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和教导主任结婚了》 1、第 1 章 【闻老师，我好喜欢你啊。】 司南钰半梦半醒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可随着刺眼的光打过来，她不太情愿，也还是睁开了眼睛。 同时又闭上了嘴。 周遭的环境陌生，除了刺眼的光，还有洁白的墙，以及滴滴不断的声音。 司南钰眯着眼辨认了一下。 然后确定，她在医院。 滴滴声是连接在自己身上的仪器发出来的。 心跳正常、血压正常、剩下…司南钰还没等看清楚，门外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逃避似的把被子盖好，眼睛又闭上了。 看似安静沉睡，可不停转动的眼珠还是透露出了她的不安，和心虚。 她能安吗？能不虚吗？ 不能，完全不能。 因为，她成年后第一次喝酒，就直接醉到了医院来。 再联想自己喝酒的原因… 是因为闻清砚。 是和她‘相处’近三年，又让她芳心暗许的副班主任闻清砚。 想到闻清砚，她的思维开始发散。 想到高一的时候，闻清砚作为实习老师来到他们班级。 闻清砚那时算不上温柔，但被问话的时候总是会淡淡笑着，被眼镜遮挡住的眼睛漂亮极了，笑起来的时候会有小小的幅度。 司南钰就是被闻清砚这一次次的笑容俘获了芳心。 当然，可能，大概率上，事实上闻清砚没想过要俘获她，可她还是沦陷了。 司南钰算不上问题学生，但总会被叫家长，因为她偏科严重导致成绩算是吊车尾。 从前她不在意，可闻清砚出现后她开始在意了。因为闻清砚教化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一样存在的理科。 不过闻清砚有一种能力，让她想要凑近，从前不喜欢的科目她开始拼命追赶。 也从最初的胆怯紧张，到高二时候已经成为了最常出入闻清砚办公室的学生。 是为了见闻清砚那双漂亮的眼睛，久而久之她会看着闻清砚一张一合的嘴发呆，再被闻清砚叫几次后，脸颊又变的滚烫。 经过她的坚持不懈，和闻清砚的耐心，她的理科成绩有所提升，闻清砚也彻底的住在她的心里。 生根发芽，拔都拔不掉的那种。 所以高考结束后，司南钰就在学校天台宿醉，又给闻清砚编辑一条冗长肉麻的小作文。 又名-----告白短信。 从初见开始编辑。 那次正好是闻清砚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司南钰因为父母关系紧张，在校门口大树下哭红了眼睛。 闻清砚递给了她一张纸，和一抹淡笑。 与后来不同，那时的是闻清砚没有戴眼镜，眼底满是温柔。 可惜司南钰当时年纪太小，又被父母的琐事烦扰，压根就并不懂那种怦然的心动意味着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懂了。 告白短信里面事无巨细，诉说着少女的浓浓爱意。 编辑的时候，司南钰多次心酸落泪，为自己，也为了她喜欢的闻清砚。 不敢谈爱，因为她能力，阅历，什么什么都不够。 敢说喜欢，是因为压抑许久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 然而现在。 司南钰只有羞的想要钻进地缝的感觉。 她能感受到自己握紧的双手有了细汗，而且心跳加快，不敢睁开眼睛。 这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声音… 声音又远到近，司南钰听得有些含糊：“…没什么事，心跳有劲儿着呢，您不用担心哈~” 应该是位女医生，她在宽慰着… 宽慰着谁呢？ 她妈妈吗？ 多半是不可能的，因为父母离婚之后，秦华的压力倍增，创业之路又十分艰难，司南钰都很少能够见到她。 这次也是一样，本来说要陪她高考，却还是没从工厂那边回来，是她爸司学义陪了一天半，后面换了司机陪她的，高考结束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她和秦华住一起，房子是离婚后两人分的，二层小楼，也是司南钰从小长大的地方。 秦华不在时，做饭阿姨会过来。 这天也是一样，她等着阿姨离开，吃过饭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才出去的。 本是没想喝酒，可越想她以后都见不到闻清砚了就越难受，在街边买了几瓶啤酒后，就去了学校。 总之。 她想不出面前这人是谁。 告白短信没发成功，她就被酒精拿捏昏死过去了，闻清砚肯定不知道。 不管如何，闻清砚，都不能知道。 她没发出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做。 司南钰自欺欺人的想着，胆子也大了一点，微眯着眼睛看向床边。 果不其然，在她一旁的就是刚刚的医生，她侧着身，上了些年纪，微胖，正笑眯眯的和床对面的那人说话：“生命体征平稳，结果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毕竟伤到了头部，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天，当然，您也可以现在为您的妻子办理出院手续。” 妻子…？！！！ 耳朵告诉司南钰，她多半没听错，很大概率是妻子，但现实告诉她，没这种可能… 她才十八岁，又喜欢同为女人的闻清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谁的妻子！ 那就是听错了？是棋子？七… 司南钰虽然闭着眼睛，但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皱着眉，眼睛乱动。她没感觉，倒是越想越觉得乱七八糟，这时身边的人刚好传来了淡淡的一声叹息。 司南钰听到的那一刻浑身瞬间紧绷，因为她对这声音很熟悉。 每次问到深奥的问题，她需要想半天才能解答的时候，闻清砚就会这样叹气，而后又耐心的和她讲解。 从前…司南钰爱死了这种声音，因为这意味着闻清砚的在意，可现在又不一样。 她能感受到不耐和疲倦。 知道闻清砚就在她的身侧，司南钰做好了心理建设转过去，开口道：“闻…呃！咳咳…” 话都说不清楚，就因为声音干哑卡住了。 “装睡有意思？” 身边的人说完退后了几步，靠在了床边，背着光看她。 双手环胸，面容冰冷，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疲惫和不耐。 司南钰猛眨了几下眼睛，便觉得后颈发凉… 糟了。 她喝醉酒被闻清砚发现了！ 还没出息的喝进了医院里面。 司南钰缩了缩脖子，手用力撑起半身讨好的喊：“闻老师…” “呵…” 闻清砚平日会笑的眼睛里面一片冰冷，扶了扶眼眶发出这样一声冷哼。 司南钰下意识的咽口水，想要认错，想要…想让闻清砚别告诉秦华，她已经十八岁可以为自己负责了。 可这冷哼，把她的什么话都憋回去了，憋的脸颊通红吭哧半天只能说：“闻老师说的对，闻…” 闻清砚明明什么都没说，所以在她看来，司南钰又想糊弄，敷衍她。 脸色更是冷了一分，视线也从司南钰的身上移开。 正巧这时候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闻清砚抬眼看过去，见是秦华，走路带风，三两步就冲到了司南钰的面前，指着她就开嚷：“你要死啊，又把自己作到医院来！” 司南钰也看清楚了来人，齐肩短发，走路带风，飒爽又干练。 一声怒吼震天响-----是她熟悉的老母亲，秦华。 司南钰恐惧的猛眨了几下眼睛，心里念叨着晚了，一切都晚了。 就算她没被闻清砚吓的说不出那句别告诉她妈，也都晚了。 “工作工作不认真，周末又玩出花来，放假是让你用来作死的啊？” “那些破铜烂铁我早晚给你卖了！” 秦华的脸色随着数落也越来越黑，司南钰看的更是心惊肉跳，这样的秦华她貌似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 毫无例外都是她和司学义吵架，可离婚一年多的时间，秦华总觉得亏欠她，聚少离多所以都是和颜悦色的对待她。 司南钰觉得莫名其妙，同时也没忽略秦华话语里的关键词。 工作，周末，破铜烂铁。 这之中，她只对周末这个词半生不熟的，高三学业繁重，司南钰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过周末了。 何谈周末？ “妈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司南钰细声细语的问着秦华，秦华见她这样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闻清砚才说：“你装什么糊涂？！” “我哪有装糊涂，不就是醉了一次酒…”司南钰回嘴，但是越说底气越是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 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她无辜的眨眼，压根听不进去她说话的秦华i看着更是气怒，抬高声音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小闻工作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给你处理烂摊子！” “妈，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闻清砚插了一句，让秦华噤了声，司南钰却更是风中凌乱了。 闻清砚叫她妈什么？ 妈…？ 司南钰左右看了看闻清砚和秦华，十分不解，万分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或者是她还在做梦。 可闻清砚已经送着秦华到了门口，细声的说着什么。 闻清砚好像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司南钰只能依稀听到几句。 “妈我下午还要开会，只能先拜托你陪着南钰，晚上我过来…” “南钰不懂事都怪我，小闻你忙，晚上我来…” 秦华也推脱了几句，后面的话司南钰没听清楚，倒是后来两人说完话秦华又恨恨的瞪她一眼又对闻清砚说：“我去买些吃的，你吃完了再去工作。” 闻清砚把人送走，关了门，径直的返回到了司南钰的身边。 司南钰咬了咬唇，满是疑惑的问：“闻老师，你叫我妈她…” “好玩吗？” “什么…？”司南钰松开唇瓣，抬眼看闻清砚。 这是从她醒来后第一次这么近的看闻清砚。 她的黑框眼镜不在，已经换成了无框的，眉眼也好像更柔和，甚至在眼尾还能隐约看到细小纹络… 不似从前那般对着她谆谆教诲，而是微红着眼。 俯下身来一字一句的问她：“司.南.钰.装失忆好玩吗？” “把床.上的把戏拿出来，好玩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第 2 章 床、床上的把戏？！ 司南钰一瞬瞪圆了眼睛，明明闻清砚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懂了，可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更是无法想象这句话是从闻清砚的口中说出来。 但闻清砚极其认真，盯着她看，那双眼红的像兔子，眼底还有委屈的意味。 过于炸裂的信息量逐渐抽离，因为司南钰被这样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闻清砚吸引住了，她颤着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化作了无限的羞耻。 是的，她对如今的情况很迷茫，更是意外好奇，可喜欢多年的人距离她这样近，她能嗅到闻清砚身上的香水味，是几乎就没变过的淡淡白茶香。 是让她熟悉到心跳脸红的味道。 而且闻清砚刚还说了那样惹人遐想的话，她十八岁了不是八岁，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只是她不敢问，生怕问出什么是对闻清砚的亵渎。 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闻清砚看，眼神里面带着湿漉漉的清澈。 是独属于对闻清砚的眷恋，声音细小柔软：“闻老师对不起…” “我听不太懂您在说什么，不过我没有装，更没有失忆…” 一边觉得她胡言乱语，一边闻清砚又被她的目光灼伤，她猛的抽身，质问的情绪缓了下来。 却又听司南钰说：“可能，大概就是醉了酒而已。”司南钰用词有些含糊，可想来想去，又十分肯定的说：“就是醉酒！”而后又闪烁着眼眸问闻清砚：“那…闻老师刚刚和我妈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位医生阿姨…” 闻清砚平复下去的心情因为司南钰的这一句话又提了起来，怒极反笑：“医生，阿姨？” 她冷哼了一声吼双手环着胸，又步步走向她：“司南钰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岁了。” “看看你装十八岁还像不像。” 边说边从包里找化妆镜送到她面前去。 司南钰几乎没听到闻清砚这样说话过，闻清砚虽称不上温柔，气质淡淡的，却没有这样冷，也没有这样易怒。 但她对身为老师的闻清砚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闻清砚递过来她就接了，然后怼在自己的脸上。 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司南钰愣住，再到瞪目结舌。 镜子不大，可也足以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 司南钰抬手摸上去，喃喃道：“这是…我的脸？” 司南钰知道自己不是可爱类型的长相，但她才十八岁，五官没那么锋利，更想象不出自己成熟以后的样子。 镜子里的她，似乎还是那个模样，眼眸深邃，鼻子高挺，下颚线更加清晰，看着就英气十足，头发半长不短… 准确的说是前面短，后面长些… 不如她的马尾有精气神，有些颓废的…美感？ 总之不像十八岁，目测最少也要二十五岁了。 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不太可能，那么她从十八岁变成… “你今年二十八岁。” “我也不再是你的老师，而是你的老婆，你最好不要在外面这样称呼我。”闻清砚说起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视线游移不安，司南钰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红了耳根。 原因倒是简单，因为‘闻老师’这样的称呼，司南钰现在只在床上叫。 而司南钰完全是被她的话语震惊到，忽视了她的表情变化，放下化妆镜，反而是有些恐惧的看着闻清砚。 满脑子的想法都是… 她她她竟然二十八岁了？！！ 十年说没就没？？？ 所以她到底是穿越了，还是…失去了整整十年的记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够匪夷所思的了。 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她和…闻清砚… 这样的念头跳到司南钰脑中，让她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可不等念头持续发散，就听到闻清砚厉声的问道：“你还没演够吗？” 司南钰做出这些表情的时候，闻清砚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盯着表演‘变脸’的司南钰有几秒钟了。 看着她从震惊，到崩溃再到不可思议和…淡淡的喜悦… 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闻清砚却只觉得恼怒，开口便是嘲讽。 司南钰哪里会听不出来呢？她听的出来，可她完全无法共情到闻清砚的情绪，只是长久以来的又惊又怕又‘爱’让她危坐正襟，化妆镜双手递了过去：“闻老师，还给你。” 闻清砚没接，反而是从上至下的打量她。 司南钰半跪在床上，微微低着头，眼睛时不时眨几下，见她不接双手又凑过来了一些。 倒是演的挺起劲。 闻清砚不想和她周旋了，伸手就接过化妆镜，放回包里准备离她远一点。 偏这时候司南钰开口说了什么，声音很小，闻清砚没太听清楚，转头问她：“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闻清砚回眸的那一瞬眼里带着愠色，司南钰不敢问了，不敢问那句我们真的结婚了吗。 反而是规矩的坐好，尽量的把自己缩回到被子里面去。 闻清砚没走两步，又被她这副很恐慌的样子气到了，又转过去到了床边，这次她没犹豫，直接勾住了司南钰的脖颈。 在她们两个人的感情当中，闻清砚很少会是那个主动的人，亲密时刻也多是司南钰来做，所以她…不过是想看看司南钰能够装到什么地步，突如其来的动作会不会让她暴露。 但却没想到先绷不住的那个人是她，她绕在司南钰后颈手还是不自觉的紧握，呼吸都重了一分。 而这样一来，她的视线更是直视着司南钰的脸，让她没想到是，平常总是会无节制的人，现在脸颊通红，就连脖颈都带着淡淡的红。 看到这，闻清砚的手收的很快了一些。 因为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在司南钰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羞意。 她心漏了一拍，步伐慌乱的向后，走到了阳台。 ------- 房间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滴滴的声音，闻清砚不说话，司南钰不敢说话。 她的脸颊褪了红色，逐渐开始泛白，不用那么直接面对闻清砚让她少了紧张，能够认真思考眼前的状况。 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而且二十八岁的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居然和闻清砚结婚了。 这样的事实让司南钰有些兴奋，可兴奋过后又开始不知道要如何跟闻清砚相处。 直觉告诉她，可能她们的感情并不是很好，闻清砚对待二十八岁的她比十八岁的还要凶… 这样的现实让司南钰不敢想象。 易地而处，面对的是二十八岁的闻清砚一定会觉得突然醒来的她很滑稽，脸色难看情绪起伏都很正常。 就是她也没办法一时间接受这样的事实。 尽管是会让她觉得开心的事实。 大几岁都没关系，她和闻清砚在一起了，结婚了。 就是，面对起来还是难免困难，更多的可以说是无措。 司南钰挠了挠头，看向远处的闻清砚，她背着身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但司南钰心想，多半也是复杂的。 “小闻小闻，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还热乎着，快点吃了再去工作……” 秦华大包小裹又风风火火走进病房无疑是打破了司南钰和闻清砚的沉默，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先后又看向秦华。 闻清砚收起了她的冰冷，浅笑着走向秦华。 司南钰因为还吊着水，没办法大动作，只能做着吞咽的动作眼巴巴的看向秦华。 她好饿。 喝酒之前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又不知道睡了多久。 秦华收到她渴望的眼神，略有些嫌弃的撇她：“喏，还有你喜欢的煎饼果子。” 司南钰伸手过去接，秦华又跟了一句：“没放辣。” 闪烁的眼瞬间失去光彩，司南钰低头看向热乎乎的煎饼果子… 有些嫌弃。 谁知道闻清砚更是绝情，她从司南钰的手里拿走煎饼果子，一分为二又重新还给司南钰：“只能吃一半。” 敛了笑容，语气淡淡，甚至说完还扶了扶镜框。 司南钰双手接过，不敢吱声，捏紧了只剩下一半的煎饼果子。 “妈，我给南钰订了南瓜粥，晚些就会送过来。” 闻清砚有两幅面孔，面对秦华的时候又噙着笑，捏了一只小笼包温柔谢过：“谢谢妈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哎呦，哪里是我记得？是南钰这丫头…她混账归混账，对吃的那可是一点不含糊！” “她说你喜欢面食，每次回家吃饺子都会念叨一句，你喜欢，但最喜欢小笼包。” 秦华虽然对司南钰有些嫌弃在，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有心说点好的，而且也不夸张，司南钰真是每次都说… 只是她笑呵呵的说完，闻清砚沉默了下来，垂着眸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盯着小笼包看，也没吃。 秦华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眼司南钰。 没想到司南钰也在低头，打开煎饼果子的袋子，不知道扒拉着什么玩意… 秦华这下更气了，什么话都说不出。 殊不知… 司南钰是在害羞。 她扒拉完煎饼果子，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睫毛扑闪了好几下，才抬头看把小笼包放到嘴里的闻清砚。 秦华还在瞪她。 司南钰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这怎么搞？ 十年后的她怎么什么都跟她妈妈说啊，闻清砚会怎么想她？ 司南钰想不出闻清砚会怎么样，但是她打破了脑袋的想，想到… 闻清砚吃完准备走了，她才抬头看过去。 水吊完了，她可以随意活动了，所以也乖乖的下去准备送闻清砚。 她总有股莫名的羞怯，下意识的就站在了秦华的身侧，轻轻朝着闻清砚挥手：“闻老师慢点走，路上小心。” 秦华狐疑的看向她… 司南钰像是没感觉到，几乎黏在闻清砚的身上。 这时候外卖正好送过来，闻清砚的视线彻底面对着司南钰，一手把粥递给她，又在审视她。 司南钰想也没想就往秦华的身后一缩。 因为她的举动秦华的视线从狐疑变成了诧异，…一脸莫名的看着司南钰。 司南钰抿唇，伸手怼了怼秦华，又把比秦华高了大半头的身量露出来，再次双手接过南瓜粥。 微仰着头，言之凿凿：“闻老师，我一定会喝完的！” ------ 闻清砚走了。 司南钰坐回病床，喝了一口滚烫的南瓜粥… 然后发出杀猪的声音：“啊啊啊！妈妈！” “吼什么吼？！单人病房就可以不管不顾？！”秦华黑着脸，企图把南瓜粥从司南钰的怀里拿走。 司南钰紧抓不放，眼神简直像面对敌人：“这是闻老师给我买的！” 硬生生的把秦华气笑了。 叉着腰，站在病床前就开始骂她：“你有毛病？看到小闻那模样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躲我身后面看都不敢看…” “现在这是做什么？” “你老婆都不在这了，你还演啥，能吸引谁的注意力？！” “吸引我吗？你只能吸引到我揍你的注意力！” “我没有！我没演…！” 司南钰梗着脖子说，也确实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她不怕她妈是真，她怕闻清砚。 闻清砚在的时候，她确实有‘伪装’的成分。 下意识的就不想让闻清砚对她有坏印象。 现在闻清砚不在，她胆子大了，本性开始暴露，满脑子的疑问开始往外冒。 她放下南瓜粥，咬着汤勺，眼神游移的问秦华：“妈，我真的和闻清砚…结婚了吗？！” 又颤着音问：“她真是…我老婆？” 秦华一听火就大了，伸手敲她额头：“你真想让我揍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第 3 章 头被敲了一下，尽管不疼，但司南钰还是老实了。 低头往嘴里一口粥，尽管还是烫的，但是她不敢叫了，因为秦华真的可能会再打她。 她虽然不怕秦华，秦华对她也很好，但火爆的性格一直让她太敢放肆，只能在秦华的底线徘徊。 很显然，她马上就要越过底线了。 “今年，是你和小闻结婚的第三年了。” “起初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性格毛毛躁躁，小闻太安静了，我怕时间久了你欺负她。” “我是你妈，我能不清楚你吗？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就说高考吧。” “高考前我们就商量好了，你报西南音乐学院，分数下来后又变卦了，说要去西京音乐学院。” “虽然两所大学没差，可你就是不定性，我问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说。” “有能耐你一辈子别说啊？！大三那年你生病，我急三火四的从云州赶回来，恰巧看到照顾你的小闻，这你才把当年改志愿，和小闻偷偷谈恋爱的事情告诉我！” “你说你多行啊，主意多大？”秦华越说越气，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地上转了一圈，才又指着她控诉：“还有早恋！你十几岁就敢喜欢人家啊，幸亏小闻是好人，你要是十几岁傻了吧唧的找错了人，我上哪哭去？” “不省心不省心，结了婚也是不省心！”秦华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更是转过了身去。 司南钰都听进去了，早就放下了南瓜粥，要哭不哭的听着她妈吞眼泪。 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稳定没几年就作，现在又把自己作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造孽！” 秦华也不是怕司南钰听到，她听到了也没什么，就是心里窝火。 越想越窝火，就转过去继续骂司南钰：“出了院你就把东西都给我搬回家去，没事别往我这跑。”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以后除了小闻和你一起回来，你一个人别回来。” 她可不管什么医生说的，要注意患者休息，不能刺激。 要是能刺激还好了呢，给她刺激回来！ 别这样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举着碗，嘴上还有吃粥留下的残渣。 秦华抽了个纸巾，拿过来给司南钰擦了好几下，语气还是有些嫌弃：“你今年二十八了，吃东西别跟八岁似的。” “我是你亲妈没什么，小闻难道不会嫌弃你？” 闻清砚就是司南钰的命脉，虽然秦华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的司南钰就是不省心，可说到闻清砚总是有用的。 就算是现在的司南钰也是一样。 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司南钰就接过她手里的纸巾，小心翼翼的擦着嘴角，默默的喝粥。 喝到快没了，才想起来跟秦华说一句：“妈，我以后不会让你操心了。” 秦华已经坐到了一边的沙发去，拿着手机玩，听到她这话扭了扭身子，斜着眼瞪她：“不会最好！” 末了又跟了一句：“也别让小闻操心！” “我知道的，闻老师她…” 秦华不懂什么床上的情趣，自然是不会因为这句话和闻清砚有一样的反应，但是她听到这称呼也极其别扭，就显得司南钰特别装。 而且多年相处，她有预感，闻清砚听到不会很高兴。 所以‘善意’的建议司南钰：“把称呼改一改，你老婆听了不高兴。” ‘轰’的一下。 因为这句老婆司南钰彻底红了脸颊。 刚刚秦华语速快，说话多，所以这句话被她忽略了，现在这样明晃晃的，刚刚十八岁的司南钰根本受不了。 她才刚刚告白啊！ 要怎么转换和闻清砚是这样的关系啊！ -------- 闻清砚周末被叫到学校是因为校运动会的事情，她今年带高三，开学半月，不久后就是秋季校运动会加国庆假期，需要提前做好课程统筹安排。 振南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成立二十余年，成立之初也与其他重点高中一般，直到十几年前开始改革，注重学生们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提倡快乐学习。 发展到前几年，特长生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升学率是不愁的，只是专门抓学习的教研组颇为头疼。 提倡快乐学习的有效途径就是减压，其结果就是，传统课程已经让学生们逐渐倦怠，一次运动会的安排更是被耗费精力。 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半。 闻清砚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停车场，还没打开车门就被一身运动装的女老师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学校今年刚刚聘请的体育老师，闻清砚对她印象不深，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在教研会议上。 屈…老师？ 她皱了皱眉，想着来人的姓名，没想到她扬着笑自报家门：“闻老师好，我是屈亦璇。”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这屈亦璇长了一双笑眼，笑起来就眯成了一条缝，不断挥着手格外热情。 闻清砚只得浅笑，收起了准备打开车门的手，礼貌问她：“屈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唔…今天是周末，正好又是饭点，我们几个人想请闻老师聚个餐…”屈亦璇大方说着，但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另一只手往身后的地方指。 那是停车场的拐角处，正站着几个和屈亦璇一般二十出头的教师，男女都有。 是去年同一批次留下的，也是刚刚在楼上开过会的人。 学校会组织教师们团建聚餐，除非特殊时期，比如高考备战期，否则月月都是有的。 闻清砚自己知道不那么合群，但这样的场合还是不会拒绝。 但除此之外，她没答应过。 这次也是不例外的。 她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家里有人生病，要去医院。” “抱歉。” “请让一下。” 理由充分，但礼貌客气。 屈亦璇脸上不免有些挫败，可也就是一瞬，便又笑了起来：“闻老师先忙，改天…额…等您有时间的。” “玩的开心。”闻清砚打开车门，淡笑着说了一句。 离停车场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屈亦璇还站在原地，不免皱了下眉。 有种说不明的预感。 不过她没太多时间去想，而是打开导航去以前常去的店铺。 买了一份司南钰喜欢的火腿牛肉粥。 ------- 司南钰嗜甜嗜咸也嗜辣，就没有她不喜欢的。 为了口腹之欲更是会不远几里路，十几里路的折腾，闻清砚时常不理解，可看到她吃的喜欢的东西时，满足的样子，飞舞的眉毛。 好像也理解了一点。 不过是理解了，司南钰的开心。 完全不理解她为了吃而跑那么远的路。 但司南钰生病，或者更她闹脾气的时候，闻清砚也会尽可能的满足她一下。 比如这碗火腿牛肉粥。 是生病期间，她可能吃到最美味的食物了。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司南钰端着外卖盒子到门口，没等进去就先听到了秦华的声音：“饿饿饿，一天就知道饿，小闻没收的那半份煎饼果子下午不是也给你吃了吗？” “你还要吃…” “真是冤家，我这就去给你买！” 秦华的声音由远到近，速度极快，闻清砚还没来得及闪躲，就正好和她撞上了。 见到门外站着的闻清砚，秦华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小，都被她听了去，面容不免有些尴尬。 俨然像是纵容孩子的家长被抓包了。 “小、小闻…你回来了？”她笑眯眯的，顺手接过外卖盒，把闻清砚迎进来，没好气的说回头对司南钰说：“看你老婆对你多好，不忘给你买你喜欢的。” 经过一下午的沉淀，司南钰敢看闻清砚了，不过也就是看了…一眼。 又撇向秦华，甩锅似的说：“我下午饿了，我妈图省事儿所以就把煎饼果子给我了。” “哎？你这倒霉孩子！你你你…”秦华不惯着她，一听这话就不高兴，捏她脸没好气的说，而后又转头赔笑似的对闻清砚说：“下午医生来过，我问了医生，说是吃点没事…” “嗯。”闻清砚应了声，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喝粥吧。” 然后转身把包放到一边去，走在沙发上看手机。 群里有几条消息，她看到简单的回复了一下，才重新抬头看司南钰和秦华。 秦华对司南钰一直都是凶的，反而对她特别温和。 所以偶尔的，还需要她调停一下关系。 但现在不一样，从司南钰醒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似乎，融入不进去了。 ------ 秦华接下来还有工作，所以等司南钰喝了粥，她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闻清砚和司南钰两个人。 安静的连落下一颗针都听得见。 先打破沉默的是闻清砚，她站起身，翻着衬衫袖口低头对司南钰说：“我来帮你洗漱。” “不、不用了，我妈她…帮我简单清洗了。” 司南钰扭捏的说着，脸颊微红。 闻清砚却越看越不顺眼，手上的动作停了，二话没说就翻着包，拿了洗漱用品去卫生间。 水声，瓶瓶罐罐的声音的让外面的司南钰脸颊更红，烫的过分。 想到和闻清砚共处一室，司南钰整个人都像是要炸掉了。 捂着脸，摇头晃脑个不停。 闻清砚走出来后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很是不解，又无可奈何。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打开了陪护床，把外套脱掉… 而这时候的司南钰动作突然大了起来。 明明两人一个上一个下，闻清砚也只是脱了一件外套而已，司南钰却连忙捂住了眼睛。 捂也没完全捂上，在指缝中闻清砚能看见她的眼睛，正滴溜溜的转，又子啊看到她的时候闭上了，往后蹭了蹭。 闻清砚心想正好，反手放在背上，把内衣扣子解开了。 尽管是在医院，穿着也是不舒服的。 而这样的动作，让她把领口扯大，前几天司南钰作乱的证据露了出来。 不看到还好，这一看到，闻清砚心中升起了股无名的火。 她越过陪护床，直接就到了司南钰的床前，坐下盯着她看。 司南钰把指缝放大，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闻清砚，浑身不由得一颤，又听她说：“陪护床不舒服，我们两人都瘦，你的病床应该能睡下。” 是陈述句，接着也没管她什么反应，闻清砚就躺了下来。 见她不懂，闻清砚又扯着她的手臂，用她看不懂的眼神问：“你很讨厌我吗？” 司南钰放下手，拼命摇头。 她怎么会？ 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和…已经成为她妻子的闻清砚相处。 “我我我我…我当然…唔！” 闻清砚的衬衫领口因为折腾又撑开了一粒，倚在司南钰屈膝的腿上，捂住她的嘴说：“那睡觉吧。” 司南钰不懂相处，但胜在听话。 翻身就把自己的被子盖好，眨着眼看闻清砚。 好似等待夸奖的孩子。 可闻清砚没心情夸奖，她很累。 侧过身躺在了司南钰的旁边，距离不远不近，有淡淡的香味在飘散。 司南钰也很疲惫，无声的打了个哈欠逐渐进入睡眠… 却隐隐约约的听到闻清砚含糊不清的声音：“那你…也不喜欢我了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第 4 章 “那你…也不喜欢我了吧？” 临睡前，司南钰迷迷糊糊把听到的这句话带入了梦中。 梦中的她还是十八岁的模样，闻清砚却不是当年的模样，而是在病床前的样子。 只是没有双手抱胸，距离她很远，也没有凑过来问她玩什么把戏。 她近在咫尺，却又让人感觉相距甚远。 含着泪的眼眸在控诉什么，嘴唇微张，时而动作。 可司南钰却什么都听不清，她摇晃着闻清砚的手臂，闻清砚就是不肯发出声音来。 司南钰摇晃的动作变大，热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脸颊… “闻…闻清砚！” 司南钰从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抹了一把泪。 脸颊半干不湿，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 只是心里皱巴巴的难受极了。 缓了几秒钟，司南钰恢复理智，看了眼窗外。 天刚微微亮，太阳还没出来。 睡前有些拥挤的病床变的格外宽敞。 闻清砚不在床上。 司南钰目光往四处看去，在不远处的小床上看到了闻清砚。 她盖着外套，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背对着她。 梦里带来的感觉逐渐消退，司南钰有些记不起，眼神对着窗外，放空的了一小会儿蹑手蹑脚的下床。 沙发上有昨天秦华拿来的毛毯，她拿起来就往闻清砚的那边走去。 她自以为脚步很轻，但她不知道闻清砚睡的更轻，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闻清砚睁开了眼睛，像是被吓了一跳，闻清砚快速起身，向着后面退，眼看着就要退到床边… 司南钰顾不得其他，把毛毯扔在床脚就去抓她。 因为匆忙，司南钰抓在了闻清砚的肩上，一下子衣领扯开了一些，锁骨上的红痕微露，司南钰想到了什么。 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脸颊发烫，身体僵直。 不敢动一点，眼巴巴的看着闻清砚，每一个呼吸都在尽量的…放轻。 “不装了？” 相对于她的紧张，闻清砚云淡风气，扯了一抹笑容这样问她。 却又在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见她脸红脖子粗，磕磕绊绊的说：“没、没装…” “闻老师对不起！” 道歉的速度很手撤回去的速度是一致的，又怕她摔倒，另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 司南钰的力气向来是比她大的，几番动作下来闻清砚确实坐稳了。 她直视着脸颊越来越红的司南钰，见她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你小心点。” “我、我、只是怕你摔倒。” “你可以再睡会儿，我没事的。” 想到因为自己闻清砚才挤在这样的小床上，司南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把毛毯搭在闻清砚的身上，默默的后退，退了一圈又重新坐回到床上。 倒是闻清砚沉默下来。 看了看司南钰的背影说道：“我去买早饭，还是吃煎饼果子？” “嗯！”背对着的司南钰重重的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站起来转过身：“谢谢闻…” “不能放辣。”闻清砚抬眼，打断了她的话，随意盘起头发就去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闻清砚整理好走了出来。 司南钰眼巴巴的看着她，又把人送到了门口。 关门前，闻清砚看她问：“想跟我一起去？” 司南钰眼睛一亮，问道：“可以吗？” 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出过这间病房了，真的特别想要外出！！ 而且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伤，完全不需要… “不可以！” 闻清砚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向往。 门被关上，司南钰沮丧的回到了病床。 ------- 闻清砚来去半个小时左右，回来后没等司南钰说一句话，把煎饼果子一放就出了病房。 丝毫不给司南钰搭话的机会。 时间还早，司南钰磨磨蹭蹭的吃了早餐，就开始等闻清砚。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没等来闻清砚，倒是把一个陌生的，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等来了。 小吊带超短裙，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病床前，声音发嗲：“南钰姐姐~人家听说你受伤了，都要心疼死了呢！” “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伤在哪里了…” “别动别动别动…”司南钰抬手阻止，身体往后挪，又一次强调：“你别动，别过来。” “我我…我老…” 她想说闻清砚很快就回来了，可这个‘婆’字却像是卡在喉咙里面出不来，短裙女显然知道她要什么，很是不以为意，皱着眉说道：“南钰姐姐，你怕她做什么呀！” “人家是直女啊，我们只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就可以这样动手动脚？” 闻清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冷冷的看着距离很近的两人，最后视线定在短裙女的身上，勾了勾唇。 司南钰本能的感到心虚，从另一边跳下床，三两下就跑到了闻清砚的身后，悄声的说：“我不认识她！” 闻清砚睨了她一眼：“这就是前天，坐在你机车后座的女孩。” 闻清砚的这句‘女孩’就是字面意思，短裙女浓妆之下一看年龄就很小，最多二十岁，司南钰看了一眼又转过来，嘀嘀咕咕：“她怎么那么大胆？” 她司南钰，十八岁还只会唯唯诺诺的面对闻清砚，告白都要趁着酒醉… 说起来，她的告白短信呢？ 十年后是闻清砚成为了她的妻子，那么…短信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 羞窘，害臊，还有一丝丝的雀跃萦绕了司南钰的心中，她只会手脚麻木的跟着闻清砚，站到了短裙女的面前，听她说：“多谢你关心南钰，南钰不需要所谓的‘直女’朋友。” “下次交警大队见。” 短裙女看了一眼司南钰，见她只看着闻清砚，气的跺脚转身离开。 开门走之前，又消了气焰对闻清砚说：“我刚刚才大学毕业…父母不知道我出去玩车…” “请离开吧，不要打扰南钰休息。” ------ 短裙女走后闻清砚一直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期间一句话没跟司南钰说过，几次司南钰想要搭手都被她拒绝了。 “你好好休息，马上就好。” 说是马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快，约摸大半个小时后，闻清砚把衣服递给司南钰：“你的衣服，快去换上。” “要回家吗？” “对。” “回…” “回我们的家，妈她又出差了，特意告知我，不许你单独去她那里，想见面等她回来，我送你过去。” 闻清砚把司南钰的所有疑惑，或者是想要继续问的话都回答了。 司南钰没话讲，听话的去换了衣服。 只是衣服有些难以理解，简直和…刚刚那个短裙女没差！ 只是短裙换成了超短裤！ 司南钰不想换，打开门露出头问闻清砚：“没、没其他衣服吗？”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闻清砚好，索性就不称呼了，闻清砚也不和她计较，直接回答：“你的没有。” “我的倒是有，你穿吗？” 司南钰这几年的变化很大。 闻清砚日常穿的都是衬衫套装，司南钰时不时就会说上那么几句没情趣，三百六十五天里面有三百六十天都在穿正装。 然后按照季节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衣服，有的还好能穿出门，有的简直… 闻清砚也倔强，几乎没主动穿过。 她深知自己的衣着被嫌弃，所以很是礼貌的询问，哪知司南钰不犹豫的答应：“穿！” 闻清砚下意识的就扯了下嘴角，就又听司南钰问她：“可、可以穿吗？” “可以。” “妻妻共有财产的一部分，没什么不能穿的。” 闻清砚低着声说，把多余的一套衣服拿了出来。 这套衣服她本来是想送了司南钰回家后，去了学校再换的，现在没办法，只能办理了出院回到家，又重新找一身。 还是类似的衣服，衬衫西裤，和拿给司南钰穿的那件很像，颜色也差不多，都是月白色。 只是牌子不同，颜色稍有偏差。 闻清砚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司南钰正在客厅四处看，见到她就站了起来。 “你自己家，随意些。” “衣服不舒服，可以回卧室去换了家居服。” “我要去学校，晚饭你自己解决？算了，我帮你定外卖。” 闻清砚职业习惯，语速会很快，等说完了她才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司南钰。 去年有一次吵架，司南钰控诉过她，到现在都在她把当学生看待，不问她的意见。 所以闻清砚顿了顿，问道：“五点可以吗？” “可以！” 司南钰本是回复的极快，可她改口了：“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做也可以的，你好好工作！”视线也忍不住的往她身上瞟了一眼，欲言又止。 闻清砚看清楚了她的小动作，没想着问，而是说道：“家里没什么食材。” 可司南钰又瞟她，还是眼中含羞极为做作的瞟。 闻清砚被她盯的不耐，皱眉问：“看我做什么？” “唔…我发现这两件衣服好像！”司南钰笑容腼腆扭捏的说着，心里在狂喊：好像情侣装！！！ 可得到的是一句轻飘飘的：“都是我的衣服，当然像。” “不喜欢你就换掉。”还有补刀。 这句话下意识的就让司南钰笑容僵住。 闻清砚提了两次换衣服，一定是…不想自己穿，她太没有分寸了。 “我…我马上就去换。” 如果司南钰有尾巴的话，刚刚觉得像情侣装时肯定是翘起来的，而现在整个都夹在屁股后面，蒙头蒙脑的找房间，找衣服去换掉。 闻清砚读不懂她的情绪，却觉得哪里不对，喊住她说：“也不急，你玩会儿新手机。” 司南钰的手机在出事的时候摔坏了，闻清砚在网上给她新买的，和她是同款的华为。 科技发展迅速，司南钰有些好奇的盯着看，看着看着，闻清砚的手机响了，是学校那边的，她接了电话就准备出门。 嘱咐了几句司南钰要注意的事情，司南钰频频点头。 等她走了，才开始玩起新手机来。 她没见过这手机，但是… 她刚刚看清楚了，和闻清砚是情侣款的！ 一整个恋爱脑袭来，司南钰被这些信息炸的晕头转向，慢吞吞的打开手机，看着陌生的界面不知道怎么搞… 十几分钟后，终于把微信找回来的司南钰正庆幸手机号没变，就手忙脚乱的接了个通电话。 “您好，是司南钰女士吗？您半年前订购的风林铁骑已经到店…” 司南钰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对着那边说道：“你等等，我得问问我老师！” 问问她，风林铁骑到底是个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第 5 章 因为要给司南钰办理出院手续，所以闻清砚请了半天的假，课在下午，午饭没吃的她下了课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草莓派充饥。 刚吃了两口，司南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电话，闻清砚愣了愣。 除非不相熟的人之外，一般来说都是习惯微信电话，所以司南钰很久没有打过她的手机号了。 闻清砚放下草莓派，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疲惫，对面的司南钰特地放低了声音说道：“闻…唔！”可称呼一时间拿捏不好，她停顿了。 闻清砚直接忽略，冷淡道：“直接说事情，我还要去上课。” “唔…好！” “是这样的，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什么风林铁骑，那是什么？”司南钰小心翼翼的问着，闻清砚却不可避免的皱了下眉，声音更冷的质问：“你又买车了？” “车？是车嘛…名字还挺酷…”司南钰小声嘟囔，闻清砚没时间听她说这些，立即问道：“你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等我回家说。” “哦好好好，那你先忙。” 司南钰乖巧的应下，等闻清砚挂断电话后，才打开手机软件查询‘风林铁骑’。 手机里面的功能多了很多，司南钰需要琢磨一下，好在许多操作也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复杂了一点，她很快找到了风林铁骑… 是她喜欢的模样，很酷! 只是价格方面…司南钰看了不免瞪圆了眼睛。 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她这么有钱吗？ 随后又按照搜索到的软件下载，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订购信息一下子就跑了出来。 坦克300-风林铁骑-牛油果绿。 司南钰不得不承认，这辆车的款式，颜色都是…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就是价格对她来说，有些昂贵。 可喜欢也是真的喜欢，这一琢磨下来，司南钰用了一个多小时，期间4s店的电话又打了一次，她没接。 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去取车，她还没考过驾照… 手机软件让人上瘾，司南钰翻来翻去，下载了d音，刷起了短视频。 刷到忘记了时间，刷到天色见黑… 门口传来滴滴的声音时，司南钰才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头整理衣服，又把手机藏到了身后。 ------ 回来的自然是闻清砚，她左右手都没闲着，包挎在肩上，左手拿着放在门口的外卖，右手…牵着奶白色的狗。 是条拉布拉多，很亲昵的贴在闻清砚的腿边，非常乖。 就是对司南钰不太行，看到她就往闻清砚的身后躲。 可丝毫不影响司南钰对它充满兴趣，她眨了眨眼，上前想要接过闻清砚手里的外卖，顺便撸一下狗。 岂料，闻清砚左手躲开，她右边的狗也跟着躲开了。 司南钰两手僵住，场面有那么一丝尴尬。 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沮丧的低头，深深感觉到自己好像很糟糕。 狗狗那么乖，竟然怕她，不想亲近。 闻清砚看着，只觉得她戏多，面无表情的把外卖递过去：“给你买了也不知道吃。” “狗买了也不知道喂养。” 狗还没完全长大的样子，很高看起来却有些瘦弱，但十分聪明，大概听得懂闻清砚在说什么，尾巴低低摇了两下，略有不满。 然后就跟在闻清砚的身后，颠颠的跑过去。 它知道闻清砚马上就要投喂它了，摸样活泼又可爱。 闻清砚边拿鸡肉干边看司南钰，见她动作缓慢的打开外卖盒子，拿出筷子就要吃… 小声提醒一句：“不知道去热一下吗？” “啊！知道知道，我就是看看…” “鱼香肉丝盖饭。” “虽然凉了也能吃，但最好还是热一下，现在天气…”闻清砚回答司南钰的话不免多了几句，说到一半她自己也注意到，住了嘴，低头掏鸡肉干出来。 ------ 鱼香肉丝盖饭热好了，司南钰坐在餐桌上左顾右盼，时不时的吃上那么一口。 一人一狗被她看的无奈，都是扭头看她，狗不会说话但因为足以表达疑惑。 闻清砚则是直接问她：“你还有事？” 司南钰扬起笑容，指了指闻清砚脚边的狗问“我、我想知道它…叫什么？” “排骨。” “什…么？” “排骨，没听清楚吗？” “听清楚了！” 闻清砚没再搭话，而是低头把手里的鸡肉干都给了排骨，拍了拍手，拿着背包回了卧室，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 排骨把鸡肉干吃的特别香，司南钰也是饿坏了，想问的问完了，闻清砚也回卧室了，于是也低头干饭。 越干… 越想念排骨的味道。 她喜欢吃排骨，喜欢糖醋排骨，红烧排骨，蒜香排骨… 所以这条狗的名字多半是她取的！ “排骨！” 司南钰吃完了盖饭，喊了一声排骨。 排骨还没吃完，瞥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干饭… 完全当她不存在，较为庞大的身躯还缩了缩。 司南钰只好心里安慰自己，排骨忙着啃鸡肉干，吃完了一定会…理她的！ 可等排骨啃完了鸡肉干，司南钰也把外卖盒子装好，也没见它过来。 司南钰只好不请自去，排骨又瞥她一眼，甩着尾巴去找闻清砚。 拉布拉多照理说是很容易亲近人的狗狗，这排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闻清砚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排骨的眼睛都亮了一下，想要扑闻清砚。 “排骨，不许！”闻清砚低声警告了一句，排骨只好不情不愿的坐在了闻清砚的脚边… 闻清砚出来，司南钰一下子又无所适从了，眼神从排骨挪到闻清砚的脚边，又慢慢上移。 是在家里，又是刚刚洗过澡，闻清砚自然不会还穿着衬衫西裤，她换了藕荷色的吊带睡裙，中规中矩，宽松舒适。 只是锁骨明显，微卷半长的发还没干，有几缕头发落在了上面。 她像是没感觉，把手里的睡裙递给司南钰：“去洗澡。” “…哦。”司南钰红着脸应声，把自己的睡裙拿起来看了看。 她觉得闻清砚的那件睡裙就很好看，而且很舒服的样子，以为自己也会是差不多的，却没想… 闻清砚递给她的这件，两条肩带都比不上闻清砚的那一条宽，裙摆极短还带着蕾丝边…胸口也…很低。 omg，有点暴露。 自己胸前几斤几两司南钰还是清楚的，她不相信二十八岁的自己能够比十八岁的自己大出去多少。 她低头看过去，果然… 大了那么一丢丢，撑死就是个b。 所以低胸睡裙到底有什么可穿的？？？ 不害臊！！ “你做什么呢？快去洗澡。”闻清砚见她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又像是在低骂什么，皱着眉有些不耐的说道：“快去洗澡。” “哦哦哦…我这就去。”司南钰下意识的应声，抱着睡裙低头就跑，跑了没几步，闻清砚的声音又响起：“回来，你去厨房做什么？” 司南钰抬头，看了近在咫尺的油烟机，又转过身，无辜的望向闻清砚。 闻清砚无奈，指了指对面：“那里，卫生间。” ------- 因为闻清砚刚刚洗过澡，卫生间里还有些热气，温度也不低，司南钰三两下把衣服脱掉，就开始洗。 在医院住了一晚，让她浑身都不是很舒服，所以这个澡洗的有些磨蹭，等洗完了，拿着睡裙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红着脸穿上了。 她出去的时候，闻清砚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剧，排骨也回了自己的小窝去睡觉，听到动静瞥了她一眼就闭眼睛继续睡觉。 倒是闻清砚回头看她了。 却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关了电视就说：“车明天去提，早点睡觉吧…” “你睡那边。” 闻清砚指了指自己要进的那间主卧斜对面，淡声的说了一句，抬头就往主卧走。 这时候，司南钰弱弱的声音却传了过来：“闻…” 她转头，见司南钰捂着胸口，满是羞怯扭捏的问：“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不，我们现在分开睡。”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第 6 章 —-你，要搬回来吗？ 这句话就好像是哽在闻清砚的喉咙里面，矜持和羞涩让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尽管司南钰垂着头一脸沮丧，也无法动摇闻清砚。 在她看来，司南钰捉摸不透，她曾有几次的心软，都是在给这个人机会伤害自己。 比如她在飙车前的周五，软磨硬泡好话说尽的进了自己的房间，亲密时却因为她的几句嘱咐，就敷衍耍赖。 她说的话丝毫没影响到司南钰，她第二天还是去飙车了。 闻清砚对她失望透顶，连话都懒得说。 但她不相信，司南钰就这样失去了记忆，变成了十八岁。 那…她们的十年又算什么呢？ “快去洗澡，明天不要晚起。”闻清砚收敛了情绪，对一直低着头的司南钰说了一句，就转头回了房间。 她没躺下，而是坐在梳妆台前呆，头脑放空。 ----什么都没想。 良久，她才动了动，弯下腰去下层翻出一个密码箱来，她抬手轻轻拂过，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只是温柔没持续太久，闻清砚瞳孔猛地一缩，视线定格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除了带过戒指的痕迹外，空空如也。 她的戒指不见了！ 闻清砚把密码箱放回了原处，脚步有些凌乱的打开了门，她没看清楚，一下子就扑倒了柔软又潮湿的怀里。 “闻…闻老师！”司南钰惊呼出声，举着手放在闻清砚的两侧，不敢动一点。 一直等到闻清砚站稳了脚步，她才后撤了一步，红着脸问：“闻老师，这是你…落在卫生间的吗？” 她的手里拿着的正是闻清砚丢失的戒指。 铂金素戒，款式简单大方。 闻清砚戴了几年也没谁问出一句是不是婚戒，可司南钰抬起微红的脸，眼睛亮晶晶的问：“这个是…婚戒吗？” 闻清砚脸一沉，刚想说司南钰会装，又嘀咕似的的问了一句：“那我的呢？”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闻清砚几乎是抢似的拿回来戒指，声音冷的像冰块：“我怎么知道你的戒指藏在哪？” 藏在…哪？？？ 司南钰低头，看向自己的无名指，果然… 干干净净没痕迹，一点都不像是带过的样子，不像闻清砚。 她想着又抬眼去看闻清砚的手，闻清砚却毫不留情的关了门。 司南钰站在门口没动，双手捂住脸，心中暗骂：简直造孽啊！！ 二十八岁的司南钰到底在做什么？？？！！！ ------ 司南钰半捂着脸回到房间去。 刚刚闻清砚开门的时候司南钰看到了一点，很清楚这里比那间小了有一半，是客卧。 而且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就是不太有用。 司南钰不大有洁癖，但太乱的情况也会让人难受。 尤其是…她和闻清砚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可能这么不注意呢！ 司南钰又一次嫌弃了二十八岁的自己，借着投入到了整理当中。 依照她的性格，想要整理干净其实并不费时，可没想到…她总是会被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吸引视线。 比如手办，模型，还有不少电子产品和乐器。 司南钰确实喜欢这些东西，但在她自己的认知当中，十八岁的她可以放肆喜欢，二十八岁的她要努力奋斗生活，她是有规划的人… 不可能允许自己玩物尚志。 可放了有半个房间的“玩具”却让她无地自容。 尤其是门口传来闻清砚那清冷的声音：“司南钰，不要再玩了，明天你要工作。” 闻清砚是说完就走来的，司南钰反应过来时开门问她做什么工作的时候，已经晚了。 闻清砚的门关严了，司南钰不敢去敲。 踌躇许久，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再继续整理，而是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入睡。 这一晚，她还是在做梦，梦中的人也还是闻清砚。 只是闻清砚不是现在这让她熟悉又陌生的样子，而是她编辑了告白短信后，收到的样子。 还很出乎司南钰的预料，闻清砚拒绝了她的告白，把她微信都给拉黑了！！！！ 司南钰睡醒时出了一身的汗，茫然的环顾四周，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回到高考结束后，她要继续去追闻清砚……！ 所以她头一缩，又回到了被子里面。 惊醒之后并不是那么容易入睡的，司南钰也不例外，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把闻清砚给等来了。 “司南钰，起床吃早饭。” 高跟鞋的声音是好听的，闻清砚的声音也比昨晚暖了一点。 足以让司南钰恢复理智。 她就算回到梦里…也不可能再继续去追求闻清砚了。 因为她怂！ 那条告白短信都是她接着醉酒才敢编辑的，闻清砚就算拒绝了她也不敢再去…骚扰的。 就还比现在，司南钰其实好奇死了闻清砚到底是不是和梦里一样拒绝了她，如果拒绝那又是怎么会和她在一起的呢？ 未知的事情让司南钰又失去了理智。 简单洗漱后，司南钰来到了看到桌上的几个外卖盒子和已经吃的差不多的闻清砚，她低着音问：“闻老师，我的短信你收…” 闻清砚没注意到她说什么，而是正拿手机发微信语音：“杨老师，司南钰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新的课程表我发给她了。” 司南钰：“！” 课程表？？？ 她还在上学吗？？！ 这么一打岔，关于的短信的事情被憋了回去，司南钰换了脑子，都在想课程表的事情。 直到闻清砚穿好了外套等着她，她还在和南瓜粥做斗争。 一大口往嘴里送，收拾好了垃圾，司南钰小跑着来到闻清砚的身边。 白衬衫黑裤子扎着马尾，司南钰这一身很是清爽，除了外套几乎就是和闻清砚一模一样。 可这样的她却让闻清砚皱了皱眉，脱口而出的问道：“你不是最讨厌这身衣服吗？” “我？讨厌？怎么会…我很喜欢的。”司南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闻清砚。 二十八岁让她第一次体会到的好处就是…穿着和闻清砚类似的职业套装，终于不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了。 因此她反驳了，又甜甜的对着闻清砚笑了笑。 闻清砚被她笑的发怔，也没再纠结她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的事情上。 “走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去上班。” “下班后，去把你的车提了。” 那辆车的样子司南钰现在已经清楚了，她确实喜欢，不过看闻清砚说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也没敢问一些关于车的事情，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下了电梯，她才鼓起勇气问：“闻老师，我、我现在做什么工作？” 闻清砚撇她一眼：“音乐老师。”然后打开车门，示意司南钰进去。 司南钰没进，露出了讶的表情。 惊讶于…她会做老师这个职业。 闻清砚却因为累计了一早上的不耐，发出了一声冷笑。 司南钰闻声看过去，那不相信的表情让她有一丝难堪。 她无力解释，说出的话闻清砚就是不信。 尽管事实也是让她难以接受的程度，可闻清砚这样看她，还是让她觉得很受伤。 眼睛酸酸的，又不想让闻清砚看见她这副样子，她只能用力挤了挤眼睛，然后从另一边准备上车。 闻清砚压根就没看她，而是就近先上了车。 然后… 她就看到司南钰像是罚站一样站在车门前，低着头红着脸… 车窗放下，闻清砚扶了扶眼镜框，笑问她：“你又在胡闹什么？” “没胡闹。” 司南钰小声说着，还带着些许的气恼，闻清砚熟悉她，知道她如今很少会这样对她说话，通常都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所以她耐着心又问了一遍：“那你怎么了？” 这样的声音让司南钰脸红的像苹果，双手背后，吭哧半天才对闻清砚说：“我、我、我…我找不到门把手在哪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第 7 章 司南钰因为羞耻，尴尬这些那样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去学校的路上一直低着头，十分沉默。 但开车向来目不斜视的闻清砚，却也因为司南钰的沉默多看了她几眼。 好在去学校的路程不算长，所以闻清砚也没看上她几眼，下车前，有些话到了嘴边，到底也还是说了出来：“记得办公室吧？” “不记得。”司南钰声音委屈极了，但是听到闻清砚问她，眼神还是变了变。 水汪汪的盯着她。 闻清砚一顿。 觉得司南钰特别像排骨，像排骨和她讨要鸡肉干的样子。 果然狗随主人。 排骨是司南钰带回来的，像她也正常。 只是一直喂养的人都是闻清砚，不免就有些…失落。 即为排骨，更为司南钰。 她想到这些眸色渐深，声音都低了下来：“不记得就去问，你不是最擅长这些吗？” 司南钰听出了她的不对劲，默默点头：“…好。” 下一瞬车就停了下来，闻清砚打开车锁，让她下车。 又歪着头问：“不会还是打不开吧？” “能打开。” 为了避免尴尬，司南钰上车之后就开始研究了如何下车，所以她抬抬手，就把车门打开了。 下去了也没直接走，而是站在车外想和车上的闻清砚打招呼，顺便问她… 为什么她要在学校门前的地铁站下车。 但闻清砚没给机会，只给了她车尾气。 她用头发丝想了想，应该是为了避嫌吧。 还好振南中学是她的母校，地铁站也只比十年前旧了些。 她都认得，走路过去大概是十分钟。 只是十分钟的路程司南钰走的战战兢兢。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面，她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没工作过，更不知道要如何…做老师。 一路低头思考，靠着记忆走进了校门口，也没走几步路她就被人喊住。 “司老师？你今天好早啊。” 喊她的是一个女生，个子有些小，脸颊肉肉眼睛圆圆的。 是很可爱漂亮的类型。 可…司南钰不认得，只能微微笑了笑，七拐八拐的找办公室… ------- 因为是振南中学毕业的学生，司南钰还算是清楚振南中学的教学理念。 快乐学习这个词就是从她们那几届开始的。 司南钰是从小学习钢琴的，起初只是因为司学义的虚荣心，后面司南钰自己也真的喜欢上了音乐，学的也开始杂了，钢琴小提琴，吉他架子鼓，只要感兴趣，都学了一遍。 就是秦华和司学义的教育理念很不同，上了初中的司南钰已经是和秦华单独生活几年了，那时候的一切都是听秦华的，音乐当做爱好培养，主业还是学习，送来到振南也有一部分的原因，秦华准备让司南钰两手抓。 不过秦华很忙，对于学校经过几年试验终于在司南钰那一届进行大改革，专门为特长生设立班级的事情，知道的晚了。 那时候司南钰有一点叛逆，长期见不到她也不会主动和她说什么，就这样，等到开学后不知道第几次的家长会上才知道这个消息。 司学义也知道了，两人大吵一架。 司南钰也是在那段时间遇到了闻清砚。 因此，也算拯救了在数理化海洋中溺水的司南钰。 “司老师。” 一直低头走路的司南钰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头。 她看了看闻清砚，见她双手环胸眼神冰冷，身后还跟了一个微胖的中年女老师… 她越看，越是觉得眼前的人眼熟。 是…今天早上闻清砚发语音微信的杨老师。 也是曾经教导过司南钰的音乐老师，杨淼。 “杨老师…” “司老师，你今天又迟到了。” 闻清砚打断了司南钰的话，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手表，杨淼面容尴尬，想要为司南钰说清：“司老师身体不舒服，可能就…” 闻清砚却并不理会，反而是转头对司南钰说：“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 “作为人民教师更应该是学生的榜样。” 说完拔腿就走，带起一阵风。 杨淼却是急的不行，见闻清砚走远就走到她面前去，责怪道：“南钰啊，这才开学一个月，你已经被闻老师抓到三次迟到了，估计你这个月的教学补贴是没有了！” “明明就差那么几分钟，你早一点就好了，闻老师也是刚刚到的！” “她第一节课，估计有些脾气，所以才对你那么凶的。” 杨淼这人长得温柔，说起责怪的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更多的是为司南钰可惜。顺带解释了一下闻清砚的情绪。 除了是司南钰曾经的老师之外，现在她和司南钰也在一个教研组，当然是向着自己人的。 司南钰也几乎是一路被她带到办公室的，虽然这样的亲密的社交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但又不能否认，因为杨淼，她省了很多事。 杨淼的话更是不少，把一些基本情况也都说了出来。 现如今的办公室是艺术类教师混杂在一起的，杨淼担任教研组长，固定带高三，司南钰则是正巧今年跟到高三，高一和高二都是只有一名音乐老师，只有高三例外，因为艺考。 “今天周一课程少，上午一起去看看合唱团的排练。” 司南钰的屁股还没坐热，杨淼就向她发出了邀请。 振南高中一旦有大型活动的时候合唱团都是忙碌的，九月开学，按照惯例月底就是秋季运动会，十月中下旬还会有校庆。 作为多元素高级中学，振南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不少。 学生时代的司南钰没少参加，但现在换了身份的她还是有些懵逼的，所以乖巧的站起身笑对杨淼说：“好的，杨老师！” 杨淼没接话，倒是左右看了看才悄声走到司南钰的身边小声问：“被闻老师吓到了？” “啊…？”司南钰一愣，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杨淼却像是不信似的，拉着她往外面走，只有两个人了才说：“现在又不是小闻带你的时候，不用那么怕她的。” “我没有…”司南钰又一次弱弱的反驳，可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有点不信了。 她得承认，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怕闻清砚。 所以反驳无效，倒是让杨淼更笑的更灿烂了些，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你闻老师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当年你们就熟悉，她刚来学校的时候就是个小古板，现在做了教导主任，就该更严厉些才能镇得住场。” 司南钰听到‘小古板’的时候蹙了下眉，在心里默默反驳：闻清砚才不是小古板。 可她也知道，杨淼喜欢开玩笑，倒不是背地里说人，当年闻清砚刚刚做他们副班主任的时候，杨淼还当面这样打趣过闻清砚。 闻清砚那时脸皮薄，当面没怎么样，可办公室只有她的时候，还是悄悄红了耳朵。 非常可爱！ 根本就不是小古板！ 或者…是个可爱的小古板也行吧。 毕竟司南钰想了想，有的时候闻清砚是真的古板。 她颅内活动想着闻清砚，双腿不自觉的跟着杨淼走，距离礼堂不远的时候才被一阵阵合唱声吵到。 之所以是‘吵’是因为这批合唱团比她当时参加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杨淼也听得直皱眉，干脆的吐槽：“这届学生难带。” “毕竟不是你们那几届的学生，都是带着真才实学来的振南，现在的孩子们…” “很多都是奔着振南的多元素教学和特长生名额来的。” 司南钰咬着唇点头，生怕自己也和杨淼一样说出大实话来。 她和杨淼可不一样，就算很多事情不清楚，比如如何做个合格的教师，以及她的专业水平，但… 她清楚的知道杨淼的老公是振南高中的教务处长。 她们不一样。 很不一样。 ----- 看合唱团排练或许只是个外出借口，因为司南钰被杨淼带着转了半个校园，一直逛到了快饭点的时候。 司南钰被杨淼热情相邀，共进午餐。 食堂还是司南钰熟悉的，菜色有变化，但不大。 也很可惜，没有她喜欢的糖醋排骨，肉菜只剩下鱼香肉丝和红烧狮子头。 “凑合吃吧，这几天大厨请假，下周就有糖醋排骨吃了。” 杨淼和司南钰一样，面色都有些失望。 毕竟振南食堂的特色就是糖醋排骨，多少人都是为了这道菜来的。 “没事，狮子头也不错。” 司南钰其实不挑食，只有糖醋排骨是她更喜欢吃的东西，所以狮子头她也吃的开心。 就是吃着吃着开始心不在焉。 因为她从晚上准备做糖醋排骨开始，一直把思绪飘到了闻清砚的身上。 吃了一半，她抬头问杨淼：“闻老师她…不来食堂吗？” “她？她挺忙的，一般来的时候都是挺晚了…你瞧，那不来了嘛。”杨淼抬下巴示意司南钰向后看。 司南钰猛的回头，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穿着浅灰色衬衫的闻清砚，她踩着高跟鞋走路带风，对着杨淼微点了下头就… 就走过去了。 司南钰眨眨眼，又顺着闻清砚的视线看过去，确定了是闻清砚。 只是闻清砚好冷漠好无情啊，完全像看不到她似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第 8 章 本来还能凑合的鱼香肉丝和红烧狮子头变的寡淡无味。 司南钰少有的没把饭菜吃完，回去的路上也垂着眸听不进去杨淼的话，可在路过教务处的时候她看到了闻清砚，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又满是疑惑。 她和杨淼要离开的时候，闻清砚还在窗口打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老师…”司南钰的满腹疑问刚要问出口，杨淼便感慨似的说道：“要月考，又要举办运动会，教务处可有的忙了。” 司南钰眼巴巴的看了看随意吃了几口又开始工作的闻清砚，略有些不满，随口嘟囔了一句：“忙的没办法好好吃饭…” 说完又反应过来似的看向杨淼。 毕竟她老公是教务处长，这样说起来的话… 谁知杨淼的怨气比她还大：“可不是嘛！我家老李当年也是这模样，甚至比小闻还让人操心。”说完又感叹一句：“幸好他现在不在教务处了。” 接着一回头，就看到司南钰不明所以的眼神，嗔怪道：“南钰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家老李…升官了。”杨淼指了指上面，神秘兮兮的说着。 杨淼唠叨了几句她家老李做副校长天天忙的事情，脸上笑着，但眼里全是不满。 老李这人不老实，几乎学校里好点风声的人都清楚。 这么多年的酸楚与眼泪恐怕也就杨淼一个人知道。 好在她乐观，说完这句话就笑呵呵的聊起别的来… “南钰，你现在年纪正好，赶快找个男朋友或者是女朋友结婚啊。”她聊起了司南钰的终身大事。 不过司南钰却没想到她这样开放，愣了愣才说：“找女朋友？” “是啊，南钰你不会那么死板吧，同性婚姻都通过三四年了，别说是社会上，就是我们学校的联谊会都举办了不下十次了。” “怎么样？你有兴趣没，要是有我就蹿个局…” 杨淼是越说越兴奋，声音都大了不少，司南钰却只觉得恐怖，她有喜欢的人，在则说…她和闻清砚现在是‘已婚’的关系了，怎么可能答应。 而且听杨淼这样说了之后，她也算是清楚了，她和闻清砚不是她以为的什么在国外领证，而是有国家颁发的红本本。 很正规的渠道！ 就是学校里面…好像没人知道。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隐婚，但不能随意暴露，又不想真的去参加联谊会，她用力摆手说道：“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有女朋友的！” 说完司南钰有点心虚，可转念又一想，她和闻清砚有本本，说一句女朋友的话，也不过分吧？ “哦？原来南钰有女朋友了，我说的嘛，你这条件肯定不缺人追的。”杨淼既是有些惊讶，又很八卦的问司南钰：“是上周五来找你的人吗？” 上周五？什么上周五？ 她哪里会知道啊！！！！ 司南钰越来越应付不来杨淼的八卦，逐渐想要逃离，杨淼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一句：“就是穿超短裙那个又辣又甜的女生，年纪看起来还挺小的。”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司南钰眼睛瞪圆了，不只是因为杨淼说的那个人她想到是谁了，还因为…闻清砚从教务处走了出来！ “我我我…她不是我…” 杨淼因为背对着闻清砚所以没看到人，见司南钰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害羞的紧张，笑着打趣：“女朋友小点也没什么，可爱嘛。” 年纪小又可爱，哪个也没碰到司南钰的审美点上，她摇了摇头，刚要说不是的，站在杨淼身后闻清砚就笑吟吟的开口：“杨老师，司老师，在饭后散步吗？” ------- 回到办公室的司南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昨晚和上午还算有吸引力的手机也被她摆在桌上，手里拿着保温杯看窗外。 满脑子都在想闻清砚会不会多想。 会多想又会怎么样呢？ 应该完全不会…多想吧。 毕竟闻清砚在食堂就不怎么理人，在教务处门口更是和杨淼说了有十句话，和她只有半句。 那半句还是放在和杨淼一起的问句。 司南钰表示很丧，这种感觉比她暗恋闻清砚的时候还要难。 那个时候可以借助她学生的身份去问闻清砚这，问闻清砚那，现在呢？ 现在关系反倒紧张的很，她生怕问一句什么都是…错！ “南钰，该去二班上课了！”杨淼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指了指墙上的钟。 快三点了，确实是该上课了。 不过司南钰没准备好。 中午杨淼就交给她的教案本被她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进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老师这个行业。 她不擅长和同龄人打交道… 哦不，现在不是同龄人了。 司南钰对杨淼点头感谢，拖着二十八岁的身体去上课了。 二班很好找，从办公室出去径直走就是了。 熟悉了算是一整天的校园，司南钰也清楚了，除了翻新之外学校的变化不是很大，高三还是占着一栋楼，一楼是艺术学科的办公室，二楼三楼是一到八班。 她所在的办公室在二楼，上课排练都方便。 闻清砚… 她有两个办公室，教务处的和学科内的。 司南钰之所以清楚，是她一出门没走太久就和闻清砚撞上了。 她在楼梯边边的办公室过来，闻清砚的办公室在中间。 非常巧妙的，遇到了。 “闻老师！”司南钰抱着教材，对闻清砚点头。 闻清砚轻嗯了一声，淡淡看她。 这样的机会，司南钰绝对不能错过！她三两步上前，走到了闻清砚的身边，虚心请教：“闻老师，我该怎么上课啊…？” 闻清砚驻足，不可思议的看她。 不过也就是一秒，下一瞬又皱眉反问：“音乐学科，你问我合适吗？” 司南钰被她的问句，被她的冷冰冰眼神吓了一跳，攥紧了教材书，红着脸回答：“可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问课代表。” “我还有课，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说完闻清砚就快步的进了三班。 留下司南钰独自傻眼。 她又受伤了，因为闻清砚觉得她，耽误…时间？ 司南钰的玻璃心…又轻轻的碎掉了。 ------ 振南高中的八个班级中，一三是理科重点班，二四是文科重点班，五六文理普通班还有艺术班的七八。 前六个班级的课程只是作为了解普及，课程不重，二班的学生也相对安静，因此司南钰还算是轻松。 也正如闻清砚所说，她一进去课代表就站了起来，播放了民族音乐作品。 毕竟她不擅长教学，可还是擅长音乐的。 一节课下来，音乐鉴赏占了一半的时间，剩下的一半司南钰抒发个人感情。 紧张还是有的，但听到下课铃声，千斤重的担子也算是放了下来。 还好今天只有这么一节课，司南钰也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现在只等着放学… 哦不，下班就好。 她拿着教科书往外面走，心情都好了很多，碎掉的玻璃心也七拼八凑的粘起来了。 路过三班的时候还瞥了一眼。 闻清砚的脸色不太好看，正往外面走。 见了司南钰，脸色好像更不好看了。 但这次没有无视她，而是主动开口：“下班在地铁站等我。” “去给你提车。” 后面这句话的语气有些重，司南钰不敢搭腔，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同手同脚的走回了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闻清砚在这样的场景遇见，总是会更加让她紧张。 ------ 一小时后，司南钰见杨淼起身，也跟着准备下班，杨淼有人接她没有，徒步到了和闻清砚约定好的地铁站等着。 她贴着墙站，百无聊赖，人来人往当中就是没有闻清砚走过来。 时间快要走到六点的时候，闻清砚快步的走了过来。 她换了鞋，平底的帆布，衣服还是那套。 因为走过来匆忙，盘着的头发落在耳边几缕。 她站定喘了口气，略抱歉的说道：“有些事情所以耽搁了时间…” 相处也算是有过几年的时间，司南钰是知道闻清砚时间观念有点强，绝对不会是因为个人原因拖拉迟到的，想来也是学校有事情。 反正她不在意。 反而是扬起了笑脸摆手道：“没事的，我们走吧。” 却不想闻清砚睨了她一眼，没动。 没像司南钰那样往地铁站走，而是指了指道边：“我叫车了，打车去。” 这里距离学校不远不近，所以司南钰是以为闻清砚不想让人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才选择坐地铁的，但她忘记了…她还可以打车。 司南钰又凑近了些，小声提醒：“闻老师…” “做什么？” 还没等她说正事，闻清砚挪了一步，防备似的的这样问她。 许是习惯了闻清砚这样，司南钰这次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继续小声说：“你…有几缕头发贴在耳边了。” 她嘿嘿笑了一下，站在了闻清砚的身边，目光定格在她的侧脸上。 然后…她就看到闻清砚蓦的红了耳尖。 又紧紧抿着唇，有些不自在。 司南钰看了几眼，也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她…还挺喜欢闻清砚的窘迫感，这样的情况会让她耳尖发红。 而且她惊讶的发现二十八岁的自己变高了，比闻清砚还微微高了一些，看她发红的耳尖只要轻轻瞥一眼就好，没有以前那么费力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没有节制，目光也变的肆无忌惮。 闻清砚自然是感受到，她轻轻捋了下发丝，对这样的眼神见怪不怪，要说是别人，闻清砚可能会发火，但这人是司南钰。 毕竟她还会用更加火热的眼神看她。 因此她无动于衷，甚至是有那么一丝埋怨的眼神看过去：“人来人往的，你不怕被人看到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第 9 章 “没关系啊，看到就看到……”司南钰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意识到闻清砚的表情有些不对，只好噤了声。 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也不敢看闻清砚，最后只能看向石板路上。 闻清砚是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她想到了曾经司南钰对她说过的话。 在学校里面，还是不要让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闻清砚一度很不理解，司南钰也只是轻飘飘的解释一句：“你曾经是我的老师，我们现在的关系，会让人怎么想你？” 看似体贴，也是为她着想。 可闻清砚就是觉得不对，非常不对。 司南钰在她们的爱情里面是张扬霸道，毫不避讳。 是主动出击，是把她当做所有物… 算了。 司南钰早就不是那样了，尤其是目前这个‘失忆’的司南钰。 她说的话，司南钰什么都不懂，也不记得。 徒劳，都是徒劳。 闻清砚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闻老师，是这辆车吗？” 不比从前，略有些欢快的声音喊醒了她，她转头，看到对着面前的新能源车一脸好奇的司南钰。 闻清砚颇有些无奈，又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随后又紧紧抿住，有些懊恼，懊恼她在面对这样的司南钰还是会下意识的想笑。 羞窘只有自己清楚，所以闻清砚佯装坦荡的拿出手机对了一下车牌号，淡定的对司南钰说：“是这辆，上车吧。” “好！！”司南钰早就迫不及待了，拉着副驾驶的车门就要上…身后的闻清砚却再次出声：“司南钰，坐在后面。” “安全些…”后面的三个字闻清砚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不看司南钰，先一步上了后座。 司南钰没察觉似的，欣喜于她的邀请，乖巧的跟着她坐在后座。 ------ 车上闻清砚很安静，闭着眼睛养神，倒是司南钰没闲着，左看右看满是新奇。 直到下车后，闻清砚才忍不住对她的行为吐槽：“不用新奇，你也有。” “欸？是嘛~”司南钰笑嘻嘻的回望闻清砚，闻清砚…不嘻嘻。 拎着包就往4s店里面走。 进了门，找了销售就等着办手续。 车是司南钰买的，但是当初留电话的时候司南钰也留了她的。 也不只是司南钰接到了电话，今早上销售也给她打了电话，敲定了时间。 闻清砚安静，司南钰新奇的等了大半个小时，两人才算是把车给盼出来。 牛油果绿色，确实漂亮，车型也够硬。 只是闻清砚无感，淡淡看了看就让司南钰去试车。 司南钰想也不想的就向前一步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却开始往后退… 退到了闻清砚的身边，说了两句话。 “闻老师，这车好像不是新能源？” “还有…我不会开车！” 司南钰刚刚满十八岁，还没来得及考驾驶证，所以在她的认知里面，她不会开车！ 销售在一旁等着两人，见谁也不动有些心急的想开口，就发现冷着脸的那位嗤笑了一下，打开了车门… 闻清砚和司南钰看到车的时候都有些眼前发亮的意思，而销售却是看她们两人站在一起，内心忍不住满粉红色的泡泡。 冷淡禁欲年上，活泼明艳年下！ 可她看着闻清砚的举动，销售心中疯狂呐喊：她站错了！年上是攻！！！ 尤其是抚上方向盘后，闻清砚轻佻眉毛喊：“上车！” 司南钰乖乖上车，销售也跟着上。 暗戳戳的坐在后座嗑真人cp。 一时间都忘记她该做什么了，转了一大圈后，闻清砚问：“现在可以开走了吗？” 销售微笑以对：“临时牌照记得放好，您可以开走了！” 开车出去的还是闻清砚，司南钰坐副驾驶。 销售如痴如醉的看着两人离开，却不知道车厢里的闻清砚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这车不好开。 她很不习惯，一股脑的气有些忍不住，开口就是质问：“这车买之前怎么就不能提前告诉我？” “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 这话闻清砚没说出，因为司南钰被她吓住了，紧紧握着安全带。 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说：“虽然很多事我并不清楚，但我记得你闻老师你…是喜欢自驾游的。” 反倒是司南钰自己，对自驾游的还算一般，不过她也想过的，如果有一天是和闻清砚一起自驾出行，也是很不错的。 十年的记忆，让她不清楚很多事，包括现在坐着的这辆车，完全不在她的认知当中。 可她想，如果是她选择这辆车的话，不可能跟闻清砚没关系。 真诚炙热的眼神和话语有些灼伤了闻清砚，她收敛她情绪，心情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甚至想到了半年前，司南钰曾兴致勃勃的和她说过：“老婆，这辆车你觉得酷不酷？性能应该…” “我在忙。” 闻清砚当时真的在忙，忙着期末考试的分组。 这样的记忆让闻清砚也有些不好受，沉默了一段路后，她才说：“我现在不喜欢自驾游。” 也没给司南钰回话的机会，直接又问她：“晚上吃什么？”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最了解司南钰的人还是闻清砚。 不管是十八岁的司南钰还是二十八岁的司南钰，都逃不过一个吃。 最近食堂大厨不在，少了糖醋排骨，闻清砚猜想司南钰肯定馋了。 司南钰也不出她所料，激动的说：“吃糖醋排骨！” “还想吃红烧肉！” “或者干炸里脊肉！” 司南钰越说越离谱，闻清砚赶快叫停：“不行，只能吃一种荤菜。” “那选糖醋排骨。” 司南钰对排骨的执着从来就没变过，比起糖醋排骨来说，红烧肉和干炸里脊肉根本不够看。 所以就选了糖醋排骨。 两人去了距离家最近的超市，司南钰推车，闻清砚拿食材。 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司南钰总是会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司南钰现在也确实乖，没什么都往车里面放，但是她忽略了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司南钰现在‘十八岁’。 她会撒娇。 “闻老师…我还想吃肉末茄子，可以吗？” “这道菜…不能算肉菜吧？” 闻清砚被这人从身后扯着衣摆，可怜兮兮的讨好，又被那双很清澈直白的眼睛紧盯着看。 只能把心里的那句“这菜重油”咽了下去。 没忍住的松了口：“好。” “就这两道菜。”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第 10 章 司南钰忘记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把她的厨艺忘了。 回到家后，司南钰洗好菜肉，把配菜准备的整整齐齐，穿着围裙就开干。 闻清砚则是把从被宠物店里面送回来的排骨给喂了，带着它一起在门口等着司南钰做菜。 厨房油烟不小，虽然隔着一道玻璃门，可司南钰还是怕她被呛到，见她站在身后连忙挥手：“闻老师你忙了一天快去休息，我一个人可以的！” 司南钰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有一些小自豪，闻清砚看着一愣，想到了第一次为她做菜的司南钰。 那个时候的司南钰二十一岁，两人恋爱三年整，外出实习的司南钰在振南附近租了房子，平常的时候闻清砚偶尔过去，周末的时候两人就整天腻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秦华和司学义做饭馆起家，司南钰在这方面也是非常的有天赋。 自从第一次吃过司南钰做过的糖醋排骨之后，闻清砚再也没想过要吃别人做的。 她做的糖醋排骨又酸又甜，让人流连忘返。 也好像她们之间的感情一样。 甜的时候发腻，酸的时候让人眼眶都止不住的泛酸。 “闻老师你怎么了？熏到你了吗？” “快快快！快回到沙发上去，去看电视，或者逗逗排骨，我们马上就要吃排骨了！” 打破人情绪这件事，司南钰一直都做得很好。 就好比此刻，闻清砚因为回想从前心情低落，就见到的司南钰把脸贴在玻璃门上，一边嘱咐她，一边在…逗狗。 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反倒是有些责备司南钰欺负排骨。 因为排骨都明白，这会儿正被司南钰气的哼哧哼哧的扭头摆尾巴… 闻清砚倒是宠溺排骨，拍拍它的头轻声说道：“排骨，带你去吃鸡肉干。” 听到鸡肉干的排骨一扫阴霾，开开心心的跟着闻清砚走了。 司南钰… 司南钰觉得自己好像不如一条狗。 刚刚闻清砚看排骨的眼神，可以说是她这辈子见过闻清砚最温柔的了！ 从前对待她，闻清砚是严厉。 现在对待她，是冷漠！ 是无情，是残酷…是… 是锅要糊了！！！ 收回了看向闻清砚和排骨的眼神，司南钰手忙脚乱的回头，把差点就要糊锅了的排骨拯救出来！ 做菜最要紧的就是火候，这排骨炖的正好软烂，大火收汁即可。 接着又开始做肉茄子，司南钰做这道菜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她先是用肉把锅炒香，然后用油把茄子煎到两面到发软变色，再从重新把肉末放回去，多放黄豆酱些许甜面酱和耗油生抽老抽，接着是辣椒葱花，快要出锅的时候放蒜末。 一切准备就绪，香喷喷的让人直流口水。 “闻老师，吃饭了！！”司南钰高喊了一声，刚刚有些吃味的情绪俨然像是不存在。 这世间…唯有闻清砚和美食不可辜负。 她米饭做的不少，毕竟这菜太下饭了！ 第一碗肉末茄子拌饭，第二碗…司南钰准备糖醋排骨拌饭。 只是排骨还没夹几口，对面慢条斯理吃饭的闻清砚开口说道：“你已经吃了太多的肉末茄子，油很重，排骨少吃几口，不要拌饭…” “欸？偶尔一次没事吧？拌饭那么香…” “那随你的便。” 闻清砚的声音冷了下来，司南钰也停了手，最后一眼望向糖醋排骨那色泽诱人的汤汁。 默默的夹起了白米饭，吃饭的速度也放慢了些。 闻清砚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尽量压下心中的情绪，还是又说了一句：“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并不是十八岁，晚上吃的太多不好！” 曾经许多次，闻清砚都说过这样的话，可换回来的都是司南钰毫不在意的态度。 现在还在说也是闻清砚的本性为之，听与不听，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只是懊悔的很，懊悔到让她不想说话。 就算这次她说完后，司南钰露出了一抹难以理解的羞涩之后，她也还是面无表情。 --------- 司南钰吃饭的速度向来是比闻清砚快的，她吃了一碗半的饭，闻清砚刚刚吃完一碗，她茄子吃的不多，吃的更多的是排骨。 任谁都看得出，这道糖醋排骨很合闻清砚的胃口。 而且闻清砚的那点情绪，司南钰是感受出来了的，只是她不敢主动提起，只能想办法用自己擅长的事情去转移她的注意力，便凑过去说：“明天继续做糖醋排骨好吗？” 闻清砚的嘴角微微抽动，面露犹豫，司南钰见状又加了一剂猛药：“我今天看短视频，学会了尖椒酿肉，那道菜油少，看样子应该很好吃！” 这药加的是真猛，闻清砚的表情松动了，随后眼神又变的凌厉：“你工作时间偷懒了？” 今天回家的时间比昨天要早，所以闻清砚没换睡裙，而是穿的家居服，白蓝条纹t恤和灰色短裤，看起来很是休闲随意，司南钰见她的状态也放松了许多。 可这一个眼神就又给她打到了解放前。 “我…那个就是…是在…”司南钰绞尽脑汁的找借口，但她越是找闻清砚的眼神就越冷，好像能把她看穿似的，索性她就直接不找了，低着头道歉：“闻老师我错了，不该偷懒的。” “知道错就好，下次不要再犯。”闻清砚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不过她没等司南钰抬头，便转身拿着碗筷去了厨房。 司南钰紧跟着过去，想要把碗抢过来：“我来吧…” “你做了饭，我该洗碗的。”闻清砚淡声的说着，又把手套戴好开始低头洗碗。 司南钰没走，而是在身后盯着她看。 看着看着她就看出了神，想起了闻清砚从前的背影。 过去十年时间…闻清砚好像瘦了不少。 她的背，似乎单薄了许多，宽松的居家服一眼也可以看的出她纤细到过分的腰肢。 司南钰的眼底闪过心疼和茫然。 心疼是因为什么，她很清楚，是因为她喜欢闻清砚，甚至过分的说…她爱闻清砚。 而关于茫然，是因为间隔了十年的时间，让她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爱闻清砚。 是一手夺过她手里的碗筷，还是明天，后天，大后天…往后许许多多的日子里，把闻清砚给喂回来。 “闻老师…”司南钰鼻头发酸，哑着嗓喊闻清砚，脚步更是不受控制的向前，试图触碰她时… 闻清砚却正巧转过了身。 司南钰紧张的呼吸一滞，有那么一瞬间是找不到自己了的，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闻清砚的软绵的胸前… 脸颊瞬间爆红，收回手，偷感十足的抬眼看闻清砚。 不出所料，闻清砚的眼底带着的是很明显的不耐和暴躁。 却不知为何莫名红了耳朵，声音更是颤抖厉害：“司南钰你…想要做什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第 11 章 手下触感软绵，也清楚的让司南钰知道，闻清砚的身材不像是看起来那么瘦。 心疼好像是多余了的。 而误会，也彻底造成了，她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道歉：“闻老师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这样，是你突然转身…” “你这样说，倒是成我的错了？” 闻清砚生生被她气笑了，发烫的耳尖瞬间降了温，藏在背后的手臂也环在了胸前，目光审视。 仔细看过去，还泛着冷意。 司南钰羞窘不已，视线又不自觉的放在闻清砚的手臂上，继续解释：“我真的不是…只是想过来帮忙。” “那你伸什么手？” “现在，又在看什么？” 闻清砚胸腔起伏的厉害，因为司南钰的诡辩。 “我没有…”司南钰收回视线，急急的解释。 但解释是苍白的。 她就是…占到了闻清砚的便宜，这点毋庸置疑。 司南钰弯下腰，郑重的再次道歉：“闻老师对不起！” 却不知在她弯下腰的瞬间，闻清砚红了眼眶，环绕在手臂上的手悄悄捏紧，又随着司南钰站直了腰而松开。 某种方面来说，司南钰坦坦荡荡。 可越是这样，闻清砚就更加的生气。 以两人的关系，司南钰就算做的再过分也没什么，只是司南钰她迅速的收回手，让闻清砚的心情复杂。 现在就更是了。 这…算什么？ 闻清砚不由得眼底发酸，撇过头不再看司南钰，碗也不洗了，迈开步子越过她，径直往房间走去。 全然不顾司南钰跟在身后的脚步声。 开门，进去，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闻老师你别生气…”司南钰瓮声瓮气的道歉声传来，闻清砚顾不上，眼泪打湿了耳畔。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笑她又一次自作多情，以为司南钰转了性想要… 和她亲近。 ------ 闻清砚没睡好，司南钰也不安了一整晚。 清晨是被排骨的声音吵醒的，排骨对她还是很谨慎，可急着想要出去，闻清砚没起，也只能找她。 司南钰叹了口气，戴好牵引绳带着排骨出门。 转的不远，出小区就去了生鲜超市和早餐铺子。 这里的生鲜超市很小，但日常所需还是足够了，司南钰简单买了食材就往回走。 因为起的太早，所以完全有时间做早饭。 热牛奶，还有火腿面包小笼包，量不小。 司南钰摆在桌上，洗漱好就等着闻清砚起床。 快到七点半的时候，闻清砚终于从卧室走了出来，她已经洗漱好了，抬抬眼皮看着司南钰，淡声的说：“我不喝牛奶。” “我…我看到了柜子里的黑咖啡，但…早起喝牛奶有、有营养。” 司南钰磕磕绊绊的说着，闻清砚拿咖啡液的手一顿，轻笑道：“你也知道啊？” 类似的话她曾对司南钰说过千遍万遍，可挚爱冰美式的司南钰就是听不进去。 闻清砚后来懒得说了，随司南钰的便。 所以现在觉得极为可笑。 她喝了几口咖啡，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催促发愣的司南钰：“上班快迟到了。” 早餐怎么买来的还要怎么收拾出来。 司南钰出门的有点还手忙脚乱，差点赶不上闻清砚的车。 车上依旧是沉默的，闻清砚不想说话，司南钰不敢说话。 不过她时不时的瞥闻清砚，瞥到了地铁站闻清砚停好车，目视前方的说道：“下车。” “以后挤地铁，或者用其他交通工具去上班。” 言下之意，闻清砚都不会和她一起上班了！ 司南钰垮了脸，微点了点头下车。 闻清砚很急，门关好就离开了。 之后… 也真的如闻清砚所说，司南钰准备的早饭她不会吃，晚上询问她吃什么的微信也不回，两人生活在一个屋子，工作在同一所学校，却好像碰不到面。 司南钰的情绪低落到周四。 午休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很早就回了办公室，在二楼晒太阳。 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直到快上课的时候，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她周一来的时候撞到那个笑眯眯娃娃脸的女老师，许静好，是和她一个办公室的。 但两人没说过什么话。 另一个… 是闻清砚。 两人时不时说话，闻清砚的情绪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只是抬眼看到她的时候，目光又冷了。 司南钰站直了，伸着脖子看闻清砚，看着看着，发现闻清砚的眼神好像变了。 只是太远，她不确定是变成什么样，只知道不那么冷了。 上课预备铃打的很快，司南钰下午第一节要去六班上音乐课，只能恋恋不舍的从闻清砚身上移走视线。 路上，她再次鼓起勇气，给闻清砚发了一条微信。 “闻老师，晚上吃香辣蟹好不好？” 这样的微信是她每天都会给闻清砚发的，闻清砚统统不回，所以今天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发完锁了手机，进八班上课。 一周的课程下来司南钰已经变的游刃有余，音乐鉴赏依旧占半节课，这期间司南钰看了手机三四次。 确认了几次闻清砚没回，司南钰才把心思放在课堂上。 下课回办公室，司南钰也会时不时的看手机，直到快进办公室，看见了二楼阳台站着中午和闻清砚相谈甚欢的女老师，以及… 她觉得十分面熟的一个女孩。 女孩个子很高，高马尾，刘海遮住眼睛让她有点看不清楚。 但就是莫名的熟悉。 回到办公室，司南钰都有点心不在焉，盘算着为什么会觉得人家面熟，却没想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闻清砚的对话框上有两条未读。 一条是淡淡的嗯，她上课时候回的。 另一条是刚刚，她下课七八分钟了已经。 闻清砚的消息带点情绪：“你还做不做？” ！！！！！ 司南钰在办公桌上突然就坐正了身子，直的吓杨华一跳：“南钰，你怎么了？” 司南钰尬笑，平淡的说：“没…没什么。” 心里却在咆哮，恨不得给上自己几拳，她…她怎么就错过了闻清砚的微信啊！！！！！ 啊啊啊啊！！！！！ 她快速的打字回过去：“做做做，我下班就去菜市场买菜！” 司南钰美滋滋的回了消息，然后坐等下班！ 铃一响起就迫不及待的下班，去菜市场买菜。 香辣蟹当然要做，除此之外她还买了蔬菜和牛肉。 骑着那辆在地下车库放到落灰了的山地车回家。 这辆车还是她在购物软件上发现的，买车的时间是半年前，她某天早起去看了看，很新，就是有点脏。 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算是收拾出来，不耽误骑，她索性就每天骑车上下班。 环保节能还锻炼身体。 而且家里距离学校也不算远，她只需要早起十五分钟就好。 优哉游哉的骑车回家，正巧遇到了物业的人，司南钰这几天尽量在熟悉一切，包括眼前比她年长了几岁的大姐。 大姐飒爽有礼，见到她总是主动打招呼，一来二去司南钰见到她也会打招呼：“在忙啊，刘姐。” 刘姐见她就笑弯了眼睛，亲昵的抱怨：“是啊，你家楼上的住户说是丢了葱，让我帮忙找…” 丢葱？ 司南钰笑容凝滞了一瞬，含糊的说着：“你们物业哈，还真是忙啊。” “害！也就是瞎忙。” “对了司小姐，你家的物业费记得交啊，这月底到期。” “好好好…空了我就交！”司南钰轻点头，想着错过身去上楼，刘姐趁她不注意，突然抓住她的手，神秘兮兮的问一句：“司小姐，你是单身吗？” “啊我…我…”司南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看了看刘姐越发凑近的脸，忙躲过去说道：“我不是，我有对象的。” “哦？真的嘛~”刘姐问的很是不相信的样子，司南钰也不管她怎么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的，我有对象。”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她很好看。” “很好看，有多好看呢？” “有你身后的美女好看吗？”刘姐接二连三的问，问的司南钰有点烦，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又转回来，想也不想的就说：“有…” 然后又迅速的回头看去，那‘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司南钰心里想的‘女朋友’。 她亲爱的闻老师。 杏色的针织衬衫，外套搭在手臂上，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看起来一点都不平易近人，甚至扶了扶眼镜框，眼神想要杀死人的闻清砚！ 闻清砚平日是寡淡了些，但司南钰也是真的没想到，物业的人并不认识她。 闻清砚迈着谁也不认识的步子上楼，司南钰不敢耽搁，也挤进了电梯里。 司南钰其实还不那么确定自己做错了什么，可闻清砚的表情不对，她也不敢大声说什么，只是缩了缩脖子喊：“闻老师…” “拿着。” “什么…？” “你的榴莲酥。” 闻清砚抬手把袋子塞过去，也不管司南钰拿不拿得住。 甚至有些嫌弃的说：“你不许回家吃。” “还有…”闻清砚声音停顿，一脚迈出电梯才又淡淡的说：“让你身上的劣质香水味消失！” 司南钰的嗅觉不那么敏感，或者说她对闻清砚的白茶香更敏感，抬起胳膊嗅了嗅皱着眉嘟囔问：“有味道吗？” 再抬头的时候，闻清砚近在咫尺，挑眉问她：“司南钰，人/妻你也要招惹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第 12 章 “司南钰，人/妻你也要招惹吗？” 闻清砚的话音落下，就看见司南钰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说重了。 她不该被情绪左右，暂时失去理智。 司南钰不是这样的人，她爱玩爱闹，甚至无所顾忌。 但对感情绝对忠诚，浓烈的时候会很过分。 有时闻清砚承受不了，因此对她‘又爱又恨’。 “抱歉…” “我说错话了。” 闻清砚开口道歉，司南钰顿时收起了讶异神色，反倒是呜嗯了一声，委屈的垂了垂眸。 这样，反倒也让闻清砚心里不是滋味了。 她这个人冷淡刚直，非黑即白。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可以为自己的过失言论道歉。 但司南钰这样的行为她不理解也是真的。 半生不熟的人就那么贴近的聊天。 她就不怕…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吗？ 是了，她不怕。 用许静好的话说，司南钰是e人，而她…一眼就看得出是i人。 闻清砚不知道许静好是怎么看的，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可司南钰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许静好说对了。 司南钰能言善道，社交能力很强，唯独面对她… 唯独面对她就像是失去了沟通的能力。 几天的冷战让闻清砚失去了很多能量，所以想到不开心的事情，她自动过滤，把视线放到了司南钰的手上。 先是打开指纹锁，又对司南钰说：“进门吧，不是要做香辣蟹？”说完顺手接过司南钰手里的袋子。 司南钰怕她拿着沉，袋子上还有水，所以下意识的就躲了一下，但没想闻清砚力气不小，袋子扯下去就要坏了，最后只能把轻一点的给她。 --------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食材放到厨房，宠物店的工作人员就把排骨给送了回来。 闻清砚和司南钰都上班，所以就找了一家靠谱的宠物店，工作日的时候工作人员会上门取排骨，下班的时间会送回来。 排骨很乖，和宠物店的工作人员关系很好。 但就是不亲近司南钰，甚至很怕她。 司南钰这几天想尽了办法，也只能做到让排骨不躲着她。 所以排骨回来后，她很自觉，让出位来给闻清砚：“你去喂它吧，我做饭。” 不管如何，听闻清砚说狗是她要养的，后续又不太负责，总让人觉得心虚。 司南钰也只能化心虚为力量，特别卖力的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香辣蟹，土豆炖牛腩，炝炒甘蓝，和陈醋菠菜花生米。 咸辣酸，荤素都有，口感丰富。 果然，闻清砚也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饭后也还是她洗碗，然后去遛狗。 但这一次，司南钰也想跟她一起去，跟在她身后喊：“闻老师…”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闻清砚抬了抬眼皮，没答应。 司南钰站的腰身更直了，看了闻清砚许久，壮着胆子把想问很久的话问了出来：“我们…之前也是这样相处的嘛？” 相处五天，没等她问这个问题，就把闻清砚惹生气了，但其实也不难猜。 闻清砚对她很冷淡。 她实在无法想象，她和闻清砚是怎么样走到这一步的。 所以满心疑惑，脑洞大开。 闻清砚许久不说话，她就又问：“难不成是协议婚姻？” “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和我协议婚姻的？” “我们谁也不是什么豪门。” “还有…如果你忘了，那就是没有必要想起的事情。” 闻清砚要么不说，要么就给司南钰说的哑口无言。 而且好像句句有理，她无从反驳。 两人沉默对站着了一会儿，闻清砚转身走，司南钰看着她的背影，不住的想…闻清砚就是不想说的，应该是她怎么问都不会说的那种。 可为什么呢？ 如果真没感情，那就… “你别胡思乱想，我们是合法妻妻，你情我愿，受法律保护的那种，除非相互自愿去办理离婚手续，否则…” 闻清砚是背对着她说的，说到最后也不知道否则什么。 总之，她就是知道司南钰肯定会想些有的没有。 她是懒得说，可不代表，会想让司南钰乱想。 失忆这事在她看来还是有待存疑，就算没有…她也不想说。 她做不到把自己这些年对司南钰的爱意摊开来说，难为情，更觉得…没那个必要。 她司南钰记得就记得，不记得… 不记得的话… 闻清砚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憋闷，眼底渐渐湿润，最后还是清了清嗓子对身后的司南钰说：“你在家休息就行，做饭辛苦了。” ------- 闻清砚走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的司南钰。 她的性格有些怪，对外能言善道，可越在意就越难表达，在闻清砚那里吃了闭门羹的她心里不好受，可也不敢问了。 像缩头乌龟，只敢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抱着双腿，看楼下的闻清砚。 她对排骨很好，是少有的温柔，排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欢乐，蹦蹦跳跳的围着她。 这里，对司南钰来说是十年后，但也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她喜欢落地窗，喜欢榻榻米，喜欢拉布拉多，喜欢…闻清砚。 明明有那么多，可司南钰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她看着窗外的一人一狗，直到看不清了，才把头放在双.腿.间。 头脑发空，什么都没想，也没什么都瞎想。 手机铃声，楼上轻微的脚步声，都被她自动屏蔽了。 包括… 闻清砚遛狗回来的声音。 “妈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闻清砚微喘，声音带着急切，见到司南钰垂头丧气又懵懵懂懂的样子脸色不算好看。 “我…我没听到。”司南钰小声解释，又拿出手机来看。闻清砚打断道：“没别的事，妈叫我们明天回家吃饭。” “我去洗漱睡觉，你也早点。” 闻清砚把话都说完了，也没给司南钰回答的机会，给排骨擦了擦脚，添了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 司南钰又没睡好。 临睡前，她给秦华回了消息，得来的是劈头盖脸一顿训，训完了秦华问她和闻清砚怎么样。 怎么样？ 不怎么样… 睡觉的时候司南钰还在念着这事，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睡，然后起晚了… 她迷迷糊糊的走向餐桌，本以为闻清砚已经走了，却没想她坐在餐桌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小笼包，蔬菜粥，油条豆腐脑。 是她和闻清砚各自喜欢的。 “醒了？洗漱吃早餐，然后去上班。” 闻清砚没提一起去上班的事情，司南钰理所当然的去骑车… 闻清砚却喊住了她：“南钰，坐我车去，晚上一起去妈那里。” “哦好。” 因为被邀请，司南钰恋爱脑又犯了，一整个晚上的复杂心情烟消云散，坐在车上时不时的偷瞄闻清砚。 直到等红灯的时候，闻清砚突然说：“昨晚你做晚饭幸苦。” 司南钰才回神，笑笑说没什么。 闻清砚却突然瞥向她。 没等开口，绿灯了。 岔过去的空隙，闻清砚没再说话。 司南钰也渐渐反应过来，闻清砚的意思…应该是她做晚饭幸苦，所以才买了早餐，送她上班。 应该是吧？ 司南钰好奇，但觉得还是不问的好。 她依旧在地铁口下车，和闻清砚挥手告别，开启新一天的课程。 司南钰心情好，整个人也飘，上课风趣幽默，下课的时候就给闻清砚发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闻清砚没及时回，是快到饭点的时候才告诉她：“没时间，你自己去吃吧。” 司南钰的好心情有点被打扰，但不要紧，因为食堂大厨回来了，她的糖醋排骨回来了！！！ 午饭司南钰别的没吃，要了满满的糖醋排骨，遨游在美食的世界里面。 撑到她只能去操场散步消食。 这一消，正好看到了闻清砚和…许静好。 她们在操场角落，手挽着手，正有说有笑。 心情，就好像过山车。 司南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昨天也见到了闻清砚和许静好，却没有这样强烈的情绪，三人在场，必有一人出局。 现在的情况就只能是她，她默默后退。 心中却不停念叨着：闻清砚不是没空吗？为什么和许静好在一起？ 丝毫没意识到，不甘和嫉妒已经爬满了她的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第 13 章 周五闻清砚的课程算多，所以上午第三节课之前许静好就给她发微信，说是特意做了午餐，邀请她来一起吃，饭后再去操场散步。 许静好比闻清砚小了几岁，是她的高中校友，来到学校后更是主动拉近和闻清砚的关系，进度有度，和她相处闻清砚觉得很舒服。 不过起初相交时，也有些困难。 彼时的闻清砚已经和司南钰在一起有些年了，对待同性之间的感情敏感，当时同性婚姻还没通过，她多有闪躲没正面和许静好谈论过，后来是碰到了许静好和她女朋友在街边拥吻，两人这才算是说开。 许静好个子不高，长了一张娃娃脸，性格开朗活泼性格也很直，摊开后就对闻清砚说：“闻姐，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圈里人，嘻嘻~你这张脸太斩女了！” “不过根据我后续观察，我们撞号了！” 许静好说的轻轻飘飘，还伸出了自己的婴儿手指。 闻清砚反应过来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的性格不太好接近，有点冷，但是属于捂得热的那种人，许静好的热情总是能让闻清砚没办法。 一来二去的，两人越来越熟，不过闻清砚一直没怎么说过她和司南钰的事情，直到司南钰进了学校。 不往这方面想的人不会觉得什么，只知道司南钰是她曾经教过的学生，但许静好胆大心细，她和司南钰的互动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一两次就看出来了。 闻清砚见过许静好的女朋友，也算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更觉得没必要刻意隐瞒，就把自己和司南钰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她。 那时她和司南钰的感情还没出现问题，许静好也算是一步步看着两人感情变坏。 走到了操场僻静处，许静好先停下脚步，转头问闻清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既然觉得她在装，那就拆穿？” “拆了，没用。” 面对许静好的询问，闻清砚下意识的回答，随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嗫嚅数次，最后摇了摇头。 站在她对面的许静好见状也只是无奈叹气，接着又问：“对了，司南钰半年前给你买的车，你开了吗？”许静好突然想起了这事，便问了问闻清砚。 没想到却是把闻清砚问的怔住，好半响才想起来许静好说的是什么车，摇了摇头道：“…没开。” 又顿了顿才补充一句：“我不喜欢那配色…” 果然。 许静好在心里说了一句，这两人感情没问题，就是… 性格太不合了。 要她说闻清砚奇怪，看着好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她性子倔的很，不撞南墙不回头。 司南钰就更奇怪了，每次碰到闻清砚和司南钰在一起的时候，许静好都能感受到司南钰那清澈的眼里只有闻清砚，占有欲很浓。 司南钰爱玩，爱闹，闻清砚喜静，有时间更愿意独处。 闻清砚克制保守，司南钰没边界感，玩起来就疯了。 所以她总结过，就是闻清砚想要苹果，司南钰想要香蕉。 司南钰喜欢香蕉，闻清砚只能给她苹果。 司南钰有的时候太自我。 爱也自以为是。 ------ 两人是在午休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才往办公楼走，闻清砚一路垂眸不知道想什么，许静好在她身边也安安静静的。 她虽然闹，但也能静，要不然和闻清砚做不了朋友。 也不会过多的去干扰闻清砚。 “许老师好，闻老师好！” 两人快走到了办公楼，还没来得及上去就听到了学生在问好，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背着画架的高个子女生伸着脖子往下看。 许静好和闻清砚两人也都看清楚了她，闻清砚只是点点头，许静好倒是笑颜如花的打招呼。 她就是教美术的，这是她自己的学生。 闻清砚… 她点头示意后就对许静好说：“我还要去教务处，先走了。” “好！”许静好笑眯眯的摆手，看着她走远了才上楼。 许静好教美术，也一样是教高三，和司南钰又是同一个办公室，所以这几天都有和司南钰接触。 对方是有些懵懂，和她说话也比从前礼貌多了。 不像是眼神中都带着不满。 整个人都软下来了。 现在更是，她学生不远处就站着司南钰，脖子伸的老长，眼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闻清砚走远的地方。 司南钰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闪躲了一瞬，又直接躲进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司南钰又抱着教材书走出办公室，从另一个方向下楼去上课了。 她今天课算多的，上午一节，下午两节，现在是最后一节课，上完就可以准备下班。 一周的课程下来司南钰已经变的游刃有余，音乐鉴赏依旧占半节课，这期间司南钰看了手机三四次。 好像在等着什么，最后什么都没等到，才把心思放在了课堂上。 放了没两秒，门被敲响，从外面传来声音：“报告！” “进来。”司南钰轻声的说了一句，尽量不打扰到其他的同学。 上了一周的课程，她也算是清楚了许多事，七八班的学生都有专业课，偶尔也会有那么段时间去和专业课老师沟通。 她也猜到了，现在敲门的人多半就是刚刚和许静好老师说话的学生。 昨天让她觉得很熟悉的学生。 而这人进来后，她更是傻眼了。 她身高一六九，不算矮了，因为不习惯太成熟，所以她梳着低马尾，脸上也没妆。 看起来减龄不少，可面前的学生，更像是她理想中的自己。 连长相都很像。 她第一次来八班上课，名字也叫不全，所以就没叫。 直接让人回到座位上去。 女生也很礼貌，还是解释了一句缘由：“刚刚去请教了许老师问题，所以迟到了，抱歉。” 司南钰淡淡点头，和女生错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过去了一眼，个子比她高了半个头，长的真好！ 就是太过面熟… 课程继续，司南钰明显心不在焉，好几次眼神都注意到那个女生。 一直到了下课的时间，她才低着头回办公室。 心里还在盘算着为什么会觉得人家面熟，却没想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闻清砚的对话框上有条未读。 “许静好先约的我。” 简单直接，司南钰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来。 鼻头微微发酸，委屈也散开了。 原来…闻清砚看到她了啊。 司南钰觉得，作为只拥有十八岁记忆的她，可能…没什么立场去在意闻清砚的许多事。 但她就是有落差感。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先认识的闻清砚，闻清砚闻清砚… 司南钰想不出个所以然，但被这条微信取悦的心情十分挂脸。 杨淼都很不解的问她：“南钰，你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司南钰尬笑，平淡的说：“没…没什么。”然后低头整理东西。 快下班了，她马上就可以见到闻清砚！ “姐，闻老师让我告诉你，她要加班…” 司南钰还没从喜悦中没走出来呢，就被面前的女生怼脸传话了，她抽出几分注意力。 两条信息，一：闻老师要加班。 二：…她叫我姐。 她叫我姐？？？？ 司南钰猛的站起来，很不确定的问比她高出半头的女生：“你叫我姐？” 女生… 正是八班迟到的那位女生，本是见怪不怪的模样，但因为她的表情和问询，浅浅的笑也凝固了。 场面有些尴尬。 她低声喊：“司老师，是闻老师让我转告您的。” “因为您没回消息，正巧她知道我要来办公室。” 非常礼貌客气。 但这不是司南钰关注的重点，不，这也是。她低头回了闻清砚的消息，然后挤了挤眼睛，使劲看这双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眼睛，想看出来是谁。 这一看，看的她眼前发黑，还真有点看出来了，咬着后槽牙喊：“司…嘉沐？” “是的司老师，我是司嘉沐。”司嘉沐还是很礼貌的回应，却也觉得有些古怪。 但司南钰完全在意不了她的情绪，满脑子都是不自在。 毕竟她印象中的司嘉沐还没到她的胸，就… 十年光阴就这么又一次冲击到她了。 她现在…是和后妈的女儿关系很好嘛？？？ 好到…闻清砚都需要她来传话程度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第 14 章 司嘉沐只是来传话的，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 只留下…司南钰百思不得其解。 可她不得其解的事情很多，司嘉沐只是其中一件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的事情，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因为事情总是这样，要么不来，要么一堆。 司嘉沐离开后，司南钰就接到了秦华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吵，司南钰猜测她没在家，而是在菜市场。 果然，秦华问了一堆问题：“水煮肉片要什么肉的？鸡肉？猪肉？还是牛肉？” “算了，猪肉不行，小闻不喜欢吃，上次你非要做猪肉的，她都没吃几口。” “鸡肉和牛肉我看着办。” “芦笋吃吗？或者红烧茄子，锅包肉…” 看似问话，但秦华更像是通知司南钰，菜单越报越多，司南钰分了下神。 因为她回复之后会，闻清砚又给她发了微信，让她先回家等，或者随便转转六点半的时候在地铁口见。 司南钰乖巧回复：“好的，闻老师！” 还附赠了一张表情，猛狗点头ipg 她自认为很有意思，闻清砚却回了一个自带的ok… 司南钰看了好几眼，闻清砚没再说别的话，而她也有点忘记了和秦华对话。 因为对面一阵安静。 直到秦华不耐怒吼传来：“司南钰，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有！” 她的声音顿了顿，秦华也听出来了，但懒得和她计较：“那就这样，我备好菜你过来就做。” “好的妈妈！” “别装乖，烦人的你！对了…小闻不加班吧？” “她要加班，我等她。” “这样啊…那晚饭我做吧，不然小闻加班结束了还要等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关于司南钰的事情就没多少，上次见面… 还是在医院，蒙头蒙脑的司南钰没感受到母亲的关爱，现在更没有了。 司南钰有点委屈，想问问她妈，为什么对闻清砚比对她还要好，可没等问呢，秦华突然开口：“工厂新做出来的无骨鸡爪，我给你拿回来了，晚上陪我喝点。” 秦华语速很快，说完了就‘啪嗒’挂断了电话。 司南钰有点怔然。 其实…自从她醉酒醒来发现物是人--没变，还身份加倍后，闻清砚成了她的老婆后心里总是惶惶不安。 她不敢再喝酒了！ --------- “南钰，不下班吗？” 司南钰她们组的工作相对轻松一些，可以按时上下班，杨淼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后见司南钰没什么动作才问的，司南钰瞬间坐直，磨蹭的动作停下来，扬着笑说：“我…我准备一下下周的教学工作。” “哦，这样啊？那我先走了。”杨淼点点头，从办公桌前离开，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返回来。 神秘兮兮的弯腰对司南钰说：“南钰，你年级正好有时间还是要多接触人。” 司南钰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自在的应下：“额…好的杨老师，我会的！” 她会多接触闻清砚的… 杨淼走前还不忘笑容揶揄的给司南钰打气。 拉郎配这事…到了一定年纪都逃脱不了吗？ 还是说…她突然暴增十岁不习惯？毕竟上次看到杨淼面对恋爱问题，还是高考前夕同班的女生给隔壁班的女生写告白信被发现。 当时闹的沸沸扬扬，无意间司南钰听到杨淼表达观点。 和大多数着的老师，家长一样，她不赞同甚至觉得不务正业。 这事情…司南钰很难评价。 对于学生来说，主业当然是学习，可她…也在未成年的年纪就暗恋闻清砚了。 似乎还…还达成所愿了！ 杨淼走了，办公室就只剩下司南钰一个人。 这是她前所未有的轻松时刻，趴在桌上，也没做所谓的教学工作，而是盯着闻清砚的微信头像看。 闻清砚的样貌其实和十年前差别不大，只是气质更加凛然，头像更简单，只是一张背影照。 照片里风景很好，很像是别人给她照的。 司南钰不是自作多情，但还是想到了是自己给她拍的，所以就开始翻手机相册。 手机是新的，当然没有以前的照片，不过她有小技术，上了云盘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只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技术，效果不佳，只找到了几张以前的照片。 没有闻清砚微信头像的那张，但有她大学毕业时和闻清砚的合照。 照片里的她更接近自己以为的样子，乌黑的长发及腰，英气的眉眼，素面朝天，手很自然的放在闻清砚的腰上。 闻清砚… 也很不一样。 司南钰知道，闻清砚只是有轻微的近视，工作的时候戴着眼镜只是为了方便，但她其实很少见到闻清砚不戴眼镜的时候，这几天在家里有，但闻清砚冷冰冰的。 不像照片里面的人，微微靠着她的肩，笑的内敛含蓄，媚眼如丝，像是会说话的样子。 注视她的眼神，很温柔。 眼尾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这可痣不注意的话，完全会被她的眼镜遮住，所以司南钰眼底闪过惊艳，她不知道闻清砚还有这样…妩媚风情的时候。 对于空白的十年，司南钰有过很多想法，复杂的，欢愉的，悲伤的，难过的。 但从来就没有过…带颜色的。 这样的闻清砚摆在她面前，说不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而且，好惹人遐想啊。 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司南钰，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女人。 外表禁欲严厉，私下里是这副样子。 之所以得到这样的结论，是因为司南钰在这张照片里面看到闻清砚的小拇指轻轻勾着…她的小拇指。 她不确定，但不耽误她解读。 那就是粘人。 清纯魅惑，还带着点粘人属性的闻清砚，让司南钰头脑不清醒，脸颊滚烫滚烫的… “你在看什么？” 从背后传来清冷的质问声打破了司南钰的发散思维，鲜艳的颜色被她驱散，只剩下黑白。 因为闻清砚穿着纯白色的衬衫裙，黑色西装外套。 正面色凝重又探究的看着她。 司南钰心虚得很，连忙把手机扣过去：“没、没什么…” 闻清砚显然不大信，神色没变，沉默不语。 司南钰眨眨眼，意识清醒过来，也有点理解了闻清砚的不信，毕竟她的动作太过遮掩。 就又把手机放到桌上，坦白道：“我在看我们的照片。” 心里暗戳戳的想法她不敢说，所以给闻清砚的看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没注意到闻清砚的表情变化。 起初，闻清砚只是好奇司南钰看什么能看到脸颊那么红，所以才问的。 却不想回应她的是慌乱和心虚。 最后她不知道司南钰是怎么想通的，手机界面确实是她们的合照，但不止… 还有微信消息。 她沉着脸，缓慢的问司南钰：“有人找你开房？” “明天？” 司南钰震惊抬头，嘴上反驳：“怎么可能？” 却在视线挪到手机上的时候，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微信消息----“阿钰，明天约不约？你开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第 15 章 司南钰的情绪急转直下，从羞怯不安到惶恐不安只不过两分钟，闻清砚的表情动作，和…那条微信。 十年前，微信横空出世，司南钰虽然注册了微信号，但使用次数不多，也不甚习惯时不时的看微信，如果不是为了和闻清砚联系，她可能几天也不会打开。 所以堆积了很多未读消息。 她僵直的身体，急于寻找真相。 未读的是不少，但都是些有的没的，无伤大雅，唯独被闻清砚看的这条。 ‘明天’‘约不约’‘开房…’ 关键词如此多的微信来自于----邵菱。 司南钰在心里松了口气，抬眼想给闻清砚看，想对她解释，闻清砚却转过了身往办公室外走。 司南钰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说好的一起回家，闻清砚就在停车场等司南钰，见到她人来的才启动车子，脸色冷如寒霜，轻轻开口：“上车。” 司南钰觉不出她现在的情绪，但她笃定，是不大好的。 战战兢兢的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她才犹豫开口：“刚刚的微信…是邵菱。” “我看记录，应该是找我游戏的…” “闻老师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记得。”闻清砚顿了顿才回答她，脸色也明显有所好转。 不过很快话锋一转，问司南钰：“你还在和她玩？” “我我我…她…她怎么了吗？” 司南钰问的懵懂，闻清砚倒是先愣了一下，而后轻笑出声：“是我忘了，你失忆了。” ‘失忆’两个字被闻清砚咬的很重。 司南钰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背紧紧靠在背椅上。 因为闻清砚的情绪有所好转的庆幸，当然无存。 她看着闻清砚那被眼镜腿遮挡住的泪痣，呼吸发紧，半天才说出口：“闻老师，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闻清砚有些不耐，手指敲了几下方向盘，用鼻子发出声音：“嗯…” 此后车厢里很沉默。 司南钰不知道路程多远，只是低着头，闻清砚专心开车。 大约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好，闻清砚伸手从后面拿东西，司南钰反应极快，手也伸过去，嘴上说着：“放着我来…” 而后额头传来疼痛感，她皱了下眉，意识到什么俯身往闻清砚的方向冲… 其实她知道的，闻清砚的头比较脆弱，因为问闻清砚问题的时候，有好几次她抬头想说话，都撞到了闻清砚。 闻清砚总是说没事，但司南钰总见她红了眼眶。 这次也不例外，闻清砚还是捂着额头，红着眼眶。 但不同的是… 她眼底满是委屈。 尽管只有一瞬，司南钰也捕捉到了。 本就有那么一丢丢因为什么都不记得而理亏，现在司南钰更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她在外玩闹的时候总是满嘴跑火车，可面对闻清砚十足的嘴笨，她绞尽脑汁想来想去，只说了一句：“我吹吹好不好？” 说完，牙齿差点咬到舌头，手不知觉的捏着大腿，试图换回清醒的理智。 却没想闻清砚顺着她的话轻轻点头，委屈又浮现出来，轻轻的：“嗯…” 紧张又激动的情绪交杂，司南钰嘟起嘴巴慢慢凑近闻清砚。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还闭上了眼睛，然后直直的撞在了闻清砚的眼镜框上，她睁开眼，闻清砚眼尾那颗超小的泪痣直接撞到她的心里。 好像个兔子似的，上蹿下跳。 “闻老师，对不起！” 司南钰无所适从，开口就是道歉，道完歉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踩雷了。 眼看着闻清砚收起了委屈，再次用冰冷包裹住了自己，身体也在退后，摘下眼镜，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了，你把后座的东西拿着就好。” “我…”司南钰有话要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后只能憋屈的拿着礼品袋，默默下车。 闻清砚从她手里拿过两个袋子，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司南钰紧跟她的脚步。 上电梯的时候，两人只能是面对面，可闻清砚还是不看她，皱着眉，咬着唇。 司南钰知道，闻清砚应该还是疼的。 她的头从小就硬，闻清砚又怕疼… “小闻，南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电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秦华穿着围裙探出头来，惊喜的问两人。 又顺手接过闻清砚手里的袋子说：“回家拿什么东西，真是的！” “再说拿也不能你拿，应该司南钰拿！”她笑着把东西递到司南钰的手里，司南钰下意识的接过，就看到秦华的视线在闻清砚的脸上定格，十分夸张的张大了嘴巴惊呼：“小闻，这额头是怎么弄的…” 闻清砚没吭声，视线却不受控制的往司南钰的身上撇。 司南钰顿时警铃大作，走到两人中间，笑呵呵的对秦华说：“妈…是我刚刚不小心…” “你说你！还能做点什么？天天让人家操心不说，还总是让人受伤！”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司南钰的笑容僵住，看向闻清砚。 闻清砚这时候已经向前走了几步，淡漠的看着她和秦华，就是听到秦华的声音也没什么情绪，反倒是司南钰看过去的时候，她眼底闪过片刻的哀怨。 然后开口解围：“妈，刚刚我和南钰拿东西，不小心撞到的。” “不小心不小心…司南钰她天天不小心…” 自从知道司南钰把闻清砚给撞了，秦华的嘴就没听过，人也没停，去拿了药箱，让司南钰给闻清砚上药。 又趁着递过去的时候，用力怼了一下司南钰的手臂，悄声说：“你好好表现，别总是惹你老婆生气！” 说到底，秦华还是向着司南钰的。 她对闻清砚好，是心疼，超过对司南钰的那部分，也算是在替司南钰弥补一些。 她恨铁不成钢，司南钰娶了这么好的老婆却不知道珍惜。 “快去！”回到厨房之前，秦华还拍了拍司南钰的屁股，让她积极表现。 但司南钰这人怎么说呢… 越是强迫的，越行不通。 她本就是觉得抱歉，就算不是故意，她也确确实实把闻清砚给撞疼了，道歉赔礼无可厚非。 但秦华这架势，就好像她司南钰做了多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她不服气，有些闹小脾气。 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而不远处的闻清砚一直在看司南钰。 秦华和她对话她没听全，但这么多年下来，大抵也是知道一些的。 也知道，司南钰有情绪了。 闻清砚低下头，没了眼镜的遮挡让她很不适应，手无数次的攥紧，又松开。 心中的期待彻底落空。 她知道，司南钰暂时不会再过来哄她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第 16 章 司南钰的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和秦华表明了不喝酒，秦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那就不喝。”又指使司南钰：“那你去摘点油菜过来。就在菜地最边上。” 司南钰放下心应了声：“好”。就跨过门槛来到的秦华口中说的菜地。 秦华独居的房子是带花园的一层洋房，所谓菜地就是花园改造的，种油菜的地方还扣了大棚，保温，可以多吃一段时间。 这菜地除了油菜还种了不少的新鲜果蔬，看起来绿油油的一片，打理的井井有条。 司南钰一心一意摘完了油菜，就狐疑的看过去… 从司南钰对秦华以往的了解，和闻清砚和秦华话音里面的意思来看，秦华还是很忙，够呛能够搭理的出来这么整洁的菜园子。 她用水简单冲洗了一下油菜，走到厨房边，随口问道：“妈，你现在有时间打理菜地吗？” 司南钰的个性没怎么变，不解时还是会耿直发问，被问秦华却有些慌神了。 炒菜的勺子咣当一声嗑在了锅沿上，水煮肉片暂时被她遗忘，语塞的望向司南钰。 秦华和司南意的父亲司学义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司学义考到了西京的大学，秦华没有，就在老家县城读的大专，会计专业。 两人相差一岁，司学义创业的时候秦华给他打下手，初步行程规模的时候秦华做公司的财务，早早出来闯荡再加上她性格果断，向来是雷厉风行。 很少有过这种时候。 至少拥有十八年记忆的司南钰从没见过秦华在她面前说不出话来。 四目相对，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尴尬从秦华的身上传来… 尴尬了几个呼吸之后，闻清砚不声不响的站到两人身边，看着新鲜的油菜问秦华：“妈，要做南钰喜欢的麻辣香锅吗？” “那可得放香菜才行，南钰喜欢香菜。” 闻清砚像一场及时雨，拯救了尴尬住的秦华，她回神猛点头，笑着说：“当然了，做麻辣香锅不放香菜可不行。” 司南钰确实喜欢麻辣香锅，也喜欢吃香菜。 带着极大偏宠的两句话，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闻清砚的身上。 没办法，闻清砚对她的这些了解，足以让她脸红。 就算刚刚还有点不服气，现在也烟消云散了，反倒是扭捏的看了看闻清砚。 对刚刚的情绪，很是懊悔。 不过闻清砚没空搭理她，她顾着和秦华说话，还把人给拉到了厨房。 司南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背过去的身影。 虽然被闻清砚的砸懵了一瞬，可司南钰没忘刚才秦华的反应，但她什么都不记得，想问又不敢问，怕问了惹火上身，也怕是有什么她承受不起的后果。 而显然，闻清砚什么都知道，她打圆场确实让司南钰脸红，但向着秦华的态度也不作假。 就好比现在，两人‘躲’进厨房在说什么悄悄话似的。 司南钰看着心里不舒坦，明明这两人都是因为她才连接在一起的，却背着她有秘密。 她撇了撇嘴，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能冒失。 “我去摘些香菜。”她对着厨房说了一句，闻清砚先回头看她，而后是秦华，有些心急的朝她摆手：“去吧，爱吃就多摘些回来！” 一直看着司南钰又进了菜地，秦华才松口气：“哎！刚刚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那就什么都不说，反正…” “也早就没什么了。”闻清砚说着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放在司南钰的身上，让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绪，秦华张了张嘴，没接话。 而是颇为感慨的说着：“也不知道南钰失忆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 “是麻烦事。” 闻清砚的眼神还在盯着司南钰，不过眼里有了情绪，是厌烦和无奈，手里的油菜都被她掰的没办法吃了。 秦华顺手接过来，笑着转移话题：“再掰下去，你爱吃的水煮肉片就没有青菜可以吃了。” “今天是牛肉，薄又嫩。” “妈的厨艺向来好，别人做的我都很少会吃的下去。” 闻清砚很少会恭维人，所以这次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对美食一般，但奈何秦华的厨艺确实好，逐渐的她也喜欢吃了水煮肉片，只是不能太辣，秦华懂得她的口味，辣味不重，更多的是香味。 司南钰和秦华的厨艺都是一等一的，所以聚餐这件事，从前一直都是一件会让闻清砚高兴的事情。 ------ “阿钰快来端菜！”秦华的嚎的一嗓子，把正在和香菜作斗争的司南钰喊了过去。 水煮肉片无骨鸡爪，还有红烧茄子和京酱肉丝都做好了，只剩下麻辣香锅和软烂的排骨还没动。 秦华指了指排骨：“炖的正是你喜欢的口感，来把糖醋汁调一下！” 司南钰的糖醋汁还是和秦华学的，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司南钰的味道是公认的更好。 公认的人包括…闻清砚秦华，还有司南钰自己。 她一听也就来劲儿了，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正端着菜的闻清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虽然前几天在家里面做过，但是司南钰还是很卖力的表现，她先是把几道菜的帮忙放在桌上。 最后，麻辣香锅和糖醋排骨一起出锅。 一桌子菜都是三人喜欢吃的，但数糖醋排骨消灭的最快，除了量少，当然也还有味美，点缀的芝麻更是让人有食欲。 司南钰知道闻清砚喜欢，不停的让她吃：“闻老…额！” “老额？” “司南钰，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秦华听不下去，放下筷子就责备了一句司南钰，而坐在对面的闻清砚却是没什么反应。 她习惯了，这几天司南钰一直是这样来回转换，就是没说出一句她喜欢的。 “我不是！我就是…就是…”司南钰有些理亏的撇了眼神色淡淡，还在往嘴里面缓慢放牛肉片的闻清砚，更是解释不出来，索性就转移了话题：“我刚刚…在门口好像看到了司嘉沐。” “她住这？” 她问的是秦华，但眼神却没从闻清砚的身上及时离开，所以也没看到秦华有一瞬的慌乱。 这下她也不挑司南钰的刺了，而是左顾右盼，求助于闻清砚：“小闻，今晚你和南钰留下来住吧？” 置身事外的闻清砚这下才有了表情，皱眉看向眼巴巴的秦华和…又脸红了的司南钰。 低头扶着额… 怎么母女两个都是一样啊，遇到问题就会转移话题！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 17 章 饭后，仨人挤在厨房洗碗，相顾沉默。 因为司南钰的问题，秦华的问题，最后都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且关于司嘉沐，除了闻清砚能够随时提起，其他两人都不想提。 至于留宿的问题，闻清砚回避了。 司南钰倒是暗戳戳的看了闻清砚好几眼，洗碗的时候还挤在秦华和闻清砚的中间，红着脸不说话。 一会儿看秦华，一会儿看闻清砚。 闻清砚的存在对司南钰来说，其实是有种魔力的，而这种魔力深深的被秦华所知，只要事情往闻清砚的身边发展，司南钰就能忘记不少事情。 比如，她为什么会看到司嘉沐。 碗洗的差不多了，秦华先退了出去，司南钰也鼓起了勇气问闻清砚：“老师…我们之前…” “都会留宿吗？” 如果是大半年前的闻清砚，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她会留宿。 但现在不是大半年前，那时候的司南钰也不会问她这种蠢问题，而是每月总有那么一个周末，大概率就是秦华出差回来的时候，她们会留宿在这。 至少不出意外是这样的。 可这大半年来，意外频出，她们已经很久都没有留宿在秦华这里了。 闻清砚不能撒谎，垂着眸说：“…以前会。” “至于现在…” “那我们住在哪个房间啊？” 司南钰没等她说完话，眼睛发亮的问到，闻清砚像是被这样的眼神熨烫到，久久没说出话来。 任由司南钰拉着她走出厨房。 司南钰容易害羞，害羞的时候会别扭，而在闻清砚的印象里面这都是她们刚刚在一起，和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司南钰会这样，近些年来让闻清砚熟悉都是大胆又忘我的司南钰。 甚至有很多时候，司南钰已经不太会顾及她的情绪了。 现在，此刻，也好像是。 所以这一次，司南钰压根就没失忆的念头，又深深的涌了起来。 “你额头…还疼吗？”司南钰的问询莫名其妙，可闻清砚还是觉得眼眶发酸。 因为司南钰总是这样，在自己马上就要记仇的时候，又把糖塞给她吃。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但闻清砚嘴硬，不想承认：“不疼了。” 司南钰会自省，而且也没忘记把闻清砚撞疼这件事，只是突如其来的脾气，需要时间沉淀。 一顿饭，几句让她脸红的话足够了。 所以她盯着闻清砚微微有些发红的额头不断靠近，反驳她：“可我看着，还是很红。” “你应该是疼的。” “对不起！” 这份对不起极为郑重，带着撞到闻清砚的歉意，也带着没第一时间去哄人的歉意。 闻清砚有多了解司南钰呢？ 大概就是几件小事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了解，但司南钰又不按照常理出牌。 现在就是小事，她也猜对了。 司南钰只是暂时不哄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会装可怜的凑过来。 甚至见她没反应，还垂着眸，放软了声音撒娇：“对不起嘛~~” 闻清砚招架不住，心底逐渐发软的问道：“你很想留宿？” 可问完她就后悔了。 司南钰惯会的就是顺杆爬！ 她先是疯狂点头，不住的说着：“想想想！”而后又脸颊绯红的暗暗凑近。 偷感很重，自以为让人无法察觉，还得寸进尺的问着：“那我们先出去逛逛？时间还早呢~”司南钰语调上扬，越说越离谱：“还有，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小区有一片空地，能看到星星！”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司南钰故技重施，让闻清砚想到了什么不太友好的画面。 某一次回来秦华这里的时候司南钰就是这样，饭后以散步为由，拉着她到了那片空地，随后在黑暗中… 为所欲为。 “不行…！”闻清砚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奈何她因为某些羞耻的原因声音很小，司南钰又大了些胆子的牵着她的手臂，正兴致勃勃的往外面走，一点都没听到她的声音。 闻清砚也好像失去了自我控制，看着司南钰放出光芒的眼睛，只想到纵容她，所以被她牵着一步步的往外面走。 ------ 空地不算太远，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虽然已经是初秋，但这里确实足够漂亮，当初秦华买房子的时候还让司南钰和闻清砚参考过，环境确实好。 而司南钰每次过来都想撒欢，这次也不例外。 “哇！” “这里的星星真漂亮啊。” 她仰头感慨，还不忘的牵着闻清砚，更甚的是有些习惯深入骨髓，两人的手不自觉的十指紧握。 司南钰的手骨骼清晰，而且有力，严丝合缝的搅着她的手。 她看星星，闻清砚低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越看，她越觉得难受。 这算什么？司南钰扬言不记得她们之间的过往，但还做着和从前一样的事情。 闻清砚想也不想的把手抽了出来。 离开了司南钰温热的掌心，和攀附交缠的指尖。 “我们回去吧。” 扬着笑看天上星星的司南钰听到声音怔住，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看向了闻清砚。 看着她用力眨眼睛，呼吸微紧。 又看了看她们已经分开的手，心脏一阵抽痛，司南钰张了张嘴，抓捕不住那种情绪是什么，而后又被羞耻心沾满。 “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她吞吐的说着，试图从闻清砚被黑暗照着的那半张脸是什么样的情绪。 可她没看出来，只听到闻清砚用极为自嘲的声音说着：“情不自禁。” 接着又是催促：“我累了，快回去吧。” “明天上午还要回趟学校。” 时间确实不早了，闻清砚的理由也足够充分，但司南钰的还是敏锐的察觉到…闻清砚不高兴了。 不是发现她和邵菱一起玩，还有被撞到头的那种不高兴。 而是气压很低的，单纯情绪不好。 漂亮的星星让司南钰不在留念，回去的路上满心满眼都是闻清砚。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她好像哪里缺了一块，能读懂一些闻清砚的情绪，却不得其法，只能无力的跟在她的身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 18 章 秦华是从云州工厂那边赶回来的，高铁将近三个小时，又去市场买菜做饭，所以忙碌一天下来，她困的快要睁不开眼睛，对着打开的电视剧，在沙发上不断点头… 直到听到门铃响，才坐正了身子，回头看过去，这一看就紧皱着眉，因为司南钰又像个鸵鸟似的，闷不吭声的跟在面无表情的闻清砚身后。 离开的时候两人手牵手，作为老母亲的秦华那是十分欣慰。 她很满意很满意闻清砚，不然也不会对待她比司南钰还要好，她原本坚信，女儿的某些不足，可以用她这个婆婆/丈母娘的真心来弥补些。 可现在看来，效果甚微。 司南钰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没办法，她只能堆着笑站起身来对闻清砚嘘寒问暖：“小闻，回来啦？很冷吧？洗澡水我都准备好了，快去洗洗~”她伸手轻推了一下闻清砚的肩头，顺势站在两人中间，阻隔了司南钰的脚步。 司南钰听到秦华说话了，只是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她近在咫尺，连忙刹住脚步，避免和秦华撞上。 但眼神却还是跟随在对秦华笑容以待的闻清砚身上。 随后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还没撇完，就把秦华有力的手臂拉走。 秦华有的时候挺温柔，但更多的是强势，尤其是面对司南钰，几乎是把她逼到了沙发一角。 又看了一眼已经进到卫生间的闻清砚问她：“出去这一趟，你又惹小闻了？” 司南钰大呼冤枉：“我没有啊，我们刚刚好好的看星星，突然她就…” “她就不高兴了。” 司南钰说着又把放下的嘴撇了起来，秦华一见就捏住她的嘴，嫌弃道：“你撇什么嘴？” “要我说，小闻才是委屈的，相恋多年又结婚几年的对象，突然就不记得她了，你说她心情能好？！” 司南钰眼神游移，弱弱反驳道：“我没有不记得她…” “我记得她是我的老师…” “你真犟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犟玩意儿！都怪你爸…”秦华本想数落她和司学义的，可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司南钰朝她投来疑惑的表情。 要知道，在她十八年的记忆力，秦华和司学义经历了并肩作战，两看相厌，水火不容！ 尤其是离婚后，压根就不是那么随意能够提起的关系。 司南钰觉奇怪，许多事挺看不透的，但是隐隐约约又知道不太对劲。 就好像现在的秦华，司学义，还有司嘉沐。 她丢失的这些年记忆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爸，还有司嘉沐…” 司南钰准备往事重问，可刚刚一句妈喊出来，秦华就心虚了，但她没说而是唬着脸道：“你既然说自己十八岁，那就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好好听小闻的话。” “老实一些，好好工作生活！” “妈妈，我会的！”司南钰先保证，可还是不太死心，看着秦华心虚的眼睛轻飘的说着：“你要是不告诉我这些，那我打电话给我爸。” “你…”秦华高喊一声，却没了动静。 司南钰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提一句‘你敢！’却没想只说了一个你字。 她狐疑的看过去，知道自己只要继续再问，肯定能说出个理由来。 就像，他们刚离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司南钰不到十岁，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着离婚的含义，也就是父母不生活在一起了，和她的关系是没什么变化的，司学义还会偶尔接送她，也会带她玩，买好吃的。 期间有过好几次，她也这样和秦华说过，自己联系司学义，秦华就是这样严厉的拒绝，她不理解，但后来后来也清楚了。 是因为司嘉沐。 她们相差了十岁，司南钰第一次见到司嘉沐的时候已经上初中了，那个时候的她越来越淘气，司嘉沐很小，有点粘着她。 虽然长相不差，甚至还有点可爱，但是腻腻歪歪的小孩子，让司南钰很是厌烦。 尤其是这个小孩子，长的有点像她。 会更让她觉得被夺走了父爱，所以她开始情绪反复，一方面和司学义拉开距离，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要亲近。 拉扯之中，不知不觉过了好几年，她过了贪玩的年纪，进入高中，为了学业，为了伤春秋悲爱而不得，总是很久才会见司学义一面，和秦华见面的次数也逐步减少。 再一转眼，就是现在了。 “我没想瞒着你，就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对你说，等我想想…”秦华背对着司南钰，声音少见的低沉和漂浮，说着说着又坚定起来：“等我再想想！” 司南钰也没想过逼迫什么，见秦华这模样，也收敛了气势，点点头：“好。” 可等闻清砚洗完澡出来和秦华说话的时候，她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 感觉秦华需要想想再告诉她的事情肯定是关于司学义的。 破产了？又离婚了？还是生病了？ 司南钰隐隐担心，所以洗澡之前，她把手机拿出来，记在心里的手机号码按了下去。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司学义（爸）’，司南钰眼眸闪烁了一下。 赶紧挂断了电话。 毕竟…她都答应秦华了，有什么事等她说，先不给司学义打电话。 不能言而无信。 同时收起心里的惴惴不安，脱了衣服洗澡。 秦华的房子不小，而这间卫生间应该是给她和闻清砚准备的，里面的东西都是情侣款，还有她喜欢的橘子味道沐浴露。 闻清砚也刚刚用过，满屋子都是橘子味道。 ------ “她爸去世这事，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司南钰去卫生间后，秦华又把闻清砚给请到了沙发角落，这次不是逼问，而是怕司南钰听到。 她是真有点愁的，尽管司学义和她离婚了，感情没了，可司南钰不一样啊，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当年意外发生的时候，司南钰就挺受打击，也缓了一段时间才好过来，现在这下…那就是二次伤害。 不过也让闻清砚很是意外，对司南钰失忆的事情，她任然存疑，实难接受，更不会想到这一层上。 而秦华的愁容做不得假，她只得拍了拍秦华的腿，安抚似的对秦华说：“妈，这事南钰还是要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南钰她…” “她说她十八岁，不是二十几岁的年纪，能有承受能力吗？” 亲妈到底是亲妈，秦华嘴上说着嫌弃司南钰的话，关键时刻怎么可能不挂心呢。 相比起来，闻清砚就淡定许多了。 “爸去世的时候，南钰也才二十一，大学都没毕业。” “这和年龄没关系，是事情的问题。” 确实如此，秦华点了点头，又想到事情不止是这一件，神色顿时有些慌乱的抓着闻清砚的手说：“我和瑶…” 三个字一出，闻清砚就皱起了眉，秦华见了脸色都白了，连忙改口：“我和你穆姨…在一起合开工厂的事情，又该怎么说？” 碰到这两个人，秦华平时再豪气的性格也容易怂，只能求助闻清砚。 可闻清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心里的怀疑还没解开，事情就又来了。 闻清砚低头沉吟了片刻，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觉得这些事请，还是不要瞒着南钰的好，她不喜欢。” “更不合适。” 秦华听到后，还想说些什么，闻清砚抬了抬眼，见司南钰出来了，小声的说着：“南钰洗完澡了，先睡觉吧妈，别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完，闻清砚站起了身，秦华也跟着起来，她本是有些心虚的，但见司南钰洗了个澡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孩子的优点，就是忘性大心也大，美滋滋的穿着新睡衣正在照镜子…顺便吹头发。 “司南钰，睡觉。”还是闻清砚喊了她一声，司南钰才乖巧的和秦华道了晚安，跟闻清砚进了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偶尔才回来住的样子，床单是紫色的，枕头是青色，配色分别是司南钰和闻清砚喜欢的颜色。 司南钰暗恋闻清砚许久，观察也勉强算…细致，所以她清楚的知道闻清砚喜欢什么颜色。 越是这样想，司南钰就越是害羞，一步换做两步的往床边磨蹭。 闻清砚倒是大方，已经进了被子里面，只留下床头灯，看着手机等司南钰。 等了半天，又无语的抬头，眼底带着倦意说道：“我很累。” 司南钰一听果然动作快了，进了被窝就给自己裹成了虾米，顺势抬手想要关掉床头灯。 还没碰到开关，闻清砚的声音响起：“我喜欢开着睡。” “哦，好的。”司南钰乖巧应声，转过身来准备睡觉，可她动作有些大，碰到了闻清砚的腿。 两人都穿着睡裙，这一碰就是肌肤相亲。 司南钰又羞耻又激动，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闻清砚转过去看她，无语凝噎…又很是羞恼，没好气的说：“你睡过去一点。” “好的！” 已经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的司南钰瓮声瓮气的回答着，闻清砚也不理她，闭眼准备睡觉。 其实她也有些睡不着。 时隔一星期再次和司南钰睡在一起，而且分的清清楚楚让她很不习惯。 司南钰从前会像是粘人的膏药似的，紧紧搂住她的腰… 不过，失眠有一段时间的闻清砚，因为司南钰的存在，竟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她还没睡熟，就被司南钰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转头看向司南钰。 司南钰显然是没想到她睡的这样快，连两分钟都没到，注意到她的视线，半起身的动作僵住，悄声又带着抱歉的说：“抱歉…是我爸打来的电话！” “你说谁…？”闻清砚本是半睁的眼因为司南钰的一句话瞬间瞪圆了，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手无法控制的在被子里掐住了司南钰的大腿。 “嘶…！”司南钰吃痛，又见闻清砚有些恐惧似的，以为她被铃声吓到，忙按下了挂断键，条件反射般的就要俯身过去…抱住闻清砚。 只是动作还没完成，她就在半路被闻清砚截住了。 闻清砚环着她的肩膀，膝盖叠在她的腿上，带着满是橘子味道的沐浴露扑到了她的怀里… 昏暗的灯光下司南钰有些脸红，手犹豫的在闻清砚的腰上徘徊时，就听到闻清砚带着责备，满是哭腔的控诉着：“司南钰你是不是有病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第 19 章 闻清砚清新又柔软的味道不断侵袭着的司南钰的神经，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思考，闻清砚在她耳边的细语全然听不进去，只知道她语调软的像是撒娇。 又像嘤咛，夸张的说，完全是在她的脑子里不断重复。 直到…环绕着她手臂渐渐放下，肌肤相贴的触感也在消退… 可她不太情愿。 “放开…我！” “司南钰！”闻清砚接连喊了两声，司南钰才回过来神。 闻清砚的上半身已经坐直了，手掌推搡着她的肩，声音也还是泛着软：“你弄疼我了司南钰…” 像是埋怨，也更像是娇嗔。 也让司南钰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到底多孟浪，紧紧的锢着闻清砚的腰身、勾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彻底的离开自己。 心里也在不断的涌出浓浓不舍，但她还是得松开。 松开所有禁锢，因为闻清砚，被她弄疼了。 先是腰，再是脚… “还不放开？” 还没彻底的放下所有，闻清砚不满的声音又传来了，司南钰有些理亏的看她，却发现她眼尾泛红，委屈的不行。 自以为是姿势的问题，司南钰下意识的张口：“对不起…”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手机铃声。 这一次司南钰才有些意识，不愿被她这样禁锢是一回事，闻清砚的委屈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在恐惧，虽然不明显，但距离过近也还是让司南钰察觉到了。 而且手臂也被已经离开她几公分的闻清砚又攥着，声音颤抖的命令她：“手机关掉。” 闻清砚的不正常好像就是从被惊醒开始的。 “对不起，我这就关！” 想起了缘由，司南钰道歉的语气，和反手握住她的动作都有底气了很多。 边握着闻清砚的手边转过身去拿手机，电话挂断，手机静音，又放了回去。 一系列动作结束，司南钰在幽暗中观察闻清砚。 她不再颤抖，但头很低，让人看不出情绪。 司南钰只能试着温柔的安慰：“没事了，都被我关掉了。” 自责惊喜砸进司南钰的心上，她既抱歉，又因为闻清砚少有的‘脆弱’和‘依赖’让她忍不住的喜悦。 也是这样直观的感受，尽管她什么都不记得，让她清晰的意识到，她和闻清砚的关系就是不一样了。 可以在同一屋檐下，在同一张床上，同一床被子，害怕时会拉紧她的关系。 “睡吧，这次什么都不会吵到你了。” 司南钰到底是不清楚闻清砚被什么吓到的，只是很自以为是的宽慰。 但也有效，因为闻清砚抬了抬眼皮，反握住司南钰的手，神色晦暗，什么都说不出来。 躺下的时候，也没松开，甚至攥的更紧。 ------- 这一夜，闻清砚睡得不好，司南钰也不好。 前者是因为情绪紧张，睡得不安稳，天刚刚亮就起床了。 后者…纯粹是因为身边躺了多年的心上人。 拉着手睡，睡之前又肌肤相亲过。 这使得司南钰连梦里面都是闻清砚，围绕在粉红色泡泡里面，娇艳欲滴的闻清砚。 司南钰醒来的时候闻清砚已经不在床上了，她一个人红着脸翻了好几圈，难为情又心动。 直到-----秦华来喊她起床。 “司南钰你怎么还不起床？” “小闻都已经去上班了，你还要赖到多久？！” 听到闻清砚已经走了，司南钰摆脱掉情绪，猛的走了起来，张口就问：“去上班了？今天不是周六吗？” “你以为小闻像你一样闲？今天教研组开会。”秦华没好气的说，又催促了几遍司南钰，才从门口离开。 司南钰也没磨蹭，想着闻清砚今天幸苦上班，她得去接人。 ------ 早餐秦华没费太多的功夫，蔬菜粥和小笼包。 这样准备主要是闻清砚喜欢吃，她和司南钰也不挑剔。 果然，司南钰落了座，话都不说就开始低头喝粥。 秦华倒是欲言又止的有话要说，司南钰喝两口粥也看出来了，停下来问她：“怎么了妈？” 秦华没直接说，而是摆摆手：“先等你吃完。” 表情挺严肃的，司南钰也心急，放下了筷子让她先说。 秦华也没犹豫，直言问她：“今早我看小闻脸色不太好，你又气她了？” “没有！昨晚…” “昨晚快睡觉时我爸打电话过来，闻老师被吓到了，所以…应该是没睡好的。” 司南钰原本只是解释，可越说越觉得羞愧，闻清砚被吓到没睡好还要去上班，而她，居然还因为亲密接触而想入非非… “你说谁打电话？” “我爸…” 司南钰下意识的回答，却不想秦华竟然站起了身，越过餐桌，神色急切，脸色发黑的问她：“谁？” 不解的眯了眯眼睛，司南钰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我爸的电话，昨晚和你聊过之后我就想试着联系一下他，不过我以为电话没通就挂断了。” “却没想还是打过去了，半夜的时候我爸把电话回过来了。” 秦华确定没听错，脸色也由黑转白，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你爸…给你回电话？”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还是…我给我爸打电话，妈你生气了？” 司南钰不明所以，可还是本能的往因为她联系了司学义惹秦华不高兴了猜，裤兜里面的手机也被她无意识的抓了一下。 “给我。” 沉默了半响的秦华突然出声，司南钰抬眼问她：“什么…？” “你手机给我。” “哦好。” 司南钰把电话乖乖拿了过去，秦华接过，深吸了口气看过去。 看完，她发凉的背脊好受了许多，心放了下来。 其实她也是猜到了的，司南钰打的应该是司学义从前的手机号码，回过来也正常，毕竟是别人在用了。 只是已经去世多年的人，从司南钰的嘴里这样说出来，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 深更半夜知道这些的闻清砚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了嘛妈？”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司南钰懵懂的问话，好奇又愧疚的眼神投过来，秦华有那么一瞬苦涩。 不，是很苦涩。 好好的人突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因为自己的事情，就想着瞒下去，甚至是一直瞒下去。 让司南钰永远都不清楚才好。 可显然，这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司南钰有知情权。 闻清砚…也不该被这样牵连。 而且她说的也对。 这些事还是不要瞒着司南钰的好，她不喜欢。 更不合适。 “南钰，接下来妈说的事情，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你爸他…前几年车祸去世了。” “公司现在也是我和你穆姨一起经营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第 20 章 “不过前几年市场不景气，直播行业又发展迅速，所以我们…现在在云州开工厂。” “穆姨是…？” “穆瑶瑶。” 穆瑶瑶是…司嘉沐她妈，司学义后娶的老婆。 也可以说是司南钰的后妈。 曾经她以为，秦华会很憎恶的女人。 现在，司学义去世了，秦华和穆瑶瑶一起开工厂？ 从秦华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接二连三，没有一件事情是司南钰能够做好准备的。 她做了，但没用。 “妈，你说的都是真的？！” 司南钰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胀难受，是为了司学义的事情。 也觉得心里窝着火，因为穆瑶瑶和司嘉沐。 所以，她在家门口看到司嘉沐是因为… “你和穆瑶瑶母女，同住一个小区？” 说了一件事，两件事，更不怕再多了。 秦华破罐子破摔的指了指楼上：“她们住顶楼，偶尔会过来。” “你们现在关系很好？”司南钰追着问过去，秦华这次却没直接回答。 而是缓了缓才说：“我们之中，也包括你。” “现在的关系都还挺好的。” 这也解释了司嘉沐在学校看到司南钰的时候，为什么会亲昵的叫姐。 闻清砚为什么要司嘉沐传话。 司南钰有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酸酸涩涩是有的，顿顿的疼也是有的。 可是好像意义都不是很大。 因为她，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可不代表这十年就不是她经历的。 “妈，我先回家了。” 对和闻清砚的‘家’其实司南钰也没什么归属感，只是因为喜欢闻清砚，可以理所当然和闻清砚亲近。 现在却成了她暂时逃避的地方。 ------- 回到家后，司南钰连续喝了两大杯的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成功，又缩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解压的方式有很多，但司南钰现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需要，只是遵循本能的，去寻找了她熟悉的乐器。 前几天她就注意过，这间客房似乎专门装了隔音棉，只要她发出的声音不是很大，传不太出去。 所以她有点肆无忌惮，键盘，吉他，还有架子鼓都被她玩了一通。 两个小时，司南钰没停歇过。 结束的时候，满头汗水。 所以她又洗了澡，倒头就睡。 典型的逃避，逃避她不清楚的许多事实，逃避的方式就是选择睡觉。 一觉睡到了天色昏暗，房间里面静悄悄的。 她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不多时又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闻清砚回来了，司南钰一下子就精神了。 早起就想好的，她要去接闻清砚，现在时间…好像来不及了。 急匆匆的出门，司南钰以为的闻清砚没见到，反而见到了排骨，和把它送回来的宠物店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显然认识她，轻笑着和她打招呼：“司小姐。” 司南钰点点头，说了句幸苦了，然后从她手里接过排骨，把人送出门。 再回来就是给排骨添饭，然后准备出门去接闻清砚。 她还是不会开车，所以想好了坐地铁去。 只是她还没出门，正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闻清砚进来了。 司南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看到闻清砚的时候她心里难受到了极点，甚至想要去抱闻清砚。 可她还是不敢，也不想让闻清砚看到的脆弱，硬撑着说：“闻老师回来了？” “我原本想要去接你的，可惜来不及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做。” 司南钰忙忙叨叨，希望闻清砚看不出她的异样。 而闻清砚也确实没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看她，半响才开口：“别做了，我买了食材。” “我们吃火锅。” 闻清砚的存在对司南钰就是特别的。 简单的两句话，她复杂的情绪开始消散，隐隐期待着和闻清砚共进晚餐。 她喜欢吃，也喜欢火锅。 更喜欢…闻清砚。 ------ 闻清砚还在学校的时候秦华就给她发了消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所以她才会准备火锅食材给司南钰，为了让她转移心情，果然有效。 司南钰拿着东西去厨房炒火锅底料，闻清砚在客厅给秦华发了微信过去，让秦华放心。 “妈，南钰情绪还好，你别担心。” 可发完，她开始担忧起来。 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担忧她和司南钰。 很多年前，司学义出事的时候，司南钰反应不大不小，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司南钰总是会拉着她的手，鼻音重的过分，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很依赖，很脆弱。 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说她失忆了，忘记的不只是她们的十年，忘记的还有很多。 多到让闻清砚心慌。 可能也有没忘的。 没忘记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的疏离。 “闻…” “吃火锅了。” 也忘记了对她的称呼。 闻清砚是背着身的，转过去的时候司南钰就看到她面无表情，说起吃火锅时的温情好似她的幻觉。 无措又一次来袭，司南钰拘谨起来，一趟趟的端着食材，不怎么看闻清砚。 吃饭的时候，话不太多。渐渐的好像又被阴霾笼罩了心情。 闻清砚话也不多，后来沉默太久，她暂时放下筷子，声音极轻的说着：“妈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南钰…”喊她名字时，闻清砚的声音软了下来。 司南钰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火锅热气蒸的难受，用力眨了几下，仰头笑着对闻清砚说：“我没事的！” 又用低低的声音叙述：“不是都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了吗？” 她已经从十八岁变成了二十八岁，不想让闻清砚…觉得她幼稚不成熟，遇到事情的时候，只会难过。 她必须要收敛好情绪，做一个成熟的大人。 却不想闻清砚又面露柔软的说着：“你…别太难过。” “还有…妈妈在。” 闻清砚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安慰司南钰的话，可她没敢带着自己，告诉司南钰，还有秦华，也还有她。 因为她不确定，司南钰到底是怎么样想她的。 一段经历了十年的感情，闻清砚很不自信。 所以说完她就一直垂着眸，不愿意让司南钰看清楚她的表情，司南钰磨蹭的不吭声，到收拾碗筷的时候，支支吾吾的问她：“那你呢？” “什…么？！”闻清砚心跳快了几分，隐约猜到司南钰问的什么，还是又问了一遍。 司南钰红着脸，不敢看她，声音极轻的说着：“那闻老师呢？也会一直在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第 21 章 “我明天不在，有事要出门。” 明知司南钰问的是什么意思，闻清砚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回答，而是岔开话题，说她要出门。 这样的方式，好像是这几年相处下来的习惯，闻清砚说完自己都愣了愣，然后放下筷子，低声说：“我吃好了。” “啊？只吃这些吗？”司南钰不解的声音传来，指了指热气腾腾的火锅说：“还有这么多食材…” 司南钰不理解，毕竟闻清砚买的食材并不少，羊肉牛肉，毛肚千层鸭肠竹笋青笋还有新鲜蔬菜，两人吃的话几乎吃不掉，所以司南钰已经在很卖力的在吃，算起来闻清砚也就只吃了几片肉和青菜。 所以她想再劝劝。 但闻清砚有些坐不住的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服，又说了一遍：“我吃好了。” “排骨在等着我。” 闻清砚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吃饱了，而像是落荒而逃，因为司南钰指着热气的腾腾的火锅说：“还有这么多食材。”闻清砚也充耳不闻。 这像是司南钰才会做的事情，对她的叮嘱和建议总是会选择性忽略，和叛逆。 闻清砚现在也想做一做。 因为，今天的她不想看到司南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自认，该做的也都做了。 她会在意司南钰的情绪，却也怕司南钰不在意她的情绪。 更重要的原因是… 那句她会在嘛，让她心乱如麻。 ------ 闻清砚带着排骨下楼的，司南钰把餐桌收拾了，碗也洗了出来。 然后坐在飘窗上，把司学义的备注改了，同时又发过去了一条抱歉的短信，告知对方她是打错了，最后司学义的手机号码删除掉。 可能她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但可能不会太久。 这样想完，司南钰看着楼下，等着闻清砚和排骨。 果然，等了十几分钟后，闻清砚回来了。 出门的时候闻清砚换了一身天蓝色的运动装，长发低低束起，手里牵着蹦跳着的排骨。 可一见到她，一人一狗都停下了动作。 闻清砚有些近视，工作的时候才会带着眼镜，外出时很少，因为不方便。 所以这会儿看向司南钰，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你开着窗不冷吗？” “唔…还好。”司南钰忍住打冷颤的身体，嘴硬的说着。 但细微动作被闻清砚看到了，她放钥匙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进门，给排骨擦了脚，才对司南钰说：“赶紧关上，我去洗澡了。” “你也去，暖一暖。” “…好。” 见司南钰答应下来，闻清砚才点点头牵着排骨进客厅，给它添了些水，才继续往卧室里面走。 房子就这么大，有什么动静都是清清楚楚的，所以闻清砚很清楚的听到了司南钰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声。 可等她回头，看见司南钰还在原地，只是脚步微动，视线有些躲闪。 是跟着她了，但不想承认。 闻清砚也没搭话，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转过身。 等她消失在卧室门前，司南钰轻出了口气：“呼~” 暗恼自己刚刚想要黏上闻清砚的冲动。 黏，依照两人现在的关系来说，可能也不是不行。 可黏过去她说什么呢？ 司南钰并不知道。 但她清楚，闻清砚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特别的。 所以司南钰的情绪在预想之中，好转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经历过的原因，除了最开始的冲击过后，她以一种自己都不理解的速度在平淡这些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闻清砚哄她的原因。 对，闻清砚买火锅回来，就是为了哄她！ 落荒而逃也无形中哄到她了。 而新的一周开始，闻清砚也身体力行的鼓励了她。 这一周她没骑过车，都是坐闻清砚的车去上班，闻清砚也会和她一起去超市买食材，做饭，饭后也会带着排骨和她一起遛弯。 就是话依旧少，她想要跟着闻清砚和排骨出门的时候，闻清砚也欣然接受。 虽然她的话依旧少，但司南钰明确自己的生活中，处处都是闻清砚的影子。 -------- “司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十八岁的少男少女洋溢着热情，司南钰看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同学们，心情更顺畅。 就算不多，但这样的工作环境也是让她保持心情之一，这一周的课程下来，她更加的游刃有余。 当然，如果不是看到司嘉沐蠢蠢欲动想走过来的话，司南钰的心情会更不错。 “司老师，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司嘉沐对待她的态度有点小心。 这会儿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她缓慢的走过来，声音很小的询问：“司老师，中午可以一起吃午饭吗？” 司嘉沐对待她的态度很是小心翼翼，司南钰突然就觉得心里有那么一块地方松了。 其实这一切也都是有迹可循的，上周司嘉沐在办公室的态度，就算司南钰不清楚，可结合现实后，也隐隐明白，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不过，那她跟司嘉沐吃不了这顿午饭。 她扬起浅浅的笑，十分得体的拒绝道：“不好意思了，杨老师约了我，没办法一起吃饭。” 或许是感受到了司南钰的柔和，司嘉沐又问道：“是合唱团的事情吗？” 司南钰对她轻点头，司嘉沐动了动嘴唇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杨淼打好了饭出现在八班的门口：“司老师，可以走了吗？” “可以。” 司南钰应了一声，回头和司嘉沐笑说：“我先走了。” 杨淼是今早今早上课之前杨淼就找到司南钰，说是让她指导一下合唱团的钢琴伴奏。 同为振南的音乐老师，司南钰哪有拒绝的道理？ 周五课正好不多，杨淼嘱咐她午饭后就开始，所以耽搁不了太多时间。 某些方面来说，司南钰很敏感，比如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司嘉沐对她的善意和想要亲近的心。 还有…她从司嘉沐身边路过时，看到的失落眼神。 她心其实不硬，小时候对待司嘉沐的态度更想是斗气，现在物是人非，司嘉沐其实什么都没做错。 所以恰好也是有这件事，司南钰才能够毫无负担的拒绝司嘉沐。 因为她没做好如何跟司嘉沐共进午餐。 也不知道怎么自然对待她。 虽然她以为面对司嘉沐会极为别扭的情绪稍缓，也不太行。 ------- 司南钰和杨淼简单吃过饭，就提前到了音乐教室，不久后合唱团的学生们也陆续走了进来。 杨淼说明来意，就把教学任务全权交给了司南钰。 钢琴声响起时，她很明显的看到学生们眼前一亮，才开始跟上司南钰的步调。 杨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来，眉眼带笑，默默的退到了门边上。 这一过去，正巧看到了望向教室里的闻清砚和许静好。 许静好对她礼貌招手，闻清砚则是有些拘谨的收回了视线，才微微冲她点头。 杨淼健谈，正好又想夸夸司南钰，就走到门外和两人交谈起来。 “南钰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在振南这么多年，最出色的学生就是她了。” “而且她还不重名气，乐队那么火的时候选择回到学校教书…” 杨淼说的事情闻清砚也都知道，甚至更加清楚其中的缘由，那种自豪感也是懂得的。 只是清楚的人不止她们两个，还有教室里的学生们。 教室里面的司南钰已经停了下来，正被一群少男少女包围着，赞美声也不断传来。 “司老师，你好厉害，以后可以多多请教你嘛…” “司老师…” “司老师你的手指好长好漂亮，天生就该弹钢琴。” ‘手指’是个敏感的词，闻清砚很清楚的看见说起这句话的女生微红着脸，话音落下后，挨着她很近的几个女生的眼神语气都带着打趣。 诚然，如杨淼所说，如她亲眼看到的，司南钰就是很优秀，可人心很怪，司南钰越是优秀，闻清砚就越觉得她抓不住。 越觉得心慌。 她听不见身边的杨淼在说什么，眼神似火，紧盯着司南钰。 “那就说定了，今晚七点钟在…” 耳边杨淼的声音突然放大，闻清砚有些回神，不解的问：“杨老师，七点什么…？” “七点的联谊会啊，你刚刚可是答应了的！”杨淼狡黠一笑，眼里满是喜悦，毕竟她组局这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抓到闻清砚，肯定是不会放过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入v通知 “那就这样说定了，地点我发给你。”杨淼趁热打铁，直接就发了微信给闻清砚，跟两人打了招呼，就回到了教室里面去。 许静好一直像个人形玩偶，除了打招呼多余的话都没怎么说，等杨淼进去了才问闻清砚：“你真去啊？” 尽管不是心甘情愿，但到底是闻清砚自己松口说去的，看着杨淼发来的地址，只能微微叹气：“都在一个学校…不去不好。” 许静好也跟着叹气：“唉，也是。” “学校就这么大，杨老师这人不坏，可嘴是真快。” “你今天不去，明天指不定就要传什么了。” 比起闻清砚的愁眉不展，杨淼的心情倒是美妙，甚至还觉得十分有面子。 她回去教室的时候，钢琴声正好停下，司南钰正笑着说：“好了同学们，今天就到这里，好好练习，下周五的时候我们再…” 合唱团的排练时间虽然还算是充裕，但之前的不满意让同学们都有些沮丧，这次加练之后，学生们的脸上都带着些笑容。 尤其是钢琴伴奏的女生谈静，她对上司南钰的眼神，又听到那句好好练习的时候，脸颊都有些泛红，看着司南钰的眼神都不眨。 而她，就是那个夸奖司南钰的学生之一，尤其点评了一下司南钰的‘手指’是多么适合弹钢琴。 站在谈静身边的同学见到她的样子都忍不住一阵揶揄，谈静的脸颊一下就更红了，看都不敢看司南钰了。 而司南钰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没把眼神多留在学生们之中，因为杨淼进来，神色掩不住的喜悦。 司南钰有点好奇，但没等问呢，两人一离开音乐教室，杨淼就手舞足蹈的说着：“本季度的振南联谊会可真是太顶了。” “南钰你知道吗？闻清砚参加这次的联谊会！” 杨淼对此是真的很兴奋，连老师的称呼都忘了，直接就叫闻清砚的名字，也见不到司南钰有些发怔，继续说着：“四五年了吧，我组这个局，请她没有十次也有七八次了，都没同意。” “没想到这回成了，哈哈哈。” 沉浸自己的喜悦当中，杨淼一点都看不到司南钰的脸色越来越白，走了有几步后，司南钰鼓起勇气打断她：“杨老师，今天的联谊会，还有名额吗？” 司南钰说完话自己都懵了，可她来不及收回，心跳加速的等着杨淼回答。 “有啊！这下你和闻老师都去，这局我组的可是太有面子了。”杨淼神色激动，还夸张的拍了下手，拍完又觉得不太对，悄声的问司南钰：“南钰，你不是说…你有女朋友的吗？” 司南钰面色一紧，别别扭扭的说着：“分了。” 杨淼当然不会过度的询问司南钰的感情问题，当着她的面就把地址给她发了过去，下班前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南钰！” 似曾相识的一幕… 司南钰干巴巴的点头，然后开始迅速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积极下班。 小跑下楼，取车，又看了一眼杨淼发来的地址和… 闻清砚在下班之前给发的微信，告诉她今晚有事，没办法带她回家了。 不用想也知道，闻清砚去参加联谊会了。 司南钰看完后，蹬车更有力气了，不过周五下班稍晚，路程又不近，司南钰骑车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钟。 联谊主要是图个热闹，所以选择了在火锅自助餐厅，人很多很多，多到司南钰在门口好久也没看到属于振南的联谊会在哪。 几秒种后，她锁定了二楼的位置，急匆匆的往楼上跑去。 因而错过了和她擦肩而过的车辆。 车里闻清砚的脸色，沉的可怕。 一直盯着司南钰进去，落座，司南钰被一位女老师敬酒，丝毫没犹豫的喝下去。 她才猛踩了一脚油门，离开火锅城。 心乱如麻，不由得为自己和司南钰的这段婚姻唏嘘。 她过来这一趟是为了维持同事间的关系，那司南钰呢？ 她可没忘记上次司南钰对杨淼说过，自己有‘女朋友’，很显然杨淼虽然热衷与组建联谊会，所以不会贸然邀请有‘女朋友’的司南钰。 也没忘记，敬司南钰酒的那位女老师姓赵，比闻清砚大了两岁，和她在一起办公室。 曾经还在办公室公然赞美司南钰。恰巧司南钰来找她，把这些都听进去了，还怡然自得，用着惯用的‘伎俩’和赵老师调侃。 事后… 她一个人生闷气，司南钰看得出，也只会把她拉到床上去哄。 十次，有八次都是这样，而每次的这种时候，闻清砚都会深深的唾弃自己，却又甘之如饴。 因为那时，司南钰对她的占有欲最重。 -------- 会来这场联谊会，司南钰是为了闻清砚的。 她不在，司南钰多少有点坐不住，过去了半个小时就要离开，坐在她对面的那位上来就敬酒的赵老师面色有些难看，翘嘴说道：“哎呦，本以为今天可是有福气了，前有闻老师，后有小司老师。” “没想到小司老师也要提前走。” “那就再罚一杯？” 司南钰进来后不久就问起闻清砚，得知她不在，寡言了很多，这些都被在桌的人看出来，多多少少也猜出司南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自然是有人不爽的。 赵老师把酒杯递过去，盯着司南钰喝下不久，身边的另一个人又开始敬酒，酒杯还是放在她手边。 “司老师，我们都是同一年进振南的，还没怎么接触过，我先干为敬！” 理由还是充分，司南钰喝了一杯，两杯，第三杯很难拒绝。 所以她也没拒绝。 喝完，走人。 二十八岁的司南钰能不能喝酒这点暂无考证，可十八岁的司南钰是真的不能喝，三杯酒而已，她出了门，吹了风就更难受了。 然后费力的找到山地车，慢吞吞的蹬着回家。 好在距离没有她从学校过来远，家里的地址正好算是中间的路程，可她现在头晕，磨蹭的快到九点才到家。 锁车，到家楼下，抬眼望向十楼。 没亮灯。 司南钰看的心头一紧，晕乎乎的想着…闻清砚没回家吗？ 这一想，司南钰的更急了，路上她给闻清砚打过电话，没接，现在急于去看看闻清砚在没在家。 小跑着进门的，司南钰放下钥匙就高喊一声：“闻清砚！” 开门，放下钥匙，就高喊了一声：“闻清砚！” 回应她的是‘咣当’一声。 从飘窗那边传来，很像是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司南钰顿时警惕起来，鞋顾不上换，随手从玄关拿起雨伞就往飘窗走。 步伐很轻很轻，生怕让飘窗的人先发现。 她以为的可能是进贼了，却不想快走近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唔嗯…”声音很软，是闻清砚的。 司南钰放下来，把雨伞扔到一旁，快步走了过去，又顺手开了灯。 灯光刺眼，刺的闻清砚下意识的遮住眼睛，又从指缝中看向司南钰，似嗔似怪喊她名字：“司南钰~！” 司南钰揉了揉眼睛和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没看错才往闻清砚的身边走，边走边脱下外套。 闻清砚没挡住的脸颊绯红，露出的那双眼睛又迷离的看着她。 司南钰不敢多看，因为闻清砚穿的是在太少了，窗户又开着，她想让闻清砚离开这里，或者把自己的外套披给她。 否则… 闻清砚本就不长的裙摆，快要被风吹到腰间了。 她担心，又难为情。 踉跄的走过去，没等抓住闻清砚的手臂，闻清砚先靠了过来。 上身紧贴，呼吸交缠。 黑暗中，司南钰的脑子里不断闪过闻清砚穿着轻薄吊带睡裙，被风吹起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干涩的开口：“闻…” “你今天为什么去联谊会？” “司南钰，我好冷。” “你抱我回房间好不好？” 闻清砚有些语无伦次，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情，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说着要回房间，嘴巴，却咬住了她的耳朵。 酥麻感袭遍全身，司南钰下意识的瑟缩，闻清砚却很是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今晚的闻清砚格外迷人。 也格外粘人。 她脸颊绯红，因为近在咫尺，所以司南钰清楚的看见她连脖颈都是泛红的，声音也像撒娇，跟眼神很像，都在甜甜腻腻的勾着司南钰。 司南钰喝了酒，也没那么清醒。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已经贴在闻清砚的锁,骨上。 把她给亲红了。 她抬头时，闻清砚却突然笑了，笑的百媚横生，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委屈含糊的说：“好疼。” “你不是都忘记了吗？为什么还喜欢亲这里。” 闻清砚说话时，眼里隐隐弥漫着水雾，黏腻又痴缠。 这样的闻清砚，让司南钰心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我好喜欢她。’这几个字也突然就蹦到了脑子里，一时间忘了回答，闻清砚的质问却接二连三。 “今天联谊会上的老师好看吗？” “有我好看吗？” “司南钰，你要不要我？”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像是撒娇，姿态也是，她坐在了司南钰的腿上，灼热的呼吸萦绕在耳边，甜腻腻的勾着司南钰的所有心神。 她清楚听到闻清砚在她耳边说：“就现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