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从摆摊卖蛋炒饭开始》 第一章 重回八七 脑阔疼痛欲裂！ 陈渊坐起身来，看着四周的环境，懵了好一阵。 这竟然是在白水煤矿偏僻的河沟边，而且自己身上还有被殴打的淤青。 见鬼，他不是睡在首都二环内的高档住宅里么？ 摸着脑壳上那血迹未干的伤口，看着年青的身体，不禁嘶嘶吸气。 突然间，尘封的记忆猛地开启，这是？回到了1987年8月3号！ 他十八岁这年！ 他清晰的记得，这一年，为了追求来矿上探亲的姑娘，借钱绷面子，欠了一钩子债不说，那姑娘却在昨日，跟着父母回魔都了。 在矿上，自己是被所有人肆意嘲笑的对象，父母更是因为他抬不起头来。 于是，为了那脆弱的自尊心，偷了家里仅剩的三百多块钱，跑去首都想要闯荡个人样出来，混了几年后，遇到贵人，进入饮食行业。 经过数十年的打拼，还成为了全国餐饮界鼎鼎有名的以食连锁店的老板，除了没有结婚，在首都有豪车豪宅，物质生活更是顶尖。 但是，父亲却早早的得了尘肺病，不到五十岁就离世，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两个妹妹更是将他视作仇寇，他偷了钱，老二没学费继续读书，为了不给家中负担，只得跟着老妈学理发。 老幺倒是混得好一些，听说高中毕业后做着小生意。 老妈一直跟着老二和老幺住，就当没了他这个儿子。 一走就是十几年，音信全无，还不如死了算逑。 混得再好有卵用？ 当年鬼迷心窍，借了五百，他一分没留，全特么给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对方拿了钱，给她的奶奶做手术，依然没有保住性命，就连后事都是陈渊跑前跑后帮忙，结果对方父母来了，连道谢都没有，带着他们的姑娘，拍拍屁股就走了。 身上的伤，是那几个放高利贷的家伙干的，昨晚陈渊喝了酒和他们产生口角，于是遭到群殴，见到他没了动静，以为把他打死了，于是连夜扒火车逃走。 当年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煞笔玩意儿啊？ 纯纯的大冤种。 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痛得龇牙咧嘴，却依然气得要死。 随即又兴奋起来，自己这是重生了。 老天给了自己重新再来的机会，那么这辈子就要让家人们过上富足美好的生活。 好好弥补上一世的亏欠。 正准备起身离开，眼前突兀的出现光屏，还有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食神系统加载成功。】 【本系统的任务目标：旨在宿主成为名动天下的食神（当每个食客发自内心的好评时，名气值+1）】 【宿主：陈渊】 【职业：厨师】 【职业技能】： 刀工（初级）：368/1000(玩儿刀都不会，努点力吧) 调味（初级）：444/1000（你自己尝尝，能吃得下去么？） 火候（初级）:748/1000（菜糊得不明显，亲） 【菜品】： 小炒肉（初级）95/1000 红烧肉（初级）250/1000 圆子汤（初级）366/1000 ……略胜于无。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在一周之内，拥有属于自己的美食小摊。】 【任务完成，奖励新手礼包。】 【备注：名气值1000时，兑换功能开启。】 陈渊眨巴眨巴眼睛，上辈子，这系统也没出现过啊。 但是，这玩意儿的出现，就是要让他在厨子的这条路上高歌猛进？ 既然给了明确的目标，冲就是了！ 从今以后，他也是有系统的开挂人士，不免心情愉悦。 八月的天气，即便是清晨也显得燥热，身上的酒臭汗臭夹杂，让他干哕着，头重脚轻的爬起身来。 挪动着步子摇摇晃晃回到家中，见到父母的那一刻，不禁眼眶通红。 思念和愧疚，如决堤的洪水淹没了他的心绪。 三生有幸，还能见到正当壮年的父母，让他有机会弥补上辈子的过错。 陈昌骏看着这个从老家接过来的儿子，眸子里是担忧心疼，还有些怒其不争。 而陈渊的妈王琼却是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脑袋上的伤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那些野物，出门被千刀万剐的玩意儿，有妈生没妈养的小杂种，遭枪毙的烂眼儿，看把我家娃儿打成啥样了……” “儿子，你痛不痛？” “来，嚯点温开水。” 陈渊脑袋被包成了三哥模样，看着父母关切的样子，有暖流在胸口涌动，不禁鼻尖酸涩眼眶泛红，他扯了扯嘴角：“已经不痛了。” 陈昌骏深吸一口气：“等身体好了，跟着我去下矿。” 听到这话，陈渊呛得眼泪都咳了出来，他老妈急忙将自己大娃扶起来，拍着他的后背，狠狠的瞪了自己男人一眼：“下啥子矿？我家大娃是个中专生，不是卖苦力的。” “跟着我学理发！” 陈渊眼角直抽抽，他也不想当托尼老师，记忆中来理发的人们，几乎很少没有长虱子的。 每次老妈给这些客人们洗头，还得用篦子，那密密麻麻的玩意儿，让他看着就发怵。 “老汉，妈，我已经有了打算……”看着两口子那不信任的眼神，陈渊认真道：“绝对是正经活路，你们放心噻。” 话语刚落，王琼就看着自家这个大儿子叹息道：“就是不放心才把你接到单位来的，虽然读了个中专，连个工作都没搞着，你看你在老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我们就是怕你走错了路。” 陈昌骏也是语重心长：“大娃，要脚踏实地，莫要想那些一步登天的事情。” “你看看，想要找个城里头的女子当婆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以说是鸡飞蛋打，别个拍沟子就走了，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自己喃？还差点没了命。” 说到这里，王琼也破口大骂起来，为自己儿子的付出感到不值。 两口子之前倒是劝过，只是陈渊心气高，满脑子都是非对方不娶，魔怔了都。 算逑，反正在这白水煤矿，他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名人。 无论职工或者家属，都会聊几句关于他的八卦。 恨铁不成钢的唏嘘着，那龟儿连对方手都没牵过，哈不哈嘛。 舔狗之名，实至名归。 从后世而来的陈渊，早就没有十八岁时的脆弱和羞恼，已经练就了唾面自干的本事，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这可是妥妥的流量啊。 必须尽早变现！ 然而，想到如今的自己身无分文，连启动资金都没有，不免颓然。 这个哈麻皮当初怎么就不给自己留点儿钱呢？ 他气得又差点儿甩两个嘴巴子给自己，还中专生，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时不少邻居都跑了过来，有的捂嘴乐，有的嫌弃撇嘴，陈渊大大方方的躺在门外的梧桐树下的凉椅上，拿了一把蒲扇摇晃着，太阳洒落在地，明晃晃的刺眼。 就是蝉鸣太过扰人。 陈昌骏要上夜班，把已经温热的红苕稀饭就着酸菜吃掉，叮嘱陈渊几句，就回屋子里睡觉。 而王琼也打开街道对面的理发店，于是，那些老太婆还有妇人们，就抬着板凳带着娃，跑过去摆龙门阵。 一个个拍着大腿为陈渊这娃儿打抱不平，觉得那个秋老太婆的娃和儿媳妇，简直不是个玩意儿。 又同仇敌忾的骂着那些打人的二杆子，抓到他们一定要枪毙才行。 或者阴阳怪气陈渊求莫名堂。 王琼也唉声叹气，有些愁闷：“我家大娃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偷偷去借高利贷，结果腥气气都没闻到，就是个憨麻皮。” “这狗日的，好吃懒做，家里的田地也种不出来，二回子（以后）该咋个办哦。” 陈渊不时点着脑壳，对，骂得真对。 他老汉为了吃饱肚子，才十四岁就跟随堂兄来到煤矿单位赚辛苦钱，从几块钱的工资干到现在四十三块二毛五。 如今也才三十八岁，却已经有了几分老态。 还得养活三个儿女，若非陈渊的老妈学了理发的手艺，家中经济会更加拮据。 而他？ 中专毕业后，没门路走关系，好单位进不去，差点儿的还看不上，种地根本没想过，反正每个月妈老汉会寄钱，就在村里或者绵州城无所事事的晃荡。 抓鱼摸虾，撵兔捉鸡，还是卡拉OK，歌舞厅和录像厅的常客，更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 过得极为潇洒。 直到一个多月前，村里有人写信，让陈昌骏和王琼把这瓜娃子给接走，怕这小子变成二流子，万一犯点事，被枪毙了划不来。 结果来了没多久，就看上了来探亲的秋白鹭，可谓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而上辈子，他偷摸离开白水煤矿后，就再也没听闻过对方的消息。 一时间，唏嘘不已。 两个妹妹，老二六月份才初中毕业，刚满十四岁，很看不惯这个丢人现眼的大哥。 最小的老幺九月份才满三岁，被老二带着去同学家玩耍了。 根本不知道自家大锅昨晚挨了一顿毒打。 临近傍晚。 陈锦绣牵着老幺陈安然回来，老幺看着大锅脑袋包了一坨纱布，脸上青紫肿胀的难看样子，有些害怕的瞪大了眼睛，躲在二姐的身后，稚嫩的声音小小的：“姐姐，介个丑八怪系哪过呀？” 陈锦绣呵呵冷笑：“那是你大锅。” 小安然不信：“窝大锅才没有介么难看！” 不得不说，老陈家的基因很好，老二眉眼弯弯，鹅蛋脸线条柔美，最出彩的是那双杏眼，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挑，本该灵动娇俏，面对陈渊时总带着讥诮的冷意。 只是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发梢枯黄，用橡皮筋扎着马尾，露出雪白的脖颈。 穿着蓝色矿工服改成的衣裳，灰色长裤，还打着补丁，脚下是双塑料凉鞋，已经补了很多次的样子，即便长得好看，也显得土里土气。 而老幺就像糯米团子，白白嫩嫩，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家大锅，微微发黄的头发被编成两个小揪揪，穿着退了色的碎花裙子，脚下是一双偏大的塑胶凉鞋，根本没有后世小娃的肉感，是那么的瘦小。 两姐妹的眼睛和鼻梁如出一辙，一个气质冷淡，一个娇憨可人。 老幺试探着喊了声：“锅锅~” 陈渊咧嘴笑了起来：“诶，幺妹儿真乖。” 小家伙有些不可置信的吸着鼻子：“你咋过辣么丑？” 老二嘴角掀起不屑的弧度，话语中尽是嫌弃：“一看就晓得被别人打了，安然你千万别学他，在外头不学好，不然也要被打成丑八怪。” 小家伙使劲儿的点头，被大锅这丑兮兮难看的样子吓坏了。 陈锦绣去厨房里做饭，安然就蹲在门口台阶处，怯怯的瞅着和往日明显不一样的大锅，小爪爪攥着裙摆，有些害怕。 陈渊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他对所谓的梦中情人掏心掏肺，对自家的两个妹妹视而不见，被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来到矿上个把月了，连水果糖都没给老幺买一颗。 更别说买菜做饭了，完全是少爷般的作态。 瘦瘦小小的奶团子，不时偷偷瞄他一眼，又看看马路对面的理发店，老妈正在给客人理发，洗剪吹五毛钱，只剪的话三毛，挣的都是辛苦钱。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陈渊抬头看去，从矿场下班的工人骑着二八大杠，呼啸着往坡下而去，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层火焰。 第二章 我要摆摊 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嘈杂响起，锦绣这丫头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把老幺给抱了回去，拍着小家伙的屁股：“你跍到这里干啥，也不怕人贩子把你偷走了？”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有大锅在哒。” “他有个求用。”老二的鄙夷和嫌弃从不掩饰。 陈渊深吸一口气，翻着白眼，算了，谁叫曾经的自己不争气呢。 晚饭是面条，柴锅煮的。 没错，即便是单位里的楼房，自家做饭也得去砍柴烧火，全都是修的灶台。 天然气？ 嘿，那是大城市里才有的东西，用上灌装的已经是小康水平。 猪油，酱油，撒点葱花，加点莲花味精，除了陈渊，就连老幺都吃得津津有味，面条粗粝，吃起来也不劲道，调味更是一言难尽。 吃了两口，就难以下咽。 随后分给了自家老爸，叹息道：“我吃不进去，老汉你多吃点，等会还要去上夜班。” 陈锦绣把碗里的面汤都喝了个干净，看了看陈渊，脸上出现微不可见的嫌恶，这个大哥被自家父母养废了。 现在连面条这么好的东西都吃不进去。 有些愤愤不平的和老妈收拾碗筷，然后拿出自己的课本看了起来，头顶上是二十瓦的日光灯管，把屋子照亮。 陈渊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老爸老妈就抱着老幺走进来，斟酌着问道：“大娃，你说下以后有啥打算，让我们心里头有个底。” 听到这话，二丫头也靠在门框上，想要听听这大哥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话来。 陈渊坐起身来，开口道：“我准备摆个美食小摊。” “然后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陈锦绣忍不住吐槽道：“美食小摊？就你？连饭都煮不来。” 老爸老妈也有些愕然，这娃张口就来，还摆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渊看着他们的表情，无奈极了：“你们不信就算了，别以为我真的啥都不会。” 老二讥讽：“那有本事弄出来给我们看看。” 陈渊也不生气：“行，这两天就整出来，让你们开开眼。” 一家子人听到这话，都诡异的安静下来，若是以前，老二这么呛他，陈渊早就毛起，肯定会大吵一架。 翌日清晨，陈渊饿得胃中酸水直冒，在早间广播响起的时候，就起了床。 虽然才六点半，路上已经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老妈去理发店开门，给炉子换蜂窝煤，老二在厨房里弄得乒乓作响，小团子躺在床上，揉着眼睛不想起床，脸蛋红扑扑的。 陈渊身上的淤青和肿胀全都消散，就连脑壳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拆了纱布，嘿，伤口也全都愈合。 这强大的恢复力，让他不禁啧啧称奇，难道这就是重生带来的福利？ 洗脸漱口，把自己收拾干净，站在理发店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英挺帅气的面孔，秀气中带着一丝痞劲儿，这妥妥的小白脸啊。 老妈看着给自己梳着偏分的陈渊，笑骂道：“人模狗样的。” 陈渊乐道：“那可不。” 此刻的温馨，是上辈子的求而不得，让他心中酸涩而甜蜜。 王琼看了看自家儿子身上的伤势，见到没啥问题了，却依然火大的骂着那几个放贷的杂碎，心疼儿子受了罪。 朝阳好似红彤彤的溏心蛋，从河流对面的山尖跃出。 金红色的光芒洒落下来，水中波光粼粼。 不时有人和王琼打着招呼，她也热情的回应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朝气蓬勃。 陈昌骏下了班在澡堂洗净，回到家中才七点。 红苕稀饭配上酸菜，吃饱后，陈渊打了个饱嗝：“我去捡两个油桶回来，改成柴火灶，早点把摊子支起来。” 陈锦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嘴巴却不饶人：“秋白鹭那里，没把钱还你？还要去捡油桶。” 王琼瞪了老二一眼：“你是不是找不到话说，去把碗洗了。” 陈锦绣翻了个白眼，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老幺噗地打了个屁，悄咪咪的偷乐了起来，陈渊把她抱了起来，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安然你刚才是不是放了个臭屁？” 小家伙眼珠子乱转：“木有呀~” 陈昌骏和王琼相视一眼，这还是自家儿子第一次抱老幺呢。 以前特别嫌弃。 被打了顿，连性子都变了？ 看来这顿打，挨得不错。 刮了刮这小家伙的鼻子，陈渊抱着她来到屋外，门口有个入户过道，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劈好的干柴。 马路对面，临近河道坎是小广场，至少有着百年的皂角树张牙舞爪的长着。 平日里，是邻里摆龙门阵乘凉的地方。 这里距离菜市场也就两百多米，距离白水煤矿办公楼也不到五百米，商店和食堂更是不足百米远，摆摊的位置相当好。 大礼堂距离此地走个两分钟就到，礼堂外还有个灯光球场。 子弟校就在坡下，一眼就能看到。 陈昌骏走了出来，有些不确定的问着：“大娃，你真的想好了？要当个体户，不怕别个笑话你？” 王琼也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就是，工人不当要去摆摊，你整得来不？” 陈渊搂着又偷偷放了个屁的小安然，笑着道：“靠自己手艺挣钱，怕啥？” 老二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就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连自己都养不活，到时候还不是妈老汉帮你擦沟子。” 陈渊哂笑：“锦绣，你大锅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矿上的运煤轨道边上，可是有不少废弃的油桶，有的早就淋得生锈破烂，戴着手套，陈渊一手拖着一个，只觉得轻轻松松。 把油桶清洗干净，厚着脸皮找了邻居李叔，借了工具把油桶切割好，又去和泥弄在油桶中。 两个不一样的柴火灶，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成了型。 一个立式，一个横式。 桶上用黄色油漆写着小摊的名字：以食。 民以食为天。 陈渊的两个柴火灶，惹得不少人来围观，有人问道：“陈大娃，你做这两个炉子是要干啥子？” 大汗淋漓的陈渊，拿着自己的毛巾擦着汗水，笑着回应：“我准备在这里摆个摊，卖点儿吃的。” 于是，引起不少邻居的哄笑，陈渊也不恼，毕竟在大伙儿眼中，他除了是个大冤种外，就没啥本事值得吹嘘了。 忙忙碌碌，时间转眼就来到八月七号。 两个柴火灶试燃成功，已经可以投入运营，这几天，他从老妈那里借了三十块，买了炒锅，铝锅，甄子。 各种香料和调味料，还有油和鸡蛋。 碗筷更是必不可少。 老汉找关系帮他办了营业执照。 身在煤矿单位，到处都是煤炭，这几天他捡了不少，堆放在老妈理发店的杂物间，柴火钱也就省了下来。 板凳和桌子，从食堂买了些不用的，重新清洗钉了钉子加固。 这天傍晚，把所有准备工作弄好，几日未见的食神系统面板弹出，让陈渊兴奋起来，很是期待的瞅着。 【恭喜默默无闻的未来食神，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食谱：黄金蛋炒饭(顶级)，秘制泡菜，开胃醋汤。】 【最新任务发布：请在十五天内，卖出五百份蛋炒饭。】 【任务完成，奖励随机食谱一份。】 陈渊脑袋微微晕眩，奖励的食谱就像直接烙印在脑海中，无论火候，还是翻炒颠勺，亦或者调味，还有做蛋炒饭之前对油料的预制工作和各种细节，直接就让他融会贯通，犹如与生俱来的本事。 虽然上辈子他是餐饮界的大佬，但是真正做厨的时候很少，都是高价聘请的厨师。 淘米煮饭，当夕阳快要落下，陈渊看着甄子中粒粒分明的米饭，朝着锦绣和安然骄傲的道：“今晚，让你们尝尝传说中的，黄金蛋炒饭。” 陈昌骏和王琼笑呵呵的，觉得自家儿子整得还像模像样。 邻居李大叔和任阿姨两口子，也在被邀请之列，想要看看陈渊是不是真有那个手艺。 搪瓷大盆里的菜籽油被香料炒制过，此刻陈渊拿着勺子舀了些，轻盈的泼在炒锅里，浓烈的香味猛地窜了起来，搅匀的鸡蛋液也倒入其中，在锅铲的旋转中，迅速的变得金黄。 米饭也随之来到锅中，陈渊一手持锅，一手拿着锅铲，蛋炒饭在夕阳中跃起落下，香味弥漫开来。 大人小孩子全都围了过来，看得津津有味。 就连骑着二八大杠下班的工人们，也被这香气吸引，使劲儿的吞咽口水。 陈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熟稔的翻炒，随后放入调味料，撒上葱花。 麻溜的出锅装盘。 青绿的葱花在金黄色的蛋炒饭中点缀着，如碧玉般好看。 安然微微张着小嘴，哈喇子都快掉了下来。 大锅他好腻害。 这蛋炒饭也太香啦，看起来就像在发着光一般，想次。 陈渊见到小家伙那馋馋的样子，莞尔轻笑，把蛋炒饭分给众人，当陈锦绣接过属于自己的那碗蛋炒饭时，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有些狐疑的尝了口，瞬间杏眼圆瞪。 这味道，绝了。 入口松软又不失嚼劲，葱花的清香混合着恰到好处的咸香，每一颗味蕾都在欢呼雀跃，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她首次知晓，原来蛋炒饭还能这么的美味。 灵魂都好似飞了起来。 陈昌骏和王琼却是拿出多余的筷子，递给平日里相熟的邻居，大声招呼道：“都来尝尝，不是我吹，你们绝对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炒饭。” 有人尝了尝，感受着嘴里的香气和Q弹，慨然出声：“太好吃了。” “正儿八经，没得吹牛皮，味道好得不得了。” “比我婆娘弄的蛋炒饭安逸。” “看不出，陈家大娃还有点儿本事在身上。” 陈渊看着系统面板咧嘴直乐。 【名气值+1】 【名气值+1】…… 一锅蛋炒饭，很快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除了安然打了个饱嗝，其他人就只品了个味道，陈渊瞅着自家妈老汉那希冀的目光，把风门拉开，看着火焰窜起，继续开炒。 夜幕笼罩群山，附近的职工和家属们，全都知道陈家那个大冤种，明天要正式摆摊卖蛋炒饭，散步消食的时候，便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尽皆知。 陈昌骏还有王琼，没想到自家儿子真的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这小子的厨艺，看起来还不错。 就连陈锦绣，也有些惊疑不定，这真是往日不靠谱的那家伙？ 倒是老幺兴奋惨了，在陈渊怀里奶声奶气的嚷着：“大锅大锅，窝明天还要次蛋炒换！” 想着便口水直流，娇憨可爱的馋丫头，把一家人逗得直乐。 陈渊捏了捏她的鼻子：“大锅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小家伙开心惨啦，使劲儿点着脑阔。 第三章 黄金蛋炒饭 王琼看着其乐融融的家人，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悄悄的吸了吸鼻子，这才开口问到：“大娃，那这个蛋炒饭准备卖好多钱一份？” 陈渊想了想：“三毛钱。” 听到蛋炒饭的价格，陈锦绣微微咋舌，都可以买两个肉包子或者六个馒头了。 陈昌骏看着自家儿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先去矿上了，你们都早点休息，二娃明天就帮下你大锅，晓得不？” 十四岁的少女有些不忿，陈渊笑道：“给你开工钱，五毛钱一天。” 王琼就戏谑的调侃：“有没有生意上门还难说，没挣到钱看你从哪个地方给二娃发工资。” 安然小团子奶呼呼的喊道：“窝也帮大锅~” 陈渊笑道：“要得，赚到钱给我们幺妹儿买叮叮糖，买巧克力。” 小家伙兴奋得尖叫起来：“大锅你真好~” 天还未亮，才四点半，陈渊就起床淘米，把米饭蒸在甄子里，这里的米都是本地小粒粳米，若是有长粒香米，蛋炒饭的味道还能更进一步。 绝对能把那些娃儿馋哭。 鸡蛋五分钱一个，昨晚消耗了十个，就剩下五十四个。 索性把零头拿出来，蒸了鸡蛋羹。 把花生舂成小碎粒，熬煮花生浆稀饭，不一会儿，香味就悠悠飘荡起来。 老妈做的泡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一个味道，咸。 坛子里面是生姜，豇豆，萝卜，还有黄瓜和苦瓜，陈渊用筷子捻了些，切成小丁儿，倒入自制的香油，来点糖和味精，开胃极了。 等到广播响起，母女三起床才发现，早餐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陈渊的勤快，把王琼和陈锦绣都惊呆了。 这还是老陈家那个好吃懒做的玩意儿？ 小团子揉着眼睛，如狗狗般翕动着鼻子，奶呼呼的喊着：“好香呀~” 见到老妈拿着毛巾走近，小家伙使劲儿的憋着气，让毛巾在脸蛋上搓动，当毛巾离开，这才呼呼的喘息着，接过自己的牙刷和小杯子，来到门口排水沟跟前蹲着，认真的刷着牙。 吃了比往日美味太多的早餐后，小家伙就跟在了陈渊的身后，像只小尾巴。 立式柴火灶放着一口大铝锅，风口被关上，让煤炭阴燃着热水。 陈昌骏明日换白班，听到早餐是自己这好大儿所做，高兴得把剩下的花生浆稀饭全都喝了，夸赞个不停。 陈渊自己写的招牌，也挂在了炉子上：黄金蛋炒饭，三毛/1碗。 有路过的看到了，不禁呵呵笑道：“还真的在卖蛋炒饭。” “陈家大娃，你还不如整点早餐卖。” “油条包子豆浆多巴适噻。” 陈渊就当没听到，忙着添煤，蒸米饭。 矿上的大型食堂足足有着三个，几乎啥都有，而蛋炒饭却不在食堂的菜单上，这叫人无我有。 临近中午，一个穿着白色制服，大约四十来岁的公安走近，见到这里果真摆了个小摊，不禁笑了起来：“陈大娃，听你老汉儿吹壳子，说你整的蛋炒饭吃了一回想吃第二回，给我来一碗试试？” 见到来生意了，陈渊猛地站起身来：“公安叔叔请先坐会，我现在就给你做。” 炒锅换上，风门大开。 蒲扇扇了两下，让火焰先燃烧起来，他不禁暗叹，若是有鼓风机就好了。 打蛋，搅拌，倒油，紧接着翻炒，颠勺，那动作可谓是赏心悦目。 而蛋炒饭独特的香气，也在皂角树下氤氲开来。 陈昌骏和王琼忙不迭的邀请这位杨副所长坐下，还没聊上几句，陈渊已经把蛋炒饭装盘，顺便将早上炒好的泡菜给打了一勺放进去。 铝锅里的水开了，倒入陈醋，加入姜葱调味。 黄金蛋炒饭，和一碗免费的醋汤，便迅速的送到了杨安华的面前。 这位从部队转业的公安，闻着这蛋炒饭的味道，只觉馋虫直冒，刨了一口在嘴里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蛋香混合着葱花的清香在口腔中炸开，酸辣爽脆带着微甜的泡菜更激发了蛋炒饭的香气，让他欲罢不能。 他忍不住又扒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连声赞叹：“这也太好吃了。” 随即端起醋汤喝了一口，酸香开胃的汤水冲淡了油腻，让他忍不住又扒了几大口饭。 片刻之后，一大碗蛋炒饭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就连那碗醋汤也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打了个饱嗝后，这才意犹未尽的道：“果真名不虚传，巴适惨了！” “小子，好好干。” 付了钱后，这才悠哉游哉的往回走去。 见到杨公安这位挑剔的老饕都觉得蛋炒饭好吃，本来要去食堂用饭的一些职工，就来到皂角树下，让陈渊这位矿上的大名人，给他们来一碗蛋炒饭。 于是，陈渊的小摊在开业的第一天，就忙得不可开交。 锦绣这丫头忙着收钱，给客人们端饭。 没有板凳了，王琼就让客人们去理发店坐着吃，脸上笑得比花都灿烂。 当陈渊一边用毛巾擦着汗水，一边吼着只有最后一份蛋炒饭时，那些慕名而来的客人们，便有些遗憾的离开。 倒是正在用餐的客人，觉得庆幸起来。 这为爱贷款的大冤种，竟然有如此好的手艺，简简单单的蛋炒饭，好吃得让人心跳加速，血脉贲张，而且分量十足，那种胃部被填满的感觉令人回味无穷。 锦绣这丫头可兴奋了，买菜的篮子里，如今装着不少的毛票和硬币。 她抹着汗水，这酷暑的天气中，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热。 当最后一个客人用完餐，都快下午两点钟。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一家子，这才开始吃午饭，就连油汤都被陈昌骏泡着米饭炫进了肚子里。 比他往日自己炒的菜，好吃到不知几万里。 王琼打着饱嗝，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儿子，你这厨艺是跟谁学的？” 陈渊神秘兮兮的说着：“在绵州的时候，遇到一个在首都大会堂干过的师傅，我在他那里学了段时间。” “他说，我是天才中的天才。” 听着他吹牛，陈锦绣撇嘴，倒是老两口哈哈大笑起来，夸赞自家儿子有本事。 吃饱喝足，安然打着瞌睡，被老妈放到床上，随后众人又围在一起，数着篮子里的营业收入。 五十份蛋炒饭，十五块钱。 除了陈渊，其他三人都觉得是暴利，这还只是一个中午赚的钱而已。 矿上数千人，外地前来的流动人口也不少，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多钱，一个月就是几大百，王琼都被惊呆了，激动得手舞足蹈。 “继续蒸饭，工人下班前就弄出来，大娃别偷懒，有钱都不赚？” “老陈你去抱些人头石回来当板凳，二娃帮你大锅洗碗。” “都给老娘动起来。” 除了睡觉的老幺，全家都在老妈的命令下行动起来，陈渊在柴火灶上蒸米饭，锦绣就忙着洗碗。 王琼还从邻居那里买了不少鸡蛋，放在大筲箕里边。 人头石当板凳，木板搭在石头上面，成为颇有特色的桌子，陈渊的老爸和妹妹累得大汗淋漓，一个个脸色绯红，老妈取出藿香正气水，监督他俩一人喝了一支。 那味道让锦绣漂亮的脸蛋都变得扭曲起来。 安然已经醒来，被老妈放在自家门口的梧桐树下，躺在凉椅上晃荡着小脚丫。 甄子里的米饭，散发着香气，陈渊舀了出来，放在垫了纱布的大筲箕里将其搅散，热气蒸腾。 从枝叶间洒落的阳光，将氤氲的蒸汽映照为七彩的虹光，惹得小安然哇哇地叫了起来。 正坐着休息的陈锦绣，看着开始炒饭的陈渊，觉得这个大哥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炒了一大盆，擦了擦汗水，陈渊把醋汤打好，牵着老幺那柔嫩的小爪爪回到摊子旁。 “咱们先吃晚饭，待会儿忙起来就没啥时间了。” “大锅，大锅，窝要吃老大一碗。” “要得。” “嘻嘻，大锅你是过好人嘞~” 陈渊：“……” 小屁孩儿你这句话，会让我想起自己是个大冤种的事情。 陈渊三下五除二，将一大碗蛋炒饭迅速的消灭，又咕嘟嘟喝了碗醋汤，这才满足的拍了拍肚皮，随后就见到一辆拉煤的大货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见到这里新摆的小摊，穿着灰色汗衫，老式的军绿色作训裤，拴着八一皮带，脚下是解放鞋的汉子，关上车门往这边走来。 这汉子大约三十来岁，剪了个平头，皮肤古铜，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虬结。 阳刚，充满了力量感。 看了看柴火灶上的牌子，笑问道：“老板，你这里就只卖蛋炒饭啊？” 陈渊急忙说道：“大哥，目前就这一样，送泡菜丁和醋汤，尝一尝？” 这位汉子也饿了，而且食堂里的那些饭菜也吃得有些腻，于是坐了下来，看着石头凳子和木板桌，不禁乐道：“好耍嘞，那给我来两碗。” “一碗对我这种大肚汉来说，可能不得够。” 瞅着正在努力干饭的小团子，逗着她：“小盆友，这里的蛋炒饭好不好吃呀？”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咀嚼着美味的蛋炒饭，吞咽下去后，扯着小嗓子奶呼呼的喊着：“好吃得不得袅，窝天天都要吃~” 埋头，继续炫饭，脸蛋上都沾着米粒儿。 把这汉子逗得直乐。 看着陈渊颠勺，锅铲迅速翻动，鸡蛋和米饭在油脂的沁润下，光晕闪烁，那独特的香气随着炭火猛烈的爆发着，惹得他肚子咕咕作响。 锦绣也吃完了自己的蛋炒饭，急忙给这位司机大叔打了一碗醋汤过来：“司机叔叔，醋汤喝完了可以免费添。” “好好，要得。”秦伟光点着脑袋，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清爽温热，有醋味却不会太酸，葱姜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很是开胃。 当两大碗蛋炒饭放在他面前时，葱花激发出的香气，让他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拿着筷子刨了一口，咸淡适宜，没有鸡蛋的腥味，米粒劲道，嚼起来满口生香。 没想到，蛋炒饭也如此好吃！！ 两大碗蛋炒饭，很快就被他炫得一粒米都不剩，把醋汤喝光时，他打着饱嗝，觉得自己有些撑了。 但是，真的好香，余味无穷。 他决定，以后天天都来这里吃蛋炒饭。 爽快的给了六毛钱，打着饱嗝在树下歇了会，和陈渊闲聊着相互交换了姓名，当把车交回队里，和同事们谈起陈渊的小摊，才知道自己出去半个多月，矿上竟然出了个情种。 在别人看来，陈渊就是个大冤种，但是在他眼中，这特么是有情有义，值得交往。 借高利贷这事儿嘛，咳咳，那小子胆儿真大。 不过，和他吃蛋炒饭又没关系。 第四章 儿豁嘛 而陈渊的小摊，此刻却极为火爆。 很多都是被同事安利而来。 就连安然这只小团子，也在帮忙，扯着小嗓子喊排队。 小广场旁边，二八大杠停了一排。 火焰熊熊，蛋炒饭在萤火虫闪烁的微光里，香气四溢。 当夕阳紫红色的绚烂晚霞在山边消散，黑夜来临，陈渊热情的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这才收拾小摊，老妈和锦绣洗着碗，老爸和安然就拿着干净的帕子将其擦干净。 收拾完，一家人坐在屋子里，陈渊把奶嘟嘟的老幺抱在怀里，拿着钞票，教她认着圆角分。 老爸和老妈就数着营业收入，今下午的，十八块。 一天时间，总收入达到三十三！ 陈锦绣也是心脏砰砰直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仿若是在做梦般。 直到陈渊数了五毛钱拍在她手里，这才回过神来。 “锦绣，这是你今天的工资，拿好了。”陈渊眉眼中全都是温柔和笑意，惹得那丫头竟然有些害羞起来，捏着五毛钱，脸蛋微红。 安然不忿的噘着小嘴：“大锅大锅~窝呐？” 陈渊乐呵呵的道：“都有都有，给你一毛钱买棒棒糖吃。” 小家伙捏着钱，兴高采烈的蹦跶着，多少她不在乎，大锅只要给她就行啦。 忙碌了一天，没有电视机消遣打发时间，家中连个电风扇也没有，陈渊回到自己的床上，想着明早去菜市场买些鸡蛋，再弄点肉菜回来，生活开好些，日子才有奔头。 脑子里以前在现代的各种生活片段闪烁，而如今躺在八七年的时光中，让他觉得有种错乱感。 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 广播响起，陈渊起床洗漱，老爸去食堂买了馒头和稀饭回来，就着昨日剩下的泡菜唏哩呼噜的填饱肚子，精神饱满的去上班。 安然这小家伙，喝了稀饭就喊着要拉粑粑，锦绣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翻了个白眼，牵着自家小妹往公共厕所跑去。 柴火炉上，甄子饭已经在冒着热气，老妈的店门打开没多久，理发的客人就来了。 陈渊带了个背篼，去菜市场去采购食材，让锦绣带着小家伙照看摊子，免得锅碗被路过的顺手牵羊。 才七点半，菜市场就喧嚣热闹起来，附近乡村的农民，把自家种的蔬菜，或者山货带来，摆在路边吆喝。 陈渊好奇的左顾右盼，有卖麂子的，有卖野猪的，还有卖兔子和野鸡的。 山药，黄精，玉米饼。 各种常见的蔬菜也是应有尽有，红苕土豆，才几分钱一斤。 花了六块钱，在几个农户手中买了十斤土鸡蛋，个头大小不一，用稻草垫在背篼里，随后又去买了一斤剁好的肉馅儿和新鲜的生姜小葱，还有一牙冬瓜，花费两块三。 五十多斤大米，让卖米的大叔送到家中，才十二块钱。 顺便花了七毛钱，给自家妹妹买了头绳和蛋糕。 总共消费二十一块。 当锦绣和安然见到大锅给她们带回来的零食和礼物，都特别的高兴，小娃儿一手拿着一个小蛋糕，跑去老妈那里显摆，老远都能听到她奶呼呼的声音：“麻麻~你看大锅给我们买哒蛋刀~” 陈渊只是闻了闻便知道，这蛋糕小苏打加得有些多，碱味略重。 不过，在这个时代，还能要求什么呢？ 醋汤兑好，把蒸好的米粒舀出来打散，陈渊开始炒饭，到时候用餐的人多了，就不会手忙脚乱。 想到系统的奖励，他就动力满满，有种开盲盒的期待。 王琼见到儿子竟然给妹妹们带了零食回来，心中更是慰藉，觉得这娃儿终于有个像大锅的样子了。 吃着老幺送来的小蛋糕，甜得眼睛都有些泛红。 而蛋炒饭的香气，也汹涌的往附近的居民楼里冲去，这时候差不多十点半的样子，好多人的早餐都被消化得干干净净，被这味道惹得直咽口水。 撒上葱花后，就连尝过无数美食的陈渊，也被勾得馋虫直冒。 老幺这娃娃，蹦跶着跑了过来，就像只可怜的小狗狗，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大锅，稚嫩奶气的声音响起：“大锅~大锅~窝肚子沃啦！” 陈渊好笑的道：“别急，大锅等会给你超大一碗。” 小家伙使劲儿舒展胳膊，咯咯乐着：“要介么介么大~” 陈渊逗着她：“那不是要吃一大锅？” 馋娃娃点着脑壳：“对哒~” 惹得锦绣在一旁直翻白眼：“安然你就是眼大肚皮小，看你等会能吃多少。” 小家伙可骄傲了，叉着腰：“多多哒~” 然后坐在凳子上，一双小腿儿晃荡起来，不时看着那蛋炒饭，偷偷的吞着口水。 看着小娃娃馋坏的样子，陈渊心中柔软，打了两碗蛋炒饭，招呼锦绣和老幺坐下：“咱们先吃，免得等会忙不过来。” 锦绣点了点头，老幺已经欢呼了起来：“大锅~拟真好~” 陈渊看着喜笑颜开的小家伙，长叹一声，小盆友你能不能不要给大锅发好人卡呀？ 听着有点心塞呢。 但是，看着小家伙鼓着脸包子，大口大口炫着饭的可爱样子，陈渊也觉得胃口大开，坐下来吃得津津有味。 油脂让米粒的鸡蛋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让味蕾感到极度的愉悦感。 迅速的扒拉完，再慢慢的品尝着醋汤，陈渊吧嗒着嘴感慨：“不愧是黄金蛋炒饭，物美价廉，堪称极品。” 陈锦绣有些看不惯他的自卖自夸，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蛋炒饭令人口舌生津，不是一般的美味。 老幺那娃娃的脸都埋进大碗里了。 王琼理完发，走过来见到自家幺儿的吃相，翻着白眼道：“老幺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饭啊？就像条猪儿拱槽一样。” 小家伙抬起头来，脸包子鼓着，瞪着大眼睛一副无辜呆萌的娇憨模样。 惹得王琼好笑的点了点这娃儿的额头。 “妈，你也先把午饭吃了，万一等会理发店人多搞不赢。”陈渊打着饱嗝，把蛋炒饭和醋汤放在自己老妈的桌前。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秦伟光的招呼声：“陈老弟，我带兄弟们来照顾你的生意啦，他们都觉得我说蛋炒饭好吃是吹牛，就让他们这些家伙见识见识。” 陈渊抬眼一看，好家伙，至少来了十个人。 于是忙不迭道：“感谢各位大哥的支持，都快请坐。” 拿着碗给大家伙盛着蛋炒饭，顺便打了一勺泡菜，每一碗都分量十足，冒着尖尖，锦绣也急忙起身，给这些客人们端着醋汤。 老幺也想要去帮忙，只是看着碗里还没吃完的蛋炒饭，纠结的皱着小眉头。 陈渊瞅着她的小模样，笑着道：“安然你慢慢吃，大锅和姐姐忙得过来。”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大锅，窝马上就次完~” 努力埋头干饭，等会儿去帮忙呢。 这娃娃吃得脸蛋都粘着米粒的样子，惹得司机们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可有趣了。 把蛋炒饭端给了客人们，陈渊看着之前炒好的已经见了底儿，打开风门，蒲扇使劲儿扇了几下，等到火焰熊起，又继续开炒。 翻炒，颠勺，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可谓是赏心悦目。 而秦伟光这时候已经狠狠的刨了一口蛋炒饭，很是享受的咀嚼着：“就说是不是我吹？你们谁吃过这么牛批的蛋炒饭？” 那些司机们，觉得秦伟光这小子的表现也太夸张了，但是尝了尝之后，全都开始暴风狂炫，心中咆哮起来，这狗东西为啥昨天不带他们来。 让他们没有提前吃上这样的美味。 有路过的职工和家属们，见到这些客人们吃得那叫做酣畅淋漓，闻到那味道后，喉咙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老幺这时候扯着小嗓子喊了起来：“大锅大锅~窝肚肚嗦~还要次！” 随即憨态可掬的打了个饱嗝。 脸蛋上，金黄色的蛋炒饭在阳光下，就像一粒粒宝石般绚烂。 王琼看着老幺那圆滚滚的肚皮，剜了她一眼：“你再吃，再吃肚皮都要撑爆了，去帮你大锅帮忙。” 小娃娃吧嗒吧嗒嘴：“好叭~” “大锅大锅~” “窝次完袅！” 陈渊哈哈笑道：“安然你就帮大锅招呼客人，和昨天一样。” 于是，小老幺就站在摊子前，扯着稚嫩软糯的声音吆喝起来：“炒鸡好次哒蛋炒饭~三毛钱一大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 “送秘制泡菜嚯醋汤~” “好次得不得袅！” 有下班的职工拿着饭盒，看着那叉着腰招揽声音的小可爱，再看看吃得狼吞虎咽，已经把蛋炒饭快要炫光的秦伟光他们，笑问道：“真的好吃哇？” 司机班一个络腮胡的壮汉，此刻已经在喝着醋汤，满脸都是满足的色彩：“儿豁嘛，吃了还想吃。” “陈兄弟，再来一碗。” 虽然分量很大，但是他们这些司机的饭量也很大。 老幺听到后，奶声奶气的喊道：“大锅大锅，大斧子蜀黍还要一碗，要多多哒~” 陈渊一边颠勺，一边放着调味料：“要得，大锅听到了。” 小家伙这才满意的点着脑阔。 很快，下班的人的多了起来，还有附近的职工的家属，带着自家嚷着要吃蛋炒饭的娃儿过来，陈渊忙个不停，当锦绣给自己这个大哥说着米饭用完了的时候，陈渊急忙喊了起来：“后面来的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弟弟妹妹们，中午的食材用完了！” “不好意思啊，下午我再多准备一些，保证让你们都能吃到。” 老幺这奶呼呼的娃儿，忙着收拾碗筷，放进洗碗盆中，还踮着脚，拿着抹布麻溜儿的把桌子擦干净。 忙得满头大汗。 那些见到摊子火爆，想来尝尝的客人，倒也不生气，食堂里小炒虽然贵些，有肉有菜也很不错，于是拿着饭盒往食堂走去。 其实陈渊摆的小摊，食堂负责人并没有放在眼中，毕竟他管理的是矿上第二食堂，矿上自营的食堂，足足有着四个。 但是，身为食堂负责人，也是需要绩效的。 小摊的出现，竟然让第二食堂用餐的人明显的减少，米多福这个食堂主任，就有些生气了。 个体户能够和国营单位相比？ 于是吩咐手底下的大厨：“严师傅，从今天下午开始，咱们也卖蛋炒饭，两毛五一份！” 食堂的师傅能怎样的？领导你说啥就是啥！ 第五章 圆子汤 很快，食堂外的黑板上，就写上了今日新品：“晚上供应蛋炒饭，2.5毛一份。” 之前没有吃上蛋炒饭的客人，回来路过小摊时，就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啊，食堂今天下午，也要卖蛋炒饭，看来是要和你打对台咯，而且比你卖的还要低五分钱。” 陈渊笑道：“那没法子，食堂是单位上的，他们采购量大价格就便宜，我一个体户，成本降不下来。” “就只能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才方得始终嘛。” 对方眼睛一亮：“小伙子这句话有水平有深度啊。” 不卑不亢，还带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既显格局又透着自信，不像池中之物，于是对这个小伙子便多了些兴趣。 陈渊乐呵呵的道：“拾人牙慧罢了。” 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大约五十左右，手里还端着饭盒，他慨然道：“小伙子谦虚了嘛，这话一般人可讲不出来，下午我也来尝尝你家的黄金蛋炒饭。” 陈渊灿然笑道：“要得，我给老叔你留一份儿。” 王良平看了看这忙碌的一家子，轻笑着离开，回办公室后，看着拿着搪瓷杯喝茶的中年妇女，开口问道：“小徐，你们知道皂角树下新摆的摊子么？” 徐新枝抿着茶水，笑着回应：“王书记，摆摊的那小伙子，可是咱们矿上的名人。” 王良平来了兴趣：“哦，说说？” 于是，办公室的几个人，就给书记汇报着关于陈渊来到矿上后的事迹，惹得王良平瞠目结舌，不禁叹道：“小伙子是个实干家啊。” “就是借高利贷这事儿不应该，不过也能理解，年少慕艾，想让女孩子知道自己的担当。” “倒是秋家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做事难免为人诟病。” “百行以德为首啊！” “小伙子人不错，有情有义，君子论迹不论心，为了喜欢的女孩子可谓是付出所有，绝大部分人，恐怕都无法做到。” 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笑着附和，书记的看法和普罗大众果然不一样呢。 别人只见到了陈渊傻子一样付出，换个角度，那就非常正能量了。 徐新枝更是咯咯笑着：“若是我年轻时候遇到被书记如此夸赞的男孩子，肯定会嫁给他，听医院的朋友讲，那段日子，陈家大娃几乎不眠不休，照顾老太太不说，还得安慰白鹭那姑娘，自己吃不饱睡不好。” “唉，可惜那么好的姑娘，有那样的父母，不当人子。” “书记你咋想起问陈渊的事情？” 王良平呵呵笑道：“路过摊子聊了两句，那小伙子可不像别人口中的大冤种，而是胸藏锦绣。” 办公室里的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书记竟然对那小子如此盛赞。 等傍晚下班的时候，也去尝尝他摊子上的蛋炒饭。 日上中天，蝉鸣歇斯底里。 安然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要帮忙洗碗，陈渊看着这娃儿那鸡啄米的样子，把手擦了擦，抱着这小家伙就回到屋子里。 刚放到床上，这娃娃就睡了过去，脸蛋红扑扑的。 陈渊拿着蒲扇轻轻挥动着，把长脚蚊驱赶，将纱罩放下，这才继续忙碌起来。 洗甄子，掏煤灰，淘米蒸饭，把醋汤兑好。 随后和老妈还有锦绣一起，把碗筷收拾出来，晾晒在桌子上。 忙完这些，才有时间回到门口的过道上，开始数着票子。 王琼看着那两叠毛票，还有那些硬币，眉开眼笑：“儿子你阔以啊，一中午就卖了二十四块六毛钱！” “足足八十二碗蛋炒饭。” “就是食堂的狗东西见不得别人好。” 锦绣这丫头也有些气愤，觉得太欺负人了。 倒是陈渊乐呵呵的说着：“没关系，咱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之前哪里想过生意会这么好？” “锦绣你帮忙把甄子里的饭看着，我再去市场买些鸡蛋回来。” 提竹背篼，急匆匆的往市场跑去，来到一家专门卖蛋的店里，商量道：“老板，我基本上天天都要一百五十个左右的鸡蛋，价格能不能便宜些？” 这老板光着膀子，头发就像个鸡窝，膘肥体壮，大约二十来岁，听到陈渊的话乐呵呵的道：“陈老板，五分钱一个，概不讲价哈。” 听到这话，陈渊有些无奈的道：“行吧行吧，先来一百二十个，明天早上我继续过来买。” “主要是天太热了，不然我得囤上千儿八百的。” 老板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要一千个的话，四分五，包送到家。” 陈渊摆手：“我怕放坏，等天气凉了再说。” 老板也不强求：“要得嘛。” 搬了四板鸡蛋放在陈渊的背篼里，还热情的说道：“陈老板，随时欢迎来耍哈。” 陈渊乐呵呵的笑着：“基本上每天都会来。” 也是这里买蛋很近，其实在距离这里一公里左右的粮油店，也有鸡蛋卖，要知道矿上数千人，鸡蛋的消耗可不少。 只是大家都喜欢在市场上买农户家的土鸡蛋，店里的虽然个头大，却被叫做洋鸡蛋，认为营养价值没有土鸡蛋高，其实并不差多少。 回到小摊，陈渊算了算账，兜里现在刚刚三十块。 算是把成本赚了回来，但是想要开个小店的话，却是杯水车薪，他不仅想要和上辈子一样当连锁店的大老板，还要成为真正的食神。 而面板上的名气值，才163。 老妈的店里来了客人，正在忙碌着，锦绣正抹着汗水，热得脸蛋绯红，陈渊柔声说道：“锦绣你回屋里去睡会儿午觉，不要热中暑了。” 陈锦绣瞅着往日里对自己左右看不顺眼的大哥，一时还有点儿不习惯，轻轻嗯了一声，往屋子里走去。 片刻后，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安然，你又把尿窝到床上，还晓得换个位置睡？” “给老子起来！！” 陈渊回到屋子里，老幺正委屈巴巴的揉着眼睛，光着屁股被丢在床边，瘪着嘴抽噎的道：“姐姐你凶窝~” 见到陈渊，泪珠儿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伸出胳膊喊道：“大锅大锅~姐姐凶窝~” 陈渊好笑的把她抱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哪个让你睡觉画地图？” “你姐姐洗床单很累的好不好？” 小家伙把脑袋埋在大锅的胸口，偷偷瞄着气呼呼收拾着床单的姐姐，生怕吃上竹笋炒肉。 还有些不忿的嗫嚅道：“姐姐~窝梦到厕所啦~” 陈锦绣朝着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在梦里边窝了尿？” 换上干净的床单，抱着被小家伙濡湿的跑去理发店，理发店后面有个小房间，专门用来洗衣服，那里还接有自来水。 陈渊把老幺抱了过去，锦绣顺便用热水给这娃娃洗了洗，小家伙咧嘴咯咯的乐了起来，抱着自己姐姐的脖子撒娇：“姐姐~窝阔喜欢拟啦~你不要凶窝好不好嘛？” 锦绣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哪里气得起来。 给她换上短袖短裤后，陈渊抱着这娃娃，不一会儿，小家伙就沉沉睡去。 将她放回床上，陈渊关上纱窗门，去炉子边把甄子饭给舀出来拍散，热气升腾，还有着木质的清香。 预制的清油快消耗干净，陈渊把系统给的秘制香料配好，将其丢进热油之中，浓烈的香气在滋滋的声音中爆开。 黄金蛋炒饭好吃的秘诀其实就在这里，增香去腥。 把香油舀入搪瓷盆中，陈渊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于是开始准备晚饭。 把生姜和香葱剁得稀碎，然后和肉馅儿混合在一起，加入淀粉和鸡蛋液，揉吧揉吧，用勺子舀成小团儿，然后放入沸水中。 冬瓜切成小片儿，放入其中，加了少许盐和味精调味。 看着粉嫩的肉圆子在锅里浮起来，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陈渊拿出大碗，将其装了起来，小心的端进屋子里放在餐桌上。 卧室里，小老幺扯着嗓子嚷着：“大锅大锅~” 陈渊笑着答应：“安然醒了啊？” 走进去，给这娃娃穿上凉鞋，小家伙却像只狗狗，鼻翼翕动，奶声奶气的问道：“大锅大锅，什摸介么香呀？” 馋娃娃已经在使劲儿的吞口水了。 陈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大锅煮了圆子汤，等老汉儿回来，咱们一起吃好不好？” 小家伙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哒！” “窝喜翻圆子汤~” 给这小家伙洗了脸，神清气爽的陈安然，牵着锅锅的手来到树下，乖巧的坐在板凳上，看着姐姐把床单晾在河边，喜滋滋的说着：“姐姐~大锅煮了圆子汤~” 陈锦绣撇了撇嘴：“好吃鬼。” 小家伙就摇头晃脑的吐着舌头，开心惨了，随后想起了什么，哒哒的往理发店跑去，奶呼呼的喊着：“麻麻~大锅煮了圆子汤嘞~可香啦！” “等老汉儿肥来~一起次~” 生怕谁先去把肉圆子给偷吃了，说着还吞了吞口水。 王琼正在给客人洗头，笑着回道：“好滴好滴，我晓得咯。” “馋娃儿一个。” 小家伙就坐在理发店的板凳上，长吁短叹：“老汉儿咋个还没回来嘛~” “窝好想他嘞！” 理发的那位大叔被逗得笑了起来：“安然你是想吃肉圆子，才不是想你老汉，是不是？” 小娃娃眨巴眨巴眼，丢丢的跑了出去：“服嗦拔刀~大锅大锅~窝来帮忙袅~” 她才不会承认呢！ 第六章 没对比就没伤害 小娃娃来到摊子前，见到上坡处已经有下班的工人骑着自行车摁着铃铛，就抬头挺胸，使劲儿的喊了起来：“好次哒蛋炒换~” 娇憨可爱的小不点儿，卖力的吆喝着，惹得那些邻居们都哈哈笑个不停。 楼上的大叔走了过来，乐呵呵说道：“老幺是个会做生意的，今天咋个也得支持一下，大娃来一碗。” 陈渊露出大大的笑脸：“要得。” 炭火已经很猛，起锅倒油，滋啦的声音伴随着浓郁的香味出现，陈渊觉得重生回来，就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若是重生前，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早就累得像条狗。 如今颠锅翻炒，根本感觉不到疲惫，次日起来，也没有胳膊发酸的表现。 简直就是先天厨子圣体。 很快，一大碗饭就被锦绣送到那大叔的面前，对方扇着扇子，长得就像火云邪神，穿着汗衫短裤，脚下趿拉着拖鞋，即便脸上带着笑，却让老幺这娃儿有些害怕，悄悄地往自家大锅的方向挪动脚步。 见到对方瞅着她，就吸了吸鼻子，怯生生的停住脚步，就像只又怂又凶的小猫咪：“你爪子嘛？” 小团子那奶凶奶凶的样子，惹得那大叔还有同一栋楼的那些邻居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老幺还有些歪嘞。” “哈哈，老胡，你把我们小幺幺吓着了。” “就是，你不笑还好，笑起来就像个杀人犯。” 胡建设呸呸两声：“老子正宗的大学生好不好？长得凶又不是我的错。” 和邻里之间笑骂几句，拿着筷子先挑了一点儿泡菜，酸甜麻辣，瞬间激起了他的食欲，于是刨了一口蛋炒饭，香浓的味道，咸淡适宜，米饭和蛋粒油而不腻，葱花的香味完美的融入其中。 饥饿感瞬间攥紧了自己的胃袋，他也顾不得邻居们的打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觉得有些噎住，猛地灌上一口醋汤，紧接着，胃部被渐渐充盈起来，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于是，美美的打了个饱嗝。 紧接着大声说道：“大娃，以后你胡叔想吃蛋炒饭了，就跑你这儿来。” 陈渊一边颠勺，一边回头道：“随时欢迎。” 擦了擦嘴，胡建设故意逗着小老幺：“安然呐，胡叔叔吃饱了，你咋个不来收钱喃？” “不来收钱，我可走咯？” 小娃娃鼓起勇气，扯着小嗓子壮胆：“窝不得怕你~姐姐~收钱钱呀~” 无论是过来凑热闹的，还是跑到树下乘凉的，哪怕是刚下班来到这里的徐新枝他们，也被这娃儿那好玩儿的样子，惹得大笑起来。 陈渊也被逗乐了，还是锦绣跑过去收了钱，有些不好意思道：“胡叔叔，老幺她还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胡建设乐呵呵的摆手：“从奶坨坨看着长大的，就是逗她玩儿，哪里会往心里去，锦绣你马上读中专了，以后好好读书，能考大学就考个大学，分配个好单位。” 锦绣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这个胡叔叔可是煤矿工程部的工程师呢，副科级，别看长得凶残，其实性格很好，一个月工资一百三呢，比自家老汉下井挖煤多了将近一百。 这就是如今这个时代，大学生的含金量。 眼看矿上的王书记还有行政办公室的徐主任他们都来了，锦绣急忙去招呼，王良平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我们没有来晚吧？” 陈渊哈哈笑道：“才刚刚开始，说过要给老叔你留一份儿，那肯定不会食言滴。” 王良平坐在小摊上，不少人都显得有些拘谨的和王书记和徐主任他们打着招呼。 陈渊这才有些诧异起来，这是矿上的领导？看起来和矿上普通工人没啥两样嘛，不过倒是多了些儒雅的气质。 看着小丫头端来的醋汤，王良平喝了一口，惊讶道：“这醋汤味道还真不错啊，放了盐巴还有味精，冲淡了陈醋的酸味，有生姜和小葱，还添了些辛香。” “免费的醋汤也这么舍得下成本。” 随即看向正在炒饭的陈渊，只见那小伙子动作极为利落，观赏性十足，锅铲翻飞间，金黄色的蛋炒饭在火光中跳跃，香气四溢。 不禁赞叹道：“小伙子有点儿本事在身上，颠锅太麻溜儿了。” 就在这时候，穿着白色制服的老公安杨清平也走了过来，见到王书记也在，老远就笑了起来：“王书记，咋不去食堂吃饭，跑小摊上来了？” “杨所长你又为啥跑这里来？”王良平好奇。 杨清平嗨了一声：“平生无他爱好，就喜欢个吃字，陈大娃这蛋炒饭，让我吃了之后，日思夜想，这不又来了么？” 说着掏出钱包，数了一块五塞进陈渊的兜里：“王书记那桌我请了。” 王良平笑着道：“那我可不客气了，谢谢老杨的慷慨解囊。” 陈渊炒饭很快，一锅能出至少五碗，等到锦绣把蛋炒饭端了过去，杨清平打了个招呼，就炫了起来。 吃得那才叫做眉飞色舞。 惹得王良平有些好笑，有这么夸张么？ 于是挑了一筷子，然后再挑了一筷子，小口而快速的消灭着碗里的蛋炒饭，徐新枝和其他两个同事，也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来时还心想不过蛋炒饭而已，现在却惊叹不已，竟然是这样的蛋炒饭！ 秦伟光这时候也小跑着来到摊子前，和领导们打了个招呼，找了摊子坐着，嘿嘿笑道：“陈兄弟，老韩看到食堂有卖蛋炒饭的，他要去打一份儿试试，我让他等会拿过来一起吃。” “对了，我要两份蛋炒饭。” 话语刚落，司机班的络腮胡他们也坐了下来，乐呵呵的道：“老弟，我们也要两份，多整点泡菜哈。” 矿上开大货车的司机，全都是部队里转业，食量可非同一般。 陈渊大声回应道：“要得。” 有不少路过的职工和家属们，都被摊子上汹涌肆意的香气惹得直吞口水，平日里也没觉着蛋炒饭有这么香的味道啊，这么简单的蛋炒饭，有手就会。 咋陈大娃炒出来的，就和自己的不同呢。 看着大海碗里，那分量足足的蛋炒饭，秦伟光他们都是喜笑颜开，陈渊更是每碗都多打了两勺泡菜。 这是他用系统的食谱秘制的泡菜，把家里大菜坛子都征用了。 有黄瓜，有胡萝卜，还有青笋和竹笋。 取出来切成小丁儿，看起来就像玛瑙似的。 王昌平吃完蛋炒饭，不自觉的打了个饱嗝，口腔里还萦绕着蛋炒饭独特的香气:“怪不得能吸引这么多人过来就餐，味道和分量都是极好的。” 看向杨清平，那老饕正端着醋汤啜着，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徐新枝也赞同着：“我之前还觉得，不就是蛋炒饭么，谁不会做似的，结果还真的给我上了一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吃倒是好吃，可惜就只有蛋炒饭，若是多一些品类就好了。” 王良平笑道：“小伙子毕竟才摆摊没多久，能把一样做好，已经超越绝大多数人了。” “这客人越来越多了，咱们也别把位置占着，老杨，谢谢你请客哈。” 杨清平把醋汤一口炫干净，站起身来调侃道：“不客气，下次请回来就行。” 正准备离开，司机班的韩援朝端着饭盒跑了过来，骂骂咧咧的道：“白费老子两毛五，二食堂的蛋炒饭是真难吃，老秦你们都过来尝尝，这饭稀耙，鸡蛋腥气也大，猪油不舍得放，还有焦糊味道。” “唉，还是大娃这里的蛋炒饭正宗。” “大娃，给我也来一碗哈。” 陈渊笑着回道：“好的。” 韩援朝把饭盒里的蛋炒饭，分给秦伟光他们，这可都是粮食，绝对不能浪费。 若是以前没吃过陈渊摊子上的，那么食堂推出的蛋炒饭，他绝对不会如此吐槽，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大盆堆成小山般的蛋炒饭，有的盐巴都没打散，真的让他有些郁闷。 其实有不少人都买了蛋炒饭，吃过之后，吐槽的声音不可谓不少。 还没有泡菜和醋汤送。 当陈昌骏下班回来时，夕阳已经如同牡丹花在天上绽放开来，艳丽的晚霞笼罩山川，树下忙碌的陈渊，等待蛋炒饭的客人，乘凉玩耍的邻居，犹如一幅生动的油画。 他急忙帮着自家女儿收拾桌碗，去把碗筷清洗干净。 王琼这时候理发店也很忙，手推子都快冒火星子，根本无暇来帮娃儿摆的小摊。 看着锦绣又要端饭送汤，又要收拾碗筷，小老幺都跟着忙不停，邻居任阿姨也跑来帮忙，还打趣的说着：“老陈你们一家人都在挣钱，这咋个用得完哦。” 陈昌骏汗颜道：“我要有李哥的本事，也不得让婆娘和娃儿这么辛苦咯。” 任灵秀就安慰道：“一家人齐心比啥都好，大娃也懂事了，现在辛苦点没啥，以后有享不尽的福。” 陈昌骏于是看着正在忙碌的儿子，不禁有些欣慰。 这些日子，大娃的变化有目共睹啊。 和之前好吃懒做的那人，可谓天渊之别。 第七章 正式工 当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山边，蛋炒饭已经售罄，萤火虫如同星子般轻盈飞舞，小老幺坐在板凳上呆呆的瞅着，她都累得抓瞌睡了。 陈渊把这小团子抱了起来：“刚才喊你和姐姐一起去吃晚饭，你咋不去呀？肚肚没饿？” 小家伙气势十足的嚷着：“要一起次哒~” 还带着奶糯的声音响起：“任嬢嬢~窝们一起次呀~” 王琼和陈昌骏也热情的邀请着，任灵秀笑着拒绝，还从屋里拿了一把青菜过来：“我早就吃过了，去散会儿步消消食，你们快吃，都忙到这时候了。” “这青菜叶叶我买多了点，拿去煮汤熬稀饭都可以。” 于是，王琼又急忙道谢，要知道白水煤矿的工人和家属，都来自全国的五湖四海，能成为邻居那是天大的缘分，都极为珍惜睦邻友好的日子，有啥好的都会分享。 回到屋子里，小老幺深吸一口气，呲牙咧嘴的乐了起来：“次晚换啦！！” 蛋炒饭，冬瓜肉圆子，还有秘制泡菜，对这娃娃来说，丰盛得不像话，看着大锅给她挑在碗里的大肉圆子，眼泪不自觉的从嘴巴里流淌出来，感动坏了呢。 王琼好笑的道：“馋娃儿，要是人贩子肯定用一碗饭就拐走了。” 小家伙不忿，嗷呜嗷呜的吃着肉圆子：“要有肉肉哒才阔以~” 惹得她姐姐直翻白眼，这娃儿瓜兮兮的，妥妥的小憨包一枚。 陈昌骏敲了敲桌子：“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其实怕老幺这娃儿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给呛着了。 于是，大家伙都开始沉浸式干饭。 吃饱喝足，小娃儿赖在大锅的怀里，喜滋滋的捏着大锅给她的工资，她要存起来买大肉包子。 一家子看着今晚的收入，都有些兴奋起来。 足足二十四块九毛钱。 卖出去八十三碗。 也就是说，今天一天就卖了一百六十五份蛋炒饭。 陈渊把八毛钱拍在锦绣的掌心：“这是工资还有奖金，老妹儿你再接再厉，等去上学了，大锅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本来在揉着眼睛，瞌睡朦胧的小老幺，听到这话，一下子激动起来：“大锅大锅~窝喃？” 陈渊乐呵呵的捏了捏她的脸蛋：“都有。” 这娃儿才满意的点了点脑阔，缩在大锅的怀里酣睡过去。 夜色弥漫，河水潺潺，坐在门外的梧桐树下乘凉，听着虫鸣哇噪，还有摇着蒲扇或者三五成群奔跑而过的小孩子，陈渊觉得此刻，心绪是如此的安宁。 系统面板上，看着那233的名气值，他不禁哂笑起来。 其实这些他根本不在意。 而是在想着尽快卖出五百份蛋炒饭，看看能够获得什么样的食谱。 有了期待，便有了动力。 于是，一大早他就忙碌起来，淘米煮饭，炼制炒饭的清油，等到六点钟最新出锅的包子和馒头开卖，便去买了回来。 老幺这娃娃，心心念念着大肉包子呢。 一毛五一个，买了十个，白菜馅儿的，只要一毛钱一个，陈渊也买了十个。 随后自己熬煮了青菜粥。 打了一大碗，给任阿姨他们送上秘制泡菜还有包子，惹得任灵秀眉开眼笑，不是因为送来早餐，而是觉得陈家这大娃，真的懂事了，发自内心的为陈家两口子高兴。 广播响起，播放着国家新闻，整个白水煤矿都苏醒了起来。 有人从山中沁水井中挑着水回来，有人开开心心的跑去上班，精神面貌昂扬。 小老幺一边吸溜着青菜粥，一边吃着肉包子，幸福得摇头晃脑。 王琼却是碎碎念道：“挣钱那么辛苦，省到点儿用，天天这么吃的话，哪个吃得起？” “偶尔有一顿就行了。” 陈渊笑道：“吃好了才有力气，挣钱就是为了改善生活，不然还不如当个咸鱼算了。” 小团子抬起头，眨巴眨巴大眼睛：“锅锅~咸鱼好次不？” 陈渊被逗乐了：“没肉包子好吃。” 小家伙瞬间对咸鱼失去了兴趣，继续努力干饭，根本没有挑食这一说。 当阳光哗啦啦泼洒下来，蝉鸣声也开始肆掠，陈渊把鸡蛋买回来时，小摊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都完成，此时才九点过，老爸去上班，老妈去理发，锦绣和安然就坐在摊子下的林荫处，有些百无聊赖。 见到大锅回来，就蹦跶着喊道：“大锅大锅~” 满眼都是期待的色彩。 陈渊从背篼里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大兔兔奶糖，他足足买了一斤，花费两块五毛钱。 这可是过年才能见到的奢侈品。 不只是小安然，就连锦绣这丫头也瞪大了眼睛。 抓了一把塞进小团子的衣服兜里，再给锦绣抓了一把，剩下的放在这大丫头手中：“去给老妈还有任嬢嬢送些。” 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的撕开糖纸，踮起脚要把奶糖塞进大锅的嘴里，惹得陈渊心中暖流涌动，鼻尖都变得酸涩起来，感受着久违的味道，只觉得甜进了心底。 安然蹦跶着问道：“大锅大锅~是不是抿抿甜？” 见到陈渊点头，喜滋滋的给自己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后，香甜的奶糖让她手舞足蹈，欢喜的往理发店跑去，要给麻麻吃大兔兔。 锦绣却不像老幺那么没心没肺，觉得自己这个大哥有些大手大脚：“你钱多得用不完？买这么贵的糖？” 陈渊倒是明白这丫头心疼钱，笑着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哥哥我以后还会赚更多的钱，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做人嘛，开心最重要，你看老幺是不是都高兴得快飞了起来？” “人生嘛，多点甜，吃那么多苦干嘛？” “快去。” 说完就把甄子里的米饭舀进大筲箕里打散，然后继续淘米蒸饭。 而锦绣就去给任阿姨送了些奶糖后，把剩下的藏在屋中，这才回到小摊，安然已经跑了过来，腻歪的跟着自家大锅。 把饭蒸上，陈渊坐在石头上，这时候，二食堂的负责人米多福背着双手，笑眯眯的踱步而来。 他穿着白色厨师服，脚下是一双皮鞋，腆着肚子满面红光，长得颇为圆润。 “小陈啊，我是二食堂的主任，听说你是中专生？”他看着这个小摊，语重心长的说着：“有没有想法来当个正式工？” 陈渊满头问号，等到几年后现任的书记和厂长被调走，这煤矿单位的产值一日不如一日，偌大的白水煤矿人员日益减少，零几年就变成了私人企业，以至于后面连工资的发不起，有关系的去了其他单位，更多的是自谋生路。 虽然知道这单位还能红火十年左右，但是他可不想被束缚住。 在这个时代许多人的眼中，个体户完全不如工人的社会地位高，但是呢，赚钱啊。 于是，陈渊不卑不亢的回道：“谢谢领导看得起，我只会蛋炒饭，就不去那些大厨面前碍眼了。” 米多福很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不是，正式工啊！ 每个月最低工资二十块！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竟然拒绝了！ 不可思议，不可理解。 以至于呆愣在原地。 他吞了吞唾沫：“小伙子，那可是煤矿单位的正式工，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陈渊点头：“知道啊，但是我不太喜欢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工作，而且自由散漫惯了，接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 “多谢领导的好意。” 米多福就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以为自己给对方进食堂工作的机会，是绝杀，然而对方完全没那个心思。 能吃上公家粮食啊，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既然不能将这人收入囊中，那么就要换个方式，让他不能影响二食堂的绩效了。 昨天他自己也尝了尝食堂那大锅蛋炒饭，味道嘛，一言难尽，能吃！ 得让厨师学会这黄金蛋炒饭的做法才行。 哪怕偷师也行。 陈渊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倒是锦绣跑去给老妈说了这事，大哥他拒绝了去食堂当正式工。 要知道，能去食堂的，至少都有着三年的后厨经验才行。 王琼撇嘴，倒是看穿了事情的本质：“工人又咋了？一个月才二十，婆娘都养不起，我看那家伙也不安好心，以前咋不来？” “这是影响到二食堂的效益了。” “赚的钱少了，他们的奖金就少。” “太会打主意了。” 锦绣也瞪大了眼睛，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事情，她刚才还以为那食堂的主任是个好人来着。 中午时分，来吃蛋炒饭的客人络绎不绝。 忙碌中，这丫头也把此事抛之脑后，小老幺捧着大锅专门为她做的蛋炒饭，吃得津津有味，幸福的晃荡着小腿儿。 正在埋头大干时，突然觉得有谁在看着自己，小家伙猛地抬头，脸蛋上还挂着米粒儿。 于是见到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小姐姐，衣衫褴褛，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头发潦草，有些脏污的脸蛋上还有着巴掌印，她光着脚丫子，正直勾勾的看着香喷喷的蛋炒饭吞咽口水。 安然就像只护食的小狗子，抱住自己的饭碗，奶凶奶凶的嚷着：“介是窝哒~” 第八章 食材回溯 陈渊也看到了这孩子，瞅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娃儿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新伤旧伤交叠，一看就是长期遭到暴力对待。 瘦弱得好似被风一吹就会飞出去。 愣愣的看着小摊上的蛋炒饭，好似那便是世界上的唯一。 有人看到后，不禁喊道：“这谁家的孩子？” “也不怕被人贩子拐跑了。” “这娃儿看起来好造孽哦，天嘞，你看这身上，是被哪个短命的东西打的？” “你们晓得这是哪家的娃儿不？瘦得就像个干棒棒。” 这个年代，不是没有讨口子（乞丐），但是矿上的人基本温饱都能解决，只是吃得好坏问题，这小娃娃的样子，太让人心酸。 有客人叹息道：“这是姚跛子家的娃娃，那姚瘸子上班喝酒被开除了，就天天酗酒打婆娘，把婆娘打跑了又拿娃儿出气，就住在学校后头的棚户房里。” “这小家伙也是可怜哦！” 不少大妈们眼中全都是心疼的色彩，骂着那龟儿子不得好死，莫求本事才打婆娘娃儿。 在矿上，有的父母根本不配为之父母。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触发随机任务，邀请姚铃小朋友品尝黄金蛋炒饭，奖励技能：食材溯源。” “可鉴定食材新鲜程度，可溯源产地。” 陈渊不禁倒吸一口气，这技能也太逆天了吧！ 他急忙说道：“锦绣，给这小娃娃洗洗手，看她的样子饿坏了，我给她专门做一碗端过去。” 其实系统不给他任务，陈渊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饥饿的滋味，他上辈子体验得够够的。 那撕心挠肺的感觉，太过于可怕。 炒蛋，紧接着掺水，把米饭煮软，小家伙一看就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胃部很孱弱。 若是吃太硬的蛋炒饭，会消化不良。 看着放在面前的香气浓郁的蛋炒饭，这小姑娘拿着勺子就准备往嘴里塞，吓得陈渊急忙将她拦住：“小家伙，非烫，等晾一会儿。” 锦绣也拿着另外一个碗，把耙软的蛋炒饭来回的倒着，让小家伙不要急。 安然看着小姐姐身上的伤痕，瘪着嘴有些泫然欲滴。 妈妈打她屁股的时候，就可痛可痛啦，这小姐姐那么多伤，肯定更痛哒。 这个小姐姐好可怜呀。 酒一点儿都不好喝，老汉儿有时候要嚯，还给她尝过呢，辣辣的还臭臭哒。 为啥有大人喜欢呀？ 气呼呼的把最后一点儿蛋炒饭刨进嘴里，她忿忿的想着。 任阿姨看着姚铃这娃娃，把她衣服掀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她家也是两个姑娘，一个在北京读大学，一个在利州中专刚毕业，考了个不错的大专，放了暑假后两姐妹就回老家看望亲戚了。 她哪怕再生气，俩丫头小时候再调皮，也没有打过这么狠。 胳膊，大腿儿，胸腹，背上全都是淤青，触目惊心。 理发店忙完，王琼过来看到后，也是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这娃儿也太受罪了！ 那些客人们此刻也是义愤填膺，当秦伟光和几个同事到来后，本来笑呵呵的，见到这里气氛有些不对头，还以为有谁在自家小兄弟的摊子上闹事，气势汹汹的问道：“咋了？出了啥事？” 听到陈渊说着那小娃娃的事情，不禁皱起了眉头，破口大骂：“狗杂种，这娃儿跟着他算是倒了大霉。” “灾舅子一个，迟早把自己喝死。” 那小娃娃，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饭，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她都四岁啦，其实很多事情都明白。 王琼轻轻的说着：“幺儿不哭哈，慢慢吃不要呛到了，来，喝点儿醋汤。” 任阿姨就去把家里的消炎止痛的外伤药取了出来，给这娃儿抹上。 小小的身体上，都没几块儿完好的地方。 秦伟光瞅见后，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麻辣隔壁，老子有点儿看不过去了，有人晓得这娃儿的老汉在哪里不？” 安然那稚嫩的声音响起：“有个嬢嬢嗦，在学校后头的棚户房！” “秦蜀黍~你是不是要去打坏蛋呀？窝也去~” 小娃儿同仇敌忾的攥着拳头放在胸口处，眼中全都是期待的色彩。 王琼拍了一下这娃儿的屁股，瞪着她：“你一天天的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帮你大锅把摊子顾好，不然我喊你大锅不给你做好吃的。” 小家伙嘟着嘴，慑于老妈的血脉压制，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好嘛~” 司机班的几位劝着秦伟光别冲动，万一打出事情了，他也得跟着受牵连，划不来。 于是，就连美味的蛋炒饭，都觉得没啥滋味起来。 其他人觉得事不关己，最多就是可怜娃儿几句，唏嘘着，算是个茶前饭后的谈资。 这个年代，未成年保护法还未出台，面对这种家务事，就连公安机关也不好插手，除非把娃儿打成重伤或者打死，才会进行惩治。 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秦伟光炫完蛋炒饭，虽然还想来一碗，但是心中有气，便没有多少胃口，他喝着醋汤，大声说道：“陈老弟，以后这娃儿要是过来的话，饭钱算在我脑壳上。” 陈渊急忙道：“秦哥说这些就有点儿看不起我了噻，一口饭的事情，又吃不穷我。” 王琼也点头说着：“可不是么？以后小幺儿就来这里吃饭，还可以陪我们家老幺一起耍。” 小团子很配合的拍着胸口：“对哒！” 然后奶呼呼的喊道：“大锅大锅~我还想次一碗~” 陈渊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小肚皮：“都鼓起来了，你也不怕像气球一样，嘭的一下炸咯。” “小娃娃不能暴饮暴食。” 于是，这娃儿有些遗憾的叹息着，帮忙去把客人用完餐后的碗筷放进洗碗盆里。 姐姐都有些忙不过来袅~ 当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已经快接近下午两点，老幺这娃儿昏昏欲睡，被陈渊放到了床上，然后就和锦绣一起清洗碗筷。 姚铃这娃娃也倔强得很，蹲在树下帮忙做事，怎么劝都劝不住。 烈日如火，蝉鸣令人烦躁。 收拾完，姚铃这娃娃，有些难受的挪动脚步，要回家里去。 老妈急忙把这小女娃牵着：“这么热的天，万一在路上中暑了咋办？等晚上了再说。” “先去凉椅上躺倒睡会儿。” 锦绣也去过道上坐着吹着过堂风，热得她汗水不停的沁出，想了想，掏出大兔兔奶糖，剥开后放在姚铃这小家伙的嘴里。 小娃儿惊得瞪大了眼睛，好甜，好好吃！ 陈渊却是把煤渣掏了出来，加了新的煤炭，这才坐在板凳上，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看着系统面板。 职业技能那一栏中，多了个食材溯源。 他看向蒸好的米饭。 眼前便有了详细的信息。 【粳米饭】：（产自利州白水镇静乐村，二级大米，可储存剩余时间：十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前蒸煮熟透，口感一般。） 【生鸡蛋】：（产自利州中坝养殖场，八月三号生产，二级，可储存剩余时间：三日。） 然后，脑海中出现这稻谷从培育到成熟，然后送入市场被他购买后淘米入锅的画面。 还有鸡蛋从养殖场被收集后，送去发货被他从店铺买来的情景。 陈渊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这也太神奇了吧？ 以后购买食材，谁还能骗得了自己？ 烧开水，兑醋汤，看着被自己切成小碎粒的生姜和小葱，技能发动，玩儿得不亦乐乎。 随后看向已经躺在凉椅上睡着的姚铃，仅凭这丫头给她送来的这技能，价值就不可估量，必须得投桃报李。 至少，让这小丫头不再受到虐待！ 当傍晚来临，陈渊的小摊忙得不可开交，就连距离这里老远的职工家属，也慕名而来，想要尝尝这口碑爆棚的黄金蛋炒饭。 毕竟王书记都来这小摊上消费过，更是盛赞不已。 就连二食堂的米主任，也想要把这老板请去食堂，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陈昌骏下班后，就小跑着回来帮忙，见到姚铃这娃娃在帮忙，有些好奇。 还是锦绣抽空给老汉儿说了这小娃娃的情况，惹得陈昌骏叹息不已。 当夜色沁润山川，蝙蝠呼啦啦的寻觅食物，萤火虫也雀跃的在乘凉的人群中飞舞着。 陈渊去商店买来火腿肠，切成小丁儿加入蛋炒饭中，惹得老幺这娃儿欢喜得手舞足蹈，奶呼呼的喊着：“大锅大锅~你太好啦~” 王琼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小老幺咯咯的乐着，和姚铃小姐姐坐在一起，开心的吃了起来。 有了火腿肠的加入，这蛋炒饭更加的好吃起来，根本没有时间来说闲话，陈渊吃饭一如既往的快，片刻时间就把一大碗搞定。 喝完醋汤后，打着饱嗝，瞅着俩埋头大吃的小不点儿，眼神温柔。 任阿姨这时候敲着门：“老陈，娃儿送回去没得？” 陈昌骏急忙邀请着：“任大姐快进来坐，小家伙正在吃饭，还没回去。” 大家都是好多年的邻居了，任灵秀拉开纱窗门和自家男人走了进来，还拿着一个碗：“这是南瓜子，我自己炒的，给你们拿点当零食。” 李金刚也笑着和大伙儿打着招呼，他并非是个话多的人，经常被任阿姨骂，川蜀经典的耙耳朵，性格极好。 陈渊忙不迭的给他们抬来板凳，李金刚感慨道：“大娃真的变了好多。” 任阿姨翻了个白眼：“要你说？别个晓不得？” 锦绣就偷笑不已，她知道这是那两口子的交流习惯，只要李叔说了任阿姨不怎么中听的话，就会挨怼。 李金刚笑了笑，不跟自己婆娘扯经，坐了下来。 任灵秀就说着：“等会我们一起把小铃儿送回去，他老汉再敢打的话，好好收拾那家伙一顿，这么乖的女子，他也下这么重的手。” “再打就出人命了。” 王琼附和道：“要得，等娃娃吃饱了，就跟着一路，我倒要看看他有好凶。” 第九章 膈应人 月光如水一般泼洒着，把夜色照耀。 往学校而去的路上，乘凉散步的人络绎不绝，安然这娃儿要大锅帮她捉萤火虫，嚷着晚上挂在床上，那就可亮啦。 可惜陈渊只抓到一只，小老幺和姚铃捧在掌心玩耍片刻，就觉得没有啥意思了。 瓜子大的虫虫丑丑哒。 还是让它飞着发光才好看呢。 灯光球场上，这里的人更多，有脑子灵活的，把买来的儿童电动车摆在那里，两毛钱可以骑三分钟，惹得小老幺看个不停。 瞅着那些骑着车车在广场上转圈圈的孩子，羡慕得眼珠子都在放光。 她从来没有逛过公园，也没见过儿童玩具车。 就连姚铃这娃娃，也看得目不转睛。 不远处，有人转着呼啦圈，还有人在玩儿铁环，也有人在练着气功，还有老大爷把小型半导体收音机拿出来，于是一圈人围在那里听评书。 有少年聚在一起，打着纸板，还有的凑在商店外面，看着电视里播出的霍元甲。 也有的娃儿把落在地面上的蝙蝠捡了起来，吓得一些小朋友们哇哇大哭起来。 可谓是热闹非凡。 陈渊瞅着老幺一步三回头的可怜模样，笑着道：“安然你想不想开那个儿童车车？” 小家伙就像鸡啄米似的使劲儿的点头：“大锅大锅~窝可想啦~” 陈渊就开口道：“那你和姚铃姐姐一起，大锅给钱。” 这娃儿高兴得疯了，使劲儿的蹦跶起来，小揪揪都一晃一晃的，牵着姚铃小姐跑了过去，扯着稚嫩的小嗓子喊道：“老板儿~窝们也要玩儿~” 锦绣是有些羡慕的，但是她都是大孩子了，又不是小娃娃。 坐在小车车上，安然转动方向盘，兴高采烈的尖叫着：“大锅~姐姐~你们快看呀~” “叭叭~麻麻~看这里~窝费开车车袅~” 王琼就切了一声：“老大你就惯拾她嘛，二回子要上天看咋个办。” 陈渊乐道：“上天多简单，以后带你们去坐飞机！” 锦绣就在一旁撇嘴：“说得简单，你以为那么好坐？” 陈渊瞅着欢喜的小老幺，笑盈盈的说着：“人嘛，是需要梦想的，等你考上大学，就带你感受感受。” 任阿姨就在一旁加油：“对头嘛，只要努力，梦想总会实现的。” 儿童电动车到时自动停下，小老幺有些意犹未尽的起身，牵着姚铃小姐姐开心的乐着：“大锅大锅~好好耍嘞~” “窝以后还要耍~” 陈渊揉了揉她的小脑瓜：“没问题，咱们先去办正事。” 走过灯光球场，右拐有两条路，左侧那条泥巴碎石路边就是棚户区，直行就是单位分给职工的家属楼。 有坐在门口乘凉的人，见到陈渊一行人，不时有人打着招呼，矿上的人几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王琼开着理发店，矿上很少没有不认识她的。 所以，陈渊这大冤种为啥人尽皆知，便也明了。 来到自家门口，小娃娃明显有些畏惧和紧张，推开门，里面黑黢黢的，附近的居民们都跑来凑着热闹，有人还在骂着姚跛子不日栽，喝了酒就发疯，把娃儿打得不像样。 反正对这个家伙，都是极为嫌恶。 打老婆孩子，还酗酒的玩意儿，能是什么好人？ 踮着脚拉开进门处的拉绳，咔哒一声，昏黄的灯泡把不大的客厅照亮，臭烘烘的味道极为难闻，有人大声喊道：“姚安全，姚安全。” 里面没有人回应，静悄悄的。 “是不是又喝醉了？” “龟儿子总有一天喝死，就是可怜娃儿了。” “姓姚的，有人找！” “哦豁，是不是死球了？” 一个拿着蒲扇，穿着汗衫，皮带长裤的老人家走了进去，当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姚跛子时，皱了皱眉头。 走近伸出手在对方鼻子跟前探了探，观察一阵，有些眼神复杂。 怜惜的瞅着站在旁边的小姚铃，长长叹息。 小家伙看着苏爷爷，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爸爸，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一种恐慌袭来，然后惊惶的推攘着自己的爸爸。 可是，平日里总会凶巴巴的这个人，却完全没有反应。 眼泪猛地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这可怜的孩子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声音小小的喊着：“爸爸~我回来了~” 小老幺捂着鼻子跑了进去，陈渊急忙跟上，见到卧室里的场景，不禁有些心情复杂，小老幺还急切的问道：“小铃姐姐~你老汉儿爪子了？” “他还没睡醒呀？” 姚铃呜呜的哭了起来：“妹妹，我爸爸死了~我没得爸爸了~” 小老幺瞪大了眼睛，扑到陈渊的怀里，偷偷的看着仿若睡着了的那个清瘦的男子，陈渊听到那娃娃的声音，心中酸涩。 即便平日里对她再凶，打得再狠，有爸爸在，就有家。 妈妈跑了，却没有带上她。 如今爸爸也没了。 对她来说，世界从此支离破碎。 那种深沉的绝望和未来的迷茫，小家伙虽然还不明白，此刻却已经体会到。 大人们也走了进来，任阿姨把那可怜的小人儿抱在了怀里，心疼的掉眼泪，觉得这娃娃真的太命苦了。 小娃儿哭得撕心裂肺，她知道死亡代表着什么。 瘦小的身体在任阿姨怀里剧烈颤抖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任阿姨的衣襟。 “爸爸...爸爸...”她抽噎着，小心又期待着对方的回应，但是，曾经那个熟悉的声音，再也未曾响起。 安然在自己大哥的怀里，也瘪着嘴跟着掉眼泪，她不明白死亡是什么，却能感受到小铃姐姐那种惶恐和无助。 王琼也抹着眼泪，这娃娃真的太造孽了。 苏大爷摸了摸泪眼朦胧的小姚铃，沉声道：“人死如灯灭，他也算是解脱了，这下，也不得乱发酒疯，打你这娃娃咯。” “大家一起出点力，把姚安全的后事处理了。” “我那口棺材，拉出来给他用。” “老赵，去喊下公安，开个死亡证明，找个地方让这娃儿入土为安。” “寿衣也准备一套，让他体面的走。” 门口的大伙儿听到这话，都答应一声，匆匆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沉默的走了进来，眼眶泛红，和诸位邻居给姚安全换上寿衣，姚铃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完全不能理解大人们在干嘛。 但是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爸爸了。 当公安带着医生前来，得知事情前因后果，也是唏嘘不已，医生检查后，告知姚安全是酒精中毒而亡，也并不存在什么他杀之类。 若非他把娃儿打得太惨，小家伙跑出门想要捡一些吃的，恰好遇到陈渊他们多管闲事，否则小娃儿回来后，还会傻乎乎的躺在一旁睡觉呢。 只会以为自己爸爸睡着了，喊不醒而已。 大家搭着手，把换上寿衣的姚安全抬进棺材，小娃儿在任灵秀的怀里，哭得打嗝，就像溺水的孩子，慌张而恐惧。 钉上棺材盖子，大家抬着上了坟山。 快到凌晨时分，苏大爷很是疲累的看着新出现的坟包，摇头叹道：“小铃儿，给你老汉磕几个头，算是还了他的生养之恩。” 小小的人儿，跪在坟头老老实实的磕头，纸钱燃烧，把这孩子脸蛋映照得明灭不定。 处理完这些，众人下山的路上，商讨着小娃娃的未来。 陈渊那清朗的声音压下：“姚铃先跟着我们家吧，等联系上她妈妈，再做其他打算。” 任灵秀也说着：“让小铃跟我们住，反正我们家那两个已经大了，就当给她们找了个妹妹。” 苏大爷拍板：“也行，我们自己都住烂棚棚，最多看不过去的时候给娃儿弄点吃的，没得人照顾不行。” “小铃儿以后要乖乖的，苏爷爷还有叔叔伯伯们，有空也会来看你，知道不？” 小娃娃抽噎着点头，已经快睁不开眼睛。 而安然这小家伙，早就在陈渊怀里睡得天昏地暗。 当陈渊一行回到家中时，已经凌晨三四点，陈昌骏叮嘱老婆七点钟就把他叫醒，倒头就睡，而姚铃这娃娃，被任灵秀放到了自家床上。 锦绣觉得这事儿太过于离奇，脑壳都嗡嗡的，很快就沉沉睡去。 陈渊却是一点儿瞌睡都无，去外面的小摊上收拾起来，淘米煮饭，打开风门烧水，又去把泡菜捞出来调味，忙碌中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 想到酗酒而死的姚安全，不免唏嘘。 本来想去教训一番，那家伙竟然不给机会，让他心中郁气耿耿于怀。 膈应人！ 煮了花生浆稀饭，将其舀起来放在水盆里降温，当广播响起，又去买了包子和花卷，这才数了数昨日的收入。 46.8块钱！ 现在他兜里足足有着一百零八块钱。 系统面板上，显示的任务进度让他不自觉的咧嘴乐了起来。 （431/500），十五天要卖出500份的蛋炒饭，今天应该就能达成，毕竟只差69份！ 心中有些激动，不知道系统会奖励什么食谱。 眼看山边已经变得极为亮堂，朝阳也渐渐的露出个脑袋，他回到屋里把大人小孩儿全都叫了起来，小老幺揉着眼睛，看着桌上摆好的稀饭和包子，瞌睡一下子就飞走，急忙伸出胳膊：“大锅大锅~帮我穿衣服~窝要次莽莽~” 小家伙洗漱之后，被支使着跑去拍着任阿姨家的大门，扯着小嗓子喊道：“李蜀黍~任嬢嬢~小铃姐姐~起床次包子唠~” “不然窝就全次袅~” 喊着喊着就急呼呼的去拉着姐姐的手：“姐姐~窝要窝屎啦~” 锦绣咕嘟嘟漱了口，才慢条斯理的带着小家伙往厕所走去，小家伙捂着小屁屁：“姐姐快点呀~完袅完袅~窝夹不住袅~” 不少起床锻炼的邻居，还有去食堂打饭的职工，被这娃儿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章 被举报了 阳光灿烂，河沟中金鳞跃动。 吃了两个肉包子后，又炫了一碗稀饭和一个水煮蛋的小老幺，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她的姚铃小姐姐，精神还是有些恹恹的，瘦瘦小小的人儿，穿着有些偏大的裙子，松松垮垮，头发扎成了丸子头却，比昨日那讨口子般的娃娃，好看太多。 陈渊要去买鸡蛋，小老幺就嚷着要一起去帮忙，嘴里嗦着大兔兔奶糖，牵着大锅的手在路上蹦蹦跳跳。 看着路边小卖部玻璃柜台里的零食，眼珠子都有些挪不动。 但是她有奶糖呢，哼哼哒。 骄傲的昂首挺胸。 来到卖鸡蛋的店铺，老板招呼着：“陈老板儿，今天要多少？” 陈渊伸出两根手指：“先来六板。” 眼睛如同雷达般扫描，这些鸡蛋的新鲜程度，瞬间就能被他得知，看着前日才生产出来的鸡蛋，他乐呵呵的去抬了六板放在背篼里。 一百八十个鸡蛋，九块钱。 小老幺就在一旁乖乖的瞅着，她虽然没有读过幼鹅园，但是可聪明了，一毛钱可以买两个鸡蛋，大锅卖一碗炒饭，就阔以买多少鸡蛋呢？ 掰着小爪子皱着眉头，怎么都算不出来，气咻咻的鼓着脸包子。 陈渊背起鸡蛋，看着这娃儿的模样，好奇的问道：“谁惹你不高兴啦？” 嘟着嘴，小家伙肚皮起伏不定，稚嫩的声音响起：“大锅大锅~算数好难呀~一碗蛋炒饭能买多少鸡蛋呀？” 陈渊被逗乐了：“六个。” 小娃儿于是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陈渊脑壳都大了，去商店里买了数字和拼音卡片，还有铅笔和作业本。 回到摊子的时候，这娃娃就兴奋的拉着姚铃小姐姐，分享自己的铅笔和本子，还吵着要姐姐教她们算数。 望着自家老幺那亮晶晶充满了希冀的眸子，锦绣只能屈服。 从最基础的一二三四开始，让她们沉迷学习不可自拔。 陈渊就乐呵呵的去商店买了五十斤的清油，花费足足五十元，碳火温度上来之后，就开始炼制香油。 按照系统给出的方法，一步一步的添加香料，随着温度升高，菜籽油里的腥气渐渐的消失，紧接着那浓郁的香味就迅速的爆炸开来。 小老幺哇哇叫了起来：“大锅大锅~好香呀~” 陈渊挑眉道：“那可不，这是秘制清油，蛋炒饭专用。” 其实在他炒制香油的时候，就有人靠近，很是认真的瞅着，陈渊根本不在意，即便他知道这是食堂里的厨子来偷师。 但是香料是什么，对方根本不清楚。 把炼制好的油舀出来，放进一旁的搪瓷盆里，然后盖住。 剩下的菜籽油被他提着放进了屋子里。 十斤炼制好的香油，足够炒六百份左右的蛋炒饭。 忙完后，把醋汤兑好，将泡菜捞出来，切成小丁儿装进大盆子里调味。 喊锦绣照看摊子，又提着背篼往菜市场跑去，买了萝卜，莲花白，还有豇豆和黄瓜，几十斤的蔬菜，才用了两块不到。 回来就清洗干净，然后塞进泡菜坛子，加入盐巴白糖还有香料。 忙完这一切，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喝了点儿醋汤，给柴火炉添加煤炭，打开风门把火稍旺。 打蛋搅拌，起锅烧油，滋啦啦的声音和特殊的香气随风招摇而去，惹得不少人都翕动着鼻子，这味道太过于勾人了。 食堂那被派来偷师的厨子，就目不转睛的瞅着，等到陈渊炒了一锅出来，自觉看透七七八八的他，就急忙往食堂而去。 照猫画虎，试做出来味道还行的话，那么任务就算完成了。 姚铃这娃娃看着那金黄色还好似发着光的蛋炒饭，使劲儿的吞咽着口水，陈渊笑着给她们一人一大碗：“咱们早点吃。” 小老幺才不客气呢，拿着勺子就开始炫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全都刨进嘴巴里。 姚铃声音小小的：“谢谢锅锅~” 陈渊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客气，把肚肚填饱才行，你再不吃的话，安然等会就要帮你了！” 小老幺脸包子都鼓鼓的，如可爱的仓鼠般抬起头，嗷呜嗷呜不知道说着啥，见到大锅听不懂，翻了个可爱的小白眼，继续埋头狼吞虎咽。 锦绣却是偷笑着，吃饭的动作也不慢，这蛋炒饭也太香啦。 食堂里，七八个厨师凑在一起，看着刚出锅的蛋炒饭，米多福更是皱着眉头：“这味道不对劲，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把清油爆香，再除去鸡蛋的腥味，道理是这个道理，看起来也差不多了。” “就是这味道还差了一大截。” 有个厨师突然敲了敲钢盆，哐的一声吸引了大家伙的注意力，神神秘秘的说道：“有没有可能，他用了罂粟！”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有厨师肯定的道：“绝对用了那玩意儿。” “就是，不然味道咋会那么香，我也去吃过，一般的香料根本整不到那么好吃。” “那陈大娃遭了，绝对要被公安请去好好招待。” “举报他，不能让他危害咱们矿上职工和家属的健康，罂粟有毒，吃了会上瘾。” “怪不得那些人天天都去吃，这是成瘾了，黑（吓）人。” 米多福挥了挥手：“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你们别管了。” 午间，热浪滚滚，陈渊一边忙着炒饭，一边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着汗水，小老幺稚嫩的声音在蝉鸣中如清泉般响起：“好次哒蛋炒饭~” “只要三毛钱一碗~好吃得板~” 锦绣就忙着给客人端着醋汤，把炒饭送过去，忙得脚不沾地。 秦伟光开着货车路过，把车子停到几十米外，笑眯眯的跑了过来：“老弟整两碗，昨天晚上突然有任务，去县里头拉东西，早饭都没吃，就等到中午这顿。” 陈渊笑着道：“谢谢秦哥的支持，给你多打一个蛋。” 秦伟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屁股火辣辣的非烧，他嘶嘶吸气：“陈老弟，我觉得你该整个棚棚搭起来，这太阳底下，沟子都烫熟了。” 小老幺听到这话，仰着头咯咯的笑了起来，觉得可有趣了。 见到这娃儿娇憨的样子，还有跟她站在阴凉处的姚铃，秦伟光也咧嘴乐了起来：“姚铃小盆友也在啊？” 说着想起来什么，有些叹息道：“这么乖的娃娃，可惜有个酒鬼老汉儿。” 听到秦叔叔的话语，小铃这娃娃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安然牵着小姐姐的手，气呼呼的嚷道：“秦蜀黍~铃姐姐没得老汉儿了~” 有附近的邻居，就给秦伟光说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惹得秦伟光有些汗颜的抠着脑袋，觉得自己之前的话，有些伤了小盆友的心。 于是急忙跑去商店，给两个小娃儿买来棒棒糖：“刚才是秦叔叔不对，小铃儿不哭哈，叔叔给你道歉。” 姚铃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小老幺才不客气呢，接过棒棒糖全都塞在铃姐姐的兜兜里：“秦蜀黍~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逗得秦伟光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揉了揉小铃儿的脑袋：“你们吃了午饭没有，秦叔叔请你们！” 小老幺骄傲惨了：“早就吃啦~窝和铃姐姐吃了一海碗~” 小铃也有些羞赧的点了点脑袋，她可没有安然妹妹这样社牛，非常的内向和自卑。 秦伟光点了点头：“你秦叔叔我饿惨了，那就不管你们咯。” 小家伙摆了摆手：“好哒！” 两碗蛋炒饭，让秦伟光沉迷其中，不时喝一口鲜美的醋汤，把梗在胸口处的炒饭顺下去，随即满足的叹息着：“巴适惨了~” 有熟人到来，就相互打着招呼，然后就是畅快的炫着蛋炒饭。 任灵秀看着安然这娃儿都忙得使劲儿抹汗，小铃也脸蛋绯红，便跑出来帮着忙，麻溜儿的收拾着，陈渊就喊小老幺收钱就行。 小家伙这些天，早就认识元角分了。 一听到能够掌控财政大权，小家伙兴奋地蹦跶起来，扯着脆嫩奶气的声音喊道：“窝收钱窝收钱~” 有客人就逗着她：“那我给你五毛钱，你该给我找多少钱？” 小家伙得意的叉着腰：“窝学过哒~两毛~” 于是，大家伙都夸了起来，觉得这小娃娃特别能干，惹得安然这娃儿尾巴都快翘了起来。 徐新枝这时候，也拿着饭盒到来，笑盈盈的说着：“陈渊，给徐姐打一份蛋炒饭，多打一些泡菜，你家那泡菜的味道特别好，下饭可香了。” 陈渊笑着道：“好的徐姐。” 看着蛋炒饭上面那五颜六色如同宝石般的泡菜，徐新枝笑道：“我觉得，你家光卖这个泡菜，都会特别受欢迎。” 陈渊从善如流：“等有空了，我就多泡几个坛子，到时候给徐姐你们装一些回去。” 徐新枝眉眼中笑意盈盈：“那可说定了。” 正准备端着蛋炒饭离开，杨清平带着连穿白色制服的公干走来，看着摊贩上那么多的客人，还有忙碌个不停陈渊，朝着徐新枝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小陈，先停一下，各位稍等哈，我和小陈有点事情要说。” 陈渊有些莫名其妙，把炒锅放在一旁，免得等会被烧坏了。 然后邀请杨副所长他们来到家门口过道处，用毛巾擦着汗水问道：“杨所长，有啥事情？” 杨清平面色严肃，眼神沉凝：“小陈，有人举报你摊子上的蛋炒饭，添加了罂粟这东西。” 陈渊气急而笑：“嘿，这就好耍了。” “那玩意儿是毒品，我又不是憨批，整歪门邪道。” “这样，杨所长你把我炒好的蛋炒饭，拿去实验室化验一下，看看有没得罂粟的成分。” “我现在就配合你们，先不待客了。” 杨清平神情柔和了起来：“行，小吴，你出去给大家说一声，我有事请小陈帮忙，让其他客人先别等了。” 小吴是个三十左右的公安，皮肤黝黑，有种西北汉子的粗粝和悍勇，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来到摊子上，大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我们有个案子需要小陈帮忙，排队的各位对不起了哈。” “今中午收摊了。” 不少等着的客人抱怨起来，但是这并非陈渊的本意，也只能无奈的离开，倒是小老幺有些不忿和幽怨的盯着公安，她当财务总管还不到十分钟呢。 杨清平打了一碗蛋炒饭，叮嘱道：“我们争取早点就出结果，这两天你也先休息休息。” 陈渊点头：“行。” “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杨所，我可是趁着暑假，要给我妹妹多赚点生活费，希望不要等太久。” 杨清平似笑非笑：“不想你的那个秋白鹭了？” 陈渊叹息道：“都飞得不见影子了，有啥法嘛？得活在当下，才能展望未来，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顾得上爱情。” 吴公安看了他一眼：“能想明白就好，脚踏实地才行。” 等到那些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渊拿着纸板用煤炭写着：店铺升级，敬请期待。 杨清平还带走了一些油和香料，让他不要开火。 其实，他今日本意是想带着同事来吃蛋炒饭，却有人拦着他举报陈渊的小摊，这才不得不秉公办事，所以把陈渊单独喊走，把影响降到最低。 不然闹起来，那些客人上头的话，谣言传得到处都是，那陈渊以后想要正常营业，那就不可能了。 陈渊也是明白这点，对杨所长很是感激。 只是，系统的任务卡住了。 看着面板上完成度：（496/500），陈渊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王琼还有任灵秀她们听到小摊被举报，气得破口大骂，锦绣也是表情难看，小老幺叉着腰，学着老妈的样子：“狗砸总~红眼病~野窝东西~” 其他邻居也有些好奇，过来询问，然后就听到小老幺那气呼呼的咒骂声，这才得知，有人眼红小摊的生意太好，怀疑食材有问题，偷偷进行了举报。 于是，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人尽皆知，特别是秦伟光这些几乎每顿都来用餐的客人，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现身说法，若是有问题，他们为啥还能好好的？ 有人传言用了罂粟，络腮胡却是冷笑，他以前就在滇省边防，有没有罂粟在其中，闻点儿味儿就能知道。 楼上的胡建设给同事辟谣，他也吃过摊子上的蛋炒饭，咋没有上瘾呢？ 绝对是有些人心肝都黑透了，见不得别人好。 这下子，想吃小摊的蛋炒饭，也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行。 第十一章 谁还不能有点副业呢 陈渊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等到锦绣还有两个小娃娃去睡了午觉，和老妈打了个招呼，朝着司机班所在的办公室跑去，顺便买了一包红塔山。 他们距离堆煤场不远，有任务时便于安排。 十分钟不到，陈渊就看到蹲在铁轨边抱着搪瓷缸喝着茶，瞅着运煤的小火车哐哐往远处而去的秦伟光，大声喊道：“秦哥秦哥！” 秦伟光站起身，哈哈笑道：“小陈你咋跑这里来了？” 陈渊拆开烟，递给秦伟光：“秦哥，抽烟。” “嘶，小子买这么贵的烟？一根两毛钱，这是要办大事啊？”秦伟光把烟架在耳后：“说吧，想整啥？” “不打听清楚，这根烟还不敢抽。” 陈渊乐呵呵的说着：“我就想问下，秦哥你们车上那个帆布蓬蓬在哪里买，你不是建议我搭个棚子么？我就趁着这几天时间，把蓬蓬搭起来。” 秦伟光翻了个白眼：“就这点儿事？烟拿来，我帮你办了。” 陈渊把烟放在秦伟光手中，嘿嘿笑道：“那就麻烦秦哥了。” 秦伟光摆了摆手：“给我多装点饭就行，推出个大份儿呗。” 陈渊拍着胸口：“要得，等蓬蓬搭好，杨所长那边给通知，我就推出大份儿。” 听到这话，秦伟光超食堂方向狠狠的吐着口水：“玛德，米多福那烂眼儿，你家被举报就是那个狗东西搞出来的。” “说你的蛋炒饭太香，他们偷师都做不出来。” 陈渊倒是一点儿不生气：“公道自在人心，等公安同志还我清白，咱小摊的名气就会更大，知道食材有保障，来用餐的人就会更多。” “失去几天的利益，换来长久的客人，对我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秦伟光不免对这小兄弟高看一眼，若是他在这个年纪，早就冲动得跑去食堂大闹一场，没想到这小兄弟竟有如此气魄。 他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陈渊一屁股坐在铁轨边的台阶上，梧桐树洒下阴凉，他看着装煤的小货车不时被送进矿井中，听着蝉鸣还有轰隆隆的铰链声，觉得是如此的舒适。 不一会儿，秦伟光还有络腮胡田余庆说说笑笑走近，身后跟着几个司机班的兄弟。 一大卷的帆布被拖上一辆空着的卡车，还把一些生锈的铁管啥的丢了进去。 陈渊急忙站起身来，给这些大哥们打着招呼。 秦伟光道：“听说你要搭个棚子，大家伙都特别支持，你要把那大份儿的早点推出来。” “上来，我把你送过去，这篷布有点重。” “都是淘汰下来的，甩那里也没人用，还不如给你。” 陈渊感激的朝着司机大哥们鞠躬，田余庆他们都乐呵呵的摆着手：“等以后开店了，别忘了我们就行。” 拍着胸口，陈渊认真的道：“就凭田大哥的话，我以后要是开店了，必须请各位大哥去捧场。” “等小摊摊重新开张，先给大哥们多加两个蛋进去。” 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让陈渊别把自己的蛋给丢了进去，那样他们怕被王大姐给打死。 跳上副驾驶的陈渊也被逗乐了：“那可不行，我这俩蛋，还留着有用呢。” 等到帆布和铁架子被丢到皂角树下，秦伟光便开着车离开，短暂的公车私用还行，长了容易被别人抓到把柄。 说是司机班组，其实他们还是保卫科的员工。 而陈渊就把军绿色的篷布展开，虽然说是篷布，其实料子属于军队帐篷的防雨帆布，可不是那些塑料制成的垃圾玩意儿。 这篷布用个十几二十年轻轻松松，只要你别故意用刀割，用火烧，绝对耐造。 但它毕竟不是新的，而且用来当撑杆的铁管也是锈迹斑斑，必须得清理干净才行，于是拖着它们就来到河沟里。 去借了李叔家的钢刷子，又去买了一袋洗衣粉，陈渊就忙碌起来。 洗刷锈迹和煤灰，然后铺展在如卡车般大小的石头上。 忙完这些，随意用手抹着头上的汗水，见到河沟边上那些茂密的植物，其中便有着草珠子，可以用来做沙包和窜手串。 后世这玩意儿还是文玩，已经很少见了。 狗尾巴花在阳光下耷拉着，微风吹来，就轻轻的晃动起来。 一条菜花蛇吐着信子，沿着阴凉处而行，陈渊双手合十，惋惜道：“可怜小蛇儿，谁让你被我看见了呢？” 嘭的一声，在鹅暖石的攻击下，那条菜花蛇的脑袋瞬间碎裂。 陈渊提着这一米多长的无毒蛇，跑到理发店后屋，将其迅速的剥皮拆胆，老妈还买了一斤散酒装在玻璃瓶里，把苦胆塞了进去。 让老爸下班回来，累的时候喝上那么一口。 蛇肉切成小段儿后还在蠕动，看起来有些渗人，但是想到蛇羹的美味，陈渊就祈盼的瞅着自家老妈。 王琼就把专门炖肉的锅给取了出来，然后取来陈皮，木耳香菇之类的辅料。 蛇肉切成丝，加入生姜，香葱，熬汤开煮。 渐渐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陈渊就在后屋中瞅着河沟里晾晒的篷布和撑杆，见到有人跑过去，就吆喝着：“那是我晾那里的，别乱动哈。” 若是不开口的话，真的有人会卷起来扛走。 这个年代，稍不注意，娃儿都能给你抱走，更别说这些还能卖点儿钱的事物。 朴素和自私，并不矛盾。 当午觉睡醒后的小老幺，牵着铃姐姐的手跑到理发店，小鼻子闻了闻就忙不迭的来到后屋，见到大锅正在窗台处往河沟里看，奶嫩的声音响起：“大锅大锅~什摸这么香呀？” 陈渊瞅着这只小馋猫，回头逗着她：“你猜？” 小家伙偏着脑袋：“是不是肉肉？” 陈渊伸出大拇指：“我们家老幺的鼻子和小狗狗一样灵，连里面炖的是肉肉都知道？” 小家伙得意惨了：“窝比小狗狗更腻害！” 王琼正在给客人理发，听到这话不禁吐槽道：“这娃儿真是个憨包，说她是狗还洋盘得很。” 姚铃抿嘴偷笑，小老幺才不管呢，揭开锅盖，看着里面翻腾着的肉丝还有蔬菜，香浓的味道惹得她咧嘴直乐。 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见到姐姐拿着书在家门口的过道上看得津津有味，跑了过去叉着腰：“姐姐，大锅煮了好大一锅的肉，香惨啦！” “晚上的时候~窝要次海大一碗~” 锦绣不信这娃儿的夸大其词，一大锅的肉？ 来到理发店后屋一看，果不其然，是肉粥而已，哪有小屁孩儿说的那么夸张。 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肉？看起来像鸡肉。” 陈渊恶趣味的一笑：“刚才在河沟洗篷布，看到一条肉嘟嘟的菜花蛇，用石头把它给砸死了，然后就进了这个大铝锅。” 小老幺和姚铃却显得很惊奇的样子，她们都没有吃过蛇肉呢。 好想尝试尝试。 当客人洗了头离开，王琼就过来看了看，见到差不多了，就把风门盖了起来：“等它慢慢炖着，你们老汉儿下班回来就可以吃了。” 顺便换了一坨蜂窝煤，然后看了看河沟里的篷布：“快去收拾回来，等会儿一个不注意，对面的哪个拿走都不晓得。” 小老幺也嚷着：“大锅~窝也去~” 陈渊瞅着这小不点儿：“蒜鸟蒜鸟，你下去帮倒忙啊？陪姐姐们一起学习，以后小摊摊还要你来收钱。” 听到这话，小家伙兴奋起来：“好哒~” 还搬起自家老妈：“麻麻~喊姐姐教窝们算数呀~大锅嗦~小摊摊以后窝收钱嘞！” 骄傲的昂首挺胸，那得意的样子逗得王琼直乐，锦绣却有些无语的捏了捏这娃的小脸蛋，还别说，有了点儿肉肉，手感特别好。 陈渊把铁杆用篷布包着卷了起来，放回了杂物间，老妈拿着锁子锁了起来，这才算放心。 小老幺和姚铃俩，就拿着数字卡片，跟着锦绣学习着。 还不时在本子上练着加减法，任灵秀看着这一幕，拿着蒲扇坐在一边给娃娃们扇着风，满脸温柔和慈爱。 陈渊就脑袋放空，想着怎么才能赚到大钱。 小摊是自己的正职，总得弄点儿兼职不是？ 记忆里的画面突然生动了起来，他想到自己的那个贵人，龙国发改委的康老爷子，在退休后总会给自己讲一些那些年代的人或事。 他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自己回到了这个年代，好像可以复刻杨百万的操作，不求大富大贵，至少能让家里的生活能够更舒服。 也能让自己在成为食神的道路上，没那么多的磕磕绊绊。 有钱就能把小摊变成大饭店。 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粗壮了起来，脑子里如同有电流闪过，国库券，股票！ 正是处于风口浪尖，激流涌动的年代。 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还有，从沿海城市进货，倒卖商品，这不比挖煤来得轻松？ 白水煤矿的能人可不少，来自全国各地，若是可以的话，以后等煤矿出现下岗潮，就能笼络一大批的人才，现在嘛，有单位的公粮，谁愿意给个体户打工？ 陈渊眼睛都绿得发光，争取今年就有点本钱，然后学着杨大佬去干一票。 再等九零年时，跑魔都的交易所，买点儿老八股！ 当厨子，谁还不能有点儿副业呢？ 加油，未来的食神！ 第十二章 不想锥沟子 就在自己给自己打着鸡血的时候，夕阳的橘红色，已经从后屋的窗口悄然洒落。 小老幺看着姐姐给她出的算术题，掰着手指头算着，而姚铃这娃娃，后来居上，很快就做完，惹得那小不点儿瞪大了眼睛。 “铃姐姐你好凶呀~窝都还没算完嘞~” 姚铃有些羞赧的抿嘴笑着，她觉得锦绣姐姐教的东西，很容易听懂呢，非常简单呀。 妹妹只是有些分心，在想着要吃晚饭，所以才算得慢了。 锦绣一点儿都不给自家幺妹的面子：“你一边算一边往后屋看了多少次？算错了以后你大锅肯定不会让你收钱。” “想当小老板，算钱都不会，那万一别人给少了咋办？” 小家伙嘟着嘴，吸了吸鼻子，认真的计算起来，掰着手指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就骄傲的站起身来：“窝~陈安然~肯定要当小老板儿~” “哼哼哒~” 陈渊被小老幺那娇憨可爱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大锅必须支持咱们家的小老板。” 小家伙欢喜得手舞足蹈：“大锅大锅~你咋过这么好嘞~” “姐姐你看~窝算得对不对？” 锦绣拿着她的本子看了看数学题，还是十以内的加减法，有铅笔头上面橡皮擦涂抹的痕迹，但是都没有错误，即便如此，她还是说道：“以后要跟着小铃姐姐学，不能开小差。” 小家伙先点了点头，又扣着脑阔问道：“姐姐，小差是什摸？怎么开呀？” 陈锦绣拍着她的屁股，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就是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能去想别的事情，开小差就是三心二意，不专心的意思。” 而陈渊这时候，已经偷偷的跑出理发店，她已经预感到，小老幺的十万个为什么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那奶糯的声音：“姐姐~什么是三心二意？窝有三过心吗？哇咔咔，窝好腻害~” 锦绣翻着白眼：“人只有一个心！” “那你为啥要嗦窝~三心饿一！”小家伙打破沙锅问到底，然后被自己姐姐给撵了出来，很是不忿的样子。 见到大锅躺在凉椅上，牵着小铃姐姐欢喜的蹦跶过去：“大锅大锅~姐姐嗦你读过中专~是高材生嘞~” 两小只崇拜的看着陈渊，眼中全是小心心。 陈渊扯了扯嘴角：“读了大学的才算高材生，姐姐是嚯你们滴~” 小老幺奶呼呼的说着：“大锅大锅~那个斧蜀黍就是大学生~为什摸他是鸭？” 陈渊抬来小板凳，让俩小不点儿坐在身边，严肃的说道：“因为那是你们胡叔叔努力学习得来的，要从小学开始，然后初中，高中，最后考上大学，至少要读十几年的书。” “只有考上大学了，才能改变命运，天天都能吃上肉肉。” 安然和姚铃的小脑瓜子里，全都把最后一句记住了，考上大学就能天天吃肉肉！ 俩小家伙，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小老幺使劲儿的喊着：“窝也要天天吃肉肉~” 姚铃在一旁点着脑袋，眼中全都是憧憬的色彩，陈渊笑了起来，这才对嘛，小孩子也要有大大的梦想才行。 “不过，你们九月份就得读幼儿园，要一步一步打好基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然成绩太差，根本就上不了大学，小盆友们，要加油哦。” 小老幺动力满满的点头：“好哒~” 等到陈昌骏下班回家，这娃儿就自豪的宣布：“叭叭~窝要读大学~” “天天吃肉肉~” 本来听到前一句还有些诧异的他，后一句的出现就让他恍然大悟起来，读大学不是目的，吃肉才是！ 于是笑着说道：“要得，只要你考得上大学，老汉儿肯定支持。” 陈渊这时候已经把锅里滚烫的蛇肉粥放在凉水里降了温，此刻也不烫嘴，喊了任嬢嬢和下班的李叔，让他们跟着一起吃晚饭。 两口子想要推拒，被小老幺气咻咻的拉着走了过来。 陈昌骏也说道：“还客气啥子嘛，有好的你们都要分一些给我们，不过整了点稀饭而已。” 给他们满上，小老幺吸溜一口，哇的叫了起来：“好次~” “麻麻你好能干哟~” 王琼好笑的看着这个小马屁精：“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陈渊也逗着她：“你们不吃快点儿，大锅等会帮你们吃。” 然后一口闷了小半碗的蛇肉粥，惹得小老幺急忙护起食来，学着大锅的样子，捧着瓷碗咕嘟咕嘟的吞咽着。 惹得她老妈又是一个白眼，拍了拍她的后背：“慢点儿，又没有哪个跟你抢。” 小家伙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家大锅，见到陈渊朝着她呲牙，正襟危坐。 见到大人们谈论小摊被举报的问题，就气咻咻的开骂：“那些舍物~烂沟子的东西~哼哼~天要收~” 陈昌骏沉下脸：“哪个喊你说脏话的？” 小娃儿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泪水吧嗒吧嗒落下，陈渊忙把这小家伙抱在怀里安慰：“不哭不哭，咱们安然是个淑女，以后遇到坏人再说这些话。” 王琼也讪讪道：“娃儿跟我学的，你歪啥子嘛歪？女娃娃就是要凶点才不会被别个欺负。” 陈昌骏就把苗头对准了自家老婆：“一天天不教些好的，老幺你不准跟你妈妈学这些，晓得不？” 小家伙在大锅怀里吸了吸鼻子，点着脑阔，吃着大锅喂给她的蛇肉粥。 锦绣看着陈渊对老幺宠溺的样子，心中感慨，这家伙还真的是变化太大了，难道是以前接触少，了解不多？ 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任灵秀看着把老幺抱在怀里的陈渊，不禁欣慰，陈家老大，有了当大哥的样子了。 笑着劝慰道：“大娃你也不要怄气，咱们用的真材实料，又没得添那些鬼迷日眼乱七八糟的东西，大不了就歇息几天。” 李金刚也点头：“对头，无论哪行哪业只要你拔尖，就会有人眼红。” “最重要的是，咱们能经得起考验，就不怕那些牛鬼蛇神。” 陈渊笑道：“别人举报我说明做不到我这么好，气急败坏了噻，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还不信了，他还有本事去更改化验报告？” “那我直接认输，毕竟后台太硬了。” 李金刚笑了起来：“就是嘛，这龙国还没得哪个敢一手遮天，那些只会举报不敢当面对质的，都是小人行径，成不了大事。” 陈昌骏看着和往日气质截然不同，心胸也变得开阔的儿子，有些咋舌，挨了一顿打，变化如此之大，应该是自己以前太惯这娃儿，打得太少了。 早知道，就棍棒底下出孝子。 一大锅的蛇肉粥，在大家伙说笑间吃了个精光，老幺和小铃打着饱嗝，吧嗒着嘴捂着肚子，有些撑。 陈渊也有些吃得超标，和锦绣一起收拾了锅碗后，牵着两个小娃娃，准备去灯光球场转一圈，消消食。 家里没有电视机，找不到其他消遣。 姚铃被安然这小娃娃的活泼所感染，跟着去追着萤火虫，见到落在地面上的蝙蝠，和安然蹲在旁边，瞅着在傍晚夕阳下，努力拍动翅膀的小动物。 “大锅大锅~这蝙蝠咋长这么丑呀？”小老幺偏着脑袋，有些嫌弃的问道。 陈渊觉得这个问题，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有点儿被指桑骂槐的感觉，他蹲在一旁：“你大锅又不是蝙蝠，你应该问蝙蝠妈妈噻。” 小家伙扯着嗓子喊道：“蝙蝠麻麻~你快过来鸭~” 惹得一群蝙蝠哗啦啦的飞得更远了。 路过的人们被这娃儿逗得咯咯直乐。 “谁家的小盆友，这么可爱呀？”一个穿着素白纱裙的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发飘飘，香皂的味道随风而来，很是好闻。 她听到小老幺的喊声，牵着同学的手走近，却猛地见到小老幺竟然把蝙蝠提了起来，还把蝙蝠抛出去，而方向正朝着她时，不禁吓得那张好看的面孔都有些扭曲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啊~~~蝙蝠~” 吹弹可破的脸蛋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泪珠儿都快掉了下来。 还好那蝙蝠好像并不想被小老幺折磨，努力的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小家伙看着被吓得快哭的小姐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昂着脑袋问道：“大锅大锅~那过漂酿姐姐爪了嘛？” 稚嫩天真，还带着奶气的小声音，让那姑娘有些羞赧，拉着同学的手转身就跑。 刚才丢死人了！ 小家伙胆子真大，蝙蝠都敢上手！ 陈渊唬着小老幺：“蝙蝠身上有病菌，沾染了病菌碰到了嘴巴，那就叫病从口入，会生病发烧，然后小屁屁打针，锥得青痛不说，还要吃好多又苦又卡喉咙的药。” “那个姐姐就是怕被染上病菌，才被吓跑的。” 小老幺被大锅描述的惨烈后果，吓得一动不敢动，可怜巴巴求救般的看着自己姐姐：“姐姐~大锅~啾命鸭~窝不想锥沟子~呜啊~” 随即嚎啕大哭起来，还不敢用爪爪去揉眼睛，大锅嗦袅会生病发烧！ 陈渊抱着她，来到矿务办公楼，在公共洗手池用肥皂给她小爪爪搓干净，这才说道：“这下差不多了，所以饭前饭后要洗手的原因，就是为了不生病，记住了吗？” “不然肚肚痛，那就可怜惨咯。” 小家伙眼眶红红的，吸溜着鼻涕，使劲儿的点着脑壳：“窝晓得袅~” 锦绣就牵着姚铃，瞅着得到教训的小老幺，咯咯的乐着：“安然啊，以后还敢不敢把那些蝙蝠啊，老鼠呀什么的拿在手里了？” 小家伙搂着大锅的脖子，气咻咻的道：“姐姐~窝又不是瓜批~” “肯定不得了~” 还像个过来人对小伙伴叮嘱着：“铃姐姐~你也不要哟~不然会肚肚疼还把沟子锥得青痛。” 姚铃用力的点着头，脆生生的回道：“妹妹，我不会哒。” 把小老幺放下，这俩小家伙牵着手蹦蹦跳跳的往灯光球场跑前，陈渊和锦绣就走在她俩的身后，暮色伴随着路灯，将影子拉扯得交汇在一起。 第十三章 这肉不对头 当燥热随着夜晚的微风渐渐散去，陈渊牵着两个小家伙，给她们讲着邋遢大王的故事，就连锦绣都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可神奇了呢。 俩小娃娃回到屋里，就很自觉的要去洗漱，她们才不想当邋遢大王，被拉进老鼠洞里呢。 要当爱干净哒孩子。 姚铃被任嬢嬢接过去休息，小老幺和姐姐躺在床上，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姐姐~窝要读幼鹅园~” 锦绣迷迷糊糊的回应着：“嗯。” “姐姐~你喜不喜翻大锅~” “嗯。” “嘻嘻~姐姐~窝也喜翻大锅嘞~他明天费不费买肉包子呀？” “嗯~” “窝要吃三过~姐姐你嘞？” 姐姐已经睡着了，小家伙喜滋滋的乐着，然后再睡梦中看到大锅买了一大桌的肉包子，惹得她兴奋的尖叫起来，正要扑上去的时候，却见到老鼠大王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于是她化作厉害的小战士，和老鼠大王嘿嘿哈哈的打了起来，她才不怕大老鼠呢！ 当终于胜利，拿到肉包子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被推得醒了过来。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瘪着嘴：“窝哒~肉包几~” 锦绣才不管呢：“起床，窝尿！” 小家伙不情不愿的伸出胳膊，让姐姐抱了起来，鼓着脸包子，生气中。 翌日清晨，陈渊早早起床，刚想淘米蒸饭，却想起自家摊子已经被举报，只能等通知才能复工，于是打着嚯嗨，数了数自己还剩下的资金。 五十六块三毛。 连一张国库券都买不起，想趁着风口赚大钱，还得更加的努力才行啊。 那还是把生活弄好一些。 蒸了两大碗的鸡蛋羹，随后又准备去食堂买些包子，小老幺可是心心念念呢，昨晚他都听到了。 而且老爸上白班，矿井下面是干体力活儿的，稀饭泡菜怎么行？ 身体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被累垮下来。 这时候，任嬢嬢也拿着搪瓷碗走出门，两家是住的对门儿，抬头就看到陈渊，不禁笑道：“大娃要带点儿什么，任嬢帮你带回来。” 陈渊笑道：“我去食堂买点包子回来，任嬢想买点儿啥？” 任灵秀乐着：“那咱们一路过去。” 虽然才刚刚六点，但是打扫卫生的，锻炼身体的，还有准备坐班车去利州市的，早就起了床，天色也蒙蒙亮，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食堂里热气氤氲，面粉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竹子的蒸笼被堆得老高，就像一座座的蒸笼小山，里面的馒头和花卷每一个都比拳头大，分量十足。 包子虽然馅儿少，但是它和馒头一样大。 贵了一毛钱不是没道理。 陈渊看着那个在他摊子跟前偷师的厨子，笑着来到窗口处：“十个肉包子，十个菜包子。” 对方面无表情的把包子捡好，放进塑料袋里：“二块五。” 陈渊把钱递了过去，拿着包子就准备和任嬢嬢离开。 任灵秀就买了几个花卷，就着青菜稀饭和泡菜就是一顿，反正老李不挑食，陈渊二话不说，塞了三个肉包子三个菜包子放在对方的大搪瓷碗中，见到装不进去差点儿掉下来，任灵秀急忙揽住，责怪道：“你这娃儿，给我这么多哪吃得完。” “回去我把钱给你！” 陈渊摆着手：“任嬢嬢你在我摊子上帮忙都还没算钱嘞，这就当工钱咯。” 任灵秀好笑道：“那行嘛。” 就在俩人要走出食堂时，有拿着包子吃了一口的工人，皱着眉头：“这肉咋个有点不对头？” 于是大声问道：“你们用的是啥子肉，一股腥臊味，是不是用的母猪肉？” 食堂的厨师却是爱理不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爱吃不吃，你管我们用啥子肉，还要给你说？” 那大叔穿着蓝布工作服，因为煤灰的原因已经变得黢黑，脖子上拴着毛巾挂着口罩，腰间是安全帽和头灯，气得破口大骂起来：“狗日的你说啥？” “把母猪肉拿来做包子，你们咋不吃？” 陈渊看着对方手中的包子，食材溯源发动。 【肉包子】：（瘟猪肉和二级面粉制成，不建议食用。） 紧接着，眼前出现肉馅的来历，和米多福经常合作的猪肉摊贩，告知二食堂负责人，有一批生猪价格五折出售，那生猪足足十几头，只是状态有些不对，一看就是得了猪瘟。 米多福却根本不理会，便宜就好，生猪老板也觉得不会亏太多，两者一拍即合。 瘟猪被宰杀几头后，就这样成为了食堂的食材。 还有一部分被猪肉被摊贩拿着到市场售卖。 陈渊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尼玛把他们当做诡子整，果然心肝都黑透了。 矿上不少人身体本来就很虚，若是吃了瘟猪肉病毒感染或者引起其他病症，那就真的倒了大霉。 特别是小孩子，免疫力本来就低。 系统清脆声音突然出现：【任务触发，举报米多福和相关利益者，奖励随机食谱一份。】 陈渊邪邪一笑，系统都看不过去，而且那米多福自己将把柄送了出来，君子报仇，从早到晚啊，之前没有对方的任何情报，才无法报复，现在嘛，打蛇打七寸，不打死何以平息那股怨气。 陈渊眸子里全都是阴冷，对方那些瘟猪肉一时间肯定消耗不完，必须尽快控制，不能流入市场。 他朝着任灵秀开口道：“这猪肉别人吃着有味道，那肯定有问题，我们不能吃。” 回到屋子里，把肉包子全都挑了出来，随后跑到市场上，广播已经响起，新闻播报着国家最近的政策。 陈渊来到那个和米多福经常合作的肉摊上，买了两斤瘟猪肉，飞快的跑到公安局。 当值班的吴公安看到陈渊到来，还提着包子和猪肉，不禁笑道：“这是等急了？才刚过了一晚上，检验结果没那么快出来。” “你买这些来也没用啊。” 陈渊摆了摆手：“吴公安，你看看这肉怎么样？” 这时候，杨清平也捧着搪瓷茶杯到来，凑近闻了闻，眉头微皱，当陈渊把包子撕开，露出里面的肉馅儿，那怪异的腥骚味更加刺鼻。 杨清平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哪里来的？” 陈渊开口道：“杨叔，吴大哥，这些瘟猪肉需要你们尽快控制住，否则会有更多的流入市场。” “我今早去买包子，有职工就说这肉味道很怪。” “于是我想起米主任经常去买的肉摊，去把肉买了些。” “那家伙是从孙有旺孙老板那里进的货。” “米主任是否遭受蒙骗，或者其中有什么利益牵扯，我就不知道了。” “这东西要是让孩子吃了，或者体质弱的吃了，引起病毒感染，会闹出人命来。” 杨清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小吴，带人去把赵波的肉摊控制住，让他好好交待，老韩去孙有旺那里收集证据，我亲自带人去二食堂。” “小王，去广播室，让买了二食堂肉包子的，全都不准吃。” 矿上公安部门的人全都动了起来，电话还打给了保卫科，让他们派人立刻跟上，公安就那么几个人，维持秩序的时候根本不够。 不得不说，公安们办事的效率很快。 才刚刚七点过一点，矿上的广播就想了起来：“紧急播报，紧急播报，请勿食用二食堂所购买的肉包子，请勿食用二食堂所购买的肉包子。” “凡是食用过的，若有身体不适，请第一时间前往医院检查。” 而王良平这时候面色铁青，看着杨清平提来的证据，拳头都攥紧了，米多福这个畜生！ 食品安全，食品安全，矿上开会随时都在叮嘱，却充耳不闻。 为了个人的利益，竟然丧心病狂。 怪不得有职工阴阳怪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矿上的工人们听到广播后，那真是群情激涌，恨不得把弄瘟猪肉给他们吃的那些家伙给打死，二食堂外更是围满了人。 不少肉包子被丢在大门口，被踩得稀烂。 要食堂把钱退给他们。 米多福在食堂里被吓得浑身打摆子，冷汗不停的沁出，面色惨白，脑细胞却在疯狂的燃烧着，想要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见到王良平和杨清平带人来到二食堂，他有些脚耙手软，哆哆嗦嗦的说道：“领导，我也是受卖肉的蒙骗，才买了他那里的猪肉。” “这肯定是他们想要诬陷我，对，肯定是诬陷。” 陈渊站在杨清平身后，就那么看着他的表演，食堂外闹闹哄哄， 王良平身为矿上的书记，威望很高，鞠躬道歉的同时，表示一定会顶格惩罚，还会把有关人员移送公安机关。 “调查清楚后，该判刑就判刑，我们绝不会包庇犯罪分子。” “徐主任，让大家把买包子的钱拿回去，登记造册。” “在杨副厂长那里报销，食堂是他在总管。” 徐新枝点着头，很是干练的对大家伙们喊道：“买过肉包子的排队，登记一下，我这里把钱退给你们。” “不要吵，谁浑水摸鱼的话，咱们煤矿可就留不得你了。” “杨大柱，你在负责卖包子，过来盯着。” “还好有陈渊那小伙子，不然你们这些狗东西知道是瘟猪肉还继续卖。” 的确如此，七点过才是食堂真正的高峰期。 食堂外的愤懑算是压了下来，当猪肉摊贩赵波和生猪老板孙有旺被带到二食堂，从公安嘴里得知米多福是受到他们蒙蔽，不知情才买的瘟猪，不禁勃然大怒。 全都想要推脱责任，但是证据早就闭环，赵波交代米多福知道便宜肉，就兴匆匆的让他带着去和孙有旺勾兑，然后他也低价拿了一条瘟猪去卖，孙有旺也说米多福明知这些是瘟猪的情况下，坚持要买，因为这些猪比正常的便宜了至少五百多。 这些钱会进入谁的兜里，不言而喻。 二食堂被关闭整改，和这事有关的厨子开除永不录用，整个单位进行通报批评。 相关责任人全都受到了顶格处理，行政处分不说，还有刑事追责。 赵波的猪肉摊也会被其他人取代。 举报人陈渊，就是那个卖黄金蛋炒饭的大冤种，这下子在矿上更加出名了，可谓是白水煤矿的当红流量小生。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把仇人送进监狱。 因为米多福耍小手段，空口白牙的举报他家蛋炒饭添加罂粟。 报仇，就隔了一夜！ 第十四章 御制鲜肉包 而陈渊这时候，却是喜笑颜开，因为系统奖励的食谱，是和面点有关。 【御制鲜肉包】：（宫廷秘方，皮薄馅足，馅料鲜美，造型讲究，调味独特，食之三月不知肉味。） 他自己都被馋坏了，想要尝尝这御制鲜肉包的味道。 食堂的包子，皮厚馅少，味道不是咸了就是淡了，除了可以填饱肚子，真不咋地。 如今这个年代，也是大家伙的要求不怎么高，能吃就行。 包容度非常强。 除非是真遇到突破底线的事情，比如用瘟猪肉啥的，一般都是忍气吞声。 小老幺因为早上没有吃到肉包子，有些不开心呢。 幽怨的看着关上门的二食堂，在铃姐姐的耳边蛐蛐个不停，偷偷小声的骂着那些家伙是舍物，害她没吃成肉肉。 而系统任务，也在陈渊获得这食谱的同时发布。 【叮，请宿主在十天内，卖出五百个鲜肉包。】 【任务完成，奖励随机食谱一份。】 陈渊立马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安然，小铃，大锅我去买材料回来做包子，你们在家里听姐姐话，要乖乖的知道吗？” 听到这话，小老幺扯着嗓子兴奋地蹦跶：“大锅~窝最乖袅~” 姚铃也点着脑袋，觉得大锅好腻害，什么都会的样子呢。 锦绣倒是有些诧异，不是，他啥时候还会做包子了？ 想到那美味的蛋炒饭，也不禁期待起来，还是给这个大锅多一点儿的信任吧！ 陈渊带上背篼来到菜市场的肉摊，因为米多福的瘟猪肉事件，让肉摊子的生意变得冷清起来，大家都在咒骂赵波他们这些杂碎，影响他们的生意。 陈渊买了两斤前腿肉和几斤大骨头，还有新鲜的葱姜和莴笋，花费四块八毛五分钱。 猪肉涨价了，一斤贵了两毛五！ 又去买了五十斤的面粉，一袋酵母粉，花费十二块三毛钱。 现在他兜里只有三十三块……快要回到解放前。 回到家中，就拿着大盆子揉面，见到小老幺和姚铃这俩娃娃看得津津有味，小爪爪还蠢蠢欲动，就捏了小小的两坨让她们去玩儿。 瞅着面团在手里变换各种形状，闻起来还香香哒，小老幺舔了舔，诶？ 味道还不错的样子。 看着那馋娃娃，陈渊伸出沾满面粉的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小家伙，生面粉吃了肚子痛，到时候要打针锥沟子。” 小娃儿这才消停下来，没有把面团塞进嘴巴里。 当陈渊把面团用盆子盖上，等其发酵，随后又开始剁着肉馅儿，小老幺便希冀的问道：“大锅大锅~窝们中午次肉肉不？” 看着吞口水的娃儿，陈渊笑道：“那就吃点儿嘛。” 切肉，让锦绣把莴笋给削出来，把家里的干木耳泡着，顺便把米饭蒸上，中午就吃木须肉，再加个炒蛋。 “那肉包子嘞？” “肉包子只能等晚上了，面团要发酵，还要等高汤熬好，这样咱们家做出来的包子，才比食堂的好吃，以后才有人来买。” “好叭~”小老幺点着脑壳，反正中午有肉肉吃啦，晚点儿吃包子也行。 中午的时候，王琼看着桌上丰盛的两个菜和一个醋汤，觉得这大娃也太奢侈了些：“给你们老汉儿留没得？” 陈渊笑道：“放心嘛，肯定不得忘噻。” 王琼又夹了一碗端给任灵秀，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碗粉蒸肉：“你们任嬢嬢想喊你们过去吃，你们都把饭做好了，这是她给你们留的，都快吃。” “对了，大娃，那个棚子好久搭？” 陈渊一边刨着饭菜，一边说道：“下午我就去弄。” 老幺她们就秉承着食不言，吃得脸包子都鼓鼓的，哪里还有空闲时间吃饭，王琼看着这就像抢饭吃的娃儿，好笑的翻了个白眼。 最后，油汤都被王琼用来泡了饭，碗就像被洗过一样。 小老幺掉在桌上的米粒，都被她塞进了那娃儿的嘴里，小家伙吧嗒嘴，呲牙直乐：“好次~” 锦绣呵了一声：“只要有肉，你是觉得啥都好吃。” 小家伙点了点脑阔：“嗯呐~” 老妈看着她花猫似的脸蛋，好笑的说道：“去把脸蛋洗干净，你这样子就像偷了面粉的老鼠，瓜兮兮的。” “你咋不和姚铃学学呢？” 小家伙摇头晃脑的乐着：“铃姐姐比窝聪明噻~” 陈渊被逗笑了，小老幺这憨包娃娃，难道属性点全都分配到颜值上了？ 锦绣起身收拾碗筷，老妈就去把毛巾打湿，给小老幺搓着脸蛋，小家伙憋着气，呜呜抗议着，为什么要辣么用力？ 吃饱喝足，俩小娃娃被王琼监督着躺在床上睡午觉，陈渊先拿着大骨熬着高汤，这才去杂物间把篷布和撑杆取了出来，在老妈还有锦绣的帮助下，用了差不多两小时，才把这个棚子搭好。 有点儿像野外露营的天幕，占地差不多五六十平。 撑杆被石头固定，绳子也被陈渊从河沟里抱了些上百斤的大石头压住，这样哪怕是大风也不怕，根本吹不跑。 有邻居看到，跑到篷布下面坐着，笑着说道：“这下子就不怕大太阳了，就是下雨也能进来躲着，不错不错。” “小陈，你们这个摊摊好久重新开业？” 陈渊就笑道：“等杨所长的通知噻，他们不发话，我咋个敢重新开张嘛。” 那些没有睡午觉的邻里们，就跑了出来，和王琼坐在凳子上，开始聊着八卦，说着米多福和二食堂的事情。 还衍生到米主任的老婆以前和副厂长有一腿，龙门阵摆得飞起。 陈渊就回到屋子里，看了看快要发酵好的面团，还有香浓的高汤，剁着生姜小葱，随后把葱姜水倒入肉馅儿中揉捏，再加入各种调味料。 准备工作完成，已经下午四点过，小老幺和姚铃早就醒了过来，跟着锦绣在过道上学着卡片上的拼音。 为了晚上的肉包子，俩小家伙特别的认真，就怕姐姐给大锅说她们开小差。 大锅警告啦，开小差就不给她们吃肉包子嘞。 陈渊看着发酵好的面团，撒上干面粉挼了起来，然后捏成小坨小坨的面团，双手就像蝴蝶般灵巧的将面团捏成包子皮。 然后用勺子把掺入高汤的肉馅儿舀入包子皮，麻溜的包裹起来，漂亮的褶子足足二十四个，在顶部形成鲫鱼嘴，中间还留着细小的气孔，避免蒸好后塌陷。 把包子放在蒸格的纱布上，纱布上刷了薄薄的一层香油。 一斤半的面粉和一斤的肉馅，做了二十五个拳头大的包子。 三层的蒸笼都被放满了。 将其抱着放在小摊上的柴火炉的大炒锅上，掺水打开风门。 有了新鲜空气的加入，火焰很快就窜了起来。 “哟，陈老板儿，这是在弄啥好吃的？” “这是蒸馒头还是包子？还是要卖烧白这些蒸菜？” “难道不卖蛋炒饭了？” 看着那些邻居们八卦的眼神，陈渊一边把煤灰掏出来，一边笑着道：“就是嘴巴馋了，自己做点儿肉包子吃。” “等小摊开张了，到时就多一样能卖的，应该比食堂好吃。” 听到只是包子，大家都有些兴趣缺缺起来，毕竟这不是什么稀罕物。 倒是刚刚下班回来的胡建设，看着搭起来的遮阳棚，还有放在炉子上的蒸笼，笑着道：“我倒是有点儿期待了，蛋炒饭都那么好吃，这包子肯定不错。” 陈渊轻笑：“多谢胡大哥的支持。” 小老幺和姚铃这时候也没了心思学习，拉着锦绣跑了出来，就那么守在蒸笼的旁边，当水蒸气渐渐升腾，肉包子的香味儿也悄悄的逸散了出来。 和蛋炒饭截然不同的香气，没有那么爆裂，却是悠悠荡漾着，沁人心脾。 就在小老幺被这香气引诱得直咽口水时，有清脆的声音响起：“锦绣锦绣，什么这么香呀？” “我们老远都闻到了，是肉包子吗？” 锦绣抬头看去，也欢喜的挥着手：“岚岚，丹丹，你们怎么来啦？” 这是她的初中同学，成绩好也能玩儿到一块儿，三观一致的好闺蜜。 豆蔻年华的少女，青春气息洋溢，站在那里便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小老幺那脆嫩奶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岚姐姐，丹姐姐~是窝大锅做哒肉包砸~飞飞香~” 看着这可爱的娃娃，赖若岚和高丹眉眼弯弯，抱着这小家伙亲了亲。 见到旁边还有个小姑娘，轻笑着从兜里取出薄荷糖，塞在俩小娃娃的手中。 小老幺是个外向社牛的性子，拉着姚铃给姐姐们介绍这是她炒鸡炒鸡好的盆友，惹得俩姑娘娇笑不已，然后三大两小的女孩子，跑到一边儿去说悄悄话。 “锦绣，这就是你大哥呀？传说中的情圣，超级大情种。” “嘻嘻，看起来好帅的样子。” “丹丹你不要这么色好不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岚岚你就说锦绣的哥哥好不好看？” “窝大锅~炒鸡好看哒~” 于是，几个女孩子咯咯的乐了起来，赖若岚小声问道：“我妈妈说，你大哥摆了个炒饭摊子，好吃得不得了呢。” 高丹也使劲儿的点着脑袋：“就是呢，我们中午从利州回来，就听说啦，还因为太好吃被举报了？” 锦绣叹息道：“就是太好吃了，才被别人眼红，等着检验出结果，才能继续开张呢。” “安然想要吃肉包子，我哥今早去食堂买，不就发现了他们用瘟猪子肉，然后就去找了公安，把二食堂都封了。” “他就自己做点肉包子，说以后摆摊也可以卖。” 赖若岚有些遗憾的道：“我们还想尝尝那蛋炒饭的滋味呢，这下子吃不成了。” 听到这话，小老幺吸了吸鼻子，跑到自家大锅面前，扬起小脑阔：“大锅大锅~姐姐想次蛋炒饭~” “窝也想次呀~” 陈渊笑道：“行，那你大锅我请客，等会就做些蛋炒饭。” 赖若岚和高丹本来好有些不好意思，见到陈渊都已经答应下来，搂着锦绣的胳膊喊道：“谢谢大锅~” 小老幺咯咯的乐着，奶糯的喊着：“谢谢大多~” 蛋炒饭不能售卖，但是招待自家妹妹的同学又不是不行，陈渊索性蒸了一锅，吃不完可以用来做醪糟。 当陈昌骏下了班，回来的时候便被小老幺热情的拉进了屋子里。 桌子被抬了出来，没有如平时般靠着墙。 见到是自家女儿的同学，便热情的招呼道：“都不要客气，当自己的家。” 桌上的蛋炒饭香气汹涌，浸润油脂的肉包子更是让人馋涎欲滴。 泡菜，醋汤的味道氤氲其中，更是惹得人馋虫直冒。 王琼把蒸好的包子捡了六个送到任灵秀手中，回到家里后，捏起自家儿子做的御制大肉包，觉得如工艺品般好看。 面皮薄而柔韧，蒸熟后更是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其中内陷色泽，三肥七瘦的前腿肉搭配秘制高汤，味道融入肉馅，一口爆汁。 鲜嫩回甘的肉质，让人口舌生津，好吃得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而小老幺和姚铃已经捧着肉包子，就像偷嘴的小猫咪，吃得发出呜呜声。 锦绣和她的两个同学，此刻也沉沦于美味之中，哪里还有平日淑女般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完全顾不得形象。 陈渊也咬了一口肉包子，松软而鲜美，好吃得让灵魂都在颤栗尖叫。 这包子，他卖定了！ 第十五章 强烈支持 小老幺吃得肚皮鼓鼓的，使劲儿的打着饱嗝，奶声奶气的喊道：“大锅大锅~窝以后天天都要次~肉包砸~” “好次得不摆咯~” 学着大人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感慨，就像个小老太。 任灵秀还有李金刚两口子，也被这肉包子惊艳，由衷赞叹：“陈渊，你这包子的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好吃得我连舌头都想要一起吞下去。” “以后食堂的包子咋吃得进去哦。” 赖若岚和高丹也使劲儿的点着脑袋，虽然撑得她们有些难受，但是吃在嘴里的时候，身体就不受控制起来，脑子里好似有着另外一个自己在咆哮，好吃，还想吃！ 无论是蛋炒饭和肉包子，都是绝顶的美味。 陈渊就笑问道：“那我这个包子能卖得出去不？” 任嬢嬢就非常捧场的说着：“我天天都来买，根本就吃不腻。” 李金刚也点头：“对头，这也太好吃了，肉馅鲜嫩，没有丁点儿的腥气，肥瘦也刚好，油脂都被面皮吸收，一口下去满嘴生香。” 小老幺崇拜的看着自己大锅，他怎么就辣么辣么腻害呢？ 于是骄傲的显摆起来：“介是窝哒大锅~” 看着还剩下的两个包子，陈渊拍了拍脑袋：“安然，你和铃姐姐一起，把这两个包子送给胡叔叔，请他品尝品尝，就是长得很凶的那个叔叔。” “之前只记得吃，都把他给忘了，这可是第一个对我表示支持的人。” “大学生就是有眼光。” 小娃儿吃饱喝足，再说有铃姐姐陪着，就不怕那个斧蜀黍啦，端着搪瓷碗，意气风发的甩着小短腿儿往楼上走去，来到二楼过道，扯着小嗓子喊了起来：“斧蜀黍~斧蜀黍~” 正在煮着面条，唉声叹气的胡建设，听到有小娃娃喊自己，好奇的走了出去。 “哟，你们俩咋来了？”他有些诧异还有些高兴的问道。 小老幺吸了吸鼻子，把抱着的搪瓷碗递了过去：“斧蜀黍~介是窝大锅做哒包砸~” “请你品尝品尝~” 胡建设只是闻到那包子的香气，肚子就不自觉咕咕叫了起来，他也不客气：“那就谢谢两个小盆友啦，也谢谢你们大锅哈。” 小老幺摆手道：“不客气噻~大锅说你是第一过支持他卖包砸的大学生嘞~” “窝以后~也要当大学生！” 胡建设被这娃儿那豪迈的样子逗乐了：“好，胡叔叔强烈支持，安然你们都加油，以后考北大清华。” 俩小家伙使劲儿点着脑阔，拿着空碗嘻嘻哈哈的往楼下跑去。 胡建设回到屋中，轻轻咬了一口肉包，那浸润了油脂的面皮在齿间裂开的瞬间，温热鲜美的肉汁便汹涌而出，高汤的醇厚裹挟着肉馅的鲜甜在口腔里炸开，他猛地怔住了。 不知不觉间，鼻子发酸，眼泪都吧嗒掉落下来。 世界上，怎么有如此美味的包子？ 他摇头失笑，踏马的吃个包子都多愁善感起来。 楼下，有小老幺那稚嫩的声音，有少女的欢笑，还有小孩子三五成群的尖叫，热闹而喧嚣。 蜻蜓飞舞，萤火虫如星子。 陈渊身前的两个小娃娃欢喜的蹦跶着，想要把它们抓住，锦绣和两个好盆友，就不时蛐蛐着陈渊，觉得他也并非别人嘴里的大冤种啊，怎么看都不像。 王琼和陈昌骏就乐呵呵的瞅着自家的孩子们，手里拿着蒲扇，不时挥动驱赶蚊虫。 晚饭散步乘凉，这是矿上所有人的夜间活动，也是各种八卦和情报乱飞的时辰。 围在一起摆龙门阵的，在小卖部看电视的，总有属于大家伙的社交圈子。 小老幺看着别人玩儿铁环，还有铲着牛牛的孩子，满眼都是羡慕的色彩。 和铃姐姐看了会儿，嘟囔着：“窝大锅费给窝做好次哒~” “还有大兔兔奶糖~” 塞了一颗在嘴里，甜得小家伙都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叉着腰瞅着灯光球场上那些大小孩子们，哼哼，她有奶糖吃嘞，骄傲脸。 陈渊捏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看着矿上篮球队的青壮年们在球场上拼杀，俩小只就坐在他的身边。 御制鲜肉包其实还差了一样东西，否则味道还会更上一层。 那就是把蒸格里的纱布换成松针！ 这样做出来的御制鲜肉包，能馋得人流口水。 于是他开口道：“明天吃了早饭，咱们就去山里搜集松针，肉包子做出来才更好吃，安然和小铃你们去不去？” 小老幺兴奋得扑到陈渊的背上，奶呼呼的喊着：“大锅~窝要去~” 姚铃也很是期待的点着脑袋：“我也想去~” 听到小娃娃那兴奋的喊声，锦绣和俩好盆友走了过来，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小老幺骄傲的把嘴里的奶糖嗦完，哈了一口气：“姐姐~大锅要带窝们去山里~捡松针~” “做更好次哒肉包砸~” 还不到三岁的娃儿，已经口齿清晰，能把许多事情表达得非常清楚。 赖若岚和高丹一下子来了兴趣，撒着娇问道：“那我们能不能一起去呀？” 陈渊挑眉：“明早七点半就出发，你们能起来么？” 赖若岚的性子有些娇软，高丹这姑娘却极为爽利：“当然可以啦，大锅明天等我们一起去呗！” 陈渊耸了耸肩：“七点半，过时不候哈。” 两个姑娘喜笑颜开，保证不会来迟到。 而小老幺就挂在自家大锅背上：“大锅大锅~窝想听故事嘞~” 高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咱们大锅还会讲故事？” 小老幺昂起脑袋：“窝大锅~炒鸡腻害~” 姚铃也轻轻的说着：“还讲了邋遢大王呢。” 于是，高丹也咋呼起来：“我也要听我也要听，岚岚你想不想听呀？” 赖若岚使劲儿的点头：“想！” 小老幺咯咯的乐着，凑在陈渊耳边悄咪咪的使坏：“大锅大锅~快讲老鼠大王吓她们~” 昨晚就把她吓坏了呢。 好笑的捏了捏这娃娃的脸蛋，陈渊沉吟道：“那我给你们讲讲咱们龙国自己的神话志怪传说《聊斋》。” “其中有一篇名为《聂小倩》。” “也叫做《倩女幽魂》，现在第一部电影应该在港岛上映了，坐好了，咱们现在开讲。” “古时候，有位书生叫做宁采臣，他是浙江人士，为人豪爽仗义，方正自重，有一日，前往郭北县去收账……” 随着陈渊的娓娓道来，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听着他讲这个聊斋故事，随着故事的越发深入和精彩，小老幺和小铃全都抱住了他的胳膊，却瞪大了眼睛，大树是黑山老妖？聂小倩竟然是鬼？ 又害怕又想继续听。 不时有人发出惊叹声，觉得宁采臣真特么是男人的典范，那么好看的女鬼勾引，竟然不受任何诱惑。 当陈渊把故事讲完，最后宁采臣抱着聂小倩的骨灰返回家乡，还娶了小倩当妻子，大家脸上这才挂起了笑容，都以为小倩真的没了呢。 有人点评道：“还是燕赤霞最厉害。” “黑山老幺也凶惨了，好吓人哦。” “嘿嘿，也不知道那些女鬼好看成啥样子？” “录像厅里头还没得这电影，唉，真想看看。” 眼看时间已晚，众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往自家而去，赖若岚和高丹也打着招呼，朝着不远处走去，他们就住在学校前面的那栋楼房。 小老幺和姚铃牵着陈渊的手，在往回走的路上，又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 “大锅~死了以后真哒有鬼吗？窝咋过看不到？” “你大锅现在还没有死！” “那黑山老妖嘞？” “假的，树木活得再久，也没法变成精怪。” “哼~骗小娃儿~”小老幺被气坏了。 姚铃其实还想问自己爸爸是不是也变成了鬼，这样就能见到了，听到陈渊这么一说，便有些黯然的垂眸。 陈渊语重心长的道：“这些志怪传说故事，全都是幻想出来，编造的。” “若是真的话，咱们早就被鬼怪吃进肚子里了。” “好了好了，我再给你们讲个童话故事。” “小红帽！” 回到屋里，洗漱之后，小老幺在床上搂着姐姐，害怕的缩成一团：“姐姐你费不费变成狼外婆呀？” 锦绣懒得理这小屁孩儿：“不会！” “姐姐，窝要窝尿尿~” “你刚才不说？” “窝怕狼外婆呀~” “费把窝手指当成豌豆~咯嘣咯嘣啃啦~” 锦绣叹息一声：“喊你大锅带你去，谁让他吓唬你！” 小老幺扯起嗓子：“大锅大锅~窝要窝尿~” 陈渊正要躺到床上呢，听到这娃儿喊声，站在她们卧室门口：“出来我带你去。” 嘘嘘完，小老幺跟着陈渊，躺到自家大锅的床上，兴奋的问道：“大锅大锅~狼外婆费不费来呀？” “你再不睡的话，狼外婆来不来不知道，老妈肯定会拿着竹条子铲你屁股。” “好叭~” 不一会儿，这小家伙就呼呼的睡了过去，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陈昌骏凑过来看了看兄妹俩，笑着把蚊帐落下。 第十六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翌日一大早，陈渊醒来时就看到小老幺那嫩呼呼的小脚搭在他的脸上，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四仰八叉的横睡在枕头上。 小嘴还时不时吧嗒一下，就像在梦里有什么好吃的。 头发就像杂乱的海草，有的还贴在脸蛋上。 小小的人儿，憨态可掬。 轻手轻脚的把这娃儿摆正，打开蚊帐起床穿衣洗漱，二食堂已经重新开了门，先从其他几个食堂调了些厨师过来帮忙，否则有的职工填不饱肚子，那不是影响工作效率么？ 新的主任是矿上的老人，本来都快退休了，又被予以重任。 陈渊买了馒头花卷还有稀饭回来，顺便蒸了些鸡蛋羹，当广播响起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小老幺和姚铃蹲在门口的排水沟前，刷着牙，吐着泡泡。 锦绣就把泡菜用筷子捻了些出来，切成小丁儿。 看着任嬢嬢送来放了白糖的黑米粥，小老幺就喜滋滋的把稀饭推给大锅，和铃姐姐欢快的吃了起来，甜甜哒黑米粥加上鸡蛋羹，还有开胃的秘制泡菜，安逸惨了。 老爸今天上了白班后就要换班，听到陈渊要去山上摘松针回来，叮嘱道：“小心蛇虫，把长袖子和长裤子穿上。” 陈渊点头：“好的。” 小老幺也有样学样：“好哒~” 吃完饭也才七点左右，坐在皂角树下的棚子里，小家伙晃荡着脚丫：“岚姐姐丹姐姐咋过还不来呀？” “是不是黑山老妖把她们抓住袅？” “大锅大锅~这个树子费不费变成黑山老妖？” 看着山风将树枝吹动，吓得嗷嗷叫了起来，抱着铃姐姐喊着：“黑山老妖不要次窝呀~” 陈渊正在和面，看着这娃儿的表演，便哈哈大笑起来。 姚铃有些生涩的安慰着妹妹：“不怕，那是风吹哒，不是黑山老妖~” 锦绣就在一旁翻着白眼：“小铃别管她，一天天的尽晓得装怪。” 小老幺就略略的吐着舌头，扒拉眼皮做着鬼脸。 王琼看到了，顺手就拿起竹条子：“老幺你是不是皮痒了？跟你姐姐做啥子鬼脸，安？” 小娃儿很是从心的喊道：“麻麻~窝错袅~” 捂着屁股瞪大了眼睛，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生怕老妈给她来一顿竹笋炒肉。 陈渊这时候给小屁孩儿解了围，掏出五块钱：“妈，你帮我去买两斤前腿肉回来，还有生姜和香葱，等中午回来我就准备包些包子，晚上试着卖一下。” 王琼有些迟疑道：“不是不准我们摆么？” 陈渊嘿嘿一笑：“不准我们卖蛋炒饭，又不是不准我们卖包子。” 听到这话，王琼伸出大拇指：“我儿子是要聪明些，得行，我现在就去买。” 小老幺欢喜的蹦跶起来，伸出两根手指：“窝要次五过大包砸~” 锦绣把她的小爪爪掰开，把五根手指都展开：“这才是五个！” 姚铃在一旁就咧嘴笑了起来，妹妹真好玩儿。 任灵秀就对王琼喊道：“王妹儿你先去买肉，店店我帮你看到。” 王琼挎着菜篮子，感谢道：“谢谢任姐，我一会儿就回来。” 胡建设下楼时，见到陈渊正在和面，笑着说道：“小陈，啥时候卖包子，我昨晚吃了两个，香得眼泪水都跑了出来。” 有邻居就调侃起来：“那么夸张？” 胡建设嘿了一声：“我啥时候说过假话，你们要是吃过之后，还去食堂买包子，我跟你姓。” 陈渊一边和面一边笑道：“眼泪是从嘴角流出来的吧？” “我准备在下班的时候试着卖点儿，可能有点儿贵，要二毛五一个。” “胡大哥帮忙给司机班的秦老哥他们带句话，让他们下班了也过来尝尝。” 听到这话，过路的还有坐在门口的邻居们，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陈家大娃说话还好耍嘞。 小老幺却是皱着眉头思考，眼泪咋就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胡建设也是摇头失笑，随后叮嘱道：“贵一点儿无所谓，只要能吃到就行，无论如何，至少给我留四个。” 陈渊点着脑袋：“胡老哥都这么说了，那必须留着。” 就连任灵秀也喊道：“小陈，给我家留四个，等你李叔回来吃。” 陈渊做了个OK的手势：“要得。” 而这时候，赖若岚和高丹俩姑娘也来到摊子前，听到陈渊晚上就要卖包子，兴奋的喊了起来：“我们也要，我们也要，至少要十个。” 有邻居就笑道：“陈大娃你生意硬是好哦，还没出摊就有人预订了，那给我家也留两个。” 陈渊乐道：“全靠大家捧场和支持，那今晚的包子成本价，两毛钱一个卖给大家。” “明天恢复原价。” 他认真算了算，一百个肉包子，成本价十二块，两毛五一个的话，就能赚十三块钱的样子，早上和晚上各卖一百个，就能净赚二十六块。 等炒饭重新返场，那么收入还能增加，只是需要雇佣人手才行。 锦绣还有十几天就去利州市读书了，老幺这娃儿也得去幼儿园，她梦里都在喊着还要考大学呢。 洗手，把背篼提上，老妈这时候也把猪肉买了回来，任灵秀就帮忙去剁成馅儿，喊陈渊带着大家早去早回。 这时候天气正好，太阳虽然已经悬挂高空，却没有午时的炽烈。 俩小娃娃欢喜的跟上陈渊，老幺都不要姐姐抱，她可骄傲了呢，下个月就是三岁的大孩子啦。 差不多十几分钟，大家就来到了后山，这里松柏成荫，桐树结出大大的果子，山石很多都是黄沙挤压形成的一般，摸着有种粗粝的磨砂感。 而且不远处有着露天煤矿，只是没有采挖，矿上很多人都在这里捡了煤炭家用。 黑黢黢的煤炭旁边，生长着水渣子（火棘），几个姑娘把红红的野生果子摘下来丢进嘴里，酸酸甜甜。 锦绣看着树下还有蘑菇生长，开心的喊了起来：“有蘑菇！” “哇~好大~” 陈渊看了看：“牛肝菌，也叫做见手青，不煮熟的话吃了就要躺板板。” “味道非常不错。” 听到能吃，小老幺急忙冲了过去，嘿咻嘿咻的拔了起来，丢进自家大锅的背篼里，见到不远处还有，兴奋得尖叫起来：“还有嘞~” 赖若岚看到姚铃也跟着跑上前去捡蘑菇，咯咯的乐着，哼唱着捡蘑菇的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在山间飘荡。 两个小娃娃，也被这旋律吸引，嚷着要和姐姐一起唱。 不一会儿，陈渊身边就多了五个捡蘑菇的小姑娘。 “这个好漂亮，就像红伞伞一样，大锅，这个能不能吃呀？” “鹅膏菌，剧毒，吃了就会死。” 小老幺吓得用脚丫子把那好看的蘑菇踩得稀巴烂。 “这个绿绿的可以吃不？”高丹指着地面上的野生菌，好奇的问道。 陈渊瞅了一眼：“青头菌，可以吃。” “不认识的千万不要捡，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这民谣让姑娘们学了去，捡蘑菇的小姑娘也不唱了，就喊着躺板板。 陈渊去收集着新鲜的松针，看了看差不多了，菌子也把背篼塞满，忙招呼道：“行了，行了，咱们该回去了，你们中午还想不想吃饭？” 小老幺扑到陈渊怀里，仰着头糯糯的说着：“大锅大锅~窝想次蛋炒换~” 陈渊捏了捏她的鼻子：“行，给你们做蛋炒换。” 见到大锅学自己说话，小老幺咯咯的乐个不行，牵着铃姐姐的手，小心的往山下走去。 锦绣她们几个，就把这俩小娃娃看护着，哪里石坎高，哪里路陡，就把俩小家伙抱下去，免得他们摔倒。 山脚有条岔道，那边有着山泉流淌，职工们抽空就一起打了口井，矿上很多人都在那里挑水吃，味道甘甜，自来水根本没法比。 陈渊的老爸有空就来这里挑水，家里煮饭什么的，都用的是这里的山泉水。 回到家里，把背篼放下，小摊柴火炉上座着大铝锅热着水，老妈给客人洗头的时候可以用，陈渊打开风门把煤灰刨了出来，去杂物间把煤炭取了些添进炉子中。 小老幺就拉着老妈出来，骄傲的昂首挺胸：“麻麻~这是窝们捡哒菌子~” “好多嘞~” 王琼就笑着夸赞小老幺真棒，都会捡菌子了呢，惹得这娃儿欢欣的蹦跶着：“红伞伞白杆杆~吃了一起躺板板~” 惹得那些邻居们哈哈笑了起来，这娃儿看来屁股又痒了。 被老妈的竹条子铲了两下，小家伙委屈巴巴的捂着沟子：“是大锅教窝们滴~” 陈渊好笑道：“我又没喊你在老妈跟前唱，你这叫做活该。” 小家伙双手抱胸，偏着脑袋，伸出一只脚跺着地，不开心的哼哼。 姚铃就跟着姐姐们一起，喜滋滋的把这些菌子拣出来放在筲箕里，赖若岚和高丹还一人分了一袋，拿回家让父母炒肉可香了呢。 约定好下午过来买肉包子，两姑娘这才欢喜的离开。 马上都要到十二点了，说好了要回家吃饭。 陈渊让任嬢嬢也捡了一盆菌子，把剩下的清洗了，然后将炒锅架了起来，顺便把肉馅儿舀了一些，做成小肉丸子。 然后就在柴火炉上炒了起来。 炉火熊熊，香油舀入锅里，把去了腥味的小肉丸丢了进去，过了一遍后，放入一旁备用，随即把收拾好的菌子倒入锅中，滋滋的声音响起，肉香十足的油烟升腾。 随后将肉丸子倒入其中，很快蘑菇内部的汁水就咕嘟嘟的出现，鲜浓的香味整条街道都能闻到，有的娃儿鼻翼翕动着，馋得哈喇子直流。 等到菌子熟透，大火继续烧，加入香葱，味道更加浓烈起来，陈渊这才将其装进大盆子里，深吸一口气道：“真香！” 小老幺也学着自家大锅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喊道：“真香~” 馋娃娃那使劲儿吞咽口水的样子，把她姐姐逗得直乐，将这小家伙搂在怀里：“安然你能不能矜持点呀~” 小家伙疑惑抬头：“斤吃点？是吃好多喃？” 锦绣不想和这娃儿说话了，脑阔里全都是吃吃吃！ 但是，谁让她还是个小宝宝呢？ 第十七章 肚肚都沃袅 给老爸留了一碗放在冷水里镇着，让他下班回来后也能尝尝，不能忘了在矿井中辛苦劳作的家中顶梁柱。 说实话，陈渊也很心疼老爸，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在那暗无天日的矿井中，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 所以锦绣在得知父母之前每个月都给陈渊寄去那么多生活费，而养出一个那么自私的玩意儿，才觉得愤恨和怒其不争，特别是来了矿上后，竟然敢去借高利贷，更是气急。 难道他不知道还不起，以后还是要父母擦屁股么? 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让锦绣从内心反感和嫌恶这个大哥，得知欠债的陈渊挨了一顿打之后，那放债的几人跑路，不用再还钱，这才松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她焦虑得根本睡不着觉，妈老汉也不时叹息，听着就让人心中发闷。 见到这些日子陈渊的改变，那悬着的心才稍微的安定了些。 就怕他突然抽风，又搞出什么大事。 举报二食堂用瘟猪肉不算，那是为民除害。 这些天，家中的生活都是陈渊开支，就连妈老汉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心情也变好不少。 她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要再回到以前那个样子。 看着被自己舔得精光的饭碗，锦绣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个饱嗝，而小老幺，嘴角都是油乎乎的，吃得小肚皮都鼓了起来，而小铃这娃娃也不遑多让，她们俩都是第一次吃菌子呢。 王琼也吃了一大碗，鲜香的野生菌烧肉丸子，巴适惨了。 陈渊自己知道，这玩意儿只要烧熟，油盐少许就特别的鲜香，和他手艺没半点关系，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变成食神，把这些食材变得更加的美味。 这样的话，也能满足他这个老饕的口腹之欲。 夏日的午后，在蝉鸣声中，小娃娃们睡着午觉，陈渊就开始清洗松针，然后将其在锅里熬煮，将松针里的苦涩味祛除。 随后捞起来再次清洗，铺展在簸箕里，放在篷布的上面让烈日暴晒。 山字型的棚子，晾晒这些东西，特别的方便。 看了看大锅里熬煮的高汤，奶白香浓，风门关闭，将其舀出来晾着，然后又去和馅儿，想了想，又把一部分肉馅将菌子切成小丁儿加入其中。 忙完后，等到松针被晒干，拿着铺在蒸笼里。 这加了菌子的，留给自家人吃。 他还专门在包子顶部摁了一小粒儿的菌菇，这样也不会拿错。 包了五十六个包子，其中十六个是有菌子的，却没想到蒸笼竟然放不下。 毕竟这是老爸老妈以前为了自己做包子馒头，买的家用蒸笼，蒸三十个就是极限，但是想要蒸够一百个包子，那就不够看了。 好在单位上的百货商店，几乎啥都能买到。 趁着有时间，买了直径八十公分的竹制大蒸笼，共五个格子，刚好可以放在铁锅里，价格才十三块。 放一百个那是轻轻松松，清洗干净，铺上松针，把包子放进去，架在铁锅里，开蒸。 闲来无事，陈渊掏出兜里的钱数了数，只剩不到二十。 再看看系统面板。 【宿主：陈渊】 【职业：厨师】 【职业技能】： 刀工（初级）：400/1000(有些提升，但不多) 调味（初级）：520/1000（你自己尝了尝，觉得还行？） 火候（初级）:901/1000（分得清糊不糊了） 食材溯源（顶级）：1000000/1000000（食材鉴定，追溯其源） 【菜品】： 小炒肉（初级）95/1000 红烧肉（初级）250/1000 圆子汤（初级）390/1000 …… 黄金蛋炒饭（顶级）1000000/1000000 御制鲜肉包（顶级）1000000/1000000 【名气值】：486（这是你的一小步，也是迈向食神之路的一大步，请再接再厉。） 陈渊有些汗颜，若非没有系统奖励的两个顶级食谱，凭借他原先的手艺，闯到鬼才有人来摊子上用餐哦。 看经验值自己连初级厨师的标准都未达到，妥妥的一个小卡拉米。 还需继续努力啊！ 蝉鸣撕心裂肺，阳光落在水泥马路上，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即便坐在遮阳棚里，拿着蒲扇使劲儿的摇晃着，那热气还是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让人汗津津的。 都说心静自然凉，那可真没错，热死了自然就凉了。 躺在凉椅上，陈渊觉得这天气太过恼人。 叹息一声，看着蒸笼已经开始上汽，吧嗒着嘴有些期待升级后的鲜肉包，随后皱着眉头，想着如何兼职赚钱。 国库券和股票这些，需要手里有一定资金才能操作。 身为重生者，怎么才能用小成本来换取大利益呢？ 不一会儿，他眼睛一亮，拍了拍自家的脑壳，嘿嘿笑了起来。 抄文章投稿！ 重生前，那些所谓的作协大佬们，被曝光出来，有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抄别人的文章，还去出版，丧心病狂到了极点，自己有样学样，把没有发表的那些变成自己的，便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捏着下巴，没座！ 如今未发表的杰作，自己让其提前面世，不就是自己的么？ 虽然这样做不要脸，但是专业人士把别人发表的都能变成自己的，自己这样的，连剽窃都够不上。 余老师，对不起，我也在努力的《活着》！ 嗯，还有《废都》也是现象级作品，贾大爷还没成稿，那么自己先来呗。 《第一次亲密接触》更是网络小说的鼻祖，超级爆款嘞，蔡大佬息怒，毕竟你现在还年轻着呢，吃亏是福。 想着想着他就嘿嘿笑了起来，自己属于跨界了不是？ 食神的跨界之旅！ 想干就干，心头火热无比。 上辈子有了点钱之后，为了让自己和其他老板交流时，能够突显知识的渊博，这些火书可是认真的拜读过，此刻稍微回忆，画面就一帧一帧的出现在眼前，内容更是无比的清晰。 他惊呆了，这就是重生者的福利么？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说，记忆力也如此恐怖！ 买了钢笔和厚厚一叠书信纸，陈渊奋笔疾书。 此刻，他已经完全陷入书中构建的世界，一切都置之度外，直到王琼跑了过来，狠狠的拍了他脑壳一下：“斯娃子，你在搞啥，锅都要烧干了！” 陈渊抬头，卧槽，写书时间过这么快？ 急忙把蒸笼打开看了看，鲜肉包早就熟透，蒸笼里飘出的白雾裹着松木清香，混着肉香在夏日的热浪中弥散。 这时候，锦绣身后跟着的俩小尾巴，小狗狗般翕动着鼻子，朝着小摊跑来。 “大锅大锅~好香呀~” “嘻嘻~窝肚肚都沃袅~铃姐姐也沃袅~” 小家伙脸蛋被毛巾搓得红扑扑的，摇晃着陈渊的胳膊撒娇，因为睡觉而散乱的小揪揪炸开，略显潦草。 姚铃这娃娃有些羞赧的站在旁边，抿着嘴，偷偷的瞄着肉包子。 真的好香好香，不自觉的就想往那边看呢。 锦绣却是好奇的看向桌上的信签纸，厚厚的一叠，难道这是老哥给秋白鹭写的情书？ 悄咪咪拿起来一看。 书名《活着》！ 这是小说？她开了看开头，不自觉的就越看越沉迷，当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有些急了，后续呢？ 福贵他们的命运如何了？ 这是老哥在写自己的自传，只是把年代改到以前了？ 好看，想继续看。 “哥，这是你写的？”锦绣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才区区三千多字，却能看出这作者手法的老练，用词的精准，将书中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 陈渊歪嘴一笑：“除了我，还有谁？” “就说咋样？” 锦绣不得不承认：“有那么点儿意思。” 陈渊切了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后面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生活的苦，保证你看得想哭。” “过来吃包子，鲜肉菌菇馅儿的，味道巴适惨了。” 小老幺这时候，看着放在碗里的肉包子，呼呼的吹着气，馋得快哭了，为什么这么烫嘛？ 姚铃就比这小家伙沉稳多了，喜滋滋的看着王嬢嬢给自己放在碗里的菌菇包。 盖上风门儿，把锅里掺水，让蒸笼里的温度下降。 随后跑去菜市场，买了三斤多猪肉回来剁馅儿，炮制去腥，然后装在盆中放在厨房的水缸里冰镇着，有着系统奖励的配料，只要不超过十五个小时，就不会出现任何异味。 忙完这些，陈渊又开始笔走龙蛇，继续活着的故事。 当下午的广播响起，他这才停了下来，把稿子放回屋中，赖若岚和高丹这时候，也欢快的跑了过来，看着那一个个鲜肉包，眼睛放光。 小老幺的肚子里，已经炫进去两个了，此刻晃荡着小腿儿，开心惨了。 两个香香的小姐姐，抱着可爱的娃娃们亲了亲，这才掏出钱来：“大锅，我要买八个鲜肉包！” “我要十个，帮邻居带两个。” 锦绣答应一声，结果想要装包子的时候，却发现少了食品袋：“哥，你去买点食品袋回来。” 陈渊忙不迭的往商店跑去，买了两把回来。 给她们装好，收了三块六。 随后一人多送了两个，这是人情往来。 三个青春洋溢的姑娘就坐在摊子上，即便已经吃过，此刻还是被惊艳到了，先是面皮淡淡的麦香，口感软糯，随后是肥瘦相间，浸润了松针的清香肉馅，嫩滑而有嚼劲，让人感到幸福感爆棚。 两小不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是不让她们吃，是怕吃多了积食，两个菌菇鲜肉包，一个至少有成人拳头大。 足够把她们的胃部给撑起来。 胡建设下班就跑了回来，急吼吼的喊道：“小陈，给我拿五个！” 直接塞了一块钱给陈渊，当接过包子后，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随后叹息出声，这便是生活的意义么？ 明明是最寻常的猪肉和面粉，此刻却让他品出了山林晨露的清新、阳光晒透松针的暖意，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让人鼻子发酸的满足感。 当预定了包子的邻居，买了两个包子闷不做声的吃完后，又继续买了几个，准备给家里人尝尝，好东西必须分享分享。 就在任灵秀买了六个包子，和李金刚坐在摊子上一边喝着黑米粥，一边享用的时候，秦伟光和田余庆这些司机班的大哥们也跑了过来。 “嚯，果然在卖包子，这也太香了嘛！” “咱们刚才还在讨论，你的摊子啥时候开张，我还想着蛋炒饭呢。” “老弟，先给我来四个！” “这包子有点分量，给我两个就够了。” “卧槽，这也太香了，太好吃了。” 还好陈渊留了八个包子给父母，否则蒸笼里的包子，根本不够卖，秦伟光他们把剩下的几乎包圆了。 一个个吃得直打饱嗝，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就连徐新枝知道后，也在责怪着，为啥不提前给她说一声，最后陈渊装了一袋秘制泡菜给对方，这徐主任才笑着离开。 让陈渊下一次多做点儿，不然不够分! 第十八章 好消息 天色渐暗，在小老幺和姚铃的热情帮助下，陈渊把蒸笼清洗干净，搬进了理发店的后屋中，柴火炉很沉重，而且有石块架在旁边，想偷的话动静会很大。 能够搬动的东西，就需要收起来，否则就是给别人家的福利。 忙完后，俩小家伙坐在板凳上喘着气，一副很累的样子，特别是小老幺，奶呼呼的嚷着：“大锅大锅~窝腰杆好痛哟~” 陈渊拿出两颗奶糖，给了她和姚铃一人一颗：“这下还痛不痛？” 两小只呲牙咧嘴的乐着，剥开奶糖丢进嘴里，使劲儿的嗦着，香甜的味道，就如被幸福萦绕。 王琼就瞪了老幺一眼：“你就惯着她吧！” 小家伙喜滋滋的喊道：“大锅~给麻麻一阔~她也想次呀~” 王琼翻着白眼：“谁像你一样那么馋？” 小老幺摇头晃脑，开心惨了，才不管妈妈怎么说她呢。 而老爸就坐在过道上，打着饱嗝，菌菇狮子头和鲜肉包让他肚子暖融融的，油水如此充足的饭菜，奢侈得让他觉得在做梦般。 看着一家子和睦相处，眼中全都是欣慰和满足。 王琼理发店还有客人，陈渊想到自己的小说还没有写完，让老爸带着锦绣她们去消食，他要在家里搞创作，这可把陈昌骏惊呆了。 他没听错？搞创作？ 那些文化人才能弄的事情！ 想到自家儿子多少是个中专生，也勉强算是个文化人吧？ 咋感觉有点儿不靠谱的样子。 “那行嘛，到时我也看看你搞的啥创作，二娃，老幺，小铃儿，我们去灯光球场耍。”招呼着孩子们，起身拿着蒲扇，去散步消食。 小老幺摇头晃脑的嚷着：“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窝要活一千岁~一万岁~” 姚铃也点着脑袋：“对哒~” 两小家伙还瞅着陈渊：“大锅大锅~去散步袅~” 陈渊摆手：“你们跟着老汉儿去，我有事情要忙。” 看着大锅跑回屋子里，小老幺吸了吸鼻子，和铃姐姐跑去抓萤火虫，欢快的蹦跶着。 而陈渊，就开始沉浸于创作（抄袭），恍然忘了时间为何物。 直到快十二点，老妈的声音响起，才让他停止了写作，看着厚厚一叠信签纸，陈渊舒展身躯，差不多写了一万多字，得益于上辈子当了老板，有时间练字。 这钢笔字看起来赏心悦目，行楷带着笔锋，含蓄中有着锐气。 手稿放好，接了一盆水去门外洗漱。 看了看发酵好的两盆面，还有在冷水中微微半凝固的高汤，咧嘴一乐，得早点起来做鲜肉包才行，赚钱改善生活两不误嘛。 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才四点钟，他就猛地睁开眼睛，把面团和肉馅端了出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河水轻盈流淌，虫鸣哇噪不绝。 启明星高悬夜空之中，银河璀璨。 打开理发店，把后屋里的蒸笼抱了出来，已经清晨四点半。 坐在棚子里，趁着昏黄的路灯，开始忙碌起来。 一个个白嫩嫩的鲜肉包被放在蒸笼里，渐渐的五个格子都被填满，不知不觉已经五点半。 打开风门，刨出炭渣，添加煤炭。 随着陈渊拿着蒲扇摇晃，柴火炉的炭火渐渐猛烈了起来，锅里也变得热浪滚滚。 当山边有了一丝鱼肚白，御制鲜肉包那沁人心脾的香味，便在街道上，楼道间氤氲开来。 陈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心欢喜。 当食堂开门营业，就拿着家里的饭盆，去打了五毛钱的青菜稀饭回来，然后晾在桌子上。 秘制泡菜捞出一些，切成小丁儿。 而街道上的人流，也开始多了起来，广播的音乐声出现，天色大亮。 当小老幺起床，看到桌子上的鲜肉包，一下子就喜笑颜开，急忙去刷牙漱口，罕见的催促老妈给她搓脸。 任灵秀乐呵呵的看着站在过道上，被搓得脸蛋红红的小老幺，来到摊子前递出一块五毛钱：“陈老板儿，给我捡六个包子。” 陈渊也不客气：“要得。” 小老幺坐在棚子下，吃着肉包喝着稀饭，不时舀一勺泡菜，看得出来，这娃娃非常开心。 任灵秀和李金刚带着姚铃，也坐在棚子里的板凳上，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候，一辆货车开了过来，秦伟光跳下车就把两块五拍在桌子上：“老弟，我有任务要去市里，给我整十个包子，我在路上吃。” 陈渊麻利的把包子装好，对方接过之后，摆了摆手就回到车上离开。 雷厉风行。 胡建设也跑下楼：“陈老板，给我拿三个。” 从钱包里数了七毛五递上，然后拿着包子就开吃，脸上全都是满足和幸福的色彩，那有些凶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 邻居们对陈家大娃的御制鲜肉包，都给与了肯定，昨天没尝到的，即便今天恢复了原价二毛五一个，比食堂足足贵上一毛钱，却依然排队购买。 随后，赞不绝口。 徐新枝也小跑了过来，急忙喊道：“小陈，卖完没有？” 陈渊笑道：“徐姐，给你留着呢，要几个？” 徐新枝这才笑了起来，款款走近：“给我拿六个，让王书记也尝尝你这里的新品。” 小老幺此刻打着饱嗝，骄傲的说道：“漂亮阿姨~窝大锅做哒包砸~炒鸡好次哒~” 徐新枝看着娇憨可爱的小宝贝，眼睛都变成了月牙儿，逗着她道：“不好吃怎么办？” 小家伙叉腰：“那全都给窝次~” 这娃儿把徐新枝逗得花枝乱颤：“小陈，你家幺妹儿太机灵了嘛。” 陈渊好笑道：“机灵劲儿全都用到了吃上面。” 徐新枝接过鲜肉包，这才开口道：“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检验报告出来，你家的蛋炒饭没有添加任何违禁物品，而且营养物质比一般的蛋炒饭更加丰富，经常吃可以提高免疫力呢。” 听到这个消息，陈渊轻笑：“谢谢徐姐的好消息，这下子，又能继续卖蛋炒饭了。” 王琼却是兴奋不已，感恩戴德的道：“谢谢徐主任还我们公道，这下子看那些眼红的玩意儿还能咋说！” 徐新枝也点着头：“小陈，我中午也过来吃蛋炒饭，可不要降低标准哈。” 陈渊灿然笑道：“保证和以前一样，童叟无欺。” 等到徐新枝离开，锦绣也雀跃起来，把甄子拿出来，淘米煮饭。 一家子全都充满了动力。 当田余庆到来，把最后五个包子买走，得知要重新开卖黄金蛋炒饭，哈哈大笑起来：“中午老哥必须来，大份哈。” 陈渊也笑了起来：“必须滴。” 拿着煤炭，在牌子上的蛋炒饭下面，添加上：大份/3.5毛一碗。 御制鲜肉包：2.5毛/一个。 王琼和任灵秀，就把蒸笼清洗了，晾晒起来，然后和其他邻居们摆着龙门阵，把徐主任带来的好消息传播出去。 八月的天气，如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见到太阳跳了出来，不过片刻，大雨开始泼洒，山间雾气朦胧，地面上水花四溅。 小老幺伸出小脚丫，在棚子下冲刷着，咯咯直乐。 陈渊把蒸笼放在棚子下的桌面上，拿着干净抹布擦着雨水，觉得这天气总算凉爽了些。 添煤，烧开水兑醋汤。 把剩下的鸡蛋取出来，等会米饭好了，就能开炒。 陈昌骏望着雨幕，叹息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天要慢慢变冷咯。” “大娃，要买点啥子不？我去市场上买回来。” 陈渊想了想，取出十块钱递了过去，早上包子足足卖了二十二块五毛钱呢：“老汉儿你帮忙买三斤半的前腿肉，喊他剁了，再多买些生姜和葱子。” “昨天还剩了些菌子，再买点肥肉回来炒。” 陈昌骏接过钱，笑着道：“听你安排。” 还朝着任灵秀招呼着：“任大姐，中午我弄个菌子炒肉，你就莫弄菜了哈，和李哥一起吃。” 任嬢嬢也不客气：“要得。” 大雨渐歇，小老幺和姚铃跟着锦绣学着拼音，不认真的话，中午蘑菇炒肉，晚上的肉包子，都没有份儿。 陈昌骏回来的时候，菜篮子沉甸甸的，不止有自家儿子交待的必需品，还有玉米饼和青椒，和新上市的红薯土豆。 看着自家老爸买了肉肉回来，小老幺止不住的开心，脸都笑开了花。 而陈渊就去把肉馅去腥，备好之后，已经中午时分。 阳光也再次出现，地面上的水洼东一处西一处，还有水黾在其中划动着。 树下掉落下来的水滴砸在篷布上，发出微微有些沉闷的哒哒声。 米饭被舀入大盆里被打散，热气升腾。 炒锅再次坐落在柴火炉上。 陈渊笑着问道：“锦绣，安然，小铃儿，你们中午想吃蛋炒饭还是白米饭？” 小老幺急忙举起小爪爪，使劲儿喊着：“大锅大锅~蛋炒换呀~” 这娃娃一急起来，就总爱瓢嘴，饭换不分。 陈渊手中的勺子挥了挥：“行，知道了。” 起锅烧油，打蛋搅匀，紧接着，黄金蛋炒饭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肆意汹涌的香味，侵略劲儿十足。 杨清平和吴公安此时也走了过来，见到陈渊的第一锅炒饭装盘，不禁笑着道：“看来徐主任已经把好消息传达给你了。” “咿？蛋炒饭有大份了？” “给我和小吴来个大份儿的。” 陈渊眉眼弯弯，痞帅的小伙子拴上围腰，挥动锅铲：“两位稍等，黄金蛋炒饭马上就来。” 大份的蛋炒饭，会多放一个鸡蛋，米饭也比平日的多了半碗。 当端到他们面前时，这香气浓郁，如同在发着光的蛋炒饭，分量足得令人吃惊。 杨清平乐道：“这大份的蛋炒饭，实惠！” 第十九章 回锅肉 毕竟才重新开业，曾经的客人好多都不知道可以来用餐，所以生意不比前些日子，即便如此，也卖了六十份。 大份的足足有二十碗，田余庆他们吃得极为尽兴，比之前少花两毛五，却能吃饱喝足。 陈渊非常开心，成本最多六块，但是卖了十九块钱。 皆大欢喜。 老爸的手艺不错，菌子炒肉油汪汪的，让陈渊吃得直打饱嗝，这样的生活，已经超越了不少矿上的职工。 有的半个月才舍得吃一顿肉呢。 两个娃娃被赶去睡午觉，老爸老妈就帮着清洗锅碗，陈渊就开始包包子。 做了一百二十个，忙完后看了看时间，三点四十。 上锅开蒸。 随后继续和面，将其放进厨房里盖着发酵。 趁着空闲，继续他的创作。 赖若岚和高丹，也跑来找锦绣玩耍，等开学后，就很难随时在一起了。 顺便教两个午觉睡醒的娃娃读书认字，虽然天气潮热，却兴趣盎然，过了把当老师的瘾。 锦绣还把陈渊之前写好的稿子取了出来，和姐妹们一起鉴赏，看到动情处，眼泪鼻涕横流，生活在煤矿单位，她们根本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穷苦，只觉得这书中所写，全都是夸大其词。 于是，红着眼眶有些气愤地看着陈渊，质问道：“大锅，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写的？” 陈渊抠着脑壳：“咋了？” 指着手稿上那些对她们来说骇人听闻的描述，有些气鼓鼓的。 陈渊叹息道：“这是写实小说，每一个人物都是活生生的，这个福贵的原型能从我爷爷身上找到影子，后面的情节是其他人的经历改编。” “你们现在都是泡在蜜糖里，身在了一个好的时代。” “去问问那些长辈，你们就知道了。” “好了，一边儿去，我还要继续写。” 十二万字呢，抄也要抄小半个月，先写个几万字寄到编辑部，看看谁给的价高。 争取年底就成为万元户。 想到钱，下笔如有神。 小老幺眨巴着眼睛，在铃姐姐跟前蛐蛐着：“丹姐姐她们咋哭了呀？窝大锅又没有打她们~” “窝要去给老汉儿嗦~” 甩着小胳膊小腿跑到理发店，陈昌骏正在和邻居们摆着龙门阵呢，见到小老幺跑来，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小家伙就奶声奶气的嚷着：“叭叭~” “丹姐姐和岚姐姐被锅锅气哭袅~” 陈昌骏一头问号，抱着老幺走出理发店，却见到几个女孩子一边看着信签纸一边抹眼泪，自家儿子正在埋头创作。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锦绣，老幺说你大锅把你们气哭了？咋回事。” 老幺也可好奇了，鹦鹉学舌：“咋肥事~” 姚铃戳了戳陈渊：“大锅大锅~” 陈渊这才从书中的故事情节中走了出来，笑着把小铃儿放在腿上，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啦？” 小老幺扯着脆嫩软糯的声音喊道：“窝给叭叭嗦~大锅你把姐姐她们~气哭袅~” 陈渊瞅着还得意洋洋的小娃儿，哭笑不得。 蝉鸣声中，陈昌骏看了手稿中的故事后，搓了搓脸，语气沉重的开口道：“没错，你们没有见过的苦难，我曾经真实的经历过。” “你们如今的生活，比那时候好了太多。” “我们煤矿工人，每天这么辛苦为了啥？为了活着。” “为了让下一代生活得更好。” 眼看都快傍晚时分，他整理心情：“等会吃了晚饭再回去，你们都是锦绣的好朋友，以后去利州读书想要见面只能是假期才行。” 俩姑娘吸了吸鼻子，点着脑袋，都十分珍惜彼此间的友情。 而且书中的苦难，让她们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生活，却是他人遥不可及的梦想。 小老幺偏着脑瓜子，原来姐姐们是看书看哭了。 她才不费呢！ 夕阳如火焰在燃烧，赤金色的晚霞铺展开来，犹如展翅的凤凰在天边舞动。 陈渊把蒸笼放在桌子上，随风弥散的香气勾得人馋虫直冒。 随后，开始做蛋炒饭。 大份的放入另外的盆子里，这样客人们一眼就能区别开来。 提前吃了晚饭，当职工下班时，小摊就忙得热火朝天，包子是最快卖完的，随后便是蛋炒饭，天刚刚擦黑，就连蛋炒饭也卖得精光。 如此味美而分量十足的餐食，在整个白水煤矿都难得一见。 譬如学校对面的那个凉面店，两毛钱的蒸凉面，只能吃个半饱，虽然味道还不错。 有些来晚的客人，就唏嘘不已，这以食小摊的生意，太火爆了嘛。 赖若岚和高丹帮忙收着摊，回到家里后，就给自家父母说着锦绣大哥的厉害之处，又会做吃的，还会写书呢。 根本不像锦绣之前说的那样，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自私自利，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赖云舒在厂办工作，也知晓陈渊这个名人，听闻自家女儿对曾经嫌弃无比的家伙改变了观感，隐隐有些崇拜，不禁轻笑起来：“这便是，闻名不如见面。” “人在经历了大事之后，有的就会醒悟继而奋起，有的就破罐破摔堕落下去。” “锦绣的哥哥，应该是大彻大悟了。” “你说他还写书？” 赖若岚兴奋的点点头：“对呀，我和丹丹都看哭了呢，听陈大哥说他要寄给编辑部，到时候出版了就给我们签名本呢。” 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女儿，赖云舒挑眉：“他这么自信？” 就连她老爸都加入了探讨之中：“岚岚给老爸说说，他写的是什么？” 赖若岚嘻嘻一笑：“我把前面的部分背了下来呢，咳咳，开始啦，暮色笼罩村庄，空气里漂浮着牲口粪便与柴火混合的气息，福贵蹲在屋檐下……” 高丹此时坐在书房里，看着对面的高建兴，脆生生的说道：“老爸，锦绣的哥哥竟然是个大才子，你想不到吧？” 高建兴扯了扯嘴角：“那个为爱借了五百高利贷的小子？大才子？” “女子，你莫是来搞笑滴？” 高丹撇了撇嘴：“不信就算了，就说他做的包子好不好吃，你吃过这么好吃的没有，天津的，魔都的，杭州的你不是全都尝遍了么？” 轻咳一声，高建兴实事求是的道：“堪称我这些年吃过最棒的，御制鲜肉包，应该有些来历。” “明天再帮我带几个回来，顺便打一碗他家的蛋炒饭。” 高丹摊开手：“给钱！” 看着女儿那俏生生的可爱模样，高建兴掏出两块钱递给她：“我给你那么多零花钱，给爸爸买点吃的都不舍得，白心疼了。” 高丹却是理直气壮：“那是零花钱，又不是饭钱。” 客厅里，她老妈喊道：“得了得了，快出来吃点儿葡萄，可甜了，去给岚岚送点儿，明天给锦绣也带点尝尝。” 高丹如蝴蝶般跑出书房，甜腻腻的回道：“好哒，亲爱的妈妈~” 夜色阑珊，陈昌骏去上夜班，王琼和任灵秀就带着安然她们在马路上散步消食，感慨着陈渊这段时间变化之大。 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让人老怀甚慰。 小老幺得意的昂着脑阔，甩着小正步骄傲的嚷着：“任嬢嬢~窝大锅还费写书嘞~” 王琼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可把你洋盘惨了。” 任灵秀也乐道：“这说明你大锅能干噻，以后老幺你就跟到享福咯。” 小家伙喜滋滋的点头，牵着铃姐姐的手：“一起享福~” 而陈渊这时候却看着系统面板，激动得使劲儿的挥着拳头，五百份蛋炒饭的任务中午就已经完成，他忍住没有去看，而是等着收摊后开盲盒。 想要知道这次系统会奖励什么食谱。 肥皂洗手，向天祷告，这才轻点奖励。 叮的一声脆响在脑海中响起。 【回锅肉（顶级）】 刹那间，脑海中出现各种回锅肉的做法，完全融会贯通，让这家伙兴奋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是老少皆宜的经典川菜。 明天就买肉来试试！ 现在嘛，麻溜儿的继续写小说，心里早就没有半点儿对余老师的愧疚，全都是对钱的渴望。 等到小老幺手里拿着老妈给她买的竹蜻蜓冲进屋子里，今晚的笔耕不辍才算告一段落。 而锦绣就拿着陈渊刚写好的稿子坐在板凳上看了起来，耳边传来这个大哥有些讨好的声音：“锦绣，明天你和若岚她们帮老哥一个忙，把开头两万字抄录一份，我要寄给编辑部，咋样？” “每人给一块钱辛苦费。” 锦绣点着头：“要得嘛。” 小老幺听到了，咋呼呼的喊着：“大锅大锅~窝也阔以帮忙~” 陈渊把她抱在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又写不来字，没有办法帮忙呀？等你以后学会了，老哥就让你帮忙，好不好？” 小家伙点了点脑壳，又喜滋滋的问道：“那大锅，窝活姐姐~能跟你享福不？” 陈渊被逗乐了：“那必须的呀。” “以后大锅给你们买车买房子，想去哪里玩儿就去哪里玩儿，想吃什么美食就吃什么美食。” 小家伙搂着陈渊的脖子，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大锅大锅~窝就想次肉肉~” “好不好鸭？” 打了个响指，陈渊大声说道：“明天咱就给小老幺做回锅肉，咋样？” 小家伙兴奋惨了，从大锅怀里溜了下来，欢呼雀跃：“麻麻~大锅明天做肥锅肉~” 还跑到对门去显摆着：“任嬢嬢~大锅明天给窝做肥锅肉~窝们一起次~” 第二十章 被闹（毒）死了 陈渊打来热水，把正在畅想着要吃好多好多肥锅肉的娃儿从任嬢嬢家中拎走：“洗脸洗脚，该睡觉了哈。” 小不点就学着大锅的模样，把毛巾在热水里打湿，用了吃奶的劲儿想要拧干，结果还是湿哒哒的，气得她鼓着脸。 老妈走过来，把帕子拧干后就在娃儿脸上搓了搓，小家伙呜呜的摇晃着脑袋，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了，去坐到准备洗脚！”在老妈的威慑下，小老幺乖乖的去坐在小椅子上，陈渊刚把洗脚盆端了过去，这娃娃就猛地站起身来，咋呼呼的喊道：“大锅大锅~窝要窝粑粑~” 锦绣故作嫌弃的咿了一声：“喽馊娃儿。” 陈渊能怎么办？给这幺妹儿穿好鞋子，拿着手电筒，提溜着她往公共厕所走去。 回来时，小家伙咯咯的笑着，还得意的张开胳膊：“麻麻~我拉了这么大一坨嘞~” “姐姐~老大老大一坨呢~真哒~你阔以去看~” 母女俩被这臭老幺惹得拳头都捏紧了，谁像你那么无聊，拉屎都要看窝得多不多？ 陈渊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被这娃儿热忱邀请了无数次，但是被他坚定的拒绝了，让小老幺可遗憾了呢。 还好，她没有用手去戳旱厕里那白白胖胖蠕动的小玩意儿！ 否则，这个妹妹再可爱，她也不能要了。 洗漱完，小老幺嚷着要和大锅睡，一边欢喜的在床上翻跟头，一边问道：“大锅大锅~肥锅肉好不好次呀？” 陈渊放下蚊帐，轻笑着：“你躺好我就告诉你。” 小家伙蛄蛹蛄蛹，靠在大锅的膀子上，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用脑袋拱了拱，表示自己已经躺好了。 陈渊这才说道：“回锅肉嘛，明天你吃了就知道，乖，睡觉。” 不得不说，小娃儿的睡眠真的令人羡慕，说睡就睡，陈渊的话语刚落，这小东西就已经进入梦乡。 他却是在算着今天的收入，蛋炒饭三十九块七毛钱，包子卖了五十三，加起来九十二块七。 明天争取破百！ 等到卖够五百个包子，还会有新的食谱奖励，让他雀跃不已，好一会儿才睡着。 翌日依旧早起，没有把小老幺吵醒，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然后继续昨日的工作，淘米煮饭，蒸包子。 忙完这些，坐在棚子里心情愉悦的等着客人上门，不过在此之前呢，自家人的肚皮也要填饱才行。 包子熟透，香气袅袅，陈渊夹了十几个出来，等老爸回来了一起用早餐。 顺便蒸了一大碗的鸡蛋羹。 随着广播的响起，小摊也忙了起来，当老爸下了班回来，包子已经卖的只剩十几个。 然后矿务办公室的人将其全都打包。 这时候，七点半都还不到。 甄子里的米饭也蒸熟了，锦绣帮着将其装进筲箕里打散，招呼着小老幺和姚铃她们吃早饭。 任灵秀还在遗憾今天起床晚了，包子都卖光时，陈渊把留着的鲜肉包端了出来：“自己家做的，还买啥买，小铃儿，给任嬢嬢和李叔叔一人拿两个过去。” 小家伙乖巧的答应一声，端着包子跑了过去。 任灵秀却是责怪陈渊道：“你这娃儿也太破费了，自己家做的还不是要成本，老幺过来收钱。” 听到收钱俩字，小老幺忙把肉包子放下，扯着嗓子激动的喊写：“任嬢嬢~窝来袅～” 这娃儿除了吃，还挺贪财呢！ 王琼也笑骂这娃儿两句，让陈渊把钱收着，毕竟生意是生意，人情归人情。 吃了早饭，陈渊就让锦绣帮忙誊抄小说，自己背着背篼，提着篮子去了菜市场。 先去买了十板鸡蛋，足足三百个，让老板的三轮车送到摊子上，这才去了猪肉摊。 选购了两斤五花肉，还有八斤三肥七瘦的前腿肉。 这肉摊老板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没有膀大腰圆，反而显得有些清瘦，切菜剁骨头都极为麻利，却不像别的摊主，会吆喝着招揽客人，显得有些佛系。 陈渊再挑选了一些大骨，准备让这大姐称重购买，这大姐却摆手道：“你买了这么多肉，这些骨头我送给你了。” 听到这话，陈渊急忙道谢，随后说道：“大姐，咱们能不能商量点儿事？” “我每天都会买些前腿肉，就在你这摊子上定个八斤，但是有个要求，帮我剁成馅儿，用机器也行。” “真的？小伙子你别嚯我！”大姐有些不信，每天买八斤肉，已经算她这里的大客户了，如今猪肉还涨了价，两块二毛五一斤呢。 八斤就是十八块钱！ 有的工人一个月才二十多！！ 若不是矿上人口基数大，消费能力强，她也不会来这里摆摊。 总觉得这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 陈渊认真的说着：“我开了个小摊摊，卖鲜肉包子，见到大姐你这里的肉好，也不缺斤少两，这才想和你谈一谈。” “但是我丑话说到前头，我这双眼睛毒得很，食材新不新鲜一眼就能看穿，可不能弄虚作假，那二食堂的米主任，还有卖猪肉的赵波，就是被我逮到他们用了瘟猪肉才进去的。” 王蓉有些惊讶的看着陈渊：“原来是你啊，可算看到真人了，既然小兄弟你信任我，我还有啥子不愿意的，我保证自己摊子上的猪肉，全都是新鲜的，绝对不得搞那些歪猪肉。” “这些前腿肉我现在就帮你剁了，你等会过来拿，或者我等会给你送到哪里？” 陈渊指了指坡上皂角树那边，把背篼放下：“我先去买菜，肉和骨头先放你这儿，等会没过来，你就帮我送皂角树那里，那边理发店是我老妈开的，让她收着就行。” “明天的猪肉我先给十块的定金，不然你心里头也是虚的。” 掏摸出十块钱递了过去，这大姐急忙拿着帕子擦手，把钱放在了腰间的包里，笑着道：“要得，明天我第一时间把最好的前腿肉给你剁了，直接来拿就行。” 陈渊点了点头：“那就说定了哈，大姐你先忙。” 菜市场人来人往，可谓是比肩继踵，陈渊去干杂店买了各种香料，还有豆豉和冰糖，又去买了蒜苗和青椒。 想了想，又跑到商店买了些米花糖，7毛钱一斤，陈渊买了两块钱的，这才一边算着账一边朝着肉摊走去。 兜里一共一百三十多块，一上午就用了六十四块，还剩七十一块八毛。 来到肉摊前，大姐双刀挥舞成了残影，肉馅已经快剁好，陈渊不禁有些惊叹，这也太厉害了吧，他可没有如此本事，刀功连初级都达不到呢。 太菜，得多练！ 带着买来的食材回到小摊，已经十点半了，锦绣还帮忙继续蒸了一大锅的米饭，见到他回来，大声说着：“哥，米也快没得了。” 陈渊抠了抠脑壳：“等下午我去粮油站驮个几百斤回来。” 随后把米花糖拿出来递给她：“给你们买的，尝尝味道咋样，别当饭吃哈。” 小老幺看到了，一双短腿儿就像风火轮儿般跑了过来，兴奋的喊道：“姐姐，介是什摸鸭？” 锦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吃过米花糖呢，还是任嬢嬢给的，小老幺更是没有尝到过，家里妈老汉挣的钱，每一分都要计算着用，零食更是少之又少。 小家伙馋吃的，也无可厚非。 于是，锦绣笑着说道：“大哥买的米花糖，小铃你也过来，咱们先分给大人，然后才能自己吃，知道吗？” 两个小娃娃使劲儿的点着脑袋，不自觉的咽着口水，这米花糖，看起来就很甜的样子，有黑芝麻，还有酥脆的花生镶嵌其中。 就在她们俩给大人拿了米花糖，回来后捧着姐姐分给她们的那一份，坐在棚子里吃得咔嚓咔嚓作响，美得不知天南海北的时候，马路上出现一群人，全都失魂落魄，步履蹒跚，身子还摇摇晃晃，精神也显得恍惚。 一看就知道是本地的村民，应该是住在离此两公里左右的任家湾，陈渊他们所在的地域是在山脚靠山腰处，那么任家湾就在山顶部分。 山区的农民生活都极为困顿，一个月的收入恐怕刚刚够温饱而已，穿着也非常褴褛，布鞋上都是补丁。 盛夏时节，从他们身上传来的味道也极为感人。 其中一个女子，大约二十来岁，眼睛红肿，脸上的表情麻木而绝望，还有泪水干涸的痕迹，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大约两岁的样子，手脚无力的耷拉着，随着她挪动脚步而轻轻晃动。 锦绣本来小口吃着米花糖，享受着幸福的滋味，此刻看到那位母亲还有其身旁那些人的神情，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俩个小娃娃更是害怕的躲在陈渊的身后，一人抱着他一条腿儿。 “大锅大锅~他们爪子唠？”小老幺偷偷的问道，对眼前的画面感到很是无措，气氛是那么的沉痛而压抑，让她极为不适。 陈渊也摇着脑袋，他上辈子这时候，正在首都四处打临工呢，根本不知道矿上发生过什么。 有个老人家问道：“女子，你们这是咋了？出了啥子事？” 那个抱着娃娃的妇女，嘴唇无力的翕动两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她身旁的一个老太太，却是哀戚得双腿发软，眼泪滑落，嘶哑的声音绝望而崩溃，还有无尽的懊悔：“吃了菌子，被闹死了！” 而那孩子的母亲，听到这话，直接瘫软到了马路中间，怀里的小娃娃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紧闭着双眼。 听到这话，路上的行人，店铺里的工作人员，还有正在摆着龙门阵的那些职工家属，全都鸦雀无声。 整个街道，气氛压抑而沉重，让人呼吸都好似变得困难起来。 第二十一章 香香哒肥锅肉 那种悲恸和哀伤，在那年轻母亲抱着孩子离开后，仿若久久未曾散去。 即便烈日朗照，那阴霾都还残留在众人的心底。 小老幺的爪爪因为吃了米花糖黏糊糊的，她瘪着嘴被吓坏了，拉着自家大锅的手，仰着头泫然欲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姚铃这娃娃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她们都吃过菌子。 脑海中闪过那个弟弟如沉睡过去的样子，小老幺哇的哭了出来，内心一片惶恐和无助，米花糖都快握不住了，于是惹得她的铃姐姐也跟着吧嗒吧嗒掉眼泪。 “锅锅~哇啊~窝不想死鸭~”眼泪珠子断线般落下，还伸着爪爪扑向自家姐姐：“姐姐~窝不想死~” “窝也次袅菌子~”抽噎个不停，锦绣怎么都没法把这娃娃的眼泪抹干净。 姚铃也微微的颤抖着，陈渊把这娃儿轻轻揽在怀里，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小铃儿，别听安然在那里嚎，我们全都吃过菌子，那些都是能吃的，没有毒的。” “她们捡的菌子应该没有煮熟，或者把毒蘑菇认成能吃的了，才中了毒。” “咱们吃的菌子都是没毒的，煮熟了和一般的蔬菜就没啥区别。” 看着窝在自家姐姐怀里，瘪着嘴怕自己被闹死的小老幺，他笑道：“你昨晚拉了辣么大一坨，有毒也窝出去了，不会被毒死，放心嘛。” 姚铃也有些羞赧起来，抹着刚刚被妹妹吓出来的眼泪。 王琼听到自家老幺哭得凄惨，从理发店跑出来问道：“爪子了嘛？老幺你又在作啥怪？” 听到锦绣说着小家伙刚才的表现，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手里拿着推子指了指小老幺：“没看出来，安然你还有怕的事情啊？看你娃儿以后还馋不馋，敢不敢在别个那里乱吃东西。” 小家伙瘪着嘴，伸出胳膊要麻麻抱，王琼把这娃儿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安慰着：“好了，好了，跟铃姐姐去耍，你妈我还要挣钱。” 知道自己不会死的小团子，又恢复了活力，扯着嗓子喊道：“大锅~窝要次肥锅肉~” 陈渊揉了揉她的小脑阔，好笑的说着：“等晚饭和老爸一起吃。” 小家伙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嗯呐~” 捏着米花糖，吃得眉眼弯弯，和铃姐姐坐在河坎边的石头凳子上，嘀嘀咕咕：“窝以后不次菌子袅~” “米发糖好好次~嘻嘻~” 陈渊摇头失笑，起锅烧油，开始做黄金蛋炒饭，等到秦伟光他们过来时，就见到一大盆堆成小山般的蛋炒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油润晶莹，犹如金色的小珍珠，粒粒分明。 “老弟，大份儿！” “马上来。” 小老幺也凑热闹：“大锅~大份儿~” 田余庆就逗着她：“安然你肚皮那么小，吃得完么？” 小家伙嫩声嫩气的说着：“是小孩子的大份呀~不是你们大人哒~” 然后和铃姐姐一起，坐在屋外的过道处，抱着她们自己的小碗开炫，吃得脸包子鼓鼓的，不时捧起醋汤喝一口，觉得可安逸了呢。 如今陈渊和锦绣配合起来已经非常默契，也不如之前那样手忙脚乱。 客人们来了之后，很快就能用上餐，陈渊抽空也会去清理桌面，把碗筷放入洗碗盆。 如今来吃蛋炒饭的回头客可不老少，几乎每一顿都会来此。 味道好分量多是一方面，陈渊做事也不小气，免费泡菜和醋汤随意添。 服务态度也不像食堂那样爱买不买，反而非常的热情，让人觉得在这里花钱很是值得。 而且还有名人效应，王书记夸赞陈渊的话也被办公室里的人传了出去，让不少人多走一些路也要来这里瞅瞅，也有人纯粹是为了看看这个白水煤矿极为有名的情种。 而且举报事件，更是让陈渊名声大振，之前对其无感的人，也会跑来买一份尝试。 有点儿像后世的网红店了。 但是，口碑非常不错。 帅气的厨子，一米七几的身高，认真颠勺炒饭的样子，对女性的杀伤力特别大。 有的姑娘拿着饭盒排着队，叽叽喳喳的说着小话，不时发出娇笑声。 当见到筲箕里的白米饭见底，陈渊也吆喝着中午的蛋炒饭卖光时，便有些郁郁的离开，嚷着下午要早点来排队。 用过午饭后，陈渊又和锦绣一起忙着清洗碗筷，随后给老妈说了声要去买粮食，却被王琼喊住：“你要去粮油站？那里买东西要粮票，你有没得？” 陈渊嘶了一声，之前他在商店买和农户手里买的米面油，价格虽然稍贵一些，却也没有用到粮票啊。 差点儿把这事儿忘了。 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取消粮票，即便在单位上能买到议价粮，粮油站还是需要这些东西的。 看来只能如之前那般，去矿上开办的商店里购买，虽然价格稍贵，却无需粮票。 要是在其他地方，陈渊还得去找黑市才行。 于是，老老实实去商店买了两百斤的大米，这价格比粮油站足足贵了七分钱，要二毛五呢。 兜兜里只剩下十几块，让他不禁感慨，这钱一点都不经用。 把米扛上，小跑着离开。 售货员见到这家伙牛一样的力气，啧啧叹道：“狗日吃啥子长大的，两百斤的米，说扛走就扛走了。” 把米饭蒸上，陈渊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做包子。 锦绣也在一旁帮忙，但是看着自家大哥那麻溜的样子，几乎几秒钟一个，显得她笨手笨脚，而老幺和姚铃，脸上都是面粉印子，陈渊把最后一点儿都收尾了，她们才把自己手中的捏好。 看着歪歪扭扭的包子，陈渊忍住笑：“记住啦，这两个是你们自己的，晚上自个儿吃。” 安然和姚铃兴奋的点着小脑袋，还觉得成就感爆棚呢。 那可是她们自己的劳动成果。 锦绣看着柴火炉上架着的蒸笼，此刻由衷的赞叹陈渊之前的明智之举，只有一个柴火炉的话，根本就忙不过来。 这下子终于闲了下来，她取出自己的钢笔，拿着陈渊写的手稿开始誊抄起来。 虽然觉得这书写得好像很不错，但是能否被编辑部看上，还是持怀疑态度。 等到赖若岚和高丹提着紫色的葡萄欢喜的跑来，和两小只亲昵的贴贴后，锦绣说着中午时分的所见所闻，安然听到两个姐姐笑话她，叉着腰鼓着脸包子忿忿不平。 她肯定怕被闹死呀，闹死了就吃不到大锅做的肉包子，还有肥锅肉。 想着想着，口水都快淌了出来。 三个大姑娘帮忙誊抄手稿，两小只就百无聊赖，被赶去睡午觉。 老妈把摊子照看着，陈渊就回家里的厨房，开始把蒜苗青椒清洗切好，将焯过水的五花肉块放入锅中，加入姜片、葱段和少许料酒，大火煮开后撇去浮沫，转小火慢炖。 约莫二十分钟后，筷子能轻松穿透肉皮，陈渊捞起肉块晾凉，琥珀色的肉皮在案板上微微颤动，随后他拿起菜刀，将五花肉切成巴掌大，差不多有三毫米厚，看起来是那么的晶莹剔透。 猪油在铁锅里化开金黄的涟漪，肉片滑入的瞬间，油星欢快地蹦跳起来。 陈渊手腕轻抖，肉片便如浪花翻卷，渐渐蜷曲成诱人的灯盏窝，待油脂渗出，他舀一勺郫县豆瓣酱，红油立刻在锅中绽开晚霞般的色泽，混合着豆豉的醇香，霸道地钻进每个角落。 蒜苗段入锅时，青白相间的茎叶与红亮的肉片纠缠翻滚，少许白糖提鲜，迅速颠勺出锅，装进一旁的大海碗中。 这只是蒜苗回锅，适合小娃娃们的口味，不怎么辣。 随后便是青椒回锅，老爸最爱这一口，当两个大菜完成，他抹着头上的汗水，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 系统出品的顶级回锅肉，勾得人眼珠子放光，口水直冒。 陈昌骏早就被大娃做菜的响动吵醒，闻到回锅肉的香味，哪里还有丁点儿的睡意。 小老幺和姚铃更是如此，站在厨房门口，也不觉得呛人，一副馋坏的样子。 锦绣她们也无心誊抄小说，这香味太过霸道，惹得她们直咽口水，陈渊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等会还有得忙呢，于是大声喊道：“锦绣，去把老妈喊回来，早点吃晚饭。” 这姑娘急忙应了一声，去把老妈给喊了回来。 陈渊把两份回锅肉，都夹了一些放在碗中，端给了对门邻居：“任嬢嬢，等李叔下班回来，尝尝我这个回锅肉咋样。” “姚铃就在我们屋头先吃了哈。” 任灵秀正在焖着豆角干饭，笑着答应：“要得。” 觉得陈渊现在越来越像样了。 秘制泡菜，一颗颗如同宝石般好看，醋汤也被摆在桌子上，青绿的香葱粒微微荡漾着，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小老幺和姚铃用肥皂洗了爪爪，兴奋的欢呼着：“肥锅肉~肥锅肉~” “香香哒肥锅肉~” 赖若岚和高丹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离开，却被陈渊劝了下来：“咋了，难道锦绣和老幺她们去你们那里玩儿，没留饭啊？” 安然脆嫩的声音就响起：“留啦~窝们次了虾咪咪嘞~” 陈渊笑道：“就是嘛，别客气，坐下吃饭。” 于是俩姑娘也不再推辞，挨着锦绣坐在一块儿，看着那散发着热气，油汪汪如同发着光一般的回锅肉，拿着筷子踟蹰不敢动手。 王琼看出来她们的害羞，拿着筷子就给她们夹着菜，招呼道：“都吃。” 小老幺根本不客气，她看着大锅给自己挑的肥锅肉，呲着牙开心极了：“谢谢大锅~” 陈渊又给姚铃挑了一筷子，这才说着：“不客气。” 而老爸这时候已经动了筷子，青椒回锅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咬上一口，青椒的辣味“唰”地窜上舌尖，又被肉脂的醇厚压住。 肉片弹牙有嚼劲，豆豉颗粒在齿间爆开咸香，陈昌骏嚼得太阳穴一鼓一鼓，随即大口大口刨着米饭，嘶哈声中，额头沁出毛毛汗。 好吃得不摆了。 而赖若岚吃着蒜苗回锅，眼睛都在放光，肉片边缘微卷如灯盏窝，咬下去先是酥脆的焦香，随后肥肉部分“噗”地化开，像含了一口温热的蜂蜜，瘦肉的纤维却意外柔嫩，裹着豆瓣酱的咸鲜和蒜苗的清香。 内心在尖叫着，这比自己老妈炒的回锅肉好吃一万倍！ 陈渊也吃得狼吞虎咽，这回锅肉，出乎自己意料的美味。 一顿饭吃完，屋里飘着的肉香久久不散，小老幺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着饱嗝：“大锅大锅~你哒肉肉好好次~” 陈渊捏了捏她的鼻子：“这可不是你大锅我的肉！” 小家伙仰着头，娇憨的傻乐起来。 摊子上，已经有着用餐的客人到来，大声吆喝着：“老板儿，人跑哪里去了？” 陈渊急忙走出去：“来了来了，大叔是吃蛋炒饭还是买鲜肉包？” 第二十二章 秘制蒸凉面 随着这位大叔来用餐，当晚间的广播响起时，摊子更是火爆得令人吃惊，有买了肉包子的看着吃蛋炒饭的客人，打趣的问道：“我们可以喝醋汤整点泡菜不？” “不然哽（噎）人得很！” 陈渊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笑得极为灿烂：“当然可以，不过我和妹妹现在忙不过来，老哥你自己拿碗打。” 那老哥伸出大拇指赞扬道：“大气。” 胡建设这时候也吆喝起来：“小陈，给我来个包子，一份蛋炒饭，我难得自己回去煮了。” 有住他旁边的大爷乐呵呵的调侃：“主要是自己弄得不好吃，还浪费挂面。” “小胡啊，该找个婆娘了。” 胡建设叹息：“我这幅尊荣，下火车的时候，几个公安把我围住，生怕我是哪里跑出来的凶犯，哪有人看得上我嘛。” “我要有小陈那么帅，娃儿都比安然大咯。” 小老幺从过道上伸出脑袋：“斧蜀黍~哪里哪里呀？” 她正在吃着丹姐姐提来的葡萄呢，瞅着这娃儿八卦的眼神，胡建设好笑的道：“小老板儿咋不来收钱了？” 这娃娃喜滋滋的乐着：“大锅喊窝陪岚姐姐她们耍~” 缩回小脑阔，捏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摇头晃脑的念叨：“次葡萄不吐葡萄皮~” 赖若岚看着正在誊抄稿子的高丹，抿嘴笑着：“丹丹，你老爸现在肯定饿得头晕眼花了，他不是喊你带包子和蛋炒饭回去么？” 听到闺蜜的声音，高丹一甩马尾辫，站起身来哎呀道：“岚岚，你要不给我说的话，我都忘记了。” 还好刚来就给陈渊打过招呼，包子和蛋炒饭都放在屋子里的饭盒中。 只是忙着抄稿子，不知不觉就抛之脑后。 于是，急匆匆的给陈渊和锦绣打了个招呼，提着饭盒风风火火的往自家方向跑去。 陈昌骏这时候也准备去上夜班，提着饭盒，里面装着蛋炒饭还有青椒回锅，看着忙碌的小摊，眸子里欣慰异常，觉得大娃也能够养家糊口了。 和邻居们打着招呼，让小老幺不准调皮乱跑，请任大姐帮忙照看着点，这才大步而去。 赖若岚看向漫天浸染的晚霞，七彩斑斓，美得好似油画一般，贴了贴安然和姚铃的脸蛋，开口道：“天快黑了，姐姐也要回去啦，你们不要乱跑知道么？” 温柔的声音犹如清泉叮咚，两个小娃娃使劲儿的点着头，乖乖的坐在过道处。 把稿子收好，放进屋中，来到小摊前给锦绣说着明日再来，挥着手蹦蹦跳跳的离开，显然心情很是愉悦。 陈渊看着对方的背影，犹如见到动漫中的美少女，是那么的青春洋溢。 当包子和蛋炒饭全都卖光，夜幕已经笼罩。 锦绣累得已经不想动弹，浑身汗津津的，小老幺和姚铃就跑过来帮忙收拾卫生，小小的人儿让陈渊心暖暖的。 老妈和任嬢嬢随后也跑了过来，有她们的加入，很快把事情搞定。 陈渊闻着身上的汗臭，急忙把兑醋汤的大锅用来烧水，开口道：“安然，你等会和姐姐一起洗个澡，不然就变成臭娃娃了。” 小家伙就像小兔兔蹦跶着，凑近了闻了闻陈渊，干哕着：“大锅大锅~你已经臭袅~” “比窝哒粑粑都臭~” 陈渊笑骂着：“爬开，乌鸦说猪黑，自己不觉得。” 小家伙却是满脸严肃的说着：“大锅~居居是白哒~你嚯不到窝~” 陈渊：“就问你，洗不洗澡？” 锦绣就在一旁抱着膀子：“不洗的话，不得要那个脏娃儿上床睡觉。” 嘟着嘴，小家伙幽怨的嚷道：“窝木有嗦不洗~” 随后咯咯笑着：“窝要和姐姐一起~” 王琼就看着陈渊数着今日的收入，不禁喜上眉梢，大娃今天足足卖了一百块！ 让她兴奋得快要跳了起来。 面粉还有二十斤，米还能用至少六天，油还有三十多斤，鸡蛋消耗得多，今天用了足足两百多颗，未来几天，除了采购鸡蛋和猪肉外，基本上不会有额外的开支。 所以，也到了该真正盈利的时候了。 而且，生活也明显比前些日子更好，天天都能有肉吃。 这已经超越了煤矿上百分之九十的人。 陈渊笑着把三十五块放在老妈的手中：“借款加利息，销账了哈。” 王琼把钱收好，回到屋子里，放进专用钱包锁进柜子里，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自家这娃儿终于有点出息了。 以前总是提心吊胆，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如今终于能放下心来。 而小摊边，陈渊给锦绣塞了两元钱：“工资加奖励，收好了。” 小老幺就眼巴巴的瞅着，昂着脑袋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陈渊受不了这娃儿那湿漉漉的眼神，取出两毛钱拍在她掌心：“小老幺你的。” “小铃儿过来。” 姚铃有些害羞的走上前来，看到陈渊也给了她两毛钱，欢欣无比，声音也比往日多了些活力：“谢谢大锅~” 王琼走出来，见到水已经有些滚烫了，招呼道：“兑水，去洗澡。” 陈渊冲了澡之后，穿着短裤趿拉着拖鞋，头发用肥皂洗过，全都炸了起来，就像个狮王一般，猿背蜂腰，竟然还有棱角分明的腹肌。 在理发店里有些自恋的照着镜子：“这小子，真特么帅。” 和面，发酵，忙完后这才施施然回到屋子里，躺平开睡，迷迷糊糊中，小老幺爬了上来：“大锅大锅~” 见到大锅没有理会自己，磨着牙嗷呜一声咬住陈渊的胳膊。 “卧槽~疼疼疼~” “老幺，你真狗啊！” 小娃儿松开嘴，看着大锅被自己咬得嗷嗷叫，闭上眼睛就倒在床上，她睡着啦，什么都不知道嘞。 陈渊看着胳膊上的牙印，呼呼吹着气，瞅着装睡的捣蛋鬼，扯了扯她的脸蛋：“以后再敢咬人，我把沟子打肿。” 小屁孩儿睁开眼，一脸的无辜：“大锅窝已经睡袅~” 陈渊呵呵一笑，伸出手胳肢着她，小家伙被挠得又喊又叫，眼泪都飙了出来，最后被老妈抱走才算逃过一劫。 凌晨四点，陈渊打着嚯嗨起了床。 开始今日的赚钱伟业。 等到包子进笼，米饭也开始冒着热气，就躺在凉椅上补着瞌睡。 今天早上的一百个包子卖出去，就能获得新的食谱奖励，他不免兴奋起来。 睡不着，拿出钢笔和信签纸继续开写《活着》。 见到食堂开门，就去打了绿豆稀饭回来晾着，当锦绣她们起床洗漱，广播也开始响起。 才七点不到，一百个包子就卖光。 【叮，任务完成，奖励随机食谱一份。】 【秘制蒸凉面（包含调味秘方）】 陈渊咧嘴一乐，调味秘方里面，包含了红油的制作方法，等闲暇了就试试。 不一会儿，肉摊老板王蓉提着两个口袋到来，看着正在刷着蒸笼的陈渊，笑着道：“陈老板儿，我把你今天要的肉送来了。” 陈渊急忙把手擦干，从兜里数了十八块钱：“这是剩下的肉钱和定金。” 看了看提来的前腿肉，食材溯源发动。 【前腿肉馅（大白猪）】：（产地：利州旺苍县，今日凌晨在屠宰场宰杀，优质品，可存储剩余时间：四小时） 如今没有冰箱，天气又热，不处理的话，生肉就会变质。 王蓉看到递来的钱，有些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回去，她生怕被放了鸽子，虽然这些肉肯定能卖出去，却不想损失一个大客户。 于是灿然笑道：“还有些大骨头也一并给你送来了，不值什么钱，也免得丢了浪费。” 陈渊看着另外一袋大骨头，上面还有不少筋膜肉呢，忙不迭的感谢：“大姐吃了早饭没？” “尝尝我家的包子！” 从屋里拿出两个包子，放在对方手里，王蓉推辞不过，笑着感谢，她还得回去守肉摊，说好明日继续送肉过来，这才离开。 当她咬了一口鲜肉包时，只觉得饥饿感猛地被勾了出来。 平日里她也买过食堂里包子，县城里的也尝过，但是却从没有吃到过如此味道绝美的肉包，肉汁沁润面皮，犹如琥珀般好看，肉馅更是鲜嫩得不像话。 肥瘦相间的肉粒在齿间弹跳，高汤混着松针的清香，让她口舌生津。 不知不觉间，两个包子就被吃得干干净净，走到摊位上时，还觉得回味无穷。 等下午的时候，一定要去早些排队，买几个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 陈渊这时候，忙不迭的把肉馅儿处理，放在水缸里冰镇着。 食材溯源的技能发动，见到还能保质二十多小时，便放下了心来。 吃了早饭，陈渊就忙着和面，锦绣帮忙把米饭舀起来打散。 八点半，烈日高悬。 忙完的兄妹俩，看着睡了懒觉起来，正在和老爸坐一起吃着早餐的小老幺，有些羡慕这娃儿的无忧无虑。 当陈渊去采购了两百个鸡蛋回来。 赖若岚和高丹也联袂而至，帮着陈渊把小说的开头誊抄。 临近中午，终于把任务完成。 还没等陈渊说道谢的话，就嚷着要回家吃午饭，下午再过来玩儿，小跑着离开。 那咋办？ 下午的时候，只能让她们多带几个鲜肉包回去。 第二十三章 又要做啥 不一会，陈渊的以食小摊就变得忙碌起来，小老幺和姚铃，也使劲儿的吆喝着，脆嫩的声音把前往食堂用餐的客人也吸引了过来。 一个扯着嗓子还带着奶气，一个有些羞赧却攥着拳头很是卖力。 不时还会跑去收拾桌上的碗筷，惹来客人们的夸赞，于是，两小只就更加的卖力了。 直到中午的蛋炒饭卖得精光，最后一个客人也离开，俩小家伙才坐在板凳上，抱着陈渊给她们的温热醋汤，咕嘟咕嘟的喝了个饱，还长长的哈着气。 拿着干毛巾给俩孩子身上的汗水擦掉，锦绣把蒲扇摇晃着，让俩小娃娃也感受一会儿夏日的凉爽。 陈渊就把早上发好的面团给抱了出来，开始做鲜肉包。 俩小娃娃就被老妈赶回房间睡午觉。 三点半，添加了煤炭后，打开风门，将蒸笼放在了锅里，甄子里的米饭也开始飘散香味。 锦绣就躺在梧桐树下的凉椅上，补着瞌睡。 蝉鸣与河水的声响，在夏日里如此的令人惬意。 就在陈渊擦着汗水，坐在石头凳上享受着从山间吹来的凉风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叮，任务发布，请未来的食神在十天内，卖出一百份蒸凉面。】 【任务完成，奖励随机职业技能。】 陈渊不禁拍了拍脑袋，这系统好像给自己上难度了啊。 他现在卖包子和蛋炒饭就已经忙不过了呢，咋还要卖蒸凉面啊？ 这玩意儿费时费力，更何况，学校对门有个专门卖蒸凉面的店铺，已经开了有几个年头。 系统让他搞竞争？ 看了看系统面板上的名气值：【597】（微不足道的的名声，达到一千可开启兑换功能。） （备注：想要成为食神，名气值和厨艺缺一不可。） 陈渊瞅着自己的职业技能，还有掌握着的那寥寥几道食谱，有些自惭形秽起来，上辈子自己咋就不跟着御厨们好好学习呢，尽特么当资本家去了。 除了会吃，会品尝之外，就是不怎么会做！ 一时间，唏嘘不已。 但是，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蒸凉面，必须搞。 得罪人怕锤子，用实力说话！ 而且现在吃蛋炒饭的人，都学精了，今天中午才卖出八十份，有些女同志们点小份，还是两三个人分着享用，也有点大份的，一家子都能吃饱。 不过，陈渊依然是热情相待，能来这里用餐，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好不好？ 全都是衣食父母呢。 完全没有那种你们几个人吃一碗，我就黑着脸不爽的态度，反而更加殷勤起来。 摆小摊，什么最重要？ 人气！ 数了数早上和中午赚的前，四十六块三毛五，虽然距离买国库券还有老大的差距，但是呢，积少成多。 陈渊回到屋子里，取出秘制红油的各种材料，辣椒面，花椒粉之类装进一个口径二十公分的大搪瓷碗中，随后在立式柴火炉上倒入清油，打开风门。 锦绣有些好奇的问道：“哥，你又要做啥？” 陈渊打了个响指，轻笑着：“先保密，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清隽的少女撇了撇嘴，继续躺在凉椅上休憩。 香葱，洋葱，生姜这些按照系统给的方法，依次加入其中，随着油锅升温，香味也被炸了出来。 随后，把香浓的清油倒入搪瓷碗中，一边倒一边搅拌。 三次泼淋，最后将白芝麻洒入其中。 辣椒面花椒面在熟油中使劲儿的冒着泡泡，白芝麻也在使劲儿的翻滚，发出滋滋的声音，浓烈无比的辛辣香气，醇厚非常，锦绣跑了过来，惊叹道：“这熟油辣椒咋这么香啊？” 陈渊把油倒完，油色已经鲜亮红润，看起来晶莹透彻，白芝麻点缀其中，是那么的好看。 听到自家妹妹的赞扬，他笑道：“这可是咱家的秘制红油，以后想学了教你。” 把红油放在一旁，陈渊又开始弄调味必需品，主要是蒜水，得把大蒜舂成蒜末，加入凉开水，这样调味的时候，加入蒜水就行，不用拍大蒜进去影响口感。 很快，一大杯的蒜水也弄好，有着系统加持，陈渊就如同做过无数遍，手拿把掐，根本不会让蒜水太浓或者太淡。 然后，淘了三斤大米先泡在盆子中，这是蒸凉面，可不是陕省那边用面粉制作的凉皮。 这秘制蒸凉面，主要是用大米制作，有史书记载，女皇武则天对其盛赞有嘉，乃是老少皆宜的一道地方美食。 爽滑软糯，却弹牙有韧性，比肠粉更厚实，吃起来更加满足。 需要把大米泡得一捏就散，然后做成米浆，上锅蒸熟后，放凉后就是地道的蒸凉面了。 锦绣有些好奇，她从来没有见过如何做蒸凉面，不知道老哥这是要干啥：“还要蒸米饭吗？” 陈渊竖起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蒸凉面！” 这姑娘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凉面不应该是面粉做的吗？怎么用米？” 陈渊笑道：“明天你就能看到成品了。” 然而想到米浆需要机器，他就愁了起来，后世有破壁机，商用打浆机，现在这些玩意儿还没出现呢。 石磨倒也行，不就是下点儿力气么？ 虽然会有些损耗。 有些唏嘘起来：“不过，没有机器，磨米浆手工做的话太过于浪费时间了，锦绣你有啥好点子部？” 锦绣瞅着自家大哥，无奈的说着：“我哪里懂这些？喊我煮饭没问题，这问题超标了。” “不过，易阿姨家里有石磨，放在那里也没用，你可以借过来。” 易阿姨和她老伴儿是双职工，住在河对门的小院子里，女儿也在单位上班，虽然有个石磨，平日里哪有空摆弄，放在那里吃灰。 当锦绣跑过去，说起借石磨的事情，两人完全不带犹豫的。 “拿去拿去，到时候我们也来尝尝你大哥做的蒸凉面。” “就是，放在这里占地方不说，基本上用不上。” 虽然是用钱置办的，但是能发挥余热，废物利用，两口子还挺高兴，这俩人性格本来就和善，大气爽利。 还帮陈渊找了个推车，把石磨送了过来。 易阿姨乐呵呵的道：“小陈啊，凉面做好了，给我们两口子留一份儿哈。” 陈渊大声回应着：“易阿姨，黄叔，你们放心，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们，这可是帮了大忙了。” “包子刚刚蒸好，天气这么热，你们也别回去煮饭了。” 夹了八个包子，递了过去。 黄健明笑了笑：“这玩意儿放在哪里不是放？能利用起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这包子我们给钱。” 陈渊故作生气的道：“那这石磨我也还给你们算了。” “几个包子而已，你们尝一尝，味道好以后来支持支持就行。” 王琼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噻，莫要客气。” 易阿姨笑着接了过去：“那好嘛好嘛，有客人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哈。” 牵着自家男人，乐呵呵的往家里走去。 而以食小摊，也渐渐的忙了起来，赖若岚和高丹排着队，前来支持闺蜜家的生意，主要是高建兴吃过后，就有些念念不忘。 赖若岚的父母也不想做饭，让女儿买回去一起吃。 大份蛋炒饭，加三个鲜肉包，陈渊大手一挥：“不用给钱，你们帮我誊抄开头的劳务费都没给，当两清了。” 俩姑娘开心的喊道：“谢谢大锅~” 还帮忙收拾了一会儿碗筷，才和锦绣打着招呼离开，再不回去，妈老汉儿都要饿晕在家里头。 秦伟光和田余庆他们，捧着饭碗，围着放在棚子里的石磨，一边往嘴里塞着饭，一边问道：“老弟，你啥时候整了个磨子过来？” 陈渊一边炒饭，一边回头说着：“从易阿姨那里借来的，我拿来磨米浆，做蒸凉面。” 秦伟光嘿然道：“那做好了，给我留点儿尝尝。” 田余庆腮帮子鼓鼓的，咀嚼着蛋炒饭，声音有些闷：“别嗡了额们~” 陈渊笑道：“必须滴。” 就在这时候，路面上出现一个杵着树枝，蓬头垢面，衣服破破烂烂，脏得看不清面容的高瘦男子蹒跚而来，上衣破烂处能看到他那清瘦的排骨。 瘦骨嶙峋，就好似快成为了干尸一般。 他精神都好似有些恍惚，循着味道如同本能一般朝着小摊挪动脚步，声音虚弱，暗哑无力：“老板，求，求给一碗饭吃……” 摊子附近的人群，此刻都好似安静了下来，全都好奇的看着这个乞丐，小老幺牵着铃姐姐，机灵的躲到了自家大锅的身旁。 陈渊看着这个即便瘦得只剩一张皮，骨架也显得极大的男子，朝着锦绣说道：“锦绣，用醋汤泡点儿饭，给我端一碗过来。” “不用蛋炒饭，我怕他消化不良。” 锦绣有些不情不愿，但是看着对方的惨样，拿出一个大碗，听着自家大哥的话，打了醋汤和米饭，递给自家大哥。 陈渊走上前去：“帮不了太多，先吃点儿东西。” 对方抬头，眼神有些恍惚，见到身前的醋汤泡饭，好似突然间有了神采，使劲儿的吞咽着唾沫，强忍着砂砾般摩擦喉管的疼痛：“谢谢老板~” 抱着碗就猛地大口吞咽起来，开始的动作僵硬生涩直到吞咽几口之后，才如同常人般咀嚼起来，一大碗的醋汤泡饭，三十秒不到，就那么塞进了肚子里。 此刻的男子，这才有了那么点儿生机的模样。 那些邻里和用餐的客人们，看着这瘦骨嶙峋的男子，都叹息出声，有感性点儿的大姨和大妈们，更是眼眶都在泛红。 饿肚子的滋味，除了在矿上出生的一代，谁没体会过啊？ 第二十四章 帮你干活 于是，有大妈就问道：“小伙子是从哪里来的？咋搞成这个样子？” “就是，瘦得排骨样，比我当年在老家都惨。” “听口音，有点儿像盐台那边的，咋跑到这里来了？” “快让他坐会儿，看样子战都站不稳了。” 蓬头垢面的乞丐坐在摊子旁边的林荫下，大口的喘息着，若非刚才吃了醋汤泡饭，他已经被饿得晕死过去，身边围着那些热心的人们，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杨清平的声音响起：“哟，这么热闹？” “杨所长，你来得正好，这里来了个讨口子，就怕是个逃犯。”有大妈急吼吼的把杨清平拉了过来，其实矿上的人们警惕性极高。 有拐卖妇女儿童的曾经出现过，让人妻离子散，众人都恨极。 本来是请韩所长来吃晚饭，没想到还遇到这事儿，听到逃犯两个字，俩人都是眼神一凝，气势都变得肃杀起来，老韩下个月就退休，上面已经下达了文件，杨清平以后就接手老韩的位置。 基本上所里的事情，都是杨清平负责，老韩就等着平静度过这十几天。 千万别来什么案子！ 他沉声道：“小伙子，身份证拿出来。” 杨清平的手已经摸到了枪套上，现在的公安都是配着枪，不像后世管得那么严厉。 小摊的人都在看着热闹，就连陈渊都显得有些清闲了起来。 秦伟光他们就负责维持秩序，把那些大爷妇女们拦着不让靠近，万一对方暴起，那就遭了。 在面对两位公安的时候，这高瘦男子从自己摇裤里面拿出身份证，这可把大家伙惊住了，竟然还真有身份证！ 小老幺悄眯眯的扯了扯陈渊的手：“锅锅~什摸是身混证呀？” 陈渊也轻声告诉她：“身份证能知道你是哪里人，也能看到你几岁，是男是女。” 小娃娃觉得好神奇呢：“窝有木有呀？” 陈渊捏了捏她的鼻子：“等你十六岁就能去办身份证了。” 现在的身份证还是手写的，过塑都是以后的事情，要办什么事情，其实用得最多的还是户口本。 杨清平接过对方的身份证，看着上面都快被汗渍模糊的黑白照片，还有钢笔字，沉声道：“刘念，二十岁，蜀都锦江人？抬起头来。” 看着瘦得有点儿变形的青年，那高耸的颧骨，凹陷的脸颊，杨清平一时间有些不忍直视。 虱子在头发里头乱爬。 身份证上的人和面前这个人，相似度极高，老韩皱眉：“怎么到这里的？” “走，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意，咱们去所里。” 杨清平也点了点脑袋：“对头，我们还要去联系一下那边的公安局，验证一下。” “小陈，给我两个大份的蛋炒饭，再来四个鲜肉包。” 陈渊急忙打包好，把蛋炒饭和包子递了过去。 看到那高瘦青年挪动脚步和杨清平他们离开，没有啥热闹可以看，就开始各种八卦起来。 当天色擦黑，包子和蛋炒饭就已经售罄。 对陈渊来说，这个讨饭的男子，就是小小的插曲，把小摊收拾好后，就继续开始写小说，还拿钱让锦绣帮忙买来大信封。 翌日清晨，卖完一百个包子后，让锦绣帮忙看着摊子，还把买肉的钱放在她那里，这才跑到邮局去寄了挂号信。 不免有些肉疼，一份五块，寄了两个编辑部，就是十块。 想到这是投资，不付出咋能有收获嘛，便有些期待起来。 而如今，扣除成本后，每天都有至少四十块左右的盈利，陈渊不免开心起来，虽然当个体户在别人眼中没有当工人好，但是，真香。 摊子上，王蓉已经把肉送了过来，还有一些大骨头，陈渊急忙去处理，顺便把大骨砍破熬煮高汤。 正在把米饭装进筲箕里时，杨清平带着昨日那青年，来到他面前。 对方已经换了套衣服，整得干干净净。 “小陈啊，小刘的情况，我们所里昨天已经了解了。”杨清平长长的叹息一声：“我见你这小摊有些忙不过来，锦绣这娃等几天也得去读中专，让小刘来帮你干活咋样？” “包吃就行，住的话，我安排在职工宿舍。” 陈渊笑道：“杨叔你还真是个及时雨啊，我就在愁这丫头去读书了，我一个人咋弄得过来呢。” “既然杨叔你背书，那这位肯定不会是啥坏人。” 杨清平急忙说道：“绝对没问题。” 陈渊点点头：“吃和我们一样，工资的话，看表现再给，杨叔你觉得如何？” 杨清平笑道：“你才是老板，你说了算，小刘，你就暂时在小陈这里干着，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办。” 刘念声音依旧沙哑：“谢谢杨所，谢谢陈老板。” 杨清平拍了拍这瘦骨嶙峋的青年：“那就勤快些，我先回去了。” 看着这位公安离开，无论是锦绣，亦或两只小娃娃，还有刚刚跑来找闺蜜玩耍的赖若岚和高丹，全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头发用橡皮筋绑起来的清瘦男子。 王琼和任灵秀也跑了出来，还有那些好事的邻居们。 一个个叽叽喳喳的问着这小伙子的来历。 刘念被围在当中，有些不知所措。 陈渊也被这些人搞得有些无语，他记得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也被当做稀奇似的被围观，就差想要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根汗毛了。 “好了好了，刘念是杨所长带来的，说明身家清白，否则昨晚就抓起来或者遣返了。” “想介绍媳妇给他啊？” “还不如给我介绍几个！” 有大妈就乐呵呵的讽刺道：“你不是非秋白鹭不娶么？这么快就变了心思了？” “就是，还介绍几个？你还想当皇帝嗦？” “男人的嘴，嚯人的鬼。” “老王啊，把你这大娃看好，别有点钱就浪费到别个女子身上了，还啥都整不着。” “嘿嘿，我看这几天，有些打饭的女子，眼珠子都要落在他身上了。” 这可把王琼吓坏了，想一想大家伙说得竟然有些道理，不禁瞪着陈渊：“你给老子老实点，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锦绣和她的俩闺蜜，就在一旁偷偷的乐着。 陈渊眼角直抽抽：“我现在只想搞钱~” “刘念你过来，我给你说去哪里把煤炭拿过来，咱们摊子目前就卖点包子和蛋炒饭，你要做的是……” 见到陈渊给新来的伙计安排活儿干，那些没事儿做的大妈大爷们，就坐在树下或者棚子里，一边闲聊，一边逗着小老幺她们。 阳光渐渐炽烈起来，大爷大妈们回去做午饭，陈渊招呼大家先吃，看着刘念足足吃了两个大份儿，大家都被惊呆了。 这饭量也太大了些。 不过，看着他那骨架子，至少一米八五往上，倒也没多说啥。 临近中午，王良平拿着饭盒到来：“小陈，今天我来尝尝你家的大份蛋炒饭，听说多了五分钱，还多加一个鸡蛋？” 陈渊笑道：“王书记，这还是秦老哥他们出的主意。” “干体力活儿的，饭量大，两份划不来，一份又不够，这才推出了大份，皆大欢喜嘛。” 王良平伸出大拇指：“小伙子讲究。” 随即有些疑惑的看向正在帮忙的刘念：“这个小伙子是你请的帮手？” 陈渊点头：“杨所介绍的，先让他干着试试。” 王良平还想和陈渊寒暄几句，打听打听他写书的事情，但是后面排队用餐的人也多了起来，便笑着道：“你先忙着，有空了咱们聊聊。” 陈渊很是谦逊的说着：“随时恭候书记的莅临指导。” 听到这话，王良平指着他哈哈笑道：“你这小子。” 等秦伟光他们到来的时候，见到刘念时竟然一点都不诧异，还凑到陈渊耳边说道：“老弟，这刘念，你多担待点儿。” 虽然有些惊讶，陈渊却点了点头：“秦哥放心吧，只要他好好干活就行。” “咱又不是资本家。” 而锦绣就给刘念说着，这些蛋炒饭都要送泡菜和醋汤，见到有客人用完餐，第一时间去把桌子收拾干净。 刘念干活也很麻利，并不多言多语。 等到蛋炒饭卖光，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便提了水过来，跟着锦绣还有小两只蹲在树下洗碗。 小娃娃不时偷偷瞄着他，满眼都是好奇。 陈渊就在一旁刷洗着石磨，好笑的道：“小老幺，你刘大锅脸上有花还是什么？那么好看？” 小娃娃站起身来叉腰：“大锅你莫乱嗦~” “窝只是想和刘大锅一样~吃好多好多的蛋炒饭~” 语气中的羡慕，怎么都掩饰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小肚皮，又看了看蹲着都辣么高的刘念，鼓着脸包子说着：“窝以后也要次辣么多~” 锦绣在一旁翻着白眼：“等你能长那么高再说吧，眼大肚皮小。” 小老幺不服气：“姐姐~窝哒肚皮才不小嘞~” 而姚铃就抿嘴偷乐，妹妹就是馋而已。 刘念的眼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显得死气沉沉，这并非是针对小老幺她们，而是对某些事情无能为力的绝望和崩溃。 对外界有反应，也有主观能动性，却犹如行尸走肉。 陈渊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会刻意去打听，若是他想要倾述，自己也可以当个合格的听众。 但是现在么？ “刘念，过来把这泡好的米来磨成浆，咱们小摊要推出新的产品。” “蒸凉面。” 小老幺欢呼起来：“大锅大锅~窝要次呀~” 第二十五章 闻着就特别开胃 刘念磨着米浆，陈渊开始做包子，锦绣就烧着开水兑醋汤，这样下午用餐的时候，醋汤的温度就会刚刚好，小老幺和姚铃被赶去睡午觉。 蝉鸣喧嚣，树影婆娑。 一阵疾风吹来，远处的乌云被吹了过来，哗啦啦的大雨泼洒而下，将夏日的燥热驱赶。 河水也渐渐变得浑浊起来，继而如同发怒般咆哮奔腾。 雨水如帘子般从帆布棚两侧掉落，砸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的水花。 对面山峦，雾气阑珊，犹如被装进了水墨画里。 棚子在雨水中，犹如在打着鼓般闷响，陈渊把包子做好，将蒸笼放在柴火炉上，看着这场面，不自觉的叹道：“暮去朝来无歇期，炎凉暗向雨中移。夜长只合愁人觉，秋冷先应瘦客知。两幅彩笺挥逸翰，一声寒玉振清辞。无忧无病身荣贵，何故沉吟亦感时。” 刘念不由得抬头看向自己的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锦绣却是故作讥诮道：“大哥，你这是在想谁啊？” “哦，应该是那位白鹭姑娘吧？也对，她长那么好看，是我也忘不了她。” 陈渊翻了个白眼：“你哥是在感叹，摆摊赚钱无歇期，不知道还得奋斗多少年，才会无忧无病身荣贵。” “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女谁不喜欢？” “君子，食色性也。” 锦绣面色微红，呸了一声，她才十四岁呢。 狂风骤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陈渊把米饭蒸上，看着刘念磨的米浆，虽然有些损耗，却非常的细腻。 他把立式柴火炉上熬煮高汤的大锅撤下，冒雨把家里的蒸笼给抱了出来。 垫纱布，抹上自制香油。 把另外一个铁锅放在炉子上，添煤扇风，等到锅里水开，开始倒入米浆。 陈渊计算着时间和温度，等到差不多有了四分钟，就把蒸笼揭开，里面的米浆已经成为了莹白半透明的蒸凉面，刷香油，揭下来放在扑了纱布的桌面上。 半个小时不到，米浆就被消耗完，而桌上，已经摆好了十二张莹润的蒸凉面。 锦绣有些惊奇的道：“原来蒸凉面是这么做出来的呀？” “学校门口的杜凉面，两毛钱一碗呢，每天好多人去那里吃嘞。” “老哥，我们也要卖蒸凉面吗？” 陈渊点了点头：“这是试做，今晚咱们就吃凉面。” “得给秦老哥他们留些，让他们尝尝，看看反馈如何。” 说话的时候，又开始淘米，泡了六斤大米，明天下午就正式售卖。 等到小老幺和姚铃睡醒，大雨还在哗啦啦的洒落，小娃儿们冒雨跑到棚子里，一眼就看到桌面上那白润泛着油光的蒸凉面。 “大锅大锅~这是什摸呀？”小老幺爬到凳子上，凑近了瞅着。 陈渊笑道：“这是蒸凉面，想吃不？” 小家伙用力的点着脑袋：“想次！” 既然如此，陈渊取了七张凉面，切成食指粗细，装进大盆子中调味，蒜水，香醋，白糖，味精，放入适量的酱油，浇上秘制红油。 随着陈渊的搅拌，看着凉面变成了焦糖色，鲜香的味道更是扑鼻而来，不只是俩小娃娃，就连锦绣和他自己都有些馋涎欲滴。 小老幺已经很自觉的端来自己的碗，昂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乖巧的看着自家大锅。 给在场所有人都挑了一碗，剩下的给老妈还有任灵秀端了过去。 老爸的等他睡醒了再做。 吃上一口，麻辣鲜香，爽滑软糯而弹性十足，小老幺被辣得嘶哈嘶哈的流着清鼻子，却依然不肯放弃面前的美味，大口大口的咀嚼。 嘴角边，脸蛋上，都沾上了调味料，不自觉的变成了小花猫。 刘念更是夸张，三两口就把自己碗里的凉面塞进了嘴里，打来醋汤在碗中，大口大口的喝得精光，然后打了个饱嗝。 锦绣嘶嘶的吸着气，小口小口的嗦着凉面，好吃得让她汗水都沁了出来。 姚铃的脸包子也鼓鼓的，大锅做的蒸凉面，真的好吃惨了，一口接着一口，辣得她脸蛋都红扑扑的。 就连陈渊自己也被这凉面惊艳到了，面条爽滑软嫩，红油的香辣、蒜水的冲劲儿、醋的酸爽在舌尖炸开，白糖又恰到好处地调和了刺激感，滋味绝妙。 任嬢嬢把打着雨伞，把洗干净的大碗还来时，由衷的感叹道：“大娃，你这凉面比杜老板的好吃太多了。” “特别是那个熟油辣椒，特别香，用来拌凉菜，拌面条也安逸。” 陈渊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底了。” “明天得买些豆芽回来，碗底没有素菜的话，光吃凉面会有点腻。” 任灵秀就嘿了一声：“小伙子阔以，那杜凉面就没得弄这些，吃完的确有点儿腻人。” “到时候你这凉面卖好多钱一碗？” 陈渊试探着问道：“两毛五咋样？” 任灵秀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毕竟添了菜在里头，我看行！” 王琼也拿着空碗跑了过来，还打了饱嗝：“晚饭都不用吃了，你这凉面味道还真不错，以后煮面条，大娃你来调味。” 陈渊毫不犹豫的应下，而小老幺这时候哈拉着舌头，呼哧呼哧的道：“大锅大锅~太好次袅~” 锦绣瞅着她，咯咯的乐着：“安然，你这个样子，真像一条小狗子。” 小家伙还故意汪汪两声，惹得老妈拿起筷子就要敲她脑袋，吓得这娃儿扑到大锅怀里，嘟着嘴道：“是姐姐嗦窝是狗狗~” “说你是狗你就是了？”王琼有些怒其不争的剜了她一眼：“瓜兮兮滴。” 小家伙不服气：“窝才不瓜嘞~” 陈渊也忍着笑：“就是，我们家老幺可聪明了。” 小娃娃冲着老妈骄傲的昂着脑袋：“哼哼哒~炒鸡聪明~” 王琼冷不丁的问道：“一加二十等于多少？” 眨巴眨巴眼睛，小老幺掰着指头，数了十根手指头后，又蹲下数着自己的脚指头，顺便借了大锅的一个巴掌。 足足过了一分钟，这才特别得意的嚷着：“十六~” 王琼转身就走：“憨批娃儿~！” 姚铃扯了扯妹妹的手：“妹妹，是二十一呀。” 小娃儿吸了吸鼻子，摊开右手道：“铃姐姐，我忘袅这个爪爪~” 锦绣翻了个白眼：“你还想收钱？都进来继续给我练习算数，加减法都做不好，老幺你还真是个人才。” 看着小老幺垂头丧气的跟在姐姐身后跑回家中，陈渊不自觉的咧嘴乐了起来。 刘念默默的去洗刷碗筷盆子，然后擦干放好。 有些神思不属的望着河沟下的洪流滚滚。 陈渊倒是不担心他跳河，昨天那个努力想要活着的人，不可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刘念，你把米饭和包子看着，熟了就把风门盖上，蒸笼下面的锅里掺些冷水。” “好。” 听到对方的回应，陈渊跑回屋子里，拿出纸笔，打着伞回到棚子下，然后继续开写。 而大雨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变得小了起来。 二八大杠的铃声此起彼伏，下班的职工三五成群的吹着牛，如同会发着光的蛋炒饭在大盆子里散发着浓烈的香气。 陈昌骏吃着美味的凉面，桌上还摆着两个大肉包，醋汤中的葱花在轻轻晃动着。 还要上三天夜班，就要倒中班了。 看着在忙碌着的儿女们，以前那种沉重的心思，也仿若流水般无影无踪。 对于刘念的到来，知道有杨所长背书，倒也不再纠结。 不就是多一个人吃饭么？听老幺说，也就，饭量大点儿罢了。 当秦伟光他们，还有胡建设下班来到摊子上用餐，陈渊就把新品送了过去：“各位大佬尝尝咱家的凉面味道如何？欢迎品鉴。” 胡建设买了两个包子，正准备打一碗醋汤喝了再回去，没想到还有试吃环节。 他也不客气，刚挑起一筷子蒸凉面送入口中，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面条劲道软弹，红油的香辣在舌尖炸开，蒜水和醋的酸爽直冲脑门，让他根本停不下筷子，边吸溜边竖起大拇指。 秦伟光还有田余庆他们更是不遑多让，把凉面嗦得哧溜响，碗底的调味料都被他们用来拌了蛋炒饭，大声赞叹道：“老弟，你这凉面的味道绝了。” “完求了，以后肯定吃不下其他地方的凉面了。” 陈渊看着他们的反应，就知道稳了，而赖若岚和高丹也相携而至，闻到那香浓的味道，不禁问道：“陈大哥，这是什么味道啊？” “闻着就特别开胃呢。” 锦绣就拉着她们俩跑近屋子里，然后那俩姑娘一人端着一碗蒸凉面，坐在过道上，吃得眉开眼笑：“好香，辣味也刚刚合适，咸淡适宜还有淡淡的酸甜，怎么能这么好吃呀？” “锦绣，我每天晚上都要来吃凉面。” “还有肉包子。” 有了刘念帮忙给客人端饭送醋汤，锦绣也能有空闲时间，听到俩好盆友的话语，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今晚她们没有给家里带饭的任务，吃了凉面后就打着饱嗝，在摊子上帮忙。 雨后，傍晚的天气微凉。 蝙蝠，蚊虫四处飞舞，小老幺抠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嘶嘶的吸气，老妈看到后，给这娃儿抹着清凉油：“被蚊子咬了不晓得喊人啊？瓜戳戳滴。” 小家伙嘟嘴：“喊啦，蚊子还是咬窝嘞~” “窝嗦大锅和姐姐费打屎它们~” “不管用哒！” 王琼突然有种无力感，老幺这娃儿，有点神。 第二十六章 能吃是福 陈渊却是数着今日的营收，总共八十三块三毛五。 包子每天就只卖两百个，蛋炒饭现在点大份的居多，一份可以让两人吃得饱饱的。 当收完摊，天色已经黑透，陈渊拿出两块钱递给刘念：“去买点生活用品，牙刷，盆子这些，要走的时候提前说，我才好计划着招人。” 刘念接过钱，声音依然沙哑：“谢谢老板。” 看着那高瘦的身影融入黑暗中，陈渊挥着扇子，看着小老幺和姚铃和其他娃儿们在街道上跑来跑去的抓萤火虫，还有跳跳虫和金龟子。 不一会儿，跑得浑身热气直冒的小老幺冲到陈渊的跟前：“大锅大锅~你看这是什摸？” 摊开手掌，一个白白胖胖的虫子在她掌心蠕动着。 见到陈渊没有被吓到，咯咯的乐着：“这是黄大爷给哒老木虫~” 青冈树里面的天牛幼虫，蛋白质含量极高，烤熟之后外酥里嫩，味道非常不错。 宝贝似的让大锅帮她收好，又跑去跟那些小伙伴们玩耍，奶糯的声音响起：“窝给你们讲故事叭~邋遢大王~” 然后说着她梦里和老鼠大王打架，还打赢了的故事，惹来不少小娃娃惊叹声。 直到王琼的狮子吼，还有其他家长们的怒喝声出现，一个个小屁孩儿们才念念不舍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一家子洗漱后，锦绣就拿着陈渊的手稿继续追更，小老幺就趴在大锅的背上，看着他写着自己不认识的字。 王琼就拿着针线，给家里人做着布鞋，还有冬天穿的抱鸡母（棉鞋）。 见到安然粘糊在儿子的背上，她好笑的道：“老幺，你不要打扰你大哥好不好？” 小家伙扭头：“麻麻~窝都没得嗦话嘞~” 陈渊也说道：“没事，她这么小个奶娃娃，点儿重量都没得，打扰不到。” 小老幺喜滋滋的贴着大锅的脸蛋，觉得好开心呢。 王琼笑了笑，而锦绣抬眼撇了撇嘴，现在老幺都不黏糊自己了呢。 眼看夜深，老妈把众人赶去睡觉。 陈渊躺在床上，窗外虫鸣此起彼伏，小老幺四仰八叉的睡在他身旁，憨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呆毛翘起，是那么娇憨可爱。 想着年少时被秋白鹭所惊艳的自己，那时的心心念念，这在后世，应该被称之为白月光了吧？ 幼稚的感情总是那么的纯粹而真挚。 所以才有了年少轻狂和年少无知。 他得努力向钱看才行。 翌日大早，喝着大骨汤吃着鲜肉包，陈渊看着六点钟就来到摊子上的刘念，不禁笑着道：“你还来得挺早嘛，一起吃早饭。” 干掉四个大肉包子，炫了一海碗的大骨汤后，刘念才打了个饱嗝，很自觉的忙碌起来，给炉子添煤，掏出煤渣，淘米煮饭。 小老幺起床后，就看到桌上大哥留下来的肉包子，喜笑颜开。 还有鸡蛋羹呢。 和姚铃姐姐一人一个半的包子，就着鸡蛋羹，肚肚就可饱了呢。 锦绣觉得，有了刘念，自己好像变得清闲不少。 把脏衣服提着去了理发店后屋洗刷起来。 当王蓉把肉送来，陈渊结了账之后，就背着背篼，去市场上去采购。 黄瓜胡萝卜和豆芽，当做蒸凉面的底菜。 小老幺和姚铃，就被任嬢嬢带着，在屋子里看着小人书，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却依然翻看得津津有味。 回来趁着空闲，把面团发着，又继续写书，十二万字，已经写了七万有余。 今天，已经八月十九号。 当锦绣洗完衣服晾晒好，见到王书记一行人走来，忙把写得入迷的陈渊给推了两下：“王书记他们来了。” 陈渊一脸的迷茫：“？” 随后见到王良平和徐新枝，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到来，急忙起身招呼道：“王书记，徐姐，各位领导请坐。” 徐新枝笑道：“小陈是在给哪个姑娘写信啊？” “难道是想白鹭了？” 陈渊有些囧，叹息道：“我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呢，正所谓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王良平却是给他打气：“小伙子，你要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总有一天，那姑娘会看到你的优秀。” “对了，这几位是卫生部门的，今天过来例行检查。” 听到这话，陈渊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各位请，有什么不足我们一定整改。” 看着这小伙子的态度，穿着制服的一个中年女子，脸上有了些笑意，和几位同事检查起来，主要是二食堂的事情，让上级部门有些后怕，以前对个体户的检查都是走走过场，现在就变得认真起来。 锅碗瓢盆，还有甄子蒸笼这些都极为干净，就连擦桌子的抹布都用洗洁精清洗过，看得出来，这小摊对食品的卫生非常重视。 检查完，走的时候还提醒了句：“别忘了去办健康证。” 见到陈渊点着脑袋，这才跟着王良平又前往学校门口的小餐馆。 食堂嘛，肯定要留出一点时间来，让他们好好收拾了再去。 而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陆陆续续有着客人到来，陈渊便开始忙碌起来，蛋炒饭在阳光下，如同金粒般跃动，香气四溢。 赖若岚和高丹也跑来支持，买了大份儿的蛋炒饭，分成两碗。 夹了颗泡菜吃进嘴里，酸甜微咸中还有着属于原本食材的清香，瞬间将食欲激发，于是大口大口吃着蛋炒饭，不时抿一口醋汤。 还有不少孩子拉着家长过来，必须要吃这里的蛋炒饭。 大份儿的打回去，一家三口都够。 而且，随着开学时间临近，不少回老家的学生也来到了矿上，听到有这么个以食小摊，带着好奇和批判的态度而来。 旋即被这美味所征服。 区区蛋炒饭，它怎么能这么好吃？ 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秦伟光他们到来的时候，看着比往日更多的客人，而且不少都是儿童和少年，有些意外的笑道：“这来晚一点儿的话，咱们蛋炒饭都吃不上了。” “老弟，下午要卖凉面不？多少钱一碗？” “对了，大份蛋炒饭，六碗哈。” 田余庆也找了个位置坐下：“陈兄弟，你这包子下午给我留几个，今晚我有任务，要去拉一些设备回来。” 陈渊笑道：“肯定要卖，二毛五一碗。” “田哥放心，一定给你留着，八个怎么样？” “好！” 蛋炒饭装碗，刘念和锦绣将其端了过去，对方已经自己打了醋汤，喝得极为享受。 不一会儿，蛋炒饭就被卖光，陈渊擦着汗水，抱着自己的搪瓷大茶杯，咕嘟咕嘟的喝着水，站在柴火炉前忙碌，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太热了。 锦绣和刘念就忙着收拾碗筷，洗洁精洗了，然后清一遍，再用开水烫。 扫地，擦桌子，把小摊收拾干净，陈渊又洗了手，开始包包子，生活节奏可谓是紧凑非常。 还招呼刘念把泡着的大米提了出来，开始磨米浆。 赖若岚和高丹就看得津津有味，还尝试着用石磨，觉得老费劲儿了。 当米浆磨好，陈渊已经把包子上锅，他看了看米浆的粘稠度，加入碱水，太黏的话会摊不开，太稀的话，就会太耙软没有韧性。 调制好后，这才开始蒸凉面。 一次蒸三张，四十多分钟后，二十五张直径六十公分的面皮层叠在一起，莹润而油滑，看起来就极为糯弹。 这时候，已经四点半。 小老幺和姚铃也跑了出来，看着正在冒着烟的蒸笼，还有已经做好的蒸凉面，欣喜非常，特别是小老幺，蹦跶着喊道：“大锅大锅~怎么办呀？” 陈渊好笑的道：“什么怎么办？” 小家伙唉声叹气，幽怨的道：“窝肚肚只有介么大~想要次肉包砸~还想次凉面嘞~” 陈渊挑眉：“这还不简单？先吃凉面，晚上饿了再吃肉包子。” 小老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仰着脑袋崇拜的说着：“大锅你好聪明呀~窝都没想到嘞~” “那窝阔不阔以~先次肉包砸~” 赖若岚和高丹就在一旁咯咯的乐着，锦绣白眼翻得飞起。 陈渊笑道：“都可以。” 看着自家大锅开始写小说，小家伙拿出小人书，让姐姐给她念故事听。 赖若岚和高丹就去看写好的稿子，凑在一起边看边叹息，有时候还眼眶通红，陈渊却是戏谑道：“等小说发表了，你们必须买一本支持支持。” “知识产权需要付费的。” 俩姑娘大声回应道：“好滴，大锅！” 当灿烂的晚霞迈着轻盈的舞步走近，陈渊急忙招呼大伙儿吃晚饭，刘念足足干掉两个大份的蛋炒饭，三个大肉包，还喝了一大碗的大骨汤才算吃饱。 惹得大姑娘小娃娃们有些咋舌，觉得这家伙也太凶了吧？ 陈渊笑道：“能吃才是福，你们吃那么点儿喂猫啊？” “吃多了才有力气。” “遇到坏人的时候，一拳头就能把对方砸趴下。” 听到大锅这么一说，小老幺坚决支持：“大锅大锅~窝也要次多多哒~” 陈渊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安然真棒，和姐姐们一起嚯点儿大骨汤，补钙。” 小家伙开心的点头：“嗯呐！” 第二十七章 家乡的特产 梧桐树上的蝉鸣撕心裂肺，惹得人觉得心烦，陈渊颠勺，放调味料，就像个无情的炒饭机器，王琼看着儿子歇都不歇息，有些心疼的道：“儿子，你胳膊酸不酸哦？” 陈渊做了个思想者的动作，乐呵呵的道：“看看这是啥，肌肉！” “这点儿工作量，完全没有挑战性。” 小老幺正在和铃姐姐蹲在树下研究那些蚂蚁呢，听到自家大锅的声音，眼睛放光：“大锅大锅~哪里有鸡肉呀？” “想次~” 这只小吃货，还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陈渊好笑的道：“此肌肉非彼鸡肉，快和你的小蚂蚁玩儿，老哥还要炒饭。” 小家伙嗷了一声，虽然听不懂大锅嗦滴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晓得咯，没得鸡肉吃呢。 盆子里的黄金蛋炒饭，随着微风袭来，将香味飘洒到街道上，不少娃儿都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馋得把自己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 这些娃儿，大的五六岁，小的三四岁。 有的和父母住在一起，有的是爷爷奶奶照顾，小的还穿着开裆裤，陈渊看着他们，乐呵呵的笑道：“回去拿碗，给你们一人舀一碗。” 小老幺站起身来，就像个大姐头似的叉腰，奶呼呼的嚷着：“要嗦~谢谢大锅~” 兴奋的小屁孩儿们，扯着嗓子使劲儿的喊了起来：“谢谢大锅~” 然后手舞足蹈的往自己家里跑去，拿着搪瓷碗或者饭盒，兴奋的欢呼着，陈渊也不小气，给他们打了一些，这些娃儿们的家长，一边笑着感谢，一边教训自家娃儿馋嘴。 但是娃儿们才不管呢，坐在棚子里就大口炫了起来，吃得眉开眼笑。 潋滟的晚霞如同星火般铺展开来，如同翻卷燃烧的大火，把整个天空都涂抹得灿烂瑰丽起来，而客人们陆续前来，有的买了包子，回去就着稀饭吃。 有的买了大份蛋炒饭，让陈渊多打两勺泡菜，回去就是一家子的晚餐。 老顾客们见到竟然还有凉面，就开口说尝尝，让来一份儿。 见到凉面还送底菜，黄瓜，胡萝卜丝还有豆芽，再看看分量，一份差不多是半张，不禁点着脑袋。 搅拌搅拌，属于红油独特的香气就窜入鼻间，吃一口，软糯有弹性，味道更是不摆了。 哧溜声中，凉面和底菜迅速的被消灭干净。 秦伟光到来的时候，看着仅剩的几张两面，急忙吆喝着：“老弟，来凉面尝尝。” 刚刚入口，那香辣鲜甜的味道就勾起了腹中馋虫，于是几个司机班的大哥们，唏哩呼噜的开始炫了起来，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的吧嗒嘴，汤汁都被打了醋汤稀释后，咕嘟咕嘟的喝进肚子里。 “老弟你这料里头，肯定有秘方对不对？不然咋这么好吃？” “再给我来一份蛋炒饭，晚上值班的时候吃。” “老弟，包子给我打包，等会我就得进城去。” “连夜就要赶回来，没点儿吃的撑不住。” 看着田余庆他们说说笑笑离开，陈渊也忙着收摊了，天色已经黑透，包子凉面已经卖光，蛋炒饭倒是还剩了些，陈渊给老爸装进饭盒，还用食品袋装了俩肉包。 赖若岚和高丹，也带了些蛋炒饭离开，不吃可就浪费啦。 收完摊子，陈渊看着桌上剩下的大碗炒饭，让刘念带了回去。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小老幺有些幽怨的瞅着自家大锅：“窝和铃姐姐也想次蛋炒换~” 陈渊乐道：“是肉包子不香了，还是凉面不好吃了？” 便戏法般，揭开桌上被盖着的瓷碗，里面还有着热乎乎的鲜肉包呢。 小屁孩儿欢呼起来，大锅咋就这么好嘞？ 陈渊留下当夜宵的，五点就吃了晚饭，这时候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包子配上大骨汤，一家子吃的满面油光。 如今，小摊的生意也算是稳定下来，陈渊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是充实，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换成票子，就发自内心的欢喜。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八月二十五号。 这天傍晚，如平常般将一份蒸凉面拌好，放在客人的面前，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叮，任务完成。】 【奖励随机职业技能：中级刀工。】 陈渊不禁咧嘴一乐，脑海中突然多了不少如何用刀的经验，就像自己锻炼了无数次，于是拿着一根黄瓜在案板上开切，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生涩的感觉，哆哆的富有韵律，如臂指使。 中级刀工就这么厉害，那高级的，顶级的呢？ 陈渊兴奋地捏了捏拳头，这也太棒了吧。 随即又瞅了瞅系统面板上的名气值：【897】。 应该用不了多久，这系统兑换功能就能开启，他不免多了些期待。 天气微凉，有了秋日的气息萦绕。 看着皂角树下多了个小摊，两个长相姣好的姑娘，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小老幺见着她们，兴奋的蹦跶起来：“香姐姐~仪姐姐~” 锦绣也显得很是开心，大声的招呼着：“香姐，仪姐，你们回来啦？” 姚铃有些怯怯的站在任嬢嬢的身边，看着这俩漂亮的大姐姐，觉得她们就像在发着光，好看得不得了。 任灵秀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们舍不得回来。” 两个姑娘，一个高挑，一个娇小，但是身材却极为窈窕，肌肤也是吹弹可破，穿着素色裙子，头发简单的扎起，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锦绣在她们面前，就有些黯然失色，主要是这姑娘还没长开，虽说已经十四岁，却还像个没发育的孩子。 王琼从理发店跑出来，笑着道：“香仪和令仪回来啦？” “坐那么久的火车肯定饿了，快来，王嬢嬢请你们吃晚饭。” “想吃啥，包子，凉面，还是蛋炒饭？” 小老幺拉着两个漂亮姐姐，蹦跶着道：“都要次~” “姐姐~姐姐~任嬢嬢还给你们找了个妹妹嘞~” “铃姐姐比窝都聪明哒~” 信息量太大，两个姑娘的脑子觉得有些不够用了，被拉着坐在了摊子上，任灵秀把她俩背着的帆布包使劲儿的提到了过道上。 牵着姚铃的小手，坐在她俩的身边。 在王琼还有锦绣的话语中，才把这事儿理清楚，这小摊竟然是王嬢嬢大儿子开的。 她们在陈渊到来前，就已经回了老家，之前也没见过。 吃着陈渊端来的鲜肉包，一时间眼睛都在放光，长途的疲惫都好似缓解了不少，喝着大骨汤，鲜香的味道让她们惊叹。 多了个妹妹啥的，反正两家一起养，她们完全没意见。 而且还这么懂事可爱。 于是，姐姐李香仪将小铃抱在怀里，娇小的李令仪就把小老幺搂在怀中，听着锦绣说着她家大哥来了矿上的英雄事迹，高丹和赖若岚也加入了其中，说着不知从何处听来，关于陈渊的黑料。 看着这群莺莺燕燕，陈渊撇嘴，三个女人一台戏，此时已经不知道几台戏在同时上演。 中心话题，就是他这个陈老板儿。 李金刚下班回来，看到自家俩亭亭玉立的女儿，乐呵呵的说道：“回来好好休息两天，等几天就要开学了，老大要我送你们过去不？” 李香仪笑着道：“不用了爸，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妹妹的学校离我那里不远。” “对了，包里有我们带回来的盐皮蛋，还有红豆腐干，姥爷还把松针茶装了两斤。” 李金刚嘴里说着：“买那些爪子嘛，浪费钱。” 脸上却笑着去把家乡的特产取出了出来，把皮蛋分给众人后，迫不及待的拿着松针茶泡了起来。 陈渊这边，食材已经卖光，开始收摊。 锦绣就去帮着忙，小老幺也奶呼呼的喊着：“窝也去帮忙呀~大锅嗦袅~要给窝炖母鸡嘞~” 从香香软软的仪姐姐怀里梭了下来，蹦跶着拿着抹布擦桌子。 姚铃也跟着去收拾碗筷。 随着煤炭被加入柴火炉，风门被盖上，刘念提着装有蛋炒饭的饭盒，打了个招呼后，这才大步离开。 陈渊数着今日份的营业收入，乐呵呵的把工资递给锦绣她们。 小老幺宝贝的塞进兜兜里，她现在都存了两块钱啦。 麻麻嗦她是个小户婆嘞。 开心得摇头晃脑。 李家的俩姑娘，招呼锦绣和小老幺去她们家里玩儿，陈渊听着对门的娇笑声，还有锦绣吐槽他之前见到秋白鹭时瓜兮兮的样子，眼角直抽抽。 特别是小老幺更是扎心：“他们嗦窝大锅~就是过憨批嘞~” “为什摸呀？” 小小的脑阔里面，有些想不通呢。 长须一口气，得了，把小说收尾，这两天，自己的稿子应该快到编辑部了吧？ 《收获》还有《人民文学》！ 看看谁给的价格最高，给的条件最好。 这样的话，年后就去各省市去购买国库券，然后跑去魔都小赚一笔。 正美滋滋的把结局写好，锦绣就跑来，把她自己誊抄的《活着》开头拿了出去，跑到对门和两个仪姐姐一起鉴赏了起来。 这丫头，就喜欢显摆自家的大哥，陈渊有些自恋的想到，这个时代的文学创作者，那可是人人崇拜的对象呢。 等后面，他把大刘的《三体》也整出来。 文人的事情，怎么算抄呢？ 他脑子里，还有好多科幻，玄幻，言情经典著作，当年有钱了之后，阅读和看车展还有走遍全国吃吃喝喝，是为数不多的爱好。 第二十八章 投稿被选中 翌日一大早，淘米蒸饭，做包子，陈渊已经得心应手，当刘念到来，陈渊已经在等着包子出锅，而这位长工很自觉地掏煤渣，把煤炭取出来。 这些日子，这高个子身上也多了些许的肉，不再如之前瘦骨嶙峋，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老板，煤炭快用完了。”把煤炭砸成小块儿的同时，给陈渊报告。 听到这话，陈渊点了点头：“等有空了去捡些回来。” 当广播响起来的时候，陈渊看着过道上给老幺和小铃梳着头发的姑娘，她们披散着长发，穿着白色的裙子，慵懒中不经意的显露出那风韵的身姿，陈渊扭过头，嘟囔着：“非礼莫看，姐妹俩都是大凶！” 随即大声招呼着：“锦绣，把包子端回去，再去食堂打一盆稀饭回来。” 锦绣打着嚯嗨，恹恹的哦了一声，接过大哥递给她的钱，从屋里拿了个大盆，朝着食堂跑去。 不一会儿，李令仪一边扎着马尾，一边走上前来，想到锦绣对这个大哥的吐槽，嘴角不自觉的掀起笑意：“大情圣，买四个鲜肉包。” 陈渊看着这个长得娇小，身材却极为丰满的姑娘，干咳一声：“别听锦绣她们乱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叫做一见钟情。” 李令仪咯咯的乐着：“我看是见色起意。” 陈渊嘿了一声：“姐妹你可是一针见血，让我无言以对，所谓爱情嘛，始于颜值，陷于才华，终于人品。” “若是看都看不过去，那这辈子还有啥意义可言？” 顺手把包子给递了过去，李令仪瞅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得还怪有道理呢。” 陈渊切了一声：“文艺青年，懂？” 小老幺的咋呼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大锅大锅~带窝去拉粑粑~” 惹得李香仪还有正往回走的李令仪又是嫌弃又是好笑：“安然，你可是小美女呀，用词文雅一点儿好不好？” “解大手就挺好。” 小老幺偏了偏脑阔，还想继续喊，陈渊就已经把她提溜起来：“我晓得了，你这嗓子，整条街道都晓得你要去上厕所。” 小屁孩儿却觉得好玩儿，仰着头咔咔的笑着。 从厕所回来，眼看这娃儿要显摆她蹲坑时的丰功伟绩，锦绣把稀饭放在桌上，就忙不迭的捂住了这娃儿的嘴巴，惹得小屁孩儿呜呜的摇头晃脑。 “不准说话，喽嗖娃儿，去洗爪爪吃早饭。” “好嘛好嘛。” 小脸蛋幽怨惨了，倒是李家姐妹俩被逗得咯咯直乐。 这时候，不少邻居都跑来买包子，抱怨着自从陈渊开始卖包子后，家里的娃儿根本不吃食堂里的包子了。 不是嫌不好吃，而是陈渊家的包子，比食堂的足足贵了一毛钱。 嘴里虽是如此说着，却生怕被卖光了。 就像胡建设，在矿上属于高工资的干部群体，几乎每天都来这里吃饭，陈渊家的包子分量十足，特别是味道，无可比拟。 包子很快就卖完，来晚了的扼腕长叹，只能无奈的前往食堂。 一家子用完早餐，王蓉把肉送来，还笑着道：“陈老板，下午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留几个包子？” 陈渊笑道：“没有问题，留几个。” 想着要招待人，王蓉开口道：“十个怎么样？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行，王姐你到时来提走就行。” 寒暄几句后，王蓉就回去看顾肉摊子，因为陈渊家的猪肉都是她在提供，于是口口相传下，她肉摊的生意比别人家的好了太多。 包子卖完，米饭也蒸好，泡菜在坛子里发酵。 闲来无事的陈渊，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微微眯着眼睛，河对面的小山郁郁葱葱，不时有鸟儿飞起。 他倒是安逸了，京城的《文学》还有魔都的《收获》杂志社，拿到《活着》手稿的编辑，此刻犹如挠心抓肺般的难受，这后续呢？ 书中这些人物的命运又是如何？几于让人癫狂。 只是，这个作者提出的要求，让他们有些为难，小编辑根本没有那样的权限，被分到自己手中的这《活着》，明显有着爆火的潜质。 魔都《收获》杂志社，沈之文只能找到总编：“李老师，您看看这个稿子。” “我觉得写得是极好的，但是他有个要求，根据卖出书册的多少，给出保底和版税分成。” “而且他还坦言，给了《文学》同样的要求。” 李晓林此时已经摊开手稿，看着那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赞叹道：“这位作者的字写得真好，娟秀细腻，应该是个女孩子。” 随即就看得入了迷，当看完两万字后，急忙问道：“后续呢？这是亲眼见证过苦难，经历过富贵之人，才能写出来的文章，对方看来对自己特别有自信。” “《文学》杂质，虽然在全国都非常有影响力，但是他们的团队都趋于保守，对于保底加分层的模式，恐怕不会接受，但是不得不防，毕竟他们的眼光也特别毒辣，这本书咱们必须抢到前头。” “如今这个开放的年代，商业模式也开始改变，老总编之前也谈过这个问题，让作者需要有持续性收入，才更有创作的激情和动力。” “老沈，你亲自去谈，就说他的条件我们《收获》答应了。” “只是分成的话，需要杂质卖出三十万册以上，才会给他，我们的底线是百分之八，若是单行本，可以提高到百分之十。” 沈之文点了点头，有些激动的道：“好的李老师，我一定把这事办好。” 走出总编办公室，便脚下生风，脸上的意气风发让编辑部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小子好像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投稿。 于是有人调侃道：“小沈，你这是收到了什么作品，这么兴奋？” 沈之文有些激动的道：“一部堪称神作的小说，我现在就去联系作者。” 这可将众人的兴趣给勾引起来，将《活着》的开头在编辑部传阅，不时有老编辑击节赞叹：“这书写的太好了，让人潸然泪下。” “之文这小子，运气真好！” “老沈，你可要请客吃饭才行，要落实下来，必须去和平饭店。” 沈之文笑道：“好的，各位老师！”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按照信纸给出的联系方式，打给了利州旺苍县白水煤矿，心情激动中有着忐忑。 而《文学》杂质社，兰盛晖看着《活着》的手稿，感慨不已，这也太棒了吧。 只是，总编拒绝了作者的要求，认为此事没有先例：“可以给作者提价，千字一百，兰主编您去和这位作者谈谈，他应该会答应，毕竟很多新人作者能够拿到千字二十五就已经很高了。” 兰盛晖不免有些遗憾，能开出千字一百的稿费，其实总编是非常看好这本书。 但是，没有先例，就让人很无奈了。 毕竟，不能搞特殊不是？ 他准备去和作者沟通沟通，争取把这本书拿下，希望《收获》的编辑，还没有看到这本书的投稿。 来到办公室，拨通陈渊留下来的电话号码，呃，占线！ “喂，你好，这里是魔都《收获》杂志社，请问陈渊陈老师在么？” “这里是白水煤矿综合办公室，陈渊老师？” “下午三点的时候再打过来吧，他现在应该在忙呢。” “好的，谢谢，请转告陈老师，我下午三点会准时给他打电话。” 徐新枝挂断电话后，眼神有些奇怪，这小伙子被杂志社的人称作老师？听供应科的高建兴还有人事部的赖云舒所言，这小子还会写小说？ 难道投稿被选中了？ 她一时间有些兴奋，正准备拿着饭盒去找陈渊，又有电话铃声响起，拿起来将听筒放在耳边，对面那纯正的京片子出现：“您好，这里是京城《文学》杂志社，请问陈渊陈老师在么？” 徐新枝急忙把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约定好时间，对方有些遗憾道：“那下午三点半，我会准时打电话过来，请务必转告，谢谢这位女士。” 挂断电话后，徐新枝不禁啧啧感叹：“这小子，看来有点儿意思啊。” “还是老书记的目光如炬，一看就知道这小伙子胸藏锦绣。” 于是，急忙跑到书记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王良平正在看着生产部门的报告，听到敲门声，靠坐在椅子上。 徐新枝走进去，脸上带着笑意：“王书记，刚才我接到两个杂志社的电话，一个是魔都《收获》杂志，一个是首都《文学》杂志，你猜他们是找哪位？” 徐新枝并不了解这两个杂质在龙国的影响力，倒是王良平一脸的震惊：“我们厂区竟然有这样的人才？这可是龙国顶流的杂志社。” “是投稿被选中了么？写的是什么？” “这必须开会表扬，还要给奖励！！” 徐新枝瞪大了眼睛：“书记，虽然是厂区里的人，但不是我们的职工。” “是陈渊那小子！” 王良平起身：“你给我详细说说，那两个杂志社是怎么说的，走，咱们去那小子的摊子上，给他说说这个好消息。” 徐新枝就把刚才两个杂志社称呼陈渊为陈老师的事情给说了：“语气都极为恭敬，我告诉他们下午三点还有三点半打电话过来。” 王良平笑道：“小徐你办事就是稳妥，没想到那小子不声不响就给了咱们一个惊喜。” “应该是投稿被选中了。” “我倒是有了兴趣，想看看写的是什么，竟然被两方杂志社都如此看重。” 第二十九章 太能干了吧 当徐新枝陪着王良平来到以食小摊时，这里已经非常的热闹和忙碌，蛋炒饭的香味，方圆百米都能闻到，有的孩子在地面上打着滚，喊着要吃陈大锅家的蛋炒饭。 然后被他老爹提起就是一顿竹笋炒肉：“走，回去喊你妈给你炒。” 三毛五看似很少，偶尔一顿还行，他们普通工人的工资，三十多块是常态，哪里能惯着孩子想吃啥就吃啥。 陈渊为啥每天只卖两百个肉包，因为能消费得起的，只是小部分人。 这个年代，不是二十一世纪。 也有人吞咽着口水，快步往自家走去，红苕干饭配上清炒土豆丝，也能填饱肚子。 当然双职工的家庭，会让孩子拿着盒饭来购买。 “小陈，陈老师！”徐新枝抿嘴笑着，调侃的打着招呼。 王良平也乐呵呵的看着陈渊，觉得越看越顺眼，炒饭时极为认真投入，对用餐的客人也是微笑相迎，热情以待，完全没有丁点儿浮躁的样子。 看得出来，陈渊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 见到王书记和徐主任到来，陈渊急忙招呼道：“两位领导快请坐，锦绣，腾两个空位出来。” 王良平笑盈盈的道：“小陈啊，你是不是给杂志社投稿了？” 徐新枝看着陈渊麻溜儿颠锅，炒饭，觉得和所谓的文艺创作者忒割裂了点：“你留的是咱们综合办公室的电话，今天有两个杂志社的编辑来了电话呢。” “陈老师，你还凶（厉害）嘞！” 看着这身姿妩媚的徐新枝，陈渊春风满面：“也就是说，我小说两个编辑部都看中了？谢谢徐姐和王书记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午饭我请客。” 王良平没有拒绝：“那咱们就沾沾小陈你的喜气了，那可是《收获》和《文学》，在龙国最有影响力的杂志。” “了不起啊。” 陈渊却是云淡风轻的笑道：“抽空写的，不过就是把大家经历过的事情，综合一下，然后记录下来而已。” “本意是想多赚点钱，改善家里的生活。” “两位请坐。” 锦绣鼻尖微微沁着汗，她有些雀跃和兴奋，大哥的小说真的被选中了？ 急忙把两份蛋炒饭放在两位领导的桌前，好奇的问道：“徐姐姐，真的是杂志社的编辑给打的电话吗？” 徐新枝喝了一口醋汤，大声说着：“那可不，我亲自接的电话呢，一个《收获》杂志社的沈编辑，一个是《文学》杂志社的兰主编，他们开口就找陈渊陈老师呢。” 于是，不只是那些客人，还有李家姐妹也凑近。 小老幺牵着铃姐姐的手，开心的蹦跶着：“大锅大锅~你咋过成为老师啦？” 有邻居大妈调侃道：“陈老师？” 王良平抬了抬手，声音沉稳有力：“别看小陈年纪小，他写的文章能够被这国内最顶尖的杂志社看上，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作者。” “小胡，你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胡建设有些激动道：“王书记说得对，我反正没有信心自己的稿子被那两家看上，能够在厂报上写点文章已经不错了。” “小陈，你这不声不响搞了个大新闻啊。” “我之前看你在写东西，没想到是在写文章！” “你们不知道，只要过稿，最低都是千字二十五块。” 那些完全不明白被这两家杂志过稿后分量的好事者，听到至少千字二十五，全都发出哗然和惊呼声。 王琼和陈昌骏，此刻也兴奋，惊喜，激动地难以言表。 李香仪和李令仪，在不可思议中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她们昨晚看过《活着》的开头，绝对是难得的佳作，让人看得心情跌宕起伏。 那可是《收获》和《文学》杂志社呢。 她们一个是北大的大学生，一个是准大学生，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怪不得王书记都要亲自过来道喜。 “对了，陈老斯~他们约了三点和三点半打电话过来，你别忘了哈。”徐新枝咯咯的乐着，看着小摊边激动兴奋的人们。 陈渊笑道：“好的，谢谢徐姐啦。” 刘念看着自家的老板，觉得他年纪轻轻就能摆摊赚钱，而且还会写文章，这也太能干了吧？ 司机班的老哥们，觉得这小老弟太牛了，秦伟光还笑道：“以后咱们陈老弟就是陈老师了，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等到中午蛋炒饭被卖光，已经一点过了。 王良平坐在陈渊家的过道上，戴着眼镜看着手稿《活着》，不时喟叹。 徐新枝就和李家姐妹还有锦绣她们聊着天儿，打听陈渊写的到底是什么，王书记看得爱不释手。 陈渊倒是平常心，这可是余老师的《活着》啊。 他只是让其提前面世而已。 王良平只看了陈渊投稿的前两万字，看完后，久久没有言语，这本书在平淡的语气中，将社会变迁和百姓的苦难娓娓道来，后续他们的命运如何，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人欲罢不能。 唏嘘着道：“小陈，你这本书，等以后出版了，我会好好拜读的。” “你上次的话语，其实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咱们为国家生产煤炭，就是为了让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让国家富裕强大。” “身为老党员，国家干部，必须得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否则必然被人们所唾弃。” “让我时刻都不敢忘记，为人民服务。” 窝在自家大锅怀里的小老幺虽然听不懂，但是却一脸严肃，倒是徐新枝他们，听到这些话，有些讶异。 原来书记办公室里挂着的那几幅毛笔字，竟然是陈渊所言，被当做了座右铭。 陈渊却是谦逊道：“哪里哪里，无论是干部还是咱们这样的平民百姓，都是为了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为家国的繁荣昌盛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王良平叹道：“小伙子的觉悟，比我高啊。” “好好干，下午记得去徐主任那里去接电话。” 陈渊笑着答应，目送王书记和徐新枝离开，而那些邻居们，全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八卦着，有人问是不是写的琼瑶那种，有的猜是不是写的武侠演义。 小娃娃们嚷着是不是邋遢大王，小老幺喊着是倩女幽魂。 随后她和小铃被赶去房间睡午觉。 刘念就默默的收拾卫生，淘米煮饭，陈渊却是笑呵呵的开始做包子，看着他麻溜儿的十几秒一个，惹得那些邻居们瞪大了眼睛。 当陈渊问了问时间，眼看都快两点半了，让刘念开始磨米浆，他把手洗干净，找了几个干净的罐头瓶子，把秘制泡菜给捻了些出来，切成小丁，放入秘制红油。 然后提着往矿务办公楼走去。 综合办公室，徐新枝正在和同事们说着陈渊的事情，敲门声响起。 于是，轻咳一声：“请进。” 见到是陈渊，脸上绽放笑意：“说陈老师陈老师就到了。” 听到这明显调侃的话语，陈渊乐着：“徐姐就别打趣我了，这是给各位大哥大姐带的泡菜，下饭吃还挺不错。” “对了，这一瓶还请徐姐转交给王书记。” 徐新枝还有办公室里的人们，都急忙谢过，对这家伙的观感更加不错了。 三点整。 电话铃声准时响起。 徐新枝接起：“你好，白水煤矿综合办公室。” “陈老师？嗯，他来了，这就请他接听。” 把电话递给陈渊，带着几人坐在一旁，伸长耳朵，眼中八卦火焰更是熊熊燃烧。 “您好，我是陈渊。”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让徐新枝他们惊呆了。 沈之文听到那年轻的声音，虽然有些疑惑这位老师的年纪，却依然恭谨的道：“您好，我是《收获》的编辑，沈之文，恭喜陈老师，您的著作《活着》，我们已经收到，你所提的条件，总编授权我和你进行商谈。” 陈渊笑道：“沈编，我的要求其实很明晰简单，保底加版税分层模式，无非多少的问题。” “你们觉得如何？” 沈之文手心有些冒汗，因为这的确是杂志社和作家之间新的签约模式，他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总编给了他底线，于是试探着道：“陈老师，在《收获》发表的话，我们给出千字五十的稿费，版税分层的话百分之六？” “但是需要当期杂志售出三十万本以上。” “对了，请问这本书一共有多少字？已经全都完成了么？” 陈渊轻笑：“一共十二万字，已经完成。” “每一期两万字，可以分六期发表。” “当然，还可以发行单行本。” 沈之文有些兴奋起来：“已经写完了？太厉害了陈老师！” “不知你对我们提的合作方式，有没有其他意见？” 陈渊笑道：“没问题。” 沈之文兴奋地挥了挥拳头：“那陈老师我们什么时候签约，你什么时候来魔都？” 陈渊有些为难：“我开了个小摊，现在走不开。” 沈之文倒是一点不在意：“没关系，我会带上合同过来，顺便将剩下的小说带回编辑部。” 陈渊笑道：“好，静候你的到来，那么到时再见。” 刚刚把电话挂断，徐新枝就凑了过来：“陈老师，沈编辑会亲自过来？嘿，大城市里的编辑，咱们这里可太少见了。” “也就是说，你们谈成了？” 陈渊浅笑：“没签合同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不是还有《文学》杂志社么？” 徐新枝点头：“那倒是，不过我看他们之前的态度，对你这书可是非常看重，到时候咱们也买来瞅瞅。” 陈渊呲牙乐道：“那就谢谢徐姐的支持了。” 第三十章 心有所感 下午三点半，当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徐新枝示意陈渊自己接：“应该是《文学》杂志社的兰编辑。” 现在的电话，还是转轮拨号那种，可没有来电显示之类。 陈渊接起，里面传来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文学》杂志社的编辑部，我是主编兰盛晖，请问陈渊陈老师在么？” “您好，兰主编，我就是陈渊。” 兰盛晖笑道：“陈老师，您的小说《活着》我们已经收到，我们总编希望以千字一百的价格，与您签约。” 陈渊有些遗憾的叹息：“兰主编，我之前的要求已经非常直白了，虽然千字一百能看出贵社的诚意，但是，恕我不能答应。” “对了，刚刚《收获》已经和我沟通，他们愿意尝试一下新的模式。” “很遗憾，不能与《文学》合作。” 兰盛晖震惊，《收获》竟然真的答应了陈渊的提议？保底加版税分层！ 他急忙说道：“陈老师，我们的诚意您也看得到，虽然保底加版税分成的模式听起来很不错，但是肯定也有要求的不是么？” 陈渊点头：“的确如此，需要售卖三十万本以上，才会有分成，但是，我有这个信心。” “若是你们也给出同样的签约模式，我想还是有机会合作的。” 兰盛晖沉吟道：“我会去和总编继续沟通，到时亲自和陈老师你面见详谈。” 陈渊轻咳一声：“《收获》的沈之文沈编辑，已经在准备出发的路上了，兰主编，再见。” 挂断电话，兰盛晖急忙跑到总编办公室，把刚才和陈渊的对话告知，脸上有些急切：“博老师，这本书若是真被《收获》签下，影响力恐怕就会超越咱们了。” “小兰啊，稍安勿躁。” “咱们是《文学》，是龙国文学的标杆，但是《收获》既然敢于开先河，咱们也不能示弱。” “你代表咱们杂志社，继续去谈一谈，咱们可以把稿费提高到千字一百五！” “即便是有版税分层，恐怕稿费也就这样了。” “希望这位作者，能看到我们杂志社的诚意。” 兰盛晖点头道：“我现在就去买票，争取赶在《收获》杂志社的前头，把这本书签下来。” 而陈渊这时候，已经回到了摊子上，开始蒸凉面。 小老幺打着嚯嗨和姚铃一起跟着仪姐姐们认字，不然小人儿书根本看不懂呢。 赖若岚和高丹就在锦绣跟前说着悄悄话，不时瞅一眼陈渊。 李令仪在自家姐姐耳边轻声说着：“没想到那家伙还挺受小姑娘喜欢呢？大姐你看他把几个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的。” 听到自家妹妹的话，李香仪敲了敲她的脑袋：“我看你才神魂颠倒，一天天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怪不得才考了个大专。” 李令仪不服气了：“大专可厉害了好不好，出来就能进邮电局工作呢。” 小老幺瞅着她们，奶呼呼的问道：“两过超级漂酿哒姐姐，你们在悄咪咪哒嗦什摸呀？” 李令仪揉着小老幺的脸蛋：“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听。” 小家伙气咻咻叉腰，脸蛋被挼得变了形：“呜~大锅嗦袅~事无不可对人言~” 俩姐妹听到这话，不禁乐了起来，憨憨的小老幺，还竟然知道这句话呢。 当傍晚职工下班后，前来小摊就餐的人竟然比往日更多起来。 哪怕距离这里差不多两公里外的医院职工，也跑了过来，要看看这位矿上的名人，这次不是因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是他竟然会写书，还过稿了，据说要发表到全国最厉害的杂志上面。 有之前见过陈渊的，看着他此刻飒爽干练的样子，有些咋舌。 气质和精神，和记忆里的人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只是他们，还有不少职工家属也来看稀奇。 陈渊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起来。 但是，今晚的包子，凉面还有炒饭卖得也很快。 天边都还有霞光，食材就已经用光。 高建兴还有赖若岚的爹黄征，站在一旁，瞅着陈渊啧啧叹道：“老黄啊，咱们得把自家姑娘看好了，这家伙那张脸，老子年轻的时候都打不赢。” “我倒是有一拼，但是不会做包子，也不会写《活着》。” “还好咱们家的俩闺女，都要去利州上高中。” “就怕对他念念不忘啊。” “放心吧，这小子是个情种，谁特么不知道他喜欢秋白鹭那姑娘。” “还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陈渊眼角直抽抽，两位大哥，你们蛐蛐人的时候，能不能走远一点，说那么大声干嘛？ 赖云舒坐在梧桐树下，牵着自家女儿，让她多和李香仪学学，努力争取考到北大去，以后成为国家干部。 陈渊觉得这有点儿难，七年后，国家好像已经不包分配了。 小老幺比谁都激动，她蹦跶着喊道：“窝也要考大xuo~” “天天次肥锅肉~” 天真活泼的娃娃，把大家伙逗得哈哈大笑。 陈渊也乐道：“那明天大哥买点肉回来，给你做回锅肉，怎么样？” 小家伙颠颠儿的跑近，抱着陈渊的大腿，昂着小脑瓜，眼睛都好似在放光：“大锅大锅~你阔好啦~” 陈渊一点儿都不谦虚：“那可不？” 想到锦绣要去利州读书，这几天生活也得开好一些。 买点儿排骨和母鸡回来炖。 让干货店里的老板配点儿炖料就行，然后高压锅伺候。 高丹这时候也在说着去读书的事情呢：“我们三十一号就要去看看学校在哪里，九月一号去的话，怕错过报道时间。” “锦绣你呢？” 陈渊笑道：“我送锦绣去报道，咱们也三十一号就去。” 小老幺一时间泪眼汪汪起来：“大锅大锅~窝喃？” 王琼说道：“你和姚铃姐姐就在家里待着，又不是出去耍，你还要撵路啊？” 小家伙闷闷不乐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大锅。 陈渊就哄着她：“外面有好多人贩子，专门偷你这么大的娃娃，然后卖给坏人。” “那就老惨了，被卖到老山里头，肉肉都吃不到。” “乖乖在家，大锅给你炖老母鸡。” 听到有吃的，小家伙的脸蛋阴转晴，欢喜的喊道：“窝要次鸡翎膀~” 陈渊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头：“要得。” 李香仪和李令仪，明天就要坐火车前往利州，然后转乘前往北京的火车，下次再见，就得是大雪纷飞的时节。 任嬢嬢在给她们准备路上的吃食，买来饼干，方便面。 还预定了明早的鲜肉包。 天色黑透，赖若岚和高丹跟着父母，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回走去，探讨着陈渊书中的人物，不少娃儿嘿咻嘿咻的四处跑着藏猫猫。 路灯下，飞蛾蚊虫聚集。 翌日大早，陈渊刚刚把包子蒸熟，任灵秀的一家子就提着行礼走了出来，这时候，天边刚泛起了鱼肚白。 陈渊急忙把包子给装进食品袋中，递给他们。 李金刚笑道：“你个大作家，还这么辛苦的起早贪黑？” 陈渊乐呵呵的说着：“谁还能嫌钱多嘛。” “祝两位姑娘此去，前程似锦，鹏程万里，以后当了国家干部，可别忘了提携提携我哈。” 李令仪咯咯的乐着：“那就借您陈大作家的吉言了。” 而她姐姐就抿嘴轻笑：“到时不知道谁提携谁呢，苟富贵勿相忘，就已经不得了。” “签名的时候，别说不认识我们。” 陈渊笑了起来：“那必须得富贵起来。” “一路平安，我就不送你们了，离别总会伤感，鲜肉包就不收钱了，算钱行了哈。” “可惜没有桔子，否则还得让你们等等。” 任灵秀本来还有些伤感，被陈渊插科打诨，逗得轻笑不已。 姐妹俩更是翻着白眼，这家伙，明目张胆的占便宜。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渊也叹息起来：“我家妹子，也要去读中专了，小老幺也要去读幼鹅园咯。” 还好，印象分捡了回来，锦绣对她改观不少。 小老幺嘛？早就成为了大锅的挂件。 大锅说吃肉包子，绝对不吃菜包子。 渐渐的，有客人到来，还有邻居调侃着。 “陈老师，来两个包子。” “大作家亲自做的包子，我给我娃儿吃点儿，看看能不能变聪明。” 陈渊有些汗颜，你家娃儿已经很睿智了。 包子卖得很快，有人更是一次买了十几个，给同事带去。 日子和平常并无区别，只是这两天的生意更好了些。 转眼间，就到了三十一号。 知道姐姐要去上学，好久才能见到一次，小老幺瘪着嘴红着眼眶，搂着自家姐姐的脖子不舍得松开。 王琼一边收拾着衣服鞋子，一边叮嘱着锦绣要好好读书。 还说着一些属于女孩子才能听的话。 摊子上已经挂上了牌子：“开学季，歇业两日。” 吃了排骨炖母鸡，小老幺被哄着去睡午觉，陈渊提着锦绣的行李：“走，咱们出发。” 矿上只在早上六点有一班前往利州市的大巴，所以只能走路去火车站。 火车票价也便宜，才一块五。 当三个好闺蜜汇合后，本来离家的伤感在对未来的期许中，渐渐的消散。 高建兴和黄征就拉着陈渊，探讨着关于小说里的内容，发表着关于国内外新闻的看法，还有那个超级红色大国和美帝之间的拉扯。 来到火车站，陈渊看着曾经深埋在记忆里的画面，拉煤的火车呼啸而过，地面上还有着，五颜六色的方解石，锦绣她们好奇的捡起来留做纪念。 陈渊却是看着火车站人流如织，不禁喃喃道：“谁能想到，十年后，这里会变得荒芜起来呢。” 听到这话，高建兴和黄征全都有些怔愣。 觉得这小子大言不惭。 荒芜，代表着是什么，他们再了解不过。 “小陈，你的意思是，咱们单位会衰败下去？” “这么大的国有企业，怎么会呢？” 陈渊轻叹：“如今虽烈火烹油，但任何事物都不可能长盛不衰，华夏五千年历史，即便强如汉唐，最后不也没了么？” “我只是心有所感罢了。” “两位就当我胡言乱语哈。” 第三十一章 火车上的大奖 火车在铁轨上哐啷哐啷的往利州市而去，沿途不时会在小站停留，不少都是去城里送孩子上学，亦或者去更远的地方。 这趟火车是普济到蜀都。 陈渊站在过道上，抵在靠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轻笑：“我想起了当时从绵州过来的时候，足足摇了十几个小时，随着以后的科技发展，也许两个小时就能到达，就像小诡子那边，架设高铁。” 高建兴和黄征坐在自家女儿身边，听到陈渊的对未来的憧憬，也点头道：“我相信咱们的国家肯定会超越小诡子，只是美苏太过强大，我们有点追之不及。” 陈渊慨然：“我们国家，受了太多的压迫和屈辱，只能负重前行。” “以前计划经济，现在已经改革开放和国际接轨，粮票制度已经在深城试点取消，以后会推广全国，市场经济会带着我们腾飞，虽然还会经历一些阵痛。” “教员说过，美帝什么的都是纸老虎，大苏更是在走下坡路。” “到时候，我还想去大苏那边去整点东西回来呢。” “目前咱就努力的摆摊赚钱，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两国冷战，大苏被哄骗进行太空军事竞赛，民众连饭都快吃不起。” “是我国超车的机会。” 有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胸口还别着钢笔的中年，大约四十来岁，听到陈渊的高谈阔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小伙子这么不看好咱们的邻居？” 陈渊摆手道：“个人浅见而已。” 黄征却还在想着这小子之前在站台时讲的话，没有什么是长盛不衰的，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其他需要煤矿的单位会有更多的选择，晋省那边优势十足。 高建兴有些好奇的问道：“小陈，你为啥不去考大学？” 陈渊汗颜：“年少无知呗，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被上了一课才幡然醒悟过来，以后多赚钱，也能给社会做出贡献不是？” “等锦绣考上京城的大学，咱们一家子都去看看，长长见识。” 高丹就在锦绣和赖若岚耳边蛐蛐道：“他肯定还是忘不了秋白鹭。” “锦绣，你想要考哪个大学？” “嘻嘻，我想和香仪姐姐一样，去北大呢。” 锦绣抿嘴轻笑，觉得自家大哥真的很厉害，对国际局势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对考大学一事，却有些忐忑起来：“我也没有底呢，若是成绩还行的话，也去北大。” 赖若岚嘻嘻一笑：“我觉得清华很不错的样子。” 黄征听到几个小丫头的话语，开口道：“既然有了想法和目标，那就要努力去实现。” “走出去，才能见到世间的广阔。” “你们陈大哥就是见多识广，才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 陈渊赞同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所以古时候才有游学一说。” “有了见识，就不会人云亦云，被人哄骗。” 抬了抬下巴，看向正有些闹哄哄的车厢尾部：“若是你们，会不会心动？” 刚才有人喝汽水，打开易拉罐，然后就兴奋的大喊起来：“你们看这是什么？我是不是看错了？一等奖，两万块！” 然后一大群人围了过去，有人羡慕得眼睛发红，有人心潮澎湃。 还有人起哄道：“这运气也太好了，一下子就成了万元户。” “天啊，两万块呢。” 但是中奖的那位，却是有些为难的道：“这个要去汽水公司的总部去领奖，但是我爸在利州的中医院住院，我这是去探望他的。” “来来回来至少十来天，哪里抽得出世间。” 于是，有个鸡窝头兴奋的冲上前去：“兄弟卖给我咋样，我有时间去。” “但是要便宜点儿，我可不能搭上车费钱，怎么也要挣点儿才行。” “对头对头，小兄弟你给个实诚价。” 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更别说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伸长了脖子望向那边，中山装的大叔，却是摇了摇头，拿起一本专业书籍看了起来，陈渊瞄了眼，全英文的航空发动机领域的专业期刊。 其身边还有两位寸头的青年，正襟危坐。 那边的喧嚣热闹，也达到了高潮：“五千吧，兄弟你也不吃亏。” 中奖那人有些不情愿：“五千换两万，你可赚大了。” “行吧，反正我也去不了。” 说话那人却有些讪讪起来：“我这里只有两千！” “要不两千卖给我算了？你拿着他兑不了奖，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拿上这钱。” 中奖的不愿意：“最低最低四千块，不然我留着以后去兑奖。” 旁边有个胖子说道：“易拉罐上都写了，九月底不再兑换，万一错过了时间了呢？” “要不这样，兄弟我也凑点钱，但是我只带了五百块，本来是去蜀都的，我出三百，到时候得分我一千，我也不算贪心吧？” 这时候，不少乘客都心动起来，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有些激动的道：“我正好要去粤省，但是我只有三百块，我出一百，到时候给我三百咋样？” 那个想要买大奖的家伙，就叹息道：“那我出两千，我到时候分一万。” “赚钱的好机会啊，有没有人凑一凑？” 陈渊看到这里，呵呵的乐着：“这伙人还是太保守了啊，别人都是几万几万的骗，他这就骗个鸡零狗碎的两千块。” “各位中学生们，看到没有，这就是社会给你们上的第一课。” “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以小博大，赌徒心里。” 锦绣也瞪大了眼睛：“啊？是骗子？？” 少女们震惊，还有心动想要去掺一脚的家伙，也震惊了，那可是大牌的汽水，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得不说，如今这年代的人，特别的朴实。 警惕性有，不多。 而且对方起哄，加上能用小钱赚大钱，就非常容易上头。 中山装男子抬头：“小伙子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上当受骗？刚才不是说，还要为社会作贡献么？” 陈渊哈哈笑道：“大叔，借您的这两位警卫员用用？” 对方眉毛轻挑，哂笑着：“好。” “小严，小陆，和这位小陈同志去一趟。” 两位寸头青年有些为难，陈渊轻咳一声：“只需要站起来，掏出手枪和士兵证件。” 这个简单，两个警卫员起身，而陈渊这时候大喊道：“蹲下，我们是警察，他们是诈骗团伙，电视广播还有报纸上，明确公告，这个汽水公司没有什么现金大奖。” “给我站住！” 这时候，火车已经开始停靠在名为二郎庙的小站，听到这声爆吼，见到有人掏出手枪还有证件，正在行骗的一伙人吓得魂飞魄散。 “跑！” “抓住了就会被枪毙。” 一时间，那胖子，中奖人，还有想要买大奖的家伙，包括起哄之人，猛地推开身边围着的男男女女，如丧家之犬般跳下车窗，有的还哎哟哎呦的瘸着腿蹦跶着飞快。 听到陈渊的话语，正准备掏钱的那些被蒙骗之人，面色变得煞白起来。 心脏都好似漏了几拍，那个说着要去粤省的中年，更是一屁股坐在过道上，大口的喘息着。 差一点，就差一点被骗了。 看着逃跑的一伙人，陈渊朝着两位警卫员道：“谢谢两位兄弟。” “也谢谢这位大叔。” 程远方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着：“若是我不给你借人呢？” 陈渊道：“有一句话叫做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避免自我感动。” “知道我家邻居王大爷为啥活得久么？” 听到这话，就连黄征都来了兴趣，不禁问道：“为啥？” 陈渊嘿嘿一笑：“因为他从来不管闲事，怕被人打死。” 高建兴也被这话逗得笑了起来，越跟这小子接触，越觉得这家伙有点捉摸不透，虽是少年，却博学多才，对三教九流之事也如此明白。 程远方对陈渊来了点兴趣：“小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赖若岚还有高丹她们还处于震惊中呢，那竟然是个骗局，天啊，这人也太坏了吧。 听闻有警卫的大叔问陈渊的工作，高丹就脆生生的道：“我们大哥是个作家。” 陈渊摆了摆手：“谦虚低调，我就是个摆摊卖快餐的，兼职写作而已。” 黄征却是感叹着：“这位同志，小陈可是我们矿上的名人呢，他的文章被《收获》和《文学》看中，编辑还会专门过来和他商谈签约的事情。” 听到这话，有明白两杂志社含金量的人，就好奇的打听起来：“小哥写的是什么？” 陈渊笑道：“《活着》，基本上会在《收获》发表。” 一路上，众人除了咒骂那些骗子团伙，就是谈论着各种新闻，或者奇谭异事，陈渊也听得津津有味，比如在青川停车的时候，有人说这里的娃娃鱼味道极好，纯野生的才一块八毛钱一斤。 火车哐啷哐啷的来到利州市东站，已经下午四点半。 而且车站在凤凰山山脚处，进城也极为方便。 人力三轮车不停的吆喝着揽活儿，还有公交车前往不同的市区，赖若岚和高丹是在利州高中，锦绣的中专也在利州区，是高等职业技术学校。 成绩好的才读中专，而且中专出来包分配，这姑娘学的是财会专业。 她之前有自己的打算，中专毕业后，就开始工作，这样也能赚钱，让父母不用那么的辛苦。 如今陈渊也有了出息，她觉得压力小了好多。 念大学？好像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兑换功能开启 在学校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翌日大早，陈渊将锦绣送到了学校报道，又带着她来百货商场里买了两套新衣服，天气渐冷，总不能就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裤子，会被同学笑话。 临走时塞给对方五十块钱，笑着说道：“吃好喝好才有精力学习，谁敢欺负你就打回来。” “打不赢，我把保卫科的老哥们请过来。” 锦绣有些好笑的道：“知道了。” “路上小心，贼娃子多得很。” 陈渊做了个ok的手势：“你进去吧，回宿舍把东西收拾好，好人坏人得分清楚，学校可是个小社会，复杂着呢，见你没钱会排挤你，见你有钱也会排挤你。” “所以，让人得摸不清楚你的虚实，他们就觉得看不透你，才不敢招惹。” “我走了，别不舍得用钱。” “你老哥一天能净赚五六十，稿费下来了，再多给你一些零花钱。” 他打听过学校食堂的餐费，肉菜三毛钱一份，素菜一到两毛，米饭六分钱，馒头花卷五分。 但是身为女孩子，其他消费也得考虑到。 来到火车站，黄征和高建兴也急匆匆赶来，两点半的火车，晚上七点钟才能回到单位上呢。 两人一上车，就吐槽学校里的饭菜，和陈渊小摊上的根本没法比。 “特别是那包子，我吃了一口，肉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点儿。” “油气气都看不到。” “我吃那凉面才是，干硬，就特么放了点酱油。” 陈渊笑道：“所以，我那小摊生意才会好呢，因为把你们的嘴养叼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过好的，那些普通的吃食，就觉得难以下咽。” 掏出在路边买的馓子，递给两人：“填填肚子，这馓子味道很不错，我买了足足八斤。” 本来还想推辞的两人，便也没有再多言，接过去吃了起来。 回到矿上后，陈渊和两位告别，提着馓子背着包乐呵呵的回到家中。 小老幺见到大锅回来，欢呼着扑到他怀里：“大锅大锅~” 姚铃也脆生生的喊着：“大锅~” “老幺和小铃在家里乖不乖？” “炒鸡乖~” 陈渊笑道：“那大锅给你们奖励。” 拿出撒子，两个小家伙眼睛都在放光，她们根本没有吃过呢。 “这是什摸呀？”小老幺糯糯的问着。 “这是馓子，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咬了一口酥脆的馓子，两个小家伙全都是使劲儿的点着脑袋，觉得好好吃。 陈渊给邻居送了些过去，然后又从背包里掏出给妈老汉买的皮鞋，还有给两小只买来的卡通卫衣和长裤。 “对了，今天有两个编辑过来找你，听说你去利州了，今晚才回来，说明早再来。”王琼有些惊喜的收下礼物，宝贝的放在床下的箱子里，脸上全都是自豪和骄傲。 把面放在桌上，招呼着：“快过来吃饭，大骨汤煮的面，用你做的红油拌了吃，安逸得很。” “可惜没得肉臊子。” “包子馅儿王老板早上提过来了，只有四斤，是你说的。” “刘念那小伙子，还捡了不少的煤炭回来。” 听着老妈的念叨，陈渊很开心有这样的温馨日子，这是他上辈子求而不得的遗憾。 大口大口的把面吃完，随后舒服的躺在凉椅上打着饱嗝，只觉得无比惬意。 去检查了炉火，顺便添了煤。 揉面，盖上醒发。 肉馅已经被老妈用他教的办法给预制，陈渊看了看，完全没问题。 做蒸凉面的大米，也泡好。 小老幺嚷着要大锅讲故事，陈渊便乐呵呵的坐在过道上，给她们讲着中国神话，哪吒闹海，盘古开天，大禹治水，夸父追日。 就连在路上玩耍的那些小屁孩儿们，也被吸引过来，听得津津有味。 若不是家长吆喝着让他们回去睡觉，还不肯走呢。 晚上，小老幺跑去和铃姐姐一起睡，陈渊就数着这些日子的收入。 足足八百块七十块！ 系统面板上，名气值已经达到【996】。 想到兑换功能即将开启，便有些兴奋起来。 翌日一大早，陈渊如往常般开始忙碌起来，刘念也早早到来，还把捡来的煤炭放进了杂物间。 他依然话很少，但做事却非常勤快。 锦绣之前的活儿，现在全都转到他手里。 陈渊看着升腾着热气的蒸笼，感叹道：“念兄，锦绣不在家的日子，我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起来。” “也不知道那丫头舍不舍得买肉吃。” 刘念回头瞅了瞅陈渊，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在陈渊这里十来天，身上已经长了肉，脸颊也不如之前那般凹陷，有种干瘦花美男般的样子，加上身高在那里，陈渊的帅气在那些女员工们的眼中，都快不吃香了。 天色刚蒙蒙亮，就陆续有客人到来。 一位住在三楼的大妈，不情不愿的掏出五毛钱来：“小陈啊，我家那孙子，嚷着就只吃你这里的包子，食堂里的肉包看都不看。”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包子到底是怎么做的？” “我自己给他做。” 陈渊咧嘴笑了起来：“好啊。” “三肥七瘦猪腿肉，葱姜水去腥，加入炖肉的香料腌制，对了，还得用大骨头熬制高汤，这样一斤肉一斤面粉，可以做二十个包子。” “做出来的肯定比食堂好吃。” 那大妈乐呵呵的点了点脑袋：“我等会我就去试试。” 当一百个包子卖光，小老幺才刚刚睡醒呢，迷迷糊糊的跟着姚铃蹲在门口水沟前漱口。 陈渊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但是此刻却顾不得了，因为自己的名气值已经达到了【1008】！ 【恭喜未来的食神，系统兑换功能开启。】 【兑换商城加载成功。】 陈渊有些迫不及待的点击，只见光屏中出现了有些熟悉的界面。 这不和后世的网购商城一模一样么？ 【米面粮油】【调味料】【厨具】【食谱】【职业技能】。 这几个大类之下，分了小类。 最让陈渊动心的是【食谱】还有【职业技能】。 点开看了看，有些兴奋的同时，还有些咬牙切齿，一个青椒土豆丝（初级），竟然都要100名气值兑换。 职业技能，调味（中级），整整需要1000！ 高级的看了看，血压便开始上涨，至少一万名气值才能兑换。 倒是米面是1:10的比例。 一名气值可以兑换十斤大米或者面粉。 厨具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后厨工具，锅碗瓢盆，包括商用不锈钢柴火灶，应有尽有。 陈渊暗叹，还是太穷了啊，这点儿名气值，得花在刀刃上。 此时广播里正放着音乐，《冬天里的一把火》。 有背着书包前往学校的孩子，就扯着嗓子干吼着。 当一家子坐在棚子里吃着早餐，陈渊这才想起哪里不对劲，小老幺和姚铃，该去读幼儿园了啊。 俩小家伙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舀着鸡蛋羹，吃得欢欣雀跃。 脸蛋上都有了肉肉，多了些婴儿肥，更加的娇憨可爱。 他好奇的道：“老妈，这两个小东西，不应该去幼儿园了么？” 王琼点了点头：“昨天一大早就带着她们去报名了，八点上课，十一点半放学，下午一点半去，五点钟放学。” “你任嬢嬢帮忙接送。” 任灵秀这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两只小可爱，笑着道：“今天正式去上幼儿园，老幺和小铃，咱们走。” 小老幺鼓着脸包子，有些不愿意。 倒是姚铃显得很是开心，牵着安然的手：“走啦，妹妹。” 陈渊叮嘱道：“你们要乖乖的听老师的话，不许打架。” “不然中午不给你们吃肉。” 听到这话，小老幺立马欢腾起来：“大锅大锅~你晃心叭~” “窝可乖袅~” 眼睛湿漉漉的瞅着自家大锅，充满了希冀的色彩，陈渊被这娃的眼神打败：“那我中午给你炒回锅肉。” 开心的点着小脑阔，对家庭再无半点留恋，扯着小嗓子喊道：“任嬢嬢，窝们走叭~” 还喜滋滋的唱了起来：“太阳当空照~窝去上学校~” 牵着铃姐姐的手蹦蹦跳跳。 扎着丸子头的小娃儿，头顶呆毛翘起，可爱惨了。 这时候，两位穿着皮带西裤的男子提着棕色的公文包到来，其中一个男子留着偏分，白色衬衣，戴着黑框眼镜，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材清瘦。 另外一位年纪大些，外套是行政夹克的样式，四十来岁，稍微显得有些富态，皮鞋擦得澄亮。 然后，两人相视一眼，有些迟疑的朝着王琼问道：“王女士，请问陈渊陈老师是哪位？” 摊子上，刘念高大消瘦，陈渊就像个小白脸似的。 都是那么的年轻。 王琼指着陈渊道：“喏，那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我儿子。” 沈之文和兰盛晖一时间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猜测，这位陈老师至少应该有三十来岁了，人生阅历丰富，没想到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虽然心中感慨，却忙不迭的做了自我介绍。 陈渊给两人倒茶，笑着说道：“多谢两位编辑拨冗来此，兰主编，难道《文学》杂志社也准备和《收获》一样，给我保底加版税分成的待遇？” 听到这话，兰盛晖就知道希望渺茫了，他急忙开口道：“陈老师，我们总编给出千字一百五的稿酬，这比版税分成更保险不是？” “十二万字，就是一万八千块。” “《收获》最多给你几十块的保底，若是没有卖出足够的数量，分成就是空中楼阁。” 听到那个数字，王琼一时间都惊呆了，心脏砰砰的仿若要蹦跶出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兰盛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那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八，她要剪多少个脑袋才能赚到啊？ 第三十三章 想要冲动消费 陈渊却是不失礼貌的摇头轻笑：“兰主编，虽然你们给我的稿费在龙国已经算是顶尖了，但是，人总要有梦想和挑战不是？” “短期利益看起来的确很不错，可是我喜欢长期利益。” “只能遗憾的对您说一声，条件虽好，却达不到我心里的预期。” 兰盛晖有些黯然起来，他的确抱着很大的诚意而来，这个价格只有那些大佬才能拿到，但是陈渊宁愿选择千字五十加分成。 沈之文本来有些悬着的心情，这下子猛地落了下来。 自家总编果然很有魄力！ 于是拿出合同，陈渊仔细的看了看，这才签字摁手印，还调侃着道：“若是要出版单行本，分层可得百分之十才行。” 沈之文笑盈盈的把合同填好，盖上公章，留下一份给陈渊：“若是反响不错，那么这个要求咱们杂志社不会拒绝的。” 兰盛晖有些遗憾，心中有些空落落，他对这本书非常看好，否则也不会急匆匆的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但是这是作家的选择，他不可能强迫对方选《文学》。 叹息一声：“希望陈老师以后也会和咱们合作，这次，让《收获》真的有了收获。” 沈之文虽然高兴，却不得意忘形，急忙谦逊道：“我也只是过来跑跑腿，最重要的是总编拍板才行，《文学》在咱们龙国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 陈渊也点头：“的确如此，否则之前我也不会给《文学》投稿了，还麻烦兰主编辛苦来此。” 兰盛晖此刻却笑了起来：“那陈老师，您能说说创作这小说时的想法么？” 陈渊轻笑：“我之前在绵州，爷爷曾经是大地主，他经常给我讲属于他的风光日子，他就是福贵的原形，我只是把这些记录下来，然后将一些人和事经过文字的改编，通过他们来展示这些年龙国的变迁。” “最主要的是，这样还能赚钱。” “我可是要励志成为食神的男人，有钱才能开店。” “两位中午都别走，来者是客，我请你们咱们小摊最红火的黄金蛋炒饭，还有我拿手的回锅肉。” 两位编辑也不客气，笑着答应下来，和陈渊讨论起文学来，兰盛晖越来越心惊，这位陈渊年纪轻轻，阅历竟然极为丰富，哪怕是国外名著也是随手拈来。 陈渊抽空让刘念去买来两斤五花肉，还有花菜，玉米饼，青椒等等蔬菜。 等刘念回来，陈渊就告罪一声：“我得早一些给大家准备午餐，否则待会儿职工下班了，就会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其他了。” 有了中级刀工，切肉都显得极为专业。 沈之文更是从包里取出尼康相机，把陈渊做菜时的样子拍摄下来。 起锅热油，颠勺翻炒，帅气的脸上带着专注的微笑。 花菜回锅，青椒玉米饼回锅，苦瓜回锅，还有经典的蒜苗回锅，随后便是黄金蛋炒饭，那浓烈的香味，不只是两位编辑，就连那些邻居大爷大妈们，都有些骂骂咧咧。 太特么香了，让他们又想要冲动消费。 给任嬢嬢和小老幺她们留了些，陈渊把还在休息的老爸也叫醒，他今天上完中班，就要倒白班了。 秘制泡菜，大骨汤，桌上摆着的菜，可谓丰盛。 这时候差不多十一点，陈渊招呼道：“两位远道而来，没啥好招待的，这是咱们川菜经典美食，都别客气，先尝尝。” 沈之文挑了一块儿五花肉，吃进嘴里后，猛地瞪大眼睛，忙不迭的伸出大拇指。 兰盛晖更是大快朵颐，觉得陈渊炒的这些菜，好像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他根本停不下来，这是味觉的盛宴，就连灵魂都在欢呼雀跃。 刘念也闷不做声的挑菜，大口大口的刨着饭，好吃得他泪珠子又快掉了下来。 一顿饭可谓是风卷残云。 沈之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着饱嗝，看着桌上被消灭一空的饭菜，只觉得回味无穷：“齿颊留香，堪称珍馐美馔，让人无比满足。” 兰盛晖大声赞道：“脂香盈齿，余味悠长，这是我吃过最棒的回锅肉，还有这泡菜也令人胃口大开，可谓是下饭的神器。” 听到这话，陈渊乐道：“有你们这话，我这小摊以后的生意，不好都不成。 “大家伙听到没有，这可是来自魔都和京城大编辑的盛赞。” 陈昌骏和王琼脸上也是喜气洋洋，那自豪和骄傲都好似快要溢了出来，惹得邻居们羡慕不已。 不一会儿，徐新枝还有矿务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陪同王书记到来。 在陈渊介绍下，两位编辑急忙和王书记还有各位领导握手，然后交谈起来，当众人听到兰主编那极为幽怨的语气说陈渊连千字一百五都没要，和《收获》签约时，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就说明，《文学》杂志对这本书的重视程度么？ 高建兴还有黄征他们，朝着陈渊伸出大拇指，心中感慨不已，这也太牛批了。 秦伟光他们到来的时候，看到矿上的领导基本上都来到此处，一打听，这才知道陈老弟恐怖如斯，从魔都和京城来的大编辑，都想要找这老弟把书签过去。 听到那价格时，司机班的老哥们，全都被震撼了。 一万八，还没要！ 如今的万元户，那可相当不得了。 有秋家的邻居得知后，更是叹息不已，觉得秋白鹭的父母，纯粹把那个好姑娘给害了。 陈家大娃如此有出息，他们竟然目不识珠。 徐新枝瞅着这么多人在摊子上，眼睛一转：“王书记，咱们去会客室如何？不能影响小陈的生意啊。” “好多工人都在等着他家的蛋炒饭呢。” 王良平拍了拍脑袋：“哈哈，还真是，小陈，等会也给我们送十份蛋炒饭，小份的。” 陈渊笑着点头：“好嘞。” 沈之文急忙摆手道：“王书记，我和兰主编已经吃过了，不用计划我们的。” “对了，我能不能用用你们的电话，把签约的好消息告诉编辑社。” “让他们把《活着》发表在九月的期刊上。” 王良平笑道：“没问题。” “两位，咱们就不影响陈大作家的生意了，去谈谈关于《活着》这本书的观点。” 兰盛晖明白这书发表后对单位的意义，否则堂堂的煤矿一把手，咋会如此热情。 他感叹道：“等到九月期刊发表，陈老师可得准备准备，那时候恐怕全国各地的记者都会跑来此处。” 陈渊捏了捏下巴，笑了起来：“那我的生意可就更加红火了，离开店的日子也不算远咯。” 起锅热油，打蛋炒饭，秦伟光大声吆喝着：“老弟，给我来大份的，哈哈，大作家为我们服务，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陈渊乐呵呵的道：“你们可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必须服务好啊。” 当这些在摊子上用完餐离开后的客人，便吹嘘着今天见到了来自魔都和京城的编辑，还专为陈渊而来，都显得与有荣焉。 听说编辑亲自上门，只要大作家才有的待遇呢。 所以，摆摊卖炒饭的陈渊，也算是大作家。 下午的时候，陈渊的以食小摊更加的火爆起来，小老幺和姚铃从幼鹅园回来，都根本挤不进去呢。 两个小娃娃坐在过道处，看着人挤人的小摊，瞪大了眼睛。 当陈渊忙完，抹着汗水坐在摊子上休息时，徐新枝将陈渊一家子请到了二食堂，矿上出钱，庆祝陈渊的小说即将发表。 高标准的宴席，一桌十六块钱呢，小老幺和姚铃吃得满脸油乎乎的。 觥筹交错，沈之文和兰盛晖喝得有点儿多，便有些畅所欲言起来，觉得陈渊这本书，绝对会引起轰动，否则也不会急切的赶来，怕便宜了别家出版社。 陈渊有些汗颜，于是更加谦虚起来。 将两位编辑送回招待所，陈渊这忙碌的一天，总算是清闲起来。 洗漱完毕，正准备躺在床上，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最新任务发布，请未来的食神，在三十天内，于二食堂的对面，开一家餐馆。】 【任务完成，奖励开店大礼包一份。】 陈渊吞了吞口水，这就要让他开店了？ 摆摊才干了一个月不到呢。 食堂对面？ 好像是个被闲置的仓库。 想着开店需要准备的东西，他脑子里就开始规划起来，锅碗瓢盆肯定是需要增加的，厨台和柴火炉也需要升级迭代，各种食材更是需要备足。 租金的话，明天去问问徐姐，她们综合办公室，也管着租房的事情。 迷迷糊糊中，便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生物钟准时将他给叫醒过来，做包子，蒸米饭，忙碌却充实。 而且幸福感爆棚。 广播刚响起没一会儿，兰盛晖和沈之文联袂而至，看着面皮琥珀色，还有着松针清香的鲜肉包，只觉得馋涎欲滴，一人买了两个，然后坐在棚子里，就着大骨汤吃得酣畅淋漓。 昨夜残余的酒气，也被驱散一空。 “陈大作家，你家这包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啊？”兰盛晖都惊呆了：“我在津港吃狗不理，都觉得和你这个差了些味道。” 沈之文也点着头：“杭城出名的小笼包，虽然极为好吃，却也略逊一筹。” “陈老师你在厨艺这方面的造诣也极高啊。” 陈渊笑道：“我未来是这样想的，在全国各地都开以食连锁餐饮店，让你们即便是在自己的城市里，也能尝到相同的味道。” “我准备租个店铺，先从这里开始。” 第三十四章 是个大事情 两位编辑在和陈渊拍照留影之后，坐上煤矿单位安排的212离开，而陈渊就趁着晌午的空闲时间，来到了徐新枝的办公室。 “哟，陈大作家，这是有什么事儿么？”徐新枝乐呵呵的调侃着。 陈渊笑道：“徐姐就别打趣我了，写作兼职而已，美食才是我终生的追求，所以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食堂对面不是有着闲置的仓库么？” “我想租下来，开个餐馆。” “每个月租金是多少啊？” 听到陈渊的话语，徐新枝啧啧感慨：“小伙子阔以嘛，都准备开餐馆了，徐姐肯定是支持的，不过等《收获》月刊出版了，得给我签名才行。” 办公室的其他几位，也嚷着不能厚此薄彼。 陈渊拍着胸口道：“保证一个不落，都给签。” “到时开店了，各位领导们也得来捧捧场啊。” 办公室里的几位，全都笑着应下：“那必须来，能被大作家服务，说起来还不得让别人羡慕死。” 徐新枝起身：“走，我带你去找小刘，咱们单位上租房的这事情，都交给了她处理。” 走过长长的过道，在后勤科室里，徐新枝招呼着正在写着单据的刘清影：“小刘，过来一下，咱们陈大作家想要租二食堂对门的仓库，咱们带他先去看看。” “好的，徐主任。”刘清影从抽屉里找出钥匙，然后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陈渊。 她只是小小的后勤科的员工，一个月才三十二块六毛钱的工资，父母都在农村老家，每个月还得给家里打钱，只能省吃俭用，哪里舍得去陈渊的小摊上去消费。 蛋炒饭她自己会做，成本不超过六分钱，之前听到三毛钱一碗蛋炒饭，两毛五一个肉包子，不禁咋舌。 然而没想到，这位陈老板，还是个大作家。 这几天，矿上全都是关于这位的新闻呢。 也算是见到真人了，还挺帅！ 陈渊看着这位身形有些单薄的姑娘，很是礼貌的微笑着：“麻烦刘小姐了。” 脸蛋微微有些发红，刘清影摆手道：“这是我的工作嘛。” 来到食堂对面，打开仓库大门，这里面还有个不小的院子，大约两百多平，只是长满了杂草，库房有点老旧，毕竟是六十年代修建，却也是红砖黑瓦，里面还有一些没啥用的烂木箱子，烂工作服之类。 蛛网密布，窗户也是破损的。 但是，非常大，至少有着四百平，和食堂相比也不遑多让。 陈渊说道：“这还需要好好收拾一下才行，不过挺宽敞的，采光也不错，冬天烧个炉子，也不会太冷。” “刘小姐，这里租金是多少？” 刘清影开口道：“因为这里以前是库房，所以平均价格低一些，按照市场价，每平方五分钱，库房占地四百一十平，得要二十块五毛。” “一年起租。” 陈渊不禁摩挲着下巴：“一个月二十，一年就得二百四。” “行，我租了！” “把零头抹掉咋样？” 徐新枝拍板道：“行，就一个月二十，我找人把这里收拾修缮一下，不然你小子肯定还会压价。” 陈渊瞪大了眼睛：“徐姐你真厉害，我正打这个主意呢。” “完了，果然是当领导的，眼睛就是毒。” “我准备国庆节的时候开店，徐姐，这仓库收拾好了，咱们就签租房合同。” 徐新枝笑道：“最多一周就就好，合同嘛现在就可以签，今天九月四号，从九月十五号开始怎么样？” 她办事最讲究的就是效率和速度，不然煮熟的鸽子也会飞走。 陈渊点头道：“行，我先回去拿钱，待会儿就直接去找刘小姐。” 于是，才刚刚十点半，陈渊就拿着租房合同，回到了摊子上，然后瞅着食堂对面的那个仓库，嘿嘿的笑了起来。 房子搞定，还得稍微的装修一下。 排风扇这些必然需要安装，否则油烟散不出去。 当中午吃饭时，陈渊把这事儿一说，王琼和陈昌骏全都嘶嘶吸气，这小子，把房子都租好了。 主意挺大的嘛。 听到需要购买桌椅，还要装排风扇之类的事情，陈昌骏开口道：“我去找你大伯，他在矿上认识的人多，摆摊摊就当闹着耍，我也没得给他们说，这要开店了，是个大事情。” “不说一声，你大伯还以为我们看不起他们。” 陈渊点头：“是这个道理，该通知一下。” 而小老幺这个大喇叭，第一时间把自己大锅要开餐馆的事情，告诉了任嬢嬢，于是，在下午的时候，邻居们几乎全都知晓了这件事儿。 随后，用餐的秦伟光他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全都热心的很，让陈渊觉得暖烘烘的。 “老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吱一声就行。” “对头，要我们搬东西，拉点儿啥，开口就行。” “煤炭柴火这些，要多少我就拉过来。” “开店了可千万不要涨价哈。” 陈渊笑道：“那肯定不会噻，开业酬宾，到时还会打折。” “你们吃得开心，我赚钱也赚得舒心。” 翌日傍晚，陈昌骏带着堂兄一家到来，陈登禄和妻子王秀芬看着火爆的小摊，有些不可思议，从自家堂弟口中得知，矿上这些天名头正盛的陈大作家，也是这位之前不争气的侄儿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狗东西变化竟然这么大！ 之前听到这家伙借高利贷的事情，陈登禄和老婆来过，回去后气得肝疼，有些心疼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堂弟，当年也是他把堂弟从那个山沟里带出来的，知道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 却没想到大侄子是个不争气的东西，那些天气得辗转反侧，恨不得拿着钢筋过来，把这玩意人道毁灭。 所以根本不想看到他。 要知道他的俩个儿子，一个在单位上坐办公室，一个还在蜀都读大专，都特别争气，两相对比之下，觉得自家大侄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还不准大儿子来他二叔这里，怕这娃忍不住把陈渊摁住打一顿。 大儿子对陈昌骏的感情，非常深厚。 所以矿上那些传言，陈登禄自动过滤，当笑话一般。 没想到，还特么是真的！ 当初在绵州那个游手好闲，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竟然浪子回头？ 怪不得前些日子老二来找自己，说儿子挨了一顿揍，被打醒了过来，还抹着眼泪说大娃懂事了。 王秀芬此刻见到陈渊的样子，也欣慰不已，拉着王琼的手，轻声说道：“这不就是苦尽甘来了么？大娃现在有出息了，别人都不敢乱嚼舌根。” 而陈渊，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了出来，让老爸他们陪着大伯他们先吃。 小老幺是最为欢喜的那个，扯着小奶音使劲儿的喊道：“大锅大锅~你阔好啦~好多肉肉嘞~” 买的有板鸭，油炸小鱼干，还有他自己做的圆子汤，几盘菜式不同的回锅肉和鲜肉包。 陈正伟看着自家的堂弟，感慨莫名：“二叔，小渊变化太大了，之前我恨不得把他给暴打一顿，现在嘛，他已经是老陈家的宝了。” 王琼笑骂道：“宝器的宝。” “只要莫在脑壳发烧，就谢天谢地了。” 陈渊这时候忙完，过来坐下：“那不得，以后开店了，就得想着怎么多赚钱，每个月二十块的房租呢。” 听到这话，陈登禄点了点头：“终于有点像个男人的样子了，我也就放心下来。” “那仓库要如何改，给你大锅说，他在这方面还是能用的。” 陈渊知道自己这个堂兄，上辈子从单位离开后，就开了个装修公司，成了一位大老板，堂弟陈正益大专毕业后，就跟着跑业务，后面开了厂子，专门提供装修材料。 老妈和妹妹有什么事情，全都会尽心尽力的帮助。 陈渊是谁？他老陈家有过这玩意儿么？ 于是急忙开口道：“要得，大哥帮我找几个人，把里面改个后厨，主要是排水还有排风，和食堂差不多就行。” “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陈正伟看了看他：“没问题。”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改过自新从头再来，也能让他高看一眼。 更何况，这家伙竟然会写书！ 单位上开会，王书记还专门提起过这事情，可谓是盛赞有加，对陈渊的欣赏是不加掩饰。 他当时还以为和陈渊同名，当听到那人是陈昌骏的大儿子时，那种荒谬绝伦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极为震撼。 于是，开口问道：“你那小说什么时候出版，到时我也买来看看，书名《活着》？” 陈登禄挑眉，他总是一脸严肃：“是写的什么？” 陈渊讪笑：“差不多是我爷爷到我们这一辈儿的事情。” 大伯脸上露出一丝讥诮：“呵，败家子有啥好写的？不是他我们何必背井离乡？算了，到时我看看是咋写的。” 陈昌骏和自家堂兄干了一杯清酒，叹息道：“写得还是不错，就是后头有点惨。” 于是大伯呵了一声：“他惨，有我们当时惨？饭都吃不饱，还把幺爹的钱偷走跑蜀都去逛窑子。” “还好死球了。” 王琼也点头道：“对，别说那个老头子了，提起来就生气。” “正伟吃这个回锅肉，老幺你给老子在搞啥？那是酒！” 小家伙趁着大人们说话时偷偷喝着老汉杯子里的清酒，脸蛋变得绯红：“麻麻~为啥这个酒抿甜鸭？好好嚯嘞~” 第三十五章 旺仔 这个清酒度数不高，味道清甜，小娃娃喜欢也就很正常了，老妈给姚铃倒了一小杯，这娃娃喝了一口，脸上绽放出笑容，脆生生的说着：“甜~” 陈渊好笑道：“小盆友不能喝酒，否则脑瓜子以后会变笨，尝一点儿就行了。” 小老幺伸出嫩葱般的指头：“大锅大锅~窝就嚯了一点点嘞~” 瞅着这娃娃的娇憨模样，大家伙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送走大伯一家，两个小家伙也洗漱睡了觉，陈渊把明日需要的食材准备好，这才躺到床上休息。 翌日大早，卖完了包子后。 陈渊就见到徐新枝带着一些工人，去帮忙收拾仓库。 他急忙端了一大锅的茶水过去，招呼道：“各位辛苦了哈，这里有茶水，都别客气。” 还掏出买来的红梅烟，给这些帮忙的工人们发着。 有大叔笑着，接过陈渊递来的香烟，乐呵呵道：“大作家的烟，必须抽。” 徐新枝挑了挑眉：“老郭，事情你安排好哈，窗户什么的得重新修缮，我就先回去了。” 领头的大叔豪迈的挥了挥手：“徐主任你放心，保证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随后的几天，除了给这些工人们送茶水，递烟，陈渊的生活也恢复如常，提升自己的职业技能，赚钱，被矿上的人围观。 还请司机班的大哥们，进城或者去市里的时候，带点儿餐馆里会用到的东西回来。 而老爸就负责找人订购了桌椅。 三百四十块钱，十张大桌子，十张小方桌，八十个方凳，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大生意了。 陈正伟找来人改了水电，头顶上还安装了吊扇，在陈渊规划的后厨那里，把下水和排风也搞定，只等灶台到位便可。 九月十二号，陈渊趁着晌午空闲时间，来到焕然一新的仓库。 厨房占地三十多平，陈渊购置了不锈钢的柴火灶，还有打荷台，锅碗飘盆，米面柜子之类，这些都是从县城拉过来，花了三百多。 但是绞肉机，磨浆机却是从系统兑换，花费了足足880的名气值。 看着已经配置完备的后厨，陈渊止不住的嘴角轻翘。 即便兜兜里只剩下一百来块了。 但是，每天都会有持续收入，等开店后，包子，凉面都会增加售卖量。 这天下午，汇款单也到了。 一家子看着上面的数字，都显得兴高采烈，随着汇款单而来的，是二十本《收获》期刊，封面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活着》！ 陈渊第一时间给王书记，徐新枝，黄征和高建兴，还有大伯一家送了过去。 在王书记还有矿上不少职工的宣传下，县里，市里，不少人都在邮局，书店，报纸去购买《收获》，就是为了看看被老熟人们吹爆的《活着》。 如兰盛晖所言，不少记者都第一时间冲向了白水煤矿。 这《活着》如今可是现象级的小说。 堪称大红大紫。 随后，摆摊的陈大作家，被印在了九月十九号的报纸上，年轻帅气的他，举着一本《收获》，身边站着两个小娃娃，笑得极为灿烂。 于是，当月的期刊更加火爆起来，《收获》杂志社要求印刷厂加印再加印。 陈渊签字签得胳膊都发酸，比炒饭都还累。 利州市，周六傍晚。 赖若岚和高丹来到职业技术学校门口，见到锦绣的时候，几个姑娘抱在一起兴奋地又喊又叫。 她们迫不及待拿出抢购来的《收获》，还有报纸，指着封面上的标题，激动的道：“锦绣，咱们大哥写的书，真的被发表了。” “还上报纸了呢。” “等国庆节回去，一定要让他好好的请我们吃一顿。” “嘻嘻，这下子，陈大锅出名啦。” “还愁找不到媳妇儿么？” 锦绣被高丹这句话，逗得咯咯直乐，赖若岚却一本正经的道：“那可不一定，谁不知道咱们大哥对白鹭姐姐那是情根深种，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几个姑娘一边调侃着，一边笑得不行。 而陈渊这时候，写了个牌子，告知小摊即将搬迁，拍了拍手道：“咱们店铺，彻底升级成功。” “十月一号开店营业。”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不时有人经过，热情的打着招呼，陈渊也礼貌的回应着，态度好些，以后才能来自家店里吃饭不是？ 小老幺和姚铃，坐在门口处，两只小可爱嗦着大锅买的大兔兔奶糖，开心惨啦。 陈渊也坐了过去，陪着俩小家伙，看着夕阳渐渐消失，那璀璨的晚霞也羞赧的躲藏起来，这才说道：“走，咱们去散步。” “老幺你现在越长越胖，就像一只小猪猪。” 肉嘟嘟的小家伙，唇红齿白，好似年画上观音座下抱着大鱼的娃娃，娇憨可爱。 姚铃也长了些肉，比之前更加活泼乖巧，她看着可爱的妹妹，吃吃的笑着。 小老幺咯咯乐着站起身来：“窝是小居居~大锅就是大居居~” 牵着铃姐姐的手，蹦蹦跳跳的往灯光球场跑去，那里能遇到好多幼鹅园的小盆友呢。 刘念在收着摊子，已经接近了尾声，陈渊双手插兜，跟在两个小家伙的身后，意态悠闲，觉得如此的惬意。 看着她们欢呼着追赶流萤，和认识的大爷大妈们打着招呼，陈渊觉得很是治愈。 来到灯光球场的时候，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奔跑着，发出尖叫声。 有的青年打着篮球，还有谈对象的，坐在看台上聊着天。 有大爷大妈拿着扇子，给小孙子小孙女驱赶着蚊虫。 不远处的喷泉池子边，有着很是稚嫩的喵喵叫声出现，吸引了不少孩子跑过去，一个高高壮壮的小胖子，胸口戴着长命锁，他捡来一根树枝，戳着那只瘦弱的小猫咪。 有小娃娃气愤的喊道：“杨百万，你不准欺负小猫，这是不对哒。” “就是，猫猫那么可爱。” “你欺负喵喵，我们就不跟你玩儿啦。” 杨百万吸了吸鼻子，把树枝丢掉：“好叭，好叭，它丑丑的，一点儿都不好看。” 小老幺跑过去，叉着腰：“大锅莫说二锅，你也不好看。” 那小子也才四五岁的样子，看着有些胖嘟嘟的小老幺，做着鬼脸：“你也是个丑八怪~” 其他娃娃们，也嘻嘻哈哈的笑着看热闹。 姚铃气愤道：“妹妹比你好看。” 那小屁孩儿却是扭着屁股：“爪子嘛？我是男娃儿，要有阳刚气，才不得和女娃儿一样嘞。” 于是，男娃娃们就嚷着好看没用，小女娃娃们气咻咻的。 不理会他们了。 蹲着去看小猫咪。 陈渊还有一帮大人们，看得直乐呵。 只要没打架，吵嘴算啥？ 小老幺扭头，看向自家大锅，奶气稚嫩的声音软软的：“大锅~大锅~” 陈渊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娃娃要撒娇了，挑眉问道：“咋了？” 小家伙轻轻摸了摸黑黑哒小猫咪，让其他小伙伴们也摸了摸，这才说道：“窝们把这喵喵捡肥去，抓耗子要得不？” “老斯嗦~耗子要偷粮食嘞~猫咪专门抓耗子哒~” 陈渊问着那些大爷大妈们：“这只小猫是谁家的，各位知道么？” 有大爷说道：“一看就是母猫儿丢了滴，想要拿回去就行了，多少是条命。” 姚铃也眼巴巴的瞅着，这小喵喵好可怜呢，小小的一团，也不知道猫妈妈去哪里了。 瞅着眼睛都还有淡淡蓝膜的小黑猫，陈渊笑道：“那行嘛，到时候放在咱们餐馆里，让它帮我们抓耗子。” 听到这话，小娃娃欢呼起来，一把掐住小猫的脖子提了起来。 陈渊看得眼角直抽抽，急忙去提着小猫的后颈皮：“你不要掐小猫的脖子，这样会掐死的，要提它的后颈皮，知道了么？” 小老幺吸了吸鼻子：“好哒~” 还伸出手摸了摸这小猫猫的毛茸茸的脑袋，眼中全都欣喜的色彩。 她们家也有喵喵了呢。 “走，咱们回去给它喂点儿吃的，这小家伙肚皮都饿瘪了。”这小黑猫乖巧的蜷在陈渊的怀里，小小的一团，暖酥酥的。 两小只欢喜的蹦跶着，不时踮起脚来摸一下，然后呲牙直乐。 回到家里，王琼和陈昌骏见到捡来的小猫咪，也没有说啥，现在老大自己能赚钱了，多养一只猫咪还负担得起，而且小黑猫还辟邪。 只是，见到陈渊给这小东西兑奶喝，还是有些看不惯：“你一天天的，给猫儿喂奶嚯。” 陈渊笑道：“这样才长得快，以后捉耗子才有力气嘛。” 瞅着吧嗒小嘴的安然和姚铃，给这俩小家伙也兑了一碗，还放了些白糖在里头，两只小可爱，抱着碗咕嘟嘟的喝着，嘴沿边一圈儿都是白色。 任嬢嬢蹲下身，看着这只小猫咪：“咪咪真乖嘞，你看它嚯了奶，就跟在陈渊的跟前，晓得谁才是它的衣食父母。” 瞅着蹭着自己脚脖子的小黑猫，陈渊拿出一个小鞋盒，把自己的烂衣服铺在里面。 把它提溜进去，这小东西蜷缩成小猫饼，不一会儿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两小只蹲在那里，不时摸一下小猫咪的鼻子，捏捏它的尾巴，喜欢得不得了。 “大锅大锅~咪咪叫什摸名字呀？”姚铃好奇的问道。 陈渊捏了捏下巴，看着还在舔着嘴沿边奶渍的小老幺，笑着道：“猫咪招财，以后叫它旺仔好了。” 第三十六章 开店大礼包 九月三十号晚上，国庆节放假的锦绣和几个同学一起从利州市回到矿上，赖若岚和高丹，给家长打了个招呼，就第一时间跑来让陈渊给她们的杂志签了字，还把老师和同学们的取出来，盯着他写上名字，才欢喜的喊道：“谢谢大锅！” 随即，陈渊又看到自家妹妹从书包里取出来的十几本《收获》，还被要求着写祝福语。 便捂着额头一脸无奈，统一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龙国的伟大复兴而努力。 “明天以食小餐馆开业，你们都早点过来捧场。” “当然，想要帮忙我也不会拒绝。” 三个姑娘全都瞪大了眼睛：“开业？小餐馆？” 小老幺就可骄傲了呢：“大锅租了炒鸡大的幌子~就在食堂对面哒~” 而被吵醒的旺仔，从鞋盒子里跳了出来，顺着陈渊的裤腿儿爬到他怀里，蜷缩着打小呼噜，圆溜溜的眼睛瞅着陌生的女孩子们。 这可把这些少女们给萌坏了，一个个发出惊喜的尖叫声：“好可爱的小猫咪！” 陈渊揉了揉耳朵，把旺仔递给她们：“别把我家旺仔给玩儿坏了，它还得帮我去店里面抓老鼠呢，乃是最为重要的员工。” 几个姑娘逗了会儿旺仔，谈论着《活着》上了新闻报纸的事情。 “我们学校好多大锅你的迷弟迷妹呢。” “崇拜得不得了。” “还有人嚷着非你不嫁呢。” “特别是锦绣她们学校，对她那个热情，恨不得直接成为她的嫂子。” 小老幺和姚铃瞪着大眼睛，有些听不懂姐姐们的对话，却喜滋滋的笑着，靠在陈渊的腿上。 陈渊翻着白眼：“得了得了，都回去睡觉，好好读书，你们以后也能写出来好的作品。” 把她们送回去后，陈渊回到屋子里，小老幺和姚铃已经和锦绣躺在了床上，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呢。 翌日一大早。 天还没有大亮。 挂着以食小餐馆的仓库大门被打开。 灯光把餐馆内外都照耀得极为通透，蒸汽从排风扇里被吹出，包子的香气肆无忌惮的朝着周围弥散开来。 不锈钢大桶里装着的大骨汤，零星的巴骨肉炖得耙软。 至少十格的蒸笼，被放在锅中，热气腾腾。 国庆节，喜气洋洋。 刘念拴着围腰，把蒸笼抱着来到门口处的桌子上。 然后在院子外挂上牌子：开业大酬宾。 御制鲜肉包2毛/一个。 蒸凉面2毛/一碗。 黄金蛋炒饭三毛/大份。 回锅肉盖浇饭3.5毛/一份。 泡菜，醋汤，大骨汤免费，今日买两个包子，送一个水煮鸡蛋，送完即止。 都开店了，肯定要需要增加点儿菜品才行。 陈渊现在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回锅肉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得极为灿烂起来。 【叮，恭喜未来的食神，开店任务完成。】 【奖励开店大礼包一份。】 陈渊看着在眼前旋转着的礼包，深吸一口气，心念轻触，紧接着，礼包如同灿烂的烟花绽放。 【顶级浇头套餐（红烧肉，小炒肉，双椒牛肉，麻婆豆腐，番茄炒蛋，鱼香茄子，清炒土豆丝）】 【火候（中级）】 【调味（中级）】 紧接着，任务发布：【请未来的食神，在十天内，卖出五百份盖浇饭。】 【任务奖励：神秘礼物一份。】 【长期任务发布，请在一年内，名气值达到10000。（小有名声）】 【任务完成，奖励随机高级职业技能。】 技能经验还有食谱瞬间和他融为一体，让他激动得使劲儿挥动着拳头，这也太棒了吧！ 让他这个餐馆，丰富了至少七个菜品！ 正兴奋的时候，秦伟光和田余庆他们就乐呵呵的到来，见到餐馆里的装修，特别是大大的明亮的后厨，全都啧啧感慨：“看着就特别高档的样子。” “我看外面挂着回锅肉盖浇饭，这也是什么新玩意儿？” 陈渊笑着说道：“秦哥，盖浇饭就是在米饭上面，整点回锅肉，单独点菜太贵划不来，这样也不会浪费，还能吃到肉菜和米饭。” “中午来尝尝？” 秦伟光乐道：“必须滴。” “先给我来两个肉包子，哟，锦绣这丫头放假了呀？” 见到锦绣从门口走了进来，秦伟光笑着招呼，锦绣这丫头也灿然笑了起来，给这些老哥们热情的打着招呼，然后麻溜儿给老哥们打汤，送鸡蛋。 开业前，陈渊的那些碗盘可没有少买，汤碗也进行了更换，拳头大小，喝完继续打才不会浪费。 筷子都是一次性的。 不一会儿，王良平，徐新枝，还有不少陈渊的熟人到来，胡建设哈哈笑着：“小陈，你这小餐馆是别有乾坤啊，办酒席都能坐下。” “给我来两个鲜肉包。” 陈渊也乐着：“就是为了大家伙吃了饭以后，也能够休息会儿。” “胡老哥，随便坐哈，马上给你端来。” 这时候，陈渊大伯一家也到来，就连戴着眼镜的陈正益也好奇的瞅着自己这个只闻其名的堂哥，锦绣开心的跑了过去喊道：“大伯，大妈，大哥二哥。” 陈登禄摆了摆手：“锦绣你先去忙，正伟和正益都去帮忙，憨站到搞啥？” 王琼和陈昌骏，还有任嬢嬢和李金刚，带着两小只来到餐馆，身后旺仔见到陈渊，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蹲在陈渊跟前喵喵的叫着。 陈渊把它放在收银台：“乖乖的在这里蹲着，别乱跑哈。” 小家伙乖巧的蹲坐柜台上，舔了舔爪子，尾巴轻轻甩动。 见到锦绣和刘念都忙不过来，赖若岚和高丹也去帮忙，她们老爸老妈见到，不禁吐槽这俩丫头，在家里都没这么勤快。 吃着包子，喝着大骨汤，剥开鸡蛋，四毛钱，肚子都微微有些撑。 成年人拳头大的包子，小娃娃一个都能吃饱。 小老幺很自觉的跑到收银台跟前，站在凳子上，奶呼呼的喊着：“窝来收钱袅~” 锦绣把她提溜下来，放在小桌子跟前：“你给我乖乖的吃早饭。” 迫于姐姐的血脉压制，小家伙鼓着脸包子，乖乖的哦了一声，把大家伙逗得直乐。 而不少人都在问着陈渊，这回锅肉盖浇饭是啥。 因为么有图片，无法明晰的得知。 陈渊耐心的讲解着，让大家伙兴趣十足，三毛五就能吃到回锅肉，这在食堂里，没有六毛钱别想。 王良平瞅着这餐馆的布局，朝着徐新枝他们感慨：“这把我们的食堂都比下去了啊，民以食为天，陈渊这小伙子，不忘初心，知行合一。” “价格虽然略贵，但是食材分量在这里。” 徐新枝笑道：“食堂也有食堂的优势，价格低廉，能让工人们填饱肚子，毕竟，绝大部分员工，都舍不得嘛。” 王良平叹息着：“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那小子的《活着》了，还得等一个月才能看到后续。” “不知道以后他还会写点儿什么。” 徐新枝听到这话，朝着陈渊喊道：“小陈，你下一本书想要写什么啊？” 陈渊一边给客人找零，一边笑着回应：“也许是科幻，也许是爱情故事，也许是神话武侠，我脑壳里的东西还多着呢。” 有人起哄道：“是不是要把你自己的爱情故事写出来？” “那我们可等着呢。” 陈渊乐着：“那不一定呢，我才十八岁，只想尝尝爱情的甜，不想吃爱情的苦了。” “但是，这两样肯定没有我家的盖浇饭好吃。” 整个大堂里，都被这家伙逗得大笑起来，就连小老幺也仰着头咯咯的乐着，喊着要次大锅做哒盖浇饭。 两百个包子在八点前就卖光。 王蓉更是和陈渊一样开心，现在陈老板在她这里，每天都定了至少二十五斤的肉。 还不需要剁成馅儿，她看到后厨那个专门绞肉的机器，将肉放进去，调整一下，就能出现肉蓉，比手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忙完后，陈渊坐在餐馆外的小院子里，给大伯还有王书记他们泡着茶，锦绣她们就带着小娃娃，逗着旺仔。 阳光从天空洒落，温暖而轻柔，失去了之前的暴躁。 这些天，几乎每晚上都会下雨，天气已经凉了起来。 杨清平和吴公安，就和刘念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说着什么，刘念点着头，眸子里有着极为深沉的愤怒。 徐新枝看着被陈渊故意留下来的一些破烂轮胎，好奇的问道：“小陈，你把这些留着干嘛呀？” 陈渊笑道：“我准备把院子打造成小花园，这些轮胎当做花盆用。” “这样大家用餐的时候，看到花花草草，心情都愉快些。” “比如薄荷啊，薰衣草啊，还能当茶叶呢。” 随后，王良平就和陈渊聊着天，还问询想不想进单位宣传科工作，听到这话，陈渊急忙感谢：“谢谢王书记的赏识，但是我现在有这么大的摊子。” “以前的话，肯定欣喜若狂，现在嘛，得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王良平其实心中早就预料到了，却还是不免遗憾，这小子进入宣传科，以后肯定还会再进一步，走上更高的岗位，但是人各有志。 听到陈渊的话，轻笑着：“什么理想，写更多的书么？” 陈渊一本正经的道：“我要成为食神，让更多的人品尝到美食。” “在全世界各地，都会有我的以食小餐馆。” “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连锁集团！” 王良平伸出大拇指：“有志气！” 第三十七章 味道巴适惨了 陈渊谦虚的摆手道：“有了理想，才会有前进的动力，也不会骄傲自满，古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就能让我坚守初心，继续奋发向前。” “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有机会走上巅峰！” 王良平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小伙子，对其的欣赏溢于言表：“好，有明确的目标为之努力，在自己的行业发光发热，也是一种乐事。” “就凭借小陈你的态度，以后发展也不会差。” 陈渊笑道：“谢谢王书记的夸赞，今天餐馆刚开业，我得去多准备些菜品，否则就显得太寒酸了。” “您们随意，锦绣，把书记还有大家伙的茶看好。” “老妈，帮你儿子买点瓜子花生过来。” 掏出十块钱塞给自家老妈，拿着粉笔在门口的菜单上涂抹着，盖浇饭：回锅肉，红烧肉，小炒肉，鱼香茄子，番茄炒蛋，清炒土豆丝！ 徐新枝就跟着看热闹，见到陈渊新上菜品，啧啧叹道：“小陈之前是留了一手啊，现在拿出真本事了？咋不写价格呢？” 陈渊哈哈笑着：“徐姐，之前那个小摊子不好操作，现在都开店了，可不能太寒酸。” “否则给支持我的大家伙丢面子。” 随后吆喝着：“念哥，去王大姐那里再买十斤肉回来，肥的多点。” “再去市场多买些青椒，尖椒，茄子，胡萝卜，土豆。” 刘念跑了出来，接过陈渊递来的钱，点了点头：“好的老板。” 陈渊乐道：“念哥你办事，我放心。” “我先去厨房忙着，徐姐待会儿尝尝咱得手艺，给点儿建议哈。” “你们来捧场，中午这顿，我办招待。” 徐新枝点了点头：“那必须给我们陈弟娃扎起，你去忙。” 陈渊跑进去，朝着秦伟光他们吆喝着：“秦哥，田哥，刘哥，你们玩着哈，我让老妈去买瓜子花生了，中午我上了几个新菜，到时你们品鉴品鉴。” “中午这顿，我请客。” 秦伟光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老弟，你这也太大气了啊。” 陈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想要取之必先予之，就和投资一个道理。” 任嬢嬢，大妈，也来帮忙洗菜，切菜，陈渊就把猪肉腌制起来，赖若岚和高丹跑近，笑眯眯的问道：“陈大锅，听说中午这顿，你办招待呀？” 陈渊点头：“没错，待会别走啊。” 俩姑娘开心的笑着：“有便宜不占，可不是咱们的风格，必须不走。” “对啦，要我们去买点儿啥不？” “饮料？酒水？” 陈渊指着她俩：“真是两个小聪明，去帮我买两件清酒，还有两件大瓶的高橙汽水回来。” “请秦哥他们帮忙搬回来。” 掏出钱递给她们：“多谢哈。”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的乐着，青春洋溢：“不客气~” 不锈钢柴火炉，火焰凶猛，足足三个灶孔，专业商用，上面有水龙头，台面上有排水孔，炒锅都是直径八十公分的。 排风扇打开，陈渊把五花肉切成块儿，丢进大锅里煮着。 不一会儿，刘念就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后厨，很自觉的处理着青椒之类。 杨清平还有吴公安他们，看着后厨那忙碌的火热的样子，笑着说道：“小陈，你今天中午办招待，那不是亏大了？” 陈渊一边切着肉，一边回道：“这是回馈老客户，要让大伙们尝尝新菜品的味道，否则不好吃，他们才亏大了。” 随着时间流逝，咕嘟嘟冒着香气的焦糖色胡萝卜红烧肉从锅中转移到不锈钢食盆中。 那令人馋涎欲滴的汹涌香味，惹得小老幺还有一群娃娃们口水直流。 就连旺仔都急切的发出喵喵声。 随后蒜苗回锅，小炒肉出炉，荤菜搞定，素菜那就特别快了，起锅热油，一个人操作三口炒锅，让围观的人们发出喝彩声。 颠锅，翻炒，就像个武林高手在展示他高超的功夫，是那么行云流水，让人觉得目旷神怡。 没有丁点儿的手忙脚乱，只有胸有成竹的云淡风轻。 随后就是蛋炒饭！ 随着陈渊的吆喝，陈昌骏，陈登禄，还有秦伟光他们就帮忙安排座位，很快，大盘大盘的菜就送到桌上，香气就那么使劲儿的往鼻间袭来。 在这缺油少料的时代，如此重油重味的美食出现在眼前，让人觉得极为奢侈。 但是，却不舍得挪动眼睛。 陈渊戴着厨师帽，身穿白色厨师服，今日的他才真正的有了厨师的样子。 他看着餐馆里的众人，大声说着：“谢谢各位领导，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姐妹们来以食小餐馆，给我这新开的小店捧场，大家随意，都不要客气。” “吃饱吃好，不够再添！” 王良平举杯起身：“那咱们也一起碰个杯，祝福陈老板的餐馆，以后越来越红火，开遍大江南北。” “干杯。” “干杯！” 餐馆里的气氛变得火热起来，陈渊还给大家上了大骨冬瓜汤，笑着一桌一桌的敬酒，询问味道如何。 陈登禄看着自家的大侄子，对堂弟说道：“你家这小子，能干！” 听到大哥的肯定，陈昌骏和王琼眼眶有些泛红。 而陈正伟和陈正益，望着桌上的美味，使劲儿的吞咽口水，爹妈没动筷子，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 红烧肉轻弹软糯，胡萝卜点缀其中，看着便知道油脂丰厚，回锅肉那大片大片的灯盏窝，伴随着青红椒，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小炒肉肥肉不少，本应该用精瘦肉，但是这可是八十年代，大家对肥肉情有独钟，陈渊也只能随历史潮流。 番茄炒蛋，撒上几颗葱花，金红之中犹如青嫩的花蕊。 鱼香茄子，咸甜的味道却并不显得油腻，特别是青椒土豆丝，纤细脆嫩，完全没有出现耙软的情况，小娃娃们吃得津津有味。 秦伟光这时问道：“老弟，你说卖盖浇饭，那是啥样子的？” 陈渊打了半碗米饭，上面舀了一勺红烧肉，一勺回锅肉，然后把土豆丝盖上，挑眉笑着：“这就是盖浇饭，就问行不行？” 于是，其他人也哈哈笑了起来：“这不就是快餐么？” 陈渊摇着头：“非也非也，快餐是饭菜分装，我这是把菜盖在米饭上，油汤沁润，饭菜的味道就融合在一起，味道巴适惨了。” 还极为享受的刨了一大口，这味道，上头。 宾客尽欢，小老幺吃得肚皮圆溜溜的，奶呼呼的喊着：“大锅大锅~窝想要天天都次这过红烧肉肉~” 陈渊逗着她：“那肥锅肉呢？” 小屁孩咯咯的乐着：“都想次~” 王琼，任灵秀，还有王秀芳，包括锦绣她们都忙碌不停，收拾桌碗，刘念就在水槽边清洗着锅碗，陈渊就笑着将王良平还有徐新枝一行人送走。 今日放假，秦伟光他们闲来无事，就坐在院子里喝茶，吃着瓜子，人声鼎沸。 有老大爷还拿来长牌，招呼老伙计们玩儿，赌钱是不赌的，花生米就行。 小老幺就抱着旺仔，和铃姐姐坐在收银台跟前，说着属于她们自己的悄悄话。 陈渊就忙着打开机器绞肉馅儿，然后腌制去腥。 把包子做好，放在蒸笼里，松针还是他从老大爷手里收购的，花了五毛钱，足足两蛇皮口袋。 切好肉，腌制，等到下午饭点儿再炒。 然后，端着自己的搪瓷茶杯，提了根板凳，翘着二郎腿犹如老干部般喝着茶，发出享受的嘶哈声。 旺仔就趁机跑了出来，跳到他的腿上。 摸着这小猫咪毛乎乎的脑袋，看着追出来的小老幺和姚铃，陈渊乐呵呵的笑着，目光温润。 这时候，陈正益坐到他不远处，提出建议：“渊哥，我觉得有电视机的话，每天来吃饭的人，可能会更多。” 陈渊点头：“的确是这样，有了电视机，好多人都要往这里跑。” “但是太贵了，等经济好些了就买彩电。” 看着只比自己小一个月的堂弟，陈渊笑道：“你在蜀都读大专，是什么专业？” 对方撑了撑眼镜，有些羞赧的说道：“机电专业。” 陈渊伸出大拇指：“这个专业发展前途非常不错，到时候无论进单位还是自己搞都行。” 锦绣这时候跑了过来，悄悄的说道：“哥，王书记还有徐姐姐他们走的时候都送了礼钱。” “大伯，任嬢嬢，还有秦大哥他们也给了。” 陈渊想了想：“先记下来，当做他们的提前充进来的饭钱。” “我到时做点会员卡出来。” “可惜现在没电脑，无法像国外一样整个收银系统。” 锦绣这丫头的记性非常好，谁给了多少钱，全都写得明明白白，大伯和王良平给了十元，徐新枝五元，其他的大都是两块，三块不等。 加起来有一百二十三元。 陈渊把名字全都记了下来，然后专门拿出一个本子写上。 说了他办招待请客，这怎么还能给钱呢？ 于是，给正在喝茶摆龙门阵的秦伟光，还有自家大伯他们说着：“要不是锦绣给我说，我都还不知道你们悄悄给礼钱，之前就说过，开业了请你们吃饭，你们咋变得这么客气了呢？” “所以我决定，把你们给的礼钱当做餐费，把这餐费花完了，再收钱。” “我做了个名单，下午吃完饭，在收银台的会员薄上签个字就行哈。” “到时给各位发会员卡，以后开连锁店了，有开业会员卡的全都五折，蛋炒饭免费。” 餐馆小院子里前来捧场凑人气的邻居们，还有老熟客们，全都被陈渊的这番话惊呆了。 这小子，还真的有开连锁店的野心啊。 会员打五折，免费蛋炒饭，虽然目前在画饼，但是想想就令人期待。 第三十八章 新宠盖浇饭 这天下午，陆续有不少从利州附近而来的人拿着《收获》这本杂志，一路问询着来到以食小餐馆，听到是自己的粉丝，陈渊急忙安排他们坐下休息。 签字？没问题。 主打一个和蔼可亲，还有人拿着少见的相机合影，那更没问题了。 身后的以食小餐馆，被免费宣传，多美的事情。 锦绣和赖若岚她们，看着陈渊和那些书友们谈天说地，讲着他在绵州时的趣事，还有书里那个地主爷爷，让几个文艺女青年满眼都是小心心。 有大胆点儿的姑娘就脸蛋红红的问着：“陈老师，那你有爱人了么？” 听到这话，不少矿上的人都笑了起来，特别是高丹更是仰头乐得差点儿栽倒，小老幺也叉着腰，哇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她在摊子上耳濡目染，早就明白自家大锅的黑历史。 这可把那些书友们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得知有好多书友找来的徐新枝，要过来瞧瞧热闹，听到那姑娘的问题，不禁乐道：“这事儿啊，咱们单位上的人可是无所不知。” 陈渊一脸讪讪，干笑着：“徐姐，追求爱情是每个人的权利不是？” 于是，书友们八卦心爆棚，这里面有事儿啊。 陈大作家的恋爱史？ 徐新枝被众人书友们瞅着，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轻咳一声道：“咱们陈大作家说过一句话，那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起初的见色起意。” “可想而知那位姑娘有多好看了。” 随即侃侃而谈，反正这也是矿上喜闻乐道的八卦，无论大人小孩儿都知道，把陈渊当时追求那姑娘的事情娓娓道来。 得知最后，那姑娘被父母带走，陈老师醉酒被打，痛定思痛下，才一边摆摊挣钱，一边开始创作。 看着那些书友们似笑非笑的目光，还有不禁扼腕叹息的样子，陈渊捏了捏鼻子：“总会有人在那一段时光里，惊艳了你。”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人蛐蛐道：“不，你就是见色起意。” 整个院子里都轰然大笑起来，陈渊气急败坏：“这是诽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不准给我爆料出去！” 笑声不止，徐新枝更是摇头叹息：“上一次记者来的时候，也打听过这事，应该很快就能见报，这名人的逸闻趣事，怎么能忍得住不分享呢，对不对？” 秦伟光他们起哄道：“对！” 陈渊悲愤控诉：“他们给版权费没有？我要告他们！” 来此的书友们，不乏蜀都而来的大学生，或者文字爱好者，他们觉得这事儿还带着一些浪漫主义的喜剧色彩，原来陈渊还有如此一幕。 总以为写出《活着》的人，应该对世间显得很悲悯，是悲春伤秋的那一类。 来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是个敢为了追求女孩子，借五百块高利贷的狠人。 如果自己是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会被感动呢？ 也许只会是感激。 陈老师也应该是明白这点，才能如此看得开，被人调侃也落落大方，配合大伙儿们的演出。 这样的男人，更爱了呀！ 看了看时间，陈渊笑道：“你们远道而来，晚饭还是要请你们吃的，一人一份儿盖浇饭，让你们感受感受来自陈大厨对你们味蕾的暴击。” “让你们明白，什么才叫做美味。” 有个中年男子笑着问道：“那鲜肉包和蛋炒饭还有蒸凉面呢？” 陈渊夸张的道：“老哥，你吃得下那么多么？” “那个不是书友福利，要给钱滴。” 对方乐道：“我们买来当夜宵也行啊。” 陈渊伸出大拇指：“英明。” 回到后厨，还有几个姑娘笑盈盈的带着相机走进餐馆，给起锅热油的陈渊来了个特写，然后将餐馆里的布置也拍摄下来：“陈老师，我把照片洗出来，也给你寄一份好不好？” “当然好，过上几十年，这里妥妥的游客打卡地。”陈渊大言不惭的道：“你的照片也能被许多人看到。” “把我们家旺仔也排上，它可是咱们家员工之一。” 女书友们咯咯的乐着，还给抱着猫咪进来的锦绣和可爱的小老幺她们拍了照，小家伙呲牙咧嘴的乐着，看着就喜庆。 白炽灯被打开，灯光将整个餐馆照得透亮。 大家谈论着书里的人物，聊着各种新闻，包括一些国际事件。 炒菜的香气，不自觉的钻进了他们的鼻孔，让他们渐渐的停止了讨论，全都看向后厨的方向，陈渊对仓库的改造布置，就用餐台把后厨隔了出来，一眼就能清晰的看见后厨里的卫生条件。 在他们眼中，那些食材在陈渊手中的锅里轻盈的跳着舞，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果然和报纸上的一样，这位大作家的厨艺真的很好。 回锅肉，红烧肉，小炒肉，番茄炒蛋，鱼香茄子，青椒土豆丝，很快就装进了不锈钢的食盆之中。 陈渊招呼着众人：“想吃什么，过来排队选哈。” 浓郁的香气，惹得人肚子里咕咕作响。 小老幺第一时间喊道：“大锅大锅~窝要七肥国肉~红烧肉~欢茄炒蛋~” “姐姐也是哒~” 陈渊乐呵呵的给小家伙们打了饭菜，看着她捧过去，还要和旺仔共享，急忙说道：“安然，旺仔有自己的饭碗，一起吃不卫生。” 小家伙遗憾的叹息，摸了摸旺仔的脑袋：“好叭好叭~” “大锅嗦你不卫生嘞~” 陈渊翻了个白眼：“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你~” 小家伙震惊脸：“~o~！” 锦绣她们也被自家妹妹那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娃啥的，有时候真好玩儿呢。 看到大锅第一个给她打饭的份上，她陈安然，原谅这个大锅袅。 嗷呜一声，吃着香浓软糯的红烧肉，小娃娃满脸都是幸福的色彩。 那些书友们，也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品，看着盘子里的肉菜和米饭，那令人馋涎欲滴的味道不时侵袭着，还送有泡菜和醋汤呢。 浅尝一口，只觉得灵魂都炸裂开来。 惊呼赞叹声不绝。 这味道美得人快原地飞升。 犹如回到了初恋的怀抱，令人贪念而回味无穷。 筷子和盘子碰撞的脆响在餐馆里叮叮当当不绝，秦伟光他们也好不了多少，让他们味蕾在不停雀跃狂欢，觉得真的太过于幸运，能在此地遇上陈渊这家伙，吃上如此惊艳的美味。 徐新枝也让陈渊打了一盘盖浇饭，回锅肉和小炒肉她特别喜欢，加上酸甜可口的番茄炒蛋，让米饭吸收了肉菜里的汤汁，味道就更绝了。 即便中午已经尝过，但是再次吃进嘴里，依然觉得美味如初。 以前觉得蛋炒饭和鲜肉包已经俘获了心灵，蒸凉面一出，那滋味更是绵长，然而今天，她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盖浇饭。 鲜香微辣的小炒肉，外脆里嫩的回锅肉，一口下去，只觉得以前吃过的那些炒菜，简直就是糟蹋食材。 怪不得王书记对食堂有些不满起来，吃过陈渊做的美食，对食堂里的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她必须得建议建议，提高食堂里的饭菜质量了。 这时候，不少矿上的职工和家属都来了，卖包子送蛋的活动在继续，来此的客人都觉得心情颇好，陈渊更是如此，热情的招呼着。 有人想吃蛋炒饭，立马架锅行动起来。 服务态度绝对挑不出来任何的刺儿。 餐馆里很快就坐满了，还有一家老少都来这里，国庆节嘛，肯定要一起吃顿好的。 陈正伟和陈正益也帮着忙，有认识的同事到来，热情招呼着，很是自豪的说道这是自家兄弟刚开的餐馆。 餐馆里饭菜的香味，渐渐的氤氲开去，有的更是飘去了对门的食堂那边。 于是，有去食堂打饭的职工，就循着香味过来。 一进门，嚯，桌子都坐满了。 有些人一看就不是矿上的面孔，无论男女，哪怕理智让他们想要保持优雅的用餐动作，但是美味的饭菜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显得有些狼吞虎咽。 直到盘子里的饭菜被一扫而空。 然后，这才恢复了文学爱好者的气质。 “好吃，还想吃，但是肚子装不下了。” “那鲜肉包好香啊。” “凉面看起来也特别的安逸。” “蛋炒饭看起来真的犹如黄金在玉盘之中。” “没想到陈老师除了会写作，厨艺也是这么的高超，才华与实力并存具象化了。” “明天一早，我就要来尝尝御制鲜肉包，不然总觉得遗憾。” “对头对头，还有那蛋炒饭和蒸凉面。” “还可以趁机探讨文学呢。” “陈老师怎么能这么好？还给我们做饭吃，回去肯定把那些家伙羡慕死。” “嘻嘻，我刚才已经拍下来了。” 饭点过后，炒好的浇头和蒸好的米饭，那是丝毫不剩，蒸凉面不少小孩子喜欢吃，嗦得满脸都油乎乎的，包子还剩下十来个。 因为今日份的新宠变成了盖浇饭。 买包子的大多都是带回去给家人吃。 陈渊把这些包子打包，一部分送给了秦伟光他们：“秦哥，听说你们有人晚上要值夜，这些包子让值夜的大哥当夜宵，否则到了明早就变味了。” “念哥，你食量大，这四个你待会儿饿了吃。” 刘念如今已经不是那干瘦的模样了，就像充了气般，身材壮硕，脸部更是棱角分明，有种金城武的感觉，只是不怎么爱笑。 听到陈渊的话语，他点头道：“谢谢老板。” 心中其实极为感激，他这饭量，一般家庭根本养不起，刚才就着红烧肉和鱼香茄子，已经消灭了三大碗米饭，陈渊也非常照顾他，两大勺的肉菜，谁家老板如此舍得啊？ 第三十九章 天天来这里吃 翌日一大早，得知陈大作家的餐馆已经开业的职工们，就前来捧场，见到还在开业大酬宾，不免有些惊喜，两个包子送一个鸡蛋呢。 这也太大方了嘛！ 看着人流如织，陈渊也是开心惨了，因为好多职工还有其家属，都是为了来看他这个大作家的，也就是俗称的名人效应。 服务热情，食材干净，味道更是绝妙。 和食堂一对比，那就是降维打击。 小老幺和姚铃，就坐在院子大门边，吃着包子舀着鸡蛋羹，桌上还放着小碗的大骨汤，吃得那个津津有味，惹得本来要去食堂的人们，不自觉就走了过来。 这俩小娃娃，真的太可爱了。 当那些书友们从招待所而来，更是让小餐馆变得热闹起来，坐在院子里，微凉的早晨有着如此鲜美的包子和大骨汤，简直就是享受。 赞不绝口！ 陈渊还做了蒸凉面，热呼呼的吃起来也别有风味。 很快，两百个包子就卖完，赖若岚和高丹也早早来此，等明天又得去学校，想要吃到陈老哥的这鲜肉包，就得等放寒假了。 一时间不免唉声叹气，想哭。 希望陈大锅的连锁店，尽早开起来。 锦绣却是悄悄的问道：“哥，这么卖咱们会不会吃亏啊？” 陈渊却是神秘笑着：“薄利多销，这才咱们餐馆才会有人气，其实和摆摊时候挣的差不多。” “客人开心，然后就能记住咱们这儿，回头客就有了。” “就是念哥恐怕要受累。” 刘念听到后，开口道：“应该的。” 虽然在陈渊这里干活有那么些累，但是他觉得很充实，不会让自己去想那些令人难受的事情。 见到陈渊把王蓉送来的猪肉切块，煮进锅中。 刘念就守在一旁，待会就捞起来。 那些书友还有带着娃儿过来玩耍的邻居们，见到陈渊忙完，抱着搪瓷杯喝着茶水，一副老干部的做派，而小老幺和姚铃也有样学样，不禁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旺仔就从收银台跳了下来，乖巧的跟在陈渊的身边。 于是，有人拿起相机，把这温馨的时刻给记录下来。 “陈老师，你的《活着》已经写完了吗？” “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后续啊？” “我也有些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之后的情节。” 陈渊笑道：“已经写完了，以后应该会出单行本，后续情节嘛，我大概给你们说一下……” 反正没事儿，和这些来捧场的客人们吹吹牛，摆摆龙门阵，也是挺不错的嘛。 于是，在听了陈渊对小说的后续描写，有人被整得emo起来，却也想要尽快看到下一期的杂志了。 时间也不知不觉间，快到了中午。 陈渊忙告罪一声，跑去后厨忙碌起来，肉片划入炒锅发出滋滋的声音，排风扇间油烟抽了出去，但是整个餐馆中，那香味依然止不住的飘逸开来。 小馋娃安然踮着脚站在取餐台边儿，微微张开的嘴角边，有一丝晶莹出现。 锦绣有些不忍直视，大锅已经把这娃儿喂得胖嘟嘟了，脸蛋都肉肉哒，她怎么还是这么馋呀？ 有挂着相机的女读者，瞅着小团子对美食渴望的娇憨模样，偷偷的拍了两张，小家伙偏着脑阔，吸溜口水，呲牙直乐。 看着就喜庆。 那餐盆里的食物，都快把人香迷糊了。 今天还多了一样菜品，麻婆豆腐，油汪汪的特别勾人。 小团子犹自带着奶气的声音响起：“大锅大锅~这过是什摸呀？窝都没次过嘞~” 陈渊把鱼香茄子起锅，装进食盆里，温和的笑着：“是麻婆豆腐，等会给你打一点儿，好不好？” 小家伙欢呼起来：“好~” 王琼这时候理发完来到餐馆里，见到老幺那馋呼呼的样子，翻着白眼道：“老幺你不要打扰你大锅炒菜，去乖乖坐到。” “不嘛~窝想看大锅炒菜嘞~”小娃儿撒娇：“以后窝也要这么凶！” 王琼嚯了一声：“你还想当厨师啊？铲子都拿不动。” 锦绣也在一旁乐道：“就是。” 小老幺傲娇的叉腰，不想和老妈和姐姐嗦话。 竟然看不起她这过小盆友！ 陈渊笑道：“那以后老幺学会了，也给大锅做饭吃，怎么样？” 有大锅撑腰，小家伙喜滋滋的点着脑袋：“好哒~” 姚铃就蹲在旁边，摸着旺仔，觉得它软乎乎的好可爱呢。 陈渊这时候正把切好后，清洗过几遍的土豆丝倒入锅中，细丝只有三毫米左右，中级刀工加上系统给与的食谱，让他能够超常发挥。 香气腾起，哗啦啦的迅速翻炒颠锅，让土豆是受热均匀后，迅速的调味出锅。 而这时，竟然还有不少读者陆陆续续来到矿上，打听着来到以食小餐馆。 这些对文字极为热爱的书友们，见到陈渊的时候，激动不已。 和昨日便来的书友交谈后，不禁喟叹来晚了，没亲自听到陈作家的八卦，但是能吃到他亲自做的饭菜，也不虚此行。 得知拿着《收获》杂志去签名，还免费赠送盖浇饭，这些读者们都有些惊喜。 这陈作家对读者们也太好了嘛。 陈渊热情的合影，签字，给他们打饭，而秦伟光他们也乐呵呵的到来：“老弟，光吃素菜盖浇饭的话，多少钱？” 听到这话，陈渊拍了拍脑壳：“还好秦哥你提醒，我去把牌子上的菜单重新写下。” “两荤一素，四毛钱！” “一荤两素，三毛五” “一荤一素，三毛！” “三个素菜，二毛五！” “泡菜还有醋汤，依然免费哈。” 拿着粉笔，急匆匆的去写在门口的牌子上。 锦绣担心陈渊亏本并非没有道理，但是陈渊却仔细计算过，虽然成本略高了些，只要量在那里，就不会亏损。 这盖浇饭，可是矿上的独一份儿。 菜适量，米饭打多些，在舀点儿汤汁，是这些客人们真正的味觉盛宴。 有第一次尝到的，不免惊呼出声，怎么能这么好吃？ 陈正益也跑了过来，笑着说道：“渊哥，老汉儿说我妈手艺越来越撇了，来你这里打点饭菜，四个人的哈。” 也没等陈渊拒绝，就把钱丢进了收银台。 陈渊知道是大伯在支持他的餐馆，心中感动，接过饭盒，全都打着肉菜，装得满满的。 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琚。 而小老幺这时候，把碗里的饭菜拌在一起，吃得脸蛋上都油乎乎的，小家伙比她好多幼鹅园朋友强多了，都不要麻麻喂呢。 不一会儿，徐新枝拉着她老公和孩子也来到餐馆里，看到饭菜还没有卖完，这才松了口气，横眉竖眼的道：“喊你们早点早点，一个二个全都是焉牛子，要是卖光了吃不到，看老娘不收拾你们两个。” 随即急忙排队道：“小陈，三份盖浇饭哈，两荤一素。” 陈渊做了个ok的手势：“要得！” 徐新枝的老公看着餐馆里人声鼎沸，不禁咋舌，这也太火爆了啊。 当他接过盖浇饭，和老婆孩子找了个位置坐下，吃了第一口之后，再也停不下来。 眼泪都快淌了出来，以前吃的那些都是啥玩意儿啊？ 徐新枝的儿子，在子弟校读初中，他闷不做声的大口刨饭，心中吐槽昨天就不该跟老汉去利州市里玩儿！ 吃得脸包子都鼓鼓的，呜呜的说道：“我以后，天天在这里吃。” “老妈不用给我煮饭了。” 徐新枝给了他一脑瓜崩：“你还嫌弃上我做的饭菜？以前不是说爱吃么？” 把饭菜吞咽到肚子里，杨帆狡辩：“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谁叫比老妈你做的更好吃？” 盘子里的汤汁都被舔得干干净净，这才咕嘟咕嘟喝着醋汤，长长的哈了口气：“我要给同学们说，以食小餐馆才是我们矿上第一食堂。” 打着饱嗝，捂着肚子，吃饱喝足的幸福感，让他不舍得动弹。 他老爹也是一样，只觉得回味无穷。 完求了，以后婆娘做的饭菜，怎么能吃得进去哦？不免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有从蜀都而来的读者，此刻吧嗒着嘴感叹道：“我本来就是个老饕，平日里就看看书，喝喝茶，本以为在蜀都已经吃过不少美食，却没想到来到这里后，被陈老师的厨艺所折服。” “堪称业界顶尖的水准，即便是那些大酒店的厨师，除了一些经验丰富的大师傅，根本没人能够比拟。” 跟着他一同前来的书友，也点着脑袋，觉得被惊艳到了。 这位陈作家，秀得人头皮发麻。 写书爆火，就连厨艺都如此顶尖，而且他今年才刚满十八岁，堪称年少有为。 享受了美食，书友们就围在一起讨论着小说，听到早上陈渊还把后续的情节大概的讲了一遍，中午才赶来的他们，不免有些遗憾没亲耳听到。 刘念和锦绣她们收拾锅碗瓢盆，陈渊就开始在打荷台上捏肉包子，看着他双手灵巧的将一个个漂亮的精致的包子做好，引来不少人都惊叹。 让他们自己来做的话，一个包子没两分钟搞不定。 而且还会形状各异。 陈渊看着馆子里那些客人们，脸上带着微笑，觉得自己抄书虽然不要脸，但是却真的把自己名声打了出去，吸引来不少读者来这里消费。 自己可真棒！ 第四十章 迎四方来客 翌日下午，锦绣和赖若岚她们，还有其他一些在利州读书的男同学，结伴前往火车站，小老幺骑在大锅的脖子上，有些羡慕姐姐阔以做火车嘞。 但是，又有些舍不得姐姐走。 锦绣捏了捏自己妹妹肉嘟嘟的脸蛋，阳光下，还能见到细细的绒毛，那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好似小鹿一般可爱。 又蹲下身来，揽着姚铃这只小可爱：“铃铃要努力学习哟，姐姐回来会考你们哒。” 小娃娃使劲儿的点头，抿嘴羞赧的笑着。 陈渊塞给锦绣一百块，让他揣进兜里：“自己在学校里，吃好喝好，家里现在不需要你操心，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的大学。” “然后大哥我才能把连锁店开到你考上的城市。” 锦绣捂着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老汉给我拿了生活费的，你给我爪子嘛。” 陈渊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买啥就买啥，生活费是生活费，这是零花钱。” 赖若岚和高丹都有些羡慕起来，她们都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呢。 陈渊很是大方的塞给她们一人十块：“都有，算是这两天的劳务费。” 两个姑娘没想到还有如此惊喜，尖叫着喊道：“谢谢大锅~” 小老幺也嚷了起来，抓着自家大锅的头发，哇哇的喊着：“大锅大锅~窝也要呀~” 陈渊被扯得脑壳痛，急忙拿出毛票子，给这小家伙和姚铃一人给了一张。 嗯，不多，也就两毛钱。 但是，小屁孩儿们却开心得摇头晃脑，觉得大锅可好啦。 有读者也要坐着火车离开，和陈渊说着祝福和告别的话语，陈渊也热情的回应着，显得礼貌而谦逊，当火车呜呜的呼啸而来，陈渊和他们挥手送别之后，这才带着两小只，悠闲的往矿上走去。 小老幺嚷着要下来和姐姐一起走路，陈渊把她放下来。 这小屁孩儿牵着姚铃的手，唱着从幼鹅园学来的歌曲：“窝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叫到警察粗粗手里边~” 听着两小家伙稚嫩清脆的歌声，陈渊不禁莞尔，他好多年都没有听到如此年代感十足的旋律了呢。 蹦蹦跳跳，走到小卖部的时候，便挪不动脚步了。 家里的奶糖早就吃光光，小娃娃有些馋馋的。 赚了钱，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改善家里人的生活么？ 陈渊大手一挥：“走，大锅给你们买糖吃。” 两个小盆友，全都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自家大锅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水果糖买了一斤，奶糖也买了一斤。 看着她们嗦着薄荷糖嘶嘶吸着气，陈渊也觉得是如此的快乐。 回去让老妈和任嬢嬢把糖收起来，每天给两小家伙一点儿，否则吃多了蛀牙。 这才带着他们来到自家小餐馆。 院子里坐着喝茶的，打牌的，还有吹牛的人可不少，见到陈渊回来，全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陈老板送妹妹都回来了啊。” “哈哈，陈老师有没有哪位女读者给你送情书？” “肯定有噻，咱们陈大作家长那么帅。” “唉，白鹭那爹妈，不知道现在后不后悔。” “呵呵，我觉得他们现在肯定急得跳脚，小姑娘摊到那个爹妈真的受罪。” “小陈你放心嘛，白鹭那女子肯定会记你的好，绝对是那不日栽的爹妈不准让她联系你。” 陈渊看着正抱着旺仔，蹲在院子里玩耍的安然和姚铃，拿着搪瓷杯靠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懒散的说着：“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嘛。” 只是，从上辈子十八岁离开此地，这数十年来，对方的身影和面容在记忆里，却依然那么的清晰。 很漂亮？不见得。 干净，秀气，如一朵娇嫩的太阳花，看似柔软的外表下，却有着一般人感觉不到的坚韧。 想到她当时想要用钱来吓退自己时，那眼眶通红的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不得不说，当时的自己上头了，五百块而已嘛。 微微眯着眼睛，唏嘘不已。 他现在是真的不缺这点儿钱。 喝着枸杞茶，甜咪咪嘞。 陈渊看着被俩小只逗弄得有些害怕的旺仔逃到自己怀里，把脑袋钻进自己的衣服，不禁笑道：“安然，小铃儿，不能欺负旺仔，它还是个小盆友呢。” 小老幺蹦跶过来，抬了个小板凳，依偎在大锅的身边，声音糯糯的：“大锅大锅~窝们才没得欺负旺仔嘞~窝们阔喜欢它啦~” 说着，抱着旺仔使劲儿的亲亲，惹得小猫咪幽怨的伸出爪子堵住她的嘴巴。 姚铃也亲昵的和旺仔贴贴，眼中全都是喜爱的色彩。 渐渐的，后厨蒸笼里鲜肉包的香味散逸了出来，小老幺丢掉旺仔，欢呼着跑了进去，扯着嗓子喊道：“大锅大锅~包砸阔以次啦~” 陈渊捂着额头，这个小馋娃。 刘念给锅里掺了冷水，随后陈渊也走了进去，和他一起，把蒸笼给抬了出来放在院门口处。 小安然就欢喜的蹦跶着，看着大锅取出两个大肉包，分给她和铃姐姐。 有大妈看到后，不无感慨着道：“老幺，小铃，你们大锅对你们好好哟。” “天天都有肉包子阔以吃。” 陈渊笑道：“应该的，女孩子要富养才行，不然长大了受不了外面的那些诱惑。” 听到陈渊这话，那些大爷大妈们，又开始辩论起来，说女娃娃是不是应该富养，当然还有夹杂着一些重男轻女的言语。 倒是刚刚走进院子的一位青年女子，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陈渊。 这思想和如今不少人都格格不入。 特别是重男轻女的年代。 她穿着得体的西装，身材曲线玲珑，挎着公文包，虽然戴着眼镜，却显得飒爽而干练。 陈渊也看到了这位和矿上职工气质有些格格不入的女子，笑着道：“请问是来用餐的么？” “现在刚把包子蒸好，盖浇饭还要等一会儿。” 对方轻笑，伸出手来：“初次见面，我叫李晓林，目前暂代《收获》杂志社的总编。” 院子里的喧哗，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陈渊也瞪大了眼睛，急忙擦了擦手伸出去轻轻握了一下，热情的道：“李总编莅临咱这小餐馆，让我此处可谓是蓬荜生辉。” “快请坐，我给你倒茶。” “念哥，帮忙拿壶开水，我给李总编烫茶杯。” 看着陈渊热情的样子，李晓林笑道：“陈老师客气了。” 小老幺和姚铃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好奇的看着这位阿姨，觉得她好像好厉害的样子，锅锅都这么尊敬呢。 泡了杯茉莉花茶，香气袅袅升腾。 陈渊这才好奇的问着：“李总编怎么有闲暇从魔都来到咱们这个小地方？” 李晓林把包打开，取出一个档案袋，轻笑着：“是私事顺便也就把公事给办了，我是陪巴老先生回蜀都故居，知道这里距蜀都不太远，索性就来一趟。” “看看被老沈极力称赞的陈老板，是何等的风采。”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让人眼前一亮。” 陈渊哈哈笑着：“总编抬举了，若是我提前知道巴老先生回蜀，一定早点前去一睹风采，那可是咱们龙国的文学巨匠！是人民的作家！” 院子外突然出现精神矍铄的声音，心情还非常不错的样子：“小伙子说得可是心里话？人民的作家？” 陈渊斩金截铁的道：“由衷而发。” 随后便见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微微有些清瘦的耄耋老者笑着走进，身后还跟着王良平和矿上的大领导们，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人。 但是，看穿着打扮，身份都是不低。 李晓林站起身来，轻笑道：“陈老师，这位就是巴老先生。” 陈渊嚯的起身，很是激动的大步走进，他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热血沸腾：“巴老先生，能见到您，此生之幸。” “您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还有《寒夜》《憩园》等，我全都仔细的拜读过，将封建社会的桎梏狠狠的揭露出来，让我知道什么叫做自由和理想。” “是思想的引路者，人民的作家，当之无愧。” 巴老先生哈哈笑着：“小伙子的马屁，让我很是受用啊，小林说有位作家，写了本《活着》，才十几岁而已，我便来了兴趣。” “从王书记那里，我才知晓，你小伙子真不一般。” “为爱奋不顾身，竟然敢去借高利贷。” “可惜那位姑娘，无缘一见。” 陈渊有些汗颜道：“少不更事而已，虽然心有遗憾，但是发自本心，倒也不后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是那么好的姑娘。” 巴老先生听到此话，有些欣赏的看着眼前这俊秀小伙，叹息道：“爱之深切，便是不悔。” 他想起自己的妻子，惆怅和不舍涌上心头。 坐下后，喝着陈渊泡的茶水，和这位小辈聊了起来，然后越来越惊讶。 地理天文，政治历史，可谓是博学多才，见识更是超越绝大多数人。 若非眼前看到的是位少年，还以为是同龄人呢，简直越聊越投机，不时发出哈哈笑声。 陪同而来的地方领导，有时候话都插不进去。 那些在这里玩耍的大妈们也帮忙，把板凳抬了过来掺水倒茶，然后离开院子，跑去给王琼告知这事情。 有记者就给陈渊和巴老先生拍着照，将这历史性的一幕记录下来。 陈渊还想今晚停止营业，专门招待巴老先生一行。 然而却被对方阻止：“和平常一样就行，我们也尝尝陈大厨的手艺，在外多年，对家乡的川菜依然忘记不了，回锅肉和麻婆豆腐还有鱼香茄子，我在院外的时候，就看中了。” 陈渊乐道：“那绝对会让老先生您不虚此行。” “恕我怠慢，我现在就去给大家准备晚饭。” “不过，却想趁这个机会，厚着脸皮讨老先生一幅字。” 巴老先生豪迈的说道：“一幅字换一顿饭，那可是小朋友你亏了。” 听到这位老爷爷喊自己大锅小朋友，小老幺在旁边咯咯直乐，她才是真正哒小朋友呢。 于是，老先生蹲下身来，摸了摸她和姚铃的两娃娃的脑袋：“你们有这样的哥哥，可真的太幸福啦。” 小家伙也点着脑阔，扯着小奶音喊道：“窝大锅阔好啦~天下第一好~” 把众人逗着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纸笔送来，王琼也有些激动的看着这位老先生，她从小就听过这位先生的大名，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呢，竟然还专门来此看自己大娃，激动的不停抹眼泪。 “小朋友，想让我写什么？”老先生今天心情特别好，笑着提笔问道。 陈渊咧嘴一乐：“宾朋满座，迎四方来客！” 老先生点头，挥毫而就，题词记下：送以食陈渊小友。 让小林取出自己的私章，用力盖上。 陈渊兴奋得如苍蝇搓手，呼呼的吹干，宝贝似的收了起来：“今天晚上这顿，陈老板买单，大家想吃啥别客气，反正也只有这么几样。” 老先生笑道：“已是极好！” 陈渊急忙对记者说道：“麻烦一定要写上，老先生说的，以食极好。” “这可是名人名言！” 这可将巴老先生气乐了。 第四十一章 妙极了 来到后厨的陈渊，戴上厨师帽，拴上围腰，然后就非常认真的忙碌起来，老先生也走进餐馆，看着明净而敞亮的布置，不自觉的点着脑袋。 看向陈渊时，脸上露出笑意。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这小子，对美食看来极有追求的，谁说做文章的就不能有其它的爱好？ 历史上不少文人武将都是大饕。 特别是袁枚，还写了《随园食单》呢。 炒锅和勺子在陈渊手中，如臂指使，看着肉片和蔬菜随着他的动作而腾起落下，于是那香味也迅速的弥漫开来，惹得他竟然觉得食欲大振。 王良平就笑道：“小陈的厨艺，在咱们矿上可谓是一流，现在好多职工宁愿在这里吃饭，也不愿意去咱们的食堂了，味道好，分量足，服务还特别热情，所以来这里吃得也舒心。” 李晓林收起档案袋，好嘛，公事等会儿再谈。 先尝尝陈大作家餐馆里的美食。 除了红烧肉需要小伙慢炖一会儿，回锅肉和小炒肉大火爆炒，调味后很快就出锅，随后就开始做麻婆豆腐，还有其他几个素菜。 顺便煮了一锅白菜汤。 装盘，大份大份送到老先生和李晓林他们的桌子上，陈渊灿烂笑道：“请各位老师，领导品鉴。” 老先生笑着：“还有那个黄金蛋炒饭，可别忘了。” 陈渊点头道：“老先生先吃着，蛋炒饭马上就到。” 而刘念就给小老幺她们打着饭菜，看着娃娃们坐在属于她们的小桌子边，吃得津津有味，陈渊也不自觉的眉眼弯弯：“小老幺和小铃你们慢点吃，没人和你们抢。” 俩娃娃抬头，脸包子都是鼓鼓的，活像可爱的小仓鼠。 旺仔就急切的叫嚷着，把属于它的不锈钢的碗拍得哐哐作响。 两小只就把自己碗里的肉肉还有裹着汤汁的米饭，赶了些在它的碗里，小猫咪这才蹲在桌下，呜呜的吃了起来。 而陈渊，这时候已经炒了大盆的蛋炒饭，送到巴老先生他们的桌上：“各位请慢用。” 金黄色的蛋炒饭，粒粒分明，在白炽灯下好似发着光，香气更是汹涌扑鼻，老先生拿着勺子舀了些在碗中，尝了一口之后，便惊叹道：“妙极了。” “香浓而没有丝毫腥气，油而不腻，米粒轻弹，我只在史大厨那里尝过这样的蛋炒饭。” “那可是国家特级厨师，国宴掌勺。” 随后挑了一块儿陈渊端上来的红烧肉，细细品味之后，不免有些惊喜起来，他之前以为王良平还有矿上其他人是在替陈渊这小子吹嘘，没想到还是保守了。 他走遍大江南北，吃过不少美味，但是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却太过于稀少，将软糯适口的红烧肉吞入腹中，这才点评道：“入口即化，脂香盈齿，味道更是恰到好处，正所谓嫩脂绽处芳盈袖，佳料融时香满楼。” “浓油赤酱却肥而不腻，已然是掌握了川菜的精髓。” 陈渊听到这赞赏，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 秦伟光他们，杨清平，还有黄征和高建兴两口子，包括陈渊的大伯一家，还有听闻消息的职工们，全都跑到陈渊的小餐馆，要看看巴老先生。 这位才是他们一直崇拜的偶像，想要追的星。 陈渊却是吆喝着：“想要吃饭的排队打餐，不要影响别人就餐，各位把你们的素质拿出来，秦哥，田哥，杨所，你们维持秩序啊，别把我刚开的小馆子给挤破了。” “巴老先生是专门来我这里用餐的，各位，收敛点，声音小些。” “打饭了你们就能吹嘘，和老先生一起吃过饭，还不快排队，等会卖完了可没机会了。” 小老幺也叉着腰喊道：“排队呀~” “喵~” 秦伟光他们还有杨清平和吴公安就吆喝着，让大家遵守秩序，不要给矿上丢人，不吃饭的去院子里，要用餐的就排队。 巴老先生却是和煦的笑着：“大家伙们也太热情了，我又何德何能。” “话说回来，陈小子的回锅肉和小炒肉，都极为正宗，还有这麻婆豆腐，更是令人欲罢不能，厨艺可谓顶尖。” “的确美味。” 这时候，有人拿着相机，给巴老先生拍摄着，陈渊大声喊道：“照片洗出来，要给我一份儿啊，我得装裱了挂在餐馆里。” 还跑到记者那里，叮嘱着：“还有我和老先生，李总编他们的合影，兄弟别忘了。” 记者大哥咧嘴一乐：“陈老斯~我也买了《收获》杂志，等会儿签个名？” 陈渊大方的拍着胸口：“小事儿，老哥你先吃饭。” 看着刘念忙不过来，又跑回去继续打饭，卖包子，拌凉面，眼看食材都没有了，着急忙慌的喊道：“今天的卖光了，卖光啦！” 都有些破音了。 秦伟光他们瞪大了眼睛：“卧槽，我们都还没吃到。” 但是看着餐馆内外的人流，这也太疯狂了吧？特别是那些青年男女，还有少年儿童，喊着巴爷爷，兴奋得好像把房顶都快掀飞。 陈渊不禁心中喟叹，这才是大佬的牌面啊。 自己之前不是也激动的浑身打摆子么？能和这位老先生近距离接触交流，他觉得心率都在不自觉的飙升，兴奋而雀跃，开心得有些不知所以。 老先生的题字，他一定要装裱起来，当传家宝。 直到快八点钟，老先生在矿上的领导陪同下，去了招待所休息，小餐馆里依然坐得满满当当，杨清平抹着汗水道：“陈小子，盖浇饭就算了，蛋炒饭必须给我们整一些。” 秦伟光他们也点头：“就是，开馆子的没吃的咋行？” 陈渊坐在餐台边，收银柜就摆在那里，他抹着头上的汗水，笑着道：“放心放心，念哥已经蒸了米饭，等会就弄点蛋炒饭。” 这下子，众人才算满意，然后有些兴奋的谈论起来，觉得陈老板儿本事大了，巴老先生竟然亲自来这里看他。 白水煤矿，恐怕也会就此出名。 “老弟，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你肯定不会这个咔咔头呆得长久，要出去发展的，有本事的人走哪里都能过得滋润。” “就是噻，不过我们以后也能吹牛批，陈大作家亲自给我们端饭服务，哈哈哈。” 听着这些邻居，还有职工们的调侃，陈渊站起身来摆手道：“没有你们的支持，我这小店店根本开不下去噻。” “哪怕以后走出去了，你们也是我坚强的后盾。” “等会员卡做出来，哪怕我以后真发达了，你们凭着会员卡，无论在哪个城市，只要有我店店的地方，蛋炒饭，包子，盖浇饭，免费吃。” 听到这话，杨清平笑道：“你可是当着这么多人说的，我们肯定记下来了，到时莫说认不到我们。” 陈渊严肃：“人无信不立，这会写到会员卡上。” “第一批会员卡，我喊锦绣放假的时候，去联系印刷。” “第二批那就得交会费才行。” “后面的会员，除了可以打折充值，可没有免费餐的福利。” 刘念这时候喊道：“老板，米饭蒸好了。” 陈渊急忙跑近后厨：“蛋炒饭马上就好，各位排队哈。” 小老幺急忙冲上前去，踮着脚从餐台冒出小脑阔：“大锅大锅~我也要次~肚肚沃袅~” 这把秦伟光他们逗得直乐呵，忙把位置让给这个小不点儿。 陈渊翻着白眼道：“你刚才才吃了那么多？” 小家伙振振有词，鼓着脸包子：“都次过好久啦~大锅~窝沃袅鸭~” 看着扒拉着餐台的馋娃娃，陈渊乐道：“那和铃姐姐一起吃，知道不？” 听到这话，小团子使劲儿的点着脑壳，把餐台撞得哐的一声巨响，揉了揉脑壳，也不嫌疼，欢喜得手舞足蹈。 陈渊急忙凑过去看了看，嗯，撞在不锈钢蒙皮上了，没啥事儿。 “憨包娃儿，你小心点儿嘛，去坐到。” “好哒~” 看着大锅炒了好多好多蛋炒饭，小家伙也不急了，乖乖的陪着姚铃坐下，逗着活泼的小黑喵。 当看到自己身前出现一盘蛋炒饭时，开心的欢呼起来：“大锅~你阔好啦~” 给铃姐姐分了一半，姐妹俩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秦伟光他们也饿惨了，一时间狼吞虎咽起来。 掏钱，陈渊可就生气了：“你们是为了维持秩序，帮我这店里才没吃到晚饭，收钱算啥事？明天来吃饭给钱，我可不会客气。” 招呼刘念，和自家妈老汉一起坐下用餐，他们也没吃呢。 陈登禄坐在一旁，感慨的道：“渊娃这下子真出息了，巴老先生都亲自来这里，还提了字，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跑这里来吃饭。” 其他人也感慨不已，这位老先生，竟然亲自跑来山咔咔里头，就为了看看陈大娃。 “就是哦，那可是巴老先生。” “以后陈渊你的餐馆，生意想撇都不可能。” “未来的生活，肯定有滋有味的。” “人家会写书，你们是羡慕不来滴，只能好好培养自己的娃儿才行。” “对头，到时我家女子写作文，让陈大作家帮忙看看。” 第四十二章 双椒牛肉 直到晚上十点过，客人们才陆陆续续离开，陈渊一家子，还有任嬢嬢也帮忙收拾碗筷，陈渊觉得自己和刘念两人，现在明显已经忙不过来，回家的路上，便开口问道：“任嬢嬢，你可不可以来我们店里头帮忙啊？” “每个月二十五块的工资，包吃。” 任灵秀牵着姚铃，身旁小老幺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儿，奶呼呼的喊着：“任嬢嬢~” 听到陈渊的话语，再瞅瞅小老幺撒娇的样子，她好笑道：“那两个娃儿哪个接送她们去幼儿园啊？” 王琼说道：“我抽空去接送，任大姐你觉得咋样？” 任灵秀其实挺开心的：“要得，有工资拿还天天能吃好吃的，谁不愿意？” “免得我家那龟儿子说我一天天光吃饭不干活。” 王琼笑道：“李大锅才不敢，哪个不晓得他最听你的话。” 小老幺也挺胸抬头：“就是~” 王琼剜了她一眼：“大人说话，你小屁儿插什么嘴？” 小老幺不服气：“麻麻~窝已经三岁~是大娃儿袅~” 陈昌骏就乐呵呵的把老幺提溜起来，将她架在了脖子上，惹得小家伙得意的嚷了起来：“窝长高高啦~” 翌日一大早，有了任嬢嬢的加入，餐馆里准备食材的效率，可谓是翻了倍。 等到包子被卖光，陈渊便抽空去综合办公室，请徐新枝帮忙打了劳动合同，让刘念还有任灵秀一起签了，笑着说道：“以后，念哥也是咱们以食连锁店的正式员工了。” “每个月二十五，和任嬢嬢一样。” 听到这话，刘念点了点头：“谢谢老板。” 一点儿都不激动。 该干嘛就干嘛，个性十足。 陈渊也习惯了，看着他倒出面粉，开始揉着面团，而任嬢嬢送了俩小家伙去了幼儿园，顺便采购蔬菜。 让小贩送到餐馆来再结账。 王蓉是最为开心的，现在陈渊的餐馆里，每天至少需要四十斤的猪肉，每天大早她就会送来，哪怕有事耽搁了，也要请人代送。 看着任嬢嬢切着菜，刘念添煤煮肉，陈渊竟然闲了下来。 九点钟，巴老先生精神奕奕的和李晓林一行来到以食小餐馆，见到陈渊抱着搪瓷杯，就像个老头似的躺在院子里喝茶，不禁觉得好笑。 “陈老板看起来很闲暇嘛？”李晓林调侃着道，扶着老先生坐下。 陈渊急忙起身迎接，拿出杯子奉上茶水：“哈哈，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老先生我家鲜肉包的味道如何？” 招待所的人，一早就来买了包子，所以他才有此问。 老先生轻笑着：“甚好。” 一大早就吃到如此美味，心情也甚好。 “小林找你，是想谈谈单行本的事情，办完这事，我们就离开。” “本来只想在蜀都待两天，老头子我想看看你这位文学新秀，才改了预定计划，首都还有个座谈会需要我去。” “见到你之后，便觉得不虚此行。” “希望你以后，如自己所言，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还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陈渊有些感动的道：“老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牢记你的叮嘱，不负厚望。” 李晓林已经把档案袋里的合同取了出来，陈渊看着单行本百分之十的版税分成，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拇指印，笑着道：“李总编，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和陈渊轻轻握了握手，将合同递给陈渊一份，这才收入公文包里。 老先生此刻也站起身来：“那我们就走啦，小伙子，好好干。” “希望很快就能在其他城市里，见到你的以食连锁店。” 陈渊便跟着送行：“谢谢老先生的鼓励，到时候，我一定会给老先生的大大惊喜。” “李总编，一路平安。”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咱们江湖再见。” 老先生还有李晓林被这小子逗得笑了起来，坐上中巴车后，挥手告别。 不少人都在广场外相送，包括子弟校的师生们，希望老先生有机会再次莅临此地。 可谓是人头攒动，比肩继踵。 直到车子消失在拐弯处，不见踪影，陈渊才放下挥动的胳膊，回到自家的小餐馆。 何其荣幸，能见到那位老先生。 拿着李总编给自己的现金支票，这是版税分成，看着两万四千块的金额，他心脏砰砰直跳。 万元户的成就，竟然真的达成了！ 等到单行本出版，明年的收入还会更多，想想就激动。 把支票放进书页中，随后锁进柜子里，等有空了取出来，存进银行。 国庆节之后，陈渊的小餐馆越发的火爆起来。 巴老先生亲自来此，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尤其是十月五号，蜀都的报纸一发表，加粗字体《活着，以食为天的作家》更是让陈渊的名字飞向大江南北。 而《收获》杂志再次加印。 兰盛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些扼腕叹息，眼看这爆款从手中溜走的感觉，太难受了。 能让巴老先生亲自前往，便能知道这位老爷子对此书的看重。 陈渊的餐馆采购量更是加倍，特别是附近县市的人，看到报纸后，第一时间就要来尝尝被老先生盛赞的美味。 看着系统面板上，哐哐往上涨的名气值，陈渊觉得，这样下去，恐怕半年不到就能有一万名气值。 而五百份盖浇饭的任务，在十月七号这天，就完美达成。 陈渊搓着手，点了点系统赠送的神秘礼物。 眼前光晕闪耀，紧接着，一把厨刀出现。 他不免有些失望，菜刀谁还没有呢？ 但是一看介绍，就兴奋起来。 【食神之刃：每日都会增长随机职业技能经验（削肉切骨如吹毛断发）】 这简直就是神器！ 跑出餐馆，回来后手里就提着一把新的菜刀。 拿出一块儿猪肉，轻轻一切，根本无需太过用力，就如划豆腐般被剖开，陈渊不禁啧啧感慨：“这简直太棒了。” 于是，兴趣十足的开始干活儿，速度比平日里快了数倍。 此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以前那些菜刀，磨得再快，也没这一把食神之刃半点儿好用，哼，他有些喜新厌旧了。 只要切肉切菜，职业技能值就随机增长，乐得陈渊是龇牙咧嘴。 所以，身为厨师，必须得多练！ 就在他正在欢欣雀跃的准备午餐的饭菜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让陈渊嘴角直抽抽。 【叮，最新任务发布：请未来的食神，十天内卖出五百份双椒牛肉！】 【任务完成，奖励随机食谱。】 这是系统的报复！ 因为这些天，他根本就没有将这个菜品推出来，牛肉多贵啊，三块钱一斤呢。 但是为了新的食谱，干了。 立马喊了一声：“念哥，去牛肉摊买十斤牛肉回来，今天咱们推出新菜。” “双椒牛肉。” “无论是拌饭，还是拌面，安逸惨。” 刘念用肥皂洗了手，接过陈渊递给他的三十块钱，朝着菜市场跑去。 任嬢嬢把青椒切好后，又切着红椒。 这都是他们店常备的蔬菜。 而陈渊就开始剁着二荆条，有剁椒的加入，那味道，绝对瞬间上头。 把菜备好，陈渊就来到大门处，涂抹挂着的菜单：主推双椒牛肉/三毛五一份！（加饭四毛。） 红粉笔加粗写的，一眼就能看到。 等刘念把牛肉买了回来，陈渊就开始切肉，腌制，起锅热油。 牛肉要嫩，腌制后得过一遍油，有着系统奖励的食谱加持，陈渊熟稔的将牛肉倒入锅中，迅速翻炒。 过油之后捞出备用，随后开始将双椒爆香，那动作行云流水，就像经年老厨子，让第一次前来此处的客人看得瞠目结舌。 十八岁？ 竟然有如此厨艺，无论颠勺还是翻炒，根本没有半点儿的生涩感。 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对了，丝滑！ 不免对同伴赞叹出声：“这也太厉害了，不愧是巴老先生盛赞过的少年。” 他的同伴也点着脑袋：“我煮面都会煮糊，你知道我见到他这么厉害是什么感觉么？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废物。” “同感，共勉之。” 还有从蜀都而来的一群学子，男女都有，觉得陈渊单手颠勺的样子，帅爆了。 他们在大城市，接触的信息比煤矿里的人要多，所以内心是有些高傲的，对于这个明明年龄比自己小，却能有如此成就的少年，嫉妒么？有点。 但是更多的是羡慕，因为他们根本写不出来那样的文章。 报纸上还着重介绍了，陈渊写书是兼职，他的梦想是成为食神，开餐饮连锁店，就像麦当劳那种。 所以，厨师才是他的主要职业。 和作家这个词语，明显格格不入，有很强的反差感。 觉得人比人，气死人，天赋强求不来。 就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双椒牛肉已经开始出锅，辛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随后就是红烧肉，回锅肉，看着那些摆在餐台上琳琅满目的菜品，这些学子们还以为来到了大学里的食堂。 但是，无论是香味还是分量，哪怕是颜色都不是学校食堂能够比拟的，学校根本舍不得如陈渊这般放油。 一个个全都吞咽着口水。 就在这时候，胡建设跑了进来，他那幅犹如悍匪般的面孔，吓得那些客人们退避开来：“小陈小陈，你竟然还会双椒牛肉，先给我来一份儿。” 陈渊笑道：“好的，胡老哥。” 话语刚落，小老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大锅大锅~窝也想次牛肉呀~” 胡建设乐了起来，被眼前这些美味逗得吞了吞口水，朝着跑进来的安然和姚铃招手：“那先给老幺和小铃打，我反正排在了第一个，哎呀，这也太香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老幺欢呼道：“谢谢斧蜀黍~窝口水已经淌出来袅~” 踮脚冒出脑壳呲牙：“大锅~窝肚肚沃袅~” 看着婴儿肥的小老幺，陈渊好笑的捏了捏这娃儿的脸蛋：“知道说谢谢，是个乖孩子，给你多奖励点儿肉肉。” 姚铃也踮着脚，脆生生的说着：“谢谢大锅~” 陈渊温润笑道：“都赏！” 第四十三章 蒸菜三件套 当陈渊给小娃娃们打了饭菜，胡建设身后已经排起了长队，任嬢嬢挥舞着勺子吆喝：“醋汤免费，自己拿汤碗打，节约粮食，不能浪费。” 陈渊就一边收钱，一边给客人打着饭菜。 “老板，双椒牛肉盖浇饭一份！” “嘿，主推的新菜，我也得尝一尝。” “我还是喜欢红烧肉，这个安逸惨。” “老弟，这个双椒牛肉看起来就很辣的样子，我喜欢。” 餐馆里的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不时有陌生的面孔喊着都要尝尝，一副不差钱的样子，等到秦伟光他们跑来的时候，就见到餐馆里，那些客人们大快朵颐的场景。 有的已经将饭菜吃光，满足的坐在椅子上打着饱嗝，觉得自己来晚了，缺席了太多顿美味。 让他留恋难舍。 好吃得不想走。 那些大学生们，就像饿了十几天的样子，根本不管此刻自己的形象，使劲儿的往嘴里塞着盖浇饭，特别是吃双椒牛肉和小炒肉的，辣得清鼻子直流，嘶嘶的吸气，却大呼过瘾。 吴公安也拿着饭盒走进，看着还剩没多少的双椒牛肉，急忙排队。 轮到他时，刚刚只剩最后一份。 他笑道：“看来我运气还算不错，今天就尝尝咱们陈大厨的新菜品。” 陈渊给他打了双椒牛肉，顺便盖了一勺青椒土豆丝：“多谢吴哥开支持我的小生意，以后可要常来。” 吴罡点头：“那是肯定的，你这里的饭菜，可是巴老先生都赞不绝口，那几个食堂的负责人，开会时还被王书记点名批评，让他们自己反省反省。” 陈渊摇头笑着：“就是因为他们弄得不好吃，才给了我机会，否则还真难吸引到客人来。” 随后让刘念继续打饭菜，跑去门口把双椒牛肉给写上售完。 才十二点半不到，食堂所有菜都被卖光。 有来晚的不禁气得跺脚，只能不情不愿的喊着来份蛋炒饭，然后，沉浸在美味之中，脆嫩清香的泡菜，混着轻弹富有嚼劲的蛋炒饭，让人满满的都是幸福。 小老幺咕嘟嘟的喝着醋汤，大声的嘶哈着，鼻子都被任嬢嬢拿着纸给揪红了。 辣得她清鼻子直流，都快掉进碗里了，还能使劲儿的吸溜回鼻孔中。 姚铃就像小狗狗般吐着舌头，而旺仔却是吃着陈渊打在它碗中的蛋炒饭，还有被专门切成小丁的瘦肉。 有远道而来的读者，见到忙完的陈渊满眼宠溺的蹲在旺仔身前，觉得这画面真的太有爱了。 陈渊起身，又去炒了个鱼香茄子和番茄炒蛋，顺便用肉馅儿煮了个圆子汤，招呼刘念和任嬢嬢用餐。 先填饱肚子再去收拾桌碗。 大口的刨着饭菜，陈渊瞅着地面上那些被随意丢弃的卫生纸，还有吞云吐雾的一些客人们，不禁有些无奈。 他吃完后，急忙去写了个牌子，挂在大堂的门口。 “为了客人们的用餐体验，小朋友们的身体健康，请勿在店内吸烟，可前往院里吸烟区，配有烟灰缸，谢谢各位来宾。” 看着挂出来的牌子，有人念叨着，不禁嘿了一声。 秦伟光打着饱嗝，瞅了瞅这牌子，点头道：“下次我们注意点儿，烟雾缭绕，的确把饭菜的味道都盖上了。” 有带着孩子来就餐的家长，也非常赞同。 刘念和任灵秀收拾着碗筷，客人们上班的上班，坐在院外晒太阳的晒太阳，眼看快一点半了，陈渊一手一个，把两小只抱在怀里，送去幼儿园，惹得小老幺和姚铃咯咯的乐着。 “要听老师的话，不准调皮，不然晚上没有肉包子吃。”陈渊警告小老幺。 小娃儿嘟着嘴：“大锅~窝是乖娃娃嘞~” 陈渊笑着贴了贴她的脸蛋：“那就要保持，回来给你们大兔兔奶糖。” 两小只全都使劲儿的点着脑阔，还没走进幼儿园，就已经想着放学的事情，那馋馋的样子，把陈渊逗得直乐。 回到小餐馆，又忙着给那些读者签名，随后一边做着鲜肉包，一边回答他们的各种问题。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微笑服务。 刘念和任嬢嬢就在后厨准备下午的食材，蒸饭，烧水，煮肉，折菜，到时候陈渊只需要烹饪便可。 把蒸笼放进锅里后，陈渊也算是闲了下来。 拿着他的搪瓷杯，坐在院子里啜着花茶，挼着跳到怀里的小旺仔，和那些大学生们探讨些学问，跟读者们谈论着其他名著的中心思想和书中人物的性格。 两世为人的陈渊，上辈子为了装博艺，再加上有着短视频的加成，国内外的各种事情信手拈来。 就连那些邻居大爷们，也叹为观止。 直到快五点钟，告罪一声，让旺仔去收银台守着，跟着刘念将蒸笼抬了出来。 鲜肉包的香味，很自然的氤氲开来，惹得那些学生和读者们，第一时间围上前来，要尝尝这个在报纸上都被盛赞的御制鲜肉包。 随后，一个个吃得眉开眼笑，本来还持有怀疑态度，但是这味道真的让味蕾都在欢呼，灵魂都愉悦起来。 陈渊回到后厨，切肉，开炒。 浓郁的香味本来被排风扇抽走，但是随着清风徐来，油烟四处缭绕，香气渐渐弥散。 惹得附近居民楼，办公室，还有路人们都使劲儿的吞咽口水。 有人喟叹道：“这么香，肯定是陈老板开始炒菜了，食堂除了蒸馒头还行，根本没有可比性。” “馋得我口水都快出来了。” “听说双椒牛肉安逸得板，不要米饭三毛五一份，打回去拌面才好吃。” “那红烧肉也安逸，一点儿都不腻人，瘦肉也飞嫩。” “哎呀，越说越想吃。” “那小炒肉的味道才是一绝，麻辣鲜嫩，大块大块的回锅肉，焦脆喷香。” “等会儿我要打一份回去，和婆娘娃儿一起拌饭吃。” 特别是学校里，那些老师和学生们，也被那飘来的香气吸引了注意力，本来都快放学时间，大家都有些神思不属，还有调皮点的孩子，使劲儿的翕动鼻子，偷偷嚷着：“好香哟。” 不少人都吞咽着口水，以前食堂飘来的香味，根本勾不起肚子里的馋虫。 但是，陈老板的会！ 就在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不少孩子都冲向以食小餐馆，有家长上班照顾不了他们，就会给饭钱，让他们去食堂，虽然只给两毛钱，但是陈渊开业大酬宾，无论是凉面还是包子，都是两毛。 分量十足，还有免费泡菜和醋汤，有时候还有大骨汤呢。 随便就能吃饱。 大不了和同学们拼盖浇饭，一人出一点儿钱，想着那味道，就馋涎欲滴。 陈渊给家里人留下饭菜，和刘念还有任灵秀先用了餐，这都是经验啊，若是不早点吃，忙完就晚上七八点了。 老妈见到餐馆里忙了起来，就去幼儿园门口等着小娃娃们放学。 整个煤矿单位都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高建兴拿着饭盒，小跑着往以食小餐馆跑来，他老婆想尝尝双椒牛肉，买不回去今晚就别上床了。 来到门口，就看到急匆匆跑来的黄征，两人都是同病相怜的一笑。 自从陈大作家开店之后，自家老婆已经不愿意做饭了。 家中生活开销陡然涨了一截。 还好是双职工，若是如陈渊家以前，只能偶尔来改善生活。 即便如此，每天也有不少人前来。 当夜色袭来，凉气窜入餐馆中，今日份的忙碌也趋于尾声，老爸老妈全都来帮着收拾卫生，陈渊就在数着收入算着账。 收入有两百三十多。 扣除成本，也能赚六七十。 陈渊喜滋滋的记在本子上，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便足够令人幸福了。 看了看系统面板上双椒牛肉的任务【130/500】。 十斤牛肉，早晚各用五斤，因为切的是肉丝，加上双椒和剁椒，所以一勺下去，看着分量就极多，加上油汁丰富，下饭拌面都极好。 净利润差不多十元的样子。 其他的利润不高，却是薄利多销，已经有了固定的食客。 只要保持这样的质量和分量，以后再继续增加菜品，那么就能保持一定的吸引力。 有客人打趣道，陈渊这个小餐馆，不如改名第四食堂算了。 便是对陈渊这餐馆的肯定。 那些去过国营饭店的人们，更是吐槽那些服务员和厨师，完全就是老爷做派，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想吃个啥还得陪着笑脸。 所以，陈渊开的这个餐馆，就真的令人惊喜了。 忙忙碌碌，时间也不知不觉的度过。 三天后，新的任务完成。 看着随机奖励的食谱，陈渊不自觉的咧嘴乐了起来，正是餐馆目前缺少的存在。 身为四川的餐馆，没有这几样，那根本不算合格。 【蒸菜三件套（烧白，粉蒸肉，粉蒸排骨）顶级】 在得到食谱的瞬间，新的任务也发布出来。 【叮，请未来的食神，在30天内，卖出一千份蒸菜。】 【任务完成，奖励地方特色小吃食谱一份。】 陈渊眼角抽了抽，一千份？ 那么其他菜品就得适量消减，但是，他对那个地方特色小吃非常的憧憬呢，不就是忙碌了些嘛，干就是了。 于是，又去买了蒸笼，准备先尝试一下，看看市场反馈如何。 到时就能针对性的备菜。 第四十四章 排骨没啥肉 就在他推出蒸菜的这天上午，陈渊也收到了不少读者的来信，其中蜀都记者燕大哥的寄来了他和巴老先生合影，还有老先生用餐的照片，连底片都打包一起，让他可以去照相馆洗更大尺寸的。 那些读者也寄来了之前拍摄的照片，还贴心的过塑，免得脏污了。 他很是欢喜的找来一张木板，将这些照片用图钉摁在上面，挂在了墙壁上，还专门拉了电线，安装白炽灯管，让客人一进门就能看到。 还放上书架，把寄来的书本杂志报纸，放在那里，客人们能够随意取阅。 铜版纸过塑后的会员卡，也被锦绣寄了回来。 虽然没有后世精美，但是纪念意义十足。 叉着腰欣赏一下纪念墙，这才急忙来到后厨，开始备菜。 烧白需要五花肉，先将肉皮火燎后刮干净冷水下锅，放入香料去腥，煮至七成熟捞起沥干，随后用牙签扎孔，在把肉皮炸得金黄起泡，侵入冷水出现虎皮纹。 买来的芽菜淘洗干净，免得有沙子残留，这才挤干水分切碎，热锅倒油，放入香料将其煸炒爆香，加少许白糖提鲜备用。 炸好的五花肉切成适宜的薄片，加酱油，白糖之类腌制十分钟，这才码入土碗之中，肉皮朝下，芽菜铺在上面压实。 随后开始用提前备好的五香米粉制作粉蒸肉和粉蒸排骨，底菜用红薯，特制的香油融合自己配好的五香米粉，码放整齐放在土碗中，上笼。 每一样都做了二十份，紧接着又开始炒浇头，备上一些黄金蛋炒饭。 忙碌完，蒸菜已经熟透。 眼看快到饭点儿，陈渊急忙将烧白，粉蒸肉，粉蒸排骨全都翻了一碗，招呼刘念和任嬢嬢自己打饭打菜：“先尝尝咱们的新品味道如何。” 任嬢嬢有些夸张的说道：“之前冒气的时候，那香味就直往鼻孔里钻，香得不得了。” 先挑了些芽菜尝了尝，眼睛一亮：“比我做的好吃，芽菜一点儿沙子都没有，味道也刚刚合适，嚼一口满嘴都是肉味儿。” 刘念知道陈渊是个大方的老板，挑着烧白和蒸肉吃了，大口大口刨着米饭：“比我老家国营大饭店的好吃。” 很快，桌上的蒸菜就被消灭一空，陈渊回味着着粉蒸肉的软糯香浓，他对这个菜情有独钟。 这时候，有个老爷子走了进来，笑呵呵的开口道：“本来想去食堂，突然看到牌子上有了蒸菜，那个烧白是我的最爱，给我来一份儿，我尝尝。” 陈渊笑着回应：“好的，老爷子稍等哈。” 任嬢嬢麻溜儿的翻菜，将烧白送了过去，还有大碗的白米饭，随后将小碟的泡菜和醋汤送上，让这老爷子觉得六毛钱花得很值当。 烧白肥而不腻，就连瘦肉也没有别家烧白的柴感，油脂浸润嫩滑无比。 而且肉质紧实，不会一挑就烂在筷子上，吃起来满嘴生香。 这老爷子眼睛一亮：“好！” 身为厨师，客人对食物的满意就是最开心的事情，看着系统面板上那名气值+1，陈渊也乐了起来，系统出品，果非凡物。 当放学铃声响起，中午的广播开始播放音乐。 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开始朝着以食小餐馆移动，学校对面的凉面店的杜老板，瞅着这场景，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发冷。 以前这时候，不少学生和下班的工人，亦或者是卖菜的农人，都会跑到他的店铺里，至少是一碗蒸凉面。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谁进店。 看向陈渊的餐馆，气得血压都升高起来。 对方的凉面还在继续开业大酬宾，依然是两毛钱一份，和自家的价格一模一样，而且还垫有底菜，分量味道也比他家的强。 还有，他家中午也在卖蒸菜，小炒之类。 如今，生意全都被陈渊抢了过去，一时间咬牙切齿。 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厨艺比不过，服务跟不上，有孩子用餐提前给了凉面钱，他自己忘记了，硬是说没给，而且不少人都看见了，于是从那以后，学生们渐渐就去的少了。 得知陈渊那里有包子，凉面，盖浇饭，味美量大服务热情，再也没去他家光顾过。 眼看以食越来越红火，心中那嫉妒的火焰也止不住的越燃越烈。 恨不得冲过去把餐馆给砸了。 然而，陈渊根本顾不上别人的想法，此刻排着队就餐的男女老少一长串，特别是孩子们闹哄哄的呼朋引伴，要拼好饭。 陈渊也会故意给他们多打一些饭菜，少赚点儿罢了。 于是，学生们对陈老板的观感就更好了。 更何况，这还是出版了小说的偶像。 很快，烧白，粉蒸肉都被卖得精光，秦伟光他们到来的时候，听到只剩下粉蒸排骨，吧嗒着嘴道：“排骨没啥肉，吃起来不安逸。” “老弟给我整一份儿双椒牛肉。” “就是，烧白和蒸肉还可以，我要回锅肉和小炒肉，素菜要番茄炒蛋。” 陈渊从善如流，那明天开始，就不卖粉蒸排骨了。 顺便将定制好的会员卡送了出去：“老哥们，这可是咱们连锁店的首批会员卡，有纪念意义的玩意儿，别弄丢了哈。” 秦伟光和田余庆他们，觉得可稀奇了呢，上面还有陈渊自己设计的标签，水墨风看起来就极为清爽。 于是郑重收下，乐呵呵的开始用餐。 那些不受待见的粉蒸排骨，端给了老妈，还有小老幺和姚铃，两孩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挑，吃得眉开眼笑，还大方的分给旺仔呢。 大锅嗦啦，这是招财喵喵。 墙上还有巴爷爷抱着小旺仔的照片呢。 饭点过后，小老幺和姚铃一起跑到后厨要帮着洗碗，特别的勤快，而旺仔就蹲在一旁，胖嘟嘟的它乖巧的用尾巴围住自己的爪爪，明黄色的虹膜圆溜溜的瞳孔，显得极为呆萌。 陈渊把它提溜着放在柜台上：“这才是你的工位，别乱窜知道不？” 乖巧的小猫咪，亲昵的蹭着陈渊的胳膊，发出呼噜声，在收银台上翻滚着撒娇。 揉着它软乎乎的肚皮，撸了会儿猫咪，还和它亲昵的贴贴，惹得小老幺也跑了过来，带着奶气的声音急急的嚷道：“大锅大锅~窝也要贴贴~” 姚铃也擦了手跑过来，仰着小脑袋，希冀的瞅着。 陈渊被这俩小家伙打败了，搂着旺仔和它们贴贴后，小家伙们就欣喜的蹦跶起来，伸出小爪爪摸着旺仔的脑袋，开心惨啦。 王琼回到理发店，把送孩子去幼儿园的事情，交给了陈渊。 看着俩精神奕奕的小家伙，他挑眉问道：“你们在幼儿园是怎么过的？” “老师教你们认字了么？” 小老幺扯着嗓子喊道：“廖奶奶可好啦，教我们拼音认字，还有数学嘞。” “还和窝们玩儿老鹰抓小鸡，丢手绢找朋友。” “大锅大锅~窝都认识三过好盆友啦。” 姚铃也点着头：“还有吴老师也可好啦~” 陈渊倒是听客人们聊天说过，在幼儿园里小家伙们不只是玩耍，需要学习读书认字，开学第一天就开始教识字。 小老幺和姚铃是名列前茅呢。 有幼儿园毕业的孩子入读小学后，完全不怕跟不上学习进度，基本上小学三年级之前的知识，在幼儿园已经学过了。 还会教各种生活常识。 老幺口中的廖奶奶，就是园长，慈祥温柔，说话时不疾不徐，对娃娃们耐心十足，但是们小家伙做错事了也会被打手板心，在矿上人人敬重，她可是恢复高考前的大学生，儿子更是培养的极为优秀，在清华毕业后进了国家单位，留在了首都。 有这样的启蒙老师，是老幺她们的幸运。 陪着俩小只玩耍一阵，陈渊就带着她们去了幼鹅园，旺仔站在他的肩头，骄傲的左顾右盼。 惹得不少学生见到后，发出尖叫声，都想要来摸摸。 见到这些热情得有些可怕的人类幼崽，旺仔直接窜进了陈渊的衣服里面，从脖子处伸出它的小脑袋，这画面惹得那些孩子们更加兴奋起来。 于是，把两小只送进幼儿园，陈渊就急忙离开，小屁孩儿们的热情，他都有些受不了。 回到餐馆，旺仔跳进用轮胎给它做成的小窝，扯长了身子，开心得抓挠两下，这才翻滚着把身子揉了进去，蛄蛹蛄蛹，开始呼呼大睡。 陈渊也开始忙碌起来，拿着任嬢嬢赶好的包子皮，将包子捏好。 看着正在煮肉，切菜的刘念，陈渊笑道：“今天这些蒸菜，大家喜欢烧白和粉蒸肉，对排骨没啥兴趣，今晚咱们自己内部消化了。” “任嬢嬢，给李叔也带一份回去。” 任灵秀故作不屑的道：“给他吃？别浪费了！” “山猪享用不来细糠。” 陈渊知道她和李叔的感情，嘴里虽然不饶人，但是心中却是记挂着，于是乐呵呵的说着：“总比给别人来得好嘛。” “念哥等下午的时候，多吃点儿。” “我留个几份给妈老汉，还有老幺和小铃就行。” 听到这话，刘念点头：“要得。” 就在蒸笼被放在锅里，将其他备菜切好腌制后，总算是告一段落，而任嬢嬢是闲不下来的，知道陈渊要把院子里打造成为小花园，于是拿着小锄头，准备去薅单位的羊毛。 路边绿化带，还有天桥下的小公园，哪怕是路边花台里，都栽种了不少花木。 什么鸡冠花，黄花，映山红，太阳菊应有尽有。 更多的是剧毒的夹竹桃。 别看花开得艳丽，那玩儿全株是毒。 这东西，是绝对不能要的。 第四十五章 找麻烦的来了 知道饭店会很忙，任嬢嬢只一个小时就回来，背篼里装满了各种花木，而陈渊和刘念，在来院子里吹牛摆龙门阵的大爷大妈的帮助下，将轮胎摆放在围墙边，顺便挖了些土。 月季，蔷薇，腊梅，栀子花，还有小松树和不少的鸡冠花，七里香，薄荷等等。 将其栽种在轮胎圈里，看着略微有了些色彩的围墙，陈渊笑着说道：“再捡些花花草草回来，以后咱们院子里就可漂亮了。” 任灵秀也乐呵呵的：“那些剑兰，铁树啥的，不好挖，还有小棕叔我整不动，大娃你和刘念有空，可以去刨回来。” “山上的金银花，水渣子都好看，还有刺梨也可以。” 陈渊点着脑袋：“想着就安逸。” 有大爷大妈就好笑的说着：“我们有空帮你挖回来，搞那么麻烦爪子？院子里搞得漂亮点，看着都舒服。” “对头，旁边还能弄个葡萄架，这事儿我来整。” 陈渊急忙感谢：“谢谢黄大爷，谢谢李婆婆，晚饭我请了。” 大爷大妈们急忙挥着手：“那咋个要得？你挣钱也辛苦，我们先去接娃儿，等会要给小孙孙弄饭。” 看着刘念这时候把蒸笼抱了出来，陈渊急忙拉住他们：“那带两个包子给小家伙带回去，这个总要得嘛。” 五六个退休的大爷大妈们，都被陈大作家的热情给感动坏了，一人提着三个鲜肉包往回走。 陈渊知道，当明天这些大爷大妈来时，整个小院子都会大变样。 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十五分学校放学，职工也快下班，他来到后厨开始忙碌起来，两大桶被兑好的醋汤冒着微微酸香摆在餐台边。 足足五个一米高的大泡菜坛子放在餐台下。 每天轮换着将泡菜装进去，捞出来，切成小丁儿放在餐盒中。 随着炭火燃烧起来，滋啦啦的炒菜声响起，那浓郁的香味也随着排风扇的吹拂，飘散得远远的。 渐渐的，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有学生背着书包跑了进来，站在打餐台前声音有些小小的问道：“陈老板，我只有两毛钱，能不能只吃素菜。” 看着那戴着红领巾，帆布书包都搭在屁股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学生，陈渊笑着说道：“是我的原因，忘了有些小盆友只喜欢素菜。” “两个素菜加米饭，两毛钱。” “念哥，去把菜单改一改。” 刘念看了一眼陈渊，点头道：“好的老板。” 拿着红色的粉笔走到围墙外，把陈渊叮嘱的事情完成，而此刻，已经有不少学生围了过来，看到这个最便宜的盖浇饭，兴奋的跳了起来。 有的更是欢呼起来：“陈老板万岁~” 冲进去就嚷着要两毛钱的盖浇饭，排着队的同时，还给陈渊提出建议：“陈老板，你那个蛋炒饭能不能便宜点儿呀？我也想吃两毛钱的。” 陈渊是非常注重客人们的提议，听到这话，默默计算片刻，笑着道：“那我推出蛋炒饭学生版，两毛钱一份。” 于是，刚才说话那孩子，开心地扭动屁股，其他学生们也觉得可棒了。 因为他们以前吃过黄金蛋炒饭，但是家里炒出来的味道，真的和陈老板的差距太大了。 客人用餐开心，身为老板的陈渊，当然就更开心了。 这些学生们，见到小老幺和姚铃，可羡慕了呢。 真想陈老板是他们的大锅。 这样就能像那两只小可爱，每一顿都有肉吃。 不过，想吃陈老板这里的美味，和好伙伴拼好饭也行，一人占位置，一人排队去打饭。 小老幺看着今晚还有粉蒸排骨，欢喜得手舞足蹈：“大锅大锅~我好开心呀~嘻嘻~” 姚铃也开心的喊道：“谢谢大锅~” 就着粉蒸排骨，刨着米饭，吃着小脸包都鼓鼓的。 回来就能吃到大锅准备好的美味，那种幸福感无以言喻，两小家伙，享受满足的模样，逗得正在排队的客人也有些馋馋的。 但是，排骨上没有多少肉，明天早点来买些粉蒸肉才是。 今晚嘛，红烧肉盖浇饭也不错呢。 刘念和任嬢嬢帮忙打饭，陈渊继续炒菜，素菜比肉菜消耗得快，还好每天采购量也多。 把新炒好的三样素菜装进不锈钢餐盆中，徐新枝的儿子正巧排到最前头，他兴奋的说着：“陈锅陈锅，我要吃小炒肉，不要素菜。” 陈渊轻笑：“要得嘛，给你多打一瓢瓢，自己去打汤，要泡菜不？” 杨帆使劲儿的点头：“你这个泡菜我在家天天吃，马上就没得了，安逸得板，我妈那手艺根本不行，自己完全做不出来。” 接过一大碗的盖浇饭，喜滋滋的跑去找位置。 徐新枝翻着白眼，有些气急的道：“狗东西，有好吃的把娘都忘了。” “小陈，我要个包子，再来个两毛的盖浇饭，番茄炒蛋和鱼香茄子哈。” 陈渊乐道：“好的，徐姐。” “为咱们尊敬的会员服务，是以食小餐馆每个员工的义务。” 徐新枝笑得花枝乱颤：“那我们可就等着你的连锁店了，五折吃饭，那我可高兴惨。” 陈渊挥动勺子：“为了大家的信任，我必须努力奋斗。” “到时请国宴大厨，保证大家伙都能吃到美味。” 后面有排队的老哥吆喝着：“不是你陈大作家做出来的，我们可不买账。” “就是噻。” “哈哈，我也一样。” 就在饭菜快卖完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三个青年，穿着花衬衣，袖子挽起露出手表，牛仔裤，大头皮鞋，潮流感十足。 他们吊儿郎当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其中一个小平头，胸口戴着金链子，翘着二郎腿喊道：“老板，给我们整个拍黄瓜，来点花生米，弄个火爆腰花，上盘卤鸡爪。” 刘念正在收拾着桌子，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他们：“各位老板，我们这里只有菜单上那些菜，你要的这些，我们这里都没有。” 听到这话，那几个家伙就嘚瑟起来：“没得这些还开店店？” “开不起别开，丢人现眼。” “拍黄瓜和花生米都整不出来？” “啧啧，我还以为有多厉害。” 用餐的不少人都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家伙，眼神特别的不爽，大声说着别在这里没事找事。 陈渊从后厨走了出来：“任何地方都有规矩，我开的店，我定的菜单，没喜欢的你们可以走，别来打扰我这里的客人。” “或者说，你们是故意来找麻烦？”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长得也很是壮实的家伙，凶神恶煞的站起身来：“搞不出来你还歪得很？” “就是来找麻烦的，哪们（干嘛）？” 陈渊轻咳一声：“来别人店里找麻烦，在法律上有一条叫做寻衅滋事罪。” “严打还没结束，几位想被拉到广场上游行？” “想吃花生米，到了班房里头，每人都能挨上一颗。” 金链子的平头哥，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指着陈渊骂道：“姓陈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们来吃饭，你弄不出来，难道不准我们说？” 秦伟光这时候已经把饭菜吃得精光，田余庆还有司机班的几个老哥，把醋汤干掉，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来。 掏出红袖章戴上：保卫科。 而陈渊却是云淡风轻的笑着：“三位，还请你们离开，别打扰我们这里的客人用餐，待会还有学生要做作业，最好别影响到别人。” “二流子，就别来污染这些祖国未来的花朵好不？” 对方全都勃然变色，他们最讨厌别人说他们是二流子，谁都知道这个名词代表着什么，和好人根本不沾边。 也不够格被称之为流氓，反正是他们这种无业游民最大的侮辱和鄙夷。 “你晓得我们是谁不？老子叫做谢文辉，镇上的人都把老子喊辉哥。” “想要继续开这个店店，对老子客气点。” 陈渊嘴角掀起不屑的笑意，声音显得很是戏谑：“哦，我还以为是谢文东呢，这名字一出，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秦伟光嗤笑起来：“老弟别逗他们了，几个龟儿子可能连谢文东是干嘛的都不晓得。” “辉哥是不？跑到老子们矿上找麻烦，谁踏马给你们的胆子？” 见到这些身材精悍，面容冷冽的汉子，膀子上还有保卫科的红袖标，那几个家伙明显心虚了起来：“和你们没关系。” 有大叔站起身来，提起手里的钢钎，这是等会儿要下矿用的工具，冷幽幽的说着：“你们打扰老子吃饭的心情了，最好乖乖的滚出去。” “不然把你们几个狗东西打死了塞矿井里面去。” 有穿着工作服的老哥大声喊道：“老严，莫冲动，你在老家才打死了五个抢劫犯，跑这里来避风头的，那些龟儿子的家属还在到处找你嘞。” 老严已经把钢钎拍在了桌子上，发出哐的一声响，随即攥紧：“老子不得跟他们这些狗杂种开玩笑，数三声，不滚出去，今天就别想从矿上走出去了。” “一！”刚数到一，就身形暴起，挥舞着钢钎猛地扑了过去。 那几个家伙被吓得尿都快飙了出来，手脚并用的往餐馆大门冲了过去，但是看着门口堵着的几人，不免腿脚发软，狼狈摔倒在地，看着身后压迫力十足的老严，发出惨叫。 门口的杨清平似笑非笑，朝着严大叔说道：“老严，别逗他们了，你看他们把尿都吓了出来。” 整个餐馆里，无论大人小孩儿，全都嘻嘻哈哈的乐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放火的狠人 吃饭的客人们，其实真的都在看那三人的笑话，就连小娃儿都不带怕的，而且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川北重型监狱就会拉一批犯人来到广场上，进行公审。 被那些战士们押着，胸口上还挂着板子，写上犯了什么罪，判枪毙或者无期。 吴罡吴公安，直接掏出手铐：“你们要让这个店开不下去？走，去所里聊一聊，怎么让他开不下去。” 对方吓得磕头作揖，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的样子，眼泪鼻涕不自觉的飙了出来。 杨清平更是踢了踢他们一脚：“说，咋回事？你们这几个生面孔，敢跑矿上来撒野？” “小陈刚才没说错，你们这种情况，要被定性为寻衅滋事，至少五年以上，现在严打还没过去，抓进去都是重判，不是死刑就是无期。” 那金链子仓惶的说着：“是镇上的熊锅喊我们来的，说这里老板得罪了人，让我们来给个教训。” 黑壮的那家伙也瓮声瓮气道：“是的，熊哥听说他这里赚钱得很，每天人多的时候，来捣乱。” 另外一个干瘦的青年，使劲儿的点着头：“公安叔叔，我们就是听熊哥的安排，要影响他生意，让他干不下去。” 杨清平皱眉：“赵成熊？” 几个家伙脑壳鸡啄米般：“对对对！” 陈渊却是有些茫然，看着杨公安看来的眼神，摇了摇脑袋：“听都没听到过这人名字，从无交集。” “对方是谁？” 杨清平开口道：“在镇上开货车的，包了个沙场。” 陈渊一听就明白，如今这个时代，能包沙场开货车的，自然是有些背景和势力的，也许还会涉及不正当的行业。 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杨清平让那几个家伙滚蛋，警告道：“敢再来这里闹事，就直接将你们抓起来，免得影响社会治安。” 平头哥三人感恩戴德的表示再也不敢，这才灰溜溜的跑远。 而陈渊就笑着感谢严大叔，还有秦伟光他们的帮助，包括那些仗义执言的大哥大姐们。 大家都议论纷纷，说他肯定是被别个盯上了，一定要小心些，那些龟儿子手段脏得很。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出名，招来别人眼红。 陈渊很是郑重的点头，表示记住了。 杨清平还让刘念晚上守在店里，免得有人偷摸跑进来干坏事，他们从业许多年，知道人一旦坏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下限。 这让陈渊也皱起了眉头。 他决定，自己就住在餐馆里一段时间，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搞破坏。 “所以，你们非但没有让他关门，还被保卫科和公安逮到了？”镇上一家餐馆里，正吃着毛血旺的赵成熊，看着狼狈跑来报信的几个小弟，嫌弃的问道。 他长得五大三粗，胳膊肌肉隆起，留着络腮胡，看着就如悍匪般。 谢文辉点头：“是的熊哥，那龟儿背景硬得很。” 捏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咀嚼着，赵成熊想了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三你晚上去一趟，将那家伙的厨房一把火点了。” “吃饭的地方，失火多正常嘛。” “行了，你们几个滚去沙场把设备守好，不中用的东西。” 被叫做老三的是个眼角有刀疤，脖子上还有烫伤的青年，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阴翳，听到赵成熊的话，点了点头：“要得。” 做这种事，对他来说喝水吃饭般的简单。 凌晨一点过，被叫做老三的青年，骑着自行车来到矿上，顺着水泥公路，来到标志性的地点灯光球场，然后便看到了有围墙的以食小餐馆。 从怀里掏出输液瓶，里面灌着汽油，瓶口挂着棉布。 他先观察了一下餐馆四周，发现只能从正面才能进入，馆子背后是河沟，左边靠着居民楼，右侧是条阴沟，直通河里。 而且围墙不低。 餐馆的窗户很高，没窗户的地方，是老式的气孔通风，想要扔进去还有些困难。 就在他出现的时候，蜷在陈渊身边的旺仔突然惊醒，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浑身毛发炸起，陈渊耳朵也微微一动，重生后，他这身躯堪称超凡，六感极为敏锐。 在院子里守夜的刘念，此刻也眼神凶戾起来，凌晨时分出现在餐馆外，还徘徊不去，能是啥好人？ 他直接打开了院门，朝着正准备点火的老三给扑了过去。 陈渊此刻也跟上，手中的电筒亮了起来，看着刘念那么莽，有些焦急，万一对方有枪怎么办？ 闷哼声响起，兔起鹳落。 老三手中的煤油打火机落下，拿着手中的汽油瓶也滚落在地，竟然没有碎裂。 刘念已经将对方扭断了胳膊，用标准的擒拿姿势，将对方压在地面上，无论对方怎么动弹挣扎，依然狠狠的压住，不得不说，那老三也是个狠人，即便胳膊被生生扭断，疼得汗水大颗大颗的掉落，都只是发出闷哼，也没大声惨叫。 陈渊一脚踹到对方的太阳穴，看着对方翻着白眼晕死过去，拿出绳子，将其绑了起来。 这时候，两人才有余力看那掉落的东西，随后都倒吸一口冷气。 浓烈的汽油味，让他们心惊。 这尼玛，要放火啊。 陈渊抠着脑袋：“我也没有和这狠人有过节啊，半夜来放火，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一巴掌拍到那老三的脸上，随后把餐馆灯光全都打开。 刘念已经跑去了派出所，很快，执勤的公安还有半夜被叫醒的杨清平，骑着偏三轮面色铁青的来到餐馆外。 陈渊一瓢水就将对方泼醒过来。 看着穿制服的公安，这老三瞳孔一缩，却依然显得很是镇定。 然而下一秒，陈渊就开口道：“杨叔，这家伙纵火未遂，而且看到你们都如此镇静，很有可能以前犯过大案子，有点儿亡命徒的作风。” “谁特么胳膊断了，痛得浑身冷汗却哼都不哼一声。” “这是个狠人啊。” 刘念也沉声道：“是个练家子，我差点摁不住。” 杨清平眼神冷冽的看向被捆成粽子的老三：“你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 “先带回去，去所里好好交待。” “小陈，刘念，一起来做笔录，吴罡，把证物保存好。” 吴罡严肃的敬礼，非常专业的将打火机，汽油瓶装进了证物袋中，看向老三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这个汽油瓶丢进去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渊这小子，可是矿上的名人，更是上了报纸的大作家，若是出了事情，上上下下，全都得脱层皮。 即便里面如平常般没人看守，要是引起大火蔓延到居民楼，只是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吴罡都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派出所，陈渊和刘念被记完笔录后，已经快凌晨三点了，而审讯室里，那个老三面对老公安的问询，无动于衷。 完全不配合。 但是，杨清平也不时吃素的，冷不丁的问出几句话来，然后观察对方微妙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赵成熊派你来的？” “不用说话，你的眼神和表情已经确定了。” “小王，给镇上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去把赵成熊控制住，就说这纵火的家伙，已经把他交待出来。” “你猜猜，赵成熊会怎么说？” “他会说，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根本就不认识你，那么你就是主犯，不是无期就是枪毙，亡命徒嘛，反正也无所谓对不对？” “本来最多也就六年，而且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一起负责审讯的女同志，立马站起身来，朝着办公室走去。 老三眸子里有些挣扎，随即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杨清平也笑了笑：“行，早上我们就把你移交给上级，义气嘛，懂。” 而陈渊和刘念已经回到了小餐馆，旺仔见到他，猛地从围墙上面跳了下来，陈渊忙把它接在怀里，看着它撒娇的蹭着自己，宠溺的贴着它脸蛋：“旺仔真棒。” “都能帮我们守店了呢。” “真是个乖宝宝，呜啊，亲一个。” “念哥你继续休息，我反正是睡不着了，去做包子和凉面。” 刘念也说道：“一起吧，都快四点了。” 让旺仔躺会自己的轮胎猫窝，陈渊不禁赞叹道：“念哥，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太牛批了。” “开门的时候，我还说你咋这么莽，结果是个练家子，胸有成竹。” “藏得也太好了嘛，那个捕俘拳一看就知道不一般。” “啧啧，正宗的黑龙十八式和八极拳。” 刘念也有些讶异的看向陈渊：“你知道？” 陈渊摆着手：“略懂一点。” “不过这几天咱们都辛苦些，也不知道哪个龟儿子，看我不顺眼。” 刘念一边淘米，一边说着：“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绝对有原因在其中。” 陈渊捏着下巴，眸子深沉：“念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都是事实真相。” 刘念点头：“福尔摩斯《四签名》。” 打了个响指，陈渊继续说道：“我就知道念哥不是一般人，但是别人的隐私我会尊重，不会去打听，回归到我们这件事上，如果我家餐馆被搞掉，谁能获得利益，谁就是凶手。” “食堂，完全没必要，公办的本质上就看不起个体户，即便没人去吃饭，他们厨师照样拿工资。” “我拦了谁的路呢？” 两人都看向学校对面的那个餐馆，陈渊摊开双手道：“好吧。” “有道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不过，这也太极端了些。” 第四十七章 慌啥呢？ 捏包子，准备食材，给撒娇的旺仔喂了食物，六点半的时候，广播响起，任嬢嬢也戴着袖套来到餐馆，给陆续前来的客人们拿包子。 有早起锻炼的大爷，穿着背心短裤，脚下是解放鞋，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 他笑着问道：“小陈啊，你早上怎么不卖稀饭还有馒头这些呢？” 陈渊叹息一声：“忙不过来嘛，咱不能把食堂的生意全都抢了呗。” 大爷哈哈的笑了起来，坐在院子里吃了两个包子，喝了碗大骨汤，打包几个，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显得很是惬意。 不一会儿，小老幺和姚铃牵着手，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稚嫩奶气的声音老远都能听到：“大锅大锅~窝们来袅~” 陈渊宠溺的笑着：“看到啦。” “想吃包子还是凉面？等会老哥送你们去幼儿园。” 小老幺扯着嗓子喊道：“大锅大锅~窝们都要次包砸~” 姚铃满眼都是幸福和依赖，觉得这样的生活是那么的温馨美好，只是不像老幺那样善于表达罢了。 她也用力的点着头，表示和妹妹一样。 揉了揉这俩小家伙的脑袋，陈渊把包子和大骨汤端来，里面还有冬瓜和香菇，随即坐在椅子上，看向学校对门的杜凉面。 仿若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杜老板抬眼看了过来，随后触电般的扭头，退回屋中。 而两小只，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喜滋滋的乐着。 此刻的杜华胜，面色阴沉而狰狞，看着陈渊那里的客人进进出出，嫉妒的火焰烧得他攥紧了拳头。 若是没有陈渊，他家的馆子，就不会门可罗雀。 心中更是暗骂，那赵成熊是吃屎的，拿钱的时候拍着胸口很快就搞定，昨天来的那几个日龙包，球用没有。 陈渊却是嘴角轻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杜老板刚才在慌啥呢？ 小老幺把大骨汤咕嘟咕嘟的喝完，很自觉的拿了纸擦嘴，奶呼呼的嚷着：“饱啦~” 随即乖巧的瞅着自家大锅，满眼都是期待的色彩。 陈渊去柜台里，拿出几颗水果糖，分给老幺和姚铃，捏了捏她的脸蛋：“糖吃多了牙齿要长虫，会疼得在地面上打滚儿。” 小家伙宝贝的把糖果塞进卫衣的兜兜里，呲牙乐着：“窝才不费嘞~窝是爱干净的娃娃~” 这把那些用餐的客人都惹得笑出声来：“那你要在哪里打滚儿？” 小家伙骄傲的昂着脑袋：“床上。” 陈渊把她提溜起来，牵着姚铃：“老幺你真是个人才，小铃我们走，该去幼儿园了。” 旺仔急忙顺着他的裤腿儿，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喜滋滋的蹭着陈渊的脸蛋。 这画面很是有趣，被一个拿着摄像机的中年男子给记录了下来。 随后走进院子，笑着问道：“刚才那位就是陈老板么？” 刘念正在收拾桌碗，看着他的装束，便知道不是矿上的职工，回应着：“没错，那就是我们老板，这位同志要用餐么？” “早上有蒸凉面和包子。” 郑晨想了想：“我想尝尝利州的特色美食，那就蒸凉面吧，再来一个鲜肉包。” 刘念走进餐馆准备，不一会儿，就给他端了出来。 把相机放在腿上，郑晨搅拌凉面，看着底下还有黄瓜丝和豆芽，眉毛轻挑，裹满红油和料汁的凉面，看起来是那么的色泽诱人，他吃了一口，软糯爽弹，麻辣鲜香，还带着微甜的口感。 可以说，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然后，吃得风卷残云，很快就把凉面消灭干净，继而拿起鲜肉包，此时温度刚刚好，咬一口，麦香和肉香在他口腔里充盈，让他大快朵颐，觉得无比满足。 喝着免费的大骨汤，里面冬瓜和香菇的香气，口感醇厚，让人回味无穷。 不自觉的就打了个饱嗝，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真的，很好吃！ 而陈渊把两小家伙送到幼儿园，肩膀上蹲着旺仔，一路上不时有人招呼，无论认不认得到，他都极为热情的回应着，和气才能生财嘛。 路过杜老板家的小餐馆，还笑着招呼道：“杜老板，生意好啊！” 杜华胜艰难的挤出僵硬的笑容，气得血管都要爆开。 那狗东西绝对是故意的。 也不在意对方的神色，陈渊回到餐馆就忙碌起来，旺仔很自觉的趴在收银台上，打着嚯嗨。 做烧白，粉蒸肉，放进蒸笼里。 又开始炒菜。 忙完都快十一点了，杨清平有些疲惫的走进餐馆，却见到陈渊一如往常，对昨夜的遭遇根本就好似没放在心上。 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小碗刘念端来的大骨汤，这才长吁一口气。 “杨叔，看你样子，昨晚就没休息会儿？”陈渊劝道：“抓犯人虽然很重要，但身体才是个革命的本钱。” “我看着就有些于心不忍，这也太辛苦了嘛。” 杨清平白了他一眼，吴罡还有走进来的内勤王馨不禁轻笑起来：“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情。” 陈渊很大度的道：“我们餐馆没损失，倒也不急。” 听到这话，吴罡却是说道：“你小子和一般人真是不同啊，别人恨不得马上破案，把罪犯绳之以法，你倒还劝起公安来了。” 陈渊笑了起来：“如果有损失，那我比你们更急，绝对火急火燎的要把幕后主使给逮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干坏事的人，迟早要露出马脚来。” “看你们轻松的样子，知道是谁了？” 任嬢嬢这时候跑进来，惊呼道：“杜凉面的老板儿被抓了，他犯了啥子事哦？” 杨清平摆了摆手：“就是买凶纵火，想要把你们这个餐馆整戳脱（没命）了。” 任嬢嬢眼睛瞪得溜圆，被这个消息冲击得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随即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朝着杜凉面那边破口大骂。 镇上的公安，已经把杜华胜给铐了起来。 而后，一传十，十传百，杜凉面找外人想要把陈渊餐馆给烧了的事情，如同长了翅膀般被传扬出去。 这可是个大新闻。 郑晨拿着照相机就跑了出去，取出自己的证件：“我是京城报社的记者，这位同志，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这位先生犯了什么事情，和陈老板有关？” “就是写了《活着》的那个陈老板。” 不少围观群众义愤填膺，觉得杜老板真不是个东西，肯定是嫉妒陈渊的馆子生意比他好。 倒是陈渊劝着任嬢嬢别生气，反正自家餐馆没事儿。 然后笑着对杨清平他们道：“杨叔，你们真是破案神速，必须给你们所里送一个锦旗才行。” 听到这话，杨清平一下子精神奕奕起来：“这个可以有。” “烧白，粉蒸肉一样来一份，在给我们整个素菜盖浇饭。” “小吴，小王，我来请客。” 陈渊也是心情颇好：“你们是为了我的事情，咋还能杨叔你掏钱，我请客，不然锦旗没了哈。” 妥妥把几人拿捏，杨清平讪讪道：“下不为例。” 把饭菜打来，陈渊招呼刘念和任嬢嬢一起吃，随口问道：“杨叔，咋破案这么快？” 杨清平刨了口饭菜，得意的一笑：“突破点就是昨下午那几个二流子，一吓唬就竹筒倒豆子，啥都往外说，生怕被枪毙了。” “赵成熊本来就有问题，这次拔出萝卜带出泥。” “昨晚放火那家伙，有人命在身上，的确是个亡命徒。” 陈渊感慨道：“所以，人在做天在看，歪门邪道总归被咱们公安同志给收拾。” 看眼快到放学时间，有客人已经进来，陈渊急忙把自己的饭菜刨光，打着饱嗝道：“杨叔，吴哥，你们都慢慢吃，我先去忙着。” 刘念把大海碗里的汤汁和着米饭送进腹中，忙着跑去接待。 任嬢嬢倒是不疾不徐，招呼几位公安，饭菜不够继续添就是了，身为长辈，总要帮孩子们承托着点儿。 当杜老板被镇上公安带走后，那些看热闹的群众们，一窝蜂的涌入以食餐馆。 然后夸赞杨所长他们的厉害，镇上公安说了，全靠矿上的同事们，才能把犯罪分子抓住。 杨清平乐呵呵的抱拳，表示还有事情处理，好不容易才走出餐馆。 可谓是神清气爽。 餐馆里闹哄哄一片，不少人都在问着陈渊昨晚到底是啥事儿。 陈渊就把昨晚凌晨，有人纵火要烧餐馆的事情说出来，顺便指着刘念道：“念哥才是真的猛，看着那家伙要点火，直接就扑了上去。” “那才叫做激烈，还好念哥是个练家子，武功高强，把那个亡命徒压断了胳膊，这才抓住。” 听着陈渊的讲述，不少人都惊叹出声，看向刘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练家子，会武功啊，这么大的体格子，谁还敢来这里捣乱？ 当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冲进餐馆，职工们陆续到来，陈渊他们忙碌不停，哪里还有空闲来讲故事，倒是那些看见杜老板被抓的群众们，摆着龙门阵，说着之前发生的大新闻。 都觉得唏嘘不已，而那些学生们听到杜老板是坏人后，好多都后怕不已。 他们以前还偷偷吐槽过杜老板家的东西难吃呢。 还好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秦伟光他们来的时候，拍着刘念的肩膀，大声称赞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你摁住的那个家伙，以前是私矿老板的保镖，心狠手辣。” “没想到被你给收拾了。” “厉害！” 第四十八章 馋哭了 陈渊倒是乐呵呵的，看着排成两个长队的客人们，勺子挥舞，不时还有人喊着要烧白或者粉蒸肉，更是让陈老板喜笑颜开。 王琼带着老幺和姚铃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看着喧嚣热闹，生意火爆的餐馆，有些心潮澎湃。 小老幺欢呼着跑了进去，冲到打餐台跟前，踮着脚喊道：“大锅大锅~窝们肥来袅~” 眼睛却瞄着那些饭菜，馋得哈喇子都快掉了出来。 这把那些看到的客人们，逗得直乐。 陈渊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汗水，温柔的笑着：“老幺回来啦？” 小家伙使劲儿的点头：“嗯嗯！” 看着开朗活泼的小可爱，陈渊乐着：“找个空桌子，马上就把你们的午饭端过来。” 这娃儿拉着铃姐姐喜滋滋的跑到收银台旁边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 老妈从后厨把早就准备好的午饭端了出来，陪着俩小家伙一起吃。 那些邻居大妈大婶们，就给王琼说着关于杜老板的事情，惹得她破口大骂，恨不得跑去镇上，给那个野窝两耳屎。 两小娃娃也同仇敌忾，气呼呼的鼓着脸包子。 如果把这里烧了，大锅就赚不了钱钱，她们也就没有好吃的啦。 太坏袅！ 有刚刚从矿井里出来的工工人，浑身乌漆嘛黑，只有眼睛和口鼻还算干净，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把脸搓干净后，这才走进里面。 想到自己老爸也是这样，陈渊不免觉得心中酸涩。 打饭时都多打一些。 要知道，这里本来就是煤矿单位。 矿工才是这里的主流。 拿着筷子，这些矿工吃得狼吞虎咽，有认识的，相互打着招呼。 觉得矿上有这么一个馆子，让他们工作的时候，都多了些动力，下班后有这样的美味抚慰心灵。 食堂里那些炒菜水垮垮的，除了能吃，有肉，简直一无是处。 还不到一点，饭菜就卖得精光，特别是烧白和粉蒸肉，对不少人都诱惑力十足，有个跟爷爷出来吃饭的小屁孩儿，也才四五岁的样子，见到香喷喷的蒸菜，嚷着要吃。 听到说卖完了，馋得嗷嗷直哭。 陈渊却是轻笑了起来，电影里的场景，他终于在现实中见到了。 娃儿被馋哭了。 眼看要吃上一顿竹笋炒肉，才委委屈屈的瘪着嘴，而且这里有好多幼鹅园的小盆友，都看着他呢。 有些害羞。 小老幺和姚铃吃完，乖乖的跑去洗碗，随后又逗着旺仔，活力十足。 刚把俩娃儿送去幼儿园，昨日那些大爷大妈们，此刻提着各种花木来到院子里，喊着陈老板看看，把这些花木种在哪里，陈渊急忙感谢，让他们种在轮胎里或者围墙边。 而且，还齐心协力，搭了个葡萄架。 看着点缀在小院子里的花木，陈渊浇着水，只觉得满心欢喜。 养护的好，明年春天，就会花木繁盛，灿烂缤纷。 让这些大爷大妈们摆龙门阵，把开水壶提出来请各位随意，他捏完包子，又去做蒸凉面，接着又去炒菜，忙忙碌碌，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儿。 因为杜老板的事情，让之前一些对以食小餐馆不感兴趣的人，亦或是镇上的居民，都产生了好奇。 于是，陈渊的这个餐馆，客流量在继续增加。 日夜轮转。 很快就到了月底。 陈渊的生活也趋于平静，倒是职业技能的经验蹭蹭的上涨。 而一千份蒸菜的任务，才半个月就完成了大半。 这天下午，把包子放上蒸锅，取出账单，看着收入和支出，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净收入足足一千六百三十五。 陈渊招呼道：“任嬢嬢，念哥，进来一下，月底该领工资咯。” 任灵秀刚刚把事情做完，正在逗着旺仔，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这不知不觉都一个月了，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刘念也有此感觉，每日两点一线，生活极为充实。 工资二十五，奖金五块。 刘念守夜保护了餐馆，没有让坏人将这里破坏，再奖励二十。 他想要推辞，陈渊和任灵秀劝着这是他应得的，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 签字盖手印，任灵秀数着钞票，脸上笑盈盈的，这可是她自己挣的工资。 回去得好好在自家男人面前显摆。 刘念把钱收好，也有些开心，觉得这是对自己劳动的肯定。 来到院子里，打长牌的大爷们，还有围成一堆用锥子做鞋底子，或者织着毛衣的大妈大婶们，就乐呵呵的八卦起来：“刘念，要不要我们给你介绍个媳妇儿？” “就是，小伙子长得又高又帅，现在有工资又养得活自己，肯定抢手。” 刘念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有些涨红起来，急忙摆着手：“不，不用。” 任嬢嬢大声说着：“我们刘念是大学生，城市户口，以后肯定要回蜀都的，你们不介绍个门当户对的，那不得行。” 听到这话，有大妈嚯的一声：“大学生啊，是不是屋头出了啥事哦？” “当时我们看到的时候，他那个样子把人都吓坏了。” “也是可怜娃儿。” “声音小点儿嘛，伤人自尊心。” 见到陈渊走出来，去把猫咪抱在怀中，于是转移话题：“陈老板，你啥时候娶媳妇儿？” 陈渊一头问号：“我女朋友都没，从哪里娶媳妇。” 于是，有大妈就哈哈笑了起来：“我们给你介绍？” 陈渊切了一声：“之前喊你们给我介绍，都不干，现在我也不干了。” 调侃的话语出现：“咱们陈老板是大作家，好多大学生都喜欢得很，我们介绍的肯定看不上呗。” “就是，现在俏得很。” “是我，也要好好挑一个。” “听说黄家那女子，在和你堂锅耍朋友嘞，那女子长得好白哦。” “还是大专生呢，多乖滴。” 陈渊撸着旺仔，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大妈们只要坐在一起，各种情报就满天飞。 他倒是被迫听到了不少矿上的八卦。 也知道为啥大家对秋白鹭这姑娘的印象非常好，因为这姑娘小时候就在矿上长大，爷爷病重，奶奶也要照顾老伴，才被送去父母身边。 这姑娘从小就听话孝顺，成绩也好。 爷爷病逝，父母竟然不许她来，得知奶奶病重，是偷偷跑出来的。 陈渊不禁在想，自己置身于如此情况下，又会如何？ 其实，她最亲的两个人，只有爷爷奶奶而已。 父母，不过是生而未养的陌生人而已。 一阵大风吹来，街边梧桐树如巴掌般的叶子，飘飘洒洒的落下，白蜡木的叶片也渐渐多了些黄色。 缩了缩脖子，陈渊感慨道：“冬天快来了。” 有老大爷披着外套，指着大山说着：“要不到几天，就能看到山白头咯。” “我们这边冷得早些。” “十二月份就会下雪了。” 听到这话，陈渊点了点头：“那就得多准备炭火，还要买厚棉衣才行。” “过年的时候，大家回老家的回老家，餐馆的生意肯定会不行。” “念锅你要回蜀都不？” 刘念低着头：“我帮忙看店就行，现在那里回不去了。” 任嬢嬢好奇道：“大娃你要回绵州？” 陈渊眨巴眨巴眼：“那不得，咱们一家人都在这里，不过我可能要出趟远门，趁着没啥生意的时候，出去办点事。” 任灵秀提议道：“那你不如把刘念带上，我们把店照顾着就行。” “是不是要去魔都？” 陈渊有些惊讶：“任嬢嬢你咋晓得？” 对方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情种，就是想去找白鹭那女子嘛，我们又不得笑话。” 于是，院子里的大爷大妈们，全都夸奖起来，觉得这娃儿有情有义。 准备回去宣传一波。 他不过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倒卖点儿国库券，低买高卖，赚些差价而已。 连忙摆手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去办正事。” 把线头咬断，一位大妈说道：“人生大事，肯定是正事噻，还不好意思。” “我们肯定都会支持滴。” 陈渊眼角直抽抽，误会，好像更深了。 眼看快到饭点，大爷大妈们，接孩子的接孩子，回去做饭的做饭，然后谣言四散，说陈渊那小伙子，要去魔都找秋白鹭。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王琼和陈昌骏都有些好奇：“儿子，你真的要去魔都找那女子？” 小老幺抱着旺仔，眼珠子亮晶晶的，瞅着自家大锅。 姚铃拿着笔写着算术题呢，却也偏着小脑袋。 陈渊翻了个白眼：“那都是谣传，我是想给老汉儿找个事情做，下矿太辛苦，对身体损害很大。” “都二十多年了，也该轻松点。” “我主要是带老汉去熟悉熟悉流程。” 陈昌骏自嘲道：“矿井里头都干习惯了，你老汉又没啥技术，找啥子事？” 陈渊却是劝慰着：“做生意而已，低买高卖，不要啥技术含量。” “过年老汉你就办退休，我们家能不能起来，全都看你明年努不努力了。” “我是真的想要当富二代。” 小老幺也伸出小爪爪，窝在爸爸的怀里嚷着：“窝也要当户二代~” 老妈丢了这小屁娃一个白眼，就晓得学嘴，啥是富二代这小东西根本不明白，就为了凑热闹。 陈渊就凑在自家老爸耳朵跟前，说着国库券的事情，惹得陈昌骏嘶嘶吸气：“这不是投机倒把？” “先收，后卖，我有读者写信过来，国家明年四月份，就有政策出来。” 这一晚上，陈昌骏失眠了，辗转反侧。 万元户他都未曾想过，儿子竟然想要让他一年赚个百万！ 有这些钱，一家人下半辈子完全不用愁。 第四十九章 油茶 天气已寒，如今一大早起床，雾气萦绕，路灯都如同被蒙住了似的，显得那么有气无力，陈渊穿上外套，搓着手跺了跺脚，呼出的气息都变得微白。 小跑着来到餐馆中，刘念已经到来。 打了个招呼，两人各自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任嬢嬢也赶来，帮忙把蒸凉面给揭下来抹油摆好。 还打趣的说着：“每天磨那么多大米，煮熟了就是油茶，再丢点馓子葱花，放点咱们自己做的红油和调味料，冷天早上吃的话，那才安逸惨了。” 陈渊笑道：“任嬢嬢说得对，念哥，等会儿磨点儿米粉出来。” 刘念对操作机器已经非常熟练，听闻此话，笑着应道：“要得。” 当包子被陈渊捏好放在蒸锅上，刘念已经把磨浆机器调试，试着将大米丢进入料口，随着电机旋转，大米被磨碎从出料口落下。 任嬢嬢看了看粗细程度：“再细一点。” 再次调试机器刻度，第二次出现的米粉，就变得细腻起来，随后，任嬢嬢提起一个大铝锅，倒入米粉掺水搅拌。 随着锅中的水沸腾，米香的味道也变得浓郁。 看着渐渐粘稠的米糊糊，陈渊笑道：“油茶好了，我们先尝尝。” 一人一碗，放入调味料，洒点葱花，可惜没有馓子有些遗憾，但是吃一口，软糯的口感微微带着粗粝，裹着红油和调味料，微辣中带着咸甜。 加上自家的秘制泡菜，更是安逸得板。 就着刚刚蒸好的鲜肉包，陈渊一脸享受的道：“巴适惨了。” 浑身都暖烘烘的。 打了个饱嗝：“以后咱们每天煮一锅油茶，馓子去第一食堂买，他们那里每天都做。” “就是有点粗。” 任嬢嬢问道：“卖不卖？” 陈渊想了想：“卖，一毛五一碗。” 掏出五块钱：“念哥你帮忙去一食堂买点馓子回来，我去在牌子上写着。” 刘念点了点头，把最后一点儿油茶用勺子舀得精光，这才小跑着离开，而这时候，已经六点过，天色却依然未亮。 当广播响起，陆陆续续便有人来到餐馆。 只是很少有人注意，牌子上多了个早餐的选项，都是买了包子，喝着汤，顺便谈天说地。 倒是有学生眼尖，跑进来兴奋的喊道：“陈老板，我要吃油茶。” 两毛钱的预算，变成一毛五，剩下五分钱可以买唐僧肉或者济公丹，想一想就开心。 有客人见到那白润的油茶，不禁乐道：“我也来一碗尝尝。” 而那小学生，已经吃得极为香甜。 当老爸老妈带着俩娃娃来吃早饭，小老幺瞅着在灯光下莹润的油茶，好奇的问道：“大锅大锅~这是什摸呀？” “嘻嘻，有馓子~” 陈渊笑道：“这是油茶，你和铃姐姐尝尝好不好吃？” 姚铃声音脆脆的，很是好听：“好吃哒~” 小老幺也使劲儿的点着脑阔：“大锅做哒全都好次~” 王琼好笑的看着她俩，把剥好的鸡蛋丢进她们碗中：“两个小马屁精，快吃了去幼儿园。” 小老幺嗷呜一声，眼睛都美得眯了起来，她好喜欢油茶，要天天次。 姚铃也开心极了，美滋滋的享用。 陈渊就乐呵呵的看着他们，觉得温馨和幸福将自己环抱其中，旺仔伏在柜台边，吃着鸡蛋还有煮熟的肉丝，发出享受的呜呜声。 快到八点的时候，客人渐少，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把店里锅碗收拾干净后，陈渊就坐在了院子里，看着围墙大门外那些行人，大多都提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遇到认识的人，就聊着今天的菜价肉价如何，然后叹息着又涨价了。 不一会儿，就有菜贩子将新鲜蔬菜用三轮车运送过来，食材溯源检查，称重，付款。 随后，有些农户也会跑来餐馆，询问需不需要小菜之类。 陈渊买了些小葱，生姜，大蒜之类，见到有蘑菇或者板栗，也买了下来，炖汤味道非常不错。 就在他开始在后厨忙碌，准备午餐时，一个穿着蓝色牛仔上衣，黑色紧身长裤，白色回力鞋的姑娘走了进来，她扎着高马尾，皮肤白皙，标准的瓜子脸，只是微微抿着唇，显得有些傲气和疏离。 这姑娘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来到打餐台前，看着陈渊把炒菜装进食盒中，微微挑眉。 陈渊笑着问道：“我们这里中午供应盖浇饭，还有蒸菜，请问需要什么？” 对方却是面色淡淡，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我不是来吃饭的，只是转交一样东西，这是她让我给你的，我在院里等你回信。” 陈渊看着桌上的信件，还有已经转身的姑娘，有些莫名其妙，是哪位读者么？ 任灵秀也笑道：“人出名了就是这样，随时都能收到全国各地送来的书信，小陈你回得过来不？” 陈渊叹息：“总归是一份心意，慢慢回呗。” 用肥皂洗了洗手，这才拆开信件。 娟秀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陈渊： 见字如面。 提笔时思绪万千，总觉对你有太多亏欠，谢谢你在奶奶病重时的慷慨相助，也谢谢你在矿上为我留下的那些温暖回忆，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如一道光照亮前路。 那时我并非胡言乱语，而是在绝望中的坚决。 既已应你，绝不悔言。 被父母强制带走后，管束甚严。 若非彭姐姐前来探望，请求她冒险转交，这封信也无法来到你的手中。 五百块钱，随信而至，希望能让陈叔他们不再困扰。 说来可笑，父母将我带到南方后，自己犹如商品般，被他们四处炫耀。 以求谋得权势人家青睐。 休学半年之期将至，年后便应该恢复些许自由，听闻你近日所事，心中喜悦，与有荣焉。 若有心仪之人，我也不会怨怼，衷心祝福能得佳偶。 愿身能似月亭亭，亦如西南风。 祝长辈安好，望锦绣安然幸福快乐。 秋白鹭 1987.10.02 陈渊看着信纸上的褶皱，晕染了笔迹的湿痕，还有那些未尽之语，一时间惆怅万分，上辈子，脆弱的自尊心，让自己早早逃离此处，这封信便因此错过了吧。 曾经和秋白鹭相处的记忆，即便隔世而望，一幕幕依然是如此的鲜活。 院子里，彭曦坐在椅子上，她孤身一人从魔都来到此处，心中是对秋白鹭的怜惜，也是想要看看如今声名鹊起的陈渊人品如何。 她不想那姑娘只因为五百块钱，就将自己的人生捆绑。 看着陈渊走出餐馆门，来到院子里，面色淡漠问道：“写好没有？” 而陈渊却是提着热水壶，拿着杯子，掺水泡茶：“彭小姐，请喝茶，感谢你能够来此偏远之地。” “看了白鹭的来信，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 “她能如此信任你，也应该讲过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这五百块钱，应该是从你这里借的吧？” 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放在了彭曦的身前：“我借的钱，怎么需要她来还呢？而且我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还请收好。” 彭曦点了点头，将钱放入钱包里，淡淡的说着：“那我去四处转转，晚上住招待所，明日离开。” 陈渊笑道：“彭小姐远道而来，还是为我送来信件，马上到饭点了，也尝尝我们这里的饭菜如何？” 彭曦不是个矫揉的性子：“行。” 带着挑剔和审视，她看着陈渊端来饭菜，拿着一次性筷子，先尝了尝青椒土豆丝，不自觉的眉毛扬起，小炒肉和青椒玉米饼回锅，更是让她眼睛一亮。 不愧是巴老先生都盛赞的美食，这小子，以前在白鹭的面前还藏了一手呢。 想到白鹭描述的那些日子，也释然了。 至少，他是实打实的为白鹭做了太多的事情，在那姑娘最绝望的时光中，给与了依靠和信心。 这个时代的姑娘们，对于感情非常看重，有着最为朴素的观点。 认定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改变，除非对方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而随着学校的下课铃响起，餐馆就变得极为忙碌起来，看着如此火爆的场面，彭曦都有些惊讶起来，转念一想，也应该如此才是。 身为《活着》的作者，巴老先生亲至且给与高度肯定的餐馆，不火都没有天理。 随着客人们到来，关于矿上的各种八卦，也不知不觉的进入她的耳中。 看着小老幺和姚铃欢呼着跑近餐台，喊着陈渊大锅的时候，她不禁好奇的问着一位面善的大姐：“请问，陈老板有两个妹妹吗？” 徐新枝也是有意坐在这穿着潮流，气质冷傲却清贵的女子身旁，听到这标准的普通话，不禁笑道：“你也是陈大作家的读者么？” 彭曦点头：“算是吧。” 徐新枝就乐呵呵的道：“大点儿的是收养的，小点儿的是亲妹妹，不过这小子都是一视同仁，都当亲的在养，如今白白嫩嫩的，比以前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个叫做锦绣，在利州读中专呢。” “小妹妹你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吧？肯定想知道陈大作家的那些八卦是不是？” “八卦？”彭曦有些不解。 徐新枝笑着道：“这是从陈大作家那里传出来的，他说八卦就是各种小道消息，哈哈。” 听到这话，彭曦浅笑：“那还请这位姐姐给我讲讲如何？” 反正午间没事，徐新枝三两口将饭菜吃光，拉着她来到院子里，取出杯子给对方倒上水，然后把自己泡着菊花的杯子满上，这才兴致勃勃的摆谈了起来。 第五十章 十块钱的标准 夜色阑珊，店里忙碌完的陈渊，让刘念和任嬢嬢先走，随后拿出信纸坐在桌前，两辈子，给人写信的事情寥寥可数。 彭曦被徐新枝邀请，去了她家住，顺便听听大城市里的八卦，算是信息交换。 得知她是秋白鹭的朋友，更是叹息不已。 那么孝顺那么好的姑娘，可惜有势力的爹妈，简直害了娃儿。 他们之前看不起陈渊这小子，现在却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 听着徐新枝的吐槽，彭曦也深有同感。 陈渊拿着钢笔，此刻的心情却有些难明，微微涩然，还有当时初见对方时的怦然心动，想到那些日子的场景，陈渊也有些遗憾。 若是那位老人家能撑过去，该多好呢？ 但是拖得太晚了。 那姑娘的悲恸和伤心绝望，让人想着就感到心酸不已。 所以，那时的她，见到自己这个狗皮膏药，其实是极为厌烦的，直到自己真的拿出了五百块，对方惊愕的表情，犹在眼前。 叹息一声，提笔写下。 白鹭： 展信如晤。 收到来信心中很是欢喜，我却希望你不用被曾经的事情所桎梏，生命的每一天，都在奔赴死亡，那是所有人的归途。 所以你也无需沉溺于悲恸之中。 奶奶临终前最牵挂的，定是你能活得明媚如初阳。 钱的事情无需挂怀，以后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有了人生只如初见，才有了心甘情愿。 世间有你，才惊艳了我的那段时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别数月，才读懂了，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你一切安好，我愿足矣。 彭小姐远道而来，方知你近况，也知晓你的心意，岁月绵长，你还会遇到更加出色的人，我在你的世界中，也许便是那匆匆过客，年迈时回忆的青春。 无需在意我当初的话语，那只是少年脆弱的自尊罢了。 是我当初的厚颜相逼，才让你不得不做出为难的抉择，此时想来，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手段，君子便该坦荡荡的光明磊落，那时的自己，对于喜欢的女子，算是不择手段。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纵有千言万语，却纸短情长。 请务必要保重身体。 年后，我会来沪相见。 陈渊 1987.11.01 将其放入信封中，然后锁进柜子里，陈渊再次确定，自己是真的难以忘记那个女孩子，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都两世为人了，收到这信的时候，却依然止不住的心中波澜万丈。 坐在椅子上，他问着自己，喜欢她么？ 不喜欢，煞笔才去借五百的高利贷！ 上辈子若是自己沉下心来，哪怕跟着老爸下矿当个工人，他和秋白鹭，总会有相逢的一日，这是对那姑娘人品的信任。 但是，没有但是。 重活一世，命运需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绝不能有遗憾。 翌日清晨，寒气慑人。 梧桐树叶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脚踩在上面咔嚓作响。 陈渊长长哈出一口气，旺仔站在他肩头，伸出爪爪去抓挠着，惹得陈渊轻笑不已。 来到餐馆，开灯，生火。 便来到熟悉的工作环节，做包子，做蒸菜，淘米煮饭，刘念走进，很自觉的开始打下手，动作麻利。 任嬢嬢走近店里，戴上袖套说着：“大娃你出门也不晓得喊我一声。” 陈渊笑道：“还早着呢，多睡一会儿呗。” 任嬢嬢叹息道：“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瞌睡少得很。” 提起刘念磨好的米浆，倒入碱水，开始蒸凉面。 三人配合得很是默契。 广播刚响起，彭曦就在徐新枝的陪伴下来到餐馆中，见到有油茶，徐新枝开口道：“陈大作家，给我们俩一人一碗油茶。” 陈渊笑道：“要得。” 顺便一人送了个煮鸡蛋。 当看到俩人用完早餐后，拿着写好的信递给彭曦，徐新枝就笑呵呵的离开，还开口道：“小伙子加油。” 陈渊浅笑，还掏出五百块钱来，交给彭曦：“你来时和回去的花费，总不能自己贴着，请彭小姐务必收下。” “年后去了魔都，会再行感谢。” 随即再次拿出一千，还有装着红油泡菜的罐头瓶：“请彭小姐转交给白鹭，手里有钱，心中也会有些底气。” “这是我们餐馆的秘制泡菜，也让她尝尝。” 彭曦也听说了陈渊稿费过万的事情，而且餐馆生意极好，便挑了挑眉，将其收下：“我待会儿就去火车站，会尽早将回信和这些送给白鹭。” “好了，客人太多，我也不打扰，魔都再见。” 深深看了一眼陈渊，背着她的包，很是潇洒的离开。 白鹭家的地址，信封上写得清清楚楚。 刘念给客人捡了包子，来到陈渊身边，看着彭曦的背影道：“超级高手，呼吸间隐约有虎豹雷音，走路时轻盈无声，六感超强，除非热武器围杀，冷兵器没有谁是她对手。” 陈渊哂笑：“没有两把刷子，这么漂亮的姑娘敢一个人从魔都来到这么个地方？” “其实念哥你也很厉害，当时饿得就像木乃伊，一碗饭下去就活了过来。” “若是你想，还弄不到一口饱饭？” 刘念抿了抿嘴：“有所为有所不为。” 陈渊伸出大拇指：“念哥你总有一天会飞龙在天，如今在我这小庙里潜着呢。” 听到这话，刘念嘴角扯了扯：“借老板吉言。” 小老幺这时候和姚铃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奶气和稚嫩的声音响起：“大锅大锅~” “念锅锅~任嬢嬢~我们来袅~” “窝们要次油茶~还有肉包砸~” 看着这俩小可爱，众人都笑了起来，刘念去给她们拿包子，任嬢嬢忙活着将油茶端出来，陈渊也乐呵呵的捏了捏这俩娃娃的脸蛋。 “大锅大锅~幼儿园明天要秋游嘞~”小老幺看着小碗的油茶，喜滋滋的说着。 姚铃已经拿着肉包子，小仓鼠般吃了起来，旺仔就把脑袋支出收银台，身体躺在柜台上，舒坦的晃动尾巴。 陈渊好奇的问道：“明天周六呢，去哪里秋游呀？” 小家伙搅拌着油茶，舔了舔勺子，呲牙咧嘴的乐着：“去山上~” 他倒是知道，如今的秋游那真是秋游，老师们会带上娃娃们去爬山，去见识大自然的绝美风光，也算是变相的锻炼身体。 早上出发，晚上才会回来。 所以，要带上食物。 于是，他笑着道：“下午放学，咱们一起去买秋游要吃的东西。” 小老幺欢呼起来，她昨晚给麻麻嗦袅，妈妈嗦带包子就行，她其实已经答应啦，但是大锅自己嗦带她和姐姐去买好吃哒。 看着开心的小团子，陈渊也笑了起来。 将她们送去幼儿园后，施施然的去菜市场逛了圈，热闹而喧嚣，不时有人和他打着招呼，陈渊也笑着回应，顺便买了点儿玉米饼回去。 这玩意儿炒回锅肉，真的太香了，昨天卖得最快的就是它。 回到餐馆，食材已经备好，他不仅赞叹道：“有任嬢嬢和念哥你们在，真的让我少操好多心，这也太幸福了嘛。” 任嬢嬢笑着道：“要不是我没那个厨艺，切完就炒了。” “你说你去魔都了，关上十天半个月的，生意都跑完了咋办？” 陈渊捏着下巴道：“我提前把秘制香料准备好，那些炒菜你们可以跟着我学噻，以后开连锁店了，念哥和任嬢嬢你们就是店长。” 这把任灵秀逗得合不拢嘴：“我，还当店长？” 陈渊笑道：“最多三年，就会开第一家连锁店，然后迅速扩张，成为全国餐饮的扛把子，制定快餐行业标准。” “怎么样？” 门外，有爽朗的笑声响起：“我觉得挺不错，以后退休了，小陈也让我去当个店长？” 看着来人，陈渊有些汗颜道：“王书记你说笑了噻，退休后就该享受生活，干嘛要那么累？” “活到老学到老嘛，餐饮业挺不错。”王良平掏出钱包，乐呵呵的说着：“今天中午矿务局有个考察队过来，小陈你弄点儿菜，按照十块钱的标准，两桌就够了。” 陈渊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王良平挥手道：“你办事我放心，我先去办公室等着他们。” 看着他离开，陈渊急忙招呼道：“念哥，跑快点儿，买两斤牛肉还有三斤猪肉回来，任嬢嬢，多切一点儿土豆，还有番茄。” 他自己拿了两个硬纸板，放在两张大桌子上，写上已预定。 不一会儿，刘念就跑了回来。 陈渊迅速的切肉，腌制，开始忙碌起来，双椒牛肉，胡萝卜红烧肉，土豆烧牛肉，小炒肉，青椒回锅，鱼香肉丝，番茄炒蛋，青椒土豆丝，鱼香茄子，圆子汤，蒸凉面。 等到王书记陪同矿务局的领导们到来，徐新枝还提了两瓶酒。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西装，长得微微清瘦的中年，大约五十来岁，听到王书记介绍，陈渊就是《活着》的作者，不禁感慨不已。 “真是年少有为，俊朗非凡，能写出这样的小说，可见文学造诣极高啊。” 陈渊很是腼腆的道：“领导过誉了，午饭已经备好，请入座。” 严镇新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不禁有些严肃道：“老王啊，这好像有点儿超标了啊。” 陈渊笑道：“王书记给了十块钱的标准，我每桌还能赚一块五。” 王良平也哈哈笑了起来：“严局，请入座，尝尝巴老先生都盛赞的美味。” 陈渊展演一笑：“领导们用餐愉快，我去给客人们打饭。” 当严镇新挑着回锅肉放进嘴里，不禁赞叹：“老王，这味道，比蜀都大厨也不遑多让啊，怪不得连食堂都不去，让我们来这里。” 而另外一桌随行人员，已经在风卷残云。 好吃得不想说话！ 第五十一章 便宜又好吃 前来用餐的客人们，见到矿上的领导来私人餐馆，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来这里去食堂？那不是给了钱自找罪受？虽然食堂其实有些大师傅，但是舍不得用料，小炒的话，性价比也不高。 严镇新一边和王书记他们觥筹交错，一边看着餐馆里络绎不绝的客人，惊叹不已：“来这里用餐的，看着比食堂都多。” “不得不说，陈老板的厨艺，有些出人意料。” “我去蜀都开会，在餐厅用饭，不是真正的大厨，做不出来这样的味道，真的让人惊艳。” 王良平也笑呵呵的说着：“当初巴老先生来的时候，和你的反应如出一辙，都觉得别人吹嘘得过了头，自己品尝之后，才觉得名副其实。” “所以教员的话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实践出真知。” 严镇新和王良平碰了碰杯，朝着在座的众人说着：“王书记说得很对，咱们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偏听偏信，也不能未尝试时，就进行怀疑，否则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众人都是表示学习到了，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秦伟光捧着一大碗的盖浇饭，看着焦糖色的红烧肉，还有香辣入味的小炒肉，吃得狼吞虎咽，而他们跟前，坐着一位穿着西装的青年，大约三十左右的样子，面容端正，皮肤微微有些古铜色。 他也端着一碗盖浇饭，大口大口的炫着，吃得毫无形象，不时赞叹道：“老秦，我来对了，这里的饭菜，果然又便宜又好吃。” “呜呜~”秦伟光埋头干饭，呜呜两声算是回应。 田余庆喝着醋汤，把饭菜顺入腹中，这才开口道：“老赵，你如今退伍了，有什么想法么？” 听到这话，赵中华三两口把泡着油汤的饭菜塞进嘴里，灌着醋汤，拿纸擦了擦嘴，这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老田，我现在只想享受生活。” “吃好喝好睡好。” “回归纨绔的本质。” 他这桌子上的那些司机班的老哥们，全都翻着白眼，一边刨着饭菜一边骂骂咧咧。 谁让这狗东西家有钱呢。 羡慕不来。 秦伟光吃饱喝足，啜着牙，冷兮兮的说道：“你看过《活着》没有？福贵家有钱吧？你到时别成了他。” 摆了摆手，赵中华嘿嘿笑着：“我啥样你们还不知道？老子哪怕是猪，也不会粘那东西。” “唯一的爱好，就是吃和钓鱼。” “这个陈老弟，我真是佩服，听说书里写的那是他爷爷的故事？” 秦伟光点头道：“他倒是提过这点儿，还有其他人的事情融合在一起写的，不得不说，厉害。” “金鳞岂是池中物啊。” 赵中华也很是赞同：“小庙哪里装得了大神。” “兄弟们吃饱没有？” 桌上众人相视一眼：“还差点儿。” 赵中华嘿嘿一笑：“那咱们再尝尝这里的蒸菜，陈老板，这里帮我上五碗烧白，五碗粉蒸肉。” 听到这豪气的吆喝声，陈渊也立马回应着：“好的老板，马上送过来。” 急忙翻着蒸菜，递给刘念和任灵秀。 端上桌后，那升腾的香味让赵中华不停的翕动鼻子：“兄弟们，开干。” 大家哪里会跟他客气，第一时间伸出筷子，桌上的肉菜瞬间清空一半，赵中华咀嚼着粉蒸肉，只觉得香气在口腔里迸发，肥而不腻，软糯细嫩，还带着底菜红薯的清甜，不禁满足的叹息。 桌上蒸菜被消灭完后，他觉得微微有些撑，打了个饱嗝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各位，我决定了，过年前就在这里吃住。” “陈老弟，过来一下，我说个事儿。” 这时候，饭菜基本已经卖光，陈渊乐呵呵的走了过去：“这位大哥，有何吩咐？” 赵中华哈哈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和老秦他们是战友，生死兄弟，这不退伍了闲着没事儿么，以后就在这里吃饭了。” “这是一千块，先拿着。” “司机班的兄弟们过来吃饭，就从这里扣，没了给我说一声就行。” 陈渊就看向秦伟光他们，却见到这些老哥们点着脑袋：“他有钱，整个白水煤矿都能买下来，不用帮他省钱。” 秦伟光也乐着：“他叫赵中华，你喊他赵哥就是了。” “战场上伤退。” “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陈渊肃然起敬：“赵哥能来我这里，是我的荣幸，你放心，这些钱我会专门记下来，老哥们以后用完餐，签个字就行。” “我这就专门拿个本子去写好。” 赵中华点头，掏出小熊猫香烟，给众人散着，手里的煤油打火机叮的一声翻盖，陈渊一看，这打火机可是国外奢侈品牌，纯银机身，不禁侧目。 倒是秦伟光说道：“里面不许抽烟，要抽去外面，没看领导们都没抽么？” “还有那么多学生和小娃娃。” 叼了一支在嘴里，赵中华笑道：“好滴，走院子里去抽。”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抽烟越多，交税越多，以后才能造自己的航母。” 陈渊就拿着一个棕色封面的笔记本，写上司机班专用，写名字和账目。 今天消费多少，还剩多少。 来到院子里给正在聊天的赵中华一行人过目，看了之后，赵中华挑了挑眉：“认真，仔细，账目清晰，老弟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秦伟光他们签了字，乐道：“老弟，等会杨树要去利州市送点东西，有啥需要带的不？” 陈渊嘿了一声：“恰好，我准备让锦绣再做点儿会员卡出来，赵哥这样的大客户，必须得有。” “杨哥等等哈，我写封信给锦绣，顺便帮我把钱也带去。” 杨树已经三十来岁，他长得清瘦却做事沉稳，听到这话点头道：“保证帮你送到。” 陈渊笑着：“老哥们办事都不放心，那这矿上就没谁可信了。” 见到王良平他们准备离开，又急忙热情相送，和领导们寒暄一阵，这才回到餐馆中。 给锦绣写好信，把钱塞进信封里，然后递给杨树：“老哥，辛苦你了哈。” 杨树笑道：“顺手的事情。” 秦伟光他们还得去上班，赵中华让他们自便，顺手掏出一包未开封的小熊猫丢给他们：“自己分哈，我就在老弟这里休息，顺便打听下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陈渊讪笑：“赵哥，我来这里还不到半年呢。” “咱们矿上还真没啥好玩儿的。” 赵中华翘着二郎腿，手指夹着烟，很有范儿的道：“没事，我有空就四处逛逛，有钓鱼的地方就最好了。” 有跑来这里玩耍摆龙门阵的大爷，看到对方的穿着打扮，声音洪亮的说着：“有倒是有，就是都在山里头，一个在后山上，一个在老鹰嘴那边。” 赵中华掏出烟就递了过去，打火机点火，挡风，一气呵成。 随后非常谦逊有礼的问着：“大叔，给我仔细讲讲？我平生没啥爱好，除了吃喝，就是钓鱼了。” “那种等着鱼儿上钩的感觉，特别爽。” 有其他大爷晃悠悠到来，加入谈话，你来我往，相互打探，陈渊就笑着去后厨。 随后送小老幺和姚铃去了幼儿园，回来的时候，赵中华和那些大爷大妈们聊的火热，完全融入八卦情报中心。 刘念和任嬢嬢备着下午的饭菜，陈渊给院子里送了两壶开水出去，就开始做着包子。 忙完后，已经三点过了。 抱着搪瓷茶杯，来到院子里坐下，赵中华已经约好两位大爷，明天就带着他去看看那两个钓点。 随即有些遗憾的说着：“老弟啊，你这里没有凉卤，想消费都不给机会。” “啥时候整点儿凉卤，我钓鱼的时候带上，多爽？” 陈渊有些汗颜的道：“我技术不到家，弄出来不好吃，那就贻笑大方了，等我有那个实力了，肯定会制作凉卤的。” 虽然他知道卤菜的香料如何配置，但是用料多少，火候该怎么控制，经验太少。 做出来不好吃，浪费不说，还容易伤口碑。 赵中华点点头：“那我可等着哈，尽快提升实力！” “我得去买些钓鱼装备，明儿去大展身手。” 和众人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的往学校下游处最大的百货商店走去，那里的商店货物最为齐全，市面上有的事物，基本上都能找到。 就在陈渊去炒菜时，赵中华提着大包小包跑了回来，就在院子里和大爷们显摆着他的装备，一起穿线，绑鱼钩，显得极为热闹。 后厨里，刘念和任嬢嬢，都很认真的看着陈渊的教学，怎么才能做出美味的炒菜。 放多少盐巴，味精，什么时候加入菜里，都说得极为详尽。 当他把晚餐需要的菜品装入食盒中，氤氲的香气，惹得外面的赵中华不停的吞口水，而且那鲜肉包的味道，也一阵一阵的随风漂浮，让他吧嗒着嘴：“这对我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老秦他们这些狗日的，咋还不下班？” 有大妈就乐道：“他们差不多要六点才下班，你还得等那么一个多小时。” 于是，赵中华拿起水杯，咕嘟咕嘟灌进肚子里：“等待真的太煎熬了。” 跑进餐馆中，大声说着：“陈老弟，先把饭菜打好，老秦他们来了我就开动，不然还得排队。” “对了，再来五份粉蒸肉。” 陈渊抱歉的说着：“赵哥，粉蒸肉中午就卖光了……” 听到这话，赵中华无奈叹息：“那包子预备二十个，盖浇饭要双椒牛肉，再加两个素菜。” 陈渊点头：“好！” 第五十二章 对美食才是真爱 当秦伟光他们走进餐馆的时候，赵中华就迫不及待的挥手：“秦伟光，田余庆，庄小安，你们这些狗东西，咋来这么慢呢？” “快点快点，饭菜都打好了，老子饿得命都快没了。” 秦伟光他们乐呵呵的走近，坐下来就开炫，根本不理会这家伙的吐槽。 不一会儿，王琼领着小老妖和姚铃回来，让她们乖乖的坐下，又跑去理发店，那里有客人在等着。 “大锅大锅~窝们肥来袅~”小老幺生怕自家大锅没看到她们，踮着脚扯着小奶音喊了起来。 然后欢喜的和姐姐一起，摸着软乎乎的旺仔。 陈渊笑道：“你们先吃饭，等忙完了我带你们去商店。” 两个小家伙开心得手舞足蹈，乖乖的坐在小桌子旁，看着大锅把晚饭端过来，觉得可幸福啦。 正美滋滋的刨着饭菜，突然闻到一股烟味传来，小家伙气咻咻的起身，鼻尖翕动，瞄准目标跑了过去，扯着小嗓子喊道：“老爷爷~窝们这里不许抽烟呀~滂臭哒~” 叼着旱烟的老爷子，看着面前可爱的小不点儿，急忙说道：“我第一次来，不晓得，爷爷这就把烟熄了哈。” 小家伙点着脑阔，咧嘴乐道：“老爷爷你真好~” 看着旱烟被熄灭，这才蹦跶着回到自己座位上，嗷呜嗷呜就像小脑斧般炫了起来。 有着排风扇，烟味也很快消散。 快19点，客流量渐少，天空也渐渐黑了下来，微微有了些寒气沁入，让念哥和任嬢嬢先忙着，陈渊带着两小只走出餐馆。 肩膀上，旺仔趴在那里，左顾右盼。 这可把赵中华惹得惊奇不已：“这猫儿好耍，明天我钓了鱼，就给它留几条。” “老秦，过来看看老子的新装备，哈哈，还有酒精锅，可以整口热的吃。” “回头我打个电话，喊人把帐篷给寄过来。” 秦伟光一行人，笑呵呵的帮赵中华提着东西，往职工宿舍走去。 而陈渊此刻带着两娃娃，已经来到百货商店，看着琳琅满目的零食，小家伙们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该怎么选呢。 看啥都喜欢，趴在玻璃柜台上，觉得全都好想要。 抬起脑袋，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瞅着自家大锅。 服务员看着这个组合，惊讶道：“陈老板，你家这猫咪太乖了，一点儿都不怕人嘞。” “叫什么名字？” 小老幺奶呼呼的说着：“叫旺仔~” 服务员伸出手想要摸摸旺仔，却被它麻溜儿的躲过，偏着脑袋喵呜一声，满眼疑惑，惹得对方咯咯直乐，觉得太好玩儿了呢。 陈渊笑道：“大姐，牛肉干，凤尾鱼，巧克力饼干，威化饼干，还有那个鸡腿面包和龙须酥全都来两份，果冻拿十个，还有那个薯片半斤，汽水来两瓶。” “对了，一人再买个书包。” 小老幺选了个粉红色的，姚铃选了个蓝色的，喜滋滋的瞅着自家大锅。 服务员大姐笑着道：“这俩小家伙也要去秋游呀？” 小老幺和姚铃，开心的点着脑袋：“嗯呐~要去山里秋游哒~” 结账后，两小只背着新书包，蹦蹦跳跳的跟着陈渊回到餐馆，兴奋得不得了。 任嬢嬢看着这么多零食，逗着她们：“这么多好吃哒，能不能给任嬢嬢尝一点儿，任嬢嬢都没吃过嘞。” 大锅都嗦过，对自己好哒，就要对他们好。 于是，两个小家伙都大方的表示，任嬢嬢你随便吃，吃完袅大锅还费买哒。 逗得任灵秀笑得合不拢嘴，抱着两小只开心不已，真是没有白疼她们。 翌日大早，俩小家伙背着书包，胸口挂着水壶，在餐馆里把肚肚填饱，欢喜的往幼儿园跑去。 陈渊看着那些娃娃们，有的用塑料袋装着，有的提着篮子，各种各样的零食应有尽有，还有的小家伙带着两个罐头。 唯一的共同点，胸口上都挂着水壶，有的还是军用样式。 无论小班，中班还是大班，都乖巧的听着老师们的指挥，排着队。 陈渊看着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笑着回到餐馆中。 其实不止是幼儿园，子弟校的学生们，也跟着一起，撵上幼儿园的小娃娃们时，有的喊着弟弟妹妹，有的喊着小家伙们的名字，可热闹了。 陈渊于是减了些食材的用量，孩子们去秋游，客流量肯定会减小。 还好如今镇上来餐馆用饭的也不少，就连县城都有人慕名而来。 倒也不虞生意太差。 赵中华一大早就跟着俩大爷买了包子，朝着老鹰嘴的大堰塞湖去了，来回至少需要四个小时，对于钓鱼佬来说，这根本不算啥。 秦伟光他们更是一个不落，中午点了粉蒸肉，再来个素菜盖浇，吃得极为痛快。 不忘交待陈渊，等那家伙晚上回来，留三个人的饭菜。 陈渊笑道：“放心吧，保证赵哥他们回来不饿肚子。” “再晚我都给留着。” 傍晚的时候，小老幺和姚铃兴奋的冲进餐馆里，兴奋的喊道：“大锅大锅~窝们肥来袅~” 惹得正在用餐的客人们，全都笑了起来。 俩小家伙，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上面还有鬼针草，头发还粘着苍耳，就像山里逃难来的。 脸蛋上还有着泥巴印子，吃凤尾鱼留下的红油，手爪爪和膝盖处，都是草汁的青褐色。 就连旺仔都疑惑的看着她们，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 爪爪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小老幺呲牙咧嘴的乐着，兴奋的跑到餐台前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秋游遇到了什么，还从兜兜里掏出野板栗，刺梨这些。 “老斯嗦~这些都阔以次哒~”骄傲脸。 姚铃也把书包里捡来的拐枣取出来，脆生生的说着：“大锅，这个抿甜~” 陈渊被这俩娃儿逗得哭笑不得，任嬢嬢也是翻着白眼，又气又好笑：“两个憨包，过来把身上这些燃子给整干净。” “今晚不洗澡不准睡觉。” 小老幺一边乖巧的让任嬢嬢把身上那些粘来的草草捡干净，一边撒着娇：“大锅大锅~窝和姐姐肚子沃袅~” “那想吃什么？”陈渊乐呵呵的问道。 小老幺大声喊道：“蛋炒换~” 看着自家大锅把蛋炒饭端过来，还有青椒回锅肉在上面，两个小家伙喜滋滋的坐下吃了起来。 夜色撩人。 吃饱喝足的俩小家伙，还想跑去灯光球场和小伙伴们玩耍，被陈渊提溜着来到理发店。 老妈之前去接她们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俩娃儿的造型，此刻更是嫌弃道：“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从老山里头跑出来的野人。” “都跟我去后面澡盆子里。” 洗得香喷喷的，这才蹦跶着来到餐馆中，然后见到穿着迷彩服的赵中华和两个大爷正在喝着小酒，吃着晚饭。 地面上，有着一个小水桶。 旺仔前爪搭着水桶边，瞳孔溜圆，瞅着里面游动的小鱼儿。 它第一次见到鱼鱼呢。 小老幺和姚铃也凑了过去，稚嫩的声音响起：“哇~是小鱼鱼~” 赵中华大口刨着饭菜，笑着道：“就说我厉不厉害？” 两个小家伙点着脑壳：“腻害！” 惹得赵中华得意的挑眉：“今天只是牛刀小试，明天肯定会钓更多更大的鱼，到时候让你们大锅做酸菜鱼。” “糖醋鱼，还有红烧鱼。” 逗得俩小娃娃憧憬非常，口水都快淌了出来。 酒足饭饱，赵中华把俩大爷送走，坐在院子里吞云吐雾，朝着陈渊说着：“老弟，这些白条和小鲫鱼，给小娃娃熬汤喝，明天早上我过来拿桶。” 小老幺扯着嗓子喊道：“谢谢赵蜀黍~” 赵中华乐呵呵的摆了摆手，迈着嚣张的步子离开，什么叫做钓鱼佬的成就感，这就是！ 陈渊就把这些小鱼儿破开，两小只蹲在一旁看着稀奇。 旺仔急得使劲儿的蹭着陈渊，这是什么味道？ 丢给旺仔一条小白条，这猫咪便埋着头，呜呜的撕扯着。 收拾好，把鱼给腌制着，陈渊笑着道：“好了，明早给你们熬鱼汤，就着肉包子，巴适惨。” 回到家中，旺仔跳进自己的小窝中，两小只就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伴着稚嫩的童声，陈渊很快进入梦乡。 当旺仔用爪爪拍他脸蛋，他睡意朦胧的睁开了眼睛，四点过，天气已经很是寒凉。 打开门，旺仔急匆匆的跑到沙堆上蹲下。 他自己也开始洗漱。 看着换下来的衣服，想着天气渐冷，便觉得买台洗衣机才行。 全自动的最好。 来到餐馆里，正把包子放进蒸锅，赵中华就提着鱼竿走进，乐呵呵的道：“老弟，包子好了没有？” 陈渊不禁吐槽道：“老哥，现在才五点钟！” “你对钓鱼看来是真爱啊。” 赵中华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错了错了，我对美食才是真爱，否则第一时间就跑去钓鱼了，哪里还会跑来这里浪费时间？” 陈渊伸出大拇指：“真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至少得等四十分钟，不然熟不透。” “我先把鱼汤熬出来。” 刘念正把米浆打好，在后厨里做着蒸凉面，对于此，他早已经得心应手。 看着从蒸笼里揭出来的蒸凉面，赵中华急忙说道：“先给我来一碗填填肚皮，这白嫩嫩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第五十三章 水晶咕咾肉 当油茶煮熟，鲜肉包也出笼，赵中华眼珠子冒光：“那个油茶来一碗，包子来两个。” “再给我打包四个，钓鱼的时候吃。” 陈渊把早餐端了过去，笑着打趣道：“你别用包子去打窝就行。” 这话一出，倒是让赵中华若有所思起来，觉得可以试试，如果真的有大鱼上钩呢？ 吃完饭，在记账本上签了字，意气风发的往学校后面的大山而去。 早餐饭店过来，小老幺才和姚铃跑到餐馆里，今儿周末，俩孩子睡了个美美的懒觉，元气满满。 抱着大锅熬的鱼汤，就着肉包填饱肚子，喜滋滋的跟着陈渊去市场上。 买了牛肉等食材往回走，俩小家伙被卖水果的摊子吸引。 小老幺指着正在被老板削皮的菠萝，如狗狗般翕动着鼻子，好奇的问道：“大锅大锅~那是什摸呀？” 他认识苹果，橘子，猕猴桃，香蕉，菠萝却是第一次见到呢。 姚铃也可好奇了，陪着妹妹站在那里瞅着。 不止是她们，矿上有好多娃儿都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的水果。 陈渊还没开口，老板就乐呵呵的说着：“这是菠萝，可好吃了，又香又甜。” “两毛钱一牙，整个买五毛钱一斤。” 一牙就是切出来的小块儿，用一次性筷子插着泡在盐水中。 陈渊正想说这个季节的菠萝没有夏日的好吃，许久未曾主动出现的系统，突然蹦了出来。 【叮，支线任务触发，请围观的孩子品尝菠萝。】 【奖励食谱：水晶咕咾肉。】 好吧好吧，他今天就大方一回，围观的娃儿也不过十来人而已，于是大手一挥：“老板，给这些娃儿一人一牙菠萝，然后给我削两个。” 那些孩子都有些不可置信，而老板的动作突然如飞一般，刚才还在慢慢削皮的菠萝，被他三两下搞定。 然后将花格里的硬核挑出来，切切切。 迅速的将那些菠萝塞进了围观的娃娃们手中，小老幺咬了一口，本来开心的脸蛋一下子晴转多云，批脸一垮，呸呸的嚷着：“好酸呀~” “大锅~哇啊~不好次~还钱！！！” 有的小娃儿也酸得脸都皱到一起，也有几个娃儿觉得菠萝挺好吃呢，酸甜酸甜嘞。 老板有些尴尬，搓着手道：“要不，给你们换换？” 亏不亏的无所谓，万一让别人以为他哄骗小孩子，这个水果摊就到头了。 于是，从纸箱里取出一个菠萝，继续切削起来。 这个外皮黄里透红，随着他切开，香气四溢。 熟练的削好，递给小老幺和另外几个酸得牙齿都快掉了的娃娃，这下子，小家伙舔了舔，觉得好多啦，喜滋滋的咬了起来。 陈渊笑着挑了两个成熟度高的，让老板削好，付了六块三毛钱，带着俩小只施施然的往回走去。 而此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支线任务完成，奖励食谱：水晶咕咾肉（顶级）】 陈渊咧嘴乐了起来，这可是经典粤菜呢。 可谓是花小钱赚翻了。 小孩子开心，他这个大孩子也开心。 路过肉摊的时候，又买了两斤肉，和王蓉寒暄一阵，才带着俩小家伙回到餐馆中。 他忙碌着准备做午餐，小老幺和姚铃就抱着旺仔，要跟着大锅学做菜，陈渊提了两把凳子，让她们坐在后面，这才开始操作起来。 切肉，将香辛料按量分配好，炒菜的时候按顺序丢进去就行。 任灵秀看着陈渊把买来的菠萝切丁，用盐水泡着，好奇的问道：“怎么把菠萝切这么小啊？” 陈渊笑道：“等会儿我弄一个粤菜，让你们尝尝。” “酸甜可口，老少皆宜。” 各种材料准备好，五花肉和里脊肉剔除筋膜，切成小块儿。 按照系统给出的方法，将肉腌制，随后用番茄还有白糖耗油米醋将酱汁调好。 将其放置一旁，让刘念和任灵秀试着做其他菜，他也能随时救场。 两个小娃娃看得津津有味，看着刘念颠勺，拍着小巴掌觉得好腻害的样子。 但是，大锅是最腻害哒。 任嬢嬢炒素菜很有一手，番茄炒蛋和青椒土豆丝，火候把控得极好，虽然不像陈渊那样有系统加持下的细致入微，却也相差不多。 在陈渊的指导下调味，做出来已经极为不错。 刘念炒回锅肉很有天赋，但是还需要继续练习才行，火候把控还不太行，但是炒出来能吃。 还好做得不多，自己内部就能消耗。 陈渊就亲自上手，纠正对方之前的错误，刘念有些激动，他也会做菜了呢。 把需要售出的炒菜和蒸菜备好后，就做着水晶咕咾肉。 惹得两个小家伙站起身来踮起脚来，伸长了脖子，旺仔也跳到柜子顶部，趴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两个炒锅，一个熬着冰糖，一个将肉块儿挂糊了油炸。 随着肉块儿被炸了两次，外表酥脆，捞起备用。 冰糖在勺子的搅拌下拉丝儿，炸得金黄酥脆的肉块倒入熬好的糖浆中，手腕轻抖间肉块便裹上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 凉水冲淋的瞬间，琥珀色的糖壳发出清脆的喀拉声，在阳光下折射出水晶般的光泽。 酸甜的酱汁在铁锅里咕嘟冒泡，菠萝丁与彩椒翻飞其间，色彩艳丽。 当水晶肉块裹满绛红色酱汁出锅，仿若流光溢彩，水果的香味和酱汁的香味相互融合，朝着餐馆蔓延，小老幺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奶呼呼的喊着：“好香呀~好甜呀~” 还没吃到嘴里，空气中就好似弥漫着甜香。 任嬢嬢也喉咙动了动，感慨道：“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炒菜，酸甜味道闻着就开胃。” 刘念点着脑袋，有些崇拜的看着自家老板，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使劲儿的将口水咽下去，好奇的问道：“老板，咱们要推出这道菜么？” 陈渊摇头道：“咱们自己尝尝鲜，这玩意儿偶尔一顿还行，做起来费时费力，盖浇饭的菜品，都是能快速出餐的。” “除非以后有了更多的大厨和员工，咱们这小餐馆，还没法搞。” “客人太多，咱们忙不过来。” 刘念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没错，贪多嚼不烂，现在刚刚好。” 小老幺和姚铃瞅着那漂亮的水晶咕咾肉，眼睛都不舍得挪开，旺仔跳下柜台，蹭着她俩的小腿儿，抬起头喵喵叫着，不知道这俩人类幼崽咋了？ “大锅大锅~”老幺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昂着脑袋问道：“这是什摸好次哒？” 陈渊笑道：“通俗的叫法叫做菠萝炒肉，但是报菜名的时候要叫做水晶咕咾肉，是粤系名菜。” “知道什么是粤菜么？” 两个小团子用力摇头，陈渊就说道：“粤，是广东省的简称，龙国有八大菜系，咱们川菜算其一。” “等我给你们买张世界地图和龙国地图，再继续教你们。” “去把老妈老爸叫来，咱们该吃午饭了，你们饿不饿？” 小屁孩儿转身就跑，小腿儿就像风火轮儿似的，姚铃急忙喊道：“妹妹，等等我呀！” 看着这俩娃娃一前一后跑了出去，陈渊叮嘱道：“慢点儿，别摔了。” 刚说完，老幺就差点一个扑爬，还好任嬢嬢跟着，手疾眼快的将其捞住，在屁股上拍了两下：“看你急得，生怕吃不到了。” “小心绊成瓜娃娃。” 小家伙鼓着脸包子，有些害怕的捏着衣角，她为啥跑步还会绊倒呀？ 哼，她都是三岁的大孩子啦。 都读幼儿园了呢。 气呼呼的有些不开心。 很快，王琼和陈昌骏到来，老爸换夜班了，此刻还有些睡眼朦胧，被女儿给拖了起来。 “给李大哥留一碗，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王琼不由分说的拿了个碗装好。 任灵秀却是吐槽道：“给他吃那么好的搞啥？” “他有点猪油拌面吃就算好了。” 小老幺举起胳膊：“窝也要次猪油拌面~” 王琼瞪了她一眼：“窝看你就像只小猪儿，啥都想吃。” 小屁孩儿不服气，奶呼呼的反驳道：“麻麻~大锅嗦袅~能次是胡呀~” 陈昌骏揉了揉眼睛，看着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菜品，色彩斑斓，酱汁绛红，看起来如同冰晶包裹着。 酸香的气味惹得他饥饿感猛地爆发。 他急忙说道：“你们不饿的话，我可就先吃了，动筷子了哈。” 挑起一块儿，放进嘴里。 牙齿轻咬，外层晶莹剔透的糖壳如同冰层碎裂。 菠萝的果香混着彩椒的清新在口腔里横冲直撞，糖醋汁的酸甜恰到好处地勾出肉香，前所未有的鲜爽，让他不自觉的加速咀嚼。 这种美味，是那么的令人幸福而满足，让他有点热泪盈眶。 他急忙给大家伙挑着菜：“要我说，在这白水煤矿，可能没有哪个能吃得上这么好的菜。” 老幺把肉块含进嘴里，酸甜香浓的味道，让她觉得可惊喜啦。 糖壳碎裂，肉香和果香混合在一起，美得她摇头晃脑。 小家伙舀了一勺子饭，鼓着脸包子，呜呜的说着：“大锅大锅~姐姐肥来也给她次~” 陈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壳：“那是肯定的。” 看着大家伙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陈渊心里也涌起一股成就感。 小老幺吃得满嘴酱汁，像只小花猫似的，还不忘给旺仔喂一小块肉，姚铃则细嚼慢咽，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抬头冲陈渊甜甜地笑。 第五十四章 摆龙门阵 吃饱喝足，老爸老妈携手归家，叮嘱俩小家伙就在馆子里帮忙，不能乱跑，免得被人贩子偷走了，绝对不准跑出院子里，不然今晚就别想吃肉。 小老幺和姚铃使劲儿的点头，她们才不瓜嘞。 有来得早的客人，一进门就嚷道：“陈老板，我好像闻到了糖醋的味道，今天有糖醋排骨么？” 陈渊笑着说道：“没有没有，之前用菠萝炒了点儿肉吃。” 那客人调侃着递出饭盒：“你们还真的是会吃嘞，给我打份盖浇饭，回锅肉，鱼香茄子和土豆丝。” 陈渊轻笑：“要得。” 看着对方盖上饭盒满意的离开，陈老板也觉得生活充满了甜美的滋味。 小老幺撵着旺仔在餐馆里四处跑，姚铃就坐在收银台跟前，拿出大锅买的图画本，认真的涂抹着。 也有客人走进来，径直来到照片墙跟前，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陈渊。 确定目标后，来到打餐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陈老师，我也是你的读者，很高兴能见到你，能帮我签个字么？” 从印着五角星的绿色帆布包里取出《收获》杂志，双手递出。 陈渊急忙接过，签了字后送回，笑着问道：“这位老哥是从绵州来了？咱的读者朋友过来，我都会请他们吃盖浇饭，随便选哈。” 付学文有些腼腆的道：“我还是给钱吧，你做生意也不容易。” 陈渊摆手：“你们远道而来，这点儿不算啥。” 索性拿着大碗，红烧肉，回锅肉，加上鱼香茄子和麻婆豆腐打了满满一碗递过去：“先吃饭，待会儿咱们再聊。” 付学文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带着任务来的，想要和陈渊约稿。 但是，尝到饭菜时，那美味瞬间就攥住了心灵，他有限的辞藻根本无法形容出来这饭菜的美味，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好吃。 很快，餐馆就忙碌起来，小老幺抱着旺仔，在院门口使劲儿的招揽客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鸭~好次哒盖浇饭~混蒸肉~” “还有烧白嘞~” 那卖力吆喝的样子，把前来的高建兴等人逗得直乐：“安然小朋友真棒。” 小家伙热情的招呼着：“高蜀黍~请进鸭~” 还蹦跶着往里面跑去，扯着小奶音喊道：“大锅大锅~高蜀黍来袅~” 瞅着胡建设也端着饭盒前来，又忙不迭的嚷着：“福蜀黍也来袅~” 清脆的童音伴随着大人们的笑声，让餐馆里客人们的情绪都愉悦起来，姚铃把图画本放好，帮忙去收拾桌碗，乖巧的娃娃惹来不少人的夸赞。 一到饭点儿，陈渊的以食小餐馆就非常热闹。 堪称矿上的情报中心。 赖云舒和黄征，本来想去城里看望自家女儿，但是今日周末，没有定好闹钟，一觉睡过头，下周去也不迟。 两口子商量一下，今天懒得自己做饭，去陈大作家那里就餐。 不得不说，陈渊做事深得他们的欢喜，送的礼钱，全都写在了账本上，用完餐签字就行，若是他们执意要给钱，那就继续记上。 更不要说，硬实力在那里，饭菜味道绝对巴适。 食堂？那是什么！ 只要不想做饭，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食堂，而是小餐馆。 周末的生意比平日里更好，还有不少人从镇上，县城而来，都是带着孩子，想要来看看名人，蹭点儿福气，也能给娃儿当个榜样。 蒸菜卖得极快，不一会儿，五十份全都没了。 陈渊看了看系统面板，用不了几天，一千份蒸菜的任务就能完成，想到会奖励地方特色菜肴，他就止不住的有些激动和兴奋。 这种期待感，特别让人有动力。 吃完饭的高建兴等人，也没急着走，坐在院子里和熟人们摆着龙门阵，陈渊忙着和刘念他们收拾碗筷，随后提了两壶开水来到院子里。 院子的地面，被大爷大妈们没事儿就改造，就像个小公园似的。 有小桌子小凳子，坐在这里喝茶吹牛，便心情甚好。 付学文把最后一粒米都刨进了嘴里，才打了个饱嗝，觉得无比回味。 等到陈渊把包子做好，终于能歇息时，他走上前去：“陈老师，我是《剑南文学》的编辑，来这里是想和您约一篇稿子在下个月发表，无论是散文还是小说，都可以。” 看着对方递出今年的《剑南文学》期刊给自己，陈渊接过后翻了翻，笑着道：“我知道这个绵州的本土期刊，已经有些年头了。” “不过，这稿费怎么算？” 付学文没想到陈渊如此好说话，不禁有些欣喜：“虽然我们是地方文学，但是总编经过申请，会给您千字五十的稿酬。” 陈渊点了点头：“行，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月底就会把稿子写出来，然后用挂号信邮寄过去。” “这篇文章的名字就叫做《绵州记事》。” “说起老家，我都有些想念那里的米粉，魏城的酥饼，梓潼大庙的片粉。” “还有富乐山，碧水寺，圣水寺。” 付学文也和陈渊谈起寺里的滴水观音，涪江边的放生地，东方红大桥下的码头，火车站的热闹，西山的蒋琬墓，富乐山上的烈士宋哲元将军。 一时间，相谈甚欢，就连两小娃娃还有刘念他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你们也许不知道，碧水寺始建于唐代贞观初年，最初叫做水阁院，因崖壁泉水终年流淌得名，后来才改名，而它旁边，就是大名鼎鼎的越王楼遗址，如今只有基台可见。” “越王楼由唐太宗第八子、越王李贞任绵州刺史时督建，耗银50万两，参考长安、洛阳王府格局，依龟山地形建成，规模宏大，与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并称唐代四大名楼。” “越王楼历代文人题咏极多，李白、杜甫等均留有诗作，故有天下诗文第一楼之称。” “诗仙李白的，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陆游的上尽江边百尺楼，倚栏极目暮江秋。” “还有大才子王勃的，明月沉珠浦，秋风濯锦川。楼台临绝岸，洲渚亘长天。” “若是能重建，可想而知那是多么壮美。” 其实陈渊知道，越王楼在89年就有了重建的政策，只是各种原因，直到二十一世纪才重建完成，成为绵州市绝美的一处景色。 付学文对陈渊的博学惊叹不已，他完全不了解碧水寺和越王楼的历史，可谓是大开眼界。 小老幺根本听不懂这些，但是她却把大锅的话全都记住，以后就能给小伙伴们吹牛啦。 她老家是绵州的呢。 于是，有大爷大妈们，又说着绵州盐亭老家，讲着三台的郪江古镇，南宋修建的蜀中第二大道观云台观，还有当年抓壮丁的事情。 和当年战士出征时的死字旗。 听到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抹着眼泪，小老幺和姚铃依偎在陈渊的身边，小脸蛋上全都是懵懂的色彩。 于是，陈渊就给俩小娃娃讲着十四年抗战的故事，听到金陵大屠杀，连比她们还小的娃娃都不放过时，吓得瞪大了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小诡子是世界上最不日栽的东西。 眼看快到饭点，陈渊站起身，语气坚定而温和地说道：“之所以现在咱们能这么安逸的生活，全都是因为我们的长辈，一代人打了三代人的仗，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了今天的和平。” 轻轻捏了捏小老幺和姚铃的脸蛋：“你们要记住，现在能坐在教室里读书，能在院子里玩耍，都是因为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所以，每一粒米都不能浪费。” “那些先辈们，当年想吃饱穿暖都是奢望。” “等有空了，给你们讲讲抗美援朝的那些英雄的事迹，现在我得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这个年代，特别是那些大爷大妈们，都是经历过苦难的日子，给年轻一辈人们讲着他们当年在农村里的生活，透露着无法挣脱的绝望。 小老幺根本想不到，吴爷爷他们一年都没有吃到过一点儿肉会是什么样子的。 稀饭里面只有几颗米，还要去山里捡野菜吃。 家里连一条完好的裤子都没有。 高建兴也叹息着：“我还不到四十，但是当年家中真的很难，一个月见不到荤腥，当初灶头上用蜡烛照明，融化下来到了稀饭锅里，我们一家子以为是哪里来的猪油，把一锅稀饭吃得干干净净。” 黄征眼眶微微泛红：“我家大哥就是因为当时缺少医疗条件，就发了个烧，在农村头没法医治，肚子也吃不饱，饿得就像皮包骨头，才十三岁就没了。” “也就现在我们条件才算好了些。” 大爷大妈们都感慨不已，说着在老家，其实好多人的生活条件也非常贫苦，进城至少都要走几个小时，除了城里面有公路，绝大部分地区都是泥巴路。 吃不饱穿不暖，医疗条件差。 能生活在矿上的孩子们，如今相当于泡在蜜罐子中。 啥都不缺。 第五十五章 红烧鱼 陈渊并不知道，这些客人中，有着从首都而来的记者，对方拿着本子，将这位在龙国爆火的作家所说的话记录了下来。 他就是想要看看，在首都座谈会时，被巴老先生着重提出的小老乡，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名不如见面，并没有让人失望。 随着炒菜的香气从大堂里氤氲而出，高建兴轻咳一声，给自家老婆使了个眼色，而黄征也拉着赖云舒起身:“我们先进去看看，小陈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 其实菜品就那几样，但是得先排队啊，来晚的最后只能看着那些空盆子喟然长叹。 而那些大爷大妈们，想要给家里小孙孙改善下生活，更是腿脚利索的冲了进去。 胡建设，秦伟光他们更是不甘示弱，看着排成两排的打饭队伍，都哈哈笑了起来。 当有些学生拿着饭盒跑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还没到饭点儿，广播都没响起，怎么就排了这么多人了？ 有些忐忑的看着两字长蛇阵，希望轮到他时，不会卖光。 还有骑着二八大杠，带着老婆孩子来此的青年，嚯哟一声，把车子锁住，急忙排队。 对面二食堂的主任，蹲在门口台阶处，抽着烟脸上有些无奈。 厨师们也推出了新菜品，比之前的味道好了不少，但是口碑这玩意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回来的。 最主要的是，陈老板的名气在那里。 可是能出书发表的大才子。 陈渊看着那么多的客人，不停的炒着菜，见到他一个人同时把控三个炒锅，动作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翻勺时食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抖腕间调味料如雪花飘落，是那么的轻松而惬意。 胡建设不禁赞叹道：“小陈这厨艺老牛比了。” “这火候掌控更是精准，根本不会过头。” “真香。” “我要这小炒肉，还有番茄炒蛋，看着就巴适。” 旁边的高建兴说着：“小刘，给我打这个回锅肉，麻婆豆腐，土豆丝，蛋炒饭来个两毛钱的。” 把饭盒递过去，再去拿了个空碗，两口子今晚的饭菜搞定。 黄征喊道：“任嬢嬢，我要红烧肉，双椒牛肉，再来个鱼香茄子，多点儿饭哈。” 听到这家伙的声音，任灵秀笑呵呵点头：“要得。” 今日的食材全都变成了美味，在餐馆的堂子里弥散着诱人的香气，陈渊先给家里人的饭菜打好，还有赵中华那大款的。 又去忙着收拾桌碗，剩饭剩菜？那几乎看不到。 看着有七十来岁的老爷子，陈渊急忙安排老人家坐下：“大爷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端过来，就别去排队了。” 小老幺和姚铃，嗦着红烧肉拌凉面，里面还有鱼香茄子，香得不知身在何处。 大锅好腻害，这样的饭菜组合，更加好吃。 那老爷子乐呵呵的指着俩小家伙正在吃的饭菜：“我牙口不怎么好了，来点耙和的，多少钱？” 陈渊说道：“一共四毛钱。” 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叠好的手绢，取出四毛钱递给陈渊，不一会儿，老爷子跟前就多了一大碗的红烧肉，鱼香茄子拌凉面。 蒸凉面被油汤包裹，温度刚刚适宜，而且极为软糯适口。 那红烧肉也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鱼香茄子也是如此，老爷子尝了尝，根本无需怎么用力咀嚼，便能享受美食的味道。 不禁笑呵呵的比了个大拇指。 付学文今晚特意打了蛋炒饭还有一荤一素，这蛋炒饭可是被许多人吹爆的美食，尝了一口，他就眼睛发光，味蕾都在颤栗，香得让他有些不舍得咀嚼。 活了二十多年，今日才感受到，什么叫做好吃。 于是大快朵颐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食堂的大桌子小桌子基本上都没了空位，谈笑声，咀嚼声，让三百多平的餐馆热闹非常。 有些小朋友，还端着饭碗，跑到旺仔的跟前，要给它喂肉肉吃。 但是旺仔不屑一顾，它才不会乱吃呢。 软乎乎肉嘟嘟的玄猫，那高冷的样子，惹得家长们也觉得有趣。 任嬢嬢看着自己男人拿着饭盒慢悠悠的到来，给他打了勺青椒土豆丝，还有一勺米饭，挖苦道：“你是吃个饭都赶不上热乎的，腿断了跑不动啊？” “只有土豆丝了。” 明明荤菜还有些，她就是看李金刚不爽，看看别人吃饭多积极？这人就像个老木虫，一肉一肉的。 刘念也不多言，给李叔来了勺红烧肉，任嬢嬢看到了，摊手道：“给钱，三毛。” 李金刚乐呵呵的掏出三毛钱，自己老婆对他的态度，从结婚前就这样，早就习以为常，哪天要是对他和言细语，他恐怕得睡不着觉了。 小老幺和姚铃打着饱嗝，偷偷的笑着，觉得李叔叔好阔怜嘞。 从镇上而来的客人，看着吃得满嘴油乎乎的儿子和老婆，乐呵呵的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以后我们每周都来。” 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疯狂点着脑袋，两口子都被惹得笑了起来。 有拿着饭盒的职工，急匆匆跑了进来，看着只剩一点儿的饭菜，哎呀一声：“这也卖得太快了，差点儿吃不到。” 已经用完餐，喝着醋汤的职工吧嗒嘴：“老洪，现在都六点四十多了，你再来晚点儿，汤都看不到。” 坐他旁边的大叔也点头：“六点钟广播一响，全都是跑来打饭的，不早点只有看别个吃。” “嗝儿~真香，好想天天都来吃，可惜包包里的钱不允许。” “哈哈，我也是隔那么两天来一次。” “哟，唐医生，你们也过来了啊？” “我们那边一食堂的饭菜，没小陈这里的好吃，走了十来分钟才过来，还好没卖完，不然我今晚肯定气得睡不着。” 说说笑笑，用完餐的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有的要去看新闻联播，等着电视连续剧。 于是，战场转移。 小老幺和姚铃，也想要去看电视，盒子里面有人说话，还会打架，对孩子们吸引力十足。 就在这时候，赵中华意气风发的走进院子，大声吆喝着：“唉，今天运气不咋好，就钓了两条三五斤重的大鱼。” 秦伟光他们正在帮陈渊收拾桌椅，听着这家伙嘚瑟的声音，跑到院子里啧啧叹道：“狗日的还凶嘞，这么大两条鱼。” “还有些小鱼儿。” “咋钓上来的？” 就连那些准备离开的客人们也围了上去，还有不少的小朋友们。 “哇~赵蜀黍好腻害~好大的鱼鱼~”小老幺扯着嗓子喊道。 “这鱼比我膀子都长，赵老弟有一手啊。” “兄弟，这鱼卖不卖，我买回去给娃儿红烧了。” “做水煮鱼还有酸菜鱼，那才叫安逸。” 赵中华嘴角止不住的翘起，那得意劲儿就别提了，这两条大草鱼，让他倍儿有面子。 他轻咳两声：“这鱼不卖哈，明天陈老板帮我加工了，咱自己吃。” 小老幺蹦跶着喊道：“阔以做糖醋鱼鱼不？” 有人就说道：“草鱼刺多，做糖醋鱼用鲤鱼最好，这个酸菜鱼最巴适。” 想要买大鱼的大妈大婶们，虽然有些遗憾，却说着不同的做法：“把这鱼收拾好了，红烧也安逸，就是要费油。” “加豆腐炖汤也好吃，还有营养。” 秦伟光他们却是乐呵呵的笑着：“老弟，这两条鱼交给你了哈，明天中午咱们就吃这个，加工费从账目上扣。” “安然和小铃儿，明天咱们一起吃鱼。” 两个小娃娃欢呼起来，清脆的童音响起：“谢谢秦蜀黍~” 赵中华急忙道：“我呢我呢？我才是大功臣啊。” 于是，两小只又开心的喊着：“谢谢赵蜀黍~” 陈渊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是嘛麦皮，他上辈子成为老板后，也喜欢钓鱼，但是做鱼这技能，却不怎么达标。 怎么办？ 系统光屏突然弹了出来【淡水鱼做法（中级）】，1000名气值可兑换。 看着本来有了两千三百多的名气值，陈渊有些舍不得。 随后，系统任务出现。 【叮，请未来的食神，不畏艰难，有披荆斩棘的自信，请兑换淡水鱼的做法（中级）】 【兑换完成，在两小时之内做出成品，奖励：淡水鱼做法（顶级）】 只用一千，就能换来顶级食谱，陈渊深吸一口气，那还等啥。 虽然那个名气值达到一万的长期任务会延续些时间，但是，划得来。 刷，眼睁睁的看着名气值从2368变成1368，陈渊脑海中也多了淡水鱼的各种做法，怎么抽筋，如何处理，就像完成过千百次。 陈渊惊叹，淡水鱼包括了许多，无论是草鱼，鲤鱼，还有乌鱼的做法，可谓详尽。 他提着鱼护，看着里面的鱼儿，食材溯源发动。 的确是赵公子亲自从湖里钓上来的，还是用肉包子捏碎打的窝子，豪气。 宁愿饿肚子，也得把鱼钓上来。 是个合格的钓鱼佬。 他开口道：“我先把小鱼处理了，尝试着做一做，毕竟好久没有做鱼了，厨艺有点生疏，大鱼明天搞，免得浪费食材。” 赵中华嘿然笑了起来：“那行，做好了我尝尝味道。” “老秦，老田，老杨，小庄你们陪我喝一杯。” 掏出十五块钱还有糖酒票，递给姚铃道：“你们两个小朋友，帮赵叔叔买瓶五粮液回来，剩下的钱自己留着买糖吃。” 小老幺开心的点头，拉着姚铃就往外跑，任嬢嬢急忙跟上去：“慢点慢点，你们也不怕把酒打了？” 看见赵中华出手如此大方豪爽，矿上的那些职工们，还有付学文他们，都是咋舌不已。 五粮液，有票的价格也要十三块呢。 太豪了！ 第五十六章 真吉尔香 当小老幺和姚铃欢天喜地的回来，爪爪里拿着五分钱一袋的萝卜丝，甜咪咪的可好吃了呢，剩余的钱就还给了赵中华。 有萝卜丝当零嘴，俩小家伙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赵中华看着任嬢嬢放在桌上的五粮液，笑着把剩下的钱分给俩小家伙：“这是你们的劳动成果，算跑腿的工资。” 见到大锅点头，俩小家伙才开心的欢呼起来，宝贝的把钱钱放在兜里。 然后跑到厨房看大锅杀鱼。 刮鱼鳞，破开取出内脏，旺仔跑来闻了闻，竟然有些嫌弃的转身，它不爱这一口。 把鱼筋抽了出来，鳃部清理后，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干净。 这些小鱼大的也就三四两，小的只有食指那么点儿，总重两斤不到。 陈渊想了想，还是做红烧鱼算了，下酒嘛。 腌制，准备香辛料，大蒜被切成碎沫，干辣椒必须得多，花椒和生姜必然不能缺席，青红椒切成小圈儿，生辣的气味猛地窜出。 把这些备好后，鱼也腌制得差不多。 灶膛里添上柴火，等到火焰升腾，起锅烧油，油温升高六成熟的样子，把鱼放入锅中煎炸得金黄，还得随时控制着火候。 中级的做鱼经验，陈渊已经能够感觉到吃力，完全没有顶级食谱的那种得心应手，时候都要观察着，免得鱼被炸得太过头，那就难吃了。 差不多时捞出，个头太小的鱼儿复炸一次，让其骨头酥脆。 把多余的油舀出来，将那些香辛料下锅，随后将青红椒丢入其中，把香辣味炒出来，排风扇呼呼的旋转，即便如此，两只小家伙还有赵中华他们，也被呛得直打喷嚏。 加豆瓣酱炒出红油，鱼儿倒入其中翻炒，加入调味料，陈渊还不时得自己尝尝味道，免得太味道太咸或者太淡。 随后喊着赵中华：“赵哥，来点儿五粮液的料酒。” 赵中华立马起身，这时候酒已经打开，他大步跑近，在陈渊递出的勺子里倒了差不多半两：“够不够？” 陈渊洒入锅中，香气猛地窜出，继而陈渊加入温水，盖上锅盖红烧。 笑着道：“肯定够了。” 随后大火收汁，迅速出锅，装进了大海碗之中。 青红辣椒相互辉映，红油还有金黄色的鱼儿在灯光下闪耀着，香辣的气味升腾，小老幺瞪大了眼睛，只是闻着味道，就好像要被辣哭的样子。 秦伟光他们赞叹道：“看着就安逸，反正我们是做出来这么香的红烧鱼。” 赵中华挑了条小鱼，外软内酥，咬着骨头就像吃着锅巴，辣得嘶嘶吸气：“好吃，还说手生？老弟你太谦虚了。” 陈渊笑盈盈的道：“先练练手，你看我汗水都整出来了，就怕味道难吃。” “以后做的时候，就不得这么胆战心惊了。” 因为啊，系统的奖励已经到账，此刻的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秦伟光他们已经围着桌子坐下，刘念早就给他们拿着白酒杯，这时候早过了饭点儿，除了看陈渊做菜的大爷大妈，就是付学文还有首都来的记者。 “这玩意儿年轻人吃可以，我们这些老头子，胃受不了哦。” “就是，看那辣椒我都在打颤颤。” “陈大娃的手艺，真的不一般，弄得也太香了。” “就是，收拾得也干净，看起来就舒服。” “我们去外头，别围着别人吃饭。” 赵中华喊道：“老弟，刘念，还有任大姐，都坐下来吃点儿。” 老幺抱住陈渊的大腿儿，奶呼呼的嚷着：“赵蜀黍~窝大锅不嚯酒哒~” 陈渊也笑着：“老哥你们吃，别管我们。” “明天那两条大鱼咋个整？” 一群战友们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喝酒挑菜，这个说酸菜鱼，那个说水煮鱼，还有说蒸着吃，赵中华拍板道：“老弟，两条鱼弄成酸菜鱼和水煮鱼，这下子就对了噻。” “再弄个十块钱的菜。” 陈渊点头：“没问题。” 秦伟光却是摇头感慨：“老赵，你这是要让我们吃成肥头大耳啊，你要是走了，我们咋个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赵中华却是摆手道：“都是生死兄弟，咱们要替那些埋骨他乡的战友们多吃点儿。” “要打仗的话，咱们肯定第一时间申请上前线，下去了，这辈子也没啥遗憾。” “走一个。” 一大海碗的红烧鱼，被消灭得干干净净，陈渊还给他们炒了个土豆丝，烧了个萝卜汤，秘制泡菜丁儿也上了一碗。 秦伟光他们聊着天，说着当年在部队上的事情，感慨非常。 一瓶五粮液只是让大家伙微醺，在赵中华签了字之后，一群人勾肩搭背，唱着战士打靶把营归，朝着职工宿舍走去。 俩懂事的小可爱，就帮着大锅收拾着桌椅碗筷，旺仔就看着已经被收拾好的两条大草鱼，它们翻着死鱼眼张开嘴的模样，惹得它有些不爽。 伸出爪子就梆梆两下，见到没动静，骄傲的喵呜着，好似得胜的大将军。 陈渊翻了个白眼：“旺仔你爪爪痒了是不是？我待会又得洗一遍。” “老幺，小铃儿，把旺仔带出去玩儿。” 两小家伙便欢喜的答应着，扯着小嗓子喊道：“旺仔，你不准调皮，窝们一起玩儿呀~” 看着她们把小猫咪撵得上蹿下跳，陈渊乐呵呵的说着：“精力消耗光了，睡觉才安稳。” 关上门，带着两小只回家后，已经快十点了。 陈渊一觉醒来，旺仔还躺在床头处，比往日睡得深沉，还是陈渊下床时才被惊动，打着嚯嗨伸长了爪子下腰，蹭了蹭陈渊，就喵呜喵呜叫着跑去拉粑粑。 寒气扑面而来，陈渊觉得洗脸都要用热水才行了。 洗漱完，精神百倍的往餐馆走去。 肩膀上，旺仔伸出爪爪，要去抓挠那些流淌的雾气，憨傻得可爱。 来到餐馆，这猫咪就欢快的翘着尾巴往它饭碗处跑去，还朝着陈渊喵喵叫着，拍了拍它的不锈钢碗，表示：人，该弄早餐了。 陈渊乐呵呵的笑着：“等一会儿。” 打开炉子风门，随后端出柜子里发酵好的面团，还有腌制入味的肉馅儿，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刘念和任嬢嬢也来到，新的一天，就此展开。 七点半，被王琼带着来到店里的两小只，抱着躺在收银台上慵懒的旺仔亲昵的贴了贴，这才开心的吃着大锅给她们准备的洋葱蛋羹，清甜微咸的味道，让她们可开心了呢。 还一人吃了个鲜肉包，这才打着饱嗝，胸口挂着水杯，蹦蹦跳跳的跟着大锅往幼儿园跑去。 叮嘱她们俩要团结同学，不能打架调皮，陈渊这才晃悠悠的回到餐馆中。 一边拿着食神之刃切菜切肉，一边思考着付学文的约稿该如何开头。 有了构思之后，就开启了大厨炒菜模式，还用心的教授刘念和任嬢嬢，等他忙活完，就让他们用食材炒自己中午要吃的菜。 陈渊就准备着赵中华他们要吃的席面，还专门去商店买了酸菜。 烧白，粉蒸肉，红烧肉，软饼回锅，小炒肉，干锅花菜，鱼香茄子，青椒土豆丝，炝炒莲花白，番茄蛋汤，拍黄瓜，肉哨子凉面，当然还有火红色油汪汪的水煮鱼，汤汁棕油色的酸菜鱼。 摆好之后，赵中华也打着嚯嗨走进，在院子里就把叼着的烟给灭了。 看着大份大份的美食，在阳光下灿烂的色彩，不禁感慨道：“这看起来就巴适，可惜没有相机照下来。” “真吉尔香。” “明天我要去钓更大的鱼回来，看着桌上的酸菜鱼和水煮鱼，真的成就感十足。” “老弟，中午咱们一起吃。” 陈渊笑道：“老哥，我还得服务大众呢，不然念哥和任嬢嬢忙不过来。” 赵中华说着：“得嘞，安然和小铃儿中午跟我们一起吃，算代表了。” 听到这话，陈渊也不拒绝：“那就谢谢赵哥对她们的照顾了。” 才十一点半不到，就有客人陆陆续续来到餐馆，不是家庭主妇，就是退休的大爷大妈们，拿着饭盒打了饭菜，就往家里走去。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学生还有职工们也朝着这里跑来。 有见到那桌席面的，不禁笑着问道：“陈老板，你们这里还可以定酒席啊？” 陈渊摆着手：“没有没有，咱们这个小店，就这么几样菜，那鱼也是别人自己钓的，我只是加工了一下。” 后面排队的人就说道：“陈老板你谦虚了噻，会蒸菜，会炒菜，还会凉菜，整个酒席还不轻轻松松。” “就是噻，王书记都在这里订过。” “十块钱一桌，夸赞得不得了。” “生日的时候，我就提前过来说，给我准备和他们一样的就行了。” 陈渊只能笑道：“一两桌还行，多了我可弄不过来，多谢各位的抬举，用餐愉快啊，饭不够可以添。” 于是，有客人调侃道：“菜呢？” 陈渊嘿然一乐：“得加钱。” 大堂里听到这话的人全都笑了起来，不时有人说着来一份儿烧白和粉蒸肉之类，各种美食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从这里路过的人们，都不自觉的翕动着鼻子。 特别是那些孩子们，看着能在餐馆里吃饭的同学，都羡慕惨了。 正在忙碌的时候，系统突然弹出任务。 【叮，未来的食神，尊老爱幼是华夏的传统美德，需要以身作则。】 【检测到有老人和儿童没有精力排队，请亲自为他们服务，设立老幼专用座位。】 【完成三百次服务，奖励特殊技能。】 陈渊在此刻，心脏如小鹿乱撞，兴奋得想要蹦跶起来，那可是特殊技能！！！ 第五十七章 不服气哒 于是，来此就餐的客人们都发现，陈老板好似比往日更加热情了些，看到那些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小娃娃们的时候，更是忙不迭的相迎，给他们腾出空位就座。 当小老幺和姚铃回来的时候，就被赵中华喊了过去，两小只瞅着桌上的美食，眼睛都在放光，听到大锅说她们俩是家中的代表，喜滋滋的等着开席。 还给赵蜀黍说着，旺仔昨天晚上梆梆的打鱼脑壳呢。 叽叽喳喳的讲着在幼儿园对抗小胖子的事情，说到激动处，起身叉着腰气咻咻的嚷着那小胖子竟然敢欺负女孩子，还骂人呢，她陈安然，一坨子就把小胖子打哭袅。 姚铃看着王琼站在妹妹背后面色阴沉的模样，急忙去捂妹妹的嘴。 “哎呀，姐姐爪子嘛，窝都还木有嗦完嘞~”小老幺扒拉开姐姐的爪爪，瞅见赵蜀黍伸出的大拇指，更加的骄傲起来。 身后，来自上古洪荒便延续下来的血脉压制，还有那带着愠怒的声音，让她动作突然定格：“嚯！你好不得了哦，在幼儿园学会打架了。” 小屁孩儿慌了，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还没找到借口，就被老妈提溜起来，然后小屁屁就受到了来自老母亲爱的巴掌。 “不痛！”小家伙得意的嚷着，她才不愿意丢了面子呢。 王琼捏了捏她的脸蛋：“老子懒得收拾你，你大锅晓得你打架，三天都不准吃肉。” 这下子，这娃儿才怕了，揉着屁股说着：“他欺负窝哒好盆友，还骂铃姐姐嘞，窝肯定不服气哒。” 陈渊这时候刚刚把一碗盖浇饭送到一位老爷子那里，听到小老幺不忿的声音，笑问道：“你告老师没有？” 秦伟光他们这时候也来了，听着小老幺在幼儿园为盆友出头，一个个伸出大拇指夸赞道：“那小胖子该挨，安然做的可对了。” 姚铃这时候弱弱的道：“廖老师嗦，要妹妹下午把家长请过去。” 瞅着小老幺怂眉耷眼的样子，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王琼也被气乐了：“喊你大锅去，我怕忍不住拿条子铲你。” 陈渊揉了揉她的小脑瓜：“不怕，咱们又没做错，只是下一次要先讲道理，对方万一讲不赢，要打人，你再出手嘛。” “乖，大锅下午和你们一起去。” 赵中华乐道：“安然是打抱不平，仗义出手，哪里还会被批评嘛，来来，快吃点儿你大锅做的酸菜鱼还有水煮鱼，各位，肚子还不饿啊？我都等了个把小时了。” 于是田余庆他们也落座，王琼婉拒了一起吃的邀请，瞪了小老幺一眼，这才去吃午饭。 小娃儿见老妈离开，才唏嘘起来：“哎哟~窝沟子被麻麻打得青痛~” 姚铃轻轻的说着：“妹妹，我等会帮你揉一下就不痛了，大锅做的鱼鱼可好吃了呢。” 小老幺喜滋滋的点着脑壳，尝了尝赵蜀黍给她挑的鱼肉，肉质细腻清甜，裹着的汤汁微酸却香浓，不禁开心的嚷着：“好次呀~” “赵蜀黍~你明天要钓炒鸡大的鱼鱼~窝可喜翻次鱼鱼啦！” 赵中华听到这话眉开眼笑：“必须钓个十斤八斤的大鱼，让你大锅变着花样做鱼吃。” 忙完后的陈渊，脱下厨师服和围腰，招呼着正在和猫咪玩耍的老幺和姚铃，轻笑道：“走，我送你们去幼儿园，礼拜一就请家长，老幺你挺厉害的啊。” 小家伙就像只青蛙般蹦跶跳近，奶声奶气的嚷着：“大锅~赵蜀黍嗦要钓炒鸡大的鱼鱼~” 已读乱回。 旺仔这时候已经跳进轮胎窝里，舒服的打着小呼噜，姚铃欣喜的摸了摸，这才站起身来，跑到陈渊的跟前，抬头明媚的笑着。 摸了摸这娃娃的脑袋，陈渊挥斥方遒：“走，咱们出发。” “老幺说说，那个小胖子干了啥，让你那么生气啊？” 听到这话，小老幺攥着小拳头，气咻咻的挥舞着：“窝还想打他那个温丧嘞~哼哼~” “他抢小芳头上的发卡，小芳是窝哒好盆友，窝让小胖子还给小芳，他还把小芳推倒了，胳膊上皮都破袅~可疼可疼啦~” “还骂铃姐姐没人要，嗦窝烦人精嘞~” “大锅~窝烦不烦嘛？” 陈渊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的道：“我们家老幺怎么可能会是烦人精，多可爱的小娃娃嘛。” 小家伙昂首挺胸，骄傲的嚷道：“对哒~” “他不还东西，窝嗦他是贼娃子要被杨爷爷抓走，还要告老师，他就想打窝嘞~” “嘻~大锅你嗦哒~先下手为强~” “窝嘿的一坨子把他打得鼻血都淌出来了~然后小胖子捂着鼻子在地上板命~” 陈渊眼角抽抽，看来在餐馆里这娃儿说的话还有所保留，鼻血都打出来了，别说小孩子了，大人被这么一拳击中，也得脑子发懵。 他已经做好了赔钱的准备，希望对方家长讲理，否则的话，他也懂些拳脚。 来到幼儿园，两小只牵着大锅的手，昂首阔步，就像得胜的将军，一点儿没有请家长的羞愧，反而骄傲非常，还欢喜的和小盆友们打着招呼，廖老师见到了都有些哭笑不得。 园长办公室里，陈渊见到了这次案件的几方当事人，主要人物小胖子那是相当的亮眼，能够在这个年代长得脖子都看不见，可想而知家里对其的重视程度。 个子也比同龄人大一截，此刻鼻子上还贴着纱布，见到小老幺到来，有些慌张的躲在自己父母腿后，只露出个大脑袋。 而小老幺却朝着一个老人身边的小女孩儿跑去，开心的喊道：“小芳小芳窝来袅~你还痛不痛呀？” 那姑娘穿着鹅黄色的衣服，瘦瘦小小的一团，梳着两个小揪揪，一双杏眼有些怯怯的，眼眶还红红的呢，胳膊肘上也贴着纱布，她摇着脑袋：“爷爷帮我擦了药，只有丁丁痛啦。” 小老幺喜滋滋展开胳膊，很是夸张的说着：“窝中午吃袅好大好大的鱼鱼呢~明天赵蜀黍还要去钓辣么辣么大的鱼鱼~” “大锅~窝阔不阔以请小芳来我们馆子里吃好吃哒？” 陈渊朝着各位家长们打了个招呼，回应道：“招待自己的朋友是应该的嘛，随时都可以来，保证让你们吃得开开心心。” 小老幺点着脑阔，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廖奶奶~窝把家长请来袅~阔不阔以去教室了呀？” 廖老师故作严肃：“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喊你们请家长么？” 小老幺点着脑阔，很认真的说道：“窝知道呀~大锅嗦袅~要团结同学不许打架~小胖以后不欺负女孩子~窝就不得打他！” 小胖子父母的穿着打扮，在矿上算是时髦的了，其母亲的耳环更是亮闪闪的，手腕上还戴着玉镯子，头发烫了个大波浪。 他父亲穿着POLO衫，西裤皮鞋，看着自家胖乎乎的儿子，摇着脑袋道：“活该，在家里头被爷爷奶奶惯坏了，总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自己转。” “小芳，铃铃，叔叔在这里给你们道歉，是我和阿姨没有把小文教好。” “厉小文，给小盆友们说对不起，不然回去你妈让你跪搓衣板。” 小胖子委委屈屈，瘪着嘴眼泪掉下：“小芳，安然，姚铃，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们。” 小芳有些不知所措，她爷爷却是淡淡的说着：“知错能改就行。” 老幺挺胸抬头：“好叭~窝原谅你啦~” “大锅你阔以肥去叭~不用帮窝打架袅~” 这话一出，把办公室的诸人逗得笑了起来，陈渊也有些汗颜，开口道：“小文的鼻子没有什么事吧？小娃儿出手没轻没重的。” 厉小文的妈妈却是嗤笑起来：“疼两天才长记性，做错事了就该受惩罚，他还想动手打女娃娃，就该受点教训，安然你发现他继续干坏事，随便打。” 小老幺眼睛一亮：“漂酿阿姨~真的吗？” 宋薇薇听到这娃娃喊自己漂亮阿姨，笑靥如花：“当然是真的，否则以后长大了变得更坏，他就要被枪毙，所以小时候纠正过来才行。” 听到这话，小老幺挺胸抬头：“漂酿阿姨你晃心叭~窝陈安然~费监督小胖哒！” 斜睨着小胖子，双手抱胸：“哼哼~” 陈渊翻了个白眼：“老幺，你如果太调皮，老妈用黄荆条子打你，我可不护着你哈，要听老师的话，团结同学，动手前要讲道理。” 小家伙点点头：“好哒~” 在廖老师的示意下，女孩子们手牵手，跑去院子里玩耍，嘻嘻哈哈的可欢乐了。 小芳的爷爷看着自家孙女欢快的样子，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宠溺，倒是宋薇薇瞅着自家的胖儿子，有点嫌弃的撇嘴：“还好意思回来哭鼻子，以后再敢欺负人，我喊你老汉把你吊起来打。” 还不住的给老爷子道歉，保证不会有下一回了。 小胖子瘪嘴，委委屈屈，抽抽噎噎的在老师的招呼下，去了教室。 老爷子也没有过多追究，家长都已经表了态，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大截：“娃儿家打打闹闹的正常，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来到幼儿园门口时，陈渊笑着道：“以后没时间做饭，大家都可以去我的馆子里就餐，保证物美价廉。” 随后几人寒暄几句，这才分道扬镳。 第五十八章 古钱币 回到餐馆中，任嬢嬢就问着小老幺请家长的事情，知道前因后果，便笑个不停：“所以家长的教育太重要了，要是那个小胖娃的父母护崽子，你们今天是不是就要进派出所了？” 陈渊笑道：“那也有可能，还好都是讲道理的人，那个小胖娃有老幺监督，妈老汉儿三观也正，以后肯定走不上歪路。” “不少娃儿就是小时候学坏了，长大后违法犯罪。” “把苗头摁住了，想冒都冒不起来。” 拿着面皮，开始做着鲜肉包，刘念就说道：“老板儿，有客人建议，以后能不能多整两样素菜，每天都只有那几样。” 陈渊想了想：“既然是食客的建议，那还是要虚心接受的。” “这段时间虎儿瓜（佛手瓜）正是出来时候，还有洋姜也正当季，茄子等段时间也下市了，念哥你明天找菜贩子送过来，反正天气冷了，没冰箱也能放长久。” “白菜和胡萝卜也多囤点。” “不知不觉，还有两个月就过年咯！” 做好包子，放到蒸锅里，又开始煮肉备菜，几人忙完后，已经快下午四点，院子里，大爷大妈们正在聊着天，还有人说着谁谁去青川淘金了，在煤矿赚不到钱。 “对了，这两天还有人来矿上收老物件，啥大洋，银圆，铜钱之类的都收。” “基本上都是十几块钱的样子。” 陈渊听到这个来了兴趣：“我们矿上有银元和铜钱的人多不多啊？” 刚说话的曹大爷，啧了一声：“哪个屋里头没点银元和铜钱？好多小娃儿都拿到随便耍。” 陈渊心跳微微加速起来，这可是赚钱的一条路子啊。 他开口道：“大爷大妈，你们也帮我宣传宣传噻，我这里也收点银元和铜钱，价格肯定要比外头那些人更合适，用来自己收藏。” “银元我给二十块钱一个，铜钱看年代估价。” 曹大爷点了点脑壳，还有些担心的说着：“这个没问题。” “但是你认得到真假不？” 陈渊嘿嘿一笑：“必须认识，不然就是自己找坑，在绵州的时候，我跟专门收钱币的大爷学习过。” 而且鉴宝类节目，在后世看得可不少，特别是直播那一块儿，精彩绝伦。 若非是这些大爷大妈们闲聊，他都忘记了古玩这行当。 有价值的保存起来，等些许年，就是天价。 听到这话，刚才还在摆龙门阵，想要去青川淘金的大爷大妈，嚷着家里头有银元和铜钱，去拿过来，让陈渊收购了。 于是，路上见到熟人或者邻居，就说着陈大娃也要收银元和铜钱，他们拿去卖了，不然扔在那里，哪天搞不见了都不知道。 因为不是现在的硬通货，有的还把银元融了打镯子，铜钱当做装饰品或者丢给孩子玩儿。 而陈渊看了看时间，回到后厨开始炒菜，忙完后，一大群的老爷子老太太，还有那些大叔大婶子们全都招呼着陈渊，看看他们带来的银元和铜钱。 饭点还有一阵子，陈渊就乐呵呵的把大堂里的灯全都打开，请大家伙排队，一个个来。 曹大爷第一个，得意洋洋的从帆布包包里取出一些大洋来。 陈渊眼角直抽抽，怪不得这大爷跑那么快，竟然有不少呢。 叮叮当当的清脆悦耳，那都是钱的声音。 数了数，一共二十一个。 陈渊认真的检查，全都是真的，而且品相极好，其中有两个还是八年版，老爷子乐呵呵的说着：“给四百就行，咋样？” 排队的大爷大妈们就闹哄哄的，觉得老曹算是赚到了，外人来收，最多给十五块呢。 而且说了这玩意儿拿在手中没用，最多融了打成银饰。 陈渊轻咳一声：“我回去一趟，拿点钱过来，有些不够。” 曹大爷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坐下：“要得要得，陈家老大嗯（硬）是不错，这玩意儿换成钱才是正经滴。” “就怕你妈老汉要骂人。” 陈渊摆了摆手：“其实我拿到大城市去，扣除车费那些一个能赚一两块。” “要不是你们趁说起，我年后要出趟门，才不得收嘞。” 于是，有大妈生怕卖不掉，急吼吼的嚷着：“快看看我们这些是不是真的。” 陈渊摇头失笑，大步跑回家中，从柜子里取了一叠钱，有百元大钞，还有一些零钱。 回到餐馆里，那些老爷子老太太们，正聊得火热。 陈渊回来，大声说道：“只要银元是真的，我都给二十块一个哈，铜钱的话，啥乾隆，嘉庆这些存世量太多，一分钱一个，顺治啊康熙啥的，一块钱一个。” 有大婶乐呵呵的笑道：“那还挺好的，我就铜钱多，是从娘家带过来的。” “老家上梁的时候，专门在老乡那里换来的。” 看着曹大爷将几张百元大钞收入怀中，羡慕得不得了，主要是，银子保值。 这个年代，银元基本上没有啥造假的，陈渊还看到了大清铜币，中心有着川字，不禁吞了吞口水，这可是珍品啊，于是也给了二十块。 等到收完他们手里的银元和铜钱，陈渊那三千块还剩了几百。 数了数，银元有八十六个，铜钱就多了，至少三百枚。 而这时候，已经有客人来用餐了，听到陈渊收这些银元和铜币，有些惊喜的说着：“等会儿我把自己捡来的也拿过来给陈老板你看看。” 陈渊爽快的点头：“要得。” 刘念这时候，已经在靠墙的桌子旁贴了写上毛笔字的白纸：老人孩童点餐专用，尊老爱幼，请勿占用。 两个大桌子和三张小桌子。 有大爷看到了，伸出大拇指道：“这个挺不错。” 但是，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老了，排队，必须排队。 陈渊把银元和铜钱锁进柜子里，心里美滋滋的，给客人们打着饭菜，今天收的那些银元，里面还有孙小头，那可是值钱货呢。 铜钱还收到了背面带字的康熙通宝和顺治重宝，而且还有一枚西王赏功。 这些珍品坐等升值，那些普通点的，他去魔都的时候，就出手卖掉，然后搞百元国库券的投资。 曹大爷他们也很是高兴，喊了家里人来餐馆里吃晚饭。 银元卖二十，比丢在家里吃灰来得好，都觉得陈老板这人厚道。 当赵中华和秦伟光他们到来的时候，听着大爷大妈们的高谈阔论，觉得很有意思，这老弟还会鉴定古钱币呢？ 司机班的庄小安，这个浑身古铜色的壮汉，眸子看人时如鹰隼般犀利，他笑着说道：“我当年在滇省的时候，也得了些银元，杂七杂八的啥都有。” “到时也拿来给陈老弟看看。” 赵中华嘚瑟一笑：“那玩意儿我家里有几大箱子，没啥稀奇。” 秦伟光他们翻着白眼，狗大户。 打完饭菜，司机班的一群人，就坐在院子里的轮胎上或者坐在屋檐下的台阶处，一边吃一边聊天。 见到那些女职工们，便相视一眼，然后嘿嘿的笑着。 “还是宣传科的妹子好看。” “文工团到部队演出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娶个那样的，当菩萨供起来。” “老田娃儿都十岁了，老秦你龟儿子连对象都没得。” “大锅莫说二锅，老赵你特么的逃婚才跑过来的，别当老子不晓得。” “热你温哦，那种婆娘你喜欢不嘛？开口就要嚯八二年的拉菲，张嘴就是英格里希，老子看到就够了。” “你又不是养不起！” “锤子，看不起龙国菜的婆娘，我不得要。” “那我也不得要。” 小老幺牵着姚铃欢快的蹦跶过来：“赵蜀黍~秦蜀黍~啥子不得要？窝给大锅嗦~” 一群汉子被这乱入的小可爱，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秦伟光问道：“你们不是被请家长了么？” 小老幺骄傲的昂首挺胸：“是呀~小胖被他叭叭麻麻教训了噻~他现在不敢惹窝唠~” 瞅了瞅叔叔们碗里的饭菜，吞了吞口水，小大人般说道：“窝肚肚沃啦~等会再和你们摆条哈~” 和铃姐姐一起，往餐馆大门跑去，扯着嗓子喊道：“大锅大锅~窝们肥来啦~” “窝要次肥锅肉~” 王琼瞅着这精蹦的娃儿：“我还以为你今天没饿嘞，跟你赵蜀黍显摆啥子去了？” 小老幺呲牙一笑：“他们嗦~不要歪婆娘~” 准备进去打汤喝的秦伟光，噗的把嘴里的饭菜给喷了出来，呛得使劲儿的咳嗽。 其他的那些用餐的客人们，被小老幺这话，逗得忍不住大笑起来。 坐在轮胎上的赵中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碗都掉了出去，这小家伙，咋那么好玩儿呢？ 大堂里的客人们，有的笑得直拍腿儿，有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琼看着已经跑到大餐台那边的小老幺，咬牙切齿。 这小屁儿，尽给人出些洋相。 任嬢嬢笑得勺子都在乱颤，让排队打饭的那学生，瞪大了眼睛，生怕里头的红烧肉晃了出来。 陈渊也被老幺这话逗得直乐：“好了好了，小铃想要吃什么？” 看着姚铃指了指番茄炒蛋，还有土豆丝，知道这娃娃是想为他节省，又打了一勺红烧肉：“小铃带妹妹去坐着，老哥马上就把你们的晚饭端过来。” 两只小可爱兴奋的点头，开心的喊道：“好哒~” 跑到专用的小桌子旁，把小板凳抬了出来坐下，喜滋滋的看着大锅拿着她们的小碗走了过来。 第五十九章 卤肉 饭菜卖完，就连蒸凉面和包子也一个不剩，而不少食客用完餐后，就来到院子里摆着龙门阵，吞云吐雾间说着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 有职工去青川淘金的事情，也被宣传出来。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在山沟沟里淘金非常的危险，遇到歹人恐怕命都丢在那里。 “老李你不就是去那里才回来了么？” “咋样，淘到金子没得？” 老李皮肤黝黑，已经五十来岁，看起来却犹如六十多的样子，皱纹深刻脸上，他叹息道：“有倒是有，我去淘了三个多月，累人得很。” “但是比挖煤又好点点。” “也就卖了三百多，等明年开春天气好了再去。” 有人就说道：“那明年我和你一路，也去淘金咋样？” 老李点头：“阔以，就看你受到了那个苦不。” 那人嘿了一声：“挖煤都受得了，淘金再累也比在矿道里头好多了噻。” 说实话，心动的人不少，但是却没几个愿意冒险，万一回不来，家里的人咋办？ 聊着聊着，曹大爷又显摆着他今天换了四百块钱的战绩，惹得那些围坐在此的众人羡慕不已，有人站起身来：“我家也有几个银元，陈老板帮我看看能不能收了哈。” “我老汉儿那个陶罐罐里头，还有一些铜钱，能换点钱也安逸。” 陈渊急忙说道：“我只收真的哈，看不准的我可不要。” 于是，不少人都往回走去，要把那些银元或者铜钱翻找出来，让陈老板瞅瞅，庄小安吃了饭就去把一个铁箱子抱了过来，笑着道：“老弟先帮我看看。” 打开后，陈渊认真的瞅着，心中不禁感慨，这个时代，民间的好东西真是太多了啊。 孙小头的帆船币，唐军长侧向银元，还有大清龙洋，在后世都是至少几千块的市场价，乃至万元之上。 “庄老哥，这些是从哪里来的？”陈渊不自觉的问道。 庄小安笑了起来：“从一个地主手里换来的，他儿子要娶媳妇，要买三转一响。” 陈渊伸出大拇指的：“都是真货，而且保存得也不错。” “老哥，收好，等你家娃儿要结婚了，这些东西至少能换套房子。” 听到这话，围观的人就惊讶起来：“这么值钱啊？至少几千吧？” “这至少三十多枚银元，哪怕一颗二十，也要卖将近七百了。” “老庄你当时花多少钱收的？” 庄小安笑道：“当时刚退伍，用粮票还有自行车票换来的。” 有大妈叹息着：“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是假的啊？” 听到这话，庄小安摇头：“他不敢。” 陈渊把银元装进盒子里，笑着道：“缺钱的时候找我，保证给老哥一个公道的价格。” “可得保存好了，现在只直千儿八百，等二十年以后，又是一个价了。” 庄小安笑着点头：“要得。” 随后，有人嚷道：“该我了该我了，陈老师帮我看看，这两个银元是不是真的？我太婆留下来滴。” 陈渊看着表面都微微有些发黑的北洋造光绪元宝，轻咳一声：“是真的。” 对方嘿嘿一笑：“那就好，二十块钱一个？” 陈渊点头：“只要是真的银元，我都二十块钱一个收。” 有围观的人们喟叹，羡慕，为啥自家就没几个银元呢？这两颗就差不多一个月工资了，也能改善改善生活，不然拿在手里头也没用，等二十年后升值？那时候人都没了。 赵中华和秦伟光他们就看得津津有味，小老幺和姚铃坐在大锅的身旁，欢喜的踢蹬着小腿儿。 觉得这不就是镍币么？她们还有一分和两分的嘞。 好玩儿！ 刘念这时已经把明早的食材准备好，也乐于增长些见识，就连徐新枝还有杨清平他们，也把自家的银元取出来，还有好多小孩子也在围观，以食小餐馆里，显得很是热闹。 有的纯粹就是想要知道自家的银元和铜钱是真是假，有的是真想换钱，毕竟丢在那里也没出手渠道。 听到自家银元是假的，便有些颓然。 也有把自家铜钱拿来鉴定的，听到真的却不值钱，显得可失落了。 而陈渊也看到一些老人家拿出来的精品，很大方的收购。 直到快晚上十一点了，这鉴定大会才算结束。 有人开心雀跃，有人神情恹恹。 赵中华瞅着陈渊收来的那些银元和铜钱，伸出大拇指道：“老弟有本事，这钱该你赚。” 陈渊嘿嘿一笑：“也就对这玩意儿稍微有点研究而已。” 王琼看着儿子不时掏出百元大钞递给别人，就换那么几个大洋，人都麻了，万一亏了咋办？ 回家的路上，不禁忐忑的问道：“儿子，你换了差不多五千的银元，不得砸手里嘛？” “要是砸手里头了，那咋办哦！” 陈渊凑近她耳边：“我收到好东西了，去魔都的时候去换成钱，要赚几倍。” “你莫说出去，自己晓得就行了哈。” 听到这话，王琼那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却依然有些将信将疑，这可是几大千啊，狗东西太大手大脚了。 回到家中，两小家伙洗漱后躺在床上就进入梦乡，王琼就看着陈渊把那些银元和铜钱分门别类的放好，锁在柜子里，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明天要在门上再加一把锁子才行。 陈渊却是心情振奋无比。 银元收到了稀有的三鸟帆船，还有北洋龙币，当然袁大头是最多的，哪怕在这个时代，就其本身价值，去大城市里的古玩钱币市场，特别是有名号的铺子，绝对不会亏损。 特别是那些铜钱，只用了几百块，到时候至少十倍的收益。 就等着年后，去魔都的时候，赚那么一笔。 十一月八号。 星期日。 这天中午，陈渊刚把一位老太太点的烧白送到对方桌前，系统的光屏就弹了出来。 紧接着，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未来的食神，在三十天内卖出一千份蒸菜的任务完成。】 【奖励地方特色小吃配方：川式卤肉（顶级）】 陈渊兴奋不已，川卤可追溯至秦汉时期，李冰治蜀时已用井盐和花椒制卤，唐代随饮食文化发展成熟，卤制后的肉块表面呈现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热食时肉质软糯不散，肥肉颤巍巍似果冻，冷吃时卤香凝练，切片后肌理间可见冻状胶质。 在回味阶段会涌现花椒的麻与干辣椒的燥，麻辣鲜香、色泽红亮、口感层次丰富。 非常受人欢迎。 忙完后，陈渊喜滋滋的跑到市场上，购买各种香料，还有熬煮高汤所有的大骨和母鸡，准备这些之后，又专门去商店买了口大炖锅。 随后马不停蹄的把之前摆摊的柴火炉也抬了过来，然后拍了拍巴掌：“这下就搞定了。” 任灵秀好奇的道：“你这一下午跑来跑去的，又想弄啥子？” “别个来找你鉴定银元和铜钱，都看不到影子。” 陈渊却是乐呵呵的说着：“我去买卤料了，准备试试把卤肉整出来。” 任灵秀嚯了一声，拍着这家伙的后背，有些惊喜的道：“你娃儿还会卤菜？咋不早点弄喃？” “外面卤肉卖得贵求得很，三块五一斤。” “卤牛肉都卖四块五一斤。” 刘念也点着脑袋，矿上有卖卤肉的，因为只有那么一家，生意特别好。 烧火，把大铝锅刷洗干净，陈渊掺水忙碌起来，先熬汤，把浮沫撇去后，就开始放入香料和红曲米，还有一些调味料，在炉火燃烧的同时，他抽空开始准备晚餐。 渐渐，卤水的香气汹涌而出，随着排风扇朝着四面八方弥散开来。 棕红的卤水沸腾翻滚着，陈渊放入从肉摊买来的猪头肉，排骨，五花肉，等它熬煮。 那属于卤料特殊的香味和肉味，浓烈而煊赫。 让刘念和任灵秀不时往锅里看去。 口水在不自觉的分泌着。 睡了午觉跑来的小老幺和姚铃，这时候冲进餐馆里，老幺扯着小嗓子喊了起来：“大锅大锅~什么这么香呀?” 姚铃也瞪大了眼睛，像只可爱的狗狗，使劲儿的翕动鼻子：“好香好香~” 陈渊把炒好的回锅肉装入打餐台的不锈钢食盆里，轻笑着道：“是卤肉，是不是特别香？想不想吃？” 两个小家伙使劲儿的点着脑壳：“想吃！” 香得口水都快淌了下来呢。 看着旺仔趴在收银台上，目不转睛的瞅着卤汁翻滚的大铝锅，俩小家伙咯咯的乐着，跑过去和它贴贴。 赵中华那夸张的声音从门口出现：“这是在卤肉？哈哈哈，闻着就上头，这玩意儿下酒最安逸不过了。” “今晚我必须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提着他装鱼的水桶，大步跑了进来：“就钓了几条鲫鱼，今天那些大鱼不上钩，你给她们熬汤喝。” 小老幺和姚铃觉得赵叔叔可好了呢，大声嚷着：“谢谢赵蜀黍~” “你明天肯定会钓炒鸡大鱼鱼哒~” 赵中华就喜欢听这话，骄傲的表示：“那必须滴，明儿我给你们钓大鲤鱼，让你们大锅整糖醋鱼。” 小老幺和姚铃俩，把情绪价值给得足足的，用力的点头，张开胳膊说要钓辣么辣么大。 到时候还要请她们的好盆友一起来吃鱼鱼。 第六十章 今天咋这么香 把饭菜做好，将柴火炉风门关闭，让卤锅里的肉小火焖煮，陈渊拿着勺子舀起卤水，红亮的汤汁落在肉块儿上，惹得两小家伙眼睛都看直了。 他好笑的道：“还得等一会儿，要让它们彻底熟透入味才行。” 一早就闻到香味的大爷大妈们，全都跑了进来：“我就说嘛，肯定是在弄卤肉，这味道太巴适了。” “勾得人馋虫直冒哦，陈老板，你这卤肉卖好多钱一斤？” 陈渊笑道：“今天主要是把卤汤做出来，所以没想着卖，明天我改良一下，整个台式卤肉饭出来。” 他其实观察过市场上卖卤肉的那个小摊，对方每天准备的卤肉其实并不多，大概也就是十几斤的样子，有时候根本卖不完。 上辈子的以食连锁店，外卖快餐，卤肉饭非常受欢迎。 他只需要进行微调，就能将台式风味的卤肉做出来。 哪怕每天只卤三斤肉，切成小丁儿，卖三十份，一份四毛，也能赚些。 听到陈渊的这么说，大家伙全都有些失望起来。 赵中华却是乐道：“台式卤肉饭？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和川卤有啥区别？” 陈渊一边搅动卤锅解释：“川卤靠花椒辣椒提魂，台式得用冰糖和红葱酥熬出甜香，肉还得切成指甲盖大的丁儿，焖到筷子一戳就化。” 他舀起一勺红亮卤汁：“用这个为基调，将卤汁味道变得更加柔和，等明天浇到米饭上，保证吃过后连碗底都舔干净。” 小老幺盯着猪头肉直咽口水：“大锅~那给窝舔一哈嘛~” 这娃娃那馋样儿，惹得大人们全都笑了起来。 说笑间，下班的职工们已经陆续到来，还有那些在家里撒娇要吃馆子里炒肉的孩子，欢喜的拿着饭盒跑进。 高建兴走了进来：“今天咋这么香？” “小陈也要开始卖卤肉了？” 有大爷就乐呵呵的说着：“陈老板准备整个台式卤肉饭出来，说明天正式上线，今天先试试手，这么点儿根本不够卖噻。” 卤得鲜亮的猪头肉，五花肉还有排骨被捞了起来，放在盘子里。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看着就勾人眼球。 陈渊迅速的把排骨剁成小块儿，递给小老幺和姚铃，俩小家伙捧着卤排骨，一边呼呼吹气一边撕咬着，香浓的肉汁瞬间在唇齿间绽放。 口腔里的卤肉融入了香料的味道，软糯细嫩，咸味中微微有着清甜，让她们幸福得发出哼哼声。 一小块的排骨很快就下肚，小老幺嗦着手指上的卤汁，奶呼呼的喊道：“好次~” “大锅~窝还想次~” 看着俩小家伙的表现，陈渊知道，这卤肉算是成了。 赵中华也喊着：“老弟，给我切两斤猪头肉，我和老秦他们下酒。” “多少钱你直接记在账上哈。” 陈渊笑道：“和外面一个价格，三块五一斤。” 给两小家伙切了五花肉在碗中，还打了清炒佛手瓜盖在米饭上，惹得俩小家伙欢喜得手舞足蹈，坐下来就开始大口的炫饭。 高建兴就乐呵呵的说道：“那给我切半斤五花肉，再来半斤排骨，我带回去吃。” 刚才就想买的大爷也拍着桌子：“陈老板，给我来两块钱的。” “那个五花肉看起来安逸。” 本来卤肉就不多，陈渊急忙说道：“黄大爷买了就没得了哈，我自己还要留点儿尝尝。” 等到秦伟光他们到来，赵中华就拿着筷子，给他们碗里挑猪头肉，每个人都有份儿。 然后跑到院子里坐下，一人一瓶小酒。 碰了碰瓶，轻抿一口，再挑起一块儿猪头肉，软糯劲道，香浓可口，让他不自觉的叹息道：“有酒有肉，这才是生活嘛。” “明天我要带上陈老弟的新品，台式卤肉饭，跑去夜钓。” “必须整条大鱼回来。” 田余庆问道：“台式卤肉饭？啥意思哦，还没听到过嘞。” 赵中华嘿然一笑：“听老弟说，应该是宝岛那边的风味卤肉，要整得稀溜耙，下饭巴适得很。” 说话间，几个少年冲进院子里，然后哇哇大叫起来：“太香啦，是卤肉的味道。” “用青椒炒卤肉，吃起来安逸惨。” “不晓得还有没得。” 赵中华扯了一嗓子：“你们来晚了，卤肉卖光咯。” 那五个少年有些遗憾的叹气，觉得只能退而求其次，拼好饭得了。 一人凑两毛，点三份不一样的盖浇饭，多拿两个碗平分。 五个人吃绰绰有余。 而就在小老幺和姚铃吃的满脸都是卤汁，如小仓鼠般脸包子都鼓鼓时，耳边出现有些欢快雀跃的声音：“安然~铃姐姐~” 抬头一看，原来是幼儿园的好盆友，王小芳。 她牵着爷爷的手，有些羞赧的打着招呼。 小老幺咻的站起身来，把嘴里的饭菜吞进肚肚里，抱住自己的好盆友：“小芳小芳，你来啦？嘻嘻，窝都好想你哒~” 姚铃也站起身来，给王爷爷还有小芳打着招呼。 老人家慈爱的看着这几个娃娃们。 “我去排队给小芳打饭，小芳你和安然还有小铃一起玩儿，不能乱跑啊。”老爷子和蔼的说着，摸了摸自家孙女的脑袋。 小芳喜滋滋的点头，然后目不转睛的瞅着收银台上胖嘟嘟的黑猫，声音柔柔的：“旺仔旺仔~” 旺仔翻了个身子，尾巴动了动，喵了一声算是回应。 即便如此，也让小姑娘开心惨了。 老幺却是急呼呼的嚷着：“王爷爷你坐呀~老爷爷不用去排队哒~幼鹅园哒小盆友也不用~” “大锅大锅~” 听到小老幺的声音，陈渊伸着脖子问道：“咋了？” “王大爷，小芳，你们找位置坐下哈，想吃啥我端过来。” 老幺扯着嗓子喊道：“大锅~窝要给小芳办招待~” 稚嫩奶糯的声音，惹得不少就餐的客人都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家伙太有趣了些。 跑到后厨，小老幺喜滋滋的说着：“大锅，阔以给小芳吃卤肉肉不？” 陈渊宠溺道：“我们家小老幺办招待，大锅肯定要扎起噻，必须阔以。” “嘻嘻，小芳想吃番茄炒蛋还有肥锅肉~” “没问题。” “王爷爷你想吃什摸？”小老幺踮着脚问道，喜滋滋的问道。 王老爷子笑道：“来个素菜盖浇，加上小芳的，一共多少钱？” 小老幺吸了吸鼻子：“两毛！小芳哒不收钱钱。” 陈渊也点着脑袋：“我们家小老板嗦了算。”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盖浇饭，里面有着卤肉，有着回锅肉，还有最喜欢的番茄炒蛋，小芳脸蛋通红，声音脆脆的：“谢谢锅锅~” 王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了哈。” 陈渊去端来泡菜和菜汤，笑道：“当自己家一样，不要这么客气，只要小家伙们开心就行。” 而小老幺却是指着小芳碗里的卤肉，亟不可待的说着：“小芳~这是大锅做的卤肉~你看好次不？” 小娃娃用勺子舀了一块儿，吃进嘴里，属于卤肉的咸鲜软糯，让她眼睛一亮，使劲儿的点着脑袋，觉得比爷爷从镇上买来的卤肉更好吃。 见到好朋友的认同，小老幺呲牙欢喜的笑着，又继续开始炫饭。 她都还没吃完呢。 餐馆里，闻着在空气中氤氲着的卤肉香味，在食客们的宣传下，大家也知道了明日餐馆会多一样台式卤肉，一个个都很是期待。 那可是宝岛风味呢，听着就时髦。 很快这消息就传扬了出去，就连王良平在家里吃了晚饭后，出来散步时也听闻此事，不禁好奇的对自家老伴说道：“要不，明天我们也去尝尝台式卤肉饭？” 曲金瓯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保养得极好，戴着眼镜很有书卷气，她笑着道：“行嘛，我也想尝尝所谓的宝岛风味。” 所以，翌日中午。 刚到饭点，餐馆里就人满为患，全都是吆喝着要台式卤肉饭的客人们，平日里那些红烧肉，回锅肉啊，都好像失宠了。 还好陈渊早有准备，足足炖了八斤卤肉。 浓稠的汤汁，香气撩人，切成食指大的肉丁，看起来就像一颗颗棕红色玛瑙铺在其中，陈渊尝了尝，油脂丰富，软糯非常，咸淡适宜，还略带甘甜，比记忆里的台式卤肉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中华是第一个排在那里的，卤肉刚刚出锅，就已经喊陈渊给秦伟光他们打一份儿，此刻赵公子刨着米饭，那模样堪称凶狂。 卤肉汁和米饭结合，加上秘制泡菜的点缀，一口下去，魂儿都好似飞了起来。 香浓的味道，软糯细腻的口感，那卤肉丁儿在舌尖一抿就化开，油脂裹着米粒滑进喉咙，甜咸交织的卤香，让他根本停不下来，一大碗卤肉饭，不过片刻，就被他塞进了肚子里。 胃部被填满后的舒适感，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饱嗝。 而小老幺还有姚铃，脸蛋都埋在了碗里，使劲儿的用勺子给嘴里扒着饭菜，油亮的卤汁沾了满脸，把最后一粒米吞进肚肚里，还意犹未尽的舔着碗中的汤汁。 然后把碗放在桌面上，扯着嗓子喊道：“太好次啦！” 第六十一章 太勾人了 餐馆的大堂中，香气浓郁，王良平吃完这台式卤肉饭后，喝着白菜汤，感慨的道：“小伙子哪怕只卖快餐，这辈子也能吃喝不愁。” “老曲啊，你觉得这卤肉饭味道怎么样？” 曲金瓯把最后一颗米粒都不剩下，用勺子舀入嘴里，这才开口道：“醇厚，浓香，卤肉入口即化，里面还添加了切成碎粒的香菇，也就不会显得油腻。” “只要有这卤肉饭，咱们矿上的食堂，就被稳稳的压过一头。” “我这么些年，第一次对吃食感到惊艳。” 抬头看了看四周，无论大人孩子们，都吃得那么的香甜，便已经说明这台式卤肉的吸引力。 赵中华，拿着打包好的饭菜，朝着老鹰嘴的堰塞湖跑去，他把帐篷都带上了，不把大鱼钓上来誓不罢休。 秦伟光他们更是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赞叹：“老弟，要是你早点把卤肉饭推出来就好了，这也太巴适了点。” “吃到嘴巴里头，香得不晓得说啥了。” “就是，特别是那汤汁，米饭一拌，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如果用馒头蘸着吃，肯定安逸。” 陈正伟看着小老幺把碗舔干净后，吧嗒小嘴无比回味的样子，眸子里荡漾着笑意：“安然，吃饱了没有呀？” 小家伙喜滋滋的点头：“大大锅~窝次饱啦~” “大锅做哒卤肉饭~你嗦好次不？” 陈正伟点头：“好吃得不摆了，我还要给你大伯和大妈带一份回去，让他们也尝尝。” 小老幺神秘兮兮的凑近：“内个~大大锅听说你有对象袅？窝都木有看到过~” 瞅着三岁小娃娃这可爱的样子，陈正伟轻咳道：“没得没得，都是别个乱嗦滴，有了肯定要带过来让你们看看嘛。” 小家伙点着脑阔：“好哒~大大锅别忘咯~” 陈正伟好笑的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必须滴。” 拿着打好的饭菜，和陈渊打了个招呼，往自己家中走去。 即便来到餐馆外，街道上那卤香味儿却依然萦绕在鼻间，就连对面食堂的那些厨师们，也有些受不了，拿着饭盒要过来尝尝味道。 忙完后的陈渊，拿着毛巾去洗了一把脸，他没有想到，卤肉饭这么的受欢迎。 简直成为了餐馆的爆品。 给大锅里的卤汁添加高汤，让它继续熬煮，卤水嘛，越老才越香，等下午的时候，舀出来一些继续炖台式卤肉，川味和台味可不能串了。 任灵秀开口道：“我们馆子只要有这么一样，根本就不怕没人来吃饭。” 刘念点着脑袋，捧着提前准备好的卤肉饭，大口大口的刨着，他早就饿得受不了，今天卤肉刚炖好，还来不及吃，客人们就蜂拥而至。 旺仔很喜欢这软糯的卤肉，此刻扒拉着刘念，喵喵的叫着。 陈渊把这小东西捞在怀中，挼着它的脑袋：“小馋猫，你刚才吃了那么多还不够？” 姚铃也摸了摸旺仔，声音轻轻的：“刚才我还给它吃了卤肉呢，旺仔可馋啦。” 小老幺得意道：“窝就木有给它~窝自己都不够吃嘞~” 而老妈就在那里忙着收拾碗筷，两个小家伙见着了，也丢丢的跑过去帮忙。 陈渊三两口把午饭解决，让老妈带着俩小娃娃去幼儿园，勤快的收拾起来，任嬢嬢就打扫着卫生，刘念就在后厨洗刷着锅碗。 忙完这些，备菜的备菜，炖肉的炖肉，陈渊就做着鲜肉包。 院子里，大爷们捧着自己的茶杯，下象棋的下象棋，打长牌的打长牌，大妈大婶们织着毛衣或者做着棉鞋，说说笑笑。 午间的卤肉香味还没有消散，随着高压锅呲呲的冒气，那香气又开始蓬勃而发。 有拿着采购单，前来矿上出差的外单位工作人员，从矿务办公室出来，便闻到了这诱人的香味，不自觉的翕动鼻子。 “这是哪家人在炖卤肉，也太香了嘛。” “把人都整得有些馋了。” 听到他的话，正蹲在矿务办公楼台阶上抽烟的几人，便笑了起来：“兄弟，那是从以食小餐馆传来的味道。” “台式卤肉，宝岛风味，吃起来巴适惨了，四毛钱一份儿。” 听到这话，孙东方有些咋舌道：“卤肉？四毛钱？” “对头，有肉有饭，保证你吃了一回还想二回。” “要早点去排队，不然去晚了，就只有空盆盆咯。” “一食堂对门，就是以食小餐馆，陈大作家开的馆子，巴老先生都来过，里头还有老先生和老板的合影。” “随时都能看到陈老板的那些读者跑过来。” “你说他为啥就这么能干？”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 听到矿上的职工如此一说，孙东方也有些好奇起来，他虽然不关心文学，但是却有所耳闻，于是想要去瞅瞅这个厨艺高超还能写书的陈老板。 道谢一声，便朝着坡上走去，随后便看到了以食小餐馆。 说是小餐馆，占地面积却是一点儿都不小，比食堂都不遑多让。 院门外的菜单上，用红色粉笔写着：最新菜品，台式卤肉饭4毛一份。 下面便是各种盖浇饭的价格，还有御制鲜肉包，特色：黄金蛋炒饭。 那更加汹涌的香气张扬而来，惹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这时候才四点半，还没到饭点儿呢。 走进院子里，就见到不少退休大爷大妈，显得很是热闹，而且花木繁多，打扫得极为干净，还有小桌子小板凳，左侧还有个葡萄架，几个大爷们坐在那里打牌下棋。 轮胎当做花坛，看起来就意趣十足。 菊花绽放，色彩烂漫。 有大妈看到这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乐呵呵的说道：“是来吃饭的吧？还得等一会儿才行，先坐到耍会儿嘛。” “里头有书架，阔以看书和报纸，随便逛。” “老板正在里头炒菜。” “这里的饭菜每天都是现做现炒的，莫得啥过夜的。” 黄大爷笑道：“每天都卖得精光，哪里有啥过夜的，这位同志是来矿上拉煤的？” 听到这话，孙东方笑着点头：“是的，提前备好，过年的时候用。” 闲聊着，便看到两个帅气的小伙子，抬着蒸笼来到门口，和卤肉的浓香不同，面粉和鲜肉的味道，显得更加清润，此刻交织在一起，令人馋涎欲滴。 此刻哪里还能忍住？ 他掏出两毛钱递过去，急忙说道：“我先吃个包子垫垫底儿，你们这里的卤肉味道香得太霸道了，我在办公楼那里都能闻到。” “等会一定要尝尝。” 陈渊笑着点头：“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就是他自己，也觉得卤肉饭好吃得让人头皮发麻，无论口感还是味道，几乎完美。 孙东方咬了一口鲜肉包，滚烫的肉汁瞬间在口腔中迸溅，烫得他直哈气，却舍不得吐出来，面皮松软中带着韧劲，肉馅鲜香弹牙，混合着葱姜的辛香，让他眼睛猛地瞪大。 还能有这么好吃的肉包子？肉馅饱满，面皮浸润汤汁，以前吃过的包子和眼前的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这才是真材实料！ 他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烫得直跺脚，却满足地长舒一口气，嘴里的肉香和面粉的香味，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愉悦起来。 “老板，老板，给我打包，我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他有些激动的说着：“这包子太安逸了。” “吃了还想吃。” 陈渊觉得心中极为舒坦，开口询问着：“老哥你什么时候回去？明天的话，可以来买早上新鲜的。” 孙东方这才反应过来：“对对，明早我过来买，几点钟开门啊？” “六点就行。”陈渊笑道。 随着陈渊走进大堂里，里面灯光很是明亮，桌椅擦拭得极为干净，每张桌子跟前都还有垃圾篓，左侧的墙壁上还挂着大小不一的照片。 旁边摆着书架，有着一些书籍和报纸。 后厨更是让他大开眼界，全都是不锈钢的，连灶台都是，被擦拭得光芒闪闪。 此刻，高压锅已经跑完了气，正被刘念揭开。 于是，更加霸道而激烈的卤肉香气席卷而来，孙东方看着那琥珀色的卤汁咕嘟冒泡，油亮的肉块在汤汁中轻轻颤动，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只是那色泽和香气，就已经引人入胜了。 他忙不迭的说道：“老板，给我打一份卤肉饭，这也太勾人了嘛。” 看着那些回锅肉，小炒肉，还有青红交错的素菜，其实也想要吃，但是卤肉的香味，让他无法拒绝。 先尝尝卤肉饭再说，反正明天才回去，大不了打包在火车上吃。 陈渊拿着碗装着米饭，紧接着就是一勺卤肉盖在大半的米饭上，浓稠的汤汁顺着米粒缝隙流淌，肉粒和香菇粒就那么清晰的展现。 在打了一小勺秘制泡菜，这才把卤肉饭双手奉上。 孙东方接过大碗，找了个位置坐下，拿着筷子先挑了块儿卤肉，一口下去，卤肉的胶质在舌尖化开，香菇丁迸发山野鲜香，咸甜交织的滋味让他唏嘘不已。 腹中的饥饿感也瞬间被勾了出来，他使劲儿的刨着饭菜，绝美的滋味让他此刻完全沉浸其中，不知不觉间，饭菜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打着饱嗝，急忙去打了碗菜汤，咕嘟嘟的喝了下去，然后满足的叹息出声。 这辈子，他恐怕都忘记不了如此的美味。 第六十二章 洋玩意儿 当广播响起，吃饱喝足的他刚走出餐馆，就见到街道上不少人汇聚而来，有的还兴匆匆的拿着饭盒小跑着。 那些学生们兴奋的尖叫着，朝着餐馆冲锋。 还嚷着要吃卤肉饭！ 片刻间，餐馆里就排起了长龙，他看了看对面食堂，并非没人，相对于这边过于冷清，大都是买了些馒头或者花卷出来。 以食小餐馆很快就来了数十上百的人，惹得孙东方咋舌不已。 陈渊忙得脚不沾地，不时还得跑去为老人家和小朋友服务。 但是，看着这么多客人到来，内心是那么的充实和快乐。 胡建设大口咀嚼着卤肉饭，只觉得无比的享受和满足，这也太安逸了，让他觉得生活充满了油珠珠。 除非有小陈那样的手艺，若非必要，自己再也不需要做饭了。 当夜色阑珊，雾气将山川笼罩。 姚铃抱着暖乎乎还有卤肉味的旺仔，欢喜的和安然跟在大锅的身边往家里走去。 小老幺奶声奶气的说着：“大锅~窝想吃卤肉包子~” 陈渊乐道：“你还真会吃嘞！” “明天去食堂买几个馒头，把卤肉装在里头，就是卤肉包子了。” 听到大锅教她的这个方法，小娃儿喜滋滋的点头，又叽叽喳喳说着在幼儿园里有娃儿从沟子里拉了好多白虫虫出来。 “老师嗦那是肥虫~” 陈渊纠正道：“是蛔虫，那是寄生虫，喝了生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肚里都会有，对了，明天给你们买点宝塔糖，把肚子里的蛔虫打了。” 小家伙可期待了呢，她想看看自己肚肚里有多少虫虫，会不会长得肥肥哒。 还嚷着明天要看铃姐姐拉粑粑。 陈渊一脸的无奈：“喽嗖娃儿，拉粑粑有啥好看的？旺仔拉粑粑的时候你没见到过么？” 姚铃抿嘴直乐，小老幺却是嚷着：“旺仔拉屎太臭啦~比窝拉的都臭~” 旺仔有些不服气的喵呜一声，不是，你看猫咪拉粑粑还嫌弃上了？ 回到家中，洗漱后，小老幺和姚铃爬到自家大锅床上，缠着大锅给她们讲故事，不然睡不着。 老妈把她们的被子抱了过来，将她们裹得严严实实：“晚上睡觉给我安稳点。” 看着就像粽子般的两个小娃娃，陈渊乐道：“我给你们讲白娘子传奇。” “故事发生在杭城……” 渐渐的，俩小家伙被哄得睡了过去，陈渊给她们掖了掖被子，关灯休息。 时光如水，悄然而逝。 陈渊的以食小餐馆，在大堂里的墙壁上安装了暖气管道，只需要在炉子里添煤就能让热水在管道中流淌。 还专门囤了两顿煤炭在院子的角落。 给家里添置了全自动的小天鹅洗衣机，还买了一台十四寸的彩电放置在餐馆里。 于是，小老幺呼朋引伴，幼儿园里的小伙伴们，每天都会来馆子里看电视，特别是《七巧板》，可以说是孩子们的最爱。 老爸老妈只要有空，也跑来看电视，和那些客人们摆着龙门阵。 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 发了工资和奖金后，陈渊看了看结余，好嘛，基本上没有。 主要是彩电有些贵，花了一千三，洗衣机也花了三百五。 赚钱嘛，不就是为了提升生活质量？ 而陈昌骏也开始办理退休手续，按照政策，在井下工作十年就能办理，在那不见天日的矿井中快二十五年，退休后，还能有三十块左右的工资。 他其实去过矿井，只是被里面压抑和辛苦，还有潜藏的危险所骇退。 想要当工人拿工资，在这个年代不付出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高建兴和黄征进城去看女儿，陈渊托他们给锦绣带了些钱，顺便把会员卡带了回来。 眼看还有不到两个月过年。 王琼叮嘱着陈渊，这段时间来矿上的贼娃子越来越多，把店里的东西看紧些。 彩电还是新的呢，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而不少人已经在准备腊肉和香肠。 让陈渊看得心痒痒。 把这家里的大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十二月一号。 凌晨四点半，天色还是漆黑一片，雾气朦胧，若非路灯提供了微光，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搓着手小跑来到餐馆，便开始今日份的工作。 胖胖的猫咪就骄傲的巡视着它的领地，势必要让每一只臭老鼠付出代价。 刘念穿着一件棉衣到来，餐馆里的暖气，让人极为舒适，他开口道：“老板，我晚上就住在店里算了。” “快过年了，肯定有小偷在四处踩点。” 就在说着话的时候，任嬢嬢也跺着脚走了进来：“小刘说得没错，每年这时候，小偷就多了起来，偷腊肉，偷香肠，还要跑别人屋里头翻东西的。” “不得不防。” 陈渊从善如流，点着头道：“行，听你们的，我去找个行军床，再把铺盖床垫买来，念哥你晚上就辛苦下，守在店里。” “每个月多给十块钱工资。” “就这么决定了。” 王蓉这时候骑着三轮车到来：“陈老板，肉给你们送过来了。” 雾气汹涌，寒意沁人，穿着灰扑扑袄子的王蓉却汗水淋漓，陈渊急忙说道：“王大姐快进来坐一会儿。” “喝点水。” 看了看今日的食材，称重付钱，五十斤的猪肉，一百壹拾贰块五毛钱。 收了钱，拿着毛巾抹着汗水，王蓉喝着温开水，笑着问道：“陈老板，你们要熏腊肉灌香肠了不？” 刘念和任嬢嬢已经把肉取出来，燎皮，清洗。 陈渊也开始做着鲜肉包，听到这话不禁笑道：“我还正准备弄些腊肉和香肠呢，王大姐明天多送三十斤肉过来，任嬢嬢你们喃？” 任灵秀笑道：“肯定是要的噻，腊肉至少三十斤，香肠也要整个十五斤的样子，年后让我那两个女子带一些去学校。” 陈渊想了想：“那明天送一百五十斤过来，猪头肉也要。” “还有肠衣也要哈。” 王蓉笑道：“放心嘛，保证都是最新鲜的。” 休息了会儿，看着陈渊他们忙个不停，这才打着招呼：“我就先去摆摊摊了哈，等会过来吃早饭。” “要得，王大姐你先去忙。”陈渊双手飞快，将包子做好放在蒸笼里。 不到六点，油茶已经煮了一大锅，蒸凉面也摆在了案板上。 包子也熟透，香气四溢。 他们在吃过早餐后，陆陆续续的就有客人到来，七点过餐馆都快坐满了，一个卤蛋，一碗油茶，一共才两毛五。 当然，包子才是主力，就着免费的大骨头，吃饱后浑身舒坦。 有孩子喜欢蒸凉面，一口下去，软糯爽滑，辣味瞬间让额头沁出毛毛汗，把寒意驱赶。 天色已经大亮，广播也早就偃旗息鼓，小老幺和姚铃才跑进餐馆。 任灵秀好笑的道：“今天睡过头了？” 姚铃有些羞赧的点着脑袋，小老幺却是奶呼呼的嚷着：“铺盖里头好暖和~窝都不想起来哒~” “但是窝又想次肉包砸~” 看着陈渊给她们端来鸡蛋羹还有鲜肉包，扯着嗓子欢呼起来：“大锅~你最好啦~” 姚铃也雀跃的道：“谢谢大锅~” 陈渊乐呵呵的瞅着她们，指着墙上的挂钟，挑眉道：“你们不吃快点儿，老师就要把你们关在门外，老妈肯定把你们狗子都打肿。” 俩小家伙瞪大了眼睛，急忙把鸡蛋羹全都刨进嘴里，把水壶挂在脖子上，拿着大肉包就往幼儿园的方向跑去。 这些天，小娃娃们已经能够自己上下学了。 无需家长接送。 陈渊乐呵呵的目送他们跑进幼儿园，这才回到后厨开始备菜。 而赵中华，穿着帅气的军大衣，从门外走了进来，打着嚯嗨道：“老弟，来三个大肉包，再来两个卤蛋。” “帮我打一碗汤哈。” 陈渊笑道：“好的，马上送过来。” 把早餐送到这位赵公子的桌上，对方剥着卤蛋，一口一个，用大骨汤顺进喉管，这才乐呵呵的问道：“那俩小家伙咋风风火火的？” 陈渊一边切着肉，一边笑道：“怕迟到了回来挨打呗。” “老哥什么时候回去过年？” 赵中华吃着美味的鲜肉包，感慨道：“有点舍不得离开，等工作安排下来了，没啥时间跑来吃这里的美味咯。” “明年三月份，可能就到京城去了。” 陈渊却是恭喜道：“四九城工作，那可是京官呐，老哥你还不愿意？” 赵中华叹息：“没有台式卤肉，没有盖浇饭，没进京的冲动。” 听到这话，陈渊却是说着：“那可是京城，汇聚了全国各地的大厨，京城饭店，还有新建的京城国际饭店，至少都是高级厨师掌勺。” “想吃啥吃不到？” “东来顺的涮羊肉，前门的烤鸭，也传承了不少年。” “报纸上那个外国快餐肯什么基，一天卖原味鸡都卖了1100只，2块五一只啊，京城人真有钱。” “其实就是裹了面包糠的炸鸡腿儿。” 赵中华已经把三个包子消灭干净，听到陈渊这么一说，笑盈盈的道：“老弟会做？我去买些鸡腿回来，让我也尝尝那洋玩意儿的味道。” 陈渊笑道：“没问题，小菜一碟。” 这玩意儿的配方完全不是啥秘密，也没啥技术含量，否则的话，后世出现的各种炸鸡汉堡店，怎么开起来的？ 更何况他以前的连锁店，炸鸡也算是快消产品了。 只是，洋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的确很受追捧。 第六十三章 炸鸡 赵中华兴致勃勃的跑去菜市场了，只不过，没有只卖鸡腿儿的地方，于是大手一挥，你这里的五只鸡全都要了。 让老板宰了收拾干净，这才优哉游哉的来到餐馆里。 而陈渊已经在忙着炒菜，卤肉的香味惹得赵中华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忙不迭说着：“老弟，给我来两份卤肉，一份饭。” “那个炒白菜也整一些。” “这几只鸡拿着，下午的时候我也尝尝那个啥啃的鸡是啥味道，二块五一份，啧啧！” 陈渊笑道：“没问题。” 把中午的饭菜准备好之后，陈渊就跑去商店里买来牛奶和淀粉，将那些现杀的鸡肉给切好用香料腌制，鸡爪爪顺手就扔进了卤锅里。 随后，下班的工人，放学的孩子开始涌入餐馆之中。 陈渊忙碌且快乐着。 当小老幺她们去了幼儿园，陈渊就将中翅，翅根这些分了出来，没啥肉的鸡架子用来熬高汤。 随后，锅里倒油，开始做炸鸡。 赵中华看得津津有味：“这就是那原味鸡？好像没啥技术含量啊。” 听到这话，陈渊乐道：“有，但是不多。” 油锅里金黄色的鸡块滋滋作响，裹着面粉的外壳在热油中迅速膨胀，形成酥脆的蜂窝状纹理。 浓郁的油脂香混合着腌制香料的气息汹涌而出，焦香中带着奶香。 鸡皮下的脂肪融化时发出细密的爆裂声，将肉汁牢牢锁在逐渐金黄的外壳里，每当翻动时就有带着胡椒辛香的蒸汽白雾腾起，于是香味缭绕。 不只是餐馆里的刘念他们，就连院子里相约来下棋打牌的大爷大妈们，也被这味道吸引，来到后厨。 “好香。” “小陈你又在整啥子好吃的？” “这么多清油，炸的啥哦，成本都摊高了。” “一看就像我们吃不起的样子。” 赵中华乐呵呵的道：“炸鸡，就是报纸上的洋快餐。” 有大爷嚯哟一声：“这倒是让我们长见识了，陈老板你连洋快餐都会做？” 陈渊挑眉，把炸了一遍的鸡腿肉捞起来放在一旁，汹涌的香气惹得那些大爷大妈们也想尝尝味道。 听任灵秀说，这是帮赵老板加工，都很是自觉的离开，跑到院子里摆龙门阵。 当大碗里装满了炸好的鸡肉块，赵中华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 金黄酥脆的外壳还冒着热气，轻咬一口，外层酥壳像千层饼般簌簌剥落，内里雪白的鸡肉纤维裹着琥珀色肉汁，嫩得几乎不用咀嚼就化在舌尖。 即便被烫得嘶嘶吸气，却依然三两口就把一坨炸鸡吃得干干净净，舔了舔手指上的油脂，他感慨道：“怪不得这玩意儿受欢迎，味道的确安逸。” “特别香。” “小刘，任大姐，都别客气。” “娃娃肯定喜欢吃中翅，给老幺和小铃留几个，我给院子里大爷大妈也送点。” 陈渊还剩了一半没有炸，他开口道：“等秦哥他们快下班了再弄，否则冷了的话，味道就不行了。” 赵中华点头：“要得要得，这洋玩意儿的确是香。” 拿起一个鸡翅根，美滋滋的咬了下去，脆骨嚼起来咯吱作响，就连骨头都是酥软的，腌料的咸鲜混着骨髓的醇香，让他把骨头都吃进了肚子里。 外酥里嫩，鲜美多汁。 刘念和任灵秀尝了尝，也是眼睛放光。 而院子里的大爷大妈们，见到赵中华给他们一人一块儿炸鸡，忙不住的道谢，尝过之后，竖着大拇指赞叹不已。 陈渊尝了尝用鸡胸肉做的鸡米花，虽然别有一番滋味，但是这玩意可是糖油炸弹，少吃为妙。 于是忙着做包子，炖卤肉。 临近饭点，把剩下腌制好的炸鸡做好，等到秦伟光他们一行来到餐馆时，赵中华已经抱着他的洋快餐，显摆起来。 “你们猜猜，这是啥？”他得意的把一大盆的炸鸡端了出来。 浓烈而霸道的香味引来不少人侧目。 秦伟光捏起一块儿瞅了瞅：“不知道是啥肉，反正不是鱼。” “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 田余庆拿起一块笑道：“尝尝不就晓得了？” 金黄酥脆的炸鸡刚入口，田余庆就瞪大了眼睛：“这是啥子肉，飞嫩！” 赵中华就得意洋洋的说着：“兄弟们，这就是京城二块五一坨的啃得鸡，是不是巴适得板？” 司机班的老哥们，嘴里全都冒出国粹：“二块五？” “我热你温哦，这么贵？” “一口下去，老子今天算是白干了。” “果然是资本主义，卖这么贵。” 赵中华这时突然来了些恶趣味：“你们说，我去首都和肯得鸡对着干如何，商业竞争，他卖二块五，我卖一块五。” “我今天买了五只鸡，才不到二十块钱。” “至少可以做五十份。” “这特么，真正的暴利。” 几个人也没去排队就餐，这么多炸鸡，恐怕吃不完呢。 听到这家伙的说法，秦伟光摇着脑袋：“应该不得行，别个肯定认牌子噻，洋牌子听起来就觉得上档次。” 田余庆也点着头：“没错，除非你也整个外国牌子出来。” “有的人就好这口，不是外国的吃起来不香。” 小老幺牵着姚铃还有小芳，欢快的跑了进来，听到这话，奶呼呼的嚷着：“窝就喜欢大锅做哒~好次~” “自家哒才是最好哒~” 惹得大家伙们全都哈哈笑了起来，赵中华感叹道：“看看，三岁娃娃都懂的道理，有些人几十岁了还崇洋媚外。” “安然，你们快过来吃炸鸡，你大锅做的哦。” 小家伙昂首挺胸：“赵蜀黍~窝要请小芳吃卤肉饭哒~就吃一点点叭~” 然后，一人接过一块儿炸鸡，喜滋滋的吃了起来，酥脆的外皮，鲜嫩的肉质，让她们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谢过赵叔叔之后，又欢快的跑进大堂里，来到打餐台踮起脚来：“大锅大锅~赵蜀黍请我们吃了炸鸡呢~可好吃啦~” “但是我们还想要次卤肉饭~” “窝要给小芳办招待~她请窝次了好大一过橘子~” 陈渊看着几个乖巧的小家伙们，轻笑道：“那你们先去洗爪爪，大锅保证把卤肉给你们打得多多的，怎么样？” 小家伙们开心惨了，急忙跑去用肥皂洗了小爪爪，坐在收银台边专属小朋友的桌子前。 香浓的香菇卤肉，加上脆嫩的清炒三丝，色泽艳丽，惹得小娃娃们使劲儿的拍着小巴掌，配上清甜的秘制泡菜，一口下去，美得不知身在何处。 卤肉饭卖得很快，没吃到的唉声叹气，有些抱怨前面那些家伙，为啥一次就打几份，吃得过来么？ 当山川覆盖上了一层夜色，客人们依然闹哄哄的。 抬着凳子，望着墙壁上的电视机，看了新闻之后，闲聊间等着电视剧《家春秋》。 好多娃儿都坐在前排，兴奋得不得了。 如今有电视看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挑看啥？ 王琼和任嬢嬢照看着，他和刘念去商店买了行军床，还有铺盖被子，在收银台那里弄了个隔间，大堂里有着暖气，晚上把煤炭加入炉子中，就不会太冷。 刘念也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带了过来，陈渊还专门弄了个柜子，让他放在里面。 院子里，在葡萄架下牵了根绳子，可以用来晾晒帕子。 弄好这一切，今晚的电视剧已经快到了尾声。 而陈老板和员工们，把翌日要用的面团揉好发酵，将肉馅儿备好，这才热情的招呼着看完电视剧的大人小孩儿们，明日再来。 赵中华却是提着饭盒，里面装着卤肉还有鲜肉包，带着他的渔具，头上戴着矿灯，备上电池，乐呵呵的准备去后山的湖泊钓鱼。 去那里用不了四十分钟，只是没有老鹰嘴的那个湖泊的十分之一大。 但是，钓鱼佬有鱼钓，那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小老幺站在他身前，满眼都是羡慕的色彩，奶呼呼的说着：“赵蜀黍~窝也想去钓鱼嘞~” 赵中华笑道：“那可不行，小孩子不能去水边玩儿，不然要挨揍。” “等你长大些了，赵蜀黍就教你钓鱼，好不好？” 小家伙点着脑壳：“嗯呐~窝明天就四岁~后天就五岁啦~” “那你要钓大鱼鱼肥来呀？” “大锅做糖醋鱼鱼~窝都木有吃过糖醋鱼鱼~” 赵中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赵蜀黍争取今晚钓一条大鱼回来，明天就给咱安然做糖醋鱼鱼。” 小家伙喜滋滋的点头，憧憬无比，挥着手让赵蜀黍快点去钓鱼鱼。 回到家里，一边洗着小脚脚，一边嚷着大锅明天要做糖醋鱼鱼。 陈渊给了个她一个脑瓜崩：“鱼都还没钓回来，咋给你做？” 姚铃就捂着嘴偷偷直乐，小家伙捂着脑门儿，气咻咻的道：“赵蜀黍肯定费钓大鱼鱼肥来哒，窝就是知道。” 陈渊给她擦了脚，好笑的道：“明日事来明日愁，和姐姐去睡觉。” 小家伙扑到他怀里：“大锅大锅~窝和姐姐跟你一起睡~你给窝们讲故事好不好嘛？” “孙猴子从五指山出来没得嘛？” 陈渊无奈的叹息：“好吧~” “只准听，不准问！” 小家伙鼓着脸包子，还有些不服气呢，为啥不能问啊？哼哼哒。 第六十四章 糖醋大鲤鱼 翌日清晨，两小只搂在一起睡得香甜，陈渊打了个嚯嗨，拎着胖嘟嘟的旺仔走出卧室，洗漱后，走出房门，汹涌的雾气便席卷而来。 寒气刺得陈渊残留的睡意瞬间消散开来，旺仔也喵呜一声，要拱到陈渊的怀里。 把这小肥猫抱着，他小跑着往餐馆而去。 刘念已经把大门打开，正在洗漱着，见到陈渊到来，打了个招呼，随后就陪着陈渊忙碌起来，任嬢嬢也呵着气，搓着手走进餐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把后厨里的小葱取出来，洗干净后切成葱花。 半个小时后，装满鲜肉包的蒸笼已经放进了蒸锅，众人又开始备菜，洗土豆，切辣椒，整个餐馆里热气腾腾，暖意融融。 刘念一边熬着油茶，一边做着蒸凉面，动作麻溜儿。 不一会儿，王蓉骑着三轮车到来，笑着招呼道：“陈老板，我把肉送来了。” 陈渊急忙招呼着：“王大姐，快进来休息会儿。” 大家生活都不容易，特别是身为妇女同志，起早贪黑，不就是为了以后的日子更好么？ 喝了口热乎乎的白开水，王蓉笑道：“宰好我就第一时间拉过来了，你们看看想要哪些。” “随便选。” 陈渊就把磅秤拖了出来，如今这个时代，电子秤价格有些贵，一般的商家根本舍不得买，到了二十一世纪，才快速抢占了市场。 拿了大盆子出来，先看了看盆子的重量，陈渊把猪头，四个猪腿，五花肉和后墩肉也放入其中，足足一百多斤。 任嬢嬢也捡了几十斤，用来做腊肉和灌香肠。 看着还剩了二十斤的排骨，陈渊索性全都买了，王蓉也是个大气的人，心肺之类全都送给他们，笑着道：“我去镇上再拉些猪肉过来卖，免得别个说我不做生意了，给我留两个包子哈。” 陈渊给了钱，笑着道：“要得。” 把今天要用的猪肉装进另外一个盆子里，刘念就开始清洗燎皮，任嬢嬢也把自己的那些捡了出来，开口问道：“大娃，这个腊肉和香肠，你想咋个弄？” 陈渊笑着：“香肠川味和广味我都要整些，广味的偏甜，味道非常不错，无论大人小孩儿都爱吃。” “腊肉我先配点儿酱料，然后再用柏树枝熏好，那味道不摆了。” 听到这话，刘念说着：“老板你卖不卖腊肉和香肠啊？” 陈渊笑道：“到时再看吧。” “等会我把心肺洗干净，用来卤了。” “排骨卤一部分，剩下的做腊排骨。” 早餐的时候，王琼和陈昌骏带着小老幺还有姚铃到来，见到有幼儿园的小伙伴，开心的去坐在一起，边吃边说着话。 王琼看着自家儿子买来过年要用的猪肉，不禁感慨起来：“往年家里头有十斤肉过年就不错了，这下子可以敞开吃了。” 陈渊笑道：“我还觉得这点儿不咋够，到时我再买点回来，也可以给馆子里再多两个新菜。” 话语刚落，院子里就出现了客人们有些喧哗的声音，伴随着赵中华那嘚瑟的笑声：“就问你们这条鲤鱼大不大？” “我蹲了它好久，早上溜了它半个多小时才提上来。” “至少有七八斤。” 小娃儿们也跑了出去呀，随后传来哇哇的尖叫声：“赵蜀黍你好凶呀~这么大的鱼鱼~” “大锅大锅~中午窝阔以次糖醋鱼鱼袅~” 陈渊也跑去凑热闹，这条鲤鱼至少五十公分长，鱼鳍处都微微泛着红色，放在秤上一看，八斤六两。 他伸出大拇指：“厉害。” 赵中华哈哈笑道：“老弟，这鱼就交给你了，弄糖醋鱼。” 陈渊点头：“没问题。” 小老幺蹦跶着道：“大锅大锅~鱼眼睛给窝和铃姐姐呀~” 她听到大爷们说，鱼眼珠吃了眼睛好呢。 围观的众人们被逗得直乐，王琼拍着她的屁股：“你一天天还会吃得很，小铃儿我们走，她不想去幼儿园就算了。” 听到这话，小家伙急呼呼的嚷着：“窝要上幼鹅园呀~姐姐等等窝~” 于是，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买菜的去买菜，小餐馆的院子里也变得清净起来，赵中华吃了碗油茶，两个卤蛋还有俩鲜肉包，这才舒服的叹息着，来到院子里抽着烟。 躺在椅子上，双脚搭在轮胎边沿，赵公子的那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而后厨里，陈渊三人忙个不停，揉面，腌制馅料，卤肉，蒸饭，随后一人拿了个炒锅，任嬢嬢的帮着炒素菜，有着陈渊的提点，任灵秀炒这几个菜手到擒来，除了麻婆豆腐还需要陈渊亲自动手外，都做得极好。 刘念就做着红烧肉，只是调味啥的，需要陈渊来帮忙。 但是，他的进步肉眼可见。 十一点过，炒菜和台式卤肉全都备好，陈渊把切成小块儿猪心和猪肺，还有收拾干净后的大肠丢进了川卤锅中。 拿着勺子搅动时，才看到昨日丢进去的鸡爪爪，他都忙得忘记了呢。 于是大声喊道：“赵哥，这里还有你的几个鸡爪爪，尝尝味道？” 捞出来放在盘子里，油汪汪的看着就食欲大振，赵中华走了进来，笑着道：“我对鸡爪爪没兴趣，给老幺她们，卤猪脚和卤牛肉才是我的最爱。” “我去买一些，加工费该多少就多少。” 陈渊挑眉道：“放心，生意归生意，认清归人情，必须分得清。” 听到这话，赵中华伸出大拇指：“对头。” “快把糖醋鱼整了，嘿嘿，我要把那些客人馋死。” 转身往菜市场跑去，准备买些牛腱子还有猪蹄儿，想着就觉得巴适。 陈渊就开始蹲在后厨的下水道边上开始刮鱼破鳞，认真的刮掉内里黑膜，把鱼筋抽出，将其弄得干干净净，打开水龙头，把这些血水冲走，流淌进河沟中。 改花刀腌制，随后开始调糊。 随后取出最大的那口炒锅，把昨天炸鸡的油再次利用，否则那就是浪费了，等着油温上升的同时，在另外一口炒锅里做糖醋汁，清油爆香后，勾芡调制。 将腌制好的鲤鱼拎起，裹上蛋液淀粉调成的金黄花衣，油锅青烟腾起的刹那，他手腕轻翻，热油顺着鱼脊浇下，鳞片状的酥壳瞬间定型，鱼嘴还保持着跃动般的张开姿态。 “滋啦！” 整条鱼滑入油锅，滚油立刻翻涌出琥珀色的浪花，陈渊用长筷轻点鱼腹，酥壳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整个鱼身形成跃动时的弧形，右侧的炒锅里熬着冰糖老醋汁，酸香的气味是那么的绵柔而清甜。 不停的用油泼洒着，当鱼身炸至金黄色时，他忽然拎起鱼尾倒立，热油顺着鱼鳍滴落成金线。 赵中华买了食材走进餐馆时，便看到了这一幕，不自觉砸吧着嘴。 有点安逸的样子。 把这条仿若正在跃起的大鱼放在盘子中，浇上已经熬的拉丝的糖醋汁，洪亮的酱汁顺着花刀上的缝隙流淌，包裹鱼身，发出微微声响，如琵琶一般。 最后撒上葱丝姜末，激发出丝丝缕缕的特殊香气。 看着犹如艺术品般的糖醋鱼，任灵秀吞了吞唾沫：“这个看起来就安逸，过年的时候我也要弄这么一条。” 陈渊笑道：“过年的时候，咱两家一起吃，任嬢嬢和刘念帮我打下手。” “咱们就在馆子里吃。” 赵中华急忙说道：“加我一个加我一个，我回去屋里面都没啥人在，全都在工作，就我还是个闲人。” 陈渊轻笑：“赵哥到时没走的话，那就一起过呗。” 把这只酸甜香气扑鼻的糖醋鲤鱼端在了桌子上放好，放学的铃声还有广播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不一会儿，就有人冲进了餐馆中。 一边喊着要卤肉饭，或者青椒回锅，却不经意间看到那放入腾空欲飞的糖醋大鲤鱼。 “妈耶，这也太安逸了哇。” “这糖醋鱼好香，看起来就好吃的样子。” “我热他温，这么大一条鲤鱼，白龙湖来的？” “还在冒烟烟，刚刚才做好嘞。” “哇~好大的糖醋鱼！” 赵中华早就让陈渊打了饭菜放在大圆桌上，看起来就像个席面似的，有蒸菜有卤菜，还有炒菜。 赵公子乐呵呵的说着：“也就八斤六两，我自己钓的。” 谁都看得出来，这家伙在显摆。 于是，前来用餐的客人们，很是捧场的伸出大拇指。 当小老幺和姚铃跟着王琼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鱼头和鱼尾高高翘起的糖醋鱼，兴奋的蹦跶跑近：“糖醋鱼鱼~是糖醋鱼鱼~” “好香呀~” 绯红的小脸蛋，亮晶晶的眸子，馋呼呼的小模样，惹得大家伙全都笑了起来。 赵中华笑道：“等秦叔叔他们来了，咱们就一起吃。” 小老幺才不客气呢，这都是之前说好哒，于是使劲儿的点着脑阔：“好哒~” 姚铃也脆生生的喊道：“谢谢赵叔叔~” 赵中华眉开眼笑的说着：“好东西要分享才能感觉到快乐，王大姐你也别客气，尝尝你家儿子的手艺。” 王琼摆着手：“算了，我就不来凑热闹，你们吃高兴就好。” 小老幺踮着脚，凑近了使劲儿的看这条糖醋大鲤鱼，奶声奶气道：“赵蜀黍~窝嚯姐姐要次鱼眼睛哒~” 赵中华乐道：“赵叔叔记着呢，绝对不会让别人抢走。” 第六十五章 腊肉香肠 当秦伟光他们到来时，看着得意洋洋的赵中华，还有桌上的糖醋大鲤鱼，不禁啧啧称奇：“狗东西昨晚还真的整了条大鱼回来。” “牛批不是吹的，咋样？”赵中华挑眉嘚瑟问道。 于是，几个战友们全都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佩服，坐下后，看着两小可爱，于是乐呵呵的给娃娃挑着肉，小老幺却是紧盯着鱼眼睛，希冀的瞅着赵叔叔。 看着这娃儿那眼巴巴的可爱模样，赵中华瞅着就觉得欢喜，把鱼眼睛挑给她和姚铃。 于是，俩小家伙兴奋的扯着嗓子喊道：“谢谢赵蜀黍~” 秦伟光百思不得其解，瞅着俩小家伙使劲儿的咬着鱼眼睛，连肥美的糖醋鱼肉都不屑一顾的样子，有些抠脑壳。 “咋啦，鱼眼睛有啥好吃的？啃得啃不动。” 小老幺却是使劲儿的用牙咬着鱼眼睛，里面硬得就像石头，惹得她呲牙咧嘴：“黄爷爷嗦鱼眼睛吃了眼睛好嘞~” 于是，桌上的众人全都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小娃娃嘛，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可爱，于是给她们挑着鱼肉，舀着糖醋汁，惹得俩小家伙不停的喊够了够了。 觉得叔叔们可好可好啦。 去幼鹅园的时候，小老幺可嘚瑟了，跑到老师跟前，小盆友跟前显摆着，她今天吃了老大老大一条糖醋鱼鱼，好吃得不摆咯。 馋得其他小娃娃们都快哭了，老师们更是哭笑不得。 而傍晚时分，放学回家吃了卤肉蒸凉面的她们，就守在电视机前，要看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让孩子们觉得可有趣了呢。 整个餐馆里，不少于一百人，热闹非凡。 陈渊这时候，却是用配置好的酱料抹在猪肉上，还找来竹竿，准备熏制后挂在院子里的屋檐下，香肠五香麻辣味做少些，广味的多做点儿。 先腌制，明天抽空去砍些松柏枝叶回来。 任嬢嬢家有灌香肠的机器，一切准备好后，就能开始操作了。 三天后周末的清晨。 小老幺和姚铃望着挂在屋檐下的腊肉和香肠，吧嗒着嘴，那些焦糖色的腊肉还有红润的香肠，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她都没有吃过这些呢。 “大锅大锅~什摸时候阔以次呀？”小娃儿问话的时候，口水都快包不住了。 姚铃也吧嗒着小嘴，好香呢。 陈渊乐呵呵的道：“等一段时间，大哥就给你们做出来尝尝。” 两只小可爱，用力的点着脑袋，然后去逗着躺在窝里的旺仔，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看着她俩身上的衣服，还有内里已经脱了线的毛衣，陈渊觉得，都快过年了，也该给她们弄两身过冬的衣服了。 陈渊看着吃了早餐后，蹲在俩小家伙身边，逗着猫咪的赵中华，笑着问道：“老哥，有没有路子，我想买几套军大衣。” “这里背靠秦岭，早晚冷空气有点凶。” “如果有羊皮袄子那就更好了。” 赵中华点着脑袋：“我待会就去保卫科，他们那里都是统一采购，普通款的一件三四十块钱的样子。” “羊皮袄子，那可有点儿贵了，至少两百往上，但是穿个十几二十年没问题。” “得进城去大型供销社。” 听到这话，陈渊有些遗憾：“那就先买六套军大衣，两个小家伙嘛，得去商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赵中华撸了撸旺仔的脑袋，起身说道：“行，我现在就过去。” “钱回来再给。” 陈渊笑道：“那就多谢赵哥了。”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赵中华就用自行车驮着军大衣来到院子里，朝着正在切菜的陈渊吆喝道：“老弟，过来看看这些衣服咋样？” 陈渊跑出来一看，都装在袋子里还没拆封呢。 每一件都特别厚重，军绿的颜色看着就生机勃勃，披上一件，不过片刻就暖意融融。 保暖还是得军大衣！ 现如今羽绒服还未普及，而且款式也极为难看，陈渊完全没考虑。 招呼着任嬢嬢还有刘念，陈渊把两件大衣交给他们：“单位是有劳保服，咱们冬天也有，穿上它，早晚就不会那么冷了。” 任灵秀急忙推辞：“屋里头那么热和，用不到。” “给你妈老汉。” 陈渊挑眉：“你看这里这么多，肯定有他们的噻，快拿着。” “念哥自己选一件。” 刘念也不客气：“那就谢谢老板了。” 选了一件大号的披上，气质一下子就起来了，任灵秀眼睛一亮：“这军大衣还真适合刘念穿，看起来就英挺。” 瞅了瞅陈渊：“你咋看都像个公子哥儿。” 听到这话，陈渊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赵哥在我旁边，哪里有我的份儿。” 赵中华翻了个白眼，而小老幺却蹦跶着喊道：“大锅大锅~窝喃~窝都木有呀~” 陈渊逗着她：“你这么小个咪娃儿，这个大衣你根本穿不上。” “等下午我带你们去商店，给你们买漂亮的新衣服。” 小娃娃扑到他怀里，扯着嗓子喊道：“大锅大锅~你咋这么好呀？我阔喜欢大锅你啦~” 姚铃也喜滋滋的笑着，觉得可幸福了呢。 陈渊好笑的揉了揉老幺的头发，让她和姚铃还要跑来的小芳一起玩耍，把买衣服的钱给了赵中华，这才继续去后厨忙碌。 赵中华跟在他身后：“老弟，商量个事儿，我去买些肉回来，你帮我弄成腊肉和香肠咋样？” “料钱该多少是多少。” 陈渊想都没想：“行。” 赵中华笑道：“就知道老弟爽快，我去给王大姐说一声，喊她给我整两百斤来。” “我再去买点大鹅还有鸡鸭。” “全都熏制了。” “到时带去首都，想吃了就煮一些。” 转身就朝着菜市场跑去，心情愉快的看着老乡们从山里背来的山珍和野味，野鸡太柴了没啥意思，野猪腥臊味太大，野兔子？嗯，买两条让老弟卤了试试。 山药，这玩意儿很久没吃了，炖肉安逸。 当赵公子回到餐馆的时候，身后跟了不少老乡，正在追撵着旺仔玩耍的小盆友们，全都好奇的瞅着。 旺仔站在墙头上，翘着尾巴，偏着脑袋。 随后他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一个个大爷大妈把自家的东西卸下，称重算钱。 猕猴桃，核桃，红桔，橙子，黑木耳，野生菌，山药干竹荪和冬笋，还有野兔子。 小娃娃们看着热闹的场面，觉得可有趣了呢。 赵中华也非常大方，把水果分给孩子们。 自己拿了个橙子剥开，清润的香气让他感慨不已，就是微微有点儿酸。 旺仔瞅着小老幺要给它吃猕猴桃，转身就跑。 当陈渊看着她和小伙伴们满脸都是水果汁的模样，不禁心累的道：“你们就不能好好的吃么？弄得脏兮兮的。” 有娃娃把挂着的清鼻子用手背一抹，不会儿就形成干涸的印子，小爪爪不知道抓了什么玩意儿，指缝里都是泥印子。 然后盖在了手中的桔子上。 陈渊默默吐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眼看快到饭点儿，小家伙们就往自家的方向跑去，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哪怕嘴馋的，也知道在这里吃饭要给钱，必须得家长同意才行。 小老幺抱着陈渊的大腿儿，昂着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道：“大锅大锅~窝想吃红苕稀饭~” “甜咪咪嘞~” 陈渊捏了捏她的鼻子：“中午没煮，咱们晚上再弄。” “粉蒸肉里面有红苕，吃不吃？” 小家伙喜滋滋的点头：“要的呀~” 炝炒莲花白，加上粉蒸肉，配上大骨汤，当老妈来到馆子里的时候，见到俩小家伙的伙食，啧啧感慨：“你们这生活，比地主老爷还整得好哦。” 小老幺才不管呢，嗷呜一声，把软糯香甜的红薯块儿塞进嘴里。 瞅着俩珠圆玉润的娃娃，王琼轻笑着，去帮忙收拾桌碗。 周末餐馆的生意，可比平日里更加的火爆。 更别说还有镇上或者县城里专程而来。 以食小餐馆的卤肉饭，以白水煤矿为中心，宣扬得方圆数十里都是人尽皆知。 所以炖的卤肉，也比平日里多了两倍。 看着客人们享用着自己做出的美味，陈渊也觉得成就感十足。 让老妈先坐下吃午饭，有刘念和任嬢嬢给客人们打饭，陈渊端着空盆去收拾碗筷，见到有老人家到来，又忙着问询需要吃点儿什么。 还有不少学生，拿着新一期的《收获》杂志，跑来请陈渊签名，顺便尝了尝免费的盖浇饭。 陈渊良好的口碑便是如此，一传十，十传百。 忙完后，已经下午两点了，不少人就在餐馆里玩耍聊天，陈渊领着小老幺和姚铃来到矿上最大的商店。 这里相当于城市里的供销社，应有尽有。 柜台足足摆了上百米长。 上个月，陈渊带着她们来此买过零食，小娃娃们看着巧克力棒棒糖挪不动脚，陈渊给她们一人买了个，招呼她们来到卖衣服的柜台前。 红色带着小花朵的小棉服，显得很是喜庆。 秋衣秋裤印着可爱的小菊花，两个小娃娃觉得可美了呢。 让小家伙试了试红色棉衣，哪怕再长点儿身体也不虞会小，再试了试翻皮的雪地靴，软和得让俩小家伙舍不得脱下来，陈渊于是爽快的掏钱，一人买了一套，秋衣秋裤一人两套，加上雪地靴，共花了他七十二块钱。 看着她俩欢喜的样子，陈渊也是眉眼带笑。 要知道，杂志社前些天又寄来了稿费，他现在可是有着至少五万块在兜里的富豪。 第六十六章 美食复刻 当夜色朦胧，吃了红苕稀饭配回锅肉的小老幺，就喜滋滋的给老爸老妈说着锅锅今天给她和姐姐买了新衣服，还有里面有毛毛的雪地靴，可漂亮啦。 陈渊也把军大衣给了老爸老妈，虽然穿起来有些厚重，但是真暖和。 王琼开口道：“这一件衣服就能过冬了，热和。” 陈昌骏也很是高兴，只不过对于即将退离工作岗位，心中有些忐忑还有些空落落的。 从十四岁就来到矿上讨生活，如今还有些舍不得。 但是，想到为家里能够创造更好的条件，他必须努力。 歇息片刻，就和自家老婆帮忙收拾桌椅碗筷，拿着扫帚把地面收拾干净，小老幺和姚铃也忙个不停，虽然眼睛总是往电视机那边瞄着。 收拾完，将明早的食材备好，已经夜深了。 往回走的路上，小老幺使劲儿的哈着气，看着一团白雾出现在面前，就娇憨的直乐。 然后就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三岁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陈渊虽然有些头大，却笑着给这娃娃解释着，出现白雾是因为空气太冷的缘故，为什么空气会变冷，因为太阳离我们远，为什么太阳离我们远…… 还好陈渊读书还算认真，上辈子从短视频汲取了不少知识，否则还真的会被这娃儿问住。 姚铃就乖乖巧巧，把大锅说的这些知识给记住，觉得大锅好腻害，什么都会呢。 回到屋子里，烧了热水洗漱，王琼开口道：“老陈，你进城给二娃把衣服带过去，上课坐在教室里头，冷得很。” 陈昌骏点点头：“明天换夜班，我坐早上的班车去，下午就能回来。” 四十块钱一件的军大衣，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曾经哪里敢如此奢侈，家里的衣服全都是那种灰扑扑的，过冬的棉衣就更是处处补丁，棉花都结成一团了。 新衣服都有点舍不得穿。 小老幺和姚铃，已经被陈渊一手一个，丢进了被窝里。 时间转瞬即逝，忙忙碌碌中，眨眼就来到十二月中旬，这天中午，刚刚把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前来用餐的老太太桌前，有阵时间未曾出现的系统光屏，突然弹了出来。 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恭喜未来的食神，您的品德受人赞叹，为三百个老人亲自服务的任务已经完成。】 【奖励特殊技能：美食复刻（尝过的任何食物，都能被你百分之百的复刻配方和做法，进行完美重现）】 看到这个技能的时候，陈渊瞪大了眼睛，这简直就是神技！ 太绝了有没有？ 【宿主：陈渊】 【职业：厨师】 【职业技能】： 刀工（中级）：2891/10000(当墩子工够用) 调味（中级）：2687/10000（已经勉强入口） 火候（中级）:2995/10000（一般不会被烧糊了） 食材溯源（顶级）：1000000/1000000（食材鉴定，追溯其源） 美食复刻（顶级）：1000000/1000000（一切尽在掌控） 【菜品】： 小炒肉（顶级）1000000/1000000 红烧肉（顶级）1000000/1000000 回锅肉（顶级）1000000/1000000 …… 淡水鱼做法（顶级）1000000/1000000 …… 黄金蛋炒饭（顶级）1000000/0100000 御制鲜肉包（顶级）1000000/1000000 …… 【名气值】：2289(可兑换)/4253（已经小有名气，请继续在食神的道路上，奋力攀登。） 陈渊瞅着系统面板上，自己掌握的顶级食谱，不禁感慨非常，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这么厉害了呢。 但是，看着职业技能，他不免有些汗颜。 必须得继续努力才行。 把发酵好的面团取出来，任嬢嬢在一旁擀面皮，刘念帮忙装馅儿，陈渊就将其包好，流水线的作业，十来分钟就将两百多个包子放在了蒸笼里。 随后又开始炖卤肉，备菜。 赵中华呢，就看着挂在院子里属于他的腊肉和香肠，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喝着明参枸杞茶，啧啧有声。 陈老弟做的腊肉和香肠，简直太棒了。 酱过之后的腊肉进行熏制，看起来就如同色泽深沉的琥珀，而那香肠更是肥瘦适宜，挂在屋檐下的已经微微风干，莹润无比。 陈渊给他做的时候，抽空又弄了两百斤腊肉，一百多斤香肠。 去魔都的时候，也给彭曦还有白鹭她们尝尝。 就连大伯家的腊肉和香肠，也是用了陈渊自己的配方，上辈子身为一个美食连锁店的老板，总会有那么几分本事在身上。 王琼每次看到那么多肉挂在那里，那满足感就不用提了。 她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实现肉菜自由。 把儿子从老家接来，是两口子最为英明的决定。 小老幺和姚铃，每天去幼儿园之前，都会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欣赏好一阵的腊肉和香肠，这才会喜滋滋的离开。 冬日的傍晚，比夏季来得早了些。 才六点半，就黑沉沉了起来。 赵中华和自家兄弟伙，穿着军大衣，捧着饭菜蹲在屋檐下，守着他们的腊肉和香肠，生怕被手脚不干净的家伙给顺走了。 小老幺和姚铃，也是有样学样，穿着她们的新棉袄，把饭碗放在小板凳上，蹲在那里听大人们吹牛。 这画面，让忙完走出来的陈渊觉得很是有趣，可惜如今没有手机，无法将这一幕给记录下来。 “陈老弟，再等两天就是冬至节了，你的馆子里不弄点节日特色菜？” “对啊，市场上卖羊肉的，这几天生意火爆得很。” “冬至来点羊肉汤，那简直巴适得板。” 陈渊却是叹息道：“没那个实力啊，我以前没做过羊肉汤，弄出来膻味太大，那不就是浪费粮食么？” 听到他的话，大家伙们都不信。 陈渊也非常无奈了：“真的，不然我早就开始准备了，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于是有人调侃起来：“不愧是大作家，说话都掉书袋子。” “肯定是嫌麻烦。” 赵中华嘿嘿笑道：“老弟，我去喊那老板给我宰一条羊子，咱们冬至节一起吃。” “红烧，炖汤，还要爆炒羊杂。” 小老幺吃着猕猴桃，打了个饱嗝，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奶呼呼的说着：“大锅大锅~窝也没有次过羊肉嘞~” “铃姐姐也木有次过~” 陈渊还想拒绝，系统突然弹出:【未来的食神，就应该不畏险阻，为客人们备上心怡的菜品佳肴，请在三天内，学会羊肉汤做法。】 【任务完成后，奖励羊肉全系顶级食谱。】 陈渊吧嗒嘴，开口道：“镇上有没有哪家羊肉汤好吃？” “各位先说说？” 有老大爷就笑着道：“镇上没得，县城里有一家老陕羊肉汤味道绝了，巴适得板。” “对头，我也听别人说过，那家羊肉汤奶白奶白的，一点儿膻味都没有。” “吃起来又香又糯，一点都不柴。” “那汤老鼻子鲜了。” “我们自己炖出来的，和他家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听到这里，陈渊笑道：“哪位要去县城，帮我带点儿老陕羊肉汤回来，我给钱。” “我尝一尝，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不然弄出来不好吃，你们喊退钱我多没面子。” 有了特殊技能美食复刻，当然要找一家口碑味道都极为不错的才行，等奖励到手，他以后也就能把羊肉做得绝顶好吃。 赵中华举手：“我明天一大早就去，保证给老弟你带回来。” 陈渊做了个ok的手势：“那就辛苦老哥了。” 于是，有大妈就乐呵呵的咬断鞋底子的线头，把做好的棉鞋放在篮子里：“那冬至节我们就不用自己买羊肉来炖汤了。” “小陈你家卖多少钱一斤？” 陈渊抠了抠脑壳，问着刚才在县城里吃过羊肉汤的大爷：“罗大爷，那家羊肉汤卖多少钱一斤？” “三块八一斤，还送配料那些。” 陈渊点头道：“那咱就一个价。” 于是，小老幺就喜滋滋的乐了起来，她很快就能吃到羊肉啦，也不知道羊肉好不好吃？刨着自己碗里的肥锅肉还有莴笋木耳，小家伙吃得眉开眼笑。 翌日中午，再这娃儿的宣传下，接孩子的家长们全都知道，她们家的餐馆里，冬至节要卖羊肉汤，只要三块八一斤。 下午三点左右，赵中华提着一保温桶的羊肉汤来到餐馆中，还不自觉的打了个饱嗝，瞅着正在把鲜肉包放进蒸锅的陈渊，乐呵呵的道：“那老陕羊肉汤的味道，真的是安逸，我一个人连肉带汤，整了足足一斤。” “现在浑身都暖洋洋的，巴适。” “老弟，这就是他们那里的羊肉汤，你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来差不多的？” 这赵公子，对陈渊的期待还蛮高。 陈渊舀起一勺奶白色的羊肉汤，舌尖刚触及汤汁的刹那，美食复刻技能瞬间激活。 眼前出现羊肉选材以及如何配料去除膻味的各种操作，犹如他自己忙活了无数次，让他瞬间明悟和融汇贯通，这羊肉汤该如何制作。 于是，他笑着道：“还好早上买了羊肉，不过需要一些中药材还有香料才行，得去市场买一些。” 赵中华眼睛一亮：“老弟你真能弄出来？” 陈渊点头道：“大差不差。” 听到这话，赵中户哈哈笑道：“那就是稳了！” 第六十七章 冬至的羊肉汤 在赵中华还有家里俩小家伙殷切的期盼下，陈渊在傍晚时分，熬煮出了奶白鲜香的羊肉汤，而肉质更是极嫩，轻轻一咬就化在舌尖。 小老幺踮着脚趴在灶台边，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翻滚的羊肉汤，小鼻子不停地翕动着：“大锅大锅~好香呀~” 虽然刚刚才吃了晚饭，但是姚铃也觉得有些馋馋的，大锅做什么都特别特别的香呢。 刘念和任灵秀也被这鲜美的羊肉汤所吸引，还要那些正在餐馆里看着电视的职工和家属们，胡建设更是吧嗒着嘴：“陈老板，你这羊肉汤太香咯。” 陈渊笑着道：“先练手试试，大家强烈要求冬至节要喝羊肉汤，咱们这里客人至上，必须得弄出来才行。” “待会各位尝尝味道如何，有啥意见提出来，我也好改正。” 把羊肉汤锅端了出来，汹涌的热气在大堂里升腾着，香味更加的浓烈了起来，给赵中华还有俩小家伙一人舀了一碗，陈渊把羊肉汤分给馆子里的众人。 虽然王琼和陈昌骏对自家儿子如此豪爽的作风有些咋舌，但是生意嘛，有舍才有得。 喝了一口，烫得直吐舌头，但是那味道，香浓醇厚，没有羊肉的膻味，好得出人意料。 胡建设更是伸出大拇指：“后天冬至节，我要整半斤羊肉汤，过节了必须吃好点儿。” 而赵中华此刻觉得极为惊艳：“这和我在老陕家的羊肉汤，不分伯仲啊。” 小老幺和姚铃俩，小口小口的啜着，不时砸吧小嘴，安逸得不摆了，那娇憨的模样逗得大人们直乐。 【系统提示：恭喜未来的食神，成功复刻羊肉汤，奖励羊肉全系顶级食谱已发放。】 陈渊脑海中瞬间涌入了无数关于羊肉烹饪的知识，从清炖到红烧，从爆炒到烧烤，每一种做法都仿佛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紧接着系统任务发布【请在冬至节卖出一百斤的羊肉汤，任务完成，奖励冬日暖汤系列食谱（内含五种滋补汤品做法）】 陈渊觉得这个任务非常困难，但是特别有挑战性。 他大声的说道：“后天冬至节，买羊肉汤，送特制的蘸料，保证安逸。” “大家帮忙宣传宣传哈，就卖冬至节这么一天。” 小老幺和姚铃扯着清脆稚嫩的声音喊道：“好哒~” 尝过羊肉汤的大爷大妈们，都觉得这羊肉汤的味道极好，买回去添些蔬菜进去，全家都能吃得极为安逸。 就像胡工程师所言，都过节了，还不能吃点儿好的么？ 翌日一大早，陈渊就去买了羊肉回来，腌制备料，然后在傍晚时分就开始熬煮，否则冬至节的时候，恐怕供应不上。 而其他食材就准备得比往日少了些，如今过节，都有着极为朴素的观念，那就是在家里吃，当然这都是成了家的人。 那些孤身在单位上的，还是会选择餐馆或者食堂。 冬至节这天，陈渊早早起床，煮好的羊肉足足有着一百多斤，全都捞出沥干放在了竹筲箕里，看着堆成小山办的羊肉还有羊杂，觉得无比满足。 才六点半，广播刚刚响起，赵中华就走近了餐馆中，把自己的军大衣脱掉，很是愉悦的说着：“老弟，先来碗羊肉汤，两个大肉包子。” 院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今日食谱：羊肉汤（堂食）：一块五一份。 半斤一块九，一斤三块八。 羊肉汤里有着胡萝卜和白萝卜，奶香和肉香交织中还有些鲜甜，轻轻沾了些蘸料，赵中华一口咬下，极为享受的赞叹着：“这才叫生活嘛。” 趁着还没多少客人，陈渊也招呼刘念他们先吃早餐。 他自己打了碗羊肉汤，里面羊肉和萝卜堆得满满的，奶白色的汤汁翻滚着热气，鲜香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轻啜一口，舌尖刚触及汤汁的瞬间，便能感受到羊肉的醇厚与萝卜的鲜甜完美融合，汤汁顺滑绵密，没有丝毫膻味，挑了块儿羊肉丢进嘴里，鲜嫩的肉质轻轻一咬便化在舌尖，带着微微的弹性和饱满的肉香。 特制蘸酱为羊肉增添了一丝辛辣和咸鲜，让味道层次更加丰富。 这可是用系统给与的羊肉汤食谱所制作，比老陕羊肉汤的味道更加浓厚，他完全不虞今儿的羊肉汤会有差评出现。 当两小只打着嚯嗨，裹着棉衣穿着雪地靴来到餐馆中，见到陈渊给她们准备得早餐，哪里还有丁点儿睡衣。 满满登登的羊肉汤，让她们开心的蹦跶起来。 呼呼的吹着气，然后迫不及待的挑了一块儿羊肉，看着被炖的仿若透明的羊肉脂肪，美美的塞进嘴巴里，味蕾在欢呼，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愉悦起来。 把碗里的汤汁喝得干干净净，这才打着饱嗝，浑身都暖呼呼哒。 小老幺奶声奶气的喊道：“大锅大锅~窝中午还要吃羊肉汤~泡饭次~” 陈渊宠溺的笑着：“没问题。” 王琼却是好笑的捏了捏自家小女儿的脸蛋：“这里就你最会吃了，一天天的都快长成肥猪儿咯。” 小家伙呲牙咧嘴的乐着，站起身来挺着小肚肚，摇头晃脑：“麻麻~窝才不胖嘞~大锅嗦刚刚好~” 然后牵着姚铃往幼儿园跑去：“窝们上学去啦~” 赵中华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觉得是如此的惬意，把蘸料倒入羊肉汤中，他不禁挑眉，这味道更棒了。 早间卖得最好的依然是包子还有油茶，蒸凉面倒是点的少了。 八点半，就已经忙得差不多，随后又开始备菜，炖汤。 忙碌却充实，电视打开，听着一些新闻还有重播的节目，赵中华就坐在大堂门口处，翘着二郎腿守着腊肉和香肠。 等到羊肉摊老板把他定的羊肉送来，就让陈渊帮忙腌制，中午有空了自由发挥。 这些天，不是没有人来踩过点，却被这位赵公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吓退。 还不到中午，就有人拿着大海碗或者保温桶前来，刘念称重，任嬢嬢就负责给客人们打汤送蘸料，陈渊就忙着炒菜。 王琼那里也没啥客人，索性关了门挂了个牌子，来到餐馆里帮忙。 才十一点钟，买羊肉汤的人就排起了长队，即便是只买二两，陈渊也热情的给保温桶里打满了羊肉汤。 其实在矿上，很多人都节衣缩食，普通工人的工资并不高，还要养活一家人。 有时候一个月都难得吃一次肉。 除了小孩子，基本上没有见到什么胖子出现。 就连徐新枝一家，两口子双职工，也只敢隔三岔五的来几次，秦伟光他们这些熟客，其实消费也并不高，每天也就一块钱左右，占了工资的三分之一不到。 赵公子预充的一千块，如今才用了两百左右。 陈渊每天成本已经超出了一百五，利润其实很微薄，但是却带动了煤矿不少人的消费。 主要是味道太好了，油盐不缺，下饭是种享受。 不知不觉，广播响起，更多的客人到来。 羊肉在肉眼可见的变少。 高建兴打了半斤羊肉汤，和自家老婆就在馆子里就餐，先是被奶白色的浓汤吸引，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萝卜的清甜让他眼睛一亮。 他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吹了吹便送入口中，汤汁刚触到舌尖就让他满足地眯起眼：“没有丝毫的膻味，反而多了丝奶香，这小陈的厨艺也太绝了。” “怎么啥东西到了他手里，都能变成美味，让人欲罢不能。” 他妻子赵晓菲轻笑着：“这叫做艺高人大胆，否则的话，没见别人当个体户开馆子？没那个手艺，哪怕开了餐馆，也不会有客人。” 挑了块儿炖得软烂的羊肉，蘸上特制的酱料后，轻轻一口咬下，鲜嫩的肉质在齿间化开，肥而不腻的油脂混合着麻辣鲜香的蘸料，让她眼睛一亮。 独特的滋味让她有些惊喜：“老高，你尝尝这酱料，麻辣鲜香，特别好吃。” 高建兴也试了试，然后伸出大拇指道：“真是绝了。” 两口子吃得大快朵颐，羊肉汤下饭让他们额头上汗水都沁了出来，当看着桌上一大海碗的羊肉汤，包括里面的萝卜都被消灭得干干净净，这才相视一笑，打着饱嗝。 坐在餐馆里，鼻尖萦绕着各种食物的香味，浑身也都暖融融的，让人极为满足和享受。 幸福，在此刻具象化了。 王良平这时候和老伴来到餐馆里，打了一份羊肉汤，看着那些吃得不亦可乎的职工和家属们，感慨道：“在这冬至节，有热乎乎的羊肉汤，真是暖心又暖胃。” “我们要是自己在家里做，麻烦不说，弄出来的味道恐怕还难吃。” “有小陈在，矿上的职工也能畅快的吃上一口美味的羊肉。” “就说小徐，去年炖的羊肉汤，肉咬不动不说，膻味老远都能闻到，拿着黄荆条子，逼着她老公和儿子塞进了肚子里。” “想着就觉得有趣。” 曲金瓯抿嘴直乐：“所以小梁才说，这辈子都不想吃羊肉了。” “小陈这羊肉炖的软烂，加上这蘸料，让人口舌生津，你快尝尝。” 第六十八章 跷脚牛肉 冬至节这天，陈渊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炖卤肉，炖羊肉汤，还得炒菜做包子，直到晚上八点钟，才算歇息了下来。 【任务完成，奖励冬日暖汤系列（莲藕排骨汤，菌菇鸡汤，酸萝卜老鸭汤，黄豆蹄花汤，翘脚牛肉汤）】 当陈渊见到翘脚牛肉汤出现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可是乐山名小吃啊。 竟然就这么华丽丽的出现在了眼前。 不免有些惊喜。 餐馆里看电视的大人小孩儿，可谓是座无虚席，旺仔都躲在了收银台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 喝着竹叶茶，陈渊长长的吁了口气：“终于可以歇息啦。” 话语刚落，系统弹出。 【请未来的食神不要懈怠，春节前卖出五百份冬日暖汤系列菜品，奖励顶级国宴食谱套餐。】 陈渊深吸一口气，国宴食谱，那可谓是集华夏美食之精华，这任务，他必须得完成，哪怕亏本卖都要干。 而小老幺和姚铃，听到他的话语，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惹得陈渊心里暖洋洋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觉得俩小家伙太贴心了。 赵中华看着了，羡慕的道：“我咋没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呢？” 陈渊乐呵呵的说着：“当她喊你在厕所里看她拉粑粑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小老幺气急败坏的嚷道：“大锅你不准嗦辣样子的话~” 一时间，赵中华还有秦伟光他们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觉得这是个有味道的话题，但是都想逗这娃娃：“那你在里面看到老木虫没有？” 小家伙翻着白眼：“窝已经三岁袅~才不瓜嘞~” “那是蛆儿子~大锅嗦有细菌~不准我捡肥来！” 看着小家伙一脸睿智的模样，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伸出大拇指夸赞小家伙都知道爱卫生了呢。 而咱们的陈安然小盆友，骄傲的昂着小脑瓜子，得意惨啦。 王琼在一旁，瞅着这憨包娃儿，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 简直就是个活宝。 姚铃就抿嘴直乐，妹妹真的太可爱了呢。 有人这时就问道：“陈老板，明天还卖不卖羊肉汤啊？” 陈渊摇着脑袋：“整羊肉汤费神费力，也就今天冬至节吃得人多些，过了节就没啥人愿意买了。” “就和平日里一样，主打的还是盖浇饭。” 当电视剧看完，大人们就带着自家孩子往回走去，不一会儿，餐馆就变得安静下来，赵中华拍了拍刘念的肩膀：“这位同志，照看咱们腊肉和香肠的重要任务，就交给你了。” 而小老幺却是抱着陈渊的大腿儿，糯糯的说着：“大锅大锅~窝想次腊肉和香肠~” 陈渊笑着自家幺妹抱了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要不，等姐姐回来咱们一起吃？现在就吃的话，小心她回来打你屁股。” 小家伙故作惆怅的叹息一声：“好叭好叭~” “姐姐什摸时候才费肥来呀？” 陈渊笑道：“最多还有半个月，她们就要放假回来过年咯。” 小家伙也喜滋滋的说着：“廖奶奶嗦~窝们一月八号就要放寒假啦~” 在餐馆里，把明日的食材准备好，给炉灶添了煤炭，陈渊这才带着俩小娃娃，和刘念打了个招呼，在老妈和任嬢嬢的陪同下，往家里走去。 寒风有些刺骨，冷气无孔不入，陈渊裹着军大衣，看着在路灯下斑驳的梧桐树，上面的叶子也只有零星的几片。 就连那些虫鸣也早就销声匿迹，让整个世界都显得冷清起来。 “看样子，快下雪了。” “老幺和姚铃都要把围巾和帽子戴上，脸上要擦宝宝霜才行。”老妈说着话的同时，小家伙正傻乎乎的哈着气。 看着俩小家伙双手拢在袖子里，就像小老太婆似的，被逗得直乐。 洗漱后，陈渊躺在床上，就想着明日该卖什么汤品，羊肉汤做起来太麻烦，蹄花汤要炖很久，排骨汤成本略高，鸡汤倒是不错，但是骨多肉少。 选来选去，牛肉汤是最具性价比的。 跷脚牛肉汤，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做法，那都是保密配方，里面会加入中草药来配制汤料，但是有着系统给的食谱，他现在已经胸有成竹。 一觉醒来，把包子做好后，就立马就跑去学校后面的屠宰场，才不到五点，他就把还带着热气的棒子骨和牛脊骨，还有吊龙给买了回来，更是和老板商量着，每天给他留个二十斤左右。 趁着刘念和任嬢嬢备菜，他就开始配制翘脚牛肉汤的香料，装在纱布中用棉线捆好，随即将吊龙切片腌制。 随即将牛骨头清洗，用食神之忍切开，加入香料开始熬汤。 刘念好奇的问道：“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陈渊乐呵呵的回应着：“跷脚牛肉。” 只见刘念和任嬢嬢满脑壳都是问号，陈渊这才记起，这个时代，不是乐山本地人，几乎不知道这个名小吃，到了二十一世纪随着经济的发展，才随之传扬到各地。 他笑着解释到：“这是乐山的名小吃，清朝中晚期的时候就出现了。” “当时乐山一带河流交错，不少百姓以杀牛为生。牛杂这类食材相对便宜，但味道腥重，处理起来也有难度。有位罗姓老中医，他心疼那些体力劳动者辛苦，又见牛杂被丢弃可惜，便发挥自己中医的特长，在街边支起一口大汤锅，将牛杂、牛骨等和多种中草药一起熬煮。” “这锅汤不仅去除了牛杂的腥味，还让汤有了滋补的功效。路过的人闻到香味，都忍不住过来尝一尝，有的人没有座位，就干脆把脚搭在桌子的横梁上站着吃，久而久之，就有了翘脚牛肉这个有趣的名字。” “但是我没有用牛杂，就用吊龙来做翘脚牛肉汤。” “比羊肉汤方便得多，而且这吊龙切成薄片，一烫就熟了，嫩滑爽口。” “念哥，走，咱们把另外一个柴火炉抬过来，又要炖卤肉，又要炖汤，炉灶都有些不够用了，还好咱们这里用煤不给钱，到时开分店了，这燃气费都是老大一截。” 任灵秀笑了起来：“你还真的想要开分店啊？” 陈渊往大门外走去：“那可不，到时你们都是集团元老，上市后坐在家里就有分红拿。” 打着嚯嗨往里面走的赵中华好奇的问道：“集团，上市？还有分红？” “有什么投资方向，老哥也想试试。” 大堂里的几人全都笑了起来，刘念开口道：“老板说以后要搞餐饮集团，开分店。” 赵中华感慨道：“老弟有想法，我强烈支持先去首都开一家。” “我可以投资，也当个股东，不插手管理，只管吃。” 陈渊乐呵呵的说着：“这个可以有。” “我先去和念哥把炉子抬过来，等会咱们继续聊。” 赵中华索性跟着一起：“我也去搭把手，咋又要抬炉子，准备弄啥好吃的？” 陈渊就给这位老哥说着做牛肉汤的事情，让对方一时间惊叹：“老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这牛肉汤还能滋补，我就必须得尝尝了。” 听到这话，陈渊挑眉：“我准备把这牛肉汤的来历写出来，用了什么滋补的中药材也写出来，然后挂在门口。” “要让每个人都能在大冬天里喝上一碗滋补的热汤。” 三人把柴火灶抬到后厨，赵中华看着陈渊自己做的柴火炉，上面还有着以食的两个大字，不禁啧啧称奇：“老弟你也算是白手起家了。” “话说回来，你这么努力，是不是很大的原因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秋白鹭？” 看着这位赵公子有些八卦的眼神，陈渊叹息：“最重要的原因，是想要改善家中的生活环境，你没见到之前的老幺，瘦得就像猴儿，锦绣也是营养不良。” “老爸老妈也是瘦得排骨似的，吃不饱穿不暖，我曾经不懂事，还以为自己是福贵大爷呢。” “没赵大哥你这样的命，却有了大少爷的病。” “被打了一顿后，梦见了许多事，这才幡然醒悟。” “往事不堪回首！” 赵中华嘿嘿直乐，他早就知道关于陈渊的八卦，只是从当事人口中听到，却别有一番滋味：“你现在可是矿上的风云人物，巴老爷子亲自赞扬过的文学新秀，被全国各大报刊都报道过的红人。” “大家都以为你会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深耕，没想到你却想要当厨子。” “这反差感也太强了些。” 陈渊耸了耸肩，把炖锅放在点燃的柴火炉上：“写作只是爱好而已，成为食神才是我的追求。” “老哥你可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以后想要吃到我做的美食，可得预约才行了。” “哈哈哈哈。” 赵中华瞅着有些嘚瑟的陈渊：“中午给我做红烧羊肉，葱爆羊肉，手抓羊肉，爆炒羊杂，跷脚牛肉汤来一锅。” “人嘛，用不死就往死里用。” 陈渊眼角直抽抽：“你是尊贵的会员，你说了算。” 吃完早餐后，他就开始腌制羊肉，而熬煮着牛骨的汤锅里，带有中药清香的味道氤氲开来，走进来买包子，吃油茶的客人们，一时间有些好奇。 “这是在炖什么？味道有些奇怪，但是挺香的。” “有牛肉的味道。” “老板说，今天要上一样新的菜，叫做翘脚牛肉汤。” “好吃得翘脚。” 第六十九章 下雪啦 如今矿上的老饕们，对以食小餐馆出现的新品都非常的关注，因为陈老板的手艺，从来未曾让人失望过，在大家伙的宣传下，无论是职工们还是学生或者退休的大爷大妈，很快就知晓了这个消息。 而陈渊也将翘脚牛肉的来历，写在了一块板子上，放在院门口。 冬日暖汤：翘脚牛肉，3毛5/1份，加饭4毛。 牛肉成本在那里，还有熬汤的香料和药材都不是价格低廉的存在，这个价位根本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为了系统的国宴套餐奖励，咬咬牙干了。 于是，有路过买菜的人们，就好奇的凑了过来看。 然后啧啧感慨道：“翘脚牛肉，好久没看到家乡的特产小吃了，等会我拿保温桶过来，一定要尝尝。” “嘿，还是滋补汤嘞，有意思。” “陈老板，你卖这么便宜？我们那里现在至少五毛钱一碗咯。” “牛肉现在三块钱一斤，煮了还要缩水，三毛五有没有一两肉？”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主要的是高汤，有当归党参这些，一锅汤的成本不小。” “有个半两肉你也划得着，油盐柴不要钱啊？” 陈渊笑盈盈的回到后厨，就见任嬢嬢和刘念已经在忙着起锅热油，准备把素菜还有红烧肉做出来，而台式卤肉，已经炖在了锅里，整个餐馆里香气缭绕。 赵中华坐在大门处，有些唉声叹气：“如今在老弟你这里，把口味都养叼了，以后该咋办哦。” “那时候，肯定每天两斤两斤的瘦，多可怜啊。” 陈渊一边切着肉一边笑道：“等老哥你到了首都之后，全国各地的美食都汇聚在那里，然后你就会说，此间乐，不思蜀。” 赵中华嘿了声：“此话用在这里甚妙。” “希望如老弟所说，在那里也能让我吃到如此美味的饭菜。” 陈渊点头：“那是必定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龙国的美食博大精深，咱才掌握了一些皮毛罢了，那些能够去国宴掌勺的大师们，随随便便都做出可口的饭菜。” “如今的首都国际饭店，肯定高薪聘请了许多大厨，老哥去了就有口福咯。” “八大菜系，想吃啥就吃啥，换着花样的吃。” “想一想就美。” 听到这话，赵中华却是摇头失笑：“谁人天天去国际饭店高消费啊？我有那个钱不如多抽几包烟给国家多交点税呢。” “那里缺少老弟你这样物美价廉的餐厅。” 陈渊非常有干劲的道：“老哥，你方向，有生之年一定会在首都开个以食小餐馆。” 而赵中华却是摩挲着下巴：“咱们早上说的那个办法，我觉得可行。” 陈渊哈哈笑了起来：“如今咱体量还太小，分店一开，让念哥还是任嬢嬢去当店长？” “厨师怎么解决？” “倒不如老哥你自己开个馆子，请些大厨。” 赵中华伸出大拇指：“这也是一条路子，为了吃点儿好想吃的，豆腐弄成肉价钱，想着却有些划不来。” “算了，到时去了再看。” 于是打开电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还得好好守着自己的腊肉呢，不能让不法分子给偷摸着顺走了。 陈渊把盖浇饭的各种浇头备好后，就开始给赵公子加工羊肉。 炉火熊熊，爆炒，红烧，清蒸，弄好后，就已经快到中午。 瞅着那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羊肉席面，还有一大锅的跷脚牛肉，赵中华眉飞色舞的道：“看着就巴适，老弟拿碗来，你们也尝尝，咱最讨厌吃独食了。” 陈渊也不客气：“谢谢老哥。” 爆炒羊杂是酸辣味的，最为下饭，陈渊三下五除二，就把午饭搞定，迎接即将到来的用餐高峰期。 赵中华砸吧嘴：“这牛肉汤咋这么清亮呢？但是味道却非常鲜美，有中药的气息却不浓烈，让人闻着很是舒适，这牛肉更是极嫩，入口爽滑。” “奶奶的，老秦他们要是再不来，我可就把这一锅牛肉汤全都吃完了。” “蘸上一点儿特制的辣椒面，啧啧，安逸惨。” 这时候，已经有大爷大妈们来到餐馆中，手里拿着饭盒或者保温桶，要尝尝这冬日里的暖汤，跷脚牛肉。 刚刚把午饭吃完的刘念和任灵秀，便配合着给这些客人们打餐。 有老爷子尝了尝味道，暖胃的热汤瞬间让他眉毛都舒展了开来：“我至少能尝出五种药材在里面，这汤色看着清，但是味道真的不错，泡饭吃才安逸。” 当这些大爷大妈们离开口，广播响起，工人们下班，学校放学。 渐渐的，人流量变得大了起来。 第一时间想要尝尝这翘脚牛肉的味道。 小老幺和姚铃欢喜的回到餐馆中，戴着围巾和帽子，小小的人儿，看着就觉得喜庆可爱。 “大锅大锅~”踮着脚，两个小家伙喜滋滋的大声喊着。 这几乎成为餐馆里每日必备的项目了，陈渊眉眼带笑：“看到你们了，和姐姐去坐好，马上就把你们的午饭端过来。” 小老幺扯着嗓子喊道：“要翘脚牛肉汤~别忘了哟~” 惹得大堂里前来用餐的客人，被这娃儿那奶气的声音逗得直乐。 看着大锅给她和姐姐端来的饭菜，小家伙开心得手舞足蹈，指着红烧羊肉糯糯的问道：“大锅大锅~这是什摸呀？” “这是赵蜀黍给你们的红烧羊肉，还有，牛肉汤里的白菜要吃了，这样才能补充维生素，身体才会更棒。”陈渊揉了揉这娃娃的小脑瓜，姚铃就乖乖的点头。 大哥做的所有菜，都特别特别好吃，她根本不会挑食呢。 而安然这娃娃，用勺子舀着白菜，嗷呜一声嗦进嘴里，给了大锅一个骄傲的表情，她最喜欢吃菜了呢。 陈渊伸出大拇指，给了个赞，又忙着去给客人们端饭。 王琼这时候理发店忙完了，就来到餐馆帮忙，看着自家儿子的生意如此好，笑意盈盈的和客人们打着招呼，收拾着碗筷。 胡建设也来了份跷脚牛肉，先是被清亮的汤色吸引，轻啜一口后，温润的汤汁裹着淡淡药香滑入喉中，牛肉片薄如蝉翼却意外的嫩滑，暖意从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 当归的醇厚、党参的甘甜与牛骨鲜味交融，喝完后唇齿留香，连鼻尖都沁出细汗，让他忍不住眯起眼感慨：“不得不说，小陈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这味道，香得不摆了。” 而赵中华和秦伟光他们，此刻已经把桌上的饭菜吃的丁点儿不剩，碗底的油脂被牛肉汤一涮，喝进肚子里后，满足得直叹息。 庄小安打了个饱嗝后，笑着说道：“有这么一家餐馆，也终于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美食了。” “咱还在这川蜀内陆地区，吃到了宝岛风味。” “也不知道老弟会不会整西餐？” 赵中华把烟发给兄弟伙们，摆着手道：“西餐，和咱们华夏的美食比，就是小弟弟，他们最多就是整点牛排，连红烧都不会。” “更别说整牛肉汤了。” “听着高档，其实啥都不是。” “你们知道我有亲戚在阿美莉卡，那里的洋人每天吃啥？说了笑死你们。” “面包配上牛奶，最多加个煎蛋，中午三明治或者汉堡包，就是面包中间夹点果酱或者肉菜，家里条件好的，就整点牛排或者猪排。” “所以，别以为洋人就比咱们龙国人过得好，他们科技制造业是很强，也不缺粮食吃，但是在吃上面，那真的值得同情。” “以后，随着咱们国家强大起来，也不会缺衣少食。” 秦伟光感慨道：“老赵说得没错，咱们必须有这个信心，当年老苏说我们造不出来核弹，现在也只敢对我们呲牙，不敢真刀真枪的干。” 田余庆点了点头：“就像陈老弟说的，那些先辈一代人打了三代人的仗，在援朝的时候，更是一国对数国，让他们看到了咱们的钢铁脊梁。” “外国有的，咱们以后肯定有，还会超越他们。” 陈渊正在给一位老爷子把牛肉汤送过去，听到这话的时候，灿然笑道：“老哥，咱们肯定会看到那么一天的。” “毕竟，从古到今，咱们华夏都是摁着别人打，现在嘛，蛰伏期而已。” “闷声发展才是正事，等到亮剑时，绝对把它们吓成傻子。” 赵中华朗笑道：“我为啥喜欢在老弟这里用餐，就是因为他不像其他人，崇洋媚外，有自己的骨气和对国家的信任。” “这就叫做三观一致，有共同语言，是真正的同志。” 秦伟光也说着当初见到陈渊摆摊时，就是因为他的热情还有大方让自己觉得不错，而且那蛋炒饭的味道的确太香，让他吃馒头时，总会想着。 没想到，这老弟在摆摊时还些小说，更是一炮而红，成为了真正的大作家。 闲聊一阵，这才回去上班。 餐馆里，也忙得差不多了，小老幺和姚铃昂着小脑瓜，瞅着电视机里播放着的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老妈给了她们屁股两巴掌，恐怕都忘了要去幼儿园。 刚刚跑出大门，俩小只就兴奋的喊了起来：“下雪啦~下雪啦~” 伸出手，看着飘落在掌心里的雪花化为水滴，蹦跶着往幼儿园跑去。 第七十章 铁锅炖大鹅 陈渊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落下，帮着赵中华一起将篷布扯了出来，搭在了院子里，将腊肉和香肠遮盖住，屋檐下的那些快要风干的，已经无需理会，雪花落不到上面。 有背着菜的农户们，眼看已经过了饭点，还没有把菜卖出去，就来到餐馆这边问询着，这些都是没有打农药的自家蔬菜，陈渊看到有适合的，基本上都会购买下来。 可以说，在附近农户的心目中，陈老板这人是顶好的人。 想要喝杯热水啥的，也热情相迎，不会因为穿着寒酸而嫌弃。 在赵中华看来，君子论迹不论心，哪怕陈渊是装的，却实实在在的让那些农户们感到了尊重。 再说了，能收养小姚铃，把她和自己亲妹妹一视同仁，养得白白胖胖，就连一只捡来的猫咪都养得肥嘟嘟，人品是没得挑的。 回到温暖的大堂里，陈渊开始做着鲜肉包，赵中华看着他麻溜儿的将面皮捏出褶子，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面皮和肉馅，自嘲道：“我还是不要浪费珍贵的粮食了。” 打开电视，里面正在试播西游记，看着里面的孙猴子，嘿了一声：“这个好看。” “老弟，你说写西游记的那位，脑子是怎么长出来的？” “历史和神话结合起来，还真好玩儿。” “如果真有金箍棒和那些神仙法宝，玛德，打仗的时候何必用人命去填。” 陈渊就笑着道：“小说毕竟是小说，让人乐呵乐呵而已。” 赵中华就撇嘴：“但是你的小说让人看得一点儿都乐呵不起来，不过写得真好，福贵的苦难，有大半都是他自找的。” “也不知道结局是怎么样的。” “看最新期刊上说了，要出单行本，到时候我一定要买来支持支持。” 陈渊看着西游记的画面，突然脑子里闪过一本书来，他不禁笑道：“那我找个机会再写一本关于西游记的故事。”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剖析这个世界。” 赵中华有了兴趣：“给咱们说说？” 那些来此玩耍的大爷大妈们，也从院子里转移到了大堂中，毕竟里面有着暖气，听到陈渊的话语，不禁笑道：“陈大作家又要写新的作品了？” “还是和西游记有关的？” “要不给我们讲一讲？” “我连西游记都没看过，小说好不好看？” “你看电视不就晓得了？听说这是试播，明年正式上映，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都是西游记主题的。” “我家没得电视，想看都看不成哦。” 陈渊笑道：“到时我这里通宵营业，大家一起过春节，也热闹热闹。” “晚上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听到这话，这些大爷大妈们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觉得陈家这小子做事敞亮，不愧是大作家。 如今的过年是真的有年味儿，不像后世的春节，显得那么冷清。 而且矿上已经在组织晚会，舞龙和舞狮子在广场上排练，看着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们，穿着喜庆的服装，在广场上将十几米的大龙舞动，那种震撼别提了。 充满了力量感，霸气而威武。 大礼堂还会给职工们发放免费的电影票，礼拜天的时候就能去观影，当然了，验票的工作人员根本不会太认真，见到没有票的小娃娃们，直接掀开帘子让他们进去。 卖五分钱，两分钱的瓜子儿的小摊贩们，就最是开心了。 为啥这个年代都想来当工人，因为国营煤矿单位，真的是啥都有，比一些城市还要方便和舒适，而且到处都在停电的时代，这里是二十四小时供应。 毕竟有着自己的火电厂。 如今矿上的年轻人也多，不像十几年后，在市场经济的优胜劣汰下，有能力有眼光有关系的人去寻找自己的机会，这里才会被渐渐甩到时代的尾巴尖儿上。 包子被做好后，陈渊又去切肉备菜，快到四点钟，这才有了点儿空闲时间。 赵中华喝着茶，翘着二郎腿舒坦的坐在圈椅上，看着电视里的节目。 卤肉的香气，牛肉汤的香气，还有包子和米饭的香气笼罩此间，陈渊觉得有种浓浓的满足感。 这种不愁吃喝的感觉，让人幸福感爆棚。 而外面的大雪还在飘飘洒洒，房顶，地面上，枝桠间已经变得雪白。 餐馆大堂的房门也只打开了一半，用帘子遮挡，以免暖气流失。 院门处安装了一个铃铛，只要有人进来，带动着就会发出叮铃铃清脆的响声。 就在指点着刘念炒着回锅肉的时候，院子里铃声响起。 紧接着，有人喊道：“老板儿，快过年了，你们要不要买点鹅啷？” 听到这话，赵中华掀开帘子跑了出去：“嚯，全都是狮头鹅，这么大一条条的，啧啧，还凶得很哦。” “咋卖的？” 对方推着到处都在响着的自行车，抹了抹被雪水打湿的头发：“二块二一斤，老板你觉得咋样？” 赵中华提起一只大白鹅掂量着：“有十斤的样子，养得挺肥。” “这六只我全都要了。” 陈渊这时候也走了出来：“给我留一只嘛，养到过年，我来弄一桌铁锅炖大鹅。” 听到这话，赵中华眼睛亮了起来：“老弟你竟然还会整东北菜？” “当年有东北的兄弟说，这玩意儿可是他们那里的名菜，和杀猪菜能媲美了。” “馋得我不要不要的。” “我给加工费，过年的时候给我也整一桌，我让老秦他们把一家子都喊上，来这里吃。” “就是要辛苦一下你了。” 陈渊笑道：“做美食是我的兴趣爱好，能有客人喜欢，我高兴都来不及。” “老哥你买这么多大鹅干嘛？” 赵中华拿出自己的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香烟，这才笑道：“卤一只，剩下的老弟帮我做成腊鹅，再养一只过年宰了吃。” “咱还得买点鸡鸭鱼才行。” 陈渊伸出大拇指：“老哥你是会吃的。” 卖鹅的中年汉子，看着顺利的把大鹅卖了出去，笑着说道：“老板要买鸡鸭的话，我家里还有，明天给你们送来怎么样？” “都是土鸡土鸭，都没咋喂粮食。” 陈渊笑道：“要得嘛，我要买点鸡鸭过年吃，今儿过个肥年。” 赵中华也点着脑壳：“那你明天送过来，我要个五六只就差不多了。” 看着那清瘦的中年汉子骑着吱嘎吱嘎的自行车欢喜的离开，陈渊笑道：“老哥你在这里，地方经济都提升了不少。” “附近农户只要卖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咱这里。” “赵公子的大名，人尽皆知。” 而赵中华却是笑道：“你好我好，大家才好嘛。” “有你这个餐馆在，他们好多之前卖不出去的东西，不都是被你收购了么？” “香菇，木耳，干笋，各种各样的，你那柜子都堆不下了。” 陈渊乐道：“这可是必要的食材，也算是山珍了，可惜咱们这里是内陆地区，否则弄点大龙虾，小黄鱼之类的，过年咱们就能吃上山珍海味了。” 那些大爷大妈们就乐呵呵说着：“海里头的没有，但是白龙湖的鱼虾还是不错的。” “里面野生的大鱼，几十斤的都有。” “每年过年，就会组织人打鱼来卖，一车一车的拉过来。” 赵中华叹息：“可惜白龙湖离这里有点远，自己没车的话不方便，否则我天天往那边跑。” “大雪天在湖边钓鱼，太安逸了。” 陈渊觉得，钓鱼佬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不冷么？ 把大鹅用绳子棒了腿，拴在院子里，那高亢的声音不时出现，惹得旺仔跑了出去，好奇的瞅着这些从未见到过的生物，毛发炸起间，甩了甩自己被冻得冰冷的爪爪。 随后迅速的逃回了屋子里，舒服的躺在自己暖和的猫窝里。 陈渊笑着揉了揉它的肚皮，随后舀了些米饭放在大鹅们的跟前，而赵中华，提着三只大鹅，去找市场上专门宰杀鸡鸭的老板。 陈渊还喊了一声：“老哥，见到有猪脚帮我买些回来哈。” 赵中华点了点脑袋，冒雪而行。 回来的时候，头上已经戴上了军帽，手里提着一袋子猪脚，还有几条被收拾好的大鹅。 然后笑眯眯的说着：“老弟，要不让我提前尝尝铁锅炖大鹅的滋味。” “今晚咱请客，忙完了再一起吃？” 陈渊就就乐道：“既然老哥你如此盛情相邀，那我肯定得识趣才行，我现在就去将它收拾了。” 餐馆里，炒菜的香味，卤肉的香味，包子的香味，牛肉汤的香味，顺着窗户就那么肆意而招摇的跑了出去，于是，客人们蜂拥而至。 “老板儿，卤肉饭。” “我要翘脚牛肉，还要一份回锅肉盖浇。” “大份的蛋炒饭，配上这牛肉汤，三个人吃都足够了。” “老远都闻到了这个香味，惹得人口水直流。” “大锅大锅~窝们肥来袅~窝想次粉蒸肉嚯牛肉汤~” “外面那两条鹅啷要啄我，太凶了。” 陈渊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不自觉的咧嘴乐着，忙不迭的给客人们送上美味的饭菜，小老幺听到晚上要吃铁锅炖大鹅，就喜滋滋的和姐姐一起帮忙，还跑到后厨，瞅着正在油汤之中咕嘟嘟冒着泡的大鹅，吧嗒着小嘴。 闻着就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呢。 第七十一章 老板还招人么 夜晚，积雪在路灯的照耀下，仿若在闪烁着光芒，平日里深沉的黑暗都因此变得明净了起来，餐馆里的大桌子上，玉米面烫熟的饼子叠放在盘子中，那油汪汪的铁锅炖大鹅，汹涌的升腾着热气。 足足装了三大盆子，惹得那些用完餐却还在看着电视的客人们也不时瞅着。 忙完后的陈渊几人，被赵中华拉着上了桌，小老幺和姚铃，瞅着大鹅盆子里的土豆，豆角，胡萝卜，香菇，莴笋等等，吸溜着口水。 特别是里面一坨坨的红烧肉，特别的诱人。 姚铃也喜滋滋的坐在妹妹身边，鼻子微微翕动着，可香可香了呢。 秦伟光拿着清酒，给诸位掺上，乐呵呵的说着：“感谢赵老板的慷慨大方，更加要感谢咱们陈老弟，否则谁也弄不出来这铁锅炖大鹅。” “哈哈，老秦说得没错，咱们敬陈老弟一杯，大家都别客气，俩小家伙都已经饿惨了吧？” 小老幺喜滋滋的乐着：“木有沃，就是想次~” 桌上的众人被这憨包娃儿逗得哈哈大笑，一时间觥筹交错，田余庆啜了一口气清酒，挑着鹅肉尝了尝，鹅肉炖得酥烂入味，外层裹着浓稠的酱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外皮更是极为软糯还带着一丝轻弹。 他把这块儿鹅肉吞进腹中后，才腾出时间来说着话：“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肉香和酱香，嫩滑多汁，这手艺绝了。” 庄小安也感慨道：“老弟随随便便弄出来就是美味，哪怕只开个铁锅炖大鹅的店铺，恐怕也会座无虚席。” 王琼和陈昌骏听到客人对自家儿子的夸赞，笑得极为灿烂，给众人端来牛肉汤还有刚刚出锅的卤菜。 这丰盛的晚餐，让任嬢嬢有些眼眶微红，情不自禁的说着：“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这么敞开了吃肉。” 陈渊笑着道：“任嬢嬢，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以后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赵中华也点着头，举杯道：“老弟说得没错，咱们国家的经济正在转型，以后生活条件绝对不会开倒车。” “都吃肉，今晚不把这铁锅炖大鹅给解决了，都不准走。” 小老幺美滋滋的嚷着：“好哒！” 然后她和姐姐的碗里，就堆满了肉肉，让这小家伙满眼都是心心在闪烁，嗷呜一声，把一坨五花肉塞进嘴里，满足得摇头晃脑。 这个年代的人，在吃饭这件事上，战斗力是极强的。 最后锅里的汤汁都被用来泡了饭，陈渊打着饱嗝，看着吃得有些撑，把皮带扣子都解开的赵中华等人，伸出大拇指道：“厉害。” 庄小安打着饱嗝，摆着手笑道：“这算啥，咱们在部队里的时候，这里的饭菜早就被消灭干净了。” “如今训练少了，也没以前能吃咯。” 众人都点着脑袋，有些唏嘘着说当年如何一人吃两斤挂面的，放点盐巴煮熟就开干，现在有肉有菜还有白米饭，饭量却不如以前。 说说笑笑，眼看夜深了，帮忙收拾了桌椅碗筷，这才告辞离开。 翌日。 大雪纷飞，簌簌的落在田间地头。 抬眼看去，山川被银装素裹。 因为天气太冷，许多人家中便不愿自己煮饭，于是食堂的稀饭馒头和花卷又变得畅销起来，陈渊餐馆的生意，也比往日更好。 包子和油茶，不到八点半就被卖光，热腾腾的蒸凉面，也很受大家伙的欢迎。 自从开业大酬宾以来，价格就没有变回去，所以大家就怕突然看到恢复原价。 人嘛，总有这种心理，陈渊只是稍微拿捏罢了。 早上刚忙完，陈渊把蒸笼里的松针淘换后，有个长得很是清瘦，穿着也有些单薄的女孩子，走进了大堂中。 这位女孩穿着单薄而破旧的衣裳，衣服洗得发白，里面几乎看不出棉花的踪影，显然已经失去了保暖的作用。 她的脚下是一双打着不少补丁的解放鞋，鞋面磨损严重，鞋底也几乎磨平，身形瘦小，头发干枯发黄，面色苍白，看起来营养不良，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整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格外寒酸而瘦弱。 被冷得嘴唇有些发青的女孩子，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端正，却因为太瘦，显得有些干巴巴的。 她是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在大雪中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眸子里满怀希冀的看着陈渊，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问着：“老板，你们这里还招人么？” 此刻餐馆里没有啥人，只有陈渊和刘念还有任灵秀，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这姑娘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陈渊的注意，刘念和任嬢嬢，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好奇的看着她。 没想到，竟然是在找活儿干的。 陈渊给她端来一碗大骨汤，笑容很是温和的道：“走了很远吧，衣服头发都打湿了，先喝点儿热汤，咱们坐下聊。” 看着这姑娘，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锦绣那孩子。 任茯苓摆着手，有些羞赧的道：“谢谢老板，我不怎么冷，已经习惯了。” 吞咽着唾沫，其实她根本不好意思，而且显得紧张和局促。 任灵秀走了过来，把热汤放在她手中：“先喝了，不然整感冒了那才恼火，眼看都快过年了。” 看着对方把热汤喝掉，还打了个饱嗝，这才笑道：“来坐下，小姑娘叫啥名字，从哪里来的？” 坐在凳子上，这姑娘被大堂里的暖气所包裹，大骨汤提供的热量，让她浑身暖烘烘的，也没有在颤抖，声音虽小，却脆脆的：“我叫任茯苓，是任家湾的。” 听到这话，三人都是一惊，那可是在山上啊，至少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这里。 任家湾很是偏僻，但是也有不少农户会经常来矿上的市场边摆摊卖点家里的鸡蛋或者蔬菜补贴家用。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穷。 即便他们那里有很多煤矿，但是没修路，没大型机械，根本无法变现，倒是他上辈子在京城见过任嬢嬢，知晓任家湾在二十一世纪，几乎每家每户都变成了煤老板。 但是如今的生活，非常贫苦，前些日子被菌子毒死的小娃娃，也是任家湾的人。 对他们来说，有白水煤矿的存在，也算是幸运，至少买东西不用如老山里的人那样，想买包盐巴都要走个一天才能去镇上或者乡里，而且还可以在子弟校入读，虽然来回四个多小时很苦，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任嬢嬢笑道：“我们还是家门儿，我也姓任，茯苓你咋没上学了呢？今年多大了？” 抿着嘴，任茯苓轻声说着：“考上中专了，家里没得钱，车费钱都拿不出来，而且去读书每个月还要有生活费才行，我今年十六了。” 除非成绩特别优秀的才会减免，她这样的，在全国各地占了绝大多数。 哪怕考上了中专或者高中，家里的条件却是桎梏。 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哪怕再想也只能把念头打消，因为家里供养不出来。 “我妈得了病，我老汉腿杆断了没法干重活，听说陈老板你这里生意好，有时候忙不过来，我就想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赚点钱带我妈到医院去看病。”这姑娘眼神希冀的看着陈渊，心中全都是忐忑和紧张。 任灵秀叹息着，拿着干毛巾给这姑娘擦拭着头发，有些心酸道：“也是可怜的娃儿。” 而这时候，赵中华掀开帘子走进来，听到这话好奇道：“咋了这是？任大姐在感慨啥呢？” 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穿着打扮和此地有点格格不入的瘦弱少女。 随后拉着刘念，问着是除了啥事儿。 得知情况后，感慨道：“农村家的娃娃，真的是太难了。” 而且她家中并没有什么劳动力，冬季也找不到什么山货，只能来矿上来碰碰运气。 他习惯性的想要掏烟点上，见到墙壁山贴着的大字，耸了耸肩，叼在嘴里道：“你这姑娘也是有胆量，这样吧，我喊个医生，借个空闲的汽车，去看看你母亲得了啥病，拖不得。” “这工作的事情，回头我帮你打包票，保证没问题。” “等会儿，我去保卫科喊老杨开车，他手艺最好，以前在边疆专门跑运输。” 陈渊笑道：“这姑娘遇到老哥，真的是太幸运了。” “茯苓你等一会儿，赵大哥是军官转业，他开了口，肯定没问题。” 任茯苓很是感激的看着赵中华，忙不迭的想要跪下，被赵中华手疾眼快的拉住：“咱不兴这套哈。” 这姑娘眼睛都在泛红，激动地泪水都出来了，觉得哪怕陈老板不要她来这里做事，只要妈妈的病情能缓解，就已经很好了。 任嬢嬢一边回到后厨备菜，一边笑着道：“茯苓你先休息会儿，他去喊人找车也要时间。” 刘念也自顾自的忙碌起来，他觉得只要赵中华去了这姑娘家，只要没说谎，老板肯定会让这姑娘来店里做事。 如今这社会，骗子可不少。 若不是有杨所长背书，陈渊那谨慎的性子，肯定不会收留自己。 矿上那么多没有工作的家属，知根知底的不少，何必要他一个外人呢？ 第七十二章 咱们聊聊 大雪在临近中午饭点的时候，终于停歇了下来，陈渊拿着扫帚，将院子还有门口的积雪扫在角落，搓着手嘶哈着。 冷冽的空气进入鼻腔，有些干疼干疼的。 这时候，一辆212停在了餐馆门口，赵中华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中走了下来，杨树打了个招呼：“我先去把车还了，待会过来吃饭。” 陈渊笑着点头，看着车子轰鸣着离去，开口问道：“老哥，有什么感受？” 赵中华心情有些沉重：“家徒四壁，她那个妈瘦得就像个骷髅似的，让我看着都有些心惊，张大夫认真的检查了，是感冒引起的肺炎，已经开了药。” “那娃儿的老汉腿是瘸的，还有风湿病，走路都恼火，也是骨瘦如柴。” “家里头那些取暖的煤炭，都是任茯苓去捡回来的。” “吃的就只有土豆和红苕，还有干腌菜，挂面都没得。” “想着我每天大鱼大肉的，就踏马有种罪恶感，饭都吃不下去了。” 张大夫也叹息道：“营养不良，免疫力太低，体质都太弱了。” “不好好养着，以后更难过。” 陈渊开口道：“能遇到赵大哥这样的善人，也是那姑娘的幸运。” “对了，她是什么想法？” 赵中华拍了拍陈渊的肩膀：“老弟，那孩子还不错，至少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在努力的想办法改变处境，你给她个机会。” “就当给我个面子，让她先在这里实习实习。” 陈渊笑道：“没问题。” “正好我这里也需要人手。” 走进大堂，看着打餐台放着的美味，赵中华精神一振：“张大夫，想吃啥我请客，来都来了，千万别不好意思。” 张大夫也才三十来岁，从医学院毕业就被分配到了单位上，虽然经济条件比一般的普通工人要好，但是想要自己动手做出好吃的，却是为难他了。 食堂里的大锅菜味道堪堪，虽说方便，但是和以食餐馆比较，那就失色太多。 他笑着道：“之前值班的时候，就会让同事帮我带这里的饭菜，倒是很少来堂食。” “哪怕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情颇好。” “有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陈老板，给我来份回锅肉盖浇，加麻婆豆腐和土豆丝。” 赵中华挑眉：“张大夫你太客气了嘛，再添一份牛肉汤，给我来份卤肉饭，顺便给老秦他们的打好，对了，再来一斤跷脚牛肉。” “全都记我账上。” 陈渊笑着道：“放心吧，账上没钱了，我肯定会提前说。” “可惜现在电脑没普及，否则我弄个会员系统出来，刷卡就行。” 赵中华瞅着陈渊，感慨道：“小伙子脑子里全都是奇思妙想！” “我看新闻，好像鹰国弄出来了无现金支付系统，你说的是那种？” 陈渊伸出大拇指：“一般人肯定不会关注，没想到赵哥竟然知道，没错，就是那样的。” 赵中华唏嘘道：“怪不得好多学生对外国崇拜，毕竟发达国家的有些东西，的确是我们现在只能仰望的。” “但是，我们是发展中国家，还会继续发展向前。” “终究有一日，会赶超他们。” 陈渊把打好的饭菜端在桌子上，招呼刘念和任嬢嬢先用餐，随即说着：“现在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太正常不过了，那些发达国家是真正的从各方面碾压我们。” “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还有所谓的自由，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资本主义的本质，是掠夺。”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只有那种精英分子，在各行业顶尖的人士，才会得到对方的看重，因为这样的人会替他们创造利益。” 赵中华很是欣赏的看着陈渊：“小伙子的思想很端正啊。” 张大夫咀嚼着美味的饭菜，抬头说道：“不得不说的是，国外的待遇真的很好，对不少人都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我有个同学就出国了，在阿美莉卡当牙医，一年就是十来万刀。” “物质生活丰富，也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 “把家人都接了过去。” 陈渊开口道：“牙医啊？在阿美莉卡的确是非常吃香的职业，但是其他行业，比如我这样的厨子，去了那里基本上存活不了，会被各种三教九流收拾。” “特别是黑帮分子，把你敲骨吸髓，哪里有咱们这里朴素。” “所以，有些美好都是自我想象出来的。” “现实是，有的人去了那里，刷盘子都没资格。” “怀着学会先进知识，回来报效国家的思想去留学，这样值得赞扬，若是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自我努力前往也值得肯定，但是那种公派留学，却为了自己能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背弃理想和国家，这样人令人唾弃。” 张大夫有些惊讶道：“陈老板好像对那里很了解？” 陈渊嘿了一声：“以前咱家也是富贵过的，也有些在阿美莉卡的朋友，自然就了解不少。” “赵哥不还有亲戚在海外么？” 赵中华喝了一口牛肉汤，摆了摆手：“华人在那边，一言难尽。” “老弟说得非常中肯。” “我舅爷还是洪门的大佬，去了那边依然被抢，找警察都没用，还是用江湖手段才把对方收拾了。” “一般人去了，特别是兜里有点钱，却没啥背景的，会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国家的许多年轻人，都对海外那些国家想象得太美好了，以为是童话世界。” “宣传得有些太夸张了。” 张大夫也知道赵中华非常有背景，保卫科的科长都对他恭谨有加，据说这赵先生的长辈在国家重要部门当领导，是决策者之一。 他感慨道：“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们的高度。” “总感觉，很难的样子。” “就像咱们医药行业，许多技术还有药物专利，都被那些外国公司卡脖子。” “有些大手术，根本没那个条件。” 陈渊叹息道：“只要咱们努力，总会有着并肩乃至超越的一天，拿破仑说过，东方大国是沉睡的雄狮，一旦醒来就会震惊世界。” “咱们才度过了困难的年代，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 “受过的委屈，必将在不久的未来，扬眉吐气。” “咱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愿以吾辈之青春，捍卫盛世之中华！”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赵中华，还是刘念，哪怕是拿着饭盒刚刚走进来的王良平，不免热血沸腾，眼中仿若有着火焰在燃烧。 铿锵有力的话语，充满对祖国的坚定信念与赤诚热爱，对未来的期许，还有生为华夏儿女的骄傲和自豪，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一种直击心灵的震撼。 王良平和赵中华触动颇深，眼眶微热，这种精神信仰如同火炬般，点燃了他们内心中属于炎黄子孙的民族自豪感。 “好，好，好！”王良平连说三个好字，眉眼中仿若注入了新的精气神，整个人都好似变得年轻起来，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赵中华急忙跑到收银台，把这段话写了下来，只觉得心中涌动着万般情绪。 他看向陈渊，从这一刻起，才把这位十八岁的少年，真正的重视了起来。 所以，前路漫漫有何惧呢？ 在战场上，自己都不惜命，不过是换了个战场罢了，愿以吾辈之青春，捍卫盛世之华夏！ 要让任茯苓那样的家庭，能去读书，能吃饱穿暖。 让那些因为贫困而看不起病的人们，生活有着保障。 之前的各种迷茫，突然间就化为尘埃，此刻整个人都变得通透起来，果然，文字是有力量的，这句话振聋发聩，让他再次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王良平目光灼灼，看着陈渊道：“小陈，这句话我记下了，要让矿上的每一位同志都好好学习，让学校里的孩子们，也必须知晓。” “让所有人都明白，咱们的信仰和使命。” “不过，这句话从何而来。” 陈渊轻咳一声：“新闻上看到的。” “王书记你快请坐，今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王良平看着身后已经开始排队的大人小孩儿，好笑的指了指陈渊：“那就翘脚牛肉，我和爱人都喜欢吃。” “小赵，小张，咱们聊聊你们之前的话题。” 赵中华答应一声，一边背着那句话，一边走近，张大夫却有些拘束的打着招呼：“王书记您好。” 王良平端着饭菜，笑着坐了下来：“小陈在忙，我就不打扰他了，咱们聊。” “你们鞋底子都是泥巴，去哪里了？” 于是赵中华就说着关于任茯苓的事情，还有刚才吃饭时几人的讨论，就连不少大爷大妈们，都围在那张桌子旁，听得津津有味。 觉得陈老板不愧是大作家，就连国外的事情都那么了解，怪不得能写书呢。 有人还嚷着让赵公子讲讲，他亲戚在海外被抢的来龙去脉。 是不是在阿美莉卡，人人都有牛奶还有面包吃。 对那些洋人们的生活，好奇心十足。 第七十三章 任茯苓 冬天早起离开温暖的被窝，是一件很考验意志力的事情，陈渊裹着军大衣，怀里抱着旺仔来到温暖的餐馆中，忙把自己油乎乎的偏分头发用洗洁精洗干净。 拿着干毛巾擦了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刘念开口道：“老板，有洗澡堂你不去？只要一毛钱就搞定的事情。” 陈渊有些无奈的说着：“最干净的水在下午三点左右，但是那时候正忙呢，晚上去的话，清水池都变成了污水池，淋浴可没有泡澡池子来得舒服。” 旺仔这时候已经跑到它的窝里，捂着脑袋继续睡觉。 凌晨四点半，寒气刺骨，断断续续的小雪花落下，山川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戴着帽子，脖子上拴着围巾，双手笼罩袖子里的任嬢嬢小跑着进来：“还是馆子里暖和，大娃当初在大堂里安装暖气的决定，太有用了。” 陈渊笑着道：“这叫做未雨绸缪，不止要为咱们考虑，也要为客人考虑。” “餐饮服务，肯定要让他们觉得划得来才行。” 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开始忙碌起来，陈渊抽空去把牛肉给提了回来，感慨道：“今天老板还送了一些牛杂和下水，收拾了咱们自己吃。” “这都五点半了，天都还是黑沉沉的。” 任灵秀开口道：“要七点过天才会亮，冬天嘛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候，门口有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雀跃和忐忑：“老板，我来了。” 陈渊三人面面相觑，任嬢嬢急忙跑过去揭开莲子，把冻得有些哆嗦的瘦小少女给拉了进来：“你这娃儿，咋这么早就来了？” “快来炉子这边烤火。” 陈渊看着这个鞋子和裤腿儿都被打湿，穿着单薄的女孩儿，叹息道：“念哥，给她倒点儿热水，那么远走过来，肯定累坏了。” “既然来了，那我就说说咱们这里的待遇，实习期间，按照二十块一个月的工资算，包吃包住。” “就跟着任嬢嬢先学着。” “她给你说该怎么做。” 任灵秀笑道：“这娃娃一看就是个机灵的，肯定学得快。” 而任茯苓听到陈渊的话语，忙不迭鞠躬，此刻的感激无以言喻，昨天赵大哥也说了，是陈老板有意留下她，否则早就赶她离开了。 瞅着这瘦小得就像个初中生的少女，陈渊开口道：“你这么来回跑也不是个事儿，理发店的杂物间收拾出来，你就住在那里。” “待会任嬢嬢你和她去收拾出来。” 任灵秀笑道：“要得。” “小苓跟我来，我给你说咱们要做的事情，主要是收拾碗筷，然后把食材备好……” 陈渊这时候，已经把煮好的卤鸡蛋捞了出来，刘念把熬好的油茶摆放在打餐台边上，将馓子还有调味料摆好，又提着煤炭添在炉子里。 牛肉汤，卤汤的香味萦绕着，惹得任茯苓不停的吸着鼻子，悄悄的吞着唾沫。 却懂事的跟着任嬢嬢准备着食材，刷洗着土豆和红薯。 眼看快到六点，陈渊招呼道：“都来吃早饭，待会儿还有得忙呢，茯苓你既然来了咱们这里，就是我们餐馆的一员，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想吃啥都别客气，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看着自己面前的卤蛋，肉包子，还有油茶，任茯苓都惊呆了，她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丰盛的早餐，觉得这就像在梦中似的。 赵中华这时候带着满身的寒气走了进来，脱掉军大衣，搭在暖气管上，诧异道：“茯苓这么早就来了？老弟，给我整三个肉包子，一碗牛肉汤。” 随后，坐在任茯苓的对面：“穿这么少，也不怕被冻坏了，等会儿我给你送件衣服过来。” “你妈妈好点了不？” 任茯苓感激的道：“谢谢赵大哥，我妈妈昨晚吃了药，已经不那么咳了。” 赵中华点头：“对症下药，注意保暖，很快就能痊愈。” “主要是拖得有点久，年前应该能恢复过来。” “你要在这里上班，就好好的做事，家里的就别操心了，我喊老杨开车，给他们送点米面过去。” 任茯苓使劲儿的点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滴落眼泪的样子。 而任嬢嬢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快吃饭，待会儿客人就多起来了。” 美味的鲜肉包，还有香浓的油茶，哪怕肚子已经微微有些撑了，她却回味不已，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好吃的食物。 勤快的洗碗，擦桌子，跟着任嬢嬢淘洗食材。 有客人见到这个瘦小的姑娘，都是极为好奇，特别是那些熟客们，就问道这姑娘是谁。 小老幺和姚铃也好奇惨了呢。 任嬢嬢就大声说道：“这是咱们新来的员工。” “我本家的孩子。” 多了这么一个勤快的姑娘，众人都觉得干活轻松了不少，一些杂事完全不用操心。 陈渊把中午的饭菜备齐后，看了看时间，笑着道：“有茯苓在，咱们干活的效率都快了不少。” “平日里忙完都快饭点了，这时候才十一点钟。” “先吃饭。” 任嬢嬢就拿着碗，给任茯苓打着饭菜，小姑娘看着碗里的肉菜，慌忙摆手道：“任嬢嬢，够了够了，我吃不完。” 还用眼睛偷偷看着陈渊，当见到刘念拿着如盆子般的大海碗打饭菜时，有些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见到这一幕的陈渊，打趣的道：“小任啊，你可要早些习惯才行。” “没有这些美食鞭策，念哥会那么努力干活儿么？” 刘念根本不理会老板的调侃，大口大口的塞着饭菜，不时来一口牛肉汤顺顺喉咙，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任茯苓也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而任嬢嬢却是笑道：“老板都不怕你吃，你还怕啥？” 打了勺卤肉还有虎儿瓜在碗中，吃得不亦乐乎：“小苓，知道咱们店的生意为啥这么好么？因为咱们这个老板的厨艺，在整个单位都是数一数二。” 默默的挑了块儿莴笋炒肉，紧接着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有些疯狂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把碗底的油都舔得干干净净，这才打了个饱嗝。 这种吃饱的感觉，让她幸福得想哭。 随着广播的响起，络绎不绝的客人们到来，跟着任嬢嬢把饭菜端给客人，收拾桌碗。 小老幺和姚铃蹦蹦跳跳的回到餐馆，兴奋的喊着：“大锅大锅~” “窝们要吃翘jio牛肉~” “还要次粉蒸肉肉~” 陈渊好笑的道：“你们再回来晚些，粉蒸肉就卖光了，跑哪里玩儿啦？” 小家伙喜滋滋的蹦跶道：“窝们在外头打雪仗~” “还堆了个雪娃娃~” 陈渊乐道：“你们快去坐好，老妈要知道你们玩雪，肯定要打你们屁股。” 小家伙贼兮兮的瞄着大门，见到老妈还没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和铃姐姐跑去坐下，等着大锅把好吃哒送来。 一副我特别乖巧的样子。 脸蛋长得圆润起来的小团子，把大家伙逗得直乐。 有阿姨就逗着她们：“待会王大姐来了，我就给她说你们俩姐妹在外头玩儿雪，看你们挨不挨？” 小老幺昂首挺胸：“窝才不怕嘞~” 虽然嘴里说着不怕，但是脸上全都是紧张的色彩，眼巴巴的瞅着漂酿阿姨。 “那你们喊我一声，我就不给你们妈妈告状了。” 话语刚落，小家伙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柳阿姨~你最好啦~” 陈渊把饭菜给他们端了过来，吓唬她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以后放学了不乖乖回来，小心被人贩子偷走。” “那时候，就别想吃肉肉了，还要被坏人打。” 小老幺却是摇头晃脑：“大锅大锅~窝们是女娃娃~才没得人要嘞~” “人贩子都是偷男娃娃~” 捏了捏这娃儿的脸蛋，陈渊说道：“谁告诉你们的，人贩子坏得很，不仅仅偷男娃娃，你这样长得白白胖胖的，他们也喜欢。” 这下子，小家伙害怕起来：“人贩子是不是要次窝们？” “大锅~啾命呀~” 陈渊还有那些客人们，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惹得小老幺幽怨得粉蒸肉肉都有些吃不下去了，她现在就长得白白胖胖的呢。 嗷呜一声，还是先填饱肚肚吧。 就在陈渊他们忙碌的时候，有个长得清瘦的老爷子，身后跟着俩中年走了进来，他们看着大堂里几乎满座的客人，都有些惊讶。 闻着空气中那属于各种美食的味道，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 老人家精神矍铄，看着还有老幼专座，不禁感慨道：“这非常不错。” “你们也应该学学。” 两中年男子有些汗颜道：“老师教训的是。” “我们去排队打饭，老师您稍等片刻。” 老爷子嗤笑：“我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 排队来到打餐台，见到陈渊如此年轻，好奇的询问道：“老板，这些菜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么？” “台式卤肉据说是宝岛风味，我为了尝一尝，专门从蜀都过来的。” “这些菜，每样来一份。” 陈渊听到这话，笑着说道：“老爷子尝尝跷脚牛肉么？冬天喝点热汤，也能暖和暖和。” 老爷子轻笑：“既然是老板的推荐，那我们肯定要试试。” “一共多少钱？” 陈渊笑道：“三个人，一共六块钱。” 听到这价格，几人其实有些讶异，虽然在院门口看过菜单的价格，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也太便宜了些。 当饭菜送到面前时，那大海碗都让他们惊了。 第七十四章 国宝级厨师 老爷子叫做李明德，陪伴他而来的两人，是蓉城蜀风园的厨师长和经理曾其昌，还有其徒弟兰桂军，他们先浅尝了一下回锅肉，随后相视一眼。 而李老爷子却是先吃了口台式卤肉，轻笑起来：“的确是那边的味道，非常正宗。” 又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欣赏道：“虽然没有用牛肉臊子，但是麻辣鲜香却不输分毫，用料十足。” 继续试吃了其他几样菜，端起牛肉汤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正式用餐。 “你们觉得怎么样？” 曾其昌很认真的说着：“不输我们的大厨，味道非常好。” “食材新鲜，火候到位。” “若非这店里的后厨只有那么几人，我会以为是哪位大师之作。” “都极为经典。” 兰桂军也感慨道：“曾老师说得没错，这跷脚牛肉我在乐山吃过，特色十足，牛肉能吃出奶香，这比本地最好的那家也不遑多让。” “卤肉饭就更让人惊喜了，没有任何猪肉的腥臊味道，淡淡的清甜和浓郁的卤味交织，让我都有些欲罢不能。” “名不虚传。” “作为快餐，我认为没有任何缺点，毕竟面向的是大众。” “若是在蜀都开一家，生意也会极好。” 李明德笑道：“这位陈老板，年少有为，不知道师从何人，如此年纪却有着国家一级厨师的水准。” 如今的国家一级，就是所谓的特级厨师了。 可谓是极高的赞誉，更何况，出自这位老爷子之口。 他可是在开国大宴时，被聘请过去当顾问的国宝级厨师。 若非巴老先生在蜀风园用餐时，聊起这位陈渊小友，他们也不会记住此人。 这年轻人，有点儿过于优秀。 他们若是能够自己写书，就能把自己所学传承下去。 赵中华这时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来到打餐台前吆喝着：“老弟，把我的卤鹅宰了，我从任家湾收了些山货，香菇，竹荪还有冬笋，要不要？” 陈渊笑道：“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秦伟光他们也走了进来，把手里提着的蛇皮口袋放在后厨：“还有木耳和干腌菜。” “老弟，给我来点洋姜和虎儿瓜，有卤鹅就不用肉菜了。” “对了，不要米饭，给我切一张蒸凉面。” 田余庆笑道：“你还真会吃，给我也这么整，不过要个番茄炒蛋。” 一群人把菜点完，陈渊已经把卤大鹅给宰成小块儿。 赵中华坐下后，逗着小老幺和姚铃：“你们想不想吃卤鹅啷？” 刚刚把午饭解决完的两小只，呲牙乐着：“想呀~” 赵中华把鹅腿肉递给她们：“尝尝好不好吃？” 咬了一口，糯弹的鹅皮胶质满满，卤香浓郁，肉质也极嫩，小老幺欢呼道：“好次得不摆啦~” 王琼看到了，瞪了她们一眼：“说谢谢没有，拿着就吃？” 两个娃娃急忙喊道：“谢谢赵蜀黍~” 赵中华乐呵呵的摆了摆手，开始享受今日份的午餐，小老幺却是坐在一旁，奶呼呼的问道：“赵蜀黍~你什么时候钓大鱼鱼肥来呀？” “窝只是问问~不是想次呀~” 不只是秦伟光他们，其他桌的客人们听到这娃儿馋呼呼的话语，也被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赵中华一边刨着饭菜，一边回道：“过年前肯定会有大鱼鱼。” 他都已经决定了，去白龙湖拉一车回来。 做腊鱼。 年后全都邮寄到京城去。 小老幺就喜滋滋的点头，然后跟着姐姐去收拾碗筷，人儿虽小，但是要力所能及的帮大锅做事，这样大锅就会给她们买好吃哒。 还会给她们讲故事呢。 任茯苓却总是抢在她们前头，惹得俩小家伙鼓着脸包子，觉得这个姐姐也太凶啦。 根本不给她们表现的机会，只好去逮着旺仔好一阵揉搓，这才心满意足起来。 而这时候，已经把饭菜吃完的李明德三人，也坐在大堂里，跟着那些矿上的职工还有学生们，看着电视，觉得这样的模式，的确能聚集人气。 当临近两点，上班的去上班，上学的上学，餐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见到陈渊开始做包子，那熟稔而麻利的动作，让几位大厨都有些凌乱起来，这速度就像在做着馄饨而不是包子，不一会儿，十笼肉包子就已经放进了蒸锅里。 切肉，备菜，忙完后，已经快四点。 那些大爷大妈们，就乐呵呵的打探着这老爷子他们的来历，听闻是蜀都而来，全都啧啧感慨不已。 大城市来的人呢。 “就为了来尝尝陈大娃做的菜，跑那么远？” “坐火车都要一天，你们也太凶了。” “不过实话实说，你们觉得陈老板做的饭菜，在蜀都是啥水平？” 任茯苓这时候，跟着任嬢嬢前往理发店，走出大门前，听到那位老爷子开口道：“即便在蜀都，也是顶尖的水平，你们在这里，可真的是有口福呢。” 于是，大爷大妈们全都惊讶起来，陈老板的厨艺竟然如此高超？ 曾其昌笑道：“这位老爷子可是做过国宴的特级大厨，他在餐饮行业呆了大半辈子，做厨六十多年，国内外不少人都想请老爷子去呢。” “陈老板的饭菜，若是在蜀都饭店，一份回锅肉，至少三块钱。” “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做。” 大爷大妈们全都被这价格给惊呆了，三块钱，天价啊。 但是想一想那可是蜀都饭店，招待的都是有钱人或者高端人士，却依然啧啧称奇。 赵中华去看了看他的腊肉和香肠，还有刚刚挂着的大鹅，在门帘处说道：“老爷子你们过来，不只是为了尝尝陈老弟的饭菜吧？” “你不漏底儿，咱们陈老弟可不像别的年轻人，他可稳得住。” 李明德老爷子笑了起来：“本来想要邀请陈老板去我们蜀风园，但是来了之后却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了。” “他的以食小餐馆，如火如荼，在巴老先生的宣传下，全国知名。” “请不动咯。” 陈渊干笑：“老爷子别把我抬得太高，否则会飘。” “咱目前也只会这么点儿，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龙国八大菜系，我掌握的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若是有机会，肯定愿意前去蜀风园学习，那里可是聚集了川蜀名师，随便哪个出来，都能撑起一家饭店。” 这可不是他胡说，如今的蜀风园，乃是国营高端宴会场所，泰斗坐镇，更是在后期培养数百位国内外知名的大厨。 听到这话，李明德呵呵的乐着，而曾其昌还有兰桂军对陈渊也是好感倍增。 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这个道理，陈渊还是懂得的，大家又没啥利益冲突。 赵中华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各位大厨，既然来都来了，要不露两手，给我们整两桌席面？” “陈老弟也正好能学学嘛。” “需要什么食材，我去准备。” “你们在这里的食宿，回蜀都的车马费，我来负责，当然，红包必须得有。” 陈渊也面带期待，若是看到他们的拿手好菜，拥有美食复刻的他，完全可以将其变成自己的。 李明德叹息道：“可惜我们明日就得回去，做席还是太仓促了，而且看陈老板的菜品，已然掌握了川菜的精髓。” 听到这话，陈渊略微有些遗憾，赵中华更是扼腕叹息。 总分不能强人所难嘛。 而有大爷问道：“李老哥，听说你们学厨的时候，都特别的辛苦，稍微不对还会被师父打骂，是不是这样？” 李明德却是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要把厨艺做好，得一步一个脚印才行。” “不打不骂任由你发挥，那肯定学不到真本事。” “我才十岁就跟着师父学习，从打杂做起，冬天才三点钟就要起来备菜，不够的话，就得挨揍。” “见到我肯吃苦，师父才会教一点点本事。” “对学徒严厉，也是对他们负责。” “否则败坏了名声，拿什么去填上？拿命都不够。” “我有个师兄，就是因为做了三年墩子工，让他每天切菜，打杂，认为学不到什么东西，就跑了，但是，那却是在磨练他的心性，也是在提升他的刀工。” “若是再坚持坚持，我那师父就准备让他学着上灶了。” 那大爷点着脑袋：“就是嘛，干啥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没得过程咋个行？” “要是菜做不好，客人来了一次没第二次，绝对垮了。” 李明德伸出大拇指：“是这个道理。” “凭小陈这手艺，随便去哪个酒店，都是厨师长这个级别。” “年薪至少三千起步。” 听到这话，大堂里的那些大爷大妈们，全都哗然，看向陈渊的眼神，都有些火热起来。 想着自家有没有啥亲戚的女儿或者孙女没结婚的，这可是个金龟婿啊。 而且，他还是个大作家。 听银行里的人说，这陈大娃的稿费一年都是好几万，挖煤要挖一辈子才赚得到。 但是，想到这家伙对秋白鹭的死心塌地，一时间有些郁闷。 便开导陈渊，人要想得长远，有的姑娘去了大城市，肯定会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要不要他们给介绍个对象？ 陈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跑进后厨去忙碌起来。 第七十五章 元旦 生活就是这样，也许是一成不变，也许会见到从外地而来的客人，犹如在疾驰的火车上，有人在生命中停留，有人短暂的相遇，便前往属于他们自己的目的地。 转眼间，任茯苓也来到以食小餐馆四天了，也在渐渐熟悉这里的一切。 勤劳的人在哪里都受欢迎，更何况还非常的好学。 虽然在餐馆里工作有些累，但是对这姑娘来说，内心是极为欢愉和喜悦的。 对自己老板了解越多，就越发的崇拜，觉得他太厉害了。 如果自己也可以如老板一般，有着一技之长，也许生活也不会那么的苦了。 得知她喜欢读书，任嬢嬢把自家女儿高中的课本借给她，让这姑娘下班后，也能够自学。 不懂的，还可以询问老板和刘念。 这天下午，把各种备菜清洗干净，放在空盆子上滤水时，她听到陈渊的感慨声：“不知不觉，明天就是元旦了，又是新的一年开始。” “矿上的职工全都会放假，还有电影可以看。” “我们这服务业可就不行咯。” “明天肯定更忙。” 刘念忙着把蒸好的包子端出来，无暇顾及，而任嬢嬢正把切好的五花肉汆水，放入台式卤肉的汤汁里，听到这话不禁笑道：“我还以为陈老板要给我们放假呢。” 陈渊哈哈笑着：“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但是那些客人们肯定不愿意。” “好多人都说了，要带着亲戚朋友来这里吃饭。” “那些大爷大妈们把李老爷子说的话，宣传得太夸张了。” “把我都说成可以去大会堂整国宴的御厨了。” “这样我的压力，有点大啊。” 刘念这时候开口道：“客人来得多，赚的钱也多。” “对了，那些腊肉香肠是不是该装起来了，已经挂得差不多了。” “再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我怕放在外面，保不住。” 陈渊摩挲着下巴：“念哥说得对，矿上的贼娃子也不少，特别是那些没得工作的，一天天游手好闲，听黄大爷说，他养在笼子里的两只母鸡都被偷了。” “气得他咒了对方十八代祖宗。” “还有人养在楼顶上的鸽子也被祸害了，就连放在过道上挂着的萝卜干也丢了。” “是该注意点。” “等赵老哥过来的时候，就收好装进柜子里。” “万一被偷了，小老幺恐怕天天都要哭鼻子，从灌香肠那天，她就盼着姐姐回来一起吃呢。” 坐在门口处打长牌的一群大爷大叔们，就乐呵呵的道：“陈老板你就放心嘛，有我们在，贼娃子看到都心虚，不敢过来。” 陈渊抱拳道：“那可就多谢各位了。” 曹大爷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天天来你这里耍，总要干点儿事情才行嘛。” “不然这暖气不是白费了？” 赵中华这时候头戴棉帽走了进来，拍掉落在身上的雪花，听到陈渊提起这事儿，点头道：“那就收起来吧，太多了的确容易引起一些人的歹心。” “我去买点口袋回来。” 他行事作风依然是部队里的那套，说干就干，转身又离开餐馆。 屋外，积雪被打扫卫生的大爷大妈们扫在路边堆了起来。 但是山间和屋顶上，却是白茫茫一片。 有小屁孩儿还跑到河沟边上，把锥子般的冰凌给掰断，拿在手中玩耍。 如今的天气，已经是零下五六度。 暖烘烘的以食小餐馆，就成了退休大爷大妈们的根据地，而到了饭点，有的不愿意回去做饭，就掏出两毛钱来一碗蛋炒饭或者奢侈的整个盖浇饭。 所以，陈渊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 趁着有空闲，他招呼着员工们来到收银台，取出工资记账簿，乐呵呵的道：“又是月底了，任嬢嬢你的基本工资二十五，帮忙备菜切菜炒菜，加上冬天的补贴和奖金，一共三十五。” “念哥晚上守在店里，就是四十五。” “茯苓你虽然才来没几天，但是表现嘛，大家都看在眼里，明天就专为正式工。” “这个月的工资我算算，四舍五入，两块钱的实习工资，一块钱的补贴，一共三块钱。” “好好干，过年给你们发大红包。” 任茯苓接过钱，签字的时候，手都微微在颤抖，她觉得能遇到这样的老板和同事，是她的幸运，眼眶微微泛红的鞠躬：“谢谢老板，也谢谢任嬢嬢和念哥的照顾。” 听到这话，任嬢嬢开口道：“是你自己劳动所得，把钱收好别弄丢了。” 任茯苓用力的点着脑袋，宝贝的把自己的工资放在裤兜里。 这些棉衣棉裤，虽然灰扑扑的，除了几个补丁外，其实还算保暖，是任嬢嬢家两个女儿初中时用的，翻找出来给了她。 赵中华这时候也跑了进来，双手抱着一大卷的蛇皮口袋和棉布口袋，招呼道：“茯苓和刘念来帮个忙，把外面的腊肉全都装起来。” “对了，这几天把鱼挂着年前会不会干？” 任嬢嬢说道：“这个天气，要不了几天就干了，咋了，你还想挂鱼干？” 赵中华嘿嘿一笑：“让人去白龙湖拉了一车，明天就能送过来，老弟你整个大盆子或者大缸，我卖给你一些，养到过年。” 陈渊挑眉：“要得。” 一夜大雪，水泥马路上都堆积了厚厚一层，缩在军大衣里面的旺仔，从陈渊脖子里露出小脑袋，喵呜一声后，又缩了回去。 这小东西，都有八斤多重了呢。 乖巧得很，每天陪着陈渊上下班，也不会乱跑，小老幺还给这猫咪的脖子上挂上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铃铛，虽然不怎么响，有红绳在脖子上，表示这猫咪是有主的。 就怕被人偷走去吃了肉。 每天休息够了，就会围绕着餐馆巡视领地，把那些可恶的老鼠吓跑，或者站在暖气管道上，踩着上面的海绵翘着尾巴跑来跑去。 玩儿累了，就去蹭着陈渊要好吃的。 小餐馆灯火通明，刘念已经在蒸着米饭，把米浆调好准备做蒸凉面，陈渊就把柜子里的肉馅，面团还有高汤端了出来，开始做包子。 不一会儿，任嬢嬢和茯苓也相携而至。 切肉，洗菜。 四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早上要做的事情完成，炖卤肉，熬牛肉汤，搞定这些后，鲜肉包已经出笼。 王大姐和她老公，把今日的新鲜猪肉送来，还搭了下水和心肺，陈渊一起算了钱，两口子这才推着三轮车，一个去镇上忙碌，一个照看着菜市场的摊位。 新鲜的牛肉也送了过来，还有一些牛杂。 当天色渐亮，客人们也多了起来。 陈渊看着冬日暖汤的任务，【198/500】的完成度，他不禁有些发愁。 想到今日是元旦，开口道：“过节优惠套餐，买翘脚牛肉，送素菜一份。” 拿着粉笔，在院门口的菜单上写了，又写在打餐台前面的木板上。 刘念问道：“老板，送什么素菜？” 陈渊：“青椒土豆丝。” 赵中华和秦伟光他们走了进来，鼻尖冻得有些发红，看着木板上写着的过节福利，笑着道：“老弟真的太会做生意了。” “谁看到不动心啊？” “今天元旦节，镇上，县城，附近那些放假的人们，肯定会跑来尝尝你家的美味。” “以你的名气，若非假期太短，恐怕还有人从京城坐飞机过来。” 陈渊乐道：“老哥你这话就夸张了。” “都是一些普通家常而已，主要是舍得用油用料。” 随着来买早餐的客人越来越多，大堂的桌子都快坐满了，睡了懒觉的小老幺和姚铃，被陈昌骏牵着手，欢喜的来到馆子里。 她一进门，就扯着小奶音喊了起来：“大锅大锅~窝们来袅~” “窝要次大肉包砸~” 王琼跟在后面嗤笑：“我看你才像个大肉包子！” 小家伙却是觉得妈妈说得有趣，咯咯的乐着，蹦跶着跑到餐台前，把手套摘掉挂在脖子上，喜滋滋的嚷着：“大锅~” 陈渊笑盈盈的说道：“从你进门就看到啦，哟，小宝宝擦了宝宝霜，还香喷喷的呢。” 小家伙嘚瑟极了，踮着脚伸长了脖子，要大锅贴近了闻她。 惹得大家伙乐个不行。 白菜大骨汤，肉包子，两个小娃娃吃得不亦乐乎，最后再来一个卤鸡蛋，安逸惨啦。 吃饱喝足，追撵着旺仔玩耍片刻，就去帮忙收拾碗筷。 而赵中华看着手表，等着送鱼的货车前来。 陈昌骏倒是有些不适应起来，从今天开始，他就不用去下井挖煤了，每个月还有几十块钱的退休工资，算了一下，虽然不多，却也有三十左右。 单位上还说了，以后锦绣中专毕业了，还可以回来接班。 虽然知道这是好意，但是陈昌骏觉得，二娃若是能考上大学，那是肯定要供出去的。 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王琼看着自家男人，开口道：“吃了早饭你就在大娃这里帮忙，免得一天闲得没事干。” 听到这话，陈昌骏笑道：“那是肯定的嘛。” “就是大娃说的那些事情，我心里头没有谱谱。” 王琼翻了个白眼：“喊你咋个做就咋个做，挣轻松钱都害怕？” “好了，我去守店店，今天放假，理发的人肯定多。” 第七十六章 炸鱼鳞 中午时分，以食小餐馆的生意可谓是火爆，院外的自行车都停满了，还有人开着212或者极为少见的桑塔纳前来，大堂里喧嚣而热闹，暖意融融。 小老幺和姚铃俩，被安排在收银台，让她们和旺仔在一起，当招财猫。 陈昌骏也忙个不停，收拾碗筷，擦着桌子，端着饭菜。 这么多的人，超过了他的预料。 倒是陈渊早有准备，各种菜品比平日里多了两倍有余，跷脚牛肉卖得最好，有远道而来的，每样菜都点了些，一家子围坐着，吃得眉开眼笑。 “真的有那么好吃？”穿着极为时髦，一看就非富即贵的青年女子，走进大堂中，看着热闹的场面，不禁挑眉。 她头发用玉簪盘着，穿着白色貂绒的大衣，蓝色的牛仔裤，棕色的马克靴，脸蛋白皙得能看到青色血管，嘴角噙着笑意：“据说李大师都想要把这老板挖去蜀风园，但是来了之后，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认为他们那里的庙子太小了。” “姜大运，我要尝尝这里的蒸菜，还有那所谓的台式卤肉饭，炒菜也都来一份。” 她身边的青年，便穿着内里羊羔绒的皮夹克，棕色皮裤，脚下是一双雪地靴，正把脖子上的红色围巾给取了下来，听到这话，无奈的道：“那大小姐您去找个空位，我去排队。” “咱们要入乡随俗，这里可不兴点菜送过来。” 青年女子颔首，看了看有人用晚餐离开，抬脚走了过去，有些百无聊奈起来，却突然见到收银台的两个小可爱，还有趴在那里的旺仔。 她不禁眼睛一亮，想要去逗着猫咪玩儿，却又想到自己一离开，肯定有人把位置给抢走，脸上全都是纠结的色彩。 就在这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周家大小姐么？” 周韵雅扭头看去，见到说话之人，展颜笑道：“原来是叶叔叔，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 对方挑眉：“巴老先生盛赞，李大师来此后也极为推崇，我这样的老饕，肯定是得来一趟的，看看是否如传言般名副其实。” 周韵雅好奇的道：“那叶叔叔你觉得如何？” 叶剑川指了指身前的空碗，笑着道：“一粒米都没剩下，完全不虚此行，真不知道陈老板小小年纪，为何有如此的厨艺。” “而且那么有才华，他的《活着》我也拜读过，写尽了人间百态。” 身为新时代的青年，对《活着》这本书，哪怕没有看过，也听别人说过，而且她的家中长辈更是让他们写读后感，对这书中的内容很是熟悉。 于是，看向正在忙着给客人打饭的陈渊，眼中充满了兴趣。 “叶叔叔都如此推崇，那我就放心了，可惜地方太过偏远了些，来一次可不容易。”她看着已经排队到前头的姜大运，举起手挥舞着。 随着对方的指点，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女端着饭菜往这边走了过来：“这位女士，这是您同伴让我送过来的。” 周韵雅笑道：“谢谢小妹妹。” 听到这话，任茯苓脸蛋有些微红：“这是我应该做的，祝您用餐愉快。” 见到有客人已经吃完饭，身前只有空碗，开口问道：“请问还需要热汤么？我们这里免费提供。” 叶建川摇了摇头：“已经够饱了，把我这里的收拾了吧。” 看着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麻利的收拾桌碗，他不禁问道：“小姑娘多大了？” 任茯苓礼貌的回道：“已经十六了。” 端着碗筷急匆匆的往后厨而去，她可不能和客人闲聊，现在可还忙着呢。 姜大运此刻也端着饭菜过来，看到周大小姐不远处的叶剑川，有些惊讶道：“叶叔叔，你也在？” 叶剑川哂笑：“一大早就开车往这边来了。” “我去这个煤矿去逛逛，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两人急忙说道：“叶叔叔慢走。” 目送对方离开，周韵雅看着面前的饭菜，有手指敲了敲桌面：“姜大运，我说你弄这么多饭菜，我们俩吃得完么？” 正准备和铃姐姐带着旺仔去院子里玩儿雪的小老幺，听到这话，奶呼呼的说着：“吃不完可以打包，带回去吃呀~” “浪费可耻~节约粮食，人人有责。” “窝大锅嗦滴！”小家伙骄傲脸，搂着胖嘟嘟的旺仔嘿咻嘿咻的离开。 姚铃看了看桌上那么多的食物，抿了抿嘴没说过话，如果这个阿姨和叔叔吃不完的话，剩下来的菜，她可不嫌弃呢。 而周韵雅和姜大运，被逗得笑了起来，拿着一次性筷子，开始品尝起来。 随后两人挑菜的速度越来越快。 陈渊他们，忙到快两点半才算告一段落，所有的饭菜都被卖得精光，而小老幺这时候欢喜的跑了进来，蹦跶着喊道：“大锅大锅~有好多大鱼鱼~” “比窝都大嘞~” 于是，用晚餐在休息的，或者赖在这里看电视的，都好奇的从大堂里跑了出去。 不得不说，赵公子真的是太牛了。 足足买了一千斤的白龙湖大鱼。 少了十斤根本不要。 陈渊看着被抬到院子里的塑料箱子，里面那一条条的大鱼，也是有些咂舌。 围观之人众多，还有人问道：“陈老板进这么多鱼，是要弄新菜么？” 听到这话，陈渊急忙解释道：“这是赵老哥买来的，他准备做咸鱼，晾干了好寄走。” “只是先放在我这里。” 小老幺在老爸身边，喜滋滋的踮着脚，张望着那些超级大的鱼鱼。 任茯苓都被惊呆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呢。 “赵老板，这鱼卖不卖啊？” “这鱼脑壳做剁椒鱼头才安逸，这么大一条，随随便便吃几天。” “鱼脊骨炸成酥，吃起来就像锅巴一样巴适。” “整酸菜鱼才杠火。” “一个个全都活蹦乱跳的，肯定是今早才打上来的。” 赵中华乐呵呵的说着：“这些鱼不卖哈，各位想买的话，到时候有专门的人拉过来，大小都有。” 而陈渊选了几条乌鱼和鲢鱼，惹得小老幺欢喜不已。 “大锅大锅~我们晚上吃鱼鱼吗？”抱着自家大锅，这娃儿仰着头希冀的问道。 捏了捏她的脸蛋，陈渊好笑的说着：“等姐姐回来咱们再吃。” 小老幺吧嗒嘴：“好叭~” 看着那些大鱼鱼，已经在想着该如何吃了呢。 秦伟光捏着下巴啧啧叹道：“这么多鱼，破开收拾干净恐怕都要用一天时间，工程量有点大哟。” 有人就毛遂自荐，让赵老板给点辛苦费，就把这些鱼收拾了。 赵中华婉拒了：“有大厨在，就不需要劳烦大家了。” “老弟，你选的那些鱼就不收钱了，当我给的加工费。” 陈渊一头黑线：“大哥你说了算。” “看来今晚我们得加班了。” 小老幺却是兴匆匆的说着：“大锅大锅~窝费帮忙哒~” 陈渊扯了扯嘴角：“那我谢谢你了嗷。” 小家伙喜滋滋的摆着手：“不客气噻~” 院子里的众人觉得可欢乐了，就像在看小品似的。 夜色弥漫，餐馆送了最后一位客人后，大家伙全都累坏了，小老幺却是元气满满的喊道：“大锅大锅~窝们该杀鱼摆摆袅~” 陈渊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等你大锅我歇息会儿。” 而赵中华，却是跟着刘念操作着机器，把陈渊让他买来的香辛料，全都投入搅拌机中打成粉。 辛辣味冲得大家伙直打喷嚏。 陈渊随后又去加入个中国调味料，尝了尝之后，才吧嗒嘴说着：“味道差不多了，等风干之后，就能保存很久，但是要放在干燥的地方，否则受潮了就会变质。” “最好能够抽真空。” “不过咱们这里条件有限，赵老哥寄过去之后，注意点就行。” “到时候，无论蒸煮，用来下饭绝对安逸。” 拿着一根短钢钎，一棒子砸在一条大鱼的脑壳上，随即掐着它的鱼鳃给提了出来，蹲在下水道旁边，就开始收拾起来。 “念哥你帮忙抓鱼，任嬢嬢你把鱼鳞刮了洗干净，这玩儿炸出来可是一道美味，不能浪费了。” 听到陈渊的话语，众人都被惊呆了，鱼鳞还能吃？ 赵中华也嘿了声：“炸鱼鳞？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老幺和姚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黏糊糊的鱼鳞，瞪大了眼睛。 陈渊被她们的样子逗得乐了起来：“少见多怪了不是？” “这玩意儿做出来，比炸薯片还要好吃，酥脆可口。” 小老幺抓住了重点：“大锅大锅~什么是薯片呀？窝都木有次过嘞~” 瞅着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笑家伙，陈渊笑道：“薯片就是炸土豆片，大锅炸鱼鳞的时候，也给你们做出来尝尝。” “对了，鱼鳞洗干净后，要用醋和盐巴腌制会儿。” “把腥味和粘液全都去掉。” “再用淀粉和鸡蛋液包裹，炸出来金黄酥脆，巴适得板。” 说话间，把收拾好的大鱼放在装满了酱油的大盆子里，随后提出来裹上香辛料，均匀的将大鱼覆盖，然后拿着钩子将其挂在院子里的屋檐下。 用不了几天，就能被迅速的风干。 忙活了好久，整个大堂里都是鱼腥味儿，陈渊把排风扇打开，看着一大盆的鱼鳞，还有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大人小孩儿们，好笑道：“起锅热油，今晚咱们整点儿美味的小吃。” 第七十七章 火锅儿 王琼看着小馋娃，再看看正在裹着鱼鳞的陈渊，感叹着道：“真是啥稀奇古怪的吃食都能见识到，大娃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陈渊乐呵呵的道：“在老家游手好闲的时候学的。” 任嬢嬢被逗得笑出声来，而王琼和陈昌骏却是脸色有点黑。 小老幺蹦跶道：“大锅大锅~窝以后也要游手好闲~” 这下子，就连任茯苓和刘念他们也有些绷不住了，赵中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安然你是不是想要被打屁股？游手好闲说的是一个人好吃懒做。” 听到这话，小家伙昂首挺胸的道：“窝就要嚯大锅学~窝喜翻好吃懒做~” 王琼气得咬牙切齿，四处张望：“老子的黄荆条子是不是被老幺你藏起来了，看我不收拾你，一天天不想学点好的。” 小家伙哇哇叫着，抱着自家大锅：“大锅大锅~啾命呀~麻麻她又在扯拐咯~” 陈渊满头黑线：“小老幺，这下大锅救不了你啦。” 瞅着老妈就要来抓自己，小家伙又扑向任嬢嬢，然后被任灵秀抱在怀里打了两下屁股，小家伙惊呆了，为啥自己还会挨揍？ “你一天天的，哪里学的这些话？”任嬢嬢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 小家伙委屈：“跟吃饭的人学哒~” 任灵秀好笑的道：“你还怪机灵的嘞。” 听到任嬢嬢表扬自己，小家伙又昂起了脑袋，咯咯的乐着，她是个聪明的小朋友。 陈昌骏有些担忧：“这娃儿傻兮兮的，咋个办哦。” 小老幺满脑壳都是问号，任嬢嬢都说她机灵了，老汉咋说她瓜喃？哼，她有点点不开心。 但是看着大锅把鱼鳞弄好，还把土豆切成薄片，小家伙觉得不高兴的事情，还是忘了吧。 随着鱼鳞入锅，清油里翻滚着泡泡，阵阵香气出现。 她开心的拍着巴掌，奶呼呼的喊着：“大锅大锅~你好腻害呀~” 十几条大鱼的鱼鳞，每一片都有指甲盖大，炸出来后，在灯光下闪烁着金黄的色彩，撒上孜然辣椒面，香味迅速的扩散开来。 紧接着，把淘洗干净后，已经没了水汽的土豆片，也被丢进了油锅里。 炸好之后，用滤勺舀了起来，装在竹筲箕里，放在了桌上。 小老幺踮着脚扒在桌沿，眼巴巴瞅着金灿灿的炸鱼鳞，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香气，当陈渊把撒了辣椒面的鱼鳞片递到她掌心时，这小馋猫迫不及待地嗷呜一口咬下。 姚铃拿着大锅递给她的炸鱼鳞，轻轻咬了咬，酥脆的鳞片带着油渣般的焦香，孜然辣椒面和味道还有淡淡的咸味，让她嘶嘶吸气的同时，却觉得无比美味。 赵中华也试着尝了尝，紧接着便伸出大拇指：“还别说，这玩意儿真好吃。” “但是一般人家肯定舍不得这么做，费油。” 鱼鳞和薯片，被大家伙解决完之后，已经夜深了，一起将后厨收拾干净后，88年的第一天，就在温馨的氛围下度过。 而春节，也即将来临。 矿上到处都开始挂着红灯笼，欢庆着节日即将到来。 小老幺和姚铃，每天下午都要去看那些叔叔们排练舞龙，回来就兴奋的挥着胳膊，给大锅说着那些叔叔好腻害呢，那条大龙可凶可凶啦。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一月十号。 八天后就是除夕。 幼儿园已经放了寒假，还被布置了寒假作业，要练习写拼音和背九九乘法表，她们要等到二月十几号才会开学，足足有着一个多月的假期呢。 而锦绣她们，也在这天下午，回到了矿上。 正在努力的写着拼音的小老幺，看着背着大书包，提着零食和小玩具的姐姐出现，发出惊喜的尖叫声，抱着锦绣的大腿儿，使劲儿的喊着：“姐姐~姐姐~” 开心得用脑袋拱着，就像一只小狗狗。 “你肥来~窝们就阔以次腊肉和香肠~还有大鱼鱼~”听到这话的锦绣，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儿，这还真是个小吃货。 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蛋：“你都快吃成小猪猪了。” “小铃，妹妹在家里乖不乖？” 姚铃有些羞赧的喊着姐姐，在小老幺那水灵灵的攻势下，点着头：“妹妹可乖了呢。” 小老幺就得意的点着脑壳：“嗯呐~大锅也嗦窝听话嘞~” 锦绣取出小零食还有小玩具递给她们，两孩子都开心坏了呢，觉得姐姐可好可好啦。 陈渊刚刚把鲜肉包做好，看着已经有些抽条的少女，笑着问道：“吃了午饭没有，你们放多久？” “放到二月五号。”锦绣把东西放下，给刘念和任嬢嬢打着招呼。 陈渊就把任茯苓这位新员工介绍给自己妹妹，两少女相视一笑，而小老幺拉着姐姐，要去看大鱼鱼。 还扯着嗓子嚷道：“大锅大锅~窝们阔以次腊肉了不？” 一副姐姐都回来了，还不让吃的话，她就要哭啦。 陈渊乐道：“可以可以，咱们晚上一起吃。” 小家伙一下子跳了起来，欢呼雀跃。 给姐姐说着她等这天，等啦好久好久呢，天天都想姐姐肥来。 锦绣是懒得拆穿她：“我去把东西放好再过来，你们乖乖的不要乱跑。” 小老幺说着：“窝们才不得乱跑嘞，不然晚上大锅不给我们煮腊肉。” 这把大堂里的那些玩耍着的大爷大妈们，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而这娃娃想着晚上可以吃腊肉和香肠，喜滋滋的坐在小桌子上，继续和铃姐姐一起写拼音，她其实全都学会啦。 但是老师的话要听哒，寒假作业完成了，才可以去玩儿哒。 那些赵中华运来的大鱼，绝大部分都成了咸鱼，只有那么几条被养在大塑料筐里，虽然有气无力，但是还活着。 等过年的时候吃新鲜的。 随着春节将至，店里的生意也不如之前，各家各户都备有年货，至少到开年半个月的样子，恐怕才能恢复过来。 所以，现在备菜也不用那么多，有时还能躺在椅子上，和大爷大妈们吹牛。 就连秦伟光他们的家人也来到单位，过年嘛，肯定得在一起。 赵中华这些日子，被这家请了，又去那一家。 “茯苓，腊月二十八咱们就放假，初四再回来上班，工资咱们提前发。” “一起吃个团年饭，开开心心过大年。” “想买点什么，提前备上。” 任茯苓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老板。” 陈渊笑道：“别那么客气，你在厨艺方面是有灵性的，到时多练练手，我以后就更加轻松了。” “只管收钱采购，把活儿全都交给你们。” 任嬢嬢打趣道：“哟，这么快就想要当资本家了啊？” 陈渊摆了摆手，一本正经：“这叫甩手掌柜。” 任茯苓红着脸：“好多人都是冲着老板你的手艺来的，我肯定不行。” 陈渊却是乐呵呵的说着：“茯苓啊，人要有自信，老板都说了你能行，你肯定能行，有那个天赋可千万不要白白浪费了。” “等咱开了分店，你就去当厨师长。” 小老幺就扯着嗓子奶呼呼的喊了起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餐馆里众人全都笑了起来，陈渊伸出大拇指：“安然说得没错。” 任茯苓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她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工作，不让老板还有帮助她的人失望。 赵中华穿着他的军绿色袄子，脚下一双翻毛保暖军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老弟，你说这大冬天的，吃啥暖和啊？” 陈渊挑眉：“吃火锅呗。” “麻辣鲜香，把各种肉菜在锅里一涮，啧啧，味道不摆了。” 锦绣和高丹还有赖若岚，包括以前几个要好的同学来到餐馆时，就听到陈渊这话。 而小老幺这个娃儿，瞪大了眼睛：“锅都起火了~还怎么次呀？” 想到灶台上的那些锅在火焰中熊熊燃烧，她就有些怕怕的缩了缩脑袋。 锦绣好笑的道：“火锅和水煮鱼差不多，才不是你娃儿想的那样。” 这下子，小老幺才咯咯乐了起来：“那窝喜翻吃嘞~” 俩可爱的小家伙，随后被高丹她们抱在怀里，开心的说着悄悄话。 而赵中华却是乐道：“那晚上整个火锅儿？” “需要啥东西，我现在就去买。” 任嬢嬢可好奇了：“火锅是啥样的？我都还从来没见到过呢。” 刘念说道：“在蜀都就有火锅店，就是用底料掺水，然后把各种想吃的煮在里面，其实挺香的，就是有些辣。” 陈渊笑道：“我把辣椒少弄点，想吃辣的弄蘸碟就行了。” “既然赵老哥提出来了，趁着有空，我把火锅料炒出来。” “帮我把牛板油买几斤回来，牛油火锅吃起来才香。” 赵中华听到后，嘴角轻翘：“保证完成任务。” 说实话，他也没有吃过火锅，今天也算是体验体验。 看了看时间，陈渊也开始忙着炒菜，顺便把老幺心心念念的腊肉和香肠从柜子里取了出来，放在柴火炉上煮着。 小娃儿看到后，开心得手舞足蹈，使劲儿的扭着屁股，她终于阔以吃腊肉香肠啦。 第七十八章 放寒假了 大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下，等到赵中华买了牛油回来，陈渊便开始炒制火锅底料，哪怕排风扇呼呼的吹着，那呛人的辛辣油烟，也让小老幺她们逃了出去。 一个个全都使劲儿的咳着，那些大爷大妈们，站在院子里，揉着鼻子说道：“闻起来都这么辣，吃起来怕是更吓人。” “屁儿都要辣得青痛。” 高丹和赖若岚她们，就坐在板凳上，听着小老幺和姚铃给她们讲着餐馆里发生的事情，主要是小老幺显摆大锅给他们做好吃哒。 “大锅还做了菠萝炒肉，糖醋鱼鱼，卤猪脚，还有羊肉汤，好吃得不摆了。” “姐姐，还有那个卤肉饭，我天天都喜欢吃。” “跷脚牛肉也肥嫩哒~好吃得翘jiojio~” 小家伙的话，惹得高丹她们都有些馋涎欲滴，菠萝炒肉啊，台式卤肉饭啊，翘脚牛肉啊，她们别说吃了，听都没有听到过。 而陈渊把底料炒制好之后，加入花椒还有熬制的高汤，渐渐地，浓烈的香味逸散出来。 有人循着味道而来，看着院子里的众人好奇的问道：“这个陈老板又在弄啥新菜？这味道老远都能闻到。” “他在炒火锅底料。”有大爷给他解惑。 对方却是一头雾水：“火锅？” 虽然不明白，但是一听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大堂的门被完全打开，陈渊让火锅的味道尽量消散，否则味道太过于浓烈，就把其他炒菜或者台式卤肉的味道给压制过去。 小老幺使劲儿的嚯了一口大堂里的空气，吧嗒吧嗒嘴：“辣敷敷滴~” 赵中华笑着说道：“安然，晚上咱们一起吃火锅怎么样？” 小家伙有些纠结的皱着眉头：“赵蜀黍~但是窝想吃腊肉和香肠哒~” “唉~阔不阔以一起吃呀？” 赵中华被逗乐了：“当然没问题。” 于是，小家伙欢呼起来，跑到陈渊的跟前嫩声嫩气的说着：“大锅大锅~赵蜀黍喊窝们一起吃火锅嘞~” “窝们一起吃好不好呀？” 陈渊挑眉道：“没问题，本来我就准备了两锅，让你的岚姐姐她们也尝尝。” 小家伙开心的欢呼了起来，朝着锦绣她们喊道：“姐姐，姐姐~窝们晚上吃火锅~大锅办招待~” 高丹她们眉开眼笑，也大声喊道：“谢谢大锅~” 陈渊这时候把肉菜全都煮进了大锅里，随后分到两个不锈钢盆子里，又把煮熟的腊肉和香肠给切片摆盘。 招呼锦绣去把爸妈喊来。 孩子们还有学生们一桌，老爸老妈他们就和赵中华一桌，陈渊就忙着给大家准备蘸料，看着碗里的香油，还有红艳艳的汤汁，锦绣还没吃，就觉得口水在迅速的分泌。 赵中华却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挑了一块儿牛肉塞进嘴里，嘶哈着道：“麻辣鲜香，加上蘸料，汗水一下子都出来了。” 陈渊却是有些遗憾的说着：“吃火锅本来应该边煮边吃，但是咱们这里条件有限，就直接煮熟端出来了。” “虽然少了些乐趣，但是味道大差不差。” “里面有毛肚，有血旺，还有五花肉和鱼肉。” “都不要客气，冷了牛油就会凝固，那就不安逸了。” 小老幺尝了尝火锅里的肉肉，辣味刚刚好，下饭最安逸了，于是使劲儿的刨了口米饭，拿着叉子戳了块儿香肠，吃进嘴里的瞬间，就惊喜不已。 甜甜哒，还有淡淡的咸味儿，香惨了呢。 又戳了片腊肉，肉皮软糯，有着松柏的熏香和酱香味，好吃得嘴角流油。 任茯苓觉得火锅味道好是好，就是太浪费油和辣椒了，刨了口饭菜后，就急忙来到打餐台，这时候已经有客人来了。 刘念把菜夹在自己的大碗中，随后狼吞虎咽起来，赵中华伸出大拇指：“小刘同志吃饭就像打仗一样，有我们的战士的风采。” “老弟，有空给我备点这个火锅底料，我年后带走。” 陈渊点头：“没问题，这东西只要有冰箱，可以保存很久，想吃了舀一坨出来，无论是煮火锅还是炒菜，都非常不错。” 很快的解决了桌面上的战斗，他也来到打餐台忙碌起来。 买牛肉汤的不少，主要是自从元旦写了买牛肉汤送素菜，就忘记了改回来。 也有人喜欢提着保温桶过来，上夜班的时候泡着饭一起吃，就特别的舒服。 眼看只需再卖三十多份，任务就能完成，陈渊心中不免火热。 还有八天就要过年，应该可以的。 吃过晚饭后，锦绣也帮着收拾，夜色朦胧间，众人说说笑笑的往家中走去，得知任茯苓住在杂物间，就去看了看。 虽然简陋了些，但陈渊可不是黑心老板，床铺都是崭新，还有一张小桌子。 她每天早上在理发店洗漱，还可以帮忙把烽火煤换上。 对任茯苓来说，这里的条件比自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小老幺坐在茯苓姐姐的床上，嫩声嫩气的说着：“好耙活嘞~” 王琼翻了个白眼：“这么一大晚上了，你们能不能别打扰茯苓休息，老幺给老子站起来，回去洗脸洗脚。” “好嘛好嘛~麻麻你那么凶爪子嘛？”小家伙有些气鼓鼓的，甩着小胳膊小腿儿，和铃姐姐一起往对面走去。 见到陈渊在兑着热水，急忙抬着小板凳：“大锅大锅~帮我洗jiojio~” 陈渊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忙了一天，还给你们做好吃的，是不是应该帮我洗才是？” 小家想了想：“那明天我还要次香肠~” 陈渊挑眉：“这个可以有。” 于是，这娃儿急忙说着：“大锅你坐好~把jiojio放到水里头~窝帮你洗~” “大锅~你给窝们买米花糖嘛~” “还有大兔兔奶糖~” “窝还想吃橙子还有葡萄干~” 锦绣看着这小家伙一边给大锅脚面泼水，一边提着条件，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倒是王琼嚯哟一声：“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还晓得给自己大锅洗脚。” 小家伙呲牙一乐：“窝是能干娃儿~” 自我夸奖这件事儿，这娃儿从来不会不好意思。 姚铃就嘿咻嘿咻给大锅搓着脚，她不像小老幺，做点儿事还要谈条件。 陈昌骏这时候挑了挑眉：“老幺，你们给老汉儿我也搓下脚啊？” 小家伙爽快的答应一声：“好哒~” 因为大锅嗦袅，给老爸老妈洗脚，她想要的都给买。 灯光熄灭，小老幺和姚铃躺在姐姐的身边，叽叽喳喳说着大锅给她们讲得故事，有西游记，有白娘子传奇，还有封神演义。 搂着两只软乎乎的小可爱，锦绣听着听着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姐姐~姐姐~” “好叭~窝也睡着了~呼呼~” 翌日清晨，锦绣刚刚睁眼，耳边就出现小老幺的喊声：“姐姐~窝要窝尿~” 气得这姑娘恨不得一脚将老幺踢下床去。 而陈渊这时候，已经在店里吃完了早餐，任嬢嬢打着嚯嗨道：“这大冬天的，有时候根本不想起床。” “也不晓得我们家那两个，好久才回来。” 陈渊就笑道：“应该很快了，她们坐车都要至少三天呢。” 说话间，高丹和赖若岚穿着厚厚的毛衣，戴着围巾走了进来：“这里面真暖和，大锅，锦绣她们还没过来么？” “等会就该来了，想吃点什么？” 高丹这几个月长了一节，比赖若岚都高了半头，她开口道：“我一个肉包子就行了。” 赖若岚抿嘴轻笑：“我要一碗油茶。” 见到趴在暖气管上的旺仔，欢喜的跑了过去：“旺仔旺仔~还记得姐姐不？” 胖嘟嘟的猫咪扯长了身子，耷拉着脑袋瞅着她俩，打了个大大的嚯嗨，憨忽忽的样子，惹得俩人开心的摸着这猫咪，肉呼呼的，手感可好了呢。 陈渊好笑的问道：“放寒假了，你们也不睡会儿懒觉？” 听闻这话，两姑娘唉声叹气的吃着自己早餐：“一到点就醒了，又冷又饿，根本睡不着。” “我热水袋的水，半夜就凉了。” “棉被又厚又重，还漏风。” 一时间，怨声载道，觉得还没学校里宿舍的小床安逸。 任茯苓眼中却有着羡慕的色彩，能够继续学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不一会儿，秦伟光打着嚯嗨来到餐馆，神情有些恹恹的。 “老弟，给我来三个肉包子，茯苓劳烦你帮我打碗汤。”坐下来后，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阔青痛。 陈渊好奇的问道：“秦老哥你这是咋了？” 长长的叹息着，秦伟光开口道：“喊我回去相亲，整得我头都大了。” “就像催命一样。” “我们过年就放四天假，哪里有那个米国时间。” “这些天工作安排又多，恼火。” 陈渊也有些同情：“爱莫能助。” 于是，秦伟光再次叹息一声，拿着包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化悲愤为食欲。 小老幺这时候欢快的跑了进来，跑去和旺仔贴贴，这才喜滋滋的喊道：“大锅大锅~” “窝们什摸时候去买米花糖呀？” “还有大兔兔奶糖~葡萄干~” 陈渊笑道：“先吃早饭。” 第七十九章 国宴食谱 吃着美味的鲜肉包，喝着清甜的白菜大骨汤，小老幺开心得踢蹬着小腿儿，看着餐馆里热闹的场面，觉得可幸福啦。 姚铃看着妹妹那开心的样子，她也觉得心中暖呼呼哒。 王嬢嬢和陈叔叔对她可好啦，大锅和姐姐也是呢，妹妹有的，她也有。 但是在陈渊看来，这小家伙乖巧得有些让人心疼，内敛而安静，除了有些时候会显露出孩子般的性格，其余时候就好似小老幺的影子。 吃完早餐，有任嬢嬢他们备菜，陈渊打了个招呼，牵着俩小家伙，把锦绣喊上，朝着商店里走去。 “想要买什么，喊卖货的阿姨取出来就行，老哥我买单。”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见到有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一些山珍之类，就招呼对方去小餐馆，等他回来结账。 还有些卖粮食，卖玉米粉的，他看了看，也让他们送过去。 小老幺就喜滋滋的说着，回去让大锅给她们做玉米饼，炒肥锅肉可安逸了呢。 锦绣瞅着她：“老幺你还会吃嘞。” 小家伙骄傲的抬头挺胸：“大锅嗦~窝是个小美食家~不好吃哒才不费吃嘞。” 见到幼鹅园的小伙伴跟着家长出来买菜，就欢快的蹦跶着挥舞胳膊：“洋洋~洋洋~” 那个头发有些自然卷，白嫩呢的小姑娘，也激动的回应着：“安然~铃铃~你们也买菜呀？” 小老幺兴奋惨了，使劲儿的点着脑阔：“大锅带窝们去商店，买米花糖~买大兔兔~” “哇~”洋洋羡慕极了，眼睛都在放光：“我等一会儿就去你们食堂去玩儿，好不好呀？” 小娃娃的心思，都摆在了明面上，小老幺大气的点头：“好哒~你别忘了呀~窝们还阔以一起看电视呢。” 随着交流结束，而且这市场街道上人流密集，于是挥着手说着再见。 小娃儿若不是有大人牵着，稍不注意就会被挤得看不见身影。 今日太阳朗照，走在阳光下，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看着有崩爆米花的，卖棉花糖的，不只是小老幺，就连锦绣都有些挪不动脚，陈渊大手一挥：“每个人都有。” 两毛钱一斤的爆米花，若是自己带米来，就只给五分钱的加工费。 街道摊位上，还有卖冬瓜糖，花生糖，牛轧糖的，让大家挑花了眼，根本就不用去商店，小老幺最心怡的零食，全都能买到。 还有烟花，擦炮，摔炮等等，年节热闹的氛围，惹得小家伙们脸蛋通红。 过年了，员工福利肯定要有，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儿。 于是，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餐馆，顺便把菜钱给结算。 老幺这娃娃，见到洋洋还有小芳都来到餐馆里，兴奋的冲了过去，拿出自己的米花糖还有牛轧糖分享着。 陈渊将其他的放进柜子里，等团年的时候发下去。 在小娃儿们殷切的祈盼中，春节愈加的临近。 而腊月二十六这天，五百份的跷脚牛肉，终于达标。 【恭喜未开的食神，完成冬日暖汤系列任务。】 【奖励国宴食谱（开水白菜，松鼠鳜鱼，佛跳墙，文思豆腐，东坡肘子，宫保鸡丁，红烧狮子头，白切鸡，三宝鸭，葱烧海参）】 一次性奖励了这么多道菜品。 简直绝了！ 于是，在中午忙完之后，他就去购买了各种食材，趁着有空就开始处理。 只是没有买到海参，这玩意儿很少人吃，哪怕干货也得去大城市的市场才能找到。 佛跳墙这个菜，需要的食材那就更多了，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条件。 院门口已经挂上了牌子，二十八号到初三这几天，小餐馆就停止营业，为过年做准备，但是欢迎各位前来玩耍，只是不提供饭菜。 红色灯笼高挂，小老幺和姚铃点燃蝴蝶烟花，看着它旋转着飞上半空，开心的蹦跶着。 院子里，赵中华喝着茶，享受着此刻的美好。 不时看到街道上有孩子跑过，然后响起擦炮和冲天炮的声音，还有的嚷着要去河边去炸鱼。 小老幺也有些跃跃欲试，看着姐姐正微微眯着眼睛瞅着自己，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而这时候，陈渊端出来的零食，转移了小家伙们的注意力。 五颜六色的虾片，有的长得像鱼鱼，有的长得像螃蟹，香气袭人。 “大锅大锅~这是什么好次哒？”小家伙欢喜的蹦跶过去，指着筲箕里还在冒着热气的虾片。 陈渊笑着道：“这是虾片，快去洗手。” 小娃娃急忙跑到水龙头跟前，沾了沾水就要往回跑，陈渊就像未卜先知般：“哪个小盆友不用肥皂洗爪爪，就别想吃了。” 哼~ 小老幺急忙摸了摸肥皂，然后用水搓着爪爪，冰得呲牙咧嘴。 然后跑过来，就把小手塞进大锅的军大衣兜兜里。 暖和！ 院子里，也没有往日那么热闹，但是却比往日养眼了许多，任嬢嬢的两个女儿，也从首都回来了，于是小餐馆也就成为了女孩子们相聚玩耍的地方。 那些大爷大妈们，忙着准备过年，要陪着自家的孩子，都没有啥闲暇时间。 后厨里，卤锅里炖着不少肉，另外一个大锅里熬煮着高汤。 十个泡菜坛子里，已经满满登登。 坐在椅子上，看着院中寒梅开放，有淡淡的幽香传来。 暖阳洒落，山川却被积雪笼罩，别有一番意境。 而就在这时候，易阿姨走进院中，掏出钱递给陈渊，笑着问道：“小陈，今天还有包子卖不？” “给我留二十个，别忘了哈。” “对了，还要五碗烧白和五碗粉蒸肉。” 陈渊笑道：“没问题。” “易阿姨待会儿来拿就行了。” 易宾华眉眼带笑：“要得哈。” 不一会儿，胡建设也跑了过来：“陈老板儿，等会给我打个五块钱的台式卤肉，泡菜也卖给我一块钱的。” “我过年值班好吃。” 陈渊笑着道：“一定给胡老哥准备好。” 临饭点的时候，有人带着从老家来的亲戚，来到餐馆里，豪气的点着菜。 也有人如胡建设和易阿姨般，定了一些蒸菜或者卤肉，还好陈渊准备的食材够多，否则还真的供应不过来。 翌日一大早，就让王蓉多送了一百斤的猪肉，还去买了几十斤的牛肉。 更是把豆腐店刚刚做好的豆腐，买得精光。 二十七号这天，竟然比平日里的生意更加火爆起来。 堂食的不多，但是带走的不少。 就连跷脚牛肉都是用盆来装。 蒸菜更是一抢而空。 次日清晨，陈渊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如往常般带着旺仔来到餐馆中，明天就除夕了，今日要和员工们一起团年。 做包子，蒸菜，卤肉，杀鱼宰鸡。 那只被养了好些天的大鹅，也终于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赵中华早早的来到餐馆，看着热火朝天的场景，乐呵呵的说着：“这才是真正的年味儿十足啊。” “丰年留客足鸡豚，我去买点酒过来，怎么也得喝两杯。” 大伯一家也在九点过来到餐馆，桌上摆着零食，老爸老妈就陪着他们聊天，小老幺和姚铃，就在跟着学做厨。 腊肉香肠，卤鸡爪和卤牛肉最先出锅。 随后就是蒸菜还有小笼包子。 炒菜和烧菜也在十一点不到，就送上了餐桌。 看着琳琅满目的两大桌美味，陈登禄不禁感叹道：“这两桌，恐怕就是书记家都没得这么丰盛，比当年老爷子都吃得好。” “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我活了几十年，就是去外头吃席，都没见过这么好的。” 陈渊笑道：“时代不同了，在大城市里，也只能算普通。” “以后咱们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老幺，你们只准喝饮料。” 看着有甜甜的橙汁汽水，小家伙喜滋滋的点着脑阔，她是个听话的乖娃娃。 而赵中华拿出茅台，乐呵呵的说着：“小陈这话说得没错，以后咱们所有人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天天都能吃上这样的美味。” 任茯苓看着这么多菜，就好似在做梦般。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吃上这么好的席面。 至少十八个菜！ 陈昌骏招呼众人：“大家都别客气，一年到头，肯定要吃点儿好的慰劳慰劳。” “辛苦任大姐还有茯苓他们一大早就忙碌，咱们干一杯。” 小老幺第一个响应，举着她的饮料杯，奶呼呼的喊着：“干杯~” 觥筹交错，王琼不时给茯苓还有李家姐妹挑菜。 陈渊也举杯感谢，掏出红包递给辛劳的员工们，就连锦绣都有。 小老幺气坏了：“大锅大锅~窝和铃姐姐喃？” 陈渊好笑道：“给你们买了那么多零食，还不够啊？大年初一再给你们压岁钱。” 小家伙看着老妈那有些凶巴巴的眼神，送眉耷眼的点着脑壳：“好叭好叭~” 听到有压岁钱，又龇牙咧嘴的乐了起来，拿着卤鸡爪爪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小人儿的肚肚根本装不了多少，见到还有辣么多好吃哒，肚肚却鼓了起来，嘟着嘴生着闷气，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念锅锅那么能吃呀？ 第八十章 春节 酒足饭饱后，大家在大堂里看着电视聊着天，任茯苓就准备回家里，陈渊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包过节福利，递给了她。 “里面有腊肉和香肠，中午还剩了些凉拌鸡还有卤菜，你也带回去。” “过年嘛，肯定要热热闹闹，对联和鞭炮啥的也备齐了。” “有啥哭的嘛，现在的困难时暂时的。” “以后万一成了任老板呢？” 任嬢嬢开口道：“我都还没去过茯苓家，等会我们一路，顺便消消食。” 小老幺嚷了起来：“任嬢嬢~窝也想去呀~” 王琼冷笑一声：“你走到半路不想走了，肯定要耍人来疯。” 小家伙气咻咻的：“麻麻~窝才不得嘞~” 王琼不信：“那走不动了，不准闹人。” 小家伙拍着胸口：“不会哒。” 王琼撇了撇嘴：“老大你跟着去看到她，要是耍赖就拿黄荆条子铲她！” 陈渊点了点脑袋：“行。” 于是，锦绣和李家姐妹也跟着要去，李金刚还把自行车推了出来，让陈渊把东西放在车上，这样也轻松一些。 他知道，这是专门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 来回至少四小时的路程。 俩小家伙开开心心的跟着茯苓姐姐，往任家湾的方向走去。 一路都是上坡，偶尔有着平路，渐渐的，灰白色水泥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黢黢的煤渣路，路边的屋顶都是黑黑的一层煤灰。 小娃娃开始还兴趣十足，到后面连说话都兴致都没有了。 “茯苓姐姐~还有多久到呀？” “这才走了三分之一呢，你知道三分之一是什么意思吗？” “晓得噻~还有啷个远啊？” “对啊，在山上呢。” 小家伙欲哭无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然后掏出一颗大兔兔奶糖奖励自己，又嘿咻嘿咻的跟上。 落叶乔木光秃秃的，倒是那些松柏颇多，不时能听到路旁河沟里水流的轰鸣。 被货车压出来的车辙印很深，渐渐的，路边的积雪越来越多，哪怕有着阳光照耀，也让人觉得寒气逼人。 最后连煤渣路都消失了，成为了纯粹的土路。 李香仪不禁咋舌道：“茯苓你以前上学，每天都这样走啊？” 任茯苓点了点头：“都已经习惯了。” “除了觉得耗费点时间，也都还好。” 其实她很感激父母，至少让她能够初中毕业，那些年省吃俭用，还供她读书。 锦绣都有些沉默起来，如果不是老爸从老家出来，给他们创造了条件，她上学的道路恐怕也非常的坎坷。 无论寒冬酷暑，茯苓那么小的孩子，能坚持九个年头，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委屈。 其实任家湾距离矿上直线距离也就几公里而已，但是道路难行，几乎每年都有拉煤的货车在山里出事。 来到任家湾，都下午三点半了。 茯苓家是那种老式的黄土黑瓦的屋子，有个小院，四周有着柿子树和一些核桃树，吃水是从山里的河沟用那种小塑料管子引过来。 有打着布丁的衣服裤子被晾晒着，两口子脸色微微有些蜡黄，坐在屋檐下烤着火，茯苓的母亲不时咳嗽两声。 见到自己女儿回来，两口子忙不迭的迎接，热情邀请陈渊一行烤火。 还不住的感谢着陈渊，让自家女儿可以在餐馆里工作。 麻烦大家对自家孩子的照顾。 两个小娃娃，捶着自己的腿儿，走得已经蔫哒哒的没了力气。 茯苓就忙着把热水壶提出来，拿着碗给大家倒水。 众人歇息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开。 然后，小老幺和姚铃俩，就坐在了自行车上，根本不想动弹。 下山的时候，陈渊开口道：“两个小盆友，你们还觉得上幼鹅园辛不辛苦？” “看茯苓姐姐，读书每天要走个来回，每天中午就吃点剩饭，除了洋芋就是红苕，如果不是家庭原因，她那么努力的姑娘，也和你们姐姐一样，去读中专或者高中了。” 俩小家伙使劲儿摇头，读幼儿园才不辛苦呢。 茯苓姐姐才是真正的辛苦。 李香仪和李令仪，也有所触动，她们和茯苓就好似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读书时根本没有操心过家里的任何事情。 也没有吃不饱穿不暖，想到自己父亲那有些干瘦的样子，心中便涌出酸涩的滋味。 她们的生活，和茯苓相比，犹如在天堂一般。 回到餐馆的时候，已经六点过了。 老爸老妈他们把饭菜都热好，一行人吃得是狼吞虎咽，都饿坏了。 洗漱完之后，锦绣和俩小家伙，躺到床上就酣睡过去。 随着鞭炮声响起，除夕到来。 陈渊裹着军大衣，走进餐馆中，过年了，更是要弄些好吃的才行。 旺仔从他怀里溜了下来，很自觉的跑到暖气管道上，舒服的伸着懒腰，然后选了个风骚的姿势躺下舔着爪爪。 赵中华打着嚯嗨，提着一壶开水，泡着枸杞红枣茶。 不一会儿，锦绣带着小老幺和姚铃到来。 一觉醒来后，元气满满。 看着小笼包还有花生稀饭，欢喜极了。 吃饱喝足，就帮着大锅准备过年的大餐，有红烧肉，青椒土豆炖大鹅，东坡肘子，黄豆蹄花，粉蒸牛肉，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水煮鱼，酸菜老鸭汤，白切鸡，还有夹沙肉。 干锅花菜，凉拌糖藕，豇豆茄子，手撕莲白，麻婆豆腐，糖霜花生，回锅肉，小炒肉，蒜台腊肉。 卤菜和香肠更是不缺。 看着那么多菜，小家伙觉得两只爪爪都数不过来呢。 在陈渊的吆喝下，忙不迭的跑去把任嬢嬢一家，还有老爸老妈喊了过来。 然后，开始放着鞭炮。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李令仪穿着红色的毛衣，这娇媚的姑娘看到桌上的美味，惊呼一声：“这也太丰盛了吧？” 小老幺骄傲的说道：“大锅嗦~要吃两顿哒~” “今晚继续吃~” 赵中华感慨道：“还说不会做席，我看你就是嫌麻烦，咋自己吃就能做出来？” 把红枣银耳汤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陈渊笑道：“过年嘛，肯定要犒劳犒劳自己，鞭炮已经放了，咱们开吃。” 任嬢嬢开口道：“这么多菜，一样挑一筷子就能吃饱。” 糖醋排骨消灭得最快，紧接着就是粉蒸牛肉和东坡肘子，小娃娃们三两下就吃饱了，然后去逗着窝在陈渊腿上的旺仔。 而陈渊不时挑着菜，喂给两个小盆友。 赵中华这老饕，吃得极为尽兴，却如任大姐所说，每一样挑点儿，肚子就有些撑了。 但是，那种幸福和满足感，无以言喻。 好吃得想要磕两个。 饭后来碗银耳汤，更是无比舒坦。 可惜今天太阳被阴云遮盖，还有些小雪纷纷扬扬，即便如此，却影响不到大家的好心情。 不少人吃了午饭后，就跑到餐馆里来摆龙门阵，看电视。 六点半之后，矿上有自己的春节晚会在灯光球场演出，还有烟花秀。 大人小孩儿都极为期待。 于是，晚饭后，灯光球场人头攒动，各种表演惹得大家欢呼声和掌声不断。 舞龙和舞狮，更是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随后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璀璨夺目，惹得小家伙们惊呼个不停。 而好多人都没有回去，跑到有电视的地方，要看春节联欢晚会。 小餐馆里，更是人满为患，不时有着仙女棒燃烧，院子里冲天炮和擦炮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人们都带着自己的零食，瓜子花生或者各种水果。 还有着将自家做的卤肉带上。 电视里的晚会热闹，小餐馆里也很是喧嚣。 陈渊觉得这样的场景，再过上几年，恐怕就看不到了。 他看着电视里的表演，想着上辈子自己蜷缩在桥底下，吃着冷硬的馒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但是，此刻妹妹们那发自内心的欢喜，还有父母脸上的笑容，却让他有了那么些慰藉。 压抑住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吃着小老幺塞给他的虾片，低头宠溺的笑着。 姚铃被李香仪抱在怀里，指着电视里的孙悟空，脆生生的喊着齐天大圣。 春节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小老幺和姚铃在姐姐们怀里睡得喷香，脸蛋红扑扑的，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零食，旺仔趴在陈渊的肩膀上，眯着眼睛。 夜色已深，但矿上的路灯依然明亮。 远处的居民楼里，还有人家亮着灯，隐约能听到欢声笑语，雪已经停了，屋檐上结着晶莹的冰溜子，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第二天清晨，大年初一。 陈渊刚刚起床，就听到对门任嬢嬢的声音：“大娃，等会你们过来吃汤圆。” “都已经煮好了。” 正准备回应，小老幺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窝要次汤圆~” 姚铃这时候被两个仪姐姐打扮得可漂亮了，她欢喜的跑到妹妹的床边，脆生生的说着：“妹妹快点起来啦~” 小老幺在被子里就像猪儿虫，一拱一拱的，就把脑袋露在外面，娇憨的傻乐。 第八十一章 宴席 看着故意装怪的小老幺，锦绣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懒猪儿，不想起床的话，待会我们就把汤圆全都交给刘念大锅。” 听到这话，小家伙尖叫起来：“窝起来袅~” 刘念锅锅那么凶，她根本吃不赢哒。 昨晚，赵中华也留在了餐馆里休息，这时候已经和刘念吃了早餐，舒服的躺在壁炉边上翘着二郎腿。 等到陈渊他们到来的时候，已经在院子里用捡来的搪瓷盆子，正在烧火呢。 “老弟，新年好啊。” “小盆友们，新年快乐。” 赵中华笑盈盈的取出红包，挑眉瞅着俩小娃娃，而两个小家伙，也欢喜的喊了起来：“赵蜀黍~新年快落~恭喜发财~” 鞭炮的声音，各种擦炮和冲天炮的声音也在四处响起。 赵中华把压岁钱放在两人的兜兜里，悄悄的对她们说着：“可要藏好咯，不能被老爸老妈看见了，否则就要收走啦。” 小家伙喜滋滋的点头，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恨不得现在就去显摆显摆呢。 看着大锅拿出仙女棒，还有甩圈圈的烟花和摔炮，开心的蹦跶着。 刘念一边给盆子里添着柴火，一边看着欢快的小家伙们，心中突然涌来酸涩的滋味，他也想陪伴在父母家人的身边，但是，这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陈渊把零食水果端了出来，招呼大家随意，自己也坐下烤着火。 顺便把花生和橘子放在火盆边煨着。 不少孩子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拿着各种玩具显摆着，或者比赛谁的擦炮响得最快。 大人们见面就互相说着新年好。 然后，有不少邻居就来到以食小餐馆，开始交换各种情报信息，据说现在打电话有那个大锅大，无论在哪里都能用，就是卖得太贵了，一万多一个。 也有人说着哪家的谁谁手脚不干净，哪家的姑娘要嫁人了。 李香仪和李令仪，一人抱着一只小可爱，吃着瓜子儿，听得津津有味。 于是，话题就来到了她们身上，交男朋友没有啊？京城是不是可现代了？羡慕大学生包分配工作，以后就是首都的人了。 俩姐妹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只要邻居们围在一起，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特别有意思。 锦绣就在厨房里看着昨天的剩菜，那么多，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有娃娃们就跑到大堂里，眼巴巴的想要看电视。 陈昌骏就打开来，惹得一群孩子们欢呼着。 高丹和赖若岚开心的跑来，吃着锦绣给她们的卤鸡爪，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旺仔就慵懒的在自己领地巡视一圈，这才跳到陈渊的怀里。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热闹喧嚣中，大家也分享着自家的零食，小娃娃们是最为开心的，得到了好多没见过的呢，什么金币巧克力，香蕉干，虾条，松子儿，南瓜籽。 还有大爷问道：“咱们的陈大作家咋不说话呢？” “听说你还准备写一本《西游记》？” 于是，大家伙们的注意力全都转到了陈渊的身上，他剥着花生，笑着道：“是和西游记有关，等构思好了再动笔。” 还有个青年感慨道：“你的《活着》都听说要出单行本了，我看报纸，前两期的杂志卖了超过百万本，真的太厉害了。” “我在外面的时候，一提起经常在大作家这里吃饭，惹得那些不明就里的人羡慕得很。” 高丹却是说道：“大锅~你真的要写新书的呀？等出版了，给我特殊签名版。” “等以后，万一还能换套房子呢？” 这可把大家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陈渊也乐道：“你这算不算异想天开？” “真那么值钱，我天天就签字得了。” 小老幺就奶呼呼的嚷着：“大锅可值钱啦~炒鸡值钱~” 反正大锅是最好哒。 欢快的笑声响起，有人好奇的问道：“陈老板，年后营业，会不会上一些新菜啊？” “各位，给我提点意见？”陈渊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于是，大家就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我觉得，整点凉白肉也安逸。” “对头，猪肉白菜炖粉条，这个菜我也特别喜欢。” “还有把子肉，一口下去，巴适得板。” “软饼子回锅也行噻。” “阔不阔以卖稀饭和面条嘛？” “有圆子汤就好了，特别是豌豆尖圆子汤，香惨。” “酥肉也安逸噻，无论是煮汤还是干吃都特别香。” 小老幺也来凑热闹：“大锅大锅~窝喜翻次糖醋排骨嘞~还有糖醋鱼鱼~” 陈渊笑着点头：“我都记下来，到时候就安排在菜单上。” “还请新的一年里，多多来关照我家的生意。” 有邻居大妈打趣道：“你要是进城去开馆子，那我们这里咋个办哦？搬走了我们就吃不成了。” 这引起来大家的共鸣，都是忧心忡忡，觉得有了陈渊开的这个餐馆，日子都更加鲜活了。 若是搬走，就食堂那些歪脚杆厨师，哪里整得出来这样的好饭菜。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偶尔去买点馒头稀饭那些还行，但是要说性价比，绝对是以食小餐馆。 陈渊就乐呵呵道：“我去城里开也是开分店。” “所以矿上这个总部肯定是不会裁撤滴，除非运营不下去了。” “现目前，还没有开分店的实力，所以大家都放心嘛。” 闲聊着，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得很快，大堂里的挂钟也开始叮当响了起来，有大妈就站起身来：“该回去弄午饭咯，下午再过来耍。” “对了，你们去不去净乐寺烧香？” “下午还可以吃了斋饭再回来。” 于是，不少人都有了兴趣，表示可以一起去拜拜菩萨。 所以，龙国的老百姓们，思想都是极为朴素的，有实惠就去拜拜呗。 其余时候，没斋饭谁愿意跑那么远，还在山上呢。 姚铃就好奇的问道：“斋饭是什么呀？” 李香仪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柔的说着：“和尚是不允许吃荤腥，鸡鸭鱼肉都不能吃，所以斋饭就是用素菜熬煮的粥饭。” “就像八宝粥似的，里面有豆腐，有青菜，还有花生之类。” 小老幺本来还有些兴趣，听到没有肉肉吃，便打消了念头，她才不想当和尚嘞。 跑去抱着旺仔，把脸蛋埋在猫咪软乎乎的肚皮上。 喜滋滋的说道：“大锅嗦~要吃肉肉才有力气哒~” 王琼好像的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还想把旺仔吃了还是咋地？” 小老幺搂着旺仔，嘟着嘴：“窝和旺仔是好盆友~才不吃它呢~麻麻你不要嗦辣样的话~旺仔会生气哒~” “那你还不进来，等着我给你喂啊？”老妈给了她一个白眼。 小家伙露出灿烂的笑脸：“也不是不阔以呀~” 午饭后，任嬢嬢和老妈被姑娘们拉着去寺庙玩耍，小老幺听到晚上回来吃饭，这才欢喜的把兜兜里塞满零食，和姐姐们一起出去玩儿啦。 陈渊坐在院子里，慵懒的晒着太阳。 此刻的闲适，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大声喊着：“陈老板，陈老板？” 那有些焦躁的声音瞬间让陈渊的瞌睡飞远，无论是正在喝茶的赵中华，还是跟着杨清平谈话的刘念，全都把目光转移了过去。 对方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长得很是干瘦，双鬓花白，他穿着灰蓝色的棉袄，脚下是一双解放鞋。 见到陈渊的时候，求助道：“陈老板，能不能帮个忙？” “？？？”陈渊满头都是问号：“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 听到这话的赵中华被逗得笑了起来。 对方急忙掏出烟给大家递上，陈渊摆手：“我不抽烟，这位大叔有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我有些心急了，我叫裴有福，就住在白水镇上，我家老爷子，初三的九十大寿。” “本来已经请好了大厨，食材也备好了，老爷子就想趁着这机会，热闹热闹，再看看自家儿孙还有亲朋好友。” “哪知道那大厨回家的路上，突然中风了。” “王蓉是我家表亲家，她就让我来求陈老板试试。” “钱什么的，都好说，我们裴家在镇上，还是有那么些信誉在的。” 陈渊本来想要拒绝，他有些嫌麻烦，再说了，白水镇那么大，怎么也能找到一些做宴席的厨师，但是下一秒，系统光屏就弹了出来。 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任务触发：身为未来的食神，助人为乐是增长名气最快的方法，请帮助裴有福解决这场宴会危机。】 【任务完成，奖励高级刀工（包括菜肴雕刻）】 得嘞，累就累点儿吧，还是熟人介绍来的。 他沉吟片刻：“我只负责做厨，传菜什么的，你们自己搞定。” “价格嘛？你说说看？” 裴有福斟酌着道：“我知道陈老板你的厨艺，而且还是上过报纸的大名人，每一桌加工费六块怎么样？一共二十桌。” 陈渊却是看向杨清平，对方乐呵呵的说着：“一般做席的话，也就四五块钱一桌的样子，裴同志已经很有诚意了。” 听到这话，陈渊点头道：“既然杨叔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这事儿接下来。” 赵中华也起哄：“老弟，我也跟着去帮忙，给你打下手。” 第八十二章 准备寿宴 于是，陈渊招呼刘念，让老爸守着店铺，他准备去借李叔的自行车，赵中华却是笑道：“我去借个212，厂长还是要给我这个面子滴。” “你们等着，去去就回，老弟你把要用的东西带上。” 陈渊朝着裴有福问道：“蒸笼那些都有吧？柴米油盐准备得完善不？” 对方点了点脑袋：“就等着大厨动手做出来。” “要得，你先骑车去镇上的路口等我们，我们待会就来。”陈渊笑着颔首，去后厨把厨刀拿上，顺便将厨师服给带着。 干活儿还是得专业点才行，裹着军大衣不好操作。 很快，赵中华就开着车到来，载着陈渊和刘念往镇上而去，还在路上就看到了在蹬着自行车的裴有福。 他在前面带着路，不一会儿就来到裴家的院子。 王蓉和她的老公正在陪着亲戚们说着话，见到坐着车前来陈渊一行，急忙起身介绍道：“这位就是以食餐馆的陈老板，镇上好多人放假了都跑他那里去吃饭，有时候抢都抢不到。” “而且还是上过报纸，出版了书籍的大作家。” 是告诉这里的人们，千万别看这位年轻，能来给老爷子做宴席，一般人根本没那机会请得到。 而裴家老爷子，虽然长得瘦，骨架却很大，显得精神矍铄，他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戴着棉帽，乐呵呵的说着：“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能写书的大作家来帮我做席，三生有幸哦。” 陈渊谦虚道：“给老寿星做席，我们也是来沾沾喜气，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谁不愿意听好听的话呢？ 裴家的人对陈渊好感倍生，老爷子更是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变成了花儿一般，露出一口假牙。 无论大人小孩儿，全都好奇的看着陈渊，觉得他根本不像厨师，看起来就像个公子哥似的。 皮肤白皙，长相帅气，完全不像个干活的。 来到院子旁边准备好的厨房，裴老爷子也陪同着，声音中气十足：“陈老板看看还缺什么，我让他们去买回来。” 陈渊瞅着那些肉菜，笑着道：“我看看之前那位大厨准备的菜单。” 裴有福急忙跑进屋子，取出一张纸来，陈渊看着上面有些潦草的字迹，轻咳一声：“十二个菜?凉菜三个，红油耳片，蒸凉面，凉拌鸡，炒菜三个，蒸菜有烧白和粉蒸肉，还有个红烧大肘子，一条清蒸鱼，红烧鸭，还有腊肉和香肠拼盘。” “我给你们换换菜单，既然是老爷子的寿宴，那么就得好好整。” “蒸菜还是三个，烧白，粉蒸肉和鲈鱼、烧菜换成红烧狮子头、东坡肘子，凉菜改为福禄寿喜，白切鸡、卤牛肉，香酥鸭，凉拌白肉，炒菜蒜台炒腊肉，青椒回锅，莴笋木耳肉丝。” “还要加油焖冬笋，小笼包子，青椒玉米饼，糖醋里脊，最后还有个长寿炒面。” “食材还是那些食材，不会增加多少成本，只是你们要把碗碟准备多一些。” “油不够，再去提一桶回来。” 裴老爷子听到这些菜不需要多增加成本，喜笑颜开，而且寿宴菜的名称听着就喜庆，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作家，身为大地主家的后人，连吃都比他们会吃。 而他的三个儿子，老大都快七十岁，小的也有六十多。 安排着自家婆媳们把买来的菜给清洗出来。 陈渊让他们分门别类，把准备工作完成，还请王蓉帮忙把鸡鸭给宰好，他需要先把这些腌制起来。 喊念哥帮忙把猪肉燎了，陈渊换上厨师服，开始炼制炒菜要用的香油。 柴火灶熊熊燃烧，赵中华接着裴家人递过来的香烟，乐呵呵的跟着陈渊做事。 快到傍晚时分，陈渊看着已经被腌制起来的食材，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换上军大衣，笑着对裴有福说道：“裴大叔，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再来继续弄，把卤菜和蒸菜之类的备好。” “念哥，赵哥，咱们回去吃饭。” 裴有福急忙说道：“那咋个要得，在我们这里吃了再走嘛。” 陈渊摆手道：“过年肯定要陪陪家人的，咱们就不用客气了。” 裴家的老少，全都热情的相送，目送他们坐着小车离开，有邻居就说道：“老裴你们家真有面子，能把陈老板都请来，你看那个车，厂长才能用的。” 而裴家人都笑得合不拢嘴，谦虚的摆手：“那是陈老板说老爷子过寿，是其他宴席的话，他根本不会来。” “还是王蓉的面子大，不然请不动哦。” “那么年轻有本事，啧啧，也不晓得有没有对象。” 对方就乐呵呵的说着：“你还想把自己的幺女子介绍给他啊？陈老板的对象是个大学生，矿上的人哪个不晓得嘛。” “哟，那真的是可惜了，我还真是那么想的。”裴有福打趣着说道，给邻居发着烟。 对方也笑盈盈的接了过去：“还需要啥东西就说一声，老爷子都九十岁了，是应该享享福咯。” “那借点碗和盘子，陈老板给老爷子整了将近二十个菜。”裴有福也不客气。 回到以食小餐馆，去寺庙里烧香的众人早就等着了，小老幺见到他，欢呼着扑了过来，搂着陈渊奶呼呼的说着：“大锅大锅~窝今天看到泥菩萨了~” “还有人在用泥巴修弥勒佛嘞~” 锦绣站起身来：“饭菜都已经热好了，你们还不饿啊？” 陈渊把小老幺扛了起来：“走，咱们先吃饭。” 小家伙哇哇的尖叫起来，觉得世界都颠倒了起来，脑壳都有些晕眩。 姚铃就捂着嘴偷乐，欢快的蹦跶着，跟着姐姐们一起走进大堂。 赵中华深吸一口气：“真香！” 正在烤火聊天的王琼和任嬢嬢她们，就好奇的问道：“听说有人请大娃去做席？” 刘念点着头：“镇上裴老太爷九十大寿。” “后天吃席，明天我们一大早就要去准备。” “初三早上就要开火。” 任嬢嬢说着：“那把我喊上，你们几个肯定忙不过来。” 陈渊笑道：“没问题，给你们每人二十块钱的工资。” 赵中华惊讶起来：“我也有？” 陈渊去帮着姑娘们把菜端出来，脸上露出笑容：“你可是咱们的司机呢，哪里有白干活的事情？” 李金刚这时候却调侃着：“以后矿上有人办大事，也要请你去做席，你咋个办？” 听到这话，陈渊挑眉：“一般人我可不会去，毕竟自家店都忙不过来。” 任灵秀就笑道：“到时候，大娃就更受欢迎咯。” 小老幺指着桌上的卤牛肉，喜滋滋的喊道：“大锅大锅~窝要次卤牛肉~” 陈渊给两个小家伙一人挑了一筷子，看着她们开心的模样，温润的笑着：“小老幺你不是要当厨师么？明天在家里，和姐姐一起把饭煮出来怎么样？” 听到这话，小家伙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哒~” 还有些兴奋和雀跃呢，她明天要蒸米饭，还要自己做蛋炒饭。 晚餐后，就聊着天看着电视，陈渊就拿着之前炸好的薯片，咔嚓咔嚓的吃着，李家两姐妹还有锦绣她们都特别喜欢，酥脆麻辣，当做零食再好不过。 小老幺还显摆着：“大锅还费做啃得鸡~窝都次过哒~可香可香啦！” 陈渊瞅了这小家伙一眼：“想吃就明说，还拐弯抹角的。” 于是，这娃儿抬着脑袋，咯咯的乐个不停，她竟然被大锅看穿了呢。 李令仪就惊讶道：“真的啊？我在那边的时候，听到一份原味鸡就要二块五，都是我几天的生活费了呢。” “有鸡肉就行，其实操作步骤很简单，你们看一遍就能学会。”陈渊笑道。 任灵秀却是撇嘴：“简单是简单，至少要用一斤的油。” 锦绣有些咋舌，那成本的确是有点儿高。 一夜无话，初二早上七点钟。 陈渊一行便坐着车来到裴家，等在大门处的裴有福，不自觉的咧嘴笑了起来。 忙不迭的迎接，还打了几个荷包蛋，让陈渊他们先填填肚子。 厨房外，两个石头灶台被砌好，蒸笼已经放在了上面。 有任嬢嬢的加入，几人配合得极为默契，炸肉，切菜，忙而不乱，中午陈渊炒了一大锅的回锅肉，就着干饭刨了一大碗，那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美味，让裴家的众人全把油汤都用来泡了饭。 吃得丁点儿不剩。 裴老爷子，还喝了二两小酒下菜。 下午五点左右，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好，蒸菜已经放入了蒸笼，包括东坡肘子。 鲈鱼被处理干净，用葱姜腌制。 陈渊看着厨房里分门别类准备好的食材，开口道：“明天咱们四点钟就要过来，凉菜只需要拌好就能上桌，香酥鸭需要再炸一次，然后就是炒菜和烧菜了。” 回到自家餐馆的时候，却见到茯苓已经来了，王琼还说道：“这丫头还背了好多的笋子，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嫌累。” 看着有些羞赧的少女，陈渊笑道：“来得正好，明天和咱们一起去镇上帮忙。” 第八十三章 牛肉拌面 大年初三，裴家大院。 才四点不到，老爷子的后辈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哪怕冬日酷寒，每个人却觉得心中火热，开心而快乐。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爷子的寿宴，是对他的祝福，也是为了让老人家不留遗憾。 大儿媳已经快七十了，坐在堂屋里烤着火，和妯娌们聊着天。 随着陈渊他们的到来，各种香味开始缭绕。 蒸米饭的蒸米饭，切肉的切肉，刘念就在直径一米的大盆子里，将红油耳叶拌好。 陈渊麻溜儿的捏着小笼包，将其放在蒸笼中。 渐渐的，天亮了起来。 准备工作齐全后，众人也有了片刻闲暇，吃着稀饭和包子，随后将凉菜开始摆盘，渐渐的，客人越来越多，整个院子热闹万分。 小孩子们三五成群，有的小咪娃被自家长辈牵着，伸出小爪爪要去玩儿。 老爷子坐在堂屋里，乐呵呵的看着小辈儿给他磕头。 眼看十点过了，陈渊把腌制好的鲈鱼送入蒸笼。 紧接着，就开始用大锅炒菜。 眼看快到中午，裴家人招呼着客人们就坐，然后开始传菜。 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那些小孩子们都是馋涎欲滴，就连一些大人们也悄悄的吞咽着口水。 鞭炮声响起，老爷子坐在正堂里，乐呵呵的披红挂彩，有小屁孩儿就大声喊道：“大祖爷，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每年都要来吃酒席。”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却惹得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各种美味陆续上桌，在老爷子喊大家别客气的时候，每个人都拿着筷子开始吃了起来，然后便是各种赞叹声出现，味道也太好了。 陈渊就乐呵呵的瞅着，觉得成就感十足。 他们几个做厨的，还有帮忙传菜的，就坐在厨房跟前吃着饭，赵中华感慨着道：“做个宴席就像在打仗一样，的确辛苦，但这些菜可以说，在整个镇上都找不出来比这好的。” 刘念点着脑袋，拿着大海碗努力炫饭。 裴有福端着酒水过来，很是感激的说道：“谢谢陈老板，谢谢各位，这几天辛苦了哈。” “我敬你们一杯。” 陈渊笑着摆手：“我们不喝酒，裴大叔也不用客气，拿钱办事，就得做得漂漂亮亮才行。” “以后可以多多的来我家餐馆，照顾照顾生意。” 裴有福却是汗颜道：“谁人不知道陈老板的以食餐馆，是整个镇上都出名的好，以后一定来尝尝那里的特色菜，王蓉那两口子说，你们家的卤肉饭和牛肉汤，吃了还想吃。” “特别是鲜肉包，更是安逸。” “还是要感谢陈老板你们，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年前就通知了大家来给老爷子过寿，偏偏钟大厨得病了。” “我干了，你们随意哈。” 随后掏出红包，放在陈渊的手中，再次感谢几句，又去给那些亲戚和长辈们敬酒。 吃饱喝足，陈渊一行人给主人家打着招呼，这才告辞离开。 坐在车里，陈渊把红包取了出来，看着里面的一百二十八块钱，不禁笑道：“裴家人做事还挺讲究，给老爷子做寿宴，我算了算，至少花了七八百。” “是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还多。” 赵中华笑道：“都是几个儿子孙子凑出来的，而且还能收回来一大部分。” 接过陈渊递过来的二十元辛苦费，乐呵呵的说着：“笑纳了。” 刘念和任嬢嬢也一人二十，昨天忙了一整天呢。 给茯苓拿了十块：“今天帮忙的劳务费。” 然后喜滋滋的说道：“忙这两三天，赚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这就是会一门手艺的重要性。” “今晚想吃点儿啥，我请客。” “明天可就正式上班了。” 任灵秀打了个饱嗝：“这几天，吃得太好了，弄点清淡的就行。” 就连赵中华也赞同起来：“弄点儿素菜就行，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得歇歇。” 打了个响指，陈渊开口道：“行。” 完成寿宴任务的他，此刻的心情无疑是非常高兴的，从此后，他的刀工晋升为高级，切什么菜都得心应手。 回到餐馆后，他还给自家的员工画着饼：“你们要尽快学会炒菜，四月份我有事要出远门，餐馆的生意就交到你们的手里了。” “争取这两个月，你们每个人都能独立掌勺。” “然后就给大厨的工资。” 任茯苓瞪大了眼睛，有些心潮澎湃：“老板，真的吗？你要教我们做菜？” 陈渊吧嗒嘴：“茯苓啊，把疑问句变成肯定句。” “咱们年轻人，不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套。” “你们都成为大厨了，我才更加高兴。” “以后咱们以食连锁店才能走向世界。” “有空了，我就去京城考察考察，去买一套大点的四合院，为开个分店做准备。” 小老幺听到了，蹦跶着跑近：“大锅大锅~窝也想要去看天安门~” 陈渊逗着她：“等姐姐考上大学了，咱们一家人全都去。” 于是，小家伙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考上大学呀？大锅嗦我们一起去看天安门嘞~” 锦绣正在和高丹还有李香仪她们聊着天，听着这娃儿小喇叭似的声音，哭笑不得：“等你六岁的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小家伙就掰着手指：“我都三岁袅~嘻嘻~明天就六岁啦~” 这把大家都得哈哈大笑起来，李令仪把这可爱的小憨包搂在怀里：“你还长得快呢？是不是啊，我们家的小安然？” 小家伙得意惨了：“窝吃得多~就长得快哒~” 锦绣就悠悠的说着：“拉得也多！” 小娃儿皱起了眉头，哇哇叫了起来：“姐姐~你好喽嗖哦~” 平时可都是姐姐这样说她的，这下子终于找了回来，觉得自己搬回了一城，得意洋洋的呲牙直乐。 后厨里，揉面的揉面，淘米的淘米。 陈渊就熬着高汤，给大家说着肉馅儿如何去腥，需要如何加入香辛料：“到时候我出门了，会提前备好这些香料，你们按照比例添加就行。” 随后说着翘脚牛肉要选那部分的肉，牛杂要如何处理。 不只是任茯苓三人，就连赵中华也听得津津有味。 小老幺和姚铃，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在打餐台处踮着脚：“大锅大锅~给姐姐做水晶咕咾肉~还有炸鸡好不好呀？” “窝们把压岁钱给你~买肉肉~” 看着俩小可爱，陈渊都还没开口，赵中华就说道：“趁着你们赵叔叔还在这里，买东西还需要你们给钱么？” “走，我们去买菠萝还有鸡肉。” 两个小娃娃，却是眼巴巴的瞅着陈渊，见到自家大锅点头，这才欢喜的跳了起来，牵着赵叔叔的手往菜市场跑去。 任灵秀就好笑的道：“绝对是白跑一趟，大家都在过年，要开门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很快赵中华就和两娃娃唉声叹气的走了回来。 “看吧，不是赵叔叔不想买，是店铺还没开门。” “明天，咱们吃了早饭就去买。” 小老幺就攥着拳头挥舞着：“好哒~” 院子里，锦绣开口道：“安然，铃铃，出来吃烤红薯和烤玉米啦，你们从中午都在喊，现在不想要了？” 听到姐姐的喊声，两个小家伙精蹦的跑了出去，发出清脆的笑声。 当两个小家伙拿着烤红薯和玉米走进来时，嘴唇边和脸蛋上，就像抹了黑炭一般，惹得陈渊他们哈哈笑了起来。 旺仔伸着懒腰，从暖气管道上面跳了下去，喵呜喵呜的叫嚷着，跑到俩小家伙的跟前。 然后享受的吃着烤玉米还有烤红薯。 把明日要用的食材备好，陈渊就开始准备晚餐，把牛肉切成小丁儿，然后加入一些青红椒做成浇头。 面条是现做的，放入加了牛肉高汤的沸水中，然后再次加入凉水，烧开后捞出。 “老幺，喊大家吃晚饭了。”陈渊吆喝一声。 一大盆的面条，看着就极为劲道爽滑，挑进碗里，加入浇头和莲花白，迅速的搅拌，青红椒粒像碎宝石般缀在油润的面条上，牛肉丁裹着晶亮酱汁随着筷子翻搅若隐若现。 锦绣见到后，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好香啊。” 小老幺兴奋的蹦跶着：“是牛肉面~” 看着大锅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放在她面前，小家伙开心的喊道：“谢谢大锅~” 筷子还用的不怎么熟悉，但是叉子却如臂指使，小家伙挑了一根起来嗦进嘴里，微辣中带着一丝鲜甜，浓香醇厚的酱汁让她眼睛都在放光。 赵中华和刘念他们，拿着大海碗挑了面，把烫熟的莲花白夹了一筷子，又打着浇头，使劲儿的搅拌，香气升腾而起，看着油汪汪的双椒牛肉拌面，迫不及待的吃进嘴里。 满口生香，好吃得让他们觉得世间美好，不过如此。 李家姐妹俩，也被这美味所征服，清甜的莲花白，醇厚鲜香的浇头，辣味也非常柔和，不自觉的沉浸于其中。 直到把一碗面吃完，微微打了个饱嗝后，才感慨道：“陈老板，就你这手艺，哪怕只卖面条都能够发财。” “我们学校里的杂酱面，纯粹的浪费食材，除了咸，可谓是难吃到了极点。” 陈渊就去舀了点面汤，咕嘟咕嘟的喝着，这才笑道：“那我一定要去抢占首都高校的饮食市场，尽早去开一家分店。” “到时你们留在京城上班，我让任嬢嬢当那里的店长。” 任灵秀被逗得直乐：“那就说定了哈。” 第八十四章 爆米花 如今的春节可不是后世，国家只规定了放四天假，所以初四的时候，全国各地就变得热闹起来，各处的营生也恢复了起来。 菜市场更是喧嚣热闹，大家都在等着买新鲜蔬菜回家呢。 这天一大早，锦绣就跟着自家大锅一起，来到餐馆忙碌着，陈渊看着做事麻利的妹妹，笑着说道：“等你去上学了，我就把这些天的工资发给你。” 锦绣也开心的道：“好的呀。” 跟着茯苓一起忙碌着，两个少女年纪差不多，交流也没什么隔阂，于是话语自然而然的就多了起来。 任嬢嬢就开口道：“我家那两个，这时候还在睡懒觉，一点都没得锦绣和茯苓懂事。” 陈渊劝慰着：“她们读书也很辛苦，放假不就是为了好好休息么？” “读书有成，就不用咱们这样，每天起早贪黑。” “她们毕业了，还能国家包分配，茯苓他们这些孩子，若是中专毕业还能抓住国家分配的尾巴，随着经济的改革，国家单位也会改制，她若是读了大学出来，那政策就已经变化了，其实现在都有了些苗头。” “以后的大学生，没有关系就得自己去找工作。” 锦绣听到这话都惊呆了：“哥，真的吗？” 陈渊点头：“读大学是为了增长学识，成为对社会和国家有用的人，现在大学生越来越多，竞争也越发激烈，除非顶尖才干，否则一般的单位根本不会接收了。” “但是，读了大学，选择面就非常宽广。” 锦绣却是说道：“你现在还能读大学不？” “可以抓住机会进个好的单位。” 听到这话，陈渊哈哈笑着：“如果有人推荐，还是有机会的，但是我根本不是那块儿料，只能在厨房里努力了。” 这是实话实说，中专都是勉强毕业，虽然学的是水电，却也只会一些基础东西。 要有机会进入电力部门的话，上辈子的命运早就改变。 即便如此，中专生在如今这个年代，也算是个高学历人才了。 否则王书记也不会询问他愿不愿意进入单位的宣传科。 不一会儿，赵中华大步而来，笑着吆喝着：“老弟，给我来三个大肉包子，一份跷脚牛肉，多弄点菜在汤里，蘸料就不要了。” 陈渊点头：“马上就好。” 这时候已经六点过了，餐馆外的天还黢黑，随着帘子揭开，便有冷风席卷而来。 搓了搓手，赵中华说道：“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回暖哦。” 任嬢嬢就说着：“三月份就差不多了。” 陈渊就悠悠的道：“京城可是在北方，那边四月份才差不多能暖和些。” “老哥什么时候出发？” 赵中华瞅了瞅陈渊，轻笑起来：“二月就去，单位已经安排好了，还能带两个人过去，老弟给你一个名额咋样？” “为国家服务嘛。” 陈渊乐道：“带我去单位食堂当厨师长么？” 赵中华听到这话，不免哈哈笑了起来：“这也不是不行，咱那单位，可不小。” “有你在，工作的积极性恐怕都会高涨起来。” “人生在世，无非是吃穿住行。” “民以食为天嘛。” “吃好了，才有力气为大家服务。” 陈渊伸出大拇指：“老哥有领导的那个气质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赵中华喝了一口牛肉汤，舒坦的叹息道：“这叫做耳濡目染，跟着陈大作家，不知不觉就能学到好多东西。”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陈渊却是好笑道：“你就别洗刷我了。” 青菜粥，肉包子，还有秘制泡菜，茯苓觉得可幸福了，吃完早餐后，整个人都干劲十足。 煮饭，切菜，有了锦绣和老爸的加入，才十点钟，就把整天要用的食材备好。 小老幺和姚铃，吃饱喝足后，就裹得厚厚的，随着赵中华去菜市场了。 李家姐妹就跟着一路，生怕俩小家伙被偷走。 见到有认识的人，就礼貌的打着招呼。 回到餐馆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提着赵叔叔给她们买的蛋烘糕，米花糖，还有小麻花，开心的显摆着，而且今天真的买到菠萝了呢，还有俩大公鸡。 这可是为自家人所采购，陈渊忙把钱给了赵中华，对方却摆着手道：“客气啥，反正我自己也得吃。” 小老幺喜滋滋的嚷着：“大锅大锅~要做菠萝炒肉还有啃的鸡~” “窝要啃好多哒~” 陈昌骏就瞪了她一眼：“就你一天夯实（能干）得很？你自己咋不做？” 小家伙嘟着嘴：“窝不费呀~窝费的话~就不要大锅做嘞~” 锦绣也好笑的道：“那你就好好跟大锅学，还说早上起来煮饭呢，你起来得最晚。” 小家伙叉腰：“姐姐~你明天把窝也喊起来~窝肯定费做哒~” 她才不是言而无信的小盆友呢，老师嗦袅，要当一个诚实的娃娃。 陈渊揉了揉这娃娃的小脑瓜子：“去陪着赵叔叔和仪姐姐聊天，大锅知道咱们安然不是为了自己吃，对不对？”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使劲儿的点着脑壳，还是大锅最懂她啦。 于是喜滋滋的和铃姐姐跑去找赵叔叔玩耍。 任嬢嬢笑着道：“大娃最惯实（宠）老幺这娃娃了，要啥就是啥，哪个娃儿有她幸福哦。” 锦绣也点着脑袋，深有同感。 陈渊好笑的看着锦绣：“现在有这个条件了，不能没苦硬吃，有个美好快乐的童年，以后回想起来也是快乐的，遭遇挫折后也不会一蹶不振，就会想着生活如此美好，绝对不能被任何事情绊倒。” 听到这话的刘念，默不作声的将蒸好的五花肉切片。 而茯苓看着那俩去撵着旺仔的小家伙，眼中全都是羡慕的色彩。 觉得有这样的大哥，真的非常幸运。 中午临近饭点，陈渊把炸鸡还有水晶咕咾肉做了出来，随后端来青椒炒腊肉，还有干锅花菜和番茄圆子汤招呼大家就座。 俩小家伙拿着炸鸡腿儿，吃得满脸都是酥脆的渣渣，任嬢嬢和王琼，就给姑娘们挑着水晶咕咾肉，酸甜可口，让她们都有些惊艳。 茯苓就暗暗给自己鼓气，她以后也要成为这么厉害的厨师。 刚刚吃完饭，就有职工拿着饭盒走了进来，笑着说着喜庆的话语：“陈老板，各位新年发大财啊。” 陈渊也开怀的回应着：“老哥也一起发财。” 小炒肉和素菜打得比平日多了不少，惹得对方忙说着：“够了够了，你们也要成本的，这么多，我得吃两顿了。” 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觉得陈老板真的够意思。 年节时期，大家伙基本上都在家里吃饭，客人比往日少了许多，却陆陆续续的前来，比食堂那冷清的表现，又好了不少。 任嬢嬢还有陈昌骏都有些忐忑，生怕回不来本，陈渊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过了元宵节，生意自然就会好起来。 那时候，春节肚子里的油水，基本上都消耗光了。 刚刚一点过，餐厅就没啥客人了，小老幺和姚铃就跟着自家大锅，在院子里烤红薯和土豆，陈渊还取出玉米粒，给她们做了一大锅的爆米花。 看着玉米噼里啪啦的锅里响动后，变得比她们拇指都大，全都惊呆了。 酥脆香浓，还带着奶香，就连来玩耍的大爷大妈们，尝了之后都伸出大拇指，一个个问着诀窍，回去之后也可以做出来哄自家孙子孙女。 赵中华捧着一碗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瞅着陈渊教着大爷大妈们做爆米花。 其实非常简单，放在油锅里炸就行了。 见到要费那么多油，这些大爷大妈们都啧啧感慨不已，听到少一些控制火候也行，这才愉快起来。 觉得陈渊是个大方的，若是别的摊贩，恨不得把这些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会了不来照顾他们的生意。 于是，有大爷问粉蒸肉怎么才能更香，烧白要怎么才能有酱油色和虎皮纹。 也有大妈问着怎么才能做出台式卤肉的风味，陈渊就乐呵呵的告诉他们。 于是，这些退休的大爷大妈们就调侃着问道：“就不怕我们学会了，也摆摊卖这些，和你抢生意？” 陈渊却是笑着道：“那样更好，会吸引更多的人消费。” “可供大家伙选择的也多。” “这样话，也能有个对比嘛。” “钱是赚不完的。” 有大爷伸出大拇指赞道：“陈老板有格局。” 陈渊此刻却是笑而不语，等以后个体户会越来越多，各行各业的竞争越发激烈，卷得不能再卷，只有口碑做起来了，才能够保证自家的生意能够走下去。 这时候，高丹和赖若岚也来到餐馆中，小老幺和姚铃开心的给两个姐姐分享大锅新做出来的爆米花，她们都没有吃过呢。 以前都是爆大米的多，爆玉米的确有些少见。 酥甜奶香的爆米花，真的太受女孩子们的欢迎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戴着眼镜，彬彬有礼的青年在院门处问道：“请问，陈渊陈作家在这里么？” 小老幺眨巴眨巴眼睛，奶呼呼的问着：“你是窝大锅的读者吗？” “把书拿出来，就阔以签名，还有免费哒盖浇饭嘞。” 对方轻笑着：“是的呢，这位可爱的小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