恬不知耻啊!”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小闻氏。 见她如此心安理得的收下盛琼枝的礼物,气得都想现在就掐死这小闻氏。 还有盛琼枝这个孽障!对这个贱人这般大方是什么意思?对她这个亲祖母都没有这么孝敬过。 她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那金烂烂的长命琐,真恨不得冲上去抢过来。 这得值不少钱啊 !给这贱人肚子里的野种,还不如给她这个亲祖母啊! 她现在穷得连冰都买不起啊! 大热的天,她都快中暑了啊! “祖母,可莫对小闻夫人不敬。”盛琼枝看着老夫人冷声道,“小心祸从口出!”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盛琼枝,这个家,只要我在一天,就轮不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当家作主!” “你!”她用手指指着小闻氏,咬牙,“不要脸的贱货玩意!一会就让盛谦给你休书!滚回你的英国公府去!” “母亲,你胡说八道什么!”盛谦气愤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然后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迈步进来,对着一旁的周妈妈厉声道,“老夫人精神不好,胡言乱语的。你不知道拦着她吗?” “还不赶紧把她扶回寿康堂好生照顾着!再让她出来胡说八道,你也不用再留在府里做事了!” 第124章 野心勃勃的英国公 老夫人是被盛谦逐出文昌园的。 不对,关准确来说,是盛谦强行命令管家和周妈妈将她架着离开的。 不管老夫人如何怒骂盛谦,都无果。 而盛琼枝则是在一通火上浇油之后,也离开了。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有人知道英国公和盛谦在书房说了什么,反正就是盛谦对小闻氏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老夫人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而精神失常了,被盛谦禁足在寿康堂。 而小闻氏则是成了盛谦的掌心宝。 …… 英国公府 英国公匆匆回府,直接朝着戚氏的院子而去。 “国公爷……” “你在干什么!啊!你个无知蠢妇!”英国公一个巴掌甩在戚氏的脸上,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啊!” 这一个巴掌打得戚氏措手不及,打得她一脸懵逼,嘴里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就连本就已经有些松驰的牙齿,都差一点被他打落几颗。 戚氏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闻培德第二次打她。 两人成亲三十八年,他从来不曾对她动过粗。 虽然他的后院女人不断,但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危及到她主母的身份地位的。 不管他有多宠那个新纳的女人,但是如果那人敢对她这个正妻有一点不敬,他会毫不手软的把那女人扔出国公府。 也不管他宠爱的妾室生的子女,他有多疼爱。但绝不可能越过她所生的嫡子女。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他一房接一房纳进府的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她的大女儿是皇后,小女儿是侯夫人,儿子是国公府世子。 她也是事事以他为中心,但凡只要是对国公府有利的事情,他提出,她都会配合他的。 所以,两人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可是现在…… 戚氏捂着被打胀的一侧脸颊,一脸怨恨的看着英国公,“你又打我? 闻培德,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这般对我?” “出府之前,你甩我一个巴掌!现在一回府,你又甩我一个巴掌!闻培德,我嫁给你三十八年,你就这么对我啊!” 英国公阴森森的盯着她,“我为何打你? 行,我现在就让你死个清楚明白!” “十七年前,你让人给盛谦下绝嗣药了?” 闻言,戚氏怔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道,“是!我让余妈妈给他下了绝嗣药!怎么, 他还想纳妾不成啊!” “当初他娶瑶儿的时候,可是发过誓的!这辈子绝不纳妾!他的子女一定是瑶儿生的!” “瑶儿一胞双子,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不能再有孕。既如此,那他就彻底的绝嗣好了!” “怎么,现在是城门失火了?”戚氏一脸嘲讽的看着他,“老十七怀孕了?被发现给盛谦戴绿帽了?” “哈哈哈哈……”戚氏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得一脸疯狂,“这可真是作孽哦!我还以为你这个女儿有多么的安分呢!” “却原来竟是这般恬不知耻的啊!她就跟她那个不要脸的亲娘一个样子! ” “你闭嘴!”英国公又是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她的脸上,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 “你又打我?”戚氏只觉得自己的两边脸颊都火辣辣的疼,然后竟是吐出两颗被打落的牙齿。 “闻培德,你这个混蛋!我今天跟你拼了!”她一声怒吼,发了疯一般的扑过去。 双手朝着他的脸颊又打又挠,大有一副与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然后,英国公右手朝着她的脖子一掐。 戚氏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就连眼珠子都快凸爆了。 “蠢妇,你到底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英国公怒视着她,一字一顿,“是太子殿下的!” 话落,用力挣扎着的戚氏不动了。 本就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满满的都是惊恐与慌乱。 见状,英国公那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戚氏顾不得自己全身的不适,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 英国公没有再次回答她,只是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还闹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戚氏摇头,失魂落魄,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是太子殿下呢?他们……他们是……”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同样复杂的很。 “不行啊,那这个孩子不能留啊!”戚氏反应过来,急急的说道,“这个孩子必须得打掉。别说是盛谦没这个资格当他的父亲,就是皇后那边也留不下他的啊!” “你给我闭嘴!”英国公怒视着她,“这 个孩子,必须生下来!” “为什么?”戚氏一脸不解。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只有这个孩子在,太子才会听从我这个外祖父的话。” “你……”戚氏直直的看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像是想不明 白。 有些话,明明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却硬生生的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可是,盛谦一个臣子,哪有这样的资格?”戚氏小心翼翼的问。 英国公冷冷的瞥她一眼,“此事,你就不用管了。 你给我记清楚了,这件事情,给我闷死在肚子里。就是皇后,也绝不许透露半个字。” “可是……可是……”戚氏有些慌乱的看着他。 “做得到,你就继续当这国公府的当母。做不到,你就去照顾 岷山吧!”英国公一脸冷漠的说道,“反正我看你应该也不怎么放心他。” “做得到,我做得到!”戚氏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她是心疼儿子英年早逝,但是也没想过下去陪他。她还想多活几年。 算了,算了!谁让夫是天呢!她这辈子就只能为他为天了! 门外,闻瑶转身离开。 两人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唇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 她的好父亲啊,原来打着这样的好主意啊! 那可不行呢!她得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她的皇后姐姐啊! 凭什么她的日子过得一团乱,一双儿女都被放弃呢?而他们却一个一个都过得好呢? 第125章 惩治盛老夫人 夜,淮阳侯府 盛谦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沉重。 知道小闻氏怀孕已过了三天,他整个人却是浑浑噩噩的,像是在做梦一般。 那日在书房,英国公的话到现在都还在他的耳边响着。 “莹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让你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你莫大的荣幸。盛谦,你可别不知好歹啊!” “你敢对那孩子下手吗?我借你十个胆,你敢吗?你盛谦够这个命给孩子 抵命?还是你盛家九族够抵?” “你那个母亲,我看也不必留在这京城了!就送回婺州老家吧!反正她更心疼盛廉这个小儿子。那就让她回去,陪着小儿子吧!” “盛谦,你想清楚了!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说,与闻莹和离,我现在就带她回国公府。” “至于你……陪你母亲一起回婺州老家吧!” “现在可以选了!” 盛谦的选择自然是不和离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闻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太子殿下的。那他现在就是在给太子殿下养着女人孩子啊! 啊! 他快要疯了!他竟然和太子殿下共用了…… 不行,不行!以后不能再和闻莹同住一个屋子了。 对,他身为臣子,岂能对太子殿下的女人不敬。 至于母亲……对!她不能再留在这京城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过后,盛谦猛的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闻莹屋子 屋子里摆着两盆冰,春日站在她身边,替她扇着风。 她是躺在贵妃椅上的,闭上眼睛假寐。 春雨迈步进来,“小姐,都安排好了。侯爷已经朝着寿康堂去了。” 闻言,闻莹睁眸,扬起一抹得逞的冷笑,“嗯。老东西,敢对我不敬,那你就去死吧!” 她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老东西这次就可以彻底的滚出京城了。 …… 姿苑 盛琼枝同样还没有入睡。 主仆几人围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天上挂着一轮弯月,铺射下一层淡淡的银光。 甘草迈着稳沉的步子回来,噙着一抹弯弯的浅笑。 “看甘草这脸上的笑容,看来是事成了。”麦冬看着甘草笑盈盈的说道。 甘草连连点头,“是呢!事成了!侯爷这会已经前去寿康堂了,而小闻氏让人安排的人,这会已经陪着老夫人了。” “哦哟喂!”麦冬咧嘴一笑,尽是 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想想就好刺激的哦!这小闻氏可真是个狠人啊!竟是给老夫人安排这么一出大的!” “这老夫人可是都守寡近二十年了哦!老了老了,却晚节不保啊!而且还要被自己的儿子撞破奸情!” “想想就觉得惨绝人寰啊!” “麦冬姐姐,可是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兴奋与激动啊!你好像很想到现场观看呢!”茯苓笑盈盈的打趣着。 麦冬连连点头,“想啊,很想啊!甘草,你不想吗?” 甘草点头,“我也想啊!” 麦冬又看向茯苓,“茯苓,你不想吗?” 茯苓点头,“我也想啊!” 说完,三人轻叹一口气,将头垂下,“还是想想算了吧!” 看着三人这样子,盛琼枝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允许你们偷偷的去看好戏,但是不能让人发现了。” 三人眼睛闪闪发光,连连点头,“谢谢小姐,小姐放心,我们一定藏好自己,绝不让人发现。” 笑话,现在整个侯府,也就他们姿苑人多,寿康堂就老夫人和周妈妈主仆俩。 侯爷的文昌园,现在给了小闻氏,也就他们仆主三人。 而侯爷现在都已经搬到之前盛锦铖的韶光居了。那也就他和管家两人而已。 这大半夜的,她们偷偷的去看戏,能被谁发现。 …… 寿康堂很安静,毕竟现在整个侯府都很安静。因为没人啊! 盛谦迈着沉重的步子。 不管怎么说,到底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为着自己的前程着想,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其实婺州也没有不好的。 大不了,他出点钱,让族人帮忙把老宅子修缮一下。 也就母亲和周妈妈主仆两人住,肯定比在这京城住着更舒心。 在老夫人的寝卧门口停下,盛谦的眉头拧得紧紧的,若有所思。 到底是入夜了,而老母亲应该也歇下了。 儿大避母,他也不好直接进了老母亲的寝卧的。 正准备敲响隔壁周妈妈歇休的耳房,却见房门从里打开,周妈妈出现在他面前。 “侯……爷?!”周妈妈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侯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老夫人……已经歇下了。” “嗯,”盛谦点了点头,一脸平静,“我知道这个时候母亲是睡下了。 你去叫一下她,我有急事与她商量。” “可是……可是……”周妈妈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甚至,她的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来。那看着他的眼眸有着心虚与躲闪。 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可是什么!”盛谦凌视着她,语气加重几分,“本侯说了,有急事与母亲商量!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让你去通传就去通传! 耽误了本侯的事情,本侯定不轻饶!还不快去!” 周妈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然后又转眸朝着老夫人的寝卧方向望去,就是没有要去通传的意思。 “侯爷,若不然……你去小厅堂坐会。奴婢去叫醒老夫人,帮着老夫人更衣好了,再陪老夫人来小厅堂找侯爷可好?”周妈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见状,盛谦心里的那一抹疑心加重了几分。 很明显,这周妈妈是在想办法把他支走。 所以,是母亲有事瞒着他。 “本侯就在这里等着!”盛谦冷声道,凌厉的眼眸狠狠的扫过她,一字一顿,“你现在,立刻,马上进去通传。本侯要说的事情,十分紧急!” “这……”周妈妈脸上慌乱的表情又明显了几分。 “啊!” 屋内,传来一声老夫人的闷喊声。 这声音……听着十分的奇怪。 像是痛苦的,但又像是愉悦的。似是在发泄,但更多的则像是在期待。 盛谦不作任何多想,一个转身,朝着那屋子走去。 “砰”的一下将门踢开。 然后,他被床上的一幕惊得差一点摔倒在地。 第126章 盛老夫人被赶出京城 床上,他那个已经快花花甲的母亲,竟然和一个男的在颠鸾倒凤啊! 天爷啊!你还不如把他霹死算了! 盛谦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 只觉得自己脑袋发肿,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所有的怒火“腾” 的一下直冲脑门。 “你们在干什么!”他朝着床上的两人一声怒吼。 周妈妈就是在这个时候硬着头皮进来的,快速的跑到床边,扯过床单将老夫人紧紧的裹起,“老夫人, 侯爷……侯爷……” 终于,韩氏反应过来了。 在看到床上的陌生男人,以及被子底下不着一物的自己,还有屋子里那个充满腾腾杀意的盛谦。 “啊!”老夫人尖叫出声,“你……你……你……” “彩云啊,你可不能不记得自己对我许下的承诺啊!”男人一把抱住她,“你说过的,会让我进府,当侯爷的亚父的。” “现在正是时候啊!反正侯爷也看到了,那我们就把话跟他挑明了吧!” “当年,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妻啊!我们是被迫分开的。如今你丧夫多年,我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谦儿啊!我……” “我杀了你!”他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到盛谦一声怒吼,抄起桌上放着的一把剪刀,朝着那男子毫不犹豫的扎过去。 “啊!”老夫人和周妈妈惊叫出声,两人的脸上均是被喷了一脸殷红又赤热的鲜血。 那一把剪刀就这么直直的扎在那男人的胸口。 男人几乎是瞬间毙命的。 “你……你……谦儿……你…… 我……”老夫人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盛谦一把拔出那剪刀,直直的对着老夫人。 “不,不,不 !”老夫人吓得连连摇头,“儿啊,我是你娘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不能杀我啊!” “呵!”盛谦一声冷笑,就这么阴森森的盯着她,“你还知道是我娘啊!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啊!你竟做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你让我的脸往哪放?你让父亲的脸往哪放?你让整个淮阳侯府的脸面往哪搁?啊!” 老夫人被他吼得打了一个寒颤,“没有,我没有啊!” 盛谦深吸一口气,“你说得没错,你是我娘!你是淮阳侯府的老夫人!我要脸,父亲要脸,侯府也要脸!” “你收拾一下,天亮后启程回婺州。” “你说什么?!”老夫人的声音变得尖锐,一脸震惊到愤然的瞪着他,“你要把我送回婺州?我不回去!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回去!” “行!”盛谦点头,“那你就和这个奸夫一起死吧!我会对外宣称你接受不了二弟一家的离世,悲伤过度而亡。” 老夫人:“……!!盛谦,你还是不是人!我是你母亲!你不配为人子!” “你就配为人母了?啊!”盛谦直直的盯着她,双眸一片猩红,那把剪刀拿在他的手里,在她面前挥舞着,“母亲, 你想怎么死?和你的奸夫一样,刺中心脏?还是划破你的喉咙?” “你……你……你……啊!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睁眼啊!这个逆子,这是要逼死我啊!”老夫人 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现在这逆子又这么逼我啊!” “老侯爷啊,你为什么要先我而去啊!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啊!你看到没有啊, 这个逆子啊,他要逼死……” “你还有脸提父亲!”盛谦手里的剪刀直直的扎在她身边的床板上。 “啊!”老夫人吓得一脸惨白,被子底下,满满的一滩尿液。 那剪刀差那么一点,只差一寸的样子,就扎进了她的身体。 她在盛谦的眼里,清楚的看到腾腾的杀意。 这个儿子,他是真的想杀她了啊! “老夫人,老夫人,我们听侯爷的,听侯爷的。”周妈妈轻声的劝着。 然后朝着盛谦重重的磕头,“侯爷,老奴带老夫人回婺州。天一亮,我们就启程。还请侯爷原谅老夫人这一回。” 盛谦阴恻恻的盯着他,指着那已经断气的男人,冷声道,“把他处理干净!今日之事,若是有一点泄露出去,你自己把脖子抹了!” 周妈妈重重的磕头,“是!是!奴婢知道,奴婢定守口如瓶!奴婢一定把人处理干净!” 盛谦冷冷的剐一眼老夫人,“母亲就在婺州老家好生养着,没事就不必再进京了。我会吩咐族中叔伯兄弟们,好生照顾你。” 说完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老夫人与周妈妈主仆二人。 “这……这……这人是谁啊!”老夫人指着那已经断气的男人问,“他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妈妈一脸茫然,摇头,“老夫人,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听您的吩咐,今日在外间值守啊!然后就看到侯爷急匆匆的进来,一脚把门踹开了。” “奴婢跟着进来,就……就看到这一幕了。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夫人,这……该怎么处理啊?” 身为老夫人的心腹妈妈,处理这种事情自然是很得心了应手的。 但,之前她都是下令让其他人高马大的婆子和仆人用席子把人一裹,就丢去乱葬岗的。 可是现在, 府里的下人就她和管家两人了。 最终,是主仆两一起把人裹上席子,搬到马车上,由周妈妈驾着马车把人丢去了乱葬岗。 天未亮,周妈妈就将主仆二人的衣裳收拾妥当,放进马车,由盛谦雇来的车夫,送两人回婺州了。 对此,小闻氏听到春雨的回禀时,心情别提多好了。 好了,终于解决掉一个讨厌的老不死了。 接下来,就该是想办法把盛琼枝手里的那些嫁妆弄过来了。 一个不得宠的女儿出嫁,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的嫁妆。 …… 未央宫 皇后正躺在躺椅上小憩,芮嬷嬷走至她身边,弯腰轻声道,“娘娘,二姑娘有事求见。” 闻言,皇后睁眸,一脸疑惑,“谁?”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二姑娘是谁。 芮嬷嬷解释,“娘娘,二姑娘。闻瑶二姑娘求见,说是有关殿下的事情与娘娘说。” 第127章 闻瑶对皇后的坦言 对于这个妹妹,皇后还是有点惋惜的。 毕竟之前对他们母子三人实在是充满了希望的。可惜,母子三人实在是不争气。 皇后到现在都不知道,盛锦铖是被盛文君给害没的。一直以为是被老夫人和二房给害没的。 “嗯,”皇后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倒是要听一听 这个妹妹,要说什么与皇儿有关的事情。 芮嬷嬷转身离开,没一会便是带着闻瑶进来。 “闻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闻瑶朝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礼。 “起不吧。”皇后淡淡的看她一眼, “芮嬷嬷,给二姑娘看座上茶。” “闻瑶谢娘娘恩。”闻瑶一脸真诚的道谢。 芮嬷嬷让人给搬来椅子,又端来一杯热茶。 “最近在国公府可还好?”皇后看着她缓声问。 闻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就这样吧,也是怪我自己不争气,教子无方。这就是我的报应。” “只要有父亲和母亲在,定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皇后一脸平静的说道,“就安心的在国公府里住着,谁也不能让你听闲话。” 闻言,闻瑶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又满足的浅笑,“是!只要有姐姐在,我在哪都不会受委屈。” “嗯,”皇后应着,“不管任何时候,本宫都护着你。你是本宫的亲妹妹,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姐,你对我真好。”闻瑶的眼眶里蓄着泪光,“姐,从小你就最疼我,最护着我。大哥都没有你疼我。所以,姐,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绝不能让你被他们蒙在鼓里。” 她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后,那眼眸里迸射出来的尽是坚定。 见状,皇后的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声音冷沉几分,“何事?” 闻瑶深吸一口气,一脸沉肃道,“娘娘可知,我与盛谦和离,是父亲作主决定的。” 皇后点头,“父亲让人给本宫传过话。怎么,你对与盛谦和离一事,不满意?你还想与盛谦再续夫妻?” “不可能!”闻瑶咬牙吐出这三个字,眼眸里更是迸射出熊熊的恨意,“盛谦那个狗男人,我是不可能再要的!” “我只是气父亲对我们母子三人没有半点犹豫的舍弃。” 对此,皇后不说话。 这何尝又不是她的意思呢? 无用之人,还留着干什么呢?自然是弃之了。 但凡她多一点情宜,有一点犹豫不决,她都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且稳坐这么多年。 想要稳坐后宫之主,让她的皇儿稳坐东宫之主,那她就必须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否则,她的皇后之位,随时都能被取代。她皇儿的太子之位,也能随时被取代。 见皇后不出声,只一脸平静的看着她,闻言又岂会不明白皇后心中所想呢? 这就是闻家人,任何时候都是利己在先。 父母是的, 兄长是的,长姐同样也是。 既如此,那就别怪她了。你们做初一,那她就做十五。 她不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抿唇淡淡的一笑,继续缓声道,“娘娘可知十七妹妹已有孕在身?” “?”皇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显然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这十七妹妹是谁。 “我与盛谦和离三天后,父亲将十七妹妹闻莹记在母亲名下,嫁与盛谦。”闻瑶一脸平静道,“因两家都在丧期,也就没有大办婚礼。” “但,该给她的嫁妆一样没有少。她现在是淮阳侯府的当家夫人。五日前,老夫人已被盛谦以身体不适需静养为由送回婺州老家。” “如今淮阳侯府已然是闻莹当家作主。还有一件事情,闻莹怀孕了。听说两月有余了。” 对于她说的这些话,皇后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湍坐着,噙着得体而又端庄的笑容,一脸淡然的看着闻瑶,“盛谦不过四十,如今膝下无子。闻莹能怀上他的孩子,也是好事一桩。” 虽说盛谦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但目前来说,于他们来说,还是有可用之处的。 之前,宁氏的嫁妆和宁家的产业,全都在闻瑶和盛谦手里。 在他们手里,那就与握在她和太子后里无两样。 太子需要大量的银钱支持。 但是现在…… 宁氏的嫁妆已被盛琼枝如数拿回,宁家的产业也被那突然冒出来的宁家孙子给拿回。 失去了这么大一笔钱财的支持,于她和太子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 所以,还得靠盛谦把盛琼枝手里的银钱拿回来。 既然他现在的夫人还是闻家女,那于她来说,并没有影响。 到底还是父亲动作快。 所以,皇后对于英国公没有提前告知她,将一庶女记到戚氏名下成为嫡女一事,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反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太子。 东宫和英国公府,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虽然英国公偶尔会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但在大事上,他从来都是很有分寸的。绝不会让太子这个外孙的地位有一点被威胁到。 对此,皇后并不觉得英国公有何错。反而对于闻瑶这会说的话,有些不悦。 在她看来,闻瑶这就有些不懂事了。 自己没本事,让一双寄予厚望的子女都死了。现在父亲在重新为她的顼儿铺路,闻瑶又跳出来说三道四的。 于皇后来说,任何人但凡对她和儿子登位之事有一点影响的,那就都是她的敌人。是她要除之而后快的人。 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行。 如此想着,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你想说什么? 不必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出来。本宫最是讨厌说一半留一半!” 闻瑶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皇后,然后一字一顿,“十七年前,母亲让人给盛谦下了绝嗣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让任何一个女人怀孕。” “前几日,闻莹身边的婢女春雨回国公府找到父亲,然后父亲打了母亲。” “那日,我站在父亲的屋外,清楚的听到了父亲的话。闻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 “姐姐,你现在还觉得父亲是在全心全意为你和太子殿下做事吗?” 第12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闻瑶!”皇后重重的一拍桌子,双眸狠狠的凌视着她,“休得胡言乱语! ” 站于一旁的芮嬷嬷亦是被闻瑶的话给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不是,二姑娘在说什么?这说的是人话吗? 太子殿下和闻莹……那可是…… 是,太子殿下是有一些癖好。但那也不影响什么,不过是一些刁民而已,死也也就死了。 那些个刁民能被太子殿下看上,是她们的福气。 对于闻瑶的话,皇后很生气。她的皇儿,岂容他人这般污蔑低毁? “娘娘,我所言句句属实。”闻瑶“扑通”在她面前跪下,右手举起,做一副发誓的动作,“我对天发誓,若是此话有假,不得好死。” “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查。或者叫母亲进宫。母亲虽是父亲的妻子,但却是我们的母亲。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她定是与我们站在一起的。” “姐姐可知,父亲为何明知道闻莹肚子里怀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却不告诉你。也不让闻莹把孩子打掉?”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眸里却是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而后露出一抹阴森森的诡笑,不紧不慢道,“因为他想用这个孩子拿捏太子殿下。” “姐姐,你真的以为父亲对你和太子殿下忠心人多地耿耿吗?真的以为他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吗?” “他为什么非要闻家血脉当太子妃呢?还有,你再想想,他的那些庶女,哪一个不是被他嫁给于他有利之人?” “那些人,真的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助力吗?而不是他自己的助力?”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信与不信,娘娘自己决定。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当然,你也可以把我杀了。” “反正我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一辈子,被父亲利用,被父亲抛弃,儿女双亡,年过不惑,一无所有。” 朝着皇后重重的一磕头,“如果姐姐现在不杀我,那我就默认姐姐信了我的话。我先回了。” 说完,机械的起身,又机械的离开。 偌大的殿堂,只有皇后与芮嬷嬷主仆两人。 芮嬷嬷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瞠目结舌的看着皇后,等着她的示下。 好半晌,皇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让人去把太子请来,本宫亲自问他。” “娘娘,”芮嬷嬷欲言又止。 “有话说。”皇后声音带着怒意。 “娘娘,奴婢觉得,如果二姑娘说的都是真的。”芮嬷嬷沉声道,“那如果当初十七姑娘和殿下的事情,是国公爷安排的。” “有没有可能,殿下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十七姑娘?毕竟咱殿下的女人那么多,哪里能记住其中一个呢?” “那于至安倒是有可能知道,可是他不是被殿下给处置了吗?娘娘现在去叫殿下过来问,反而影响殿下的心情。” 闻言,皇后重重的一拍桌子,一脸冷冽阴森,“那你说,本宫现在该怎么办?” 芮嬷嬷赶紧说道,“奴婢倒是觉得二姑娘说得没错,宣国公夫人进宫,问问。然后再让人去查一查一个多月前,十七姑娘的行踪。” “事情,只要是做过的,那就一定会有痕迹的。咱底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皇后沉思了一会点头,“行,这件事情,你安排。本宫要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敢设计他们母子,就算是亲生父亲也不行! “是!”芮嬷嬷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办得妥妥的。眼下最紧要的是殿下的婚事。” …… 永宁宫 俞妃正做着画,一副紫气东来,被她画得栩栩如生。 贴身嬷嬷迈着轻快的步子进来,朝着她行礼,“娘娘,好消息。” 闻言,俞妃放下手里的笔抬眸看向她,“温嬷嬷这般开心,什么好消息?” 温嬷嬷走至她身边,压低声音,“娘娘,英国公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事已成。” 听到“事已成”这三个字,俞妃的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不枉本宫的一番精心安排。” 温嬷嬷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那人,咱可是安排在她身边近二十年了。这下好了,国公府和末央宫起内讧了。” “还得是覃姑娘厉害,不仅把淮阳侯府的盛大小姐拉拢了,还把整个英国公府也给设计进去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覃姑娘和娘娘联手。娘娘,咱殿下有覃姑娘当王妃,定能事成的。” 俞妃会心一笑,“是啊,本宫对书宜也是满意的很。这个儿媳妇,本宫甚喜。颛儿真是有福气,能娶到书宜。” “你说,本宫要不要见一见那盛大小姐?”她询问着温嬷嬷。 “还是算了,”温嬷嬷正欲出声,俞妃自己就否定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时候招她进宫,会惹来末央宫的怀疑。” “她现在的日子本就过得不甚如意,还是等把人拉下了再见不迟。” 温嬷嬷连连点头,“娘娘所言极是。再过一个月就是盛大小姐和谢世子的大婚。娘娘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 “也是。”俞妃点头,“那你安排。” “哎,哎!奴婢定安排妥当。”温嬷嬷嬷点头应着,笑得如沐春风,“咱殿下和覃姑娘的婚礼也近了呢。真好,真开心。殿下终于可以娶覃姑娘了。” “是啊,颛儿终于能把书宜娶进门了。”俞妃的眼眸里有着一抹湿意,“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啊!我终于可以喝上书宜的媳妇茶了。”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凛,“书宜身边保护的人,可都安排紧了?” 温嬷嬷点头,“娘娘放心,都安排着呢!殿下最是紧张覃姑娘呢。” “嗯,”俞妃应着,“得时刻妨着陆顼那个畜生。一天天的什么正事不干,就知道干些不是人干的事情。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姑娘,哪一个不委屈。” “娘娘放心,总有一天,他的真面目会众人皆知的。”温嬷嬷愤愤道。 …… 秦雨楼 太子陆顼站于一包厢门外,他的身边跟着贴身内侍李至安。 “人就在里面?”他转头看着李至安问。 李至安重重的点头,“回太子殿下,覃小姐就在里面。奴才亲手放于床上的,已经点好助兴的香了。 奴才祝太子殿下玩得尽兴。” 第129章 太子vs准太子妃,谁更扭曲 闻言,太子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脑子里浮起的是将覃书宜压在身下各种折磨和虐待的画面。 他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虐待陆颛的女人。 在覃书宜和陆颛的婚期还没定下之前,他虽然也想,但却没有那么强的欲望。 但是,在两人的婚期定下,且还是父皇下的圣旨定下后,他那一抹被压制的欲望每天都在蠢蠢欲动。 每天都在叫嚣着,想要得到覃书宜。 哦,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毁了覃书宜。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在婚前被别的男人给睡了。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人就是陆颛! 虽然在父皇的眼里,陆颛从来没有被正视过。且,父皇也说了,陆颛只是为了给他建功立业的。只是为了给他稳固江山的。 只要有陆颛在,那些外邦和邻国,就绝不敢进功大祁朝。那他的皇位就可以稳坐。 但他就是看不惯陆颛,看不惯陆颛那一副对皇位没有想法,一心只为百姓安居的胸怀大下志。 呸! 胸怀天下志的样子,谁还不会装呢? 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一个没有外祖家势力相助的皇子,一个连母亲同样不被父皇看重的皇子,凭什么被那么多大臣所肯定? 既如此,那他就毁了陆颛最在意的,最深爱的女人。 当然,待他毁了覃书宜之后,他还要毁了盛琼枝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心头之恨!不仅害死了锦铖表弟,还把原本已经入他口袋的宁家产业给夺走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的人查到,谢辞竟然早就已经站在陆颛那边了。 但凡是与陆颛有关系的, 他都要毁了! “嗯,”太子很满意的点头,“你倒是比于至安会办事多了!今日事成,孤有重赏。” “奴才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李至安赶紧点头哈腰,一脸讨好又谄媚,“殿下请进,奴才就在门外守着。” “嗯,”太子应着,“一会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进来。孤今日可是在送陆颛婚前大礼!” “是,是!”李至安连连应着,“殿下放心,奴才守着,绝不让任何人影响殿下的心情, 干扰殿下的好事。” 太子噙着满意又愉悦的笑容,推门进屋。 秦雨楼说来是太子的地盘,是他专门用来祸害那些姑娘的地方。 但,对外秦雨楼却是以客栈和酒楼在经营的。 一些客人在秦雨楼喝醉后,就直接歇在了包厢内。 其实说得更直白一点,秦雨楼有点类似于青楼,但又比青楼更高档一些。 毕竟来秦雨楼消费的,都是京城有身份的人。都是达官贵人以及他们的子女们。 这秦雨楼就是大家一致默认的最佳消遣的地方。 太子在这有一间专用的包厢,但凡是他看中的女子,都会被带至这包厢内,然后就供由太子各种玩乐,玩死玩残,都不甚在意。 毕竟太子的身份摆着的,能被他看上,是福分。 包厢内,李至安早早的燃上了助兴的檀香。 偌大的跋步床】】】上,一抹娇俏的身姿背对着他躺着。 隔着朦胧的幔帐,那玲珑的曲线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肤若凝脂,凹凸有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更是勾着太子那一颗已然怦动的心。 再加之那助兴的檀香,他只觉得自己有一种飘然而起的感觉。 太子迈步朝着床走去,边走边脱着衣裳。 一件一件,丢于地上,与女子那早就脱下扔了一下的衣裳混叠。 掀开幔帐, 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女子那曼妙的身躯,脸上的笑容加深几分,眼眸里的婪意再明显不过了。 “陆颛,孤真想让你在此看着。看着孤是如何疼爱你最爱的女人,既然迎娶入门的妻子。”他自言自语着。 太子的心理是扭曲的,阴暗的,变态的。 与他表面那人前的温润,谦礼是完全相反的。 他嗜血,他残暴,他狠戾。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他摇头轻叹,一脸的失落,“你看不到!不过没关系,待孤玩过之后,你一样也能看到遍体鳞伤的她。到时候,孤亲眼看着你伤心愤怒也是一样的。” “孤就喜欢这样的。现在,孤先帮你把房洞了!” 话落,弯腰伸手…… 床上背对着他躺着的女子,在这个时候缓缓的转身。 当那一张他陌生却又熟悉的脸颊出现在他面前时,太子猛的惊到了。 那已经快要抚上她肩背的手,却在这一刻快速的收回,“你……你……怎么会是你?” “覃书宜呢?覃书宜在哪?荣欣悦,你为何会在这里?” 没错,此刻床上的女子,衣不蔽体的女子,并不是他想要虐待的覃书宜,而是他的未婚妻——兵部尚书荣怀成孙女,荣欣悦。 他们的婚礼定在八月初三。 他与荣欣悦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荣欣悦长得很漂亮,还是那种很温柔,讲话轻轻柔柔,温婉恬静的大家闺秀。 最重要的一点,母后很满意荣欣悦,说她很懂事,很贴心,很端庄贤惠,定是一个很好的太子妃。 对此,太子没有任何意见。反正太子妃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摆设,一个需要而已。 若是太子妃端庄贤惠,能把他的后安管得妥妥的,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需要的是荣怀成的势力,是他手里握着的兵权。 可是现在……荣欣悦为什么会出现在秦雨楼?那覃书宜呢? 李至安不是说,他亲手把覃书宜送进来的吗? 荣欣悦缓缓起身,站于床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那一张漂亮到近乎妖艳的脸上,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殿下这话,妾身怎么听不懂呢?妾身是殿下的未婚妻,是皇上下圣旨赐的婚呢!” “殿下怎么却惦记着别的女人?这让妾身以后如何自处呢?是妾身不够有魅力?还是妾身的荣家不够实力?” “你……”太子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反驳她。 荣欣悦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听说殿下喜欢玩一些不一样的花样,正好妾身也是。既如此,那不如妾身与殿好好的玩乐一番啊!” 话落,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然后“砰”的一下,重重的被她摔倒地。 而她,则是一个跨步,就这么跨坐在他的身上。 第130章 又替宁王解决了一个人 太子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准太子妃荣欣悦和他竟然是同道中人。都喜欢玩别人。 此刻,他的衣裳全都被荣欣悦给撕了。对,就是撕的,而且还是撕得粉碎的那种。 他想要反客为主,偏偏根本不是荣欣悦的对手。 怎么也没想到,荣欣悦这个女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她看着就是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然而力气却是大得吓人。 他被她跨坐在身下,根本就无法起身, 很用力的推她,她却像是一座山一样,闻丝不动。 她那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被捕捉进笼子里的猎物。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在向他昭示着,她现在很兴奋,很想将他这只待补的猎物给抽筋剥皮。 这一刻,太子所有的情绪和欲望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与慌乱。 他脑子里闪过的是这些年来,在这个包厢里,那些被他玩死玩残的女人。 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最后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太子可以说是有两种面孔的。在东宫,那几个侧妃和良妾的面前,他就是温文尔雅的东宫储君。 他对她们很温柔,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都让那几个女人迷他迷得神魂颠倒,七晕八素的。 但是在这包厢里,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狂,他对女人们各种折磨虐杀。 她们叫得越惨,他就越兴奋。 看着她们满身伤痕,遍布血迹,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就像是干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无比的满足。 他的这双重性格,只有皇后和芮嬷嬷,以及他的贴身内侍知道。 就连英国公这个外祖父也不知道。所有的人都道太子殿下是一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恶魔。 他喜欢玩人,玩起来的时候有一种飞升上天的快意。 但是此刻,他却十分不喜欢。因为他不喜欢被人玩。 他是太子,是东宫储君,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他只能是施虐的那个,怎么可以是被虐的那个呢? 但是偏偏现在,他却成了那个毫无反手之力的被虐者。 “荣欣悦,你敢对孤如此无礼!你信不信孤灭你荣家九族?”被荣欣悦压在身下的太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厉声道。 荣欣悦却是一脸欣喜又兴奋,一脸的满不在乎,“太子殿下此言差矣。你我是未婚夫妻, 这不过只是我们妻夫之间的小情趣而已。” “怎么就上升到灭九族了呢?殿下放心,我最是温柔了。” “说来也是我与殿下有缘呢!没想到殿下竟与我这般志同道合!本以为成亲之后会很无聊,要装腔作势的过活。” “却不想殿下与我竟是同道中人。如此,以后殿下也不会很孤单无聊。殿下,我们开始吧!” “啊!”太子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然后是一声接着一声,更是一声高过一声。 门外,李至安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太子殿下玩得这么……激烈啊!这声音,听着怪瘆人的。但是殿下就是殿下,他喜欢兴奋就行了。” 毕竟之前殿下嘱咐过他的,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进屋打扰和影响他。 行吧,他要做的事情是站好这门外的岗就行了。 不过, 这覃小姐也真是可怜。今日过后,只怕不死也半残了。 与宁王殿下的婚事,经此一事,自然是黄了。 宁王殿下也是可怜啊!眼见见着再过四个来月就是婚礼了,现在却被太子殿下夺了妻子。 哎!不过谁让他只是不受皇上喜欢的宁王呢? 屋内,凄惨的叫声在继续。李至安从衣袖里拿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听这惨叫声。不然晚上得做噩梦。 果然,塞上棉花之后就隔绝了那声音。 身为太子殿下的内侍,就得有眼力见,万事以太子的吩咐为主。 今日太子成事之后,定然是要在宁王面前炫耀和挑衅的。 他竟然都有些期待了呢! 正因为他用棉花塞住了耳朵,也就没有听到屋内太子叫着他的名字。 慢慢的,太子的声音越来越轻了,最后无声了。 对面春风楼 盛琼枝与覃书宜面对面坐着包厢内,两人闲情逸致的喝着茶,心情愉悦。 “真是可惜,不能现场观看。”盛琼枝抿一口花,一脸惋惜的摇头轻叹。 覃书宜怪嗔她一眼,“你还想现场观看,就不怕谢世子把你眼睛蒙起来啊!” 盛琼枝嫣然一笑,上下打量着覃书宜,“书宜姐,说实话啊!你不想吗?宁王殿下又不在,就只我们俩,你跟我说心里话啊!” 麦冬笑盈盈的接话,“小姐,我和初菊姐姐也是人啊!你不能把我们俩摒弃的呀!” 盛琼枝赞同的点了点头,“哦,对!还有你们俩!那你们俩会卖主求荣吗?” 麦冬和初菊动作一致的摇头,“就算是死,也不会!” 但是,姑爷应该算不上吧? “琼枝,你是怎么知道这荣小姐有这癖好的?”覃书宜一脸好奇的问。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琼枝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她都知道。 就像这兵部尚书的孙女荣小姐有这特殊癖好之事,她都知道。然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欣悦与陆顼捆在一起。 今日,更是将她从陆顼的魔爪之中解救出来。 若非盛琼枝提前告之,让她与阿颛提前做好准备,只怕她这会真是遭了陆顼那变态的魔手了。 盛琼枝抿唇一笑,缓声道,“那倒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太子定不会就此罢手的。” “他向来看不上宁王殿下,与皇后几次三番的对你动了杀心。但,你每一次都逃过了, 而且还让皇上给你们下了赐婚圣旨。” “所以猜测,他定不会就此甘心的。就他这样的人,定会起了‘杀不死你,那就得到你’的扭曲心理。想要以此来毁了宁王殿下。” “那荣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两人之间发生一点婚前的小情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覃书宜赞同的点头,“琼枝所言极是,得知荣小姐的特殊癖好,便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了。” 盛琼枝笑得灿烂如花,“书宜姐,可以让殿下提前安排好兵部尚书人选了。” 第131章 太子被虐惨了 “前日进宫见了俞妃娘娘,娘娘让我替她谢谢你。”覃书宜看着盛琼枝,一脸严肃,“谢谢你帮我从越州回到京城,救我一命。也谢谢你愿意站在殿下这边。” 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盛琼枝,“琼枝,这是娘娘让我带给你的礼物。娘娘说,她现在还不方便宣你入宫见面,只能托我带一份小礼物,表达她的谢意。” 盛琼枝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书宜姐,你替我谢谢俞妃娘娘。下次有机会,我再当面磕谢。” “也请书宜姐帮我告诉娘娘,我和哥哥永远都忠心于宁王殿下。” 覃书宜微笑着点头,“娘娘定是知道,也相信的。” …… 秦雨楼 太子一身是伤的躺在地上,除了一张脸完好无损,身上的其他地方,就没有一处是好的。 鞭痕深浅不一,纵横交错,就连大腿内侧,都有着一条很深的鞭伤。 而荣欣悦则是一脸满足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回味着。 果然还得是太子殿下啊!还得是志同道合的人玩起来更刺激,更过隐了! 跟那些被迫的男人玩起来,那更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满足过了。 这一次,祖父真是做对了一件事情,替她找了一个好夫君。 在此之前,荣欣悦是抗拒这门婚事的。她甚至都不愿意成亲,更别提是嫁入东宫了。 毕竟太子在外的名声,那是有目共睹的。那就是一个温润尔雅的翩翩佳公子,对谁都是以礼相待,完全就是一个“之乎者也”的书 呆子。 那她嫁过去,能有什么乐趣? 她是荣府千金,她玩死几个男人,悄无声息。 但,如果她进了东宫,那她还能玩男人吗?还能随心所欲吗?还有快乐吗? 谁曾想,昨日夜里,有人往她的闺房里扔了一团纸,告诉她,其实太子并非表面这般无趣。 私底下的太子,有趣的很。 若是她想真实的了解太子其人,让她明日上午到秦雨楼风雅阁,会见到一个不一样但让她很满意的太子。 抱着对此事的好奇之心,今日一早,她便乔装一番来到了秦雨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早就安排妥当了,反正她就是很轻易的进了风雅阁。 一进风雅阁,她便是闻出了屋内点了助兴的檀香。 这檀香,她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她玩儿的时候,就经常用这檀香。 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的很。 表面端方君子,谦谦有礼,为人温润的太子殿下,原来也好这一口啊! 毕竟秦雨楼可是与青楼无异的,只是来这秦雨楼的人,不似普通青楼那般三教九流。而都是王公贵族,世家子侄。 原来,人人称之颂之的太子殿下,竟也是秦雨楼的座上宾啊!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今日,她就与太子殿下好好的玩儿一番。 只是,她刚坐下,又是一团纸团从窗户里被扔进来。 上面写着太子殿下的癖好,以及在这包厢里曾被他玩死玩残过多少个女人。 看完后,荣欣悦笑了,笑得无比畅快。 原来和她一样,在外的形像都是装出来的啊! 那就可以了,以后在东宫,彼此之间都不用装了。 荣欣悦的祖父是兵部尚书,那是从年轻的时候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荣家人,就没有一个是手不能提刀的。 就连女子也一样,虽不要求与男子一样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但该练的拳脚功夫,都得练。 她的拳脚虽不是特别的好,但对付市井流氓之辈却是绰绰有余的。 没想到这太子殿下是只软脚虾啊!连她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她甚至都没有用上全部的力气,也就用了六七成力气而已。 行了,如此她嫁入东宫的日子不会无聊,也不会很苦。 一番玩虐,花费了她大量的力气。又因为心满意足,自然而然也就很放心的睡着了。 毕竟与太子是同道中人,也就对这个同道中人没有半点提防。 躺在地上的太子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全都是自己被一个女人反玩反虐的画面。 这是他这辈子的耻辱,是他的心头之愤。今日,若是不将荣欣悦这个女人解决了,他还有什么脸面? 全身上下都疼,钻心的疼,还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他的脑子更加的清醒了。 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浑身的痛意起身。 当他低头看清自己身体上那纵横交错的深浅鞭痕时,眼眸里的狠厉逐渐加深。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两腿间的伤。 就刚才,荣欣悦那一鞭挥向他两腿间的时候, 他觉得那二两肉在离他而去。 此刻,那二两肉上还有一条清晰的鞭痕。他不能确定,是否会有影响,甚至都不能确定,以后是否还能站得起来。 但是那钻心的痛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让他都有些站立不稳。 他的视线落在床上睡得呼呼香甜的荣欣悦身上,她依旧不着一物,手里还抱着那一条用来鞭打他的长鞭。 鞭子上还沾着他的血渍。 看着那一幕,太子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眼皮“突突” 跳着,眼眸里更是迸射出熊熊的杀意。 很好!荣欣悦!荣怀成!竟然敢对他这般! 还有李至安那个狗奴才,竟然也敢跟他阳奉阴违! 告诉他,屋子里安排的是覃书宜,却给他放了一个荣欣悦! 很好!很好!一个一个都好得很啊!都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他会一个一个收拾的! 现在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床上那个该死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太子强逼着自己压下所有的怒意。 他的视线从荣欣悦身上移到桌子上的一个花瓶处,忍痛走过去,拿起那花瓶毫不犹豫的敲碎。 然后在熟睡中的荣欣悦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片碎瓷片直直的插进她的喉咙处。 她双眸瞪大如铜铃,死不瞑目的盯着太子,就不出一个字来。 “敢对孤无礼,那就去死吧!”被喷了一脸血渍的太子,一脸阴沉狠厉的盯着她。 “李至安,给孤滚进来!”朝着门外吼道,但没有应声。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至门边,开门,一把将守在门外的李至安揪进来。 “殿下……啊!”李至安一声痛苦的惨叫。 第132章 解决掉闻莹肚子里的孽种 李至安被太子一脚狠狠的踹倒在地。 当他看清楚太子身上的伤痕时,他整个人都慌了,吓得都快尿了。 我的个老天爷啊!太子殿下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 “扑通”跪下,重重的磕头,“殿下饶命,奴才失职,奴才有罪!让殿下受伤,还请殿下责罚。” 就太子身上这伤,他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了。 特别是殿下两腿间的那伤,会不会……会不会……和他一样啊? 如此想着,李至安额头上的汗一颗一颗如豆般滚落,脸色惨白的跟白纸没两样。 “孤晚点再跟你算账!”太子阴恻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去荣尚书府,把荣怀成请过来。” “是,是!”李至安连连点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殿下,奴才是否先去给您买套衣裳?” 太子一个狠厉的眼神射过去,“孤穿上衣裳,还怎么让荣怀成看到孤身上的伤?这些可都是他的好孙子弄出来的!” “李至安,孤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荣怀成若是还没出现在孤面前,你这条命也不用留了!” “奴才马上去,马上去!”李至安风一阵的跑离。 荣尚书府离这秦雨楼隔着三条街,跑过去一来一回,一刻钟的时间是根本不够的。 为着自己的小命着想,李至安直接去了秦雨楼后院解了一辆马车的马,也顾不上套不套马鞍,爬上去就“驾” 的一声飞驰而出。 …… 未央 宫 “哗啦”一下,皇后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一脸阴森的盯着英国公夫人戚氏。 一个时辰前,戚氏应召进宫。 刚进未央宫,都还没来得及给皇后行礼,皇后就直截了当的问,“母亲,闻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顼儿的?父亲可知此事?可是她和父亲一直设计的顼儿?母亲可知父亲的计划?” 一连四个问题,直接将戚氏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她的脸色一点一点泛白,然后又变成青紫,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来。 见状,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不再与戚氏叙母女情,直接用皇后的身份压制,“母亲最好将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本宫!本宫今日请你来,自然是手里握有证据的。” “母亲,你可莫犯的糊涂!你如今能依靠的不是父亲这个丈夫,而是本宫这个女儿!” “父亲不缺儿女,也可以不止你一个嫡妻。你没了,他随时可以再续娶。就像二弟没有了,你就再没有儿子了。但父亲不一样,他不缺儿子!” “所以,母亲,你想清楚了。是帮着父亲对付本宫这个女儿,还是站在本宫与顼儿这边。” 戚氏自然很快做出决定的,她站在女儿和外孙这边。 毕竟她自己也很清楚,闻培德不缺儿女,若她死了,他随时可以再续娶。但是她的女儿不一样! 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完后,勃然大怒。怎么也没想到,她如此信任的父亲,委以重任的父亲,竟然有如此的野心啊! 他竟然想控制顼儿,想让顼儿当他的傀儡啊!他这是想当太上皇啊!想要改朝换代啊! 好!很好!好的很啊! 可真是她的好父亲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戚氏被此刻皇后的怒意吓到了,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吭一声。 地上一片狼藉。 “本宫是不可能让闻莹生下这个孽种的。”皇后一脸冷冽道,阴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戚氏,“母亲觉得呢?” 戚氏连连点头,“娘娘,老身自是与娘娘一样的想法。这个孽种怎么能生下来呢?这不是有辱殿下的英名吗?” “嗯,”皇后点头,“既如此,那此事就交给母亲去做了。三日之内,本宫要这孽种落了。” “是,”戚氏点头,“娘娘放心,老身肯定落了那孽种。那……闻莹那个小贱蹄子呢?可要一起解决了?” “不用!”皇后否认,“那条贱命就先留着,本宫还有用。反正就算把她给弄死了,父亲还是会再塞一个闻家女儿进去的。” “既如此, 那就不必如此麻烦了。先留着她,等盛家没用了再解决。” “行,”戚氏点头,“就按娘娘说的,老身出宫后就去安排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盛家人动手。” “就是可惜了韩氏那个老婆子被盛谦送回婺州了,若不然让她动手是再合适不过的。” “本宫不管谁动这个手,总之,三天之内,那个孽种必须落了!”皇后一脸冷漠的看着戚氏, 一字一顿命令着。 戚氏连连点头,“是,是!娘娘放心,老身定将此事办成。” “芮嬷嬷,送母亲出宫。”皇后面无表情道。 芮嬷嬷应着,送戚氏出宫。 “芮嬷嬷,娘娘是如何知道这事的?”戚氏小心翼翼的探着芮嬷嬷的口风。 芮嬷嬷笑盈盈的看着她,一脸恭敬道,“老夫人,前两日二姑娘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了。” 闻言,戚氏了然。这是闻瑶告诉皇后的。 不过没关系,本来她也是打算进宫将这些事情告诉皇后的。反正现在,对于闻培德那个老狗,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现在的依靠是皇后娘娘这个女儿,还有太子殿下这个外孙。 “行,老身知道了。”戚氏笑着说道,“芮嬷嬷,你好生的照顾着娘娘。老身这就去解决了那个孽种,绝不会让殿下有一点后顾之忧的。” “老夫人慢走,奴婢就不远送了,奴婢回去服侍娘娘了。”芮嬷嬷一脸恭敬道。 戚氏带着余妈妈离开,表情沉重的很,心里打算着,该如何解决闻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让谁动手最妥当,且不会被闻培德怀疑到她的身上。 …… 李至安将荣怀成请到了秦雨楼,太子殿下的面前。 刚刚好一刻钟。 荣怀成看到太子时,一脸震惊到不知所措,甚至都不敢直视身上不着一物的太子,“太子殿下,这……这……这……老臣……” “荣大人,孤这一身伤全拜你的孙女所赐!所以,孤将她杀了!荣大人,你说现在,孤该怎么处置你呢?”太子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 第133章 孤给你两天时间 闻言,荣尚书只觉得自己两腿一软,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 太子这一身伤是荣欣悦弄出来的?这怎么可能?欣悦那么温驯乖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大逆不道? 虽然荣家的孩子个个都会舞刀弄枪,就算是女孩子也不例外。欣悦确实是会一些拳脚的,但…… “殿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荣尚书看着太子,小心翼翼道,“欣悦是会一些拳脚功夫,但老臣敢以项上人头作保,她绝不可能做出此忤逆之事的。” “老臣的孙子,老臣最是了解了。她温驯乖巧,端庄大方,知书达理,贤惠得体,是妻子的最佳人选。” “殿下,是不是被人给骗了?误以为是欣悦对您做了此不敬之举?” “呵!”太子阴恻恻的一笑,朝着不远处的床扭了扭头,“自己看,那可是你口中的孙女?” 荣尚书猛的转头望去,在看到床上那一幕时,瞬间脸色一片惨白。 呼吸变得急促,胸口猛烈起伏。 床上那赤身裸体之人不是他的孙女又是谁?她的喉咙处,插着一片碎瓷片,而荣欣悦已然断气了。 断气的她,手里还抱着一条长鞭。 荣尚书是从小在武器堆里摸爬出来的,刀剑棍枪样样摸过,鞭子自然也不要话下。 仅一眼就能肯定,太子身上的这些鞭伤就是荣欣悦怀里抱着的那鞭子打出来的。 可……怎么可能呢?欣悦没理由,没动机做这愚蠢的动作啊? “扑通”,荣尚书在太子面前重重的跪下,“殿下,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欣悦……欣悦她……怎么……这…… 这样了?” 他不敢再往床上看去,那是他的孙女,就这么死了,他也心疼啊!可是……可是她不着一物啊! “怎么回事?”太子凌视着他,眼眸一片猩红,“孤也想问你怎么回事!昨日,孤收到荣小姐的书信,约孤在此一叙。” “信中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与孤相商。孤想,她是孤的未婚妻,离我们的婚礼也就两个月而已。她约孤相见,想来应该是问婚礼相关事宜。” “孤向来敬重荣尚书,也听闻荣小姐是一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礼之人。虽对她约孤在这秦雨楼相见存在疑惑,却也不作多想。” “若是她对婚礼事宜有什么要求或者意见,孤不是不能接受。是以,今日孤应邀赴约。” “却不想,她竟是在这包厢内点了助兴檀香。待孤神智混沌之际,扒了孤的衣裳就对孤执鞭!” “荣怀成,孤问你,你何意!”说完,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阴鸷森狠,迸射着熊熊的杀意。 荣尚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都无法将太子口中之人与他府中的荣欣悦联系起来。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是欣悦丫头! 可是,太子身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床上那个已经断气的人,也实实在在的是荣欣悦无疑。 “殿下,老臣……老臣……”荣尚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纵使平时他再能说会道,这会也是以言以对了。 “孤问你,你的孙女该死吗?”太子面无表情的问。 “该死!”荣尚书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呢?”太子直直的盯着他,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荣尚书重重的一磕头,“老臣也该死!老臣恳请殿下给老臣些许时间,让老臣查清此事。” “不管荣欣悦是受人指使还是失了心智才做下此等忤逆之事,老臣都难辞其咎。 但,若她是受人指使,那老臣定将这幕后之后给揪出来。” “还请殿下给老臣些许时间。” 太子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孤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自己到东宫请罪!” “谢殿下,谢殿下!”荣尚书重重的磕头谢恩,“老臣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滚!”太子厉声道,“带上你的孙女滚!” 荣尚书不敢有所迟疑,闭上眼睛走至床前,用被子将荣欣悦的尸体一裹,扛着出包厢。 当然,他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走秦雨楼的正门离开的。 问了掌柜后门,溜头土脸的从后门离开。 包厢内,只剩下太子与李至安两人。 李至安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又不知所措的看向太子,“殿下……” “去给孤拿身衣裳来。”太子打断他的话,冷声道。 “是,是!”李至安连连点头,离开。 没一会就拿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进来,恭恭敬敬的递于太子面前,“殿下,衣裳来了。” 太子起身,站于他面前,双臂一张,示意他给自己更衣。 李至安小心翼翼的给他更衣,全程不敢大声喘一口气。 直至衣裳全部穿好。 “去叫掌柜来见孤。”太子重新坐回椅子,冷声道。 李至安退出,没一会便领着秦雨楼的掌柜进来。 “属下见过殿下。”掌柜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 “今天晚上,去把荣怀成一家屠了。一个不留!”太子面无表情道。 掌柜点头,“ 是!” “今日,可有可疑之人来过?”太子沉声问,“比如陆颛?或者是他的人。” 掌柜摇头,“没有。今日来楼里消遣的人,还是往日那些。并没有陌生的面孔。且,陌生面孔,属下也不可能放他们进来的。” 闻言,太子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晦暗,转眸看向李至安,“你是何时将覃书宜带至此的?” “奴才……” “不用回答了!”太子打断他的话,“你去外面等着,孤再吩咐一些事情,就回宫。” 李至安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说什么,却不敢出声。转身离开屋子。 “殿下,李公公并未带覃小姐来楼里。”掌柜一脸肯定的说道,“属下可以保证,今日一早李公公是带着一女人来楼里,” “但那人并不是覃小姐,而是荣小姐。 属下想着,荣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又由李公公带来,也就没多想。觉得是殿下让李公公带荣小姐前来的。” “是属下失职,还请殿下责罚!”说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作揖,一副请罪的样子。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怒意,“ 此事与你无关。” 第134章 阿枝,脸怎么这么红? “谢殿下,属下今晚办完事情,自己领罚二十鞭。”掌柜一脸坚定道。 对此,太子没有反对,起身离开。 李至安赶紧跟上,两人回宫。 只是李至安没有机会再见到第二日的太阳。而太子则是又调了一个新的太监到身边,姓林。 太子赐名:林至安。 次日一早,京城发生一件大事。 兵部尚书府半夜遭土匪入府,全家上下一百二十人,无一幸免。就连他那刚出生未满月的小孙子,也被一刀砍成了两截。 皇城司接案,下令严查,定要将这血洗尚书府的贼人抓捕归案。 此事一出,英国公勃然大怒。然,他已被皇帝下令养老, 无须再管朝中大事,也就只能在府中大发怒火。 而忠义侯府亦是惶恐不安,总觉得这荣府满门被屠绝非什么贼人所为,而是有人在给他们这些给英国公做事的人警告。 忠义侯甚至觉得,下一个被屠满门的会不会是他们李家。 他对自己的儿孙们三令五申,这段时间 低调做人做事,若是谁敢闹出什么动静来,别怪他翻脸无情,拿那个惹事之人开刀。 整个忠义侯府惶惶度日,平日里嚣张惯了的李家千金公子们,现在只能把尾巴夹起来过日子。 甚至都不敢每日出门招摇。毕竟父亲/祖父发话了,他们谁也不敢不听。 万一如荣家那般,一夜被屠了,他们可不敢。 …… 织锦纺 盛琼枝正与掌柜交待着嫁衣的细节,麦冬拿着一封信进来,“小姐,对方让人送了一封信,还让人问,何时放人。” 盛琼枝接近信,拆了看,而后直接点燃扔了。 “告诉他,本小姐说话算话,人已经回家了。但,如果他以后要是敢背刺本小姐,那就别怪本小姐告诉他的主子,他背主之事。” 麦冬点头,“是,我这就去告诉他。” “小姐,我去与绣娘说一说小姐的要求。”掌柜笑着离开,离开之际朝着门口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一眼。 对于掌柜的这眼神,盛琼枝略有疑惑。 然后很快就得到了解惑。 因为谢辞迈门坎进来了。 他着一身皇城司的官服,显然此刻是在巡执当中。 “谢大人,这是明晃晃的因公偷懒?”她噙着一抹弯弯的愉悦浅笑,带着几分调趣的看着他。 他扬起一抹宠溺的浅笑,走至她面前,“偶尔忙中偷一下懒,倒也无关痛痒。” “就不怕太子和他爪牙们参你一本啊?”她笑着揶揄。 他在她面前站方,深邃的眼眸灼灼的俯视着她,“这条街正好司属我们北城皇城司管。那我过来看看,也是执行公务。毕竟现在盗匪实是猖獗。” “你看,连兵部尚书府都被全府屠尽了。那城中百姓不得人心惶惶, 我们皇城司负责百姓安危。” 说到这里,他看着盛琼枝的眼神细腻了几分,那满满的温柔怎么都掩不住。 直把盛琼枝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可是我有不妥之处?”她略有些别扭的拂了下耳际的发丝。 他抿唇一笑,依旧温柔的很,“没有,阿枝处处妥当。” 一声“阿枝”唤得她心神有些荡漾,脸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就连心跳都在加速中。 “你……” “阿枝是如何收买秦雨楼的掌柜为你做事的?”他伸手拂过她另一耳边垂落的发丝,别于耳后。 指尖划过她的耳廓,盛琼枝只觉得一个悸栗,那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耳廓漫延至全身。 她就这么呆呆的怔着,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反应。 微红的脸颊瞬间就变得滚烫滚烫的,就连脖子都发烫了。那一颗心更是“怦怦”的像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一般。 “阿枝?”耳边传来他那温润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关心,“怎么了?脸这么红,可是身体有恙? 我去给你请大夫。” “别!”盛琼枝反应过来,赶紧阻止他,本能的伸手抓住他的手。 谢辞望着那抓着他手腕的纤纤玉手,唇角扬起一抹欣喜又满意的笑容。 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手,扬起的嘴角啊,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是阿枝第一次抓他的手,与他亲密接触。她的手真软,软到了他的心坎里。真想她一直这么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我没事,不用请大夫。就只是有些微热 。 ”盛琼枝急急的解释着。 因为注意力都在解释上,也就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还握着他的手。 谢辞点头,“好,你没事就好。我都听你的。” 盛琼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抓着他的手腕。 “倏”的一下,赶紧松开。然后往后退去两步,与他之间拉开一些距离。 只是脸上那一抹火辣辣的温度啊,就更烫了。感觉都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燃起来了。 “你刚才问我什么?”赶紧转移话题,端起一杯茶喝起,以此来掩饰自己此刻的慌乱与紧张。 谢辞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紧张,自是不可能再继续逗着她的。 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的相处。不急于这一时的。 若是因为自己的急切而吓到了她,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 还是慢慢来,才是正确之举。 这般想着,便是会心一笑,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你是如何让秦雨楼的掌柜为你做事的?毕竟秦雨楼可是太子的地盘,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 “这些年,我和殿下不是没想过收买他们。但从来没有成功过。他们对太子的忠诚度,超出我和殿下的想象。” 闻言,盛琼枝抿唇一笑,一脸神秘,放手中的茶杯放于桌子上,缓声道,“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找对方向。” “但凡是人,总是有软肋,有突破口的。 诚忠度高?那是因为刀没有扎进能要他们命的地方。” 谢辞静静的望着她,满脸欣慰,“所以,阿枝是如何把这一刀扎进要他命的地方的?” “因为他和太子的良妾魏氏好上了。”盛琼枝不紧不慢,一字一顿道。 第135章 阿枝,我也很喜欢你 “……??!!!”谢辞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盛琼枝嫣然一笑,“不相信吧?太子殿下的良妾,竟然跟一个秦楼的掌柜好上了。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呢?” “但事实就是这样的!我拿这事威胁他,还能威胁不到吗?他可以自己去死,但却不敢拿魏氏的生命开玩笑。” “毕竟,若是太子知道自己良妾跟自己养的一条狗好上了,那死的不仅仅是这条狗和背叛他的魏氏,还有魏氏全家。”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既然他不敢,那就只能为我所用了。” 这就是覃书宜被李至安带去秦雨楼,太子的专属包厢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又让荣欣悦光明正大的进了那包厢, 然后与太子来一场变态与扭曲的对抗赛。 结果就是太子输了,被荣欣悦碾压的稀碎。 当然,那掌柜再告诉太子,李至安并没有带覃书宜进秦雨楼,而是带得荣欣悦。 那么就凭太子对他的信任,又岂会有所怀疑呢? 如此一来,李至安这个太监得死,而荣家也得死。太子可不是一个以德服人的。他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不管你是谁,但凡敢惹他, 敢给他气受,他都会下死手。管你是否对他有用, 杀了这个人,是否会对他以后的布局有影响。 主打一个有仇当场报。他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盛琼枝正是因为知道太子的性格,才会把这盘棋下得这般妥妥的。 “阿枝,你是如何知道这魏良妾背着太子偷人的?”谢辞一脸震惊的问。 盛琼枝莞尔一笑,“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谢大人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他笑了,笑得一脸宠溺,“看来,我是娶到一个宝了呢!能娶到阿枝,是我三生有幸。阿枝,以后就全靠你了。” 原来他那个亲娘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次,她坏心办了好事,促成了他和阿枝的婚事。 如此,他以后倒是可以让她少受一点罪。 听着他的夸赞,盛琼枝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收下你的夸赞了。” 他点头,“我自然是在夸阿枝,我也等着以后阿枝给我更多的惊喜。” “好啊。”她笑盈盈的点了点头,然后表情一凛,一脸严肃问,“兵部尚书的人选,宁王殿下可安排好了?昨日,我就已经与书宜姐提过了,让殿下可以把自己人推上这个位置了。” 谢辞点头,“殿下与我和盛没商量过了,决定把温靳程推上去。靳程表面上是太子的人,但实际上一直都是殿下这边的。” 闻言,盛琼枝点头,表示赞同。 温靳程这个人,上一世,她听过。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官,是一个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官。 他是从军营最底层,一步一个脚印自己慢慢的爬上来的。现在是兵部侍郎。 由他来做这个兵部尚书,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他手里可是握着大小军功无数的。 既然明面上是太子的人,那自然由太子推上去。 很好,他们又进了一步。 接下来,她该收拾 忠义侯府了。毕竟,这可都是她的仇人。 盛家,如今只剩一下盛谦了。盛谦现在可还不能死。 死了,她身为女儿是要守孝三年的。要死,也得等到她出嫁,怀上孩子之后。当然,哥哥也得拿回属于他的侯爵。 待这些都尘埃落定了,那盛谦就可以去死了。他该下去向外祖一家,还有阿娘赔罪。 哦,对!还有一个闻瑶。 毕竟害死阿娘,闻瑶也有份。就算现在已经和盛谦和离了,也别想逃过她曾犯下的罪。 至于英国公闻培德,那自然是留给皇后和太子母子来解决了。自相残杀的戏分,那才好看呢! “离我们的婚礼只有不到一月的时间了,阿枝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谢辞望着她,柔声问。 盛琼枝会心一笑,“目前来说没有。 ” “那就一切都按你的意思来,你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婚礼,只要你喜欢和开心就行。如果想到什么,随时告诉我,我都可以配合你的。”他正声道。 盛琼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是满足。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同谢大人客气的。” “谢大人?”他重复着这三个字,笑得一脸玩味的看着她,“阿枝非得同我这般见外?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非要与我拉开距离?” “我……” “我知道了。”谢辞打断她的话, 一脸失落又自责,“定是我的家庭让你看不上眼,让你觉得嫁给我委屈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几分委屈的表情,“可是,阿枝,我也没有办法选择出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有一个这样的家庭。” “没有,我没有。”盛琼枝连连摇头否认,“我真的没有觉得嫁给你委屈了。你的家庭不好,我的家庭又好到哪去呢?” “我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呢?我还担心你看不上我呢!” “真的?”他一脸兴奋中带着满心期待的看着她,“你说得都是真心的?你没有看不上 我?所以,你是喜欢我的?” 盛琼枝不疑有他,点头,“真的,都是真心话!我没有看不上你,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话落,谢辞起身朝她走去,然后弯腰,双手撑于她身体两侧的椅扶上,将她整个人圈在他的双臂之内。 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两个拳头而已,盛琼枝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那喷在她脸上的火热气息。 有着一抹淡淡的松木清香,钻进她的鼻腔里,不知不觉得勾着她的心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四目,就这么脉脉灼灼的对视着,能在彼此的瞳眸里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影子。 盛琼枝只觉得自己已经稳下来的心跳,这一刻又急聚的在加速,“怦怦”的撞击着她的胸膛。 当然,谢辞也好不到哪去。 那撑在她身体两侧椅扶上的手,掌心全都是汗。 还有后背,也都是一片因紧张而渗出来的汗渍。只是他在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镇定而已。 他抿唇一笑,缓声道,“阿枝,我也很喜欢你。” 盛琼枝:“……!!!” 第136章 买凶杀人 与此同时,未央宫 对于荣府一夜被灭门,皇后勃然大怒。 太子迈步进来,“母后,你找儿臣?” “荣府被灭门之事,你可知是何人所为?”皇后看着他一脸急切的问。 太子不紧不慢的看她一眼,缓声道,“儿臣让人灭的。” “什么?!”皇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顼儿,你说什么?你让人做的?你为什么让人灭了荣府?” “荣怀成是兵部尚书,手里握着兵权,是在关键时候可以帮你冲锋陷阵的。他的孙女荣欣悦更是你的准太子妃,两个月后,就是你们的大婚。” “你却在这个时候让人灭了荣家,一个不留!顼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你知不知道,本宫挑了多久才挑中荣家成为你的岳家?顼儿,你不说出个理由来,如何让本宫信服?又如何让你自己信服?” 听着皇后充满质问的声音,太子并没有生气。依旧一脸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坐下,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见状,皇后更是气得不行。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太子为何要这般做。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怒意,“顼儿,你不年轻了。做事之前,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是,你是你父皇最疼的皇子。那个皇位也非你莫属。可是,顼儿,朝中支持陆颛的人还是不在少数的。” “你若是不喜欢荣家女,你告诉母后便是。我们可以从长记议,再挑一个你喜欢的,也能帮上你忙的。” “但是你就这么把荣怀成给解决了,你可有想过让谁来顶替他的兵部尚书一位?” “万一陆颛趁此机会将他的人推上来,你将会变得十分被动的。荣怀成再……” “母后,这样,荣家还不该死吗?”太子打断她的话,将自己的双袖拉高,露出手臂上那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鞭痕。 经过一天的上药,手臂上的手相较于昨日在秦雨楼刚被鞭打出来时,已是好了很多。 但皇后看着,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心有余悸。 “谁打的你?”皇后一脸心疼的看着太子,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 她的皇儿,从小到大,她都看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别说打了,就是责骂一句都舍不得。 现在,他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一条一条深浅不一,她看着心疼极了。 “母后还要再看看儿臣身上的伤吗?只比手臂上的多和深。”太子一脸平静道。 “谁伤的你!”皇后勃然大怒,平时精致端庄的一张脸,此刻扭曲到极限。 “荣欣悦。”太子一字一顿道,“母后现在还觉得,儿臣灭了他全家不该吗?” “该!该死的很!他们荣家死有余辜!”皇后咬牙切齿, “敢伤本宫的皇儿,就得死无全尸!” “顼儿,伤如何?可让太医看过了?太医怎么说?”皇后心疼极了。 太子点头,“母后放心,太医已经看过了。 好在并没有伤到筋骨,好好养着就是了。” “荣家,死得过于轻松了!”皇后冷声道。 “母后放心,兵部尚书,儿臣已有人选。”太子一脸平静道,“兵部侍郎温靳程,儿臣打算将他提上来。” 闻言,皇后点了点头,“他做这个兵部尚书,倒也合适。他的能力不亚于荣怀成,且又比荣怀成年轻。行,顼儿将他提上来便是。” “只是你这太子妃……”说到这里,皇后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带无奈,“本宫又得重新挑选一个了。” “母后,温靳程的妹妹即可。”太子说道,“孤既揭提拔了他的官职,又娶她妹妹为太子妃。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他们温家只会对孤感恩戴德,更加忠心耿耿。” 皇后思索了片刻,点头,“顼儿说得也在理。既然他温靳程是兵部尚书了,那他妹妹入主东宫,也算是身份匹配了。” “此事,本宫会与你皇去说。你就等着赐婚圣旨便是。” “不过眼下,不能让皇城司查到荣家灭门一事与你有关才是最重要的。” 转头看向一旁的芮嬷嬷,沉声道,“你去安排一下,既是盗匪劫财害命,那这一伙盗匪就得缉拿归案。” 芮嬷嬷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安排妥当的。” …… 英国公府,戚氏院落 戚氏坐于椅子上,眉头微拧,若有所思。 皇后给她三日时间落了闻莹肚子里的孽种。但,终归淮阳侯府不是英国公府,她动起手来没有在英国公府方便。 若是闻莹那小贱人还在英国公府,她根本用不了三日时间,只需一日就能让那小贱人一尸两命。 但现在,皇后说了,那小贱人留着还有用处。就只能落了她肚子里的孽种。 如今淮阳侯府那韩氏老贼婆已被盛谦送回婺州老家,而侯府现在也没有下人可以收买了。 听说侯府现在就管家一个下人,再有就是闻莹身边从英国公府带去的两个贴身婢女。 其他人都是盛琼枝的人。 如此看来,能买通的下人也就一个管家和闻莹身边的两个婢女。 偏偏那两个婢女又不是她安排在闻莹身边的。而盛琼枝身边的人,可不好收买。 愁,愁人的很!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余妈妈,你说,我该从何下手?”戚氏一脸无奈的看着余妈妈问,“若是那小贱蹄子还在公国府就好了,我随时都能让她一尸两命。” “夫人,奴婢倒是有办法。但,就是得花上不少银钱。”余妈妈一脸严肃道。 戚氏直直的盯着她,“说说看。只要能把事情做好,花点银钱有什么关系。” 余妈妈点了点头,凑唇在戚氏耳边轻声道,“夫人,既然我们不能自己伸手,那就花钱买凶。这个世界,只要钱到位了,有的是人愿意替人办事的。” “如今淮阳侯府人丁凋零,找一个武功好的杀手翻墙而入,往她的饮食里加一点落胎的药,不是神不知鬼不沉铁吗?” 闻言,戚氏两眼光芒一闪,“我怎么没想到呢?” 第137章 哥,该把属于你的身份拿回来了 她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此事就交给你去做,银钱不是问题。 你该给就给,只要能解决掉那小贱人肚子里的孽种就行。” 说完,从一旁的妆奁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是五千两,你先拿去。若是不够,再来拿。” 余妈妈连连点头,“是!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屋内只剩戚氏一人,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 闻培德,你想用那小贱蹄子肚子里的孽种拿捏皇后和太子殿下?别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英国公哪里知道,自己的后院已然着火了。 此刻,他正在书房里,与他的几个幕僚们商议着,该把谁推上兵部尚书一位。 几个幕僚也在给他分析着,荣府被灭门,到底是谁所为。 谁都不可能相信会是什么狗屁的盗匪入室劫财害命。 若说是宁王,不可能!宁王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动机。 毕竟这些年来,宁王被皇帝这个父亲压得死死的。 只要他稍稍一冒尖,皇帝马上就把他按下去。 皇帝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储君之位,谁也别想。只有太子才有资格。 最后,实在是讨论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 …… 淮阳侯府 闻莹的日子过得很惬意。 自从那天英国公来过侯府,和盛谦在书房谈过之后,盛谦就这么认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认也得认啊!毕竟这可是太子的儿子。 这顶绿帽,他盛谦只能稳稳的戴着。这辈子都别想摘下来。 然后她又使计,把韩氏那老婆子给送回了婺州老家。 好了,现在淮阳侯府就是她当家了。这几天,盛谦也没来她面前刷了,就恭恭敬敬的供着她。 她就这么带着自己的两个婢女,在文昌园里过着舒坦的日子。与姿苑的盛琼枝井水不犯河水。 她上不用侍候公婆,下不用看继子女的脸色,就连中间盛谦这个丈夫也不用管了。 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是她之前在国公府想都不敢想的。 此刻,闻莹躺在走廊下的躺椅上,一旁的桌子上摆着糕点与果盘, 婢女春日站在边上,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春雨笑盈盈的迈步走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摆着一份新鲜的水果。 “小姐,这是国公爷让人刚送来的。是庄子里果农早上刚新摘的水果。奴婢已经洗过了。 ” “嗯。”闻莹微笑着点了点头,“放着吧,我有点想吃莲子银耳羹了,你去小厨房熬一碗。” 春雨连连点头,“是,奴婢这就去。春日,你照顾好小姐。” 说完,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为着闻莹肚子里的孩子安全着想,她的吃食都是春日春雨亲手负责的,就在文昌园的小厨房做。 当然了,就现在淮阳侯府,也就文昌园和姿苑两个院落了。哦,对,还有盛谦目前暂住的韶光居。 都是各顾各的做吃食的,互不打扰。 小厨房,春雨很细心的熬着莲子银耳,没有一刻是离开的。 她和春日从小跟着小姐,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最苦的时候,她们三天饿了九顿,只能饮水充饥。 那个时候,小姐不曾舍弃过她们。一直都视她们如姐妹一般。 现在日子好过了,自然该是她们守护小姐的安危。 只要是小姐想做的,想要得到的,她和春日定是无条件的支持和帮着小姐的。 小厨房外传来一道花盆摔碎的声音,春雨朝着窗户看去。 脑子里闪过什么, 赶紧朝着门外小跑去。 一只野猫“喵”的一声叫,从她面前蹿着跑开。 春雨长舒一口气,轻拍着胸口。还好,还好,只是一只野猫,而不是有人欲对小姐不利。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的这一会,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进厨房,揭开那小锅盖,将一包无色无味的粉沫倒进莲子银耳里。 确定锅沿没有沾留一点粉沫渍,也确定小锅盖与刚才盖得一模样后,快速的离开。 所以,春雨回来后自然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熬好莲子银耳后,倒入碗中,小心翼翼的端着前去给闻莹。 闻莹这两天的口味一会一个变,总是喜欢吃一些没有怀孕之前她不喜欢吃的东西。 就好似这莲子银耳,在没有怀孕之前,她是最不喜欢吃的。 但是自从怀孕后,她却异常喜欢吃了。 而且还喜欢吃放很多糖的。 此刻,她一脸满足的吃着,甜甜的,莲子粉 糯糯的,银耳滑滑的,很是合她的味口。 春雨熬了好大一碗,她竟是都吃完了。 “春雨,明日你再熬多点。我还要吃。”闻莹笑着说道。 春雨点头,“好的,小姐。小姐,这也到晌午了,你进屋歇会吧。我和春日就给你扇着风。” 闻莹有些困的打了个哈欠,“你这么一说,我确实也是困了。行,回屋睡个午觉。” …… 姿苑 盛琼枝与盛没兄妹俩对着一本册单, 甘草迈步进来。 “小姐,少爷。”对着两人行礼,“奴婢有事禀。” 盛琼枝停下手里的事情,看向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甘草抿唇一笑,“奴婢发现今日有人翻墙进了小闻氏的文昌园,往她的吃食里加了东西。” “哦?”盛琼枝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倒是没想到,他们下手速度这么快的啊!” 转眸看向盛没,“哥,咱府又有好戏咯。今天又得流血了!盛谦那人渣又得遭闻培德老贼训斥了。严重一点,又得挨一通打了。” “小闻氏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盛没看着盛琼枝,说着肯定的语气。 盛琼枝点头,“是啊,这孩子保不住。他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闻培德想用他来拿捏钳制太子,皇后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哥,你想恢复自己的身份吗?”她看着他一脸认真的问。 盛没不以为然的一声冷嗤,“对于盛谦儿子这个身份,我是一点都不稀罕。 当然,我也不稀罕当盛廉的儿子。” “但是,该是我们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盛琼枝点头,笑得一脸灿烂,“那就把属于你的身份拿回来!” 第138章 淮阳侯府又死人了 转眸看向甘草,吩咐着,“甘草,你去魏姨那走一趟。告诉她三日后她可以行动了。” 甘草点头,“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说完转身离开。 “哥,你说如果盛谦把身份还给你,把世子之位还给你,闻培德知道后,会做什么?”盛琼枝看着他笑盈盈的问。 盛没很认真了想了一会,“会狗急跳墙。” “那就让他后院的火烧得更旺一点。”盛琼枝的脸上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让他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我们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盛没问。 盛琼枝抿唇, 笑得灿烂如花,“马上你就会知道了,现在先卖个关子。” 盛没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你啊,这说一半,留一半的做法,倒是与谢辞越来越像了。” “是吗?”盛琼枝笑盈盈的看着他,手指抚着自己的下巴,“那倒也不是坏事。等我嫁入荣昌侯府后,也该着手收拾谢家的那些人渣啊。” “是啊!”盛没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疼惜,“说起来,谢辞与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所以,我相信他会对你好的。” 他握住盛琼枝的手,语带郑重,“阿枝,你要幸福,要和谢辞幸福。嫁入谢家后,不必顾及谢家其他人。” “那韩氏虽是谢辞的生母,但她现在的身份也就是谢辞的大伯娘而已。若是她敢给你立规矩,我们无须惧之。该怎么回击,就怎么回击。” “知道了。”盛琼枝笑着点头,“哥,放心。我可不是会让自己委屈的人,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当然!”盛没正声道,“谁也不能让我妹妹受委屈,吃亏。若是谢辞敢不护着你,哥给你撑腰出头。大不了咱不要他!” “好!”盛琼枝重重的点头,“哥,我都记住了。他若是敢让我受委屈,吃亏。我们兄妹联手一起收拾他。” 刚回到皇城司的谢辞猛的打了个喷嚏。 …… 闻莹睡着午觉,但总觉得身体不对太劲。 肚子一阵一阵的痛意传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而去。 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脸色已然一片惨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春雨先发现她的不对劲,赶紧在床边蹲下,一脸担忧的唤着她。 春日也发现异常了,扔掉手里的扇子,一脸急切又紧张,“小姐,你醒醒。你别吓奴婢!小姐,你怎么了?” “春日,快去请大夫。”春雨沉声道,“快点,我守着小姐。” “是,是!我现在就去,马上就去。”春日快速的跑着离开。 “疼,好疼,肚子好疼。”闻莹蜷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 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是痛苦的。 “小姐,小姐!”春雨急得不行,然后她看到小姐的被褥被血染红了,她也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小姐,血……你怎么流血了。” “孩子,孩子。春雨,快请大夫。孩子不能有事,孩子不能有事。”闻莹一脸痛苦的说着。 但她心里很清楚,只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她感觉到了他在慢慢的离开她的身体,也感觉到两腿间的血流得更汹涌了。 那一阵一阵钻心的痛意传来,让她有一种痛晕过去的感觉。 她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晕死过去的。 “小姐,小少爷不会有事的。 春日已经去请大夫了,小姐,你撑着。小少爷,你坚强一点,不要离开小姐。”春雨急得都哭了。 “小少爷,奴婢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抛弃小姐,不要离开自己的母亲。小姐很爱你的, 你乖一点,好好的在小姐的肚子里待着。”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闻莹两腿间流出来的越来越多的血, 春雨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了。 “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出事了!快来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啊!”她跑到院子里大声的呼救着。 但,淮阳侯府本就已经没有下人了。 不管是姿苑还是韶光园,都离文昌园有些远。 所以,她的求救声,根本就没有人听到。 当然了,就算有人听到,也不可能前来凑这个热闹的。万一到时候,闻莹把这锅扣在他们头上,可如何是好? 盛琼枝交待了姿苑的所有人,今日不得出院子,更不能到文昌园。 姿苑本就这么几个人,自然是听她的吩咐的。 而韶光园里的盛谦,倒是听到了春雨的呼救声,但他就当没听到。 倒是管家小心翼翼的问,“侯爷,新夫人那边好像出事了。要去看看吗?” 盛谦一个冷厉的刀光射过去,“你想死就去,但别担上本侯!还有,你脖子上放的那是个死物吗?啊!还是你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是谁的仆人?为谁做事?” 管家吓得“扑通”跪,“侯爷恕罪,奴才自然是侯爷的仆人,为侯爷做事的。奴才只是担心到时候新夫人又在英国公面前告侯爷的状,然后英国公又得对侯爷发火。” “哼!”盛谦不屑的一声冷哼,“她想告就告去好了!本侯都已经把主院让给她了,连男人的自尊,本侯都双手递上了,她还有什么能从本侯这里拿走的?” “本侯现在住的韶光居离 文昌园远着呢,本侯听不到那边的声音。” 心里想着,死了最好!该死的闻家,一次一次欺压他,将他踩在脚底下。这次更是威胁他,让他领下了一顶大绿帽。 真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这是要收了闻莹这个贱人。 最好一尸两命才好!如此,他头上的这顶绿帽也能摘掉了。 朝着文昌园的方向阴森森的看去一眼,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 春日领着大夫急匆匆的来到文昌园。 床上的闻莹已经痛得晕死过去了,她的被褥,被子已被鲜血染红,她就像是倒在血泊里一般。 大夫一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大夫,快,快救救我家小姐。”春雨一脸慌乱又急切的求着大夫。 大夫在床沿蹲下,伸手探住闻 莹的脉,然后脸色大变,“这……这……恕老夫无能为力!人……已经没了。” 第139章 一尸两命 “什么人没有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春雨大叫着,一把将大夫按跪在地上,“你现在就救治!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把我们小姐救回来,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侯府。” “你今日就算是把老夫杀了,老夫也无回天之力啊!侯夫人……已经断气了啊!”老大夫一脸无奈的说道。 “胡说,胡说!你胡说! 我们小姐好好的,肚子里的小少爷也很健康!你给我看啊,你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说我们小姐人没了!”春雨朝着老大夫一脚重重的踢过去。 老大夫看着那被血染红的裙褥和被子,沉声问着春雨,“你们给她吃了什么?是不是给她吃堕胎药了?是不是给她下了大剂量的堕胎药?” “没有!”春雨毫不犹豫的否认,“小姐吃的东西,都是我和春日亲手准备的。不能吃的东西,我们一点也没有给小姐吃过。哪里来的堕胎药?” 可是看着闻莹的这个死状,春雨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吃了堕胎药的样子。 春日反应过来了,一把按住大夫,对着春雨说道,“春雨,你看着小姐。别让这大夫离开,我去国公府请国公爷。这件事情,我们俩个做不了主,必须让国公爷来给小姐做主了。” 说完,一个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大夫就这么被春雨强行留住,不许他离开。 大夫也觉得冤得很啊,他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啊!怎么就被强行押在这里不让离开了呢? 那英国公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啊!万一把女儿的死按在他头上,他可如何是好啊! …… 英国公府 自从被皇帝强行养老之后,英国公每日着实没什么事情可做。 无须五天一次的上朝,也无须去内阁办公,实实在在的过起了养老的悠闲日子。 这让他觉得心情不悦,却又无计可施。 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拿着锦布擦拭着自己的长枪。 他是武将出身,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先帝南征北伐的。是长女闻筠嫁给皇帝母仪天下之后,他才无需再马上过日子。 皇帝也将他的英国侯封为英国公,让他成了内阁首辅,替天子分担。 他开始慢慢的手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太子,也得听他的。 慢慢的,他已经不再满足于此了。他内心的那一抹欲望和野心在扩张,他想要得到更多。 而这两年,皇帝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对于朝政之事,已然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开始在一点一点的放权给太子。 当然了,对于他这个岳丈,以及与先帝多年南征并伐的三代忠臣,皇帝是很信任的。 很多朝政之事,皇帝也放权给他,让他带着太子熟悉。 英国公觉得,对于朝政之事,他懂得的已然比太子这个储君要多了。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之际,皇帝却是突然之间让他从内阁退下了。 那对于英国公来说,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甚至比起失去几个儿子,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 然而,他除了接受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 “国公爷,春日求见。”管家在门外沉声道。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让她进来。” 春日进屋,“扑通”一下跪下,“国公爷,小姐……没了!求国公爷前往淮阳侯府,给小姐作主啊!” “你说什么?!”英国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小姐怎么了?” 春日重重的磕头,“国公爷,小姐没有了。奴婢请了大夫,大夫说是服用了大剂量的堕胎药。国公爷,小姐流了很多血啊!衣服和被子都被血浸泡着。” “哐当”一下,英国公手里的手枪落地,他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眼皮“突突”的跳着。 猛的站起,一脚重重的踹在春日身上,“你该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国公爷先为小姐作主!奴婢自当以死谢罪!”春日重重的磕头。 英国公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还不赶紧跟上!随老夫去淮阳侯府!” 春日和管家匆匆跟上。 与此同时,戚氏那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余妈妈凑唇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刚春日来府上了。国公爷带着管家匆匆出府了,奴婢看着那脸色,应该是事成了。” 戚氏抬眸看她一眼,“我不要应该,而是要肯定。你派个人出去打探一下。” 余妈妈重重的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没一会,便又匆匆的折了回来,噙着一抹得逞的浅笑,“夫人,确定了。奴婢问了国公爷院子里的一个小厮, 他说亲耳听到春日哭着说,小姐没了。服用了过剂量的堕胎药,浸泡在血里。” “呵——!”戚氏笑了,笑得一脸得意又嚣张,“死了好啊!死了好!如此,也就影响不到太子殿下了。 ” “闻培德,我就是要毁了你的全部计划!你想要站在太子的头上?别做梦了!太子就是太子,你就算是太子的外祖,那也只能是一个臣子!” “行了,陪我进宫, 把这好消息告诉皇后娘娘去。” “母亲,你要进宫告诉皇后娘娘什么好消息?”戚氏的话刚落,闻瑶那充满好奇的声音传来。 然后只见她迈着步子朝着这边走来,脸上有一抹淡淡的浅笑。 戚氏打量着她,“今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闻瑶点头,“是,今日精神挺好,心情也不错。母亲,你要进宫见 皇后姐姐?女儿陪你一起啊。我也好久没见姐姐了。” 对此,戚氏没有拒绝,“行,你陪我一起进宫。你们姐妹俩也确实好久没见了。” 母女俩心情愉悦的进宫。 …… 英国公怒气冲冲的来到淮阳侯府,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气的闻莹,还有那一滩血水,气得又是一脚狠狠的踹向春雨,“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小姐的?啊!竟然让小姐一尸两命!” “国公爷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春雨重重的磕头谢罪。 “去把盛谦给我押过来!”英国公怒吼。 “岳父大人,小婿来了。”门外传来盛谦平静的声音。 第140章 盛谦,你该死! 然后便见盛谦迈过门坎进屋,朝着英国公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不知岳父大人前来,小婿有失远迎,还望岳父大人海涵。” 他将自己的态度摆得很好,就是一只很听话,很顺从的狗,而且还是半点没有脾气的狗。 “不知岳父大人有何指示?小婿愿听岳父大人的教诲和示下。”他就这么躬着腰作着撮,低眉顺眼,甚至都没有朝着床上闻莹的方向看一 眼。 见状,英国公那是一抹怒意卡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差一点没把他给噎死。 这该死的盛谦,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 所以,莹儿的死,定与盛谦脱不了干系。 深吸一口气,英国公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那一抹盛怒, 指着床上血泊里已经没气的闻莹,冷冽的响起,“盛谦,你没话要与老夫说吗?” 盛谦这才朝着床上看去,然后大惊失色,脸色一片惨白,“这……这……” 见他这么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英国公再也忍不住怒意了。 抬脚朝着盛谦狠狠的踹过去,“你就是这么照顾老夫的女儿的?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是怎么答应老夫的?盛谦,我看你是真的找死!” 英国公是武将,盛谦却是文臣,就算是如今上了年纪了, 这一脚的力度也不是他一个文臣能承受的。 盛谦被他踹得往后跌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踹得碎裂了。 然后“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就这么跌坐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 “侯爷。”管家赶紧上前,蹲身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 只是,盛谦刚一站起,英国公就迈步上前,五指一张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盛谦,我看你是真找死啊!既如此,那你陪莹儿母子去吧!” 盛谦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充满了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岳父……小婿……” “国公爷,夫人的事情,与侯爷无关啊!”管家“扑通”跪下,苦苦哀求,“自国公爷上次来过之后,侯爷与夫人就分院而居了。” “这文昌园,本是侯爷的主院。现在让给了夫人。侯爷目前居住于锦铖少爷的韶光居。” “为着夫人和小少爷着想,侯爷与奴才未进过文昌园的半步。夫人的饮食起居都是夫人的两个婢女照顾着的。” “侯府如今就这光景。除老奴外,再没有别的下人了。求国公爷明鉴,夫人之事真的与侯爷无关啊!” 英国公终于松开那掐着盛谦脖子的手,转眸看向春雨,冷声问,“你说,他说得可是事实?” 春雨点头,“回国公爷, 是!奴婢与春日照顾着小姐,不敢有半分懈怠。奴婢二人也不曾让任何一个人进过文昌园。小姐的吃用,都是奴婢二人亲手做的,未经他人之手。” “盛琼枝的人,也不曾进来过?”英国公问。 春雨和春日连连点头,“是!” 然后只见英国公的脸色一沉,眼眸里闪过一抹狠戾,“所以,你的意思是,莹儿的死,是你们二人所为?” “不,不,不!”两人连连摇头否认,一脸惶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国公爷明查,奴婢实是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奴婢从小跟着小姐,是国公爷安排奴婢在小姐身边的。奴婢忠心的不仅仅是小姐,更是国公爷。奴婢又怎么会害小姐。” “国公爷,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无半分不忠之心。还请国公爷明鉴,也请国公爷查明小姐出事之因,让小姐瞑目啊!” 两人跪地,朝着英国公重重的磕头。 她们的额头磕头了,渗着血渍,看上去很是吓人。 对于两人的忠心,英国公自然是相信的。 是以,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怎么就……让闻莹不明不白的死了呢? 他还想等着闻莹生下太子的孩子,然后拿这孩子胁制太子。如此,以后就算太子继位,那也只能是他的傀儡而已。 他这辈子当臣子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有些没耐心了。虽然他这臣位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如果这之上的一人没有了,那就是他站在最高位了。 人啊,就是这样。永远都不会满足于自己的现状。 盛谦在英国公面前跪下, 左手举起,做一副发誓的动作,一脸认真道,“岳父大人,小婿对您发誓,此事绝对与我无关。” “是,我承认,对于莹儿腹中的孩子是有芥蒂的。但是,上次您与我细谈之后,我已然接受了。 ” “我是真心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的,他是我淮阳侯府的福星,我怎么可能会盼他不好呢?” “岳父,此事真与我无关啊!还望岳父大人明查。” 他说的这些话,英国公自然是相信的。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太子子嗣下毒手的。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莹儿就一尸两命了呢?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知道莹儿腹中孩子之事的人,就这么几个。甚至就连皇后和太子都不知情。到底是谁?! 英国公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出这个幕后黑手。 但,事已至此,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他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沉的看一眼床上的 闻莹,又是很无奈的叹一口气,这才缓声道,“葬了吧,入你盛家祖坟。” 盛谦自是不敢反对的,连连点头,“是!是!小婿都听岳父大人的,这就让人为夫人准备后事。”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着,对着跟他一同前来的国公府管家沉声道,“这两个贱婢侍主不周,让她们陪着莹儿去吧!” 春日和春雨还没反应过来,管家已快速的出手抹断了两人的脖子。 到死,她们都是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 英国公俯视着跪地的盛谦,冷冽的声音响起,一字一顿,“你准备一下,稍后,老夫会再为你准备一个新夫人。” 盛谦:“……!!!!” 第141章 联手 这是没完没了了啊!也就是说,他的夫人必须得是英国公的女儿。 和离了一个,再来一个。死了一个,再来一个。反正就是不给别人腾位置。 他想不明白,闻培德这老贼到底是何用意啊! 他现在都已经绝嗣了,已然无法再让闻家女儿怀上孩子了,这老贼到底执着于什么啊,非得一个劲的往他身边送女儿。 “这次,就不再办婚礼了。明日,老夫就会把人送来。对外,她还是闻莹。盛谦,你懂?” 盛谦:“……! ” 不懂!他真的不懂!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而且还得一副很明事理的点头,“是,岳父大人说得对!小婿明白,小婿多谢岳父大人对小婿的厚爱。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一定会对夫人好的。” 闻言,英国公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盛琼枝的姿苑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一眼。 这一眼,盛谦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也就是这一刻,他反应过来了, 明白了英国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的夫人非得是闻家女这件事情了。 原来,是冲着宁家的钱财啊!是想借他之手,重新拿回被盛琼枝和那突然出现的宁家孙子拿走的宁家的家产。 他是盛琼枝的亲生父亲,是宁氏的原配夫君,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资格从盛琼枝的手里拿回宁家的产业。 闻培德这是既要又要啊! “岳父放心,小婿知道该怎么做。”盛谦赶紧一脸讨好的说道。 “嗯,”英国公满意的点头,“那就收拾妥当吧!老夫还是很看好你的。你永远都是老夫最满意的女婿!” 说完,拍了拍盛谦的肩膀,便是离开了。 直至英国公主仆二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盛谦这才长舒一口气。 然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视线扫过断气的闻莹主仆三人,眉头拧了起来,眼眸里瞬间变得沉冷,又带着几分厌恶。 对着管家冷声道,“去推个车来,把她们三人丢去乱葬岗。” 管家大惊,“侯爷,国公爷刚才可是说,让入祖坟的。” 盛谦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入什么祖坟?人不是没死吗?他不是说了吗,明日新来的夫人依旧叫闻莹。既如此,那还入什么祖坟?” “我盛家的祖坟是这么好入的吗?一个怀着野种的贱人, 也配入我盛家祖坟!” 管家点头,但还是不放心,“侯爷,那如果国公爷知道了,动怒怎么办?” “呵!”盛谦不屑的一声冷笑,“知道又如何?不是他自己否了这贱人的身份的吗?行了,照做就行了。 ” “是!”管家点头应着。 …… 未央宫 “母亲所言属实?人解决了?”皇后噙着一抹弯弯的满意浅笑,看着戚氏。 戚氏连连点头,“是,解决了。不过,那人下手有些失分寸了,一尸两命。” 说到这里,她有些心虚又心慌的看着皇后,“娘娘,这……会不会乱了娘娘的计划?” 皇后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死了就死了。本宫另做安排就是了。” 闻言,戚氏心里长舒一口气,“需要老身做什么,娘娘尽管吩咐就是。老身定是与娘娘和太子殿下一心的。”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她是不可能帮着闻培德那个老东西的。 对此,皇后很满意的笑了,“母亲放心,本宫自不会与母亲客气的。只有本宫与太子好了,母亲才能好。” “是,是!”戚氏连连点头。 闻瑶接话,“娘娘可别忘了我,需要我什么,也尽管吩咐。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自然也是与娘娘和太子殿下一心的。” 皇后点头,“这次的事情,本宫得多谢瑶儿。本宫记着你的好,自不会让你吃亏。” 闻瑶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多谢娘娘。” “母亲,父亲那边有任何动静,还请母亲及时告知本宫。”皇后一脸严肃道。 “娘娘放心,老身明白的。”戚氏重重的点头。 然后母女三人又是一番商量,自然是如何置英国公于死地的计划。 英国公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枕边人给出卖了。他甚至还以为,戚氏依旧与他一条心的。 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管家在众多未出嫁的庶女中挑了一个过来见他。 他没有与那庶女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说明,让她准备一下,明日去淮阳侯府,以后就以闻莹的身份在淮阳侯府生活。 未了,他加了一句,“为父不是在与你商量,征询你的意见。 而是在通知你,命令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做。” “但如果这样的话, 你也没必要活着了。为父不缺你一个女儿!” “父亲,女儿愿意的!”闻莹二号不带一丝犹豫的应下。 “很好!”英国公很满意的点头,“不愧是老夫的女人,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天亮前,管家会送你去淮阳侯府。” “是,父亲。”闻莹二号一脸恭顺的应着,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父亲,那我的肚子怎么办?毕竟十七妹妹身怀有孕,而女儿并没有。” “此事,你不用管。”英国公沉声道,“待生产之日到了,为父自然会安排妥当。你要做的就是当好闻莹,当好盛谦的新夫人。” “是,女儿知道了。女儿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然后英国公又让管家挑了两个身手不凡的婢女,同样以春日春雨的身份在闻莹二号身边侍候着。 对此,宫里的母女三人毫不知情。 但是,闻亦可却是第一时间得知了。 “呵!”闻亦可轻笑出声,“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我这个祖父所做的事情,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小姐,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婢女紫竹一脸担忧的问,“如此一来的话,那闻莹岂不是跟没死一样?” 闻亦可抿唇露出一抹神秘的冷笑,“急什么呢?这事可轮不到我们着急。老婆子才用急着呢!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老贼的决定让她知道就行了。” “阿诡,将此事去告知盛大小姐。”闻亦可吩咐着陈诡。 陈诡应着,“是!” “不必去淮阳侯府,将此事告诉满庭芳的掌柜就行。他会传达给盛琼枝的。” 闻亦可说道。 第142章 戚氏想杀夫 盛琼枝很快就知道了英国公的打算,只是这个打算让她一脸的不屑与嘲讽。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麦冬几人一脸担忧的看着盛琼枝,“那岂不是白白的设计了这么一出?” “就是,这老东西真是可恶的很啊!”天冬咬牙切齿,“两只眼睛就盯着小姐手里的钱财。真是不要脸极了!” “少爷,小姐,那接下来怎么办?”所有人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盛没和 盛琼枝兄妹。 盛琼枝看向盛没,“哥,你有什么 打算?” 盛没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有所表情变化,依旧一脸平静又淡定,就像是这消息于他来说,不过是听到了一个“今日午膳吃什么”的平常消息而已。 “此事无须我们操心。”盛没缓声道,“想必国公夫人若是知晓,定比我们更急。反正不管闻培德送来什么女人,盛谦都无法让其有孕了。” “少爷啊,那老贼的意思很明显啊!”麦冬有些急切的说道,“他既然让另一个女儿顶替了小闻氏,那就说明,他没打算放弃孩子一说。” “到时候他肯定得送一个孩子进府。如此一来,属于少爷你的侯爵不就旁落他人了?” “琼枝,你觉得盛谦是一个这么大方的人吗?”盛没笑盈盈的看着盛琼枝问。 盛琼枝摇头,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讥讽,“大方?这个词与他盛谦可没有半分关系。自私自利倒是很适合他。” 盛没点头表示赞同。 “行了,都不必过多担心。”盛琼枝对着麦冬等人一脸平静道,“该干嘛就干嘛,不过把这件事情放于心上。根本无须我们出手。” 然后又转眸看向盛没,“哥,让宁王殿下知道闻培德的打算。至于皇后那边,戚氏知道了,她自然也就知道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盛没点头。 …… 戚氏并不知道英国公的打算,只觉得解决掉了闻莹就是把这个大麻烦给解决。 从皇宫回府后,心情不错。与闻瑶的母女关系又亲切了不少。 皇后也将太子妃人选之事告之了戚氏。对此,戚氏表示这个太子妃人选极好。 甚至还给皇后提建议,让她暂时不必告诉英国公此事,待事情落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自荣府出事后,英国公已然在重新物色太子妃人选了。当然,他圈出来的, 自然都是他的人。 “夫人,出事了。” 戚氏与闻瑶刚回府,她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婆子丁妈妈,一脸急切又慌乱的朝她走过来。 “何事? 着急忙慌的,成何体统!”戚氏有些不悦的训斥着丁妈妈。 年纪越大,做事越是不稳了。 “丁妈妈,莫急,慢慢说。”余妈妈对着丁妈妈沉声道,“夫人刚从皇后娘娘的未央宫回来,这会心情挺好。你可莫往夫人头上泼冷水,惹夫人不悦。” 丁妈妈“扑通”跪下,一脸沉肃,“夫人,奴婢也不想坏您的心情。但,这事实在是太大太重要又紧急了。 ” “夫人,国公爷压下了十七小姐的死讯。让十六小姐进淮阳侯府,直接顶着十七小姐的身份。” “什么?!”戚氏一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双眸瞪大如铜铃,一眨不眨的看着丁妈妈,“你再说一遍!” 丁妈妈深吸一口气,一字不落的重说一遍,“十六小姐已经答应了,入夜后,管家就会将人偷偷的送去淮阳侯府。” 戚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一抹怒意“腾”的一下直至脑门,“闻培德,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来这么一出!” 闻瑶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整出这么一招。 看来,为着他自己的野心,他真是不管不顾了啊。 “母亲,现在如何是好?”闻瑶一脸茫然的看着戚氏,“这个麻烦,我们必须替皇后娘娘解决了。但是,又不能在府里把人给弄死了。” “弄死有什么用?”戚氏咬牙切齿,“他这是铁了心要把淮阳侯夫人的位置给占了。要拿那个孩子拿住太子殿下。” “就算在府里把这个解决了,他还会再选另一个庶女送过去的。他不缺女儿!” “那如何是好?”闻瑶一脸烦躁,“皇后娘娘若是知道,我们没有帮她把这麻烦解决了,定会不高兴的。” 还有,母亲,这老十六可不似老十七,肚子里揣着孽种。她现在顶替老十七的身份,那这孩子……” 猛的,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闪过一抹惊恐,“母亲,父亲他疯了不成?他这是想随意找个孩子冒充太子殿下的血脉?” 戚氏深吸一口气,眼眸里闪过一抹狠戾,“是啊,他已经魔疯了。为了自己的野心,他真是不管不顾了 。” “那不行!”闻瑶咬牙,“母亲,我们不能由着他 胡来的。他会毁了国公府,会毁了整个闻家的。” “母亲,我们必须阻止他!”说这句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明显的杀意。 只是没有在嘴上说出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性的看着戚氏,“母亲,你有何主意?” 戚氏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微微的低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半晌后,她沉声道,“此事容我好好的想一想。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先不要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母亲……”闻瑶一脸急切的看着她。 “不必再说了!”戚氏打断她的话, 一脸严肃不容抗拒的表情,“你先回去!我心里有数 。” 闻瑶一脸不甘的看着她,还想再说什么的,却是被余妈妈好言好语的劝走,“二小姐,听夫人的话。夫人心里有数的。奴婢送您回春落院。” 见状,闻瑶最终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余妈妈很快回来,“夫人,二小姐已经离开了。” 偌大的屋子,只剩主仆三人。 余妈妈和丁妈妈一脸肃穆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示下。 而戚氏则是眉头紧拧,一副心情沉重又若有所思。 两人都不敢打扰她, 就默默的站于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你们说,如果……如果国公爷突然疯瘫了,于皇后和太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戚氏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143章 英国公被削爵 闻言,余妈妈和丁妈妈对视一眼,没敢接话。 但两人都知道,夫人这是已经有主意了。想来,是要对国公爷下毒手了。 …… 天黑入夜 英国公管家闻末不动声色的将十六小姐带出府,送去了淮阳侯府。 淮阳侯府的管家守在侯府后门,时间一到,就将门打开,偷偷的将人接了进来。 因着闻莹带着孽种进府一事对盛谦已经有了巨大的阴影,他并没有与这个闻莹同住。 文昌园,依旧还是让给这个闻莹,而他依旧住于韶光居。 这个闻莹带了两个婢女,一个婆子。 两个婢女依旧取名春日和春雨,婆子则是钱妈妈。三人都是英国公的心腹。 韶光居 管家回禀着,“侯爷,人已经安排好了。带了两个婢女,一个婆子。侯爷要过去看一看吗?” “不去!”盛谦毫不犹豫的拒绝,“以后她的事情与本侯无关。你也一样,离文昌园远一点。 ” 管家连连点头,“是!奴才侍候侯爷入寝。” “不必了。”盛谦再次拒绝,“你下去吧,不用在这候着了。” 管家怔了怔,点头,“是!奴才就在外间守着。侯爷有事随时叫奴才。” 说完,转身离开。 …… 两日后,屠杀荣府的匪徒被抓。竟是一个身负十几桩大命案的团伙。 他们是在城外被城皇司的人给抓个正着的,被抓时,属于荣府的不少钱财就在他们身边带着。 当然,有不少已经被他们挥霍掉了。 被抓时,他们供认不讳,直言之所以屠了荣家全府,一是与荣怀成有私仇,二是为民除害。 荣怀成身为兵部尚书,官居正二品,却不做人事。贪墨军晌,纵容其子孙欺辱百姓, 私囤良田,对租种荣家田良的农民更是税赋重重。 他们还私下采矿,放印子钱。 反正就是罪行重重,死不足惜。 别说是荣怀成和他的女子了,就是荣府的一个下人,在外都是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田宅无数。 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为百姓做好事。 于是,当荣家被查抄出巨额金银钱款,房契地契,还有各种矿产庄园,以及众多人命时,皇帝勃然大怒。 那一天早朝,皇帝罢黜了好几个官员,也贬放了好几个官员。 就连已经早早被罢官在家颐养的英国公,都被训斥了好几次。 毕竟荣怀成可是英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关系匪浅,这么些下来,他们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称的。 当然,有罚也有奖。 身为兵部侍郎的温靳程,被提拔为兵部尚书。其妹妹温嫣然被赐婚于太子,婚期依旧还是之前与荣欣悦的婚期——八月初三。 圣旨下朝之后就送于温府。 对此,温府一片欣喜愉悦。谁也没想到,被人看不起的温府,竟然出了一个太子妃。 毕竟在这三步一宫的京城,温家实在是没什么太起眼的。 他们家最大的官,也就是之前一直被他们家看不起的,踩在脚底的温靳程。 温靳程五岁时,母逝。父再娶,而且这继娶的妻子还是一县主。 这算是下嫁了。 后母虽说不至于虐待他,但也不可能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的。 不过就是给口饭吃,给件衣服穿。不至于饿死,但也从来没有吃饱过,更别说是吃好了。 至于衣服,那更不可能有新的。 整个温府上下,自然都不敢违背县主之意。 所以, 温靳程在温府,那完全就是一个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好在他自己争气,可以说是文武全才,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努力,从军营的一个小兵走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 而他的官职,在温家已然是最高的。 从他有出息的那一天起, 全家人开始重视他了,开始对他各种讨好谄媚了。 就连那个嫁入温家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的县主后母,也开始对他各种慈爱温和了。 更别提他那同父异母,一直来眼高于顶的妹妹温嫣然了。 而今,温嫣然被赐婚于太子殿下,那简直就是温家祖坟冒青烟了。 哦,不对!都是托了温靳程的福。若非他当上这个兵部尚书,温嫣然又岂会被赐婚于太子殿下。 温家全府上下对温靳程感恩戴德,几乎都想把他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了。 对此,温靳程心里冷笑,不屑。 他表面是太子的人,但实则一直来都在为宁王殿下做事。 太子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岂配他忠心?若是真的让太子坐上那位置,那大祁朝将亡,百姓苦不堪言。 这样一个眼里没有百姓子民的烂人,他根本就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只有宁王殿下那样的,心系大祁子民的明君,才有资格成为天下共主! 他们几人,都是一路跟着殿下走过来的。 至于温嫣然和温家其他人,呵…… 温靳程不屑的冷笑,那些人的死活,与他无关。谁让他们又蠢又贪还无能。 看,不过一个赐婚太子,就让那群人自以为是的飞上天了。以为从此以后可以高官厚禄,高枕无忧,锦衣玉食,光宗耀祖了。 疏不知,这是他们踏上死路的开始。 有人欢喜有人忧。 今日,天子连下三道圣旨。 一,提兵部侍郎 温靳程为兵部尚书,掌管兵部,官居正二品。 二,赐婚温靳程胞妹温嫣然于太子,婚期定不八月初三。 三,贬英国公为英勇侯,收回其内阁职务职权。 圣旨下达英国公府,哦不,现在是英勇侯府时,英勇侯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临老临老,他还被皇帝给贬爵了?从公贬至侯? 他当这个英国公多少年了?皇后入宫多少年,他就当了多少年的英国公了。 这已经有二十一年了啊!现在竟然被降成了侯爵?这让他如何接受? 但不能接受又如何呢?圣意谁敢违抗? 闻培德是强撑着一口气,接下的圣旨。 待宣旨太监一离开,他吐出一又口鲜血,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侯爷!” “老爷!” “父亲!” “祖父!” 英勇侯府忙着一团,乱成一片。 第144章 得逞 英国公府门匾被摘下,换上上英勇侯府的门匾。 当然,国公府和侯府的府邸规制也是不一样的,那超出的部门也被收回了。 不过皇帝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挪移。不管怎么说,闻家都是皇后的母家,这份面子还是要给的 。 这变故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一个一个惊得目瞪口呆。 因着闻培德的晕倒,管家匆匆请大夫。毕竟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进宫请太医。那真真是往天子的枪口上撞。 管家请来的是京城最好的大夫,医术倒也不失于太医院的太医。 闻培德悠然转醒,看着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只觉得脑袋沉重的很。 “都出去吧。”他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 所有人都站着不动,用着很是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见状,闻培德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悦之色,“我的话现在不好使了是吧?我让你们都出去,是都听不懂吗?啊!都出去!” 他声音凌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亦可留下。”闻培德唤住闻亦可。 闻亦可正抬脚个准备迈门坎,听到他的声音止步,一脸茫然的看过每一个人,最后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他的床走去,“祖父。” 其他人见状,个个眉头微拧,眼里有怒意闪过。 特别是闻培德剩下的两个庶子,以及他们的儿子。 对闻培德叫留下闻亦可十分的不满。 这老不死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个时候,竟然叫闻亦可这个丧门星留下? 没错!闻亦可以他们眼里,就是一个丧门星。克母,克父,还克兄弟姐妹。 如今府里,也就她一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戚氏亦是对闻亦可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对着所有人沉声道,“都出去,别再影响侯爷的心情。” 一声“侯爷”,又狠狠的刺激到了闻培德。差一点没把他再次给激晕过去。 所有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闻培德与闻亦可祖孙俩。哦,还有一个管家闻末。 闻亦可蹲于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语气恭敬,“祖父有何吩咐?” “闻末,扶我坐起来。”闻培德吩咐着管家。 管家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在他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老爷, 小心。” “你去门外守着。”闻培德对着闻末沉声道。 管家应着,出了屋子。 “祖父……”闻亦可一脸惶恐的看着他,“您有事尽管吩咐,孙女听着。” 闻培德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道,“亦可可还想当太子妃?祖父送你入东宫可好?” 闻言,闻亦可“扑通”跪下,一脸恐惧,“祖父不可!太子妃人选已定,今日赐婚圣旨已下。” “你说什么?!”闻培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什么赐婚圣旨?太子妃是谁?” “温尚书的胞妹温嫣然小姐。”闻亦可正声道。 “谁?温尚书又是谁?”闻培德更加的疑惑不解。 闻亦可深吸一口气,然后抬眸与他对视,缓声道,“祖父,今日皇上下了三道圣旨。一,提兵部侍郎温大人为兵部尚书,官居正二品。” “二,赐温大人胞妹与太子殿下成婚,婚期为八月初三。” “三就是……”她顿了一下,一脸担忧的看着闻培德,“就是咱府上的这一道圣旨。所以,祖父,以后莫再提太子妃一事。” “孙子无福无缘。且,孙女还得为父亲守孝。” “……!!!”闻培德只觉得自己的唇角在狠狠的抽搐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不止被削爵了,还被夺权了。甚至就连太子妃人选,他都没有资格插手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无所知。 “你祖母可知此事?”闻培德厉声问, “还有,皇后可知?” 闻亦可摇头,“祖父,孙女不知。若不然,孙女把祖母叫来,您问一问?” “闻末,去把戚氏叫来!”闻培德对着门口的管家厉声吼着。 “是!” 管家应着。 没一会,便是领着戚氏前来。 “老爷,叫我来何事?可是身体有不适?闻末,还不赶紧去把大夫叫来!”戚氏一脸担忧的看着闻培德,然后沉声吩咐着管家。 “我好的很!”闻培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闻言,戚氏长舒一口气, 一脸关心,“如此甚好!我们所有人都担心着你,你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你……”闻培德恶狠狠的瞪着她,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闻亦可道,“亦可,你先回去。” 闻亦可起身一行礼,“是!孙女告退。” “你也出去。”闻培德对着管家说道。 管家离开。 屋内剩下夫妻二人。 “老爷, 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说?”戚氏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闻培德深吸一口气,“我问你,皇帝赐婚太子与温家女一事,你可知情?皇后可知情?还是说,这门婚事,是皇后的意思?” “是了,定是她的意思。皇帝最听她的话了。若非她的意思,皇帝又怎么会这般急匆匆的下旨赐婚?” “她到底想干什么!”闻培德重重的拍着床,脸上的表情阴鸷的很。 “老爷觉得,温家女不适当太子妃吗?”戚氏不答反问。 “她哪里合适了?”闻培德怒斥,“温家根基甚浅,整个家族除温靳程之外,再无一人堪大用。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挑来选去的, 挑中这么一个太子妃?温家作为太子的岳家,能给他什么支撑与帮助?” “温家除了温靳程,全都是一群废物!有一个人能立起来吗?” “可是,有一个温靳程就已经足够了呀!”戚氏一脸正色道,“他现在是兵部尚书,官居正二品,掌管着兵部二十万大军。还不足够给太子撑腰吗?” 闻培德:“……!!!” 竟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所以,这桩婚事,是皇后的意思?还是你们母女俩商量过后的决定?”他阴森森的盯着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