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本色》 第1章 这女的...谁啊？ 上午八点，某宾馆床上。 罗东...有些懵的摇了下头。 他撑着胳膊坐起，凉风飕飕。 低头一看，“操......” 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没穿。 顿时，清醒了大半。 环顾不大的房间。 地上扔着他皱巴巴的衬衫和裤子。 短裤叉还搭拉在灯罩上。 “......” 他揉着额角，努力回忆。 破碎的画面断断续续。 昨晚......他陪客户喝酒，白的啤的混着来。 怎么离开饭馆的都记不清了。 好像还吐了一场，经冷风一吹，稍微清醒点。 就晃晃悠悠想抄近路回出租屋。 女友还在家里等着他呐！ 晃到一条后巷，黑灯瞎火的。 就听到有女人挣扎着喊救命。 迷瞪瞪一瞅。 正有三四个男的，把一个女的强行往车里塞。 那女的拼命挣扎，死死抓住车门不放。 嘴里呜咽着，这是吓坏了。 “人贩子？” “......拐卖妇女？” “妈的，竟然拐到老子路过的地方！” 当时，骨子里的正义感爆棚。 “嘿！放开那女孩！！！” 吼的一嗓子就直接冲了过去。 他最恨的就是这些人贩子了。 一人被拐，全家如下地狱！ 此刻，一心只想救下那个女人！ 凭着祖传的医道和功夫，就是醉了，对付几个歹徒还是没问题？ 碰碰碰！...... 一拳一个，一脚踢双！ 感觉当时打出了醉拳的精髓。 最后那几人骂骂咧咧地，撂下几句狠话，狼狈的钻进车子跑了。 巷子里，就剩他跟那个瘫软在地的女子。 凑近一瞅，这女的真他妈好看。 哪怕头发凌乱，眼神涣散，那五官、那身段...... 那肌肤、那美腿...... 美啊！！！ 简直比顶流女星还正点！ 难怪那些狗日的人贩子要对她下手？ 这等极品货色一旦弄出去，能赚大把的钱！ “喂？你没事吧？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他蹲下身，喷着酒气问。 那女人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 抓住他胳膊的手烫得吓人。 “热......难受......” “救......救我......” 她声音发颤，吐息如兰，带着饥渴的哭腔往他怀里钻。 罗东不是毛头小子，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七八分。 这是被下药了！ 怎么办？ 看来地址是问不出来了。 扔她在街上不管？ 肯定不行，真出了事良心会受到谴责。 不说那伙人万一杀个回马枪？ 路边捡尸的也大有人在。 他就借着酒劲，半抱半扶着她，跌跌撞撞出了巷子。 看见街对面，那闪着“宾馆”的霓虹灯，就去开了间房。 记忆到这里开始模糊。 只记得把她放床上，想去给她弄点水，让她清醒。 她却死死抓着自己不松手，嘴里含糊地念叨： “热，别走......要......要......” 在嘟囔中还一个劲撕扯自己的衣服。 这是药效彻底上来了？ 她身子扭动，露出雪白细腻的脖颈，和精致锁骨下的迷人风景。 呼吸喷在他耳根，又热又痒。 那双迷蒙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带着勾人的热劲儿。 性感的嘴唇，轻轻的煽动着。 露出洁白的皓齿，呵气如兰，那才叫一个迷人。 这尼玛......谁受得了？ 罗东是个正常男人，血气方刚！ 加上酒精上头，当时就觉得一股火从小腹窜起。 “妈的......” 他低咒一声，仍想努力的压制欲望。 可禁不住那美女的放荡强要。 后面......好像是那美女......硬把他拉倒在了床上。 再具体的，真记不清了。 ...... 就记得那皮肤的手感好到离谱。 又滑又嫩又润又...... 罗东甩甩头，强迫自己从那些暧昧的破碎里，抽离出来。 美人走了，丢下自己。 连句谢谢都没有！ 他掀开被子，枕头上有几根长长的、微卷的发丝。 黑的，泛着点栗色光泽。 床单微微皱着一块，还残留着微弱的体温，和那缕勾人的香味。 他弯腰，从地毯上捡起一个小东西。 是个耳钉。 款式挺精致，中间嵌着一颗亮晶晶的小钻石。 一看就不像地摊货。 罗东捏着那耳钉，瞅着发丝，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这叫什么事儿？ 英雄救美？ 然后，美女睡完英雄就跑了？ 连个名儿都没留下。 他扯了扯嘴角，有点自嘲地嘀咕： “妈的，老子这算是被劫色了？房钱AA都没机会。” 不好，要迟到了！ 他瞥了眼时间，赶紧爬起床，飞快地穿好衣服。 这他妈酒醉加夜里的超强度付出，睡过头了。 匆匆把房间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个耳钉，没落下别的。 他把耳钉揣进裤兜，还有那几根发丝。 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就是铁证。 那女人要是不讲良心，反过来咬自己，自己就把这个拿出来防身。 走到门口，他顿住脚。 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凌乱的床。 这女的......谁啊？ 摇摇头，拉开门走了。 下了楼，前台是个打着哈欠的小妹，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放下门卡，快步走出宾馆大门。 外面阳光有点刺眼。 车流声、喇叭声瞬间涌来。 等车的时候，想着给女友朱莉打个电话。 昨晚一夜未归，她估计得急。 刚解锁屏幕，就看到一条未读短信。 是朱莉昨天傍晚发来的，那时他正喝得欢，没注意到。 【晚上玲玲心情不好，我陪她，在她家住，别等我。】 罗东看着那条短信，心里因被迫出轨而升起的愧疚感，莫名淡了不少。 无论如何，回去得好好补偿一下。 不过，她这段时间经常夜不归宿，总说在闺蜜家，真的吗？ 这时，出租车到了，他收起手机坐了进去。 “师傅，去创新大厦，快点，赶时间。” 当推开分公司的玻璃门。 里头死静。 区域经理高奎见罗东进来，胖脸涨成猪肝色，手指头点他。 “罗东！你他妈还知道来啊？！看看表！九点零一分！你整整迟到了六十秒知道吗？你当公司是你家炕头啊？！” “高经理，我昨晚......”罗东。 “闭嘴！” 高奎根本不给他解释，“连续三个月垫底！你还有脸找理由？公司养条狗还能摇尾巴呢！养你干嘛？！” 旁边几个老油条低头憋笑。 一个叫刘姐的假惺惺劝：“经理消消气，小罗可能堵车......” 第2章 晚上姐带你见见客户？ 三天？！ 罗东攥紧拳头，脸上却绷得平静。 “听见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没吃饭？！大点声！” “听！见！了！！！” 罗东猛地吼回去，震得高奎一哆嗦。 高奎被他的狠劲吓退半步，立马恼羞成怒： “听见就滚去干活！愣着等雷劈啊？！” 罗东转身往工位走，脊梁挺得笔直。 身后高奎还在嚎： “都看见没？！这就是废物的下场！” 工位靠窗，罗东一屁股坐下。 隔壁工位的王倩，扭着水蛇腰晃过来。 她算是公司里长得最有味的女人。 二十五六，身高167，胸大欲脑，长着双桃花眼，还挺勾人。 她虽然算不上富，与白和美还是能沾上点边。 “小罗啊，高经理就那德行，别往心里去。” 大胸还不经意蹭着他的手背： “不过你这业绩...啧，晚上姐带你见见客户？姐人脉广。” “不用。”罗东直接拒绝。 还不知道这个骚货的想法！ 自己有男友，有高猪头，还不能满足？ 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瘾？ 难道胸大的人都这样？ 王倩脸一拉，白眼翻上天。 跺着高跟鞋扭着屁股走了。 从后面都能感觉到，她前方颠簸的样子。 罗东打开空荡荡的订单表，脑子发懵。 想着他大学毕业时，要做一个挥手定天下的人，绝不做底层的社畜狗。 把祖传的医道弘扬光大，成就自己的帝国，成就自己的梦想。 可此刻，活的狗都不如！ 还真应了哪吒二里的那句话： 【因为...我们还年轻！】 是啊，还真他娘的不知天高地厚！ 即使这样...又如何？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三天？ 上哪搞单子？ 罗东把思绪拉回了现实。 那些药店老板比猴还精，压价压得骨头缝都疼。 大医院？ 他连采购的门都挤不进去。 罗东拿起客户名单就开始打电话。 “张老板？我天源小罗......那批药考虑咋样？......啊？宏图昨天签了？！行行，下次......” “李姐，我们新进的降压药......没预算了？哦哦好......” ...... 电话打了一钟头，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拒接、推诿、直接挂断，真是一点希望都不给。 难道真让死胖子轰出门？ 他摸出手机，戳开朱莉微信。 想问一下，她现在怎么样？ 手指悬了半天，最终锁屏扔桌上。 操！自己先活下来再说吧！ 他薅起包就往外冲。 高奎从办公室探出肥脑袋： “三天！记好了！废物！” 罗东没回头，玻璃门无声关上，把高胖子的声音隔在了里面。 电梯一路往下，他盯着跳动的数字，脑子里过筛子似的盘算还能找谁。 到了一楼，他大步流星往外走。 跨上业务小电驴，冲进车流。 一小区便民药店。 “钱叔，上次那批感冒药......” “哎呦小罗！”老钱牙签一扔，“正想跟你说，宏图那边昨天来了，同等药价低五个点！还送两桶油！你这......难办啊！” 罗东心里骂娘，脸上堆笑： “钱叔，咱这药效他们比不了......” “药效？老百姓谁懂这个？都是正规厂家出的，谁便宜买谁！” 老钱摆手，“再说吧啊！” 街道诊所。 “孙医生，那批消炎药......” “小罗啊，”孙医生头都不抬，“你们公司账期太死！宏图能给三个月赊销！你这现款现货扛不住啊！” 某医院门口。 还没进门就被保安拦下： “推销的？预约没？没预约不能进！” 他又跑了几家药店，不是老板不在，就是直接被摆手轰出来。 ...... 下午四点，他蹲在路边树荫下。 拧开矿泉水瓶猛灌几口。 手机震了一下，是高奎在工作群@全体成员： 【某些人抓紧时间！别到时候哭爹喊娘！】 底下几个马屁精秒回： 【收到！高经理放心！】 罗东锁屏，把空瓶子捏得咔咔响。 盯着马路对面的四方大药房。 他来过几次，这个老板娘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决定再去试一试，争取拿下。 “马姐，忙呐？” “哟，小罗来了，快，里面坐。” 马姐特热情，直接带他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谢谢马姐，您看我都来好几次了，那单子......” “啊，单子啊，好好，来，坐下说。” 马姐拉着他胳膊，整个人贴了上来。 这马姐四十出头，保养得倒是挺好，看着就三十六七的样子。 长相白净丰满，是个完全熟透了的女人。 “哦，谢谢马姐。” 罗东不好避开，就坐了下来。 谁知他刚坐下，马姐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想要单子没问题，不过，你得先把姐这单签了。” 说话的同时，一把搂住了罗东的脖子。 胸脯完全抵在了他的脸上。 “......” “那个马姐，我有女朋友，这样不好。” 说着他就挣扎着站了起来，马姐差点摔倒。 “小罗，就你这样还想签单子？有女朋友怕什么，正好姐多教你点经验，来，只要你把姐这单签了，姐店里的单子以后都是你的。” 马姐没生气，稍有责怪，说话间就抱了过来。 “马姐，谢谢您好意，我改天再来。” 顿时，吓得罗东冲了出去。 虽然他想单子，也不能靠出卖皮相啊？这可是他的底限。 “改什么天，以后别来了！什么玩意儿！” 他跑到门外，还能听到马姐的不爽。 天已渐黑，路边大排档开始支摊。 罗东推着电驴，一步一步往回挪。 “煎饼，凉皮......” 老板还瞅着他吆喝了一声。 此刻，他脑海里只有高奎，那死胖子的嘴脸在眼前晃。 如果那张脸是张煎饼，无论如何得咬几口。 妈的，就算死磕，也得磕出条道！ 罗东坐在电驴上，摸出手机疯狂拨号。 “喂？李哥？我小罗......晚上有空没？撸个串？有点事想请教......” “张老板？下班了吧？喝两杯？我请......” ...... 电话一个接一个打。 脸笑僵了，嗓子冒烟，一无所获。 路灯啪嗒亮起。 照亮他汗湿的额头和暗涩的眼神。 罗东踩着破电驴，回到出租屋楼下。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半年也没人修。 他摸黑踩着黏糊糊的台阶上楼。 心里骂着物业祖宗十八代。 钥匙插进锁眼，推开门。 屋里的灯亮着。 朱莉正背对着他，往那个她宝贝似的，粉色大行李箱里塞衣服。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 罗东愣在门口。 “你......这是干嘛？” 第3章 这...算不算绿帽子？！ 朱莉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 拉上拉链，声音刺耳。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转身正视他。 “罗东，我们分手吧。” 这话像记闷拳，砸得他心口一窒。 但他脸上没露，只是眼神沉了下去。 “就因为周强？” 他问，声音低了几分。 “对，也不全对。” 朱莉扯了下嘴角，笑得有点勉强： “我受够了！受够这种挤在破出租屋里，天天算计水电费，看你为个破单子，喝到吐成狗的日子了！” 她声音增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气： “周强能帮我进MC公司！你知道MC吗？外企！体面！稳定！不是你现在这个破公司能比的！” “他还能给我买包，带我去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吃饭！你呢？你能给我什么？画饼吗？还是下个月的房租又要我垫？” 罗东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看着那双曾经也亮晶晶，望着他的眼睛。 现在只剩下现实和疲惫。 此时，隔壁小孩哭得更凶了。 屋里却死寂。 过了好久，罗东才开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 “所以，跟了他？” 朱莉似被刺了一下，猛地别开脸： “随你怎么想。罗东，我就是不想再过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了。我累了。” “行。”他点头，“祝你前程似锦。” 他这么痛快，反而让朱莉愣住了。 她准备好的说辞，好像一下没了用武之地。 她看着他平静的脸。 心里那点愧疚和别扭反而涌上来。 “你......你别这样。” 她语气软了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但我也是没办法。” 她往前走了一步，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钻进他的鼻子： “咱们这么拼，这么努力，不就是想过好一点吗？” “东，不要怪我，最后一次？就当......告别？” 朱莉的手搭上他胳膊，指尖有点凉，带着刻意的撩拨。 仰起脸，看着他，睫毛轻颤。 罗东心里那点火猛地窜起。 把他当什么？ 分手炮工具人？ 他盯着她，没动。 想着三年的感情，想着曾经一起追求的梦想，想着小屋子里的快乐...... 想着一个个大饼变成了泡影。 想着想着，自己还真有些对不住她。 ...... 朱莉当他默许了，手往下滑， 去解他衬衫扣子。 动作比平时大胆得多。 带着一种热恋时的放浪。 罗东一把抓住她手腕，力气有点大。 朱莉疼得“嘶”了一声。 “纪念？”他冷笑，“好啊！” 猛地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堵住她的嘴。 不像亲吻，更像发泄。 手上的力道也比平时大了几分。 既然是纪念，那就留下点什么。 朱莉没有挣扎，也没有喊疼，反而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极力的配合着罗东的放肆！ 罗东将她粗暴的扔到床上，人也跟着扑了上去。 身下的床板，发出了微妙的呻吟。 ...... 嗡！嗡！...... 正激烈时，朱莉的手机响了。 她赶紧让罗东轻点。 手捂着接通了电话。 “莉宝，我到楼下了，好了没，要不要我上来帮你？” 手机里传来了周强的声音。 “不用，马上就好，等我。” 朱莉说完就挂了，罗东变得更加猛烈。 结束后，两人都没说话。 朱莉的锁骨下有一片青紫。 窗外，小贩的叫卖声传了进来。 她默默爬起身，穿上衣服，脸上潮红还没退，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我走了。” 朱莉拉过行李箱，走到门口，顿住： “以后......再见就当路人。” 她没有回头，声音冷淡。 门，哐的一声关上。 屋里彻底静了。 只剩破空调还在嗡嗡响。 再见......是路人！ 罗东心里仅存的那一点余温。 此刻彻底清零！！ 他倚在窗边，点上了一支烟。 冷漠的看着朱莉坐进周强的豪车，周强还朝上鄙视的看了眼。 看着周强，罗东莫名有了爽感！ 这尼妈...算不算绿帽子？！ 他掐灭烟头，环视小出租屋。 三年的感情......落幕了！ 罗东！你他妈必须雄起！！！ 接下来，罗东玩命地跑。 电驴充好电，满城疯转。 嘴皮子磨破，笑脸赔尽。 社区诊所、小药店、私人医院...... 不是嫌贵，就是已订别家。 宏图赵彪那孙子像阴魂不散，处处抢先一步。 第三天下午，太阳毒得能把人烤化。 罗东的心......却冰凉！ 工作群里，高奎@他： 【罗东！三天到了！订单呢？滚回来办手续！】 底下跟着一串幸灾乐祸的“收到”。 他闭了闭眼，喉咙发干。 妈的，真到头了！ 踹了一脚电驴，准备回公司挨最后一刀。 这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本地固话。 他皱眉接起：“喂？” “是罗东先生吗？” 对面是个女声，很干脆，“这里是济民大药房采购部。” 罗东心猛地一跳，下意识站直了： “我是，您哪位？” “我姓陈。陈主管。” 对方语速很快，“我们这边需要一批常用药和器械，清单我稍后发你邮箱。你看今天能过来签下合同吗？” 罗东脑子嗡的一声，差点以为听错了。 这可是全市最大的连锁大药房啊！ “济民？......找我？签合同？” “对。有问题？” “没！没有！绝对没有！” 罗东声音都有点变调，“地址是金厦18楼吗？我马上到！” “不。你来济民总部，采购部办公室。带上你们公司资质和你的证件。” 对方报了个地址，“一小时能到吗？” “能！一定能！” 电话挂了。 罗东攥着手机，站在原地，懵！ 心脏咚咚咚，用手按住。 生怕它跳出嗓子眼。 济民大药房？总部？ 主动找他签合同？ 这他妈什么情况？！ 顾不上多想，赶紧跨上电驴，就往济民总部的方向冲！ “陈主管，我能问问，为什么是我们吗？还......指名找我？” 签好了合同，罗东小心的问了一句。 陈主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淡： “公司采购决策，综合评估，不要多想。” 罗东识趣地不再多问，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 装好合同礼貌的告别后，来到了济民总部门外。 这时，高奎那狗日的又发出了催命符。 第4章 牛逼啊兄弟！ “没错，就是我说的，你要是能把济民连锁大药房签下来，我就跪地叫你爹，不过，你别想以此来拖延，门都没有，赶紧签了滚！” 高奎不耐烦的挥了下手。 “好，大家作证啊，我要能把利民连锁药店拿下，高经理就跪下叫我爹！” 罗东环视着所有同事。 “哈哈，罗东，别痴人说......” 啪！ 罗东没有说话，直接拿出合同甩在了桌子上。 “都把眼睛睁大了看看，这就是我刚刚签下的，济民大药房连锁总店的协议。” 顿时，办公室里死一样的静。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死死盯在桌上那份合同。 白纸黑字，红章晃眼。 “不......不可能！” 高奎第一个反应过来，肥肉一抖，猛地扑过去。 一把抓起合同，眼珠子都快杵到纸上。 他翻得哗哗响，手指头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假的！肯定是假的！你他妈从哪儿弄来的假合同？罗东！造假可是要坐牢的！”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想从罗东脸上找出破绽。 罗东就站那儿，手插裤兜，一脸你随便验的淡定。 “高经理，公章在那儿盖着呢。济民总部的章，怎么，不认识了？” 高奎脑门上的汗，唰的就下来了。 他跑了济民总部不下十趟。 回回连采购主管的面都没见着，就看见前台小妹冷冰冰的脸。 他能签下来？ 怎么想都没这个可能。 “高经理，济民那边的货款打过来了。” 这时，财务高兴的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顿时，高奎傻了，所有人都傻了。 这他妈......居然是真的？！ “卧槽！真签了？！” 不知道谁小声爆了句粗。 这一句像捅了马蜂窝，死静的办公室瞬间炸了。 “济民啊！那可是济民！全市头一份！” “罗东你怎么搞定的？陈主管那老娘们儿出了名的难缠！” “牛逼啊兄弟！深藏不露！” ...... 刚才还等着看笑话的同事，瞬间变脸。 一个个围上来，七嘴八舌，眼神里的嘲笑没了，全是震惊和讨好。 刘姐挤到最前面，笑得满脸褶子： “哎呦小罗！姐早就看你不是一般人！真有你的！晚上姐请你吃饭！必须赏脸！” 旁边立马有人接话：“对对对！庆祝罗东拿下大单！必须搓一顿！” 罗东没接茬，看着脸色煞白，攥着合同抖成筛糠的高奎。 “高经理，” 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得清楚： “合同，是真的吧？” 高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只因刚才的大嘴，让他竟高兴不起来。 这小子不会真要自己跪下叫爹吧？ 罗东往前走了一步，人群自动分开，这才想起了赌约。 所有人都看向高奎，神情特么诡异。 “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 罗东盯着高奎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要、是、能、拿、下、济、民......” 他停了停，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屏住呼吸，还有人暗中打着节奏。 “你、就、跪、下、叫、我、爹！” “放你娘的屁！” 高奎猛地跳起，合同甩得哗啦响：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谁听见了？！” 他色厉内荏地环视四周，想找同盟。 可刚才还跟他一起挤兑罗东的人，这会儿全都眼神躲闪。 要么低头看鞋尖，要么望天花板。 “高经理，你这就不地道了。” 刚才拍马屁最凶的老李，居然第一个反水： “咱可都听得真真儿的！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 “就是！我们都作证了！”有人小声附和。 “你们......！” 高奎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这群叛徒，话都说不利索。 罗东嗤笑一声，拉过旁边一把转椅，大马金刀地坐下，翘起二郎腿。 “高奎，” 他连经理都不叫了，“这儿，不是你家炕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么多人听着呢，你想赖账？” 他摸出手机，晃了晃： “要不，我找总公司人事部评评理？或者，直接把济民这单子退了？反正刚签，毁约也来得及。就是不清楚，总公司知道你把济民这尊大佛往外推...会怎样？” 这话直戳要害！ 高奎的脸唰的由白变青。 济民这单子多大，他太清楚了！ 真要因为自己打赌输了耍赖，导致单子黄了，总公司能生撕了他！ 他这区域经理，也算当到头了！ 权衡利弊，丢人跟丢饭碗，他只能选一样。 高奎胸口剧烈起伏，眼珠子通红地瞪着罗东。 罗东就那么坐着，迎着他的目光，不急不躁。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看高奎怎么下台。 空气跟凝固了似的。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 高奎脸色灰败，嘴唇动了动，发出点蚊子哼哼的声音。 “爹......” “大点声儿！”罗东掏掏耳朵，“没吃饭？刚才骂我那劲儿呢？” 高奎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眼睛一闭，心一横。 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爹......！！” “哎——” 罗东拉长调子，应得那叫一个清脆： “乖儿子！”他拍拍腿，“光叫爹就完了？跪呢？” 高奎猛地抬头，眼神狠毒： “罗东！你别欺人太甚！” “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想？” 罗东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比他高小半个头，垂着眼看他： “刚才是谁让我滚蛋的？是谁骂我是废物的？赌不起就别赌！输了就得认！” 他声音冷下去：“行，我也不逼你，我这就给济民陈主管打电话。” 说完，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眼睛却看着高奎。 高奎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绊倒。 他看着罗东那眼神，心里直发毛。 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狠起来真吓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 如济民的大单因他泡汤，他打拼了小十年的基业，就彻底没了。 高奎再次心一横，腿一软。 “噗通！”一声真的跪在了地上。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谁也没想到，罗东真敢让高奎跪，高奎真就跪了！ 高奎低着头，浑身都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罗东俯视着他那颗地中海脑袋，心里那口憋了多久的恶气，总算出了。 他没再看高奎，环视一圈目瞪口呆的同事。 脸上又挂上那点懒洋洋的笑，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表情各异，讪讪地散开。 坐在工位上，眼神还不住地往这边瞟。 高奎还跪在那儿，头顶地，没脸起来。 但他心里已把罗东撕成了粉碎！ 第5章 明天周末，姐有空！ 罗东打开电脑。 噼里啪啦开始敲键盘，好像刚才啥也没发生。 过了好一会儿，高奎才灰头土脸地爬起身。 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自己的办公室，砰地一声甩上门，再没出来。 办公室里气氛诡异。 安静得吓人，只有键盘声和偶尔响起的电话铃。 但私下里，企业内部聊天软件快炸了。 【卧槽卧槽！真跪了！真叫爹了！罗东牛逼！！！】 【高胖子也有今天！爽！】 【以后日子难过了，高胖子肯定记仇。】 【怕啥！罗东现在可是济民的红人！高胖子敢动他？】 【罗东这是要起飞啊！得赶紧抱大腿！】 ...... 罗东脸上笑着，心里门儿清。 这帮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之前看他业绩差，个个躲瘟神。 现在看他拿了济民大单，立马当爷供着。 职场就这么现实。 这时，王倩收到了一条信息： 【用一切办法接近罗东，摸清他是如何拿下济民的？】 看着高奎暗里发来的短信，她嘴角动了下。 因为她也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以前她是公司的销冠，此刻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高奎是否受侮她不在意，在意的是自己的钱途。 她本就眼馋罗东的皮相，因碍于高奎还不敢放手引诱。 如今天赐良机，她可以大胆的接近罗东了。 在稍沉吟后，王倩把短信删除。 整理了一下形象，就扭着水蛇腰来到罗东的工位，靠在隔断上。 低胸衫露出一片白花花的饱满弧度，几乎要蹭到他脸。 “东哥...”她声音拖得又软又绵： “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日料，味道可正了。” 她说着，手指似有若无地，在他手背上画圈圈。 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暗示。 罗东抽回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谢了倩姐，晚上有事。” “哦...什么事呀？比陪姐姐吃饭还重要？” 王倩身子又往前倾了点，领口风光若隐若现。 “约了济民陈主管，复盘订单细节。” 罗东面不改色地扯谎。 王倩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立马又堆起来： “公事啊？那确实重要！东哥你现在可是大忙人了！” 她凑近点，压低声音，吐气如兰： “那......明天？明天周末，姐有空。” “再看吧。” 罗东敷衍着，视线回到电脑屏幕。 王倩自讨没趣，撇撇嘴，又扭着腰走了。 转身时，包裹在紧身裙里的浑圆臀部，刻意地摆动。 罗东看着屏幕，心里冷笑。 这女人，比高奎还势利。 之前帮高奎抢他单子，现在看他起来了，又想贴上来？ 当他这是公共汽车？谁想上就上？ 他罗东再缺女人，也不碰这种货色。 下班时间到了，罗东收拾东西走人。 所到之处，同事们都热情地打招呼。 “东哥慢走！” “东哥明天见！” ...... 他点点头，没多话。 走出公司大门。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好像都清新了不少。 今天这一仗，打得爽！ 不但保住了工作，还把高奎那孙子狠狠踩了一脚。 虽然知道后续麻烦肯定不少，但至少眼下，爽了！ 至于济民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眯起眼，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他？ 罗东第二天上班，感觉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门口打卡，前台小妹老远就喊： “东哥早！”声音甜得听着就舒服。 工位上，一杯还冒热气的咖啡摆那儿，旁边贴了张粉色便签： 【东哥，提神...小刘】。 罗东没碰那咖啡，一屁股坐下，开了电脑。 周围工位的人，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是无视，偶尔带点看废物的怜悯。 现在是讨好，还有藏不住的嫉妒。 内线电话响了，是高奎。 声音硬邦邦，听不出情绪： “罗东，来我办公室一趟。” 罗东应声：“好。” 敲开门，高奎坐在老板椅后面，脸黑得像锅底。 眼皮耷拉着，不敢正眼瞧他。 看来跪地叫爹的后遗症还在，他桌上摆着份文件。 “坐。”高奎憋出一个字。 罗东没坐，就站桌前：“高经理，有事？” 高奎把文件往前一推：“茂源社区诊所，知道吧？” “知道。”罗东点头。 那片老城区最大的诊所，老板姓吴，出了名的难搞、抠门、事多。 公司好几个老销售，都在那儿折过戟，油盐不进。 “你的新任务。” 高奎抬起头看着他：“吴老板那边，要进一批新设备，预算不低，好几家盯着。你去，三天内，必须拿下来！” 罗东挑眉：“这以前不是王倩跟的客户吗？听说宏图的人也在接触。” “她搞不定！现在归你了！” 高奎语气不耐烦，“怎么？拿下济民就飘了？这种硬骨头啃不动了？” “行。”罗东拿起文件，“我去。” 高奎又补充一句：“对了，王倩跟你一起去。她对那边熟，能帮你协调协调。” 罗东心里明镜似的。协调？监视加看笑话还差不多。 “没问题。”罗东转身就走。 “罗东！”高奎叫住他，语气阴沉： “公司不养闲人。济民是意外之喜，别以为次次都能走狗屎运。这单要是黄了......” 罗东回头，冲他一笑： “黄了怎样？你再跪一次叫爹？” “你......！！！” 高奎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抓起茶杯想砸，又硬生生忍住，气得手直哆嗦。 罗东拉开门，王倩果然等在外面，穿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167CM的身材，紧身包臀裙，勒出夸张的S型。 丰满的胸形呼之欲出，水蛇腰往下是挺翘的臀线，黑丝包裹着长腿，脚下踩着细高跟。 还算清秀的脸上妆容精致，看罗东的桃花眼都带着媚态。 “东哥，高经理都跟我说啦。” 她立刻贴上来，手臂自然地就挽住罗东，上身往他手上贴： “茂源那吴老板可是块滚刀肉，油盐不进，一会看你的了。” 罗东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往前走： “倩姐费心，资料带全了吧？” 见他硬抽回胳膊，王倩脸上有点挂不住，撇撇嘴又赶紧跟上，扭着腰肢： “放心啦，东哥现在可是大红人，姐还指望你带我飞呢。” 两人上了公司跑业务的车，罗东坐驾驶位。 车里空间小，王倩故意把座椅调后，伸了个懒腰。 曲线毕露，嘴里抱怨： “哎呀，这车该换换了，挤得人家腿都伸不直。” 说着，还故意用膝盖蹭了一下，罗东换挡的手背。 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第6章 小罗！你真神了！ 罗东单手打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接茬，只问： “吴老板什么路数？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 王倩见他没反应，无趣地坐正了点： “还能啥？死抠门！压价压得比菜市场大妈还狠！最喜欢占便宜，最讨厌别人说他抠！宏图那边的赵彪，听说这几天往那儿跑得可勤了，价格放得很低。” 罗东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车开到茂源诊所门口，就看到一辆眼熟的轿车。 宏图的 logo明晃晃地贴车上。 “啧，说曹操曹操到。”王倩皱眉，“赵彪那孙子果然在。” 两人下车，走进诊所。 前台直接把他们引到里间办公室。 一推门，果然。 吴老板正拿着份合同，跟一个男人说话。 那男人正是宏图的赵彪，西装革履，一脸志在必得的笑。 见罗东和王倩进来，赵彪笑容更盛，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哟？这不是天源的销售精英吗？怎么，高奎没人了？派你们两个来捡剩饭？” 王倩脸色一变，想反驳，被罗东用眼神制止。 罗东没理赵彪，直接对吴老板点头： “吴老板，您好，我是天源的罗东。之前跟您约好今天来谈设备的事。” 吴老板抬眼瞥了他一下，语气不咸不淡： “小罗啊？知道。不过嘛......” 他敲敲手里那份合同，“宏图的赵经理很客气啊，价格比你们报的底价还低五个点。而且，答应设备调试好再付款。你们天源，能做吗？” 赵彪得意地插话，对着吴老板： “吴老板，咱们可是谈好了的。我这诚意，足吧？天源他们？呵，规矩多，流程死，哪能跟我们比？” 说完，斜眼看着罗东，眼神透着轻蔑。 王倩急了，挤出自认为最甜的笑脸，上前一步。 身体微微前倾，露出胸前沟壑： “吴老板，价格好商量嘛，我们天源的质量您是知道的，售后也有保障，宏图他们......” “王倩，你这套省省吧。吴老板是实在人，看的是实惠！对吧，吴老板？” 赵彪直接打断，冷笑。 他故意把“实惠”两个字咬得很重。 吴老板推推眼镜，显然很受用，拿起桌上的钢笔： “我看小赵确实诚意更足。咱们这行，说到底，还是看谁更实在，我决定与宏图合作。” 说着就准备在宏图的合同上签字。 “听听，我就说吗？吴老板眼睛亮着呐，哈哈。”赵彪得意一笑。 王倩脸都白了，下意识抓住罗东的胳膊： “东哥！咋办？！” 这项目她跟了很久，还被吴老板占了几次小便宜。 要就这么丢了，心里100个不甘心。 本以为罗东有办法，看来也不过如此。 就在笔尖即将碰到纸张的瞬间。 罗东看着吴老板道： “吴老板，您这腰肌劳损有些年头了吧？最近是不是半夜疼得厉害？还牵扯右腿发麻？阴雨天尤其难受？” 吴老板动作猛地顿住，抬头。 眼镜后的眼睛瞪大了看着罗东，满脸惊疑： “你......你怎么知道？” 赵彪一愣，立马嗤笑： “罗东，你搞什么鬼？玩江湖郎中忽悠人？吴老板，别理他，咱们签咱们的！” 罗东没理赵彪，继续对吴老板说，语气笃定： “我不但知道，还能马上改善，您这毛病，是筋络僵结，压迫了神经。光贴膏药吃止痛片，治标不治本。” 吴老板彻底放下了笔，手下意识地去捶腰：“你真能治？” “三分钟。没效果我掉头就走，这单子我们天源绝不再叨扰。” 罗东说得干脆利落。 他本不想露出隐藏的祖传医道。 为了打击赵彪的嚣张，和高奎的刁难，只好小露一手了。 赵彪顿时急了：“吴老板！他骗人的！他就是个卖药的，懂个屁的中医！别耽误咱们正事！” 王倩也是一脸讶异，她也不知道罗东有这一手。 心里暗讨：真的假的啊？......不过，希望是真的。 吴老板却明显意动，摆摆手阻止赵彪，盯着罗东： “你试试？” 罗东走上前：“您坐稳，放松。” 吴老板将信将疑地坐好。 罗东站到他身后，精准地按在腰三横突上，推动了起来。 手法看似简单，却带着巧劲，或揉或按，或轻或重。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罗东动作的细微声音，和王倩紧张的呼吸声。 赵彪脸色铁青，想说什么又憋回去，眼神阴沉。 王倩瞪大了一双眼眼，他真会啊？ 不到三分钟，罗东收手： “您动动腰试试。” 吴老板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腰。 又站起来走了两步，脸上布满惊奇： “哎？哎！真...真松快多了！没那么酸胀了！腿好像也轻省了！” 他猛地抓住罗东的手，激动地问： “小罗！你真神了！这...这就好了？” “一次只能缓解，想除根，得按疗程来调理。” 罗东微微一笑，“而且，您这毛病，不及时调理好，会留下后遗症。” 这话戳到吴老板的心了！ 他立刻转身，一把将宏图那份合同推开，对赵彪说： “赵经理，不好意思啊，这单子，我觉得还是跟小罗他们天源做更合适。” 赵彪瞬间脸都绿了，差点跳起来： “吴老板！你不能这样！我们价格低那么多！这小子就给你按两下，他是骗你的！” 吴老板脸一沉：“怎么？我自己的腰我自己不清楚？我觉得值！就值！你们宏图的设备再好，能治我的腰疼吗？送客！” 赵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罗东，又指指吴老板，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最后狠狠一跺脚，抓起合同咬牙切齿地走了。 临走前瞪罗东的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王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简直是恍如做梦。 直到赵彪摔门而去，她才反应过来，顿时狂喜。 看罗东的眼神简直在放光，恨不得当场扑上去进行慰劳。 好小子，原来你深藏不露啊？！ 这下，姐更要把你拿下了。 “小罗！快！坐坐坐！” 吴老板亲自给罗东倒茶，“咱们详细聊聊设备，还有那个调理疗程！” 罗东从容坐下，接过茶杯，和王倩对视一眼。 王倩立刻心领神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笑容妩媚得能滴出水来： “吴老板，您放心，设备价格我们给您最优惠，这调理服务，是我们东哥独家奉送，保证您物超所值” 吴老板痛快地在合同上，签下大名，盖好章。 王倩拿着那份合同，走出诊所大门时，感觉脚步都是飘的。 她紧紧挨着罗东，声音发嗲： “东哥，你太厉害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刚才吓死人家了。” 她身体几乎完全贴靠在罗东手臂上。 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 还故意吐息吹到罗东耳根：“今晚必须庆祝一下！姐请你吃大餐，然后咱们好好聊聊，怎么跟高经理汇报，嗯？” 罗东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温热和柔软，低头能看到她领口下的旖旎风光。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轻轻把手臂抽出，带起一片波动。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汇报？正常说呗，先回公司。” 王倩看着他冷淡的侧脸，唉了声，眼里的兴趣更浓了。 车里，王倩一直兴奋地叽叽喳喳，时不时，还借机蹭一把。 罗东专注开着车，王倩把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啪！“开车呐。”罗东一手打开。 “是啊，是开车啊，嘻......” 罗东：“......” 这女人，一点逼脸不要啊！ 第7章 别别别！高经理，这哪行啊！ 王倩没再撩罗东，摸出手机。 脸上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 “东哥，这回可得让群里那帮势利眼，好好瞧瞧！” 她说着，身体又习惯性地往罗东这边歪。 车已来到公司楼下，罗东单手倒车入库，没接话。 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车窗上，避开她那点刻意的小动作。 心里门儿清：这女人现在贴得紧，无非是看自己有用。 当然，还有她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王倩才不管他反应，抿着嘴笑，在部门小群里噼里啪啦打字。 【姐妹们！拿下！茂源吴老板，刚签的合同！金额这个数！@所有人】 下面紧跟一张合同签名页的特写，红章晃眼。 发送。 一秒，两秒。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死寂的群瞬间炸沸！ 【卧槽？！真签了？！吴扒皮那块硬骨头？！】 【王姐牛逼！！！】 【倩倩你也太猛了吧！怎么搞定的啊？宏图的赵彪不是一直在那蹲着吗？】 【@王倩，求分享经验！请客！必须请客！】 【王姐带带我！】 ...... 屏幕上，各种惊叹号和膜拜的表情刷得飞快。 王倩看着滚动的屏幕，嘴角翘得老高，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她故意等了几秒，才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语气带着凡尔赛的抱怨： 【哎哟，别提了，差点黄了！多亏了我们东哥，关键时刻露了一手绝活，把吴老板给镇住了，不然啊，这单早被宏图那帮孙子抢走了！】 这话一出，群里静了那么一瞬。 随即更炸了。 【东哥？罗东？他又干啥了？】 【绝活？啥绝活啊倩姐？细说细说！】 【我就说东哥不是一般人，济民也是他拿下的！】 【东哥威武！倩姐赛高！】 ...... 风向瞬间变了。 从夸王倩一个，变成了捧他们俩，重点是罗东。 王倩看着屏幕，脸上笑着，眼里却飞快闪过一丝不爽。 但很快又压下去，扭过头，声音嗲得能掐出水： “东哥，你看，大家都夸你呢。” 说着，手指又不安分地，想去碰罗东的手。 罗东恰好抬手解安全带，精准避开。 “走了，上去汇报。” 他推门下车，动作干脆。 王倩撇撇嘴，赶紧拎上包，扭着腰跟上去。 高跟鞋咔咔地敲着地面，恨不得全公司都听见她凯旋的声音。 办公区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一个个脑袋埋在工位后，眼神却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来。 企业内部聊天软件的图标，在任务栏疯狂闪烁。 罗东目不斜视，径直往高奎办公室走。 王倩跟在他身后，接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注目礼。 经过刘姐工位时，刘姐猛地站起来，满脸堆笑： “哎呦，倩倩，小罗，回来啦？听说签了大单？恭喜恭喜啊！” 那热情劲儿，跟昨天判若两人。 王倩下巴一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没多搭理。 罗东只点了下头，脚步没停。 敲开高奎办公室的门。 高奎正对着电脑屏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不仅看到了群里的消息，也早就收到了王倩的短信。 见两人进来，他眼皮撩了一下。 目光在罗东脸上停顿半秒，很快移开，落在王倩身上。 硬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 “回来了？坐。” 他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罗东没坐，站着把合同递过去： “高经理，茂源的合同。” 高奎接过合同，翻得哗哗响，看得格外仔细，像是在挑刺。 看了半天，实在挑不出毛病，才合上，往桌上一扔。 身体往后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摆出领导的派头。 “嗯，合同我看过了。不错，王倩啊，这次你功劳不小，辛苦了。” 他直接对着王倩说，完全把罗东当空气。 王倩愣了一下，高奎这操作让她有点意外，下意识瞥了罗东一眼。 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笑着接话： “经理，主要还是东哥他......” 高奎立刻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哎！我知道，小罗是帮了忙嘛。但前期客户关系维护、资料准备，不都是你做的？这份功劳，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公司一向赏罚分明！” 他敲着桌子，意有所指： “尤其是某些靠运气，签下一两个单子就翘尾巴的人，更要看清现实，团队合作，讲究的是持续产出！不是灵光一现！” 这指桑骂槐，王倩都听得有点尴尬，偷偷看罗东。 虽然她与高奎有一腿，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业绩啊。 罗东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这死胖子，跪地叫爹的仇记着呢，变着法儿想削他面子，抢他业绩。 他要是现在跳起来争，那就正中高奎下怀。 什么不服从管理、狂妄自大、破坏团队和谐的帽子，立马会扣上来。 高奎看着罗东，眼里藏着挑衅和得意，等着他发作。 罗东偏偏不接招。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语气平淡： “高经理说的是，团队合作很重要。没倩姐前期铺垫，我后面也使不上劲。” 高奎一愣，没想到他这么软绵绵就认了？ 这不像他风格啊？ 王倩也懵了，看看高奎，又看看罗东，心里急得不行： 业绩真要归我？那后续吴老板那边...... 高奎虽然疑惑，但罗东不反抗，他正好顺水推舟，立刻拍板： “小罗你能认识到这点就好！那这单子的业绩和提成，就都算王倩的了！王倩，好好干，年底评优我给你报上去！” 王倩这下坐蜡了。 业绩提成她是想要，但这事儿明显有问题。 而且她可不傻，吴老板认的是罗东的调理技术。 这单子后续维护、调理疗程，离了罗东，屁都不是！ 到时候搞砸了，得罪客户，高奎这死胖子，肯定第一个把她推出去顶锅！ 她赶紧站起来，摆着手，笑得勉强： “别别别！高经理，这哪行啊！这次真全是东哥的功劳，我就打了个下手，业绩提成都该归东哥，我...我跟着喝点汤就行！” 高奎脸一沉：“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我说归你就归你！” 他瞪了王倩一眼，带着警告。 王倩心里骂娘，脸上还得赔笑，急得直给罗东使眼色。 罗东心如明镜，这单要是没后遗症，这娘们怎么可能外往吐？ 但他也不能把到手的业绩和钱，任由高奎夺走。 这才慢悠悠开口，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调调： “高经理，规矩我懂。不过吴老板那边签的是设备合同，附加的调理服务，算我个人提供的，没走公司账。” 他看向高奎，眼神平静： “要不，我现在和吴老板说一下？就说公司安排别人接手了，让他以后别找我？” 第8章 东哥，你晚上有空吗？ 高奎的脸色唰地变了，暗中咬牙。 吴老板那老油条，为啥签单？ 图的就是罗东那手独家调理手法！ 真要换人，这单子分分钟就能黄！ 到时候设备款收不回来，责任算谁的？ 他高奎可背不起，也不会背。 只是想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就忽然会调理了？ “你！” 高奎指着罗东，气得手抖，却又没法反驳。 罗东这话，轻飘飘的，却直接掐住了他七寸。 王倩趁机赶紧打圆场，身体往高奎办公桌前凑了凑。 领口微微下垂，露出一片白皙弧度，声音放软： “经理，东哥说得对，吴老板就认他。这业绩要是硬算我头上，后续麻烦不断，对公司也不好嘛。” 她眼波流转，在高奎和罗东之间扫了扫，试探着说： “我看...要不这样，业绩还是东哥的，提成...我跟东哥三七分？东哥拿大头！我跟着沾点光就行？东哥，你看行不？” 她说完，期待地看着罗东。 眼神里带着讨好和勾引。 罗东看她那样子，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 这女人，精得很，既不想得罪高奎，又想吃实惠，还想在自己这卖个好。 他懒得为这点提成跟她拉扯，点头： “三七？就五五吧。” “五五？啊...谢谢东哥！” 王倩激动的给了个飞吻。 高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闹了半天，目的没达到，还又被罗东将了一军！ 看着罗东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恨不得一茶杯砸过去！ 济民的余威还在，茂源这单子后续还真得靠罗东。 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随你们便！出去！” 罗东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王倩赶紧应了声“哎”，扭着腰快步跟上罗东。 出了办公室门，王倩长舒一口气，拍拍高耸的胸脯，心有余悸： “吓死我了......东哥，还是你厉害！” 她紧走两步，又黏到罗东身边，低声说： “晚上......真不去庆祝一下？就咱俩...地方你定......” 说着，手指尖轻轻划过罗东的手背。 带起一阵微痒的触感。 罗东停下脚步，侧头看她。 王倩仰着脸，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期待。 眼神湿漉漉的，嘴唇微张，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换个人，估计早就心猿意马了。 罗东却只是勾了下嘴角，抬手。 看似随意地帮她拂了下，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手指关节擦过她光滑的脖颈皮肤。 王倩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桃花眼更媚。 以为罗东终于要接招了。 却听见他淡淡说道： “庆祝就算了，记得提成打我卡上。” 说完，收回手，插进裤兜，转身就朝自己工位走去。 留下王倩一个人愣在原地，脸上的媚笑僵住，一阵红一阵白。 她看着罗东挺拔的背影，气得暗暗跺了下脚。 又有点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难搞！ 罗东回到工位，坐下，开机。 周围偷偷打量他的目光更多了。 企业内部软件上，消息还在蹦。 但他懒得看。 高奎这梁子，算是结死了。 以后明枪暗箭，只会多不会少。 得留点后手...... 他眼神沉了沉，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手指敲下键盘。 开始默默整理一些东西。 下班点到了。 王倩踩着恨天高，咔咔地追上正要出门的罗东。 一把拉住他胳膊，身子顺势就贴了上来。 “东哥，别走那么快嘛！” 她声音拖得又软又长，眼睛眨巴着，“我知道新开了家KTV，环境超好，音响倍儿棒！就咱俩去嗨一下？姐请你。” 她手指在罗东小臂上轻轻划圈，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自明。 罗东把胳膊抽出来： “不了，累一天了，想回去歇着。”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王倩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堆起来。 不依不饶地又凑近半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压低声音： “你不是和女友分手了吗？回去一个人多没劲啊，唱唱歌，喝点酒，解解乏嘛，而且......” 她顿了顿，抛了个媚眼，“姐还有好多悄悄话，想跟你说呢。” 这话就差直接明说了。 罗东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倩姐，你的悄悄话...还是留着跟高经理说吧。我这儿，真没空。” 说完，也不管王倩瞬间垮下来的脸色，转身就往电梯口走。 王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低声骂了句：“不识抬举，老娘就不信拿不下你！” 周围还没走干净的同事，互相递着眼色，窃窃私语，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 罗东全当没看见，按了下行键。 “东哥！等一下！” 他刚走出大门，身后传来一个有点怯生，又带着点急切的女孩声音。 罗东回头，是前台蔡小菁。 小姑娘今天穿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格外白。 165的个子，不算高，但比例挺好，腿直溜溜的。 脸上化了点淡妆，眼睛大而亮，看着很清澈。 鼻梁秀气，嘴唇是天然的粉嫩色，头发扎成马尾，气质清爽。 神情带着点未经世事的学生气。 但偶尔眼神流转间，又有点小机灵。 此刻，她微微喘着气，脸蛋有点红，像是小跑过来的。 “怎么了，小蔡？” 罗东有点意外。 这小姑娘平时挺文静，跟他打交道不多。 蔡小菁飞快地瞟了眼四周，然后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急切： “东哥，你晚上有空吗？我...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就路口老刘烧烤，行吗？”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罗东。 手指揪着裙角，还暗示性地朝他眨了眨眼。 罗东心里一动。 这不像是因为他业绩好来巴结的，那眼神里有别的东西。 他点点头：“行啊，正好饿了。走吧。” 蔡小菁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赶紧跟上。 老刘烧烤就在公司后面，那条热闹的巷子里。 这个点已经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塑料桌椅摆到了路边，划拳声、吹牛声、烤串的滋滋声混成一片。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蔡小菁明显有点拘谨，拿着菜单小声问： “东哥，你吃什么？我请客。” 罗东也没客气，点了些烤串和啤酒。 等串的时候，气氛有点沉默。 罗东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蔡小菁，直接开口： “小蔡，找我什么事？不只是吃饭吧？” 第9章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蔡小菁像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 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眼神躲闪：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恭喜东哥，你连续拿下两个大单，太厉害了......” 罗东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平静。 却带着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道。 蔡小菁在他目光下越来越慌，手指绞在一起。 正好啤酒上来了，她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结果喝太急，呛得咳嗽起来，俏脸憋得通红。 罗东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慢点喝。有事就说，跟我不用拐弯抹角。” 蔡小菁接过纸巾擦嘴，缓了好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抬起头，眼睛因为刚才咳嗽泛着水光，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东哥，我...我下午去给高经理送文件，他办公室门没关严，我...我听见他打电话了。” 罗东眼神微凝：“听见什么了？” “他...他在跟宏图的那个赵彪打电话！” 蔡小菁声音有点发颤，“我听见他说...说‘这次一定要让罗东那小子好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还说什么......‘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安排妥当点’......” 她越说越急，脸都白了： “赵彪在电话那头好像还在笑，说‘放心，这次肯定让他身败名裂，滚出这行’！高经理还说...说‘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罗东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拿起一根羊肉串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心里冷笑了两声。 高奎和赵彪这对烂人，果然凑一块憋坏水了。 上午刚吃瘪，下午就急着找补回来？还想让他身败名裂？ “东哥，你...你不怕吗？” 蔡小菁看他这么平静，反而更急了： “他们肯定没安好心！你要小心啊！” 罗东放下签子，看着她：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不怕被高奎知道？” 蔡小菁低下头，手指抠着桌子边： “我...我看不惯他们那样。高经理老是...老是偷偷摸我手，还说些恶心的话......赵彪也不是好东西，上次来公司，眼神也色眯眯的......而且，东哥你是凭自己本事吃饭的，他们这样太欺负人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倔强和真诚： “东哥你是好人，我不想看你被他们害了。” 罗东看着她有点发红的眼眶。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她是真的想帮自己，还是本身就是阴谋的一部分？ “谢了。” 罗东拿起啤酒杯，跟她碰了一下，“这事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蔡小菁担心地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罗东喝了口酒，语气随意，“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反而让蔡小菁稍微安心了点。 但她还是忍不住叮嘱： “反正你千万要小心！他们肯定有阴谋！” “嗯。” 罗东点点头，转而问她，“对了，你刚才说高奎老骚扰你？” 蔡小菁脸一红，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嗯...就...有时候送文件，他会故意碰我手...或者靠得很近说话...我都尽量躲着了。” 罗东眼神沉了沉。 高奎这老色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以后他再这样，你直接躲开，实在不行，喊一嗓子。” 罗东说，“别怕他。” 蔡小菁感激地看着他：“嗯！我知道了，东哥。” 这时，烤串陆续上来了，香气扑鼻。 罗东把肉多的往她那边推了推：“来，凉了不好吃。” 气氛稍微轻松了点。 蔡小菁小口吃着串，时不时偷偷看罗东一眼。 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侧脸上，轮廓分明。 看着有点冷硬，但眼神很亮，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心跳有点快，赶紧低下头。 罗东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盘算。 假如蔡小菁说的是真的，高奎和赵彪对他下手，无非就是那几招： 栽赃陷害、挖坑下套、或者从客户那边搞鬼。 会从哪儿入手呢？ 济民的单子已经稳定，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动不了。 茂源吴老板那边？刚签合同，设备还没交付，调理也才刚开始，倒是可能做文章。 或者......从他以前经手的客户里找麻烦？ 再或者，更下作点，直接搞人身陷害？ 他琢磨着，得提前做点准备。 “东哥，” 这时，蔡小菁小声打断他的思绪： “你...你以后能不能多来公司前台走走？我...我要是再听到什么，好及时告诉你......” 她说这话时，耳根有点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罗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行啊。那以后就麻烦我们小蔡同志，当我的前线侦察兵了。” 蔡小菁被他笑得脸更红。 心里却有点甜丝丝的，用力点点头：“嗯！” 两人又聊了些公司里的闲话，基本是蔡小菁在说，罗东偶尔应几句。 吃完烧烤，罗东抢着把账结了。 蔡小菁有点急：“说好我请的！” “下次吧。”罗东摆摆手，“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 走到巷子口，该分开了。 蔡小菁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东哥，那你......回去小心点。” “嗯，你也是。” 罗东点头，“今天的事，谢了。别跟任何人说。” “我知道！” 蔡小菁重重应了一声，这才转身，脚步轻快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罗东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眼神沉了下来。 高奎，赵彪。 想玩阴的是吧？老子奉陪到底。 不过，这蔡小菁......？ 此时，王倩正躺在高奎的怀里。 “奎哥，罗东这小子有点难搞啊，怎么诱惑他就不上勾。” 高奎的肥嘴亲了她一下，咧咧嘴。 “还有时间，拿出你的魅力，这不是你的强项吗？最好能拍下视频，一旦把这小子整走了，济民这块大肥肉就是你的。” “真的？” 王倩兴奋的一下子骑在了高奎的身上。 “这还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高奎的一双肥手搂住她的小腰，点头。 第10章 确实是个极品美女！ 第二天上班，罗东特意从前台过。 蔡小菁正低头整理东西。 看见他，眼睛倏地一亮，又飞快地低下头。 耳根微微泛红，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 “早啊，东哥”。 罗东冲她点点头，没多停留。 工位还没坐热，内线电话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罗东接起，语气平淡：“高经理。” “来我办公室！” 高奎声音硬邦邦，说完就撂了电话。 罗东嗤笑一声，慢悠悠晃过去。 敲门进去，高奎那张肥脸耷拉着，眼皮肿泡，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他面前摆着一份崭新的文件夹。 看见罗东，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把文件夹往前一推。 “罗东啊，最近表现不错，能力突出。公司呢，决定再给你加加担子，重点培养！”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要不是罗东早知道这孙子憋着坏，差点就信了。 “什么担子？”罗东没碰那文件夹。 高奎身体往后一靠，老板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故作深沉： “天雅私立医院，知道吧？咱们市的那家高端私立，设备一流，定位高端。他们最近有一批不小的采购计划，主要是进口精密器械和高端耗材，预算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胖手指晃了晃。 “这可是块肥肉啊！多少家公司盯着！宏图、康华、甚至省城的公司都闻到味儿了！” 罗东挑眉：“所以？” “所以，公司决定，把这个艰巨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你！” 高奎说得慷慨激昂，仿佛给了多大恩赐： “拿下天雅，你罗东就是公司头号功臣！年底分红、晋升，绝对少不了你的！” 罗东心里冷笑。 说得比唱得好听。 天雅那种级别的医院，采购流程复杂苛刻，负责人个个眼高于顶。 他一个没啥背景的小销售，连门往哪开都不一定摸得着。 这明显又是个坑。 “高经理太看得起我了。这种大客户，不是应该您或者王姐他们去更合适？” 罗东故意推脱。 高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立刻摆手： “哎！能者多劳嘛！王倩他们手里客户也不少，忙不过来。你刚拿下济民和茂源，证明你有这个实力！我相信你！” 他往前倾了倾身体，压低声音。 露出我给你透个底的神秘表情： “而且，我收到风，天雅这次的采购，最终拍板的是他们新上任的院长——苏雅！” 他顿了顿，小眼睛里闪着一种男人都懂的光： “这位苏院长，可是个厉害角色！海归博士，技术大拿，人嘛......嘿嘿，更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舔了舔嘴唇，表情有点猥琐： “听说漂亮得不像话，就是性子冷了点，追求者能从医院门口排到法国去，但没一个能近身的。好多老油条销售，都在她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高奎看着罗东，语气带着明显的某些意味： “不过嘛，罗东你年轻，长得也不赖，说不定......嘿嘿，就能创造奇迹呢？要是能把这位美女院长拿下，那单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已经带着点侮辱性了，暗示罗东可以去用美男计。 罗东眼神冷了一下，但脸上没显露。 他拿起那份文件夹翻开。 里面是天雅医院的一些基本资料，还有那位苏雅院长的简短介绍。 附了一张抓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简洁的白色衬衫，身姿挺拔，正在低头看文件。 只能看到侧脸，线条清晰利落，鼻梁很高。 皮肤在光线下泛着光泽，睫毛很长，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气质清冷，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确实是个极品美女！ 而且不是王倩那种靠妆容，和穿着堆砌出来的美。 是一种带着知识底蕴，和距离感的冷艳。 高奎观察着罗东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 心里有点失望，又添了一把火： “怎么样？有难度？要是觉得啃不下这硬骨头，现在说还来得及，我换别人去。不过嘛.......这以后在公司里，有些人可能就觉得你之前的成绩，也就是运气好了。” 激将法，拙劣但有效。 罗东合上文件夹，抬眼看向高奎，忽然笑了一下： “高经理激我？” 高奎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有点尴尬地咳嗽一声： “我这叫鞭策！鼓励！” “行。” 罗东拿起文件夹，“这任务我接了。” 高奎脸上瞬间露出得逞的笑容，但又赶紧憋住，故作严肃： “好！有魄力！公司等你的好消息！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 “支持？” 罗东站起身，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 “高经理别在后面给我使绊子，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高奎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罗东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罗东！” 高奎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喊： “一周！给你一周时间！必须见到初步进展！拿不下，后果自负！” 罗东没回头，抬手挥了挥文件夹，算是知道了。 走出办公室，外面竖着耳朵听的同事，纷纷低头假装忙碌。 罗东回到工位，王倩立刻又扭着腰过来，酸溜溜地问： “东哥，高经理又给你派啥好活儿了？” 罗东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 “天雅医院。” “天雅？！” 王倩的声音故意增高，还表现出难以置信和一丝嫉妒： “那个美女院长的天雅？高经理让你去碰那块铁板？！” 她的反应引来周围一片侧目。 几个老销售也竖起耳朵。 “东哥，不是我说，那地方邪门得很！” 王倩压低声音，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去了好几波人了，连院长办公室的门都没进去！那个苏院长，冷得跟冰山似的，话都说不上两句！而且听说要求高得要命，一点不合规都不行，高经理这明显是坑你呢！” 罗东打开电脑，嗯了一声： “我知道。” “知道你还接？” 王倩急样，“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时候完不成，高胖子肯定又借题发挥！” “不接，他更有理由发挥。” 罗东语气平淡，开始搜索天雅医院，和苏雅的相关信息。 王倩看着他淡定的侧脸，忽然又凑近。 几乎贴到他耳边，声音带着蛊惑： “东哥，要不...晚上咱俩好好聊聊，姐帮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说不定...能有啥突破口呢？” 她的手指又不安分地，想去碰罗东的手臂。 第11章 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罗东移动鼠标，避开她的骚扰。 “谢了倩姐，我自己先研究研究。” 王倩再次碰了软钉子，气得暗暗咬牙，扭着腰走了，嘴里还嘟囔： “不识好人心！看你咋碰一鼻子灰！” 罗东没理她，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资料。 天雅私立医院，高端定位，设备顶尖，收费高，客户群体非富即贵。 院长苏雅，三十岁，常青藤医学院博士，著名心外科专家，业内名气不小。 行事风格以严谨、苛刻、不近人情著称，对医疗质量和流程要求极高，拒绝一切非必要的社交和公关。 看着网上不多的信息，罗东微皱了下眉。 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 高奎把这任务甩给他，摆明了是想看他笑话。 最好让他栽个大跟头，把之前积累的那点声望全赔进去。 然后借机把自己开除，或逼自己离开。 蔡小菁听到的阴谋...这是开始了？ 罗东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常规的销售套路估计也没用。 得另辟蹊径。 他想起照片上那张清冷绝艳的侧脸，和那股拒人千里的气场。 这种女人，事业有成，智商超高，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 用普通方法接近，只会被她归为“苍蝇”那一类，直接拍死。 得找到她的痛点。 或者说，找到她能稍微放下戒备的切入点。 医疗器械？耗材？ 这些她肯定懂行，糊弄不了。 或许......可以从别的方面试试？ 高奎，赵彪。 你们想看我摔跤？老子偏要走着瞧。 这美人关，我还真就闯定了！ 次日，刚坐好打开电脑，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又飘了过来。 王倩端着一杯咖啡，扭着水蛇腰，笑吟吟地靠在他工位隔断上。 今天她穿了件紧身的V领针织衫，领口开得略低，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和诱人的沟壑，下身包臀裙勾勒出滚圆的弧线。 不少男同事都偷偷往她身上瞟。 “东哥，还在研究天雅呢？” 她把咖啡放到罗东手边，身体顺势前倾。 胳膊几乎碰到罗东的肩膀，声音又软又嗲： “看你这么辛苦，姐给你泡了杯咖啡，提提神。” 罗东瞥了眼，没碰。 “谢了，倩姐，我不渴。” 王倩像没听见，反而又凑近了些。 手指点着罗东的电脑屏幕，胸脯蹭着他的手臂。 “哎呀，这苏雅院长可真神秘，资料这么少......不过嘛，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有弱点。” 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的口气： “我听说啊，她好像有点...那方面的洁癖？特别爱干净，还有点强迫症，办公室的东西摆歪一点都不行。” 罗东心里一动，这倒是个有点用的信息。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她的接触： “倩姐，消息挺灵通？” “那当然。” 王倩得意地一扬下巴，眼神往罗东脸上瞟： “姐在这行这么多年，总有点自己的人脉嘛。东哥，这天雅单子太难啃了，一个人多累啊，要不......姐帮你一起弄？” 她说着，手指又不安分地，轻轻搭在罗东拿鼠标的手背，指尖暧昧地刮蹭了一下。 “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一起分析分析，想想办法？晚上加个班，深入...交流一下？”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赤裸得不能再赤裸了。 就在这时，高奎办公室的门开了。 死胖子端着个保温杯，正好看到王倩几乎贴在罗东身上，殷勤得发骚的样儿。 高奎的小眼睛瞬间眯了一下，胖脸上的怒意和嫉妒一闪而逝。 他咳嗽一声，沉着脸走过来。 王倩赶紧站直身子，堆起笑： “高经理。” 高奎没理她，目光落在罗东身上。 又扫了眼电脑屏幕上天雅医院的页面，阴阳怪气地开口： “哟，罗东，这就开始攻关了？怎么样，有思路了没？需不需要公司给你配个团队啊？” 罗东还没说话，王倩立刻抢着说，声音带着讨好： “高经理，我看东哥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天雅这单子又这么重要。要不...让我给东哥打打下手？帮忙收集点资料，联系联系客户什么的？我保证全力配合东哥！” 高奎看着王倩那迫切想加入的样子，就知道了这娘们的想法。 又看了眼罗东的一脸冷淡，心里有了主意。 让王倩这女人进去搅和挺好！ 一来，可以监视罗东的动向，随时向他汇报。 二来，这女人心思活络，指不定还能给罗东添点乱。 三来吗，就算罗东被弄走了，今后有什么事也有这骚货顶包。 真笨，当初怎么没想到呐？ 他立刻板起脸，故作沉吟： “嗯...王倩你这个想法不错。罗东啊，天雅项目确实重大，让王倩协助你，也能提高效率，早点出成果！” 他根本不给罗东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板： “那就这么定了！王倩，你暂时把手头其他工作放一放，全力配合罗东攻关天雅医院！罗东，你是主攻，王倩辅助，有什么需要协调的，直接跟我汇报！” 王倩喜出望外，赶紧应声： “谢谢高经理！我一定好好配合东哥！” 说完，还得意地瞟了眼罗东。 高奎满意地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罗东。 然后，才端着保温杯晃悠走了。 也不管罗东是否答应。 罗东心里冷笑。 高奎这手玩得真够次的。 派个王倩来，明着帮忙，暗地里监视捣乱，顺便还能恶心他。 王倩见高奎走了，立刻又贴回罗东身边。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窃喜： “东哥，这下好了，咱们可以名正言顺地一起工作了，你放心，姐肯定好好帮你。” 她特意加重了“工作”和“帮”字的读音，手指又想去碰罗东。 罗东唰地站起身。 王倩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罗东拿起桌上那份，天雅医院的文件夹。 看向王倩，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口气： “行啊。倩姐既然要帮忙，那就先把天雅医院，近三年的公开采购记录、主要设备供应商名单、还有苏雅院长公开发表的，所有论文和演讲，整理一份摘要给我，明天上班前放我桌上。” 王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啊？三、三年？所有论文？明天早上？” 这工作量可不小，得加班加点才能弄完。 “怎么？有困难？” 罗东挑眉，“高经理不是让你全力配合我吗？还是说，倩姐刚才说的帮忙，就是嘴上说说？” 王倩被噎了一下。 看着罗东那副冷淡样子，心里气得要死。 但话已出口，又刚在高奎面前拍了胸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没......没问题！包在姐身上！” 但她哪能吃这种亏，立刻又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身体软软地往桌边一靠，V领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可是东哥...这么多资料，人家一个人弄好累的...晚上说不定要熬通宵...你忍心啊？要不...你陪人家一起加班？完了姐请你吃宵夜...然后，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她眼神暧昧，舌尖轻轻舔过唇角，暗示意味不言自明。 第12章 咱们快走，别溅一身血...... 罗东心里一阵腻歪。 这女人，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了？ 他扯了下嘴角，拿起自己的手机和钥匙： “我晚上有事，资料辛苦倩姐了，记住，明天早上我要看到。” 说完，根本不给王倩再纠缠的机会，径直走出办公区。 王倩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气得脸都歪了。 狠狠跺了下脚，低声骂了句： “木头！假正经！” 旁边工位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刘姐，假惺惺地凑过来： “哎呀倩倩，罗东这小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让你一个女孩子干这么多活......” 王倩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要你管！” 瞪完，扭身坐回自己工位，刘姐硬是傻了一秒。 王倩看着电脑屏幕上，天雅医院的logo，又想到罗东那张冷俊的脸，和挺拔的身材，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 越是难啃，她越来劲。 罗东，你给老娘等着瞧！ 这单子成不成不重要，你这个人......姐吃定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找到一个备注是“雅康小护士”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宝贝儿，帮我打听打听你们苏雅院长，最近有啥行程没？顺便把她的资料发点给我......回头姐请你吃大餐！】 发完，她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又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而已经走出公司的罗东，回头看了眼办公楼，眼神微冷。 高奎？王倩？ 行，这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坐在家里想千遍，不如上门见一面。 明天......主动出击，先去探探水再说。 第二天一早，罗东工位还没坐热。 王倩就顶着一对精心修饰，却难掩疲态的眼圈，把一沓资料“啪”地甩他桌上。 “喏，你要的，三年采购记录，供应商名单，苏大院长的论文摘要......姐差点没猝死在电脑前。” 她声音拖得又长又软，带着明晃晃的抱怨和求表扬的意味。 身子一歪就靠在他桌边，手指揉着太阳穴： “哎哟，头晕眼花，脖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东哥，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说着，手就自然而然地往罗东小臂上搭，指尖还暧昧地挠了挠。 罗东拿起资料快速翻了翻，内容确实详实，重点突出。 他有点意外地看了王倩一眼，这女人干活倒是有点东西。 “谢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资料塞进公文包： “回头请你喝奶茶，走吧。” “走？去哪？”王倩一愣。 “天雅医院。” 罗东站起身，“蹲家里想破头，不如上门走一遭，探探风口。” 王倩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那点疲惫一扫而空。 “现在就去？等等我！补个妆！” 她旋风般冲回座位，掏出粉饼口红，对着小镜子一阵猛操作。 嘴唇抿了又抿，还确保每一根睫毛都翘得恰到好处。 这才扭着水蛇腰，快步跟上已经走到门口的罗东。 车上，王倩的嘴就没停过。 “东哥，一会见了苏院长，你看我眼色，女人最懂女人......” “她要是冷着脸，你就先别提产品，聊聊她发在《柳叶刀》上那篇论文，我摘要里标红了......” “对了，她洁癖，你注意保持距离，但也别太远，显得生分......” 罗东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偶尔“嗯”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王倩说着说着，身子又歪过来。 那股甜腻的香水味，直往罗东鼻子里钻。 “东哥，你看我今天这身行头怎么样？够专业吧？还不失魅力？” 她扯了扯身上那套，香槟色紧身套裙的裙摆。 这裙子剪裁得实在有点犯规，胸、腰、臀的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裙摆短得惊心动魄，一双长腿裹在薄薄的丝袜里，踩着细高跟。 罗飞瞥了一眼，客观评价： “挺好，不像去谈业务，像去选美。” 王倩被噎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坐正了： “木头疙瘩！不懂欣赏！” 天雅私立医院确实气派。 独栋现代化大楼，玻璃幕墙亮得晃眼，门口保安的制服都比别家笔挺。 大厅里安静得能听见脚步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脸上多少带着点矜持。 前台护士漂亮得跟模特似的，笑容标准，语气温柔。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护士的目光在罗东英俊的脸上，多停了两秒。 “没有预约，我们是天源公司的，想拜访一下苏雅院长，关于医疗设备采购的事。” 罗东递上名片。 护士接过名片，笑容没变，但语气更公式化了： “抱歉哦，苏院长日程非常满，没有预约暂时无法接待，您可以通过邮箱先预约。” 王倩立刻上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露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和深深的事业线： “美女，通融一下嘛，我们就占用苏院长几分钟，递个资料，说两句话就好......” 护士的目光扫过王倩过于突出的身材，笑容淡了点： “真的不行呢，这是规定。” 说完，还暗里瞅了眼自己的前胸。 王倩还想施展一下磨人工夫，罗东拉了她一下。 “行，那我们先预约，谢谢！” 他拿回名片，冲护士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王倩赶紧跟上，低声抱怨： “就这么走了？也太不给面儿了！多磨一会儿说不定就行了！” “人家按规定办事，没必要为难她。”罗东语气平淡。 王倩撇撇嘴，不甘心地回头又瞪了那护士一眼。 两人刚走出大厅，正准备去停车场商量下一步怎么弄。 忽然，医院的急诊通道那边，传来一阵哭嚎和吵嚷。 “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把我老公治成这样！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庸医！赔钱！不然我就闹到电视台去！” “老公啊！你这要是瘫了可怎么办啊！” ...... 罗东看向门口，王倩也好奇的往里瞅。 只见一群人推着一个轮椅，情绪激动地冲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几个，试图阻拦的保安和医护人员。 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脖子被固定着，脑袋歪向一边。 眼神呆滞，嘴角还有点歪斜，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看着情况很不妙。 推轮椅的是个衣着鲜亮的中年妇女，哭得眼睛红肿。 旁边还有几个像是亲戚朋友的男人，一个个身强体壮，脸红脖子粗，大声叫嚷着。 前台和附近的护士都慌了神，赶紧上前试图安抚。 但根本拦不住这群，情绪失控的家属。 “叫你们院长出来！叫那个给我老公，做康复的混蛋医生出来！” “对！出来！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没天理了啊！好好的人让你们给按瘫了！” “要治不好我大哥，老子就把医院砸了！” ...... 大厅里瞬间乱成一团，其他病人和家属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王倩吓得往罗东身边缩了缩，抓住他胳膊： “我的妈呀，这是医闹啊？吓死人了，咱们快走吧，别溅一身血......” 第13章 这美女院长，真人比照片还带劲！ 罗东却没动，目光落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眼神微凝。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急匆匆地从电梯方向跑过来，脸色发白，额头全是汗。 “家属！家属冷静！我是康复科的刘主任！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在这里影响其他病人！” “就是你！就是你把我老公脖子按坏的！” 那中年妇女一看见他，顿时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撕扯他的白大褂： “我老公昨天还好好的，就是让你按了一下脖子，回去就说麻，今天早上就动不了了！你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刘主任狼狈地躲闪着，一边试图解释： “女士您别激动！您爱人的情况是个意外！可能是椎间盘突出压迫，我们正在组织专家会诊......” “放屁！就是让你按的！你们医院必须负责！” “没错，不治好我大哥，老子就先废了你！” “妈的，你这黑心医院！庸医害人啊！” ...... 家属们更加激动，推搡着保安和护士，眼看就要彻底失控。 “都住手！”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大厅的嘈杂。 所有人下意识地停下动作，循声望去。 只见电梯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身高目测接近170，身段极好。 白大褂非但没掩盖住她的曲线，反而衬得她腰是腰腿是腿，比例惊人。 一头浓密的深栗色长发，在脑后低低地挽了一个简洁的发髻。 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添了几分清冷。 皮肤冷白，一双美眸冷冽如冰泉。 鼻梁高挺，嘴唇淡粉天然，唇形饱满而线条清晰。 此刻，正微微抿着，显露着冷静的不悦。 她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就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清冷、高贵、专业、不容侵犯。 仿佛周围所有的嘈杂和混乱，都成了她的背景板。 “苏...苏院长......” 之前的刘主任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害怕了，声音都发颤。 王倩也看呆了，下意识地喃喃道： “卧槽...这就是苏雅？长得...也太他妈好看了吧......” 语气里满是震惊和嫉妒。 她感觉自己与苏雅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罗东的目光也落在苏雅身上，心里啧了一声。 这美女院长，真人比照片还带劲！ 这气场，这颜值，确实有让人从法国排队的资本。 苏雅迈开步子，走了过来。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她完全无视了那些，情绪激动的家属。 先是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眼神冷冷。 然后看向那个刘主任，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刘主任，怎么回事？患者什么情况？病历和影像资料立刻拿给我。” 她的冷静和专业，瞬间镇住了场面。 那哭闹的妇女也愣了下，但马上又哭喊起来： “你就是院长？你们医院把我老公治瘫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苏雅这才将目光转向她，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压力。 “这位家属，我是天雅医院院长苏雅。请您冷静！您先生的情况，我们一定会负责查明原因，积极治疗，但现在吵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请先让医护人员带患者去检查室，我需要立刻查看他的情况。” “检查？还检查什么？就是你们给治坏的！” 一个家属激动地想冲过来。 苏雅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家属竟然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如果真是我们的责任，天雅医院绝不会推诿。” 苏雅的声音斩钉截铁，“但现在，我是医生，他是病人，抢救神经功能是第一位，每耽误一分钟，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个责任，你们谁担得起？！” 这话一出，家属们顿时被震住了，面面相觑，有点慌。 那妇女也哭得没那么大声了，看着轮椅上一动不动的丈夫，没再强争。 “刘主任，还愣着干什么？推患者去一号检查室！通知神经内科和骨科立刻下来会诊！” 苏雅语速极快地下令。 “是！是！” 刘主任如蒙大赦，赶紧招呼护士推轮椅。 “寰枢关节错位，压迫颈髓，时间有点长了，再拖下去，病情将不可逆。” 就在这时，罗东突然开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罗东身上。 苏雅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一直站在旁边的年轻男人。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王倩吓得赶紧拉了下罗东的袖子，低声道： “东哥！你瞎说什么呢？别惹事！” 罗东没理睬王倩，这可以说是天赐良机。 那群家属一怔后，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围住罗东。 “小伙子！你懂这个？你说我老公是啥问题？” “寰枢关节错位？是不是很严重？” “你...真能看出来？” ...... 罗东看着那群家属，语气肯定： “是不是颈部先是剧痛，然后逐渐出现麻木、无力，最后失去知觉？” “对！对！就是这样！” 那妇女激动地抓住罗东的胳膊： “小伙子！你真是神了！就是这么回事！那、那还能治吗？” 苏雅清冷的目光，也落在罗东身上，带着明显的讶异： “你是？” 罗东迎上她的目光，坦然道： “罗东。懂点针灸正骨的手法，这种情况，我能立刻给他复位，解除压迫，拖下去，神经水肿加重，就算手术，效果也难说。” “立刻复位？在这里？” 苏雅眉头微蹙，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和谨慎： “你知道颈髓损伤的风险有多大吗？没有影像学支持，盲目复位......” “我知道风险。” 罗东打断她，眼神自信而笃定，“但我有把握。而且，现在最快拿到影像结果要多久？等你们会诊完制定方案又要多久？他的神经等得起吗？” 他看向那妇女：“大姐，我本不愿管这闲事，奈何有缘，俗话说医不上门，我言尽于此，病人是你老公，如何决定你们自己拿主意。” 说完，他往后退了两步，当起了旁观者。 他的目的，就是要引起苏雅的注意，目前看来，第一步达到了。 家属们也在犹豫，议论纷纷。 “这...这能行吗？” “这小子谁啊？看起来这么年轻......” “可他刚才说的一点没错啊！” “万一治坏了怎么办？” ...... 那妇女看着丈夫毫无生气的样子。 又见罗东一脸的镇定自信，猛咬牙跺脚道： “好！我信你！小伙子，既然你说有缘，那就求你救救我老公，真瘫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苏雅脸色微沉： “家属，请你冷静！这是在医院，我们需要按流程......” “等你们的流程走完，我老公就废了，到时你们陪再多钱也没用，何况，我们也不差钱。” 妇女尖叫着打断她，显然已经豁出去了。 苏雅被噎了一下，好看的眉毛拧紧。 看向罗东的眼神更加锐利，仿佛要把他看穿。 现场气氛瞬间僵住了！ 一边是坚持专业流程的，冰冷美女院长。 一边是自信能立刻解决问题的，神秘年轻男人。 中间是情绪崩溃、孤注一掷的患者家属。 王倩在一旁看得手心冒汗，心里直打鼓：罗东这玩得也太大了吧！ 这要是治不好，或者治出个好歹，不得被人家打死？还得连累公司！ 她拉了下罗东，罗东仍没有理会。 似乎并没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只是看着苏雅，语气平静： “苏院长，还有这位大姐，情况紧急，拖久了，就算华佗再世，也难保不留后遗症！不过，你们有疑虑我能理解，毕竟社会太复杂，行，就当我没说。” 说罢，他佯装要走。 第14章 大姐特么大！ “等等，小伙子，我信你！苏院长是吧，你是想看着我老公变成废人吗？！我告诉你，要真到了那一步，别说你，就是你们整个医院也别想安生！” 那阿姨立即喊住罗东，还狠瞪着苏雅。 “既然大嫂都同意了，我们也没意见，让那兄弟看！” 旁边的几个汉子全都点头。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雅身上。 她绝美的脸上如同覆上一层寒霜，眼神冰冷地盯着罗东。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她红唇轻启，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你......需要什么？” 苏雅这话问出来，整个大厅都静了。 所有人都盯着罗东，看他能掏出什么神仙家伙。 罗东摸出来个小布包，摊开，里面躺着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闪着冷光。 “就这？”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没忍住，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你逗我玩呢。 苏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看着那几根细针，又看看轮椅上毫无反应的患者，最后目光定格在罗东脸上。 她那眼神，跟X光似的，能把人从里到外扫一遍。 “你确定？” 她声音里没半点温度，全是怀疑，“寰枢关节位置特殊，毗邻延髓生命中枢，针刺深度、角度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这不是凭感觉就能做的事。” “感觉？” 罗东笑了，手指捻起一根针，针尖微微颤着，“我靠的是这个。” 他没再多说，转头看向那家属妇女： “大姐，信我就别动，很快。” 妇女现在是把罗东当成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罗东走到轮椅后面，左手稳稳扶住患者歪斜的头部。 拇指精准地按在风池穴稍下的位置。 他手指修长有力，一搭上去，原本还有些细微颤抖的患者脖颈，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 旁边几个本想阻止的医生，看到这手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定穴和稳定的手法，没几十年功夫下不来，可这年轻人才多大？ 苏雅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上前半步。 站到了一个能清晰看到罗东操作，必要时又能立刻干预的位置。 她的专注力瞬间提升到顶点，全身感官都调动起来。 监控着罗东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患者的任何反应。 罗东右手捏着银针，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专注无比。 下针！ 快！准！稳！ 几乎没见他怎么动作，一根银针已经悄无声息的，刺入患者颈后特定穴位，针尾微微颤动。 紧接着是第二针，第三针...... 手法眼花缭乱，落点却精准得吓人。 每一针下去，他手指都极轻极快地捻动几下。 围观的人连呼吸都忘了，全都抻着脖子看。 王倩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疯狂吐槽： 我靠靠靠！罗东你真会啊？这逼装得也太大了！千万别失手啊！ 不然，咱们今天都得横着出去！ 此时，刘主任额头上的汗淌得更凶，腿肚子有点转筋。 要治不好此人，他的执业生涯就到头了。 苏雅则紧紧盯着，患者的反应和罗东的手。 她的专业素养让她能勉强看懂，一部分罗东下针的逻辑。 那是在刺激深部肌肉和神经反射，为后续复位做准备。 但手法之精妙，角度之刁钻，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罗东全神贯注，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活儿确实精细，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他左手始终稳稳固定着患者的头，右手下针如飞。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脖子发酸的时候。 罗东左手拇指，在一个点上一按一推！ 同时右手在最开始那根针上，极快地一弹！ 只听极轻微的一声“咔”！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但轮椅上那一直毫无反应的患者，猛地抽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 一直歪着的脑袋，竟然自己慢慢地、一点点地正了回来！ 呆滞的眼神也有了焦点，茫然地看着四周。 “老公！老公！你能动了？你认识我吗？” 妇女扑过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患者眨了眨眼，嘴唇哆嗦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疼...脖子疼......” 能感觉到疼了！ 这时有知觉了！ “哎呀妈呀！神医啊！” 妇女哇一声就哭出来了，这次是高兴的。 男子还梗着脖子，朝罗东感激的点了下头。 “神了！真神了！” “这就...这就好了？” “快看！他手指头能动了！” ...... 家属和围观的人群一下子炸了，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几个原本不服气的医生，也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脸上火辣辣的。 刘主任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感觉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王倩猛地松了一大口气，拍着高耸的胸脯，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再看罗东，眼神变得很复杂。 苏雅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下来。 她快步上前，拿起旁边护士递过来的小手电。 检查患者的瞳孔对光反射，又轻轻触碰他的四肢： “这里有没有感觉？这里呢？动一下手指给我看看。” 患者虽然还很虚弱，但都能给出正确的反应。 苏雅直起身，看向罗东。 她的眼神复杂极了。 震惊、疑惑，还有不易察觉的佩服？ 她行医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专家国手。 但像这样不用任何仪器辅助，仅凭几根银针在几分钟内，化解如此危急状况的，闻所未闻！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路？ “压迫是解除了，但局部水肿和神经损伤，还需要时间恢复。” 罗东一边慢条斯理地收针，一边说： “接下来正规的脱水、营养神经治疗不能少，静养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刚才只是随手修了个玩具。 “谢谢你！谢谢你小伙子！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妇女拉着罗东的手就要跪下，还拿出手机要给钱。 罗东赶紧扶住她：“大姐，别这样，应该的。” “好小子，行，今天姐没时间，来，加个微，过几天姐专门感谢！” 看着她真诚的样子，罗东只好加了。 微信名还挺特：大姐特么大！ 第15章 ......你怎么知道？ 这时，其他家属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道谢，场面一度有点失控。 苏雅对护士吩咐道：“立刻送患者去病房，吸氧，心电监护，按颈髓损伤常规治疗方案走，请神经内科和骨科联合会诊。” “是，苏院长。” 护士和医生们赶紧行动起来，推着轮椅往病房走。 家属们也跟着去了，走之前还对罗东千恩万谢。 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只剩下罗东、王倩，还有苏雅和几个医院的工作人员。 苏雅这才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正式打量罗东。 她目光扫过他年轻却淡定的面颊，落在他还捏着布包的手上。 “罗...先生？” 她回忆了一下，他刚才自报的名字，语气比起之前的冰冷，多了一丝审慎的平和： “刚才，谢谢你出手相助，你的手法...很特别。” 罗东把布包揣回兜里，笑了笑： “家传的一点小手艺，能帮上忙就好。” “你这可不是小手艺。” 苏雅语气认真，“能如此精准地处理寰枢关节错位，即使有影像学支持，很多资深骨科医生，也不敢轻易尝试，你师承哪里？” “家里老头儿瞎教的，野路子，不值一提。” 罗东含糊道，随即话锋一转，“苏院长，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想......” “苏院长！” 王倩一看机会来了，立刻挤上前，抢过话头。 脸上堆起最职业最甜美的笑容，“我们是天源医药的，特意来拜访您！” 罗东的眉头稍微皱了下。 就站在原地看王倩表演，心里：这女人...... 苏雅的目光扫过王倩，那过于热情的笑脸。 刚刚缓和了一点的神色，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如果是业务上的事，请按流程预约，我还有事，失陪。” 说完，她对罗东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哎！苏院长！苏院长您听我们说两句嘛！就两句！” 王倩急了，想追上去。 苏雅脚步没停。 罗东却突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 “苏院长，您最近睡眠是不是不太好？太阳穴、后脑勺靠近风府穴的位置，是不是经常有针刺一样的隐痛？尤其是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苏雅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倏地转过身！ 那双清澈冰冷的美眸，再次盯住罗东，里面闪过难以置信。 “......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罗东看着她：“刚才离得近，无意间看到您眼底的血丝，还有，您按压太阳穴的小动作有点频繁。结合您的气色，猜的，如果没猜错，您这偏头痛的毛病，有些年头了吧？而且近期有加重的趋势。” 王倩在一旁都看傻了。 我靠！东哥你还会看相啊？这都行？ 苏雅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看着罗东。 她确实被说中了。 这顽固的偏头痛已折磨了很久，试过很多方法效果都不佳。 尤其是最近医院事务繁忙，发作得更厉害，但她从未对外人提起过。 这个男人......他怎么知道？ 苏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语气尽量平静： “罗先生......还懂看诊？” “略懂一点皮毛。” 罗东笑得有点痞，但又不会让人讨厌，“刚好，我对调理这种顽固性头痛，也有一点点家传的‘野路子’。苏院长要是不介意，或许可以试试？” 在没有一定的了解前，他也不会透底。 苏雅沉默了。 她看着罗东，眼神复杂地变幻着。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医药代表，更不应该让他碰自己。 但刚才他神乎其技的表现，还历历在目。 而且，他精准地说出了自己的隐疾。 更重要的是，那隐隐的偏头痛，真的影响了她的生活与工作。 几分钟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跟我...来办公室吧。” 她说完，转身走向电梯，背影依旧挺拔清冷，但脚步似乎没那么决绝了。 王倩狂喜，赶紧掐了罗东胳膊一下，低声道： “东哥！牛逼啊！这都能让你忽悠进去！” 罗东没理她，迈步跟了上去。 王倩也屁颠屁颠地想跟上，这种机会她怎会错过。 苏雅突然在电梯口停下，回头，目光落在王倩身上： “这位小姐，抱歉，请在休息区稍等。” 王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啊？我...我是他同事......” “我知道。” 苏雅语气不容置疑，“请稍等。” 说完，她走进电梯，罗东跟了进去，暗里勾了下唇。 并没的开口请苏雅让王倩一起。 电梯门缓缓关上，把王倩那张懵逼又嫉妒的脸，关在了外面。 “罗东！” 她气得狠狠的跺了下脚。 电梯里就只有苏雅和罗东二人。 空间狭小，苏雅身上淡淡的清香，丝丝缕缕地飘来。 罗东靠在轿厢壁上，浅吸着，没说话。 苏雅目视前方，也没开口。 气氛有点微妙的安静。 很快，电梯到了顶层。 苏雅的办公室很大，但极其简洁冷肃。 一整面墙的书柜塞满了专业书籍。 巨大的办公桌上文件堆放得整齐有序，除了电脑和笔筒，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空气里都弥漫着冷静与高效。 “坐。” 苏雅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罗东坐下，环顾四周： “苏院长这办公室，跟您人一样。” 苏雅正在倒水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哦...我什么样？” “好看，但...有点冷。”罗东实话实说。 苏雅没接这话，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然后，自己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恢复了女强人的姿态。 “罗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关于我的头痛，你有什么建议？” 她直接切入主题，显然不想浪费任何时间。 罗东看着她：“光说没用，得实际操作，苏院长要是信得过，我现在就可以帮您缓解一下。” “在这里？现在？”苏雅挑眉。 “嗯。” 罗东点头，“就几分钟，没效果您随时可以喊停。” 苏雅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让一个陌生男人，在办公室里给自己做头部按摩？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安全界限和行事准则。 但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提醒着长期忍受的折磨。 她看着罗东那双眼睛，清澈，坦荡，带着一种奇怪的让人安心感。 想起他刚才救治患者时，那专注的样子...... 挣扎了几秒。 她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这几乎是一个默许的姿态。 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莫名，罗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道倩影。 那晚的女人......是她吗？ 第16章 罗东心里卧槽了声，这女人？ 罗东轻摇了下头，因他也不知道。 那晚喝得太多，上午醒来后已记不清模样。 只知道那女人很漂亮，很美，肌肤很滑...... 他站起身，绕到办公桌后面。 站在苏雅的椅子背后，已能闻到她发丝间更清晰的冷香。 他伸出手，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苏雅，太阳穴的那一刻。 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绷紧。 而他的心里...也同样不平静。 在他面前坐着的，可是典型的白富美。 “请放松。” 罗东暗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缓，“我不会乱来。” 苏雅轻吁了下，身子放松了下来。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指尖下的皮肤细腻光滑，却冰凉，而且很紧。 很明显，这是肌筋张力失衡所致。 罗东压下内心的骚动，手很稳，力道由轻渐重。 指腹带着温热感，开始缓揉的按压捻动。 他也没想到，昨天还是照片上的大美女，此刻，却成了自己手下的病患？ 只要把她的偏头痛调理好，单子就有希望。 所以，他按揉推拿得非常用心。 罗东的手法很特别，不只是按压穴位。 指尖似乎还带着细微，有规律的震颤。 力道精准地渗透到皮下、肌肉。 苏雅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慢慢放松下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胀感，从太阳穴扩散开。 紧接着，那困扰她多年的隐痛，竟然真的开始一点点消散。 前所未有的松弛和舒适，随之而来。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极低的喟叹。 声音出口的瞬间，苏雅意识到了什么。 耳根瞬间红了，幸好被头发挡着。 她极力想维持镇定，但逐渐放缓的呼吸、微微松开的眉头，却骗不了人。 罗东嘴角勾了勾，手下没停。 “力度怎么样？” “......可以。” “这里是不是最痛？” “......嗯。” 简单的对话后，又是沉默。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几分钟后，罗东收回手。 “好了，感觉一下？” 苏雅缓缓睁开眼睛。 世界仿佛都清晰明亮了不少。 那令人烦躁的隐痛感，真的消失了，头脑变得异常的清明舒缓。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 那里还残留着罗东指尖的温热。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罗东。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一出，办公室里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有点微妙。 罗东走回椅子坐下，没立刻回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家传的，” 他放下杯子，笑了一下，“野路子，能解决问题就行，您说对吧？” 苏雅看着他，没说话。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罗东任由她看，脸上那点痞笑依然。 心里琢磨：这美女院长，警惕性不是一般高？ 不过也能理解，换谁突然冒出个愣头青，又救人又看病的，心里都得打鼓。 “刚才那个患者...” 苏雅换了个话题，但眼睛还盯着他： “寰枢关节错位的手法复位，风险极高，你就那么有把握？” “没把握我就不出手。” 罗东回得干脆，“总不能看着人真瘫了？再说，不是还有您这位专家在旁边镇场子嘛。” 这话有点半真半假，带了点恭维，但听着不让人讨厌。 苏雅睫毛动了一下，没接这茬，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下桌面： “你用的针法，和市面上常见的流派都不一样，还有刚才按的手法，很特别。”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那种渗透力，不是单靠练习能达到的。” 罗东心里一个咯噔。 这女人，眼睛太毒了。 刚才那几下，他确实用上了家传的一点内息门道，辅助渗透，效果才好得立竿见影。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只觉得他手法好。 她居然能感觉到“渗透力”？ “可能我手劲比较大？” 罗东开始胡扯，试图蒙混过关，“祖传推拿都是这样练的。” 苏雅显然不信，看他不想说也没再逼问。 她身体微微向后，靠回椅背。 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强的攻击性，但那种清冷还在。 “不管怎么样，刚才的事，谢谢你。” 她语气正式了些，“替医院，也替患者。” “顺手的事。” 罗东摆摆手，“苏院长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我们公司的产品......” 此时，正是试探的好时机。 苏雅抬手打断他，神色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静： “罗先生，一码归一码。你帮忙，我感谢。但医院的采购有严格的流程和标准，不可能因为个人关系就改变。这一点，希望你理解。” 得，又绕回来了。 这美女院长，原则性不是一般的强，软硬不吃啊。 罗东心里啧了一声，但脸上没露出来： “理解，当然理解，规矩我懂，那我们按流程走？资料您看看，给我们个机会参与竞标就行。” 苏雅看了一眼桌上，那份罗东之前给的文件夹，沉吟了几秒。 “资料我可以留下看看，但最终能否进入供应商名单，要看综合评估结果。” 她话说得留有余地，没完全堵死。 这已经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至少没直接扔出去。 “成！有您这句话就行！” 罗东见好就收，“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站起身，准备撤。 今天这效果已经超标，再待下去反而招人烦。 苏雅也站了起来，算是送客。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 罗东手搭上门把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又说了一句： “苏院长，您那头痛，一次缓解不了根，最好连续调理几次，巩固一下，不然过两天还得犯。” 心想，这后手必须得留。 苏雅开门的动作一顿。 她抬眼看他，眼神里又带上那种审视： “罗先生对每个潜在客户，都提供这种......免费的附加服务？” 这话问得，有点刺儿。 罗东乐了：“那不能，主要看人，我们讲究的是缘，像苏院长这样为国为民的好医生，累坏了是社会的损失，我这也算为社会做点微小贡献。” 他这话半真半假，带着点调侃，眼神却挺真诚。 苏雅被他这说法弄得愣了一下，一时没接上话。 罗东拉开办公室的门。 “哎哟！” 门外，王倩差点一头栽了进来。 罗东心里卧槽了声：这女人？ 王倩赶紧站稳，捋了捋头发，挤出笑容： “苏院长，你们谈完啦？” 苏雅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王倩又看向罗东，用眼神疯狂询问： 怎么样怎么样？单子呢？ 罗东没理她，对苏雅说了声：“苏院长留步”。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第17章 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王倩赶紧对苏雅鞠了个躬： “苏院长再见！下次我们再来看您！” 说完，快步追上罗东。 苏雅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两人走向电梯的背影。 目光尤其在罗东背上停留了几秒，这才缓缓关上门。 电梯里。 王倩迫不及待地抓住罗东胳膊： “东哥！怎么样怎么样？谈成了吗？她答应用咱们的产品了？” 罗东抽回胳膊，带得雪花荡漾： “哪有那么快，让她先把资料看了再说。” “啊？就这？” 王倩一脸失望，随即又八卦起来，“那你们在里面那么久，干嘛了？就光看资料？我看她刚才脸色好像好了很多啊，东哥，你没用啥特殊手段吧？” 她说着，眼神往罗东下身瞟了瞟，意思很明显。 罗东斜了她一眼：“你脑子里整天就想这些？” “我这不是关心业务嘛！” 王倩凑近，压低声音，带着坏笑，“不过说真的，东哥，那苏院长虽然冷了点，但那脸蛋那身材绝对是极品！我都心动了，你要是真把她拿下，那单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到那时，东哥你就人财两得，嘻！” “滚蛋。” 罗东没好气，“我是那种人吗？” “哎呀，东哥，这有啥嘛，男女那点事，不就这样，你情我愿的......” 王倩说着，手又不老实地往罗东身上搭。 正好电梯到了一楼。 门一开，罗东直接走了出去。 王倩赶紧跟上，还在那喋喋不休： “东哥你别不好意思嘛...哎，你刚才是不是真给她按摩了？手感怎么样？听说这种冷美人，外面冰里面烫......” 罗东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王倩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王倩，” 罗东脸色冷了下来，“工作是工作，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扯进来，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 他眼神有点吓人。 王倩心里一哆嗦，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道： “开个玩笑嘛......那么认真干嘛......” 但到底没敢再胡说八道。 两人走出医院大门。 下午的阳光有点刺眼。 王倩看着罗东心里还是痒痒，又不死心地凑过去： “东哥，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罗东上车：“不然呢？你还想冲进去逼她签字？” “我不是那意思...” 王倩扭捏了一下，“我是说咱们是不是得趁热打铁？比如晚上再约她吃个饭？深入交流一下？” 罗东发动车子，瞥了她一眼： “要约你去约，我看她挺‘欣赏’你的。” 王倩想起苏雅那冷冰冰，让她在楼下等的样子，顿时泄了气。 她撇撇嘴：“那现在回公司？” 罗东懒得应声。 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区，就感觉气氛不对。 好几个同事偷偷看他们，眼神古怪。 刘姐第一个凑上来，脸上堆着假笑： “哎呦，倩倩，小罗，回来啦？听说你们今天去天雅医院了？怎么样？见到那个美女院长没？” 王倩正愁没地方显摆，立刻挺起胸，撩了下头发： “当然见到了！不光见到了，我们还进了她办公室呢！聊了好久！” “真的假的？” 旁边一个男同事插嘴，一脸不信： “听说那苏院长难搞得很，多少老销售连门都进不去！” “那是别人！” 王倩得意洋洋，“我们东哥出马，一个顶俩！你们是没看见，当时医院大厅有人医闹，差点打起来，还是东哥出手镇住的场面！那苏院长都对东哥刮目相看！” 她添油加醋地把事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突出了自己如何机智勇敢，稍带罗东如何牛逼。 同事们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罗东的眼神又变了。 “卧槽！罗东你还会正骨呢？” “深藏不露啊！” “然后呢然后呢？苏院长就请你们进办公室了？” ...... 王倩正要继续吹嘘，高奎办公室的门开了。 死胖子端着保温杯，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吵吵什么？不用干活了？”高奎吼了一嗓子。 同事们立刻作鸟兽散，假装忙碌。 高奎目光扫过罗东和王倩，冷冰冰地问： “天雅医院，跑得怎么样啊？” 王倩有点心虚，没敢吭声。 罗东面色如常：“见了苏院长，资料留下了，等消息。” “等消息？” 高奎嗤笑一声，“就是说，屁都没捞着呗？还让人轰出来了？” 他走到罗东工位前，敲着桌子： “罗东！既然接下了，就要认真做，我提醒你，千万不要浪费公司资源！” 王倩忍不住小声辩解：“高经理，我们差点就......” “你闭嘴！” 高奎瞪了她一眼，“让你去协助，你就协助成这样？屁用没有！” 王倩被骂得不敢抬头。 高奎又转向罗东：“我告诉你罗东！别整天搞些歪门邪道，销售靠的是实打实的本事，我只给你一周时间，还剩下六天，拿不下天雅的初步意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砰地甩上门。 办公区里鸦雀无声。 王倩假意哭丧着脸，对罗东小声说： “东哥...这怎么办啊？一周时间...那苏院长看着就不是好说话的主......” 罗东没理她，坐下打开电脑。 心里冷笑：高奎这孙子，果然憋着坏。 不过，他罗东是那么容易就被拿捏的？ 他点开企业内部软件，找到蔡小菁的头像。 【小蔡，帮我个忙，查一下，最近公司有没有关于天雅医院，采购计划的内部邮件或文件，特别是其他竞争对手那边的动向，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他此时基本可以确定，蔡小菁应该不是阴谋的一部分。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蔡小菁就回复了。 【好的东哥！我会留意的，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罗东关掉窗口，靠在椅背上。 快下班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罗先生，我是苏雅。关于贵公司的产品，有几个专业问题想请教。明天下午三点，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罗东看着短信，愣了一下。 苏雅？ 她居然主动联系自己？还是私人号码？ 这唱的哪出？ 他手指敲着桌面，回复了过去。 【方便，明天准时过来，谢谢苏院长！】 很快，短信又回了过来。 【客气，记得带上你们产品详细的，技术参数和临床数据。】 罗东看着短信，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好的，一定带齐。】 这美女院长，看来也不是完全油盐不进。 至少，那几分钟的按摩，没白按。 王倩凑过来想看：“东哥，谁啊？” 罗东收起手机：“客户。” “哪个客户啊？”王倩八卦之心不死。 “说了你也不认识。” 罗东推开她，“干活去，高胖子只给了一周，时间紧任务重。” 王倩撇撇嘴，扭着腰走了，心里还是好奇得抓心挠肝。 小样，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你越是这样，姐就越要把你拿下，哼！ 王倩小不爽的回头瞥了罗东一眼。 透着不得手誓不罢休的劲。 第18章 东哥，需要姐帮忙吗？ 罗东看着电脑屏幕，眼神沉静。 苏雅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得好好准备一下。 罗东看着苏雅发来的短信，心里快速盘算。 这美女院长主动约见，还点名要技术参数和临床数据？ 看来是真对产品有点兴趣，至少不是敷衍。 好事。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雅这种高知女性，智商碾压绝大多数人。 跟她玩虚的，死路一条，得拿出真东西。 然后，他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资料。 王倩又贼头贼脑地凑过来： “东哥，到底哪个客户啊？神神秘秘的。” 罗东头也没抬：“一个大客户，说了你也不知道。” “哎呀，你说说嘛！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王倩不死心，身体几乎趴到罗东桌子上，领口敞开着： “是不是哪个医院的主任？男的女的？我帮你分析分析对方喜好？” 说着，还扭头对着罗东吹气，媚得不行。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罗东把找到的一摞技术文件，塞进公文包，起身就往外走： “我出去一趟，有点事。” “哎！东哥！你去哪啊？等等我！”王倩赶紧抓起包要追。 罗东脚步没停，扔下一句： “私事，你别跟着。” 说完，人已经出了办公区大门。 王倩气得在原地跺脚，低声骂： “肯定又是去见哪个狐狸精！哼！” 高奎从办公室探出肥脑袋，阴恻恻地问： “罗东又干嘛去？班都不上了？” 王倩立刻换上一副委屈脸： “高经理，他说去见客户，神神秘秘的，也不带我...我看他就是没把天雅的单子放在心上，一周时间哪够啊......” 高奎冷哼一声：“我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一周后拿不出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他！” 罗东出了公司，拐进了公司后面那条街的一家小茶馆。 找了个僻静角落，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绿茶，然后把包里那些技术资料，全摊在桌子上。 厚厚一摞，英文的、中文的，各种图表数据，看得人头晕。 罗东深吸一口气，开始埋头苦读。 说实话，这些东西他平时也就看个大概，知道个优劣点，能忽悠住一般医院的采购。 但苏雅不一样。 这女人是技术大佬，真正的专家。 你想在她面前蒙混过关，她随便一个问题，就能把你钉死在墙上。 必须得把这些东西吃透，嚼碎了，变成自己的知识。 还要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说出来。 这难度，不比跟高奎斗智斗勇小。 时间一点点过去。 罗东看得眼睛发酸，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梳理逻辑，模拟苏雅可能问的问题。 “这个参数为什么这么设定？” “跟竞品比，优势在哪？临床数据支持吗？” “不良反应率是多少？如何处理？” ...... 他把自己完全代入了苏雅的角色，自己问自己答。 答不上来的，就赶紧翻资料，或者用手机查文献。 茶馆老板过来续了好几次水，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这小伙子，比高考学生还用功，卖个药这么卷了吗？ 直到窗外华灯初上，罗东才终于把最后一点关键数据啃完。 他长长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感觉脑子跟被抽空了一样。 但心里又踏实了不少。 至少，明天不至于被问得哑口无言。 结账出门，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了点。 他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王倩打来的。 还有几条微信。 【东哥！你去哪了？高胖子找你麻烦呢！】 【东哥！回话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东哥，需要姐帮忙吗？】 ......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的。 罗东懒得回，直接把手机揣回兜里。 回到出租屋，泡了碗面，草草吃完，又拿出资料看了会儿，才洗洗睡下。 第二天下午，差十分三点。 罗东准时出现在天雅医院大厅。 他今天穿了件看起来，稍微新一点的衬衫。 头发也整理过，整个人清清爽爽。 手里提着公文包，里面装着沉甸甸的资料。 前台护士似乎得到了吩咐，没多问。 直接引他上了电梯，到苏雅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罗东心里暗呼了声：加油！ 敲开门。 苏雅正坐在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什么。 她今天没穿白大褂，只穿着那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臂。 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让她看起来更添了几分知性美。 “苏院长。” 罗东打了个招呼。 苏雅抬起头，目光从镜片后扫过来，点了下下巴： “坐。稍等两分钟。” 说完，她又低头继续处理邮件。 罗东在对面椅子坐下，没东张西望，也没催促。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她敲击键盘的清脆声。 几分钟后，苏雅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向罗东。 “资料带来了？” “带来了。” 罗东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沓文件，递过去。 苏雅接过，翻看的速度很快。 手指点着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看得很专注，时不时停下，用笔在某处划一下，或者做个笔记。 罗东安静地等着，心里其实有点打鼓。 这感觉，有点像被导师论文答辩。 突然，她手指停在一页数据上，抬头问： “你们这个无菌保证水平，标注的是10的负6次方，依据是什么？我看检测报告里，抽检样本量，并不足够支撑这个数据。” 罗东心里一凛，来了。 好在他昨天准备到了这个问题。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稳地回答： “苏院长，这个数据是基于我们产品，......加速老化实验数据推算出来的，结合了实际使用单位的反馈，在附录里有详细说明。” 苏雅翻到附录，快速浏览了一遍，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但紧接着，她又指着一项参数： “这个流速范围，上限比市面上同类产品低了15%，为什么做这个妥协？是为了成本？” “不是成本原因。” 罗东摇头，又从包里拿出一份补充材料递过去。 苏雅接过，仔细看着，偶尔抬眼瞥他一下。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完全变成了技术答辩会。 苏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角度刁钻，直击要害。 幸亏罗东昨天准备得充分。 问到后面，苏雅身体微微向后靠了一些，放下手里的笔。 “最后一个问题。” 她看着罗东，“如果，我是说如果，天雅引进你们的产品，你们如何保证，后续的供应链稳定和技术支持？特别是应对一些突发性的临床需求？” 罗东知道，这是问到核心了。 这美女院长果然不好糊弄，确实硬核。 同时，他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第19章 这次谁也保不了你！ 罗东沉吟了一下，认真回答： “关键物料都有三个月以上的安全库存。技术支持上，我们可以配备专属的技术客服，24小时响应。对于突发临床需求，我们会建立紧急通道。这些，都可以写进合同条款。” 苏雅听完，没立刻表态。 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那一堆资料上，似乎在权衡什么。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将她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罗东能闻到空气中，她身上那冷冽的清香。 心跳有点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某种期待？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看向罗东。 “罗先生，你和我接触过的其他医药代表，很不一样。” 她语气里听不出褒贬。 罗东笑了一下：“可能因为我比较实在？不喜欢玩虚的。” “是么？” 苏雅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你的‘实在’里面，花样也不少。” 她这话意有所指。 罗东面不改色：“都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客户嘛，苏院长是专家，跟您交流，不敢不准备充分点，怕露怯。” 苏雅沉吟片刻，拿起内部电话，按了个号码。 “李主任，你过来一下。” 没多久，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就很严谨的男子，敲门走了进来。 “苏院长，您找我？” “李主任，这是天源公司的一些产品资料，他们罗经理带来的。” 苏雅把桌上那摞资料推过去，“你拿去看看，重点关注一下，我刚才标注的那几个地方，做个初步评估。” 李主任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罗东，双手接过资料： “好的，苏院长，我尽快看。” “嗯，去吧。”苏雅点点头。 李主任抱着资料，对罗东也点了点头，出去了。 门关上。 苏雅看向罗东，语气公事公办： “进一步评估后，有消息会通知你。” 这算是......进入了下一轮？ 罗东心里一喜，但脸上没露出来，只是站起身： “好的，谢谢苏院长给我们这个机会，那我随时等您消息。” 苏雅也站了起来，算是送客。 走到门口，罗东手搭上门把手，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苏院长，您今天头还疼吗？” 苏雅顿了一下，抬眼看他。 她的眼神有点复杂，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别的意思。 “还好。” 她回了两个字，语气平淡。 “那就好。” 罗东笑了笑，“要是再不舒服，随时找我，售后服务，包您满意。”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 罗东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技术流泡妞...不对，技术流谈业务，真他妈费脑子！ 他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就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王倩。 他皱了皱眉，接起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倩焦急的声音： “东哥！你总算接电话了，你在哪呢？快回公司，出事了！” 罗东心里咯噔一下。 出事了？ 他能想到的，要么是高奎又憋了什么坏屁？ 要么就是之前的单子出了纰漏？ “什么事？说清楚。” 他一边往电梯走，一边问，语气还算镇定。 “是济民！济民药店那边出问题了！” 王倩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慌： “他们那边打电话到公司，说我们上次供的那批货有问题，好几个顾客用了出现不良反应，闹着要赔偿，还要告我们，高经理都快气疯了，让你立刻滚回来！” 济民？ 罗东眉头紧皱，脑子一嗡。 济民的单子是陈主管负责的，一直很稳，怎么会突然出事？ 而且陈主管要是发现问题，应该先联系他才对，怎么会直接捅到公司？ “具体什么货？哪个批号？”罗东追问。 “我...我没听太清，好像是什么降压药...反正那边火气很大，说我们以次充好，高经理说要让你负全责，东哥你快回来吧，我感觉高胖子这次真要往死里整你！” 罗东挂了电话，脸色沉了下来。 高奎这孙子，动作真快啊。 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下黑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直奔他最大的命门——济民。 这是要彻底将自己踢出公司的节奏啊！ 罗东快步走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公司赶。 路上，他试着给济民的陈主管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但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语气很冲： “喂？谁啊？” “你好，我找陈主管。” “陈主管出差了！我是万副主管！你哪的？要是天源公司的就别废话了！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等着吃官司吧！” 对方吼完，直接挂了电话。 罗东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神冷了下去。 陈主管偏偏这个时候出差？来个副主管上来就喊打喊杀？ 这巧合得有点过分了。 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区，就感觉到一股低压气氛。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高奎办公室的门开着，能听到他在里面咆哮。 “......必须严肃处理！这是严重的质量事故！败坏公司声誉！罗东呢？！让他立刻给我滚进来！” 王倩看到罗东，赶紧跑过来： “东哥，你可算回来了...高经理他......” 罗东没理她，径直走向高奎办公室。 门口，刘姐和其他几个老油条假装忙碌，但眼神里都藏着看好戏的兴奋。 罗东敲了敲门。 “进来！”高奎的吼声传来。 罗东推门进去。 高奎正拿着电话，唾沫横飞，看到罗东，立刻对着电话说： “......人回来了，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严肃处理，给您一个交代！” 他挂了电话，砰地一声砸在桌上，一双胖眼死死盯住罗东。 “罗东！你干的好事！” 他抓起桌上几张纸，狠狠摔向罗东： “看看！济民那边的投诉！还有顾客的医院证明，你供的那批降压药，有效成分含量严重不足，导致好几个老顾客血压失控住院了，人家要告我们，要赔偿一百万！” 纸张散落一地。 罗东没去捡，只是看着高奎： “高经理，那批货的出库质检报告、药检报告都在公司有备案，全部合格，怎么可能突然含量不足？” “你的意思是济民冤枉你？顾客冤枉你？” 高奎猛地站起来，手指都快戳到罗东的鼻子上： “报告？报告就不能造假了？谁知道你当初是怎么蒙混过关的！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人家济民的万副主管，亲自打来的电话，证据确凿！”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我告诉你罗东！这次谁也保不了你！公司因为你，要蒙受巨大损失！你就等着被开除吧！还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吼完，肥手指点着罗东，还在颤抖。 第20章 这攻势，一般男人还真扛不住！ 罗东心里冷笑。 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万副主管，八成和高奎有猫腻？ “高经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没必要这么快下结论吧？” 罗东语气平静，“那批货不止供给济民，其他药店也在卖，为什么偏偏只有济民出了问题？您不觉得有点巧吗？” “巧什么巧？！” 高奎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吼得更大声： “就是你负责的环节出了问题！你还想推卸责任？我告诉你，现在立刻跟我去济民道歉！争取私下解决！要是解决不了，你就等着瞧！” 他说着，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罗东看着他的背影，没动。 他现在去济民，面对那个明显有问题的万副主管，就是自投罗网，坐实了罪名。 不能去！ 得先搞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 “高经理，我去趟质检部，调一下那批货的留样复检一下。” 罗东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 高奎猛地回头，脸色狰狞，“你想销毁证据？现在立刻跟我去济民！这是命令！” 罗东停下脚步，看着他： “高经理，你这么急着让我去认罪，不太合适吧？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你！” 高奎气得脸都歪了，指着罗东： “好！好！你不去是吧？我现在就通知人事部和法务！你等着！” 他气冲冲地摔门出去，显然是去找人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罗东弯腰捡起地上的投诉单，和所谓的“医院证明”，快速扫了一遍。 做得还挺像真的。 高奎这么搞，目的很简单：就是趁陈主管不在，利用这个万副主管，快刀斩乱麻，把他罗东钉死在这个“质量事故”上，赶出公司。 只要他被开除了，后面就算真相大白，也跟他没关系。 那济民这块肥肉，就会落入他的口中。 够毒辣的。 罗东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了个号码。 是之前济民那边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库管老李，上次送货时塞过两包烟，聊过几句。 电话响了几声才通。 “喂？李哥？我天源小罗。” “哎呦，罗经理啊...” 老李的声音有点虚，压得很低，“你...你咋这时候打电话来了？” “李哥，跟你打听个事，就我们那批降压药，听说出问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李的声音更低了： “罗经理，这事...唉，我不好说啊......” “李哥，你就告诉我，那药到底有没有问题？顾客真的住院了？” “药...药啊，具体我也不清楚...” 老李支支吾吾，“今天早上万副主管，突然让我们把那一批次的药，都下架封存，然后，下午就说有顾客闹事，具体咋回事，我真不知道......” 罗东心里有数了。 “行，谢了李哥，下次请你喝酒。” 挂了电话，罗东眼神更冷。 他正想着下一步怎么办，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王倩探头进来，一脸紧张： “东哥...没事吧？高胖子去找人事了，我看他这次来真的......” 罗东把那些证据塞进口袋：“没事，假的真不了。” 王倩走进来，关上门，压低声音： “东哥，我知道你现在烦，但越是这种时候，越得冷静，要不...晚上姐请你吃个饭？散散心？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私房菜，味道可好了......” 她说着，又习惯性地想往罗东身上靠。 罗东现在没心情跟她扯这个，侧身避开： “没空，我得处理这事。” “哎呀，事要处理，饭也得吃嘛！” 王倩不依不饶，“你看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放松一下，说不定就有思路了呢？姐陪你喝两杯，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她眼神勾勾地看着罗东，暗示意味明显。 罗东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 高奎现在肯定盯着他，等他去质检部或者有所动作。 不如反其道而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放松他的警惕？ 而且，灌醉王倩这女人，说不定能从她嘴里，套出点高奎的消息？ 这女人跟高奎有一腿，可能知道点什么。 “行啊。” 罗东忽然改了主意，脸上露出点疲惫的笑： “倩姐这么热情，再拒绝就不识抬举了，正好心里堵得慌，喝两杯解解乏。” 王倩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愣了一下，随即大喜： “这就对了嘛！包在姐身上，保证让你忘掉所有烦恼！” 下班点一到，王倩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罗东走了。 高奎那边还没动静。 估计是在等“证据”落实，或者想晾他一晚上，明天再发难。 王倩说的那家私房菜馆，位置还挺偏。 环境倒是不错，幽静，包间里还带着点暧昧的暖光。 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王倩显然是蓄谋已久，各种理由劝酒，自己喝得也猛。 没一会儿就脸蛋绯红，眼神迷离。 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的，不停往罗东身上倒。 “东哥，你是不知道...姐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特别...特别有男人味...” 她抓着罗东的胳膊，吐气带着酒香： “比高胖子那个废物强多了...就知道欺负人......” 罗东陪着她喝，但脑子清醒得很，顺势套话： “高经理今天发这么大火，看来是真气着了。” “他？他那是装的！” 王倩嗤笑一声，凑到罗东耳边，压低声音，带着酒嗝： “我告诉你...他早就想弄你了...这次...嗝...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济民那个万副主管...好像是他远房表弟...而且...是刚升上来的......” 罗东眼神一动。 “哦？还有这层关系？” 罗东假装惊讶，给她又倒满酒，“倩姐消息真灵通。” “那当然...” 王倩得意地一扬下巴，喝掉杯里的酒，眼神更飘： “公司里...就没姐不知道的事...东哥...以后姐罩着你...你跟着姐...保证不吃亏......” 她说着，整个人几乎瘫在罗东怀里。 手也不老实起来，往他衬衫里摸。 “东哥...你看这里吵死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姐知道附近有个酒店...环境特别好...” 她声音又软又黏，带着赤裸裸的邀请。 罗东抓住她乱摸的手，把她稍微推开一点： “倩姐，你喝多了。” “我没多......” 王倩不满地嘟囔，又贴上来，红唇几乎碰到他的下巴： “东哥...你是不是嫌弃姐啊？姐虽然跟过高胖子...但那都是被他逼的...姐心里...一直喜欢的是你这样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饱满的胸脯蹭着罗东的胳膊，眼神媚得要死。 这攻势，一般男人还真扛不住！ 第21章 我说了，你可不能把我卖了？ 罗东感觉体内也有点燥热，但理智还在。 这女人，目的性太强。 今天能背叛高奎贴自己，明天就能把自己卖了。 碰不得。 他扶着她站起来：“倩姐，你真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回...” 王倩耍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去唱歌嘛...我知道一家新开的KTV，音响可好了...咱们去吼两嗓子，醒醒酒......” 她死活不肯回家，非要接着玩。 罗东没办法，只好半扶半抱地把她弄出菜馆，打了个车，去她说的那家KTV。 KTV包间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 王倩彻底放开了，抢过麦克风，扭着水蛇腰，唱得鬼哭狼嚎。 一边唱还一边对罗东抛媚眼。 唱到一半，她把麦克风一扔，扑过来搂住罗东的脖子。 “东哥...陪我跳舞......” 她身体紧紧贴着罗东，随着音乐缓慢地扭动，眼神迷离，红唇微张。 罗东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热度。 王倩仰起脸，闭上眼睛，嘴唇慢慢凑了上来。 就在快要碰上的那一刻。 罗东猛地偏开头，同时手上用力，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开。 “倩姐，你醉了。”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王倩愣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罗东冷静的脸。 她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迅速转为羞愤。 “罗东！你、你什么意思？！玩我呢？” 王倩不甘心的又去搂他的脖子。 “我没想玩谁。” 罗东躲开，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 “今天就到这吧，我帮你叫个车回家。” “我不回！” 王倩气得抓起一个抱枕砸向他： “罗东！你是不是男人？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装什么正人君子！” 罗东接住抱枕，扔回沙发上，脸色也沉了下来： “王倩，适可而止，别把自己弄得太难堪。”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王倩头上。 她看着罗东那张没有任何动摇的脸，莫名的委屈和愤怒涌了上来。 她王倩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过？ 哪个男人不是勾勾手指就来了？ 这个罗东，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 “行！罗东！你有种！” 她指着罗东，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抓起包，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包间。 罗东没去追。 他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 虽然得罪了王倩，总算获得了些有用的信息。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快十一点了。 得赶紧回去，想想明天怎么对付高奎和那个万副主管。 他走出KTV，夜风一吹，酒意散了不少。 刚想打车，屏幕却亮了起来。 是苏雅。 她这么晚打电话干嘛？ 罗东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喂？苏院长？” 电话那头，苏雅的声音传来，依旧清冷。 但似乎...带着一丝极细微的压抑？ “罗先生，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你明天方便再来一趟医院吗？” 罗东握着手机，站在KTV门口，酒彻底醒了。 这大晚上的，她主动打电话来，完全不符合她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风格。 难道是头痛又犯了？还是产品评估有了结果？ “苏院长，是产品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罗东试探着问，心里快速过了一遍下午的答辩，应该没出什么纰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苏雅的声音才传来： “不是产品的事，是有点私人的事情，想请教一下罗先生。” 私事？罗东更意外了。 这冰山美人，能有什么私事，需要请教他一个卖药的？ “哦，好，那几点？” “上午十点。” “行，没问题，我准时到。” “嗯，明天见。” 苏雅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罗东看着手机屏幕，愣了几秒。 这美女院长，行事风格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摇摇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高奎和济民这摊烂事。 打了个车回到出租屋，罗东没立刻睡觉，而是打开电脑。 又把济民那批降压药的出库记录、质检报告，翻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确认无误。 所有环节都合规，白纸黑字，公章齐全。 高奎想扳倒他，没那么容易。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高奎既然敢动手，肯定还有后招？ 那个万副主管是关键。 得想办法让他改口，或者拿到他和高奎勾结的证据。 罗东琢磨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个初步计划。 他拿出手机，翻到济民库管老李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 【李哥，睡没？方便的话，明早七点，济民后门街口的早餐摊，请你吃个早饭，有点事想请教。】 收到回复，他才洗洗睡下。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罗东就到了济民后门那个早餐摊。 要了两碗豆腐脑，几根油条，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七点整，老李探头探脑地来了。 看到罗东，有点不好意思地坐下来。 “罗经理，你这么早......” “李哥，别客气，边吃边聊。” 罗东把一碗豆腐脑推过去，“昨天谢谢你了。” 老李搓着手，有点局促： “哎，我也没帮上啥忙，罗经理，你那批药，我看真不像有问题的...” “我知道。” 罗东咬了口油条，“李哥，我就直说了，万副主管那边，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他最近有没有，跟什么特别的人接触？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举动？” 老李脸色一变，赶紧摆手： “罗经理，这...这我可不敢...万一让万副主管知道了，我这工作...” “李哥，你放心，就随便聊聊，出了这个摊，我啥也不知道。” 罗东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不动声色地塞到老李手里： “就当给侄子买点零食，再说，你也知道我和陈主管的关系，她一回来，自然就有分晓。” 老李摸着那厚度，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 “这我清楚，那我说了，你可不能把我卖了？” “李哥，这你放一百个心，我小罗不是那样的人，感谢还来不及。” 罗东一听有门，立即表态。 “行，前天下午，我好像看见有个胖胖的男人来找他，两人在仓库后面说了好久的话，那男的开辆黑色轿车，看着挺有钱......” 胖胖的男人？黑色轿车？ 罗东心里冷笑，八成就是高奎那孙子！ “还记得车牌号吗？或者那男的长什么样？” “车牌没注意...那男的...挺胖的，肚子很大，头发有点少...说话声音挺粗......” 老李努力回忆着。 没跑，就是高奎那孙子！ 罗东心里有数了。 第22章 他罗东，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谢了李哥！”罗东诚心感谢。 “谢啥，我可啥也没说，罗经理你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 老李赶紧把钱揣兜里，三口两口喝完豆腐脑，溜了。 罗东慢慢吃着早餐，脑子飞快转着。 光有人证还不够，最好能有物证。 比如...万副主管和高奎的通话记录？转账记录？ 这有点难搞...... 他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蔡小菁发来的微信。 【东哥！我偷听到高经理打电话了，他好像和一个姓万的说，让你今天必须去济民道歉认错，签什么赔偿协议，还说什么证据已经准备好了，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要小心啊！】 罗东眼神一凝。 高奎这是要逼宫啊！ 想让他去签那个坑爹协议，坐实罪名！ 【知道了，谢了，小蔡。】罗东回了一句。 他吃完最后一口油条，擦擦嘴，站起身。 想逼我去？偏不去！ 他打了个车，没去公司，直接去了天雅医院。 等到九点五十，他就站在了苏雅办公室门口。 整理了一下衣服，敲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苏雅的声音，听着好像有点疲惫？ 罗东推门进去。 苏雅还是坐在办公桌后，虽然依旧冷艳，但今天的脸色似乎差了点。 她没戴眼镜，正用手揉着额角。 看到罗东，她放下手，坐直了身体。 努力想恢复平时那种清冷镇定的样子。 但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点什么。 “罗先生，很准时。” “苏院长约，不敢迟到。” 罗东在她对面坐下，“您说的私事是...？” “罗先生，你那个按摩手法的效果，一次能维持多久？” 苏雅也没扭捏，直接问。 罗东心里顿时了然。 “这个看个人情况和病因，如果是顽固性的，一次两次很难彻底解决，需要按疗程调理巩固。” 罗东回答得比较谨慎，“苏院长您...又不太舒服？” 苏雅轻轻“嗯”了一声，没多说。 但手指无意识地，又按了一下太阳穴。 “本来我可以马上为您进行调理，但我现在自身难保，需要尽快处理些事情。” “自身难保？”苏雅挑眉，“什么意思？” 罗东叹了口气，把济民药店那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苏雅听完，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手指敲着桌面，没立刻说话。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雅才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理智： “你的意思是，你们公司内部有人勾结客户，伪造证据陷害你？” “目前看，是这样。” 罗东点头，“但我没直接证据。”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苏雅突然问。 罗东心里一喜，这大美女还真是外冷内热。 当然，主要还是看在他神奇的手法上。 “我需要时间。” 罗东立刻说，“高经理逼我今天就去济民，签那个认罪协议，我不能去，去了就说不清了，但我需要争取时间，找到证据。” “你想我怎么帮你？”苏雅点了下头。 “很简单。” 罗东看着她，“如果公司那边问起来，或者高经理找过来，您就说天雅这边有个紧急的技术问题，需要我协助处理，把我‘借调’过来一天，给我一天时间就行。”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悄悄去办？”苏雅问。 “如玩失踪，高经理就更有借口了，他会把所有责任推到我头上，然后一脚把我踢出门，名正言顺。” 说完，罗东坦诚的看着苏雅。 “行，你跟公司说一声，今天你就待在我这里，我会为你证明。” 苏雅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谢谢苏院长！”罗东真心实意地道谢。 “不用谢我。” 苏雅语气平淡，“我只是给你一天证明你自己，如果最后证明是你有问题，我不会包庇你。” “明白。”罗东点头，“那...您现在？” 苏雅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闭上美眸：“开始吧。” “好，我给前台发个信息，立即。” 罗东给蔡小菁发了信息，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再次将手指搭上她的太阳穴。 指尖下的肌肤依旧冰凉细腻，但比昨天更紧绷。 但那手感，仍然充满滑润...... 罗东暗吸一口气，凝神，缓缓用力。 将温热的暗力透过指尖，一点点渗透进去。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苏雅的身体逐渐放松，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呼吸变得均匀悠长。 过了十几分钟，罗东才收回手。 “好了，感觉怎么样？” 苏雅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脖颈。 “好多了...你的手法...真的很特别。” 她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放松后的慵懒。 罗东心里似被刺痛了下，很快笑了笑： “家传的，有点独门技巧，您这毛病，根子比较深，还得再来几次。” 苏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拿起内部电话，拨了个号码。 “李主任，天源的罗经理现在在我这里，有些技术细节需要他协助核实一下。如果他们公司有人找，直接转到我办公室。” 挂了电话，她看向罗东： “好了。这一天时间，是你的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罗东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放心，苏院长，不会让您白帮忙。” 他拿出手机，走到窗边，开始忙碌起来。 第一个电话打给蔡小菁。 “小蔡，帮我个忙。想办法查一下高经理，今天上午的行程，特别是他会不会出去见什么人，小心点，别被发现。”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一个私家侦探朋友...... 布局，开始了。 他罗东，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喂？狗哥，我，罗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痞懒的声音： “哟，东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还能想起给我打电话？又惹什么麻烦了？” 狗哥，大名苟胜利，是罗东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发小。 早年混过社会，后来金盆洗手，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 说白了，就是干些跟踪调查、抓奸寻人的私活。 “滚蛋，哪次找你不是好事？” 罗东笑骂一句，随即压低声音，“帮我跟个人，拍点东西，价钱好说。” “目标是谁？啥要求？” 狗哥的声音立刻正经了几分，透着职业性。 “我们公司一胖子经理，高奎。还有济民药店一个姓万的副主管。重点盯他俩今天会不会碰头，说了什么，干了什么。特别是如果有现金或者文件交接，想办法拍到。” 罗东言简意赅。 “商业纠纷？搞内部人？” 狗哥嘿嘿一笑，“行啊东子，玩起无间道了。资料发我，老规矩，先付三成订金，拍到你要的东西结清。” “资料马上发你，钱不是问题，要快，要清晰。”罗东强调。 “放心，我手下几个兄弟设备好着呢，保证给你拍出电影效果。” 狗哥满口答应，“等着吧，有消息通知你。” 第23章 这女人，真是个矛盾体！ 挂了电话。 罗东立刻把高奎，和万副主管的基本信息、照片发给了狗哥，并转了订金。 做完这些，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接下来，就是等了。 他回到沙发坐下，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苏雅。 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清晰利落的下颌线。 这女人，真是个矛盾体。 工作上雷厉风行，像个精密运行的机器，偏偏又如此迷人。 罗东没打扰她，处理着相关信息，同时留意着各方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办公室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 他的手机处于静音，一直有电话、短信进来。 不是高奎，就是王倩，他来了个不接不回。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雅的内线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喂？...李主任，什么事？...他在我这...对，有些技术细节需要他确认...很急...嗯，你跟对方说，今天罗经理全天都在我这里协助工作，任何事都等明天再说...好的。” 她挂了电话，抬眼看向罗东，语气平淡： “你们高经理电话打到采购部了，催你回去。” 罗东听到了她的回复：“谢谢苏院长。” “不用。” 苏雅头也没抬继续工作。 他摸了摸鼻子，继续当起了背景板。 中午，苏雅的助理送进来两份工作餐。 简单的两荤一素，味道一般，但看起来干净卫生。 两人默默吃着饭，谁也没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 罗东试图找点话题：“苏院长，您经常吃工作餐？” 苏雅抬眼，美眸瞥了他一下：“不然呢？” “呃...没什么，就是觉得...您这工作强度，得注意营养。”罗东干巴巴地说。 苏雅没接话，细嚼慢咽地吃着饭，姿态优雅，但速度不慢。 吃完，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看向罗东： “你的手法，不像学院派。” 又回到这个话题了。 罗东放下筷子，笑了笑： “家传的，我算是...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 “皮毛？” 苏雅显然不信，“这可不是皮毛。” 她身体微微前倾，美眸看着罗东： “你用的那种...渗透力，很像古籍里记载的‘气’，或者说是一种生物能量引导。现代医学很难解释，但在一些古老的医学体系里，确有提及，你是怎么掌握的？” 罗东心里暗惊。 这女人懂的也太多了吧？连“气”都扯出来了？ 他打着哈哈：“苏院长，您说的太玄乎了。” 苏雅见他明显敷衍的样子，不再追问，只是眼神里的好奇更浓。 她收拾好餐盒，起身走到窗边活动了一下脖颈。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苏院长，还舒服吗？要不要再做一次？” 苏雅动作一顿，回过头，眼神有点古怪地看着他。 罗东立刻意识到这话有点歧义，赶紧补充： “我是说...按摩，再巩固一下效果。” 苏雅沉默了几秒，居然点了点头： “好。” 她走回来，重新在办公椅上坐下，闭上了眼睛。 罗东再次走到她身后，手指搭上她的太阳穴。 这一次，两人似乎都更自然了一些。 罗东的手法也更从容，力度、节奏掌控得恰到好处。 苏雅的身体放松得很快，呼吸逐渐均匀。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安静又有点微妙的气氛。 就在这时，罗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动作没停，用另一只手掏出看了一眼。 是狗哥发来的微信消息。 【东子！有料了，那死胖子果然去见那个万副主管了，在城西一个茶楼的包间里，刚进去，我的人已经就位，等着看好戏吧！】 后面跟着一个定位分享。 罗东眸光闪动。 高奎啊高奎，你终于露出破绽了？！ 他强压下心里的激动，不动声色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几分钟后自然结束。 “好了。”他收回手。 苏雅睁开眼，眼神清亮了不少，显然状态很好。 “谢谢。”她语气缓和了些。 “不客气。” 罗东晃了晃手机，“苏院长，我现在要处理点急事。” 苏雅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随意。” 罗东坐在沙发上，立刻给狗哥发消息。 【狗哥，情况怎么样？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狗哥很快回复：【包间隔音不错，不过我们放了微型设备在花瓶里，听得断断续续。好像是在说钱的事...还有什么协议...等一下！好像吵起来了！】 罗东的心提了起来：【吵什么？】 狗哥：【妈的，声音忽大忽小...好像那万副主管嫌钱少？说风险大...死胖子在压价...卧槽！提到你了！说必须今天把你按死，不然夜长梦多......】 罗东屏住呼吸。 很快，狗哥直接发来了一段模糊的录音！ 罗东赶紧戴上耳机点开。 里面传来高奎气急败坏的声音： “......万老弟！事到临头你别给我掉链子！说好的十万！一分不少你的！赶紧把那协议签了，咬死就是罗东那批货有问题！” 万副主管的声音有点虚： “高哥...不是我不帮忙，这...这弄不好要担责任的，十万是不是有点......” “嫌少？你他妈当初收钱的时候，怎么不嫌少？” 高奎声音不爽，“我告诉你，现在你想退出也晚了！罗东那小子精得很，拖下去肯定被他查出点什么，必须今天让他把字签了，坐实了！后面的事我来摆平！” “可是......” “没有可是！再加两万！十二万！立刻签字！然后马上打电话给天源公司施压！” 录音到这里，后面就是一些模糊的拉扯，和万副主管犹豫的应答声。 够了！ 这已经足够了！ 罗东猛地攥紧拳头，心脏砰砰直跳！ 他立刻将这段录音备份，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光有录音还不够，最好能有视频或者照片，证明当时在场的就是他们两人。 他给狗哥发消息： 【狗哥！想办法拍到他们正面！特别是如果有现金交接！】 狗哥：【明白！正在找角度！他们好像要出来了！】 几分钟后，狗哥发来几张有些模糊，但能辨认出人脸的照片！ 照片上，高奎正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万副主管。 万副主管半推半就地接着，两人脸色都不太自然。 最后一条消息是：【搞定！现金交接，清晰正面，东子，这波稳了！】 罗东看着手机里的录音和照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胸腔里那股憋闷了几天的恶气，终于痛快地吐了出来。 高奎！ 你的死期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苏雅的办公桌前。 苏雅抬起头，看着他明显不同的神色，挑了下秀眉： “事情解决了？” “差不多了。” 罗东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冷意和自信，“苏院长，谢谢您今天的帮助！我想，我现在可以回去解决一些事情了。” 苏雅看着他，最后只是淡淡点头： “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 罗东摇头，“清理门户这种事，还是自己动手比较痛快！”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对苏雅郑重地道了声谢。 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去面对高奎对自己的陷害。 第24章 这剧情，也太刺激了！ 苏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这个罗东......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 也许，天源公司的产品，真的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当然，他得有本事挺过这一关！ 罗东走出天雅医院，站在阳光下，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拿出手机，先给蔡小菁发了条消息： 【小蔡，高胖子回公司了吗？】 蔡小菁秒回：【还没有！东哥你没事吧？高经理上午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发了好大的火！】 罗东：【没事。他什么时候回来，立刻告诉我。】 接着，他拨通了公司总部，纪检部门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声传来： “喂，纪检部，哪位？” “您好，我是临水市分公司销售部员工，罗东。” 罗东语气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我要实名举报区域经理高奎，勾结外部人员，伪造证据，构陷下属，严重损害公司利益。我有确凿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立刻变得更加严肃： “罗东同志，请说具体情况，证据确凿吗？” “确凿！包括录音和照片，我现在就可以发到您指定的邮箱。” 罗东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路边拦出租车： “高奎现在应该正在返回公司的路上，准备逼我签署虚假的认罪协议，我请求总部立刻介入处理。” “好！你把证据发到这个邮箱......” 对方报出一个内部邮箱地址，“我们立刻核实！如果情况属实，绝不姑息！” “谢谢！” 罗东记下邮箱，挂了电话。 迅速将狗哥发来的录音和照片，精选了几段最致命的，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拉开车门坐进出租车。 “师傅，去创新大厦。” 车子汇入车流。 罗东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子里飞快地过着，一会可能发生的场景。 高奎会是什么表情？震惊？愤怒？恐惧？ 那些之前看笑话的同事，又会是什么嘴脸？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罗东付钱下车，整了整衣领，迈步走进大楼。 电梯上行。 叮—— 电梯门打开，办公区的气氛依旧压抑。 在诡异的安静中，又透着蠢蠢的骚动。 显然，高奎还没回来，但山雨欲来的气息已经弥漫开了。 几个同事看到罗东，眼神躲闪，低头假装忙碌。 刘姐假惺惺地凑过来： “小罗啊，你可算回来了，高经理他......” 罗东没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王倩立刻扭着腰过来，脸上带着点担忧： “东哥！你跑哪去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也不回，高胖子发现你不在，又发了好大的火，说等你回来要你好看！” 罗东坐下，打开电脑，语气平淡： “嗯，我等着。” 王倩被他这冷静的态度弄得一愣，还想说什么。 这时，办公区门口一阵骚动。 高奎回来了！ 他挺着肥胖的肚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人事部的经理，另一个是法务部的专员。 这阵仗，明显是来者不善。 “罗东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高奎一进门就吼，声音震得天花板都快掉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罗东身上。 罗东慢悠悠地站起身： “高经理，找我？” 高奎看到他，眼睛立刻红了，几步冲过来，手指差点戳到他脸上： “罗东！你还有脸回来？！我让你去济民道歉解决问题，你死哪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想造反啊？！” 罗东平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高奎更气了，转向人事和法务： “张经理，李专员，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罗东的态度！消极对抗！目无领导！再加上他之前造成的重大质量事故，给公司带来巨大损失和声誉影响！我建议，立刻予以开除处理！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嚯，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人事张经理是个中年女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官方： “高经理，稍安勿躁，罗东，高经理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济民药店那边的投诉......” “投诉是假的。” 罗东直接打断她，声音清晰有力： “是高经理勾结济民药店的万副主管，伪造证据，陷害我。” “你放屁！” 高奎猛地跳起来，脸红脖子粗，“罗东！你血口喷人！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张经理！李专员！这种人必须严惩！” 法务李专员皱着眉头： “罗东，你说高经理陷害你，有证据吗？诬告上司，同样要承担严重后果。” “我有证据。” 罗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而且，我已经把证据提交给总部纪检部门了，他们应该正在核实。” 这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办公区炸开！ “什么？总部纪检？” “罗东举报了高经理？” “真的假的？他有证据？” ...... 同事们全都惊呆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高奎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胡...胡说八道！你哪来的证据！你这是狗急跳墙！污蔑！绝对是污蔑！” 人事张经理和法务李专员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涉及总部纪检，这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罗东，你说的是真的？”张经理紧紧盯着他。 “千真万确。” 罗东晃了晃手机，“录音，照片，都有。高经理和万副主管，一小时前在茶楼包间里交易、商量怎么陷害我，让我背黑锅，说得一清二楚，需要我现在放给大家听听吗？” 他作势就要点开手机录音。 “不要！！！” 高奎猛地尖叫一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肥胖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瘫倒在地。 罗东说的时间地点太准了，让他不得不信。 完了！ 全完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罗东不仅没去济民自投罗网，反而暗中收集了如此致命的证据！ 还直接捅到了总部纪检！ 这下，别说经理位置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说！ 高奎此时，只想抽自己的耳瓜子。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这么大意啊啊啊？！！ 本以为这小子是无根浮萍，好拿捏，没想到他竟然亮出了大杀器！ “高经理，你...” 人事张经理看着高奎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脸色难看至极。 法务李专员也摇了摇头，显然知道事情大条了。 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惊天反转。 刚才还气势汹汹要开除别人的高经理，转眼间就成了即将被清算的对象！ 这剧情，也太刺激了！ 王倩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 她看着面如死灰的高奎，又看看一脸淡定的罗东，心里后怕不已： 我靠！幸亏这事自己没参与，幸亏昨晚没得手...... 这罗东太狠了！惹不起惹不起！ 刘姐和其他几个之前，巴结高奎的老油条，也都脸色发白，悄悄往后缩，生怕被牵连。 就在这时，高奎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在死寂的办公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第25章 我错了，饶了我...求求你...... 高奎像是被电了一下，惊恐地看向办公室。 人事张经理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是！是！江总！...您说...什么？总部纪检...已经......是！是！我明白！我们一定配合调查！...好...好......” 她每说一个“是”，高奎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也抖得更厉害。 等她挂断电话，转过身时，脸色已经铁青。 她看着高奎，语气冰冷： “高经理，总部纪检组已经介入，江总命令，即刻起暂停你一切职务，配合调查！请你现在交出办公室钥匙，和所有公司物品，跟李专员去会议室说明情况！” 轰！ 高奎彻底崩溃了。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不...不要啊张经理！李专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涕泪横流，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张经理的腿： “是我不对！我鬼迷心窍！我嫉妒罗东业绩好...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们！别让纪检查我！我赔钱！我道歉！我给罗东道歉！” 他猛地转向罗东，哭喊着： “罗东！东哥！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他竟然真的就要磕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谁也想不到，平时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高胖子。 竟然会有如此狼狈不堪，跪地求饶的一天！ 罗东侧身避开，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高经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穿了高奎最后一丝希望。 人事张经理厌恶地皱了皱眉，对旁边的男同事示意： “把他扶起来！像什么样子！” 两个男同事上前，把瘫软如泥，哭嚎不止的高奎架了起来，拖向会议室。 高奎还在绝望地挣扎哭喊： “罗东！我错了，饶了我...求求你......” 声音渐渐远去。 办公区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罗东，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敬畏、恐惧，还有一丝讨好。 罗东环视一圈，目光平静。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波，与他无关。 但所有人都知道。 这天，要变了。 临水市分公司，以后将是罗东的天下。 王倩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端着一杯水，扭着腰凑过来，声音嗲得能滴出水： “东哥~吓死人家了~你没事吧？快喝口水压压惊~” 那态度，比对她亲爹还亲热。 罗东没接那杯水，甚至没看她一眼。 他只是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敲了敲键盘。 心里冷笑。 高奎是解决了。 但那个万副主管，还有济民那边的烂摊子，得收拾。 而且...... 他想起了苏雅。 这笔“人情”，也得还。 高奎被架走后，办公区里足足安静了好几分钟。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惊天反转的震撼里，没回过神来。 谁能想到，前几天还被高奎骂得狗血淋头，眼看就要滚蛋的罗东，转眼间就能把高奎掀翻在地，直接送走？ 这手段，这心机，这雷霆一击...... 太狠了！ 也太他妈帅了！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鼓了下掌，稀稀拉拉的，然后掌声很快就连成一片，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欢呼和叫好。 “东哥牛逼！” “早就看高胖子不顺眼了！” “东哥威武！” ...... 平时那些唯唯诺诺，看高奎脸色行事的同事。 此刻，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拨云见日”的兴奋，看罗东的眼神跟看救世主似的。 王倩更是恨不得整个人贴到罗东身上，声音嗲得能齁死人： “东哥~你刚才太帅了！真是为民除害！晚上姐必须请你吃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罗东没理会周围的喧闹和马屁，他抬手虚压了一下。 掌声和议论声渐渐平息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罗东目光扫过一圈，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高经理的事，总部会处理。大家该干嘛干嘛，工作最重要。” 没有耀武扬威，没有趁机拉拢人心，就这么简单一句。 却比什么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 众人纷纷点头，赶紧回到自己工位，假装忙碌，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罗东那边瞟。 罗东坐下，深吸一口气。 济民那边，必须尽快澄清，不然会影响公司声誉，也会影响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 他拿出手机，再次尝试拨打济民陈主管的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小罗？” 陈主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歉意，“哎呀！我刚下飞机开机，就看到一堆未接电话和消息！万副主管搞出来的破事我都知道了！真是对不住！给你和你们公司添大麻烦了！” 罗东心里一松，还好，陈主管是明事理的。 “陈主管，您客气了！事情搞清楚就好，那批货绝对没问题，所有质检报告我都备着...” “我知道！我知道！” 陈主管赶紧打断他，“我已经联系过那几个所谓的‘投诉顾客’了，根本查无此人！完全是姓万的那混蛋，为了点蝇头小利，被人收买捏造出来的！我已经上报总部了，总部非常重视，已经责令姓万的停职接受调查！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给你们天源一个正式的书面道歉和说明！” 听到这话，罗东彻底放心了。 “书面道歉就不用了，陈主管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那后续的合作......” “合作照旧！必须照旧！” 陈主管语气坚决，“而且经过这次，我更信得过你们天源和你小罗的人品了！以后你们公司的货，优先采购！” “那就太感谢陈主管了。” 罗东笑了笑，“您刚回来，一堆事要处理，我就不多打扰了。” “好嘞！回头忙完这阵，我请你吃饭赔罪！” 挂了电话，罗东长出了一口气。 济民这边的危机，总算彻底解除。 而且因祸得福，关系反而更铁了。 他靠在椅背上，感觉有点累，但更多的是轻松。 罗东也知道，陈主任如此支持自己，与背后的那人脱不开。 而那人，也成了他心底的谜！ 这时，企业内部软件疯狂闪烁起来。 点开一看，全是各种恭喜、膜拜、求抱大腿的消息。 【东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偶像！】 【东哥带带我！】 【东哥晚上组局吗？庆祝一下！】 ...... 罗东懒得一一回复，直接在工作大群里发了一句： 【谢谢大家，正常工作，散了吧。】 发完，就设置了免打扰。 他揉了揉眉心，打算处理一下积压的邮件。 刚点开邮箱，旁边就又飘来那股浓郁的香水味。 王倩端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笑吟吟地放在他面前。 身体顺势就靠在了他工位隔断上，故意前倾。 低垂的领口，顿时风光乍现...... 第26章 办公室呢，注意点影响！ “东哥～忙完啦？” 她声音又软又媚，“刚才真是吓死人家了～小心脏现在还砰砰跳呢～你摸摸～” 说着，她就抓起罗东的手往自己胸口按。 罗东反应极快，手腕一翻，反扣住她的手腕，轻轻推开。 “倩姐，办公室呢，注意点影响。” 他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 王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挫败，但很快又堆起笑容，凑近压低声音： “那...下班后？姐知道有个好地方，绝对安静，没人打扰...姐给你好好压压惊。” 罗东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 王倩心里一喜，以为有戏。 却听见罗东说：“倩姐，高经理刚走，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你这风向标，转得是不是太快了点？更何况，下家到底是谁还不知道呐。”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王倩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同事，有人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窃笑。 王倩羞恼地狠狠瞪了罗东一眼，跺了跺脚： “罗东！你别不识好歹！” 说完，扭着腰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工位，摔东西弄出很大动静。 罗东懒得理她，继续看邮件。 这种女人，就像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毫无真心可言。 之前贴高奎打压自己，现在看自己得势了又想贴上来？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罗东再缺女人，也不会捡高胖子的残羹败汁。 处理了几封紧急邮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雅发来的短信。 【罗先生，济民的事情解决了吗？】 罗东有些意外，她居然还会关心这个？ 他回复：【解决了，谢谢苏院长关心！】 很快，苏雅又发来一条：【那就好。明天下午三点，市里有个医疗行业协会，举办的年度交流会，在天悦酒店，你有兴趣参加吗？或许对你们公司产品推广有帮助。】 医疗行业协会交流会？ 这可是个拓展人脉、接触高端客户的好机会！ 一般只有各大医院院长、主任级别的人物，或者大型药企的高管才能收到邀请。 苏雅居然会邀请他？ 他立刻回复：【有兴趣！非常感谢苏院长提携！我一定准时到。】 苏雅回了个简单的【好。】，就没再说什么。 罗东看着手机屏，嘴角微微勾起。 这美女院长，外表冷得像块冰，心思却细腻得很。 这份邀请来得恰到好处，他确实需要这样的机会。 罗东放下手机，感觉心情更好了。 高奎倒了，济民稳了，还拿到了高端交流会的入场券。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来，这临水市，他罗东是真的要熬出头了。 正想着，内线电话响了。 是人事张经理。 “罗东，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经理的语气比之前客气了很多。 “好的，张经理。” 罗东起身，在同事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走向人事办公室。 敲开人事办公室的门。 张经理正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不少，但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罗东坐下，没先开口。 张经理打量了他几眼，才缓缓说道： “罗东，今天的事情，总部纪检那边已经初步核实了情况，高奎的问题很严重，后续会走正式程序，你这次...受委屈了。” “能为公司排除隐患，应该的。” 罗东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不说高奎坏话，也不假装大度。 张经理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鉴于你近期的表现，尤其是连续拿下济民和茂源两个大单，又及时揭露了高奎的问题，避免了公司更大的损失，经大区管理层会议决定，并报总部备案......” 她顿了顿，看着罗东，“任命你为临水市区域的销售代理经理，即刻生效。全面负责销售部的日常工作，直到总部派出新的区域经理。” 代理经理？ 虽然只是个代理，但这升迁速度，也跟坐火箭差不多了。 罗东心里没什么波澜。 “谢谢公司信任。” 他语气平静，既没有狂喜，也没有推辞： “我会尽力做好。” 张经理看着他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欣赏。 年轻人，有能力，有手段，还沉得住气，是块好料。 “好好干。” 她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代理期也是考察期，做出成绩来，转正不是问题。销售部之前被高奎搞得有点乌烟瘴气，需要好好整顿一下。” “明白。”罗东点头。 “这是任命通知，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 张经理递过来一份文件。 罗东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无非就是那些套话，利索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去忙吧。销售部那边，估计都等着你呢。”张经理收起文件。 “好，张经理，那我过去了！”张经理微笑点头。 罗东起身，走出了人事办公室。 门一开，果然，办公区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各种眼神都有。 王倩第一个冲过来，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 “罗经理！恭喜高升！我就知道您肯定行！” 其他同事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道贺。 “罗经理！以后多多关照！” “东哥！牛逼啊！这么快就当经理了！” “晚上必须请客啊罗经理！” ...... 罗东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人群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代理经理，暂时负责工作。” 罗东言简意赅，“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把各自手里的活干好，业绩说话，散了吧。” 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也没有拉拢人心的废话，就这么平平淡淡几句。 却比什么慷慨激昂的就职演说，都更有力量。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回到自己工位，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罗东走到原来高奎地，独立办公室门口。 门开着，里面有点乱，显然高奎被带走时很狼狈。 他走进去，环顾了一下这个不大的空间。 窗明几净，办公桌、电脑、文件柜......以后，这里暂时归他了。 他在椅子上坐定，感受了一下。 椅子比外面工位的舒服点。 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代理经理，名不正言不顺，下面肯定有人不服气。 上面还有总部随时空降的，新经理这个变数。 必须尽快做出实实在在的成绩，站稳脚跟。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明天下午那个，医疗行业协会的交流会。 苏雅给的这个人情，必须把握住。 那是个更广阔的舞台，机会更多，挑战也更大。 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这次交流会的相关信息： 主办方、参与单位、往年议题、可能到场的重要人物...... 正忙着，内线电话响了。 第27章 他是我带来的！ 是前台蔡小菁，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还有一点点紧张： “罗...罗经理，有个您的快递，我...我给您送进来？” “嗯，拿进来吧。”罗东随口应道。 没多久，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蔡小菁抱着一个小纸箱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罗经理，您的快递。” “谢谢。”罗东点点头，继续看电脑屏幕。 蔡小菁却没立刻走，扭捏了一下，小声说： “罗经理...恭喜您......” “嗯。”罗东抬眼看着她，“好好干。” “我会的！” 蔡小菁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用力点头，然后，才红着俏脸快步走了出去。 他继续研究交流会资料，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 外面同事陆续走了。 王倩又精心打扮了一番，扭着腰过来敲门，倚在门框上，摆出自认为最诱人的姿势： “罗经理～下班啦？一起走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西餐厅，环境特别好，最适合庆祝了～” 罗东头也没抬：“不了，还有事，你先走吧。” 王倩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甘心地又说： “罗经理，您现在都是经理了，总得有个得力助手吧？你看我......” “销售部每个人都是我的助手。” 罗东打断她，终于抬起头，眼神没什么温度： “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王倩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悻悻地跺脚走了。 罗东的嘴角微微上扬。 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把交流会可能用到的资料，都整理了一遍，才关电脑下班。 走出公司大楼，天已经黑了。 华灯初上，车流如织。 他站在路边，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感觉头脑格外清醒。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新的挑战，新的机会。 他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是苏雅发来的。 很简短。 【明天交流会着装要求商务正装，提前十五分钟到会场入口等我。】 罗东看着这条短信，愣了一下。 立即回复了个【收到。】 心里则对明天的交流会，更多了几分期待。 他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向着出租屋的方向驶去。 罗东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嘴角微微勾起。 临水还是临水，而他罗东，不再是以前的罗东了！ 第二天下午，差二十分钟三点。 罗东站在天悦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门口，稍微有点不自在。 他身上这套西装，还是去年为了参加公司年会，咬牙花了小半个月工资买的，平时根本没机会穿。 虽然熨烫得笔挺，但站在这种地方，看着周围进出那些衣着光鲜、非富即贵的人物，还是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尤其是门口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在他身上那套明显不是高定的西装上溜了一圈。 虽然保持着职业微笑，但那股审视的味道，藏都藏不住。 “先生，请问有邀请函吗？” 工作人员语气礼貌，但带着疏离。 罗东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他是我带来的。” 罗东回头。苏雅到了。 她今天没穿白大褂，也没穿之前那种严谨的衬衫套裙。 而是换了一身烟灰色的羊绒职业套裝。 剪裁极佳，完美贴合她高挑纤感性美的身材。 既显专业权威，又不失女性魅力。 长发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一小截白皙的肌肤。 脸上化了淡妆，唇色是低调的豆沙红，气场强大又不会过于咄咄逼人。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瞬间吸引了大厅里不少目光。 那工作人员显然认得她，态度立刻变得恭敬无比： “苏院长！您好您好！这位先生是您的客人？里面请！” 苏雅微微颔首，看了罗东一眼：“走吧。” 罗东跟上她的脚步，两人并肩走进会场。 交流会设在一个巨大的宴会厅里，灯光璀璨，衣香鬓影。 舒缓的背景音乐流淌，穿着马甲的服务生，端着酒水穿梭其间。 与会者大多三五成群，低声交谈，言笑晏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上流社会，特有的疏离又热络的氛围。 罗东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活动，感觉像是闯进了另一个世界。 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腰杆挺直，眼神平静，不卑不亢地走在苏雅身边。 苏雅似乎察觉到他片刻的局促，侧头低声说了一句： “不用紧张，就当是普通的行业交流。” “没紧张。” 罗东笑了笑，“就是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 苏雅被他这个比喻，逗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清冷： “跟着我就行，少说话，多听。” 这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特别是苏雅。 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迎了上来，笑容满面： “苏院长！哎呀呀，真是难得见到您出席这种活动啊！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罗东身上，带着探究。 “李总。”苏雅语气平淡，介绍得言简意赅： “这位是罗东，天源公司的销售经理。罗经理，这位是康华器械的李总。” “李总您好。” 罗东伸出手，态度不卑不亢。 “苏院长，好久不见。” 又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先是笑着对苏雅打了招呼，然后才看向罗东，眼神温和但锐利： “这位年轻朋友是？” “张院长。”苏雅点头致意： “这是天源的罗经理。罗经理，这位是市一院的张副院长。” “张院长您好。”罗东再次打招呼。 张副院长倒是很客气的，跟他握了握手： “天源？听说你们最近和济民合作得很不错？年轻人很有能力啊。” “张院长过奖了，还在学习。”罗东应对得体。 苏雅接连把他介绍给了好几位重量级人物。 有大型医院的院长，也有其他知名药企、器械公司的老总或高管。 虽然只是简单的点头之交，但苏雅亲自引荐这个举动本身，就足以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和猜测。 这个叫罗东的年轻人，什么来头？ 能让眼高于顶的苏院长，亲自带在身边介绍？ 罗东心里跟明镜似的。 苏雅这是在用她的方式还人情，也是在给他铺路。 这份“回礼”，分量不轻。 一圈下来，罗东手里已经收了一沓名片，也送出去不少。 感觉脸都快笑僵了。 这种场合，真是个小江湖。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说话真假难辨，笑容底下不知道藏着多少算计。 但他并不讨厌，反而觉得有点意思。 正琢磨着，一个略显轻佻又有点耳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小姨！你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你对这种应酬没兴趣呢！” 第28章 这...也许是我最大的弱点！ 罗东转头。 看到周强穿着一身骚包的亮蓝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胳膊上挎着的，正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朱莉。 周强一脸嬉笑地对着刚走回来的苏雅说话，显然没注意到罗东。 朱莉却第一眼就看到了罗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下意识地想把手从周强胳膊里抽出来，但被周强夹紧了。 苏雅看到周强，眉头微蹙了一下，语气淡淡： “公司安排，过来看看，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我这不是代表MC公司，来学习学习嘛！” 周强笑嘻嘻，一转头，这才注意到罗东，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哟？这不是罗东吗？你怎么混进来的？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朱莉使劲拽周强的袖子，低声道： “周强！你少说两句！” 周强甩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罗东那身西装，嗤笑： “行啊哥们，傍上我小姨了？怪不得能进来？” 这话就相当难听了。 罗东还没开口，苏雅的脸先沉了下来，声音冷得像冰： “周强！注意你的言辞！罗经理是我邀请来的客人，立刻道歉！” 周强显然有点怕这个气场强大的小姨，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 “小姨！你被他骗了！他就是个底层卖药的！以前穷得叮当响，女朋友都跟人跑了！” 说着还把朱莉往前推了一下： “就她！就是他前女友！嫌他穷才跟了我的，这种人有啥本事？就会耍嘴皮子忽悠人！” 朱莉被当众这样说道，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使劲低着头，不敢看罗东。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投来好奇的目光。 苏雅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周强，你的教养呢？MC公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现在，立刻，带着你的女伴，离开这里。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打电话给姐夫，聊聊你最近的表现。” 周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爸。 一听苏雅要告状，顿时怂了，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嘴硬： “走就走！这种破交流会也没什么意思！小姨，你迟早会被这小子骗！” 说完，他狠狠瞪了罗东一眼，拉着无地自容的朱莉，快步离开。 苏雅看着他们的背影，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无奈。 她转向罗东，语气带着歉意： “抱歉，我外甥......缺乏管教。” 罗东已经听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周强与苏雅还有这层关系。 亦没想到会与朱莉，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碰面。 他摇摇头：“没事，苏院长不必介意。” 自朱莉说出那句“再见就是路人”时，他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路人。 虽然在此相遇，却没有一点波澜。 “她...真是你前女友？”苏雅看着他。 “是，如您侄子所说，嫌我穷，分了。”他毫不隐讳。 “你到挺坦诚？”苏雅一笑。 “这...也许是我最大的弱点。”他耸了下肩。 “你是说穷？还是...坦诚？” “......都是。”稍一怔后，看着苏雅。 苏雅没接话，反而看了眼腕表，语气依旧平淡： “交流会快开始了，主会场在那边。” 说完，她转身率先朝主会场方向走去。 罗东立刻跟上，刚走没两步，旁边就传来一阵香风，夹杂着几个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苏雅！可算逮到你了！刚才找你半天，躲哪儿清静去了？” 罗东转头一看。 三个衣着精致、气质各异的女人正围拢过来。 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先是在苏雅身上转了一圈，然后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好奇、打量、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美艳女人。 一身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皮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目测至少36D。 大波浪卷发，眉眼精致，带着点慵懒的风情，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她旁边一位，个子高挑，得有一米七，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裤和高领毛衣，外搭一件卡其色风衣。 短发，妆容清淡，气质偏冷，但看人的眼神很锐利，像个女强人。 最后一位则娇小一些，约166的样子，穿着香奈儿的粗花呢套装，拎着只小巧的铂金包，圆圆的脸，眼睛很大，看着很显嫩，像个富家乖囡，但眼神里藏着狡黠。 苏雅看到她们，点了点头： “林曼，秦薇，楚玥，你们也来了。” “这种场合，不就是用来摸鱼八卦的嘛！” 红裙美艳女林曼笑嘻嘻地，目光却黏在罗东身上，“这位帅哥是？面生得很啊？苏雅，你不老实哦，藏这么个小鲜肉在身边？” 她的声音带着点娇嗲，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对罗东的兴趣。 娇小美女富姐楚玥则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 “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比那些油头粉面的明星强多了！苏雅姐，你从哪儿挖来的宝贝呀？” 苏雅眉头微蹙了一下，语气平淡： “客户而已，碰巧遇上，带来看看。” “客户？” 林曼拖长了声音，明显不信，伸出美甲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苏雅的手臂： “骗鬼呢！你苏大院长什么时候，亲自带‘客户’参加交流会了？还是个这么帅的男客户？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就是就是！” 楚玥附和，“苏雅姐你眼光可是出了名的高，能入你眼的，肯定不一般！” 秦薇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意味更浓了。 苏雅的俏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看着罗东： “别瞎说，这是天源公司的罗东，罗经理。” 苏雅瞪了楚玥一眼，就作了简单介绍。 “三位姐姐好！”罗东嘴甜的叫了声。 能在这里出现，肯定是行业里的人，机会难得。 高挑女秦薇推了推眼镜，瞅着罗东： “天源公司的？罗东？最近听说你们和济民合作得风生水起，还把内部一个经理搞下台了？年轻人，手段挺利落。” 她消息倒是灵通！ 林曼笑着打圆场，又把目标转向罗东： “小罗经理确实厉害，能把产品卖给我们苏院长，那可是地狱难度！” 罗东笑了笑，应对自如： “混口饭吃，主要苏院长给机会。” “啧啧，还挺谦虚。” 林曼上下打量他，越看越满意，“长得帅，又会说话，能力还强。苏雅，你不要的话，我可下手了啊？我们家公司正好缺个像样的医药顾问呢！” 这话半真半假，带着明显的撩拨。 第29章 这是什么操作？！ 楚玥立刻起哄：“曼姐你又来！见着好看的弟弟就走不动道！”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嘛！” 林曼理直气壮，还对罗东抛了个媚眼。 罗东心里门儿清，这些富婆闲得蛋疼，拿他逗闷子呢。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点恰到好处的笑，不接茬，也不怯场： “几位姐姐说笑了，我就一小销售，顾问可不敢当。” 秦薇忽然开口：“小销售可扳不倒区域经理。罗先生，有没有兴趣换个环境发展？我那边刚投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正缺懂市场又有魄力的人。” 苏雅瞅了眼有点小尴尬的罗东：“你们能消停点吗？” 林曼一把挽住苏雅的胳膊： “好啦好啦，不逗你的客户了。不过说真的，站这儿听那些老头子吹牛多没劲？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云顶，环境绝了，老板是我朋友，给留了最好的包间，走走走，一起去放松一下！罗先生也一起嘛！” 她说着，另一只手竟很自然地，就要来挽罗东的胳膊。 楚玥也拍手：“好呀好呀！云顶的调酒师超级帅！而且听说今天刚来一批……呃，特别优秀的服务生！” 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苏雅：“我没兴趣，你们自己去吧。” “别啊苏雅！” 林曼抱着她胳膊晃，“你天天不是医院就是实验室，都快成灭绝师太了！就当陪陪我们嘛！罗先生，你也帮我们劝劝嘛！你肯定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对吧？” 压力给到罗东这边，他心里快速盘算。 这明显是富婆们的私下局，去了肯定少不了被调侃甚至灌酒。 但这也是个机会，能近距离接触这个圈子，拓展人脉。 而且苏雅明显是被架住了，自己要是直接拒绝，反而让她难做。 他看了眼苏雅，见她脸色不愉，便笑了笑： “我听苏院长的。” 把皮球又轻巧地踢了回去。 苏雅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把麻烦引回来。 秦薇推了推眼镜，淡淡开口： “苏雅，就去坐坐吧，曼曼念叨好几天了。而且，我正好也有点关于医疗器械进口的问题，想私下请教一下你这位厉害的客户。” 话说到这份上，苏雅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她最终还是点了头：“那就坐一会儿。” “耶！就知道苏雅你最好了！” 林曼欢呼，立刻拿出手机发消息，“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楚玥也兴奋地凑到罗东身边，小声说： “小哥哥，一会儿姐姐们带你见见世面哦！” 罗东：“……”我谢谢您嘞。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提前离场，惹来不少侧目。 酒店门口，两辆豪车已经等着了。 林曼拉着苏雅上了前面那辆宾利。 秦薇则很自然地对罗东，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先生，坐我的车吧。” 楚玥立马钻进了副驾。 罗东只能跟着秦薇上了后座。 车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冷香，跟秦薇的人一样，清洌又有点距离感。 楚玥是个闲不住的，扭过头来跟罗东叽叽喳喳。 “小哥哥，你哪里人啊？” “做销售辛苦吧？” “平时喜欢玩什么呀？” “有没有女朋友呀？” 问题一个接一个，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好奇。 罗东挑着能答的回了几句，态度不卑不亢，偶尔还带点幽默，逗得楚玥咯咯直笑。 很快，车子停在一栋看起来极其低调，但门口站着西装笔挺保安的大楼前。 “云顶”两个字，透着股奢华的冷淡风。 林曼已经挽着苏雅等在门口了。 一行人坐专用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门一开，饶是罗东有心理准备，也被震了一下。 与其说是个夜场，不如说是个极尽奢华的私人会所。 灯光暧昧，音乐是慵懒的爵士乐，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高级香水的味道。 几人要了个大包间，落地窗的视野绝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林曼就对着经理低声说了句：“老规矩，再把Adam那组叫来。” 经理心领神会，笑着退下。 楚玥也一脸期待：“听说亚当那组是头牌？曼姐你面子真大！” 秦薇没说话，只是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眼神扫过罗东，似乎想看他什么反应。 罗东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要叫鸭子了。 富婆的快乐，果然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他稳如老狗地坐着，脸上甚至还能维持着一点礼貌的微笑。 苏雅没什么表情，对这群姐妹的做派已司空见惯。 很快，酒水上来了。 林曼直接开了瓶看不出牌子，但一看就死贵的威士忌，给每人倒上： “来来来，先走一个！庆祝......庆祝咱们苏院长终于肯出来玩了！” 楚玥积极响应：“干杯！” 秦薇也举杯与苏雅碰了下。 罗东跟着举起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酒确实不错，入口淳厚。 但他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很好奇怪苏雅这个冰山美女，会不会要鸭子？ 果然，没过几分钟，经理就领着四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清一色身高腿长，颜值在线。 个个穿着修身的黑衬衫或白西装，气质各异。 有阳光型的，有忧郁型的，有肌肉型的，还有一款禁欲系的。 四人站成一排，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精准地投向在座的几位女士...... 以及唯一男性罗东，似乎有点疑惑怎么还有个同行？ 林曼像是选妃一样扫了一眼。 “愣着干吗？一人一个，来呀。” “谢谢曼姐。” 几个男孩立刻露出灿烂笑容，很自然地就要往林曼、秦微和楚玥身边坐。 禁欲系的走向了苏雅。 “我不用。”她赶紧摆了下手。 顿时，禁欲系的呆在原地看向了林曼。 “姐，那...我出去了。” “等等。” 林曼忽然指了指罗东，“那你去陪陪这位帅哥。” 罗东：“？？？” 禁欲系：“？？？”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苏雅。 那禁欲系的反应极快，虽然眼神有点懵，但还是立刻转向罗东。 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先生您好，我是Adam。” 说着就要在罗东身边坐下。 罗东头皮都快炸了！ 这他妈什么操作？！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往旁边挪了一大截，差点撞到旁边的苏雅。 “不用！谢谢！我不好这口！” 罗东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差点破音。 “噗——” 楚玥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林曼也乐得花枝乱颤： “哎呀罗先生，你别紧张嘛！亚当很会照顾人的，就是陪你喝喝酒聊聊天嘛！” 秦薇的嘴角也似乎弯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苏雅没吱声，就这么小角度的看着罗东。 好看的嘴角还带着点有意思。 她还真想看看罗东会怎么应付？ 第30章 使劲！没吃饭啊！ 禁欲系的亚当站在原地，有点尴尬，但职业素养让他保持着微笑。 罗东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富婆圈的水，果然深不见底！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就在这尴尬无比、罗东快要社死的时刻。 苏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急促。 一看是医院的，她立刻接起电话： “喂？......什么？......好，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苏雅站起身，稍带歉意： “医院有紧急手术，我得立刻回去。” 说完，她目光落在罗东身上，快速说了句： “罗经理，抱歉，你......” 林曼立刻接话：“哎呀你去忙你的！罗先生交给我们就好！保证给你照顾得妥妥的！” “我还是和苏院长一起走......” “那哪行，她去手术，你去干吗？陪姐姐们玩会儿。” 罗东刚起身，就被林曼拉着坐下了。 “嗯，那我先走了。” 苏雅看了罗东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罗东看着苏雅离开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阿sir？ 你就这么把我扔在这盘丝洞了？！ 也不对，边上还站着具禁欲系的亚当？ 苏雅一走，包间里的气氛像开了闸的洪水，哗一下彻底放开了。 音乐声震耳欲聋，炫彩的灯光晃得人眼花。 林曼直接把高跟鞋踢飞了，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拿着麦克风吼一首老掉牙的情歌，调跑得能绕地球三圈。 她自己却嗨得不行，身体随着节奏乱晃。 秦薇没唱歌，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 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嘴角噙着笑，看着林曼发疯。 眼神里带着点纵容和看戏的意味。 楚玥直接叫那三个小哥，脱了外套去跳钢管舞。 几个外套一脱，露出紧身黑色背心，肌肉线条分明。 她从手包里抽出一沓红票，塞进小哥的背心领口。 手指顺势在那鼓囊囊的胸肌上，轻轻划了一下： “跳得好，姐姐还有赏。” “好的姐！” 几小哥对视一眼，高兴的跑了过去。 音乐被切成了一首节奏感极强的舞曲。 其中一个小哥，略显僵硬地抓住钢管，试着做了几个基础动作。 “噗——” 林曼歌也不唱了，指着那边笑得前仰后合： “楚玥，这业务水平不行啊，还没我家理发店的托尼会扭！” 楚玥自己也笑得花枝乱颤，又抽了几张票子扔过去： “使劲！没吃饭啊！” 钞票落在脚边。 几个小哥脸有点红，动作更加卖力，汗珠从额角滑落。 罗东坐在沙发角落，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慢悠悠地喝着。 这场面，真是开了眼了。 以前光听说有钱富婆们玩得花，今天算是亲眼见识。 他心里没啥波澜，就是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无聊。 “喂，小罗哥！” 林曼扔下麦克风，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香水味： “别光坐着看啊，多没劲！来，跟姐划拳！” 她身子软软地靠过来，胳膊肘似有若无地蹭着罗东的手臂。 把花钱叫的小鸭子凉在一边。 林曼今天穿了条亮片吊带裙，裙摆短到大腿根。 这会儿醉眼迷离，脸颊绯红，看向罗东的眼神带着直白的劲。 往下一坐，小蕾丝都清晰可见，两条美腿更是可劲往拢靠。 一双猫眼大而媚，此刻醉态可掬，更显得娇憨又诱惑。 罗东往后挪了半寸，拉开点距离，笑笑： “曼姐，划拳我真不行，老是输。” “输了好啊！” 林曼咯咯笑，又贴过来，“输了喝酒！要不...输了脱衣服也行！” 她说着，手指就要往罗东胸口点。 那个禁欲系的小哥，看得眼睛发眯。 这美女姐姐撩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罗东手腕一抬，看似随意地拿起桌上的果盘递过去，恰好隔开她的手指： “曼姐，吃片西瓜解解酒。” 林曼也不恼，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西瓜。 汁水染红了她的唇瓣，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罗东： “真甜～不过没你甜。” 罗东心里啧了一声。 这富婆撩汉的套路，有点油腻啊。 但他脸上还是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 “曼姐说笑了，我哪甜了，一身汗味儿。” “男人味儿呗，姐就喜欢！” 林曼不依不饶，又要靠过来。 这时，秦薇端着酒杯过来了。 一米六八的身高，曲线玲珑，腰细腿长。 “曼曼，你这猴急的样儿，别吓着罗经理。” 秦薇在林曼另一边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声音带着点淡淡的调侃。 林曼嘟嘴，抱住秦薇的胳膊撒娇： “薇薇姐～人家这不是看小罗哥一个人，坐着无聊嘛～你看楚玥玩得多嗨！” 那边楚玥已经站起来，拿着酒瓶给那两个跳得气喘吁吁的小哥灌酒。 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女王。 楚玥个子最高，得有一米七五。 身材是那种经常健身的紧实健康，穿着露腰短T和热裤，马甲线清晰可见。 小麦色皮肤，五官明艳大气，一双杏眼炯炯有神，高马尾显得活力十足，气质热烈奔放，像个小太阳，行动力极强。 秦薇没接林曼的话，反而看向罗东，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罗经理，别介意，曼曼就是喝多了爱闹腾。苏雅走了，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群姐姐特无聊？” 她问得直接，眼神却带着另有意味。 罗东拿起酒瓶跟她碰了一下： “薇姐这话说得，长见识了倒是真的，平时哪看得到这个。” 秦薇笑了，抿了一口酒：“这才哪到哪，有钱女人的快乐，有时候简单又枯燥，无非就是买点东西，逗逗人。” 她语气平淡，却透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薇姐您这是凡尔赛了。” 罗东也笑，“多少人想过这种枯燥日子都没门路呢。” “哦？” 秦薇挑眉，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淡淡的冷冽香水味袭来： “那你呢？想不想...找个门路？” 她的目光落在罗东脸上，带着点诱惑。 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不知何时散开，露出小段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林曼也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等待他的回答。 楚玥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酒瓶，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三个女人，三种不同的风格。 却同样散发着财富和成熟女性，带来的强大气场和诱惑力。 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从三个方向罩向罗东。 看着三张美人脸，他的压力陡然增大。 第31章 哟，你这是怜香惜玉了？ 罗东心里门儿清。 这哪是问他找不找门路，这是问他选不选择被包养？ 或者至少，接不接受某种潜规则。 他要是顺势答应，或者流露出一点贪念。 以后，也就成了这群富婆圈里，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他捏了捏啤酒瓶，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腼腆和为难： “薇姐，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就是个小销售，运气好跟着苏院长来见见世面，你们这门路太高档，我腿短，怕迈不进去再摔着了。” 他这话说得自嘲又实在，既捧了对方，又明确划清了界限。 秦薇眼中的兴味淡了几分，多了点别的什么，像是有点意外，又像是更感兴趣。 林曼失望地“啊”了一声，伸手掐了罗东胳膊一下： “没劲！送上门的富贵都不要！傻不傻！” 楚玥则哈哈大笑，一拍罗东肩膀： “可以啊小子！有点骨气，姐喜欢，来，陪姐喝一个，不为富贵，就为你这句大实话！” 她力道不小，拍得罗东肩膀一沉。 罗东顺势拿起酒瓶：“楚姐豪爽，我敬您。” 三人碰了一下，各自喝酒。 刚才那点暧昧试探的气氛，稍微淡了点，但没完全消失。 秦薇放下酒杯，看着罗东： “不要富贵，那要什么？总得图点什么吧？不然陪我们在这儿耗着？” 这问题更刁钻了。 罗东心里快速盘算。 说图业务？太假，显得功利。 说图交朋友？更假，身份不对等。 说什么都不图？显得虚伪。 他笑了笑，眼神真诚：“说实话，图个开心呗。跟几位姐姐在一块，热闹，有意思。比我一个人回出租屋，对着四面墙强多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 热闹是真，但也是真吵。 有意思也是真，看热闹的意思。 但他表情足够诚恳，话也接地气，反而让人挑不出毛病。 林曼立刻就被哄开心了，又搂住他胳膊： “这话姐爱听！以后姐天天带你玩，保证比你那破出租屋强一百倍！” 秦薇没说话，只是看着罗东。 嘴角那点笑意深了些，像是在重新评估他。 楚玥最直接，又开了一瓶啤酒塞他手里： “行！就冲你这话，今晚不醉不归，划拳！谁输了谁吹瓶，曼曼你别老往他身上蹭，过来做裁判！” 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只是这热闹底下，暗流涌动。 罗东被拉着划拳，喝酒，偶尔被林曼偷摸揩把油。 或者被楚玥逼着讲两个带颜色的笑话，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该喝喝，该笑笑。 林曼摸他手，他就反手给她倒酒。 既不让她们觉得被扫兴，也牢牢守着自己的底线。 像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老手。 也不知苏雅平时跟她们在一起，是不是也这样...... 正想着，包间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服务生端着个超大的果盘进来，后面还跟着个经理模样的人，满脸堆笑。 “秦总，林总，楚总，这是我们会所赠送的果盘和两瓶黑桃A，祝各位玩得开心！” 经理点头哈腰，眼神却忍不住往跳钢管的小哥身上瞟，嘴角微微抽搐。 楚玥挥挥手，像赶苍蝇： “行了行了，放那儿吧，别杵这儿碍眼。” 经理如蒙大赦，赶紧带着服务生溜了。 门一关，楚玥自己先乐了： “瞧见没？经理那脸都快绿了！估计心疼他家这俩宝贝员工呢。” 林曼撇嘴：“心疼啥？给他创造GDP呢！跳！继续跳！音乐大声点！” 那三个小哥满头大汗，禁欲系倒是安生。 罗东都有点看不下去。 这小哥也是打工人，何苦呢？ “楚姐，要不让他们歇会？” 楚玥挑眉：“哟？小罗哥，你这是怜香惜玉了？” 罗东笑笑：“那有，我怕再跳下去，该工伤了，咱还是喝酒吧，我陪您。” 楚玥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凑近，带着酒气的热息喷在他耳边： “怎么？心疼他们？还是...想替他们？” 她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碰了碰罗东的腰。 罗东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随即放松，侧头看她，眼神清亮： “楚姐，我是卖药的，不是卖艺的，喝酒行，跳舞真不会。” 楚玥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拒绝。 随即嗤笑一声，收回手，拍了下他的后背： “没劲，喝！吹瓶！你要心疼他们，就得喝双份！” “成。” 罗东爽快答应，拿起两瓶啤酒，仰头就灌。 喉结滚动，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一点，莫名带点野性。 三个女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在他身上。 罗东一口气吹完，把空瓶往桌上一墩，面不改色： “楚姐，我吹了！” 楚玥哼了一声，也拿起一瓶开始吹。 然后，砰的把空瓶放桌上，瞅着罗东。 “牛！！！” 罗东给了她一个赞，这女人确实挺豪气。 他正要继续，秦薇突然站了起来。 “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个会。” 她拿起自己的手包，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淡： “曼曼，楚玥，你们继续玩，单我买过了，罗经理，要不要顺路送你一程？” 这突如其来的散场，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林曼不情愿：“薇薇姐，还早呢！” 楚玥也意犹未尽。 秦薇却没理会，只是看着罗东，等待他的回答。 罗东立刻顺势起身：“谢谢薇姐，那就麻烦您了。” 他巴不得赶紧走。 再待下去，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林曼一看，也赶紧跳起来： “那我也走！小罗哥咱俩顺路，一起一起！” 楚玥见状，也觉得没意思了，挥挥手让如释重负几个小哥滚蛋，自己也拿起外套： “散了吧散了吧，没劲。” 一行人走出包间。 外面走廊安静不少，耳朵终于清静了。 走到会所门口，夜风一吹，罗东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 秦薇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是一辆黑色的宾利。 林曼拉着罗东的胳膊不放： “小罗哥，坐我车嘛，我新提的跑车，带你去兜风！” 楚玥在一旁嗤笑：“得了吧曼曼，你喝成这样，还想开车？不怕交警抓你？” “谢谢几位姐姐，我打车就行，再见！” 这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 罗东打了声招呼就钻了进去。 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几个女人相视一笑。 哪里还有一点醉态？ 林曼拿出手机，给苏雅发了一条信息： “苏苏，这小子可以，凭姐几个咋撩都不上套，少见，不，是没见过，嘻嘻。” “你们没少折腾他吗？” 刚下手术台的苏雅，冷脸回了句。 “咋？这就心痛上了？”林曼。 “滚！”苏雅。 三个美女富婆在嘻哈中上了宾利，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出租车停下。 罗东站在夜风里，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过肺，带来一丝短暂的平静。 这帮女人，没一个简单的。 他吐出烟圈，看着那白色的烟雾在夜色中散尽。 踩灭烟头，踏上了回家的台阶。 抬头，发现走廊里有一道人影。 第32章 那个...你晚上...方便吗？ 走近一看，原来是隔壁的俏大姐。 “小罗，回了？” “嗯，姐，咋这么晚不进屋？” “怄气呢。” 说着，大姐点上了一支烟。 “哦，那我回屋了。” 罗东感觉到了门缝里的眼睛。 “我去你屋里坐会。” 俏大姐说着就跟了过来。 “那个大姐，改天，今晚酒喝多了，头痛，想早点睡。” 他赶紧摆手，这麻烦可不能沾。 一进屋赶紧把门关上。 再慢点，俏大姐就跟进来了。 那隔壁大哥还不得一脚踹破他的门。 接下来几天，罗东忙得脚不沾地。 代理经理的位子没那么好坐。 高奎留下的烂摊子要收拾，团队里的人心要安抚也要敲打。 还得抽空去拜访交流会认识的新客户。 王倩果然极尽讨好之能事。 每天雷打不动一杯热咖啡，送到办公室，说话嗲得能拧出水。 汇报工作时，身体恨不得贴到桌子上。 变着法地想往罗东的私人空间钻。 “罗经理～这是您要的报表～我都整理好啦～” 她今天又穿了件，紧身的低胸针织衫。 俯身递文件时，领口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您看看嘛～人家整理了好久呢～” 罗东头都没抬，手指点了点桌面： “放这儿就行，出去把门带上。” 王倩脸上的媚笑僵了一下，悻悻直起身，扭着腰走了。 关门时稍微用了点力，发出“砰”的一声响。 罗东懒得理会这种小情绪。 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天雅医院那边。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上次喝酒后，苏雅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罗东能感觉到，天雅这扇门，正在一点点向他打开。 如能拿下开雅，那他这个位置就坐稳了。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正在办公室看销售数据，手机响了。 罗东心里一动，接起电话： “苏院长？” “嗯，罗经理，” 苏雅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几分平时的冰冷： “产品评估报告出来了，你们综合评分最高，采购部那边原则上同意了，细节需要再碰一下，你明天上午有空吗？过来把合同初稿定了。” “有空，明天上午几点？我准时到。” “九点半吧。” 苏雅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直接来我办公室。” “好的，谢谢苏院长！” 挂了电话，罗东忍不住握了一下拳头。 成了！爽！ 天雅不仅仅是一个大单，更是一个标志！ 标志着他的产品和服务，得到了苏雅这种级别专家的认可，意义非凡！ 这种靠实力拿下硬骨头的感觉，比什么都痛快！ 第二天上午，罗东准时出现在苏雅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去。 苏雅正在看一份文件，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稍等两分钟。” 今天她似乎有点疲惫，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俏美的样子让罗东一呆。 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和略显苍白的脸色。 估计头痛的毛病又犯了。 几分钟后，苏雅合上文件，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合同草案，推到他面前。 “这是采购部拟的初稿，你看一下。” 罗东拿起合同，迅速浏览起来。 条款很规范，没什么陷阱，但有些地方比较苛刻。 在一番商讨后，最终，基本达成了共识。 “剩下的细节，我会让采购部跟你的人对接。” 苏雅收起修改后的合同草案，揉了揉眉心。 “好的，谢谢苏院长！” 罗东真诚地道谢。 “谢啥，各取所需罢了。” “无论怎么说，还是得感谢！我看你是不是头痛又犯了，要不......” “谢谢，不用，今天事情，你先去吧。” 没等罗东说完，苏雅摆了下手。 “好，那我就先撤了。” 罗东点头，拿起意向协议轻脚走出了办公室。 在正式合同签下来之前，一切都得保密。 傍晚下班，想着独自去庆祝一下，手机响了。 一看是苏雅的，以为是协议条款的事，赶紧接通。 “苏院长，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那个...你晚上...方便吗？” 苏雅这一问，让罗东的心一跳。 难道美女院长要与自己夜谈？ “啊，有，苏院长...您的意思是？” 对面沉默了几秒，声音再次传来： “最近事多，没休息好，老毛病犯了。” 苏雅语气尽量保持平淡，“如果你晚上有空，可以来我住处，帮我再做一次调理，当然，按市场价付费。” 去她住处？ 罗东这下真的有点意外了。 以苏雅这种性格，居然会邀请一个男人去家里？ 看来，这头痛真是把她折磨得够呛。 “苏院长说笑了，付费就不用了。” 罗东笑了笑，“苏院长帮了我这么大忙，就当是售后服务好了。” “那谢谢，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晚上八点以后，到了按门铃。” “好，我会准时到，一会见。” 刚挂断电话，苏雅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罗东一看，是市里有名的高端别墅区。 “收到。”他简单地回了两个字。 这美女院长，有意思...... 晚上八点整。 罗东准时站在了苏雅别墅的门前。 这片别墅区环境清幽，绿树成荫。 一栋栋设计各异的独栋小楼掩映其间，私密性极好。 苏雅这栋是简约的现代风格。 灰白色调，透着跟她本人一样的清冷感。 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没多久，门开了。 苏雅站在门内，清丽照人。 她穿着件宽松的浅灰色羊绒衫，和同色系的家居长裤。 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卸去了妆容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苍白。 却意外地柔和了她，平时那股锋利的冷感，多了几分居家的柔美。 “很准时。” 她让开身，“进来吧。” 罗东走进玄关，换了鞋。 室内装修也是极简风格，色调以白、灰、原木色为主。 干净整洁得近乎冰冷，几乎没什么生活气息。 空气中淡淡飘着一丝，好闻的冷冽清香，跟她身上的气息很像。 “随便坐。” 苏雅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自己则走向开放式厨房，“喝水还是茶？” “水就行，谢谢。” 罗东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快速而不失礼貌地扫过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精心打理过的小庭院。 夜色中，能看到影影绰绰的竹影。 苏雅端来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然后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揉了揉额角： “今天又忙到挺晚，头比下午那会儿更沉了。” “劳累会加重症状。” 罗东点点头，“那我们开始？按好后会好受些。” “嗯。” 苏雅应了一声，似乎又有点迟疑。 玉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需要...怎么做？” 第33章 罗东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 “和之前差不多，主要是头颈部放松，您坐着或者躺着都可以。” 罗东语气尽量专业平和，试图打消她那点不自在。 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坐在沙发上： “就这样吧。” “好。” 罗东走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搭上她的太阳穴。 指尖下的肌肤微凉，比在办公室时更紧绷，肌肉僵硬得像石头。 他凝神静气，缓缓用力，将温热的气息透过指尖渗透进去。 苏雅的身体最初有些僵硬，随着他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按，逐渐放松下来，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罗东专注地操作着，手法娴熟老到。 几分钟后，他眉头微微蹙起。 不对。 这次的阻滞感特别强，而且不仅仅集中在头颈部。 他手指下的经络仿佛被什么，更深层的东西牵扯着。 那种僵硬和错位感，向下蔓延到了颈肩，甚至更远...... 罗东停了下来。 “怎么了？” 苏雅睁开眼，有些疑惑地微微侧头。 “苏院长，” 罗东语气变得严肃，“冒昧问一句，您除了头痛，是不是经常觉得腰背酸痛？尤其是久坐或劳累之后？偶尔还会觉得胸闷，呼吸不太顺畅？” 苏雅愣住了，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么知道？确实，最近手术多，站久了或者坐久了，后腰就跟坠着块石头一样酸胀，胸口也偶尔发闷，我以为只是太累了......” “可能不全是疲劳的问题。” 罗东沉吟道，“您的头痛反复发作，根子可能不在头上。” “什么意思？” 苏雅转过身，正面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专业人士的探究，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刚才感觉您头颈部的经络异常僵硬，而且，这种僵硬是被更深处的力量牵引造成的，我怀疑......您的胸椎和腰椎可能有轻微的错位，导致整个脊柱力线不平衡，进而引发颈肩肌肉代偿性紧张，压迫神经和血管，这才是您头痛顽固不愈的真正根源。” 罗东尽量用她能理解的语言解释： “头痛只是表象，病根可能在腰背上。” 苏雅彻底怔住了，眉头紧锁，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后腰： “脊柱错位？这...有可能吗？我每年都有体检......” “常规体检很难发现，这种细微的功能性错位。” 罗东解释道，“但它对神经和软组织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想彻底解决头痛的问题，恐怕需要对您的胸腰椎，进行一次整体的手法调理和正骨，只按头，效果有限，容易复发。” 苏雅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她是医生，精通现代医学。 但对罗东所说的这种，基于中医整体观和筋络学说的诊断，既感到陌生，又无法完全否认。 因为他精准地说出了她的隐藏症状。 而且，之前几次的即时效果是真实存在的。 但要进行整体调理和正骨...... 那意味着...... 她的耳根微微泛红，眼神闪烁了一下，透露出内心的挣扎。 那意味着要将整个后背，交给这个男人。 她的后背，可以说是个禁区，还没让那个男人触摸过。 即使他是以医生的身份。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墙壁上挂钟指针走动的细微声响。 略带尴尬的气氛在无声中蔓延。 罗东看着她脸上，罕见的犹豫和窘迫，心里笑了笑。 补充道：“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先维持目前的......” “整体调理，需要怎么做？” 苏雅突然打断他，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只是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罗东看着她那双清澈却带着决断的眼睛，心里倒是生出几分佩服。 这女人，关键时刻的魄力确实异于常人。 “需要您俯卧，露出整个后背至腰骶部。我会用手法触诊确定错位点，然后进行正骨复位和筋络推拿。” 罗东尽量用最专业的词汇，减少其中的暧昧色彩。 苏雅听完，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 “去楼上诊疗室吧，那里有治疗床。” 罗东一怔，没想到她家里还有诊疗室。 随即，跟着她上了二楼，走进一个房间。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私人的理疗室。 中间摆放着一张可调节的治疗床，旁边有器械柜，里面放着些简单的理疗设备，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稍等。”苏雅说完，又走了出去。 罗东站在房间里，能听到旁边房间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他的心跳莫名有点快。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墙面上的人体骨骼图上。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 苏雅走了进来。 外面套了一件白色衬衫，反穿着，后面的扣子未扣。 整个白皙的美背完全暴露在外，能明显感觉到前面的真空。 衬衫下摆刚好遮到大腿中部，里面只有一条紧身弹力短裤。 笔直修长的双腿，连一张A4纸都塞不过去。 苏雅的脸颊和耳垂，都染上了明显的绯红，眼神尽量避开罗东。 强作镇定地走到治疗床边，声音比平时低哑了一些： “这样可以吗？” 罗东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 这比他预想的......更具冲击力。 反穿的衬衫勾勒出她流畅的肩背线条，后颈那片肌肤白得晃眼。 那种欲遮还露的姿态，混合着她本人清冷禁欲的气质，形成一种极其强烈的、近乎致命的诱惑。 他暗里喉节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让声音努力保持平稳：“可以。请您俯卧，全身放松。” 苏雅依言趴在治疗床上，将脸侧埋在头枕里，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她小半张脸，也藏起了她此刻的表情。 完美的臀腰线，加上皙美的后背完全呈现在他眼底。 苏雅微绷脚趾、呼吸略显急促，暴露了她的紧张。 这美女院长真不是盖的，漂亮。 就这背景，能秒杀99.99%的女人。 莫名，脑海里浮现出了前女友朱莉的身影。 这也是他唯一，全面欣赏过的女人。 但与眼前的美背相比，差了一个层级。 罗东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 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精致白皙的脊柱曲线，又让他呼吸一窒。 强忍着骚动伸出小手，掌心先轻轻压在苏雅，腰骶部偏上的位置。 也就是在半臀半腰处，当他的手掌贴上，能感觉到臀肌的弹性。 指下的肌肤温凉细腻，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雅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呼吸瞬间屏住。 难道......她是第一次被男性触碰？ 第34章 ......这画面，很难不让人想歪！ 罗东心里有了疑惑，按道理说不可能啊。 一个大米的顶级学府才女...... 一个白皙美丽的女人...... 一个富足的知性女院长...... 怎么可能都三十了还没被男人碰过？ “放松，苏院长。” 罗东将声音放低放缓，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只是触诊，相信我。” 苏雅嗯了声，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 但细微的颤抖依旧存在，让人有想入非非之感。 罗东凝神静气，排除杂念，手指沿着她的脊柱两侧，一寸一寸地仔细按压、探查。 从腰骶部到胸椎，再到颈椎。 他的手指精准而有力，带着一种专业的敏感度，寻找着那些细微的错位点和筋结。 房间里异常安静！ 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还有手指按压肌肤时，极其细微的摩擦音。 无形中，气氛变得有点旖旎。 罗东能清晰地闻到，来自她发丝和肌肤的冷冽清香。 差一点让他醉了！ 指尖下的触感细腻得惊人，又让他想起了醉酒的那一夜。 那个把他强睡了，却又想不起完整面容的女人。 罗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半是专注，另一半是克制。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说完全心无杂念是假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他的手指停在某节胸椎旁：“这里有点错位。” 又按到腰椎某处，“这里也是，肌肉挛缩很厉害。” 苏雅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像是确认了他的诊断。 “我会先放松周围肌肉，然后复位，可能会有点酸胀，忍一下。”罗东沉声道。 “嗯。” 苏雅的声音从头枕里闷闷地传来，带着点鼻音。 罗东开始施展手法。 或揉或按，或推或拿，力道渗透进去，精准地作用在那些僵硬的，筋结和错位的关节上。 最初是强烈的酸胀感，让苏雅忍不住蹙紧眉头，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但很快，酸胀过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松弛和舒坦。 仿佛淤堵多年的河道被骤然疏通，暖流随之奔涌而过。 她紧绷的背肌，真正开始柔软下来。 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极其享受的、绵长的呵哦。 如只从外面偷听，必定会让人产生误会。 这声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立刻咬住了嘴唇，耳根红得滴血。 罗东也被叫得心旗一荡，手也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这声音......太要命了啊啊啊！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手下发力。 只听极轻微“咔”的一声。 “好了。” 罗东缓缓松开手，声音有点哑，“苏院长，感觉一下？” “嗯，谢谢！” 苏雅的声音还残留着磁性。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生怕遮掩前景的衬衣掉落。 活动了一下腰背和脖颈，脸上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那种常年坠着的酸胀感，竟然真的减轻了大半！ 整个后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变得轻松而灵活，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头部也感觉清明了不少！ “这...太神奇了......” 她忍不住喃喃道，甚至忘了此刻的尴尬姿势。 “只是初步复位，筋络还需要多次调理，才能完全舒缓。” 罗东退开一步，拉开距离，也暗自松了口气。 “哦，是吗？” “嗯，您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罗东点头，还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开。 苏雅这才猛地回过神，脸颊爆红。 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紧紧拢住胸前的衬衫衣襟。 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 “......谢谢！” “不客气。” 罗东转身面向墙壁，“我在外面等。” 他快步走出诊疗室，轻轻带上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长长地吐出了口气。 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这活儿......真考验定力！ 罗东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诊疗室里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停了，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 罗东立刻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专业。 门开了。 苏雅已经重新穿好了，那身宽松的家居服。 头发也随意地拢到了脑后，只是脸颊上那层未褪尽的红晕，和微微闪烁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刚才的尴尬。 她看了罗东一眼，迅速移开视线。 “效果......很好。谢谢！” 声音努力维持着平时的清冷，却带了一丝微哑。 “应该的。”罗东点头： “后续还需要巩固几次，最好每周一次，连续四周。” “嗯。” 苏雅低声应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有点微妙的凝滞。 就在这时，楼下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清脆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这层尴尬的静谧。 苏雅和罗东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这么晚了，会是谁？ 苏雅微微蹙眉，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访客。 她对罗东说了句“稍等”，便转身下楼去开门。 罗东跟着下来，能清晰地听到楼下的动静。 门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带着点抱怨的声音传来： “小姨！你怎么才开门？打你电话也不接！我......” 罗东一怔，此时周强这货怎么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周强和朱莉都看到了他。 “罗东？！你怎么在这里？！” 朱莉充满震惊，及难以置信。 已下楼的罗东，心里咯噔一下， 这才过去几天，又与这个女人相遇了。 苏雅明显不悦、压低声音： “周强？你这时来有事？” “小姨！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会在这？！” 周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质问。 完全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有一种被侵犯了领地般的暴躁： “这都快十点了！你们......” 他的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个男人，晚上快十点，出现在他独居小姨的家里。 ......这画面，很难不让人想歪。 更何况，苏雅刚刚经历了一番“治疗”，虽然穿戴整齐，但发丝略显凌乱，脸上未褪的红潮，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周强！注意你的用词！” 苏雅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警告，“罗先生是我的客人，我们在谈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需要大晚上关起门来谈？！” 周强显然气昏了头，加上之前就对罗东充满偏见，根本听不进解释，声音越来越大： “小姨！你是不是被他骗了？！他就是个底层爬上来的骗子！最会花言巧语哄女人开心！朱莉就是被他......” “周强！” 朱莉尖叫着打断他，声音里带着难堪。 显然她不想自己那点事，被当众一再提起。 但周强正在气头上，根本刹不住车： “我说错了吗？！小姨！你看看他！要钱没钱要势没势，除了长了张小白脸会点忽悠人的本事，他有什么？！他接近你肯定没安好心！指不定就是想利用你......” 第35章 不对，他肯定是故意的！ “够了！” 苏雅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周强！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立刻向罗先生道歉！” “我向他道歉？！凭什么？！” 周强像是被点着的炮仗，彻底炸了： “我这是为你好！怕你上当受骗！你居然为了个外人吼我？！” 罗东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不是怕周强和朱莉，而是所损伤了苏雅的名声。 暗吸一口气，缓缓走向大门。 周强眼睛喷火，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朱莉脸色煞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震惊，有难堪。 似乎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凭什么？ 他一个穷卖药的，能与一个美女院长独处！ 不对，他肯定是故意的！ 知道周强与苏雅的关系，所以才会勾引他小姨。 他这是想报复自己啊！ 想到这里，朱莉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苏雅站在中间，脸色冰冷。 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她正极力压抑着怒火。 看到罗东走过来，眼神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窘迫和歉意。 “罗东！你他妈到底给我小姨，灌了什么迷魂汤？！” 周强指着罗东的鼻子就骂，“我警告你！离我小姨远点！不然我弄死你！” 罗东没理会他的叫嚣，目光平静地看向苏雅： “苏院长，看来您有家事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他不想让苏雅难做，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想跑？！” 周强却以为他心虚，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罗东的衣领： “把话说清楚！你跟我小姨到底什么关系？！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强！放手！” 苏雅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朱莉也吓得惊呼一声：“周强！你别动手！” 罗东看着眼前这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神冷了下来。 他本来不想计较，但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要动手，这就触到他底线了。 “松手。” 罗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硬的力道。 “我就不松！你能把我怎......” 周强话没说完，就感觉手腕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钳夹住了一样！ 他甚至没看清罗东，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 揪着衣领的手，就被反拧到了背后。 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压得弯下腰去。 痛得他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哎哟喂！疼疼疼！放手！你他妈放手！” 罗东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松制住了比他壮硕不少的周强，动作快得惊人。 “你，松手！” 罗东的声音依旧平静，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啊——！松了松了！我松了！快放手！断了要断了！” 周强痛得龇牙咧嘴，冷汗都下来了。 刚才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哀嚎。 罗东这才松手一推。 周强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揉着又痛又麻的手腕，惊疑不定地看着罗东，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气的家伙，手劲这么大，动作这么狠！ 朱莉也看呆了，捂着嘴，眼神复杂。 苏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恼怒，她对着周强冷喝道： “闹够了没有？！还不嫌丢人吗？！” 周强又疼又怕又憋屈，指着罗东，对苏雅哭丧着脸说： “小姨！你看他！他还敢动手打我！这种人你怎么能让他进家门？！” “是你先动的手！” 苏雅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而且，罗先生是我请来，帮我调理身体的医生，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医生？他？” 周强一脸不信，“他一个卖药的算哪门子医生？调理身体需要大晚上关起门来调理？！小姨，你骗鬼呢？！” “你爱信不信！” 苏雅显然也气极了，懒得再跟他解释： “现在，立刻，带着你的女朋友，离开我家！” “小姨！” “出去！” 苏雅指着门口，脸色冰寒，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周强看着小姨真了动怒的样子，到底还是怂了。 他狠狠瞪了罗东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拉着还在发愣的朱莉，灰溜溜地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后，别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罗东和苏雅两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气氛比之前更加尴尬和凝滞。 苏雅背对着罗东，肩膀微微起伏，显然还在生气。 罗东摸了摸鼻子，感觉这事闹得真是无妄之灾。 “苏院长，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苏雅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愠怒。 “该道歉的是我。” 她语气带着歉意，“我外甥......缺乏管教，让你见笑了。” “没事。” 罗东摇摇头，“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嗯。”苏雅点了点头，没再挽留。 罗东走到门口，换好鞋。 在他拉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苏雅忽然又叫住他。 “罗先生。” 罗东回头。 苏雅看着他，眼神复杂，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缓缓说道： “下周......还是这个时间。方便吗？” 她指的是后续的调理。 经历了这么一场鸡飞狗跳的误会，她居然还愿意继续？ 罗东有点意外，但很快点头：“方便。” “好。” 苏雅似乎松了口气，“路上小心。” 罗东点点头，转身走入夜色中。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苏雅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揉了揉依旧发烫的脸颊，长长地吁了口气。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别墅内外的两个世界。 罗东站在清冷的夜风中，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事儿？ 好心过来治个病，结果撞上家属捉奸一样的戏码。 周强那小子，脑子估计全长在怎么泡妞和惹事上了。 还有朱莉，看她刚才那眼神，估计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算了。 清者自清。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快步走向小区外拦出租车。 而别墅内，苏雅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 刚才强撑的镇定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窘迫和烦躁。 她走到沙发边，有些无力地坐下，手指插入发间。 周强这个混小子！ 还有那个朱莉！ 他们脑子里整天就只有那些龌龊念头吗？ 她邀请罗东来家里，纯粹是因为信任他的医术，并且下班后只有这个时间方便。 诊疗室的环境也比办公室，更利于放松和操作。 怎么到了他们眼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想到罗东刚才被迫卷入，这种难堪的场面，甚至还动了手......苏雅心里就一阵歉疚，还有一丝莫名的恼火。 是对周强的不分青红皂白，也是对自己那一刻，竟然无法控制场面的懊恼。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是医生，罗东刚才也是在执行医疗行为。 虽然方式特殊了点，环境私密了点，但本质是清白的。 没必要为别人的臆想而自责。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下周的治疗...... 苏雅想起自己刚才，鬼使神差叫住罗东，确认下次治疗时间的行为，脸颊又有点发烫。 当时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一方面是想表达信任和歉意，另一方面，那治疗效果实在太好了。 她无法拒绝彻底摆脱，被头痛折磨的诱惑。 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有点冲动了。 下次再见，岂不是更尴尬？ 她正心烦意乱着，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第36章 脸都红了，肯定有事！ 拿起来一看，是她姐姐，也就是周强的妈妈打来的。 苏雅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就传来姐姐焦急，又带着埋怨的声音： “小雅！怎么回事啊？强强刚回来，哭丧着脸说在你家，被一个卖药的给打了？还说那个男的大晚上在你家里...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真被人骗了？跟姐说实话！” 苏雅一听，火气噌地又上来了。 周强这个长舌妇！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她冷下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姐！你听周强胡说八道！他今晚带着他那个不清不楚的女朋友，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撒野，不分青红皂白就侮辱我的客人，还先动手打人！结果自己没本事，被人反制了，还有脸回家哭诉？你们平时就是这么教他的？！” 电话那头的姐姐，显然被苏雅这罕见的怒火镇住了。 愣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 “啊？是...是强强先动的手？他还带了那个朱莉？这死孩子！但是小雅...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啊？大晚上的在你家...姐也是担心你......” “是我请来帮我治病的医生！” 苏雅斩钉截铁，“我头痛的老毛病犯了，只有他能治。人家是正经靠手艺吃饭的！不是周强嘴里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你们以后少听风就是雨，管好周强就行，我的事，我自己有数！” 她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语气冲得连自己都惊讶。 姐姐在那头彻底哑火了，半晌才讷讷道： “...是医生啊...那...那是我们误会了，姐也是担心你...你别生气...我回头肯定好好说强强......” “我还有事，先挂了。” 苏雅没心情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感觉一阵心累。 应付家人，有时候比做一台复杂的手术还耗神。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她拿起来一看，是罗东发来的消息。 【苏院长，刚才忘了说。治疗后四小时内尽量不要沐浴，注意保暖，避免久坐。如果腰背部有轻微酸胀感，是正常反应，明天会缓解。】 语气平静专业，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苏看着这条微信，心里那点烦躁和尴尬，奇异地被抚平了不少。 他也选择将刚才的不愉快翻篇，只专注于医嘱本身。 这种态度，反而让她自在了一些。 她回复了一句： 【好的，谢谢！路上顺利吗？】 发完又觉得有点多余，像是没话找话。 罗东很快回复：【顺利。已到家。苏院长早点休息。】 对话到此为止。 苏雅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寂静的庭院。 夜风吹过竹丛，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医患关系，简单点就好。 ...... 另一边，罗东确实已经回到了出租屋。 他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还算淡定的表情，扯了扯嘴角。 今晚这出戏，真是够精彩的。 他打开微信，看到苏雅的那句“路上顺利吗？”，笑了笑。 这冰山院长，居然还会问这个？ 看来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他放下手机，不再多想。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高奎虽然倒了，但他在公司经营多年，肯定还有残余势力。 自己这个代理经理，位置还没坐稳。 得尽快培养自己的人，把销售部牢牢抓在手里。 还有天雅合同的后续细节，也得盯紧。 至于苏雅...... 他想起那双清冷眼眸里，偶尔闪过的窘迫和坚持。 想起指尖下，那细腻肌肤和绷紧的线条...... 打住。 罗东强迫自己收拢思绪。 那是客户，是能决定天雅订单的大客户。 保持专业距离，对谁都好。 他打开电脑，开始规划下一步的工作。 只是脑海里，偶尔还是会闪过那件反穿的白衬衫，和那片白皙晃眼的背部肌肤。 这误会......确实有点让人心浮气躁。 而城市的另一端，周强正气急败坏地在家摔东西。 “妈的！罗东！老子跟你没完！还有小姨！她居然为了个外人这么对我！” 朱莉在一旁看着，眼神复杂，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她原本以为甩了罗东跟了周强，是跳上了高枝。 可今晚看到罗东竟然出现在，苏雅那种级别的女人家里，还被如此维护？ 甚至周强在他手下，连一招都过不去...... 那种感觉，像是错过了什么宝藏。 又像是吞了只苍蝇，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强哥...算了...也许真是误会呢......”她小声劝道。 “误会个屁！” 周强怒吼，“你看小姨那样子！脸都红了，肯定有事！不行！我不能让那小子得逞，我得想办法揭穿他！” 朱莉看着周强那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知道这家伙，有时候还真能做些缺德的事情来。 次日，罗东坐在独立办公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高奎那间屋子的气息还没散干净，闻着就让人不爽。 罗东起身，一把推开了窗户。 初夏的风涌了进来，冲淡了那股陈腐味。 他深吸一口，感觉心情不错。 与苏雅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不能混为一谈。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这个代理经理的位子坐稳了。 高奎虽然滚蛋了，但他在销售部经营多年，留下的烂摊子和几个铁杆刺头，还得一个个收拾。 正琢磨着，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前台蔡小菁，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急切： "罗经理，马建国他们几个老销售，在茶水间嘀嘀咕咕半天了，说话挺难听的，说您...说您靠害人上位，看你新官能当几天......" 马建国？ 罗东眼神冷了一下。 这人是销售部的老油条，四十出头，业绩常年在中下游晃荡，但资格老，跟高奎走得近，平时没少帮高奎干些欺压新人的脏活。 他就被这家伙针对过几次。 高奎一倒，他估计是兔死狐悲，加上不服自己，跳出来当出头鸟了。 "知道了，小蔡，谢谢。" 罗东语气平静，"该干嘛干嘛，不用理会。" 挂了电话，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正愁没机会立威，这就送上门来了？ 他打开电脑，调出近几个月的报销记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筛选。 重点关照马建国。 没一会儿，几条猫腻就浮出了水面。 上周的出租车票，连着三天都是同一辆车，同一个司机，金额还差不多？ 去城东拜访客户，能跑出绕城高速的费？ 还有几张餐饮发票，开票单位明显是那种，虚开冒领的小店。 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小几千块。 罗东把这些可疑记录单独拎出来，打印成册。 动作不紧不慢，心里却门儿清。 这种老油子，屁股底下肯定不干净。 以前高奎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换了他罗东，这便宜可就到头了。 是该清理高奎死党的时候了。 上午十点，销售部例行晨会。 罗东坐在以前高奎的位置上，下面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有好奇，有观望，有讨好，也有像马建国那样，毫不掩饰的不屑和挑衅。 王倩坐在前排，今天穿了件嫩粉色的雪纺衬衫，领口系着个蝴蝶结，看起来又纯又欲。 看罗东的眼神，恨不得周业绩，布置了本周任务，言简意赅，没一句废话。 就在大家以为会议要结束的能拉出丝来。 罗东无视她，照常总结了上时候，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马建国身上： "马哥，有个事跟你核实一下。" 顿时，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马建国。 第37章 巧了，我也看他不顺眼！ 马建国正斜靠着椅子抖腿，闻言一愣，抬起眼皮： “啥事？罗经理。“ 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 罗东把手里那张打印纸往前推了推： “你这几笔报销，出租车票和餐费，解释一下？同一辆车跑出不同地点的费？这小餐馆的发票，客户名字都对不上吧？“ 马建国脸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下来，梗着脖子： “罗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马在公司干了十几年，还能虚报这点小钱？出租车那是碰巧！餐馆那是...那是客户临时改地方了！发票开错了而已！“ “哦？碰巧？开错了？“ 罗东笑了，身体往后一靠，眼睛微眯： “那行，马哥你把改地方的聊天记录，或者通话记录调出来看看？再把那出租车司机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问问，是不是天天那么巧，就等着拉你马哥的活儿？“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马建国。 马建国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又找不到词。 他哪拿得出证据？ 本来就是仗着资格老，报销流程松，浑水摸鱼搞点小钱。 以前高奎在，这点小事根本没人查。 没想到罗东上来就揪着不放，还这么较真！ “罗东！你...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马建国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来： “不就几千块钱吗？你至于吗？当个代理经理了不起啊？“ “几千块钱是不多。“ 罗东声音冷了下来，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 “但公司的规矩，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今天你能虚报几百上千，明天别人就能虚报几千上万！风气就是这么坏掉的！高奎那一套，在我这儿行不通！“ 他拿起那张纸，啪地摔在桌上： “马建国，这几笔报销，全部打回！限期三天内，把真实票据补上来，写清楚情况说明！否则，按公司规定，虚报金额三倍罚款，计入年终考评！“ 三倍罚款！还影响年终考！ 马建国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周围同事更是噤若寒蝉，看罗东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新经理，看着年轻，手段真硬啊！ 王倩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骂马建国蠢货，撞枪口上了。 “罗东！你...你狠！你给我等着！“ 马建国指着罗东，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灰头土脸地摔门而去。 会议草草结束。 罗东回到办公室，心里毫无波澜。 杀鸡儆猴，效果达到。 他知道马建国这种老油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面还有的闹。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罗东接着就是。 下午，罗东约了个社区诊所的客户，谈点耗材续约的事。 地方不远，他也没开车，溜达着就去了。 谈完出来，天色还早。 他拐进一条回公司的近路，是条老巷子。 两边都是些待拆迁的平房，平时没什么人走。 刚走到巷子中间，身后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罗东心里一动，放缓了脚步，耳朵竖了起来。 四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从后面围了上来，个个手里拎着棍棒，眼神不善。 领头的是个黄毛，嚼着口香糖，歪着头打量罗东： “喂，小子，叫罗东是吧？“ 罗东停下脚步，面色平静：“几位，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 黄毛呸地吐掉口香糖，棍子指向罗东： “你他妈挺狂啊？连强哥的小姨都敢碰？活腻了吧！“ 强哥？周强？ 罗东瞬间明白了。 看来昨晚那口气，周强是咽不下去，找人来堵自己了。 效率还挺高。 “周强让你们来的？“罗东问。 “少废话！强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旁边一个瘦高个不耐烦地吼道，“哥几个，废了他！给强哥出气！“ 话音未落，四个人挥舞着棍棒就冲了上来！ 巷子窄，躲闪空间小。 罗东眼神一凛，不退反进！ 侧身躲开迎面砸来的棍子，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黄毛的手腕，一拧一拽！ “哎哟卧槽！“ 黄毛惨叫一声，棍子脱手，整个人被带得往前一扑。 罗东顺势一个肘击，顶在他肋下！ 黄毛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痛得直抽冷气。 剩下三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罗东这么能打！ 但仗着人多，又嗷嗷叫着扑上来。 罗东身形晃动，脚步灵活得像泥鳅。 或挡或拆，或打或摔，动作干净利落，没一点花架子。 只听“砰砰砰“几声闷响，夹杂着惨叫。 不到两分钟，四个混混全躺地上了，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罗东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黄毛面前，一脚踩他腰上： “回去告诉周强，想找茬，让他自己来，派你们这种货色，不够看。“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 罗东站起身，没再理会这帮杂鱼，整了整衣服，继续往公司走去。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背后，黄毛挣扎着掏出手机，带着哭腔： “强...强哥！点子扎手！兄弟们都折了...那小子太他妈能打了...... 周强在电话那头，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废物！一群废物！四五个人打不过一个？“ 他挂了电话，脸色铁青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朱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强哥，怎么了？“ “妈的！罗东那小子会功夫！我派去的人全被他放倒了！“ 周强咬牙切齿，“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起一个人——高奎！ 这死胖子被罗东搞下台，肯定恨之入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周强立刻翻出高奎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高奎有气无力，又带着点警惕的声音： “谁啊？“ “高经理，我，周强。“ 周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热情点。 “周...周少？“ 高奎显然很意外，“您找我有事？“ “高经理，听说你被罗东那小子阴了？现在日子不好过吧？“周强开门见山。 高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带着怨毒： “周少，您就别提了...那小子，太他妈阴险了！我...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巧了，我也看他不顺眼！“ 周强阴笑一声，“高经理，想不想报仇？咱们联手，搞死他！“ 第38章 你个畜生！竟敢强女同事！ “联手？怎么联？我现在......"高奎有些犹豫。 "你人虽然不在公司，但销售部肯定还有你的人吧？比如那个...王倩？" 周强提示道，”我听说，她跟你关系可不一般......" 高奎心里一咯噔：“周少，您的意思是......” "我有个主意......" 周强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高奎听着听着，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神里闪烁着狠毒和兴奋的光。 “周少...这...这能行吗？王倩那女人......" “你不会这点能耐都没有吗？" 周强冷笑，”你手里就没有她的把柄吗？有，就逼她干！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还能想办法，让你重新回公司！" 高奎彻底心动了。 他不仅有王倩的把柄，还有她的床照。 "好！周少，我听您的！干！" 傍晚，下班时间到了。 同事们陆续离开。 王倩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眼神不时瞟向经理办公室。 罗东还在里面处理文件。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下午高奎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语气阴沉地把她约到地下车库，见面就甩给她一个牛皮纸袋。 王倩打开一看，脸瞬间白了！ 里面全是她和高奎在酒店厮混时，被偷拍的床照！ 角度刁钻，不堪入目！ "高奎！你...你无耻！"王倩气得浑身发抖。 高奎胖脸上满是狞笑： "我无耻？王倩，别忘了，这些事你也有份！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发到公司群里，让你身败名裂，在临水市混不下去！二，按我说的做，搞定罗东！" "搞定罗东？怎么搞定？"王倩声音发颤。 "色诱他！就在他办公室！我会安排人偷拍！只要拿到你们亲热的证据，罗东就完了！到时候，我还能回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高奎逼近一步，肥胖的身体带着压迫感： "王倩，你没得选！要么一起死，要么跟我一起翻身！想想吧，罗东现在可是代理经理，年轻力壮，比我这老胖子强多了，你也不亏......" 王倩看着那些照片，又想想高奎许诺的"好处"，以及罗东那张英俊冷峭的脸...... 内心挣扎得像一团乱麻。 她确实对罗东有想法，但用这种下作方式...... 可是，把柄在高奎手里，不照做，她就彻底毁了...... 最终，对身败名裂的恐惧，和扭曲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半晌，她咬了咬牙："......我...我做！" 此刻，看着办公室里罗东的身影，王倩深吸一口气。 脸上挤出最妩媚的笑容，扭着水蛇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罗东头也没抬。 王倩推门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甚至还悄悄按下了反锁钮。 "咔哒"一声轻响。 罗东抬起头，看到是她，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有事？" 王倩走到办公桌前，身体软软地靠在桌沿上，手指卷着发梢： "罗经理～都快七点了，还不下班呀？看你这么辛苦，人家心疼嘛~"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紧身的黑色包臀裙，V领低胸，露出深深的沟壑。 身上喷了浓烈的诱惑香水，眼神湿漉漉的，带着赤裸裸的勾引。 罗东放下笔，身体往后靠了靠，眼神平静无波： "说事。" "没什么事呀~" 王倩绕到桌子这边，俯身靠近罗东，领口的风光几乎要蹭到他脸上： "就是...想跟罗经理聊聊嘛～你看，现在公司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多安静啊......" 她的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罗东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带着刻意的挑逗。 罗东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冷笑。 这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王倩，有事说事，没事就下班，我要关门了。" "哎呀，罗经理～别这么冷淡嘛~" 王倩见他不上钩，心里一急，索性把心一横，身体一软，竟直接坐到了罗东的大腿上！ 双臂如水蛇般缠上他的脖颈，红唇凑近他耳边，声音又软又媚： "东哥...这里又没别人...你装什么正经嘛...我知道你跟苏院长...都那样了...我哪点不如她？我不求名分...就想跟你好......" 温香软玉在怀，浓烈的香水味和身体的触感，瞬间将罗东包围。 王倩的手指搭上他肩膀，慢慢下滑： “东哥，你当了经理，气场都不一样了......真迷人。” 罗东越将她往开推，她就抱得越死。 王倩俯身，红唇凑近他耳朵，气息喷吐：“高奎完了，我总得找个新靠山，东哥，你比他有本事多了......我不贪心，偶尔照顾一下我就行......” “怎么照顾？”罗东声音冷了几分。 “就像......现在这样......” 王倩的手滑向他胸口，眼神迷离，“办公室就我们俩......做点什么.....也没人知道......” 罗东猛地站起身，将她甩开，用力一推： “出去。” 王倩被推得踉跄一步，脸上媚笑瞬间僵住。 她盯着罗东，眼神里挣扎、羞愤、最后是破罐破摔的疯狂。 “罗东！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突然尖声叫道，同时，双手抓住自己裙领，猛地向两边一撕！ “刺啦——！” 单薄的黑裙从领口裂到腰际，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内衣。 她不是做样子，是真用力，白皙皮肤上瞬间出现几道红痕。 “救命啊！罗经理！你别这样！” 她尖叫着，像头发疯的母豹扑向罗东。 用尽力气死死抱住他的腰，把破裂的衣裙和凌乱的头发，往他怀里蹭。 同时，用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罗经理，放、放手！我不是那种女人，你放手！” “你才放开！” 罗东低吼，用力想掰开她的手。 但这女人此刻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抠进他肉里。 就在这纠缠不清的当口—— “砰！！” 办公室门被狠狠撞开！ 高奎和马建国举着手机冲了进来，镜头死死对准罗东和王倩。 “罗东！你个畜生！竟敢强女同事！” 高奎满脸“愤怒”，声音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马建国在一旁帮腔，唾沫横飞： “我们都拍下来了！证据确凿！你完了罗东！” 画面极具冲击力：王倩衣衫破碎、披头散发地死死缠着罗东，罗东正用力推搡她，看起来完全就是强迫与反抗的现场。 王倩看到他们，戏精附体，哭嚎得更凄厉了： “高经理！救命！他......他撕我衣服......要强暴我......” 第39章 我错了！东哥！饶了我们这一次！ 高奎把手机镜头怼到罗东脸上，胖脸扭曲： “罗东！你还有什么好说？！” “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你！现在，只要承认交给纪检的材料，是你伪造陷害我的，然后自己辞职滚蛋！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不然，这段视频发出去，你就等着坐牢吧！” 马建国也逼近一步，恶狠狠地指着罗东： “快按高经理说的做！不然老子现在就报警！” 罗东看着眼前这两张得意忘形的脸，又瞥了一眼还在“哭泣”，却偷偷观察的王倩。 他忽然笑了。 “高奎，” 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就这点能耐？” 高奎被他的镇定搞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吼： “装，你他妈的装，少跟老子废话！认不认？！” “罗东，你这是鸭子死了嘴硬，都死到临头了，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赶紧按高经理说的做，还可以放你一马，否则，你小子死得成，哼！” 马建国一脸嘲讽。 罗东没理他，目光转向还在“啜泣”的王倩，语气冰冷： “王倩，你确定要玩这么大？高奎许了你什么？让你连脸皮和身子都不要了？” 王倩身体一颤，哭声小了些，眼神躲闪。 高奎赶紧打断：“罗东！你少威胁她！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什么？” “对，罗东，你小子毒啊，欺负了别人还带威胁，老子给你一分钟，快点，承认陷害高经理，然后立即滚蛋！” 马建国上前一步，直逼罗东。 “人赃并获？立即滚蛋？” 罗东嗤笑一声，猛地抬手。 不是对着高奎，而是指向天花板一角的消防探测器。 仔细看，中心有个极细微的红点一闪而过。 “高胖子，你以前坐这办公室时，就没发现这个探测器，角度特别好吗？” 高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当然知道那个位置角度好，特别好。 为了防止有人使坏，他还专门检查过，这才放心与王倩在办公室鬼混。 “你什么意思？” 马建国、王倩也都一怔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 罗东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在房间里回荡： “从王倩锁门开始，到她怎么撕自己衣服，怎么扑过来，再到你们俩怎么冲进来敲诈勒索......所有声音、画面，1080P高清带云端备份，录得清清楚楚。” ”要不要我现在放一段，大家一起欣赏一下？” 死寂。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倩压抑不住，真正恐惧的抽气声。 如真的有摄像头，那她......不敢想啊！ “不可能，我都检查过的，你他妈少唬人！” 高奎看着检测头大吼。 马建国也有点慌神，这要是被录下，他就彻底没救了。 “没错，你他妈肯定是唬人的，到死了还装......” 这时，罗东打开手机。 知道这帮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为了防止高奎的死党使坏，他第二天就装上了隐蔽摄像头。 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罗经理...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 此时，王倩嗲得出水的声音，在办公室的回响。 “罗经理，别放了，我错了，求你......” 王倩扑过来想抱他大腿求放过，罗东立即闪开。 砰！ 高奎举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手机“啪”地掉落在地。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罗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罗东不仅识破了陷阱，还他妈将计就计，反手埋了个更深的坑！ 马建国也懵了，腿肚子转筋，下意识往门口缩。 王倩彻底崩溃，瘫坐在地，双手掩面，真正地嚎啕大哭起来： “不是我......是高奎逼我的！他拿床照威胁我！我不做他就毁了我......” 罗东没再看这场闹剧，弯腰捡起高奎掉在地上的手机，找到刚才拍摄的视频，当着高奎的面，直接删除，清空回收站。 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语气平静： “张经理，李专员，麻烦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对，现在。高奎和马建国涉嫌敲诈勒索，胁迫女员工诬陷同事，证据......我这里有完整的视听资料。” 他挂断电话，看向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高奎和马建国，眼神冰冷： “喜欢拍？喜欢玩阴的？我陪你们玩到底。” 很快，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如同敲响的丧钟。 每响一下，高奎和马建国就一抖。 人事张经理打头，后面跟着法务部的李专员，还有两名公司保安。 四人冲进办公室，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住了。 地上瘫着尿裤子的高奎，门口是软着腿的马建国。 墙角缩着衣衫不整、哭花了妆的王倩。 只有罗东站在屋子中央，衣服有些凌乱，但神色平静，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经理推了推眼镜，看向罗东，语气带着震惊和询问。 没等罗东开口，高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抱张经理的腿，被保安一把拦住。 他哭嚎起来：“张经理！李专员！你们要给我做主啊！罗东、罗东他强奸王倩未遂，被我们撞见，还威胁我们！他办公室里装了摄像头偷拍！他是变态！” 马建国也反应过来，跟着喊： “对对！他陷害我们！他才是罪魁祸首！” 王倩只是缩在墙角呜咽，不敢抬头。 罗东没说话，打开手机，语气沉稳： “张经理，李专员，具体情况，请看这段实时备份的监控录像，从今晚七点零五分，王倩进入我办公室开始。” 他点击播放。 高清画面和清晰录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画面里： 王倩如何反锁房门，媚笑着贴近罗东。 如何自己猛地撕碎衣裙，尖叫着扑上去死死抱住罗东。 高奎和马建国如何准时冲进来，举着手机拍摄，进行敲诈勒索。 每一句对话都清清楚楚，包括高奎逼罗东承认伪造证据、自动辞职的威胁。 ...... 高奎和马建国的脸，从惨白变成死灰，最后面如土色，连狡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两滩烂泥瘫在地上。 保安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们。 王倩看到投影上的自己，彻底崩溃，嚎啕大哭： “是我错了！张经理！是......是高奎逼我的！他手里有我的......那种照片！他说我不照做就把照片发到网上，让我没法做人！我没办法啊......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妆糊了一脸，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张经理脸色铁青，厌恶地看了一眼高奎，对保安挥挥手： “先把高奎、马建国带到会议室看管起来！通知总部纪检组和警方！” 啪啪啪！...... 高奎和马建国一听，顿时狂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张经理，我错了！东哥！饶了我们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东哥！” 哭喊中，二人一边一个抱着罗东的腿。 第40章 是他指使我干的！ “呵，饶了你们？如果换成是我，你们会吗？” 罗东的声音非常平静，他朝保安偏了下头。 两保安立即上前，拖着面如死灰的二人就往外走。 高奎和马建国还在一个劲的求饶。 张经理看向瑟瑟发抖的王倩，语气严厉但带着一丝复杂： “王倩，你虽然是受胁迫，但行为同样严重违反公司规定，甚至涉嫌诬陷！你先回家，等待公司进一步处理！在这期间，不得对外传播任何不实信息！” 王倩如蒙大赦，又羞愧难当。 抓着破碎的衣襟，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张经理和李专员看向罗东，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赞赏。 “罗经理，今晚真是......太惊险了！” 张经理长舒一口气，“幸亏你留了后手，不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专员也点头：“没错。这份监控证据非常关键，不仅洗清了你的嫌疑，也坐实了高奎等人的罪行。罗经理，你处理得非常冷静、果断。” 罗东笑了笑，带着点疲惫： “我也是被逼无奈。高奎一直不甘心，我猜到他会反扑，只是没想到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装这个摄像头，也只是以防万一。” “你这个万一防得好啊！” 张经理感慨，“总部那边我会详细汇报，你今晚受惊了，销售部这边，还得稳定人心，绝对不能出乱子。” “明白，谢谢张经理信任。” 送走张经理和李专员，罗东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的镇定大部分是装的，此刻才感到一阵心悸和后怕。 如果他没有提前防备，今晚栽在这里的就是他罗东。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依旧喧嚣，但他的处境，从这一刻起，已然不同。 第二天，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公司里传开。 各种版本都有，但核心一致：高奎栽了，栽得无比难看，连同马建国和王倩一起，彻底玩完。 罗东经理临危不乱，反手就把陷害他的人送进了局子。 销售部的气氛彻底变了。 以前那些观望的、巴结高奎的，现在看罗东的眼神都带着敬畏和讨好。 罗东布置工作，下面的人应答得又快又响亮。 蔡小菁给罗东送文件时，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说： “罗经理，你昨天太帅了！”说完，就红着脸跑了。 连其他部门的同事路过销售部，都忍不住朝罗东的办公室多看两眼。 罗东对此很平静。 他需要做的，是尽快把销售部真正握在手里。 做出成绩，把“代理”两个字去掉。 他召开了部门会议，没有提及昨晚的事，只强调业绩和规矩。 语气平和，但目光扫过之处，没人敢直视。 散会后，罗东叫住了两个平时业绩不错，也没什么歪心思的年轻销售，小刘和小张。 “高奎留下的客户资料有些混乱，你们俩辛苦一下，帮我重新整理归类，重点是那些有潜力，但还没深入挖掘的。” 他开始培养自己人了。 小刘小张受宠若惊，连连保证一定做好。 晚上，罗东一个人去了常去的那家大排档，点了烤串和啤酒。 烟火气缭绕，划拳声、吹牛声不绝于耳。 他需要这种热闹来驱散连日来的阴霾。 正吃着，手机亮了，是苏雅发来的微信。 【听说你那边昨晚不太平？没事吧？】 消息很简短，但透着一丝关切。 罗东有些意外，回复： 【没事，小风波，已经解决了。谢谢苏院长关心。】 苏雅很快回了个【嗯。】 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 【天雅的正式合同流程启动了，下周找时间把细节敲定。】 罗东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扬起。 事业上的危机化解，天雅的大单也稳步推进。 【好，谢谢！】 回复好，他拿起啤酒瓶，对着夜空示意了一下，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带着一丝苦涩，回味却有点甘甜。 就像他此刻的人生。 一家高档KTV包房里。 周强正搂着一个新撩的网红脸唱情歌。 一想到罗东吃鳖样子，心里就爽。 跟老子斗，你他妈就是找死！ 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是手下那个黄毛打来的。 挂断，继续搂着妹子啃，手机又顽固地响个不停。 “妈的，催命啊！” 周强骂了一句，推开妹子，走到包房角落接电话。 “强……强哥！不好了！” 黄毛的声音带着哭腔：“高奎...高奎他们栽了！全进去了！” “什么？！” 周强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你他妈说清楚！怎么回事？！” 黄毛结结巴巴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个大概： 王倩色诱失败，罗东办公室有隐藏摄像头，高奎和马建国当场被抓，人赃并获，警方都介入了。 周强听着，脸色从红到白，再到铁青。 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茶几上，果盘、酒瓶哗啦啦摔了一地。 音乐声戛然而止，包房里的妹子们，都吓得不敢出声。 “废物！都是他妈的一群废物！！” 周强像头被困的野兽，红着眼睛咆哮，“四五个人打不过一个！设个套还能被人反杀！高奎那头蠢猪！王倩那个贱人！” 他气得浑身发抖，抓起一个酒瓶就想砸，但又硬生生忍住。 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高奎那个软骨头，进去之后肯定扛不住，百分百会把他供出来！ “强哥，现在......现在怎么办？” 黄毛在电话那头怯怯地问。 “怎么办？凉拌！” 周强怒吼，“都给老子滚！最近都消停点！别他妈惹事！” 他狠狠掐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精心策划的局，不仅没整垮罗东，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罗东！你给老子等着，这事儿没完！ ……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气氛压抑。 高奎瘫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脸色蜡黄，早就没了往日的嚣张。 面对警察出示的监控录像和王倩的证词，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全都说！” 高奎带着哭音，“是...是周强！是他指使我干的！” 审讯的民警目光锐利：“周强？他为什么指使你？具体怎么指使的？说清楚！” 高奎像倒豆子一样，把周强如何找他合谋，如何承诺事成后帮他回公司，如何逼王倩色诱罗东，一五一十全交代了，只字不敢隐瞒。 他现在只求自保，把主要责任都推到了周强头上。 “......真的，都是周强的主意，他恨罗东抢了他小姨......不是，是恨罗东跟他小姨苏雅走得近，他就想毁了罗东，电话！对，他给我打过电话！我可以提供号码！” 高奎急切地表态。 根据高奎的供述，警方依法传唤了周强。 周强接到传唤通知时，心里慌了一瞬，但很快强作镇定。 他毕竟是在商人家庭长大的，耳濡目染，知道些门道。 立刻联系了家里的律师，然后才去了公安局。 即使如此，心里仍然忐忑得一屁。 狗日的高胖子，你这是想害死老子啊！ 那就别怪老子不讲情面了。 第41章 这一巴掌，是替罗东打的！ 审讯室里，周强表现得一脸无辜和愤慨。 “警察同志，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高奎这是血口喷人！诬陷！” 周强矢口否认，“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倩，跟高奎也只是泛泛之交，怎么可能指使他去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 警察出示了高奎提供的，电话号码的通话记录，确实在案发前与高奎有过联系。 周强早有准备，一脸坦然： “警官，这个号码不是我的，他说的什么合谋陷害，纯属胡说八道！他这是自己栽了，想拉我垫背！” 警方调查发现，这个是未实名登记的虚拟号，且通话内容无法核实。 仅凭高奎一面之词，缺乏其他实质性证据，无法对周强采取强制措施。 经过一番程序，周强在被传唤24小时后，被律师保释离开。 走出公安局大门，周强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 想凭这点东西就搞垮我周大少？没门！ 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儿还没完。 与罗东这个梁子已经结得更深了，还有小姨苏雅那边...... 想到苏雅，周强心里有点发怵，但更多的是不爽。 要不是为了她，自己怎么会对罗东下死手？ …… 苏雅得知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是在第二天下午。 她原以为只是天源的内部矛盾，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周强的事。 虽然周强被放回来了，但她可以确定，就是这小子干的。 为了不冤枉周强，她还特意打电话给相熟的警方朋友，核实了情况。 放下手机，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头顶！ 她平时性情清冷，极少动怒。 但这次，周强的行为彻底触碰了她的底线！ 这不仅是对罗东的陷害，更是对她人际交往的粗暴干涉。 还是一种极其幼稚的侮辱！ 这要是传出去，对她的清白肯定有污。 苏雅当即放下手头工作，开车直奔姐姐家。 周强刚被放回来没多久，正瘫在自家别墅的沙发上打游戏，嘴里还骂骂咧咧。 周强的母亲，苏雅的姐姐，正坐在一旁削水果，一脸心疼和担忧。 “强强，你以后可别再惹事了，吓死妈妈了......” “妈，你烦不烦！我都说了没事了！是那个高奎乱咬人！”周强不耐烦地打断。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苏雅一身白大褂，外面套着米色风衣，脸色冰寒，径直走了进来。 姐姐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 “小雅？你怎么来了？脸色这么难看......” 周强也愣住了，放下游戏手柄，有些心虚地坐直身体： “小...小姨......” 苏雅没理会姐姐，目光死死锁定周强，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站起来。”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强被她的气场慑住，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小姨，你听我解释......” “解释？” 苏雅冷笑一声，打断他，“解释你怎么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去陷害一个无辜的人？解释你怎么像条疯狗一样，因为可笑的偏见就去毁人前程？还毁我的名声？”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失望。 “我没有！是高奎他......”周强试图狡辩。 “闭嘴！” 苏雅厉声喝道，“周强！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前只觉得你是不成熟，爱玩闹！没想到你骨子里这么龌龊！你、你简直给周家丢尽了脸！” 周强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尤其是在自己妈妈面前，羞恼交加，口不择言地顶撞： “我龌龊？还不是因为你！你堂堂一个院长，跟一个底层卖药的搅和在一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苏雅的怒火！ 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周强被打得脑袋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雅，整个人都懵了。 周强的母亲也惊呆了，尖叫一声： “小雅！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人！” 苏雅胸口剧烈起伏，打人的手微微颤抖，她指着周强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 “周强，你给我听好了！我苏雅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个小辈来说三道四，更轮不到你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干涉！这一巴掌，是替罗东打的，也是替你父母打醒你！” 说完，她看也没看捂着脸的周强，也不理会惊慌失措的姐姐。 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别墅。 “小雅，你、你这是闹的啥啊？” 她姐姐还在后面，追着叫了声。 第二天一早，公司正式下发通知： 【王倩因严重违反公司规定，予以开除处理。】 这个消息像块石头砸进水面，在销售部激起一圈涟漪，但很快又平息下去。 大家心照不宣，没人敢公开议论，看罗东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畏。 罗东处理完手头的急件，把蔡小菁叫进了办公室。 蔡小菁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色衬衫，搭配浅蓝牛仔裤，165的个子显得清爽利落。 她皮肤很白，眼睛大而清澈，扎着简单的马尾，气质干净得像棵雨后的小白菜。 此刻，她有点紧张，手指绞在一起： “罗经理，您找我？” “嗯。” 罗东看着她，这小姑娘心思细，嘴也严，上次高奎的事多亏她报信。 “坐。” 蔡小菁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我这边需要一个助理，处理日常事务，协调部门工作。” 罗东开门见山，“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蔡小菁愣了一下，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罗东，脸颊飞快地泛红： “我......我可以学！罗经理，我一定努力做好！” “不用太紧张。” 罗东笑了笑，“主要是细心和可靠，待遇会相应调整，以后直接对我负责，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开始交接。” “没问题！谢谢罗经理信任！” 蔡小菁激动得站起来鞠了一躬。 马尾辫甩起一个青春的弧度，眼里满是感激和干劲。 罗东点点头。 提拔蔡小菁，既是酬功，也是培养自己人。 这姑娘底子干净，值得用。 一天忙碌，临近下班，罗东手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苏雅打来的。 罗东有些意外，离约定上门去调理的时间没到啊？ 他这么晚打电话来....难道又严重了？ “苏院长，您好。” “晚上有空吗？” 苏雅语速略快，“我想......请你吃个饭，地点在静庐。” 静庐？ 罗东知道那地方，是临水市有名的私房菜馆，格调雅致，价格不菲。 苏雅主动请他吃饭？ 这比高奎跪地叫爹还让人惊讶。 “苏院长，您太客气了，是有什么事吗？”罗东礼貌询问。 “嗯。有些话，当面说比较好，七点，静庐竹韵包间？” “好，我一定准时到。”罗东点头。 心里犯嘀咕，她要跟自己说啥？ 还得当面说！ 苏雅这唱的是哪一出？ 下班后，罗东回住处换了身，稍微正式点的休闲装，打车前往静庐。 静庐藏在老城区的巷弄里，白墙黛瓦，环境清幽。 服务员引他到了“竹韵”包间。 推开门，苏雅已经在了。 第42章 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苏雅没穿职业装。 而是穿了件浅杏色的真丝衬衫，搭配一条藏青色高腰阔腿裤，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 少了几分工作中的冷冽，多了几分温婉的女人味。 包厢柔和的灯光下，她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柔和。 看到罗东，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浅笑：“来了，请坐。” “苏院长。” 罗东点头坐下，包间里就他们两人，气氛有点微妙的安静。 服务员上好茶退出后，苏雅轻咳一声，端起茶杯，手指微微用力：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为我外甥周强做的混账事，正式向你道歉。” 罗东微怔，难道她知道那货拦道的事？ 苏雅抬起眼，目光坦诚地看着罗东： “是我管教不严，他竟然使出色诱的下作手段，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非常对不起。” 色诱？ 罗东再次愣了下。 原来高胖子是受他指使啊？ 对这小子还真的防着点。 他外面平静的摆摆手：“苏院长，这事跟您没关系，周强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您不用道歉。” “不，有关系。” 苏雅语气认真，“他是因为对我的误解才迁怒于你，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欠你一个交代。”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已经严厉警告过他，他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罗东看着苏雅清澈而郑重的眼神，心里那点因为周强而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 这女人，是非分明，不护短，有点意思。 “第二件事呢？”罗东问。 “第二，” 苏雅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些：“天雅的合同细节基本敲定，后续执行需要双方紧密配合。这顿饭，也算提前庆祝合作顺利。” 她拿起菜单，“看看想吃点什么？这里的江南菜很地道。” 上菜的速度很快，两人边吃边聊。 主要是谈工作，关于产品入院后的培训、售后支持等细节。 苏雅专业严谨，罗东应对得体，交流顺畅。 聊到一半，苏雅大概是觉得氛围不错，难得地说了句题外话： “你处理高奎那件事，很冷静，也很...嗯，得当。” 罗东笑笑：“被逼到墙角了，总不能真让人把屎盆子扣头上。说起来，还得谢谢苏院长上次愿意给我一天时间。” 苏雅微微颔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无形中拉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包间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一个男人不满的嚷嚷声。 “什么破地方，连个包厢都没有了，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声音有点耳熟。 罗东和苏雅对视一眼，都皱了皱眉。 紧接着，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是服务员上菜。 外面的那张脸，正好和罗东、苏雅打了个照面。 真是是周强，他旁边还跟着一脸尴尬的朱莉！ 周强看到包间里，相对而坐的罗东和苏雅时，怔了下。 随即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里面： “小姨！你...你们...你怎么还跟这个......” 说着，就甩开朱莉奔了进来。 苏雅脸色一沉，放下筷子： “周强！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朱莉也看到了罗东，眼神复杂，有惊讶，有难堪，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她使劲拉周强的胳膊：“强哥，我们走吧，别打扰小姨......” 周强气得胸口起伏，死死瞪着罗东，又看看面色冰寒的苏雅，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很好！小姨，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他狠狠瞪了罗东一眼，猛地摔上门，拉着朱莉气冲冲地走了。 走廊里还能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被破坏。 苏雅揉了揉眉心，带着歉意对罗东说： “抱歉，又让你见笑了。” 罗东倒是无所谓：“没事，习惯就好。” 不多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苏雅叫来服务员结账。 “这是餐后水果，请慢用！” 这时，一个穿着藕荷色旗袍、身材高挑匀称的女服务生，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看起来二十出头，身高大约168，曲线玲珑，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她放下果盘，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罗东的脸，突然愣了一下。 又仔细看了两眼，脸上露出惊喜和不确定的神色，试探性地轻声喊道： “东......东子哥？是罗东哥哥吗？” 罗东闻声抬头，看向这个漂亮得有些扎眼的女服务生。 仔细辨认了一下，脑子里搜索着记忆…… 这姑娘，看着是有点面熟？ “水妹儿？你是……村东头老林叔家的水妹儿？” 罗东又惊又喜，猛地站起身。 “对对对！就是我！林水瑶！” 林水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颊绯红，“东子哥！真是你啊！我刚才差点没敢认！你变化好大，比以前更......更帅了！” 她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罗东也笑了，记忆瞬间拉回到十几年前。 林水瑶是他老家同村的孩子，比他小两三岁。 小时候像个跟屁虫似的，总跟在他后面漫山遍野地跑。 玩过家家，抢着要当“新娘”，还一本正经地说，长大了要给罗东当媳妇儿。 后来罗东离家上学、工作，回村少了，渐渐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在临水市，在这家高档餐馆碰上了！ “你的变化才大呢！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罗东由衷地感叹。 记忆中那个黑瘦干瘪、拖着鼻涕的小丫头，竟然出落得这么水灵标致？ 尤其是这身旗袍，把她匀称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 “东子哥，你别取笑我了。” 林水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绞着旗袍的边角。 又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他，眼里闪着光： “你现在在临水发展？做什么工作呀？看起来混得很好嘛，都能来静庐吃饭了。” 她说着，目光好奇地瞟了一眼，旁边安静坐着的苏雅。 苏雅看着这场他乡遇故知的戏码，脸上带着淡淡的、得体的微笑。 见林水瑶看过来，她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对罗东说： “罗经理，看来你遇到熟人了。你们先聊，我正好医院还有个会诊资料要看，就先走一步。” 说着，她拿起自己的手包，站起身。 罗东连忙说：“是的，苏院长，不好意思......” “没关系，正事要紧。” 苏雅打断他，语气平和，“你们多年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单我已经买过了。” 她又对林水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身袅袅婷婷地离开了包间。 留下一个清冷又潇洒的背影。 第43章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 罗东重新坐下，对林水瑶做了个无奈状： “看，把我客户都吓跑了。” 林水瑶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 “那位姐姐好漂亮好有气质啊，是你客户？东哥你现在真厉害！快跟我说说，你现在到底干啥呢？” 两人隔着饭桌聊了起来。 罗东简单说了自己在天源医药工作，林水瑶则说自己职高毕业后，就来了临水，换了几份工作，现在一贸易公司做销售，今天被安排来静庐推销酒水。 聊起小时候的糗事，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点久别重逢的陌生感，很快就消失了。 “对了，狗哥呢？你还有他消息吗？”林水瑶问。 “有，那小子现在开个咨询公司，神神秘秘的，不过人还挺靠谱。” 罗东笑道，“改天约他出来，咱们仨聚聚。” “好啊好啊！” 林水瑶开心地拍手，“没想到在临水，还能碰到东子哥你！真好！” 又聊了几句，林水瑶看看时间，不好意思地说： “东子哥，我得去忙了，还在上班时间。我们加个微信吧？回头联系！” 两人互加了微信，林水瑶这才依依不舍地，端着托盘走了。 临出门还回头冲罗东甜甜一笑。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感慨。 人生真是奇妙，谁能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儿时的玩伴。 他独自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包间，沿着安静的走廊往大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惊慌尖叫！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 是林水瑶的声音！ 罗东心里一紧，猛地回头。 只见林水瑶正被三个穿着花衬衫，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围住。 其中一个秃顶胖子，正嬉皮笑脸地抓着林水瑶的手腕。 另一个瘦高个试图去摸她的脸，还有一个在旁边起哄。 “小妹妹，别躲嘛！陪哥哥们喝一杯怎么了？” “就是，装什么清纯！在这地方上班，不就是为了钓凯子吗？” “这小手，真滑溜嘿嘿......” ...... 林水瑶奋力挣扎，脸色煞。 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愤怒，声音带着哭腔：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再这样我喊人了！” “你喊啊！看谁管闲事！” 秃顶胖子有恃无恐，另一只手竟然往林水瑶腰上搂去。 大厅里还有其他客人和服务员，但大多都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静庐的经理似乎不在现场。 罗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公共场所耍流氓欺负人，还是欺负水妹儿！ 他想都没想，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脚步沉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底已经结了一层寒冰。 罗东几步就跨到了近前，没急着动手。 先一把将林水瑶，从那秃顶胖子的咸猪手里拽了出来，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东子哥......” 林水瑶惊恐的叫了声。 “几位，喝多了就回家醒酒，在这儿为难一个服务员，不合适吧？” 罗东的眼神扫过三个醉汉。 “你他妈谁啊？哪根葱？敢管老子的闲事？滚开！” 秃顶胖子被罗东搅了好事，又看他只有一个人，酒劲上头，梗着脖子骂。 林水瑶躲在他背后，紧紧抓着他胳膊，声音发颤： “东哥...算了，我们走吧，别惹他们......” “有哥在，别怕。”罗东拍了拍她的手。 “小子，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连你一块儿收拾！” 瘦高个也凑上来，满嘴酒气喷向罗东。 旁边那个起哄的也撸起袖子，面露凶相。 罗东把林水瑶往后又挡了挡，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是她哥，有什么事，冲我说。” “哥？情哥哥吧？哈哈哈！” 秃顶胖子淫笑起来，“怎么，这妞是你相好的？老子今天还就要摸摸看......” 说着，他竟然又伸手，想绕过罗东去抓林水瑶。 罗东眼神一凛，出手如电。 精准地扣住胖子伸过来的手腕，拇指往下一按！ “哎哟喂！” 胖子感觉手腕像被铁钳夹住，一阵酸麻剧痛，顿时惨叫出声，酒醒了一半。 “操！敢动手！” 瘦高个见状，骂了一句，挥拳就朝罗东面门砸来！ 罗东不闪不避，另一只手后发先至，格开他的拳头，顺势一个干脆利落的肘击，顶在他肋下！ 瘦高个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痛得直抽冷气。 剩下那个起哄的刚冲上来，被罗东一脚踹在小腿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眨眼功夫，三个看似凶悍的醉汉全躺下了，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罗东出手有分寸，只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没下重手。 大厅里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气的年轻人这么能打！ 林水瑶也看傻了。 抓着罗东胳膊的手更紧，又是害怕又是激动： “东子哥...你...你没事吧？” “没事。” 罗东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他看向地上那三人，语气冰冷： “还能动就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秃顶胖子挣扎着爬起来，又痛又羞又怒，指着罗东，色厉内荏地吼： “好小子！你...你给老子等着！有种别跑！”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摇人。 “炮哥！是我，老肥！我在静庐让人给打了，对方就一个人，挺能打，你快带兄弟们过来！多带点人！对！静庐！” 瘦高个和起哄的，也互相搀扶着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罗东，但不敢再上前。 林水瑶吓得脸都白了，使劲拉罗东： “东哥！我们快走吧，他们叫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罗东心里快速权衡。 走，当然能走，但这几个混混明显是地头蛇。 今天走了，以后水妹儿还在这上班，难免被报复。 事情必须当场解决干净。 他稳住林水瑶，语气沉稳： “别怕，水妹儿，没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叫来什么货色。” 没过多久，餐馆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大门被猛地推开，呼啦啦涌进来七八个人！ 个个膀大腰圆，神色不善，手里还拎着钢管、棒球棍之类的家伙。 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剃着板寸。 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穿着紧身黑T恤，露出胳膊上狰狞的文身。 他眼神凶狠，一看就是经常打架斗殴的主。 这就是秃顶胖子叫来的“炮哥”。 “老肥！谁他妈活腻了敢动我兄弟？” 炮哥嗓门洪亮，一进来就嚷嚷。 秃顶胖子像见了亲爹，连忙指着罗东： “炮哥！就是他！就这小子！下手黑着呢！” 炮哥阴冷的目光落在罗东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见他只有一个人，身边还有个吓坏了的小姑娘，顿时嗤笑一声： “我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个小白脸，就你这逼样，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他身后那群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 挥舞着手里的家伙，慢慢围了上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第44章 哥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林水瑶吓得浑身发抖，却猛地挡在了罗东身前： “事情因我而起，你们要打就打我，与我东子哥无关！”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完，竟然不抖了。 罗东：“......” 呵呵，还是小时候那个虎劲。 他站起身，把林水瑶拉到身后。 面对七八个手持凶器的混混，脸上依旧没什么惧色，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动手。 对付这些家伙，只能以拳服人。 炮哥见罗东这架势，狞笑一声。 从旁边小弟手里接过一根钢管，在手里掂了掂： “小子，现在跪下给我兄弟磕头认错，再让这妞儿陪我们喝几杯，老子心情好，说不定只废你一条胳膊！” “是吗？你这么自信？” 罗东的嘴角勾了下，双目平静看着他。 “哈哈，真是给脸不要脸，那就让你看看，老子有没有这个自信！” 炮哥被他气得打了个哈哈。 棒子敲打着手心就奔了过来。 “哟，这么热闹？你们干吗呐？在我这儿摆鸿门宴呢？” 忽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威严的女人声音传来。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所有人，包括炮哥和他那群小弟，都下意识地扭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楼梯上。 一个穿着酒红色丝绒长裙、身姿婀娜、风情万种的美艳女人，正款款走下。 她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烟雾缭绕中，一双媚眼扫过楼下，乱糟糟的场面。 最后，落在了被围在中间的罗东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楼梯上走下来的女人，像一道移动的风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来人正是静庐的老板娘，乌柳柳。 炮哥一见到乌柳柳，脸上凶悍的表情，瞬间切换成谄媚的笑容。 腰杆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几乎是小跑着迎上前： “柳姐！哎呀，您怎么亲自下来了？这点小场面，哪能惊动您啊！我马上处理干净，保证不影响您清净！” 他搓着手，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 身后那群小弟更是噤若寒蝉，齐刷刷低头喊“柳姐”，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罗东眉头挑了下，这女人不简单啊？ 乌柳柳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那双媚眼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 在吓得瑟瑟发抖的林水瑶身上，停顿半秒。 最后，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了，挺身而出的罗东脸上。 这个年轻人，面对一群持械的混混，眼神里居然没有恐惧？ 她红唇微启，吐出一缕淡淡的烟雾： “炮子，我这静庐是喝茶吃饭的地方，不是菜市场。闹哄哄的，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般的慵懒，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炮哥见乌柳柳没有立刻发火斥责，反而像是随口问问，心里顿时活络起来。 看来柳姐是想看他如何处理？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 他立刻挺直腰板，指着罗东，声音提高了八度，添油加醋地说道： “柳姐！是这小子先动手打人，您看我兄弟老肥、瘦猴他们，被他打成什么样了！我们过来好言好语讲道理，他非但不听，还口出狂言，简直不把柳姐您放在眼里！我正打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乌柳柳没接他的话茬，也没看那三个哼哼唧唧的醉汉。 她优雅地走到旁边，一张紫檀木太师椅前。 轻轻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坐了下去。 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纤细的脚踝和高跟鞋尖，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她吸了口烟，一副置身事外、纯粹看客的模样。 目光在罗东和炮哥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炮哥见老板娘这默许的态度，底气瞬间爆棚！ 柳姐这是信他了！ 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罗东，脸上恢复了之前的凶狠。 感觉自己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 “小子！听见没？柳姐都看不下去了！” 龙哥用钢管指着罗东的鼻子，唾沫横飞： “现在，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重重地用钢管跺了跺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还有你后面那个小娘们，一起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大声说‘炮哥我错了’！然后，让这妞儿乖乖陪我们兄弟几个喝顿酒，赔礼道歉！今天这事，老子就当没发生过！”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补充道： “要是牙崩半个不字......” 他晃了晃手中冰冷的钢管，眼神阴狠： “老子就打断你的腿，把这小妞带走，好好教育几天！” 林水瑶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 虽然刚才东子哥能打，可这人是谁啊？ 他可是让人闻之胆寒的炮飞。 不行，我不能连累东子哥！ “炮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跪...我给他们道歉...求你们放过我东子哥......” 说着，她就双膝打软跪了下去。 “水妹儿！站直了！” 罗东手疾眼快，一把牢牢攥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提了起来。 “抬起你的头！你没错！错的是这些垃圾！跪天跪地跪父母，凭什么跪他们？给我有点出息！” 他把林水瑶紧紧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话，听得乌柳柳双眸一眯。 吃瓜的食客也暗里点头。 罗东看向一脸得意的龙哥，又扫了一眼吐着烟圈的乌柳柳。 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我跪？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 “我操你妈！给脸不要脸！” 炮哥被罗东这硬邦邦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怒火。 尤其是在老板娘面前被打脸，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他额头青筋暴起，狂吼一声： “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打！废了这小子！” “嗷！” 七八个混混早就按捺不住了。 听到命令，立刻挥舞着棍棒钢管，面目狰狞地叫嚣着冲了上来！ 脚步声、金属破风声、污言秽语的叫骂声混成一片。 林水瑶绝望地推了罗东一把： “东子哥......你快走，别管我！” 罗东怎么可能会走！ 这可是打小就要做他媳妇的妹子。 “放心，哥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说着，他眼神瞬间冷凝，全身肌肉紧绷，气息下沉。 左脚微微后撤，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乌柳柳翘着腿，慢悠悠地吸着烟。 仿佛眼前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与她无关。 只是，她看向罗东的眼神里，那抹兴趣似乎更浓了。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响亮、节奏鲜明的视频通话邀请铃声，猛地从罗东的口袋里传出。 这铃声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 音量之大，甚至瞬间盖过了现场的喊打喊杀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搞得一愣！ “等等！打架不急，让哥先接个电话。” 罗东朝冲来的炮哥及手下，做了个竖掌手势。 弄得一群混混哭笑不得。 这尼至还是打架吗？ 乌柳柳的媚眼又是一眯。 在这种情况下，这小子居然如些冷静？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隐藏高手？ 又或许是借此拖延？ 炮哥和已经挥起武器的混混们，果然动作下意识地一滞。 全都看向了冲在前面的炮哥。 这时，罗东已拿出手机。 见求视频通信的人，竟然是大姐特么大。 “难道...她老公的毛病又重了？” 第45章 误会！天大的误会！ 罗东护着林水瑶又退半步，同时手指划过屏幕，接通了视频。 “喂？大姐？” 罗东语速很快，眼睛还警惕地盯着面前的混混们。 手机屏幕亮起，映出一张保养得宜、眉眼精明锐利的中年女性的脸。 正是之前在天雅医院，罗东救下的那个突发急病大哥的妻子，微信名“大姐特么大”的本尊。 她背景像是个豪华客厅，瞪着热情洋溢的眼睛。 “小罗神医啊！” 大姐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带着点热情的抱怨： “怎么这么久才接？姐还想问问你啥时候有空，请你吃饭，再顺便给你姐夫复查一下，姐得好好谢谢你......” 就在这时，对面愣神的炮飞和混混们回过味来。 炮飞觉得被耍了，怒火更旺。 这正打着架，他竟然还有心思与别人视频？ 这是完全当他不存在啊！今天必须把这小子废了！ “操！还他妈聊上了！给老子打！” 炮飞怒吼一声，再次挥动手中的钢管！ 他身后的小弟们也重新叫嚣着冲上来！ 罗东眼看对方不管不顾又要动手，眉头一拧，直接把手机摄像头往前一怼。 对准了凶神恶煞般，冲过来的炮飞和他的手下，语速急促地对视频里说： “大姐！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有人要打我，等我打完这场架再跟您说！” 他这话说得又急又冲，带着点年轻人被逼到绝境的狠劲。 然而，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气势汹汹、挥舞着棍棒冲上来的炮飞，以及他身后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小弟，在目光触及罗东手机屏幕的刹那，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猛地刹住了脚步！ 所有人的动作僵在原地，脸上的凶狠瞬间凝固。 然后，转变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手机屏幕。 炮飞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都浑然不觉。 嘴唇哆嗦着，抬手指着手机屏幕，声音都变了调，哆嗦着喊了声： “大......大嫂？！！” 他身后那群小弟也像是排练过一样，齐刷刷地、带着惊恐和敬畏，跟着喊： “大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准备拼死一搏的罗东也愣住了。 他举着手机，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一直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腿、作壁上观的乌柳柳。 在听到“大嫂”这个称呼，看清手机屏幕里，那张气场十足的脸时，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脸上那慵懒看戏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俏丽的脸上露出惊愕和慌乱。 那双风情万种的媚眼，此刻瞪得老大，也失声叫道： “大姐！？” 此时，她整个人也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小子......怎么会有大姐的私人微信？ 而且听大姐刚才那语气，分明是对他十分客气，甚至带着尊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视频那头，大姐特么大显然也通过镜头，看到了这边剑拔弩张的景象。 听到了炮飞和乌柳柳的惊呼。 她眉头紧紧皱起，对着手机屏幕，带着不容置疑的斥责： “炮飞！柳柳！你们在干什么？！围着我罗兄弟想做什么？！造反吗？！” 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炮飞和他手下那群混混，被这声斥责吓得一哆嗦。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看屏幕。 像一群犯了错，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 乌柳柳也赶紧走上前几步，脸上挤出有些僵硬的笑容，对着手机屏幕解释道： “大...大姐，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这位...这位罗兄弟是您的朋友......” “对对，大嫂，要知道是您朋友，打死我们也不敢动手啊。” 炮飞也赶紧一脸懵逼的点头。 最开始被罗东打倒的几个，更是身子在发抖。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是大姐大的朋友？ 罗东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觉得不真实。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里，那位气场两米八的大姐。 再瞅瞅面前这群前倨后恭，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混混。 以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老板娘乌柳柳。 心里也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 他握着手机，一时之间也有点懵。 这......这位微信名有点彪悍的大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怎么好像......这帮很拽的社会人，都怕她？ 林水瑶更懵。 眨着双惊恐的大眼睛，左瞅瞅右瞅瞅。 感觉这场景太过魔幻？ 刚才还以为要进鬼门关，这一刻画风全变了。 视频那头，大姐特么大的脸沉了下来。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不怒自威。 “炮飞！柳柳！你们长本事了啊？皮痒了是不是？！” 炮飞那张横肉脸，唰地冷汗就下来了，点头哈腰对着手机屏幕： “大嫂！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不知道这位罗兄弟是您的朋友啊！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乌柳柳也赶紧凑到镜头前，那副慵懒看戏的架势早没了，换上了小心翼翼： “姐，真是误会了，底下人不懂事，我这就处理，保证让罗兄弟满意。” “哼！” 大姐冷哼一声，“等着！我们马上到！要是让我看到罗兄弟少了一根头发，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视频啪地挂断了。 大厅里一片死寂。 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混混们，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 炮飞抹了把额头的汗，偷偷瞅了罗东一眼，眼神里全是后怕和讨好。 乌柳柳深吸一口气，走到罗东面前，脸上挤出个有点僵硬的笑： “罗兄弟，你看这事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姐他们马上到，咱们...稍等片刻？” 罗东把手机揣回兜里，心里也挺意外。 没想到随手救个人，还能引出这么一尊大佛？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 “行，等着。” 顺手把还抓着他胳膊、浑身发僵的林水瑶，轻轻带到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 “水妹儿，放松点。”他低声安慰。 林水瑶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小手还死死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 乌柳柳亲自去拿来两瓶饮料，打开，一脸俏笑： “罗兄弟，都是误会，姐跟你和妹子赔不是了，喝点水。” 罗东没接，她就小尴尬的放在了桌子上。 “那个...你们歇会，我去门口接大姐。” 没过几分钟，静庐外面就传来引擎声。 然后，大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精悍的年轻男人。 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大厅，然后侧身让开。 紧接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第46章 大哥！我错了！ 男的身材高大，肩宽背厚。 穿着件藏蓝色的中式立领衬衫，没系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汗衫。 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神沉静，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虽然脸色还有点大病初愈后的微白，但行走间龙行虎步，丝毫不见虚浮。 正是罗东之前，在医院救下的那个患者，凌山！ 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就是微信名“大姐特么大”本尊。 她穿了身墨绿色的缎面旗袍，勾勒出丰腴窈窕的身段，头发挽成发髻，插着根碧玉簪子。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淡妆，眉眼精明，气场十足，旁边跟着乌柳柳。 这两人一进来，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大哥！大嫂！” 炮飞和他那群小弟，齐刷刷弯腰鞠躬，声音喊得震天响，带着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凌山目光淡淡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 在炮飞那伙人身上停留了一秒，炮飞等人顿时把头埋得更低。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罗东身上。 原本沉静的眼神里，瞬间涌上真诚的笑意和感激。 他大步走过来，无视了点头哈腰的炮飞，直接朝罗东伸出手： “罗兄弟！又见面了！上次在医院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谢你，没想到今天在这种场合相见，惭愧惭愧！”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握住罗东的手重重晃了晃。 罗能感觉到他的诚意，也笑了笑： “凌大哥，客气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好多了！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 凌山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胸膛： “你怎么样，他们没伤着你吧？” “是啊，罗兄弟，让姐看看，你要少一根头发，我就让他们折一条胳膊。” 乌梅，就是大姐特么大小跑过来，上下打量。 “谢谢大姐，我没事。”罗东都有点不好意思。 除了含冤离世的父母，还没人这么关心过他。 “那就好，那就好，到底怎么回事，跟姐说说，我不会听一面之词。” 乌梅吁了口气，还狠瞪了乌柳柳和炮飞一眼。 罗东就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 “嗯，姐知道了，这就是水瑶吧？刚才吓坏了吧？别怕，有姐在，没人能欺负你。” 听完，目光转向不知所措的林水瑶，眼神柔和。 林水瑶赶紧怯生生地叫了声：“大姐好，凌大哥好。” 凌山点了点头，看向大气不敢出的炮飞和乌柳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炮飞。” 炮飞浑身一激灵，上前一步，腰弯成了九十度： “大哥！我错了！我有眼无珠！冒犯了罗兄弟和林小姐！您罚我吧！” “罚你？” 凌山眼神冰冷，“围着我的救命恩人喊打喊杀？炮飞，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忘了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炮飞脸都白了，噗通一声直接就跪下了！ 不是做样子，是真跪，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罗兄弟是您的恩人！我要知道，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都是老肥那几个王八蛋先惹的事！” 说完，起身就狠踹了那三人几脚。 “你们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罗兄弟的妹子也是你们敢想的？！” 那个秃头老肥的肋骨都被踹断了两根，屁声也不敢吱。 三人还一个劲认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踹完，炮飞又跪了下来。 他身后那群小弟也呼啦啦全跪下，低着头，身子在抖。 惹谁不好，这下捅马蜂窝了。 乌柳柳脸色也有些发白，站在旁边没敢吱声。 凌山没看跪在地上的炮飞，目光转向乌柳柳： “柳柳，你是这儿的老板，这事发生在你的地盘上，你说，怎么办？” 乌柳柳深吸一口气，走到罗东和林水瑶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罗兄弟，林小姐，再次对不起！是我管理不善，让底下人冲撞了二位。我代他们，也代我自己，向你们郑重道歉！” 她直起身，对跪在地上的炮飞厉声道： “炮飞！立即给罗兄弟和林小姐磕头认错！罗兄弟要是不原谅你们，你们今天就给我一直跪着！” 炮飞哪敢有二话，对着罗东和林水瑶，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见红。 “罗兄弟！林小姐！对不起！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次吧！” 后面那群小弟也跟着磕头，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 “对不起”、“饶了我们”。 这场面，看得林水瑶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往罗东身后缩了缩。 罗东看着眼前这阵仗，心里门儿清。 凌山和大姐这是给足了他面子，也是在立规矩。 他要是揪着不放，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更何况，他也不想把事儿做绝，毕竟水妹儿还在这上班。 “凌大哥，大姐，乌老板，” 罗东开口，语气平和，“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行，让他们起来吧。” 凌山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这小子，有分寸。 他这才对地上的人冷声道：“听见没？罗兄弟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都给我滚起来！以后招子放亮点，再有，我第一个废了你们！滚！！” “是！谢谢大哥！谢谢罗兄弟！” 炮飞如蒙大赦，赶紧带着小弟爬起来。 连滚带爬地溜出了静庐，生怕慢一步又被叫住。 来到外面，他又把老肥三人狠揍了一顿。 “妈的，害老子在大哥面前出丑，老子揍死你们！” 处理完这帮混混，凌山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拍了拍罗东的肩膀： “罗兄弟，今天这事闹的，扫兴！走，楼上请，咱们必须好好喝一杯，给你压压惊，也正式谢谢你！” 乌梅也热情地招呼林水瑶： “水瑶，一起来，别拘束。” 罗东推辞不过，只好点头： “那就叨扰凌大哥和大姐了。” 林水瑶还有些犹豫，看向罗东。 罗东对她点点头：“没事，一起吧。” 乌柳柳赶紧在前引路，亲自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叫“听涛阁”的包间。 这包间比刚才“竹韵”更大更气派。 红木家具，博古架上摆着瓷器古玩，窗外是精心打理的中式庭院。 小桥流水，竹影婆娑。 落座后，服务员很快端上来精致的凉菜和酒水。 凌山亲自给罗东倒酒，是上了年份的茅台。 “罗兄弟，虚话不多说，这杯酒，我凌山敬你！感谢救命之恩！” 凌山端起酒杯，神情郑重。 “凌大哥言重了，谁叫咱们有缘。”罗东也端起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哈哈，好一个有缘！” 凌山豪爽一笑，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 乌柳柳点上一支细烟，轻吐了口。 饶有兴趣的看着罗东...... 第47章 怎么样？考虑一下？ 大姐乌梅也诚恳感谢，乌柳柳更是殷勤得不得了。 酒过三巡，气氛热络了不少。 凌山是个爽快人，说话不绕弯子。 大姐更是不停地给罗东和林水瑶夹菜，问长问短。 “罗兄弟，听说你在天源医药工作？年纪轻轻就当上经理了，真是年轻有为！”凌山问道。 “代理经理，混口饭吃，跟凌大哥没法比。”罗东谦虚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 凌山摆手，“我看人准，你小子有本事，有胆识，还有情有义，将来肯定大有作为！以后在临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凌山能帮上忙的，绝无二话！” 这话分量不轻，等于是给了罗东一个坚实的靠山。 罗东心里明白，这份人情很大。 他举起杯：“那就先谢谢凌大哥了！” 乌柳柳在一旁作陪，也频频敬酒。 桃花眼水波流转，看罗东的眼神里，除了歉意，还多了几分好奇。 “罗兄弟，我再敬你一杯，再次为今天的误会道歉。” 乌柳柳端起酒杯，声音带着点软糯。 “乌老板客气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罗东和她碰了一下。 乌柳柳仰头喝酒时，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喉部微微滑动。 放下酒杯，她用手背轻轻沾了沾唇角。 目光落在有些拘谨的林水瑶身上，忽然笑道： “水瑶，我看你这孩子挺机灵，模样也好，当酒销屈才了，正好，我们静庐缺个大堂经理，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林水瑶正小口吃着菜，闻言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我...我当大堂经理？柳姐，我...我能行吗？”她声音都结巴了。 罗东也有点意外，看向乌柳柳。 乌柳柳笑得妩媚：“怎么不行？你形象好，又是罗兄弟的妹子，我看人不会错。大堂经理主要就是负责接待、协调，处理些日常事务，工资待遇比你做酒销强多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林水瑶心跳得飞快，脸都激动得发红。 她看向罗东，眼神里带着询问和期待。 罗东知道这是乌柳柳在示好，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他想了想，对林水瑶点点头： “水妹儿，机会不错，你可以试试，要是觉得吃力，再说不干。” 凌山也开口道：“柳柳既然开口了，肯定觉得你合适。年轻人，多锻炼锻炼是好事。” 大姐更是直接拍板：“我看行！水瑶这姑娘我看着就喜欢，干净，透亮！就这么定了！柳柳，你回头安排一下，让水瑶尽快熟悉起来！” 林水瑶看着眼前这几个，在临水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人物。 就这么三言两语，决定了她的前途，感觉像在做梦。 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 “谢谢柳姐！谢谢凌大哥！谢谢大姐！谢谢东子哥！那...我试试。”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站起来就要鞠躬。 乌柳柳笑着拉住她： “别客气，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好好干，别让我和你东子哥失望。” 宴席在热闹的气氛中继续。 罗东和凌山聊着临水市的一些风土人情，偶尔也涉及些医药行业的事。 凌山虽然混的是灰色地带，但消息灵通，随口提点几句，都让罗东觉得受益匪浅。 大姐则拉着林水瑶，问些家长里短，态度亲切。 罗东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琢磨。 凌山这条线，算是意外之喜。 以后在公司，或者面对周强那种纨绔子弟，底气足了不少。 而且看凌山这架势，是真想结交他。 至于乌柳柳...... 这个女人，不简单。 八面玲珑，心思活络。 她提拔水妹儿，一方面是赔罪和示好。 另一方面，他有点看不清楚。 不过，只要对水妹儿有利，他乐见其成。 酒足饭饱，凌山夫妇、乌柳柳亲自把二人送到静庐门口。 “罗兄弟，以后常联系！” 凌山再次用力握住罗东的手。 “一定！凌大哥，大姐，你们留步。”罗东笑道。 大姐拉着林水瑶的手： “水瑶，好好干，有事就给我或者你柳姐打电话！” 林水瑶用力点头，眼眶有点湿润。 这时，乌柳柳已叫来了出租车，并扔了一百块。 还亲自为罗东打开车门，一双好看的媚眼瞅着他。 “小罗兄弟，什么时候给姐也调理下，行吗？” 罗东一怔点头：“行，如柳柳姐不嫌弃的话。” “哪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约你，咯咯。” “好。” 说完，就与林水瑶坐了进去。 “东子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车子驶出不远，林水瑶看着罗东，声音还在发颤。 罗东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 “不是梦，以后你就是林经理了，好好干，别让人看笑话。” “嗯！” 林水瑶重重应了一声，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看着罗东，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崇拜： “东子哥，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 “行了，跟我还客气啥。” 罗东打断她，先送水妹儿回了宿舍。 “东子哥，我一定好好学！等我发了工资，请你吃大餐！” 下车后，林水瑶拼命摆手。 “成，我等着。” 出租车再次启动，罗东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罗东拿出手机，看到苏雅几分钟前发来的一条微信。 【下周二的调理，时间照旧？】 罗东回复：【照旧。】 放下手机，他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该集中精力，把天雅医院的单子彻底落实。 这个代理经理的位置，必须尽快坐稳。 济民的单子背后，到底是谁在帮忙？ 忽然，他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谜团，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次日，天雅医院的合同正式签下来了。 白纸黑字，公章鲜红。 金额不算公司史上最大，但意义非凡。 这是罗东凭硬实力，从最难啃的苏雅院长手里，啃下来的硬骨头。 消息传回公司，销售部炸了。 “我靠！东哥牛逼！真把天雅拿下了！” “那可是苏院长啊！多少老鸟折在她手里！” “代理经理？我看这‘代理’俩字快去掉了吧！” ...... 办公区里议论纷纷，看罗东的眼神彻底变了。 以前是敬畏他手段狠，现在是真的服他能力强。 蔡小菁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合同复印件，脚步轻快地走进经理办公室。 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165的身高显得清爽挺拔，皮肤白皙，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大眼睛里闪着光。 “罗经理，合同复印件整理好了。” 她把文件轻轻放在罗东桌上，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罗东正盯着电脑屏幕，闻言抬起头，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嗯，辛苦了。” “不辛苦！” 蔡小菁连忙摆手，脸颊微红，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罗经理，您真厉害！大家都说，天雅这块硬骨头，也就您能啃下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恨不得将罗东淹没。 第48章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罗东笑了笑，没接这话茬，指了指电脑： “总公司那边的邮件看到了吗？对我们拿下天雅提出了表扬。” “看到了看到了！” 蔡小菁兴奋的往前凑了半步，一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飘过来： “邮件里还特别提到，鉴于您近期的卓越表现和领导能力，正式任命您为临水市区域销售经理！‘代理’两个字去掉啦！” 她比罗东这个正主还高兴，眼睛亮亮，像是自己升职了一样。 罗东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崇拜眼神，心里有点好笑，也有点感慨。 这小姑娘，心思单纯，干活也卖力。 他点点头：“嗯，你去通知一下，十分钟后开个短会。” “好的罗经理！我马上去！” 蔡小菁用力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红着脸快步离开。 罗东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 经理位置算是坐稳了。 但这只是开始。 天雅的单子拿下，意味着他在临水医药圈子里，真正有了名号。 也意味着，会招来更多明枪暗箭。 他拿起内部电话，拨了个号码： “小刘，你来一下。” 很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挺精神的小伙敲门进来。 “罗经理，您找我？” “嗯，” 罗东把一份名单推过去，“这是天雅项目后续需要跟进的重点客户名单，你和小张分工一下，尽快建立联系，做好客情维护。” 小刘接过名单，眼睛一亮： “明白！罗经理放心，我们一定盯紧！” 这就是罗东最近提拔起来的自己人，小刘和小张，干活踏实，脑子也活络。 罗东摆摆手：“去吧，有情况随时汇报。” 看着小刘干劲十足地离开，罗东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团队得慢慢带，核心班底必须可靠。 他处理了几封邮件，看了下时间，起身走向会议室。 销售部的人基本到齐了，看到他进来，嘈杂的议论声立刻小了下去。 罗东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全场。 “开会。” 他言简意赅，“第一件事，天雅医院的合同，正式签了。” 下面立刻响起一阵欢呼和掌声。 罗东抬手压了压：“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功劳是大家的。” 他话锋一转，“但这不是终点。天雅只是开始，我们要借着这股劲，把临水其他重点医院，给我多啃几家下来！” 他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 “第二件事，总公司正式任命下来了，我现在是区域销售经理。” 下面又是一阵骚动，不少人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职位变了，规矩不变。” 罗东敲了下桌子，声音冷了几分： “业绩说话，能者上，庸者下。以前高奎那套吃拿卡要、浑水摸鱼的风气，在我这儿...行不通！但在合理范围内的，绝无二话！”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眼神扫过所有人。 下面鸦雀无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散会。” 罗东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留下一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心里因为拿下天雅而产生的松懈，瞬间被敲打得烟消云散。 新经理，手段硬，眼光毒！ 跟着他有肉吃，但，别想偷奸耍滑。 ...... 与此同时，宏图医药的办公室里。 赵彪狠狠把一份行业快讯摔在桌上，脸色铁青。 “操！天雅真让罗东那小子拿下了？！” 他胸口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 上次和高奎合谋，想用济民那批货做文章搞垮罗东，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高奎直接进去了，他在天源内部的眼线也断了。 本以为罗东就算不被开除，也得脱层皮。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屁事没有，反而借着扳倒高奎立了威，现在连天雅都被拿下！ 还他妈正式当上了经理！ 这口气，赵彪怎么咽得下去！ 他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像一头困兽。 宏图在临水的业务，一直被天源压着一头。 好不容易等到高奎那个蠢货，把天源内部搞得乌烟瘴气，他觉得机会来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罗东，比高奎难对付一百倍！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彪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阴狠。 他抓起手机，翻到一个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一个有点油滑的男声： “喂？彪哥？怎么想起给兄弟打电话了？” “孙亮，少他妈废话！” 赵彪没好气地说，“罗东那小子，你知道吧？” “罗东？天源那个？怎么不知道，最近风头挺劲啊，把我们周少都气得够呛。” 电话那头的孙亮，是MC公司在临水的一个中层，跟赵彪有点酒肉交情。 “这小子现在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了！” 赵彪咬牙切齿，“天雅的单子被他抢了，这小子还当上了经理！再让他这么搞下去，临水还有我们宏图和你MC的饭吃？” 孙亮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 “彪哥，急什么？这小子是有点邪门，但也不是没办法治他。” “你有办法？”赵彪眼睛一亮。 “办法嘛，总是人想的。” 孙亮卖了个关子，“不过彪哥，对付这种人，得来点阴的，明的搞不过他。” “废话！高奎就是玩阴的把自己玩进去了！”赵彪心有余悸。 “高奎那叫蠢！” 孙亮不屑，“咱们得玩点高级的。这样，电话里说不方便，晚上老地方，见面聊？” “成！晚上见！” 赵彪挂了电话，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MC公司实力雄厚，手段也多，有他们插手，对付罗东的把握就大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脸上露出狞笑。 罗东，你小子别得意太早！ 老子在临水混了这么多年，还能让你个毛头小子压住了？ 咱们走着瞧！ ...... 天源公司销售部，气氛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拿下天雅的大单，罗东又正式升任经理，大家都像打了鸡血。 “东哥，不，罗经理！城西社区医院那边回话了，说对我们新一批的耗材很感兴趣，约我们明天过去详谈！”小张兴冲冲地跑来汇报。 “罗经理，之前一直没动静的第三人民医院采购科，刚主动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产品的情况！”另一个老销售也一脸喜色。 罗东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好消息，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清楚。 这就是“势”。 拿下天雅，等于在临水医药圈立起了一面旗。 以前那些爱答不理的客户，现在主动找上门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进攻路线。 哪些医院可以重点突破，哪些客户需要加深关系，哪些竞争对手需要提防...... 正忙着，内线电话响了。 第49章 攻心？ 是蔡小菁。 “罗经理，总公司的江总找您，电话转接进来了。” 江总是分管销售的华东大区副总，位高权重。 罗东神色一正：“接进来。” “喂，江总您好，我是罗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罗东啊，恭喜！天雅这一仗打得漂亮！总经办刚才还特意开会表扬了你们临水团队！” “谢谢江总肯定！都是团队努力的结果。”罗东语气谦逊。 “嗯，不骄不躁，很好。” 江总语气带着赞赏，“正式任命看到了吧？好好干！总公司和大区很看好你！临水市场潜力很大，之前被高奎搞得有点乱，现在交给你，我们放心！” “我一定尽力，不辜负总公司期望。” “有什么困难，直接向我汇报。” 江总又鼓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罗东缓缓靠向椅背。 从一个被要踢出局的人，到现在引起总部的注意。 济民的陈主管、那个神秘的帮助者，还有苏雅功不可没！ 周二还要去给她做巩固治疗...... 想到那双清冷眼眸下，偶尔闪过的窘迫，和那片白皙晃眼的背部肌肤，罗东心里莫名有点躁动。 他赶紧收敛心神。 客户，那是大客户。 保持专业距离。 他拿起笔，在日程本上重重写下几个字：业绩！扩张！ 刚放下笔，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水瑶发来的微信。 【东子哥！我第一天当大堂经理，好紧张啊！柳姐让我负责今晚的一个小宴会，手忙脚乱的(ㄒoㄒ)~~】 后面跟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罗东笑了笑，回复：【别慌，稳住。你行的。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嗯！东子哥你最好了！等我忙完这阵请你吃饭！(*^▽^*)】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字符，罗东仿佛看到了林水瑶，带着点小委屈又充满干劲的俏脸。 这丫头，总算走上正轨了。 他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临水市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私房菜馆，招牌旧得看不清字。 包厢里，烟雾缭绕。 赵彪狠狠嘬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摁灭在，满是油渍的烟灰缸里，脸上横肉拧着： “孙亮，别他妈卖关子了！到底什么高级法子？高奎那蠢货把自己玩进去了，老子可不想步他后尘！” 孙亮慢悠悠地呷了口杯里的白酒。 他个子不高，有点胖，眯缝眼，看着挺油滑。 “彪哥，稍安勿躁。” 他放下杯子，手指敲着桌面，“对付罗东这种硬茬，直接冲上去干，那是下策。咱们得借力打力，攻心为上。” “攻心？怎么攻？” 赵彪往前凑了凑。 “我问你，罗东现在最大的依仗是什么？”孙亮反问。 “依仗？不就是拿下了天雅，当了经理，总公司赏识他吗？” “错！” 孙亮伸出根手指晃了晃，“这些都是结果。他最大的依仗，是那个苏雅！天雅的单子是她给的，她在临水医疗圈的地位，就是罗东现在最大的护身符！” 赵彪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你是说......从苏雅下手？” “没错！” 孙亮阴险一笑，“苏雅这种女人，高冷，要面子，原则性强。咱们不用直接动她，只要让她对罗东产生怀疑，觉得罗东接近她别有用心，是为了利用她......你说，以她的性格，还会继续支持罗东吗？” 赵彪眼睛亮了：“有道理！没了苏雅的支持，天雅的单子可能出问题，罗东在总公司那边的分量也得大打折扣！这招釜底抽薪，妙啊！” 他兴奋地搓着手：“具体怎么操作？” 孙亮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罗东每周都会去苏雅家，美其名曰给她做理疗，调理头痛。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这瓜田李下的，最容易惹闲话。” “你的意思是......散播他们俩的绯闻？” 赵彪皱眉，“这能行吗？苏雅那种身份，普通闲话动不了她吧？” “光散播闲话当然不够。” 孙亮嘿嘿一笑，“咱们得弄点‘实锤’，比如......找机会拍几张他们‘亲密’的照片？不用真拍到什么，角度刁钻点，看起来暧昧就行。然后，‘无意中’让苏雅医院里的人，或者让周强那小子看到......” 赵彪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周强那小子本来就看罗东不顺眼，要是让他以为罗东真把他小姨给睡了，还不得炸了！到时候都不用我们动手，周强就能把罗东搅得鸡犬不宁！” “对喽！” 孙亮得意地端起酒杯，“咱们就在背后煽风点火，看戏就行。等罗东和苏雅的关系出现裂痕，咱们再趁机抢他的客户，挖他的墙角！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风光！”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眼里都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 赵彪心里那口恶气，总算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罗东，你小子就等着吧！ 看老子怎么把你从云端上拽下来！ ...... 第二天晚上，差十分八点。 罗东准时站在了苏雅别墅门口。 夜风微凉，带着庭院里竹叶的沙沙声。 他按响门铃。 没过几秒，门开了。 苏雅站在门内。 她今天没穿家居服，而是穿了身浅灰色的瑜伽服。 贴身的设计完美勾勒出她高挑纤秾、凹凸有致的身段。 170多的双腿笔直修长，腰肢纤细，臀形饱满挺翘。 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天鹅颈。 素颜，皮肤白皙细腻。 因为刚运动过，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鼻尖还有细微的汗珠。 那双清澈冰冷的眸子，在看到罗东时，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 “很准时。”她让开身，“进来吧。” 罗东点头走进玄关，换了鞋。 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温热气息。 “苏院长刚运动完？” 他随口问了一句，跟着她往客厅走。 “嗯，做了会儿瑜伽，感觉身体舒展些，头痛也没那么频繁了。” 苏雅语气比平时缓和，走到饮水机旁给他倒了杯水。 “适当运动有好处，但要注意强度，别过度。” 罗东接过水杯，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因为抬手而绷紧的背部曲线。 瑜伽服的面料很有弹性，紧紧包裹着她的身躯，将每一处起伏都清晰地呈现出来。 罗东赶紧移开视线，喝了口水。 “去楼上？” 稍坐了会，苏雅放下自己的水杯，看向他。 “好。”罗东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走进那间简洁的诊疗室。 第50章 一点也不避讳自己？ 苏雅走到治疗床边，动作顿了顿，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然后，她背对着罗东，伸手到背后，拉下了瑜伽服上衣的拉链。 细腻的布料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露出整个白皙的美背。 脊柱沟清晰深邃，两侧肩胛骨的线条流畅优美。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反穿衬衫，这次的裸露更加直接。 罗东能清晰地看到，她耳根迅速蔓延开的绯红，以及微微绷紧的肩线。 “开始吧。” 苏雅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尾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她俯身趴在了治疗床上，将脸侧埋在头枕里，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她小半张侧脸。 罗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知该不该有的躁动。 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她毫无防备的背上。 指尖即将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苏雅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也屏住了。 “苏院长，请放松。” 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专业的安抚。 温热的手掌轻轻贴上了她微凉的背肌。 指尖下的肌肤细腻得惊人，因为刚运动过，带着活络的血气和温热。 但肌肉依旧有些紧，尤其是肩颈区域。 罗东凝神静气，排除杂念，开始运用手法。 或揉或按，或推或拿，力道精准地渗透进去。 最初是强烈的酸胀感，让苏雅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但很快，在罗东恰到好处的力道，和那股奇异的渗透力作用下，酸胀感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松弛和舒坦取代。 淤堵的经络仿佛被疏通，暖流缓缓蔓延。 她稍绷的身体一点点柔软下来，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 “嗯......” 这声音带着放松后的慵懒，和难以言说的媚意，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苏雅自己也意识到了，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罗东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专注于手下错位的关节和紧绷的筋络。 手指沿着脊柱两侧缓缓下滑，寻找着那些细微的阻滞点。 当他的指尖滑过她腰骶部，接近臀肌上方的那片区域时，苏雅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这里......特别酸胀。” 她的声音闷闷传来，带着点郁闷。 “这里受力最多，劳损也最严重。” 罗东解释着，手下加大了力道，精准地按压在那个点上。 想要达到效果，还得缓解臀方肌和环跳。 这两个位置，一个在臀尖，一个在大腿外侧。 当他的手按下去的刹那。 “嘶......” 苏雅倒抽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绷紧，脚趾都蜷缩起来。 那酸爽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几乎要叫出声。 罗东手下的感觉，更是饱满，心开始有点飞了。 同时也感觉到她肌肉的剧烈反应。 赶紧暗吸一口气，手下力道稍缓，变成一种带着渗透力的揉按。 酸胀感慢慢化开，使臀部肌内深层次的松弛。 苏雅紧绷的身体再次放松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柔软。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熨帖平整的绸缎，所有褶皱和紧张都被抚平。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宁包裹着她。 罗东全神贯注，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心里吐槽：这活儿不光是技术活，还是定力活。 指尖下的触感，鼻息间的冷香，还有偶尔钻入耳膜的轻吟......都在考验着他的神经。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的手又回到了腰骶位继续按揉。 直到最后一点关键的错位被复位，罗东才缓缓收回手，长舒了口气。 “好了。苏院长，您感觉一下？”他的声音有点哑。 苏雅缓缓睁开眼睛，没有立刻起身。 她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那困扰她多年的沉重酸胀感，真的减轻了大半！ 整个后背轻盈而温暖，头脑也异常清明。 她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坐起来。 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腰肢，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太神奇了，比上次又轻松了不少！” 她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快。 罗东走到旁边，拿起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笑： “这次复位比较彻底，但筋络的养护还需要时间，最近注意别久坐，别受凉。” “嗯，记住了。” 苏雅点头，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后背。 当碰到光滑的肌肤，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穿好衣服。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地拉起滑落的瑜伽服。 “我...我去下洗手间。” 苏雅低着头，不敢看罗东，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诊疗室。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这美女院长，平时冷得像块冰，这种时候倒是......挺可爱的。 他走到窗边的洗手台，看着窗外庭院里影影绰绰的竹影。 让夜风吹散自己身上，沾染的她的气息，也吹散心头升起的涟漪。 今晚的调理很成功，但必须把握好分寸。 罗东刚把手上擦干净，苏雅就从洗手出来了。 随即，二人去了楼下。 大厅里，苏雅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犹豫了一下： “时间还早，我现磨杯咖啡给你？算是......谢谢你。” 罗东看着她，有点意外。 冰山院长主动请他喝咖啡？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他笑了笑：“苏院长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不是客气，” 苏雅：“豆子是朋友从国外带的，味道还不错，你先坐一下，机器磨豆需要点时间。” 她说着，脚步没停。 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角落，那里摆放着一台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意式咖啡机。 罗东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行吧，客户邀请，拒绝也不合适。 他在沙发上坐下，等着消受美人恩。 厨房那边传来咖啡豆，倒入研磨机的嗡嗡声。 苏雅探出半个身子，对客厅的罗东说： “机器预热和萃取还要几分钟，我乘这个空档冲个澡，你自己随意，咖啡好了我会弄。” 说完，不等罗东回应，她就转身快步走向了浴室。 罗东看着她无可挑剔的背影，怔了一下。 洗澡？ 一点也不避讳自己？ 虽然知道这是她家，她爱干嘛干嘛...... 但这个情境，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隔壁的流水声隐约传来。 他都能想象到，水流冲刷过她那片光滑背脊的画面...... 罗东赶紧甩甩头，把这旖旎的画面驱散。 冷静，罗东。专业，保持专业。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向别处，打量起客厅的布置。 试图忽略浴室方向可能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水声。 ...... 第51章 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包裹住苏雅的身体。 她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着秀美的脸颊和头发，感觉浑身舒泰。 下意识地，她抬起手臂，想去拢一下乌黑的发丝。 做这个动作，以前肩胛部位总会有点，牵拉感和隐隐的酸胀。 但这一次，手臂轻松地就举过了头顶。 肩关节灵活自如，后背那片区域没有任何不适，只有一种舒展的松弛感。 苏雅的动作顿住了，在水流中睁开眼，脸上露出惊讶和欣喜。 真的......好太多了。 罗东的手法，还有他那所谓的“家传野路子”。 效果竟然如此立竿见影，远超她试过的任何理疗和药物。 这男人......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水流滑过肌肤，带来阵阵暖意。 滑过她的颈项，满过她的锁骨窝...... 她不经意间低头，看到水流顺着身体曲线蜿蜒而下。 脑海中闪过刚才诊疗室里，他温热有力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游走的触感...... 她的脸颊猛地一热，赶紧掬起一捧冷水拍了拍脸。 停止！苏雅，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是医生，你是患者，仅此而已。 苏雅深吸一口气，加快了冲洗的速度。 ...... 客厅里，罗东有点坐立难安。 倒不是他心思龌龊，实在是这环境、这情形，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他站起身，打算去别墅自带的小花园里透透气。 抽根烟，分散一下注意力。 推开客厅的玻璃移门，夏夜的凉风迎面吹来。 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让他精神一振。 庭院不大，但布置得雅致。 竹影婆娑，角落里有个小巧的假山水池。 罗东靠在廊柱上，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让他躁动的心绪稍微平复。 他抬头望着被城市灯火，映照得有些发红的夜空。 忽然瞥见夜空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光点，在缓慢移动。 不是星星，星星没这么低，也没这么飘忽。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那是一个......小型无人机？ 黑色的机身几乎融入夜色，只有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在空中悄无声息地盘旋。 而它盘旋的位置，镜头似乎正对着苏雅这栋别墅？ 罗东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刻看向别墅主体，尤其是浴室的方向。 幸好，苏雅显然很注重隐私。 所有窗户，包括浴室的那扇磨砂玻璃窗，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 无人机镜头对准这里，是想拍什么？ 偷拍苏雅？ 还是......偷拍他进出苏雅家的画面？ 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转身回了客厅。 刚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没多久，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苏雅穿着一身干净的，浅粉色丝质家居服走了出来。 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散发着温热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 她的脸颊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居家的柔媚。 “咖啡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她说着，走向厨房，脚步轻快。 “苏院长。”罗东叫住了她。 苏雅停下脚步，回头，眼神带着询问。 罗东语气平静： “刚才我在外面花园，看到有架小型无人机，在你别墅上空盘旋，镜头好像正对着这边。” 苏雅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眼神锐利起来： “无人机？确定是冲着这里来的？” “不确定，但盘旋了有一会儿，位置很可疑。” 罗东点头，“幸好你所有窗帘都拉得很严实。” 苏雅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这种身份，这种住所，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窥探。 是商业对手？还是......别的什么人？ 苏雅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谨慎地往外看了一眼。 夜空中已经看不到那个光点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就刚才，我抽烟的时候。” 罗东走到她身边，“可能只是路过，也可能不是。苏院长，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苏雅皱着眉，仔细回想，摇了摇头： “医院的工作难免有竞争，但用这种下作手段的，一时想不出是谁。” 她看向罗东，眼神复杂： “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罗东沉吟了一下，点头：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最近风头有点劲，得罪了些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无人机虽然没拍到什么，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有人，已经在暗中窥视了。 咖啡机的提示音适时地响起，打破了沉默。 “先喝咖啡吧。” 苏雅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这件事，我会留意。” 罗东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神深邃。 如果所想不错，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苏雅的心思有些纷乱。 加上刚从浴室出来，拖鞋底沾着点未干的水渍。 就在她伸手去拿台上那两杯，刚刚萃取好的咖啡时，脚下一个不留神，猛地一滑！ “啊！” 她低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留意着她的罗东反应极快。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了她向后倒去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带！ 苏雅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回。 天旋地转间，后背撞进了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 罗东的手臂紧紧箍在她腰间。 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家居服，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轮廓和力量。 而她的后背，几乎完全贴在了他的胸前。 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他瞬间加速的心跳声。 一股罗东独有的阳刚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苏雅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能感觉到罗东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耳畔湿漉的发丝。 罗东也愣住了。 手臂上传来的触感，柔软、纤细，又带着惊人的弹性。 怀中身躯的温软和发丝间，萦绕的沐浴露清香，像一股电流，猝不及防地窜遍他全身，让他手臂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清她白皙后颈上细小的绒毛。 能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栗。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和彼此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 这意外的拥抱，比任何刻意安排的暧昧，都更具冲击力。 第52章 今晚...谢谢你了！ 半晌，苏雅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踉跄一步站直身体，脸颊连同耳根、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层绯红，一直蔓延到睡衣领口之下。 “对、对不起......地有点滑。” 她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低着头，不敢看罗东，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角。 罗东也迅速收回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纤细腰肢的触感和温度。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尽量平稳： “没、没事，苏院长你没事就好。”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比刚才讨论无人机时更加浓稠。 苏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胸腔里，那只快要跳出来的兔子。 她转过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操作台边。 端起了那两杯咖啡，指尖仍微微发颤。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罗东，眼神依旧躲闪： “你的咖啡。” “谢谢。” 罗东接过杯子，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碰触，两人都像是触电般迅速分开。 他低头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 浓郁香气，此刻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躁动。 他仰头，几乎是囫囵地将还有些，烫口的咖啡几大口灌了下去，动作快得有些狼狈。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翻涌的热意。 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把空杯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苏院长，咖啡喝完了，时间不早，我就不多打扰了。” 罗东声音有些发紧，“无人机的事，你多留心，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苏雅还捧着那杯没动过的咖啡，闻言抬起头。 脸上的红晕未退，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今晚...谢谢你了！” 她把他送到玄关。 罗东几乎是逃也似的换好鞋，再次道别后，拉开房门。 快步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中，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屋内那片令人心乱的旖旎气息。 苏雅独自站在玄关，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舒了一口气。 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心跳还是很快。 刚才跌入他怀中的那一瞬间的触感，和他身上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仿佛还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这恼人的感觉。 苏雅猛的喝了一口咖啡，跟着噗的吐了出来。 “这么烫......他，是怎么喝下的？” 不自觉中，一双美眸瞟向了窗外。 罗东快步走出别墅区，夜风一吹，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一些。 他站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苏雅跌入他怀中的画面。 那柔软的腰肢，温热的身体，近在咫尺的清香...... 他猛地闭了下眼睛，暗骂自己一句。 罗东，你他妈在想什么？！那是你的客户！是苏雅！ 他怕了。 不是怕无人机，不是怕敌对的阴谋。 他是怕自己。 怕自己在那样的暧昧和接触下，会控制不住心底某些不该滋生的念头。 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惊。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试图平复内心翻腾的情绪。 出租车缓缓驶离别墅区。 就在罗东刚才站立不远处，一棵茂密的行道树阴影下。 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的人影，缓缓现出身形。 人影手里拿着一个带有长焦镜头的相机，镜头盖子刚刚盖上。 他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苏雅那栋，已然恢复宁静的别墅。 帽檐下的眼神晦暗不明，看不清情绪。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将这抹诡异的黑影，重新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第二天上午，罗东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手机响了。 一看屏幕，是济民连锁药店采购部的陈主管。 罗东立刻接起电话，语气带着尊敬： “陈主管，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陈主管爽朗带笑的声音： “小罗啊，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没有，陈主管您说。” “是这样，上次万副主管那个混账搞出来的破事，虽然澄清了，但姐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觉得对不住你。正好听说你拿下了天雅，还高升了经理，双喜临门！怎么样，中午有空没？姐请你吃个饭，算是赔罪加庆祝！” 陈主管说话干脆利落，但语气里的真诚做不了假。 罗东心里一暖。 当初济民出事，陈主管在外地，一回来就立刻澄清，力挺他，这份情他记着。 “陈主管，您太见外了！上次的事多亏您明察秋毫，该我谢您才对。这饭必须我请！”罗东笑道。 “跟姐客气啥！就这么说定了，中午十二点，百味居，不见不散！”陈主管直接拍板。 “好，一定到！” 挂了电话，罗东心情不错。 陈主管是他在临水医药圈里，为数不多真心认可的前辈，这个饭局他乐意去。 更何况，还是第一个向他伸出橄榄枝的人。 而且，他心里还存着个疑问，想趁机探探口风——济民那个神秘订单，背后帮他的人，陈主管到底知不知情？ 中午十二点，百味居包厢。 陈主管已经到了。 她四十出头年纪，保养得宜，穿着身藏蓝色职业套装，身材丰腴，曲线玲珑，头发烫着时髦的大卷，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精明干练，笑起来又带着点大姐的豪爽。 “小罗，快来坐！” 看到罗东进来，陈主管热情地招呼，亲自给他倒茶。 “陈主管，您今天这身真精神！”罗东笑着坐下。 “少拍马屁！” 陈主管嗔怪地瞪他一眼，眼里却带着笑，“点菜点菜，这家新出的河鲜不错，尝尝。” 点完菜，陈主管端起茶杯：“来，小罗，第一杯，以茶代酒，姐给你赔个不是！手下人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陈主管您言重了，真没事，都过去了。”罗东赶紧举杯。 “过去了就好！” 陈主管一口喝干，“这第二杯，祝贺你！拿下天雅，当上经理！姐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池中物，果然没看错！以后在临水，你罗东的名号算是打响了！” “都是陈主管和各位前辈提携。”罗东谦虚道。 “少来这套！” 陈主管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跟姐还虚头巴脑的？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姐看好你！”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聊了一会儿工作近况，罗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陈主管，说起来，上次济民那个订单，真是多亏您了。要不是您那边及时下单，我可能真被高奎那孙子给坑惨了。” 陈主管正夹着一块鱼肉，闻言筷子顿了一下。 随即若无其事地放进嘴里，含糊道： “嗨，那是你们公司产品好，我们正常采购流程。” 罗东看着她，笑了笑： “流程是流程，但那个时间点太关键了。陈主管，您跟我说实话，当时是不是...有贵人帮我说话了？” 在稍犹豫后，他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也想知道，陈主管这次会怎么说。 第53章 我...我真的没骗你...... 陈主管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眼神有些闪烁，打了个哈哈： “小罗啊，这做生意嘛，有时候就是讲究个缘分和气运。你当时那个境况，有人拉一把很正常，说明你人缘好！至于具体是谁，姐也不太清楚，可能就是上头觉得你们产品合适吧。”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承认，也没完全否认，但明显不想深谈。 罗东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看来陈主管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得了吩咐，不能透露。 他不再纠缠，顺势转移了话题：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陈主管您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后济民这边，还需要您多指点。” “好说好说！” 陈主管明显松了口气，又恢复了爽朗，“以后有啥需要姐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结账时，罗东抢着把单买了。 陈主管也没多推辞，只是拍着他肩膀说：“小子，有前途！” 送走陈主管，罗东独自走在回公司的路上，阳光有些刺眼。 陈主管的回避，反而更让他确定了背后有人帮忙。 会是谁呢？ 他既没背景，又没有权有势的朋友。 这个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醉酒那晚的片段记忆—— 昏暗的小巷，三个壮汉拖拽着一个绝色美女...他酒精上头冲上去救人，击退歹徒，把意识模糊的女人带去宾馆...然后...还有了一夜情....... 当时，他以为只是碰巧救了个，被下药的普通美女。 甚至可能是不正经的女人，遇到了人贩子。 可现在仔细回想，那几个“壮汉”的身手，似乎并不像普通的地痞流氓。 而且，事后那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济民就来了神秘订单......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那晚的女人，真的只是普通的受害者？ 那些“人贩子”，真的只是普通的人贩子？ 一个个疑问像气泡一样从心底冒出来。 让罗东感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笼罩。 他甩甩头，试图理清思绪，却只觉得眼前的迷雾更浓了。 带着满腹的疑虑，罗东回到了自己租住的老旧小区。 刚走上楼梯，来到自己家门口，他脚步猛地一顿。 只见房门口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 双臂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长长的卷发有些凌乱，身子微微发抖。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来。 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原本艳丽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和惊恐。 竟然是王倩！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弄成这副样子？ 王倩看到罗东，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身。 可能是因为蹲得太久，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扑过来，想抓罗东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罗东...罗经理...求求你，救救我...我没办法了...只有你能救我了......” 王倩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和这副惨状，让罗东眉头紧锁。 他侧身避开她抓来的手，声音冷淡： “王倩？你怎么找到这的？有什么事起来说，别在门口拉拉扯扯。” “我...我问了以前的同事，打听到的......” 王倩被他避开，眼泪掉得更凶，声音哽咽，“东哥，罗经理，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说着，又要往罗东身上靠。 罗东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有什么事，明天去公司说。现在很晚了，你在这里影响不好。” “不！我不能去公司！他们不会要我的！” 王倩猛地摇头，脸上满是恐惧，“我被开除的事，整个行业都知道了！宏图、康华......所有有点名气的公司，我去面试，他们一看我的简历就直接摇头！连小诊所都不要我！罗东，我在临水混不下去了！”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高奎那个王八蛋进去了，我没了靠山，以前得罪过的人，现在都看我的笑话！我...我还欠着房租，都快吃不上饭了......” 罗东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没有多少同情，更多的是警惕。 王倩这女人，心思活络，演技也不错，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出戏？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 罗东语气依旧冰冷，伸手去掏钥匙，准备开门。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 王倩噗通一声，竟然直接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双手抓住罗东的裤脚，仰着脸，泪眼婆娑地哀求： “罗东！东哥！以前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跟着高奎害你！我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天源吧！我什么都愿意干！端茶倒水，打扫卫生，跑腿打杂......干什么都行！我保证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绝对不再给你惹麻烦！求你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额头甚至往地上磕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动静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罗东听到隔壁似乎有开门的声音，虽然很快又关上了，但显然已经被惊动。 他脸色一沉。 大半夜的，一个女的跪在他门口哭嚎，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被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 “你先起来！” 罗东压低声音，带着怒意。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王倩死死抓着他的裤脚，耍起了无赖，“东哥，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你要是不管我，我...我只能去死了......” 她说着，竟然挣扎着站起身，不管不顾地就往罗东怀里扑。 罗东眼神一凛，在她扑过来的瞬间，身体一侧，同时手腕一翻，格开了她抓来的手，力道巧妙地将她推开半步。 “王倩！你够了！” 罗东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别跟我来这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 王倩被他推得踉跄一下，靠在了墙壁上。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了，只剩下绝望的灰白。 她知道，罗东不是高奎，不吃她这一套。 “我...我真的没骗你......” 她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我只是想有口饭吃...只是想活下去......” 楼道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和罗东沉重的呼吸声。 罗东看着蜷缩在地上，显得异常渺小和狼狈的王倩，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他厌恶这个女人之前的所作所为，更不相信她能彻底洗心革面。 但她这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又不像是完全装出来的。 而且，她继续赖在这里，确实是个麻烦。 僵持了几分钟，罗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 “进来。” 他侧身让开，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第54章 这女人，真的能用吗？ 王倩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连滚爬爬地站了起来，踉跄着跟了进去。 罗东租的房子不大，陈设简单，但收拾得还算整洁。 王倩一进屋，就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双手绞在一起，不敢坐下，更不敢四处打量。 罗东关上门，走到客厅，站在她对面，目光审视着她。 “王倩，我把话放在这里。” 罗东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压力，“我不相信你。你之前做的事，我没追究，已经算仁慈。让你回天源，不可能。” 王倩刚亮起一点希望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嘴唇哆嗦着，又想跪下。 “但是，” 罗东话锋一转，“看在你现在确实难堪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王倩猛地抬头，紧紧盯着他。 “我可以考虑，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一个临时的、最基层的岗位。” 罗东缓缓说道，“比如仓库整理，或者前台接待的备用人员。工资不会高，活可能累，而且随时可能被辞退。” 王倩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我愿意！我愿意！什么活我都干！谢谢东哥！谢谢罗经理！” “别高兴得太早。” 罗东打断她，“这只是考虑。我需要时间安排，也需要观察你的表现。在这之前，你安分点，别再给我惹任何麻烦。否则，一切免谈。” “我保证！我发誓！” 王倩举起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我一定听话！绝对安分守己！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行了。” 罗东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你先回去等通知。有消息我会让人联系你。” “好！好！我这就走！谢谢罗经理！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王倩千恩万谢，对着罗东鞠了好几个躬，这才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罗东靠在门板上，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心烦意乱。 他并不想用王倩。 这女人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搞出事情。 但刚才那种情况，让她一直赖在门口也不是办法。 先稳住她，给她点虚无缥缈的希望，总比让她狗急跳墙强。 而且......罗东眼神微动。 王倩虽然品行不端，但她在临水医药圈混了这么多年，对各家公司和一些潜规则门儿清。最重要的是，她跟过高奎，知道高奎不少事情，甚至可能对赵彪那边也有些了解...... 如果用得好，或许...能成为一个特殊的信息来源？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更深的警惕压了下去。 这女人，反复无常，唯利是图。 用她，无异于与虎谋皮。 罗东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眉头紧锁。 答应王倩，只是权宜之计。 到底要不要真的用她？怎么用？用到什么程度？ 这步棋，走得对不对？ 他心里没底。 这女人，真的能用吗？ 罗东在窗边站了很久，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王倩这女人就像一条毒蛇，稍有不慎就会反噬。 但不用她，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快速摸清赵彪的动向。 他在明，敌在暗，被动挨打不是他的风格。 “与虎谋皮...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剥了谁的皮。” 罗东掐灭烟头，眼神恢复冷厉。 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再犹豫。 次日，罗东照常去公司。 蔡小菁给他送报表时，脸上带着点小兴奋：“罗经理，城西社区医院那边反馈很好，说我们新送的样品试用效果不错，有意向签长期合同了！” “嗯，你跟进一下，尽快把合同敲定。” 罗东点点头，看着蔡小菁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干劲，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这才是他该重点培养的人。 “好的罗经理！” 蔡小菁放下报表，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罗经理，您..您昨天是不是没休息好？看起来有点累。” 罗东愣了一下，抬眼对上她关切的眼神，笑了笑： “没事，有点琐事，你去忙吧。” 蔡小菁脸一红，赶紧低头出去了。 处理完手头紧急的工作，罗东把人事部经理叫了过来。 “张经理，仓库那边是不是还缺个，整理货单、核对出入库的助理？” 张经理推了推眼镜：“是的，罗经理。之前那个员工家里有事辞职了，岗位一直空缺，活都压给库管老李了，他抱怨好几次了。” “行，我这边有个合适的人选，王倩。你给她办下入职，就放到仓库那个岗位。” 罗东语气平淡，像是在说无关的小事。 张经理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和犹豫： “王倩？罗经理，她...她不是刚因为...被开除了吗？这...合适？” 公司里谁不知道王倩，是因为陷害罗东被开除的。 现在罗经理居然亲自把她弄回来？ 还是放到最不起眼的仓库？ 罗东抬眼看他，目光没什么温度： “怎么？我安排个人进仓库，还需要向全公司解释？” 张经理被他看得心里一凛，赶紧摇头： “不不不，罗经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去办，马上办！” 他可是见识过这位新经理手段的。 高奎那么嚣张，都被他轻松扳倒，自己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哪敢质疑他的决定。 “张经理，” 罗东在他出门前，补充了一句，“按公司最低标准给薪资，试用期三个月。如果期间有任何违反公司规定的行为，立刻辞退，不用向我汇报。” “明白！明白！” 张经理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下午，王倩就接到了人事部的电话。 她几乎是飞奔到公司的，身上换了件半旧但干净的衬衫，头发也梳理过，虽然脸色依旧憔悴，但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在人事部办完手续，张经理亲自把她带到仓库。 当着库管老李和几个工人的面，宣布了她的新岗位。 老李和工人们都面面相觑，眼神古怪。 王倩以前可是销售部的风云人物，虽然名声不好，但什么时候干过这种脏活累活？ 王倩却像是没看到那些目光，对着老李深深鞠了一躬： “李师傅，以后麻烦您多指点，我一定好好干！” 态度卑微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老李是个老实人，虽然心里嘀咕，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来了就好好干吧。先把那边积压的货单整理一下，按日期和品类归类。” “好的，我马上做！” 王倩立刻走到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货单前，埋头干了起来，动作麻利，没有一丝怨言。 第55章 果然不是巧合！ 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 “听说了吗？王倩回来了！” “啊？不是被开除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罗经理亲自安排的，放到仓库了！” “我的天！罗经理这唱的是哪出？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我看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吧！这下王倩可有苦头吃了......” “啧啧，从销售部精英到仓库理货员，这落差......” ...... 办公区里议论纷纷，所有人都看不懂罗东这步棋。 罗东没理会这些议论。 下班后，他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踱步到了仓库。 王倩还在整理货单，手指上沾满了灰尘，额头上都是汗。 见到罗东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紧张地站直： “罗经理！” 罗东扫了一眼她整理好的部分，倒是井井有条。 “还习惯吗？”他语气平淡。 “习惯！习惯！谢谢罗经理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珍惜！”王倩连忙表态。 “机会只有一次。” 罗东看着她，眼神锐利，“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在这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听话。” 王倩身体一颤，低下头： “我明白，罗经理，我绝对听话！” “嗯。” 罗东点点头，像是随口一提，“最近外面不太平，有些人上蹿下跳。你在仓库，接触的人杂，耳朵放灵光点。要是听到什么关于宏图赵彪，或者MC那边的风吹草动，记得告诉我。” 王倩猛地抬头，看向罗东。 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恐惧。 她明白了。 罗东让她回来，根本不是发善心。 而是要利用她以前的关系网和消息渠道，去做眼线！ 这活儿危险，一旦被赵彪、MC的人知道，她下场肯定很惨。 但她有得选吗？ 没有。 她立刻表忠心：“罗经理您放心！我一定留心！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罗东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恐惧和讨好，知道这根线算是埋下了。 他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仓库。 王倩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瘫软地靠在货架上，大口喘着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小命就彻底捏在罗东手里了。 她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否则...... 她不敢想下去。 罗东回到办公室，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王倩这颗棋子，算是摆上了棋盘。 能发挥多大作用，能活多久，就看她的造化了。 而他，需要更多的手段，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浪。 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闪烁，掩盖着无数暗流涌动。 王倩在仓库里，看着手机上之前联系过她的，那个陌生号码，手指微微发抖，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旦拨出，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犹豫的同时。 孙亮也正看着手机里，几张角度刁钻、看起来颇为暧昧的照片。 照片上是罗东进出，苏雅别墅的模糊身影。 以及昨晚罗东扶住险些摔倒的苏雅时，那看似拥抱的瞬间。 孙亮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拨通了赵彪的电话： “彪哥，东西到手了。你说，是先给周少欣赏一下，还是直接给苏院长送份‘惊喜’？......” “太好了！不急，把照片发我，我要先会会罗东那小子。” 赵彪打断了他的话，一脸兴奋。 “啥意思？”孙亮一怔。 “如那小子识趣，主动退出济民和天雅，咱们就先把肥肉吃了再说，要是他不愿意，咱们就这么这么办，你要知道，好东西不能乱用，一但穿了就是鱼死网破，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最好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彪哥牛逼，好，听你的，就这么办。” 电话那头的孙亮连连点头，赵彪说得没错。 证据在手，还怕罗东不就犯？ 哈哈，慢慢跟这小子玩。 两天后的下午，罗东正在看这个月的销售数据报表，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他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 “罗经理，呵呵，别来无恙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点耳熟，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声音。 罗东眼神微凝：“赵彪？” “哎呦，难得罗经理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赵彪在电话那头笑得假惺惺，“怎么样？当上经理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天雅那块肥肉，吃得满嘴流油吧？” 罗东懒得跟他绕弯子：“有事说事，我忙着。” “别急嘛，罗经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叙叙旧呗。” 赵彪慢悠悠地说，“我知道有家新开的茶楼，环境不错，挺安静的。赏个脸，过来喝杯茶？我请客。” 罗东手指敲着桌面，心里快速盘算。 赵彪这孙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刚收拾完高奎，他就跳出来，看来是憋不住了。 “地点。”罗东言简意赅。 “爽快！临江西路，‘清心茶语’，二楼雅间‘听雨’。我等你。” 挂了电话，罗东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 赵彪主动找上门，肯定不是喝茶那么简单。 罗东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眼神平静。 他倒要看看，赵彪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蔡，我出去一趟，有事电话。” 来到门外，对蔡小菁说了声。 “好的罗经理。” 半小时后，罗东推开“听雨”雅间的门。 赵彪果然已经在里面了。 他今天穿了件花里胡哨的POLO衫，大金链子晃眼，正翘着二郎腿，有模有样地摆弄着茶具。 看到罗东，他立刻堆起满脸假笑，站起身： “哎呦！罗经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请坐快请坐！” 他热情地招呼罗东在对面坐下，亲手给他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 “尝尝，正宗武夷山大红袍，朋友送的，一般人我可不舍得拿出来。” 罗东没动那杯茶，目光扫过雅间。 环境确实雅致，竹帘半卷，窗外是潺潺的人工溪流，私密性很好。 “赵总，茶也喝了，有什么事，直说吧。”罗东开门见山。 赵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自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罗经理，还是这么急性子。行，那兄弟我也不绕圈子了。”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看着罗东，压低声音： “我听说，你跟雅康医院的苏院长，关系......不一般啊？” 罗东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苏院长是我们的重要客户，关系自然要维护好。赵总这话什么意思？” “维护？怎么维护？” 赵彪嘿嘿一笑，眼神暧昧，“是白天在医院办公室里维护，还是晚上...在她家里维护啊？” 罗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赵彪，你嘴巴放干净点。” “哟，急了？” 赵彪不但不恼，反而更得意了，拿起手机，慢悠悠地划拉着屏幕。 “罗经理，别激动嘛。我这儿有几张挺有意思的照片，你想不想欣赏一下？”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罗东。 第56章 照片......尺度大吗？ 屏幕上，是几张明显偷拍的照片。 虽然像素不算很高，但能清晰辨认出是罗东和苏雅。 一张是罗东晚上进入，苏雅别墅小区的侧影。 一张是两人在静庐包间门口，相对而立说话的画面，角度抓得刁钻，看起来距离很近。 还有一张，竟然是那晚罗东在苏雅家厨房，扶住险些摔倒的苏雅那一瞬间的抓拍！ 照片里，罗东的手臂紧紧揽着苏雅的腰，苏雅整个人几乎完全靠在他怀里，脸颊绯红，眼神带着惊慌，看起来极其暧昧！ 罗东看着这些照片，瞳孔微微收缩。 那晚的无人机？还有躲在暗处的偷拍者？ 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指节有些发白。 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抬起眼，冷冷地看着赵彪： “拍得不错。花了多少钱？” 赵彪被他这冷静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收起手机，狞笑起来： “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发给周强那小子，或者直接贴到苏雅他们医院的内网、卫生局的举报信箱里......罗经理，你猜猜，会有什么后果？” 他凑近罗东，声音带着威胁： “苏雅那种女人，最爱惜羽毛，最看重名声。要是让人知道，她跟一个医药公司的销售经理，大晚上在家里搂搂抱抱，还把天雅那么大的单子给了这家公司......你说，她这院长还当得下去吗？你们天源，会不会被立刻踢出局？” 罗东没说话，只是看着赵彪，眼神下沉。 赵彪以为他怕了，更加得意，身体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罗经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济民和天雅这两块肥肉，你一个人吞下去，也不怕噎着？这样，兄弟我给你指条明路。” 他伸出两根手指：“两个选择。” “第一，你主动退出济民和天雅后续的订单，把这块市场让给我们宏图。当然，我赵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之前已经签的合同，算你的，我不动。以后这两家的业务，归我。照片的原件和备份，我当着你的面销毁，保证干干净净。” “第二，”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你要是舍不得，非要跟我硬碰硬。那我就只好把这些‘精彩’的照片，复印个几百份，给周强送一份，给苏雅医院领导、卫生局、还有行业里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娘们，人手一份。让大家好好看看，咱们临水市鼎鼎大名的冰美人苏院长，私下里是怎么跟小帅哥......嘿嘿嘿。” 他阴笑着，观察着罗东的反应： “罗经理，你是聪明人。为了两个单子，毁了自己和苏院长的前程，值得吗？女人嘛，玩玩就算了，何必当真呢？把实实在在的利益拿到手，才是硬道理，你说对吧？” 罗东缓缓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微凉的茶，凑到嘴边，却没有喝。 他抬起眼皮，看着赵彪那张写满贪婪和威胁的脸，忽然笑了笑。 笑容很淡，带着点嘲讽。 “赵彪。”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赵彪心上。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条...急着抢屎吃的狗。” 赵彪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变得狰狞： “罗东！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罗东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发出清脆的响声。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彪，眼神微寒。 “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 罗东微微俯身，靠近赵彪，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有些东西，你碰了，会死得很难看。” “那些照片，你爱发给谁发给谁。周强也好，卫生局也罢，随便。”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恢复平淡。 “但是赵彪，你最好祈祷，苏雅因为这件事，少了一根头发。” “我保证，你失去的，绝不仅仅是济民和天雅这两个单子。” 说完，他不再看赵彪那张气得扭曲的脸。 转身，拉开雅间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脚步沉稳，没有一丝犹豫。 赵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才猛地反应过来。 “罗东！我操你妈！” 他暴怒地一把将桌上的茶具全扫到地上，瓷器碎裂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血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罗东竟然是这个反应！ 非但没被吓住，反而直接跟他撕破脸，还反过来威胁他！ “妈的！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老子不敢发是吧？！” 赵彪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地上屏幕已经摔裂的手机。 发？还是不发？ 发了，固然能恶心罗东和苏雅，但就像罗东说的，后果呢？ 苏雅背后也不是全无根基，周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罗东最后那句话里的狠劲，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这小子，手段太黑！高奎就是前车之鉴！ 可不发，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赵彪烦躁地在满地狼藉的雅间里，走来走去。 而此刻，罗东已经走出了茶楼，站在午后的阳光下。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苏雅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苏雅清冷的声音：“罗经理？” “苏院长，说话方便吗？”罗东语气凝重。 苏雅似乎听出了他语气不对： “方便，你说。” “我们被人盯上了。那晚你差点摔倒我扶你那一下，还有我之前去你家的画面，被人偷拍了。刚才赵彪拿着照片威胁我，让我退出济民和天雅的单子。” 罗东言简意赅，把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罗东能想象到苏雅此刻，蹙起眉头的模样。 “照片......尺度大吗？” 苏雅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微处透着一丝紧绷。 “角度刁钻，看起来暧昧，但没有实质性的越界内容。” 罗东如实相告，“主要是你我家门口，还有静庐包间门口，以及那晚那个意外。” 苏雅又沉默了一下，然后问： “你怎么回复他的？” “我让他随便发。” 罗东语气冷静，“并且告诉他，如果你因此受到任何影响，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电话那头，苏雅似乎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能想象出，罗东说这话时的表情和眼神。 那种不容置疑的维护，让她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动了一下。 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很快被现实的考量取代。 “赵彪...宏图的赵彪？”苏雅确认。 “对。他背后可能还有MC的人撺掇。” “我知道了。” 苏雅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果断，“这件事我来处理。医院这边和卫生系统，我会打招呼，不会让这些下作手段，影响到正常工作。周强那边...我也会约束。”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然： “抱歉，把你卷进这种是非里了。” 罗东笑了笑：“苏院长客气了，我们是合作伙伴，共同面对是应该的。倒是你，最近出入小心点。” “嗯，你也是。” 挂了电话，罗东看着街上车水马龙，眼神深邃。 苏雅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冷静、果断，带着她一贯的强大气场。 有她出手稳住医院和卫生系统那边，赵彪的照片威胁效果就大打折扣。 现在，就看赵彪和MC那边，下一步怎么走了。 他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汇入车流，罗东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闪过赵彪气急败坏的脸，闪过那些偷拍的照片，闪过苏雅清冷的眼眸...... 暴风雨，就要来了。 而他，要怎样去迎战？ 赵彪的这次威胁，比高奎更狠。 一旦发酵，整个临水的医疗医药界都会震动。 第57章 妙啊！ 清心茶语雅间里。 赵彪胸口那股恶气，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罗东最后那个眼神，那句威胁，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妈的，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这么狂？！ 他猛地一脚踢开碎瓷片，手指发抖地拨通了孙亮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对着话筒低吼： “亮子！你他妈在哪儿呢？！” “彪哥？咋火气这么大？我在MC这边摸鱼呢。” 孙亮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摸个屁鱼！赶紧给老子滚过来！老地方！” 赵彪说完，不等孙亮回应，直接掐了电话。 半小时后，孙亮晃悠着进了雅间，看到满地狼藉，挑了挑眉： “哟，彪哥，这是跟茶具较上劲了？” “少他妈废话！” 赵彪脸色铁青，一把将他拽到椅子上，“罗东那小子，他妈的不识抬举！” 他气呼呼地把刚才和罗东见面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罗东最后那句威胁。 “你听听！你听听！这小子狂成什么样了？真以为临水是他家开的？”赵彪唾沫横飞。 孙亮听着，眯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没什么意外表情。 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 “彪哥，消消气。我早就说了，罗东这小子是块硬骨头，没那么好啃。” “那现在怎么办？照片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他根本不怕！” 赵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不怕，不代表别人不怕。” 孙亮吐了个烟圈，阴恻恻地笑了，“彪哥，你忘了咱们手里最好用的那把枪了？” 赵彪一愣：“谁？” “周强啊！” 孙亮凑近些，压低声音，“那小子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又蠢又冲动。而且，他恨罗东抢他小姨，这可是夺妻之恨......不对，是夺姨之恨啊！” 赵彪眼睛慢慢亮了：“你的意思是......” “把照片给周强。” 孙亮手指点了点桌面，语气笃定，“让他去闹。让他去找苏雅，去找罗东。咱们就在背后看着，等他们鹬蚌相争。” 他嘿嘿一笑：“周强去闹苏雅，苏雅压力肯定大。她那种身份，最怕这种桃色绯闻。为了避嫌，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和位置，她很可能主动终止和天源的合作。到时候，济民和天雅这两块肥肉，不就空出来了？” 赵彪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 “那要是......周强闹完了，苏雅还是硬撑着不撒手呢？” 孙亮眼神一冷，弹了弹烟灰： “那就别怪咱们心狠了。把照片往网上那么一撒，再给卫生局、给各大医院领导信箱都寄一份。到时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看她苏雅还怎么在临水医疗圈立足！罗东没了苏雅这个靠山，又背上这么个名声，总公司还能留他？让他滚蛋是分分钟的事！” 赵彪越听越觉得有理，一拍大腿： “高！实在是高！就这么办！让周强那傻小子打头阵！” 他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罗东灰头土脸滚出临水，苏雅身败名裂的场景。 “不过......” 孙亮又吸了口烟，提醒道，“这事儿咱们不能直接出面。得找个由头，让周强‘偶然’拿到这些照片。” 赵彪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这个简单！周强那小子最近泡上个艺术学院的妞，经常去‘蓝调’酒吧。我让手下的小弟把照片装个信封，趁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塞他大衣口袋里。等他发现，肯定以为是哪个热心群众，看不惯罗东和苏雅的龌龊事，匿名举报的！” 孙亮竖起大拇指：“彪哥，妙啊！”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碰了一下。 “对了，亮子，” 赵彪放下茶杯，脸色又沉了下来，“罗东那小子最后放狠话，说要是苏雅少根头发，就让咱们好看。这小子......手黑，咱们也得防着点。” 孙亮不屑地撇撇嘴：“彪哥，你怕他？他再能打，也就是个卖药的。咱们在临水混了这么多年，还能被他唬住？他要是真敢动咱们，MC和宏图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咱还有凌老大这条线。” “凌老大？你说的是临水大哥凌山？”赵彪一怔。 “当然，道上没他摆不平的事。”孙亮得意一笑。 “嗯，这样最好，那小子敢乱来，咱就废了他。” 赵彪似乎一下子多了份信心。 “没错，我有个表弟就在他手下混，到时拿捏姓罗的还不手到擒来。” 孙亮小惬意的喝了口酒。 即使如此，赵彪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高奎进去得太快，太干脆，让他对罗东的手段多了几分忌惮。 “总之，小心点没错。” 赵彪闷声道，“先按计划进行，让周强去咬。咱们坐收渔利。” ...... 当天晚上，“蓝调”酒吧里音乐震耳，灯光迷离。 周强果然搂着个打扮新潮、身材火辣的女孩，坐在卡座里，一边喝酒一边划拳，玩得不亦乐乎。 他最近心情不错，新泡的这妞带劲，又听话，比朱莉那个丧门星强多了。 几杯酒下肚，他起身去洗手间。 穿过拥挤的舞池，他有点摇晃地走进洗手间。 就在他进去后没多久，一个穿着酒吧服务生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人，快速走到周强的卡座旁，目光扫过周强，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 年轻人动作极快，手指一翻，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就滑进了外套内侧口袋。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年轻人便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 周强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卡座，完全没注意到大衣口袋多了东西。 他又和那女孩玩闹了一会儿。 喝得差不多了，才搂着女孩，摇摇晃晃地起身结账走人。 服务员把他的大衣递过来，他随手披上，搂着女孩出了酒吧。 夜风一吹，他酒醒了几分。 女孩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强哥~接下来去哪呀？” 周强嘿嘿一笑，捏了把她水嫩的脸蛋： “去哥那儿，让你见识见识哥收藏的好酒！” 他伸手拦出租车，动作间，口袋里那个硬邦邦的信封硌了他一下。 “嗯？什么东西？” 他嘟囔着，下意识地伸手进去掏。 摸到一个厚厚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他拿出来，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一看，是个牛皮纸信封。 封得严严实实，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啥玩意儿？” 周强皱了皱眉，随手就想扔掉。 旁边的女孩好奇地凑过来：“强哥，是什么呀？情书吗？” “情书个屁！” 周强嗤笑一声，但被女孩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点好奇心。 他撕开信封口，往里一摸，厚厚一叠，像是照片。 周强疑惑的把照片掏了出来。 第58章 有事相求！ 第一张，就是罗东晚上走进，苏雅家别墅小区的侧影！ 顿时，周强的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他猛地站直身体，手指有些发抖地快速翻看后面的照片。 一张，两张，三张...... 罗东和苏雅在静庐门口“近距离”说话，罗东的手“紧紧”搂着苏雅的腰，苏雅“满脸通红”地靠在他怀里...... 每一张照片，都狠狠烫在周强的心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暴怒的赤红！ “罗东！我操你妈！！！” 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狠狠将手里的照片摔在地上！ 旁边的女孩吓得尖叫一声，惊恐地看着他。 “小姨......小姨你......” 周强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瞪得溜圆，布满血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一直怀疑，一直不甘心！ 现在，证据确凿！ 罗东这个王八蛋，不仅勾引了他小姨，还他妈登堂入室抱在了一起！ 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他猛地弯腰，把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胡乱捡起来，塞回信封，死死攥在手里。 “强、强哥......我们还去你那儿吗？”女孩怯生生地问。 “去你妈！” 周强猛地甩开她，像头发疯的公牛，红着眼睛冲到路边，疯狂地拦出租车。 “强哥！你去哪啊？”女孩在后面喊。 周强根本没理她，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他现在就要去找苏雅问清楚！ 要让她立刻跟罗东那个混蛋断绝关系！终止所有合作！ 出租车绝尘而去。 女孩站在原地，踩着脚，气得直骂： “神经病啊！” 而就在街角阴影处，赵彪的一个手下收起了望远镜，拿出手机低声汇报： “彪哥，鱼饵吞了，鱼炸了，正往苏雅那边去呢。” 电话那头传来赵彪得意的笑声： “好！干得漂亮！让他闹！闹得越大越好！” 周强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紧紧攥着那个信封，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脑子里全是那些暧昧的照片，和苏雅可能已经和罗东...... 不！他绝不允许！ 小姨是他的骄傲，是他们周家的脸面！ 怎么能被罗东那种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玷污！ 他必须阻止！不惜一切代价！ 车子很快停在了苏雅的别墅前。 周强扔下一张钞票，没等找零就冲下了车，像一阵风似的冲到大门前。 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砰砰砰地砸着门！ “小姨！开门！苏雅！你给我开门！！”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引得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苏雅带着疑惑和不悦的声音： “周强？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你才疯了！” 周强更加用力地砸门，“开门！立刻！马上！”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苏雅穿着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脸色冰冷地站在门口。 她显然已经准备休息，头发松散地披着，卸了妆的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周强，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蹙着眉，语气严厉。 周强一把推开还没完全打开的门，挤了进去，反手就把门狠狠摔上。 他举起那个牛皮纸信封，几乎戳到苏雅脸上，眼睛赤红，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想干什么？你告诉我！这都是什么？！啊？！” 苏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后退半步，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信封上，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脸色沉了下来，伸手想去拿： “什么东西？给我。” “给你？好！我给你！让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周强猛地将信封里的照片，全部抽出来，狠狠摔在客厅的茶几上！ 照片散落开来，那些精心挑选角度的“暧昧”瞬间，赤裸裸地呈现在苏雅面前。 苏雅的瞳孔骤然收缩。 尽管罗东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但亲眼看到这些偷拍的照片，尤其是那张她被罗东扶住、看似拥抱的照片，她的心脏还是猛地一沉。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恶心涌了上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微微蜷缩。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直视着状若疯狂的周强： “周强，原来是你找人偷拍我？” 而此时，罗东正站在一栋，僻静宅院的黑漆大门外。 夜风带着凉意，吹动他额前的发丝。 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上的铜环。 他心里清楚，赵彪和幕后之人，这次不达目白不会罢手。 就算最后扳不倒自己，但那些龌龊照片一旦流传，苏雅多年来积攒的清誉，和专业形象必将受损，这是他不愿看到，也无法容忍的。 虽然之前救过凌山一次，但那次是恰逢其会，这次是主动上门求助，对方是否愿意为了他去动赵彪，乃至可能牵扯到的MC公司？ 罗东心里没底，但无论如何，他都得试试。 门很快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精悍的年轻男人警惕地打量着他。 “我找凌山大哥，罗东。”罗东报上名字。 年轻男人显然得到过吩咐，眼神里的警惕稍减，侧身让开： “罗先生，请进。” 罗东迈步进去，院子很宽敞。 是传统的中式庭院设计，假山流水，竹影摇曳。 与凌山外界的江湖名声，有种奇异的反差。 刚穿过前院，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哎呦！小罗兄弟！你可算来了！姐刚才还跟你凌大哥念叨你呢！” 乌梅穿着一身舒适的改良旗袍，快步从正屋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意。 上前就亲热地拉住罗东的胳膊： “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凉！” 她这热情劲儿，倒让罗东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跟着乌梅走进灯火通明的客厅。 凌山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看着报纸。 见他进来，放下报纸，脸上露出笑容，中气十足地招呼： “罗兄弟来了！快坐！” 气色比上次在静庐时还要好，不仅气色红润，眼神沉静有力。 “凌大哥，大姐，打扰了。”罗东在客位坐下。 “说什么打扰！你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乌梅亲自给他端来一杯热茶，挨着他坐下，关切地打量他： “小罗兄弟，看你脸色，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姐说说。” 凌山也看了过来，目光带着询问。 罗东知道在这两位面前，绕弯子没用，他放下茶杯，神色凝重地开口： “凌大哥，大姐，不瞒你们，我这次来，确实有事相求。” 他言简意赅，将赵彪用偷拍照片威胁他，企图逼他让出，济民和天雅业务事情说了一遍，并强调有可能涉及MC公司。 “......事情就是这样。我个人的得失倒是其次，但苏院长是无辜被卷入的，她的名声不能因为我受到玷污。赵彪那些人，行事没有底线，我怕他们真的把照片散播出去。” 罗东说完，看向凌山。 第59章 ......知道了！ 乌梅一听就火了，柳眉倒竖： “反了天了！赵彪那个瘪三，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欺负到我弟弟头上！还牵连人家正经工作的女院长！老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凌山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在太师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罗兄弟，你这次来，是想让我怎么做？” 罗东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沉稳： “凌大哥，我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只希望，能请凌大哥出面，给赵彪一个足够的教训，让他和他背后的人彻底闭嘴，把照片和底片都交出来，并且保证以后不再骚扰苏院长。至于用什么方式，到什么程度，全凭凌大哥把握。” 他没有具体说要断手断脚之类，但他相信凌山明白，足够的教训意味着什么。 凌山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罗兄弟，你救过我的命。这份情，我凌山一直记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站起身，走到罗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彪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MC在临水也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乌梅也在一旁说道：“小罗兄弟，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你凌大哥说话算话，那些狗屁照片，一张都流不出去！赵彪那孙子，不让他脱层皮，他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罗东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站起身，郑重地对凌山和乌梅鞠了一躬： “凌大哥，大姐，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罗东的地方，尽管开口。” 凌山扶住他，哈哈一笑： “罗兄弟，你这就见外了！来，正好你来了，再帮我看看，这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总觉得这腰背还有点不得劲。” 罗东知道这是凌山，给他一个还人情的机会，他立刻点头： “好，我给凌大哥再看看。” 就在罗东为凌山进行复查和巩固推拿时。 城市的另一端，苏雅的别墅里，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周强看着苏雅那双冰冷的眼睛。 被她那句“你找人跟踪偷拍我”问得气势一滞，随即更大的怒火涌了上来。 “我跟踪你？我还没那么下作！” 他指着茶几上的照片，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这是别人看不下去，匿名寄给我的！小姨！你告诉我，这照片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跟罗东，那个王八蛋搞到一起了？！你、你还让他抱你？！” 他每问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 苏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紧抿着唇，压抑的怒火。 “周强，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 苏雅的声音冷得像冰，“谁会这么‘好心’，匿名给你寄这些照片？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管他什么目的！我就问你，照片是不是真的！” 周强根本听不进去，他现在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能证实他最坏猜想的答案。 “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如何？” 苏雅反问，眼神里带着愠怒和失望，“我的工作，我的社交，我的私人生活，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汇报了？周强，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外甥！” 周强咆哮，“我不能看着你被那种小白脸骗！不能看着我们周家的脸被你丢光！” “周家的脸？” 苏雅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周强，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惹是生非的时候，想过周家的脸吗？现在倒来跟我谈周家的脸面？”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周强：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家。” “我不走！你今天不跟罗东断绝关系，不终止跟他们公司的合作，我就不走！” 周强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梗着脖子。 苏雅不再犹豫，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沉稳威严的男声： “喂？” “姐夫，是我，苏雅。” 苏雅的声音平静无波，“周强现在在我这里，情绪很激动，拿着一些被人恶意偷拍、角度刁钻的照片，正在我这里闹。我希望你让他立刻离开，并且管好他，不要被人当枪使，给家里惹麻烦。” 她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解释，但信息已经足够。 电话那头的周雄沉默了几秒，随即声音沉了下来： “把电话给那个混账东西！” 苏雅将话筒递向周强，眼神淡漠： “你爸的电话。” 周强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凝固，他可以不怕小姨，但对自己那位说一不二的老爹，有着本能的畏惧。 他磨蹭着，不情愿地接过手机。 刚放到耳边，里面就传来周雄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周强！你个混账东西！立刻给我从小姨家滚出来！马上！” “爸，我......” “你什么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东西！那些照片明显是有人故意让你看到的！就是想利用你来闹你小姨，来打击罗东和他公司！你这点脑子都没有吗？！立刻给我滚回来！再敢去骚扰你小姨，我打断你的腿！” 周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透过话筒清晰传出，苏雅都能隐约听到。 周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握着手机的关节捏得发白。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知道了！”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颓然地把手机还给了苏雅。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苏雅一眼。 “行，到时候被骗财骗色，你别哭！” 周强憋屈的低吼了声，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晚辈。 他抓起茶几上那些散落的照片，胡乱塞进口袋。 低着头，踉跄着冲出了苏雅家的大门。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雅站在原地，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虽然暂时赶走了周强，但她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赵彪和幕后的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眉头紧锁。 而与此同时，凌山宅院的客厅里，罗东刚刚结束了对凌山的推拿。 凌山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腰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舒服！罗兄弟，你这手法真是绝了！感觉这老骨头又轻快了不少！” 乌梅也在一旁笑道： “小罗兄弟就是厉害！老凌，这下你可得好好帮小罗兄弟把这事办妥了！” 凌山穿上外套，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 “罗兄弟，放心，我会让赵彪后悔惹了你。” 罗东心中一定，再次道谢： “多谢凌大哥！大姐！” 他知道，凌山出手，赵彪的好日子到头了。 而隐藏在赵彪身后的那只黑手，也即将被揪出。 第60章 大哥，放过我吧！ 凌山给手下的“老猫”打完电话。 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给坐罗东又斟了一杯热茶。 “罗兄弟，喝茶。事情交代下去了，很快会有结果。” 凌山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波澜。 罗东端起茶杯，指尖能感受到紫砂传来的温润。 “凌大哥，谢谢！” 他心里清楚，凌山出手，赵彪必定会付出代价。 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举手之劳。” 凌山摆摆手，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罗兄弟，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位苏院长，很上心。” 罗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没有立刻回答。 上心吗？他自己也说不清。 是出于对合作伙伴的维护，还是掺杂了别的什么？ “苏院长是难得的合作伙伴，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事情，受到无谓的牵连和伤害。” 罗东选择了稳妥的回答，声音平稳。 凌山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说： “有时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就像我跟你大姐，当年不也是不打不相识？” 旁边的乌梅，嗔怪地拍了凌山一下： “死鬼，跟小罗说这些干嘛！” 她转头又对罗东笑道：“小罗，别听你凌大哥瞎说。不过，苏院长确实不错。” 与此同时，临水市旧城区一个偏僻的仓库外。 两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下。 车门拉开，七八个精悍的男人利落地跳下车。 为首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正是凌山手下的得力干将，老猫。 仓库里，赵彪正烦躁地踱步。 他刚跟孙亮通过电话，孙亮听说周强被他爹叫回去后，在电话那头骂了几句废物，但也没说下一步怎么办，只让他等消息。 这种悬在半空的感觉，让他无比焦躁。 “妈的，罗东那小子，还有苏雅那个贱人......”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抓起桌上的半瓶白酒灌了一口。 就在这时，仓库厚重的铁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赵彪吓得一哆嗦，酒瓶差点掉地上。 他惊恐地回头，只见老猫带着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冰冷的眼神瞬间锁定了了他。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赵彪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脊背撞在冰冷的货架上。 老猫没说话，一步步逼近。 他身后的手下迅速散开，堵住了所有出口。 “彪哥是吧？” 老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寒意： “我们大哥想请你去喝杯茶，聊聊天。” “你们大哥？谁？我不认识！我警告你们，别乱来！我可是宏图的人！” 赵彪色厉内荏地喊道，手悄悄摸向身后的弹簧刀。 老猫眼神一厉，根本没给他拔刀的机会。 身形一动，快如鬼魅，瞬间贴近赵彪。 赵彪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弹簧刀已经易主。 随即膝盖窝被狠狠一踹，他惨叫一声。 “噗通”跪倒在地。 “宏图？算个屁。” 老猫把玩着那把廉价的弹簧刀，语气轻蔑，“带走。” 两个手下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不断挣扎嚎叫的赵彪架了起来。 用胶带封住嘴，套上黑头套，迅速拖出仓库，塞进了面包车。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三分钟。 面包车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空旷的仓库里，只剩下倒在地上的半瓶白酒。 就在赵彪被带走的同时。 苏雅正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夜风吹拂着她散落的发丝，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 周强虽然被姐夫压下去了，但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那里。 她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罗东的号码。 她，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罗东刚告别凌山夫妇，坐进出租车里，手机就响了。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苏雅”两个字，他心微微一紧，立刻接起。 “苏院长？” “罗东，” 电话那头，苏雅的声音依旧维持着镇定： “周强刚才来闹过，被我姐夫叫回去了。我想知道，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不是催你，只是...不想再被动应付。” 罗东能听出她语气里，压抑的情绪，他放柔了声音： “苏院长，你别担心。事情已经在处理了。我向你保证，那些照片，一张都不会流出去。背后搞鬼的人，也会得到教训。” 苏雅的手指微微收紧，阳台的凉意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你...怎么处理的？” 她忍不住问，带着一丝好奇，也有一丝担忧。 她见识过罗东的手段，怕他用了什么过激的方式。 罗东沉吟了一下，没有透露凌山的具体信息，只是说： “我找了一位朋友，他在这方面有些办法。你放心，不会牵连到你，也不会留下后患。” “谢谢。” “应该的。” 罗东顿了顿，“你没事吧？周强他没......” “我没事。” 苏雅打断他，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他只是胡闹，被我姐夫训斥了。你自己也小心点，赵彪那些人，未必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罗东嘴角勾起冷峻的弧度，“他们很快就没精力来找麻烦了。” 挂了电话，苏雅依然握着手机，站在阳台边。 夜风吹动她的睡裙下摆，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她抬头望着被城市灯火，映红的夜空。 心里那种烦闷和不安，似乎消散了不少。 而另一边，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赵彪头上的黑布被猛地扯掉。 刺眼的灯光让他眯起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坐着的人正是老猫。 以及周围几个面无表情的壮汉。 “兄...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赵彪哪里得罪了各位大哥，我一定赔罪！要钱？我有！” 赵彪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一起流。 老猫没理他的求饶，拿起一个文件夹，慢条斯理地打开。 里面是几张照片的复印件，正是他威胁罗东的那些。 “这些东西，谁让你拍的？背后还有谁？说出来，少吃点苦头。” 赵彪看到照片，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罗东！他竟然有这种背景？！ 老子还是低估了他！ “我说我说，是...是MC的孙亮！是他出的主意！照片也是他找人拍的！大哥，我就是个跑腿的，不关我的事啊！” 赵彪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把孙亮卖了。 竹筒倒豆子般把两人的合谋，全说了出来。 老猫记录着，眼神冰冷。 听完后，他合上文件夹，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大哥！大哥我都说了！放过我吧！” 赵彪惊恐地大叫。 老猫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们大哥说了，给你长点记性。以后，离罗东先生和苏雅院长远点！” 说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赵彪，对手下挥了挥手。 地下室里很快响起了，沉闷的击打和惨嚎。 第61章 这么晚了，有事？ 夜色渐深，罗东回到了出租屋。 与此同时，在MC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餐厅里。 孙亮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面前摆着吃了一半的干炒牛河。 赵彪的电话打不通，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虽然看不起赵彪那怂包样，但毕竟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这时，茶餐厅的门被推开。 三个男人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孙亮身上。 其中一人歪了下头，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孙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起身。 但为首那个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手看似没用力，却像铁钳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孙亮？” 男人声音不高，有点冷。 “你...你们是谁？”孙亮强作镇定。 “我们大哥想请你过去聊聊。” 男人语气平淡，“关于赵彪，还有那些照片的事。” 孙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赵彪果然出事了！ 而且对方直接找上了他！ 也就是说，赵彪那狗日的把他卖了。 “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 “没有误会。” 男人打断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在孙亮眼前晃了晃，正是罗东扶住苏雅的，偷拍照复印件。 “是你指使赵彪，用这个威胁罗东先生的，对吧？” 孙亮看着那张照片，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对方什么都知道了！ “跟我走一趟吧，别逼我们在这里动手，不好看。” 男人的手微微用力，孙亮感觉肩膀一阵剧痛。 对方是有备而来，他知道自己跑不掉，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颓然地点了点头： “......我跟你们走。” 他被三人带出茶餐厅。 塞进了门口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 轿车在夜色中穿行，停在了一处废弃的旧厂房外。 孙亮被带进厂房，里面灯光昏暗。 他看到赵彪，像一滩烂泥蜷缩在角落。 鼻青脸肿，嘴里塞着布团。 看到他被带进来，眼中露出诡异的幸灾乐祸。 老猫站在厂房中央，看向孙亮： “孙亮，MC公司的？” 孙亮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大...大哥，饶命！都是赵彪找我合谋的！我就是出了个主意，照片不是我拍的！” “谁拍的？”老猫问得直接。 “是..是一个叫‘阿鬼’的私家侦探，专门接这种活的！他工作室在电子城后面的旧居民楼里！” 孙亮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把拍摄者卖了。 “相机和原始文件都在他那里，我只有复印件！” 老猫对旁边的人偏了偏头，立刻有两人转身离开了厂房。 “大哥，我都说了！能不能放我一马？我可以赔钱！” 孙亮哭丧着脸哀求。 老猫没理他，走到赵彪面前，扯掉他嘴里的布团。 赵彪立刻嚎叫起来：“猫哥！猫爷！我都按您说的做了！孙亮这王八蛋也抓来了！您就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老猫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又看看孙亮。 “放屁也得出味，那就给你们俩长个记性。以后，眼睛放亮一点，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心里要有点逼数。” “是是，我们错了，求猫爷饶了我们！” “饶了你们？” 老猫眼里的寒意，让孙亮和赵彪同时打了个冷颤。 没过多久，离开的两人回来了。 手里多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小男人，也被带了进来。 正是偷拍者“阿鬼”。 “猫哥，东西都在这儿了。原始照片，备份，还有他偷拍的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 一人将电脑和相机递给老猫。 阿鬼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哥！我错了！我就是拿钱办事！是孙亮给我钱让我拍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老猫检查了一下相机和电脑。 确认关于罗东和苏雅的，所有影像资料都已删除。 他看向地上瘫软的三个人，对手下挥了挥手。 废弃的厂房里再次响起了，沉闷的击打声和凄厉的惨叫。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长。 当一切归于平静，老猫拿出手机。 给凌山发了条信息： 【大哥，源头已清除，所有资料销毁。孙亮、赵彪及拍摄者，保证不会再犯。】 很快，罗东在出租屋里收到了这条短信。 他看了一眼，删掉。 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苏雅的电话。 这一次，他感觉轻松了很多。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苏雅的声音传来。 “罗东？这么晚了，有事？” “吵醒你了？” 罗东，“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所有的问题已解决，不会再有人拿这个来骚扰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苏雅在消化这个消息。 “......真的？都解决了？” “嗯，都解决了。”罗东语气肯定。 “......谢谢。” “应该的。” 罗东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即将破晓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天，快亮了。 第二天，罗东照常上班。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个月稳步上涨的业绩报表，心情不错。 “罗经理，” 蔡小菁敲门进来，放下杯刚冲好的咖啡： “城西社区医院的合同送来了，您过目。” “嗯，放这儿吧。” 罗东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度正好。 蔡小菁没立刻走，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罗经理，王倩...在仓库挺老实的，就是...就是看着挺可怜的。” 罗东抬眼看着她：“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蔡小菁脸一红，赶紧低头： “哦，知道了。”转身快步出去了。 罗东看着关上的门，手指敲了敲桌面。 王倩安分守己？他是不信的。 那女人像水里的泥鳅，滑不溜手，现在不过是暂时蛰伏。 放在仓库，既是稳住她，也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处理完几封邮件，又开了个小会布置下周任务，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下。 罗东拿出来一看，是乌柳柳发来的微信。 【罗弟，忙吗？过来陪姐喝两杯？蓝调酒吧。】 后面还跟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罗东看着这条信息，眉头微挑。 乌柳柳这女人，心思活络，上次在静庐就见识过了。 她约自己喝酒，真的只是喝酒？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回复： 【柳柳姐相邀，不敢推辞。一会儿到。】 【等你哦~】 乌柳柳秒回，后面加了个爱心的表情。 罗东放下手机，扯了扯嘴角。 他收拾东西下班，跟蔡小菁打了个招呼，便打车去了蓝调酒吧。 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酒吧里灯光暧昧，音乐慵懒。 乌柳柳坐在靠里面的一个卡座，正托着腮帮子，看着舞台上弹唱的歌手入神。 她今天穿了条正红色的，紧身吊带长裙，衬得皮肤雪白。 卷发慵懒地披在肩头，侧脸的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桌上已经放了两三个空酒杯。 两根嫩指夹着支细烟，正在袅袅。 第62章 别走了...陪陪姐...... “柳柳姐。” 罗东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乌柳柳回过神，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点迷离的醉意： “罗弟，你可算来了！姐都快闷死了！” 她伸手招来服务生： “给我弟弟来杯威士忌，加冰。跟我一样。” “柳柳姐，少喝点。”罗东劝了一句。 “没事儿，姐酒量好着呢！” 乌柳柳摆摆手，身体前倾，凑近罗东。 吸了口烟，轻吐了过来。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头堵得慌，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也就觉得跟你投缘。” “谢谢柳柳姐看得起。”罗东一笑。 乌柳柳手指轻轻绕着酒杯边缘，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罗东： “罗弟，你说，姐是不是老了？魅力不行了？” 罗东被她这直白的问题，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会，柳柳姐风华正茂，魅力四射，谁敢说你老？” “嘴真甜！” 乌柳柳咯咯笑了起来。 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那你...觉得姐怎么样？” 她问着，脚在桌子底下，似有若无地碰了碰罗东的小腿。 罗东身体僵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端起刚送来的威士忌喝了一口： “柳柳姐当然很好，能干，又漂亮。” “光是能干漂亮有什么用？” 乌柳柳叹了口气，眼神幽怨： “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有时候累了一天，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大房子，这脚酸背痛的，也没人管。” 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眉头微蹙： “你看，今天穿这高跟鞋站久了，脚踝又不舒服，老毛病了，容易歪脚。” 罗东顺着她的动作看去。 那双红色的细高跟，衬得脚踝纤细白皙，确实有点微微发红。 “可能是筋骨方面的小问题，柳柳姐平时还是少穿点高跟鞋。”罗东建议道。 “道理都懂，可女人嘛，哪能离得了高跟鞋？” 乌柳柳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不说这个了，来，陪姐喝酒！” 她举起杯，跟罗东碰了一下，仰头就喝了大半杯。 罗东只能陪着。 心里也是琢磨，她找自己真的就喝酒？ 几杯酒下肚，乌柳柳的话更多了。 从酒吧经营说到人生感慨，时不时就借着碰杯、递纸巾的机会，碰碰罗东的手或胳膊。 眼神也越来越大胆，带着赤裸裸的欣赏和勾引。 “罗弟，姐跟你说实话，” 乌柳柳又凑近了些，几乎贴到他耳边，热气喷在他耳廓上： “姐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不像那些人，要么冲着我的钱，要么冲着我的身子。你眼神正，人又踏实，还有本事。” 她的手轻轻搭上罗东的手臂，指尖在他手腕上，若有似无地划了一下： “姐...就喜欢你这样的。” 罗东拿起酒瓶给她倒酒：“柳柳姐，我有什么好，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 乌柳柳抓住他倒酒的手，手指收紧，不让他抽走。 “姐清醒着呢！小罗，你跟姐说，你觉得姐怎么样？你要是愿意...姐以后疼你。” 这话已经近乎明示了。 罗东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心里门儿清。 这富婆是动了包养的心思了。 与上次苏雅的三个闺蜜一样，这女人有了钱，同样肠子花！ 他笑了笑，轻轻抽回手： “谢谢柳柳姐，恐怕我没这福分，要不，我送你回去？” 乌柳柳看着他避开的手，眼神黯淡了一下。 很快又堆起笑容，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行，回家！你送姐回家！” 她站起身，身子晃了一下，罗东赶紧伸手扶住她。 乌柳柳顺势就软软地，靠在了他怀里。 手臂环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肩膀上，声音含糊： “头好晕...走不动了...” 温香软玉在怀，浓烈的酒香，冲击着罗东的感官。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曲线和热度。 罗东深吸一口气，半扶半抱地撑着她： “柳柳姐，你站稳，我扶你出去。” 好不容易把她弄出酒吧，塞进车子。 乌柳柳报了个高档小区的地址，然后就歪倒在后座。 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但她的手，却一直紧紧抓着罗东。 到了小区楼下，罗东把她扶出来。 夜风一吹，乌柳柳似乎清醒了些，脚步还是虚浮，大半重量都靠在罗东身上。 “几楼？”罗东问。 “顶楼...复式...” 乌柳柳靠在他肩头，“电梯...直接到。” 进了电梯，密闭的空间里，气氛更浓。 乌柳柳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罗东身上，仰着头，呼吸稍粗。 到了顶楼，电梯门开，直接就是入户玄关。 乌柳柳摸索着打开门，拉着罗东进去。 房子很大，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看起来冷冰冰的，没什么生活气息，但细节处透着奢华。 乌柳柳踢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走到客厅沙发边，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渴...想喝水...” 她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罗东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乌柳柳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放下杯子。 然后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罗东，眼神恢复了点清明，但更多是直白的诱惑。 “小罗...今晚...别走了...陪陪姐......” 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空位，“说说话。” 罗东在她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保持距离。 乌柳柳看着他这戒备的样子，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 “怎么？怕姐吃了你？” “柳柳姐说笑了。” 罗东一笑。“是生意上的事吗？” “也不是，就是莫名有点心烦。” 乌柳柳收敛笑容，揉了揉脚踝，眉头蹙了起来， “行了，不逗你了。” “我这脚...老是不舒服，走路总觉得不得劲，有时候站久了，腰也酸。你说，我这是不是骨盆有什么问题？我看网上都这么说。” 罗东目光落在她脚踝和腰上。 “光看可能不准，需要触诊检查一下。”罗东说道。 “那你帮姐看看？” 乌柳柳：“姐信你的手艺！凌大哥都夸你厉害！” 她说着，就很自然地站起身，走到罗东面前的空地毯上。 转过身背对着他，微微塌腰，凸显出臀部的曲线。 “你看看，我这骨盆是不是有点歪？” 罗东看着她这个刻意摆出的姿势，心里勾唇。 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目光扫过她的腰臀和双腿。 “柳柳姐，你放松，正常站立。” 乌柳柳依言放松站好。 罗东仔细观察了一下，又让她走了几步。 “怎么样？” 乌柳柳回头问他，眼神带着点紧张。 “初步看，确实有点骨盆倾斜，可能还有点轻微的长短腿。所以你会觉得走路受力不均，容易累，也容易崴脚。腰酸可能也跟这个有关。” 罗东给出初步判断。 “啊？真的啊？” 乌柳柳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那怎么办？能治吗？小罗，你可要帮姐哦！” 第63章 柳柳姐，我开始检查了！ “能调。” 罗东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清楚乌柳柳今天这一出。 是她的本意，还是有人受意。 “需要正骨复位，再配合筋络松解。会有点酸胀，你忍一下。” 乌柳柳点头，欣喜： “真的？那太好了！姐这身子就交给你了！需要姐怎么做？躺下？趴着？” 她说着，眼神在罗东脸上溜圈，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姐这身子就交给你了？ 罗东“......” “俯卧最好，全身放松。” 他指了指客厅中央那块，柔软厚实的长毛地毯： “这里就行，地方够宽敞。” “好嘞！” 乌柳柳答应得干脆，走到地毯中央。 她背对着罗东，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手指灵巧地绕到背后，拉下了红色长裙的隐形拉链。 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裙子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滑落，堆叠在脚踝处。 她里面只穿了一套黑色的蕾丝内衣，半透明的材质，几乎遮不住什么。 勾勒出饱满的胸型和纤细的腰肢，十足的女人味。 背部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脊柱沟深陷，腰窝清晰可见。 罗东的眼睛眯了下。 知道她是故事的，也不点破。 无形中将她与苏雅进行了比较。 一个清冷高雅，一个风尘火辣，各有各的味。 乌柳柳没有立刻趴下，反而转过身，正面朝向罗东。 脸上带着坦荡和试探的笑容： “这样行吗？会不会...妨碍你操作？” 她的目光锁住罗东，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这几乎是一场赤裸裸的测试。 测试他的定性，也测试他的人品。 罗东的呼吸，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这女人，真是豁得出去。 不过，对于正骨来说，越是这样效果越好。 可直接通过皮肤，将效果达到深层。 如果隔着衣物的话，效果多少都会打折扣。 灯光下，她的身体像上了一层柔光，曲线毕露，充满了成熟女性特有的诱惑力。 那半透明的蕾丝，欲遮还露，比没啥更让人心跳加速。 罗东很快稳住了心神。 他是医生，至少此刻是。 他目光平视，语气专业，甚至带上了点刻意的冷淡： “可以。请趴下吧，柳柳姐，身体要尽量放松。” 乌柳柳的嘴角微勾了一下。 她依言缓缓俯身，趴在了地毯上，将脸侧向一边，枕着自己的手臂。 这个姿势，让她完美的腰臀曲线更加突出。 黑色的蕾丝小裤，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冲击力十足。 罗东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地，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 他能闻到女性肌肤特有的温热气息。 “柳柳姐，我开始检查了。”他预先告知。 “嗯。” 乌柳柳闷闷地应了一声，身体似乎微微绷紧了些。 罗东伸出手，掌心先轻轻贴在，她腰骶部偏上的位置。 指尖下的肌肤温润滑腻，带着惊人的弹性。 这应该是她经常做瑜伽的结果。 他凝神静气，手指沿着她的脊柱两侧，缓缓向下按压、探查。 寻找骨盆的边界和错位点。 “这里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指停在骨盆某处，稍稍用力。 “嗯...酸......” 乌柳柳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身体不自觉地想躲闪。 “忍一下，这里错位比较明显。” 罗东稳住她，手下力道渗透进去。 他的手指继续向下，划过她的臀肌边缘，触碰到骨盆侧翼。 为了精准定位，不得不将手指下移，几乎触碰到那层薄薄的蕾丝边缘。 乌柳柳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脚趾也无意识地蜷缩，地毯的绒毛被她抓挠着。 “柳柳姐，放松。” 罗东全神贯注，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绝对是对定力的极致考验。 指尖传来的触感细腻得惊人，视觉冲击力也过于强大。 他强迫自己只关注手下，骨骼的位置和肌肉的张力。 “骨盆确实有旋转式倾斜，” 罗东沉声诊断，收回手，“左侧偏高，伴有轻微旋前。长短腿也是这个引起的。我现在帮你复位，过程会很快，你放松，别对抗。” “好...你轻点...” 乌柳柳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是真的有点怕疼，又像是别的什么。 罗东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找到她骨盆两侧的发力点。 深吸一口气，沉肩发力，动作快如闪电，一旋一搬！ “咔！” 一声清脆短促的关节弹响，在客厅里回荡。 “啊！” 乌柳柳短促地惊叫了一声，身体猛地绷直，又瞬间松弛下来。 罗东松开手，仔细观察她的骨盆位置。 又掐住脚踝，对她的双腿进行了骨性长度检查。 “脚齐了，感觉一下，现在怎么样？” 他问，声音有点哑。 乌柳柳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腰胯，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咦？好像...真的轻松了很多！两边好像一样平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双腿，惊喜道： “腿！感觉两条腿一样长了！” 她兴奋地翻身坐起来，在大厅里走了几步。 还左右左的晃动着雪白的腰肢。 “小罗弟弟...你真是太神了！现在走路平衡多了。” 她侧过头，看着他。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佩服。 罗东站了起来，走到旁边拿起纸巾擦了擦汗，也借此拉开距离。 “只是初步复位，筋络还需要自己慢慢养护。最近注意别穿太高跟的鞋，别久坐，可以做点拉伸。” “知道啦，罗医生！” 乌柳柳笑着应道，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看着罗东挺拔的背影和额角的汗，眸光闪了闪。 这小子...定力是真行。 刚才那种情况，换做别的男人，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可他眼神始终清亮，手法专业，没有一丝逾矩。 她心里对罗东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弟弟，谢了！” 乌柳柳穿好衣裙，拢了拢头发： 罗东转过身，笑了笑： “柳柳姐客气，举手之劳。” 他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这次乌柳柳没再挽留，点点头： “好，路上小心。下次姐再好好谢你。” 送走罗东，乌柳柳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凌乱的裙子和依旧发烫的皮肤。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次日，临水市第三人民医院。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采购科组织的耗材招标会即将开始。 几家入围的药企和器械公司代表，已经陆续到场。 罗东带着蔡小菁，坐在靠前的位置，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三院这块市场，他盯了很久。 虽然份额不如天雅，但也不小，拿下能进一步巩固他在临水的根基。 蔡小菁今天穿了身，标准的职业套裙。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干练又清爽。 她小声对罗东说： “罗经理，听说这次宏图和华康都下了血本，志在必得。” “正常竞争，怕什么。” 罗东头也没抬，语气平静。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的一身骚包的亮蓝色西装，脸上带着惯有的倨傲，正是周强。 挽着他胳膊，穿着一身米白色紧身职业套裙，妆容精致，努力摆出干练模样的女人。 竟然是朱莉！ 第64章 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狠！ 罗东抬起头，目光与他们对上。 周强看到罗东，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上次照片事件，被他爹狠狠收拾了一顿。 连带着零花钱都被扣了大半，这口气他一直憋着。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朱莉的目光则复杂得多。 看到罗东，她先是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 随即又挺直了腰板，下巴微微抬起。 努力做出一种我现在过得很好的姿态。 只是她眼神里的那点虚浮，藏不住。 周强拉着朱莉，径直走到罗东旁边的空位坐下，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哟，这不是罗大经理吗？” 周强斜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天雅那块肉还没吃完，又想来三院抢食？胃口不小啊！” 罗东合上手中的资料，眼皮都没抬一下： “招标会，各凭本事。” “本事？” 周强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见，“你那点本事，不就是靠着忽悠女人吗？怎么？这次三院的采购科主任，也是个女的？你又准备故技重施？” 这话就相当恶毒了。 蔡小菁气得脸都红了，想反驳，被罗东用眼神制止。 朱莉也轻轻拽了拽周强的袖子，低声道： “强哥，公共场合......” 周强甩开她的手，反而提高了音量： “公共场合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罗东要不是靠着苏雅，能拿下天雅？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周围几家公司的代表都竖起了耳朵。 眼神在罗东和周强之间来回扫视，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罗东终于抬眼看向周强，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怜悯： “周强，脑子是个好东西，出门记得带上。” “你他妈说谁没脑子？！” 周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罗东的鼻子。 “谁接话就说谁。”罗东语气依旧平淡。 “你！” “我什么？不是吗？被别人当枪还乐在其中，也只有你了！” “我！” 看到周强尴尬的窘态，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朱莉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 这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没想到周强这么蠢。 苏雅可是他小姨，把她搞臭了对他没一点好处。 同时，她的心里也不爽，凭什么？ 罗东能与苏雅搭上关系，不仅拿下订单，当了经理，还惹出这么多事。 看来苏雅与罗东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认为罗东有今天全是苏雅的帮助。 心里也在想，得找个法子不能让罗东好过。 这让她的心里太不平衡了。 “你他妈谁被当枪使了！要不是你，我会被人当枪.......” 反应过来的周强，有些歇斯底里。 “够了！” 没等罗东说话，一个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周强。 三院采购科的刘科长，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脸色不悦地扫了一眼站着的周强： “这里是招标会场，不是菜市场！要吵出去吵！” 周强悻悻地坐下，狠狠瞪了罗东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 “你等着！” 朱莉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刘科长走到主讲台，清了清嗓子： “好了，人都到齐了。临水市第三人民医院，本年度第二批医用耗材集中采购招标会，现在开始。首先，请各家公司代表，按抽签顺序阐述投标方案......” 招标会按流程进行着。 轮到MC公司时，周强整理了一下西装，昂首阔步地走上台。 他显然准备充分，PPT做得花里胡哨，吹得天花乱坠。 重点强调了MC公司的“雄厚实力”和“品牌影响力”。 下台时，他还特意看了罗东一眼，眼神挑衅。 接着是宏图、华康...... 宏图来的不是赵彪，而是一个姓冯的副经理。 他同样瞪了罗东一眼，赵彪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天源得逞！ 哪怕最后为MC、华康作嫁衣也在所不惜。 华康的是个美女经理，完全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她之所以有这个自信，在临水，除了MC，就数她们华康了。 各公司介绍完，最后轮到天源。 罗东站起身，稳步走上台。 他没有用花哨的PPT，只是拿着几页简洁的打印资料。 “各位领导好，我是天源公司罗东。” 他声音清晰沉稳，“我们天源不讲虚的，只谈三点。第一，产品质量，这是我们的检测报告和临床数据；第二，价格，这是我们的最终报价，绝对诚信；第三，售后服务，这是我们的服务承诺和响应机制......” 他言简意赅，条理清晰，每一句都落在实处。 刘科长和几位院方代表听得频频点头。 周强在下面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想到罗东准备得这么充分，而且那种沉稳自信的气场，让他感觉自己刚才像个跳梁小丑。 朱莉也怔怔地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罗东。 现在的他，和记忆中那个有些落魄的男朋友判若两人。 自信，沉稳，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后悔，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 罗东讲完，鞠躬下台。 宏图的冯经理与华康的钱美女耳语着，也有点诧异。 看来也没想到罗东会剑走偏锋。 刘科长和其他代表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宣布： “感谢各家公司的精彩阐述。院方需要综合评议，入围结果将在三个工作日内，以书面形式通知各位。”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场。 周强堵在门口，等罗东出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 “罗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三院这单子，我们MC要定了！你等着瞧！” 罗东停下脚步，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自信是好事，那得看你有没有真本事！” “真本事？我呸！你有本事朱莉会成为我的人？你有本事连个女人都守不住，来，莉宝，给老子亲一下。” 说着就把朱莉搂了过来，用力亲了下下。 朱莉也没躲，还配合的仰起脸。 她也想看看，罗东这个前男友会是什么反应。 “不错，你也就是个捡破烂的命！” “捡破烂？老子捡你妹！” “罗东！......” 周强与朱莉同时怒了。 罗东都懒得理，带着蔡小菁径直离开。 朱莉看着罗东远去的背影，狠跺了下脚。 “看什么看！走了！别人都说你是破烂，还舍不得啊！” 周强猛地拉了下她的手。 朱莉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心里对罗东的那点小愧疚，已转为了恨。 他竟然敢骂自己是破烂！ 还当着这么多人，他真的不点感情也不念了吗？ 好！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狠！ 第65章 这......是不是太毒了？ 从三院出来，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罗东坐进车里，没立刻发动。 蔡小菁坐在副驾，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 “罗经理，周强他们明显是冲我们来的。那个报价......” “报价没问题。” 罗东打断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MC想靠压价拿单子，没那么容易。三院不是小诊所，刘科长更不是傻子。” “我看宏图和华康也是势在必得，而且是有意针对我们。” 蔡小菁还是很担心。 “回公司。”罗东。 他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脑子里却想着朱莉刚才那复杂的一瞥。 这女人，跟着周强混进MC，还想在业务上跟他打擂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高级小区。 “朱莉，今天你也看到了，他说你是破烂，你是破烂吗？” “他才是破烂，再说，有我这样的破烂吗？当时你没看到，他是如何跪下来求我别走，老娘才不稀罕他，我的心里只有你强哥。” 朱莉卖乖的亲了一口。 “这个我知道，但那小子太狂了，咱们必须想办法打压他的气焰。” 周强搂着朱莉，抽着雪茄烟。 说完，一口烟吐在她脸上，呛得朱莉咳了声。 “我也想，可我有什么办法？” “你跟了他三年，就不知道他的弱点？给老子想，好好的想！” “弱点？以前他的弱点就是穷，可现在......” “哈哈，有了！” 没等他说完，周强一拍朱莉的屁股。 “什么有了？” 朱莉惊讶的扭头看着他。 “他不是跪着求你不让走吗？这说明他还对你有感情......” 周强将雪茄塞进朱莉的嘴里，得意的瞅着她。 “强哥，别瞎说，从分手，我就永远是你的人。” 朱莉将雪茄夹在指间，送到周强嘴边，一副小撒娇。 还带点委屈。 “这个我知道，你就说想不想让他再跪一次？” 周强吸了口雪茄，问。 “想，当然想，看着他今天的样子就来气。你有办法？” “嗯，我问你，他家的钥匙你还有吗？” “没有，是密码锁......” “那你还记不记得密码？” “以前的是我生日，就是不知道改了没有......” “如果他心里有你，肯定不会改。” “那又怎样？”朱莉不解。 “怎样？咱们这样这样......” “这......是不是太毒了？” 听完，朱莉有点怕怕。 “怎么，你还同情他？” 周强大眼一瞪，朱莉哆嗦了下。 “没没，好，那就按计划做，这回他死定了，哼！” “这才对吗？来，咱们庆祝一下。” 说着，周强抱起朱莉就扔到了床上。 ...... 一下午都在处理日常事务。 快下班时，手机响了，是苏雅。 罗东接起电话，语气不自觉放缓： “苏院长？” “晚上有空吗？” 苏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 “上次调理后，头痛确实好多了。不过...腰背还是有些酸，想再麻烦你一次。” 罗东看了眼时间： “有空。老时间，我去你那儿？” “嗯。” 苏雅应了一声，顿了顿，“直接来医院吧，我办公室。家里...不太方便。” 罗东瞬间明白了。 周强那小子闹过之后，她到底还是有了顾忌。 “好，半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罗东揉了揉眉心。 苏雅这种女人，外表看着冰山一样，其实心思比谁都细。 周强这么一闹，就算她不在意，也得考虑周围人的眼光。 他起身收拾东西，对蔡小菁交代了几句，便开车直奔天雅医院。 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罗东敲了敲门。 “请进。” 罗东推门进去。 苏雅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见他进来，抬了下头： “稍等，马上好。” 她今天穿了身白大褂，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 灯光下，侧脸的线条显得有些疲惫。 罗东在沙发上坐下，没打扰她。 几分钟后，苏雅合上文件，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 “上次那事，谢了！” “还跟我客气，那也是我的事。” 罗东也站了起来，对着苏雅一笑。 “嗯，那我们去里面吧。” 她办公室里面有个小休息室，放着一张简单的治疗床。 苏雅反手锁上办公室的门，走到休息室。 动作很自然地脱下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里面那件浅蓝色衬衫剪裁合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她走到治疗床边，背对着罗东，手指停在衬衫纽扣上，动作微微顿住。 罗能感觉到她那一瞬间的迟疑。 上次在她家里，气氛虽然尴尬，但毕竟是私人空间。 这次在医院，感觉完全不同。 “需要...” 苏雅侧过头，耳根有些微红，“需要把衬衫脱掉吗？” “嗯，想要效果好，还是像上次那样。” 罗东点头，就退出休息屋，并带上了门。 “好了。” 不一会，苏雅探出头来。 他点头走了进去。 只见苏雅衬衫反穿，整个白皙的美背露在外面。 下身也换了件弹力紧身，看得他鼻子一热。 见他进来，苏雅俯身趴在了治疗床上，把脸埋进臂弯。 腰臀的曲线清晰迷人。 罗东洗手，擦干，吸了口气走到床边，指尖还带着水的微凉。 他搓了搓，伸手，掌心轻轻按上她后腰的位置。 感觉到苏雅肌肤的温热和肌肉的紧绷。 “放松。” 他低声道，手下开始用力。 “嗯...” 苏雅的身体最初有些僵硬，随着他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按，逐渐松弛下来。 罗东专注地寻找着劳损点和筋结。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这里很硬。”罗东说，手下加了点力道。 “嘶...” 苏雅吸了口气，肩膀下意识地耸起，又强迫自己放松： “最近手术多，低头时间太长了。” 罗东没说话，用拇指指腹抵住那个硬结，持续而稳定地施加压力。 酸胀感让苏雅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脚趾，手指也无意识地抓住了床单。 但很快，那股酸胀过去，仿佛淤堵的河道被疏通。 罗东的手，在她的美背上滑动。 又落在苏雅紧翘的臀中央，轻缓的按揉后。 将拇指屈起，顶住环跳下压。 “嗯，这里痛......” 苏雅的臀部无形的抬了起来。 “放松，臀方肌和梨状肌有些粘连，松改开就好了。” 他强压着心里旖旎，语气放平。 这个地方不解决，就会影响腰椎的曲度。 将两边的臀肌放松后，又在腰臀交会处空掌拍了几下。 “好了。” 罗东停下动作，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感觉怎么样？” 苏雅缓缓睁开眼，没有立刻起身。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腰背那种沉甸甸的酸胀感，没了，整个上半身都轻松了。 “好多了。”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反穿的衬衫滑下。 顿时，小小的休息室里，明亮了起来。 第66章 是吗？如果不呐？ 罗东眼睛一眯，我去！ 三秒后他赶紧转移了视线，看向窗外。 她...是有意的吗？ 苏雅此时也意识到了，俏美的面颊泛起红晕。 赶紧起身将滑下的衬衫拉了上来。 眼神有些闪烁，不太敢看罗东： “谢谢。” “不客气，我先出去。” 罗东立即来到了外面，小心脏还在加速。 少顷，苏雅仍红着脸走了出来。 “平时注意间隔休息，别一个姿势保持太久。” 他佯装平静的说道。 “嗯，知道了。” 苏雅整理好衣服，深吸一口气，似乎才找回平时的镇定。 她看向罗东，眼神恢复了清冷。 但深处还残留着不易察觉的波澜。 “三院的招标会还顺利吗？” “还行。” 罗东言简意赅，“遇到了MC的人，周强和朱莉。” 苏雅眉头微蹙：“他们？MC怎么会派他们两个去？” “谁知道。” 罗东扯了扯嘴角，“可能是觉得这样能给我添堵吧。” 苏雅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需要我...” “不用。” 罗东打断她，眼神平静： “业务上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你这边，别受影响就行。” 苏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递给罗东： “这是下个季度的采购计划草案，你先看看。有个新项目，可能需要你们公司，提供些技术支持。” 罗东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 这是苏雅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支持和信任。 “没问题，我回去仔细研究，尽快给你方案。” “如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嗯，谢谢！那我走了？” 苏雅点头，为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从医院出来，华灯初上。 罗东坐在车里，没有立刻离开。 他揉了揉还有些发烫的指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苏雅背部的触感和温度。 还有那衬衫滑落的惊鸿一瞥。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不过，确实美！ 他甩甩头，发动车子。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MC和周强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三院的单子，得盯紧点。 还有宏图、华康，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虽然赵彪栽了，公司的实力还在，仍然不可小觑。 华康更不用说，在临水的整体实力仅次于MC，更得用心对待。 第二天一早，罗东刚到公司，蔡小菁就急匆匆地敲门进来。 “罗经理，三院那边有消息了！” 罗东抬头：“怎么说？” “刘科长刚让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和方案他们很满意，但是...” 蔡小菁顿了顿，脸上带着愤懑： “但是MC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份所谓的‘内部成本分析’，说我们的报价虚高，利润率远超行业标准，怀疑我们后续服务会缩水！” 罗东眼神一冷，果然来了。 “刘科长什么意思？” “刘科长没说死，需要我们再提交一份，更详细的成本构成说明，并且要我们确保同等价格下，服务质量不能打折扣。” 蔡小菁把一张便签纸放在罗东桌上： “这是对方传真过来的，所谓‘分析报告’复印件。” 罗东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报告做得挺像，数据七拼八凑，看起来煞有介事。 “周强和朱莉搞出来的？”他问。 “八成是！” 蔡小菁气鼓鼓的，“他们就知道玩这种阴招！” 罗东把报告扔回桌上，神色平静： “慌什么。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 他拿起内线电话： “小刘，小张，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两个年轻销售进来了。 罗东把那份报告推过去： “看看。MC送的‘大礼’。” 小刘拿起报告看了看，眉头拧紧： “罗经理，这纯属胡说八道！我们的成本明明...” “我知道。” 罗东抬手打断他，“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们两个，分头行动。” “小刘，去找财务，把我们最近三个批次原材料的进货单、物流成本、还有生产损耗明细，全部整理出来，要最详细的那版。” “小张，你去把我们近期给天雅、济民做售后服务的记录、客户满意度回访报告，全部调出来，整理成册。” 他目光扫过两人：“他们要成本构成？要服务保证？我们就给他们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用事实扇他们的脸。” “明白！”小刘小张立刻领命而去。 蔡小菁看着罗东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也消散了不少： “罗经理，还是您有办法。” 罗东没说话，目光落在窗外。 MC这招不算高明，但恶心人。 看来周强和朱莉，是铁了心要在这单业务上跟他死磕到底。 也好。 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三院看看，谁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下午，罗东亲自带着重新整理好的，厚厚一沓资料，再次去了三院采购科。 刘科长看着那份详尽到，几乎透明的成本明细。 以及厚厚一摞客户好评记录，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罗经理，你们天源做事，确实让人放心。” 刘科长推了推眼镜，“不过，MC那边咬得很死，说如果按这个价格给我们，他们怀疑你们是以次充好。” 罗东笑了笑，从文件袋里又拿出一个小密封袋，里面是几片不同批次的样品。 “刘科长，这是我们产品留样，各个批次的都有。您可以随时送检，跟任何一家同行产品对比。质量如何，数据说话。” 刘科长看着那袋样品，终于点了点头： “行，罗经理，你的诚意我看到了。院里会慎重评估的。” 从采购科出来，罗东在走廊里迎面碰上了朱莉。 她似乎刚从别的办公室出来，看到罗东，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罗东像是没看见她，径直往前走。 “罗东！”朱莉忍不住叫住他。 罗东停下脚步，回头，眼神淡漠：“有事？” 朱莉看着他疏离的眼神，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三院这单子，对我们MC很重要。” “所以呢？”罗东挑眉。 “所以...” 朱莉咬了下嘴唇，“你最好放弃！” “是吗？如果不呐？” 罗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决绝。 朱莉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咬紧了下唇。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她不能输，尤其是在罗东面前。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强的电话，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媚： “强哥，我见到罗东了...他从刘科长办公室出来，看样子是又去递交了什么材料...嗯，我知道，我们不能输...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好，晚上见面说。” 挂了电话，朱莉看着窗外。 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狠厉。 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那就只能走到底。 罗东，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挡了路。 本来她还有些犹豫周强的方案，这一刻，已下定了决心。 第67章 小罗这是招小妹了？ 挂断电话，朱莉没回MC。 她，去了以前与罗东共度的出租屋。 看了下四周无人，尝试着输入密码。 嗞！门开了。 她迅速推门进去，关上。 几分钟后，朱莉悄然离开。 晚上九点多的临水市，霓虹灯把街道映得发亮。 罗东把车停在老小区楼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三院招标明天就出结果，MC那边的小动作不断，他带着团队忙活到这会儿，才把最终补充材料全部敲定。 “这帮孙子......” 他低声骂了句，锁好车上楼。 老旧的楼道灯忽明忽暗，照着他疲惫的身影。 这一天过得像打仗——上午怼了周强和朱莉，下午又跟刘科长磨了半天嘴皮子，晚上还盯着财务和售后整理材料。 也就是他年轻底子好，换个人早垮了。 掏出钥匙开门，屋里一股冷清气。 自从朱莉搬走后，就再没添置过什么像样家具。 他踢掉皮鞋，懒得开大灯，只按亮了玄关那盏昏黄。 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白开。 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觉得干得快冒烟的嗓子好受点。 他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拖着步子进了卫生间。 冷水扑在脸上，刺激得他打了个激灵。 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年轻的脸，胡茬都冒出来了。 他扯过毛巾胡乱擦了把，直接穿着那身衬衫长裤倒在了床上。 “明天...绝不能输...” 他脑子里还在过招标的细节，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 窗外隐约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很快，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 完全没察觉到，十几分钟后。 出租屋的门锁，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黑影对屋内的布局似乎很熟悉，脚步轻得像猫，径直走向沙发。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拿起罗东随手丢在那儿的手机。 黑影戴着薄胶手套的手指，熟练地拿起罗东搭在床边的手。 用他的指尖，对准手机指纹键点了下去。 屏幕亮了。 解锁成功。 黑影输入一个号码，拨通。 什么也没说，一分钟后才挂机。 又将手机放回沙发原处，小心地将罗东的手摆回身侧。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黑影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楼道里重新恢复寂静。 出租屋里，罗东依旧深陷在沉睡中，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十多分钟后。 一辆出租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楼下。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着紧身短裙、妆容浓艳的年轻女子。 她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扭着腰肢径直走上罗东住的这栋楼。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小罗这是招小妹了？” 隔壁刚办完事的邻居哥，羡慕的嘀咕。 “你个死鬼，有老娘还不够？他是单身，能没个生理要求？” 他婆娘瞪了他一眼。 “够够，不过，单身真好！” 两女子来到罗东家门口。 其中一个高个女子确认地址。 另一个卷发女子则直接伸手，试探性地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竟然没锁死！只是虚掩着！ 两女对视一笑，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高个女子轻轻推开门，两人侧身闪了进去，随即反手将门关上。 咔哒。 罗东仍在沉睡，连家里进了人都没反应。 两个女子打开灯，打量着床上熟睡的男人。 他侧躺着，衬衫领口松开，露出锁骨，长腿随意蜷着，看起来毫无防备。 “哟，这位哥哥挺帅啊。” 卷发女子压低声音，带着调笑。 “管他帅不帅，咱收了钱，活儿得干利索。” 高个女子撇撇嘴，开始动手脱自己的外套。 “没错，这趟上门够咱们好吃几个月，呵呵。” 她们说笑着，动作却很麻利。 瞬间，就把自己脱得渣也不剩。 光线下，雪白的肌肤和凹凸曲线，带着直白的诱惑。 “把他衣服也脱了？不然这照片拍出来不够劲爆。” 卷发女子提议，眼里闪着恶作剧般的光。 高个女子点点头，两人嬉笑着凑到床边。 她们一起动手，解开罗东的衬衫纽扣，一颗，两颗...... 古铜色的结实胸膛，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接着是皮带，裤扣......长裤被褪下，随意丢在地板上。 过程中，罗东似乎被惊扰，眉头微蹙，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手臂还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 “哎呀...” 卷发女子轻呼一声，把他的手按在了胸前。 “睡觉还不老实。” 高个女子示意她小声点。 两人费了点劲儿，总算把罗东剥得只剩下一条底裤。 他精壮的身材展露无遗，均匀的肌肉线条蕴含着力量。 “没看出来，身材还挺有料。” 卷发女子伸手在罗东腹肌上，轻轻摸了一把，吃吃地笑。 “别磨蹭了，快点摆好姿势拍照。” 高个女子催促道。 两人一左一右，爬上床，紧紧贴住罗东。 温软滑腻的肌肤，贴上他燥热的身体。 她们的手臂如水蛇般，缠上他的脖颈和腰腹，腿也故意搭在他身上，摆出极其亲密依偎的姿态。 罗东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身体不安地动了动，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 浓烈的、廉价的香水味，钻入他的鼻腔。 卷发女子调整了一下姿势。 让自己丰满的部位，更紧地贴着罗东的胳膊。 另一只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手机。 对着三人交缠的身体，“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高个女子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行了，够清楚了。等他醒了，估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咱们就这么走了？” 卷发女子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手指在罗东胸口画着圈： “反正钱都收了...不如把他睡了？” “别节外生枝！” 高个女子瞪了她一眼，“按吩咐办事，拍完照就走。快穿衣服！” 两人迅速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裙，窸窸窣窣地穿好。 她们又检查了一遍手机里的照片。 确认无误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房门再次轻轻合拢。 出租屋里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罗东一个人，依旧躺在凌乱的床上。 对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窗外，城市的夜依旧喧嚣。 而一场针对他的风暴，已悄然掀开了序幕。 第68章 警官上门抓人！ 凌晨两点，周强家别墅的游戏室里还亮着灯。 “哈！哈哈！哈哈哈！真他妈带劲！” 周强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兴奋得满脸油光都在抖动。 他猛拍大腿，啪啪作响。 屏幕上，是那几张刚传过来的“床照”。 罗东只穿着内裤躺在床上，两个暴露的女人一左一右缠着他。 手臂搭在他胸口，腿勾着腰。 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亲密得不得了。 朱莉凑在旁边看，手指紧紧掐着掌心。 她先是一阵快意，可盯着罗东那张，即使睡着也轮廓分明的侧脸。 心里又莫名酸了一下。 这男人，分手后反而更帅了，身材也比跟着她时更结实。 “强哥，这...会不会太狠了？” 她声音有点虚。 “狠？他骂你破烂的时候不狠？！” 周强猛地扭头瞪她，唾沫差点喷她脸上： “现在知道心软了？当初不是你点头同意这计划的吗？！” “何况，开门送人也是你实施的！” 朱莉被噎得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周强不再理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把照片发到一个加密邮箱。 又拨通电话，语气亢奋： “喂？老鳖！东西收到了吧？对！就按之前说好的，先给三院刘科长匿名发一份！然后...对！还有他们天源总公司纪检的邮箱都发！标题就写‘天源医药区域经理罗东嫖娼现场曝光’！要醒目！哈哈哈！”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罗东身败名裂的场景。 挂了电话，他一把搂过朱莉。 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酒气喷了她一脸： “莉宝！等着看吧！明天就有好戏看了！我看他罗东还怎么狂！怎么跟老子争！” 朱莉僵硬地被他抱着，目光还落在那些照片上。 照片里罗东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她心里那点报复的快感，竟化为了空落落的慌。 再怎么说，罗东是她的初恋。 心里的最深处，还收藏着刚相识时的回忆。 这些东西一发出去，罗东，肯定完了！ “他...他会不会查出是我们？”她小声问。 “查？怎么查？” 周强不屑地嗤笑，“门锁密码是你提供的，找的人专业，拍完照就走，没留下任何痕迹。那两个女的今晚就离开临水。他罗东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他用力揉搓着朱莉的小腰，眼神狠厉： “我告诉你朱莉，别他妈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想想他是怎么在招标会上羞辱你的！” 朱莉低下头，不再说话。 是啊，是罗东先对不起她的。 是他先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可恶的。 自己想要过得更好，就得有块垫脚砖。 而这块砖，就是罗东！！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罗东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醒。 头疼得厉害，像有根锥子在里面钻。 他皱着眉坐起来，揉着太阳穴，感觉浑身不得劲。 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只穿着条内裤？ 衬衫和长裤胡乱扔在地上，皮带也甩在一边。 他愣了几秒，使劲晃了晃脑袋。 昨晚......昨晚怎么回来的？ 好像喝了点水就睡了？ 衣服......是自己脱的吗？ 记忆像断片的磁带，最后一个画面是倒在床上，后面就一片模糊。 可能真是累过头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精神一直紧绷着。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弯腰捡起衣服。 鼻尖似乎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廉价的香水味。 他动作一顿，皱着鼻子又仔细闻了闻，那味道又好像没了。 幻觉？ 他摇摇头，没多想。 把衣服扔进衣篮，走进卫生间。 冷水冲在脸上，人才彻底清醒过来。 看着镜子里下巴冒出，青色胡茬的自己，拍了拍脸。 今天三院出结果，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换好衣服，出门。 隔壁的门也正好打开，那家男主人走出来。 看到罗东，眼神明显顿了一下，表情有点古怪，欲言又止。 最后只含糊地点了下头，就匆匆下楼了。 罗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他没在意，下楼去了常去的早点铺。 “老板，老规矩，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好嘞，小罗今天气色不太好啊？”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搭话。 “没事，昨晚没睡好。” 罗东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桌几个大妈正在唠嗑，声音不大不小飘过来。 “听说了吗？就前面那栋楼，昨晚好像有不太正经的女人进出......” “真的假的？可不能乱说。” “我亲眼看到的！两个，穿得那叫一个少，啧啧......” 罗东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下意识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那边......好像是自己住的那栋楼？ 他甩甩头，不可能，肯定是听错了。 吃完早饭，来到公司。 蔡小菁已经到了，正在工位上整理资料。 看到他进来，立刻站起来： “罗经理，三院那边需要的补充材料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的连衣裙，165的个子显得很挺拔。 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看向罗东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仰慕。 “嗯，你也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我一起去。” 罗东点头，走进自己办公室。 他在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快速浏览了一下邮件，没什么异常。 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有未接来电或者陌生信息。 一切正常。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昨天太累留下的后遗症？ 还是......自己疏忽了什么？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把三院招标的细节，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MC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罗经理，资料都装订好了。” 蔡小菁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敲门进来，轻轻放在他桌上。 “好。” 罗东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 “走吧，早点过去，还能跟刘科长再沟通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办公区里的同事们都各忙各的，偶尔有人抬头跟他们打招呼。 “罗经理，小蔡，出去啊？” “嗯，去三院。” “祝顺利拿下！” 气氛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罗东和蔡小菁刚走到公司大门口，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面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办公区。 走在前面的中年警察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 “请问，哪位是罗东？” 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正要出门的罗东身上。 交谈声、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瞬间全部消失。 空气仿佛凝固了。 蔡小菁抱着文件夹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了硬壳封面里。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看警察。 又看看身旁的罗东，脸上茫然带着惊愕。 罗东脚步顿在原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警察。 心猛地向下一沉！ 看这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第69章 嫖娼？！真的假的？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瞬间沉静下来。 “我是罗东。” 他开口，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稳，“请问有什么事？” 为首的警察走到他面前，出示了证件。 语气公事公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罗东先生，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相关证据，指控你涉嫌嫖娼。请你现在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调查。” 嫖娼？！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雷，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区里轰然爆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罗东。 蔡小菁更是浑身一颤，手里的文件夹“啪”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她像是没察觉，只是死死盯着罗东，眼圈瞬间就红了。 罗东站在那里，迎着警察审视的目光。 脑子里飞速闪过早上醒来时，只穿内裤的画面，隔壁邻居古怪的眼神，早点铺大妈的闲言碎语，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廉价香水味...... 碎片瞬间拼凑起来。 他眼神骤然变冷，嘴角紧紧抿起。 手在身侧握成了拳，指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 中招了！ 是谁？！ 周强？朱莉？赵彪的余党？还是华康？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和面孔。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震惊、怀疑、好奇、幸灾乐祸......各种情绪交织。 罗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越是这样时候，越不能乱。 他看向面前的警察，眼神沉静无波。 只有最深处压着的怒意，和急速运转的思维。 “警察同志，我想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他平静的说道：“我可以配合调查，但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请允许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我的律师，以及......我们公司领导。” 他必须争取时间，必须立刻反击！ 这盆脏水，想把他彻底浇透？ 没那么容易！ “打电话？” 为首的警官面无表情地摇头： “到了局里再说，现在请你立刻跟我们走。” 他身后的两名年轻警察上前一步，虽然没有动手，但压迫感十足。 罗东眼神一凛，知道没有转圜余地。 他迅速侧头，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蔡小菁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小蔡，别慌！听着，立刻去静庐找乌柳柳老板娘，当面告诉她我被人陷害出事了！然后再去趟天雅告诉苏院长，快去！” 他的声音带着从容的镇定。 瞬间拽住了，即将被恐慌淹没的蔡小菁。 “静...静庐...乌柳柳...苏院长......” 蔡小菁机械地重复着，大脑一片空白，只会点头。 “走。” 警官不再多言，示意罗东动身。 罗东深深看了一眼蔡小菁，眼神复杂，有安抚，更有托付。 他没再挣扎，挺直脊背，在一屋子或震惊、或鄙夷、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跟着警察走出了公司大门。 他只所以让蔡小菁去找乌柳柳。 一是因为她好找，二是当乌柳柳知道自己出事后，肯定会告诉她姐乌梅。 这样的话，凌山就会知道。 他也是在赌，凌山会不会帮自己。 而告诉苏雅，也是亮明牌。 这事掩盖不住！ 总比她从别人那里听说要好。 也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而影响与天源的业务。 当他身影消失的瞬间，办公区像炸开的油锅。 “我靠！嫖娼？！真的假的？” “罗经理不像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他刚才多镇定，肯定是老手！” “完了完了，三院的招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黄了呗！公司脸都丢尽了！” “啧啧，年纪轻轻，前途尽毁啊……” ...... 议论声、惊叹声、幸灾乐祸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有人偷偷摸出手机，开始在小群里疯狂传播这个大瓜。 蔡小菁还僵在原地，直到旁边一个老同事推了她一把： “小蔡！罗经理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蔡小菁猛地回过神，也顾不上捡地上散落的文件，像是被电击一样，转身就往外冲，脚步踉跄，差点撞在玻璃门上。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静庐！找乌柳柳！ 天雅！找苏院长！ ...... 与此同时，罗东被带上了警车。 他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脸色平静，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是谁下的套？ 周强、朱莉可能性最大，或者宏图的残余势力，也不能排除。 还有华康那个女人？ 又或许是赵彪、孙亮、朱奎...... 手段这么脏，目的绝不仅仅是搞臭他个人？ 肯定是为了三院的单子！ 反正归结一点，就是不想让他好！ 那么，到底是谁？ ...... 蔡小菁一路跑到路边，慌乱地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静庐！快，快点！” 她带着哭腔催促。 司机看她脸色不对，也没多问，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车停在静庐门口，蔡小菁几乎是摔下车门的。 她冲进古色古香的大堂，呼吸急促，头发都有些散了。 “我...我找乌柳柳老板娘！急事！” 她抓住一个服务员，声音发抖。 正好林水瑶端着托盘经过。 她今天穿了藕荷色旗袍，身段匀称。 看到惊慌失措的蔡小菁，愣了一下，走过来柔声问： “这位小姐，你找柳柳姐？有什么事吗？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林水瑶。” 她不认识蔡小菁，但看她急得眼圈发红，不像是来找茬的。 “我...我叫蔡小菁，是罗东经理的助理！罗经理出事了，他让我来找乌老板娘！” 蔡小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 “东子哥？！” 林水瑶脸色骤变，手里的托盘差点没拿稳： “他出什么事了？！” 她声音瞬间增高，也顾不得细问蔡小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跟我来！柳柳姐在办公室！” 林水瑶脚步又急又快，拉着蔡小菁穿过回廊，径直推开乌柳柳办公室的门。 乌柳柳正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悠闲地涂着指甲油。 见林水瑶拉着个陌生女孩闯进来，柳眉一皱： “水瑶，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 “柳柳姐！东子哥出事了！” 林水瑶急声道，把蔡小菁往前推了推： “这位蔡小姐是他的助理，说东子哥让她来找您！” 乌柳柳涂指甲的动作顿住，目光锐利地投向蔡小菁： “罗东出什么事了？说清楚。” 蔡小菁被乌柳柳那带着，压迫的目光一扫，腿更软了。 强撑着把警察来公司带走罗东，以及“嫖娼”的指控，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放他娘的屁！” 乌柳柳猛地从榻上坐起。 指甲油瓶子“啪”地摔在地上，鲜红的液体溅了一地。 她脸上那点慵懒瞬间被怒火取代，眼神冷得像霜： “罗东嫖娼？编瞎话也不找个像样的！他要是那种人，老娘早就......” 她话说到一半刹住，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 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对蔡小菁说：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做得对，第一时间来找我。你先回去，稳住公司那边，别自乱阵脚。” 她又看向林水瑶：“水瑶，送送蔡小姐。” 第70章 难道睡觉不能脱衣服？ 蔡小菁看着乌柳柳，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连忙鞠躬： “谢谢乌老板！谢谢！” 然后，跟着忧心忡忡的林水瑶出去了。 一出办公室，林水瑶就紧紧抓住蔡小菁的手，大眼睛里满是焦急： “蔡小姐，东子哥他...他真的被警察带走了？会不会真的有事啊？” 蔡小菁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扎眼的女孩。 对她和罗东的关系有些疑惑，但现在也顾不上多想，只能摇头： “我也不知道...希望乌老板真的会处理好......” 林水瑶咬着嘴唇，眼神里全是担忧。 乌柳柳在办公室里，电话已经接通。 她对着话筒，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软媚，娇笑： “王局啊，我，柳柳。有个事得麻烦您赶紧帮我问问......” “对，就是我那个弟弟，罗东，天源公司的......” “什么嫖娼？纯属扯淡！有人搞他！您务必帮我打个招呼，人在里面别吃亏，我马上找律师过去......” ...... 蔡小菁离开静庐，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天雅医院。 听她说是天源的，导引就让她上来了。 冲到苏雅办公室门口，她敲门的力气都没控制住， 门被敲得砰砰响。 “请进。” 里面传来苏雅清冷的声音。 蔡小菁推门进去，看到苏雅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 她头发一丝不苟，白大褂纤尘不染。 “苏院长！不好了！罗经理...罗经理他被警察抓走了！” 蔡小菁带着哭腔喊道。 苏雅拿着文件的手一顿，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变冷： “你说什么？被抓走？为什么？” “说他...说他嫖娼！” 蔡小菁难以启齿，脸涨得通红。 苏雅猛地站起身，椅子向后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脸上血色褪尽，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钢笔，指节泛白。 “不可能！” 她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眼神里是难以置信的怒意。 “罗经理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有人陷害他。” 蔡小菁用力点头。 罗东或许有些市井的狡黠，但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下意识想起那晚，他扶住自己时，那双虽然慌乱却清亮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到窗边，拿出手机，翻找一个号码。 手指微微有些发抖，按了两次才拨通。 “李队，是我，苏雅。” 她声音恢复了平稳，但语速比平时快： “有个紧急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 “对，天源公司的罗东经理......是，刚被带走。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他是我院重要的合作伙伴，人品我可以用名誉担保......” “麻烦您务必帮忙关注一下，别让他受到不公正对待......” “好的，谢谢李队，有任何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挂了电话，苏雅走回办公桌，对惶惶不安的蔡小菁说： “我知道了，你先回公司稳定形势。” “是，苏院长！我马上回去！” 她的镇定感染了蔡小菁。 蔡小菁吸了口气，走出了苏雅的办公室。 罗经理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 天源公司这边，已经彻底乱了套。 罗东被警察带走的画面，太具冲击力，各种猜测和流言飞速蔓延。 “看来是真的了，不然警察能上门抓人？” “平时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玩得这么花！” “完了，咱们销售部今年奖金泡汤了……” “总部肯定要派人下来调查，搞不好整个部门都要整顿。” ...... 王倩躲在仓库角落里。 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议论，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刘和小张顶着各种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收拾好招标资料，互相打气。 “刘哥，罗经理肯定是被人阴了！” “我知道！越是这时候，咱们越不能掉链子！” ...... 三院，副院长办公室。 刘科长脸色铁青地走进来： “院长，您看看这个！” 副院长接过那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眉头紧紧皱起，叹了口气： “这个罗东......唉！本来挺看好他们天源的，年轻有为，没想到...真是自毁前程！” 他惋惜地摇摇头：“招标会照常开，但天源...资格先保留吧。这种事，影响太坏了。” 刘科长也跟着叹气： “可惜了，他们的方案其实是最优的......” 此时，罗东正在警局的审讯室里。 面对着冰冷的灯光，和严厉的审问。 警局审讯室里，灯光白得刺眼。 罗东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对面是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官。 年长的那个，目光沉锐，试图从他脸上刮下点什么。 “罗东，坦白从宽。照片上的男人是不是你？那两个女人你认不认识？” 罗东抬起眼，眼神平静，甚至带了点嘲讽： “照片是我，但我在睡觉。怎么，现在睡觉也犯法？至于那两位女士，我不认识，也没见过。” “睡觉？衣服都脱了，两个陌生女人在你床上，你跟我们说你在睡觉？” 年轻警察猛地一拍桌子，试图制造压力。 罗东扯了扯嘴角，没被吓住： “我累了一天，回家倒头就睡。难道睡觉不能脱衣服？” “至于那两位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在我床上，这得问她们......” “或者问问把她们弄进来的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年长警官： “警官，我要求查看我住所门口的监控，核对那两位女士的进入时间” “另外，我手机里应该有我，昨晚回家到今早出门的，完整行动轨迹记录。这些，都能证明我的清白。” 年长警官盯着他，没说话。 这小子，太镇定了，不像是在撒谎。 但那些照片...又是铁证。 “你的要求，我们会核实。” “但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招嫖只需要一个电话，这是你昨晚十二点十三分打的电话，你还想狡辩？” “十二点多我打了电话？不可能！” 罗东有点懵，这怎么可能。 他到家十一点不到，进屋十多分钟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怎么可能十二点十三分会打电话？ 还他妈的是招嫖？ “什么不可能！这是你的电话对吧？” 年长警官脸色一沉。 “是我的，没错。”罗东点头。 “来，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年轻警官把手机伸到他面前。 果然，昨晚十二点十三分拨打了一个电话。 通话时间是一分二十五秒。 看到这个电话，他真的懵了。 这个局做得死啊！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们可以打过去问问，也许那边有录音，你们一核对就知道是不是我。”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还用你说，刚打过了，是空号。” 年轻警官瞪了他一眼。 “那两个女的呐？你们应该能找到吗？让她们过来当面对质！” 罗东虽然懵，但理智还在。 “已经在找，目前还没有消息。” “我可以告诉你，算找到了就有了人证，更能证明你的招嫖事实。” “我劝你还是坦白交代，不要顽固到底，这样对你没好处。” 年长警官说完，一双鹰眼盯着他。 第71章 她喜欢这种感觉！超喜欢！ 罗东靠回椅背，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他心里清楚，对方既然敢这么做，监控恐怕早就“坏”了。 目前对他来说，是一个死局。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外面的援手，也等对方露出马脚。 ...... 静庐，乌柳柳的办公室。 乌柳柳挂了打给王局的电话，媚眼里寒光闪烁。 她手指敲着红木桌面，哒哒作响。 “玩阴的是吧？跟老娘玩这套！” 她低声骂了一句，又拿起手机，这次拨给了凌山。 电话接通，乌柳柳语气瞬间带上了委屈和火气： “姐夫！有人欺负到罗兄弟的头上了！” 她把罗东被诬陷嫖娼的事，快速说了一遍，末了咬牙切齿： “......手段太脏了！姐夫，你得帮罗东出这口气，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凌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沉稳： “柳柳，别急，我马上让老猫带律师过去，保证罗兄弟在里面不受委屈。至于背后下黑手的人......哼，你等我消息。” 有了凌山的保证，乌柳柳心下稍安。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庭院里的竹影，眼神冰冷。 罗东，是她看好的人。 谁敢动，她就剁了谁的爪子！ ...... 天雅医院。 苏雅在窗前站了很久，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凉。 李队那边暂时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这种等待煎熬着她的神经。 不是，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是个合作伙伴、业余保健？ 我...为什么会为他担心？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 坐回办公桌后，拿起内线电话： “张主任，麻烦把原定和天源公司的，技术研讨会推迟，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放下电话，她揉了揉眉心。 罗东出事，天源和三院的合作必然受到影响。 她必须稳住医院这边，不能自乱阵脚。 同时，也要想办法尽快帮罗东洗清嫌疑。 她想起罗东那双，带着市井狡黠却又清亮的眼睛。 想起他给自己调理时，专注认真的神情......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嫖娼？ 难道自己...... 不，这绝对是陷害！ 一种莫名的焦躁和担忧在她心底蔓延。 比她面对最复杂的手术时，还要让她心神不宁。 这种担忧，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 天源公司销售部，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罗东被带走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各种猜测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我看这次罗经理是悬了，证据确凿啊！” “平时看着挺正派的，没想到……” “你们说，会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被人搞了？”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销售部这次是出名了，丢人丢到家了！” “小刘小张还去三院招标呢，这不是去丢人现眼吗？” ...... 王倩躲在仓库的货架后面，听着外面的议论，眼神复杂。 她既有点幸灾乐祸，又隐隐有些不安。 罗东倒台，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但...这手段也太狠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做点什么？ 蔡小菁红着眼睛从外面跑回来，立刻被几个同事围住。 “小蔡，乌老板那边怎么说？” “苏院长呢？她们有办法吗？” ...... 蔡小菁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乌老板和苏院长都说会想办法，让我们稳住。” 这话并不能安抚人心。 众人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忧和迷茫。 小刘和小张对视一眼，用力拍了拍手： “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罗经理不在，咱们更不能垮！三院的单子，必须去争！” 两人拿起准备好的资料，挺直腰杆，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区。 他们的背影，带着一种悲壮的情绪。 ...... 三院，小会议室，招标会即将开始。 MC公司的周强和朱莉早早到了，坐在位置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周强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朱莉看着周围其他公司代表，投来的各异目光，心里那点虚浮又被压了下去。 对，就是这样，罗东完了，天源完了，这块市场就是MC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自信。 刘科长拿着文件夹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几家代表，在天源的位置上停顿了一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副院长也走了进来，在主位坐下，神色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临水市第三人民医院，本年度第二批医用耗材招标会，现在开始。首先......” 会议按流程进行着，但气氛明显不对。 MC的周强志在必得，宏图和华康也虎视眈眈。 而原本最有竞争力的天源，因为罗东的缺席和那突如其来的丑闻，显得格外势弱。 小刘和小张虽然努力阐述，但总觉得少了主心骨，底气不足。 刘科长看着手里的天源方案，再想想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心里惋惜更甚。 多好的方案，多好的年轻人，怎么就...... 周强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他凑到朱莉耳边，压低声音： “看到没？这就是跟老子作对的下场！” 朱莉看着台上努力支撑的小刘小张，心里掠过一丝复杂。 但很快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了回头路。 ...... 警局审讯室里，罗东依旧闭目养神。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刚才那位年长警官。 “罗先生，我是乌柳柳女士委托的律师，姓陈。” 律师递上名片，语气专业而沉稳。 年长警官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对罗东说： “罗东，你可以跟你的律师谈。但我们掌握的证据对你很不利，希望你好好配合调查。” 罗东睁开眼，对律师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年长警官，嘴角勾了下： “警官，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明真相，还我清白。毕竟，诬告陷害，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语气平静，没什么波澜。 “这当然，如果你真的是被陷害，我们也不会放过坏人。” 三院招标会结果出来了。 刘科长站在小会议室前面，面无表情地宣布： “经综合评议，本次临水市第三人民医院，第二批医用耗材供应商，确定为......MC医药有限公司。” “Yes！” 周强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用力挥了下拳头，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斜眼瞥向坐在角落，脸色发白的小刘和小张。 嘴角扯出一个挑衅的弧度。 朱莉也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她下意识挺直腰背，感觉周围其他公司代表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带着羡慕、嫉妒，或者别的什么。 她喜欢这种感觉！超喜欢！ 于不自觉中，把脑袋昂了起来。 心里仅剩下的那点不安。 此时，已荡然无存。 她命中注定，就是要做人上人。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第72章 聚众淫乱？！ “恭喜周经理，朱小姐。” 刘科长公式化地说了句，语气没什么起伏，把中标通知书递过去。 “谢谢刘科长，谢谢院长，我们一定不会让您们失望。” 周强接过标书，与朱莉起身感谢。 “好，本次招标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激活参与！” 刘科长说完就与副院长起身离开。 周强扬了扬合同，看都没看小刘小张一眼，搂着朱莉的肩膀就往外走。 “走，莉宝，回去庆功！老子给你请功，这小组长位置，跑不了你的！” 他声音不小，故意让身后的人听见。 小刘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小张低下头，眼圈有点红。 他们看着周强和朱莉，趾高气扬离开的背影，感觉胸口堵得难受。 ...... 警局审讯室，气氛比三院的会议室压抑百倍。 罗东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十个小时。 面对反复的、越来越严厉的讯问，他始终只有一句话： “我没嫖娼，有人陷害！” 负责案子的老警官放下手里的照片，眉头拧成了疙瘩： “罗东，证据对你不利。我们现在找不到举报人，也找不到照片里那两个女人。如果你不能提供有力证据，证明自己被陷害，光凭这些照片，我们完全可以认定你嫖娼。” “而且，现在是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你住处，这可以被认定为三人以上的聚众淫乱！你想清楚，这和单纯的嫖娼不一样，这是可以入刑的！性质严重得多！” “所以希望你考虑清楚，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不要顽固到底！” “聚众淫乱”四个字像重锤，砸在罗东心上。 他瞳孔微缩，知道对方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脑子里飞快闪过昨晚，回家后的每一个细节。 脱鞋，喝水，倒下......水！ 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起来： “警官，我要求化验我昨晚睡前喝的水！我家里那个蓝色的杯子，里面的水应该还有残留。我怀疑有人在水里下了东西！” 老警官愣了一下，和旁边的年轻警察交换了个眼神。 “下药？” “对！” 罗东语气肯定，“我昨晚回家后只喝了那杯水，然后就睡得特别死，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被下药，怎么可能两个大活人进我房间，脱我衣服，摆拍照片，我一点知觉都没有？这不合常理！” 老警官沉吟起来。 罗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照片虽然劲爆，但仔细推敲，确实有些地方经不起琢磨。 那两个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举报人也查不到，本身就透着古怪。 “我们会安排化验。” 老警官最终点头，示意年轻警察去办。 这至少是一个调查方向。 ...... 天源大区王总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临水分公司。 “王总...是，是...情况还在调查...警方那边还没有最终结论......” “是，明白......给公司声誉造成极大影响......” “好，一有消息我马上向您汇报。” 挂了电话，临时负责的张经理，抹了把额头的汗。 对着办公室里几个噤若寒蝉的主管叹了口气： “总部和大区都盯着呢。王总发话了，如果罗东嫖娼坐实，立刻开除，以儆效尤。”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销售部。 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的人，此刻心里也基本认定了罗东完了。 气氛更加低迷。 蔡小菁躲在茶水间，偷偷抹眼泪。 小刘小张垂头丧气地回来，更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王倩在仓库听着外面的议论，眼神闪烁得更厉害。 她摸出手机，翻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手指悬在拨打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 警方的工作效率这时候体现了出来。 对罗东邻居的走访有了结果。 隔壁那对夫妻证实，昨晚大概十二点多，确实看到两个年轻女人上了楼，去了罗东那个方向，大概半个小时后，又看到她们下来，匆匆走了。 “时间这么短？” 老警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确实不像正常的嫖娼或淫乱？ 凭多年的办案经验。 两个女的，少说也得一小时以上吧？ 如果是淫乱，没个通宵也散不了。 另一边，对罗东水杯里，残留液体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 技术科的报告显示，水里含有强效的催眠类药物成分。 足以让人在短时间内，陷入深度睡眠，不易唤醒。 “果然是被下药了！” 年轻警察拿着报告，有些兴奋。 老警官看着报告，又看了看邻居的证词，心里基本有了判断。 时间短，有水杯里的药物佐证，举报人和涉事女子消失...... 这一系列证据链指向同一个结论：陷害。 一直等在外面的陈律师接到消息，立刻拿着所有材料，再次提出保释申请。 “现有证据表明，我的当事人罗东先生，很可能是被人下药陷害。所谓的‘嫖娼’或‘聚众淫乱’证据存在重大疑点，缺乏直接证据链。” “我的当事人有固定工作和住所，没有逃跑风险，我申请对其变更强制措施，予以保释候审。” 证据摆在面前，警方也无法再强行扣人。 经过一番程序，罗东终于在深夜时分，跟着陈律师走出了警局大门。 夜风一吹，他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虽然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甚至比进去时更冷了几分。 “罗先生，事情还没完。” 陈律师在一旁提醒，“警方会继续追查下药的人和那两个女人，但难度很大。对方做得挺干净。” 罗东点点头，没说话。 他看着远处MC公司大楼隐约的轮廓，眼眼眯了下。 水里下药？ 这说明有人在他下班前进入过房间...... 半夜女人入室？ 还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门没坏，锁没撬。 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知道他门的密码。 而且，还熟悉他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 因他平时睡觉前，都会喝几口水。 ......朱莉！ 这一切的情形，也只有她能做到。 她......真的这么恨自己吗？ 罗东摇了下头。 虽然自己怀疑，但没证据。 还是让子弹先飞一会再说。 如今，三院的单子丢了，公司的压力顶在头上。 这栽赃陷害的官司，还没彻底洗清...... 局面，比他进去时更坏。 但他罗东，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这场子，他得找回来。 警局的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隔绝了里面压抑的空气。 罗东站在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胸口那股憋了十几个小时的浊气，慢慢吐出来。 “东子哥！” 这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喊声，刺破寂静。 第73章 下作！真他妈下作！ 罗东转头。 看见林水瑶从旁边那辆，黑色商务车旁冲过来。 她头发有些乱，眼睛肿得像桃子，脸上泪痕还没干。 跑到面前，抓着他的手，仰着脸，上下下地看，嘴唇哆嗦着： “他们...他们打你没有？你疼不疼？” 罗东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冷硬被戳了一下。 他扯动嘴角，想笑，却没太成功，只低声道： “没事，就问话，没挨打。” “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林水瑶的眼泪又涌出来，大颗大颗往下掉。 这时，乌柳柳也从车上下来。 性感的唇上刁着支细烟。 她裹着一件墨绿色的长款风衣，衬得脸更白。 眉眼间带着熬夜的疲惫，但步子很稳。 “柳柳姐！”罗东抬步。 同时清楚，这个情，他罗东欠下了。 乌柳柳走到他面前，没像林水瑶那样掉眼泪。 目光却像刷子一样，把他从头到脚仔细刷了一遍。 确认他四肢齐全，没少块肉，紧绷的下颌才微微松弛。 “嗯，出来了就好。” 她声音有点哑，带着烟嗓的感觉。 伸出手，很自然地替他掸了掸肩膀： “那地方晦气，沾一身。走，跟姐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把这身晦气冲干净。” 说完，一口烟吐在了罗东身上。 “好！”罗东点头。 拿过她手里的细烟，深吸，然后，缓缓吐了过来。 乌柳柳笑着吞他吐出的烟。 转身，拉开车门，用眼神示意他上车。 罗东没说话，弯腰坐了进去。 林水瑶也跟着钻进来，紧紧挨着他坐，好像怕他下一秒又会消失。 车子发动，平稳地驶入空旷的街道。 罗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十几小时的审讯，精神高度紧绷。 现在松弛下来，疲惫感像潮水般往上涌。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一堆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跳出来。 他手指滑动，略过其他，直接找到蔡小菁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罗经理？！” 蔡小菁的声音又急又喜，带着明显的哭音： “您......您出来了？您没事吧？” “嗯，刚出来，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 罗东声音平静，带着安抚。 电话那头，蔡小菁明显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公司那边怎么样？”罗东问。 “乱...有点乱，三院的单子被MC拿走了。” 蔡小菁吸了吸鼻子，“还有，王总那边也来了电话，语气很重，说...说如果事情属实，就...就开除......” “知道了。” 罗东打断她，语气没什么起伏： “你稳住。告诉小刘小张，该做的事照做，等我回去。” “嗯！我知道！罗经理您先好好休息！” 蔡小菁连忙保证。 挂了电话，罗东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眼神沉静，看不出情绪。 乌柳柳从副驾驶转过头，瞥了他一眼： “公司那边？” “嗯。” 罗东应了一声，没多说。 乌柳柳也没多问，只是道： “先去我那儿，洗干净，换身衣服。然后姐给你摆一桌，压压惊。凌大哥和大姐等会儿也过来。” 车子没开往静庐前门，而是绕到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入口。 乌柳柳领着罗东，穿过一条安静的廊道。 走进一个布置雅致、带着独立温泉池的套房。 “水瑶，你去我那边衣柜，拿套新的男士衣服过来，内衣裤也要，没拆封的都有。”乌柳柳吩咐。 林水瑶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 乌柳柳指了指里面，冒着热气的温泉池： “去泡一下，松快松快，衣服一会儿放门口。” 罗东看了她一眼，点头： “谢了，柳柳姐。” 他走进里面的沐浴区，关上门。 很快，隐约的水声传来。 乌柳柳站在门外，听着那水声，抱起手臂，眼神渐冷。 到底是谁，这么想他死？ 林水瑶抱着叠得整齐的衣服回来，轻轻放在浴室门口的矮凳上。 她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脸微微发热。 站在门口没动，眼神里满是担忧。 乌柳柳拉了她一把： “别傻站着，我们去看看吃的准备好没。” 罗东泡完澡，换上一身干净休闲装，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乌柳柳和林水瑶已经等在客厅。 雕花木桌上摆着丰盛菜肴，和冒着热气的粥。 “过来喝点热粥，先暖暖胃。” 乌柳柳招手让他坐下，亲自盛了一碗递过去。 “谢谢！” 罗东刚接过碗，套房的门被推开。 凌山和乌梅走了进来。 凌山步伐沉稳，脸色看不出什么，但眼神比平时更锐利。 乌梅一进来目光就落在罗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凌大哥，大姐。” 罗东放下碗站起身。 凌山几步走过来，大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力道不小： “受委屈了，兄弟！” 他按着罗东坐下，自己坐在了对面，目光沉肃。 “谢谢凌大哥、大姐关心，我没事。” 罗东一笑，还轻松的耸了下肩。 乌梅坐到他旁边，拉着他的手仔细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担心死姐了。” 看着她们的神情，罗东感觉到了家人的温暖。 这时，陈律师也到了。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凌山： “凌先生，这是从警方那里拿到的照片复印件。” 凌山接过袋子，抽出里面的照片。 只扫了一眼，他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神骤然变得骇人。 猛地将照片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操他妈的！”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让人胆寒的暴怒： “用这种脏路子！这是要让我兄弟把牢底坐穿！” 乌梅凑过去看了一眼照片，脸色一变，猛地别开脸，啐了一口： “下作！真他妈下作！” 凌山抬起眼，看向罗东，那眼神像要杀人： “罗兄弟，你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事，老子管定了！动你，就是打我凌山的脸！”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号，接通后，语气斩钉截铁： “老猫！听着！把你手下所有能撒出去的都撒出去！照片上这两个娘们，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抠出来！活的死的，我都要见到！听懂没有？最快速度！” 挂了电话，凌山盯着罗东，一字一顿： “兄弟，找人的事，交给我。等揪出这两个女的，后面是哪个王八蛋在搞鬼，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 罗东迎着他杀气腾腾的目光，心里的郁结之气散开些许。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一手托杯底： “凌大哥，费心了。” “屁话！”凌山一摆手，“自己人！” 乌柳柳给罗东杯里添上热茶： “小罗，别想那么多。有凌大哥出马，肯定能把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你这几天就在静庐好好歇着，定定神。” 林水瑶也小声附和： “东子哥，你想吃什么，用什么，都跟我说。” 罗东看着围坐在身边的几个人，没再说什么。 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 这些人，对他都是真心的。 这次栽赃，让他丢了单子，让公司陷入被动。 但也让他看清了。 谁是真朋友，谁是靠得住的盟友。 蓦然，脑海里闪过朱莉的身影。 第74章 说真的，你该找个女人了！ 静庐的包厢里，接风宴的气氛热络中，透着几分微妙。 “喝！必须喝！” 凌山满脸通红，举着酒杯往罗东面前怼： “罗兄弟，这杯你必须干了！压惊！” 乌梅赶紧拦住：“哎哟你个死鬼，小罗刚出来不能喝太多！” 说着夹了只最大的鲍鱼，放到罗东碗里。 “小罗多吃点，瞧你这脸色差的。” “谢谢大姐！没事，这酒我得喝。” 罗东笑着举杯。 凌山高兴一撞，两人一饮而尽。 乌柳柳斜倚在椅背上，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烟，媚眼在罗东身上打转。 她突然倾身过来，红唇凑近他耳边： “来，姐也跟你喝一个。” 罗东没推辞提杯一碰。 接着，林水瑶也敬了一杯。 他放下酒杯，给苏雅发了个平安信息。 为样，她明早醒来就能看到。 稳住她，就能稳住天雅的单子。 刚放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苏雅”两个字格外醒目。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乌柳柳挑眉，意味深长地吸了口烟。 林水瑶的神情跳了一下。 罗东走到窗边：“苏院长？” “你没事吧？” 苏雅的声音带着关切，随即又恢复清冷： “警方那边怎么说？” “水杯里检测出催眠药物，邻居证实那两人只待了半小时，初步认定有被陷害的嫌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这样最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挂了电话，乌柳柳已经晃到他身边，手指戳了戳他胸口： “哟，这么关心你呢？连我都要吃醋了。” 罗东无奈：“柳柳姐......”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乌柳柳摆摆手，转身时，裙摆划过他的裤腿。 这时，林水瑶端着果盘进来，看到两人站得近，小嘴立刻撅了起来。 她故意把果盘放在罗东面前： “东子哥，吃水果！” 乌柳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酒过三巡，凌山已经醉醺醺地，拍着罗东的肩膀： “兄弟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看老子不扒了那些王八蛋的皮！” 乌梅赶紧扶住他： “行了行了，咱们先回去，让小罗好好休息。” 送走凌山夫妇，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林水瑶眼巴巴地看着罗东，小手绞着衣角，欲言又止。 乌柳柳掐灭烟站起来，高跟鞋清脆地敲击地面。 她走到罗东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今晚...去我那儿住。” 罗东愣了一下： “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 乌柳柳挑眉，“怕我吃了你？你刚经历这种事，一个人住多不安全。” 林水瑶竟脱口而出： “东子哥...也可以去我那儿！”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小脸涨得通红。 乌柳柳轻笑一声，凑到罗东耳边低语： “看来...想收留你的人不少啊？” 最后，罗东还是跟着乌柳柳走了。 林水瑶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圈红红。 “东子哥，长大了我也要做你媳妇......”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儿时的声音。 到了乌柳柳的公寓，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给罗东倒了杯红酒： “来，再喝点压压惊。” “柳柳姐，今天真的谢谢你。”罗东接过酒杯。 乌柳柳倚在落地窗前，夜色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她点燃一支烟，幽幽地说： “罗东，说真的，你该找个女人了。” 罗东挑眉。 “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 她走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衬衫领口： “是能站在你身边，替你挡风遮雨的。就像这次，要是有个正经女朋友，那些脏水也泼不到你身上。” 她的手指不老实地往下滑，在胸口停留。 罗东按住她的手腕。 “柳柳姐，” 他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毛遂自荐？就不怕我真......” 乌柳柳娇笑着抽回手： “想得美！客房收拾好了，自己睡去！” 说罢，她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罗东看着关上的房门，勾了下唇。 次日醒来，乌柳柳还没起床。 他留了张便条，就离开了。 上班时间，他准时出现在公司。 刚踏进办公区，原本喧闹的空间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 “罗经理！” 蔡小菁第一个冲过来，“您来了！” 其他员工也纷纷围了上来： “经理您没事吧？” “我们就知道您是冤枉的！” “那些造谣的人太可恶了！” ...... 罗东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似什么事也没发生。 刚要回办公室，内线电话响了。 蔡小菁有些紧张地说： “罗经理，大区王总找您，让您亲自接电话。” 周围顿时又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是要开了他吗？ 罗面不改色地接起电话：“王总。” 电话那头传来王总严肃的声音： “罗东，你现在马上来总部一趟，我要当面听你解释这件事。” 挂断电话，员工们都担忧地看着他。 罗东整理了下领带，对蔡小菁笑笑： “没事，大家正常工作，我去去就回。” 罗东开车上高速的时候，手机震个不停。 蔡小菁发来一连串哭脸："经理，他们都在传你要被开除了！" 后面跟着个瑟瑟发抖的表情包。 他单手回了个："让他们传。" 车子开进省城，导航提示即将到达目的地，"天源集团华东区总部"在左前方100米。 罗东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下衬衫领口。 镜子里的人眼神清亮，哪有半点落魄样。 总部大厅冷气开得足，前台姑娘抬头瞥了他一眼： "找谁？" "临水市分公司罗东，和王总约好了。" 姑娘在电脑上查了查，眼神突然变得微妙： "16楼，王总办公室。" 电梯里，罗东看着跳动的数字。 16楼是高管层，他这种底层小经理，平时根本没资格上来。 电梯门开，秘书已经等在门口： "罗经理？王总在等你。" 王总的办公室大得能打羽毛球。 王总坐在真皮老板椅后面，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低头看文件。 "王总。" 罗东站在办公桌前。 王总没抬头，继续翻着文件：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 "说说看。" 王总终于抬头，眼神锐利。 罗东从手机里调出，化验报告和邻居证词，把手机推到王总面前： "水杯里检测出佐匹克隆，催眠药。邻居证实那两个女人只待了28分钟，怀疑有人陷害，这是警方出具的初步情况说明。" 王总扫了一眼，把手机推回来： "就这些？" "就这些。" 罗东收回手机，"这事明显是有人做局。我要是真嫖娼，会蠢到让人拍照片？会让她们只待半小时？会在自己水杯里下药？ 第75章 嚯，还是个美姐！ 罗东笑了："王总，要是这事坐实了，损失的可不止一个三院单子。但现在警方已经初步认定是陷害，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故意要搞垮，我们天源在临水的业务。" 他往前一步，手撑在办公桌上： "王总，我要是真干了那种事，不用您开口，我自己滚蛋。但现在明显是竞争对手在使绊子，我要是就这么认了，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王总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笑了：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知道为什么叫你亲自来吗？" "请王总指点。" "我要亲眼看看，你小子是不是个怂包。" 王总转过身，"要是你今天进来腿软了，说话结巴了，那说明你心里有鬼。但现在看来..." "总部这边我暂时帮你压住了。" 王总坐回椅子，"但要是最后查出来，你真有问题..." "我自动滚蛋。“罗东接得飞快。 王总挥挥手：”好，滚吧！记住，这事没完，我要看到结果。" 罗东转身要走，王总又叫住他： "等等。" "王总还有什么吩咐？" "你小子..." 王总眯着眼，“听说你会正骨？我这老腰最近不太得劲..." 罗东笑了：”王总要是信得过，我给您看看？" 十分钟后，王总活动着腰肢，一脸惊奇： "嘿！真神了！比理疗馆那些师傅强多了！" 罗东收起手法："您这是久坐导致的腰椎小关节紊乱，平时记得每隔一小时起来活动下。" 王总拍拍他肩膀： "行，你小子有点本事。回去吧，把临水那边给我稳住。" 罗东一笑走了出去。 MC公司。 “什么？！他出来了？！” 朱莉惊愕的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 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甲盖都已发白。 周强一把将她拽进旁边的消防通道，砰地关上门。 昏暗的楼梯间里，他脸上横肉跳了跳，压低声音骂道： “你他妈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 “他怎么就出来了？！” 朱莉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画的眼睛里全是恐慌： “不是证据确凿吗？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强哥，他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他认识凌山那种人......” “慌个屁！” 周强低吼一声，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老子用了三保险，查不到咱们头上！” “真的？” 朱莉被他捏得生疼，心里的恐慌却没减轻多少。 她了解罗东，那人看着文气，骨子里狠着呢，而且记仇。 “槽，这还能有假，给老子把嘴守严。” 朱莉咬牙点头：“可是......” “没什么可是！” 周强松开她，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他现在自身难保！公司还信他？客户还信他？” “三院的单子已经是老子的囊中之物！他出来了又怎样？” “一个身上背着屎盆子的销售，谁还敢跟他做生意？” 周强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喷在朱莉脸上： “你给我稳住！别他妈自乱阵脚！想想你刚到手的小组长位置，想想以后的好日子！” 朱莉被烟呛得咳嗽，看着周强胜券在握的样子，勉强点头。 但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 另一边，罗东开着车，汇入省城下午的车流。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王总那边暂时稳住了，但压力只是从明面转到了暗处。 他知道，王总保他，是看中他的能力和临水市场的潜力，更是因为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替代的人选。 一旦他后续业绩跟不上，或者“嫖娼”的污名坐实，今天能把他叫来总部喝茶，明天就能让他卷铺盖滚蛋。 当务之急，是彻底洗清嫌疑，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他漫无目的的看向窗外，省城的繁华与临水是两种光景。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极其扎眼的宝石蓝限量版迈凯伦超跑，带着一股嚣张的气流，稳稳停在了他旁边的车道。 罗东下意识瞥了一眼。 流线型的车身，在阳光下闪着炫目的光，碳纤维部件透着金钱的味道。 他心里啧了一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自己还在为保住工作拼命，人家已经开上了这玩意儿。 视线往上移，落在驾驶座上。 开车的是个年轻女人，浅咖色长发，戴着遮住半张脸的硕大墨镜，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巴和一抹红唇。 皮肤白皙，似没加水的年奶。 穿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皮衣，锁骨若隐若现。 嚯，还是个美姐！ 罗东心里嘀咕，这车，这范儿...... 与顶流女星比毫不逊色。 那女人目视红灯，不屑左右。 罗东莫名觉得那侧影...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还没等他细琢磨，绿灯亮了。 超跑发出一声低吼，瞬间窜了出去。 只留下一道蓝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车流中。 “操，起步真快。” 罗东摇摇头，踩下油门，慢吞吞起步前行。 开过路口没多久，他习惯性地看了眼后视镜，眉头微微皱起。 后面有辆黑色的车子，不远不近地跟着。 已经跟了他两个路口。 是巧合？还是...... 他故意放慢车速，那车也跟着慢了下来。 他变道，那车也跟着变道。 妈的，真被盯上了？ 罗东的眼神沉了沉。 自己刚从局子里出来，就被人跟踪？ 是陷害他那帮人？怕他查什么？ 还是...王总不放心，派人盯着他？ 又或许是警方...... 他心里瞬间闪过几个念头，脚下油门却稳着，不加速也不减速，保持着正常行驶。 想跟是吧？那就让你跟！ 回到临水，天色已经擦黑。 罗东把车停在自己租住的老小区楼下，没立刻上楼。 他靠在座椅上，点了支烟。 看着那辆黑色车在不远处的街角停下，熄了火，但没人下车。 他吐出个烟圈，冷笑一声。 行，爱跟就跟吧。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济民连锁药店的陈主管。 罗东立刻掐灭烟，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和一丝疲惫： “陈主管，您好。” “小罗啊，” 陈主管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还带着点关切： “听说你出来了？没事吧？” “谢谢陈主管关心，没事了，警方初步认定是有人陷害。” 罗东如实相告，这种事瞒不住，不如主动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种人！” 陈主管语气笃定，随即压低声音： “方便吗？出来碰个头？姐有点事想跟你说。” 罗心念一动。 济民是他起家的第一个大单，陈主管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过他一把。 这个时候约他，肯定不是单纯安慰。 “方便，陈主管您定地方，我马上过去。” “就上次那个百味居吧，清静。我到了发你包间号。” “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罗东看了一眼街角那辆车，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第76章 请你以后别再骚扰我！ 他发动车子，故意在小区里绕了一圈，才驶向大路。 那辆车果然又跟了上来。 罗东不慌不忙，开着车在市区里转，时不时透过倒车镜观察后面的情况。 跟踪的人技术不算顶尖，但很耐心。 二十多分钟后，他到了百味居。 停好车，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饭店。 眼角余光瞥见那辆车，在马路对面停下。 服务员引着他来到陈主管定的包间。 推门进去，陈主管已经在了，面前摆着一壶沏好的龙井。 “陈主管。”罗东笑着打招呼。 “快坐快坐。” 陈主管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针织衫，显得气色很好。 她给罗东倒了杯茶，“看你脸色，这两天没少遭罪。” “还好，清者自清。” 罗东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茶水入喉，舒缓了些许疲惫。 陈主管看着他，叹了口气： “小罗，姐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这次的事，不简单。” 罗东放下茶杯，神色认真起来： “陈主管，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风声？” 陈主管哼了一声，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几分精明和厉色： “我告诉你，你进去那天，就有人把那些脏照片，发到我们济民好几个领导的邮箱里！连我们大老板都收到了！” 罗东瞳孔一缩：“是谁发的？” “匿名邮箱，查不到源头。” 陈主管摆摆手，“但这目的还不明显吗？就是想搞臭你，让你在我们济民也待不下去！幸亏姐我知道你的为人，提前跟大老板打了招呼，说这肯定是有人眼红你业绩，恶意竞争，大老板才没当即发作。” 罗东心里一沉，背后的人真是赶尽杀绝，连济民这条线都想给他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陈主管，谢谢您信任。” “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要你谢我。” 陈主管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是想提醒你，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而且手段下作。你想想，谁最不想看到你好？谁最怕你起来？” 罗东脑海里闪过周强和朱莉，还有宏图的冯经理、康华的美女经理。 他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 陈主管坐直身体，语气缓和了些：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济民这边，姐还能说上话。你之前做的那个社区医疗服务的方案，我觉得很有搞头，大老板也挺感兴趣。等你把这摊子烂事处理干净，咱们可以好好推进一下。” 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 罗东心里感动，知道这是陈主管，在关键时刻再次向他伸出援手。 只是不清楚，这是她的本意。 还是后面那人的意思？ “陈主管，您放心，我不会倒，该做的事，一件都不会落下。” “这就对了！” 陈主管脸上露出笑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来，先吃饭，天塌不下来！” 罗东一怔，然后点头。 两人边吃边聊，又说了些行业里的动向，和济民接下来的采购计划。 罗东送走陈主管，站在门口，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 他摸出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上，低头点火。 余光扫过马路对面，那辆黑色车还停在那里。 他吐出烟雾，眼神在缭绕的烟气后。 变得锐芒。 罗东把车开进公司楼下停车场，那辆黑色车没跟进来。 在街角拐了个弯，消失了。 他停好车，坐在驾驶室里没动，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 看来对方很谨慎，只跟外部行踪，不进特定场所。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推门下车，走进办公楼。 办公区里原本有些嘈杂的声音，在他进去的瞬间低了下去。 不少目光偷偷瞄过来，他一看过去，又赶紧避开。 罗东面不改色，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 “罗经理。” 蔡小菁抱着文件夹快步跟进来，脸上带着担忧： “您...没事吧？” “没事。” 罗东脱下外套挂好，“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别盯着我看，我脸上没花。” 蔡小菁连忙点头，把文件夹放他桌上： “太好了，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放着吧。” “好的！” 蔡小菁欣喜应声，走了出去。 关上门时，长长吁了口气。 “罗经理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来到外面，人们的目光就看向了她。 她做了个OK，大家暗吁着开始工作。 知道，天还没变！ 罗东坐下，打开电脑，脑子里却在飞速旋转。 被动挨打不是他的风格，得主动出击。 他拿起手机，翻到朱莉的号码。 这个号码，自从她搬走后就再没拨过。 他按下拨号键，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接通了。 “喂？” 朱莉的声音传来，冷漠平淡，还有点不耐烦。 “是我，罗东。”他语气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罗东？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吧？” “本来没有，现在有点事可以聊聊？” 罗东手指转动着钢笔，“就喝个茶，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喝茶？” 朱莉嗤笑一声，声音尖了起来，“罗东，你什么意思？我没义务陪你，请你以后别再骚扰我！” “骚扰？” 罗东挑眉，声音冷了下来，“朱莉，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想问问，我那出租屋的密码，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什么意思？！” 朱莉的声音陡然增高，“你怀疑我？罗东，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不检点惹了一身骚，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打给我了！” 啪！ 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传来。 罗东看着手机屏幕，眼神沉静。 朱莉这反应，过激了。 他放下手机，靠近椅背。 这条线，看来是问不出什么。 但凭他多年对朱莉的了解，这女人有点慌。 一下午都在处理积压的文件。 王总那边暂时稳住的代价，就是需要他拿出更亮眼的业绩，来证明价值。 济民陈主管那边递来了橄榄枝，社区医疗的方案得尽快细化。 快下班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微信。 他拿起来一看，发信人：苏雅。 【晚上有空吗？来家里吃个便饭，给你压压惊。】 罗东愣了一下。 苏雅请他到家吃饭？ 这可不像是她一贯清冷的风格。 他回复：【方便吗？会不会太打扰？】 苏雅回得很快：【没什么不方便。菜买多了，一个人吃不完。】 罗东看着这条信息，嘴角勾了一下。 菜买多了？这借口找得可真不像她。 【好，我下班过去。需要我带点什么？】 【人过来就行。】 下班后，罗东开车去了苏雅住的别墅区。 他专门去买了瓶好点的红酒。 不能别人说人过来就行，就真的只有人过来。 夜色中的小区很安静，路灯透过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按响门铃，没过几秒，门开了。 第77章 冰美人...也有失措的时候？ 苏雅站在门内。 她穿了身浅灰色的丝质家居服，柔软贴身的材质，勾勒出她高挑纤秾的身段。 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颊边。 卸了妆的脸显得柔和许多，灯光下，细腻的皮肤闪着肌理光泽。 ”苏院长。“ “嗯，进来吧。” 她让开身，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 罗东换了鞋走进来。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卖相精致，还醒着一瓶红酒。 “这是我买的，没你的好。” 他把红酒放在桌上，尴尬的笑了笑。 “也是别人送，随便做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苏雅走到餐桌边，拿起醒酒器给他倒酒。 罗东看着桌上的油焖大虾、清蒸鲈鱼、上汤菠菜，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汤，这可不像是随便做做。 “没想到苏院长还会做饭，这手艺真好。” 他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叫我苏姐就行，下班时间。” 她递过酒杯，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 “好，苏姐，谢谢！” 两人碰了下杯，红酒口感淳厚，顺滑入喉。 “警方那边，有进展吗？” 苏雅切着盘子里的鲈鱼，状似随意地问。 “还在查，那两个人还没找到。” 罗东夹起一小块鱼，“不过，快了。” 苏雅抬眼看他：“你好像很有把握？” 罗东笑了笑，没直接回答： “有些人，太着急了，就容易露出马脚。” “哦，是吗？”苏雅一顿。 “只是猜测，可能吧。” “希望如此。” “苏姐，这次给您添麻烦了，这杯敬您。” 罗东举起杯，真诚的看着苏雅。 “和我就不要客气了。你真出了事，也会影响天雅。” 苏雅理了下耳边的发丝。 真的吗？只是这？ 他看破不说破，两人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酒过三巡，瓶里的红酒下去大半。 苏雅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绯红，眼神也比平时氤氲了些。 她放下酒杯，看着罗东，忽然开口： “罗东，你那个出租屋，不太安全。” 罗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 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雅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声音放轻了些：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暂时搬来我这边住。客房是空的。”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 罗东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苏雅邀请他同居？ 虽然是住客房，但这...也太超出他的预料了。 这位冰山院长，今天是怎么了？ 苏雅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突兀，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她强作镇定地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被人盯上，一个人住不安全。我这里安保好一些。而且...你每周也要过来给我做调理，方便。” 罗东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和故作平静的俏脸。 心里那点诧异慢慢化开，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放下筷子，身体往后靠了靠，目光落在她脸上。 “苏院长，” 他故意用回称呼，声音低沉： “你这是在......担心我？” 苏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情绪：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住不住随你。” 罗东看着她微微闪躲的眼神，心里忽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他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桌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磁性的沙哑： “苏雅，” 他叫了她的名字，看着她睫毛轻轻颤动： “我住过来，你就不怕......不方便？或者，引人误会？” 他靠得有些近，能闻到她身上清洌的香气，看得到她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 苏雅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灼热的呼吸似乎拂到了她的脸上，带来一阵微麻。 她强撑着与他对视，努力维持着清冷的语调： “有什么不方便？客房有独立卫生间。至于误会......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罗东重复了一遍，嘴角稍稍勾起： “谢谢苏院长的抬爱，人言可畏啊。就像这次，几张照片，就差点让我万劫不复。”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又像是无意的撩拨。 苏雅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心里有些恼，又有些说不清的慌乱。 她猛地站起身：“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 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有些仓促的背影，罗东靠在椅背上。 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冰美人...也有失措的时候？ 他目光扫过这间，装修精致却略显冷清的大房子。 再想到苏雅刚才的提议和反应......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苏雅在厨房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端着汤盅出来。 脸上的红晕退下去一些，神情也恢复了平时的清冷自持。 “汤好了。” 她把汤盅放在桌子中央，重新坐下，没再看罗东。 罗东也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两人默默喝着汤。 吃完饭，罗东帮着收拾了碗筷。 苏雅站在洗碗机旁，看着他把盘子放进去，忽然开口： “你考虑一下。搬过来的话，跟我说一声。” 罗东关上洗碗机的门，转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 灯光在她挺翘的鼻梁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好，我会认真考虑。” 他点点头，“苏姐，谢谢！” 两人又喝了一杯咖啡，见时间不早，罗东提出告辞。 苏雅送他到玄关。 在他换鞋的时候，她站在他身后，轻声说： “路上小心。” 罗东穿好鞋，直起身，回头看着她。 她就站在灯影下，身形高挑，面容清丽，眼神复杂。 “嗯。” 他应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罗东站在别墅门外，夜风轻吹，带着凉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眼里闪过一丝深思。 苏雅的邀请，是出于纯粹的关心，还是...夹杂了些别的？ 而他，要不要接受这份“好意”？ 罗东发动车子，驶离苏雅的别墅区。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苏雅邀请他同住的画面。 那双清冷的眼睛里，除了惯有的理智，似乎还藏着点别的东西。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莫名的念头。 苏雅是谁？ 临水医疗圈里有名的冰美人，天雅医院的院长。 而他罗东，一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身上还背着嫌疑的小销售。 她邀请他，大概率是真的觉得他处境危险，出于合作伙伴的关心？ 再加上一点对他医术的依赖。 对，就是这样。 理智，冷静，加上点同情！ 可心里某个角落，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微小的波澜。 被这样一位高岭之花放在心上，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关心。 也足够让他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心里暖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罗东啊罗东，别他妈自作多情了。 但心里那点被人在乎的感觉，像小火苗，蹭了一下。 有点暖，又有点飘。 第78章 别做傻事！ 第二天上班，忙得脚不沾地。 三院单子丢了，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济民那边的社区医疗方案要细化，还得防着暗处的冷箭。 快下班时，手机响了，是林水瑶。 “东子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脆，带着雀跃： “晚上有空不？我发工资啦！请你吃烧烤！就咱们常去那家！” 罗东揉了揉眉心，有点累，但听着她欢快的声音，拒绝的话没说出口。 “行啊，水妹儿请客，必须去。” “那说好啦！下班我去公司楼下等你！” 下了班，罗东走出办公楼，就看到林水瑶站在路边等着。 她换了身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梳成马尾，167的个子显得挺拔又清爽。 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在夕阳下格外扎眼。 “东子哥！” 她看到他，用力挥手，小跑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正好被后面出来的蔡小菁看到。 莫名，她的小鼻子一酸，还故意放缓了脚步。 罗东身体僵了一下，想抽出来。 但看她一脸单纯高兴的样子，又忍住了。 两人去了那家街边烧烤摊，烟火气很足，人声嘈杂。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孜然的香味。 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林水瑶熟门熟路地点了一大堆，还要了几瓶冰啤酒。 “东子哥，恭喜你没事出来！” 她拿起酒瓶，给他倒满，自己也满上，举起杯，眼睛亮晶晶的。 “嗯，谢谢小妹儿！也祝你工作顺利！” 罗东跟她碰了一下，冰凉的啤酒下肚，带走不少疲惫。 “东子哥，你最近...是不是挺难的？” 林水瑶咬着一串烤鱿鱼，小心地问。 “还成，扛得住。” 罗东笑了笑，没多说 “那个朱莉，真不是东西！” 林水瑶气鼓鼓的，“还有那个周强，一看就不是好人！东子哥，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我......我挠花他们的脸！” 看着她挥舞着小拳头，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罗东失笑，心里那点阴霾散了些。 “傻丫头，哥还用你保护？” “我怎么不能保护你？” 林水瑶不服气，又给他倒上酒，“反正，谁欺负你都不行！” 几瓶啤酒下肚，林水瑶的话更多了。 她絮絮叨叨说着在静庐的工作，说乌柳柳对她挺好，就是有时候应酬喝酒有点烦。 罗东默默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看着她微醺的侧脸，阳光，好看。 想起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喊着要做他媳妇的小丫头，一晃都这么大了。 “东子哥......” 林水瑶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水光在晃： “你...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说过的话不？” 罗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 “什么话？你小时候话那么多，我哪记得住。” “你记得！” 林水瑶执拗地看着他，声音带着点委屈和醉意： “我说...我说长大了要给你当媳妇！” 罗东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这话他当然记得。 那时候只觉得是小孩的玩笑。 “傻不傻，儿时的话怎能当真。” 他移开视线，想去拿酒瓶。 “可我是真的，从小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是。” 林水瑶一把按住他的手。 她的手心很烫，带着微微的颤抖。 “傻丫头，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 她声音提高了些，“东子哥，我知道你现在难，我知道你需要人陪着......陪你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桌子上。 “我长大了，东子哥...我真的长大了......” 罗东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 他抽出手，拿出纸巾递给她： “别胡说八道，你是长大了，但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来，擦擦。” “你的路...就是我的路，真的，东子哥！” “行行，我的路就是你的路，来，我送你回去。” 罗东知道她喝多了，再喝下去会麻烦。 于是去结完账，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林水瑶往回走。 她租住的员工宿舍离这不远，是个老小区。 到了楼下，林水瑶靠在他身上，脚步更软了。 “东子哥，送我上去嘛...楼道黑，我怕......” “嗯，行。” 罗东看着她醉眼朦胧的样子，就扶着她上了楼。 宿舍很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清香。 罗东把她扶到床边坐下，想去给她倒杯水。 刚转身，林水瑶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东子哥，你别走......” 罗东回头，瞳孔猛地一缩。 “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 “哦，谢谢东子哥。” 林水瑶不情愿的放开手，他走向了饮水器。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了悉嗦声。 罗东接好水转身，顿时呆住了。 只见林水瑶的连衣裙已拉开，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堆在脚边。 整个人就这么无纱的站在屋子里。 灯光下，她完美的身体暴露在眼前。 肌肤白皙，腰肢纤细，双腿笔直，刚刚发育成熟的曲线，带着少女的青涩。 “东子哥，你看......” 她的声音发抖，带着羞怯，却又努力挺直了脊背： “我长大了......我说到做到......我可以的......” 罗东呼吸一滞，血液瞬间涌了上来。 眼前这具年轻鲜活、毫无保留呈现在他面前的身体，冲击力太大。 酒精的作用下，某种躁动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林水瑶看着他愣住的样子，咬着下唇，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去抱他。 “东子哥......” 在她即将碰到他的瞬间，罗东猛地后退一步，别开了脸。 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都在跳。 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弯腰，捡起地上的裙子，迅速裹在她身上，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把衣服穿好！”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意和别的什么。 林水瑶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泪涌了出来，挣扎着： “我不穿！东子哥，你明明需要......” “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我自己清楚！” 罗东打断她，用力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声音沉得吓人： “林水瑶，你听好了！你是我妹！永远都是！别做傻事！” 他把裙子胡乱给她套上，拉链拉好。 动作粗暴，带着一股火气。 “你喝多了，早点睡！”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楼道里一片漆黑。 罗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心脏还在狂跳，身体的某个部分依旧躁动不安。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晃眼的白和决绝的眼神。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低骂了一句。 “槽！这他妈叫什么事！” 屋里，林水瑶顺着床沿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罗东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夜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身体的燥热才慢慢平息下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水瑶，宿舍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眼神复杂。 这丫头...... 他摸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看来，以后得保持点距离了。 第79章 这姐姐，是真美啊！ 罗东回到那个差点让他栽进去的出租屋. 楼道里还是那股熟悉的霉味。 他站在门口，没立刻进去，盯着密码锁看了几秒。 朱莉知道密码。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把原来的密码全清了。 重新设置了一串，复杂的数字加字母组合。 咔哒一声，新密码设定成功。 他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还是他早上离开时的样子，简单，甚至有点简陋。 但空气里好像还残留着，那天晚上陌生女人的香水味，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罗东脱掉外套扔沙发上。 自己去厨房接了杯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冰水划过喉咙，稍微压下了点心里的烦躁。 洗完澡躺床上，关了灯，黑暗中脑子却格外清醒。 这两天的事，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 警察局里冰冷的审讯灯，王总办公室里压抑的谈话，陈主管雪中送炭的约见，还有......苏雅那个出乎意料的邀请。 苏雅...... 他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 让她搬去她家住？ 理由听起来很充分，为了安全，也为了方便调理。 可他罗东混了这么多年，不是傻子。 苏雅那种女人，冷静，理智，界限感强得吓人。 她会仅仅因为合作和一点同情心，就让一个男人住进自己家？ 哪怕只是客房。 他想起吃饭时，她微微泛红的耳根。 想起她故作镇定，却微微颤抖的尾音。 想起她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脸部线条。 ...... 心里某个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也许......可以去。 为什么不去？ 他现在确实不安全，暗处有人盯着。 苏雅那里安保好，能省不少麻烦。 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位冰山院长，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念头冒出来，带着点冒险的刺激。 决定了。 就去。 ...... 第二天一早，罗东被手机震动吵醒。 是凌山的手下老猫打来的。 “罗兄弟，” 老猫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还有点火气： “妈的，邪了门了！临水都快被我翻了个底朝天，那俩娘们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 罗东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没有！她们之前住的出租屋退得干干净净，用的身份信息是假的，连之前常去的几个场子，都没人再见过她们！操，做得太干净了！” 老猫骂了一句，“对方不是一般角色，反侦察能力很强。” 罗东眼神冷了下来，看来对方准备得很充分。 “凌大哥知道了？”他问。 “嗯，大哥很恼火。” 老猫说，“他已经联系了附近几个市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留意。只要她们还在这个省露面，总能揪出来！” “谢了，猫哥，辛苦了。” “嗨，说这些！你等着，掘地三尺也给你把人抠出来！” 挂了电话，罗东靠在床头。 老猫都找不到人，对方藏得够深。 他对这二人背后的人，兴趣更浓了。 周强和朱莉有这本事？他有点怀疑。 宏图？华康？或者其他被他挡了路的？ 他甩甩头，不再乱猜。 等找到人，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起床，洗漱，上班。 快下班的时候，他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邮件，靠在椅背上休息了几分钟。 然后拿起手机，点开苏雅的微信头像。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组织了下语言，才打字发送过去。 【苏院长，我考虑好了。谢谢你的邀请，我今晚就搬过去，方便吗？】 信息发出去，他把手机放在桌上。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等着回复。 心里有点说不清的微妙感觉。 像是要去完成一个重要的决定，又像是即将踏入一个未知的，带着点诱惑的领域。 没让他等太久，手机屏幕亮了。 苏雅回复了。 只有一个字。 【好。】 干脆利落，一如既往她的风格。 罗东看着那个字，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他拿起手机，回复： 【我大概七点左右到。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这次苏雅回得稍慢一点： 【带你自己和日常用品就行。客房有基本洗漱用品。】 【收到。】 放下手机，罗东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街道车水马龙，夕阳给城市镀上一层暖金色。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今晚开始，就要换个地方住了。 苏雅家。 不知道这位冰山东家，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他回去出租屋，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多少好收拾的，几件换洗衣服，笔记本电脑，一些日常用品，一个行李箱都没装满。 拉上行李箱拉链的时候，他动作顿了一下。 想起林水瑶昨晚，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 那丫头......得冷她一段时间了。 六点半，罗东提着简单的行李箱下楼，把箱子塞进桑塔纳后备箱。 发动车子，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不算短的老旧小区。 然后踩下油门，驶向那个代表着，另一种生活层面的别墅。 路上有点堵，到苏雅家楼下时，刚好七点过五分。 他停好车，提着行李箱走到别墅门前。 按下门铃前，还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口。 门铃响过几声后，门从里面打开。 苏雅站在门后。 她似乎也是刚到家不久，身上还穿着白天那身职业套装。 白衬衫，包臀裙，外面套了件米色开衫。 头发一丝不苟地挽着，俏美干练，眼神依旧清亮。 她的目光先落在罗东脸上，然后下滑，看了眼脚边的行李箱。 “来了。” 她让开身，语气平淡。 “嗯，打扰了。” 罗东提着箱子走进去。 玄关的灯光明亮而柔和。 苏雅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屋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行的细微声响。 空气中飘着和她身上一样的冷冽清香。 “客房在一楼，这边。” 苏雅没多话，径直走在前面带路。 罗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美的背影，和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发髻。 心，似乎也在跟着晃动。 不得不说，这姐姐，是真美啊！ 忽然，他想起了苏雅的几个闺蜜。 林曼、秦薇、楚玥...... 如果她们知道自己住进了苏雅家，会是什么反应？ 又想起了她们的疯劲，挺有意思。 不过，哥今天玩得比你们更疯。 还有周强和朱莉。 这二人要知道他住进来了，会把自己吃了吗？ “就是间，你自己整理一下，我去弄点吃的。” 苏雅推开门，说完就走。 看都没看他一眼。 “苏姐，不用，为了感谢，今天，我请你出去吃。” 罗东伸手拉住了她。 顿时，苏雅顿住，看向自己被拉住的手腕。 目光上移，落在罗东的脸上。 第80章 怕啊，但爽啊！ 她的眼神清冷，但没立刻甩开。 “出去吃？”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 “对，我请客。” 罗东松开手，笑了笑，神情坦然： “算是感谢苏院长收留，也给苏姐...压压惊？虽然是我受惊了。” 他这话说得有点痞，又带着真诚。 苏雅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权衡。 她不喜欢计划被打乱，原本确实打算随便弄点吃的。 “去哪？” 她最终开口，算是同意了。 “地方我定，包苏姐满意。” 罗东卖了个关子，“不过，得换身衣服？我这身还行，苏姐你这身职业装，太正式了，看着像要去谈判。”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简单的休闲裤和T恤。 又示意了一下苏雅一丝不苟的套装。 苏雅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眼看他，眉头微蹙了一下。 她确实很少在下班时间，穿着这么随意的，跟一个男人出去吃饭。 “等我十分钟。” 她没再多说，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罗东看着她关上的卧室门，嘴角勾了勾。 他把行李箱推进客房，随意打量了一下。 房间很干净，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床单是素雅的灰色，看着就舒服。 他简单把行李箱放在墙角，没急着整理。 十分钟后，苏雅从楼上走了下来。 罗东眼睛亮了一下。 她换了一条浅蓝色的及膝连衣裙，款式简洁，剪裁合身。 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和优美的脖颈。 长发放了下来，柔顺地披在肩头，只涂了点润唇膏，显得清爽又柔和。 整个人少了职场上的锐利和距离感，多了几分日常的温婉。 打眼，就是个极漂亮的邻家小姐姐。 “走吧。” 苏雅拿起一个小巧的手包，语气平淡。 罗东笑着跟上：“这就对了，苏姐这样穿好看，更年轻。” 苏雅瞥了他一眼，没接话，但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罗东开车，没去什么高档餐厅。 而是七拐八绕，把车开到了临水市老城区，一条热闹的夜市街附近。 停好车，喧闹的人声和各种食物，混杂的香气扑面而来。 苏雅看着窗外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夜市，明显愣了一下。 “就在这里？”她有些迟疑。 这种地方，她很多年没来过了。 “放心，不是路边摊，有店面的，干净，味道绝对正宗。” 罗东率先下车，绕过来给她开门，“体验一下市井生活嘛，苏院长天天在高档餐厅，也该换换口味了。” 他这语气似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苏雅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 还是扶着他的小臂下了车，指尖一触即离。 走进夜市，嘈杂的声音瞬间将两人包围。 烧烤的油烟，臭豆腐的特殊气味，糖炒栗子的甜香...... 还有各色小贩的吆喝，交织成一幅鲜活的生活图景。 苏雅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头发，她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罗东却如鱼得水，自然地走在前面半步，偶尔侧身帮她挡开迎面走来的人。 “小心点，这边人多。” 他回头对她说，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 罗东带她走进一家招牌旧得发黄，但里面坐满了人的小龙虾店。 老板娘显然认识罗东，热情地招呼： “小罗来啦！哟，今天带女朋友来了？真漂亮！” 苏雅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想解释。 罗东却哈哈一笑，抢在她前面开口： “王姐，别瞎说，这是我姐。老规矩，麻辣小龙虾三斤，蒜蓉的来两斤，烤鱼一条，毛豆花生拼盘，冰啤酒先来四瓶！” 他一边说，一边熟门熟路地领着苏雅，走到里面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苏雅看着他熟练地点菜，和老板娘插科打诨，再看看周围喧闹的环境，穿着汗衫喝酒划拳的食客，感觉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你常来？” 她忍不住问，声音不大。 “嗯，以前没钱的时候，就爱来这儿。便宜，实惠，味道足。” 罗东拿起桌上劣质的纸巾擦了擦桌面，动作自然，“后来稍微好点，也还是喜欢来。感觉在这儿，人才是活着的，没那么累。” 他递给苏雅一套塑封的餐具，用热水烫了烫： “将就一下，环境是差了点，但东西绝对没问题。” 苏雅看着他麻利的动作，没说话。 她学着周围人的样子，把塑料膜撕开。 啤酒和小菜先上来了。 罗东给苏雅倒了一杯，泡沫溢出来一些。 “尝尝，冰镇啤酒配小龙虾，绝配。” 他自己先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苏雅看着杯子里金黄色的液体，和不断上升的气泡。 稍犹豫，还是端起来小心地抿了一口。 冰凉的，带着麦芽的香气和轻微的苦涩，口感很陌生。 “怎么样？”罗东看着她。 “还行。” 苏雅放下杯子，评价保守。 这时，小龙虾上来了，红彤彤的一大盆，冒着热气和诱人的麻辣香气。 罗东戴上一次性手套，熟练地拿起一只，掐头、去尾、剥壳，动作行云流水，然后，把完整的虾肉，放到苏雅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这家的麻辣味是一绝。” 苏雅看着那只粉嫩的虾肉，又看看罗东期待的眼神，迟疑地夹起来放进嘴里。 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虾肉紧实弹牙。 味道......确实不错。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但眼神里的戒备，在氤氲的热气和辛辣的刺激下，似乎融化了一点点。 罗东笑了，又给她剥了几只，自己也大口吃起来。 吃得鼻尖冒汗，嘴唇通红，时不时灌一口冰啤酒，毫无形象可言。 苏雅看着他吃得酣畅淋漓的样子。 再看看自己碟子里堆起来的虾肉，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很久没有这样，坐在嘈杂的环境里，和一个男人，吃这种需要动手的食物。 “你...不怕辣？” 看他吃得猛，她忍不住问。 “怕啊，但爽啊！” 罗东吸着气，用手背抹了下嘴： “以毒攻毒嘛，生活都这么苦了，吃点辣的刺激刺激。” 他这话说得随意，苏雅却听出了点别的味道。 想起他最近的遭遇，没再说话，低头默默吃着剥好的虾肉。 几杯啤酒下肚，气氛没那么僵硬了。 “苏姐，谢谢！” 罗东放下手里的虾，看着苏雅，眼神认真。 苏雅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谢什么？” 她没看罗东，目光落在红油荡漾的盆子里。 “让我有个落脚的地方。”罗东。 “别想多了。” 她声音平静，“我说了，主要是方便调理。” “是吗？” 他的目光有些灼人，身体前倾。 苏雅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靠得太近了，都能闻到男性的气息。 她下意识想后退，但脊背已经抵住了椅子。 “比如，” 罗东看着她微微闪躲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随时提供上门调理服务？二十四小时待命那种？” 这话就带着明显的调戏意味了。 苏雅的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热。 别开脸，伸手去拿啤酒杯，想用冰凉的杯子降温。 “你喝多了。”她声音有点紧。 当然清楚，眼前这小子在想什么？ 但，她没必要说过多的理由。 何况那个理由，只是她的私事。 第81章 你怎么来了？ “这才哪到哪。” 罗东哈哈一笑，坐了回去，没再逼近。 他知道适可而止。 气氛又沉默下来，只有周围的喧闹。 烤鱼上来了，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罗东给她夹了一大块鲜嫩的鱼肉： “尝尝这个，这家的烤鱼也不错。” 苏雅看着碗里的鱼肉，又看看对面已经恢复常态，大口吃菜的罗东，心里有点乱。 她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男人。 有时候沉稳可靠，有时候又带着市井的痞气和狡猾。 此刻，更是明目张胆地试探和撩拨。 她拿起筷子，默默吃着鱼肉。 味道确实很好，外焦里嫩，入味十足。 “其实，” 罗东喝了口酒，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 “住你那儿，我压力也挺大的。” 苏雅抬眼看他。 “你说，万一哪天你那些闺蜜，比如林曼、秦薇她们过来串门，看到我一个大男人，从你客房里出来......” 罗东拖长了语调，眼神戏谑地瞟向她： “她们会不会当场把我撕了？或者...更刺激点，告诉你那个外甥周强？” 苏雅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她们不会随便来。” 她语气肯定，但细听有点紧绷，“至于周强，他不敢。” “是吗？” 罗东笑得意味深长，“可我听说，周少最近火气挺大的。三院的单子他拿到了，正春风得意呢。要是知道我这颗眼中钉，不仅没被拔掉，还住进了他小姨家......”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苏雅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纸巾。 她知道罗东说的是事实。 周强如果知道，肯定会闹，而且会闹得很难看。 “我的事，不需要向他解释。” 她最终说道，语气恢复了冷硬。 “霸气！” 罗东竖起大拇指，笑着又给她倒了杯酒： “我就喜欢苏姐这份淡定。” 这声“喜欢”说得随意，却让苏雅的心跳又乱了一拍。 她没接话，端起酒杯，这次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 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 走出小店，夜风一吹，带着夜市特有的烟火气。 苏雅感觉脸颊还是有点热。 不知道是辣的，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 回到别墅。 玄关的灯亮起，照亮彼此的脸，气氛微妙。 “客房浴室的热水器，可能有点问题，你用的时候注意一下。” 苏雅叮嘱了声。 “好，知道了。” 罗东点头，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垂。 他走进客房，关上门的前一刻，回头对还站在客厅的苏雅说： “晚安，苏姐。” 苏雅站在灯光下，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晚安。” 房门轻轻合拢。 苏雅站在原地，听着客房里隐约传来的水流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今晚，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 而客房内，罗东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他闭着眼，脑子里回放着苏雅在夜市里的情景。 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场“同居”生活，看来不会无聊了。 苏雅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快步上了楼。 罗东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天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划出一道亮线。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苏雅家的客房。 起身拉开窗帘，阳光刺眼。 看了看时间，比平时醒得晚了些。 客厅安静得能听见，冰箱运行的嗡嗡声。 餐桌上干干净净，没有字条，没有早餐。 他扯了扯嘴角。 洗漱完出门，开车到公司。 走进办公区时，感觉有几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又很快移开。 “罗经理早。” 蔡小菁抱着文件夹从旁边经过，声音比平时软。 罗东点头，目光扫过她。 今天她穿了条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勾勒出刚刚好的曲线。 裙摆比往常短了一指，露出匀称的小腿。 脸上化了淡妆，嘴唇涂了层水光的釉色。 是个青涩又带着点成熟的女孩。 “早。” 他应了一声，走进自己办公室。 蔡小菁跟进来送文件，放下时身体前倾，领口微微敞开一道缝隙。 “罗经理，这是今天需要您过目的合同。” 罗东接过文件，指尖碰到她的手背。 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脸颊飞起淡红。 “没事吧？”他抬眼。 “没、没事。” 蔡小菁低头，“那个...罗经理，我看您好像没休息好？” “挺好啊。”罗东翻开文件，“出去忙吧。” 蔡小菁“哦”了一声，脚步有点慢地往外走。 快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大眼水汪汪，欲言又止。 罗东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 这姑娘...今天有点不对劲？ 一上午处理工作，中间蔡小菁进来送过两次咖啡。 一次比一次靠得近，身上的香水味，也从清淡变得有点缠人。 第三次她进来问午餐吃什么，罗东直接说约了人。 中午下班铃响，罗东没动，继续看电脑上的销售数据。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进。” 门推开，探进来一张俏生生的脸，是林水瑶。 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东子哥！” 罗东皱眉：“你怎么来了？” 难道那晚的事还不尴尬吗？ 林水瑶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他桌上。 “我给你炖了汤。山药排骨，你...你最近辛苦，补补。” 她今天穿了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头发扎成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 眼睛还有点肿，但努力笑着。 罗东没动那保温桶：“水瑶，我说了......” “我知道！” 林水瑶打断他，声音提高又压下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你妹嘛。” 她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我就是...就是以妹妹的身份，给你送点汤。不行吗？” “行。谢谢。” 看着她发红的眼圈，罗东心里叹了口气。 “那你趁热喝。” 林水瑶把保温桶往他面前推了推，“我...走了。” 她转身快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住，背对着他。 “东子哥。” 她声音闷闷的，“我永远是你妹，真的！” 说完，拉开门走了。 脚步很快，像后面有人追。 罗东看着桌上那个蓝色的保温桶，没动。 办公室里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带着点甜味的少女香气。 他靠进椅背，闭上眼。 一个两个，都不对劲？ 下午时间过得慢。 下班时间到，他拿起车钥匙下楼。 开车回到苏雅别墅，车库空着，她还没回来。 屋里一片寂静，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样。 他换了鞋，在客厅站了一会儿。 “那我就给她个惊喜？” 罗东走进厨房，准备小露一手。 打开冰箱，里面食材不多，但够做两三个菜。 他拿出西红柿，鸡蛋，还有一小块里脊肉。 第82章 ......能...抱抱我吗？ 罗东坐在餐桌前，没动筷子。 他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碗里的米饭冒着热气。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不对劲。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 这种等待的感觉，让他想起小时候等晚归的母亲。 心里空落落的，带着点慌。 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走，声音在寂静里被放大。 他盯着那扇门，耳朵捕捉着外面，任何一点可能的汽车引擎声。 饭菜的热气渐渐散了。 罗东靠在椅背上，目光从门口移到冷掉的饭菜上，再移回门口。 这种安静，比昨晚在夜市的嘈杂，更让人心烦意乱。 他摸出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上，没点。 只是那么叼着，感受烟草粗糙的味道。 苏雅去哪了？ 为什么电话不接？ 是医院有事？ 还是……出了别的状况？ 脑子里闪过周强那张嚣张的脸，闪过那些偷拍的照片，闪过老猫说找不到人的烦躁。 心里的不安像水底的暗涌，慢慢往上冒。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别墅区路灯昏暗，树影幢幢，看不到什么。 放下窗帘，他回到餐桌前，看着对面那碗没动过的米饭。 拿起手机，再次找到苏雅的号码。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 犹豫了几秒，他按了下去。 把手机贴到耳边。 听着里面传来的、单调而漫长的—— “嘟......嘟......嘟......” 无人接听的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他挂断，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手指收紧。 住进来才一天，这种莫名悬着心的感觉让他烦躁。 他抓过车钥匙，大步出门。 夜风灌进车窗，他开得比平时快。 天雅医院值班台的护士认识他，说苏院长下午三点多就离开了，具体去哪不清楚。 下午三点多就走了？ 回到车上，罗东没立刻发动。 他盯着医院门口川流不息的人影，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 周家？医院紧急事务？还是...别的？ 他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点上。 尼古丁吸入肺里，也没压下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靠！他算她什么人？ 合作伙伴？临时室友？ 凭什么在这揣测她的行踪？ 又凭什么为她担心？ 他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开出。 刚开到半路，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苏雅的信息跳出来。 他划开。 【你怎么没在家？】 罗东盯着这行字，手指在回复框悬停。 他打下“我在天雅医院找你”，又逐个删掉。 【临时出来买点东西。】他回。 二十分钟后，开回了别墅。 车库门缓缓升起，苏雅那辆白色豪华SUV，安静的停在里面。 他走进屋，餐厅灯亮着。 苏雅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他做的那几道菜。 菜已经凉了，油凝结在表面。 她手里端着红酒杯，慢慢喝着。 没开电视，没看手机，就那么坐着。 听到开门声，她抬眼看他。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有点空。 “回来了。” 她说，声音比平时软。 没了女强人的气场。 罗东把钥匙扔在玄关柜子上，“嗯。” 他走到餐桌旁，扫过那些没动几口的凉菜。 “吃这个？” 苏雅晃了晃酒杯，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打转。 “等你。” 罗东没问她去了哪。 他端起盘子往厨房走： “热一下。” 她在身后说：“不用麻烦。” 他没停，打开微波炉。 嗡嗡的运转声填满厨房。 热好的菜重新上桌，冒着热气。 罗东给自己也拿了杯子，倒上酒，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沉默地吃。 苏雅吃得很慢，一口菜配一口酒。 罗东看着她。 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开衫，头发松散挽着，比平时少了些锋利。 但眉宇间压着东西。 “今天......” 苏雅忽然开口，又顿住，喝了口酒，“医院的烦心事。” 罗东夹了块鸡蛋，没接话，他知道不是。 她又倒酒，瓶里的红酒下去小半。 罗东按住她又要倒酒的手。 “慢点喝。” 她的手在他掌心下，冰凉。 她没挣，抬眼看他。 灯光下，她眼睛里有些血丝，水光浮动。 “罗东。”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有点飘。 “嗯。”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嘴唇动了动。 “......能...抱抱我吗？” 空气凝住。 微波炉最后的提示音嘀了一声。 罗东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平时像块冰，此刻却露出裂痕。 他知道这不合规矩，越界了。 他只是个借住的。 但他没动。 不知这冰山美女...遇到了什么事情？ 让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苏雅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眼里的光黯下去。 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想收回手。 罗东突然站起身。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他绕过餐桌，走到她面前。 苏雅仰头看他，眼神有些茫然，带着醉意。 罗东弯下腰，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地，环住她的肩膀。 她的身体很凉，隔着薄薄的羊绒衫，能感觉到肩胛骨的形状。 她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额头抵在他腹部。 很轻。 罗东站着没动，能闻到她发间清淡的味道。 她的呼吸，透过衬衫面料，微热。 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情欲，更像两个在寒夜里，靠在一起取暖的人。 过了也许一分钟，也许更久。 苏雅轻轻动了一下。 罗东松开手，后退一步。 她没抬头，手指拢了拢散开的头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谢谢。” 罗东回到座位，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酒液辛辣，一路烧到胃里。 两人都没再说话。 餐桌上的饭菜再次慢慢变凉。 罗东知道，她心里有事。 一件她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事。 而他这个“客人”，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清晰的界限感，比刚才那个短暂的拥抱，更让他心里发堵。 可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心里的这份好奇，此时此刻愈发的浓郁。 第83章 有个强奸犯闯进你家了！ 第二天早上，罗东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 他以为苏雅又像昨天一样，早早去了医院。 洗漱完，走到玄关换鞋。 弯腰系鞋带时，目光无意间扫过鞋柜。 那双米色的低跟鞋还在，端端正正摆在老位置。 旁边的拖鞋却不见了。 系鞋带的动作顿住。 他慢慢直起身，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二楼。 主卧的房门紧闭着。 心里挣扎起来，上去看看？也许她只是睡过头了。 他在玄关站了几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 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大步走向楼梯。 站在苏雅卧室门外，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苏姐？” 里面没有回应。他把耳朵贴近门板，屏住呼吸仔细听。 一声极轻微的、压抑的呻吟从门缝里漏出来。 心猛地一沉。 他不再犹豫，拧动门把手推门进去。 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苏雅蜷缩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光，他能看见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紧锁着，呼吸又急又重。 罗东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果然发烧了。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 苏雅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没有焦点。 她的嘴唇干得起了皮。 她声音嘶哑，几乎听不清。 罗东立刻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回来。 他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臂弯里。 苏雅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高热。 他把杯沿凑到她唇边，小心地喂她喝水。 苏雅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冰凉的水滑过喉咙。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身体不自觉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喂完水，罗东让她重新躺好。 去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回来，仔细地擦拭她额头上、脖颈间的冷汗。 她的皮肤烫得吓人，毛巾擦过的地方，很快又渗出细密的汗珠。 罗东勾唇，无论你多么强大，在病魔前都是弱者。 苏雅无意识地呓语，身体微微发抖。 罗东给她掖好被角，转身下楼。 在厨房里翻出生姜和红糖，动作利落地切片、烧水。 等待水开的间隙，他又找来干净的毛巾，用冷水浸透，拧得半干，折叠好敷在她额头上。 苏雅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 红糖姜水的味道，渐渐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端着碗上楼，再次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一勺一勺地，耐心地喂她喝下。 热汤下肚，苏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像个脆弱的孩子。 喂完汤，又让她重新躺好，换了额头上已经变温的毛巾。 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看着她呼吸逐渐平稳，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轻手轻脚地下楼，把用过的碗勺放进水槽。 刚直起腰，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 罗东动作一顿，看向门口。 这个时间，会是谁？ 他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向外看。 周强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旁边站着精心打扮过的朱莉，她正抬手整理着头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罗东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他们这大上午的来干什么？ 他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开？还是不开？ 苏雅还在楼上昏睡，发着高烧，衣衫不整。 门铃又响了一声，比刚才更加急促。 周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抬手就要再按。 罗东深吸一口气，伸手拧开了门锁。 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周强一眼看见站在客厅的罗东，整张脸瞬间扭曲。 他一把甩开朱莉的手，几个大步冲到罗东面前，拳头攥得咯咯响。 “你他妈怎么会在这里？” 周强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火药味。 罗东平静地看着他，顺手带上门。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朱莉踩着高跟鞋跟进来，尖锐的鞋跟敲击着大理石地面。 她上下打量着罗东，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哟，这不是刚出局子的罗大经理吗？怎么，看守所的饭不合胃口，跑来苏院长家蹭饭了？” 周强一把揪住罗东的衣领，几乎把他提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对我小姨做了什么？” 罗东轻轻一拨，周强的手就被震开了。 “这话该我问你。大早上闯进来，想做什么？” “我找我小姨，关你屁事！” 周强再次往前冲，被罗东侧身避开。 朱莉阴阳怪气地接话：“有些人啊，真是给脸不要脸。嫖娼的罪名刚洗清，就迫不及待地往别人家里钻。苏院长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罗东冷冷扫她一眼： “朱莉，你这嘴脸变得真快，与某些人一样！” “你！” 朱莉气得脸色发白，转头对周强说，“强哥，你看他多嚣张！” 周强暴跳如雷，指着罗东的鼻子骂道： “我警告你，立刻从我小姨家滚出去！不然我让你在临水混不下去！” “让我混不下去？” 罗东轻笑一声，“就凭你？” “你他妈找死！我小姨在哪？” 周强抡起拳头就砸过来。 罗东轻松架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 “我说了，她在休息。” “休息？” 周强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我小姨从来不会这个时间休息！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朱莉突然提高音量尖叫： “小姨！你快出来！有个强奸犯闯进你家了！” “闭嘴！”罗东厉声喝道。 朱莉怒瞪：“你才闭嘴，老实交代，你对小姨做了什么？” “快说！否则老子报警！”周强也怒视。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苏雅强撑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她脸色苍白，睡袍松散地披在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吵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周强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 “胡说什么！是我让罗东住进来的。” 苏雅打断他，目光扫过周强和朱莉，“有什么问题？” 周强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朱莉脸色一僵，嘴唇微微发抖。 神情有些不可思信。 “你疯了吗？” 周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前几天才因为嫖娼被抓！你让这种人住家里？” “就是，他可是嫖娼人员，你就不怕？” 朱莉手指罗东，眼睛却看着苏雅。 表情古怪又震惊。 第84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雅扶着楼梯扶手，微微喘息：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周强的拳头攥得咯咯响： “周强！” 苏雅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剧烈咳嗽起来，罗东立即上前扶住她。 “别碰我小姨！” 周强冲上前想推开罗东。 苏雅冷冷地看着他： “该离开的是你们。” 朱莉突然尖声笑起来： “苏院长真是好眼光啊。胳膊肘往外拐，你要这么作践自己？” “朱莉！” 周强厉声喝止她，但已经晚了。 苏雅的眼神冷得像冰： “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评价。你！滚出去！” 朱莉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强咬牙切齿地说： “小姨，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让这种人住进来？” “需要向你解释？” 苏雅冷笑，“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外甥！” “所以呢？” 苏雅往前一步，虽然虚弱，气势却不减，“所以你有权干涉我的生活？有权带个不相干的人，来我家大吵大闹？” 周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罗东： “肯定是你这小子，给我小姨灌了什么迷魂汤！” 罗东终于开口： “周强，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周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一个底层销售，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朱莉在一旁添油加醋： “强哥，跟这种人废什么话。直接报警算了，就说有人非法入侵。” 苏雅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讽刺： “报警？好啊，要不要我帮你拨110？” 周强气得浑身发抖： “小姨，你为了一个外人，要跟我翻脸？” “外人？” 苏雅的目光在周强和朱莉之间来回扫视： “你带着一个曾经陷害过罗东的人，来我家闹事，到底谁才是外人？” 朱莉脸色一变：“苏院长，话不能乱说！谁陷害他了？” “够了。” 苏雅疲惫地摆摆手，“罗东，麻烦你请他们出去。” 罗东点头，上前一步扣住周强的手臂。 “你敢动我？” 周强抡起拳头就往罗东脸上砸。 罗东侧身避开，手腕一拧一带。 周强整个人被甩得转了个圈，重重撞在玄关的鞋柜上。 柜子上的花瓶摇晃了几下，差点掉下来。 朱莉尖叫着去扶周强： “打人啦！强奸犯打人啦！” 啪！ 罗东一耳光抽在她脸上，冷冷地看着她： “再喊一句试试？” 朱莉捂脸不敢相信，这人竟敢打她？ 她想打骂回去，却被罗东的眼神震慑，瞬间闭嘴。 周强捂着撞疼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罗东。 又看看楼梯上摇摇欲坠的苏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行！你们厉害！咱们走着瞧！” 他拽着朱莉，狼狈地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后，别墅里突然安静下来。 苏雅扶着栏杆的手微微发抖，身体晃了晃。 罗东快步上前想要扶她。 她摆摆手，自己站稳了。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 “对不起，连累你了。”她轻声说。 罗东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 苏雅苦笑一声，转身慢慢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拐角处，她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罗东一眼。 罗东站在原地，听着她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 空气中还弥漫着，周强刺鼻的古龙水味，和那句“走着瞧”。 他走到窗边，看着周强的车怒气冲冲地驶出小区，尾灯划出两道红光。 这场冲突，显然只是个开始。 罗东在客厅站了很久，直到窗外的车灯彻底消失。 他转身看向楼梯，上面静悄悄的。 刚才苏雅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脚步，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轻手轻脚地上楼，在苏雅卧室门外停下。 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苏雅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了。 罗东推门进去。 苏雅靠在床头，额头上都是冷汗，手指紧紧抓着被单。 她试图对他笑一下，但这个笑容显得格外吃力。 “你还好吗？”罗东走到床边。 苏雅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能帮我倒杯水吗？” 罗东立刻去倒了温水回来。 他扶起她，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喂她喝水时，她的嘴唇碰到他的手指，冰凉。 “谢谢。” 罗东在床边坐下：“该道歉的不是你。” 苏雅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 “你不必向任何人解释。”罗东说。 她转过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 “包括你吗？” 罗东迎上她的视线： “尤其是对我。”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着。 苏雅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无意识地抓着床单，指节发白。 她突然开口，又停住，像是在斟酌用词，“情况不太好。” 罗东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 “晚期癌症。” 她说出这几个字时，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 “他拒绝治疗。” 一切都说得通了。 “周强不知道？”他问。 苏雅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突然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罗东连忙上前扶住她，感觉到她背部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你需要去医院。”罗东皱眉。 罗东看着她虚弱却固执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 他扶着她躺好，起身去浴室重新拧了条湿毛巾。 当他拿着毛巾回到床边时，发现苏雅正看着他，眼神复杂。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轻声问。 罗东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替她擦去额头的冷汗： “你说过，我们是合作伙伴。” 苏雅轻轻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涩： “只是这样？” 毛巾擦过她的脖颈，罗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 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锁骨，两人都微微一颤。 “那你希望是怎么样？” 罗东反问，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 苏雅没有回答。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 “我不知道。” 罗东继续帮她擦拭手臂。 她的皮肤很烫，但他的手指所到之处，都激起细小的战栗。 “小时候发烧，我妈也会这样帮我擦身子。” 苏雅突然说，眼睛仍然闭着，“后来她走了，就再没有人这么照顾过我。” 罗东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水晶。 “罗东。” 她叫他，眼睛依然闭着。 “嗯？” 第85章 那俩个女人找到了！ 他在床边坐下：“好。” 苏雅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依然冰凉，但掌心带着高热的温度。 她顿了顿，“你别放在心上。” 罗东看着被抓住的手腕： “我习惯了。” “不该习惯的。” 苏雅的声音带着倦意，“没有人该习惯被这样对待。”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 罗东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和他的心跳渐渐重合。 “睡吧。” 罗东轻声说，“我在这儿。” 苏雅终于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有感激，有脆弱，还有一些罗东读不懂的东西。 “谢谢。” 她说，然后重新闭上眼睛。 罗东坐在黑暗中，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 她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窗外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这一刻的宁静，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罗东知道，周强不会善罢甘休，苏雅父亲的病情也不会好转，而他自己的麻烦也远未结束。 但此刻，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他只想守护这份短暂的安宁。 苏雅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在睡梦中，她无意识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额头轻轻抵在他的手臂上。 罗东没有动。 夜色渐渐来临。 罗东的手臂已经发麻，但他一动不动。 苏雅蜷缩着靠在他臂弯里，呼吸轻浅而均匀。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她脸上。 此刻的她，收起了平日里所有的锋芒，嘴唇微微张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他看了她很久，久到腿都开始发麻。 终于，他极其缓慢地抽出手臂，动作轻得像是怕惊醒一个易碎的梦。 苏雅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一声，无意识地往枕头里埋了埋脸。 罗东替她掖好被角，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触感温热。 他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下楼梯。 别墅里一片寂静。 他推开落地窗，走进小花园。 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 他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上。 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在黑暗中跳动。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朱莉那张脸。 曾经那双看着他时会发亮的眼睛，今晚却像淬了毒。 她挽着周强的手臂，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冲进肺里。 三年感情，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咬牙切齿。 他以为分手后各自安好就算了，没想到，她会恨他到这种地步。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是老猫。 “那俩个女人找到了。” 老猫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格外清晰，“城西那个废弃的纺织厂，二楼。” 罗东的手指猛地收紧，烟头差点掉在地上。 “我马上到。” 他掐灭烟，快步走向车库。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快又重。 这些天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要搬开了吗？ 废弃工厂里弥漫着霉味和灰尘。 老猫和两个手下，站在二楼空旷的车间里。 地上放着两个强光手电，把周围照得雪亮。 两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着，身上只穿着内衣，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老猫看见罗东，朝他点点头。 “问过了，什么都不知道。” 罗东走到那两个女人面前。 她们看上去很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妆都花了，脸上全是泪痕。 看到他，她们的眼睛里瞬间充满恐惧，拼命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猫的一个手下，撕开其中一个女人嘴上的胶带。 “说！谁指使你们的？”老猫厉声问。 那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长什么样？男的女的？” 罗东开口，声音冷得他自己都陌生。 另一个女人也被撕开胶带，颤抖着说： 老猫一脚踹在旁边的铁桶上，发出哐当巨响。 “放屁！没见过面就敢接这种活？” “真的！真的！” 罗东盯着她们的眼睛。 恐惧、慌乱、后悔，什么都有，但不像在说谎。 “电话号码。”他说。 老猫把一部手机递给他。 “查过了，空号。” 罗东接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 确实有一个号码，拨打时间正是他被下药那晚。 他回拨过去，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车间里陷入沉默，只有两个女人压抑的抽泣声。 老猫走过来，压低声音： 罗东抬手制止。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愤怒像潮水一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转身，对老猫说： “把她们交给警方吧。” “那些以后再查。” 罗东打断他，“有她们的口供，至少能证明我的清白。”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们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连下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老猫叹了口气，挥手让手下开始收拾。 罗东独自走下楼梯，工厂外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清白是能证明了，可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这次失败了，下次呢？ 他拉开车门，发动引擎。 车子驶出废弃厂区，汇入凌晨空旷的街道。 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从车顶掠过，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罗东推开别墅门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把车钥匙扔在玄关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落地钟的滴答声。 他轻手轻脚走上二楼，推开苏雅卧室的门缝往里看。 她还在睡，姿势和他离开时差不多。 只是眉头舒展开了，呼吸平稳悠长。 他轻轻带上门，转身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挂面。 烧水，打蛋，切葱花，厨房里渐渐飘起食物的香气。 他专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面条，没注意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好香。” 罗东回头，看见苏雅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她穿着睡袍，脸色比昨晚好多了，但走路还是有点虚浮。 “怎么起来了？” 他关小火，“再去躺会儿，面好了叫你。” 苏雅摇摇头，慢慢走到餐桌旁坐下： “睡不着了。” 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你起这么早？” 罗东把煎蛋翻了个面：“出去办了件事。” 苏雅没问什么事，缓步来到桌边。 面端上桌时，她小口小口吃着，动作优雅但速度不慢。 罗东坐在对面，看着她把一整碗面吃完，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他问。 苏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嗯。” 她站起身，突然僵在原地，脸色变得很不自然。 “怎么了？” 罗东跟着站起来。 苏雅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袍带子，脸红。 第86章 今晚不醉不归啊？ 罗东愣了两秒，反应过来。 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 罗东把车停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值班的店员正趴在收银台打瞌睡，被他开门的铃声惊醒。 他在货架前站住，看着琳琅满目的卫生巾品牌。 最后他每种都拿了一包，堆在收银台上。 年轻的女店员睡眼惺忪地扫码，偷偷瞄了他好几眼。 “看什么，没见过男人来事的？”罗东瞪他一眼。 店员赶紧低头结账，偷笑。 暗里，还真没见过。 回到别墅，苏雅还坐在餐桌前。 罗东把购物袋递给她，袋子里各种牌子的卫生巾哗啦作响。 苏雅接过袋子，脸颊微红。 “谢谢。” 罗东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 苏雅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抓起桌上的一包纸巾就砸过来： “滚！” 罗东笑着躲开。 看着她气鼓鼓转身上楼的背影，他靠在厨房门框上，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次日早上。罗东出来时，苏雅已经坐在餐桌前喝咖啡。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 “早。”她抬眼看他，语气平静疏离。 罗东在她对面坐下：“身体好了？” “嗯。” 她放下咖啡杯，拿起桌上的文件，“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我先走了。” 她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昨天那个会脸红、会朝他扔纸巾的苏雅不见了。 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苏院长。 下午，罗东正在公司看报表，手机响了，是警局的号码。 他接起来：“喂？” 他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推迟。”他头也不回地说。 警局里，办案民警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那两个女人都招了，这是笔录。你的招嫖嫌疑已经排除。” 罗东翻开文件，快速浏览。 上面详细记录了拍照的经过，和他推测的差不多。 他合上文件，长长吐出一口气。 虽然仍不知道药是谁下的，起码他清白了。 “谢谢。”他说。 民警点点头：“以后小心点，看来是有人盯上你了。” 走出警局，阳光有些刺眼。 罗东站在台阶上，掏出手机。 他先打给凌山： 接着打给乌梅和乌柳柳，一一邀请。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拨通苏雅的号码。 “警方也证明我是清白的，晚上我在静庐请凌大哥他们吃饭，你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不了，恭喜！” 苏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而遥远，“晚上有安排。” 罗东握紧手机：“好。” 他挂断电话，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 明明洗清了嫌疑，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 静庐的包厢里热闹非凡，凌山拍着罗东的肩膀： “兄弟，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乌梅给他夹菜：“多吃点，瞧你这阵子瘦的。” 乌柳柳端着酒杯凑过来，眼睛弯成月牙： “小罗弟弟，今晚不醉不归啊？” “东子哥，真替你高兴。” 林水瑶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这是真把他当哥了。 罗东笑着举杯，感谢所有人。 静庐的包厢里，喧闹声渐渐平息。 凌山喝得满脸通红，搂着罗东的肩膀，大着舌头说： “兄、兄弟！这事了了，以后在临水，有事就报我凌山的名字！看那个不开眼的还敢惹你！” 乌梅在一旁笑着摇头，给他倒了杯浓茶： “行了老凌，小罗兄弟喝多了，让他清净清净。” “哈哈，好，听夫人的。”凌山拍了下罗东的肩膀。 乌柳柳端着酒杯，媚眼如丝地凑到罗东旁边，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 “小罗弟弟，今晚表现不错哦，酒量这么好，姐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罗东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柳柳姐，再顺眼也不能让弟弟天天灌酒啊。” “放心啦，心疼还来不及，呵。” 乌柳柳这话听得所有人笑了下。 林水瑶安静地坐在对面，看着罗东，她也真为罗东开心。 她今天没怎么喝酒，就捧着杯果汁，偶尔和罗东视线对上，抿嘴笑笑，完全恢复了以前那个，邻家小妹的样子。 清白洗刷，压在心头的大石挪开，罗东浑身都感觉轻快。 宴席散场，罗东一一送走众人。 乌柳柳临走前，还凑到他耳边低语： “真不去姐那儿再坐坐？姐那儿有好酒。” 罗东摆手：“下次，下次一定。” 看着她的车尾灯消失，他才长舒一口气，坐进自己的桑塔纳。 车子行驶在回别墅的路上，夜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带着凉意。 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警方那边白纸黑字的澄清，这盆脏水算是彻底泼不到他身上了。 这幕后黑手，他肯定会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回到别墅，一片漆黑寂静。 玄关的灯没开，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冷清的光斑。 罗东换了鞋，轻手轻脚走到客厅。 楼上苏雅的卧室门紧闭着，一丝光亮也无。 他站在楼梯口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是真睡了，或者根本还没回来？ 他扯了扯嘴角，没再多想，转身进了自己客房。 洗了个热水澡，躺床上，脑子却异常清醒。 清白是回来了，但丢掉的单子，受损的名声，还得一点点挣回来。 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对手，得尽快揪出来。 第二天一早，罗东被手机铃声吵醒。 摸过来一看，是大区王总的号码。 他瞬间清醒，这么早来电话，是福还是祸？ 第87章 你去做什么？ 于是，清了清嗓子接起来： “王总，早。” “罗东啊，” 王总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温和不少，“警方那边的正式通知，总部这边收到了。事情澄清了就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被人阴了！” 罗东坐起身：“谢谢王总信任，给公司添麻烦了。” “麻烦谈不上，就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做事多留个心眼，商场如战场，什么下三滥手段都有。” 王总顿了顿，语气带着赞许： “不过你这次处理得不错，临危不乱，稳住基本盘，还拿下了济民那边的社区项目意向？我听陈主管提了句。” 罗东心里一动，看来陈主管已经跟上面通过气了。 “是，陈主管一直很支持我们工作，社区医疗这块，我觉得潜力很大。” “嗯，好好干！把这个项目做出彩来，总部这边看着呢！之前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会平息。”王总最后鼓励了一句，挂了电话。 罗东放下手机，握了握拳。 王总这通电话，意味明确：危机解除，信任恢复，接下来看他的表现。 他起身洗漱，换好衣服出门。 苏雅的房门依旧关着，车库她的车不在，估计早就去了医院。 这女人，恢复得倒快，又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苏院长了。 罗东到公司时，办公区气氛明显不一样。 之前那些躲闪、探究的目光少了，多了几分敬畏和讨好。 “罗经理早！” “经理，您来了！” 招呼声此起彼伏。 罗东面色如常地点头回应，走进自己办公室。 蔡小菁很快端着咖啡进来。 今天她穿了件嫩绿色的雪纺衬衫，配着白色及膝裙，头发梳得光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气。 “罗经理，您的咖啡。” 她声音轻快，放下杯子，亮晶晶地看着他，“就知道你是冤枉的，现在没事了，太好了！” 罗东看着她毫不作伪的开心，笑了笑： “嗯，没事了。通知大家，十分钟后小会议室开个短会。” “好的！” 蔡小菁用力点头，转身出去，脚步都带着雀跃。 短会上，罗东言简意赅通报了警方结论，没多提细节，只强调事情过去，大家重心放回业务。 小刘小张等人明显松了口气，腰板都挺直了。 散会后，罗东刚回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是济民陈主管。 他立刻接起：“陈主管好。” “小罗，忙不？” 陈主管声音带笑，“不忙的话，过来一趟？咱们把那个社区大健康计划的细节敲定一下，上面批了，可以启动了！” 罗东精神一振：“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挂了电话，罗东立刻叫来蔡小菁。 “收拾一下，带上去济民那边签社区计划的合同，去一趟济民。” 蔡小菁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涌上惊喜和紧张： “我？我去行吗？” “怎么不行？” 罗东看着她，“这项目后续你主要跟着，多听多看多学。” 蔡小菁眼睛瞬间更亮了，胸脯微微挺起，努力做出沉稳的样子： “是！罗经理！我一定好好学！” 两人开车前往济民总部。 车上，蔡小菁有点坐立不安，不停整理头发和衣领。 罗东瞥她一眼：“紧张什么？陈主管你又不是没见过。” “放心，有我在。” 罗东语气平淡，“你只管记好要点，以后具体执行你得挑大梁。” 蔡小菁重重点头，偷偷看了罗东一眼。心里莫名安定下来，又有点甜丝丝的。 到了济民陈主管办公室，陈主管热情招呼他们坐下。 “小罗，恭喜啊，沉冤得雪！” 陈主管笑着给两人倒茶，“我就说你是块金子，到哪儿都发光。” “陈主管您就别取笑我了，这次多亏您帮忙。”罗东诚恳道。 “互相成就嘛。” 陈主管摆摆手，切入正题，“社区大健康计划，我们董事会很看好。前期先选五个大型社区试点，你们天源负责提供医疗器械、常备药品，还有定期义诊、健康讲座。具体方案你看一下。” 她推过来一份厚厚的计划书。 罗东快速浏览，条款清晰，利益分配合理，济民显然很有诚意。 他指了指旁边的蔡小菁： “陈主管，后续具体的对接和执行，我让小蔡主要负责，您多指点。” 陈主管目光转向蔡小菁，笑容和蔼： “小蔡不错，细心，反应快。以后多沟通，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 蔡小菁赶紧站起来，微微鞠躬： “谢谢陈主管！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和罗经理的信任！” “坐坐坐，别客气。” 陈主管示意她坐下，“年轻人，多锻炼是好事。小罗这是给你机会，要把握住。” 蔡小菁用力点头，脸颊因兴奋泛着红晕。 细节商讨得很顺利，合同当场签定。 走出济民大楼，蔡小菁还抱着合同文件，脚步轻快。 “罗经理！谢谢您！”她眼睛亮得惊人，“我一定把这个项目做好！” “光说没用，看行动。” 罗东拉开车门，“回去把今天谈的要点整理出来，做个初步执行方案给我。” “是！” 蔡小菁大声应道，钻进车里，还忍不住傻笑。 罗东看着她那兴奋劲儿，扯了扯嘴角。 这丫头，有冲劲，是块料子，好好打磨，能独当一面。 下班回到别墅。 推开门的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粥香。 他愣了一下，换鞋进屋。 苏雅正端着一碗白粥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脚步顿了顿。 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回来了。” 她语气平淡，把粥放在餐桌上。 “嗯。” “没什么胃口。” 苏雅坐下，拿起勺子，小口喝粥。 罗东去厨房看了眼，锅里还有小半锅粥，显然是两人份的。 他也没客气，自己拿碗盛了一碗，坐到她对面。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声音。 罗东几口喝完粥，放下碗，看着对面慢条斯理的苏雅。 苏雅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老样子。” 她放下勺子，抽了张纸巾擦嘴： “我明天回杭城几天。” 罗东心里一动：“回去陪你父亲？” “嗯。”苏雅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罗东按住她的手：“我去洗吧。” 苏雅没坚持，收回手。 “好，谢谢！” 她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拿起本杂志随意翻着。 罗东快速洗好碗，擦干手走出来，坐在她侧面的单人沙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跟你一起去杭城吧？” 苏雅翻杂志的手停住，抬眼看他，目光讶异： “你去做什么？” 第88章 你糊涂？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看看你父亲。” 苏雅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带着点嘲讽的弧度： 罗东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神认真地看着她： “我没说我能治好癌症。但家传的东西，不止是正骨。调理身体，缓解痛苦，或许能让老人家舒服点。”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 苏雅看着他，没说话。 客厅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说完，她转身上楼，背影依旧清冷疏离。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靠回沙发背。 他当然知道癌症是绝症。 但家传医书里，并非没有应对沉疴痼疾的调理之法。 只是需要极精细的手法，和对药性的精准把握。 之前他觉得自己火候不够，不敢轻易尝试。 但这次，他想试试。 虽然不能开馆行医，但他想为苏雅尽一份心。 这个女人看似高冷，甚至不近人情。 但对他罗东，真的没话说。 这么做不光是为了还苏雅人情，更想证明自己，证明祖传医道的效果。 窗外，夜色渐浓，罗东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早上七点半，罗东背着个简单行李袋站在别墅门口。 苏雅把那辆白色保时捷的钥匙扔给他： “你开。” 罗东接住钥匙，有点意外。 “怎么，不敢开？” 苏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系安全带时瞥他一眼。 罗东笑了下，拉开驾驶座车门： “苏院长的车，撞了怕赔不起。” “保险买足了，” 苏雅调整座椅，语气平淡，“只管开你的。” 罗东点头坐进驾驶座，调整方向盘和后视镜。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包裹性极好，带着股清冽的香气，跟苏雅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启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导航设好了，” 苏雅指了指中控屏，“走高速，两个多小时。” 罗东挂挡，轻踩油门，车子平稳滑出小区。 早上车不多，罗东开得稳，偶尔超车时油门给得果断，车身响应迅速。 “车技不错。” 苏雅看着前方，忽然开口。 “以前干销售，经常跑长途，练出来的。” 罗东单手扶着方向盘，姿态放松。 苏雅没再说话，低头看手机。 车子驶上高速，车速提起来，窗外景物飞速后退。 罗东看了眼苏雅，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针织长裙，外搭米色风衣，长发披散着，侧脸线条柔和清秀，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十足的大美女。 “老爷子，具体什么情况？”罗东问。 苏雅视线从手机移开，看向窗外： “肺癌，晚期。发现的时候已经扩散了。” 她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医生怎么说？” “保守治疗，尽量减轻痛苦。” 苏雅扯了下嘴角，“意思就是等死。” 罗东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多久了？” “半年。”苏雅闭上眼，头靠上椅背，“他不肯住院，非要在家。” “你可是专家，就没一点办法？”罗东。 说到这，苏雅看向车窗外。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 罗东不再多问，这种事，安慰的话都是废话。 开了近三小时，进入杭城市区。 导航指引着开进一个高档别墅区，绿树成荫，私密性极好。 在一栋三层现代风格别墅前，罗东停下车。 苏雅解开安全带：“到了。” 两人刚下车，别墅大门打开。 进入大厅，里面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五十样子，戴着金丝眼镜，穿着polo衫，身材微胖。 女的看着年纪稍小，妆容精致，一身名牌套装，眼神锐利，嘴角下撇。 “小雅回来了。” 男人上前，目光落在罗东身上，“这位是？” “我朋友，罗东。” 苏雅介绍，“这是我大哥苏明，大姐苏洁。” 罗东点头：“大哥，大姐。” 苏洁没应声，上下打量罗东，眼神有了怪。 苏明倒是笑了笑，只是笑意没达眼底： “罗先生是吧？欢迎欢迎，坐。” 保姆端上茶。 苏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罗先生在哪里高就？” “临水，天源医药，做销售。”罗东实话实说。 苏洁嗤笑一声，端起茶杯，没喝，又放下，瞟了苏雅一眼。 心想，这小子在临水折腾得还不够，竟然跑到杭城来了？ 苏明像是没听见，继续问： “哦，医药销售，那跟我们小雅是同行？” “苏院长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罗东说。 苏雅坐在单人沙发上，没参与谈话，低头看手机，眉头微蹙。 苏洁终于开口，声音尖细： “罗先生这次跟小雅回来，是有什么事？” 罗东放下茶杯：“听说老爷子身体不适，我懂点中医，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客厅里瞬间安静。 苏明脸上的笑僵住。 苏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拔高： “中医？你看？罗先生，我父亲得的是癌症！晚期！国内外专家都会诊过了！你一个卖药的，懂什么中医？” 罗东神色不变：“家传的手艺，对调理身体、缓解病痛有些心得。” “心得？” 苏洁站起身，手指差点戳到罗东脸上，“你知不知道我父亲现在什么情况？经得起你瞎折腾吗？出了事谁负责？” 苏明放下茶杯，语气沉了下来： “罗先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父亲的病，有专业的医疗团队负责。就不劳你费心了。” 苏雅终于抬头，声音清冷： “大哥，大姐，罗东是我请来的朋友。” 苏洁猛地转向她：“小雅！你糊涂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还让他给爸看病？你是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眼神剜着罗东，意有所指： “周强都跟我说了！你这段时间跟这小子走得近，他还住你那儿？现在又带回家？他接近你什么目的，你看不出来？我还听说，他因嫖娼抓进去刚放出来，这样的人你也敢往家里带？你是不是糊涂了？” “大姐，那是诬陷，警方已经澄清了。” 苏雅立即进行了解释。 苏明皱眉：“小雅，不是大哥说你。交朋友要谨慎。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谁知道心里打什么算盘。攀上我们苏家，能少奋斗多少年？” 罗东心里冷笑，果然，狗眼看人低。 他还真没惦记苏家什么，纯粹是想还苏雅人情，顺便试试自己的斤两。 他站起身：“苏院长，看来我在这儿不太方便。先告辞了。” 苏雅也跟着站起来，脸色不好看： 虽然她也不太相信罗东，对父亲会有什么帮助。 但他毕竟是与自己一起来的。 大哥大姐这么对他，她的面子有点过不去。 罗东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为难。 他转身就往门口走。 第89章 您疯了？！ “等等。” 刚走到门口，一个略显苍老，中气不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罗东动作顿住，回头。 苏雅、苏明、苏洁也同时看向楼梯。 一个穿着中式褂子，头发花白，面容消瘦，眼亮有神的老者，在保姆的搀扶下，慢慢从二楼走了下来。 正是苏雅的父亲苏文山。 他目光落在罗东身上，不像苏明苏洁那样充满鄙夷。 “小伙子，” 罗东松回身，面对苏文山，不闪不避： “是，懂一点家传的东西。” 苏文山走到沙发主位坐下，摆摆手让保姆退下。 他仔细打量着罗东，似在做某种决定。 “爸，您怎么下来了？”苏明赶紧上前。 苏洁也凑过去：“就是，医生让您多休息。这小子胡说八道，我们这就让他走。” 苏文山没理他们，依旧看着罗东： “家传？师承哪一派？” “谈不上派别，” 罗东平静回答，“祖上行医，留下些手札和方子，自己瞎琢磨。” 苏文山点点头，忽然咳嗽起来，脸色泛红。 苏雅连忙上前给他拍背。 苏文山摆摆手，喘匀了气，看向罗东： 这话问得直接。 罗东看着老人，心里那股被苏明苏洁激起的火气平复下去。 他沉吟片刻，实话实说： 苏文山喃喃一句，忽然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又带着点豁达： “够了，比等死强。” 他抬头，看向苏明苏洁，语气不容置疑： “让这小伙子试试。” “爸！” “不行！” 苏明苏洁同时反对。 “闭嘴！” 苏文山猛地提高声音，随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脸憋得通红。 苏雅赶紧给他顺气，看向大哥大姐的眼神带着不满。 罗东站在原地，没说话。 他知道，决定权在这位看似虚弱，实则意志坚定的老人手里。 苏文山缓过气，目光扫过子女，最后落在罗东身上，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对着罗东，微微颔首： “小伙子，麻烦你了。” 苏文山那句“麻烦你了”刚落下，苏洁就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 “爸！您疯了？！” 她尖厉的声音刮着每个人的耳膜，“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您也敢让他碰？！他是谁啊？啊？不就是个卖药的吗？！” 苏明脸色铁青，上前一步挡住罗东： “爸，这事不能儿戏。您的病是约翰霍普金斯专家团确诊的，肺癌晚期！他算什么？摸两下脉就能推翻世界顶级医院的诊断？” 苏雅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眉头紧锁。 作为顶尖的外科专家，她对这种“江湖郎中”有本能地排斥。 但看着父亲佝偻痛苦的模样，和罗东对她的调理效果，她还是开口： “大哥，大姐，让他试试也无妨。” “试试？拿爸的命试试？” 苏洁猛地转身指着苏雅，“小雅，你是不是被他灌迷魂汤了？周强说得没错，你就是被他骗了！” 罗东站在原地，面色平静，他看向苏文山： “老爷子，您自己做决定。” 苏文山剧烈地咳嗽起来，苏雅连忙给他拍背。 “爸？！” 苏洁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也没办法。 苏明只是皱了下眉，扶了扶镜眼没说话。 回他知道，老爷子一旦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反正这么多人在场，这小子也搞不了什么鬼。 让他试试也无妨。 这时，苏雅无形中对罗东有了一丝期待。 还真希望他能创造奇迹。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让罗东看，也是圆他一个尽心的想法。 罗东见没人反对，就走到苏文山面前，无视苏洁要吃人的目光。 他仔细观察老人的体态——肩膀内扣，头颈前倾，整个脊柱弯曲得像只虾米。 “老爷子，您背上第三、四、五胸椎的位置，是不是像压着块大石头？两个肩胛骨中间又僵又痛，晚上睡觉总要垫高枕头才喘得过气？” 苏文山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 “是的，你怎么知道？” “您抬头挺胸试试，是不是感觉胸口发闷，喘不上气？” 苏文山依言尝试，立刻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发紫。 “装神弄鬼！”苏洁冷笑，“爸一直都这样！” 罗东不理会，伸手搭脉，片刻后，他语出惊人： “放屁！” 苏洁尖叫起来，“CT片上的阴影难道是假的？专家会诊的结果是错的？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 苏明也厉声道： “罗东，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对一个晚期癌症患者，说什么混账话！” 苏雅也忍不住开口： “罗东，没有确凿证据，这种话不能乱说。” 罗东平静地看向苏文山： “您这是严重的胸椎反弓，伴随肩颈前探，压迫了胸廓和肺脏。长期经络不通，气血瘀滞，形成了''肺瘀''......影像学上的阴影，是瘀堵组织的显影，应该不是肿瘤。” 苏文山的手开始发抖： “七八分把握。” 罗东语气坚定，“我先给您正骨复位，解除压迫。再配合汤药调理，快则一月，慢则三月，这些症状都能消除。” “荒唐！” 苏明怒斥，“你以为这是扭伤吗？正骨能治好肺癌？” 苏洁直接掏出手机： “我现在就报警！告你这个骗子！” 苏雅的美眸则眯在了一起，审视着罗东。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苏文山突然大喝一声： “都给我闭嘴！” 他死死盯着罗东，浑浊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小伙子，别管他们，治！” “好，那我试试？”罗东点头。 “试，尽管试！”苏文山毫不犹豫。 随即，罗东让苏文山俯卧在沙发上。 苏洁在一旁尖声威胁：“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牢底坐穿！” 罗东充耳不闻。 他洗手，擦干，先对胸椎进行放松。 然后手指精准地按在苏文山，第四胸椎的隆起处。 “老爷子，会有点疼，忍着点。” 他掌心发力，力道透骨而入。苏文山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你轻点！”苏雅忍不住出声。 罗东不答，手下突然发力—— “咔！咔！咔！” 一连串清脆的骨响在客厅回荡。 紧跟着，又进行了系列微调复位。 “老爷子，您站起来感觉一下，看看如何？” 第90章 我的命怎么了？ “好。” 在没人搀扶的情况下，苏文山自己站了起来。 苏文山感叹了一声。 众人也是惊疑无比，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苏文山佝偻了二十多年的脊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直了！ 肩膀自然打开，头颈已后移，整个上半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扶正。 他原本萎缩的体型，在这一刻，竟然拔高了整整十公分！ 苏文山自己都惊呆了。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空气如此顺畅地涌入肺叶！ 他颤抖着抚摸自己的后背，老泪纵横： 苏雅手中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作为顶尖外科专家，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心理作用，这是实实在在的解剖结构改变！ 她喃喃自语，冲上前扶住父亲，“爸，您感觉怎么样？” 苏明目瞪口呆地看着父亲挺直的脊梁，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苏洁更是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罗东扶苏文山坐下： “老爷子，这只是初步复位，还需要汤药调理。” 苏文山激动地抓住罗东的手： “神医！真是神医！你这手正骨功夫跟谁学的？” “家传的，跟我爷爷学的。” “你爷爷是？” “罗景。” 在稍犹豫后，罗东还是说出了爷爷的名字。 “罗景？！” 苏文山猛地站起身，浑身剧烈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他死死攥住罗东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恩人！你们罗家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啊！” 恩人？还苏家的大恩人？ 客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苏文山那句"恩人"在客厅里炸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苏雅猛地看向罗东，那双清冷的杏眼里，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 罗一手！ 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她攻读医学博士期间，翻阅无数尘封的中医典籍，和疑难病例报告时，"罗一手"这三个字，如同传奇般反复出现。 记载中，那位老人凭借神乎其技的医术、针灸和正骨手法，解决过无数例被西医判了"死刑"的怪病，一些案例甚至被收录进，医学院的疑难杂症分析课里。 作为无法用现代医学理论，完全解释的谜题。 她记得导师提起"罗一手"时，那惋惜的表情： 当时，她还为这种"江湖郎中"的结局，感到一丝理所应当，认为现代医学才是正道。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难受。 那不是藏私，那是刻骨的伤痛，和不愿触及的家族悲剧。 而西方那些反中医的机构和资本、人士，却将罗家的覆灭宣传为"传统巫术的终结"，一场"科学的胜利"。 苏雅看着罗东平静的侧脸，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酸涩。 有震惊，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罗东自己也是心头巨震。 爷爷和父亲的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疤。 他只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是被人做局害了，具体细节，母亲至死都不愿多提，只说"仇家势大，忘了吧，平平安安就好"“记住，永远不要开馆行医。”。 他没想到，在杭城，在苏家，竟然能从苏文山口中，再次听到爷爷的名号，还是以"恩人"相称。 罗东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何止认识！" 苏文山紧紧抓着罗东的手，老泪纵横： "五十年前，我还是个穷小子，在码头扛大包。一次卸货被重物砸中胸口，当时就吐血不止，眼看就不行了。医院都说没救，让准备后事。是你爷爷，罗一手先生，正好路过，帮我续好断骨，又用几根银针，三副汤药，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分文未取！” 老爷子顿了顿： “他说，我看你骨相不是短命之人！如果没有罗一手，我苏文山五十年前就烂在码头了！哪还有后来的苏家！" 苏洁在一旁，听着父亲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还是忍不住撇撇嘴，小声嘟囔： 她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苏文山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洁，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 "你闭嘴！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以为你的命是捡来的吗？！" 苏洁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厉色吓住，下意识后退一步，嘴上却不服软： "爸！你冲我吼什么！我的命怎么了？" "你的命？！" 苏文山猛地扬起手，手指颤抖地指着苏洁，"四十余年前！突发急症，高烧抽搐，翻白眼吐白沫！省里最好的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是病毒性脑炎，没救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泣音： "也是罗一手先生！那时候他已经很少出手了！是我跪在他诊所外相求，他看你可怜，才破例出手！用金针渡穴，逼出你脑中的毒邪！又用独门推拿手法，疏通你闭塞的经络！你在阎王殿走了一圈，是他把你生生拽回来的！" 苏文山越说越激动，猛地上前一步，扬起巴掌——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苏洁保养得宜的脸上。 苏洁被打得踉跄几步，捂着脸，彻底懵了。 第91章 为什么？！ 苏明和苏雅也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更没听过这段隐秘的往事。 "你的命！就是他爷爷救的！" 苏文山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愤怒： "没有罗一手，就没有我，更没有你苏洁！你现在倒好，在这里满嘴喷粪，诋毁罗家的恩人之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苏洁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又羞又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尖声反驳："不可能！我怎么会得那种病！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时才四岁！能记得什么！" 苏文山怒吼，"你妈就是因为照顾你，心力交瘁，后来身体一直不好，才...才走得那么早！" 提到亡妻，苏文山的声音哽咽了，老泪纵横。 他转向罗东，语气充满了愧疚和悲痛： "罗小子...我对不起你们罗家啊！罗一手先生救我父女二人，恩同再造！可当年...当年他们蒙冤，被人构陷，我苏文山人微言轻，想尽办法也没能帮上忙...眼睁睁看着他们......我...我愧对恩人啊！" 苏文山说着，竟要对着罗东鞠躬。 罗东赶紧伸手扶住他： "老爷子！使不得！您快起来！" 他心头也是波澜起伏，原来苏家和爷爷还有这样深的渊源。 对于爷爷和父亲的冤屈，他心中有恨，但他分得清是非，这恨不该落在苏文山头上。 "当年的事，是有人做局，势力太大。" 罗东扶着苏文山，声音低沉，"不怪您。" 苏雅看着这一幕，看着父亲老泪纵横的忏悔，看着罗东在巨大恩情与家仇背景下，依然保持的冷静与克制，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罗东，只是个有点小聪明、运气好的底层销售，顶多会些偏门手艺。 却没想到，他背后藏着如此沉重的家族悲剧，和绝世医术的传承。 想起自己之前对他医术的轻视，甚至默认大哥大姐对他的驱赶，苏雅脸上阵阵发烫，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感攫住了她。 苏明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 他也没想到罗东背后，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更没想到罗家对苏家，竟有两次救命之恩。 他看向罗东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之前的轻视和排斥，被尴尬取代。 苏洁捂着脸，看着父亲对罗东近乎卑微的态度，听着那段她毫无印象，却惊心动魄的往事，再看向罗东时，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羞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苏文山压抑的抽泣声。 罗东扶着苏文山坐到沙发上，目光平静地扫过神色各异的苏家兄妹。 苏雅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爸，您别太激动，身体要紧。" 她说着，目光转向罗东，眼神复杂，"罗东，谢谢！" 这一声道谢，包含了太多含义。 罗东对上她的目光，看到了她眼中的歉意和一丝怜悯？ 他不需要怜悯！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目光便移开了。 苏文山紧紧抓着罗东的手不放： "罗小子，你以后......就把苏家当自己家！只要有我苏文山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说着，严厉的目光扫向苏明和苏洁。 苏明尴尬地低下头。 苏洁别开脸，不敢与父亲对视。 罗东心里清楚，这"恩情"是一把双刃剑。 它能带来庇护，也可能带来新的麻烦。 他不需要依靠苏家，他要靠自己，拿回属于罗家的一切，为爷爷和父亲正名。 但眼下，他需要借助苏文山的信任，完成对老人的治疗。 "老爷子，您先平静一下。" 罗东开口，打破沉默，"我开个方子，让人去抓药。‘醒肺汤’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炮制方法也讲究，我得亲自看着。" "好！好！都听你的！" 苏文山连连点头，对旁边的保姆吩咐： "快！准备纸笔！以后罗小子的话，就是我的话！" 苏雅看着罗东指挥若定的侧影，看着他与父亲交谈时，那不卑不亢的气度。 心湖深处，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层层荡开。 “罗...东...” 罗东看着苏文山老泪纵横的脸，心里翻江倒海。 爷爷和父亲的名字，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他以为这些往事早就被埋进了土里，没想到会在杭城苏家，被这样血淋淋地挖出来。 “罗小子...” 苏文山声音抖得厉害，混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你爷爷他...走的时候...” “老爷子，都过去了。” 罗东打断他，声音有点哑。 他不想在这谈这个，尤其是当着苏明苏洁的面。 他轻轻抽回手，扶苏文山坐稳，“您现在的身子要紧，情绪不能太激动。” 苏雅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她看着罗东平静的侧脸，很难把他和那个记载中，惊才绝艳的“罗一手”之孙联系起来。 更无法想象，他背负着这样的家仇和传承，是怎么在临水那个小地方，当个底层销售摸爬滚打的。 她想起自己之前对他医术的怀疑，甚至默许大哥大姐的驱赶，脸上就像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苏明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扯出个尴尬的笑，上前打圆场： “爸，罗…罗先生说得对，您先缓口气。那个…罗先生，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刚才我们…多有得罪，你别往心里去。” 罗东看他一眼，没接话。 这种场面上的客气，他听得多了。 苏洁捂着脸，站在角落，眼神复杂地瞟着罗东。 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憋了回去。 那一巴掌和父亲吼出来的真相，把她那点优越感全打没了，只剩下难堪和一丝后怕。 苏文山喘匀了气，目光灼灼地看着罗东： “罗小子，你这一身本事，埋没了！开个医馆！就在杭城开！地方、手续、资金，我苏家全包了！有我在，看谁敢再动你们罗家一根手指头！” 这话一出，苏明和苏雅都看了过来。 苏明眼神里带着审视，苏雅则微微蹙眉，似乎觉得父亲这决定太冲动。 罗东心里咯噔一下。 开医馆？ 爷爷和父亲倒下的场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摇头，语气坚决： “老爷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医馆，我不能开。” “为什么？！” 苏文山急了，“你怕那些宵小再使绊子？有我苏文山在......” “不是怕。” 罗东再次打断，他抬眼，目光扫过苏家几人，最后落在苏文山殷切的脸上： “救一人，救一户，是医者仁心。但我想救的，是苍生。” 第92章 嗯，记下了！ 客厅里静了一瞬。 苏雅瞳孔微缩，看着罗东。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清亮。 说出的话，却带着与她认知中的“小销售”，截然不同的格局。 苏洁撇了下嘴，苏明眯眼推了下眼镜。 “苍生？”苏文山愣了一下。 “对，苍生。” 罗东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家传的东西，不止是正骨针灸，还有无数验方。我想做的，不是守着一个小医馆，治好几个登门的病人。我想把这些验方，变成谁都能用得起的成药，把正骨调理的理念，推广到更多地方。让普通人，少受点病痛折磨。” 他顿了顿，看向苏文山，眼神带着坦诚，也带着警惕： “不过，我的身份，还请老爷子、各位，尽量保密。我不想还没起步，就被人盯上。” 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懂。 苏文山想起罗家的旧事，脸色沉了沉，重重叹了口气，没再坚持。 苏明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雅则深深看了罗东一眼，他这份清醒和远见，让她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更清晰了。 “好，好…你有大志向，老爷子我不拦你。” 苏文山拍拍他的手，语气带着欣慰，也带着点失落： “那你这趟来，多住几天？让苏雅带你到处转转？” “不了。” 罗东拒绝得干脆，“老爷子，药方我开好，盯着把第一副‘醒肺汤’煎上，看着您喝一次，我就回临水。那边还有一摊子事。” 他不想多待，苏家这水太深。 恩情归恩情，不想被人误会是来打秋风、攀高枝的。 尤其是…他眼角余光瞥见苏洁复杂的眼神。 苏文山看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强留，只是感慨： “行，年轻人，事业为重。小雅，你亲自送罗小子回临水。” 苏雅愣了一下：“爸，我刚回来......” “有罗小子，你老子我死不了。” 苏文山不容置疑，“他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一路上，罗东有什么需要，你全力配合！” 苏雅抿了抿唇，没再反驳。 罗东这次来杭，不仅给了父亲新生，也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看向罗东，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视线一碰，又各自移开，空气里有点说不清的微妙。 罗东没再推辞。 起身去写药方，交代煎药的注意事项，每一个步骤都说得极其详细。 苏文山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苏明和苏洁也凑过来听了几句，脸上再不敢有丝毫轻视。 忙活完，天色已经不早。 罗东提着简单的行李袋站在门口，苏文山执意要送到别墅门口。 “罗小子，” 临上车前，苏文山拉着他的手，压低声音：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钱，需要人脉，跟我开口！我苏文山别的没有，这把老骨头，还有点分量！”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站在车旁的苏雅： “苏雅…她性子冷，但心是好的。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 罗东心里明镜似的，这老爷子是想撮合？ 他扯扯嘴角，没接这话茬： “老爷子，谢谢您的好意！您也保重身体，按时吃药，定期给我电话反馈情况。”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苏雅发动车子，白色的保时捷缓缓驶出别墅区。 车里一片寂静。 苏雅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绷得有点紧。 罗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杭城街景。 “谢谢。” 苏雅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打破了沉默。 罗东转头看她：“谢什么？” “为我父亲。” 苏雅顿了一下，补充道，“也为我之前...的误解。” 罗东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自嘲： “没什么，苏院长之前也没说错，我确实只是个卖药的。” 苏雅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说： “你那句‘救苍生’，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 罗东挑眉看她，“把我祖传那些方子，弄成中成药，便宜，有效，放在药店谁都能买。把正骨知识普及一下，让普通人崴了脚、闪了腰，不至于被庸医忽悠，花冤枉钱。这比开医馆，守着一天看几个病人，强多了。” 他说得平淡，苏雅却听出了里面蕴含的东西。 那不只是野心，更像是一种...使命。 她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身边这个男人了。 他有时候痞气，有时候狡猾，有时候又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远见。 “这条路很难。” 她提醒道，目光扫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资本，政策，舆论...尤其是，你罗家的背景如果曝光，那些当年的势力......” “我知道。” 罗东打断她，眼神看向前方，带着冷色，“所以，我现在需要爬得更高，把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他们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代价。” 他需要足够的资本、人脉和话语权，需要一个他们无法轻易撼动的位置。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重蹈爷爷和父亲的覆辙。 这条路很长，很难，但他必须走。 苏雅没再说话，车里只剩下引擎的低鸣。 她偶尔用余光瞥向罗东，看他闭目养神时微蹙的眉头。 看他睁开眼时，眸子里闪过的锐利。 这个男人心里，藏着一座火山。 而她，似乎已经被那灼热的边缘，烫了一下。 白色的保时捷在高速上平稳行驶，引擎声低沉。 苏雅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俏脸没什么表情。 她开车很稳，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点她做手术时的精准劲儿。 罗东靠在副驾椅背上，歪头看她。 这冰山大美女给他当司机，感觉是有点不一样。 他故意没提换手，就想看看她能开到什么时候。 “看什么？” 苏雅没转头，声音清冷。 “看苏院长开车啊，”罗东笑，“第一次坐你开的车，新鲜。” 苏雅抿了抿唇，没接话。 车里又安静下来，只有导航偶尔的提示音。 罗东闲不住，手指在车窗边敲了敲： “老爷子那药，头三天最关键，早晚各一次，饭后半小时服。忌生冷油腻，尤其是海鲜，千万别碰。” “嗯，记下了。”苏雅应了一声。 开了快两小时，到了一个高速服务区。 “我去下洗手间。” 苏雅打了转向灯，把车滑进车位。 她下车，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段高挑，风衣下摆随着步伐摆动，惹得旁边几个蹲着抽烟的男人，直往这边瞟。 罗东下车点了支烟，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这女人，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没过几分钟，苏雅回来了。 她拉开车门，没坐进来，而是直接把车钥匙扔给罗东。 “你开。” 她语气不容置疑，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门坐了进来。 罗东接住钥匙，挑眉看她： “苏姐...这是累了？” “坐女人的车，还让女人开，真想吃软饭？” 苏雅俏皮的瞪了他一眼，罗东心里笑。 哟，这冰山美女，也会打情骂俏？ 第93章 ...今晚不想一个人睡？ “本来不想，但苏姐的软饭......挺香。” 罗东坐上驾驶位，也打趣了句。 苏雅系好安全带，瞥他，语气带着点难得的揶揄： “要不我俩换个性？你来当这个‘女人’？” 罗东乐了，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好啊，换了还是一男一女。要不仅一个人换？这样不是当姐妹，就是当兄弟。” 他嘿嘿一笑，“反正我无所谓。” 苏雅猛地转头瞪他，耳根有点热： “谁要跟你当兄弟姐妹？” 罗东直视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目光故意在她唇上停留一瞬： “那你想当什么？姐弟？还是...夫妻？” “滚！” 苏雅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扭回头： “开车！” “好嘞！” 罗东心情大好，熟练地启动车子，挂挡，油门一踩： “我，这就开......车！” 保时捷猛地窜出车位，强劲的推背感把苏雅按在椅背上。 她下意识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瞪了罗东一眼。 罗东嘴角噙着笑，单手扶着方向盘。 车子在他手里温顺得像匹被驯服的野马，灵活地汇入车流。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没再多话。 苏雅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她并没睡着。 罗东专注开车，偶尔瞥一眼她安静的侧颜，心里那点旖旎念头像小火苗，窜了一下，又被他压下去。 回到临水别墅，已是华灯初上。 罗东把车停进车库，两人一前一后进屋。 “你坐会儿。” 苏雅脱下风衣挂好，里面是件修身的浅灰色羊绒衫，“我去弄点吃的。” 罗东有点意外：“你亲自下厨？” “不然？” 苏雅瞥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算是...谢谢你。” 罗东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那点异样感又冒了出来。 苏雅下厨？这画面有点超乎想象。 他没去打扰，靠在客厅沙发里，随手翻着杂志，耳朵却留意着厨房的动静。 没过太久，香味飘了出来。 苏雅端了几个菜上桌。 清炒虾仁，蚝油生菜，番茄鸡蛋汤，还有两碗米饭，卖相居然不错。 “凑合吃。” 她语气还是淡淡的，但眼神里少了平时的清冷。 罗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尝了口虾仁，鲜嫩弹牙。 “行啊苏姐，深藏不露。” 苏雅没理他，小口吃着饭，动作优雅。 吃完饭，罗东主动收拾碗筷，苏雅也没拦着。 等他洗好碗从厨房出来，发现苏雅已经不在客厅，楼上传来隐约的水声。 罗东在沙发上坐下，开了电视，心思却没在屏幕上。 脑子里一会儿是苏文山激动的脸，一会儿是苏雅开车时紧绷的侧面，一会儿又是她刚才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罗东抬头，眼睛瞬间眯了一下。 苏雅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真丝睡裙，走了下来。 睡裙款式不算暴露，但真丝面料贴身，完美勾勒出她高挑丰腴的身段。 裙摆刚到膝盖上方，露出两截白皙匀称的小腿。 她没穿拖鞋，赤脚踩在地板上，脚踝纤细。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皮肤透着沐浴后的红润。 她手里拿着两个红酒杯，和一瓶开了的红酒。 “喝点？” 苏雅走到茶几旁，把酒杯放下。 罗东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喉结动了动： “苏姐这是...搞突然袭击？” 苏雅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看他： “睡不着，喝一杯助眠。” 她递给他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在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蜷起腿，睡裙下摆滑落，露出更多大腿肌肤。 罗东接过酒杯，指尖碰到她的，一触即分。 他喝了一口，酒液淳厚，带着果香，目光却一直落在苏雅身上。 灯光下，真丝睡裙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微敞，能看见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肌肤。 “看够了？” 苏雅抬眼看他，眼神有点迷，带着点挑战的意味。 罗东放下酒杯，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姐，你这又是下厨，又是睡衣红酒的......” 他故意拖长语调，声音压低，“是在暗示什么吗？” 苏雅握着酒杯的手指微收，脸上那点红晕似乎更深了。 她避开他的视线，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居家不就是这样？你想多了。” “是吗？” 罗东站起身，走到她沙发旁边，单膝蹲下，与她平视。 这个距离很近，能闻到她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混合着红酒的气息。 “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你不说清楚，我容易误会。”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从微微颤动的睫毛，到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她轻抿着的、泛着水光的红唇上。 苏雅的心跳有点乱。 她能感觉到罗东身上传来的热量，和他眼神里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她想后退，但身体像被钉在沙发上。 “误会什么？” 她强作镇定，声音却有点发紧。 罗东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湿发，动作很慢，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误会苏姐......今晚不想一个人睡？”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耳廓，苏雅浑身一颤，像过电一样。 “你......”她想站起来。 罗东却快她一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 他凑得更近，呼吸几乎喷在她脸上，目光锁住她有些慌乱的眸子。 “或者，是我会错意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苏姐只是...单纯地想感谢我？” 两人距离极近，气息交融。 客厅里灯光暧昧，酒香弥漫。 苏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跳动的火焰，感觉自己像被困住的猎物，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罗东的手还按在苏雅肩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 苏雅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像擂鼓，咚咚咚，快从胸口撞出来。 罗东的气息混着淡淡酒味，扑在她脸上，烫得她耳根发麻。 他眼神里的东西太直接，似刀子，要把她从里到外剥开。 “你......” 她嗓子发紧，声音都有点变调，“放开。” 罗东没动，手指反而在她肩头轻轻摩挲了一下。 真丝睡裙下的肌肤更滑。 他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心里那点恶劣的念头冒得更欢。 ....... 第94章 不不，不可能...... “苏院长...是命令我？” 他声音压低，带着气音，更像挑衅。 苏雅猛地吸了口气，胸口起伏。 睡裙领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敞开了些，露出一小片细腻的阴影。 罗东目光扫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罗东！” 她终于找回点力气，抬手去推他胸口。 手指碰到他结实的胸肌，像触电一样又缩回来，脸上更热。 “你...别太过分！” 罗东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强作镇定的眼神，忽然笑了。 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开个玩笑，苏姐怎么还急眼了？” 他摊摊手，语气轻松，好像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的人，不是他。 骤然拉开的距离，让周围的空气重新流动。 苏雅紧绷的神经一松，随即又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失落。 她赶紧抓起茶几上的酒杯，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那股燥热。 “谁急眼了？” 她别开脸，不看他，“是你行为不端。” “我怎么了？” 罗东走回对面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姿态悠闲，“不就是问问苏院长，是不是不想一个人睡？邻居之间，互相关心嘛。” “谁跟你是邻居！” 苏雅瞪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脸皮这么厚！ “隔壁的隔壁都算邻居，咱们同居一屋，怎么说...也算半个邻居吧？” 罗东挑眉，拿起自己的酒杯晃了晃，“何况我还刚救了令尊，苏院长就这么对待恩人？” 他又把“恩人”这帽子扣下，想看冰美人的反应。 苏雅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知道他是在胡搅蛮缠，可偏偏没法硬怼回去。 父亲康复的希望确实系在他身上。 “一码归一码。” 她闷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酒杯杯脚。 “那苏院长说说，刚才那是哪一码？” 罗东不依不饶，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最后停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 “穿成这样，喝着小酒，靠我那么近...我还以为，苏姐是打算...肉偿？” “你胡说八道什么！”苏雅猛地站起来，酒杯里的酒都晃了出来。她脸上红得能滴血，又羞又气。这男人嘴里就没句好话！ “急了急了。” 罗东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看来是我误会了。苏院长高风亮节，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 他嘴上认错，眼神却明晃晃写着“我不信”。 苏雅气得想把手里的酒泼他脸上。 她咬咬牙，硬生生忍住。 不能中计，他就是故意惹她失态。 “酒喝完了，我要休息了。” 她放下酒杯，转身就往楼上走，背影僵硬，脚步又快又急。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动手。 罗东看着她几乎算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咧得更开。 逗这冰山美人，比谈成一个大单子还有成就感。 他慢悠悠喝完杯里的酒，也不在意，吹着口哨回了自己客房。 躺在床上，他脑子里还是苏雅，刚才那副又羞又恼的样子。 香槟色真丝衬得她皮肤特别白，腿又长又直...他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住脑袋。 不能再想了，再想要出事了。 楼上房间，苏雅心脏还在狂跳。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脑子里全是罗东靠近时，那双带着笑又侵略性十足的眼睛。 还有他手指碰过肩膀的触感。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男人…太危险了，偏偏还甩不掉。 不不，不可能...... 第二天一早，罗东神清气爽地起床。 出房门时，正好碰到苏雅从楼下下来。 她换回了平时那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白衬衫，黑西裤，头发一丝不苟地挽着，脸上妆容精致，又变回了那个冷若冰霜的苏院长。 看到罗东，她眼神都没偏一下，径直下楼。 罗东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紧绷的背部线条，心里好笑。 装，接着装。 “苏姐，我先走了。” 苏雅没应声。 罗东走到玄关换鞋，故意弄出点声响。 换好鞋，回头，冲着餐厅方向提高了点音量： “苏姐，晚上还回来吃饭吗？用不用我买菜？” “不用。” “好嘞！” 罗东声音愉快，拉开门走了。 听着关门声，苏雅才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 那么多豪门大少，高才学士追求自己都没动心。 我...这是怎么了？ 罗东一到公司，就被蔡小菁堵在办公室门口。 “罗经理！您可算来了！” 小姑娘满脸兴奋，“济民那边把第一批试点社区的名单发过来了！五个大型社区，覆盖人口超过十万！陈主管让我们尽快拿出，具体的产品配送和义诊方案！” “嗯，” 罗东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夹，边走边翻看： “方案不是早就有个雏形了吗？照着框架填内容就行。” “那也得您把关啊！” 蔡小菁亦步亦趋地跟着，“还有，宏图和华康那边好像听到风声了，今天一大早就在打听，我们和济民合作的具体细节。” 罗东在办公桌后坐下，把文件夹扔桌上： “让他们打听去，这块肉我们已经叼嘴里了，他们抢不走。” 他笃定的语气里感染了蔡小菁。 她用力点头：“嗯！罗经理，那我们接下来......” “你负责把方案细化，重点突出我们医疗器械的便捷性，和常备药的实用性。义诊环节，把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五分钟颈肩放松操’加进去，作为吸引人气的亮点。” 罗东条理清晰地吩咐，“另外，跟陈主管那边对接好，确定第一批物资配送时间。” “明白！” 蔡小菁拿出小本子飞快记录，干劲十足。 罗东看着她充满朝气的样子，心情不错。 这才是他该专注的正事。 女人嘛...偶尔调剂一下就行。 他刚拿起文件，手机震了一下，是苏雅发来的微信。 【晚上我不回去吃饭。】 罗东看着这条没头没脑的信息，挑了挑眉，这是报备？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 【收到。需不需要我去接？】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 【不用。】 罗东看着这两个字，笑了笑，没再回。 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济民项目的方案上。 济民连锁药店在临水市五个大型社区，同步启动的“社区大健康”活动，搞得风风火火。 罗东作为天源这边的负责人，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协调物资，安排义诊的医生和志愿者，盯着现场流程。 只要把这个活动做好，他罗东的名号就彻底在临水打响了。 这几天，他和苏雅也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同住一个屋檐下，各忙各的，早晚碰面点个头，偶尔发个微信说下回不回来吃饭，像合租的室友，界限分明。 那天晚上的旖旎气氛，仿佛只是个错觉。 但罗东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这天下午，活动进行到一半。 罗东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广场对面的马路。 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在树荫下。 罗东动作顿住，心里那根弦瞬间绷紧。 这车...他见过。 上次从省城回临水、在他公司楼下......都曾出现。 自己这是又被人盯上了？ 第95章 就是...晚上别回去了！ 之前，他以为是警方调查嫖娼案跟踪自己，现在案子都结了，还阴魂不散？ 他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假装整理宣传册，目光却锁死了那辆车。 车窗贴着深色的单视膜，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 但他能感觉到，有视线从里面透出来，落在自己身上。 这家伙是谁？ 是陷害他那伙人？还是...别的什么？ 罗东心里冷笑，玩跟踪？老子陪你们玩玩。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对旁边的蔡小菁说： “我去趟厕所，你看一下。” “哦，好。”蔡小菁应道，没察觉异常。 罗东没往厕所方向走，而是绕到遮阳棚后面，借着人群和活动展板的掩护，快速向广场边缘移动。 他身形灵活，脚步轻捷，几下就钻到了广场另一侧的建筑后面。 从建筑物的阴影里探头，那辆黑车还停在原地。 他悄无声息地，从后方接近那辆黑车。 走到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外，朝里瞅。 看不见里面的人，只映出他自己模糊的影子。 他抬起手，屈指，敲了敲车窗。 “叩叩。” 下一秒，引擎猛地发出一声低吼！ 黑色轿车像受惊的兔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猛地向前窜了出去，速度极快。转眼就汇入车流，消失在前面的路口。 罗东没追。 他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次，他是有意打草惊蛇。 罗东站在原地，摸出手机，找到苏雅的微信。 【在忙？】 过了一会儿，苏雅回复： 【手术刚结束。有事？】 罗东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喂？” “苏姐，警方那面有朋友吗？” 罗东开门见山。 “有，怎么了？” “太好了，帮我查个车牌，临A......” “查车牌？”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是的，这辆车跟了我好几次了。” 罗东语气平静，“之前以为是警方的人，没理会。今天又在社区活动外面盯着我。我刚走过去，它就跑没影了。” 苏雅的声音严肃起来：“你怀疑是谁？” “不知道。所以才想查查看，到底是哪路神仙。”罗东说。 苏雅毫不犹豫：“好，我帮你问问。有消息告诉你。” “谢了。” 挂了电话，罗东看着车流不息的马路，眼神渐冷。 躲在暗处的老鼠，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 晚上回到别墅，罗东发现苏雅已经在家了。 她没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处理文件，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开着，但眼神没聚焦，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睡衣带子。 罗东换鞋进屋，看她这状态，微勾唇，这冰山院长，是在担心他？ “回来了？” 听到动静，苏雅抬眼，语气平淡。 “嗯。” 罗东在她侧面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活动挺顺利，就是有点费嗓子。” 苏雅看着他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眉头蹙了一下。 “那辆车.......” 她开口，声音有点干。 罗东放下水杯，看向她：“有消息了？” 苏雅摇摇头，美眸带着点无奈： “李队帮忙查了。车子是用假身份，在一个租车公司租的，租车点监控模糊，没拍到清晰正脸，找不到开车的人。” 罗东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对方既然敢这么跟踪，肯定做好了手脚。 “没事，意料之中。” 他语气轻松，好像被跟踪的不是他。 看着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苏雅叮嘱： “你能不能上点心？对方在暗处，你在明处！这次是跟踪，下次呢？” “苏姐......这是在担心我？” 罗东挑眉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谁担心你！少自作多情。” 苏雅被他问得一噎，脸上有点热。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 罗东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莫名暖了一下： “放心，我不会步他们的后尘。”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 “同样的坑，我不会栽两次。在没足够的力量踩死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之前，我会比他们更小心。” 苏雅转头看他，心头微震。 这男人，比她想象的要坚韧得多。 “嗯，休息吧。” 说完，她起身上楼了。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那辆黑车再没出现。 罗东照常忙他的社区项目，跑济民，盯现场，一切按部就班。 但他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行事更加谨慎。 他清楚，暗处的敌人不会轻易放弃，暂时的平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他需要更快地强大起来。 不仅仅是业绩，还有人脉，资源，乃至…他自己的势力。 与此同时。 临水市一家高档酒店的包间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华康公司的美女经理丁研，正陪着济民连锁的副总潘力吃饭。 丁研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一身藕荷色的紧身连衣裙，完美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惹火身材。 事业线很低，裙摆很短，短到大腿根部，露出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 她长长的发微卷着，披散在肩头，眼波流转间，透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和若有若无的勾引。 潘力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头顶有点稀疏。 穿着名牌Polo衫，也遮不住那股油腻感。 他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丁研身上，尤其是她低领口露出的，那道深深的事业线。 “潘总，我再敬您一杯。” 丁研端起酒杯，声音娇媚，“感谢您给我们华康这个机会，我们一定把后续的服务做到最好，绝不比天源差。” 潘力嘿嘿笑着，跟她碰了下杯，手指“不经意”地在她手背上蹭过： “丁经理客气了。你们华康的实力，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嘛......” 他拖长了语调，小眼睛眯着，意有所指： “这合作能不能成，关键还得看丁经理你的...诚意啊。” 丁研心里骂了句老色鬼，脸上却笑得更加甜美： “潘总您说，需要我们华康怎么配合，我们一定尽力。” “配合？” 潘力放下酒杯，身体往丁研这边靠了靠，“丁经理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天源那个罗东，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子，凭什么占着济民这么好的资源？” 他手指敲着桌面，语气变得露骨： “只要丁经理你......跟我一条心，做我的自己人。我保证，想办法把天源踢出局，后面的大单子，还有那个什么大健康计划，统统交给你们华康。” 丁研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知道潘力垂涎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么直白地用业务做威胁，还是让她心里冒火。 她假装没听懂，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潘总，您说的‘自己人’是......？” 潘力看她装傻，也不恼，反而觉得更有趣。 他伸手，直接覆上丁研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揉捏，声音压低： “就是...晚上别回去了，陪陪我。以后，有我潘力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第96章 啊......别...... 丁研强忍着没把手抽回来。 她脸上飞起红晕，眼神变得迷离，像是酒劲上来了，身子微微晃了晃，声音带着醉意： “潘总...那我谢谢您了，哎呀，我头好晕......” 潘力看她这副娇弱无力的样子，心里更是痒得厉害。 他站起身，绕到丁研身边，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搂上了她的腰，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在她颈侧： “头晕？那我扶你去楼上房间休息一下......” 丁研半推半就，嘴里含糊地嘟囔着： “不行...潘总，别这样，我先回，以后再......” 身体却软软地靠在了潘力身上。 潘力心中大喜，搂着这个温香软玉的尤物，感觉骨头都轻了几两。 他几乎半抱着丁研，快步走出了包间，直奔楼上的客房。 房门咔嗒一声关上。 潘力像头饿急的野猪，喘着粗气，把丁研推倒。 "潘总...别...不要这样......" 丁研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 还刻意让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在昏暗的床头灯下，闪着楚楚可怜的光。 "乖...丁经理，研美人，跟着我...以后济民的单子，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潘力才不管，含糊不清地说着，人也跟着扑了上来。 ...... 三个小时后。 潘力心满意足地系着浴袍腰带，从浴室晃出来。 他看着床上用被子裹住身体，背对着他的丁研，脸上是餍足的笑。 "丁经理，好好休息。合作的事，包在我身上。" 他拍了拍鼓胀的肚子，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意气风发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再次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几乎就在门锁合拢的瞬间，床上那个看似柔弱无助的身影，猛地坐了起来。 丁研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和泪痕？ 她眼神冰冷，赤脚下床。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从自己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正在运行的微型录音笔。 按下停止键，熟练地操作手机。 将录音文件备份到三个不同的云端存储。 听着录音笔里清晰地传出，潘力那些威逼利诱、不堪入耳的话，以及自己带着哭腔的“不要...潘总...求你了..."的抗拒声。 丁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狠厉的弧度。 "老色鬼，" 她低声自语，眼神无情："老娘的身子这么好占的？你要不把事给老娘办妥了，这段录音足够让你身败名裂，进去吃几年牢饭！" 丁研收起手机和录音笔，走进浴室。 让温热的水流猛烈冲刷身体，仿佛要洗掉刚才那，令人作呕的触感和气息。 次日上午，济民连锁药店总部。 副总经理办公室内，潘力大马金刀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对着站在办公桌前的陈主管发号施令。 "老陈啊，" 潘力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水面上的浮叶： "后面那个医疗器械的大单，还有那个社区大健康项目的深度合作，不能直接给天源了，你安排一下，重新招标。" 陈主管愣住了，下意识反问： "潘总，为什么？我们和天源合作一直很顺利，罗东他们前期工作也做得很到位，社区活动的反响也很好。突然换掉，没有理由啊？这对我们公司的声誉......" 潘力脸色一沉，把茶杯重重顿在红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茶水都溅了出来。 "陈玉梅！" 他猛地提高音量，肥胖的手指直指着陈主管的鼻子： "我是你领导！是公司副总！我做出的决定，需要向你解释理由吗？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想造反？！" 陈主管被他吼得脸色发白，手指在身侧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她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和疑惑，低下头，声音干涩： "潘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 潘力不耐烦地打断她，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出去！立刻把重新招标的流程给我弄出来！我要尽快看到方案！" 陈主管默默退出副总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她在走廊上站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 你个死胖子，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稍作沉吟，她没有回自己办公室。 而是转身快步走向，走廊另一头的总经理办公室。 "徐总，" 陈主管关上门，直接向总经理徐浩汇报，语气急促： "潘副总刚才指示，要终止与天源的直接合作，对后面的项目进行重新招标。" 徐浩正在审阅文件，闻言猛地抬起头，眉头紧锁： "什么？...理由呢？" "他没说，只强调是他的决定。" 陈主管语气带着无奈："我多问了一句，就被他训斥了。" 徐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晃了晃： "胡闹！天源做得好好的，罗东那边......" 他话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气势又弱了下去，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潘力...他姐夫在卫生系统，位置不低...不好明着得罪啊。" 他看向陈主管，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商量的口吻： "老陈，这样，招标流程你照做，表面上按他的意思来。但...最终评估的时候，还是可以适当向天源倾斜。这样潘力那边面上也过得去，我们也不至于把事做绝。" 陈主管眉头皱得更紧： "徐总，潘副总这么做，明显是冲着罗东去的，背后肯定有猫腻。万一...万一招标结果真的被他们操控，天源出局了，我们怎么跟......上面那位交代？" 她隐晦地提点了项目背后的关注度。 徐浩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显然也忌惮上面那位，但又不敢得罪潘力背后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语气带着妥协： "先按我说的办吧。你...私下跟罗东沟通一下，把情况跟他透个底，让他自己也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样万一最后结果不理想，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只能怪他自己准备不足。" 陈主管看着徐浩这副和稀泥，两边都不敢得罪的样子，心里一阵无力。 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只能点头： "好，我知道了，徐总。" 回到自己办公室，陈主管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几口气。 商场如战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罗东这次，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第97章 等你好消息！ 她拿起手机，找到罗东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陈主管？" 罗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贯的沉稳。 "小罗，" 陈主管压低声音，语气凝重： "方便吗？老地方见个面，有点急事。" 半小时后，那家熟悉的茶馆包间里。 陈主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包括潘力的强硬态度和徐总的暧昧立场。 罗东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茶杯，眼神深邃。 "重新招标..." 他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小罗，你得早做准备。" 陈主管担忧地说：“潘力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有了把握。我担心招标只是个形式..." "陈主管，谢谢您及时告诉我。” 罗东放下茶杯：“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我也感觉非常突然。”陈玉梅摇了下头。 "行，他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真要招标，我罗东接着就是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深意： "不过...还得麻烦陈主管，招标文件出来之后，请第一时间给我一份。" "这个没问题。但是小罗，潘力在卫生系统的关系..." 陈主管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些。 还是善意的进行了提醒。 "陈主管，谢谢您及时通知和提醒，这事，我心里有数了。"罗东点头。 “这就好，那我走了，这段时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陈主管起身告辞，她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陈主管走后，罗东没急着离开茶馆包间。 他靠在椅背上，摸出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上。 打火机咔嚓一声，幽蓝的火苗舔舐着烟丝，升起一缕青雾。 合作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个潘副总，非要重新招标... 罗东吸了一口烟，眯着眼，任由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一圈，缓缓吐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能让一个男人突然改变主意的，无非三样：权，钱，色。 权？潘力已经是济民副总，位置不低。 为了压过天源这个小公司，动用关系强行招标？ 杀鸡用牛刀，没必要。 这个可能性不大。 那就剩下钱和色了。 如果是这两样...罗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贪财好色的人，最容易露出马脚。 老办法，找人盯死这个潘力，不怕抓不到他的把柄！ 他掐灭烟，起身结账，开车直奔城南。 车子在一个老旧的写字楼前停下。 楼不高，墙皮有些剥落，门口挂着块不起眼的牌子——“迅达信息咨询”。 罗东轻车熟路地上到三楼，推开一扇玻璃门。 里面空间不大，摆着几张办公桌。 电脑屏幕亮着，只有一个剃着板寸头，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翘着二郎腿在打游戏。 “狗哥，生意上门了。”罗东敲了敲门框。 被称为狗哥的男人头也没回，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等会儿等会儿，这波团战关键...操！傻逼队友！又送了！” 他懊恼地摔了下鼠标，这才转过身。 看到是罗东，脸上立刻堆起笑： “哟，东子！稀客啊！啥风把你吹来了？” 狗哥，本名苟胜利，罗东发小。 小时候一起掏鸟窝、打群架的交情。 “找你干活。” 罗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直接说明来意： “济民连锁的副总，潘力。帮我盯死他，查清楚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有没有收钱，或者...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狗哥一听，来了精神，搓着手： “济民的副总？这可是条大鱼啊！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把他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给你查出来！” “少贫。” 罗东正色道，“这事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公司后面的大单。你小心点，潘力不是小角色，别被他发现。” “明白明白！” 狗哥拍着胸脯，“哥们儿干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分寸。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罗东点点头，掏出手机： “我把定金转你，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嘞！” 狗哥笑嘻嘻地拿出手机收款，随口道： “东子，你现在混得可以啊，都跟济民这种大公司搭上线了。” “嗯。” 罗东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对了，林水瑶，也在临水。” 狗哥操作手机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瞬间瞪圆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林水瑶？...水妹儿？！她...她在临水？在哪呢？！” 他这反应，完全在罗东意料之中。 狗哥从小就对林水瑶有那么点意思，只是那时候大家都小，水妹儿又整天跟在罗东屁股后面，狗哥那点心思也就一直憋着。 “在静庐工作，做大堂经理。” 罗东看着他，“怎么，还想打她主意？” 狗哥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凑近罗东： “东哥！亲哥！你是我亲哥！水妹儿现在...有对象没？” “有没有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东睨了他一眼，“我告诉你苟胜利，水妹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妹妹一样。你可不准欺负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 罗东没把话说完，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狗哥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东哥你放心！我苟胜利对天发誓，就是欺负自己，我也不会欺负水妹儿啊！那我成什么人了！” 看着狗哥指天画地保证的贱样，罗东心里好笑。 狗哥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为人讲义气，答应的事一般不会出岔子。 “行了，记住你的话。” 罗东站起身，“潘力的事抓紧，我等你好消息。”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狗哥把他送到门口，还在那兴奋地搓手，“水妹儿...在静庐...静庐...” 罗东摇摇头，下楼开车离开。 狗哥站在窗口，看着罗东的车汇入车流，脸上兴奋的神色慢慢收敛，变得认真起来。 “潘力...” 他摸着下巴，眼神里透出干练的光： “敢挡东子的路...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他回到电脑前，迅速关掉游戏界面。 打开一个专业的资料查询系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华康公司经理办公室内。 丁研刚挂断一个客户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潘力”两个字。 她嘴角撇了撇，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接通。 声音瞬间变得娇媚黏腻：“喂～潘总呀？” 电话那头传来潘力志得意满的声音： “丁经理，晚上有空吗？老地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98章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丁研心里冷笑一声，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老地方？好消息？ 怕是又想找个借口再睡老娘一次吧？ 真当她是呼之即来的应召女郎了？ “哎呦，潘总，真是不巧呢。” 丁研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和撒娇： “晚上我这边还有个重要的客户要应酬，实在走不开呀。什么好消息，您就在电话里跟我说说嘛，让人家也高兴高兴。” 潘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有些不快。 但他也知道这女人精明，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 “招标的事，已经定了。文件这两天就会发出去。丁经理，你们华康可要好好准备啊。” 丁研眼睛一亮，但语气依旧保持着，矜持和一丝不确定： “真的呀？潘总您可别骗我，我这心里可一直悬着呢。” “我骗你干什么？” 潘力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又透着暧昧的暗示： “流程我会把控，不过...这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丁经理你的...表现啊。” 他把“表现”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丁研心里骂了句“老色鬼”，嘴上却发出令人骨头酥麻的嗲音： “潘总～您放心，只要事情成了，人家...肯定好好‘感谢’您～” 挂了潘力的电话，丁研脸上的媚笑瞬间消失。 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小丽，是我，丁研。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公司后面那个大单和社区项目，是不是真的要重新招标了？” 电话那头是济民的一个，关系不错的业务员。 对方压低声音确认：“是啊研姐，刚接到的内部通知，让我们准备招标材料呢。说是潘副总直接下的命令。” 丁研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身体靠向椅背，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看来昨天晚上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那个老色鬼，虽然恶心，但办事效率还算可以。 与此同时，MC公司临水分部。 朱莉拿着刚刚收到的人事调令，手指因为激动微微发抖。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调任她到杭市MC总部，担任市场部高级专员。 一股巨大的狂喜席卷了她。 她猛地从工位上站起来，又强迫自己坐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总部！MC总部！ 她终于离开临水这个四线小城，要去省城了！ 还是以晋升的方式！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值了！一切都值了！ 她在心里呐喊。 当初果断踹掉没出息的罗东，选择跟了周强，哪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哪怕要忍受周强的坏脾气和颐指气使，如今看来，都是无比正确的投资！ 现在回报来了！ 她朱莉，终于鲤鱼跳龙门，要成为总部的高级白领了！ 以后再见到罗东，她可以昂着下巴，用俯视的眼神看他。 他那个破销售经理，在MC总部高级专员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她几乎能想象到，罗东知道这个消息后，那副震惊、嫉妒、又无可奈何的穷酸样！ 光是想想，就让她通体舒泰，仿佛三伏天喝下冰水。 “强哥！” 她迫不及待地给周强发去微信，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调令收到了！我们真的要去总部了！” 天源公司，罗东办公室。 罗东把蔡小菁、小张、小刘三个核心下属叫了进来，关上门。 “有个情况。” 罗东开门见山，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济民后面的项目，可能会有变动，需要重新走招标流程。” “什么？” 小刘最先叫出声，一脸难以置信，“罗经理，为什么啊？我们做得好好的，前期投入那么多，市场反响也很好！” 小张也皱紧眉头：“是啊，这说不通啊。陈主管那边没提前通气吗？” 蔡小菁没说话，但紧紧盯着罗东，眼神里满是困惑和担忧。 罗东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但招标已经是既定事实。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纠结为什么，而是确保万无一失，把这个标拿下来。” 他目光扫过三人：“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暗中准备投标方案。所有数据要更扎实，方案要更细化，突出我们前期的成果和后续的服务优势。这件事，暂时保密，不要影响其他同事的士气。” “罗经理，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张忍不住追问，“是不是有人搞鬼？” 罗东看着他，眼神深邃： “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其他的，我心里有数，照我说的做。” 见他态度坚决，三人互相看了看，虽然满腹疑问，还是点了点头。 蔡小菁深吸一口气，率先表态： “明白了，罗经理，我们马上开始准备。” 几天后，杭城，苏家别墅。 周强开着新提的跑车，载着朱莉，后备箱里塞满了，昂贵的保健品和礼物。 朱莉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繁华街景，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强哥，姥爷看到这些肯定高兴。” 她声音甜腻，身体不自觉地往周强那边靠了靠。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 周强得意地哼了一声： “那当然，我姥爷最疼我了。这次调回总部，正好多来看看他老人家。” 他顿了顿，瞥了朱莉一眼，“一会儿机灵点，好好表现。” “知道啦~” 朱莉拖长了语调，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心里却在盘算，怎么在苏老爷子面前留下最好的印象。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朱莉，配得上这样的生活！ 车子驶入苏家所在的别墅区，停在熟悉的大门前。 周强拎着大包小包，按响了门铃。 保姆开门，看到是他们，脸上露出笑容： “强少爷来啦？快请进，老爷子在客厅呢。” 两人走进客厅，只见苏文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精神矍铄，腰背挺直，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 “姥爷！” 周强笑着喊道，“我们来看您了！给您带了好多补品！” 苏文山放下报纸，看到外孙，脸上露出笑容。 但目光扫过他身旁打扮艳丽的朱莉时，笑容淡了几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姥爷好。” 朱莉赶紧上前，乖巧地问候，努力展现出最得体的姿态。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文山，那一闪而过的冷淡，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嗯，坐吧。” 苏文山语气平淡，转而问周强，“工作还顺利吗？听说你们调回总部了？” “顺利！特别顺利！” 周强凑到老爷子身边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总部的新环境和新职位，语气中充满炫耀。 朱莉在一旁陪着笑。 心里那点因为调职带来的兴奋感，被苏文山的态度冲淡了一些。 还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第99章 这女人，果然上道！ 临水市的傍晚，华灯初上。 济民连锁的副总潘力，对着办公室的落地窗整理了一下，他那条爱马仕的条纹领带。 手指拂过梳得一丝不苟，却依旧遮不住稀疏的头顶，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春风得意。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拿起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丁研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传来丁研那把刻意放柔，带着点黏腻的嗓音： “喂？潘总～” 这声音听得潘力心里一荡，仿佛又闻到那晚，她身上那勾人的味儿。 “丁经理，晚上有空吗？老地方，再聊聊招标的细节？” 潘力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暗示： “明天可就正式发公告了，有些事…得当面深入沟通一下。” 我沟你妈！ 电话那头的丁研，暗骂着沉默了两秒。 随即是丁研更加娇嗲的回应，还夹杂着一丝为难： “潘总...您看这...我晚上本来约了闺蜜做SPA的...不过既然是您召唤，那我...我推了她就是了。” 潘力满意地笑了，小腹一阵发热。 这女人，果然上道。 “好，那我等你。房间号还是那天那个。” 他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仿佛已经看到那只，性感尤物再次在他身下承欢的场景。 他拿起西装外套，意气风发地走出办公室。 完全没注意到办公楼对面街角，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银灰色面包车。 面包车里，狗哥苟胜利嘴里叼着根牙签。 看着潘力那辆黑色的奥迪A6驶出停车场，对着耳麦低声道： “目标出洞，跟上。保持距离，别跟丢了。” “明白，狗哥。” 耳麦里传来手下兄弟的声音。 一辆破旧的桑塔纳，悄无声息地滑入车流，不远不接地跟着潘力的奥迪。 狗哥搓了搓手，脸上是猎人锁定猎物时的兴奋。 东子交代的事，他必须办得漂漂亮亮。 更何况，这事还关系到水妹儿…东子哥的妹妹，那就是他苟胜利的亲妹妹！谁敢挡东子的路，就是跟他狗哥过不去！ 他调整了一下，架在前挡风玻璃下的微型摄像机，确保镜头清晰。 ...... 别墅里，罗东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桌上摊着几份济民之前的合作资料，和他自己整理的，社区大健康计划的数据。 眉头微微锁着，眼神专注。 玄关传来开门声和高跟鞋的轻响。 苏雅走了进来，看到客厅灯亮着，罗东坐在餐桌旁对着电脑，有些意外。 “今天这么用功？” 她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罗东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没办法，济民那边要重新招标了，得准备充分点。” “重新招标？” 苏雅动作顿了一下，走到客厅，倒了杯水，“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 “有人不想让我们太好过呗。” 罗东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点冷嘲，“估计是看我们前期做得不错，眼红了，想插一脚，或者...想换自己人。” 苏雅喝了口水，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罗东。 灯光下，他侧脸线条清晰，鼻梁挺直，专注的时候，那股文气里的韧劲更明显了。 “需要帮忙吗？” 她问，语气很平淡，不像关心，更像是一种…合作伙伴间的询问。 罗东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目光没离开屏幕： “暂时不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招标嘛，凭实力说话。” 他顿了顿，忽然转过头看向苏雅： “苏姐，你在市卫生系统，有关系吗？” 苏雅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 她抬眼，对上罗东的视线，他眼中带着直白的目的性，毫不掩饰。 “嗯，” 她点头，语气没什么起伏，“算有吧。怎么了？” “硬吗？” 罗东追问，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 苏雅看着他这副，带着点市井狡黠的试探样子，心里有点想笑。 脸上却还是那副清冷表情： “还行。梁局是我父亲以前的学生。” 罗东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一把手...梁局？” 在临水医药界混的，没人不知道梁局。 “嗯。”苏雅点头。 罗东看着她，舔了下有点干的嘴唇，眼神变得认真： “苏姐，我说可能…只是可能啊，到时候万一需要的话…能用一下你这关系吗？当然，不一定用得上，我就是先备着。” 他说完，有点紧张地看着苏雅。 他知道苏家能量大，但直接开口要动用对方的关系，还是有点…越界。 苏雅没立刻回答，她端着水杯，慢慢走到餐桌旁。 目光落在罗东的电脑屏幕上，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方案。 看了几秒，她抬起眼，视线重新落回罗东脸上，眼神平静无波： “苏家的资源，就是你的资源。” 说完，她没再看罗东，转身，端着水杯径直上了楼。 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音，渐行渐远。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愣了好一会儿。 心里那股因为招标带来的紧绷和算计，忽然被一种陌生的暖流冲淡了些。 他想起苏文山老爷子，抓着他的手，老泪纵横说的那句话—— “以后，就把苏家当自己家！” 当时，他只当是客套，或者老人激动下的情绪之言。 但现在从苏雅嘴里，这么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 罗东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这种感觉...不错。 但他很快甩甩头，把这点依赖感压下去。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他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眼神恢复锐利。 心里希望用不到梁局！ ...... 临水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内。 灯光被刻意调暗，营造出暧昧的氛围。 丁研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带子松松地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胸脯。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水珠偶尔滚落，没入浴袍的阴影里。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璀璨的车流，眼神复杂。 为了华康，为了这个单子，她付出的代价不小。 身后传来门锁打开的“嘀”声。 潘力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酒气和迫不及待的笑容。 他看到窗边只裹着浴袍的丁研，眼睛瞬间直了，喉结滚动了一下。 “丁经理，等久了吧？” 潘力几步走上前，手就自然地搂上了丁研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一股酒气，混杂着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丁研胃里一阵翻腾，脸上却挤出妩媚的笑： “潘总～您可来了，人家刚洗完澡，正想着您呢......” 她身体软软地靠向潘力，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浴袍因为她的动作，领口又敞开了一些。 潘力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搂着她腰的手收紧，另一只手已经不老实起来。 “想我？哪儿想我了？” 他凑到丁研耳边，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丁研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身体微微颤抖，像是情动，更像是抗拒。 她偏开头，声音带着颤音，更像是撒娇： “潘总～您别这么急嘛...招标的事......” 第100章 这老色鬼... “放心！” 潘力打断她，手下的动作不停，“明天公告一发，流程走个过场，最后肯定是你们华康的！我潘力说话算话！” 他说着，一把将丁研打横抱起，走向里面宽大的双人床。 “现在...先让老子好好检查检查，你到底是哪儿想我了......” 丁研惊呼一声，手臂下意识地环住潘力的脖子。 浴袍下摆散开，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她被扔在柔软的被褥上，潘力肥胖的身体紧跟着压了下来。 “潘总...轻点......” 丁研闭着眼，睫毛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半推半就。 ...... 酒店楼下的停车场，那辆银灰色面包车里。 狗哥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通过特殊手段传输过来的，酒店房间内的实时画面，对着耳麦低声道： “角度OK，声音清晰。妈的，这老色鬼...东子要的东西，稳了。” 他按下录制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别墅里，罗东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狗哥发来的信息，只有一个简单的表情符号：OK。 随后，就是几个视频文件和图片。 他点开图片一看，发现与潘力一起的女人，竟然是华康的丁研。 槽！原来是你这个女人在搞鬼？ 接着点开视频，看到了潘力与丁研的香艳场景。 哦...尼玛！ 罗东骂了声，看向了二楼。 莫名也有了小冲动。 槽！想什么呐？ 他摇头喝下了一杯冷水。 合上笔记本电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明天，就看这场戏，怎么唱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 临水市济民连锁药店总部的多功能会议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罗东穿着那身熨烫平整、但袖口有点磨毛的藏蓝色西装，坐在靠后的位置。 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支中性笔，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济民这次搞得挺正式，椭圆形会议桌，主位空着，显然是留给主持人的。 两边零零散散坐了几家公司的人。 宏图的冯经理带着个年轻下属，坐在左侧，正低头交头接耳。 华康的丁研还没到。 另外几家小公司的代表，要么紧张地翻着材料，要么眼神放空，一看就是来陪跑的。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随风飘入。 紧接着，丁研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嗒嗒嗒地走了进来。 她今天显然是下了血本打扮。 一身正红色的紧身包臀连衣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深邃的事业线。 裙摆短得刚好包住臀部，下面是一双裹在黑色透肤丝袜的长腿，脚踝纤细。 168的性感身形，被高跟鞋拔得更加火爆。 栗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步伐晃动，浪啊浪。 眼线微微上挑，带着点媚，又透着股不好惹的劲儿。 她一进来，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几个小公司的男代表，眼睛都看直了。 丁研目光在会议室里逡巡一圈，精准地锁定了后排的罗东。 她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扭着腰肢，径直走到罗东前排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动作幅度很大，包臀裙绷紧，勾勒出饱满的臀形。 “哟，这不是天源的罗大经理吗？怎么坐这么后？怕一会儿输得太难看，没脸见人？” 她没回头，声音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每个人都能听得出，这话带着刺，是赤裸裸的挑衅。 罗东转笔的动作没停，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 “坐哪儿不重要，能拿出真东西才重要。丁经理今天这身是来招标，还是来卖骚的？” 丁研被噎得一愣，旁边的人偷笑。 她猛地转过头，涂着正红色的嘴唇抿紧： “罗东，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招标看的是实力和关系，不是靠嘴皮子！你们天源那点小家子气的方案，也就糊弄糊弄外行！” “实力和关系？” 罗东终于抬起眼，目光在她过分暴露的领口，停留了一瞬。 又移回她脸上，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丁经理说的关系，是指哪方面的？是业务能力过硬，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特别硬？” 他这话压低了声音，只有前排几个人能隐约听到。 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罗东！...我看是你嘴硬！”丁研瞪他。 旁边宏图的冯经理立刻凑过来帮腔，脸上堆着看好戏的笑： “罗经理，话不能这么说。丁经理为了华康的业务，那是尽心尽力，各方面...都付出良多啊，这份敬业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他说着，还故意朝丁研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确实！”罗东点头认同。 丁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口起伏，那低领口下的风光更加晃眼。 她狠狠瞪了罗东一眼，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罗东！你也就现在能耍耍嘴皮子了！等结果出来了，我看你还硬不硬得起来！” “我硬不硬得起来，不劳丁经理费心。” 罗东身体往后靠了靠，姿态放松，眼神却冷了点： “不过我建议丁经理，捂紧点，空调开得足，别着凉。” “你！” 丁研气得差点要上去抽他，手指紧紧抠着名牌手包，硬忍下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潘力腆着肚子，梳着油光水滑的发型，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条纹西装，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面色不太好看的陈主管。 陈主管今天穿了套保守的灰色职业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 她一进来，目光就快速扫过全场。 在看到罗东时，眼神复杂地停顿了一下，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潘力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清了清嗓子，把话筒拉近： “各位安静！临水市济民连锁药店，本年度医疗器械及社区大健康项目，深度合作招标会，现在开始！” 他声音洪亮，带着副总的派头，目光威严地扫视下方。 在掠过丁研时，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只有两人才懂的东西。 丁研立刻挺直腰背，脸上重新挂上自信妩媚的笑容，还故意撩了下头发。 潘力开始照本宣科地介绍招标流程、评审标准，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 罗东看似认真在听，手指在桌面下，无声地操作着手机。 屏幕上，是陈主管刚刚发来的加密信息。 【潘力亲自主持，评审组他的人占多数。上面打过招呼，内定华康。形式走个过场，你......做好心理准备。别硬碰。】 罗东看着这行字，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冷笑一声。 果然。 他飞快回了过去：【收到，谢了。】 然后收起手机，目光重新投向主位的潘力。 潘力正好说到激动处，挥舞着肥短的手臂： “......我们济民，一向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绝不搞暗箱操作那一套！一切以方案优劣、公司实力为准绳！” 他说得义正辞严，唾沫星子都喷到话筒上。 台下几个小公司代表，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连连点头。 丁研嘴角噙着笑，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甚至侧过头，用口型无声地对罗东说了两个字： “废物。” 第101章 挑刺？ 罗东迎着她的目光，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就是一个很轻、很淡，甚至带着点...怜悯。 丁研被他这笑搞得一愣，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这穷小子，死到临头还装什么？ 潘力讲完套话，进入正题： “下面，请各公司代表，按抽签顺序，依次上台阐述方案！首先，宏图医药！” 冯经理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拿着U盘快步走上台。 他的方案讲得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也没大毛病。 潘力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偶尔敷衍地点下头。 轮到一家小公司时，代表紧张得磕磕巴巴，PPT还放错了顺序，被潘力不耐烦地打断两次。 会场气氛有点沉闷。 “下一个，华康医药，丁研经理！” 潘力念到这个名字时，声音都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 丁研像是等待已久的女王，优雅起身，抚了下裙子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 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上台，姿态摇曳生姿。 她从罗东身边经过时，还故意用高跟鞋的细跟，在地板上敲出更响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罗东垂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 丁研在台上站定，打开PPT。 她显然准备充分，口才也好，讲起方案来条理清晰，数据详实，还加入了不少听起来高大上的新概念。 什么“智慧医疗云平台”、“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唬得台下那几个小公司代表一愣一愣的。 潘力在下面听得频频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综上所述，我们华康有信心，也有能力，为济民提供最优质、最前沿的产品和服务！携手共创未来！” 丁研以一个激昂的结尾，完成了阐述。 她微微鞠躬，胸前风光若隐若现。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主要是潘力和冯经理在卖力鼓掌。 丁研目光扫过台下，最后落在罗东身上，下巴微扬，眼神里是全然的胜利者姿态。 仿佛在说：看到没？这才是实力！ 潘力满意地点头，拿起话筒： “丁经理讲得很好！方案很有前瞻性！下面......” “潘总，” 罗东忽然举起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潘力的话：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丁经理。”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罗东。 潘力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悦： “罗经理，现在是阐述环节，不是提问时间。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说！” 丁研也站在台上，抱着手臂，冷笑地看着罗东，想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罗东却像是没听到潘力的阻止，目光直视台上的丁研，语气平和： “丁经理刚才提到，贵司的‘智慧医疗云平台’，可以实现社区老人健康数据的实时监测和预警。我想请问，这个平台的数据接口，是否兼容我们临水市目前社区诊所，普遍使用的老旧HIS系统？如果兼容，转换效率和稳定性如何？有没有具体的测试数据支撑？” 他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具体，也非常专业。 直接戳中了丁研方案里，一个为了显得高大上，而模糊处理的关键点。 丁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这个“云平台”概念，更多是PPT上的噱头。 实际落地细节根本没深入考虑，更别提兼容老旧系统这种麻烦事了。 她张了张嘴，想用套话糊弄过去： “这个......我们的技术团队，会进行针对性适配......” “丁经理，” 罗东打断她，语气依旧平和，眼神却锋利起来： “招标不是画大饼。我们需要的是能落地、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案。如果连最基本的数据兼容性都无法保证，所谓的‘实时监测’，岂不是成了空中楼阁？还是说，华康的方案，只停留在概念阶段，根本没考虑过，实际运营成本和技术难点？” 他这番话，逻辑清晰，直指要害。 台下那几个小公司代表，也听出点味儿来了，互相交换着眼神。 潘力脸色沉了下来，用力敲了敲桌子： “罗东！注意你的言辞！丁经理的方案很好！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丁研站在台上，被罗东问得有点下不来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强撑着冷笑：“罗经理，你们天源拿不出有竞争力的方案，就开始挑刺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 “挑刺？” 罗东笑了，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盯着丁研： “我只是在帮济民，也是在帮在座的各位，弄清楚一些关键问题。毕竟，真金白银投进去的项目，总不能被一些华而不实的概念给坑了吧？”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潘力，语气带着点无辜： “潘总，您说呢？招标要公平、公正、公开，也得......落到实处，对吧？” 潘力被他这话堵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狠狠瞪了罗东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下面！天源医药，罗东经理阐述方案！” 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罗东的名字。 丁研狠狠剜了罗东一眼，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下台。 经过罗东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骂： “你给我等着！” 罗东没理她，从容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上台。 他步伐稳健，神色平静。 走到演讲台前，他没急着打开PPT，而是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最后落在潘力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各位，在阐述方案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组数据。” 他操作电脑，投影幕布上出现一张清晰的图表。 “这是过去三个月，我们天源与济民合作，在五个试点社区开展‘大健康计划’的成果数据。居民参与度提升百分之四十，慢病管理有效率提升百分之二十五，相关药品和器械销售额，环比增长百分之三十五......” 他没有用花哨的词汇，只用了最朴实的数据和对比图。 但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潘力。 这些实实在在的成绩，是无法忽视的。 罗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稳的气度： “我们的方案，可能没有那么多新潮的概念。但它经过了市场检验，它切实改善了社区居民的健康状况，也为济民带来了可观的回报。” 他目光转向脸色变幻不定的潘力，语气依旧平和，却不容置疑： “潘总，您刚才说，招标一切以方案优劣、公司实力为准绳。我想，没有什么实力，比已经取得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成果，更有说服力了吧？” 潘力张了张嘴，想反驳，竟发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台下，陈主管看着台上沉稳自信的罗东，紧握的手微微松开，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和更深的忧虑。 她知道，罗东表现得越好，潘力和丁研那边，就越不会善罢甘休。 第102章 好像...不太硬啊？ 丁研坐在下面，看着台上那个散发着从容气场的男人，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 凭什么？ 他一个穷销售，凭什么这么镇定？ 他凭什么敢质疑自己的方案？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罗东，你等着！ 就算你方案说得天花乱坠，今天这个标，也注定是华康的！ 她就不信，潘力收了她的“好处”，敢不办事！ 罗东的阐述还在继续，他详细讲解了后续深化合作的细节，每一个点都落在实处，引得台下那几个小公司代表不时点头。 潘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陈主管放在桌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悄悄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是罗东发来的信息。 内容很简单，一个酒店的地址，一个房间号，一个文件夹。 附带一句话：【好东西，分享一下。】 陈主管心脏猛地一跳，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 她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台上那个，正条理清晰阐述方案的罗东。 他......他竟然拿到了这个？ 罗东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阐述的语调未变，眼神却轻飘飘地扫过来，与她短暂交汇。 那眼神里，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一种冰冷的、成竹在胸的平静。 陈主管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快速将那条信息，转发给了另一个加密号码。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主位上如坐针毡的潘力，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畏惧，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潘力正烦躁地松着领带，完全没注意到陈主管的异常。 他只觉得台下那个叫罗东的小子，格外碍眼。 他盘算着，等会儿评审的时候，怎么找茬把天源的分数压到最低。 无论如何，这个标，必须给华康！ 丁研看着潘力那副样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对，只要潘力咬死，罗东说得再好也没用！ 她重新抱起手臂，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台上的罗东。 罗东的阐述接近尾声。 他最后总结道：“......我们天源追求的，不是一时的概念炒作，而是长久的、共赢的合作。我们相信，济民选择我们，就是选择了一份踏实和保障。” 他微微鞠躬。 台下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了比之前热烈一些的掌声。 连冯经理都下意识拍了两下手，随即意识到不对，尴尬地停下。 潘力黑着脸，拿起话筒，刚想说让评委们打分。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行政制服，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潘力身上。 “潘副总，总经办紧急会议，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潘力一愣，脸上露出被打断的不悦： “什么会议？没看到我正在主持招标吗？” 那中年男人语气不变，却带着不容置疑： “是徐总亲自吩咐的，事情紧急，招标会暂时中止。” “中止？” 潘力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搞什么名堂！” 丁研也愣住了，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瞬间凝固。 罗东站在台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上没什么意外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U盘，走下讲台。 经过丁研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丁经理，看来你的‘关系’，好像...不太硬啊？” 丁研瞳孔骤缩，猛地扭头瞪向他。 陈主管看着罗东，又看看气急败坏的潘力和脸色煞白的丁研，心里那块大石头，忽然落了下去。 她知道，这场戏，还没完。 而且，风向......可能要变了。 潘力被总经办的人叫走，招标会突然中止。 会议室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丁研死死盯着潘力消失的门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抠着座椅扶手，骨节泛白。 一股强烈的不安，倏地缠上了她的小心脏。 潘力被总经办的人，半请半架地带离会议室。 门哐当一声关上，留下满室诡异的寂静，和一群懵逼的参会代表。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丁研，此刻僵在座位上。 脸上那副志在必得的媚笑，彻底冻住，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总经办？紧急会议？徐总亲自吩咐？ 这他妈什么情况？！ 招标会中止？ 她为了这个标，陪那个又老又肥的潘力睡了两次！还录了音！ 眼看就要成了，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不可能不可能！ 可罗东那句“你的‘关系’，好像不太硬啊？”又像根毒刺，扎在她心口，又疼又慌。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潘力答应得好好的！他敢耍我？！ 丁研手指颤抖着摸出手机，想给潘力发信息，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不行，现在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宏图的冯经理凑过来，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兔死狐悲的复杂表情，压低声音： “丁经理，这...怎么回事啊？潘副总他......” “我怎么知道！” 丁研猛地打断他，声音又尖又利，吓了冯经理一跳。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可能......可能是公司有什么突发状况吧。招标...肯定会继续的。”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底气。 旁边那几个小公司的代表，开始交头接耳，眼神时不时瞟向丁研。 “还以为内定华康了呢......” “看样子悬了啊......” “天源那个罗经理，刚才讲的是真不错，数据扎实。” “潘副总这一走......嘿嘿，有意思了。” ...... 细碎的议论声，钻进丁研耳朵，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围观。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罗东！一定是罗东搞了什么鬼！ ...... 与此同时，济民连锁药店总经理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徐浩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面，脸色铁青。 潘力站在办公桌前，额头冒汗，刚才的副总派头荡然无存，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潘力！” 徐浩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跳了一下：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 他抓起桌上一个平板电脑，用力推到潘力面前。 屏幕上，正是潘力和丁研在酒店房间里，那些不堪入目的香艳画面，和清晰的对话录音！ 潘力只看了一眼，腿肚子就软了，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 “徐...徐总...这...这是诬陷！是合成的！是有人要害我！” “害你？！” 徐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 “录音里你说的那些话也是合成的？！‘流程走个过场，最后肯定是你们华康的’！‘我潘力说话算话’！潘力啊潘力！你他妈真行啊！拿着公司的利益，去睡女人？！还睡得这么理直气壮？！你把济民当成什么了？！你的后宫吗？！” “不是...徐总，您听我解释......” 潘力慌得语无伦次，想上前抢电脑。 第103章 绝非池中之物！ “你给我站那儿！” 徐浩厉声喝止，眼神冰冷，“没什么好解释的！总部纪检组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等着跟他们解释吧！” 潘力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下去，差点跪在地上。 纪检组？！完了！全完了！ 他猛地想起罗东在招标会上，那个平静又带着嘲讽的眼神，还有他最后说的那些话...... 是他！一定是罗东！ 这小子......他怎么敢？！还有，他是怎么拿到的？！ 徐浩看着他这副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烦躁地挥挥手： “滚出去！在纪检组来人之前，停职！配合调查！” ...... 楼下会议室，人心惶惶。 丁研的手机终于响了，是潘力打来的。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刻接起，走到角落，压低声音，带着哭腔： “潘总！到底怎么回事啊？招标......” “招你妈的标！” 电话那头传来潘力气急败坏、带着绝望的嘶吼： “丁研！你他妈害死我了！视频！录音！全被捅到徐总那里了！老子被你害得停职了！纪检组马上就到！你他妈等着吧！” 啪！ 电话被狠狠挂断。 丁研拿着手机，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视频......录音......停职......纪检组......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锤子，砸得她头晕眼花，耳鸣不止。 她终于明白罗东那句“不太硬”，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是在逞口舌之快，他是真的捏住了潘力的死穴！ 也...捏住了她的七寸！ 完了。 华康这个标，彻底没戏了。 不止这个标，她丁研在临水医药圈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谁还会跟一个靠睡上司拿单子，还被录了像的女人合作？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将她淹没。 丁研强撑着坐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潘力，最后那通电话......完了，全完了！ 她猛地看向罗东，他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走进来的不是潘力，而是陈主管。 她依旧穿着那套保守的灰色职业装，但步伐比平时更沉稳，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径直走到主位，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过全场。 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眼神里充满探究。 “各位，” 陈主管开口，声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潘副总因个人原因，暂时无法主持会议。受徐总委托，由我接替主持本次招标后续流程，并暂代潘副总相关工作。”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激起更大波澜。 暂代副总工作？！ 丁研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主管，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陈玉梅？！她凭什么？！ 陈主管没理会下方的骚动，继续道： “招标会中途打断，给各位带来不便，深感歉意。但济民的原则不会变——公平，公正，公开。现在，请各位评审组成员，结合刚才各公司的阐述，以及已提交的书面方案，进行综合评估打分。” 她示意工作人员，将评分表分发下去。 评审组里原本几个跟着潘力风向走的人，此刻面面相觑，额头冒汗。 潘力倒得太快，他们哪还敢乱来？ 纷纷拿起笔，装模作样地开始评分，眼神却偷偷瞟向主位上，面无表情的陈玉梅。 丁研看着这一幕，心彻底沉到谷底。 她知道，大势已去。 冯经理眼珠转了转，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陈主管说： “陈总临危受命，辛苦了！我们相信陈总绝对会公平公正的进行招标。” 他刻意加重了“陈总”两个字。 陈主管淡淡瞥他一眼，没接话。 评估过程很快。 没了潘力的强行干预，天源那份扎实的数据、经过市场检验的方案，以及罗东刚才精准犀利的提问，所展现出的专业度，获得了评审组的一致高分。 而华康的方案，在“数据兼容性”等关键问题上，被罗东戳破后，显得华而不实，分数一落千丈。 陈主管看着汇总上来的评分结果，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依旧平静。 她拿起最终结果，面向所有人，声音清晰地宣布： “经评审组综合评定，天源医药的方案，在可行性、实效性，及与济民现有业务的契合度上，优势明显。我宣布，本次济民连锁药店医疗器械，及社区大健康项目深度合作的中标方为——天源医药！” 结果宣布，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礼节性的掌声。 几家小公司代表纷纷向罗东，投去羡慕和祝贺的目光。 冯经理拍得最起劲，一边拍一边对罗东笑着说： “罗经理，实至名归！恭喜恭喜！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啊！” 罗东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脸上没什么狂喜，只有一种预料之中的平静。 他目光转向坐在前排，脸色惨白如纸的丁研。 丁研死死咬着下唇，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攥着。 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带着嘲讽，带着怜悯，带着看戏的兴味。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公开处刑般的羞辱。 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她看也没看陈主管和罗东，抓起手包，低着头，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会议室。 那身惹火的红色包臀裙，此刻只剩下狼狈和仓皇。 陈主管看着丁研逃离的背影，眼神复杂，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看向罗东，公事公办地说， “罗经理，稍后请到我办公室，我们详谈合同细节。” 罗东点头：“好的，陈总。” 一声“陈总”，叫得自然而然。 陈主管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 罗东跟着陈主管，来到她的新办公室——原本属于潘力的那间。 办公室很大，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视野开阔。 只是原来那些彰显，潘力个人“品味”的俗气摆件不见了，显得空旷了不少。 陈主管关上门，指了指沙发：“坐。” 她走到饮水机旁，亲自给罗东倒了杯水，递过去。 罗东接过：“谢谢陈总。” 陈主管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很亮。 “罗东，这次多亏了你。” 她语气真诚，带着后怕，“如果不是你拿到那些东西，及时阻止，济民的损失就大了，我也......”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如果不是罗东出手，她很可能被潘力牵连，还会被继续压制。 更别说替代潘力的位置，代行副总的权力。 “陈主管言重了，” 罗东喝了口水，语气平和，“我只是不想被人，这么不明不白地坑死。何况，我们天源的方案，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陈主管看着他这副沉稳的样子，心里再次感慨。 这年轻人，有能力，有手段，还沉得住气，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上面那位的眼光，确实让人佩服。 第104章 晚上等您！ “合同我会尽快让人准备好，条款就按我们之前谈的最优条件来。” 陈主管直接表态，“另外，徐总那边，我会详细汇报今天的情况，以及你们天源的价值。”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 “潘力留下的摊子不小，需要整顿。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罗东听懂了她的暗示。 陈主管上位，对他和天源来说，是极大的利好。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陈总工作。”罗东表态。 两人又聊了几句合同细节和后续工作安排，罗东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陈玉梅暗示，让他注意卫生系统方面的动向。 罗东点头，知道潘力后面的人，可以不会善罢甘休。 走出济民总部大楼，阳光正好。 他眯了眯眼，感觉胸中一口浊气缓缓吐出。 潘力倒了，丁研跑了，陈主管上位，合同到手。 这一仗，打得漂亮。 他摸出手机，看到狗哥发来的信息： 【东子，尾款收到，谢了！下次有活儿再找我！】 罗东回了个：【辛苦。】 他收起手机，双手插进裤兜，走向自己的桑塔纳。 这一仗虽然赢了。 但罗东心里清楚，潘力背后还有人？ 丁研会不会狗急跳墙？ 还有那个一直跟踪他的神秘黑车...... 这些都是不可预测的变数。 脚下的路还长，暗处的眼睛，并没有完全闭上。 他拉开车门，发动车子。 引擎声中，他看了一眼后视镜。 勾唇，一脚油门驶离。 那辆黑车没出现，反而让他更加警惕。 咬人的狗不叫。 车子拐进公司，刚停稳，就见蔡小菁从大门里冲了出来。 这姑娘今天穿了条水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面一点，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小腿。 "罗经理！" 她跑到车门前，声音又脆又亮，"济民那边来电话了！说合同细节都已敲定，让我们准备签正式协议！大家都高兴坏了！" 罗东下车，关上车门，笑了笑： "嗯，知道了。" "您太厉害了！" 蔡小菁跟在他身边往里走，小嘴叭叭的没停： "您没看见，刚才消息传回来，办公室里都炸锅了！小刘他们都说，跟着罗经理干，准没错！这回可真是扬眉吐气！" 走进办公区，原本嘈杂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员工都齐刷刷地看向罗东，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佩服和兴奋。 "经理！" "罗经理回来了！" "经理牛逼！"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紧跟着大家都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附和。 "济民那么难啃的骨头都拿下了！" "潘力那老色鬼停职！活该！" "还是咱们罗经理硬气！" 罗东摆摆手，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沉稳： "行了，都干活去。单子拿下来只是开始，后面执行更重要，别掉链子。" "放心吧经理！" "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嘻嘻哈哈地应着，各自回到工位，但那股兴奋劲儿还没散，办公区里嗡嗡的议论声不断。 罗东走进自己办公室，脱下西装外套挂好。 蔡小菁跟进来，给他桌上放了杯刚泡好的热茶，手指纤细白嫩。 "经理，您累了吧？喝点茶。" 她站在桌边没走，小手绞在一起，看着他，欲言又止。 罗东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还有事？" 蔡小菁脸更红了，声音小了点： "那个...经理，晚上...您有空吗？" 罗东抬眼看她。 小姑娘眼神躲闪了一下，又鼓起勇气跟他对视： "我想...想请您吃个饭。就...就当庆祝一下，我亲自下厨！" 罗东挑眉：“你会做饭？" "会！我做饭可好吃了！" 蔡小菁急忙保证，胸脯微微挺起，”我妈都说我手艺好！就在我家，我都准备好了！" 她眼神里满是期待，还有一丝不容拒绝的执拗。 罗东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这丫头那点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 平时端茶递水，嘘寒问暖，眼神里的崇拜和爱慕藏都藏不住。 他沉吟了一下。 按理说，下属请吃饭，又是庆祝，不该拒绝。 但去她家...孤男寡女的... "不方便就算了..." 蔡小菁看他犹豫，眼神黯了一下，小声说，带着点委屈。 罗东心里叹口气。 算了，就去吃个饭，把话说清楚，别让她越陷越深。 "行，" 他点头，"地址发我，下班过去。" 蔡小菁的眼睛又亮了，欢喜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好！我这就发！晚上等您！" 她几乎是蹦跳着出了办公室，马尾辫甩得欢快。 罗东看着她背影，摇头笑了笑。 下班后，罗东按照蔡小菁发的地址，开车到了她租住的小区。 是个挺老的小区，楼道里有点暗，但收拾得干净。 站在门口，他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才抬手敲门。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拉开了。 蔡小菁站在门里，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换了身米白色的居家连衣裙，面料柔软贴身，勾勒出刚刚发育成熟的曲线。 头发放了下来，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化了淡妆，嘴唇水润。 裙摆比白天那条更短些，刚过大腿根，光着腿，踩着一双毛绒拖鞋，露出纤细的脚踝。 "经理，您来啦！快进来！" 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侧身让开。 罗东走进去，打量了一下。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布置得很温馨，干净整洁，空气里有淡淡的饭菜香，和女孩子特有的味儿。 餐桌上铺着格子桌布，摆着几道菜，还点了两根蜡烛。 烛光摇曳，气氛有点微妙。 "弄得挺像样啊。" 罗东笑了笑，在餐桌旁坐下。 "随便做做。" 蔡小菁给他倒了杯红酒，自己也在对面坐下，小脸在烛光下泛着红晕： "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菜做得确实不错，油焖大虾，红烧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个番茄蛋汤，家常但味道挺好。 罗东饿了一天，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 蔡小菁没怎么动筷子，看着他吃，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经理，今天我真的特别佩服您。" 她端起酒杯，“您在招标会上太帅了！把丁研那个坏女人怼得哑口无言！我敬您一杯！" 罗东跟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职责所在。" "才不是呢！" 蔡小菁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领口随着动作敞开一点缝隙： "您不知道，潘力出事，丁研灰溜溜跑掉的消息传回来，大家多解气！都说您是给我们底层销售争光了！" 她眼神炽热："跟着您干，我觉得特有奔头！" 罗东夹了块排骨，没接这话茬。 这丫头，崇拜快变成盲目了。 几杯酒下肚，蔡小菁的话更多了，脸颊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她絮絮叨叨说着在公司的事，说罗东怎么帮她，怎么教她，怎么在她被欺负时出头。 "经理，您知道吗..." 她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鼻音，"要不是您，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回老家了..." 罗东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姑娘刚来时确实挺难，被老员工排挤，业务不熟，没少偷偷抹眼泪。 他也就是顺手帮了几把。 "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干得挺好。" 他语气缓和了些。 "那是因为有您在！" 蔡小菁猛地抬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烛光在她瞳孔里跳动： "经理，我...我..." 她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发颤： "我喜欢您！从您第一次帮我的时候...就喜欢了！" 第105章 ...火气有点大？ 罗东拿着筷子的手顿住。 他放下筷子，看着她：“小菁，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 蔡小菁激动起来，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 少女独有的体香扑面而来。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低头看着他，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 "经理...我知道我配不上您...我就想...就想离您近一点..." “我们还不近吗？” “不一样...我、我想......” 说着，她突然伸手，开始解自己连衣裙侧面的拉链。 动作有些慌乱，但很坚决。 "你干什么！" 罗东脸色一沉，按住她的手。 触手一片滑腻滚烫，又赶紧拿开。 "经理..." 蔡小菁："...我自愿的...我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就想成为您的人..." 她唰地一下把拉链拉到底。 连衣裙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堆在脚边。 里面竟然是真空的，看来她早已下了决心？ 瞬间，一具年轻鲜活，充满青春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罗东面前。 烛光下，肌肤白皙，腰肢纤细，双腿笔直，刚刚成熟的曲线带着青涩的诱惑。 罗东呼吸一滞，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 他知道蔡小菁对自己有想法，没想到她已到了这个程度？ 本来今天答应过来，是想告诉她，自己没那种意思，让她断了念头。 可眼前这景象冲击力太大。 也太突然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身体里某种躁动不受控制地窜起来。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蔡小菁看着他愣住的样子，一把将他抱住。 "东哥..." 她连称呼都变了，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哭腔。 罗东身子一僵，并感觉到了蔡小菁光滑的颤栗。 “小菁，别这样......” 罗东伸手想推开她，慌乱中按错了地方，又赶紧收回。 心里也是卧槽了声，这叫什么事？ “东哥，我是真心喜欢你，也知道你需要，否则，就不会被别人利用，说你嫖、嫖娼.....” 蔡小菁眸光迷离，声音轻颤而真情。 “那个...小菁，那只是个阴谋，你别犯傻，快放开。” 罗东摊着双手不敢触碰。 “不，东哥......” 蔡小菁摇头，直接将唇颤抖着送了上来。 罗东再也顾不上会碰到哪里，快速而轻柔的推开蔡小菁。 猛的后退一步，别开了脸，额角青筋都在跳。 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弯腰，捡起地上的裙子，迅速裹在她身上，动作粗暴。 "把衣服穿好！" 他的声音沙哑，压抑着怒气和别的什么。 蔡小菁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泪汹涌而出，挣扎着： "我不穿！东哥，你明明也......" "我也什么？！" 罗东打断她，用力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声音沉得吓人： "蔡小菁！你听好了！你是我助理！是我下属！别他妈犯傻！" 他把裙子胡乱给她套上，拉链拉好。 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股邪火。 "经理..." 蔡小菁被他按着，动弹不得，仰着脸哭：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不在乎的......" "我在乎！" 罗东盯着她，眼神锐利中有一丝怒意： "你看看王倩！看看她跟高奎的下场！你想变成那样吗？！" 蔡小菁愣住了，哭声小了下去。 是啊，这二人是活生生的例子！ "职场就是职场，别把感情和工作搅和在一起！" 罗东松开她，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语气冷硬：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好好冷静一下，明天准时上班。" 他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车钥匙，大步往门口走。 "经理！" 蔡小菁在身后带着哭腔喊他。 罗东脚步没停，拉开门，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屋里压抑的哭泣和暧昧的气息。 楼道里一片漆黑。 罗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心脏还在狂跳，身体的某个部分依旧躁动不安。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晃眼的白和决绝的眼神。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低骂了一句。 "操！这叫什么事！"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魅力太大也是负担？ 他摸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压下了点心里的燥热。 屋里，蔡小菁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今天...太丢人了！！ 以后，还怎么见面呀？ 罗经理...东哥...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呀...... 对，他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怕...... 怕自己像王倩那样会被人利用？ 可我不是王倩，就是死，我也不会害你的！ ......东哥！ 蔡小菁抓起剩下的小半瓶红酒，仰头，猛的全灌了下去。 罗东在楼下抽完一支烟，夜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身体的燥热才慢慢平息下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蔡小菁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眼神复杂。 这丫头...... 他拉开车门，发动车子。 看来，以后得保持更远的距离了。 这桃花运，搞不好就是桃花劫。 罗东开着车回到苏雅别墅，脑子里还有点乱。 蔡小菁那丫头决绝的眼神、晃眼的白，和最后压抑的哭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甩甩头，把车停进车库。 推门进屋，客厅的灯还亮着。 苏雅穿着那身浅灰色的丝质睡裙，蜷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杯水。 听到开门声，她抬眼瞥过来，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 “回来了？” 她声音清淡，听不出情绪。 “嗯。” 罗东换鞋，把钥匙扔在玄关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走到客厅，感觉气氛有点微妙。 苏雅平时这个点，要么在书房处理文件，要么早就上楼休息了。 今天居然在客厅看电视？ ......等他？ 不可能。 罗东立刻否定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 “济民那边，搞定了？” 苏雅放下水杯，拿起遥控器调小了电视音量，状似随意地问。 “搞定了。” 罗东在她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揉了揉眉心： “合同细节都敲定了，陈玉梅上位，潘力滚蛋。” 苏雅点点头，脸上没什么意外表情，好像本该如此。 她目光又落回他脸上，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了点，带着点审视。 “你看起来...火气有点大？” 她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调侃。 罗东心里咯噔一下。 这女人眼睛真毒。 他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 “有吗？可能今天话说多了，费嗓子。” 苏雅没接话，只是看着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又很快平复。 那眼神，像是看穿了他那点，狼狈和强装的镇定。 罗东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别开视线。 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了点莫名的燥热。 他看着苏雅。 睡裙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肌肤。 裙摆下，小腿匀称，赤脚踩在地毯上，脚趾圆润。 第106章 你完了...... 苏雅似乎察觉到他目光的变化。 抬起眼，对上他有些暗沉的视线。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 罗东心脏猛地一跳。 苏雅的眼神清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她没躲，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空气好像凝住了，只剩下电视里细微的背景音。 罗东胸口起伏，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扑倒她！ 就现在！ 他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绷紧。 苏雅看着他细微的动作，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罗东几乎要付诸行动的瞬间，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靠回沙发背。 操！ 他低骂一声，别开了头。 不行。 时机不对，场合不对，感觉......也不对。 他不能像个被欲望支配的野兽。 苏雅看着他骤然放松下来的，肩膀和别开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失望？ 她垂下眼睑，遮住眸底的情绪，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累了，休息了。” 她站起身，睡裙的丝质布料随着动作，勾勒出臀部的饱满曲线，声线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说完，她没再看罗东。 转身，赤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心里那点躁动慢慢平息，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悄悄爬上了心头。 他抬手搓了把脸。 妈的，差点没忍住。 而楼梯上，苏雅走到拐角处，脚步微微一顿。 回头看了一眼，楼下客厅的方向。 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带着点嘲讽，又有点别的什么。 他...还是没勇气。 次日晚，静庐。 罗东被乌柳柳一个电话叫了过来，说弄到了好酒，让他来尝尝。 他到时，乌柳柳已经在了。 她今天穿了条墨绿色的吊带长裙，衬得皮肤更白，卷发慵懒地披散着，红唇夺目。 裙子一侧开衩，走动间，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她独占了一个靠窗的雅座，桌上已经摆了几样精致小菜和醒酒器。 没看到林水瑶，应该是不知道他来，又或者是去忙了。 看到罗东，乌柳柳媚眼一挑，招手让他过去。 “小罗弟弟，快来，姐今天心情好，陪你喝两杯。” 罗东在她对面坐下，笑了笑： “柳柳姐今天这么有闲？” “怎么，不乐意陪姐？” 乌柳柳斜睨他一眼，给他倒上酒，“听说你昨天又干了件大事？济民那个潘胖子，被你搞下去了？” 消息传得真快。罗东端起酒杯： “运气好。” “少来这套。” 乌柳柳嗤笑，身体前倾，吊带裙的领口随之垂落，露出诱人的沟壑，“跟姐说说，用的什么路子？让姐也学学。” 她身上那缕独有的烟味，合着淡雅的香水气息，侵入了罗东的鼻子。 他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门口进来几个人。 目光一顿。 ......是苏雅。 她身边还跟着三个打扮时髦、气质各异的富贵女人。 林曼，秦微，楚钥。 苏雅的三个闺蜜。 罗东脑子里瞬间闪过那晚在KTV，被这三个女人围着评头论足，还要给他“叫鸭子”的尴尬场面。 头皮有点发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苏雅也看到了他，以及他对面风情万种的乌柳柳。 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在乌柳柳身上停留了一瞬。 “哟，苏院长，真巧。” 乌柳柳也看到了她们，笑着站起身，声音娇媚： “几位美女，一起来坐啊？位置够大。” 她这话是对着苏雅她们说的，眼睛却瞟向罗东，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林曼眼睛最尖，立刻认出了罗东，脸上露出促狭的笑： “呀！这不是我们的小罗弟弟吗？这么巧？” 秦微和楚钥也笑着打量罗东，又看看乌柳柳，眼神暧昧。 苏雅被她们打趣，脸上依旧清淡，没说话。 罗东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 “苏姐，曼姐，微姐，钥姐。” 乌柳柳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挽住罗东的胳膊，半个身子几乎靠在他身上，看向苏雅几人： “我给几位美女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罗东。” 她声音甜得发腻，手指还在罗东手臂上轻轻划着。 罗东身体一僵。 心想，还用得着你介绍吗？ 感觉苏雅的目光，像针样的扎在他被乌柳柳挽住的胳膊上。 林曼噗嗤笑出声： “弟弟？情弟弟吧？” 乌柳柳也不否认，娇笑着白了林曼一眼： “去你的！我们家小罗可是正经人。” 她说着，目光转向苏雅，带着点探究和挑衅： “苏院长，你说是不是？” 苏雅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不太熟，不清楚。” 语气平静无波。 罗东心里暗叫不好。 这俩女人之间，气氛不对。 乌柳柳显然也感觉到了，苏雅那份不动声色的冷淡。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服气，忽然踮起脚尖，侧过头，在罗东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吧唧。” 声音不大，但在略显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罗东彻底懵了。 脸上被亲过的地方，残留着温热柔软的触感和口红印。 他下意识看向苏雅。 苏雅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像结了层薄冰。 她没看罗东，目光落在乌柳柳脸上，声音依旧平淡： “你们聊，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转身就要走。 “别啊苏院长！” 乌柳柳却不肯放过，挽着罗东胳膊的手收紧，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娇媚： “相逢就是缘，一起喝一杯嘛！我们家小罗酒量好着呢，是吧小罗？” 她仰头看着罗东，眼神里满是得意，和一种罗东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罗东僵在原地，感觉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一边是风情万种、举动大胆的乌柳柳，一边是冷若冰霜、眼神能杀人的苏雅。 还有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闺蜜。 这他妈......是什么修罗场？ 乌柳柳看着罗东懵逼的表情，和苏雅强装镇定，却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心里那点莫名的胜负欲，得到了满足。 但她也有点纳闷。 自己刚才......怎么就冲动亲上去了？ 这和的是哪一出？ 她自己也有点说不清。 “哎，苏院长，别走啊！” 林曼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去拉苏雅，“一起喝点嘛，人多热闹！” 秦微和楚钥也在一旁帮腔，眼神在罗东和乌柳柳之间来回瞟，带着促狭的笑。 苏雅脚步没停，声音飘过来： “那你们一起，我自己换个清静地。” 语气不容置疑。 “这话说的，我们怎么可能会丢下你。” 秦微拉了林曼和楚钥一下。 三个闺蜜互相看了看，跟了上去。 林曼临走前还回头冲罗东眨眨眼，做了个“你完了”的口型。 第107章 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罗东心里骂了句，这都什么事儿！ 他看着苏雅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感觉胳膊上一松。 乌柳柳放开了他，脸上那点得意劲淡了下去，撇撇嘴： “没劲。” 她坐回椅子上，拿起酒杯灌了一口，眼神有点飘。 罗东扯过纸巾，用力擦掉脸上的口红印，在她对面坐下，盯着她： “柳柳姐，你刚什么情况？” 乌柳柳抬眼，媚眼如丝： “怎么？姐姐亲你一下，不乐意？” “不是乐不乐意...” 罗东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你故意的？做给苏雅看？” 乌柳柳晃着酒杯，红唇勾起：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心疼了？” “我有什么可心疼的。” 罗东靠回椅背，扯了扯嘴角，“我就是觉得，你这火拱得有点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乌柳柳嗤笑一声，放下酒杯，身体也往前靠了靠，领口风光若隐若现，“小罗弟弟，你跟姐姐装傻？你看不出来那位苏院长，对你有点不一样？” 罗东心里动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 “她是我房东，合作伙伴，能有什么不一样。” “得了吧。” 乌柳柳白他一眼，“女人看女人最准。她刚才那眼神，冷的能冻死人。要不是在意，她管我亲谁？” 她凑近点，压低声线： “你跟姐说实话，你俩......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 罗东答得干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掩住那一瞬间的心虚。 乌柳柳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身体放松地靠回去： “行，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 她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吐出一口烟雾。 眼神在缭绕的烟气后变得有些迷离：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谁都入不了她的眼。” 罗东没接话。 他知道乌柳柳和苏雅不是一路人，一个热烈奔放，一个清冷自持，互相看不顺眼也正常。只是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柳柳姐，这是拿我当枪使？”他挑眉。 “哪能啊。” 乌柳柳娇笑着，隔着桌子用脚尖，轻轻碰了下他的小腿： “姐姐是喜欢你，才亲你的。” 她眼神勾人，带着赤裸裸的挑逗。 罗东小腿被她碰得有点痒。 心里那点被撩起的火气，还没完全下去，此刻又有点蠢蠢欲动。 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他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 “柳柳姐，你这喜欢太突然，我承受不起。” 乌柳柳看着他躲避的动作，也不恼，反而笑得花枝乱颤： “胆小鬼！有贼心没贼胆！跟那位苏院长一个德行！” 她这话像是随口一说，罗东却听出了点别的味道。 他想起昨晚在别墅，苏雅那个带着点挑衅和失望的眼神。 难道苏雅真......？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有点乱。 两人又喝了几杯，气氛有点微妙，乌柳柳似乎也失了兴致，没再逗他。 离开静庐时，夜风一吹，罗东脑子清醒了不少。 开车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一点。 推门进去，客厅灯还亮着。 苏雅又坐在沙发上，这次没看电视，手里拿着本医学杂志，听到动静，抬眼看他。 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像是在确认还有没有口红印。 “还没睡？” 罗东换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 “嗯。” 苏雅合上杂志，放在一边，“静庐的酒好喝吗？” 她语气平淡，像随口一问。 罗东心里却警铃大作，这问题，带着坑。 “还行，乌柳柳弄了瓶不错的。” 他走到客厅，没坐下，保持着距离。 “哦。”苏雅应了一声，没再追问。 她站起身，睡裙柔软地贴着身体曲线： “我上楼了。” 走到楼梯口，她脚步顿住，没回头，声音飘过来： “脸上擦干净了？” 罗东一愣，下意识摸了下脸。 苏雅已经抬脚上楼，留下个清冷的背影。 罗东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勾唇。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扒了扒头发，回到自己客房，洗了个冷水澡。 才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了下去。 躺在床上，却有点睡不着。 蔡小菁的奉献，乌柳柳的热辣，苏雅的清冷...三个女人的脸，在脑子里交替出现。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桃花运，来得有点猛，而且带刺。 次日上班，罗东刻意晚到了半小时。 走进办公区，气氛有点怪。 他皱眉，看向蔡小菁的工位。 仍然是空的。 小刘凑过来，压低声音：“经理，小蔡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 罗东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明白怎么回事。 他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坐下，拿起文件翻看，脑子里却有点静不下来。 那丫头，估计是没脸见他。 也好，冷处理一段时间，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一上午处理工作，效率不高。 快中午时，内线电话响了，是前台，说有位乌柳柳小姐找。 罗东眉头一跳，她怎么找到公司来了？ “让她进来。”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推开。 乌柳柳今天穿了身，大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衬得肤白如雪，曲线毕露。 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袋。 一股香风瞬间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小罗弟弟，忙着呢？” 她笑着，自顾自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把保温袋放在桌上，“姐给你送点好吃的，静庐新出的点心，尝尝。” 罗东看着她：“柳柳姐，你这是......？” “怎么？不欢迎？” 乌柳柳挑眉，身体前倾，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腮看他： “姐姐想你了，不行啊？” 她声音不小，办公室门没关严，外面办公区估计能听到点动静。 罗东看到她眼底的狡黠，明白了。 这女人，是纯粹来捣乱的？ “行，当然行。” 罗东扯出个笑，“不过，我这挺忙的，要不...” “忙什么呀，吃饭最大。” 乌柳柳打断他，打开保温袋，拿出几个精致的食盒： “来，趁热吃。这可是姐特意让师傅给你做的。” 她站起身，绕到办公桌这边，把食盒推到他面前，身体靠得很近。 “昨晚...没生姐姐气吧？” 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罗东身体往后靠了靠，拉开点距离： “没没，哪敢。” “呵，那就好。” 乌柳柳满意地笑了，手指在他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 “晚上有空吗？姐那还有不少......” “谢谢柳柳姐，晚上真有事。” 没等她说完，罗东拒绝得很干脆。 乌柳柳也不纠缠，撇撇嘴： “行吧，那改天。点心记得吃，姐走了。” 她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室香气。 罗东看着她背影，揉了揉太阳穴。 这姐姐...是几个意思？ 他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下班回到别墅，苏雅破天荒地已经在厨房了。 系着围裙，正在切菜。 听到他进门，她头也没回： “洗手，吃饭。” 罗东有点愣，站在厨房门口： “你做饭？” 苏雅动作没停，刀工利落： “不然呢？外卖不健康。”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针织衫，头发松松挽着，侧脸线条柔和。 系着围裙的样子，少了几分平时的清冷，多了点烟火气。 第108章 ......真舒服！ 他狠心的移开目光，洗手，靠在厨房门框上看她忙碌。 苏雅没理他，专注地炒菜，动作熟练，不像新手。 饭菜上桌，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两人沉默地吃着。 “乌柳柳...今天去你公司了？” 苏雅突然开口，语气随意。 罗东筷子顿了一下，这她也知道？ “嗯，送了点点心。” “她倒是殷勤。” 苏雅夹了根青菜，慢条斯理地吃着，“你们关系很好？” 这话问得，水平真高。 罗东放下筷子，看着她： “柳柳姐性格比较热情，对谁都这样。” “是吗。” 苏雅抬眼，目光清凌凌地看着他，“对谁都亲脸？” 罗东：“......” 他就知道绕不过去这个话题。 “昨天是个意外。” 他解释，觉得自己有点无力。 苏雅没再追问，低下头继续吃饭，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那表情，像是看穿了他的窘迫，又带着点说不清的得意？ 罗东感觉自己像个被审问的犯人。 这顿饭，吃得有点消化不良。 吃完饭，罗东主动收拾碗筷，苏雅没拦着。 他洗碗时，苏雅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也不说话。 那目光，存在感太强，罗东感觉后背有点烧。 洗好碗，擦干手，他转身：“我回房了。” “嗯。” 苏雅应了一声，在他经过身边时，忽然说： “肩膀有点酸。” 罗东脚步停住，转头看她。 苏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眉头微蹙： “可能是今天手术站久了。” 她抬眼看他，眼神平静：“能帮我按一下吗？” 罗东心脏猛地一跳。 看着她纤细的脖颈，和微微敞开的领口，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体内那股压下去的躁动，又有抬头趋势。 扑倒她？ 还是...就按一下？ 苏雅看着他瞬间暗沉下来的眼神，睫毛轻轻颤动，没有躲闪。 反而微微挺直了脊背，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空气凝滞，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怎么？” 见他发愣，苏雅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挑衅，“罗大夫，不方便？” 这声“罗大夫”叫得罗东心头一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躁动。 “方便。” 他声音有点哑，迈步走过去，“去诊疗室吧，那里有按摩床。” 苏雅没说什么，转身走在前面。 罗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腰肢和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发梢，心里骂了句自己没出息。 说是住过来方便调理，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一次没给苏雅调理过？ 这借口找得，连自己都快信了。 推门进去，苏雅已经反穿着丝质的小睡衣，背对着他，趴在了按摩床上。 睡衣的带子松松系在腰后，整个光滑的美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脊柱沟深陷，肩胛骨的形状清晰漂亮，肌肤白皙得晃眼。 罗东呼吸一滞，脚步顿在门口。 这画面...冲击力太强。 苏雅把头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开始吧。” 罗东定了定神，走过去，洗手，擦干。 手指触上她背部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的皮肤微凉，细腻得像上好的丝绸。 罗东收敛心神，运起家传的手法，从肩颈开始，拇指精准地按上风池穴，力道透骨。 “嗯......” 苏雅发出了轻且悠长的哼声，身体微微绷紧。 “忍一下，这里堵得厉害。” 罗东压下躁动，声音低沉，手下力道不减，沿着膀胱经一路向下，推拿揉按。 他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背上游走。 所过之处，激起细小的战栗。 苏雅轻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和那沉稳有力的劲。 从背部脊柱一路向下，移到了尾椎的上方。 那种酥麻的感觉，从接触点一路蔓延，让她心跳失序。 罗东也不好受。 指尖下的肌肤滑腻温热，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洌的香气。 她偶尔因为酸胀而轻微的扭动，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感觉这次调理，比第一次时的反应，还要浓烈。 要不要...把冰山美女上了？ 随着手的移动，心里一直在盘旋着这个念头。 强行按下去，又冒出来。 有那么点打地鼠的感觉。 他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手下动作依旧稳定专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那想要更多触碰的欲望。 他刻意避开那些敏感的区域，专注于疏通经络。 时间一点点过去，诊疗室里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当罗东的手指最后按上，她腰骶部的八髎穴时，苏雅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泣音的呻吟。 “......真舒服！” 八髎穴在臀部的正中。 那里是人体神经的交汇处，极为敏感。 罗东手指一顿，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 “那个...好了。”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暗自做着深呼吸。 苏雅趴在床上，缓了好几秒，才慢慢坐起身，把滑落的睡衣拉好。 她脸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有些氤氲，不敢看罗东。 “谢谢。” 她声音很低，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嗯。” 罗东应了一声，转身去洗手，借着水流声，掩盖自己同样不平静的心跳。 最后...还是没敢上。 他看着镜子里有些发红的眼睛，扯了扯嘴角。 柳柳姐说得对，老子就是个有心没胆的货！ “苏姐，感觉好点了没？” “好多了，又可以睡个好觉。” 苏雅回眸一笑，直接去了卧室。 罗东想跟，又止步。 最后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罗东到公司时，发现蔡小菁已经在了。 她坐在工位上，低着头整理文件，侧脸平静。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罗东，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微微鞠躬： “罗经理，早。” 声音平稳，眼神清澈，除了稍微瘦了一点，看不出任何异常。 仿佛那天晚上决绝哭泣、脱衣表白的女孩，只是一场梦。 罗东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 “早，身体好了？” “好了，谢谢经理关心。” 蔡小菁语气公式化，递过一份文件，“这是济民项目本周的进度报告，您过目。” 罗东接过文件，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是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了？还是真的想通了？ “好，放着吧。” 他没再多问，走进办公室。 这样才对，职场就是职场。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济民的项目在陈玉梅的全力支持下，推进得非常顺利。 社区活动反响热烈，数据节节攀升，天源在临水医药圈的名声越来越响。 罗东每天公司、济民、社区几点一线，忙得脚不沾地。 偶尔回别墅，和苏雅也是各忙各的，点头之交。 那晚诊疗室的暧昧，像从未发生过。 但两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膜，似乎薄了一点。 这天下午，罗东正在办公室看报表，外面办公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小刘急匆匆推门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经理，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市卫生局稽查科的，要检查我们的经营资质，和药品进出库记录。” 第109章 ...你什么意思？ 罗东心里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请他们到会议室，我马上过去。” 他刚站起身，手机就响了，是陈玉梅打来的。 “小罗，” 陈玉梅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切，“我们这边来了卫生局的人，带队的是稽查科副科长，姓王，是潘力姐夫那条线上的！来者不善！你注意点。” 罗东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潘力后面的人出手了。 动作还挺快。 “知道了，陈总，我这边也来了。” 罗东语气沉稳，“按正常流程配合检查，我们手续齐全，不怕查。” “这是双管齐下啊！我知道，他们要是存心找茬......”陈玉梅语气担忧。 “放心，我心里有数，他们进来了，先这样，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罗东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迈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三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微胖，眼神透着股审视的味道。 “几位领导好，我是天源医药的经理，罗东。” 罗东走进来，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微胖男人抬了抬眼皮，没起身，手指敲了敲桌面： “罗经理是吧？我们是市卫生局稽查科的，我姓王。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公司在药品经营和社区医疗活动中，存在违规行为，现在依法进行检查，请配合。” “一定配合。” 罗东拉开椅子坐下，对跟进来的蔡小菁吩咐： “小蔡，把公司所有的资质文件、药品进出库台账、以及与济民合作社区项目的所有备案材料，都拿过来给王科长过目。” 蔡小菁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办，动作利落。 王科长靠在椅背上，目光在罗东脸上扫过： “罗经理年轻有为啊，听说最近风头很劲？” “王科长过奖，都是正常业务。” 罗东笑了笑，没接茬。 “正常业务？” 王科长哼了一声，“有些业务，做得太‘好’了，容易惹人眼红，也容易出问题。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别走歪门邪道。” 这话就带着明显的敲打意味了。 罗东面色不变：“王科长说的是，我们天源一向合法经营，所有的业务都有据可查，经得起检验。” 这时，蔡小菁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进来了，整齐地放在会议桌上。 王科长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工作人员立刻开始翻看文件，看得极其仔细，几乎是一页页地抠字眼。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员工们全都吓得不敢吱声，祈祷千万别查出什么问题。 罗东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眼神平静。 他知道，这场检查，才刚刚开始。 潘力姐夫那条线的人，绝不会轻易罢休。 会议室里空气凝固，纸张翻动的声音，像刀子刮过每个人的心。 王科长带来的两个人，把文件翻得哗哗响，眉头越皱越紧。 办公区外面，所有员工都屏住呼吸，小刘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手心。 蔡小菁低着头整理文件，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谁都看得出来，这帮人是来找茬的。 “这里！” 一个工作人员，突然指着台账某一页，“这批消炎药的入库记录和发票对不上，差了三天！” 王科长身体前倾，眼镜片后闪过冷光： “罗经理，解释一下？” 罗东面色不变：“那批药是加急采购，物流单号都在系统里，入库时先做了预登记，发票是后补的。所有流程在系统里有完整记录，可以随时调取。” “后补？” 王科长嗤笑，“规定是票货同行！差一天都不行！这就叫管理混乱！” 另一个工作人员又找到一处： “社区义诊的备案材料，缺了场地使用协议的复印件！” “协议原件在济民总部存档，复印件已经提交给相关部门备案。” 罗东看向蔡小菁，“小蔡，把备案回执找出来。” 蔡小菁立刻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盖着红章的回执，递过去。 王科长扫了一眼，随手扔在桌上： “谁知道是不是后面补的。” 检查一直持续到下午，鸡蛋里挑骨头，又揪出几个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什么宣传册上的标识尺寸不规范，员工健康证有两个人下周到期还没补办...... 王科长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脸上露出胜利者的表情： “罗经理，问题很严重啊！管理混乱，手续不全，涉嫌违规经营！根据规定，现在要对天源临水公司进行查封，停止一切经营活动，接受进一步调查！” 这话像炸弹一样在办公室里炸开。 外面偷听的员工瞬间骚动起来。 “查封？凭什么！” “这不是要我们死吗？” “完了，工作要丢了......” ...... 小刘气得眼睛都红了，想冲进去理论，被旁边人死死拉住。 蔡小菁脸色煞白，看向罗东。 罗东胸腔里一股火往上冲，但他压住了。 他站起身，目光直视王科长：“王科长，这些问题我们都可以立即整改，达不到查封的程度吧？” “我说够就够！” 王科长一拍桌子，“你们这是漠视法规！必须严肃处理！立刻清场，贴封条！” 他带来的两个人，起身就要驱赶员工。 办公区顿时一片混乱，有人惊慌，有人愤怒，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 “大家别慌！” 罗东提高声音，压住骚动，“听我安排。”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的脸，语气沉稳： “小刘，带大家收拾个人物品，有序离开。小蔡，把所有检查涉及的文件整理好带走。” 他的镇定给众人打了剂强心针，骚动慢慢平息。 王科长冷笑：“收拾快点，别磨蹭！” 员工们开始默默收拾东西，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都觉得天源临水公司，这次肯定完了。 罗东看着王科长指挥人准备封条，心里冷笑。 他知道这是潘力姐夫那条线的报复，手段卑劣，但确实能恶心死人。 就在王科长拿着封条，准备往公司大门上贴的时候，罗东突然说道： “王科长，查封之前，我多问一句。” 王科长动作一顿，不耐烦地回头： “还有什么废话？” 罗东走到他面前，两人距离很近，他能看到王科长眼镜片后那一丝不屑。 “梁局，” 罗东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吐出几个字，“知道这事吗？” 王科长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不少。 他拿着封条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你...你什么意思？”他声音有点发紧。 第110章 怕了？ “没什么意思。” 罗东扯了扯嘴角，“就是觉得，梁局要是知道手下人，这么‘认真负责’，连这种小问题都要直接查封一家，正在良性发展、解决就业、惠及社区的企业，应该会很欣慰吧？” 他特意在“认真负责”上加了重音。 王科长脸色变了几变，额头冒出细汗。 他死死盯着罗东，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以及他和梁局到底什么关系。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员工都屏住呼吸，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反转。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王科长，此刻僵在原地。 手里的那张封条，贴也不是，不贴也不是，有点滑稽。 王科长举着封条盯着罗东。 “你...你认识梁局？” 他声音有点发虚，刚才那股嚣张劲全没了。 罗东没直接回答，反而笑了笑： “在咱们临水医药圈里，谁不认识梁局？王科长，您看，我们天源是小公司，但手续齐全，业务合规。社区项目是惠及老百姓的好事，梁局一直很关心基层医疗建设。要是因为这点小误会，影响了项目进度，到时候上面问起来......” 他这话说得很巧妙。 既承认了自己认识，又不表现出特别的关系。 就算后面梁局真的追究，他也没什么过线之处。 王科长拿不准了，额头开始冒汗。 谁也不可能傻到，当众说自己与谁有什么关系？ 吃公家饭的人，都明白点到为止的潜规则。 结果是怎样的，就看每个人的悟性。 他当然知道梁局的风格，最讨厌底下人滥用职权、影响企业发展。 今天这事要是真捅到梁局那里，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咳...” 王科长干咳一声，把手慢慢放下来： “那个...罗经理，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理解，完全理解。” 罗东顺势接过话，知道这着棋走对了。 这个姓王的不敢赌：“王科长工作认真负责，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样，您刚才指出的问题，我们立刻整改，保证下班前把所有材料补全，送到您办公室。您看......” 他给了个台阶。 王科长脸色缓和了些，心里快速权衡。 硬要查封，风险太大；顺坡下驴，还能留个余地。 万一呐？马的，就怕万一啊！ “行吧，” 他摆摆手，语气勉强，“看在你们态度还行的份上，暂时不贴封条了。但是！” 他加重语气，指着罗东： “限期整改！所有问题，三天内必须解决！到时候我们再来看，要是还有问题，别怪我按规定办事！” “一定一定！” 罗东点头，“感谢王科长通融。” 王科长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带着两个手下匆匆离开，背影有点狼狈。 他们一走，办公区里瞬间炸了。 “经理！太牛了！” “刚才吓死我了！” “梁局？经理你还认识梁局？” ...... 员工们围上来，七嘴八舌，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好奇。 小刘激动得直拍桌子：“我就知道！经理肯定有办法！那王胖子刚才脸都绿了！” 蔡小菁也松了口气，看向罗东的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崇拜。 罗东抬手压了压大家的喧闹： “行了，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问题还没完全解决。” 他脸色一正：“小刘，带人把刚才指出的问题列个清单，今天必须全部整改到位。小蔡，你负责跟进，所有补的材料弄好后，我亲自送去卫生局。” “明白！” “马上办！” 员工们就似再活了一回，个个干劲十足，纷纷回到自己岗位，开始忙碌起来。 经历了刚才的惊险，此刻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效率出奇的高。 罗东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刚才他也是兵行险着，赌的就是王科长，不敢把事闹大到梁局那里。 也赌他认为自己是否真的认识梁局。 幸好，赌赢了。 他拿起手机，给陈玉梅发了条信息： 【这边暂时搞定，你们那边怎么样？】 陈玉梅很快回复：【他们接到个电话，态度突然软了，随便看了看就走了。是你找了梁局？】 罗东笑了笑，回复： 【借了个名头，吓唬他们的。】 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 潘力姐夫这条线，算是暂时摁住了。 但梁局这名头，不能一直用。 下次对方要是摸清底细，再来找麻烦，就不好应付了。 得尽快把和梁局的关系落到实处。 他想起苏雅，这事，还得落在她身上。 晚上回到别墅，苏雅破天荒地坐在客厅，像是在等他。 “听说今天公司被查了？” 她放下手里的杂志，抬眼看他。 消息传得真快？ 也是，临水就这大，一家烧火，全城炊烟。 罗东在她对面坐下，揉了揉眉心： “嗯，潘力姐夫那条线上的人，来找茬的。” “解决了？” “暂时唬住了。” 罗东看着她，“用了梁局的名头。” 苏雅挑眉，没说话，等他说下去。 罗东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 “苏姐，梁局那边...能不能安排见个面？总借他名头，不是长久之计。” 苏雅看着他，眼神平静： “怕了？” “不是怕。” 罗东扯了扯嘴角，“是想把事情做踏实，总被人这么盯着，业务没法开展。” 苏雅沉默了几秒，拿起手机： “我问问。” 她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声音很低，罗东听不清具体内容。 过了一会儿，她走回来： “明天晚上，梁局有空，地方我定，你准备一下。” 罗东心里一喜：“谢了，苏姐。” 苏雅没应这句谢，反而看着他，忽然问： “你用梁局名头的时候，怎么说的？” 罗东愣了一下，实话实说： “就说梁局知道这事吗？没提具体关系。” 苏雅点点头，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还行，不算太蠢。” 罗东勾唇，你才蠢！ 她转身往楼上走，到楼梯口，停住脚步，没回头： “明天穿正式点，梁局不喜欢吊儿郎当的。” 罗东看着她上楼的身影，心里那块石头落了一半。 有苏雅牵线，见到梁局，这事就算成了一半。 他靠在沙发上，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跟梁局谈。 既要表现出诚意，又不能显得太急切。 得让对方觉得，支持天源，是双赢。 这尺度，得拿捏好。 窗外夜色渐深，罗东心里却渐渐亮堂起来。 危机，有时候也是转机。 第111章 谁在背后搞的鬼？ 第二天晚上，罗东跟着苏雅来到一家私房菜馆。 包间清静，装修雅致。 他们到的时候，梁局已经在了。 五十多岁年纪，身材保持得挺好，穿着POLO衫，坐在主位，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梁局，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苏雅笑着打招呼，语气熟稔。 “小苏来了，坐。” 梁局点点头，目光落到罗东身上，带着打量。 苏雅侧身介绍：“梁局，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罗东。天源医药的经理。” 罗东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梁局好。” 态度恭敬，但不卑微。 梁局没说话，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看着他。 罗东知道该自己表态了。 他拿起分酒器，给自己满了一杯白酒，端起来： “梁局，昨天的事，我得跟您赔个罪。卫生局王科长来检查，情况有点急，我一时没别的办法，冒昧提了您的名头，想把事情缓一缓。这杯酒，我自罚，给您道歉。” 说完，一仰头，三两白酒直接干了。 喉咙火辣辣地烧下去，他面不改色。 梁局看着他干脆的动作，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几秒才开口： “年轻人，胆子不小。” 语气听不出喜怒。 罗东放下酒杯，站直身体： “事急从权，下不为例。以后一定注意方式方法。” 梁局哼了一声，没再追究，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坐吧。” 罗东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他坐下，苏雅在他旁边落座，给他递了个眼色，意思是稳住。 服务员开始上菜。 席间主要是苏雅在和梁局，聊些医疗圈的事，罗东偶尔插几句，话不多，但都在点上，不显得浮躁。 酒过三巡，梁局揉了揉后腰，眉头微皱： “这老毛病又犯了，坐久了就不行。小苏，你们医院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苏雅放下筷子，看了罗东一眼，语气自然： “腰椎劳损引起的坐骨神经痛，医院也就是理疗、吃药，缓解症状。根治比较难。” 她话锋一转，像是随口一提： “不过，小罗对这方面倒是有些家传的特效手法，挺独特的。我爸那多年的老腰突，他给调理了几次，现在都能挺直腰板散步了。” 梁局闻言，目光转向罗东，带着点兴趣： “哦？罗经理还有这手艺？” 罗东知道机会来了，这也是苏雅对自己的信任，他态度谦逊： “家传的一点笨办法，登不了大雅之堂。梁局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您看看，缓解一下不适还是有可能的。” 梁局打量他几眼，大概是看在苏雅面子上，点了头： “行啊，那就试试。我这把老骨头，交给你们年轻人摆弄摆弄。” 他半开玩笑地说。 罗东起身走到他身后： “梁局，您坐直，放松。” 他洗手擦干，运起手法。 手指精准按上梁局腰部的命门穴，力道透骨而入。 “嘶——” 梁局吸了口气，身体瞬间绷紧。 “您忍一下，这里瘀堵比较严重。” 罗东声音沉稳，手下力道不减，沿着膀胱经一路推拿，手法时而刚猛，时而柔和。 梁局起初还咬着牙，几分钟后，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眉头也舒展开。 “有点意思......”他喃喃道。 罗东全神贯注，手指在几个关键穴位或点或按，或揉或推。 他能感觉到手下僵硬的肌肉，在慢慢松弛。 最后，他掌心按住梁局后腰，一股温和的力道缓缓透入。 梁局身体猛地一颤，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一股热流从腰部扩散开，原本酸胀刺痛的地方瞬间轻松了大半。 “好了，梁局您活动一下试试。” 罗东收手，退后一步。 梁局有些迟疑地动了动腰，又试着扭了扭，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神了！真神了！” 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动作明显利索多了： “这...这比理疗科那些仪器管用多了！小罗，你这手法，跟谁学的？” “家里老人传下来的，一点土办法。”罗东依旧谦虚。 旁边的苏雅，拿起茶杯小抿，双眸看着罗东微眯。 “这可不是土办法！” 梁局拍拍他的肩膀，眼神热切，“我这老腰折腾多少年了，从来没这么松快过！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罗东笑了笑：“一次只能缓解，要想完全康复，还得再调理几次，巩固一下。” “必须巩固！” 梁局坐回座位，看罗东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带着欣赏和亲近，“回头我给你安排时间，你可不能推脱！” “梁局放心，随叫随到。”罗东点头应下。 这关系线，算是稳稳搭上了。 苏雅在一旁看着，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又低头喝了口茶。 这顿饭，吃到后面气氛就轻松多了。 梁局话也多了起来，甚至问起天源业务上的事，罗东都把握分寸，一一作答。 离开时，梁局还特意跟罗东握了握手： “小罗，不错，年轻有为，以后在临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这话，就是明确的信号了。 坐进车里，罗东系好安全带，看向副驾的苏雅： “苏姐，今天多谢了。” 苏雅看着窗外，侧脸线条柔和： “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本事到位。”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 “梁局这人，重能力，也重情义。你把他腰治好，比送他什么都强。” 罗东点点头，发动车子。 心里明白，这次，算是真正在临水站稳了脚跟。 潘力姐夫那条线，暂时不足为惧了。 接下来，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搭上梁局这条线，罗东感觉在临水的前路，一下子敞亮了。 济民项目推进顺利，公司士气高涨，连带着和苏雅之间，那层窗户纸也似乎薄了些。 他正盘算着怎么大干一场，几天后的一纸调令，把他砸懵了。 总部发来的正式文件，白纸黑字。 调任他即日起到天源杭城总部市场部工作，职位是高级专员，要求三天内报到。 罗东拿着那张纸，在办公室愣了好几分钟。 太突然了，毫无征兆。 他第一反应是华东大区王总推荐的。 毕竟王总一直挺赏识他，之前还提过想调他去大区。 他立刻抓起电话打给王总。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王总，我是罗东。总部那个调令......” “小罗啊！” 王总声音带着诧异和一丝不满，“我正想问你呢！怎么回事？这调令直接从总部人力资源部，下到你这儿的？绕开了大区！我也是刚看到通知！” 罗东心里一沉：“不是您推荐的？” “我推荐什么！” 王总语气烦躁，“我的本意是让你来大区当销售经理，带整个华东的团队！谁知道总部突然来这一出！市场部高级专员...听着好听，就是个干杂活的！谁在背后搞的鬼？” 连王总都不知道？ 罗东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这事透着古怪啊？ 第112章 肉偿行不行？ “王总，我能不能...不去？” 罗东试探着问，他在临水刚打开局面，不想就这么走了。 “难！” 王总叹气，“总部直接下的令，连我都只能服从。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调令，看着像明升暗降，把你从实权经理位置挪开，塞总部去坐冷板凳。” 王总的话，让他咯噔了下。 挂了电话，罗东心里乱糟糟的。 他自问没得罪总部什么人，甚至都不认识，是谁在搞他？ 难道是潘力姐夫那条线的手，伸到总部去了？ 不太可能，他能量没那么大。 开车回别墅，脑子里还在翻来覆去想这事。 苏雅正在客厅插花，看他脸色不对，放下剪刀： “怎么了？” 罗东把调令递给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脸： “总部调令，让我去杭城，三天内报到。” 苏雅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惊讶，还有藏不住的一丝失落。 虽然她很快低下头，但罗东还是捕捉到了。 “你...托的关系？” 罗东看着她，试探的问。 他想起苏雅的父亲苏文山，在杭城能量不小。 苏雅摇头，把调令放在茶几上，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没有。我父亲...不会不跟我打招呼做这种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花瓶里的花瓣。 客厅里瞬间变得很安静。 罗东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心里那股因调令带来的烦躁，莫名掺进点别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离开临水，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要不...我找理由推了？” 他声音有点干。 苏雅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亮。 但仔细看，深处还是有点波动。 “推了？” 她重复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然后呢？留在临水，当你的分区经理，守着济民这一亩三分地？” 罗东没说话。 苏雅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 “罗东，你忘了你跟我父亲说过什么了吗？‘救一人，救一户，是医者仁心。但我想救的，是苍生。’” 她转过身，目光直视他： “留在临水，你能救多少‘苍生’？去总部，接触更核心的业务，了解更大的市场，认识更多的人。那里才有更大的舞台，让你那些家传的方子，那些‘救苍生’的理想，有实现的机会。” 她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敲在罗东心上。 同时也让他惊讶。 苏雅看问题的观点，竟然与王总截然相反。 她看的不是有人要害自己，而是自己会面临更广阔的天地。 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得去更大的舞台！ “可是...” 罗东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承认苏雅说得有道理，但他就是...有点不想走。 “没有可是。” 苏雅打断他，走回沙发坐下，距离他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这是个机会，虽然来得突然，抓住它。” 她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 “杭城...离临水也不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找我父亲，他会帮你。” 这话里带着关切，甚至有点像叮嘱？ 罗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那点犹豫忽然就散了。 是啊，畏首畏尾，算什么男人。 总部就总部，龙潭虎穴也得去闯一闯！ “行！我去！” 他下了决心，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苏雅看着他瞬间焕发的神采，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很快又抿直： “嗯。希望你早日实现梦想！” 罗东点头，拿起手机，给王总拨了过去。 “王总，我想好了，服从总部安排，去杭城。” 王总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可惜了...行吧，既然你决定了。临水这边，你有什么安排？经理职位不能空着。” 罗东早就想好了人选：“我推荐蔡小菁。她能力够，对业务熟，人也稳重，能扛得起。” “蔡小菁？” 王总沉吟一下，“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太年轻了？” “王总，给她个机会。我敢打包票，她行。”罗东语气肯定。 “......好吧，听你的。我这边走流程提名。” 王总最终还是同意了。 挂了电话，罗东长出一口气。 他看着窗外临水的夜景，心里五味杂陈。 刚站稳脚跟，又要离开了。 又缓缓回头，看向高冷又温情明智的苏大院长。 “苏姐，陪我喝一杯？” 罗东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苏雅正弯腰摆弄茶几上的花瓶，闻言动作顿住，没回头。 暖光打在她侧脸上，睫毛垂下的阴影轻轻晃了晃。 “冰箱里还有半瓶红酒。” 她直起身，声音听不出波澜，“自己去拿。” 罗东咧嘴一笑，起身去厨房。 拿出酒和两个杯子，走回客厅时，看见苏雅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睡裙下摆滑开一些，露出膝盖以上一小截白皙肌肤。 她没看电视，也没看他，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 罗东给她倒上酒，自己也满上，没坐，就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心里那点乱糟糟的思绪。 “决定了？” 苏雅端起酒杯，指尖沿着杯沿慢慢划着圈，没喝。 “嗯。” 罗东放下杯子，抹了下嘴，“就像你说的，是机会。临水这池塘，对我来说，有点浅了。” “杭城水更深，浪更大。” 苏雅抬眼看他，眸子在灯光下清亮，“别淹死了。” “淹死也得扑腾几下。” 罗东扯扯嘴角，走到她旁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 “再说了，不是还有苏姐你这座灯塔吗？迷路了，总能给指个方向吧？” 他这话带着点痞气的试探。 苏雅侧头看他，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稍纵即逝： “我收费很贵。” “肉偿行不行？” 罗东顺杆爬，身体往她那边倾了倾，眼神带着钩子。 苏雅没躲，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危险的意味： “你付得起？” 两人目光胶着，空气里噼啪闪着看不见的火花。 罗东心脏漏跳一拍，喉结滚动。 这女人，冷的时候像冰，稍微撩一下，又像藏着火。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最终，他还是先移开了视线，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掩饰那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妈的，道行还是不够。 苏雅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什么时候走？”她问。 “后天下午的车。” 罗东看着杯子里晃动的红色液体，“明天把这边的事情交代清楚。” 苏雅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偶尔喝一口酒。 窗外是临水市平凡的夜晚，远处有零星的狗叫和车辆驶过的声音。 这种安静，比刚才的唇枪舌剑更让人心头发胀。 罗东发现，自己有点贪恋这一刻的平和。 还有身边这个女人，若有似无的存在感。 ...... 第113章 卧槽！不是吧！ 次日下午，天源临水公司办公区。 气氛有点沉闷。 罗东站在办公区中间，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都停一下手头的工作，说个事。” 员工们纷纷抬起头，看向他。 小刘正叼着笔帽，小张在偷偷刷手机，蔡小菁抱着一叠文件刚从外面进来，脚步顿在原地。 罗东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清了清嗓子，让声音足够清晰： “总部来了调令，调我去杭城总部工作。明天就走。” 话音落下，办公区死寂了几秒。 “什么？！” “经理你要走？” “怎么这么突然！” “卧槽！不是吧！” ...... 惊呼声和质疑声瞬间炸开，所有人都懵了。 小刘嘴里的笔帽掉在桌上，滚了几圈。 小张手机差点没拿住。几个女员工眼睛瞬间就红了。 蔡小菁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她愣愣地看着罗东，嘴唇微微张着，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罗东抬手压了压喧闹： “安静。听我说完。” 他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走之后，临水分公司经理的职位，由蔡小菁接任。任命文件，王总那边已经批了，很快就会正式下发。”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蔡小菁身上。 震惊，羡慕，不可思议。 蔡小菁整个人僵在那里，像被雷劈中。 她看着罗东，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全是茫然和难以置信。 经理？她？接任罗东？ 这消息比罗东要走更让她冲击。 “蔡小菁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罗东目光看向众人，语气严肃起来，“济民的项目她全程跟进，细节比谁都熟。脑子活，肯吃苦，责任心强。我相信她能带着大家，把临水这块地盘守好，做得比我在的时候更红火！”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更重的分量： “我罗东在临水这段时间，承蒙大家照顾，一起拼，一起扛。我走了，不是散伙。以后临水这边，蔡小菁就是领头羊。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谁要是不服气，或者背后搞小动作，让我知道了.......” 他没把话说完，但眼神里的冷意，让几个平时有点滑头的老油条心里一哆嗦。 “我们肯定支持蔡经理！” 小刘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表态，用力拍着胸脯，“经理你放心！绝对不给小蔡......不给蔡经理拖后腿！” “对！支持蔡经理！” “蔡经理肯定行！” ......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摆出了拥护的姿态。 罗东点点头，目光最后落到还在发愣的蔡小菁身上： “蔡小菁。” 蔡小菁猛地回神，对上罗东平静却带着鼓励的眼神。 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视线瞬间模糊。 她用力咬着下唇，想忍住，但肩膀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哭什么。” 罗东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以后你就是经理了，得有点经理的样子。遇事稳重点。” 他声音不高，带着点难得的温和。 蔡小菁接过纸巾，手指碰到他的，冰凉的。 她死死攥着纸巾，没去擦眼泪，任由大颗的泪珠滚落，砸在地板上。 “经理......我......我怕我不行......”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哽咽着，“我...我没您那么厉害......我扛不起......” 这是她最真实的恐惧。 感激罗东的提拔，但更怕辜负他的信任，怕把这好不容易打下的局面搞砸了。 “我说你行，你就行。” 罗东打断她，语气笃定，“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大胆去做，出了问题，我还在后面给你兜着。记住，你背后站着天源，站着王总，还有我。” 他最后那句“还有我”，像颗定心丸，砸在蔡小菁心口。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罗东坚毅的轮廓，心里那股慌乱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 她用力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决心。 周围的员工看着这一幕，不少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不舍得罗东走，也为蔡小菁这小姑娘感到不容易。 办公区里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 晚上，临水市一家口碑不错的私房菜馆包间。 罗东带着眼睛还有点肿的蔡小菁，提前到了。 蔡小菁今天特意换了身，稍微成熟的米白色西装套裙。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脸上稚气未脱，紧张得手指一直绞着衣角。 “罗经理......陈总她......会不会觉得我太年轻了？” 她小声问，坐立不安。 “把‘觉得’去掉。” 罗东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你就是年轻。但这不代表你没能力。待会儿少说话，多听，陈总问什么，照实答就行。” 正说着，包间门被推开。 陈玉梅走了进来。 她今天没穿死板的职业装，换了件藏蓝色的丝绒长裙，外面搭了件短款针织开衫，头发挽着，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与贵气。 “陈总。” 罗东站起身打招呼。 蔡小菁也赶紧跟着站起来，紧张地微微鞠躬： “陈总好！” 陈玉梅笑着摆摆手： “坐坐坐，私下吃饭，别这么拘谨。” 她目光在蔡小菁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但不算严厉： “小蔡今天这身打扮，有点经理的样子了。” 蔡小菁脸一红，小声说： “谢谢陈总。” 三人落座，服务员开始上菜。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转到工作上。 “小罗，你这突然一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陈玉梅感慨，和罗东碰了下杯，“潘力那事，多亏了你。临水这边刚理顺，你就要去开拓新战场了。” “陈总谬赞了，都是互相成就。” 罗东谦虚一句，话锋一转，“我走之后，临水这边，还得陈总多费心。小蔡年轻，经验上可能还有不足，您多带带她。” 他说着，给蔡小菁使了个眼色。 蔡小菁立刻端起面前的果汁，站起来，对着陈玉梅，语气无比诚恳： “陈总，我...我敬您一杯。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批评指点！我一定努力学，绝不辜负罗经理和您的信任！” 她说完，一口气把整杯果汁都喝了。 因为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第114章 你这是在玩火！ 陈玉梅被她这实诚劲儿逗笑了，摆摆手让她坐下： “慢点喝慢点喝。小罗推荐的人，我放心。你放心，济民和天源的合作不会变，以后你跟我对接，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 她这话，算是给了蔡小菁一颗定心丸。 蔡小菁激动得连连点头，眼睛又有点湿。 罗东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 有陈玉梅这句话，蔡小菁在临水的路，就好走多了。 这步棋，没走错。 ...... 再次日，上午。 罗东回了自己那间，租了快两年的出租屋。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东西不多，但充满了生活痕迹。 墙上贴着几张随手记的电话号码和便签，桌角放着吃剩的泡面桶，沙发上还扔着两件，没来得及洗的T恤。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属于单身男人的味道。 他环顾四周，心里有点唏嘘。 从这里出发，跌跌撞撞，走到今天。 被高奎逼到墙角，被朱莉甩，又绝处逢生，扳倒高奎，拿下济民，结识苏雅、凌山这些人...... 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像场快进的电影。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收拾。 没什么大件家具，都是房东的。 个人物品不多，几箱书和资料，一些衣服，还有那个装着家传医书，和爷爷手札的旧木盒子。 他动作利落，把该扔的扔，该打包的打包。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几个纸箱和一个行李箱。 他给房东打了电话，约好退房时间。 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一个阶段，结束了。 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拎起最后一个纸箱，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哐当。” 锁舌扣上的声音，清脆，决绝。 ...... 晚上，苏雅别墅。 餐厅的灯调成了暖黄色，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着精致的餐具，和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中间还放了个细长的花瓶，插着几支新鲜的百合。 苏雅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汤。 她今天穿了条烟粉色的修身针织长裙，面料柔软，贴着身体曲线，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臀线。 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脸上化了淡妆，唇色是温柔的水红。 少了平日的清冷锋利，多了几分居家的柔美和......让人心动的女人味。 罗东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神有点直。 这女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尤其是这种居家的打扮，杀伤力更大。 “看够了？” 苏雅把汤放下，解下围裙，回头瞥他一眼，“洗手，吃饭。” 语气还是那股子淡淡的调子，但眼神没那么冷了。 罗东咧嘴一笑，去洗了手，在餐桌旁坐下。 “苏姐亲自下厨送行，我这待遇够高的。” 他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咀嚼几下，点头，“嗯，味道真不错。以后谁娶了你，算是有口福了。” 苏雅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红酒瓶给他倒酒，动作优雅：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罗东看着她倒酒时低垂的眉眼，灯光下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心跳有点快。 他接过酒杯，指尖“无意”地擦过她的手指。 苏雅手指微微一缩，抬眼看他，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点警告，又像是别的什么。 “杭城美女多，到了那边，别眼花缭乱，忘了自己姓什么。” 她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着。 “再美能有苏姐美？” 罗东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这个人，眼光高，一般庸脂俗粉入不了眼。” “油嘴滑舌。” 苏雅嗤笑一声，别开视线，耳根却悄悄漫上一点粉色。 两人吃着饭，喝着酒，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罗东在临水的一些糗事。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办公室吗？” 苏雅嘴角噙着笑，“穿着那身皱巴巴的西装，领带都打歪了，还敢跟我拍桌子。” “那不是被高奎那孙子逼急了吗？” 罗东嘿嘿一笑，“不过苏姐你当时那气场，确实吓人。冷着脸，几句话就把我堵得没脾气。” “现在呢？” 苏雅挑眉看他，眼神带着挑衅，“还觉得我吓人？” “现在？” 罗东放下筷子，身体靠向椅背，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点痞坏的探究，“现在觉得苏姐......挺可爱的。尤其是喝点酒，脸红的时候。” 他声音压低，带着气音，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 苏雅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脸上那点红晕更深了。 她没躲闪，反而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罗东，你这是在玩火！” “怕烧着？” 罗东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我还以为苏姐是冰山，不怕火炼呢。” “试试？” 苏雅微微倾身，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阴影。 两人距离拉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醇香，和她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成一种催情的暧昧。 罗东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水润光泽，诱人采撷。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亲上去！ 他喉结滚动，身体绷紧，几乎要控制不住。 苏雅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欲望，睫毛轻轻颤动，没有后退，红唇微启，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亲...上去！！ 罗东身子前倾的幅度渐渐加大，已能感觉到苏雅温香的鼻息。 就在罗东的唇即将碰上的瞬间—— “叮咚——叮咚——” 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尖锐刺耳，瞬间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两人像被惊醒一样，猛地分开。 罗东懊恼地低骂了一句，靠回椅背。 苏雅迅速坐直身体，抬手拢了拢并不凌乱的头发，脸上红潮未退，眼神却已恢复了清明，只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我去开门。” 她站起身，声音有点哑，快步走向玄关。 罗东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心里把那按门铃的家伙，骂了八百遍。 苏雅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人让她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 第115章 怎么是这个女人？！ 苏雅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人让她愣了一下。 门外，林曼裹着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米白色羊绒大衣。 头发有些被风吹乱，手里拎着个小巧的手包，脸上带着点百无聊赖的慵懒表情。 看到苏雅，她眼睛一亮，随即鼻子嗅了嗅。 “哎哟，我说怎么按半天门铃才开，原来躲在家里喝红酒吃大餐呢？真不够意思，也不叫我！” 林曼说着，视线就越过苏雅的肩膀，往屋里瞄。 这一瞄，正好对上从餐厅走出来的罗东。 林曼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她看看罗东，又看看身上还带着些许居家温柔气息、脸颊微红的苏雅。 再看看餐桌上那明显是，两人份的烛光晚餐和红酒...... 她足足愣了有三四秒，才猛地回过神。 手指着罗东，又指指苏雅，声音拔高，带着夸张的震惊和八卦的兴奋： “罗东？！你......你们......苏雅！你行啊！金屋藏娇？！不对，是藏了个小狼狗？这都同居了？！什么时候的事？！居然瞒得这么紧！我还是不是你好闺蜜了？！” 她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挤开苏雅，蹬掉高跟鞋。 光着脚就踩了进来，像个侦探一样环顾四周。 目光在罗东和苏雅之间来回扫射，脸上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激动。 罗东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刚才下意识抓起的酒杯，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操！怎么是这个女人？！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在KTV被她和秦微、楚钥围着调戏的场景。 还有在静庐被她撞见和乌柳柳，在一起起哄架秧子的经历。 真是冤家路窄！ 他看着林曼那双闪烁着，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睛。 感觉今晚这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暧昧气氛，算是彻底完蛋了。 心里把林曼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脸上却还得挤出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曼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林曼双手抱胸，走到罗东面前，上下打量他，眼神里满是戏谑： “我老公出差了，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想来我最好的闺蜜这儿，寻求点温暖和陪伴。谁知道啊谁知道......啧啧，差点坏了你们的好事？” 她故意把“好事”两个字咬得极重，眼神瞟向苏雅，带着促狭。 不是差点，是已经坏了好吧！ 罗东暗撇了下嘴，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放在聚光灯下。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自己是借住？ 这氛围，这穿着，这红酒......谁信啊！ 他下意识看向苏雅，指望她能说点什么。 苏雅关上门，走了回来。 面对林曼连珠炮似的追问和调侃，她脸上那点因酒精，和暧昧泛起的红晕已经褪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她没看罗东，目光平静地落在林曼身上，语气淡然而清醒： “不行吗？” 这三个字一出，罗东愣住了，林曼也噎住了。 罗东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苏雅。 她这是什么意思？承认了？ 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苏雅没理会罗东震惊的目光，走到餐桌旁，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了晃，对着林曼，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挑衅的弧度： “我收留个朋友住几天，需要向你打报告？” 林曼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一愣。 随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更加兴奋起来，凑到苏雅身边，用手肘碰碰她： “哟哟哟，还朋友？苏大院长，你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收留个这么英俊的‘朋友’？老实交代，到哪一步了？亲了？摸了？还是已经......” “林曼！” 苏雅打断她，眉头微蹙，语气里带上一丝警告，“你话太多了。” “哎呀，害羞了害羞了！” 林曼才不怕她，笑嘻嘻地，“被我撞破了就好意思了？刚才干嘛呢？烛光晚餐，红酒助兴......接下来是不是就该......” 她故意拖长语调，眼神暧昧地在罗东和苏雅之间扫来扫去。 罗东站在那儿，心里那个憋屈，那个懊恼！ 眼看就要突破临界点，说不定真能一亲芳泽，把这冰山美人给融了。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最聒噪的那个！ 他脸上维持着僵硬的微笑，心里已经把林曼，用各种姿势揍了一百遍。 完了，今晚彻底没戏了。 看林曼这架势，绝对是要赖着不走了。 苏雅显然也清楚自己闺蜜的德行，知道今晚的“二人世界”是彻底泡汤了。 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清冷。 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坐着说吧，站着不累？” 林曼这才心满意足地，像个女王一样施施然走到沙发边坐下，还不忘指挥罗东： “小罗弟弟，别傻站着啊，给姐姐也倒杯酒，我也要尝尝你们这，‘好朋友’喝的酒是什么味儿。” 罗东心里骂娘，脸上还得笑嘻嘻： “好的，曼姐。” 他转身去拿酒杯，趁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邪火。 苏雅也走过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姿态依旧优雅。 但罗东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无奈。 他看着这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漂亮的女人坐在客厅里。 一个热情如火，八卦十足；一个清冷如冰，暗藏玄机。 心里那个疯狂的念头又冒了出来，要是能把这两个都......那滋味...... 这念头刚升起，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操，想什么呢！一个都没搞定，还想两个？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他给林曼倒了酒，递过去。 林曼接过，喝了一口，眼睛眯起来，像只满足的猫： “嗯，酒不错。看来我们苏院长为了招待‘好朋友’，是下了血本了。” 她又不依不饶地把话题扯了回去，“说说嘛，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同居’生活，持续多久了？” 苏雅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没接话，眼神飘向窗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罗东更不敢接话，只能陪着干笑。 林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自觉掌握了主动权，更加得意： “行行行，你们不说，我自己观察。反正我今晚不走了，就在这儿睡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好朋友’是怎么相处的！” 苏雅终于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林曼，你够了啊。” 第116章 大清早的就这么劲爆？！ “不够不够！” 林曼晃着酒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好的八卦，我得第一手掌握！” 罗东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 他看着苏雅那带着薄怒，却更显生动的侧脸，又看看林曼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劲儿，心里那股邪火夹杂着郁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有点难受。 这女人...真不走了！ 他原本幻想的旖旎夜晚，变成了现在这种，诡异的“三人行”。 又坐了一会儿，主要是林曼在叽叽喳喳，苏雅偶尔应付两句，罗东全程背景板。 气氛尴尬又微妙。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林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 “行了行了，不逗你们了。困了，苏雅，我睡哪间客房？还是...我睡主卧，你把小罗弟弟让给我？” 苏雅没好气地拿起一个靠枕扔她： “滚去客房！” 林曼笑嘻嘻地接住靠枕，站起身，对罗东抛了个媚眼： “小罗弟弟，晚安咯！晚上睡觉锁好门，小心姐姐梦游走错房间哦！” 罗东嘴角抽搐了一下，干巴巴地回： “曼姐晚安。” 苏雅也站起身，懒得再理林曼，对罗东说了句“早点休息”，便率先转身上了楼。 背影依旧清冷，但罗东似乎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林曼冲着苏雅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对罗东眨眨眼，这才扭着腰肢，熟门熟路地跟着上了楼。 罗东站在原地，听着两个女人上楼的脚步声，以及林曼还在喋喋不休的隐约话语，感觉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兴奋着的某处，又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楼梯口，无奈地叹了口气。 妈的，这叫什么事！ 他仰头把杯子里剩余的酒一口闷了。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躁动和遗憾。 看来，只能带着这未尽的念想，独自滚回客房冷却了。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走向自己那间冰冷的客房。 关门，落锁。 背靠着门板，还能隐约听到楼上传来，林曼肆无忌惮的笑声和苏雅压低声音的呵斥。 罗东闭上眼，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楼上两个女人在一起的香艳画面......这念头让他更加燥热难耐。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明天还要去省城，前面是未知的挑战，不能因为这点儿女情长乱了方寸。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临水市沉寂的夜景，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杭城，我来了。 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机遇，老子都接下了！ 至于苏雅......还有林曼那个妖精...... 等着，总有一天...... 他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野性，和势在必得的弧度。 第二天早上，罗东拖着行李箱从客房出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他本以为经过昨晚那场闹剧，苏雅可能早就去了医院，或者干脆懒得搭理他。 毕竟林曼那个大嘴巴在，谁知道她会怎么添油加醋。 没想到，刚走到客厅，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面食香气。 抬头一看，苏雅居然系着那条浅灰色的围裙，正从厨房端着一个大白瓷盘走出来。 盘子里，满满当当，挤着一只只胖乎乎、月牙似的饺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今天没穿职业装，换了身浅蓝色的家居服，长发随意披在肩后，脸上脂粉未施，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的烟火气。 看到罗东，她脚步顿了顿，把盘子放在餐桌上，语气平淡： “醒了？过来吃饺子。” 罗东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地一声，有点转不过弯。 饺子？出门的饺子？ 他看着那盘白胖诱人的饺子，热气氤氲中，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 也是这样的饺子，母亲在灶台前忙碌，把最好的馅料包进去，看着他一个个吃完，送他踏上求学的火车......那是他最后一次，吃母亲亲手包的饺子。 后来，母亲郁郁而终。 他就再也没吃过这种，带着家味儿、带着牵挂的“出门饺子”了。 商场应酬，酒肉穿肠，路边快餐，填饱肚子而已。 谁还会记得这种老规矩？谁还会为他做这个？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为他包一顿出门的饺子了。 可眼前这个平时冷得像块冰、高高在上的苏院长，竟然...... 一股又酸又胀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直抵眼眶。 罗东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鼻子发酸，视线瞬间就模糊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有些破碎的音节： “苏姐......！”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 震惊，感动，还有那被猝然触动的、深埋心底的脆弱。 苏雅看着他瞬间泛红的眼圈，和那副强忍着什么的模样，清冷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 她放下盘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了过来。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伸出手，轻轻地、却坚定地抱住了他。 不是一个充满情欲的拥抱，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和支撑。 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背，脸颊轻轻贴在他的颈侧，发丝间淡淡的清香和他身上，刚洗漱过的清爽气息交织在一起。 罗东身体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拥抱带来的暖意。 手臂不自觉地抬起，有些笨拙地回抱住她纤细的腰身。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这片刻的安宁和......被人珍视的感觉。 原来这座冰山，里面藏着这样的温度。 “哎哟喂——！我这是看到了什么？！大清早的就这么劲爆？！” 一个夸张又带着十足八卦兴奋的声音，像盆冷水一样从楼梯口泼下来。 罗东和苏雅像触电一样迅速分开。 林曼穿着苏雅的丝质睡袍，腰带松松系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和修长脖颈，正倚在楼梯扶手上，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是发现新大陆的狂喜。 她手里还拿着手机，看样子差点就想拍照。 “啧啧啧，拥抱送别？苏大院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情似水了？昨晚还嘴硬说是‘朋友’，今天就直接投怀送抱了？” 林曼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走下来，围着两人转了一圈，眼神像探照灯。 这一下，被自己抓住现形了吧？ 第117章 有空来找姐玩！ 苏雅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红晕，但很快恢复镇定。 她没理林曼的调侃，转身走向餐桌，语气恢复一贯的清淡： “吃你的饭，少废话。” 罗东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感觉刚才那点伤感气氛，被这女人破坏得一干二净。 林曼才不管，她的注意力立刻被桌上，那盘饺子吸引了。 “哇！饺子！苏雅你行啊，还会包饺子？给我尝尝！”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抓。 “啪！” 苏雅一筷子精准地打在她手背上，力道不轻。 林曼“嗷”一声缩回手，委屈地揉着： “干嘛呀！这么小气！吃一个怎么了？” “这是给罗东的。” 苏雅把盘子往罗东那边推了推，看都没看林曼： “出门饺子回家面，规矩不懂？想吃，自己下。”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罗东心里那点暖意又升腾起来。 他看了看盘子里圆鼓鼓的饺子，又看了看苏雅那张没什么表情，却格外动人的侧脸。 林曼看看饺子，又看看苏雅，再看看眼神明显带着感动的罗东。 撇撇嘴，酸溜溜地说： “行行行，你们俩好，我是外人！重色轻友！” 她赌气似的在餐桌另一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片面包啃着，眼睛却还时不时瞟向那盘饺子。 罗东在苏雅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 皮薄馅大，能隐约看到里面翠绿的韭菜和粉嫩的肉馅。 他吹了吹热气，小心地咬了一口。 鲜香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爆开，混合着韭菜特有的辛香和猪肉的淳厚。 是记忆里那个味道，又好像比记忆里的更......温暖。 他低着头，一口一口，认真地吃着。 没说话，但每一个咀嚼的动作都带着珍重。 苏雅坐在对面，安静地喝着牛奶。 目光偶尔落在他专注吃东西的侧脸上，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林曼啃着干巴巴的面包，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又开口： “喂，小罗弟弟，好吃吗？看把你感动的，眼泪都快掉饺子上了吧？” 罗东抬起头，已经收敛了情绪，对她扯出个痞痞的笑： “曼姐，苏姐的手艺，当然没话说。比某些只会啃面包的人强多了。”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 林曼气得拿面包指他，“吃了苏雅的饺子就忘了姐了？昨晚谁收留你的？......哦不对，是苏雅收留的你。行，你们是一家的，我多余！” 她气鼓鼓地猛灌牛奶。 苏雅终于瞥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这顿早餐，就在林曼叽叽喳喳的抱怨，和罗东沉默却满足的进食中度过。 吃完饺子，罗东感觉胃里和心里都是暖的。 他站起身，拉起行李箱： “苏姐，曼姐，我走了。” 苏雅也站起来，送他到玄关。 林曼还在餐桌旁挥着面包： “小罗弟弟，到了省城记得想姐姐啊！有空来找姐玩！” 罗东笑了笑，没接话。 他看向苏雅，她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路上小心。” “嗯。” 罗东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个简单的告别： “走了。” 他拉开门，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别墅里的温暖和那两个女人的声音。 站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罗东深吸一口气。 回头看了一眼这栋住了不算太久，却留下了复杂印记的别墅。 然后，他拉起行李箱，迈步走向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高铁站。” 车子启动，载着他驶向未知的省城。 车窗外的临水街景飞速倒退，罗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饺子的鲜香，怀里仿佛还有苏雅拥抱的余温。 杭城，老子来了。 高铁呼啸着驶离临水站。 窗外的景物开始加速倒退，熟悉的街景逐渐被田野和远山取代。 罗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饺子的鲜香，苏雅那个拥抱的余温还在。 这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让人贪恋。 他甩甩头，把这些杂念压下去。 省城不是温柔乡，是新的战场。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脑子里过资料—— 天源杭城总部的架构，主要人物，市场部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这次调任透着古怪，明面上是升职，实权却可能被架空。 但他罗东什么时候怕过这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列车广播响起，杭城东站到了。 罗东提着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出车站。 一股属于大城市的、混杂着汽车尾气，和陌生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人群...... 一切都和临水那种小城的慢节奏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天源集团总部大楼。”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操着带点杭城口音的普通话： “小伙子，去天源应聘啊？那可是大公司，难进哦。” 罗东笑了笑，没多说。 车子在高架桥上穿梭，窗外是杭城繁华的街景。 罗东看着那些闪过的知名企业logo和高端商场，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这里，就是他接下来要闯荡的地方。 到达位于市中心，CBD的天源集团总部大楼时，罗东仰头看了看。 几十层的玻璃幕墙大楼，在阳光下闪着光，气派十足。 进出的男女都穿着体面，步履匆匆，带着一股精英范儿。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为了今天特意买的、还算得体的休闲西装。 提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宽敞明亮，光可鉴人，前台后面坐着两个妆容精致的女孩。 “你好，我是罗东，今天来市场部报到。” 罗东走到前台，语气平静。 其中一个女孩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目光在他略显普通的行李箱，和穿着上停留片刻，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但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罗东？请稍等，我查一下。” 她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嗯......是有您的调令。市场部在16楼。您可以直接上去，找人力资源部的沈静办理入职手续。” 她的语气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冷淡，甚至没主动指引一下电梯方向。 罗东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这“空降兵”，估计没多少人待见。 他也没在意，道了声谢，自己找到电梯间。 第118章 怎么你犯花痴了？ 16楼，人力资源部。 他一进去，所有女人的眼睛都一亮。 公司又来了位大帅哥？ 罗东找到那个叫沈静的HR。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标准的职业套装，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看起来一丝不苟，看到他，还是惊讶了瞬。 “罗东是吧？” 沈静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递给他一叠表格： “把这些表格填一下。你的工位在市场部大办公区，暂时没有固定位置，你先找个空位坐。这是员工手册和一些资料，自己看。” 她的语速很快，交代事情条理清晰。 罗东接过表格，道了谢，在旁边找了个空椅子坐下填写。 他能感觉到周围工位，偶尔投来的打量目光。 还有位美女过来，贴身进行指导。 填完表交给沈静，她快速检查了一下，点点头： “好了，手续办完了。你的直属上级是市场部副总监冯海，他的办公室在那边尽头。你可以先去跟他打个招呼，祝工作愉快！” 冯海？ 罗东脑子里立刻调出资料：总部市场部的销售冠军之一，兼第一分部经理，能力很强，但据说为人比较傲气，排外。 “谢谢！” 他礼貌感谢后离开的人事部。 “这帅哥有女朋友没？” “不知道，怎么你犯花痴了？” “你没犯啊，呵！” ....... 在门外，罗东都听到了里面的议论。 他来到冯海办公室门口。 门没关严，能听到里面打电话的声音，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罗东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人声音。 罗东推门进去。 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有格调。 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 穿着熨帖的衬衫，没打领带，头发梳得整齐，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 他看到罗东，对着手机说了句“等下打给你”，便挂了电话，目光落在罗东身上。 这男人长相不算特别英俊。 但五官组合起来有种精明的气势，眼神锐利，带着明显的审视。 “冯总监，您好。我是罗东，今天刚来市场部报到。” 罗东不卑不亢地开口。 冯海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脸上没什么笑容： “哦，罗东。从临水调过来的对吧？听说你在那边搞得不错？”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真诚。 “冯总监过奖，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罗东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 冯海点点头，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总部跟下面分公司不一样，节奏快，要求高。你刚来，先熟悉熟悉环境，看看资料。具体工作，等安排。” 他挥了挥手，意思很明显，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冯总监，那我先出去了。” 罗东面色不变，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他眼神微冷。 这个冯海，果然如资料所说，不好相处。 那种隐隐的排斥感，几乎不加掩饰。 回到大办公区，正如沈静所说，没有固定工位。 看到了，女的闪着眼花，男的勾出不屑。 罗东找了个靠角落的空位坐下，打开电脑。 开始看员工手册和市场营销部的相关资料。 周围同事各忙各的，偶尔有交谈声，或瞥他一眼，但没人主动打招呼。 他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悄无声息。 中午吃饭时间，同事们三三两两结伴出去。 罗东一个人去了公司食堂。 食堂很大，菜品丰富，他打了份饭，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正吃着，耳边传来几个隔壁桌员工的低声议论。 “看到没？那个就是新来的，从什么临水调过来的。” “临水？那种小地方能出什么人才？估计是有什么关系吧？” “谁知道呢，一来就进我们市场部，冯老大好像不太高兴......” “看着挺年轻的，能有什么本事？估计待不了多久。” ...... 罗东低头吃饭，仿佛没听见。 心里冷笑，果然哪里都少不了这种论调。 “新来的？” 一个热情的美女跟他打招呼，直接坐在了对面。 漂亮的大眼睛，毫无顾忌的瞅着他，性感的嘴角带笑。 “嗯。” 他抬头，嚯，这女人养眼。 “我叫梨桃，人事部的，你呐？”她伸出小手。 “罗东，市场部的。” 罗东与梨桃轻轻一握，柔若无骨。 “罗东，名字不错，人...更不错......” “什么？”后面的话他没听清。 “没什么，别理这些嚼耳根的话，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我看好你。” 梨桃的俏脸莫名红了下。 “哦，谢谢！” 而这时，无数目光扫了过来。 “梨桃...这白月光竟然主动勾那男的？” “是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听说市场五部的杨涛天天献殷勤，她都没眼看，这是......” “我把话撂这儿，有好戏看了。” ...... 梨桃根本无视，还主动加了微信。 “罗东，在人事方面有不清楚的，可以随时问我，拜拜！” “嗯，好的，拜！” 这美女有点意思，看着梨桃妖佻的背影，他勾了下唇。 快速吃完，离开了食堂。 下午，继续看资料，熟悉业务流程。 快到下班点时，他开始考虑住宿问题。 公司不提供宿舍，得自己找房子。 他在手机上找了几个租房APP，筛选了一下，锁定公司附近几个小区。 下班铃一响，他第一个冲出办公室。 按照APP上的信息，他联系了几个中介，看了两三套。 不是价格太高，就是环境太差，要么就是合租的室友看起来不靠谱。 直到看到第四套，一个老小区的一室一厅。 房子不算新，但干净整洁，光线也好。 最关键的是，离公司就两站地铁，价格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中介是个年轻小伙子，嘴巴很利索： “哥，这房子性价比绝对高！要不是房东急租，这个价根本拿不下来！您要看着行，咱就定下？后面看房的人还排着队呢！” 罗东里外看了一遍，又站在窗口看了看楼下，还算安静的小区环境，心里有了决断 “行，就这套吧。签合同。” 签合同，付押金，拿钥匙。 一系列流程走完，天已经擦黑。 罗东拖着行李箱，走进了这个暂时属于他的小空间。 他把行李箱放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 房子不大，但足够他一个人住了。 窗外是杭城的万家灯火，璀璨，却也陌生。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流如织，霓虹闪烁。 这里，就是他在杭城的起点了。 从临水到杭城，从分区经理到总部高级专员，环境变了，职位看似变了。 但对手，似乎一直都在。 冯海的冷淡，同事的漠然，还有那个隐藏在幕后，把他调来这里的人...... 罗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感觉自己与那个幕后人越来越近了。 第119章 这招高啊！ 他转身，开始动手收拾行李。 先把那个装着家传医书和爷爷手札的旧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里。 然后，他拿起手机，给苏雅发了条微信： 【苏姐，已到杭城，安顿好了。】 过了一会儿，苏雅回复了，只有一个字： 【嗯。】 罗东看着这个简单的“嗯”字，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她系着围裙端出饺子的样子，还有那个短暂的拥抱。 他笑了笑，收起手机。 新的征途，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罗东准时出现在天源总部16楼。 大办公区已经坐了不少人，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低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透着总部特有的快节奏。 罗东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身上。 带着审视、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排斥。 空降兵，尤其是从下面小地方来的空降兵，在这种地方向来不招待见。 没本事，占位置，还可能是个关系户来镀金的—— 这是大多数人心照不宣的共识。 罗东面色如常，走到昨天那个临时空位坐下。 刚打开电脑，内线电话就响了！ “罗东，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冯海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说完就挂了。 罗东起身，在众多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下，走向冯海的办公室。 冯海依旧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更添几分沉稳和距离感。他没抬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拉着。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罗东坐下，安静等待。 冯海处理完手头的事，才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罗东： “市场总部下面有八个分部。” 他顿了顿，观察着罗东的反应，见对方依旧平静，才继续说： “你的编制，暂时放在第七分部。经理是宋菲。她能力不错，你过去找她报到，具体工作由她安排。” 第七分部？宋菲？ 罗东脑子里迅速调出昨晚看的资料： 宋菲，28岁，总部有名的美女经理，业绩突出，作风干练，据说性格有点......难以捉摸。是少数几个能和冯海、张丽丽掰手腕的人。 “好的，冯总监。” 罗东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嗯，去吧。” 冯海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罗东走出办公室，按照指示牌前往第七分区。 路过第五分部时，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目光。 瞟了眼，是个二十六七的刀脸男人。 这人，应该就是那些人嘴里杨涛吧？ 第七分部。 这里比大办公区稍微安静一些，工位也更宽敞。 他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门开着。 一个穿着香槟色真丝衬衫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文件柜前找东西。 衬衫面料贴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臀线。 下身是一条黑色包臀裙，长度在膝盖上方，露出一双穿着透明丝袜的笔直小腿。 栗色的长发烫着微卷，随意披在肩头。 光看背影，就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和干练。 让人有种冲上去，从后面抱住的冲动。 总部就是总部，处处是美女！ 罗东敲了敲门，女人回过头来，正面更是冲击力十足。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然的媚意，但眼神却又清亮锐利。 鼻梁高挺，嘴唇丰润，涂着淡淡的豆沙色口红。 气质介于少女的清纯，和熟女的风情之间，矛盾又和谐。 她看到罗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透着点好奇。 嘴角弯起一个职业化的，却并不让人反感的笑容。 “宋经理？”罗东。 “嗯，罗东？”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热情： “我是宋菲。欢迎来到第七分部。” 她走过来，伸出手。 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涂着透明的护甲油。 罗东伸手与她轻轻一握，触手温软滑腻。 “宋经理，你好。”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宋菲或者菲姐都行。” 宋菲笑了笑，引他在旁边的会客沙发坐下，自己则坐在他对面，双腿优雅地交叠： “冯副总监跟你说了吧？你暂时在我们分部。” “嗯，刚说了。”罗东点头。 “我们分部氛围还不错，大家各凭本事吃饭。” 宋菲说着，目光扫过外面办公区。 几个正偷偷往这边瞄的员工，那几个员工立刻低下头假装忙碌。 “你刚来，先熟悉一下。正好，我手头有个项目，比较棘手，可能需要新人有点冲劲。” 她说着，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资料，推到罗东面前。 “浮森医药，听说过吧？他们新研发了一款，针对心脑血管的特效药，马上就要上市了。现在正在寻找全国总代理。” 宋菲看着罗东，桃花眼里闪着光： “公司的意思是，尽力争取。但这个项目，盯着的人很多。国内几家大公司，还有MC这样的外资巨头，都虎视眈眈。” 罗东拿起资料快速翻看。 浮森医药，国内排名靠前的药企，实力雄厚。 这款新药市场前景确实很好，但竞争者也都是庞然大物。 天源虽然不小，但在这种级别的竞争中，优势并不明显。 “你的任务，” 宋菲身体微微前倾，真丝衬衫的领口，随着动作敞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小片细腻的白隙，看得出来，这是纯天然的： “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拿下浮森这款新药的独家代理权。” 她说完，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罗东，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为难或者惊慌。 罗东合上资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眼看向宋菲： “就我一个人负责？” “当然不是，” 宋菲笑了，笑容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分部会给你提供必要的支持。但主要对接和攻坚，需要你来做。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这话听着像鼓励，但罗东心里明白。 这他妈就是个烫手山芋，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成功了，功劳未必是他一个人的。 失败了，黑锅肯定是他这个新人来背。 冯海把他塞到宋菲这里，宋菲转头就把这最棘手的活儿扔给他...... 这配合打得，真默契。 外面办公区，几个第七分部的员工，虽然没明目张胆地看，但耳朵都竖着呢。 听到宋菲把浮森的项目，直接丢给这个新来的，个个心里都乐开了花，等着看笑话。 “又是一个关系户，上来就发这种活，死定了。” “宋经理这招高啊，让他知难而退。” “估计干不了两天就得滚蛋。” ...... 罗东能感觉到那些若有若无的，带着幸灾乐祸的视线。 他扯了扯嘴角，看向宋菲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语气平静： “资料我回去仔细看。需要哪些支持，我会列清单。” 宋菲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她没想到罗东这么镇定，既没叫苦，也没表决心，反而直接切入实际操作。 这反应，有点意思。 第120章 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行，有需要直接找我。” 宋菲站起身，结束了这次简短的谈话： “你的工位在外面，自己找个空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先问问周围的同事。” 罗东拿着资料站起身： “好的，宋经理。” 走出经理办公室，外面那些窥探的目光立刻收了回去。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一个空着的工位坐下，打开电脑。 开始仔细研究浮森医药，和那款新药的资料。 周围的同事互相交换着眼神，没人主动过来跟他说话。 罗东也不在意，专注地看着屏幕。 浮森医药......MC公司...... 他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看来这杭城总部，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罗东没理会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 一头扎进了浮森医药，和竞争对手的资料里。 他看得极细，药品数据、市场分析、竞争对手的优劣势、甚至浮森近几年的人事变动，和决策风格，都逐一梳理。 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他知道这任务难，但越难，越激起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 MC公司？老对手了，在临水就打过交道，没想到在省城又要碰上。 “哟，新来的，研究浮森呢？” 一个带着戏谑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罗东抬头，是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抹得锃亮的年轻男人。 靠在隔壁工位的隔板上，歪着头看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调侃。 “嗯，看看。” 罗东语气平淡，目光没离开屏幕。 赵坤嗤笑一声，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看看？兄弟，不是我说，这玩意看看就得了。真当自己能拿下？知道前面折了多少人吗？冯总亲自出面都没谈拢，张丽丽经理那边也碰了一鼻子灰。你刚来，还是先熟悉熟悉环境，别好高骛远，到时候摔得难看。” 旁边几个竖着耳朵听的同事，发出低低的窃笑，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就是，新人嘛，脚踏实地比较好。” “浮森那块骨头，可不是谁都能啃的。” “估计是想在宋经理面前表现一下吧，理解，理解。” ...... 讥讽和看热闹的语气毫不掩饰。 罗东手指在鼠标上点了点，没接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种级别的挑衅，在他眼里跟苍蝇嗡嗡叫，没什么区别。 这时，旁边工位一个一直安静坐着的女孩，忽然转过头，轻声对赵坤说： “赵哥，少说两句吧，罗东刚来，总要试试的。” 女孩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点怯，但又很坚定。 罗东之前就注意到她了，坐在他左手边，叫孟婷。 长得挺清秀，鹅蛋脸，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看人时总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雪纺衫，和浅蓝色牛仔裤，身材匀称，气质干净。 是一个阳光，又有味道的女孩。 赵坤被孟婷一说，撇撇嘴，没再继续。 但眼神里的不屑更浓，转身回了自己工位。 周围看热闹的也暂时散了。 孟婷这才转向罗东，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浅笑，声音压得更低： “你别介意，赵哥他们...没什么恶意的。就是这任务确实太难了。” 罗东这才正式看向她，点了点头： “谢谢。” 他当然清楚，这是宋菲给他的下马威。 孟婷摇摇头，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同情： “我理解你。我刚来的时候，也被分配过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时没人帮我，都等着看我笑话。” 她说着，眼神黯淡了一下： “后来任务失败，我就被边缘化了，现在基本就是打打杂。” 她顿了顿，看着罗东专注研究资料的样子，眼神里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声音更轻了，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味道： “其实...我觉得你也许能行。你跟那些一来就咋咋呼呼，或者直接躺平的人不一样。” 罗东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孟婷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凑近一点，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过来： “我跟你八卦点事儿，你别往外说啊。” “冯总监和张丽丽经理表面上和气，其实斗得很厉害。宋经理夹在中间，有时候也挺难的。这次浮森的项目，冯总监、二部的张经理，还有我们的宋经理都上过手，结果没什么进展，大家都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既然上面把你派来了，所以宋经理把这任务给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嗯，明白，就是让我滚蛋。”罗东勾唇。 孟婷眨了眨大眼睛，闪着小女生的八卦光芒： “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了，浮森那边负责这个项目的副总，姓刘，听说脾气有点怪，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之前去接触的人，都被他刁难过，你小心些。” 这些信息，资料上可没有。 罗东心里动了一下，看向孟婷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这姑娘，看着怯懦，心里倒是门清。 “谢谢。” 他这次的道谢真诚了不少。 孟婷脸微微红了一下，摆摆手： “不客气。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想起自己当初了。” 她说完，就转回身去，继续处理自己手头无关紧要的杂事。 罗东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有了计较。 次日上午，罗东拿着整理好的思路和一份清单，再次敲响了宋菲办公室的门。 宋菲今天穿了件黑色蕾丝拼接的连衣裙，既显专业又不失女人味。 她正在看报表，见罗东敲门，有些意外。 “宋经理，关于浮森的项目，我初步分析了一下。” 罗东把清单放在她桌上，“这是我需要分部提供的支持。” 宋菲放下报表，拿起清单扫了一眼。 上面罗列得很清晰：需要调阅公司近三年，与类似规模药企合作的全部合同范本及细节；需要市场部关于心脑血管疾病，用药的深度行业分析报告（非公开部分）；申请一辆公务用车，及一定额度的招待经费；另外...... 她的目光在最后一条停顿了一下： “申请孟婷作为这个项目的临时助手？” 抬起头，那双桃花眼里带着审视的看向罗东。 她以为这新人要么会来诉苦打退堂鼓，要么会狮子大开口，要各种不切实际的资源，没想到他条理这么清晰，要的东西都在合理范围内。 最后还要了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孟婷？ “理由？” 宋菲身体靠向椅背，手指交叉放在桌上。 “孟婷同事熟悉总部流程，能高效处理内部协调工作，节省我的时间。而且，” 罗东语气平稳，“她心思细腻，也许能注意到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宋菲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别的东西，但罗东面色如常。 她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点玩味： “行，支持我给你。车和经费按流程申请。资料找外面小李调阅。孟婷那边，就说我同意了。” 她答应得很爽快。 这反而让罗东心里更确定，这任务就是个坑。 “谢谢宋经理。” 罗东点头，转身离开。 他走出办公室，外面那些同事，虽然没明目张胆地笑，但眼神里的讥讽和幸灾乐祸，几乎凝成实质。 “还真去要支持了？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要了有什么用？浮森的门往哪开他知道吗？” “还点名要孟婷？两个边缘人物凑一起，负负得正？” “等着吧，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来，最后还不是灰溜溜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