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练武我修仙，从小太监到九千岁》 第1章 天道选择系统 仲春，惊蛰。 晨风扫过内书堂的院落，尖细明亮的声音也显得格外醒脑。 “今儿个是你们在这的最后一天，咱家有言在先，待会考核完毕后，出了这道门何去何从，可全凭你们自个儿的本事……” 院内，百十来个早已净身的小宦哆哆嗦嗦的挤成一团。 虽然脸蛋冻得通红，却个个都聚精会神、无比紧张的竖耳听着。 哦，倒也不是全部。 角落里，一个长得眉清目秀、身材欣长的身影，就不时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李怀玉是真的没睡醒。 穿越到现在已经半年了，他到现在都还没习惯这宫里的作息。 就比如现在吧，才刚刚点卯，他就已经洗漱完毕，早早来这院内候着。 前世朝九晚九当牛做马，现在好不容易穿越了，还不如前世。 更让李怀玉郁闷的是，当他从净身房二次醒来，看着自己血不次啦的裤裆的时候，那心情就别提有多复杂了。 没了，是真的没了。 虽然前世，那玩意也从来没正经派上用场。 但有些东西可以不用，不能没有啊！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穿越成了一个宦官。 太监？ 不不不，现在的他，包括在场这百十来号人，充其量只能叫小黄门，只有出了这内书堂后，才能被称作侍童，连太监的资格都没有。 “咱家还是那句话，将来不论去哪，别忘了自己是从哪来的，等你们真的出人头地了，别忘了咱家对你们的好就是。” 现在训话的是内书堂的总管，名副其实的五品大太监。 两个多月的时间，李怀玉早就弄清楚，内书堂是什么存在了。 类似于宦官的“皇甫军校”。 宫内所有宦官，都要在这里经过长达数月的培训，然后通过考核，才能被分配到不同的衙门。 当然，有很多人都没撑到这个时候。 恶劣的医疗恢复条件，以及高强度的培训学习，至少半数人都没熬过去年冬天，但即便如此，能挺到现在，在场众人依旧觉得无比期待。 因为他们的苦日子，终于快到头了。 众人压低了声音，无比激动地窃窃私语。 “不知道，待会会被分配到哪个衙门？” “要是能去御用监就好了，听说那里面汇聚了天下的奇珍异宝，到时候定能饱一饱眼福。” “钟鼓司也不错，执掌司仪，浸淫曲乐。” “要我说，还得是御马监，掌管兵符、统御禁军，方为男儿！” 李怀玉在一旁听得想笑。 把都没了，还男儿呢。 他早就想好了，要去就得去内廷服侍那些后宫娘娘们。 不得不说，宫廷严选这方面还得是皇帝。 那些个宫女，一个长得比一个水灵，前些日子李怀玉就看见一群刚入宫的姐姐路过，那长得……啧啧啧，真没话说。 都说去了烦恼根，拔刀自然神。 但让李怀玉烦恼的，并不是他前不久才学会了蹲着尿尿不湿鞋，而是系统给他的任务。 是的，虽说是鸟用没有的人，但好歹他也是穿越者，系统终归是有的。 【宿主：李怀玉】 【身份：魔修】 【修为：练气九层】 【功法：嗜血功】 系统给的任务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杀人！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魔修，杀个人怎么能叫过分呢？ 很合理吧？ 可关键问题是，李怀玉他不想当魔修啊！ 那天他醒来的时候。 唰！ 一个系统选择界面就弹出来了。 【叮！恭喜宿主解锁天道选择系统。】 【选择一：遁逃离去，潜心蛰伏，步入仙路。】 【选择二：挥刀自宫，以净六根，寻得佛门。】 【选择三：他人断欲，心坏怨恨，堕入魔道。】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以至于李怀玉刚刚看明白怎么回事，那面无表情的老太监就脱下了他的裤子，小刀一喇，干脆利落。 末了，拍了拍尚在懵逼的李怀玉，示意起身下一个。 那一刻，李怀玉仿佛在老太监的脸上看到了几分高人的从容——无他，唯手熟尔。 他妈的！ 说好的选择，你倒是让我选啊！ 李怀玉就这样成为了魔修。 要是能重来，他想做个好人，做个有鸟的人。 擦掉眼角的湿润，李怀玉收起思绪，平复了心情。 不管怎么说，杀人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成了魔修，还是个没鸟的太监，但他朴素且正义的三观，决不允许他作出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行为。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怂。 老天爷呦！ 那可是杀人啊！ 在一个可以修仙的世界，他一个区区炼气期的菜鸟，别人不杀他就阿弥陀佛了，他哪还敢去找别人的麻烦？ 就算成功，万一他魔修的身份暴露，那还了得？ 铛!铛!铛!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锣鼓大燥！ “来人！有刺客！” 伴随着一声惊呼，就见一群锦衣华服的持刀太监，急匆匆从内书堂院门前掠过，直奔远处的一个黑衣人而去。 这些路过的，正是东厂的锦衣太监。 宫廷太监机构有四司、八局、十二监，这便是常见的二十四衙门。 而除此外，还有地位超然的东西二厂。 作为直属皇帝的情报、安全机构，权力之大、地位之高，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刀，更是在场所有人的梦想。 似乎是察觉了众人艳羡的目光，赵总管嗤笑着泼了一盆冷水。 “我大明尚武，凡入二厂者皆为武者，最低都是七品武夫，你们这帮不知眉眼高低的，还是趁早息了这个心思吧。” 武者？ “不应该是修仙者吗？” 李怀玉神情一怔，竟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周遭响起一阵哄笑。 “哈哈！小李子怕是话本看多了，还修仙都来了！” “是不是还没睡醒，如今还胡乱说着梦话？” 赵总管看向李怀玉，这个小黄门印象颇深，不仅老实本分而且规矩也学的快，为此有点好感，并没有发怒，而是解释道。 “也罢，今日最后一日，咱家也同你们讲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吧……” “这天下武者，先天为尊，后天次之，各分九境。” “九品入武，八品小成，七品已然可跻身高手之列，也只有到了这个境界，你们才有进入东西二厂的机会，明白吗？” 话音落下，李怀玉如遭雷劈。 先天后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修仙者？ 那我这练气九层，算怎么回事？ 看着系统面板，李怀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2章 获得奖励：聚魂幡 似乎是为了在一帮小辈面前炫耀自己非凡的见闻，赵总管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有关武者的境界划分。 总体来说，就是分后天、先天。 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天人五境，不过那就不是赵总管所能理解的范畴了，但即便如此，院内一众小黄门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李怀玉也醉了。 开什么玩笑？ 合着他现在所处的，压根就不是修仙世界？ 高武？ 嘭—— 就在李怀玉心潮狂涌之际，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忽然自墙头跌落，气若游丝的喊道：“贼、贼人凶猛，快、快去禀报！” 见此情形，周围人大惊失色，慌乱不已。 好在赵总管经验老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情况危急，当即喝道：“所有人立刻回房，没有命令不得擅动。” 说完，便让人将其搀扶下去，自己则匆匆前去禀报了，其余人作鸟兽散。 李怀玉怔愣在原地，久久方才回神。 回房？ 还回个屁的房啊！ 以前的李怀玉尚且不知，如今既然知晓了，这世上并没有修仙者，那他炼气期九层的实力，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走！ 去瞧瞧热闹！ 心神一动，李怀玉消失在了院中。 “贼子休走！放开太子！” 地上横七竖八陈列着尸首，仅剩的一名东厂百户正对着一名黑衣人紧追不舍。 “呵呵，狺狺之犬也敢拦路，找死！” 黑衣人声线桀骜，扛着一个麻袋，冷笑间便一掌打出。 咔嚓—— 罡风凌厉，竟是将砍来的刀身打断，一掌便要了其性命。 远处，脚步大作，甲胄碰撞。 无数禁军正朝此地赶来。 黑衣人距离宫墙只有十步之遥，只需轻轻一个纵身，便可彻底逍遥离去，再无人能够阻挠。 偏偏就在这时，他看到横尸遍野的道路正中央，竟有一个身影正四下低头探寻着，口中还喃喃自语。 “这个死了，这个也没气了。” “唉！” 怎么想找个人补刀完成系统任务，就这么难呢？ 就在李怀玉兀自头大的时候，一道冰冷至极的眼神倏然投来：“小太监，你也想拦本尊的路？” 李怀玉抬头看向黑衣蒙面人，有点不高兴了。 不是，什么小太监？ 这要是修仙世界，喊他小太监，他不挑对方的理。 但这他娘的是高武世界，你在狂什么？ 还本尊，这是你能装的逼吗？ “哼！不知死活！” 见李怀玉不动，黑衣人以为他被吓傻了，手中染血的弯刀一划，整个人俯冲而来，便要取走他的首级。 一个小黄门，他丝毫没有放在眼中。 可下一秒。 铛—— 利刃断裂，惊人相似的一幕再次出现。 不过这次断的，却是黑衣人手中的寒铁弯刀。 黑衣人大惊失色：“你、你到底是谁。” 眼前的小黄门分明才十六七岁的模样，竟然抬手便震碎了他注满真气的寒铁弯刀。 要知道，他可是先天八重的武道修为啊！ 能做到这点，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实力还在他之上！ 先天九重？ 黑衣人眼中满是惊骇之色，饶是他见过无数妖孽的天才，也绝没有见过如此年纪，便已经跻身九品之列的先天高手。 此子，他绝非对手。 心声退意的黑衣人，当即就要抽身逃离。 李怀玉身形微动，在空中带出一连串的残影，一掌探出间，血光大作，直扑而来。 “真气外放！这……这不可能！” 见此情形，黑衣人失声尖叫，目眦欲裂。 先天之上，天人五境。 一境之隔，却宛如天堑。 而真气外放，就是最明显的分水岭。 黑衣人心生绝望，但为时已晚，李怀玉掌心血光瞬间将其吞没。 仅仅刹那的功夫，黑衣人便重重倒地，身形骤缩，面巾滑落间，露出一张干瘪枯瘦的瞧不出原本面目的脸来。 赫然，已经化作一具干尸。 “居然还能吸取对方气血，用来增长修为？”李怀玉一脸惊诧，怪不得大家都相当魔修，这也太变态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奖励：聚魂幡】 系统声音响起的瞬间，一枚巴掌大小的黑幡落入掌心。 李怀玉心念一动，黑幡迎风涨大，阴风大作间，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骤然响起。 包括刚死的黑衣人在内，周围的尸首上飘出了一缕蒙昧不清的微光，随后尽数没入了黑幡之中。 随后，黑幡的气息变得更加隐晦、杀气腾腾。 “真不愧是魔物啊！这也太残忍了。” 看着充满邪恶气息的聚魂幡，李怀玉心念一动，含泪将其收入体内。 “你、你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充满畏惧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李怀玉的思绪。 循声望去，就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挣脱了束缚，从麻袋钻了出来，眉眼如黛，肤如凝脂，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倒也称得上出水芙蓉，足见是个美人坯子。 嗯？不是太子吗，怎么是个女娃？ 倒不是李怀玉多心，毕竟这世上也有男身女相的人。 以他目前的练气修为，虽然还暂时没办法做到神识外放，可因为功法的特殊性，还是一下就从对方的气息中感受到，这的确是个小姑娘…… 莫不是刺客搞错了？ 远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大作。 “太子！” “放开太子，阉贼受死！” 禁卫军统领姚刚虎目圆瞪，冲上前便要一刀砍来。 “住手！这位小公公刚刚才救了本宫，你们想干什么。”小姑娘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柳眉倒竖，掐腰怒斥。 一众禁卫军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姚刚皱了皱眉冷哼道：“区区黄门也敢轻慢殿下，同样罪不可恕。” “姚刚！” 小姑娘伸出手指，余惊未消：“我看该问责的是你们吧？要不是这位公公及时赶到，本宫就被那些坏人给掳走了！” 说罢，她看着一地尸首，美眸黯然垂泪：“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回去告诉父皇，一定要厚葬，善待他们的家人。” 姚刚点了点头，走到黑衣人尸体上查看。 待看清那人死状后，眼中闪过一抹惊疑，随后便指着其脸上刺青道：“哼！赤伶教四大护法，妖清皇朝的手，竟然都伸到我大明宫里来了，竟敢对太子下手！着实该死！” “我问你，可看清谁人出手了吗？” 姚刚上前，居高临下的质问。 能当上禁军统领，实力肯定不一般，李怀玉当即感到一股小小的压迫感。 但仅仅片刻，他体内刚刚吸收的气血被尽数炼化，刹那间原本停于炼气期九层的桎梏冲破，一股彭拜的热流自丹田散开，不断冲击着四肢百骸。 瞬息之间，李怀玉便突破至筑基期。 神识外放，耳聪目明。 那种压迫感消散无影，李怀玉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姚刚听后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小太监，他本也没指望什么，许是路过，无意间救了太子。 他根本没想过，刺客会是李怀玉杀掉的。 “管好自己的嘴巴！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否则后果自负！”姚刚说完，随后便带着人护送小姑娘离去。 实力这么弱，就已经这么狂了吗？ 人菜脾气大！ 李怀玉摇了摇头，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强的批爆，谁都不放在眼里。 【叮！任务提示：宿主击杀的乃是赤伶教护法，其余三名护法现蛰伏于宫内，请宿主尽快做出抉择。】 【选择一：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奖励金枪不倒神丹X1】 【选择二：背刺朝廷，投靠妖清王朝，跪求赤伶教原谅，奖励合欢功法X1】 【选择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击杀剩余护法，奖励血魔心法X1】 李怀玉：…… 第3章 现在才想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有些人，看似有选择，实则早就没有了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李怀玉现在想骂娘。 月飞风高夜，杀人好时节。 是夜，离开内书堂的李怀玉，默默掐了个敛息决，若非有人走到他面前，否则绝对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如今天下九州，诸国林立。 其中为首的几个大国分别是：仙秦、神汉、圣唐、道宋、蛮元、武明、妖清。 七大国外，还有诸如吐蕃、高丽、倭奴、西夏、安息等小国。 如今武明式微，实力位列第七。 妖清虽列第六，但不容小觑，觊觎毗邻武明疆土依旧，近些日子更是蠢蠢欲动，边疆局势一触即发，朝堂更是暗潮涌动，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如此时期，身为妖清国教的赤伶教护法潜入皇宫，还差点掳走太子。 此事一出，整个皇宫彻底沸腾。 锦衣卫、禁卫军联袂将整个皇城为了个水泄不通，皇城内更是有龙卫四下搜查，传闻皇帝雷霆震怒，说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余孽残党。 但对于李怀玉而言。 这些压根都不算难事，神识外放之下，只稍片刻功夫，他就锁定了三人位置。 御花园内，三道身影隐藏在密林之中。 “哼！这个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抓个小娃，竟闹得满城风雨！” “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尚未步入天人五境，是我们掉以轻心，此等重任就不该派他一人前往。” “老大！那现在怎么办？” “事到如今，那小娃身边必然加强防备，再想出手已经不太现实了，闹出这么大动静，那几个老家伙，只怕也要出来活动筋骨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归，我实在不甘心呐！” “呵呵，咱们兄弟三人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给他们留下个惊喜，这皇宫之内，美女如云，正好给兄弟几个采阴补阳，滋养元魂如何？” “是啊！虽然咱们已经步入了归元境，元魂早就比常人强大数倍，但若想更进一步，这还远远不够啊！”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说实话我早就等不及了。” 三人窃窃私语，不由发出兴奋地笑声。 “原来如此，天人五境的第一个境界，是归元境啊。” “那后面呢？” 就在这时，一个若有所悟的声音，忽然在三人的背后响起。 “谁！” 三人脸色一变，大惊失色。 原来不知何时，他们的背后，经多了一个欣长的身影，看其装束，分明就是个小黄门。 可问题是…… 这人是何时出现的？ 三人竟毫无察觉！ 李怀玉连连摆手：“别别别，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快继续说……归元境之后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至极。 能让三个归元境高手一点都没有察觉，足见此人修为深厚。 但，事到如今，还有退路？ 三人非常默契，仅仅对视一眼，就确认了想法。 随后，杀心毕露。 “动手！” 一声怒喝，东方护法率先动手，归元七层修为的他实力在四人中最是强劲，因此也第一个发动抢攻，想要打李怀玉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两人，南方护法和西方护法则相对而立，各自掏出一把软剑，真气灌入后瞬间坚硬无比，直逼李怀玉面门。 这，便是三人最擅长的四象夺命阵。 昔日，四兄弟正是凭借这个阵法，尚在先天修为，便一举击杀了一名归元境武者。 如今老四虽然身亡，四象缺一。 但余下三人，俱是归元境修为，所以不管来人多强，他们都有把握将其击杀！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面对三人抢攻，李怀玉却是摇了摇头：“唉，多说几句话再死不好吗？” 神情没有丝毫慌乱，仅仅轻轻一招手，一面巴掌大小的黑幡便落入掌心。 黑幡迎风涨大，刹那间便化作巨石大小。 黑雾弥漫间，如厉鬼嘶吼的哭嚎之声，顷刻间弥漫开来。 “小心，这东西不对劲！” 老三南方护法生性谨慎，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欲出声提醒，可却为时晚矣。 冲在最前面的东方护法明明没遭到任何攻击，但却猛地顿住脚步，整个人身体一僵，随后便瘫软到底不起。 一抹明显亮上不少的毫光，径直没入了黑幡之内。 其余两人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当时吓得面无血色，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 归元境的速度爆发顷刻爆发，眨眼便是十米开外。 可偏偏就在这时，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忽然在两人的耳畔响起。 “现在才想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两人转头一看，正好对了了李怀玉笑眯眯的眼神，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好！好快的速度！ 可就在他们张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远处的黑幡再次晃动，紧接着两人便各自白眼一翻，直接倒地不起。 吸收了三个归元境的元魂，聚魂幡阴风大作，威力更甚。 “啧啧！不愧是归元境的，三个元魂抵得上一百个人了。” 对于同境界而言，聚魂幡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等吸纳了足够多的元魂，甚至有可能晋级成真正的魔道至宝——万魂幡！ 至于三人气血，那也别浪费了。 李怀玉伸出手掌，催动嗜血功，直接将三人吸成了干尸。 “嗯？来人了？” 就在这时，李怀玉心念一动，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几乎就在他前脚离开不久，一道两鬓白斑、白面无须的苍老声音，忽然出现在了此地。 来人虽是宦官服侍，但却一身紫袍。 若是有明眼人再次，定能认出，此人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提督——曹魏源。 “曹公公！” 片刻之后，十几名龙卫也找到了这里。 见到地上的三名尸体后，众人先是一惊，下意识看向了曹魏源。 曹魏源摇了摇头，轻声开口：“并非老夫出手，我赶到的时候，这三人已经死于非命了！” 龙卫都尉上前一步，掀开其中一人的面巾后，顿时瞳孔一缩，紧接着有立刻掀开其余两人的面巾…… 待那枯瘦干尸的样子显露刹那，周围顿时响起了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好诡异的死法！” “三人身上，无一出外伤，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曹魏源目光闪烁，沉默不语。 这些，他当然看出来了。 但真正让他背脊发凉的，是这等高手竟然就潜伏在这皇宫之内，藏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此人，怕是有通灵修为！” “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龙卫脸色骤变，震惊出声。 天人五境，指的是超凡脱俗的五个武者境界。 返璞归元，内外合一，是为归元。 养气凝魂，通灵显圣，方为通灵！ 如果说，归元境的武者，还可以被称作肉体凡胎的话。 那通灵境，便已然可以称作真人了！ 这可是足以开宗立派的祖师爷级别的存在啊！ 而这种人，如今竟潜伏在皇宫之内？ 曹魏源目光如炬：“你等，速速将此事禀告陛下，不得有误！” “是！” 十几名龙卫大气不敢喘，飞快的离开了此地。 而曹魏源看着三具干尸，苦笑着喃喃自语：“倒底是何高人，看来……真的要请出那几位才行吗？” 第4章 小李子，被选入司礼监了？ 李怀玉并不知道，自己的出手已经引起了注意，更是即将在皇城内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此时的他，正优哉游哉的回到了内书堂。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奖励：血魔心法】 伴随着系统声音的响起，无数玄奥晦涩的文字，开始在李怀玉的脑海中浮现。 短短片刻，他就明白了这血魔心法的作用。 简单来说，此前的嗜血功，仅仅适用于炼气期，而筑基期的他若想继续精进修为，就必须换更高深的功法。 果然，瞌睡来了送枕头，系统还是贴心小棉袄啊！ 这血魔心法和嗜血功，可谓是一脉相承，前者不仅包括了此前的神通，还在后者的基础上增加了化血大法。 今后再面对敌人时，如若不敌，李怀玉可催动精血加速痊愈，亦可化血遁逃，刀斧加身不可伤，水火相济亦无妨！ 将三人气血炼化后，李怀玉点开了系统面板。 【宿主：李怀玉】 【路线：魔修】 【修为：筑基两层】 【功法：血魔心法】 看着发生变化的系统面板，李怀玉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果然，还的是魔修啊！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从炼气期突破到了筑基期，这个速度……哪怕是灵气充沛的修仙世界，也绝无可能做到吧？ 是夜无话。 翌日清晨，赵公公再次召集众人。 昨日，因为刺客擅闯皇宫，以至于这些小黄门的考核暂停，今日不得不重来一遍。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嗓音在院外响起。 “曹公公驾到！” 当那两鬓白斑、净面无须的苍老身影，带着一众宦官踱门而入的时候，哪怕是身为五品太监的赵总管，都不由大惊失色，纳头便拜。 “奴才，见过厂公！” 周围小黄门，更是齐刷刷跪倒一片。 见李怀玉后知后觉，还如同傻子般站在原地，赵总管急的冷汗直冒：“小李子，还不赶紧跪下，你活不耐烦了？” 周围小黄门面无血色。 这，就是咱们大明的掌印太监，有着“内相”之称的司礼监总管兼东厂厂公，曹魏源？ 如果说，在太监身份上，能做到最高位置，那无疑就是司礼监总管之职了。 批奏红本、盖印御章、对柄机要！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所有人看来，李怀玉这是吓傻了，这才失了分寸。 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完了的时候。 谁料，曹魏源竟摆了摆手，笑呵呵地看向李怀玉：“你就是小李公公？奉太子谕旨，即日起，着李怀玉入司礼监就职，任东宫随宫太监。” 话音落下，众人如遭雷劈！ 什么？ 小李子，被选入司礼监了？ 如果说，在这朝廷内，东西二厂地位超然，那司礼监绝对就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了！ 这点，从两厂的厂公、提督都是谁在担任，就能瞧出一二。 可以说只要是个太监，就没有不想去司礼监的。 但一个新来的小黄门，又怎么能会有这种机会呢？ 更重要的是，小李子还出任的是随宫太监这等无比重要的职位，若是一般的随工太监倒也罢了，但关键是……那可是东宫啊！ 东宫住的是谁，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 假以时日，待东宫那位继承大典，此前的随宫太监，那可就变成随堂太监了，地位权利几乎等同于内阁的存在！ 小李子……一飞冲天了！ 所有人脑海中，都不由冒出了个这念头，朝着李怀玉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唯有李怀玉，此刻已经猜到了，多半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是！尊谕旨！” …… 一个时辰后。 司礼监内堂。 李怀玉领了身份令牌，换了一身藏蓝色的锦绣云缎，原本就样貌俊秀的他更显得器宇不凡，任谁来看这都是一个玉树临风、俊逸帅气的……太监！ “你是误打误撞救了太子，这才被太子召见，有些话，咱家还是要提前说清楚。” 看着面前的李怀玉，曹魏源开口叮嘱道，“殿下年幼，你今后伴其左右，须处处留心，谨言慎行！既然进了我司礼监的门，那就是我曹公公的人，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我都可保你无虞，记住了吗？” 宦官内部，自成派系。 自上而下的一路扶持，几乎已成常态。 但这也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能有机会抱住大腿。 恰好，曹魏源就是出了名的护短，哪怕是对待新来的也一样一视同仁。 嗯…… 虽然菜，但老头人还怪好嘞。 以李怀玉如今的神识，一眼就看出了对方修为，但还是摆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多谢公公提点。” “嗯，孺子可教。” 曹魏源点了点头，对于李怀玉的反应很满意。 一朝如龙门，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心浮气躁，觉得自己天命不凡。 而面前的李怀玉，处变不惊，这让他非常看好。 太子任性妄为，或许正需要这样性子沉稳的人辅佐。 “随我来吧！” 按理说，入职东宫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曹魏源亲力亲为，但毕竟是太子特意拜托的事情，他还是亲自将李怀玉带到了东宫。 刚入宫内，暗处几道隐晦的目光，便顷刻扫来。 瞧见是曹魏源后，便立刻恭敬的收了回去。 昨日事变，东宫加强防卫，曹魏源自然是知道的。 李怀玉也猜到了原因，甚至连周围又几个人，分别是什么修为都一清二楚。 没办法，筑基期的修为，还是太逆天了！ “啊呀！小太监，你终于来啦！” 东宫后园，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咬牙扎着马步，一副百般不情愿的样子，见到李怀玉的瞬间，立刻惊喜的喊了出声。 啊？ 这小姑娘，真是太子啊！ 李怀玉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一时间也有些麻了。 第5章 你一个身份卑贱的阉人 李怀玉抬眼望去，便见昨日那扎着总角的小姑娘，此刻正满脸不忿地扎着马步，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额上满是细汗。 在她身前，一名身穿太傅官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手持戒尺，摇头晃脑地高声讲学。 此人，应是太子太傅褚明远了。 赵庭眼角余光瞥见李怀玉，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间一亮，透出几分惊喜，脚下的马步也不由得一松。 “分心！” 一声厉喝。 褚明远横眉怒目，手中戒尺带起一道凌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抽在了赵庭白嫩的手掌上！ “啪！” 一声脆响，清脆刺耳。 赵庭痛得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煞白，死死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道刺目的红痕在她手心迅速肿起，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 “为君者，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气魄！一丝外物便能动摇心神，将来如何执掌江山社稷！”褚明远声色俱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根本没看新来的李怀玉一眼，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说罢，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些“君臣纲常”、“士族治国”的大道理。 赵庭低着头，眼中的倔强与厌恶一闪而过。 李怀玉站在一旁，听着那些之乎者也的陈词滥调，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什么狗屁治国之道，不过是些腐儒用来束缚皇权，为自己阶层谋利的空话罢了。 他心念一动，直接封闭了耳识，周遭的噪音瞬间消失，世界清静了。 一个时辰后。 褚明远的讲学终于告一段落，他呷了口茶，润了润干涸的喉咙，这才斜睨着早已汗透衣衫的赵庭。 “殿下，老臣今日所讲，你可都听明白了？” 赵庭抬起头，小脸苍白，眼神却清亮得惊人，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孩童的清脆：“没听懂。” 褚明远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却见赵庭嘴角一翘，伸出那只红肿的小手，指向一旁神游天外的李怀玉。 “太傅不妨问问他，他若是听懂了，我便认罚。”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怀玉身上。 李怀玉缓缓睁开眼，迎着褚明远那审视的目光，又看了看赵庭眼中狡黠的笑意，坦然地摇了摇头。 “回殿下，奴才……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此言一出，赵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放肆！” 褚明远勃然大怒，手中茶杯重重往石桌上一顿，茶水四溅！ “你一个身份卑贱的阉人，也配听老夫讲圣人之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须发皆张，指着李怀玉的鼻子破口大骂，“昨日之事，老夫也听说了！不过是侥幸杀了个刺客，便敢在东宫如此张狂！似你这等心狠手辣、目无尊长之辈，他日必为祸乱宫闱、残害忠良的奸佞！” 【叮！天道选择系统触发！】 【选项一：忍气吞声，磕头认错，承认自己愚钝卑贱。奖励：安慰奖，下品灵石x1。】 【选项二：当庭反驳，直斥其非，维护自身与宦官群体的尊严。奖励：《血魔心法》第四重功法！】 李怀玉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本不想与这老匹夫计较，但对方竟敢如此羞辱于他。 更重要的是，系统的奖励……太诱人了！ “我选二。” 李怀玉心中默念，随即上前一步。 “褚太傅此言差矣。” 他微微躬身，姿态谦卑，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昨日为护卫殿下，内书堂、司礼监共有二十七名太监惨死于刺客刀下，他们也算忠良否？若在太傅眼中，我等宦官皆是奸佞，那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敢为殿下、为陛下舍生忘死？” “至于太傅所讲的治国大道……” 李怀玉讥讽一笑，“恕奴婢愚钝，只听出妥协与分权四字。殿下乃未来储君，不学帝王心术，不学权谋制衡，反而去学这些文臣自保自利之术，若真听了您的，将来恐要走上歧途，将这大明江山，拱手让人！” “你！你！” 褚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李怀玉的手指都在哆嗦。 赵庭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一个看似普通的小太监，竟敢当面顶撞权势滔天的太子太傅，还说得如此……如此让她解气！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阉竖！” 褚明远怒极反笑，“咱家总算明白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忠义护主，你分明是曹魏源那阉贼派来的东厂奸细！意图蛊惑太子，颠覆我大明江山！” 他猛地一甩袖袍，厉声嘶吼。 “来人啊！护卫何在！给咱家将此獠拿下，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周围的几名先天护卫闻声而动，锵然拔出腰刀，寒光闪闪，瞬间将李怀玉围在中央。 李怀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发出一声冷斥。 “放肆！此乃东宫，太子殿下在此！褚太傅是何身份，也敢在殿下面前发号施令？！” 他声若洪钟，“尔等身为东宫护卫，职责是护卫太子周全，何时成了太傅的私兵？莫非在你们眼中，太傅之命，竟大过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那几名正欲动手的护卫顿时浑身一僵，动作凝固在了半空，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叮！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血魔心法》第四重！】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众人皆被李怀玉这番胆大包天的话语给震住了。 赵庭心中大呼痛快，但小脸上也浮现出担忧。 这小太监胆子是真大，可褚明远毕竟是三朝元老，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褚明远气得几欲昏厥，他指着李怀玉，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咱家乱棍打死！打死这个妖言惑众的阉竖！一切后果，老夫一力承担！” 这一次，护卫们不敢再犹豫，举起刀鞘便要砸下。 李怀玉眼中，一缕森然的杀机一闪而逝。 他已经动了杀心。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瞬间——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道尖锐悠长的通传声，自宫门外响起。 第6章 葵花宝典？ 众人闻声大惊，齐齐回头望去。 只见大明皇帝赵潋身着龙袍，龙行虎步而来，身旁伴着仪态万千的陈皇后，身后跟着大批宫人侍卫，气势威严。 褚明远一见皇帝亲临，仿佛见到了救星，也顾不得君前失仪，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老泪纵横地哭诉起来。 “陛下！皇后娘娘！你们要为老臣做主啊！” 他颤抖着手指，遥遥指向场中神色淡然的李怀玉，声音悲愤至极。 “请陛下下旨，将此蛊惑东宫、意图谋逆的东厂奸贼……就地格杀！” 此言一出，偌大的东宫庭院之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就地格杀！ 褚明远三朝元老，太子太傅，竟被一个卑贱的阉人当众驳斥得体无完肤，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皇帝赵潋那双深邃如渊的龙目微微眯起，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和煦笑容，只是那笑意，未曾抵达眼底。 他并未立刻看向李怀玉，反而温声对脚边的褚明远发问：“褚爱卿，平身。究竟是何事，让你动了如此大的肝火？这位小监，又犯了何等滔天大罪？” 褚明远被人扶起，老脸上满是屈辱与悲愤，他指着李怀玉，声音都在颤抖：“陛下！此獠巧言令色，颠倒黑白！老臣不过是教导太子殿下为君之道，他却污蔑老臣所授乃是文臣自保自利之术，是误国之言！此等言论，分明是在割裂君臣，蛊惑太子心智！其心可诛啊陛下！”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李怀玉已是那乱政的妖魔。 “老臣恳请陛下，将此獠凌迟处死，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赵潋的目光终于缓缓落在了李怀玉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 “你叫什么名字？入宫多久了？” 李怀玉躬身，不卑不亢，声音清朗：“回陛下，奴才李怀玉，入宫半年有余。” 半年？ 赵潋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一个入宫仅半年的小黄门，竟有如此胆识与口才？ “父皇！” 一直沉默的赵庭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清脆的童音带着焦急，“李怀玉是儿臣叫来的！昨日若非他舍命相救，儿臣……儿臣恐怕已经……” 她的话未说完，但其中含义，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皇后的手立刻搭在了赵庭的肩上，轻轻安抚。 赵潋心中疑窦更甚，昨日之事他已知晓，但一个能斩杀赤伶教护法的太监，又岂是凡俗之辈？ 这李怀玉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陛下！万万不可被他蒙骗！” 褚明远见状，更是急切，“此人来历不明，身手诡异，又巧舌如簧，定是东厂派来安插在东宫的奸细！若不尽早铲除，必成心腹大患！” 他言辞恳切，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臣模样。 李怀玉垂着眼帘，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老匹夫，这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叮！天道选择系统发布追杀任务！】 【任务目标：褚明远。】 【任务时限：三日之内。】 【任务奖励：？？？（根据完成度评定）】 【任务失败惩罚：抹杀！】 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李怀玉的眸光深处，一缕血色的杀机如电光般一闪而逝。 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日，现在看来，是你自己赶着投胎。 赵潋看着固执己见的褚明远，眼神不悦。 士大夫总是如此。 党同伐异，固执己见，视宦官为天敌，早已失了公允之心。 “够了。”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意，让褚明远后面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此事，朕自有决断。褚太傅今日受了惊，便先回府歇息吧。” 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了。 褚明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再说，却被皇帝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只得心有不甘地叩首告退。 在褚明远转身的瞬间，一名大内密探嘴唇微动，一道细若蚊呐的声音，以千里传音的秘法，送入了赵潋的耳中。 【皇都城西人士，家境贫寒，被堂兄所卖，入的净身房……底细干净，并无可疑之处。】 赵潋心中稍定。 原来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的愣头青，仗着救驾有功，便不知天高地厚。 至于那番言论，想来也不过是些纸上谈兵的狂悖之语，不足为虑。 他深深地看了李怀玉一眼，随即携皇后之手，领着大队人马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 “太子顽劣，日后好生管教。” 直到那明黄的仪仗彻底消失在宫门尽头，东宫的庭院才仿佛恢复了生机。 赵庭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小胸脯，转头看向李怀玉，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崇拜。 “小李公公，你是不是会武功？而且很厉害的那种？” 李怀玉看着她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杀意稍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奴才会一点防身的粗浅功夫。” “那你练的是什么神功秘籍？”赵庭追问，小脸上满是向往。 李怀玉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奴才练的，乃是《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赵庭先是一愣，随即小脸一垮，肩膀都耷拉了下来，嘟囔着，“啊？那是……那是只有太监才能练的功夫啊……” 她本还想着，若是能学个一招半式，日后也不必再受那老头子的气了。 李怀玉看着她失望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则恭敬地一躬身：“殿下，若是无事，奴才先行告退了。” “别走！”赵庭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跑了似的，“父皇不是让我好生管教嘛……你以后，就去藏书阁当值吧！那里离我的书房近，我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好随时问你！” 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实则是想将这个有趣又厉害的小太监留在身边。 藏书阁？ 李怀玉心中一动。 那地方清净，书籍浩如烟海，正适合自己修炼功法，查阅资料。 “奴才，遵命。”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整座藏书阁染成一片瑰丽的金色。 李怀玉盘膝坐在三楼一处僻静的角落，正式领取了系统奖励。 【《血魔心法》第四重功法已发放！】 一股无比庞杂精纯的功法感悟与修炼心得冲入他的神魂！ 同时，一股阴冷而霸道的真气凭空而生，在他经脉中肆虐奔腾。 他体内的气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凝练，修为节节攀升，几乎瞬间就触摸到了筑基三重的门槛！ 但他硬生生压下了那股突破的冲动。 根基不稳，强行突破，恐有心魔之患。 许久，他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浊气，感受着体内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的力量，眼神愈发深邃。 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古籍——《九州群雄录》。 第7章 太子太傅，暴毙 翻开书页，一个波澜壮阔的武道世界展现在李怀玉眼前。 后天、先天，不过是武道之始。 其上，更有天人五境，一步一登天！ 分别是：归元、通灵、真元、神皇、归墟！ 书中记载，归元境便能真气外放，开碑裂石；而通灵境强者，已能神魂出窍，感应天地，一人可为一宗之基石，在这大明王朝，皆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大多在闭关潜修，不问世事。 至于真元、神皇，已是陆地神仙一流，百年难得一见。 而最后的归墟之境，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三千年未曾现世。 看到此处，李怀玉心中了然。 难怪那曹魏源会将自己误认为通灵境，想来，是自己那魔功的气息太过诡异，远超先天范畴。 夜色如墨，弦月如钩。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自藏书阁顶端悄然滑下，身法轻盈，几个起落间，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皇城的阴影之中。 李怀玉的目标很明确——太子太傅，褚明远府。 白日里那老匹夫的府邸位置，他早已不动声色地记下。 一刻钟后，他已潜伏在褚府外一株参天古木的枝桠上。 眼前的府邸，朱门阔气，飞檐斗拱，占地之广，比之一些亲王府邸也不遑多让！ 府内灯火通明，护院家丁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一个自诩清流的文臣，竟有如此豪奢的宅邸？ 李怀玉冷笑，神念如水银泻地般铺展开来。 很快，他便在府邸深处的一间密室中，察觉到了几股异常强大的气息。 他身形一晃，避开所有巡逻的护卫，悄无声息地贴近了那间密室的窗棂。 密室之内，烛火摇曳。 太子太傅褚明远正襟危坐，在他面前，站着三名身穿黑色劲装，脸上带着狰狞狼纹面具的男子。 这三人的气息阴冷狠戾，竟皆是先天高手！ 只听褚明远用一种怨毒无比的语气，缓缓开口。 “咱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日之内，必须让那个叫李怀玉的小太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其中一名面具人沙哑着嗓子：“太傅大人放心，不过是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罢了。只是……价钱方面……” 褚明远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事成之后，这是你们的。记住，处理干净些，莫要留下任何把柄！” 密室之内，那张薄薄的银票在烛火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然而三名戴着狼纹面具的男子却并未立刻伸手。 为首的那人，代号大魔，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太傅大人，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绿林三魔了。为了区区一个内宫的小珰，竟要我们兄弟三人齐至？这若是传出去，岂不让江湖同道笑掉大牙！” 他身旁的二魔抱臂而立，语气同样轻蔑：“杀鸡焉用牛刀？这种货色，脏了咱们兄弟的手。” 褚明远的老脸涨得通红，既有被轻视的愤怒，又有不得不仰仗于人的憋屈。 他强压下火气，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三位有所不知！此地是天子脚下，皇城大内！那小太监昨日救驾有功，正得圣眷，身边眼线众多。咱家要的是他无声无息地人间蒸发，而不是一桩震动朝野的刺杀案！” 他眼神狠厉：“咱家查过，每日午时，是藏书阁守卫轮换、防备最为松懈的一刻。届时，只需一人潜入，一击毙命，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大魔闻言，与身旁的二魔对视一眼，这才缓缓点头。 “倒也算谨慎。” 他瞥了一眼身侧最沉默的三魔，“老三，此事便由你走一趟。速战速决。”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与老二还有别的事要办，就不在此地多留了。” 言下之意，是办完这桩小事，便不想再与褚明远有任何瓜葛。 就在三魔转身欲走之际—— 一阵毫无来由的阴风毫无征兆地卷入密室，将桌上那唯一的烛火瞬间吹灭！ 室内，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与黑暗。 “谁？！” 大魔的声音陡然变得警惕，先天高手的直觉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心头。 然而，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一个字。 噗。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布帛被钝器捅穿的闷响，在黑暗中响起。 紧接着，又是三声几乎连成一线的，同样沉闷的击打声。 啪嗒。 一缕火星亮起，密室内的烛火竟自己重新燃了起来，豆大的火苗轻轻摇曳，将室内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地上，四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太子太傅褚明远，双目圆睁，眉心一个血洞，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恐。 绿林三魔，则以同样的姿势倒地，每个人的喉心，都被一股无形而霸道的力量彻底洞穿，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这一夜，大明皇朝士大夫的领袖，三朝元老，太子太傅，暴毙于府中。 大明皇宫，藏书阁三楼。 李怀玉盘膝坐在书海之中，神情淡漠而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风雨都与他无关。 他刚刚才从褚府回来，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腥气。 他手中的，正是那本《九州群雄录》。 书页翻动间，一个远比他想象中更为宏大、更为恐怖的高武世界，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书中对武道境界的描述，更是让李怀玉心神剧震。 通灵境，神魂出窍，御空飞行，已是凡人眼中的陆地神仙。 其上的真元境，真气化元，寿元五百，一念可令山河变色！ 再往上的神皇、归墟之境，书中只用了八个字形容——摘星拿月，长生久视！ 杀人，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的目标，不再是这小小的皇宫，甚至不是这武明王朝，而是那传说中可以俯瞰众生，与天地同寿的归墟之境！ 【叮！追杀任务完成，评级：完美！】 【奖励发放：《血魔心法》第六重！】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一股比之前庞大十倍不止的血色真气洪流，猛然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体内的先天真气，在这股霸道无匹的血魔真气面前，竟如溪流汇入江海，瞬间被其同化、融合！ 他的修为一路狂飙，瞬间便抵达了先天筑基的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神魂蜕变，踏入通灵！ 李怀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如今的先天真气，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比之前强了至少三成。 若是此刻再对上那绿林三魔，他甚至无需动用万魂幡，只凭这一身诡异的血魔真气，便足以将同阶武者瞬杀当场！ 但他，依旧强行压制住了突破的欲望。 不！还不够！ 《血魔心法》共十重，待到十重圆满，再行突破，根基才最为雄厚，未来的路，才能走得更远！ 第8章 格杀勿论 次日，卯时。 太和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九龙御座之上，大明皇帝赵潋的面色阴沉如水，手中捏着一份刚刚呈上来的奏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昨夜，太子太傅褚明远，于府中……遇刺身亡。”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以谭阁老为首的文臣集团，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悲声如潮！ “陛下！褚大人一生为国，两袖清风，乃我朝文臣之楷模！如今惨遭毒手，定是奸人所为！” “陛下！朝中能有如此狠毒手段，又与褚大人有切齿之恨者，唯有一人！” 谭阁老抬起一张老泪纵横的脸，猛地指向队列前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曹魏源，声嘶力竭地嘶吼：“臣，弹劾东厂提督曹魏源！此獠定是因与太傅常年不合，怀恨在心，才下此毒手！请陛下降旨，将这阉贼千刀万剐，为褚大人报仇雪恨！” “请陛下，诛杀曹贼！” 数十名文臣齐声呐喊，声浪几乎要将太和殿的顶盖掀翻。 “噗通”一声，曹魏源肥硕的身躯重重跪倒在地，那张平日里阴鸷的脸庞，此刻竟是涕泪横流，比死了亲爹还要悲痛。 “陛下明鉴啊！臣冤枉！臣对褚大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平日不过是臣与褚大人政见不合，一时口角罢了，怎会因此痛下杀手啊！” 他一边哭嚎，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声音凄厉。 “陛下！您看褚大人的伤口，据仵作查验，乃是被人以极霸道的掌力，一掌震碎心脉而亡！臣擅长的是剑法啊！这分明是栽赃！是陷害！” 曹魏源猛地抬起头，话锋一转。 “陛下可还记得，昨日潜入宫中行刺的赤伶教妖人？他们的功法便以阴柔掌力见长！此事，定是那妖清皇朝贼心不死，派人刺杀我朝重臣，意图搅乱我武明江山！其心可诛啊陛下！” 曹魏源这一手祸水东引，当真歹毒至极！ 龙椅之上，赵潋那张阴沉的脸庞瞬间布满了暴戾之气。 昨日太子被掳的惊魂一幕，仿佛又在眼前重演。 国之储君，未来的天子，竟被这帮妖人视作玩物，肆意掳掠！ 而今，他们更是变本加厉，连辅佐太子的三朝元老都敢悍然刺杀！ 这已非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对整个武明皇朝，对他这位九五之尊最赤裸裸的挑衅！ “好！好一个赤伶教！好一个妖清皇朝！” 赵潋怒极反笑，猛地一掌拍在龙椅的蟠龙扶手上，金石交击之声在大殿内轰然炸响。 他霍然起身，一股属于帝王的滔天怒火席卷了整个太和殿，声音冰冷。 “传朕旨意！自即日起，赤伶教为我大明国敌！凡其教众，敢踏入我大明疆域一步者——”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过阶下百官，一字一句，杀机凛然。 “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犹如四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以谭阁老为首的文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的悲愤之色僵住了。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此事十有八九是曹魏源这阉贼监守自盗，可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赤伶教辩解半句？ 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再质疑。 帝王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疲惫。 他缓缓坐回龙椅，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了几分。 “国库……还有多少存银？” 此言一出，户部尚书浑身一颤，硬着头皮出列，躬身禀报：“启禀陛下，国库如今只余不足百万两，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冬衣粮草尚无着落，战事紧急，军饷缺口巨大……” 赵潋的脸色愈发难看，沉默了许久，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缓缓开口：“众卿家，可有良策，为国分忧？” 话音刚落，文臣之中立刻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我朝以农为本，百姓素来富庶，家中多有存粮。臣以为，可再向天下加征一年农业之税，以解燃眉之急！虽有部分州县之税已征收到十年之后，但此乃国之大事，百姓理应体谅！”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王大人所言极是！我朝农人地位尊崇，家有余粮，为国分忧，乃是本分！” 赵潋的眉头紧锁：“商税呢？” 谭阁老立刻躬身，义正辞严：“陛下，万万不可！商人，乃国之末流，贱籍也！其性唯利是图，毫无忠义可言。若强征商税，必致其携款外流，动摇我朝贸易之本，届时物价飞涨，民心不稳，无异于杀鸡取卵，自毁长城啊！祖宗之法不可变！” “请陛下三思！”数十名文臣齐刷刷跪倒，声势浩大。 他们每个人身后，几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商号与家族生意，征商税，便是从他们身上割肉！ 赵潋看着阶下跪倒的一片身影，眼中有深深的无奈与失望。 最终，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挥了挥手。 “也罢……便依众卿所言，再征一年农税。但切记，不可过度扰民。” “陛下圣明！” 众臣叩首，山呼万岁。 只是无人看到，他们低下头的脸上，都露出了得色。 散朝之后，太和殿前的白玉广场上。 金色的阳光洒下，方才还一脸悲戚的文臣们，此刻却是个个面带红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褚太傅去得可惜，但我等士林不可一日无首。依老夫看，谭阁老德高望重，正可接替褚大人，领导我等清流，继续与那阉党抗争到底！” “不错！今日朝堂之上，若非谭阁老仗义执言，险些就让那曹阉狗蒙混过关！” “那阉狗的好日子到头了！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将他连根拔起！” 户部尚书则拉着自己的侍郎，走在人群的最后方，压低了声音。 “老张，这一年的农税，满打满算，怕也凑不足五十万两，如何向陛下的三十万大军交代？” 那户部侍郎眼珠一转，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大人何必烦忧？陛下说的是征一年之税，可没说这一年的税率是多少。咱们大可在原有基础上，再加个五成。如此一来，收上七八十万两白银，岂不轻而易举？既堵住了陛下的嘴，又能让弟兄们手里宽裕些。” 户部尚书闻言，双眼一亮，抚掌大笑：“妙！甚妙！就这么办！” 第9章 不出二十年，必亡 与此同时。 距离太和殿足有八里之遥的藏书阁三楼。 李怀玉盘膝于万卷书海之中，双目紧闭。 自从《血魔心法》突破至第六重，他的神魂之力暴涨，五感敏锐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此刻，方圆十里之内，风吹草动，蚊蝇振翅，皆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听，那金銮殿上的龙涎香气、朝臣们的呼吸心跳、白玉广场上的窃窃私语……无数声音交织成一幅无比清晰的画卷，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 朝堂上的争辩，大臣们的虚伪，散朝后的密谋，户部官员的歹毒计策……一切，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他的耳中。 更有甚者，他还能听到那些大臣们心中未曾言明的奢靡。 “昨夜在醉仙楼一顿饭，就花了两千两银子，那里的头牌小凤仙，点一次竟要十万两，真是销魂窟……” “下次叫上我，区区十万两，小钱而已！” 李怀玉冷笑。 一顿饭两千两，一个花魁十万两。 而他那位名义上的主子，当朝太子赵庭，每日的膳食份例，加起来还不到一两银子。 就连那高坐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赵潋，身上的龙袍据说洗得都有些褪色了，还在继续穿。 何其讽刺！ “一个多疑寡断，只知依仗士大夫集团，却不知他们早已是国之蛀虫的皇帝。” “一群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贪婪无度，视百姓为猪狗的文臣。” “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妖清皇朝，和一个内忧外患、早已空虚的国库……” 李怀玉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得出了一个冰冷的结论。 这个武明皇朝，不出二十年，必亡！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透过窗棂，望向了司礼监的方向。 曹魏源…… 今天这老狗在朝堂上的表现，看似惊慌失措，实则滴水不漏，那份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他隐藏了实力。 “通灵秘境……伪装成先天九重天么？” 李怀玉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这条老狗，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这个皇宫，也比他想象的，要肮脏有趣得多。 阁楼的木梯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咚咚”声，慌不择路地闯了进来。 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上三楼，带着满身的委屈和怒气，正是当朝太子，赵庭。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常服，十一岁的年纪，身量尚未长开，更显得娇小。 那张雌雄莫辨的精致脸庞上，此刻却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噙着水光，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小李公公！” 赵庭一头扎进李怀玉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闷闷地响起，“父皇他……他训斥我了！” 李怀玉没有动，任由这未来的储君像只小猫一样抱着自己，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属于少女而非少年的奶香。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平静无波：“殿下为何事惹陛下生气了？” “我不过是劝他，不要再加征农税了！” 赵庭抬起头，满脸不解与愤懑，“我听宫里的老人说，有些地方的税都收到十年后了，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父皇为何就是不听？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说农人富庶，可我看的书里，明明写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怀玉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换了个话题：“殿下，可知我家是做什么的？” 赵庭一愣，从他怀里出来，眨了眨眼：“你……不是在宫里长大的吗？” “自然不是。” 李怀玉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家在江南，是行商的，不大不小，也有个三十万两白银的家底。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能挣个八万两左右。” 三十万两！八万两！ 赵庭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对每日份例不足一两的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她有些结巴地问：“那……那你为何……” “为何会入宫当太监？” 李怀玉替她说了下去，“因为我有个好堂兄。他怕我将来与他分家产，便趁我年幼，寻了个由头，花了几十两银子，将我卖给了人牙子，送进了这皇宫大内。” 没有控诉，没有怨恨，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陈述。 赵庭的小脸瞬间煞白，她从未听过如此残酷的事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李怀玉却仿佛没看到她的表情，继续幽幽地开口：“殿下可知，那每年挣来的八万两，最后能落入我李家口袋的，有多少？”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 “那剩下的七万两呢？”赵庭下意识地追问。 李怀玉讥讽一笑，他一字一顿：“剩下的七万两，都孝敬给了今日在朝堂上，那位提议在农税上再加五成的户部侍郎。” 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父皇要加农税，为什么谭阁老他们要拼死反对商税，为什么那位户部侍郎会提出如此歹毒的计策！ 原来，书本里那些仁义道德，全是假的！ 她怔怔地看着李怀玉，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太监，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好奇。 “小李公公，你怎么懂这么多？” “为什么商税动不得？” “那些将军在边关，是不是也和文官一样？” 她像个终于找到答案的学子，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 李怀玉没有丝毫不耐，他将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用最浅显直白的话，一点点剖析给她听。 赵庭听得如痴如醉，她发现，李怀玉这一下午教给她的，比太傅褚明远一年讲的圣贤书，还要有用百倍！ “太子殿下，该去上书房了。” 一个宫女在楼下轻声催促，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赵庭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她拉着李怀玉的衣袖，小脸上满是依恋和厌烦：“我不想去！先生讲的那些东西，都是错的！都是骗人的！小李公公，我只想待在你这里。” “殿下。” 李怀玉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蹲下身，直视着赵庭的眼睛，“您现在要做的，不是反抗。”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又点了点自己的心。 “把他们教的东西，都记在这里。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一个他们眼中最听话、最顺从的太子。”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然后，等殿下长大了，等您有了自己的力量，再去做您认为对的事情。懂吗？” 赵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她记住了李怀玉眼中的那份郑重。 她松开手，郑重其事地对他行了一礼：“小李公公，我听你的。” 说完，她才转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藏书阁。 第10章 你已经是通灵境的强者了？ 五年光阴，弹指一挥。 这五年里，藏书阁仿佛成了被遗忘的角落，除了那个从不间断、风雨无阻前来的太子赵庭，再无旁人踏足。 李怀玉也乐得清静，在这浩如烟海的书籍与无尽的孤寂中，他的修为一日千里。 他心念一动，一道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湛蓝色光幕在眼前展开。 【宿主：李怀玉】 【年龄：21岁】 【修为：通灵境五重天】 【功法：《血魔心法》（第九重）、《绣花针》、《九阴白骨爪》、《幻魔身法》……】 五年时间，从筑基巅峰到通灵五重天，这等速度若是传扬出去，足以震动整个九州。 可李怀玉却微微蹙眉。 他杀过的人，炼化的魂魄，早已不计其数。 血魔心法带给他的是纯粹的力量，是杀戮的技巧，却少了那份对道的感悟。 “终究是魔道速成之法，根基虽稳，却失了底蕴。” 李怀玉心中自语，“坐井观天，终非大道。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当他推开那扇落满灰尘的大门时，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皇宫，还是那座皇宫。 只是空气中那股腐朽、压抑的气息，比五年前更加浓重了。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着头，行色匆匆，脸上带着麻木与惶恐，宛如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阴云之下。 李怀玉就这样穿过层层宫墙，掠过无数巡逻的禁卫，那些修为不过后天、先天的武者，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东宫。 这里是整个皇宫防卫最森严的地方，没有之一。 明处，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龙卫。 暗处，至少有四位先天境界的强者，气息悠长，潜伏在各个角落，拱卫着储君的安全。 然而，李怀玉的身影，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太子寝殿的书房之内。 书案前，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襟危坐。 十六岁的赵庭，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气。 她束着发冠，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修长而富有力量感的线条。 眉眼间英气勃发，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认真翻阅着手中的兵法要籍，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五年的时光，不仅磨砺了她的心性，也让她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然臻至后天第九重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先天之境。 “心无旁骛，气息沉稳，看来这五年，殿下没有荒废。” “谁？！” 赵庭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 当她看清那站在窗边光影中的人时，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小李公公？！” 她猛地回头看向殿外，那里，龙卫的身影笔直如枪，四位先天高手的气息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异动。 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李怀玉没有理会赵庭的惊骇，只是抬起手，食指在唇边轻轻一竖。 “别动。”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李怀玉如闲庭信步般穿过书房，然后在她的书案前席地而坐。 整个过程，外面那些龙精虎猛的禁卫，那些气息悠长的先天高手，竟无一人察觉。 “他们……看不见你？” 赵庭的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比蚊蚋还低，生怕惊扰了什么。 李怀玉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赵庭摊开的兵书上，又扫过她因长期习武而显得英挺的身姿，微微一笑。 “《玉女心经》已至化境，内息绵长，心神合一。不错，看来你没有辜负这五年光阴。” 这本心法，正是五年前李怀玉从藏书阁的角落里翻出来，默写给她的。 赵庭心中的好奇彻底压过了惊惧，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锁定着李怀玉，“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传说中的障眼法吗？” “障眼法？” 李怀玉轻笑一声，“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我修的功法，名为《血魔心法》，练至高深处，可凭自身精神力影响周遭生灵的感知。在他们眼中，我便是不存在的。” “血魔心法……” 赵庭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这等神功，小李公公，你能教我吗？” 若能学会此法，她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便多了一张无人能及的底牌！ 李怀玉看着她那副急切的模样，摇了摇头。 “殿下，此功法霸道无比，修炼门槛极高，非有通天彻地之精神力不可驾驭。否则，心魔反噬，顷刻间便会化为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待你何时……能踏入通灵之境，我或可传你一二。” 通灵之境！ 赵庭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通灵境，那是传说中的境界，放眼整个大明皇朝，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是镇压国运的底蕴！ 自己如今不过后天巅峰，距离那一步，何止十万八千里？ 可……等等！ “你……”赵庭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你已经是通灵境的强者了？！” 整个皇室赵家，明面上的通灵境老祖，也不过寥寥三人，且都常年闭关，不问世事。 而眼前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太监，这个陪伴了自己五年，教导了自己五年的“小李公公”，竟然是那传说中的存在！ “小李公公！” 赵庭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激动得脸颊绯红，“不！李先生！您若想做官，我明日便去求父皇，让他免了曹魏源的职，请您来做这司礼监掌印，做这东厂提督！以您的本事，定能……” “糊涂！” 李怀玉的声音陡然转冷，打断了她的幻想。 “你以为那曹魏源，真是个只知弄权的阉人？他藏得比谁都深。此人修为，至少在通灵境三重天，周身更有异宝护体，遮掩了全部气息。你现在去动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赵庭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一个深不可测的李怀玉，一个同样是通灵境的曹魏源……这皇宫大内，究竟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记住，”李怀玉的眼神变得无比郑重，“今天我来过这里的事，我的修为，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皇母后。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赵庭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想不通，你既有如此神通，为何……” “为何要屈居于这小小的藏书阁，教导你一个不受宠的太子？”李怀玉替她问了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压抑的宫城。 “因为你很善良，殿下。你的善良，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像一点微不足道的烛火。” “我教你武功，教你道理，只是想看看，当这烛火有了燎原之力时，会给这早已腐朽的大明皇朝，带来怎样的结局。” 第11章 刺杀太子 赵庭怔怔地听着，心中百感交集。 她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先生，你愿意陪我出宫一趟吗？我想去城里走走，亲眼看看，那些百姓的日子，是不是真如书上所说那般艰难。” 李怀玉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张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五年未出阁，也罢，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半个时辰后，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东宫侧门缓缓驶出。 守卫的禁军仔细盘查了令牌。 自始至终，他们都只看到太子一人上了马车。 马车内，檀香袅袅。 赵庭换上了一身寻常富家公子的便服，但眉宇间的忧色却挥之不去。 “先生，你说……我大明，还有救吗？”她轻声叹息，语气中满是迷茫。 李怀玉闭目养神，虽五年不问朝政，但仅凭那日朝堂上的只言片语，便足以洞悉全局。 “你的父皇，赵潋。此人多疑反复，刻薄寡恩，非为明君。他既想倚重世家稳固朝堂，又忌惮武将功高震主；既知国库空虚，却又不敢对真正富可敌国的勋贵与文臣下手，只会将刀口对准最无力反抗的农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将大明朝的病灶剖析得淋漓尽致。 “如今的大明，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赵庭的脸色愈发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可父皇他也很辛苦。我听宫人说，他时常批阅奏折到深夜，龙体日渐衰弱，连祖宗传下的强身健体的功法，都已许久不曾修习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作为女儿的心疼与无奈。 李怀玉闻言，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赵潋的身体状况，他用神念一扫便知，早已被酒色与丹药掏空，加上心力交瘁，内里毒素郁结，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以自己如今的修为，用血魔真气为他梳理经脉，续命二十年并非难事。 可是……有必要吗？ 马车内的沉寂，被赵庭压抑的啜泣声打破。 “先生，我大明……怕是等不到病入膏肓了。” 赵庭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在前日，北方的军报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漠城，陷落了。” 她抬起头，泪水划过脸颊：“盘踞在关外的妖清皇朝，出动了。百万生灵，尽遭屠戮，血流漂杵，积尸成山！” “可笑的是，”赵庭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朝中那群饱读圣贤书的大人们，还有那道貌岸然的道宋使者，竟逼着父皇议和！” “他们说，妖清有九大王爷，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修为通天，传闻连通灵境的老祖宗都陨落在他们手中。我们只能割地，赔款，换取一时的苟安！” 她死死盯着李怀玉，眼中是最后的希冀：“先生，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大明，真的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吗？” 李怀玉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赵庭眼角的泪珠，动作轻柔，语气却冰冷。 “那便杀了。” “什么？”赵庭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那九个王爷，杀了便是。” 李怀玉语气平淡，仿佛屠戮九尊通天彻地的强者，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他看着赵庭震惊的模样，话锋一转：“但是，殿下，你需要自己的力量。一把不属于你父皇，不属于东厂，只属于你自己的刀。” “力量？” 赵庭的眼神黯淡下去，自嘲地一笑，“我拿什么去培植力量？东厂的番子，朝臣的眼线，遍布宫廷内外，无处不在。我连出宫都身不由己，谈何培植势力？” 就在这时，李怀玉的脑海中，响起了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宿主重要棋子‘赵庭’陷入困境，天道选择开启！】 【选择一：坐视不理，任其自生自灭。奖励：地阶下品功法《龟息大法》，可完美隐藏自身气息，如同死物。】 【选择二：悍然出手，刺杀司礼监掌印太监曹魏源，为赵庭扫清障碍。奖励：《血魔心法》第八重。】 【选择三：另辟蹊径，助赵庭成立一个独立于东厂之外，只听命于她的特务机构，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奖励：《血魔心法》第十重，西厂大督主身份令牌一枚！】 西厂…… 制衡东厂，监察百官，一把只属于太子的刀！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选择！ “我来做你的刀。” 他凝视着赵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赵庭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李怀玉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理智的光芒，“你回去后，便向你父皇提议，言明东厂曹魏源权势过大，尾大不掉，请求成立西厂，以作制衡。而我，会是西厂的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大督主。” “先生……”赵庭激动得浑身颤抖。 “你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李怀玉微微颔首，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血魔心法第十重！ 一旦功成，自己便能顺势冲破瓶颈，踏入通灵境六重天！届时，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车轮滚滚向前，马车夫周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殿下，到城南门了，我们……” “出城。”赵庭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去白马观。” 车帘外的周康闻言一惊，连忙勒住马缰。 “殿下，万万不可！城外不比京畿，盗匪横行，妖人出没，禁卫军主力都在城内，一旦有事，恐支援不及！” 周康，禁卫军小将，年仅二十五岁便已是先天五重天的高手，负责太子出行护卫。 “无妨。”赵庭的声音平静如水，“去就是了。” 城郊，一处废弃的庄园内。 “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一名面容阴鸷的黑衣人接到密报，发出一阵狂笑。 “大哥说得是！我们正愁如何潜入皇宫那个铁桶，没想到这小太子竟自己跑出来送死！”旁边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附和。 “传令下去，放弃原计划！”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杀机毕露，正是赤伶教新四大护法之首，“所有人，目标白马观！今日，定要让大明太子，血溅郊野！” 一声令下，数十道身影从庄园的四面八方涌出，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白马观的方向包抄而去。 第12章 太子，上路吧！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两旁的树林愈发茂密，气氛也逐渐变得凝滞。 身为先天高手的周康，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像是毒蛇的信子，从四面八方舔舐而来，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殿下！”周康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焦灼，“情况不对，有埋伏！我们必须马上回城！” 马车内，赵庭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周将军，不必惊慌。” 话音未落，周康浑身的汗毛陡然倒竖！ 一种被盯上的悚然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连风都停下了呜咽。 “什么人！”周康猛地抬头，目眦欲裂。 只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道裹挟着滔天魔气的身影撕裂长空，御风而至！ 他们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仅仅是存在，就让周遭的天地灵气紊乱不堪。 那是领悟了自身“武道之势”的顶尖强者，一举一动，皆可引动天地之力！ 为首那人，正是之前发号施令的赤伶教新护法之首，他悬停于半空，俯瞰着渺小如蝼蚁的马车，残忍一笑。 “大明太子，你的死期到了。” 灭顶之灾！ 这四个字在周康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气息，每一个都远胜于他，四人联手，更是如同天倾！ “殿下，走！” 周康嘶声力竭地咆哮，他知道今日断无幸理，唯一的念头就是为太子争取哪怕一息的生机。 他体内的先天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手中佩刀发出一声渴望饮血的龙吟。 “狂浪斩！” 一道长达四十米的璀璨刀罡，裹挟着斩断山岳之势，朝着天空中的四人怒劈而去！ 这是他毕生功力所化的最强一击！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刀，为首的护法只是轻蔑地抬起了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五指微拢，另外三名护法同时出手，四股截然不同却又隐隐相合的魔气交织成一张漆黑的大网，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四十米刀罡包裹、绞碎，化作漫天光点。 周康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满脸的不可置信。 四大护法却懒得再看他一眼，他们的目标，从来都只有马车里的太子。 四人隔空并掌，四道凝如实质的漆黑掌印，带着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势，轰然拍向马车！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冷的刀鸣毫无征兆地响起，仿佛从另一个空间传来。 “龙鳞山庄办事，闲杂人等，退！” 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马车之前。 来人一身青衣，手持一柄窄刃长刀，正是大内密探连心斩！ 他眼神古井无波，面对那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的四道掌印，手中长刀挽出一个玄奥的圆。 “连心刀法，心意如一！” 刀光乍现，并非璀璨夺目，却仿佛牵动了某种天地至理，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将整个马车牢牢护住。 轰隆——！！！ 掌印与刀网碰撞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气浪如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地面被硬生生犁开一道道深邃的沟壑。 周康拼尽最后的真气，死死稳住马车，才没让它在这场风暴中被撕成碎片。 烟尘散去，连心斩依旧站在原地，但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显然硬接这一击并不轻松。 “先天六重？龙鳞山庄倒是派了个不错的看门狗。” 赤伶教护法之首嗤笑一声，“可惜，一条狗，拦不住四头猛虎！” “那就试试！”连心斩声音依旧冰冷。 “成全你！” 四大护法不再留手，四人身形变幻，分立四方，口中念念有词，引动四象之力。 “绝世神功——天地四象！”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在他们身后凝聚，一股远超刚才的毁灭气息开始酝酿，目标直指太子，誓要一击必杀！ 就在此时，又是两道身影飘然而至，一男一女，与连心斩并肩而立。 “连兄，我们来迟了。” 来者正是天字第一号大内密探，乔无心与白蕊！ 周康心中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在看到乔无心和白蕊的修为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这两人虽也是先天高手，但面对那四个气势滔天的魔头，依旧是螳臂当车。 “周将军，我们三人拖住他们，你立刻护送殿下回城！” 乔无心的传音入密在周康耳边响起，不容置疑。 周康心头一凛，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甩马鞭，嘶喝道：“驾！”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皇城疾驰而去！ “想走？问过我们了吗！” 四大护法齐声怒喝，那已经凝聚成型的天地四象之力，瞬间化作四道洪流，轰向三位大内密探。 “拦住他们！” 乔无心、白蕊、连心斩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了自身压箱底的绝学！ 三股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与那四道魔道洪流狠狠撞在一起。 然而，仅仅一瞬间的僵持，三人的绝招便如纸糊般被撕碎！ 三道身影齐齐吐血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气息萎靡，显然已受了重创。 眼看马车就要逃出生天，异变再生！ 马车前方的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炸开，一道黑影破土而出，手中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刃，直刺马车车厢！ 东瀛怀忍神宫的遁地忍术！ “找死！” 周康反手一刀，刀光快如闪电，后发先至！ 那名忍者眼中闪过错愕，随即头颅便冲天而起，无头尸身轰然倒地。 周康看清他服饰上的樱花标记，怒不可遏：“区区东瀛倭寇，也敢行刺我朝太子！”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勒马，焦急地朝车内问：“殿下，您没事吧？” 车帘内，传来一道清冷而沉稳的声音。 “无妨，周将军辛苦了。” 周康心中一震，既是羞愧，又是钦佩。 面对如此绝境，殿下竟能镇定若斯，这份心性，远非常人能及！ 他哪里知道，车厢的阴影中，赵庭正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询问。 “先生，暗中还有人吗？” 李怀玉的声音平静如水。 “有，还有一个。气息悠长，隐而不发，是个通灵境的老怪物。”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赤伶教的天地二尊之一，地尊。” 话音刚落，那追击而至的四大护法已然降临，将马车团团围住。 这一次，他们眼中再无戏谑，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太子，上路吧！” 四人再次并掌，将毕生功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一道比之前恢弘十倍的掌力，汇聚成一颗漆黑的能量球，如陨石坠地般砸向马车！ 第13章 聒噪的蝼蚁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 “杂家面前，也敢放肆？”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马车上空，他身穿一袭不起眼的灰色太监服，正是皇帝身边那个从不起眼的贴身太监，蒋福满！ 只见他面对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只是轻轻一拂袖袍。 一道血红色的半透明气罩瞬间张开，正是《血魔心法》大成后才能凝聚的“天罡气罩”！ 那颗漆黑的能量球，狠狠地撞在了血色气罩之上！ 狂暴的真气对冲，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疯狂向外扩散。 官道两旁，那些生长了数百年的参天古树，在这冲击波下，直接被绞杀成了最原始的飞灰！ 一击过后，蒋福满的身影依旧傲立虚空，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 而那不可一世的赤伶教四大护法，却齐齐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退了数十米，气血翻涌，满脸骇然！ 那老太监……分明还未踏入通灵境！ 可他，一个区区先天十重，凭什么能硬撼四名领悟了武道之势的顶尖强者联手一击，甚至还隐隐占据了上风？！ “阁下……好手段！” 为首的护法首领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惊骇与贪婪交织，“如此神功，何必为这腐朽的王朝卖命？大明气数已尽，不如加入我教，教主必扫榻相迎，封你为第五护法，地位与我等平齐，共谋大业！” 此言一出，不仅是周康，连重伤在地的乔无心等人都心头一紧。 这等强者若是倒戈，那对大明而言，将是雪上加霜！ “呵呵……” 蒋福满发出一阵夜枭般的干笑。 “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与杂家谈大业？” 他沙哑的嗓音透着彻骨的冰寒，“杂家在宫里伺候人的时候，你们的祖宗怕是还没出生！刚才，不过是热身罢了，接下来，杂家要送你们四个上路！” 话音未落，蒋福满周身的血色罡气暴涨，隐隐有化作实质血焰的趋势！ 四大护法脸色剧变，亡魂皆冒！ 他刚才竟然还保留了实力？！ 就在这剑拔弩张，杀机沸腾的顶点！ “血魔心法？不过是些从魔道古籍上扒下来的残篇罢了，练到极致也不过是伪通灵，上不得台面。” 这声音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魔力，瞬间压下了蒋福满那滔天的杀气，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颤！ 赤伶教四大护法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惊骇瞬间化作了狂热的崇敬。 他们齐刷刷地收敛所有气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恭迎地尊！” 地尊？！赤伶教传说中的天地二尊之一，那个百年前就已踏入通灵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怪物？！ 四野皆惊！ 那可是地尊啊！与妖清皇朝那位太上国师齐名的存在，是真正站在这个世界武道之巅的巨擘！ 他怎么会亲自出现在这里？刺杀区区一个大明太子，何须这等神话人物出手！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高天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身着一袭简单的紫袍，一头漆黑长发随意披散，负手立于云端，周身没有任何真气波动，却仿佛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 他没有看脚下跪着的四大护法，也没有看如临大敌的蒋福满，更没有看那辆瑟瑟发抖的马车。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径直望向了那戒备森严的大明皇宫禁地，眼神中带着不屑，仿佛脚下这数十名先天高手，与地上的蝼蚁并无区别。 蒋福满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在这等存在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 但他的身后，是太子，是大明的未来！ “地尊！” 蒋福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您是通灵境的绝世高人，亲自出手刺杀我朝储君，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若伤了太子殿下分毫，我大明沉睡的老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耻笑？” 地尊终于收回了望向皇宫的目光，眼角余光轻轻瞥了蒋福满一眼。 “一个即将消失的皇朝，有什么资格谈论耻笑？好好享受最后的光景吧，很快，你们的子民，都将成为我妖清皇朝最下等的奴隶。” 此话一出，满场死寂！ 然而，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道清亮却无比坚定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车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年仅十六岁的太子赵庭，身着锦绣蟒袍，昂首走出。 “妖言惑众！” 赵庭声震四野，“朕的大明，传承千年，未来亦有万世！朕的子民，铮铮铁骨，终有一日，会踏平你的妖清鬼蜮，将尔等邪魔歪道，尽数诛绝！” 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住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一个能随手捏死他们的通灵境老怪，非但不惧，竟还敢当面呵斥！ 有如此储君，本是大明之幸，可惜……锋芒太露，今日怕是必死无疑。 大明皇朝内忧外患，根基早已动摇，未来何在？ 然而，人群中，不少出身小门小派的年轻武者，却被太子这番话激得热血沸腾！ “说得好！我大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邪魔歪道，休想让我等屈服！” 几声怒吼，虽然微弱，却带着燎原之势。 地尊的眉头微微皱起。 “聒噪的……蝼蚁。” 他轻蔑地吐出几个字，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紫色的毁灭气息，轻描淡写地朝着那几名热血青年点去。 就在此时，马车阴影中的李怀玉，脑海中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天道选择系统触发！】 【宿主面临抉择，请在三十息内做出选择！】 【选项一：作壁上观，任由地尊屠戮。奖励：地阶下品功法《龟息大法》（可完美收敛一切气息，通灵境亦无法看破）。】 【选项二：出手相助地尊，击杀在场所有大明忠良。奖励：天阶上品功法《玉女双修大法》（与处子之身女子双修，可快速提升修为，无视瓶颈）。】 【选项三：救下所有人，并当众羞辱地尊。奖励：根据羞辱程度，奖励《绣花针》第六重或第七重感悟！】 三十息？ 李怀玉心中冷笑一声，连一息都嫌多。 “我选三！” 几乎在系统面板浮现的瞬间，李怀玉便做出了抉择。 也就在地尊指尖那缕足以抹杀先天高手的紫色毁灭气息，即将触碰到那几名热血武者的刹那。 一道淡漠得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从那辆始终沉寂的马车中幽幽传出。 “聒噪！” 第14章 真正的太子殿下 二字出口，言出法随！ 天地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大道伦音轰然炸响，那缕紫色的毁灭气息，竟在半空中寸寸崩解，化为虚无！ 而那高悬云端，视众生为蝼蚁的地尊，身躯猛地一颤！ 他感受到的不是真气，不是罡气，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足以碾压他灵魂的恐怖威压！ 他猛地转头，双目死死盯住那辆普通的马车，声音颤栗：“车内是何方神圣？！” 回应他的，是更霸道的声音。 “跪下！”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响彻四野，而是精准无比地轰入地尊的识海！ 他的识海瞬间掀起滔天巨浪，神魂剧痛，仿佛要被这股意志生生撕裂！ 地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身形在云端踉跄，险些坠落。 这车里……究竟坐着一个怎样的老怪物！ “阁下究竟是谁？我乃赤伶教地尊，你……”地尊还想搬出靠山，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不敢再停留，多年的直觉疯狂嘶吼着一个字——逃！ 然而，一只脚才刚刚踏出，那道淡漠的声音第三次响起，仿佛在宣判他的死刑。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直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才如梦初醒般，齐刷刷地汇集到那辆孤零零的马车上。 原来……原来这车里，一直藏着一位如此恐怖的绝世强者！ 禁卫军小将周康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离马车最近，却自始至终，没有察觉到车内有第三个人的气息！ 地尊将速度催动到极致，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一只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巨手，凭空在九天之上凝聚而成。 那手印遮天蔽日，掌纹清晰可见，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带着镇压一切的无上威势，朝着地尊和那四名同样准备逃窜的护法，缓缓压下！ “这是……这是什么掌法？！” 远处观望的一位武当少门主失声惊呼，脸色煞白，“我武当的太极印，在这掌印面前，简直如同萤火皓月！” 旁边一位少林的大师亦是双手合十，满眼震撼，口中喃喃：“阿弥陀佛，怕是方丈师兄的大金刚掌，也接不下这一招……” “不！” 地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发出惊天怒吼，体内所有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一条狰狞的黑色巨龙咆哮着冲天而起，试图抵挡那只巨掌！ 四大护法也深知已到生死关头，四人合力，催动平生最强绝学天地四象神招，化作一道绚烂的能量光柱，与黑龙一同轰向天空！ 那巨大的手印，只是微微一顿，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碾碎了那条咆哮的黑龙！ 紧接着，手印压下，那四名名震一方的先天高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体就在恐怖的威压下被直接压爆成四团血雾！ 手印余势不减，轰然落地！ 整个南城门前的地面剧烈震颤，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掌印出现在泥土之上，而地尊，就在那掌印的最中心，被死死地压在地下，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仅仅一招！ 秒杀四大先天护法，镇压通灵境三重天的地尊！ “此等实力……怕是早已超越了通灵，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境界？” “我大明皇朝，竟还隐藏着这等擎天巨擘！有此人在，何愁妖清不灭！” 短暂的死寂后，各大门派与世家强者的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与议论。 “你敢杀我！” 掌印深坑中，地尊发出困兽般的怒吼，“我教教主鬼十三大人即将破关而出，你若杀我，他日必将你神魂炼化，永世不得超生！” “鬼十三？百年前的魔道巨擘，他竟然还活着？” 人群中，一些老一辈的江湖名宿听到这个名字，无不脸色大变。 然而，马车内的人，对这个足以让江湖震动的名字，似乎毫无兴趣。 那道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只有两个字。 “跪下。” 地尊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但眼中却闪过疯狂的狰狞：“我乃赤伶教地尊！只跪天，跪地，跪教主！你休想……呃！”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枚闪烁着寒芒的绣花针，不知何时出现，悄无声息地洞穿了他的眉心。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搬出了教主的名号，对方为何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为何连一个让他开口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马车内，赵庭的小手死死攥着身下的锦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可是地尊啊！ 寿元逾一千五百载，百年前便纵横天下，与妖清皇朝老祖谈笑风生的通灵境巨擘！ 这种活了几个时代的老怪物，手段通天，保命的底牌层出不穷，怎么会死？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侧那个闭目养神的清秀宦官。 五年朝夕相处，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可此刻，李怀玉的身影在她眼中变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她未来的刀吗？ 这柄刀，似乎锋利得足以斩断世间一切枷锁，也足以颠覆整个皇朝。 车外，蒋福满那张老脸上的肌肉在不自觉地抽搐。 “完了……”蒋福满嘴唇翕动，声音干涩沙哑，“赤伶教地尊陨落于我大明京城之外，妖清皇朝……绝不会善罢甘休！” 乔无心捂着胸口，眼神凝重，他与白蕊、连心斩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心中同时涌起滔天巨浪。 “必须立刻禀报义父！” 他们是铁血神侯盛安一手栽培的大内密探，见惯了生死，可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处理的范畴。 而那些原本在远处观望的各大门派与世家强者，此刻更是如鸟兽散。 “快！传讯回山门！召集所有在外弟子，封山！大明的天……要变了！” “速速回禀家主，乱世将至，我等必须早做准备！” 一道道身影御风而去，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 “回宫。” 马车内，李怀玉平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周康如梦初醒，连忙指挥着幸存的禁卫军，护送着马车，缓缓驶入南城门。 然而，车队刚刚入城，一队盔明甲亮的守城卫便横在了路中央，为首的将领梁海一脸倨傲，甚至懒得看太子仪仗一眼，径直冲着蒋福满扬了扬下巴。 “蒋公公，别急着回东宫了。真正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在太和殿召集群臣，准备登基大典呢！” 第15章 皇帝驾崩 “你说什么？！” 蒋福满脸色骤变。 车帘猛地被掀开，赵庭探出头来，小脸因愤怒而涨红：“梁海！你大胆！孤在此，何来第二个太子！” 梁海瞥了赵庭一眼，讥讽溢于言表。 “哟，这不是前太子殿下吗？。”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高高举起，“陛下驾崩前留下遗诏，废黜太子赵庭，传位于献王赵奇！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蒋公公，您老可别让咱家难做啊。” “不可能！”赵庭厉声尖叫，眼中满是血丝，“父皇他……他怎么会……” “一派胡言！”蒋福满须发皆张，厉声呵斥，“陛下龙体安康，岂会突然驾崩！这定是你们伪造的遗诏，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马车内，李怀玉缓缓睁开双眼。 赵潋死了？ 他离宫前，确实探查过赵潋的气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但若他肯出手，用长生真气为其续命，再活个二三十年也并非难事。 只是，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一个多疑、刻薄、早已被权术掏空了心神的帝王，留着又有何用？不如让这腐朽的王朝，在烈火中迎来新生。 可他没想到，赵潋死得这么快，这么巧。 这背后，若说没有那司礼监掌印太监曹魏源的影子，他绝不相信。 【叮！检测到宿主击杀通灵境强者，气运勃发，奖励功法绣花针提升至第六重！】 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中响起。 一股玄奥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李怀玉只觉自己对绣花针的领悟又深了一层。 如今他一针祭出，可于千里之外，瞬息取人性命，神鬼莫测。 实力的再度精进，让他本就古井无波的心境，愈发沉稳。 “去太和殿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淡淡开口，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赵庭浑身一颤，混乱的思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回车内。 “想去太和殿？” 梁海嗤笑一声，手中的长戟一横，拦住去路，“没有九千岁的命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过去！蒋公公，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 他的话音未落。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耳光声凭空炸响！ 梁海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抽得原地转了三圈，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清晰地烙在上面。 “谁？！谁敢打我！” 梁海又惊又怒，捂着脸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聒噪。” 马车内，那淡漠的声音再度响起。 啪！ 又是一记更加响亮的耳光！ 这一次，梁海被直接抽飞了出去，凌空喷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重重摔在地上，口鼻流血，狼狈不堪。 “你……你们等着！”梁海从地上爬起来，又惊又俱，嘶吼，“曹公公……九千岁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旁的周康，看到梁海这副惨状，只觉得心中郁结的恶气一扫而空，痛快到了极点！ “好！打得好！” 他在心中狂呼，望向马车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不愧是心魔老祖！行事随心所欲，霸道无双！ 马车不再停留，径直朝着皇宫方向驶去。 越是靠近皇城，街道便越是冷清，到最后，竟是空无一人，只有一队队身披重甲的禁卫军，手持兵刃，面色肃杀地来回巡逻，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蒋福满撩开车帘，看着这反常的一幕，一颗心不断下沉。 宫里，一定出大事了！ “快看！是太子的车驾！” 一名眼尖的禁卫军发现了车队，脸色一变，立刻分出一人，飞速朝着宫内跑去：“速去禀报曹公公！”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抵达了皇宫门口。 宫门前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批陌生的面孔。 他们没有阻拦，只是在车队驶入宫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定在那辆普通的马车上，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杀意。 赵庭坐在车内，听着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单调声响，整座皇宫寂静得可怕，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 车轮碾过冰冷的白玉石，发出“咕噜、咕噜”的单调声响，在这片死寂的皇城中，显得格外刺耳。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宫道，此刻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几片枯叶，在地面上无力地打着旋。 最终，马车在太和殿前那片广阔得令人心慌的广场上，停了下来。 广场上，依旧空无一人。 唯有太和殿那巨大的朱红殿门紧闭着，门缝里透不出半点光亮。 但透过高高的窗格，隐约可见里面有无数穿着缟素白衣的人影在晃动，如同一群飘荡的鬼魅。 白色…… 那是国丧的颜色。 赵庭的心，一瞬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殿下！” 蒋福满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住。 车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露出李怀玉那张清秀得近乎淡漠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 赵庭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地冲下马车，疯了一般朝着太和殿奔去。 “母后！母后！”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 沉重的殿门，在她靠近的刹那，“吱呀”一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赵庭冲了进去。 殿内，烛火摇曳，一片缟素。 她的母后，大明皇后陈灵，正身着一袭素白丧服，跪坐在冰冷的金砖上，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泪痕宛若干涸的河道。 看到赵庭，陈灵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眼中涌出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庭儿……” 一声呼唤，彻底击碎了赵庭心中最后的侥幸。 父皇……真的驾崩了。 殿堂的高处，龙椅之侧，司礼监掌印太监曹魏源身着一袭崭新的蟒袍，负手而立。 他看着下方母女相拥痛哭的场景，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内心深处反而涌起一股近乎癫狂的喜悦。 赵潋，你终究还是死了！ 死得好！死得妙！ 待他扶持献王那个蠢货登基，再搅乱朝堂，暗中将那《神降心法》修炼至天人化生之境，这整个大明江山，连同你赵家的气运，都将是他曹魏源的囊中之物！ 届时，他便是这天下唯一的主宰！ 皇后陈灵注意到曹魏源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她心中一凛，搂着赵庭的手臂微微用力，对着女儿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无力。 别冲动……孩子，她们斗不过他的。 整个皇宫，已经变成了他的牢笼！ 第16章 区区一个阉人 “站住！” 就在赵庭想要上前质问时，两名身着飞鱼服的东厂番子横移一步，手中的绣春刀冰冷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曹魏源居高临下，尖细的嗓音在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内响起。 “陛下遗诏在此，废黜赵庭太子之位，另立献王赵奇为新君！你，已非储君，又有何资格，踏入这太和殿半步！” “曹魏源！你这阉贼！矫诏篡位，罪当万死！” 一声怒吼从殿外传来！ 蒋福满双目赤红，悍然冲入殿内！ 他周身气血翻涌，先天十重的恐怖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那两名拦路的东厂番子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一股磅礴大力轰得倒飞出去，人在半空便已口喷鲜血！ “咱家今日，便要为陛下清理门户！” 蒋福满身形不停，直扑龙椅之侧的曹魏源！ 然而，曹魏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就在蒋福满的掌风即将触及其蟒袍的一刹那。 他轻飘飘地，抬起手，一掌印出。 一声巨响，蒋福满狠狠地砸在了殿外的白玉石阶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噗——” 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他身前的衣襟，那张老脸瞬间变得惨白。 曹魏源缓缓收回手掌，踱步至殿门处，低头俯视着生死不知的蒋福满，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蒋福满啊蒋福满，枉你修炼《血魔心法》四十年，到头来，还是这般不堪一击。”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 “也罢，就让你死个明白。咱家早已不用那等低劣功法了！咱家得到的，乃是上古绝世神功——《神降心法》，配上这把神降魔剑！” 他轻轻一抬手，一把造型古朴、剑身暗沉，却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神降心法？！” 倒在地上的蒋福满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牵动伤势，又是一口血喷出。 那不是传说中，只有开国太祖才有机缘一见的无上秘典吗？！ 殿内，原本还心存侥幸的文武百官，在听到“神降剑”三个字时，彻底面如死灰。 大明皇朝历代皇帝耗尽心力都未能寻得的镇国神兵，竟然落在了这个阉贼手中！ 天意如此！ 士大夫一脉，再无与之内廷抗衡的半分可能！ 就在这满殿死寂，曹魏源志得意满，以为大局已定之时。 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 “神降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青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太和殿的门口。 曹魏源下意识地催动神识，试图探查对方的深浅。 然而，他的神识就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汪洋大海，非但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反而被那深不可测的渊博气息瞬间吞噬！ 好恐怖的修为！ 这至少是通灵境四重天，不，甚至是五重天！ 曹魏源运足了目力，穿透光晕，却也只能感觉到来人样貌年轻。 怎么会如此年轻？！返老还童！亦或是……驻颜有术的不老神功！ “装神弄鬼！” 曹魏源低喝一声，强压下心头的惊骇。 他猛地一抖手腕，那把神降魔剑发出一声尖啸！ 一股难以言喻的魔性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太和殿！ 它仿佛在每个人耳边低语，允诺着他们心中最深切的欲望——权力、财富、美色、长生…… 殿内，那些本就心神失守的文武百官，瞬间遭了殃。 “陛下……陛下万岁……” 一名老臣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对着曹魏源的方向，五体投地地叩首。 仿佛他叩拜的不是一个阉人，而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一个，两个，三个…… 转瞬之间，殿内数百名大臣，无论文官武将，无论修为是后天高阶还是先天初阶，竟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跪伏于地！ 曹魏源将剑尖遥遥指向殿门口那道青色身影，下巴高抬。 “不管你是谁，是何方神圣！念你修行不易，本督给你一个机会！” “臣服本督，本督饶你一命！”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句话。 “那便来战！” 话音落下的刹那，那道青影已经出现在了太和殿外那片广阔的白玉广场中央。 他负手而立，青色的衣袂在猎猎寒风中翻飞，一头墨发随风飘扬。 “找死！” 见对方如此不识抬举，曹魏源怒喝一声，手握神降魔剑，瞬移般出现在李怀玉十丈开外。 两人遥遥相对，一股无形的恐怖气机在广场上空碰撞、激荡！ “轰隆！” 一声闷响，两人气势交锋引得空气爆裂！ 以他们为中心，坚硬的白玉石地面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殿内，那些被魔剑迷惑心智的大臣，被这股冲击一震，纷纷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后怕，随即又争先恐后地涌到殿门口，观望着广场上那场即将爆发的惊世对决。 “那人究竟是谁？竟能与手持神降魔剑的曹阉贼分庭抗礼？” 户部尚书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都在发颤。 “此等威势，此等气魄，绝非无名之辈！” 须发皆白的谭阁老，死死盯着那道青色背影，浑浊的老眼中，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激动地捋着胡须，语气斩钉截铁。 “定是我赵氏皇族隐世不出的老祖宗！是了！一定是了！唯有我赵家血脉，才能有如此底蕴，对抗这等妖邪！”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精神大振。 “谭阁老所言极是！定是太祖显灵，派下老祖宗来清理门户了！” “天不亡我大明！曹贼的死期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太子赵庭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期盼与询问。 谭松更是上前一步，对着赵庭深深一揖，恭敬无比地探问。 “殿下，还请示下，这位老祖宗……究竟是哪一脉的前辈？” 赵庭站在殿门前，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 她望着广场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心中一片安宁。 小李公公曾无数次教导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她谨记于心。 “他不是赵家老祖。” “他乃是……东宫随侍，李公公。” 李公公？ 整个太和殿前，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群臣脸上的表情，比刚吃了三斤苍蝇还要难受百倍！ 太监？ 救世主一般的人物，竟然又是一个太监？！ “怎么可能……区区一个阉人……” “老天无眼！我大明朝的气数，难道真的要断绝在一群没卵的废物手里吗？！” 更有甚者，脑中竟冒出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 莫非……这没了卵蛋的男人，练起武来，当真能如此……一日千里，神鬼莫测？ 第17章 分心，乃是取死之道 广场之上，死寂被狂风撕裂。 无数大臣的目光在曹魏源和那道青色身影之间来回游移，既震惊于一个太监能有如此威势，又鄙夷这泼天的富贵竟又落在一个阉人头上。 这究竟是何等荒唐的世道！ 曹魏源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阴鸷的目光死死锁定李怀玉。 “咱家当是谁，原来是东宫那个不知死活的小杂种！” “李怀玉是吧？咱家倒是小瞧了你！藏得够深啊！不过，你以为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与咱家和这神降魔剑抗衡吗？” 李怀玉神情淡漠。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曹魏源，轻轻勾了勾食指。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出手吧。 “好！好！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曹魏源怒极反笑。 然而，他眼珠一转，笑声忽地一敛，竟换上了一副循循善诱的嘴脸。 “李怀玉，你我同为宫中内侍，本是同根生。咱家知你也是个有大野心的人，何必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卖命？”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如你我联手！这大明江山，你我二人共掌！待一统天下，这世俗皇权又算得了什么？九州之内，尚有七大皇朝！你我联手，征服那片更广阔的天地，岂不快哉？！” 【叮！天道选择系统已触发！】 【选择一：接受曹魏源的提议。与虎谋皮，篡夺大明江山，成为万古罪人。奖励：神级魔功《吞天魔典》，魔道气运加身，修为直入天人化生境！】 【选择二：拒绝并击杀曹魏源。拨乱反正，辅佐太子赵庭登基。奖励：天道功德十万点，皇道气运加身，解锁西厂专属建筑“诏狱”，神兵“天子剑”！】 李怀玉的识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还需要选吗？ 他心中默念。 “我选二。” 言语已是多余，下一刹那，李怀玉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 曹魏源心中警铃大作，好快的速度。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将全身功力灌注于神降魔剑之中，横剑当胸，猛地向前一斩！ “给咱家死！” 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威能，瞬间斩向虚空。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一只白皙修长，温润如玉的手掌，竟不偏不倚，轻轻拍在了神降魔剑的剑身之上。 “铛——！” 一声宛若洪钟大吕般的巨响，震得整个皇城都为之颤抖！ 恐怖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呈环形向外疯狂扩散！白玉广场的地面被成片掀起，化作齑粉！ 殿前，那些文武百官被吹得东倒西歪，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狼狈不堪。 烟尘之中，李怀玉的身影倒飞出十余丈，青衫飘飘，轻盈落地，竟是毫发无损，连衣角都未曾凌乱。 反观曹魏源，却是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白玉石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他握剑的右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条手臂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李怀玉，竟然用肉掌硬撼自己的神降魔剑？！ “啊啊啊！杂种！你彻底惹怒咱家了！” 曹魏源仰天发出咆哮，体内的魔气毫无保留地注入神降魔剑。 “神！降！天！罚！”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震动！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无尽的乌云笼罩，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天穹都要塌陷下来。 乌云的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之中电闪雷鸣，一道道粗如水桶的紫色闪电，如狂龙乱舞！ 一股浩瀚无边、威严神圣，却又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大明皇宫！ 这一刻，皇城深处，数道闭关多年的苍老气息猛然苏醒！ 赵氏宗祠内，一名枯坐了上百年的老祖宗豁然睁眼，眼中满是惊骇：“这是……神降之力？曹家那个阉人，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各大世家的禁地之中，亦有老怪物被惊醒，纷纷将神念投向皇宫广场。 “好恐怖的魔威！那持剑的太监，怕是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陆地神仙的门槛！” “可与他对峙那人又是谁？好生年轻，气息却渊深似海，闻所未闻！” 江湖之上，各大门派的太上长老们也感应到了这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一个个面色凝重，各自盘算。 太和殿前，赵庭的小脸一片煞白。 那从天而降的威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李公公……你，真的能赢吗？ 她心中第一次对李怀玉产生了担忧，那不是凡人的力量，那是神魔之力！ 广场中央，李怀玉沐浴在神威之下，青衫猎猎，却依旧身姿笔挺，渊渟岳峙。 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的雷霆漩涡。 与此同时，一股同样磅礴浩瀚的精神力，从他识海中席卷而出，与曹魏源那狂暴驳杂的魔念在虚空中悍然对撞！ 在曹魏源的精神世界里，充满了权力、杀戮、贪婪、淫邪等无数欲望的杂念，污秽不堪。 而李怀玉的精神世界，却是一片空无。 没有弱点，没有破绽，如同一座万古不化的冰山，又如同一面光洁如新的明镜，能照见一切虚妄。 “不！不可能！你的神魂怎会如此坚固？！” 曹魏源的神念发出了惊怒的咆哮，他发现自己的精神攻击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分心，乃是取死之道。” 李怀玉淡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曹魏源的耳中。 李怀玉精神力瞬间凝聚成一根无形的尖刺，狠狠刺入了曹魏源混乱的精神世界！ “呃啊——！” 曹魏源只觉得脑袋仿佛被一柄万斤巨锤砸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七窍之中瞬间溢出鲜血！ 天空中的雷云漩涡，也随之一滞。 李怀玉的身影再次消失，下一刻，他出现在曹魏源身前，一掌拍出。 “翻天印！” 本就神魂受创的曹魏源，根本来不及反应，被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胸膛之上。 他的护体魔气瞬间破碎，坚逾精钢的胸膛整个塌陷了下去，一口逆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 他手中的神降魔剑发出一声哀鸣，再也无法掌控，脱手飞出，斜斜地插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不……不要杀我……” 曹魏源软软地跪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哀求。 他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李怀玉，如同看着一尊从地狱里走出的魔神。 “李公公……不，李爷爷！饶命！神降魔剑……我把神降魔剑给你！饶我一命！” 李怀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没有怜悯。 “咱家，不稀罕。” 话音未落，他指尖一弹。 曹魏源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他的眉心处，多了一个细微的血点，宛如一点朱砂。 生机，瞬间断绝。 内相曹魏源，枭雄一世，就此毙命。 第18章 一个女人如何为君？ 李怀玉看都未看他的尸体，转身走向那柄斜插在地上的神降魔剑。 他能感受到剑身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剑柄的瞬间，那魔剑竟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随即化作一道黑光，冲天而起，撕裂云层，瞬间消失在天际！ 李怀玉眯了眯眼，终究没有去追。 此剑有灵，非但曹魏源没有真正掌控它，恐怕就连自己，一时半会儿也难以驯服。 【叮！任务“拨乱反正”已完成（1/2）！】 【目标：击杀曹魏源（已完成）。】 【目标：辅佐太子赵庭登基，并正式创立西厂（未完成）。】 【奖励已部分发放，请宿主查收。】 “赢了！小李公公赢了！” 太和殿前，赵庭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她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崇拜与欣喜的光芒。 而另一边，被几名禁军保护起来的献王赵奇，则是面如死灰，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完了…… 曹魏源死了……他最大的靠山，倒了！ 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但旋即，他脑中灵光一闪，眼中重新燃起一丝病态的希望。 对！还没完！ 赵庭……赵庭是个女人！ 她是个女人！她凭什么继承大统？！ 这江山，终究还是他的！ 李怀玉缓缓转身，清冷的目光越过百官，落在太和殿前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殿下，逆贼已诛。国不可一日无君，是时候登基了。” 赵庭心头一颤，巨大的喜悦与茫然交织，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反对！” 是献王赵奇！ 他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状若疯癫，头发散乱，指着赵庭，脸上是病态的狂热与怨毒。 “凭什么？！凭什么让她登基？！皇兄偏心，曹魏源乱政，现在连你一个阉人也敢指点江山！你们真以为我赵氏无人了吗？” 百官闻言，心思各异。 一些宗室亲王微微颔首，觉得赵奇此言虽有失体统，却不无道理。 李怀玉眼神微动，却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赵奇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轻蔑，狞笑着抛出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武明王朝的惊天大秘。 “哈哈哈哈！你们都被骗了！都被骗了！什么太子？什么储君？你们眼前的赵庭，根本就不是男人！” 他指着赵庭，声音尖利刺耳。 “她是个女人！是个不该存在于皇家玉牒上的女儿身！皇兄无子，才出此下策，让她女扮男装，窃居太子之位！一个女人，也配继承大明江山吗？！” 满朝文武，脑中一片空白。 太子殿下……是女人？！ 这怎么可能！这是欺君罔上，动摇国本的滔天大罪！ “一派胡言！” 太傅谭松第一个反应过来，须发皆张，厉声怒斥。 “献王！你为一己之私，竟敢如此污蔑太子，构陷皇家！你眼中还有没有祖宗法度！” 谭松身为帝师，隐约知道一些内情，却万万没想到，赵奇竟敢当众揭破！ 赵奇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污蔑？哈哈哈！太傅大人，你敢让她当众验明正身吗？” 他竟猛地挣脱禁军的束缚，疯一般地朝赵庭扑了过去！ “本王今日就让你们亲眼看看！扒了她的太子袍，看她还怎么装！” “你敢！”赵庭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后退。 然而，赵奇的身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他甚至没能靠近赵庭三步之内。 一道微不可察的银光，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去。 赵奇的动作僵住了，他脸上的疯狂与狰狞还未散去，眉心处却多了一个殷红的血点，宛如一粒精美的朱砂痣。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白玉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献王赵奇，死。 所有官员的目光都从赵奇的尸体上，缓缓移回到了那个依旧负手而立的青衣太监身上。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同捻死一只蚂蚁般，杀了一位赵氏亲王！ 可是，恐惧之后，一股更加强烈的屈辱感涌上了所有士大夫的心头。 曹魏源是逆贼，死了也就罢了。 献王再不堪，那也是先帝之子，当朝王爷！竟被一个阉人，一个没卵的宦官当众处决？ 户部侍郎张元伟悄悄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太傅谭松，见其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立刻会意，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李公公！献王殿下纵有千般不是，亦是皇室血脉！自有宗人府与三法司论罪！你区区一个内侍，有何资格擅杀王爷？！” 赵庭此刻心乱如麻，只是呆呆地看着李怀玉。 张元伟见太子毫无反应，胆气更壮。 “没错！擅杀亲王，形同谋逆！” “一个阉人，竟敢凌驾于国法之上！简直无法无天！” “请太子殿下立刻下旨，将此獠拿下，明正典刑！” 一时间，群情激奋，百官纷纷出列，言辞激烈，矛头直指李怀玉。 面对千夫所指，李怀玉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献王赵奇，谋逆犯上，意图染指储君，罪不可赦。咱家，已代行天罚，将其就地处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现在，继续刚才的议题。” “太子赵庭，登临大宝，为我大明新君。谁赞成？谁反对？” “荒唐！” 户部侍郎张元伟气得浑身发抖。 “他刚才已经说了，赵庭是女儿身！一个女人如何为君？此事必须验明正身，否则我等死也不从！” 又是一道银光。 张元伟的呵斥声戛然而止，他的眉心，同样的位置，同样多了一点朱砂痣。 他双目圆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李怀玉缓缓收回兰花指，仿佛只是弹去了一粒灰尘。 他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咱家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登基为皇。谁赞成？谁反对？” 这一次，无人敢再轻易开口。 但仍有几个自诩忠烈、风骨铮铮的言官，涨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李怀玉。 “阉贼！你……你这是霍乱朝纲！必遭天谴！” “我等饱读圣贤之书，岂能与你这等奸宦为伍！” “杀了我吧！我绝不承认一个女人……” 咻！咻！咻！ 数道银光连闪。 那几名还在辱骂的官员，无论品级高低，无论是兵部主事还是礼部员外郎，便尽数眉心中针，倒地毙命。 短短片刻，白玉广场上，便多了七八具五品以上重臣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官员们视野中的每一寸土地。 李怀玉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百官之首的太傅谭松，以及他身后的六部尚书身上。 他没有再问。 但那眼神中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谭松苍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那道青衣魔神，再看看御座前孤立无援的赵庭。 缓缓撩起官袍，对着赵庭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跪了下去。 “老臣谭松……叩见陛下！” 第19章 小李公公，不会害我 谭松一跪，身后那群早已魂飞魄散的六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们，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山呼海啸。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颤抖，却响彻云霄。 再无一人，敢言反对。 李怀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身对赵庭微微躬身。 “殿下，百官已无异议。” “李公公……” 皇后陈灵不知何时已来到赵庭身边，她扶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女儿，看着李怀玉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与畏惧。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颤声问。 “你会不会也像曹魏源一样……挟持陛下……” 李怀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娘娘，辅佐好陛下登基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凭空消散在原地，无影无踪。 “母后，别怕。” 赵庭扶住几乎要软倒的母亲，她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小李公公，不会害我。” 她的脑海中，回响起多年前，那个小太监在东宫对她说的话。 “殿下，您要记住，真正的君王，不是靠仁义道德去感化臣子，而是靠绝对的力量，让所有心怀不轨之人，连抬头仰望您的勇气都没有。” 今日，她亲眼见证了这番话的含义。 父皇，母后，小李公公……还有这满朝的臣民…… 朕，要做这大明王朝，最强的君主！ 与此同时，皇城，藏书阁顶层。 李怀玉的身影悄然出现，他盘膝而坐，古井无波。 七日后。 大明新皇赵庭登基大典顺利完成，昭告天下，改元“永熙”。 李怀玉的识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任务“拨乱反正”已全部完成！】 【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获得《葵花宝典》第十一重功法！】 【恭喜宿主获得天道功德十万点，皇道气运加身！】 【西厂专属建筑“诏狱”已解锁！】 【神兵“天子剑”已存放至系统空间！】 一股庞大无匹的信息洪流涌入李怀玉的脑海，那是《葵花宝典》第十一重的无上奥义。 他体内的真气，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质变！ 一缕缕乳白色的气流，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诞生，那不再是真气，而是更高层次的力量——法力！ “法力……”李怀玉轻声自语，缓缓抬起手掌。 一团乳白色的光晕在掌心汇聚、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能感觉到，如今的自己，比七日前那个镇压满朝文武的自己，又强大了十倍不止！ 就在此时，楼梯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一道谦卑到骨子里的声音。 “九千岁……老奴蒋福满，求见。” 李怀玉掌心的法力光晕悄然散去，神情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淡漠。 “进来。” 门被推开，身着大红蟒袍的蒋福满，几乎是卑躬屈膝地挪了进来。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甚至不敢抬头直视李怀玉。 “恭贺九千岁神功大成，仙福永享！” 蒋福满跪伏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陛下有旨，三日前便已昭告天下，成立西厂，由九千岁您，亲任西厂大督主！” 李怀玉并未去看那圣旨，目光反而落在了蒋福满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蒋福满体内那修炼了四十年的血魔心法真气，浑厚却驳杂，卡在先天十重的瓶颈，再难寸进。 李怀玉的声音清冷如玉。 “虚名而已，咱家只在乎实力。蒋福满，你想不想更进一步？” 蒋福满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这个年纪，若无天大的机缘，此生都无望通灵之境！ “老奴做梦都想！” “很好。咱家这西厂，还缺些人手。你，可愿加入？” 蒋福满几乎要喜极而泣，拼命磕头，额头撞在木板上发出咚咚闷响。 “老奴愿意！老奴愿为九千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就在蒋福满宣誓效忠的瞬间，李怀玉的识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特殊任务触发：‘西厂的基石’】 【任务要求：为西厂择选一位强有力的二督主，奠定西厂威慑天下的根基。】 【选项一：任命蒋福满为二督主。奖励：蒋福满忠诚度锁定100%，血魔心法第六重。】 【选项二：邀请‘东方不败’为二督主。奖励：血魔心法第十重，解锁特殊人物羁绊。】 【选项三：谁都不邀请，咱家一人即是西厂。奖励：随机天阶武学残篇一份。】 【系统提示：东方不败，日月神教教主，女身，因强行修炼《葵花宝典》阳卷，阴阳失调，走火入魔，常年于黑风崖闭死关。】 东方不败？ 李怀玉看着地上磕头不止的蒋福满，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起来吧。”李怀玉淡淡开口，“从今日起，你便是西厂的三督主。” 蒋福满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三督主？那……不知是哪位高人，能得九千岁青睐，出任二督主之位？” 李怀玉微微一笑。 “东方不败。” “你觉得她不会来？” “这……老奴不敢妄言，只是……那等人物，怕是看不上西厂这方寸之地。” “她会的。”李怀玉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望向了遥远的黑风崖。 “你替咱家去一趟黑风崖，告诉她，只要她肯来，我能治好她的病。” 他又屈指一弹，一粒龙眼大小、通体碧绿、散发着奇异清香的丹药落入蒋福满手中。 “此为凝神丹，可助你稳固心神，勘破玄关。办好这件事，通灵境，对你而言不过是囊中之物。” 蒋福满手捧丹药，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精纯药力，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 这是再造之恩！ “老奴遵命！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必将九千岁的话，带到东方教主面前！” 蒋福满再次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揣好丹药，狂喜着退了出去。 太傅府。 以太傅谭松为首，六部尚书齐聚于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与惊恐。 户部尚书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嘶哑：“他又成立了西厂！一个东厂的曹魏源就已是祸乱朝纲，如今这个李怀玉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魔头！” “何止是魔头！” 兵部尚书一拳砸在桌上，满脸悲愤。 “金銮殿上，视亲王重臣如草芥，说杀就杀！如今又得陛下信重，手握西厂大权，我等士大夫，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首座的谭松身上。 第20章 我们看戏就好 谭松手捻长须，苍老的眼中闪烁着精光，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 “此獠的武功，已非凡人能揣度。魏忠贤之流，在他面前，不过萤火之于皓月。”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更是一沉。 连谭松都给予如此评价，可见那李怀玉的可怕。 吏部尚书急切进言。 “太傅大人！绝不能坐以待毙！我等可以联络武当、少林等武林正道，揭露此阉贼的恶行！他武功再高，难道还能与整个天下为敌？” 另一人附和。 “没错！或者，可以借北方妖清皇朝蠢蠢欲动之机，鼓动陛下派他出征平叛！只要他离开皇城，我等便可请动天榜上的绝世强者，在半路设伏，将其诛杀！” 一时间，书房内杀气腾腾。 谭松的内心深处，甚至闪过废帝的念头，但一想到那道青衣身影弹指间伏尸遍地的场景，便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死死压了下去。 他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 “稍安勿躁。如今他在宫中，又有新皇庇护，动他不得。但西厂要立威，他迟早要出宫办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压得极低。 “乱一点，好。” 众尚书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眼中皆是寒光闪烁。 是啊，朝堂上动不了他，那就让江湖乱起来！让天下乱起来！只要乱了，就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太傅英明！” 与此同时，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花满楼。 天字号雅间内，一名白纱蒙面的女子素手轻拈，一枚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身姿曼妙，即便坐着，也难掩那份绝世风华。 正是葬花门的当代圣女，花思雨。 她身后的侍女躬身禀报。 “圣女，还是查不到。那个李怀玉，就像是五年前凭空出现在皇宫里一样，过往一片空白。” 花思雨轻笑一声。 “凭空出现么……这倒是有趣。曹魏源祸乱朝纲，大明气数本已摇摇欲坠，却偏偏杀出这么一个人物，强行扶了一位女帝上位。看来，这大明的天，还塌不了。” 侍女忧心忡忡：“圣女，西厂成立，此人手段狠辣，我们葬花门是否要暂避锋芒？” “不。山雨欲来风满楼。我预感，这位李督主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传令下去，让门下弟子都收敛一些，我们看戏就好。” 不止是葬花门。 少林，武当，丐帮……几乎所有门派，都将目光投向了京城，投向了那个名为李怀玉的青衣太监。 而在一些世家宗门的子弟圈子里，议论则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听说了吗？新皇登基，靠的是一个太监在朝堂上大开杀戒！”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大明朝，竟要靠一个没卵的阉人来撑场面了？” “武当的清风师兄不日便要下山，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太极剑厉害，还是那阉贼的绣花针更胜一筹！” 武当少门主，点苍派少掌门，一个个名门之后，在公开场合对李怀玉极尽嘲讽与轻蔑，言语间充满了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傲慢。 紫禁城，乾西五所的一处偏僻宫苑内。 蒋福满强行压抑着体内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狂暴力量，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因极度的亢奋而舒展开来。 那枚凝神丹入腹的瞬间，便化作一股清凉却磅礴的洪流，冲刷着他干涸了数十年的经脉。 困扰他半生的先天十重瓶颈，在那股精纯至极的药力面前，一触即溃。 寿元的枷锁，被硬生生挣断。 “通灵境！这就是通灵境！寿元八百载！” 蒋福满伸出双手，感受着皮肤下奔腾不息的雄浑真元，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真气，而是更高层次的力量。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眼中老泪纵横。 “咱家……不，老奴，老奴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自信，感觉自己此刻的实力，或许已经超越了那位名震天下数十载的铁血神侯盛安。 而这一切，都只是那位九千岁随手的一颗丹药所赐。 蒋福满挺直了因常年卑躬屈膝而略显佝偻的脊背，准备即刻出宫，前往黑风崖，为那位深不可测的大督主办好第一件事。 就在他转身之际，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自宫墙的阴影处悄然掠出。 蒋福满双眼微眯，浑浊的老眼中闪过森然的冷光。 他如今五感之敏锐，远超从前。 “什么人，胆敢夜闯皇宫！” 那娇小的身影并未答话，反而一声清叱，身形瞬间欺近蒋福满身前三尺之地。 刹那间，漫天银芒如暴雨倾盆，朝着蒋福满周身大穴笼罩而来。 每一根银针都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手法之狠辣，正是大内密探的招牌绝学——暴雨梨花针。 来者，正是伪装成小太监的天字第一号大内密探，白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杀招，蒋福满的脸上却浮现出不屑。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只见他大红的蟒袍无风自动，猛然鼓荡起来，一股无形的螺旋气劲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 “百纳海川！” 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密集脆响爆开，那足以洞穿铁甲的无数银针，在触及蒋福满身前三寸时，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泥潭漩涡，而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尽数倒射而回！ “不好！” 白蕊脸色剧变，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击竟会被如此诡异的方式反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高大身影动了。 一道霸道绝伦的刀罡破空斩出，精准地挡在白蕊身前，将所有倒飞的银针尽数磕飞。 来人手持一柄阔背长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正是大内密探连心斩！ 他一刀救下白蕊，毫不停歇，脚下猛地一踏，地面青砖寸寸龟裂，手中霸刀挟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老阉狗，受死！”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刀，蒋福满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伸出两指，并拢如剑。 在连心斩骇然的目光中，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锋锐无匹的刀刃。 刀锋与指尖碰撞，发出的却不是皮肉被切开的声音，而是一声沉闷如钟鸣的巨响！ 连心斩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力道自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通灵境？！” 白蕊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惊骇。 “怎么可能！你不是卡在先天十重几十年了吗！” 蒋福满松开手指，负手而立，那股属于通灵境强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压得两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二人。 “咱家的事情，也是你们两个小辈有资格过问的？擅闯皇宫，按律当斩。说吧，想怎么死？” 第21章 活不下去，便只能反了 白蕊气得浑身发抖，怒斥出声：“蒋福满！你这残害忠良的奸贼！张元伟张侍郎何等清廉，一心为国，你却罗织罪名，将其满门抄斩！我今天就是来取你狗命的！” 听到这个名字，蒋福满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森然一笑。 “忠臣？张元伟？”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从他家中抄出的现银，足足八百万两。前朝字画、西域美玉、南海珍珠，堆满了三个地窖。咱家要是忠臣，这天下，怕是就没有贪官了。” 白蕊俏脸涨得通红，厉声反驳：“那都是你设局陷害！是你栽赃！” “栽赃？” 蒋福满嗤笑一声，眼中尽是怜悯。 “小姑娘，你以为八百万两白银是什么？是路边的石头吗？咱家还没阔绰到，为了陷害一个区区户部侍郎，就拿出这笔连国库都要眼红的巨富。” “你！” 白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连心斩一把拉住情绪激动的白蕊，声音低沉：“我们走！”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蒋福满，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再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说罢，他不再犹豫，拉着白蕊的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夜幕深处。 蒋福满并未追赶，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两人的气息彻底远去。 他缓缓闭上眼睛，一道声音自他神魂深处发出，跨越了重重宫墙，直接传入了遥远的藏书阁顶层。 【启禀大督主，老奴方才遇到了铁血神侯的两个义子义女，连心斩与白蕊。已将他们惊退，是否需要老奴出手，将他们擒杀？】 片刻后，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不必。这两人身负大气运，杀之不祥，留着他们，未来有大用。以后再遇上，打伤即可，莫要取了性命。】 大气运？ 蒋福满心头巨震，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督主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看出来？ 【老奴遵命！】 蒋福满恭恭敬敬地在心中回应。 他忽然觉得，什么司礼监掌印，什么权倾朝野，在追随九千岁窥探更高层次的武道风景面前，都变得索然无味。 只要能跟在督主身后，或许通灵境，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藏书阁顶层。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自楼梯口传来。 来人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虽极力做出威严的姿态，但眉宇间那份稚嫩与焦虑，却难以掩饰。 正是大明新皇，永熙帝，赵庭。 她走到李怀玉面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先生。” 在这座藏书阁内，没有君臣，只有师徒。 李怀玉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何事如此忧心？” 赵庭坐下后，脸上再也绷不住那份帝王的沉稳，几乎是带着哭腔，将一份份来自边疆和各地的紧急奏报摊开在李怀玉面前。 “先生，大明……快撑不住了。”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北方，妖清皇朝的铁骑已经踏破了山海关，兵锋直指京畿！” “南部，神汉王朝趁火打劫，陈兵边境，蚕食我数十座城池！” “沿海一带，倭寇之患愈演愈烈，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西北，献王虽死，但其兄长恒王赵毅却在封地起兵造反，打着‘清君侧，诛阉贼’的旗号，响应者云集！” “更别提境内，各地流寇四起，匪患横行，许多地方的官府都已经名存实亡了！” 一件件，一桩桩，无一不是动摇国本的泼天大祸。 这个刚刚被强行扶上皇位的少女，面对着一个千疮百孔、风雨飘摇的帝国，眼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慌。 她抬起头，用最后的希望，望向眼前这个唯一能让她依靠的青衣身影。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李怀玉静静地听着。 他并未去看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报，只是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吹散了袅袅的热气。 直到赵庭的声音因激动与恐惧而彻底沙哑，他才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陛下，可知先皇在位时，将大明的农税，征到了何年？” 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让赵庭瞬间一愣。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李怀玉的目光穿透了阁楼的窗棂，仿佛望见了这片土地上无数挣扎求生的黎民。 “永熙五十年。” “也就是说，从今日起，往后十年的收成，都早已被先皇提前预支，入了国库，变成了那些勋贵府中的金银，变成了边疆将士早已腐朽的兵甲。” 赵庭的脸色瞬间惨白。 “十年……这怎么可能！百姓如何活得下去？” 难怪流寇四起，匪患横行！根子，竟是在这里！ 李怀玉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活不下去，便只能反了。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那缕乳白色的法力再次浮现，却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我夜观天象，感应天地气机，发现了一件比兵灾人祸更恐怖的事。” “这片九州大陆，即将迎来一场万年不遇的冰川时期。而我大明，恰好处在这场天地剧变的中心。” “不出三月，北境便会大雪封山，一年之内，寒流将席卷整个大明。届时，江河冰封，土地冻结，九成以上的农作物，都将颗粒无收。” 赵庭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 天灾，人祸，竟一同降临！ 她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先生……我大明……我大明有十五亿子民啊！没有了粮食，这岂不是要……” 那将是何等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她甚至不敢想下去。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怀玉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陛下，九州之大，远超你我想象。大明会迎来寒冬，不代表所有地方都会如此。” 赵庭猛地抬起头。 “先生的意思是……” 她的思路在李怀公的引导下飞速运转，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道宋皇朝！南方的道宋皇朝！他们国力强盛，物产丰饶，气候温暖，必然会有足够的粮食！” 孺子可教。 “不错。派使臣携重金，向道宋购粮，是唯一的生路。但这其中关节，须得小心谋划，道宋君臣，未必会轻易让我大明渡过此劫。” 赵庭站起身，对着李怀玉深深一揖。 “谢先生指点迷津！” “你的悟性尚可。” 李怀玉屈指一弹，一本泛黄的古籍精准地飞入赵庭怀中。 “此乃《九阴真经》上半部，你且拿去好生修炼。待你何时能凭此功法突破先天三重，我再将下半部传你。” 赵庭如获至宝，紧紧抱着秘籍，脸上满是激动与感激。 “弟子遵命！绝不辜负先生厚望！” 她再次行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藏书阁，原本压在心头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大半。 第22章 没用的东西，丢尽了本座的脸 阁楼内，重归寂静。 李怀玉轻轻一叹。 这风雨飘摇的帝国，岂是购粮就能挽救的。 真正的毒瘤，是朝堂之上那些盘根错节、只知党同伐异的文官集团。 想让他们齐心协力，比登天还难。 他感受着体内那如渊似海的澎湃力量，眼神傲然。 通灵境六重天巅峰，战力堪比寻常的八重天。 区区恒王赵毅，还有那什么妖清皇朝的铁骑，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可灭。 只是……这九州世界，当真如此简单么？ 他想起那神秘的青衣人，想起那柄能神降的魔剑。 这个世界上，是否还隐藏着其他通灵境八重天，甚至更恐怖的存在？ 念及此，李怀玉心中警惕。 实力，还是不够！必须尽快突破！ 北境，黑风崖千里之外。 蒋福满一袭大红蟒袍，在苍茫的荒原上格外醒目。 他眉头紧锁，口中呼出的白气，瞬间便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晶。 太冷了！ 这才初秋，此地的酷寒，竟已堪比京城的数九寒冬！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吹在人脸上生疼。 放眼望去，百里之内，大地冰封，草木凋零，竟连一声鸟啼虫鸣都听不到。 一片死寂。 蒋福满心中一沉，决定办完事后，必须立刻回西厂，将此地的异状禀报给大督主。 就在他准备加快脚步时，异变陡生！ 数十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冻土之下、枯树之后暴起，瞬间便将他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 这些人个个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的胸口，都绣着一朵燃烧的赤色火焰。 日月神教！ 蒋福满眼神一凝，停下脚步，那股属于通灵境强者的威压缓缓释放。 他沙哑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咱家乃西厂三督主蒋福满，奉大督主之命，前来拜见东方教主，并非寻衅。” 为首的一名高大蒙面人闻言，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西厂？朝廷的鹰犬罢了！” 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狰狞面孔。 “我乃日月神教长老，战高雄！管你是什么东西，既然是朝廷的阉狗，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黑风崖！” “杀！” 战高雄一声令下，数十名教众齐声呐喊，手中兵刃闪烁着寒光，结成战阵，化作一片刀剑的洪流，朝着蒋福满绞杀而来！ “不知死活。” 蒋福满眼中闪过怜悯。 面对这足以将先天高手瞬间分尸的恐怖杀阵，他只是站在原地，连手指都未曾动弹一下。 “百纳海川！” 一股无形的螺旋气劲自他体内爆发，那件大红蟒袍猎猎作响！ 所有袭来的刀剑、暗器，在靠近他身前三尺的刹那，仿佛陷入了泥沼，骤然停滞。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些兵器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尽数倒卷而回！ 一连串利刃入肉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数十名日月神教的精英教众，竟在一瞬间被自己的兵器洞穿了身体，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土地。 战高雄看得目眦欲裂，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太监，竟是如此恐怖的怪物！ “老阉狗，我跟你拼了！” 他狂吼一声，内力催发到极致，一双铁掌变得赤红如烙铁，携着焚金熔铁之威，直取蒋福满的头颅！ 蒋福满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抬起手，轻飘飘地一掌迎了上去。 “聒噪。” 一声闷响。 战高雄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铁掌，在接触到蒋福满手心的瞬间，所有的力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刻，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巨力反震而来！ 战高雄重重地摔在十几丈外的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再也爬不起来。 蒋福满掸了掸衣袖，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地上哀嚎的教众。 “现在，可以带咱家去见你们的东方教主了么？” 战高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喷出的鲜血瞬间凝结成红色的冰晶。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黑风崖顶的方向，发出嘶吼。 “教主……救我！” 声音在死寂的荒原上回荡，却仿佛被无形的墙壁吞噬，没有激起半点回音。 蒋福满神情淡漠，对这垂死的哀嚎充耳不闻。 他正准备迈步，眼前的空间却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 一道声音传来，又似在耳边低语，雌雄莫辨，却带着一股令人神魂战栗的妖异魅力。 “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人？”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战高雄的身前。 那人一袭红衣，胜似枫叶，艳如血滴。 身形高挑，却分不清是男是女。 面容更是精致绝伦，一双凤目狭长，眼波流转间，既有女子的妩媚，又带着男子的英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教主！” 战高雄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挣扎着想要起身。 那红衣人却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蒋福满。 “一个通灵境的老太监？有意思。朝廷的鹰犬，都跑到我这黑风崖来了。” 他轻轻抬起手，那只手白皙修长，宛如美玉雕琢。 隔着十几丈的距离，他对着蒋福满，随意地一掌拍出。 蒋福满想躲，却发现周身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禁锢，动弹不得！ 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印在他的胸口。 蒋福满如遭万钧重锤轰击，整个人倒飞而出，沿途撞碎了数块巨岩，才重重地砸在百丈之外，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将身下的冰层融化出一个大洞。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浑身骨骼仿佛要散架一般。 那红衣人看也未看战果，只是低头，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对地上的战高雄开口。 “没用的东西，丢尽了本座的脸。” 他屈指一弹，一缕细不可察的红芒没入战高雄的眉心。 战高雄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生机迅速消散。 弹指杀通玄！ 蒋福满强撑着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 “阁下，便是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转过身。 “哦？还能站起来？筋骨倒是不错。” 他迈开步子，一步跨出，身形便已出现在蒋福满面前。 他又是一掌拍出。 蒋福满再次被拍飞，这一次，他口鼻之中鲜血狂涌，连那身大红蟒袍都被染得更加妖异。 “说吧，来此何事？本座的耐心，可不太好。” 蒋福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用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开口。 “咱家奉西厂大督主之命，特来邀请东方教主出山，担任我西厂二督主之位。” 第23章 为君者，不可有妇人之仁 此言一出，东方不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天长笑。 “西厂？哈哈哈哈！一群没了根的阉人组成的爪牙机构，也配与本座相提并论？让你家大督主滚出来见我！” 蒋福满的脸色沉了下去，但他并未动怒，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教主神功盖世，自然瞧不上我西厂庙小。只是，教主修炼的《葵花宝典》，虽是天下至高武学，却也有着致命的缺陷吧？” 他紧紧盯着东方不败的眼睛。 “每逢月圆之夜，丹田气海是否如万蚁噬心，真气逆行之痛，常人难以忍受？这等滋味，想必教主已经品尝了许多年了。” 东方不败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怎么知道？” “我家大督主，无所不知。大督主有言，只要教主肯入我西厂，他便有办法，为你根除此患！” 东方不败沉默了。 那深入骨髓的痛苦，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他寻遍天下，都无人能解。 如今，一个从未听闻过的西厂大督主，竟敢夸下如此海口？ 他心中念头急转。 “你家大督主，是何人？” “教主见了，自然知晓。” “好大的架子！”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眼中恢复了那睥睨天下的傲气。 “想让本座屈尊，可以。让他亲自来请！” 蒋福满闻言，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竟流露出怜悯。 “东方教主，您……还不够资格。” “找死！” 东方不败彻底被激怒，他身影一闪，一脚踹在蒋福满的胸口。 这一次，他用上了真力。 蒋福满的身躯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被硬生生踢上了千丈高空，化作一个黑点，朝着数里之外坠落而去。 “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若不来，本座便亲自去京城，拆了他的西厂！” 冰冷霸道的声音，在蒋福满的耳边炸响，震得他神魂欲裂。 七日后，西厂总部，一间幽暗的密室。 李怀玉静静地坐在主位上，指尖一缕乳白色的法力如灵蛇般盘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蒋福满单膝跪在下方，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但他眼神中的狂热却丝毫不减。 他将黑风崖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 李怀玉缓缓站起身。 “东方不败……有意思。这般桀骜不驯，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也罢，本座便亲自去会会他。” “大督主！” 蒋福满抬起头，神情急切。 “还有一事！北境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 他声音发颤，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详细道来。 “老奴赶回来的路上，发现千里之内，河水已冰封三尺，寻常百姓家中若无足够的柴火，夜里能活活冻死！而且那些妖清皇朝的蛮子，趁机越过边境，烧杀抢掠，将我大明子民的头颅斩下，筑成京观炫耀武力！惨绝人寰啊！” 李怀玉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 “妖清……”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密室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数分。 “传我命令。” “召集西厂缇骑三百，皆选后天五重以上的好手。三日后，本座将亲赴北境。” “遵命！”蒋福满重重叩首。 “起来吧。” 李怀玉屈指一弹，一枚玉简飞到蒋福满面前。 “这是《血魔心法》第十重，你好生参悟。本座不在京中，皇城的安危，还有陛下的安危，便全权交给你了。” 蒋福满接过玉简，激动得浑身颤抖。 “老奴，万死不辞！必不负大督主所托！” 半个时辰后，西厂校场。 三百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西厂缇骑肃然而立，杀气冲天。 蒋福满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过自己的侄子蒋春来，以及另一名心腹季明轩。 “春来，明轩，你们二人此次随大督主北上，是你们天大的造化！记住，机灵点，多看，多学，少说话！但该你们出手的时候，就算是死，也得给咱家把刀递上去！听明白了吗？别给咱家丢人！” “是！督主！”二人齐声应诺，眼中满是兴奋与忐忑。 皇宫，御书房。 赵庭批阅着奏折，秀眉紧蹙。 国事艰难，千头万绪，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道白衣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陛下，很烦恼？” 熟悉的声音让赵庭浑身一颤，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起身行礼。 “先生！” “臣，即将远行。”李怀玉开门见山。 他将自己要去北境邀请东方不败、调查天候异变，以及顺手处理一下妖清蛮子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所以，臣此来，是向陛下请一道圣旨，并求借尚方宝剑一用。” 赵庭闻言，脸上的喜悦化为了浓浓的担忧。 “先生只带三百缇骑，如何与妖清的十万铁骑抗衡？这太危险了！” 李怀玉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陛下，你觉得，臣为何要去杀他们的军队？” 赵庭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 “朕杀他们的军队作甚？杀了十万，他们还有二十万。那是朝廷兵部和边军该做的事。” “他们杀我大明子民，筑京观取乐。那臣便去他们的国都，屠他们的王公贵族，灭他们的皇亲国戚。他们屠我一座村，臣便屠他们一座城。” “臣要杀的，不是他们的兵，是他们的胆。” 他走到赵庭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陛下，你要记住。为君者，不可有妇人之仁。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子民的残忍。这一课，臣亲自去北方，教给你看。” 赵庭被李怀玉话语中那股灭绝一切的霸道与冰冷所震撼，身躯微微颤抖。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的恐惧散去后，涌起的却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心安和激动。 是啊，为君者，当如是！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朕……明白了。” 她转身从龙椅后的暗格中，取出一柄古朴的宝剑和一卷明黄的圣旨，亲手交到李怀玉手中。 “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可先斩后奏。先生……万事小心。” 李怀玉接过宝剑与圣旨，点了点头。 “此行或许需要数月，京中之事，皆由蒋福满处置，他会护你周全。”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牌，递给赵庭。 “此物你贴身收好。” 赵庭接过玉牌，只觉得入手温润，内里仿佛有流光转动，煞是神奇。 “其中蕴含我一道精神烙印，遇生死危机时捏碎它，足以斩杀通灵境五重天以下的任何敌人，也能重创通灵境六重天。” 赵庭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如何做到的？” 李怀玉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等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会懂。”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如青烟般，缓缓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一室淡淡的檀香。 第24章 我等誓死追随大督主！ 晨光熹微，寒气凝霜。 三百名身着玄色飞鱼服的西厂缇骑整齐列阵，腰间悬挂的绣春刀在晨曦中泛着森冷的寒芒。 队伍的最前方，停着一辆通体乌黑、毫无任何徽记的马车。 无人知晓大督主何时会到，也无人敢问。 突然，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自那密闭的马车中幽幽传出。 “出发。” 三百缇骑心头猛地一震！ 大督主……竟早已在车内！ 这神鬼莫测的手段，让他们本就敬畏的心，又沉下了几分。 蒋春来在队伍最前列，闻声立刻回神。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骇然，脑海中闪过叔父蒋福满的谆谆教诲。 “话要少，事要利索！在大督主面前，你就是最锋利的那把刀！” 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锋向北，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低吼。 “出发！” “喏！” 三百人的齐声应和。 车轮转动，三百缇骑簇拥着那辆神秘的马车，如一道黑色的铁流，浩浩荡蕩地涌出宫门。 马车内，李怀玉闭目养神，他问蒋春来姓名，蒋春来在车外恭敬作答。 “回大督主，卑职蒋春来。” 车内沉默片刻，传来一声轻笑。 “春来……好名字。” 蒋春来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此后，马车中再无声息，唯有车轮滚滚，马蹄踏踏，队伍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穿过了皇城的朱雀大街。 如此规模的一支太监缇骑出京，瞬间引爆了各方势力的眼线。 一座酒楼的顶层雅间，临窗而坐的花思雨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一双美眸凝视着下方那道黑色的洪流，眉头微微蹙起。 “圣女，可有不妥？”身旁的侍女低声询问。 花思雨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困惑。 “这支队伍，杀气极重，显然是百战精锐。但那辆马车，太过诡异。” 以她先天九重天的修为，神识扫过，竟感知不到车内有任何生命气息，仿佛那里面装载的，是一片虚无。 这比感知到一个深不可测的强者，更让她心惊。 同一时间，京城各处，无数潜藏在暗影中的人物，皆被这支队伍所惊动。 “西厂异动，三百缇骑护送神秘马车出京，方向……北！” 马车内，李怀玉清晰地感知到，至少有十几道先天高手的气机在自己身上来回试探，其中不乏几道已经摸到了通灵境的门槛。 可惜。 在他眼中，皆为蝼蚁。 车队一路向北，很快便驶出了厚重的京城城门。 一入官道，蒋春来与季明轩的神情愈发戒备。 他们能感觉到，暗中多了不少鬼鬼祟祟的尾巴。 就在此时，李怀玉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春来。” “卑职在！” “咱家这里有一部功法，名为《葵花宝典》。” 李怀玉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蒋春来消化的时间。 “自今日起，你将此功法，传授给这三百缇骑。让他们日夜修习，不得有误。” 蒋春来浑身剧震，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葵花宝典》！ 那可是传说中直指武道之巅的无上神功！ 大督主竟然要将此等神功，传授给他们这些奴婢？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震惊，李怀玉的声音继续传来。 “此方世界，终究是仙武为尊。个人的武力，远比千军万马更为重要。咱家不需要一群只会挥刀的废物，咱家要的，是三百名通灵境的强者！” “咱家要用这三百人，横扫整个妖清皇朝，将那些胆敢屠戮我大明子民的杂碎，连同他们的皇室，一并从这世上抹去！” 那平静的语气中蕴含着焚天灭地的疯狂与霸道，让车外的蒋春来听得热血沸腾。 “卑职……遵命！” 蒋春来翻身下马，对着车厢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冰冷的官道上。 是夜，队伍在一处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密林中安营扎寨。 篝火燃起，蒋春来将三百名缇骑召集到中央的空地上，神情肃穆地将《葵花宝典》的修炼法门，一字一句地传授给众人。 “此乃大督主亲赐的无上神功！尔等身为阉人，已省去修炼此功最凶险的第一步，此乃天意，更是大督主给予尔等的天大造化！” 三百缇骑闻言，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他们盘膝而坐，按照蒋春来所授的法门，开始运转体内微薄的内力。 仅仅三个时辰之后。 一名缇骑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浪，将四周的落叶尽数吹飞。 他的修为，竟在短短时间内，从后天七重天，一举突破到了后天八重天！ 紧接着，一道道突破的气息接二连三地冲天而起。 这些在后天境界困顿多年的太监，一旦得到正确的功法指引，修炼速度竟是如此骇人！ 马车内，李怀玉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抬起手掌，隔着车厢，对着外面轻轻一按。 一股磅礴浩瀚、精纯至极的葵花法力，如同天河倒灌，瞬间笼罩了整个宿营地。 这股法力化作乳白色的光雾，主动钻入三百名缇骑的体内，引导着他们体内新生的葵花真气，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经脉中奔腾流转。 正在修炼的缇骑们只觉得一股远超自身百倍、千倍的恐怖力量涌入体内，滋养着他们的四肢百骸。 这是……大督主的力量！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感激，从他们心底最深处喷薄而出。 “我等……誓死追随大督主！” 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吼出声，紧接着，三百人齐齐发出撼天动地的咆哮。 “誓死追随大督主！” 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山谷间激荡回响，惊起飞鸟无数。 东方既白，一缕晨曦刺破山林间的薄雾。 马车之内，李怀玉缓缓张口，将天边那一抹初生的东来紫气吞入腹中。 紫芒在他体内流转不息，最终沉入丹田气海。 经此一夜，他以自身葵花法力为引，助三百缇骑伐毛洗髓，自身法力竟也因此百炼成钢，愈发精纯凝练。 通灵六重天巅峰！ 神魂之力浩瀚如狱，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七重之境。 如今的他，即便对上通灵九重天的老怪物，也自信有一战之力，甚至可将其斩杀！ 车外，蒋春来与季明轩的气息同样水涨船高，周身气劲鼓荡，距离那先天四重天的门槛，亦不过是咫得之遥。 “出发！” 蒋春来翻身上马，声音沉凝有力。 “喏！” 三百缇骑的回应声再无昨日的虚浮，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比昨日快了何止一倍！ 队伍行至一处名为一线天的狭长山谷，两侧是百丈悬崖，地势险峻。 山崖之上，数百名身着嵩山派服饰的弟子正屏息凝神，他们身前，是早已准备好的滚木与巨石。 为首之人，正是嵩山派外门长老，人称托塔手的罗小流。 他死死盯着下方那道缓缓驶入谷口的黑色铁流。 第25章 有人下毒 “师叔，他们真会从这里过？” 一名弟子压低声音，难掩紧张。 罗小流冷哼一声，掌心摩挲着身旁一块千斤巨石，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哼，此乃赴北境的必经之路。西厂这群阉狗，行事愈发猖狂！前番衡山派的袁洋想向朝廷递个投名状，被我嵩山派当场格杀。这西厂大督主此行北上，多半是要拿我嵩山派开刀，以儆效尤！”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传我命令，待他们入谷过半，立刻动手！先用滚木堵住前后去路，再以礌石覆盖！我要让他们，尽数葬身于此！” “是！” 山谷中，蒋春来眼皮狂跳，一股莫名的心悸涌上心头。 他猛地抬头，看向两侧的悬崖峭壁。 就在此时。 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山谷两头同时传来，数十根合抱粗的滚木被从悬崖上推下，瞬间封死了他们的退路与前路！ 紧接着，头顶的天光猛地一暗。 蒋春来抬头，只见数百块磨盘大小的巨石，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他们当头砸下！ 泰山压顶！ “有埋伏！结阵！！” 然而，面对这等天威般的攻击，后天武者的血肉之躯，与蝼蚁何异？ 那辆始终沉寂的乌木马车中，传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哼。 那数百块呼啸而下的千斤巨石，在距离地面尚有十丈高时，竟仿佛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铜墙铁壁，齐齐在半空中猛地一滞！ 紧接着，所有巨石诡异地改变了方向，擦着队伍的两侧轰然坠地，将地面砸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深坑，烟尘漫天！ 山崖之上，罗小流和一众嵩山弟子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便已凝固。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怖波动，便从谷底那辆神秘的马车中，如涟漪般一扫而上！ 山崖上，五百名嵩山派弟子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眼、耳、口、鼻中便同时喷涌出鲜红的血液。 生机，断绝！ 罗小流作为先天八重天的高手，神魂坚韧远超常人，他在这股精神风暴中多支撑了半个呼吸。 也就仅仅是半个呼吸。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万钧巨锤狠狠砸中，整个灵魂都在瞬间被碾成了齑粉。 马车内，李怀玉淡漠的声音缓缓传出。 “春来。” 蒋春来一个激灵，从那神迹般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连忙滚鞍下马，对着车厢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卑职在！” “传令下去，改道，去嵩山。” 这是要去……灭门？！ 蒋春来心中巨震，却不敢有丝毫违逆，重重叩首。 “遵大督主令！” 三百缇骑簇拥着马车，缓缓调转方向，朝着嵩山而去。 他们走后，这片山谷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与崖顶那五百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一炷香后，一道迅捷的身影从远处掠来，落在了山崖之上。 来人是嵩山派的真传弟子飞泉，他看到眼前的修罗场，整个人如遭雷击。 罗小流师叔……还有五百名外门师兄弟…… 他颤抖着上前检查，发现每个人都是七窍流血而亡，身上竟无半点外伤！ “是谁！到底是谁！” 飞泉猛地看向那车辙转向的方向，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怨毒。 “西厂……李怀玉！我飞泉对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在他之后，各路世家宗门的探子也陆续赶到，当他们看到这如同鬼神所为的杀戮现场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精神攻击……是纯粹的精神攻击！” “能瞬杀先天八重天在内的五百人……那车里的大督主，究竟是何等修为？” “好狠的手段！好霸道的西厂！此事必须立刻上报！”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嵩山。 嵩山派掌门，冷锋听着弟子的回报，猛地一掌拍碎了身旁的紫檀木桌。 “精神秘法……好一个西厂大督主！” “此獠已非我嵩山一派所能抵挡！立刻以最高等级的血色令，向泰山、华山、恒山、衡山四派求援！就说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如今邪魔当道，意图覆灭我嵩山，若我嵩山一倒，下一个，便是他们！” “是！” 一时间，整个中原武林，风起云涌！ 三日后，淮城。 李怀玉一行抵达了这座繁华的城池。 蒋春来早已差人包下了一整座名为悦来客栈的酒楼，并吩咐店家准备足够三百人食用三日的干粮。 当三百名身着玄色飞鱼服，面无表情的太监缇骑，簇拥着一辆神秘的乌木马车走入城中时，整条长街的百姓都像是见了鬼一般，纷纷避让到道路两旁，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与森然的杀气，让这座城市的喧嚣，都为之静默。 悦来客栈之内，死寂无声。 三百缇骑分坐于大堂各处，即便是在用饭，也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窗外，便让那些企图窥探的江湖游侠如坠冰窟，仓皇退去。 二楼，一间雅间内。 蒋春来与季明轩侍立在紧闭的房门外，那辆乌木马车，竟被完整地抬了进来，静静停放在房间中央。 客栈后厨，热火朝天。 大师傅满头大汗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几个伙计手脚麻利地切墩配菜。 一个新来的杂役，面相老实，手脚却有些不稳，正哆哆嗦嗦地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参汤，准备送往楼上。 “手脚麻利点！这可是给楼上贵人喝的，耽误了，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厨师长头也不回地呵斥一句。 那杂役连声应是，低着头，眼底却闪过阴狠。 他趁着众人不备，指甲缝里一弹，一撮无色无味的粉末便悄无聲息地落入参汤之中，瞬间消融。 五毒化功散，嵩山派阴阳手无心的独门剧毒，见血封喉，更能化去武者内力，歹毒无比。 就在他端着托盘，转身欲走之际。 马车之内，李怀玉闭合的双目，眼皮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春来。” 一道淡漠的声音，直接在蒋春来的脑海中响起。 蒋春来浑身一震，立刻躬身：“大督主。” “后厨，有人下毒。” 蒋春来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后厨内，那名杂役刚走到门口，一道身影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心中大骇，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眸子。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蒋春来五指如钩，已然扣住了他的天灵盖。 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内力一吐！ “咔嚓！” 那杂役的脑袋软软垂下，七窍之中流出黑色的血液，手中的参汤摔碎在地，冒起一阵腥臭的青烟，将青石地板都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第26章 鸡犬不留 厨房内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饶命！大人饶命啊！” 蒋春来眼神冰冷地扫过他们：“管好你们的嘴，今夜之事，若有半个字传出去……” 话未说完，但那股森然的杀机，已经让众人几乎窒息。 客栈对面的茶楼顶上，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骇。 他正是嵩山派的阴阳手无心。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一股恐怖至极的神念，如天神之眼，冷冷地锁定了自己一瞬。 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有任何异动，下一刻便会身死道消。 “好可怕的神魂……”无心冷汗涔涔，再不敢有丝毫动作，悄然隐没于黑暗之中。 夜，渐深。 淮城首富张员外的府邸内，传来一声女眷的惊恐尖叫。 一道青色身影如大鸟般从内院掠出，怀中还抱着一名衣衫不整，已经昏迷过去的妙龄少女。 那身影几个起落，便已落在屋顶之上，月光下，露出一张颇为俊朗，却带着邪气的脸庞。 采花贼，“风中絮”徐清风！ “小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正欲施展轻功离去，一道绯红的身影却出现在他对面的屋脊之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蒋春来。 他并未得到李怀玉的命令，但他知道，督主北上，关乎国运，绝不容许任何宵小之辈在眼皮底下作祟，败坏西厂的名声。 “把人放下。”蒋春来的声音尖细而冰冷。 徐清风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那一身飞鱼服和不似男儿的阴柔气质，不由得嗤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宫里出来的一个残缺货。怎么，你们这些没根的东西，也学人英雄救美了？” 话音未落，蒋春来眼中杀机爆闪！ “找死！” 蒋春来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红线，直扑徐清风。 徐清风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太监速度如此之快！ 他连忙将怀中女子朝蒋春来掷去，自己则转身便逃。 蒋春来拂袖卷住那名女子，将其平稳放在屋顶，再度追上，指尖兰花般翘起，一缕锐利的劲气已刺向徐清风的后心。 眼看就要得手，斜刺里忽然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璀璨的剑光仿佛凭空出现，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蒋春来的指尖之上。 “叮！” 蒋春来只觉一股精妙绝伦的力道传来，竟让他后续所有的变化都难以为继，不得不飘身后退。 一名身穿白衣，手持长剑的英武青年，不知何时已站在徐清风身前。 他神情孤傲，剑眉星目，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与锋锐。 “飞泉兄！救我！”徐清风又惊又喜。 飞泉头也不回，目光灼灼地盯着蒋春来。 “放心。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也敢在我面前逞凶？” 他认出了蒋春来的身份，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你是何人？”蒋春来面沉如水。 “华山，飞泉。” “徐兄是我的朋友，今天有我在，你动不了他一根汗毛。” 蒋春来怒极反笑，声音愈发尖利：“华山派？好得很！咱家今天便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咱家的针快！” “破剑式！” 飞泉不再废话，长剑一抖，挽出万千剑花，每一朵剑花都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后招，直指蒋春来功法中的破绽。 这正是名震天下的《独孤九剑》！ 蒋春来冷哼一声，身形在剑光中穿梭，双手化作无数幻影，葵花真气催动到极致，竟在飞泉那毫无破绽的剑招中，寻觅到了一丝生机。 “破气式！” 飞泉见状，剑招再变，剑锋之上吞吐着凌厉的剑气，不再拘泥于招式，而是直指蒋春来体内的真气流转节点！ 蒋春来顿感压力倍增，这《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两人缠斗之际，那徐清风眼珠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的黑暗中窜去！ 他刚跃起，一声轻响。 徐清风的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眉心处，多了一枚细如牛毛的绣花针。 他的身体直挺挺地从屋顶上摔了下去，激起一片尘土。 “徐兄！” 飞泉见状，目眦欲裂，心神大乱！ 高手相争，刹那的分神，便是生死之别！ 蒋春来抓住机会，指尖划过飞泉的肋下，带起一串血珠。 飞泉吃痛爆退，眼中满是惊骇与愤怒，他死死盯着悦来客栈的方向，怒吼道：“是谁！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回答他的，是第二道银光。 飞泉只觉喉头一凉，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里。 他低头，看到一根绣花针，已然洞穿了他的咽喉。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地，气绝身亡。 悦来客栈内，那辆乌木马车中。 李怀玉的眉头，第一次微微皱起。 就在飞泉身死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来自天地间的，浩瀚而冰冷的恶意，将他牢牢锁定。 “原来，是气运之子么……” 李怀玉心中了然。 “天道？你也配与我为敌？” 淮城上空，本是月朗星稀，却凭空响起一道惊雷，乌云汇聚，电蛇狂舞！ 与此同时。 华山之巅，一名闭关中的儒雅中年人猛地睁眼，望向南方，满脸惊疑：“我华山的气运金龙，为何哀鸣？” 武当山，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掐指一算，手中拂尘的丝线竟断了数根，他骇然失声：“杀劫起，龙蛇陨！天下，要大乱了！” 次日，天光大亮。 李怀玉淡漠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春来，明轩。” “卑职在！”两人连忙跪倒。 “率三百缇骑，即刻启程，兵发嵩山。” “鸡犬不留。” 一日后，嵩山脚下。 整座山门，已是戒备森严，数千名嵩山弟子手持长剑，列阵以待。 一名弟子远远看到那三百缇骑，立刻厉声呵斥：“来者何人！此乃嵩山地界，速速退去！” 蒋春来催马上前，声传四野：“西厂办事！嵩山派暗箭伤人，意图刺杀大督主，罪不容赦！掌门冷锋，还不速速下山受死！” 山门之上，冷锋闻言，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一个阉人，也敢在我嵩山门前狂吠！什么西厂大督主，不过是用了些阴谋诡计，侥幸胜了魏忠贤那个老阉狗罢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们，我嵩山派通灵境的师祖早已出关，尔等前来，不过是自寻死路！” 就在此时，一道淡漠而威严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降下。 “离开嵩山，活。”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带着一股言出法随的恐怖威压！ 第27章 你，为何要来送死？ 一些年轻的弟子脸色发白，握剑的手都开始颤抖。 “师兄……我……我想回家……” 冷锋面色一沉，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弟子正准备悄悄溜走。 他眼中寒光一闪，一掌拍出！ 那名弟子当场化作一团血雾！ 冷锋声音森寒：“临阵脱逃者，死！我嵩山派，只有站着死的英雄，没有跪着生的懦夫！今日，我冷锋便在此立誓，百息之内，必让这西厂阉人，鸡犬不留！” 他猛地转身，仰天长啸，直视那辆乌木马车。 “李怀玉！出来受死！这嵩山，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辆乌木马车，在三百缇骑的簇拥下，竟无视了陡峭的山路，缓缓地朝着山顶飞了上来！ 冷锋脸上的狂傲瞬间凝固，这是何等妖法！ “恭请师祖！”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一道苍老而宏大的声音从嵩山之巅传来：“何人敢在我嵩山放肆！” 随着声音，一名身穿紫袍，白发白眉，仙风道骨的老者，踏空而来，落在了山门之前。 嵩山派太上长老，姬无痕！ 看到老者的瞬间，所有嵩山弟子都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 “是师祖！师祖出关了！” 阴阳手无心也松了口气，冷笑道：“见到师祖，那阉狗怕是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吧！” 山外，那些闻讯而来的各路势力探子，也是一片哗然。 “姬无痕！三百年前便已是先天九重天的绝世高手，地榜有名！如今他出关，怕是早已踏入通灵之境！西厂这次，踢到铁板了！” 姬无痕抚须而立，目光睥睨地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声音嘲弄：“阁下便是西厂大督主？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马车内，李怀玉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为何要来送死？” 姬无痕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狂妄！老夫纵横江湖三百载，你这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 他自信无比，在所有人看来，这一战，毫无悬念！ 然而，下一刻。 那辆乌木马车，骤然加速，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冲山顶！ “竖子敢尔！” 姬无痕怒吼一声，手中凭空出现一根翠绿的竹鞭，他猛地一挥，竹鞭化作一条噬人的绿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抽向马车！ 可那竹鞭在接触到马车前三尺时，竟毫无征兆地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一只苍白如玉，完美无瑕的手，从车帘中探出。 对着姬无痕的方向，轻轻一握。 一股无形而恐怖的力量瞬间降临！ 姬无痕脸上的狂傲与不屑，瞬间被极致的惊恐所取代！ 他体内的通灵法力，竟丝毫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半空中狠狠地拽了下来！ 姬无痕的身体重重砸在山门前的广场上，将青石板砸得龟裂开来。 他双目狰狞，死死地瞪着那辆马车，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 仅仅一招！ 纵横江湖三百载，新晋通灵境的嵩山老祖姬无痕，被秒杀了！ 冷锋的身体抖如筛糠。 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数道银光从马车内激射而出。 嵩山派十余名先天境界的长老，眉心处同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冷锋张了张嘴，刚想求饶，一道银光便精准地洞穿了他的眉心。 李怀玉冰冷无情的声音，响彻整个嵩山。 “杀。” “鸡犬不留。” “遵命！” 蒋春来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率领三百缇骑，冲入了惊骇欲绝的嵩山弟子之中。 屠杀，开始了。 半个时辰后，嵩山之上，血流成河，再无一个活口。 蒋春来浑身浴血，前来复命：“启禀督主，嵩山派上下三千七百余人，已尽数诛绝！共搜得黄金三十万两，各类银票合计五百万两，古玩字画、武功秘籍无数！” “银两，取三分之一，赏给兄弟们。” “其余的，带回去，交予陛下。” “启程，去北方。” “喏！” 三百缇骑，无一人伤亡，簇拥着那辆如同移动地狱般的乌木马车继续向北行进，只留下一座被鲜血浸染的死山。 消息传出，江湖震怖！ 一招秒杀姬无痕！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通灵境高阶！那李怀玉，至少是通灵境高阶的修为！” “太可怕了！五岳剑派，一日之间，便去其一！” 点苍派的少主，却对此嗤之以鼻：“不过是杀了一个刚入通灵的老废物罢了，有什么可吹嘘的？待我十大正道门派的太上长老出手，哪个不是通灵三、四重天的强者？碾死他，易如反掌！” 华山之上，君子剑岳不群负手而立，望着北方。 “他要去北方……难道，是想和日月神教联手？” 一旁，恒山派的定音师太闻言，立刻怒声咒骂：“阿弥陀佛！此等魔头，竟与魔教为伍，当真是天下武林之耻！” 岳不群没有接话，心中却在默默盘算。 《葵花宝典》……《辟邪剑法》…… 而此刻，那辆被整个江湖视为移动梦魇的乌木马车，正率领着三百缇骑，向着更为酷寒的北境长驱直入。 越往北，天地间的颜色便越是单调。 铅灰色的天空下，是无垠的雪白。 寻常人在此地，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冻成冰雕。 三百缇骑却无一人叫苦。 他们虽大多未入先天，但体内那源自《葵花宝典》的后天内力，至阴至柔，此刻却成了最好的御寒之物。 真气在经脉中流转不休，蒸腾起一层若有似无的白气，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对他们而言，这并非苦难，而是一场修行。 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内力在对抗严寒的过程中，变得愈发精纯凝练。 蒋春来策马靠近马车，声音在风中有些发飘。 “督主，天气愈发严寒，兄弟们虽能以内力抵御，但终究耗损甚大。卑职建议，是否寻一处城镇，为兄弟们添置些棉衣裘袄？” 车帘纹丝不动，李怀玉淡漠的声音从中渗出。 “棉衣？” “一场席卷天下的冰川时代即将来临，区区棉衣，能护得住谁？” 蒋春来心中一凛，不敢再言。 “这场寒冬，是天道的第一场考验，也是第一场筛选。” “无法适应的，便会被淘汰。无论是人，是王朝，还是所谓的江湖门派。” “咱家的人，若连这点寒冷都需外物抵御，那将来如何替咱家，替陛下，扫平天下？” 第28章 咱家要的，是他们的人头 李怀玉的话，狠狠砸在三百缇骑的心头。 他们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 淘汰？不！他们是督主的人，是西厂的缇骑，绝不能成为被天地淘汰的废物！ “传令下去，寻一处避风之地，休整三日。” “喏！” 蒋春来领命，很快，他便在一片被白雪覆盖的丘陵后，发现了一处早已废弃的小山村。 村子死寂得可怕。 当缇骑们踏入村口时，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腐朽的恶臭扑面而来。 村内的景象，让这些早已见惯了生死的缇骑，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残垣断壁之间，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具尸体。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尚在襁褓的婴孩，有衣衫不整的妇女…… 鲜血早已冻成了暗红色的冰晶，将他们与脚下的土地连在一起，仿佛一座座控诉着暴行的雕塑。 蒋春来跪在车前，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沙哑。 “督主，这是我们沿途发现的，第九个被屠戮的村子了。” “据抓到的活口审问，是妖清皇朝的游骑兵所为。他们以杀戮取乐，视我大明子民为猪狗！” 车帘之内，李怀玉的眼眸，终于缓缓睁开。 【叮！天道选择触发！】 【选择一：绕道而行，保存实力，避免与妖清皇朝发生冲突。奖励：天道功德一百点，《龟息大法》一部。】 【选择二：杀入妖清皇朝境内，斩杀一万名妖清皇朝之人，扬大明国威。奖励：天道功德一万点，《葵花宝典》第十一重修炼感悟，解锁西厂专属武器‘血滴子’锻造图。】 “呵。” “传我将令。” “自即刻起，凡遇妖清皇朝之人，杀无赦！” “凡与妖清皇朝合作者，杀无赦！” “凡通敌者，诛九族，杀无赦！” 在三百缇骑胸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与杀意，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杀！杀！杀！” 三百人的怒吼，汇成一股冲天的煞气，竟将天上的铅云都冲散了几分！ 李怀玉没有再言语。 一只苍白的手探出车帘，五指张开，对着那三百零二名太监，轻轻一握。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奥力量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三百零二名太监只觉得一股无比精纯、无比庞大的绯红法力，如同天河倒灌，强行涌入他们的四肢百骸！ 蒋春来与季明轩首当其冲，他们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呈几何倍数暴增！ 先天一重天！ 先天二重天！ …… 最终，他们的气息稳稳停在了先天四重天的巅峰！ 其余三百人，亦是脱胎换骨！ 其中八十人，周身气劲勃发，竟一举冲破玄关，迈入了梦寐以求的先天之境！ 剩下的二百二十人，也尽数达到了后天九重天的圆满境界，距离先天，只差临门一脚！ 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三百零二名太监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恐怖内力，望向那辆乌木马车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敬畏，而是狂热的崇拜，如同凡人仰望神明！ “蒋春来，季明轩。” “卑职在！”两人齐刷刷跪倒，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雪地。 “你二人，各率三十九名新晋先天，去十里外，将那支妖清游骑，给咱家清理干净。” 李怀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咱家要的，是他们的人头，一个都不能少。” “遵督主令！” …… 十里之外，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队正在冰原上肆意驰骋。 他们身披简陋的兽皮甲，脸上带着野兽般的凶残与桀骜，正是那支屠村的妖清游骑。 “哈哈哈，头儿，这南朝的软脚羊杀起来真没劲，还没跑几步就跪地求饶了！” “就是！连个像样的娘们都没有，抢来的东西也不够分的！” 一个络腮胡子头领狞笑一声，舔了舔刀刃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别急！斥候不是发现前面有一小股明朝人吗？看那穿着打扮，像是条大鱼！宰了他们，咱们回部落就能换上好的女人和烈酒了！” 两百名游骑兵发出兴奋的狼嚎，催动座下劣马，朝着山村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未曾发觉，前方的雪地之下，早已埋下了死亡的伏笔。 当骑兵队冲入一处狭窄的谷地时，季明轩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拉手中的机括。 一条粗大的锁链，被两端巨力猛地从雪地中绷直，瞬间横亘在谷道中央。 冲在最前方的络腮胡子头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怒吼，座下战马便已狠狠撞在了锁链之上。 凄厉的马嘶声中，战马的胸骨瞬间断裂，而他整个人则被巨大的惯性抛飞出去。 半空中，一道白影闪过。 季明轩手中长剑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咽喉。 血光迸现。 头领尚未来得及落地，便已气绝身亡。 紧随其后的数十名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人仰马翻，瞬间撞成一团，惨叫声、骨裂声不绝于耳。 “杀！” 季明轩一声令下，埋伏在两侧的三十九名白衣太监，如一群优雅而致命的白鹤，悄无声息地扑杀而出！ 他们手中的长剑，在灰暗的天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芒。 “敌袭！” “是明狗！” 妖清游骑兵虽惊不乱，他们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凶悍之气早已深入骨髓。 即便修为大多只有后天五、六重，但那股悍不畏死的疯狂气势，竟让初晋先天的太监们，一时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些新晋的先天高手，空有一身强大的内力，搏杀经验却近乎于无。 而他们的对手，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狼！ 一名太监的长剑被对方用蛮力荡开，空门大露，眼看就要被一刀枭首！ 千钧一发之际，蒋春来那妖异的绯红身影已然出现在他身侧，兰花指轻轻一弹，一根绣花针便洞穿了那名游骑兵的眉心。 “结阵！不要恋战！记住督主教的杀人术！” 蒋春来的声音尖利而急促，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那些有些慌乱的太监。 他们迅速调整，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不再追求一击毙命，而是以诡异步法游走，利用精纯的葵花真气，不断消耗着敌人的体力。 战局，瞬间逆转！ “找死！” 一声爆喝，妖清游骑兵中，一名气息格外强大的壮汉冲出，他竟是一名先天四重天的高手。 他一刀劈出，狂暴的刀气竟逼退了七八名太监！ “交给我们！” 蒋春来与季明轩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化作两道流光，迎了上去！ 一场惨烈的搏杀，就此展开。 那壮汉的刀法大开大合，充满了蛮荒的霸道，每一刀都势大力沉。 而蒋春来与季明轩的身法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手中的针与剑，总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在那壮汉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一炷香后。 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那壮汉被季明轩一剑穿心，同时也被蒋春来数十根绣花针刺入了周身大穴，浑身鲜血狂喷，轰然倒地。 当最后一名妖清游骑兵被斩杀，战斗彻底结束。 第29章 天命，咱家逆定了！ 山谷内，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八十名太监，人人带伤，更有几人伤势颇重，但他们的眼神，却变得和以往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经过鲜血洗礼后的锐利与冷酷。 此役，斩敌二百人，其中先天武者六名，包括一名先天四重天高手。 而他们，无一人死亡！ 蒋春来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同伴尸体，将人头一一割下，声音冰冷。 “回去，向督主复命。” 乌木马车前，雪地被染成了肮脏的赭红色。 八十名白衣太监单膝跪地，他们身上血迹斑斑，煞气未消。 在他们身后，是两百余颗被冻得发黑的人头，狰狞的面孔上凝固着死前的惊愕与不甘。 蒋春来与季明轩并肩跪在最前，将一柄沾满血污的弯刀呈上。 “禀督主，二百零三名妖清游骑，尽数诛绝！我等……幸不辱命！” 蒋春来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后怕与亢奋。 他话锋一转，眉头紧锁。 “只是……这些妖清鞑子，着实诡异。他们肉身坚逾铁石，寻常刀剑难伤。更可怕的是，即便身中数剑，依旧悍不畏死，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若非督主神力加持，兄弟们……恐怕要折损不少。” 车帘内，一片死寂。 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良久，李怀玉那平淡无波的声音才缓缓流出。 “不知疼痛？那是因为，他们的神魂早已被魔气侵蚀，沦为了只知杀戮的傀儡。” “肉身坚固，是因他们修炼了一种名为《万怒金刚诀》的佛门炼体法门。” “佛门？”季明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佛门不是讲究慈悲为怀吗？怎会与如此残暴的妖清扯上关系？ 李怀玉的轻笑声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呵，慈悲？当慈悲有了立场，便成了最锋利的屠刀。” “妖清皇朝，以魔气为引，将《万怒金刚诀》与一种神佛附体的秘法相融，创出了所谓的‘神佛一体’法门。修炼此法者，舍弃七情六欲，换来金刚不坏之躯，与疯魔无异。” “这背后，若无佛门的手笔，咱家可不信。” 话音刚落，李怀玉的眼眸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微微眯起。 他的神念早已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望向了遥远的北方。 “天命在清么？” “既如此，咱家便与这天，斗上一斗！” 千里之外，妖清皇朝，青鸦城。 城主刻罗正斜倚在温暖的兽皮大床上，他身材魁梧如熊，脸上布满了刀疤，此刻却正用两根粗壮的手指，笨拙地捏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茶杯。 杯中，是产自大明江南的极品龙井。 他轻轻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与鄙夷交织的古怪神情。 “这南朝人，虽是软脚羊，但这茶水点心，倒有几分意思。” 一名亲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汇报。 “城主，第九游骑小队，已经失联超过六个时辰了。” 刻罗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滚烫的茶水溅出，烫得那亲卫一哆嗦。 “废物！两百人，连个信都传不回来！明狗的地盘，还能有什么危险？” 他眼中闪过不耐与贪婪，“罢了。近日从边境抓来的那三千个明朝女子，都送到我帐中来。这鬼天气，正好泄泄火。” “是！” 亲卫退下后，刻罗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飘扬的大雪。 “这鬼天气，明狗那些孱弱的身子骨，怕是冻死一半了吧？也好，省得来年开春，我们还要费力去杀。” 他转身，对着阴影处的另一名亲卫下令。 “派第三小队去看看。告诉他们，把第九小队那群废物的脑袋，连同那些敢于反抗的明狗的脑袋，一并带回来。” “还有，前些日子从南朝商人手里买来的那三十万石粮食，看好了。那些明狗俘虏，只配吃泔水，一颗粮食都不准给！” 妖清皇朝的第三游骑小队，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大明境内。 他们人数不多，仅有百人，但每一个成员身上都散发着远超第九小队的恐怖气息。 他们的身形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竟能与环境融为一体。 这，才是妖清皇朝真正的精锐——由噬元鼠族组成的暗杀部队。 “队长，南朝的空气真是又冷又稀薄，闻着就让人恶心。” “忍着点。等开春，皇朝大军南下，这片土地，连同上面所有的人，都将是我们的血食。”为首的队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明人就是待宰的羔羊，第九小队那群蠢货都能失手，真是丢尽了皇朝的脸。”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前方那座破败的山村中，一群真正的恶鬼正在等着他们。 三百名太监，此刻正盘坐在村子的各个角落，迎着刺骨的寒风，默默运转着《葵花宝典》。 杀戮与死亡，是最好的催化剂。 当那股属于噬元鼠族的、带着非人膻气的味道顺风飘来时，蒋春来与季明轩的眼睛，同时睁开！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言语，只是一个手势。 三百道身影，瞬间消失在残垣断壁之后，与风雪融为一体。 乌木马车内，李怀玉依旧闭目盘坐，对外界的杀机恍若未闻。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葵花宝典》第十一重奥义的感悟之中。 体内的通灵法力，正在进行着最后的蜕变与积累，距离通灵七重天，只差一线。 这些鼠辈，还不够资格让他亲自出手。 这是对他麾下这三百缇骑的第二次考验。 当噬元鼠族踏入村口的那一刻，杀戮骤然爆发！ 然而，这一次的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 噬元鼠族的身法诡异绝伦，手中的淬毒弯刀更是招招致命。 即便太监们结阵以待，依旧在瞬间便出现了伤亡的迹象。 就在一名噬元鼠族的先天五重高手，即将一刀斩下三名太监头颅的瞬间。 马车内，李怀玉的眼皮，动也未动。 “不知死活。” 五道比发丝更细的绯红丝线，无声无息地穿透了车帘，一闪而逝。 噬元鼠族中，气息最强的五人，包括那名不可一世的队长，动作瞬间凝固。 他们的眉心，同时出现了一个细微的血洞。 生机，瞬间断绝。 五具尸体，直挺挺地倒下，砸在雪地里，发不出半点声响。 群龙无首，剩下的小喽啰顿时阵脚大乱。 三百缇骑士气大振，攻势如潮，将剩余的敌人尽数淹没。 这一次，依旧是全歼。 而李怀玉这边，无一人死亡。 李怀玉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与那冥冥之中的天道对视。 “你选了妖清，是吗？” “可咱家，降生在了大明。” “咱家的本心，便是护着这片土地，护着御座上的那位陛下。” “所以，你的天命，咱家……逆定了！” 第30章 本座倒是愿意嫁你 半个月的时光，在无尽的风雪中悄然流逝。 这片北境绝域，气温已骤降至骇人听闻的零下六十度。 呼出的气息在瞬间便会凝成冰晶，寻常钢铁在此地会变得比瓷器还要脆弱。 三百名西厂缇骑盘膝而坐，围在乌木马车周围，周身先天真气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罡气，将那足以冻裂山石的酷寒隔绝在外。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本应璀璨。 然而就在这一刻，天地猛然一震！ 李怀玉心神一凛，他的灵觉瞬间跨越万里，清晰地看到，那原本庇佑着大明皇朝的赤金色气运金龙，发出一声悲鸣，龙躯之上竟凭空多出了数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气运总量，骤降三成！ 南方，必有惊天之变！ “来得好！” 马车之内，李怀玉的双眸骤然睁开。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磅礴十倍的绯红法力，将方圆十里的阴云尽数撕裂！ 通灵境，七重天！ 车帘无风自动，李怀玉淡漠的声音传遍雪原。 “春来，明轩。” “属下在！”蒋春来与季明轩同时起身，单膝跪地。 李怀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今夜是除夕。咱家心善，不忍见妖清皇朝的子民们在这等佳节，无人与他们同庆。” “传咱家口谕，命尔等率三百缇骑，入境妖清，帮他们……好好庆祝庆祝。” 蒋春来与季明轩心头一颤，随即一股滚烫的狂热涌上心头。 “属下遵命！” 三百名太监同时起身，他们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李怀玉近乎神明般的崇拜与绝对的服从。 一道道身影冲天而起，化作三百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射向了那片被魔气笼罩的土地。 李怀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半空之中。 他并未急着赶路，而是负手而立，御空而行，如同巡视自家疆域的君王。 三百名先天境太监，对于手无寸铁的妖清百姓而言，就是三百尊从地狱爬出的死神。 剑光所至，人头滚滚。 烈焰升腾，村庄化为焦土。 他们一路向北，追凶三千里，但凡遇见的妖清部落、村镇，尽数屠戮一空。 数万妖清百姓，在这场单方面的杀戮中，为他们不久前踏入大明国土的同胞，付出了血的代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隐藏任务“以杀止杀，血色除夕”，天道功德大幅度提升！】 【奖励：无上法门《万象法门》（前五重）！】 李怀玉心念一动，领取了奖励。 一股浩瀚无边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神魂，仿佛将森罗万象、宇宙至理都刻印了进去。 他体内的绯红法力瞬间沸腾，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开始运转，变得愈发凝练、雄浑，生出千般变化。 实力，再度暴涨！ 他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法力之深厚，已然不逊色于寻常的通灵九重天高手。 “万象法门……包罗万象，可演化世间万法。好，好一个无上法门！” 他的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已出现在妖清皇朝青鸦城上空。 城主刻罗正在他温暖的帐中，怀抱着两名从大明掳来的女子，享受着极致的奢靡。 突然，他感到眉心一凉。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却只触到了一截冰冷的银针。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生命的气息，就此断绝。 一日后，蒋春来前来复命，神色凝重。 “禀督主，我等在青鸦城的粮仓中，发现了大量从我大明运来的粮食，足有百万石！还有制式精良的兵器十万件！” 李怀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早已知晓大明境内正闹饥荒，流民四起，饿殍遍野。 他没想到，在这国难当头之际，竟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资敌通寇！ “呵……”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却又被极致的冷静所包裹。 “一把火，烧了。” 他一挥袖袍，那百万石粮食瞬间化作冲天烈焰，将半个天空都映照得一片赤红。 至于那十万件兵器，则被他以大法力卷起，尽数抛入了深不见底的万年寒潭之中。 他李怀玉，宁可以雷霆手段镇压内乱，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将屠向同胞的刀剑，递到敌人手中！ 他没有片刻迟疑，带领着三百缇骑，迎着那刺骨的寒风，再度启程。 又是一个半月的急行军，终于抵达了黑风崖。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巨大的冰川自天际垂落，如同凝固的瀑布。 锋利如刀的山崖被万载玄冰覆盖，反射着幽蓝的光芒。 蒋春来上前一步，运足真气，声音如雷。 “西厂蒋春来，奉督主之命，前来拜见东方教主！” “什么西厂东厂，一群没胆的阉人，也敢来我黑风崖放肆！滚！” 一声暴喝从半山腰传来，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探出头来，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正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战高雄。 他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波动便凭空出现，精准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战高雄如遭雷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险些坠下万丈悬崖。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仅仅一道波动，就让他这个先天九重天的高手毫无反抗之力！ 一道清冷中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霸气的女子声音，从崖顶悠悠传来，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 “李怀玉，你比本座约定的时间，迟了整整一个月。” 声音落下的瞬间，李怀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黑风崖的最高峰。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红衣，身形高挑，英姿飒爽，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然而那张脸，却又是那般精致绝伦，眼波流转间，妩媚天成，足以令世间任何男子为之疯狂。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东方不败！ 李怀玉微微一笑。 “咱家踏遍九州，见过美人无数，却不想，这世间真正的倾国倾城，竟是在这边远之地。” 东方不败红唇微启，露出玩味的笑容，她的目光在李怀玉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你的眼神很干净，不像那些男人，充满了肮脏的欲望。只可惜……若非你是个太监，本座倒是愿意嫁你。” 这番话语，足以激怒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太监，也无法忍受这等羞辱。 然而李怀玉的神情，却无半点波澜。 “咱家早已斩断烦恼根，无情无爱，方能登临大道。” 他上前一步，与东方不败相距不过三尺，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势笼罩而下。 “从今日起，你，便是西厂的二督主。” 第31章 还需好好调教一番 狂风卷起东方不败的红衣与墨发，猎猎作响。 东方不败那双足以颠倒众生的凤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惊涛骇浪。 她看不透。 眼前的这个太监，明明法力波动只在通灵七重，可给她的感觉，却如同一座深不见底的幽渊。 她的神念才刚刚探出，便被一股无形而浩瀚的力量吞噬得干干净净。 这种感觉，让她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她修炼《葵花宝典》数十年，自认天下无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仅凭气势就压得喘不过气。 “好。” 许久，东方不败朱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 这个字，代表着一代枭雄的低头。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服天命之女“东方不败”，西厂气运大涨！】 【奖励：佛门无上护体神功《金刚不坏神功》（前三重）！】 李怀玉对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置若罔闻，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 东方不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我体内的葵花法力，近年来愈发狂躁，时有反噬之危，还请……督主指点迷津。” 她本是何等高傲之人，此刻却用上了请教的语气。 李怀玉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能穿透那华贵的红衣，洞悉她体内每一丝法力的流转。 “解开衣服，露出腹部。” 东方不败娇躯一颤，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既有羞恼，又有惊疑。 她横行天下，何曾受过这等轻薄？ 可对上李怀玉那双不含丝毫杂质的眼眸，她心中的怒火竟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 迟疑片刻，她终是咬了咬银牙，玉指轻颤，解开了腰间的束带。 红衣褪下，露出内里的白色丝质中衣。 她指尖微动，中衣的衣襟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那平坦、紧致，不见一丝赘肉的小腹。 肌肤在风雪的映衬下，白得好似上等的羊脂美玉，细腻得看不见半点毛孔。 “肌理细腻，骨肉匀亭，腰身柔韧，堪称绝品。” 李怀玉的点评不带任何情欲，像是一位最挑剔的鉴宝宗师，在评鉴一件稀世珍宝。 东方不败的脸颊却已滚烫，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会被人如此评头论足。 就在她羞愤交加之际，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的小腹丹田之上。 “嗡！” 一股磅礴浩瀚，却又精纯至极的绯红法力，如九天银河倒灌，瞬间涌入她的气海。 东方不败心中骇然，这等对法力的掌控力，简直闻所未闻。 “你的法门，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李怀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所谓葵花，向阳而生，破而后立。你只知其速，不知其变；只知其锐，不知其源。听好了，咱家只说一遍。” “屏气凝神，意守紫府。忘掉你的身体，忘掉你的法力，将你的精神意志，化作驾驭万法的缰绳。记住，以神驭法，精神大成，方可天人合一！” 她福至心灵，立刻收敛心神，按照李怀玉的指引，全力运转起《葵花宝典》第十重，并向着那传说中的第十一重壁垒，发起了冲击！ 黑风崖顶，风雪骤停。 一股无形的领域以东方不败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比之前强大数倍的葵花法力化作实质的罡气，如同金色的纱衣，缭绕在她完美的躯体之上，散发着无坚不摧的锋锐之气。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 当东方不败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那无孔不入的护体罡气搅成了碎片，寸缕不存。 而李怀玉，就站在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依旧是那般纯净，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雪景图。 饶是东方不败心性再如何坚毅，此刻也感到一阵无地自容的羞耻。 可转念一想，对方不过是个太监，自己又何必在意？ 心中竟又生出莫名的遗憾与烦躁。 “你看够了没有！”她娇斥一声，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羞恼。 李怀玉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莫要光着身子，当心着凉。” “噗嗤……” 东方不败竟被他这句话气笑了，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本座的护体罡气，岂会怕这区区风寒？再者，这崖顶除了你这个阉人，还有谁能看到不成？” 她话音刚落，身形便是一阵模糊。 光影变幻间，那颠倒众生的绝色女子，竟化作了一名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英武的青年。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眼角，依旧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本座要去换身衣服，你，在此等候。” 李怀玉却并未理会，而是提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任我行，为何不杀？” 东方不败，或者说此刻的东方教主，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罢了，杀与不杀，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 李怀玉的声音冷了下来。 “咱家说过，天地大变，群雄并起。你以为他还是那只蝼蚁？他的《吸星大法》已臻至第十重化境，若非咱家出手，他早已脱困。此等人物，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心腹大患，前来寻你复仇。” 东方不败闻言，仰头望向星空，神念扫过，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危言耸听。” 李怀玉摇了摇头，屈指一弹，一缕精纯的葵花法力射入东方不败的眉心。 “用咱家给你的法门，再看。” 东方不败心头一凛，依言而行。 这一次，她眼中的星空骤然大变！ 在代表江湖气运的星域中，一颗原本黯淡无光，几近熄灭的星辰，此刻竟绽放出妖异的红芒，光华大盛，甚至隐隐有追赶她这颗主星的趋势！ “这……这怎么可能！任我行的气运，怎会暴涨至此！” 她失声惊呼，清晰地感应到，那颗星辰代表的气息，赫然已是通灵境三重天！ 一个被她囚禁了十数年的废人，竟在短短时日内，追到了如此境界！ 东方不败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再不敢有丝毫大意，对着李怀玉遥遥一抱拳，身形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撕裂长空，朝着任我行被囚禁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股杀意，即便相隔百里，依旧清晰可闻。 李怀玉负手立于崖顶，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一叹。 这个东方不败，天赋、心性、容貌皆是顶尖，就是太过自大，总喜欢给敌人留下一线生机。 看来，这西厂二督主，还需自己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崖顶的风，似乎也因他这一声轻叹而温柔了些许。 第32章 本座可没兴趣当保姆 不多时，山道之下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三百道身着绯红飞鱼服、腰佩乌黑绣春刀的身影，出现在黑风崖的入口。 他们便是西厂缇骑，每一个人的气息都凝练如一，行走之间，竟引得周遭风雪自动避退三尺。 为首的，正是蒋春来与季明轩。 奇特的是，这支队伍一踏入黑风崖的范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与外界那冰天雪地的酷寒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地……竟温暖如春？” 一名小太监惊奇地低呼。 早已等候在此的战高雄等日月神教弟子，见到这支杀气腾腾的队伍，心中皆是一凛。 尤其感受到那些太监身上最低都是后天大圆满的气息，更是暗自骇然。 这就是西厂的底蕴么？ 可一想到自家教主已是西厂的二督主，他们连忙收敛了敌意，换上恭敬的神色。 战高雄硬着头皮上前，对着面无表情的蒋春来一抱拳：“敢问这位公公，大督主可在崖上？” 蒋春来那张万年不变的僵尸脸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知。” 战高雄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心中腹诽不已。 这西厂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跟石头里蹦出来似的？ “这……我等还未曾拜见过大督主，不知其样貌，万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蒋春来与季明轩早已领着三百缇骑，寻了块空地盘膝而坐，闭目修行，竟是将他当成了空气。 三百零二人，气息连成一片，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全场，让所有日月神教的弟子都感到呼吸一窒。 战高雄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退下，再不敢多言半句。 如此过了两日。 第三日清晨，一道金色的流光自天际划过，却在靠近黑风崖时猛地一晃，光芒黯淡，踉跄着坠落下来。 金光砸在崖顶，现出一道绝美的身影，正是去而复返的东方不败。 此刻的她，一身红衣已有多处破损，嘴角挂着一缕刺目的殷红，绝美的脸庞苍白，气息更是紊乱不堪。 李怀玉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她身侧，屈指一弹，一道绯红法力没入她的眉心，稳住了她即将溃散的护体罡气。 “怎么回事？” 李怀玉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东方不败凤眸含煞，恨声道：“有人救走了任我行！那人实力深不可测，若非我临阵突破，仗着葵花宝典第十一重的玄妙，侥幸踏入通灵境四重天，恐怕今日便回不来了！” 她的语气中，既有后怕，又有滔天的怒火。 自己堂堂东方教主，竟被人逼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地！ 李怀玉眼眸深邃，心中念头飞转：“能将通灵四重的你伤至如此，对方的修为，至少在通灵七重天。” 东方不败银牙紧咬，。 “不错。那人狂妄至极，自称为‘神’，可笑至极！这世间，哪来的神！” 她言语间充满了对那神秘人的不屑，但眼神深处的忌惮却无法掩饰。 神？ 李怀玉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话锋一转：“此地不宜久留。咱家观天象，感地气，这黑风崖的灵脉正在发生异变。不出三年，此地将化作绝地，阴煞之气倒灌，先天九重天在此都活不过一个时辰，唯有通灵境方能勉强自保。” “什么？！”东方不败大惊失色。 黑风崖是日月神教的根基，岂能说弃就弃？ “信与不信，在你。” 李怀玉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伸出手，再次按在东方不败的小腹丹田之上，比之前更加精纯磅礴的绯红法力如春风化雨，缓缓注入，梳理着她体内因激战而狂暴的葵花真气。 东方不败娇躯一僵，感受着那股温润而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流淌，抚平伤痛，脸颊上不自觉地又飞起一抹红晕。 伤势迅速稳定下来，她心中的惊疑与震撼却愈发浓烈。 命令传下，日月神教三万教众虽有不解，却无人敢违抗教主的决定。 翌日，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黑风崖，踏上了前往大明皇都的漫漫长路。 三百绯红缇骑在前开道，三万神教弟子居中，宛如一条蜿蜒的火龙，在无尽的雪白世界中缓缓移动。 旅途枯燥而漫长。 东方不败斜倚在特制的华贵马车软榻上，慵懒地把玩着一缕秀发，对着一旁闭目养神的李怀玉，用一种三分娇嗔、七分试探的语气开口。 “我说……督主，这行军打仗、安营扎寨的琐事，本座可不擅长，也懒得动弹。不如交给战高雄他们去办？” 她如今是西厂二督主，自然想摆摆架子。 李怀玉眼皮都未曾睁开，声音淡漠如水。 “到了皇都，咱家会给你安排一个新任务。” “什么任务？”东方不败来了兴趣。 “保护皇主。” “噗……” 东方不败险些笑出声来。 “保护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本座可没兴趣当保姆。” 李怀玉缓缓睁开双眼，眸光平静地看着她。 “等你见到她，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说不定，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 东方不败柳眉一挑，心中好奇。 队伍行走了足足十五日，终于抵达皇朝中部地界。 可天气非但没有回暖，即便是正午，气温仍在零下十几度。 李怀玉掀开车帘，仰望苍穹，只见天星晦暗，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劫气正在天地间酝酿。 “凛冬将至，长夜漫漫。未来的几年，甚至几十年，只会越来越冷。” 他轻声自语，声音凝重。 纵使他如今已是通灵七重，可面对这等天地伟力，依旧感到自身的渺小。 天人五境，或许才能真正与天地抗衡吧。 眼下能做的，唯有不断增强修为，触发更多的系统任务。 而任务的触发点，无疑是在那位身负大气运的皇主赵庭身边。 一路上，除了些不开眼的小毛贼被缇骑随手碾死外，竟是出奇的平静。 皇城巍峨，矗立在漫天风雪之中。 当李怀玉一行人抵达时，那股自中部地界便开始弥漫的劫气，在这里似乎凝结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东方不败走在李怀玉身侧，第一次踏入这座权力中枢，饶是她心高气傲，此刻心底也难免泛起波澜。 她见过黑木崖的森严，却从未见过如此浩瀚、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皇城气运。 尤其是前方那座灯火通明的御书房，让她这位通灵四重天的大高手，竟感到了若有若无的紧张。 “进去吧，别让皇主等急了。” 第33章 你的问题，太多了 李怀玉的声音淡然，仿佛只是回自己家一般，率先踏入殿门。 殿内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正旺。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看到李怀玉的瞬间，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清澈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惊喜与依赖。 “怀玉！你回来了！” 赵庭快步迎上，十六岁的少女，纵使穿着龙袍，也掩不住那一刻发自内心的雀跃。 她跑到李怀玉面前，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容光绝世，凤眸含威，气度之盛，竟让她这位女扮男装的帝皇都感到了压迫。 但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怀玉身上。 “你给我的玉牌……我用了。” 赵庭将玉牌递还给李怀玉，脸上带着后怕。 “前几日，宫里闯进一个自称神将的怪人，蒋公公为了护驾，被他一招打成重伤。那人想抓我，我情急之下捏碎了玉牌，一道血光将他击退了。” 李怀玉接过玉牌，入手处温润依旧，但内里他封存的那道精神烙印已然消散。 他面色陡然冷峻下来。 “神将……” “咱家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比之前更加凝练纯粹的绯红法力，如游龙般钻入玉牌之中。 玉牌嗡的一声轻颤，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威能。 一旁的东方不败心中巨震。 神将？与之前救走任我行，自称为神的家伙，有何关联？ 她再看向赵庭，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便是大明皇主？一个如此清秀好看的少年？不对，这眉眼，这身段，分明是个女子！ 她瞬间明白了李怀玉那句“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的深意。 “皇主，这位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李怀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从今日起，她便是西厂二督主，负责你的贴身安全。” 赵庭惊呼出声。 “东方不败？！传说中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竟是个女子？” “小皇帝，嘴巴放干净点。” 东方不败柳眉一竖，却在对上赵庭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时，不知为何，气势弱了三分。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算是默认了。 “怀玉，还有一桩更要紧的急事。” 赵庭的神色重新变得凝重，她从御案上拿起一份染血的奏报。 “锦衣卫去道宋收购粮食的行动，失败了。” “三千万两白银，连同足以支撑北境半年的粮草，全部被妙安堂的匪人劫走。带队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战死。” “根据幸存者传回的血书，动手的是妙安堂座下凶名昭著的四大恶人，而圣唐皇朝的背后，便是妖清！” 话音刚落，李怀玉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皇朝气运遭遇重创，触发天道选择任务！】 【选择一：放弃追回，固守皇城，等待时机。奖励：龟息功（天阶下品），闭关十年，可保自身无虞。】 【选择二：击杀圣唐妙安堂‘四大恶人’，寻回三千万两白银与所有粮草，扬大明国威。奖励：红薯藤一千万根（亩产万斤，耐寒耐旱，可解皇朝饥荒之危）！】 李怀玉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唯有刺骨的杀意。 “咱家亲自去一趟道宋。” “你要亲自去？”赵庭有些担忧。 李怀玉将目光投向东方不败。 “无妨。咱家不在的这段时日，皇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东方不败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般地挺直了腰背，对着赵庭郑重一拱手。 “督主放心，有本座在，除非从本座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谁也别想伤到皇主一根汗毛！” 李怀玉微微颔首，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御书房内。 下一刻，他出现在司礼监的密室。 蒋福满正盘膝坐在寒玉床上，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原本通灵一重天的修为，此刻竟有了跌落的迹象。 “督主……”见到李怀玉，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坐好。” 李怀玉两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血魔心法真气渡入他体内。 “伤你的人，修为如何？” “很强……属下甚至看不透，只感觉他身上有股神圣又诡异的气息，似乎并非武道中人。” 李怀玉冷笑一声，掌心绯红法力涌动，强行灌入蒋福满的丹田气海。 “啊！” 蒋福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感觉经脉寸寸欲裂，骨骼都在哀鸣。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之后，一股磅礴的新生力量，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他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气息竟已稳稳踏入了通灵境二重天！ “这……”蒋福满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满脸的不可置信。 “咱家赐你新生，也给你一个任务。” 李怀玉收回手，声音冰冷。 “找到那个神将，杀了他，用他的头颅，来洗刷你的耻辱。” 蒋福满单膝跪地，眼中是狂热的感激与忠诚。 “属下，遵命！必不辱命！” 半个时辰后，皇城禁门大开。 李怀玉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气息暴涨的蒋福满，以及面如寒霜的蒋春来、季明轩。 在他们身后，三百名气息已然全部踏入先天的西厂缇骑，身着绯红飞鱼服，冲入无边的风雪，直奔道宋皇朝而去。 道宋，汴城。 与大明皇朝的冰天雪地不同，这里竟是春意盎然，暖风和煦。 两朝相邻，气候却有天渊之别，诡异至极。 一处被焚毁的货栈废墟前，李怀玉翻身下马。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有几处暗褐色的血迹，早已干涸。 这里是锦衣卫的秘密接头点。 “督主，现场打斗痕迹很乱，但从血迹的喷溅方向看，锦衣卫的弟兄们虽然被突袭，却也拼死反抗过。” 季明轩勘察一圈后，沉声禀报。 李怀玉蹲下身，捻起一撮灰烬，放在鼻尖轻嗅。 他的目光扫过一处不起眼的墙角，那里有一抹极淡的绿色粉末。 “除了妙安堂的人，当时还有第三方在场。”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蒋福满等人心头一凛。 “这是‘蛊毒灵童’的五毒散，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看来，我们的锦衣卫弟兄，有人活下来了，并且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李怀玉缓缓站起身，环视着这片废墟，冰冷一笑。 “传令下去，全员在此地潜伏，咱家等他三天。” 蒋福满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熊熊。 “大明的粮食，大明的银子，谁敢动，谁就得死！” 他发泄完怒火，却又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向李怀玉。 “督主，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我大明已是凛冬末世之景，这道宋却依旧四季如春？这……不合常理。” 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你的问题，太多了。” 第34章 就凭你们三个歪瓜裂枣？ 李怀玉转过身，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蒋福满，那眼神让这位刚刚踏入通灵二重天的大太监，竟感到一阵心悸。 “咱家提携你，不是让你来当一个满腹经纶的学士。你要记住，乱世将至，浩劫临头，你所谓的通灵境，在真正的天地伟力面前，不过是稍大一些的蝼蚁。” 蒋福满刚刚因实力暴涨而生出的些许自得，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是啊，自己连那个所谓的神将一招都接不下，若非督主赐予新生，此刻早已是个废人。 他猛然惊醒，通灵二重天，根本不是终点，甚至连起点都算不上！ “督主……属下，明白了！” 他要变强，才能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追随在督主身后，而不是成为被碾碎的尘埃。 李怀玉不再多言，径直入了货栈后方保存最完好的主卧。 蒋福满则识趣地守在了隔壁的房间，盘膝打坐，疯狂地巩固着体内那股霸道的血魔真气。 半个时辰后，蒋春来与季明轩自外归来，二人身上沾着夜露，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他们在汴城内暗中巡查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妙安堂匪人的踪迹，仿佛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汴城，一处阴暗潮湿的窄巷尽头。 “头儿，你看清了么？真的是朝廷的人？” 一个年轻的锦衣卫压低声音，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污，眼中满是紧张与期盼。 巷子深处，一名断了左臂的汉子倚着墙，脸色苍白。 他正是幸存的锦衣卫指挥同知，乔星河。 他喘了口粗气，眼中闪过厉芒：“看清了，飞鱼服，绣春刀……但那服色，是绯红色的。不是东厂，是西厂的人！” 年轻的锦衣卫一愣。 “西厂？就是那个权倾朝野，连曹魏源都敢杀的西厂督主李怀玉？” “除了他，还有谁？圣唐妙安堂的四大恶人，个个都是通灵境的魔头，更别提那个用毒出神入化的毒王……西厂的人虽然凶名在外，可他们会为了我们这些锦衣卫，去硬撼妙安堂吗？” 他心中更有一层担忧没说出口。 东厂与锦衣卫向来不睦，好不容易东厂的曹魏源死了，可这西厂作为新贵，态度更是难以捉摸。 这些人，究竟是援兵，还是来抢功的豺狼？ 乔星河咬了咬牙，眼神决绝。 “不行，今夜，我必须亲自去探一探他们的底细！” 与此同时，汴城中心的一座豪奢府邸内，灯火通明，酒肉飘香。 大堂主位上，并排坐着四道身影，气息各异，却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 一个双腿残缺，只能瘫在特制轮椅上的男子，正是沈无星。 他身旁，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唐三娘，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低头柔声细语，仿佛在哄孩子入睡。 再旁边，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岳嘉杰，他手里没有拿刀剑，而是在把玩着一柄比人还高的巨大剪刀，剪刃开合间，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 末位，则是一个眼神阴柔，面容俊美的青年江意，他正用一根银针，慢条斯理地剔着自己的指甲。 一名中年管事快步走入大堂，躬身禀报。 “四位大人。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被烧的货栈那边，来了一大批明朝的官差，看样子，是硬茬。” “哦？” 玩弄剪刀的岳嘉杰停下了动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又有不怕死的来了？正好，老子的剪刀，还没喝够锦衣卫的血！” 抱着死婴的唐三娘咯咯娇笑起来，声音如银铃，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我的好孩儿，别急，娘这就去给你找些新鲜的血食来。” 唯有轮椅上的沈无星和那阴柔青年江意没有说话，但他们眼中闪烁的，是同一种看到猎物落网的兴奋与残忍。 夜色如墨。 废弃货栈的院中，李怀玉负手而立，仰望星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道宋皇朝的天地规则，比大明要活跃、完整得多。 灵气充裕，生机勃勃。 而大明…… 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那片被无尽风雪笼罩的土地，天地规则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死气沉沉。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碗，将整个大明扣在了下面……” 李怀玉一语道破天机，心中却是一沉。 这等改天换地的伟力，绝非人力所能及。 纵使他如今修为已至通灵七重，身负诸多绝学，却也只能在这碗下挣扎，无法掀翻这片天。 他正沉思间，一股杀意自夜空中洒落。 “来了。” 院墙之上，三道身影悄然浮现，正是岳嘉杰、唐三娘与江意。 “哼，下面的人听着，乖乖把命和东西交出来……” 岳嘉杰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便挡在了他们面前。 是蒋福满！ 他双目赤红，周身血气翻涌，嘴角挂着极尽嘲讽的冷笑。 “就凭你们三个歪瓜裂枣，也敢来我西厂面前撒野？怎么，你们那个叫什么沈无星的老大，是怕死不敢来吗？” “找死！” 岳嘉杰勃然大怒，他最恨别人提他大哥的名号。 他身形暴起，手中巨剪化作一道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当头剪向蒋福满的脖颈！ 蒋福满不闪不避，眼中讥讽之色更浓。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一团绯红血光骤然亮起！ “咔嚓！” 一声脆响，那精钢所铸的巨剪，在接触到血光的瞬间，竟如同朽木般寸寸崩裂！ 岳嘉杰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蒋福满那只摧毁了兵器的手掌，已经轻飘飘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岳嘉杰的胸膛整个凹陷下去，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重重砸在墙上，当场气绝！ 一招！ 仅仅一招，通灵境的剪万屠岳嘉杰，死！ “老三！”唐三娘发出一声尖叫，眼中满是怨毒。 她猛地将怀中的婴儿朝蒋福满的面门砸去，那婴儿身上竟散发出浓郁的尸气与剧毒！ 与此同时，她与身旁的江意一左一右，化作两道流光，疾扑而来！ 蒋福满眉头一皱，他能感到那婴儿身上淬了剧毒，却终究不忍。 他侧身伸手，真气一卷，将那婴儿稳稳接住，卸去了上面的力道。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一根漆黑的铁杖，杖尖闪烁着幽蓝的淬毒光芒，直刺他的后心！ 是沈无星！他竟一直潜伏在暗处！ “叮！” 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蒋福满头也不回，反手一掌，竟精准无比地拍在了那铁杖的杖尖之上，掌心与杖尖之间，血色真气与幽蓝毒光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通灵二重天……有点意思。” 第35章 今日，便让你死在这汴城！ 一道阴冷尖锐的声音，并非从沈无星口中发出，而是直接在蒋福满的脑海中响起，赫然是腹语传音的秘术！ 这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蒋福满心神一荡。 沈无星一击不成，毫不恋战，轮椅在地面上诡异地一转，借力倒射而出。 唐三娘与江意也同时抽身，三人合力，朝着远方夜空遁去。 “想走？！” 蒋福满怒喝一声，将手中婴儿抛给赶来的蒋春来，周身血焰暴涨，便要全力追击。 但终究是慢了一瞬，对方三人逃窜之快，已然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只来得及隔空一掌，将跑得最慢的唐三娘震得吐出一口血，却未能将其留下。 “杂碎！把粮食和银子给咱家留下！” 蒋福满怒火滔天，一掌之威，竟只杀了一人，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脚下一点，身形化作一道血线，朝着三人逃离的方向疯狂追去，誓要将这群贼人碎尸万段，夺回大明的粮草！ 夜空中，三道身影在前亡命飞奔，一道血影在后紧追不舍。 那阴柔青年江意轻功最高，跑在最前。 蒋福满见状，眼中杀机一闪，再次提速，一掌隔空劈向殿后的唐三娘！ 这一掌，血光滔天，势要将她碾成血沫！ 唐三娘感受到身后的死亡气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下方的一座屋顶上冲天而起，瞬间挡在了唐三娘的身前。 那黑影不闪不避，同样抬起一掌，迎向了蒋福满的血魔大手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夜空中炸开，狂暴的气浪将周遭的屋瓦尽数掀飞！ 双掌悍然对撞！ 狂暴的劲风席卷四方，将下方数条街巷的屋瓦尽数掀飞，木屑与碎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那神秘黑影闷哼一声，身形在空中倒翻数圈，才堪堪卸去那股霸道绝伦的血魔掌力。 他落在远处一角屋脊上，身形微晃，显然吃了暗亏。 “通灵一重天？” 蒋福满屹立夜空，血色长袍无风自动，他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对方，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有点本事，但还不够！” 就在此时，另一道阴冷的气息自后方袭来，那架诡异的轮椅竟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至蒋福满身后，沈无星那只仅存的铁杖，带着幽蓝的毒光，直刺其后心要害！ “哈哈哈！蒋公公，你好大的威风！今日，便让你死在这汴城！”沈无星尖锐的笑声在蒋福满脑海中响起。 前后夹击！ “找死！” 蒋福满勃然大怒，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天魔心法，第十重！” 刹那间，他周身的血焰暴涨三尺，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从九幽血海中走出的魔神！ 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空气都变得粘稠如汞。 下方的民居中，无数睡梦中的凡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恐怖的波动直接震碎了心脉，七窍流血而亡！ 汴城之内，无数道强大的气息被瞬间惊动！ “是谁？！” “好恐怖的魔功！竟敢在汴城附近如此肆无忌惮！” 无数武林高手、世家供奉纷纷从入定中惊醒，骇然地望向城外那片被血光笼罩的夜空。 废弃货栈的小院内，李怀玉依旧负手而立，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在他眼中，却如同孩童打闹般清晰。 他的目光，落在那名神秘黑衣人身上。 那人的掌法刚猛霸道，大开大合，确有佛门金刚之威。 但李怀玉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其中不对劲。 “明明是佛门正宗的路数，却偏要用魔道功法来掩盖……有趣。” 李怀玉嘴角微扬，一个名字浮现在心头。 “打着普度众生的旗号，却来救这等邪魔外道，六根不净，色相未空……少林方丈，玄悲，原来是你。” 就在他识破对方身份的瞬间，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天道选择任务触发！】 【宿主身处道宋，目睹佛魔勾结，请做出以下选择。】 【选择一：放过少林方丈玄悲。任务奖励：一顶完美的假发（可随心意变换发型）。】 【选择二：斩杀少林方丈玄悲及妙安堂四大恶人。任务奖励：初级天眼（可勘破通灵境以下一切虚妄伪装，洞察本源）。】 【选择三：放过他们，但将少林方丈与魔头勾结之事公之于众。任务奖励：《易筋经》前三重。】 李怀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假发？他早已不在意这皮囊。 《易筋经》？固然是绝学，但他身负的宝典已然够多。 唯有这“天眼”，能看破虚妄，直指本源，才是他最需要的。 “选二。” 他心中默念，目光穿透虚空，锁定了战场边缘正在观战的唐三娘与江意。 夜空中，蒋福满以一敌二，杀得天昏地暗。 而就在他与玄悲、沈无星再次对轰一记，真气激荡的瞬间—— 一缕细不可察的银芒，自那幽静的小院中一闪而逝，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银芒在空中诡异地一分为四。 正在为沈无星掠阵的唐三娘，脸上的怨毒笑容还未散去，眉心便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细小的红点，眼神瞬间凝固，生机断绝。 她身旁的江意，正准备伺机偷袭，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心口处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枚银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从屋顶栽了下去。 与蒋福满缠斗的沈无星，轮椅陡然失控，他的额头上，同样插着一根银针，那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 而那位刚刚挡下蒋福满一击的黑衣人玄悲，动作也是一滞，他缓缓摘下蒙面的黑布。 他的眉心同样沁出一点血珠，眼中满是茫然与不解，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叮！恭喜宿主完成选择二，斩杀全部目标！任务奖励：初级天眼，已发放！】 李怀玉缓缓闭上眼，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双目。再次睁开时，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得不同。 “天眼初成，需闭关领悟其奥秘……在此之前，得先把粮食送回大明。” 战场之上，蒋福满正欲催发更强的杀招，却骇然发现，眼前的三个对手，竟在同一瞬间，全部暴毙！ 他僵在原地，浑身的血焰都为之一滞。 死了？ 怎么死的？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外来的攻击！那四个人，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神明之手，轻描淡写地抹去了生命！ 他猛地回头，望向那座寂静无声的废弃货栈。 是督主！ 只有督主，才有这等通天彻地的手段！ 第36章 本督替你少林，清理门户 “通灵无量……这便是督主的境界吗？” 蒋福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以为自己晋升通灵二重天，已经能稍稍窥见督主的背影，现在才明白，自己连督主脚下的尘埃都算不上！ 在他面前，自己所谓的通灵境，恐怕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 追随这样的存在，何愁大事不成？ 他恭敬地飞下，将四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一一提起，带回了院中，整齐地摆放在李怀玉面前。 这一幕，彻底引爆了远处那些被惊动而来的汴城武林人士。 “那是妙安堂的毒王沈无星和毒后唐三娘！” “还有剪万屠岳嘉杰和销魂手江意！他们都死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打得天崩地裂，怎么突然就全死了？连尸体都被人带走了？” “凶手是谁？完全看不出伤口，就像是……被天谴了一样！” 人群中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阴暗的巷子尽头，乔星河和他手下的年轻锦衣卫同样看得目瞪口呆。 “头儿……这……这……” 乔星河死死攥着拳他比那些江湖人看得更远。 蒋福满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从暴怒到惊骇，再到此刻的恭顺。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那位从未露面的西厂大督主……李怀玉！ 仅仅是手下便有如此凶威，他本人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难怪，难怪连权倾朝野的曹魏源都说杀就杀！ 大明皇朝，何时出了这等神魔般的人物！ 就在乔星河心神激荡之际，一道虚无缥缈，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他和他手下的脑海中响起。 “锦衣卫的人，进来。” 乔星河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违逆，立刻对属下低喝一声，两人整理衣冠，恭敬地走入院中。 院内，血腥气与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气氛诡异。 他身旁的年轻锦衣卫更是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指着那具和尚的尸体，声音都在颤抖。 “头儿，你看他脖子上的念珠！那是少林寺方丈的信物……这是玄悲方丈！” 少林寺方丈，玄悲？！ 武林泰山北斗，佛门领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救唐三娘？ 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头皮发麻的是……他竟然死了！死在了大明西厂的手里！ “噗通！” 乔星河再无半分犹豫，猛地将下属的头按下去，自己则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嘶哑。 “道宋锦衣卫千户乔星河，携属下叩见西厂大督主！督主神威，千秋万代！” 没有回应。 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尸体时带起的轻微衣袂声。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凭空出现，将他和下属的身躯缓缓托起。 他们没看清任何人影，也未感受到任何真气波动，就这么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他们，而他们，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锦衣卫，消息灵通。” 那道虚无缥缈，不辨喜怒的声音再次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妙安堂，为何要劫我大明的粮草？运往何处？” 乔星河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恭敬地躬身禀报。 “回督主，根据密报，妙安堂已与圣唐皇朝达成协议。这批粮草，他们会伪装成商队，沿渭水东行，三日内便会抵达道宋边境的‘风陵渡’，交付给圣唐的接应人马！” “风陵渡……” 那声音低吟一声，随即变得冷冽如刀。 “蒋福满。” “奴才在！”蒋福满立刻单膝跪地，神情狂热。 “你，带三百缇骑。乔星河，你从旁协助。” “奴才遵命！” “风陵渡口，妙安堂余孽，一个不留。粮草，悉数运回大明皇都。” 乔星河心中一凛，正要领命，却听那声音继续响起。 “此去汴城，本督尚有要事。购粮之事，便交由你负责。” 话音未落，一张薄如蝉翼的金票和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便悬浮在了乔星河面前。 “这里是五千万两银票，三日之内，本督要看到足够五十万大军一月之用的粮草装船启运。若有不开眼的世家门阀从中作梗……” “持此令牌，如本督亲临。杀无赦。” 乔星河颤抖着双手接过金票与令牌，那令牌入手冰凉，正面一个血色的“李”字，背面则是一头狰狞的麒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他刚想开口谢恩，却发现院中那股笼罩一切的恐怖威压，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本督，先行一步，游历这道宋山河。” 声音消散，人亦无踪。 乔星河茫然四顾，除了那四具尸体和恭敬肃立的蒋福满，院中再无他人。 “蒋公公，督主他……” 蒋福满瞥了他一眼，嘴角挂着傲慢与怜悯。 “督主已走了。乔千户，你的修为太低，自然是察觉不到督主那缩地成寸的神通。” 他一挥手，对身后的西厂缇骑下令。 “来人，将这几具尸首处理干净！乔千户，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事。你带一人留守汴城购粮，其余锦衣卫，随本公公去一趟风陵渡，杀人夺粮！” 与此同时，李怀玉的身影已出现在百里之外的夜幕下。 他并未施展身法，只是闲庭信步般地走着，但每一步跨出，脚下的山河便如画卷般飞速倒退，一步便是万米！ 新得的初级天眼让他眼中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能清晰地看到，整个道宋皇朝的上空，龙气衰败，国运萎靡，一道道黑色的怨气与贪婪的浊气交织，盘踞在那些豪门世家与官宦府邸之上。 “皇室软弱，奸臣当道，商贾无良，勾结外敌……好一个道宋。” 李怀玉眼中闪过冷芒。 “待我回了大明，那些与妖清皇朝暗通款曲的蛀虫，也该清理清理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一座在月光下轮廓巍峨的巨山。 嵩山，少林寺。 “玄悲，你身为佛门领袖，却与魔道为伍，插手我西厂之事。你死了，但这笔账，还没算完。” “本督，得亲自上山，替你少林，清理门户。”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少林寺那宏伟的山门前。 守夜的武僧只觉一阵微风拂过，却不知已有一尊煞神悄然进入了这千年古刹。 李怀玉的目标很明确——藏经阁。 他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身影与阴影融为一体。 藏经阁内，烛火通明，一排排紫檀木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武学秘籍，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经卷与檀香混合的奇妙气味。 “千年古刹，底蕴果然非凡，单是这些书架，便价值连城。” 李怀玉心中赞叹一声，目光却被阁楼角落里一个正在扫地的身影吸引。 第37章 直接杀了他便是 那是一个身穿灰色僧袍，须发皆白的老僧，他扫地的动作很慢，每一扫，都恰到好处地将灰尘归拢，却不带起一丝尘土。 在李怀玉的天眼之下，这老僧体内那磅礴如海，却又寂静无波的真气，无所遁形。 通灵境，七重天！ 比那玄悲，还要强上数倍！ 就在李怀玉打量他的同时，那扫地僧的动作微微一顿，苍老而浑浊的眸子，缓缓抬起，精准地落在了李怀玉藏身的阴影处。 “阿弥陀佛。” “葵花向阳，阴极而生。施主身上这股至阴至纯的真气，当是那失传已久的前朝宝典吧。” 他顿了顿，一双老眼仿佛看透了古今未来。 “能将《葵花宝典》修至如此境界，又能悄无声息潜入我少林禁地……施主，便是那位名动天下的大明西厂之主，李督主吧。” 李怀玉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神情淡漠，毫不意外。 “老和尚眼力不错。” “本督此来，是为玄悲之事，向少林讨个说法。你是何人？为何玄悲已死，你这等高手却还在此扫地？” 扫地僧轻叹一声，将扫帚轻轻放下。 “老僧只是一个守阁人罢了。方丈之事，乃他个人因果，与少林无关。督主若要迁怒，老僧也只能舍了这身皮囊，与督主论一论禅，斗一斗法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的压力让整个藏经阁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怀玉的指尖，一缕银芒若隐若现。 老僧的脚下，一圈淡淡的金光悄然浮现。 片刻之后，李怀玉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 他能感觉到，这老僧是个劲敌，真动起手来，即便能胜，自己也必然会受伤，得不偿失。 初级天眼刚刚到手，正是需要时间融合参悟的关头，没必要在此地浪费精力。 他心中有了决断。 “好一个个人因果。本督暂且信你一次。” 李怀玉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告诉你们少林新任的方丈，管好自己的手。若再有下次，本督不介意让这嵩山，血流成河。”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消失在藏经阁门口。 扫地僧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大明出了这等变数，未来天机，混沌一片，难测，难测啊……” 三日后，汴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樊楼内。 李怀玉换了一身寻常的富家公子装扮，悠然地品着茶，听着周围江湖人士的高谈阔论。 话题的中心，正是三日前城外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你们听说了吗？妙安堂的四大恶人，全死了！就死在城外那个废弃货栈！”一个络腮胡大汉压低声音，神情夸张。 “嘿，何止！我表兄的堂弟在衙门当差，亲眼看见了尸体！据说连那个号称恶霸天的沈无星，也是死得不明不白！” 旁边一桌的青衫剑客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什么不明不白？我听到的消息是，他们是被大明皇朝来的一伙太监杀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群没了根的阉人，能有多大本事？怕是以讹传讹吧！” “就是！大明太监，除了会伺候人，还会什么？能杀死通灵一重天的恶霸天？简直是笑话！” 众人纷纷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对太监的鄙夷。 然而，角落里一个沉默寡言的独臂刀客，却冷冷地开了口。 “你们，懂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嘈杂的二楼为之一静。 独臂刀客缓缓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忌惮与恐惧。 “寻常太监自然不足为惧。但你们说的，是大明西厂。你们可知，西厂大督主李怀玉是何许人也？”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 “当年权倾朝野，号称内相的司礼监掌印曹魏源，通灵五重天的高手，便是被这位李督主，赤手空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活生生撕碎的！” “嘶——” 满堂倒吸凉气的声音。 “如此说来……”青衫剑客脸色发白，“那所谓的四大恶人，死在西厂手里，还真……不足为奇了？” 赤手撕裂通灵五重天？这是何等恐怖的凶威！ 先前还满脸不屑的青衫剑客，此刻面如土灰，端着茶杯的手抖得如同筛糠。 李怀玉轻轻呷了一口茶。 曾几何时，他或许还需要用阴谋诡计，用雷霆手段来立威。 但现在，当力量抵达某个层次，所谓威名，不过是实力的附属品。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都变了调。 “我听说的版本更吓人！妙安堂那伙人，是和少林寺方丈玄悲联手了！可结果呢？玄悲也死了！跟那四大恶人死在了一块！” “什么？！” “不可能！玄悲方丈乃是得道高僧，通灵境的佛门大能，怎么会和魔道中人搅合在一起？” “还死了？谁能杀得了玄悲方丈？！” 酒楼内瞬间炸开了锅，质疑声、惊呼声此起彼伏，谁也不信这等荒谬绝伦的传言。 道宋皇朝，北境风陵渡。 一支绵延数里的车队，正沿着官道疾驰。 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三百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西厂缇骑，面容冷峻。 为首的，正是蒋福满。 他体内通灵二重的血魔真气奔腾不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狂热而暴虐的气息。 “报！公公，前方十里密林，发现圣唐妙安堂余孽踪迹，约有五百人，意图伏击我等！”一名探路的缇骑飞奔而来，单膝跪地。 蒋福满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狞笑。 “来得好！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尖利刺耳。 “结阵！碾过去！一个不留！” “遵命！” 三百先天太监齐声怒喝，煞气冲天。 半个时辰后，密林中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遍地。 蒋福满一脚踩在妙安堂头目的尸身上，感受着体内更加汹涌的力量，心中充满了对李怀玉的无限崇拜。 大明皇朝，皇都。 西厂的缇骑们正监督着官吏，将一袋袋粮食分发到城外那些因北方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手中。 热气腾腾的米粥，让一张张蜡黄饥饿的脸上，重新燃起了希望。 御书房内，赵庭一袭明黄龙袍，稚嫩的脸庞上却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威严与疲惫。 “镇压与赈灾并行，北方的叛乱总算是暂时压下去了。” 她揉了揉眉心，对着身旁一道妖娆绝美的身影抱怨。 “东方姐姐，兵部尚书那个老顽固，今日早朝竟上奏，说流民之中多有乱党，建议朕将城外那十万流民尽数坑杀，以绝后患！” 东方不败一身红衣，慵懒地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玩弄着一根银针，闻言，眼中闪过冷冽的杀机。 “哦？那直接杀了他便是，省得碍眼。” 第38章 你这小皇帝，越发大胆了！ “不行！” 赵庭立刻摇头，走到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衣袖，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是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无凭无据地杀了他，会引起朝局动荡。东方姐姐，你帮帮我，去查查他，一定能找到他贪赃枉法，甚至是通敌的证据。到那时，朕便能让西厂名正言顺地将他拿下！” 东方不败柳眉一挑，有些不情愿。 “我只负责护你周全，可不做那探子走狗的活计。” “好姐姐……”赵庭凑了过去，温热的呼吸喷在东方不败的耳畔，声音又软又糯，“就帮我这一次嘛……” 说着，她飞快地在东方不败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东方不败浑身一僵，脸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又羞又恼。 “你……你这小皇帝，越发大胆了！” 她伸手便要去挠赵庭的痒，赵庭娇笑着躲开，两人顿时在御书房内嬉闹成一团，满室春光。 是夜，兵部尚书府。 一道红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守卫森严的府邸深处。 东方不败的身法已至化境，如风似影，无人能够察觉。 然而，当她刚刚潜入书房，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便瞬间将她笼罩。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 他身高足有两米，浑身笼罩在漆黑的甲胄之下，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 绝世强者！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 东方不败心中一凛，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不愧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竟能发现本将的存在。你的这身精纯的葵花真气，若是能让本将吞噬了，定能让本将的灭世魔身再上一层楼！” “狂妄！” 东方不败凤眸含煞，话音未落，指尖已弹出数道银芒！ 银针破空，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直取神将周身要害！ “叮叮当当！”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那些足以洞穿金石的银针，射在神将的甲胄上，竟纷纷被弹开，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灭世魔身，万法不侵，不死不灭。你的攻击，对本将毫无用处。” 东方不败心中剧震。 “葵花宝典，第十重——天人化生！” 刹那间，她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轮血色骄阳，无穷无尽的真气化作毁灭性的能量风暴，轰然炸开！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兵部尚书府邸，连同其中的兵部尚书和数百家眷仆人，瞬间被夷为平地，化作飞灰！ 烟尘之中，那神将的身影再度出现，竟是毫发无伤！ “有点意思。” 他抬起手，掌心燃起一团黑红色的火焰，其中夹杂着毁灭性的雷光。 “礼尚往来，你也接本将一招，火雷罡气！” 他随手一挥，那团火雷罡气便如流星般坠向旁边的街道。 烈焰与雷霆爆开，整条街道瞬间化作火海，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数百平民当场惨死，数千人重伤！ “你敢！” 东方不败双目赤红，平民的死伤触动了她心底的底线。 她不再保留，将毕生功力汇于一点，整个人与漫天针影合而为一！ “万剑化一！” 一道璀璨银光化作一枚银针，直刺神将的面具眉心！ 银针刺入面具，发出一声闷响。 “啊——！！！” 神将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那枚银针在他体内轰然炸裂，狂暴的能量肆虐开来。 他的身影在黑夜中一阵扭曲，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方不败一身如火的红衣，此刻已浸透了暗沉的血色。 她每踏出一步，体内的骨骼便发出琉璃碎裂般的哀鸣，经脉寸寸断裂的剧痛，啃噬着她的神魂。 一口心血再也抑制不住，喷洒在焦黑的地面上。 那个鬼面神将，最后自爆的威能，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都震成了碎肉。 皇宫，御书房。 烛火摇曳，将赵庭焦灼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当那道熟悉的血色身影凭空跌入殿内时，她手中的奏折瞬间散落一地。 “东方姐姐！” 赵庭发出一声惊呼，飞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东方不败。 触手之处，是惊心动魄的滚烫与黏腻，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她的鼻腔。 “别碰我……” 东方不败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带着压抑的痛楚。 “骨头……断了好多根。” 赵庭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小心翼翼地将她半扶半抱到龙榻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会这样？那个老匹夫府上，怎会有如此强者？” 东方不败倚着软枕，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肺腑的剧痛。 她偏过头，看着赵庭梨花带雨的俏脸，又气又怜，忍不住伸手想去捏她的脸，却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没有。 “还不是你这小丫头……非要我去查什么证据……” 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抱怨，却听不出真正的责备。 “若是直接一针杀了，哪来这么多麻烦。” 赵庭哽咽着，用自己的龙袍衣袖，笨拙地擦拭着东方不败嘴角的血迹。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姐姐你别说话了，快运功疗伤。” “我伤了本源，精神海也近乎枯竭。” 东方不败闭上眼，感受着体内一片狼藉的状况。 “至少三个月，我动不了手了。这三个月，你万事小心，低调行事，不要再节外生枝。” 翌日，天光乍亮。 兵部尚书府邸连同周围半条街，一夜之间化为白地的消息，撼动了整个大明朝堂。 文武百官站在那巨大的焦黑坑洞前，感受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毁灭气息，无不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强者一怒，伏尸百里，竟非虚言。 户部。 张元伟面色凝重地向端坐主位的太傅谭松躬身禀报。 “阁老，下官派人仔细查验过了。现场残留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一种至阴至柔，锋锐无匹，应是西厂那位的手笔。而另一种，霸道绝伦，充满了毁灭与魔性，恐怕是某个隐世不出的魔教巨擘。” 谭松苍老的脸上古井无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兵部尚书府成了战场，说明双方打得是何等惨烈。那位西厂大督主，即便胜了，也定然是惨胜，身负重伤！” 张元伟心领神会，压低了声音：“阁老的意思是……” 谭松的声音阴冷下来。 “一个受了重伤的阉人，还凭什么执掌西厂，号令天下？” “这是上天赐予我等清流士大夫的绝佳机会！此獠不除，我大明江山，永无宁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浑浊的老眼中满是疯狂的野心。 “你，去联系‘天罚’。告诉他们，目标是西厂，价钱随便开。此事只许你我二人知晓，若有半点风声泄露，你全家老小便准备去乱葬岗团聚吧。” 第39章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十日后，圆月之夜。 月华如水，清冷地洒在巍峨的宫墙之上。 司礼监内，万籁俱寂。 几道比夜色更深沉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越过重重守卫，融入了宫殿的阴影之中。 他们行动间不带起一丝风声，手中的奇形兵刃在月光下折射出致命的寒芒。 “噗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名巡夜的小太监捂着喉咙，无声地倒下。 鲜血，开始浸染这片象征着内廷最高权力的净土。 一名又一名太监，在睡梦中，在行走间，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生命。 御书房密室。 盘膝疗伤的东方不败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又被她强行咽下。 她的神念感知到了那五股阴冷又强大无比的气息，正朝着司礼监的核心区域逼近！ “赵庭！” 她一声低喝，声音直接在内室安寝的赵庭脑海中响起。 赵庭瞬间惊醒，披衣而出，见东方不败脸色煞白，嘴角挂着血丝，不由心头一紧：“姐姐？” 东方不败的语气急促无比。 “把小李子留给你的那块令牌给我！有刺客，五个通灵境！快！躲进密道里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 五个通灵境！ 赵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她不敢有丝毫犹豫，从龙床暗格中取出那块温润的玉牌，塞到东方不败冰冷的手中。 东方不败感受着五道气息越来越近，每一个都至少是通灵二重天的修为。 以她现在的状态，别说五个，便是一个，都难以应付。 玉石俱焚，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她身形一闪，化作一缕红烟，悄然潜出御书房，朝着其中一道气息最盛之处摸去。 一名黑衣人刚刚扭断一名掌事太监的脖子，正欲前行，一股极致的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然回头，只看到一张苍白而绝美的脸，以及那双燃烧着疯狂的凤眸。 东方不败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仅存的一丝真气注入玉牌！ “嗡——” 玉牌之上，一个玄奥的“杀”字一闪而逝。 那名通灵二重天的黑衣人，动作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茫然，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生机断绝。 “噗！” 东方不败也如遭重击，张口喷出一大片血雾，身形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在地。 这令牌，引动的竟是李怀玉留在其中的一道精神烙印，对施术者的反噬同样恐怖！ “在这边！” “老三死了！” 其余四道黑影瞬间而至，将她团团围住，四股通灵境的恐怖威压如四座大山，狠狠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经脉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东方不败靠着一根廊柱，凄然一笑，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玉牌，准备引动第二次，与这四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淡漠，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的星河中垂落。 “本督的人，也是你们这群蝼蚁能动的？” 四名黑衣刺客浑身剧震，齐齐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夜空中，圆月之下，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伫立于殿宇飞檐之上。 他身着一袭玄色飞鱼服，衣袂在夜风中无声飘荡，月华勾勒出他修长而孤高的轮廓。 “李……李怀玉！” 他们收到的情报，西厂大督主李怀玉远在道宋边境，绝无可能在此刻出现！ 这本该是一场万无一失的绝杀！ 李怀玉的目光淡漠地扫过他们，最终落在了廊柱下摇摇欲坠的东方不败身上。 他从飞檐上一步踏出，瞬间便出现在四名刺客的包围圈之外。 “督主……” 东方不败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紧绷到极致的精神瞬间一松，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地向地面倒去。 一只温厚有力的手掌及时托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中。 动作轻柔。 四名刺客见状，交换了一个眼神，凶性毕露。 “他只有一人！杀了他，任务完成！” 为首之人一声爆喝，四人身上通灵境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化作四道毁天灭地的洪流，从四个方向同时轰向李怀玉！ 李怀玉只是低头凝视着怀中昏迷的东方不败，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和嘴角的血迹，轻轻抬起了他的左手。 对着那四道狂暴的真气洪流，轻飘飘地一掌按下。 四名通灵境的强者，脸上的狰狞表情永远地凝固了。 他们的身体，从内到外，寸寸崩解，化作了最细微的尘埃，被夜风一吹，便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连血迹都未曾留下。 李怀玉抱着东方不败，缓步走到那五具横七竖八的太监尸体旁。 他目光扫过，在最初被东方不败用玉牌击杀的那名刺客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的手指在那人残留的劲气上轻轻一点，金色光芒一闪而过。 “金刚不坏神功的气息……少林。” 他又看向其他几处被抹杀的太监，空气中残留着不同的武道痕迹。 “万象法门……天下会。” “天山六阳掌的变种，吹雪宫。” “神魔印……万神会。” “还有一丝龙脉妖气，是妖清皇朝的皇室供奉。” 李怀玉的眼神愈发冰冷。 【叮！检测到宿主核心势力遭受五大顶级势力联合袭杀，触发特殊连环任务：帝国之敌！】 【任务目标：覆灭天下会、少林、吹雪宫、万神会、妖清皇朝。】 【1:覆灭少林，奖励洗髓经九重】 【2:覆灭天下会，奖励万象法门后三重】 【3:覆灭万神会，奖励移天神诀第一重】 【4:覆灭吹雪宫，奖励圣心诀第一重】 【5:覆灭妖清皇朝，奖励第十二重葵花宝典，第十一重血魔心法】 李怀玉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抱着东方不败，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已出现在御书房的密室之内。 将她轻轻放在冰凉的玉床之上，李怀玉看着她体内乱窜的真气和几乎断裂的经脉，眉头微皱。 伤得太重了。 寻常疗伤手段，已是杯水车薪。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手解开了东方不败血迹斑斑的红色宫装。 衣衫褪尽，一具完美无瑕的玉体呈现在灯火之下，肌肤胜雪，曲线玲珑。 三日后。 东方不败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意识回笼，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体内真气充盈，伤势竟已痊愈了七八成。 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身上空无一物，只有一袭光滑的丝被覆盖着。 她猛地坐起，丝被滑落，露出了胸前大片的雪白。 她霍然转头，李怀玉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东方不败的脸颊一下变得通红。 她一把抓过被子护在胸前，声音因羞怒而微微发颤。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第40章 你，自裁吧 李怀玉神色不变，坦然地点了点头。 “是。” 他语气平淡地解释：“你经脉尽碎，五脏移位，穿着衣服会阻碍真气运行，无法进行最彻底的治疗。” 他的坦然，反而让东方不败准备好的所有质问都堵在了喉咙里。她 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 这个男人，是真的只把她当成一个需要治疗的物件吗？ 李怀玉站起身，转身向密室外走去。 “你再静养一日，便可恢复如初。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石门缓缓关闭，将东方不败怔怔地坐在床上，片刻后，脸上羞意更浓，几乎要滴出血来。 但在这极致的娇羞之下，一个念头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葵花宝典》的至高境界，第十二重天人化生，第十三重阳极生阴，返本归元……传说中，可重塑肉身，再造乾坤。 他为自己疗伤时，用的亦是葵花法力。 他真的对这具身体无动于衷吗？ 密室外，李怀玉的脸庞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季明轩！” “奴才在！” “传本督命令，召集西厂三千缇骑，一刻钟内，宫门前集合！” “遵命！” 命令传下，整个皇宫内廷瞬间震动。 无数道黑影从各个角落涌出，带着肃杀之气，迅速朝着宫门汇聚。 前东厂二督主梁海，此刻正心惊胆战地站在人群中。 他永远忘不了，当初自己是如何带着东厂番役，将李怀玉和赵庭拦在宫门之外的。 他正惴惴不安，一道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 “梁海，你带本部五百人，为前锋。” 梁海猛地抬头，看到李怀玉淡漠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啊！” 李怀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本督让你做事，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不愿，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梁海浑身一颤，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磕头如捣蒜。 “奴才愿意！奴才愿为督主赴汤蹈火！” 李怀玉不再理他。 “第一站，少林！凡持械阻拦者，杀无赦！” 三千缇骑，气势如虹，化作一股黑色的洪流，浩浩荡荡地涌出皇都。 武当山。 掌门冲虚道人凭虚而立，看着远处那股冲天的杀伐之气直奔嵩山方向而去，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他想起了半月前，少林方丈玄业派人送来的密信，邀请武当联手，共商除魔卫道大计。 幸好自己当时拒绝了。 “传我法令！” 冲虚的声音带着后怕。 “所有在外武当弟子，即刻回山！封山三月，任何人不得与西厂为敌！” 嵩山，少林寺。 古老的钟声长鸣，回荡在白雪皑皑的山峦之间。 寺内，十八铜人阵已立于山门，伏魔大阵、金刚大阵的阵旗迎风招展，上千名武僧手持棍棒，严阵以待。 方丈玄业身披大红袈裟，站在阵前，望着山下那片黑压压的人影，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不知李督主率众前来，所为何事？” 蒋春来催马上前，手中绣春刀一指，声音尖利刺耳。 “老和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少林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夜闯皇宫，刺杀我们督主！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玄业方丈双掌合十，面露悲悯。 “施主此言差矣，我少林乃佛门清净之地，从不参与朝堂纷争，更不会行此等宵小之举，其中必有误会。” 他话音未落，身旁一位面容刚猛，手持戒刀的壮硕和尚便已怒目圆睁，一声爆喝。 “方丈师兄，跟这群阉人废话什么！我少林武功天下第一，传承千年，岂容这等邪魔歪道在此撒野！想灭我少林，先问问我执法堂的戒刀答不答应！” 蒋春来面对这千百道能焚金熔铁的目光，脸上那股子阴柔的笑意却愈发浓郁。 他兰花指轻轻一翘，嗤笑。 “天下第一？传承千年？” “一群自以为是的秃驴，还有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配在本督面前叫嚣？今日西厂在此，就是来告诉你们这群井底之蛙，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天！” “今日之后，嵩山再无少林！这江湖，也该换个新主人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不仅仅是少林僧人，连那些前来助拳或看热闹的各路侠客也纷纷变色。这是何等的狂妄！ 竟要将传承千年的武林泰斗连根拔起！ “妖孽！安敢口出狂言！” 达摩堂首座玄清大师气得须发皆张，他深吸一口气，胸膛猛地鼓起，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骤然炸开。 “吼——！” 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狮子吼！ 音波凝为实质，卷起千堆雪，化作一道摧枯拉朽的白色怒龙，直扑蒋春来！ 蒋春来脸色一白，眼中闪过骇然。 他未曾想这老和尚功力竟如此深厚。 但他毕竟是先天四重天巅峰的高手，反应极快，体内葵花真气疯狂运转，双掌在身前交错一划，一道阴柔诡谲的力场瞬间成型。 音浪怒龙撞上力场，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 蒋春来闷哼一声，身形剧震，连人带马被硬生生震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冻土上踩出深深的蹄印。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如鹤唳九天的长啸自远方天际传来。 “一群阉党，也敢在佛门净地放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影自远处的山峦之巅飘然而至。 他脚尖在峭壁积雪上轻轻一点，凌空飞渡数百丈的距离，悄然无声地落在了少林寺的山门之前。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他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未出鞘，但那股锋锐无匹的剑意已然透体而出，割得人肌肤生疼。 他一出现，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与抽气声，尤其是那些江湖女侠，更是个个美目放光，异彩连连。 “是玉面剑郎杨镇！剑神杨一剑的亲传弟子！” “天呐，他竟然也来了！我听说他早已踏入先天五重天，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不愧是位列百花榜探花郎的人物，这风采，这气度……” 杨镇对周遭的议论充耳不闻，他那双孤傲的眼眸，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蒋春来。 “你，自裁吧。” 声音带着命令口吻，仿佛让蒋春来自尽，是对他天大的恩赐。 第41章 剑神他老人家亲自来了 但他蒋春来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咱家今天就来称称你这剑神弟子的斤两！”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扑出，手中绣春刀化作一道惨白的匹练，带着阴寒刺骨的劲风，直取杨镇咽喉！ 杨镇冷笑，身形不动，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那道刀光轻轻一弹。 “锵！” 一声脆响，他的指尖精准地弹在刀脊之上。 一股沛然莫御的纯阳剑气勃发，蒋春来只觉一股巨力袭来，绣春刀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得气血翻腾，再次后退。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杨镇的剑法堂皇正大，一招一式都蕴含着一股浩然之气，剑光挥洒之间，如大江奔流，势不可挡。 而蒋春来的刀法则诡谲阴毒，招招不离要害，身法更是飘忽不定，宛如暗夜中的幽魂。 两人同为先天五重天，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蒋春来早已暗中扣下了数枚银针，却始终未曾将压箱底的《葵花宝典》催动到极致，只是不断示敌以弱，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耐心地等待着那个一击毙命的瞬间。 人群中，一名身着华服，面容姣好的女子忽然高声喊道：“杨大哥，还跟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废话什么！快快斩下他的狗头，为武林除害！” 是司徒世家的千金，司徒敏。 这一声呼喊，仿佛点燃了杨镇心中的傲气。 他长笑一声，剑势陡然一变，变得狂猛无俦，剑光如瀑，瞬间将蒋春来笼罩其中！ “来得好！” 蒋春来心中狂喜，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面对那铺天盖地的剑幕，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 就在两人身形交错的刹那，蒋春来的眼中闪过一抹妖异的红芒，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轰然爆发！ 《葵花宝典》第五重——天女散花！ 刹那间，八点银星自他袖中暴射而出，悄无声息，快逾闪电，分袭杨镇周身八处大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全力出手的杨镇瞳孔猛地一缩！ 他身在半空，已是避无可避！危机时刻，杨镇爆喝一声，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光轮，护住周身。 七声密集的脆响，七枚银针被尽数磕飞。 然而，第八枚银针，角度刁钻至极，穿过剑光的缝隙，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左膝！ 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伴随着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杨镇的护身剑气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蒋春来那张阴柔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手中的绣春刀不知何时已换成了长剑，剑尖如毒蛇吐信，后发先至，瞬间抵在了杨镇的喉咙上！ 胜负，已分！ “住手！” 玄清大师怒喝一声，一掌拍向蒋春来。 可就在他动身的瞬间，一道干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蒋春来身前，同样伸出一只干枯如鸡爪的手掌，迎了上去。 是蒋福满！ 双掌交击，一股肉眼可见的恐怖气浪轰然炸开！两人脚下的青石寸寸龟裂，无数碎石被劲气卷起。 远处观战的江湖侠客躲避不及，顿时有数十人被碎石击中，惨叫着倒地。 玄清大师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退了七八步，而蒋福满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高下立判！ 杨镇被玄清大师的掌风余波带得脱离了剑锋，踉跄落地，左膝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卑鄙！竟然使用暗器！” “西厂的鹰犬，果然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江湖群侠回过神来，纷纷怒斥。 玄清大师扶起杨镇，看着他膝盖上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脸色铁青，对着蒋福满怒斥：“蒋督主！江湖比武，光明磊落，你西厂竟用此等阴毒暗器伤人，不觉得可耻吗？” 蒋福满干笑两声，声音沙哑难听，仿佛两块砂纸在摩擦。 “可耻？咱家只认胜负，不问手段。” 他瞥了一眼杨镇发黑的伤口，补充了一句。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针上，咱家还喂了点西域奇毒五毒散。玄清大师，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多管闲事，可是会死人的。”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玄清大师连忙扣住杨镇的脉门，真气一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股阴毒的异种真气正在杨镇体内疯狂破坏，消融着他苦修二十年的精纯功力。 杨镇也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丹田正在变得空虚，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他，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啊——！我的武功！我的武功！”杨镇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那司徒敏见心上人遭此毒手，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指着蒋福满破口大骂。 “阉狗！你们不得好死！我司徒家与你们势不两立！” 蒋福满浑浊的眼球缓缓转向她。 “聒噪。” 他屈指一弹。 一道银光一闪而逝。 司徒敏的骂声戛然而止，她的眉心处，多出了一个细微的血洞。 她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敏妹！” 一名手持长剑的青年悲呼一声，正是点苍派的少主。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地冲向蒋福满，“我跟你拼了！” 蒋福满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又是屈指一弹。 同样的银光，同样的血洞。 点苍派少主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无力地栽倒在地。 前后不过一息之间，两条鲜活的生命，两个在江湖上颇有声名的年轻俊彦，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抹杀了。 所有人都被蒋福满这雷霆万钧的狠辣手段给震慑住了。 蒋福满环视一周，看着那些江湖人惊骇欲绝的表情，干枯的大手猛然一挥。 “传令！” “三千缇骑，神弩预备！” “给咱家……踏平少林！” “遵命！” 黑压压的西厂缇骑齐声应诺，三千人同时举起了手中造型狰狞的破甲神弩，对准了山门前的少林僧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如渊如狱，仿佛能压塌万古青天的恐怖气势，自苍穹之上轰然降下。 “谁敢动少林，死！” 声音还在回荡，一道贯穿天地的璀璨剑光，携着无尽的锋芒，从高天之上斩落下来！ 剑光散去，一道青衫磊落的身影，手握一柄古朴长剑，悄然立于蒋福满身前十丈之处。 看清来人的面容，江湖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般的狂喜惊呼。 “是剑神！是大明皇朝的剑神杨一剑！” “天呐！剑神他老人家竟然亲自来了！” “传闻剑神三十年前便已是通灵境一重天的至强者，更领悟了无上剑道星辰之剑，世间已无人能敌！” 第42章 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杨一剑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自己那瘫倒在地，面色灰败的弟子身上。 “镇儿！” 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杨镇身边。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杨镇膝上的针孔和体内正在消散的功力，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从他身上缓缓升起。 他霍然起身，目光直刺蒋福满。 杨一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交出解药。” “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蒋福满那张干瘪的老脸竟是挤出了诡异的笑容，沙哑的嗓音里满是讥讽。 “饶咱家一条狗命？呵呵……剑神，好大的名头。” 他浑浊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杨一剑。 “通灵境二重天，剑意不错，可惜，在我西厂面前，还不够看。” 此言一出，杨一剑的眼神骤然冷冽下来。 他手中的古朴长剑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似乎在渴望饮血。 “你不够资格，那就让你身后那位够资格的人出来见我！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对！让西厂大督主滚出来！” “剑神前辈，杀了这群阉狗，为武林除害！” “有剑神在此，何惧妖邪！” 刚刚被西厂铁血手段吓破了胆的江湖群侠，此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鼓噪起来，声浪震天。 蒋福满脸上的笑容愈发轻蔑，正欲开口反唇相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杨一剑，你确定要见本座？” 这声音出现的瞬间，以蒋福满为首，那三千名杀气腾腾的西厂缇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头颅深深垂下。 “恭迎大督主！” “恭迎大督主！” “恭迎大督主！” 三声山呼，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音浪，冲散了云霄，震得整座嵩山都在嗡嗡作响。 杨一剑的脸色从未如此凝重过。 在那道声音响起之时，他引以为傲的通天剑意，竟是被压制得几近溃散。 他甚至无法捕捉到声音的来源，仿佛那个人无处不在，又仿佛他就是这片天地。 这是何等悬殊的差距！ 杨一剑强行压下心中的骇然。 “阁下究竟是何人！此举是要与我整个大明武林为敌，与天下为敌吗？！”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本座给你们三十个呼吸的时间。” “降，或者死。” “三十息之后，少林寺，鸡犬不留。”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杀机轰然压下。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少林高僧，还是各派豪侠，都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那杀意冰冷、纯粹，不含任何杂念，就是要将此地的一切生灵，尽数抹杀！ “疯子！他是个疯子！” “快走！他真的敢屠了少林！” 南宫世家的家主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第一个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带着家族子弟连滚带爬地向山下逃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上官世家、慕容世家……那些传承数百年的门阀世家，此刻跑得比谁都快。 他们比寻常江湖人更能感受到那股杀意中蕴含的，是何等不容违逆的意志！ 然而，仍有部分与少林交好的门派高手选择留下，他们面色挣扎，最终还是咬牙站在了玄清大师的身后。 他们赌，赌这位西厂大督主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将千年古刹夷为平地！ 杨一剑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阁下……” “时间到。” 淡漠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死。” 一个死字落下的瞬间，杨一剑正欲说出的话语，永远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没能看清敌人是如何出手的。 只觉得眼前一道淡青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到连他的神念都无法捕捉。 随即，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这位被誉为大明皇朝近百年来最强者的剑神，胸膛整个地凹陷了下去，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白衣。 至死，他都没能拔出自己的剑。 直到此时，众人才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 只见在少林寺山门前那棵有着千年树龄的古松之巅，不知何时，悄然站立着一名青衫男子。 一个字，从那青衫男子的口中轻轻吐出。 “杀。” 三千西厂缇骑瞬间起身，扣动了手中神弩的扳机。 三千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破甲弩矢，遮天蔽日般地射向了少林僧众！ “结罗汉大阵！” 少林弟子们发出悲愤的怒吼，迅速组成阵法，金色的罡气屏障冲天而起。 然而，在那足以洞穿城墙的弩矢攒射之下，罡气屏障仅仅坚持了不到三息，便轰然破碎！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鲜血，染红了这座千年古刹的每一寸土地。 “邪魔！” 达摩院首座玄清大师双目赤红，须发皆张，他怒吼一声，手中那串盘了百年的念珠被他灌注全身功力，化作一百零八道流光，撕裂空气，射向松顶的李怀玉！ 然而，那一百零八颗堪比神兵利器的佛珠，在靠近李怀玉身前三丈范围时，竟是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齑粉，随风飘散。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亦有金刚一怒！” 少林方丈玄正老和尚目眦欲裂，他指着李怀玉，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大明皇朝，有你这等妖孽，国祚必不久矣！” “四大院首，随我布阵，诛杀此魔！” “遵方丈法旨！” 玄正、玄清，以及另外三位院首，五位通灵境的绝世高僧，身上同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瞬间组成一座玄奥的阵法，化作一道怒目金刚的虚影，直扑李怀玉。 所有幸存的武林人士，都屏住了呼吸。 五位通灵境大师联手施展的伏魔大阵！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那立于宝刹之上的青衫身影，却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他依旧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清风拂面。 “金刚伏魔印？呵呵……” 李怀玉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话音未落，他对着那尊声势浩大的怒目金刚，随意地凌空一挥。 下一瞬，在所有人毕生难忘的惊恐视线中，那尊由五位通灵境高僧组成的怒目金刚，连同他们脚下的伏魔阵法，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金光消散。 而玄正、玄清等五位高僧，则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 五位少林高僧的头颅，齐齐炸裂开来！ 红的、白的，混杂着滚烫的血雾，喷洒长空。 五具无头的腔子，无力地从半空中栽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43章 可惜，你还是要死 “啊——！” 幸存的少林弟子们，看到这一幕，精神彻底崩溃，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那些还心存侥幸的江湖人士，则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发疯似的向山下逃窜。 残存的几位世家家主，遥望着那道依旧立于松顶，纤尘不染的青衫身影，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从心底升起。 天……变了。 从此以后，这天下第一，再也不是剑神，也不是什么隐世高人。 而是他——西厂大督主，李怀玉！ 血雾弥漫，残肢断骸铺满了通往山门的每一级石阶。 嵩山之巅，已成人间炼狱。 那些侥幸未死的江湖人，此刻正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逃离这片修罗场，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精神已然崩溃。 然而，立于千年古松之上的那道青衫身影，却对这场屠杀恍若未闻。 李怀玉的目光，越过了眼前的尸山血海，投向了少林寺深处，那座巍峨的大雄宝殿之后。 “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见见本座了。难道要本座，亲自请你出来吗？” 此言一出，连正在执行屠杀命令的蒋福满都微微一愣，顺着李怀玉的目光望去。 那里，除了袅袅的香火青烟，空无一人。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阵悠远的钟声，自少林深处响起。 “当——” 这钟声，不似晨钟暮鼓那般宏亮，反而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奇异力量。 原本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在这钟声里，竟是缓缓舒展开来。 那些疯狂杀戮的西厂缇骑，手中的屠刀竟是不由自主地一滞，眼中血红色的杀意，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忏悔。 他们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看着脚下惨死的僧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嗯？” 李怀玉眉头微皱，松顶上的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中央。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陈旧灰袍，披散着长发，面容轮廓迥异于中原人士的吐蕃僧人，赤着双足，一步一步从殿后走出。 他每走一步，脚下便仿佛有无形的莲花绽放。一股宁静、祥和、慈悲的佛性气息，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净化着这片被鲜血与杀戮污染的土地。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诸位施主，何苦造此杀孽。” 吐蕃僧人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不少西厂太监竟真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刃，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在本座面前，装神弄鬼！” 李怀玉眼中寒芒一闪，对这种精神层面的蛊惑嗤之以鼻。 他并指如剑，朝着那吐蕃僧人当胸刺去！ 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撕裂空间，寂灭万物的恐怖意志！ 然而，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那吐蕃僧人面对这绝杀一击，竟是面色不变，只是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迎了上去。 “啵。” 一声轻响。 李怀玉那足以洞穿山岳的一指，竟被对方稳稳地接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将广场的青石地砖尽数掀飞！ “接住了？！” 仅存的几名少林弟子，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有点意思。” 李怀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可惜，你还是要死。” 话音未落，他那被挡住的指尖，陡然爆发出一点幽暗深邃的乌光。 《万象法门》——吞噬！ 吐蕃僧人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宁静祥和，终于在这一刻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 他只感觉自己指尖触碰到的，不是人的血肉，而是一个能够吞噬万物的黑洞！ 他体内的浑厚功力，连同他的生机、神魂，都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疯狂地向着那点乌光涌去！ “你……你是……魔……” 他惊恐的话语尚未说完，整个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捧飞灰，消散在风中。 只留下一串古朴的佛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李怀玉不再理会那些劫后余生的少林弟子，径直迈步，走向了寺院最深处的藏经阁。 他的声音，淡漠地在蒋福满耳边响起。 “本座对这些武功秘籍不感兴趣，只是想查阅一些九州的古史文献。” 蒋福满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李怀玉的意思，那张老脸再度被狰狞的杀意所笼罩，对着那些刚刚重燃希望的少林弟子，发出了最后的宣判。 “大督主有令，杀，一个不留！”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远处山道上，几位侥幸逃脱的世家家主，遥望着那道走向藏经阁的背影，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通灵境七重天，已经是这方天地的极限了啊！”上官家的家主声音都在发颤。 南宫家主惨然一笑，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极限？呵呵……你忘了万年前的传说吗？吹雪宫关闭，九州灵脉被无形的力量压制，这才有了所谓的极限。此人恐怕根本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他或许是从上古活到现在的……老怪物！”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念头，比李怀玉天下第一的实力，更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藏经阁内，弥漫着檀香与古籍混合的独特气息。 李怀玉对那些摆在明面上的武功秘籍视而不见，径直走入内阁，那里存放着少林千百年来的各类史料杂记。 他修长的手指在书架上缓缓划过，神念如潮水般涌出，一目十行，瞬间便将海量的信息纳入脑中。 他看到了，关于剑神杨一剑的记载，此人竟是少林俗家弟子，难怪会为少林出头。 他看到了，三千年前，中古昭元时代的秘闻，曾有盖世大魔出世，血染九州，最终被一位神秘强者镇压。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本用兽皮制成的，最古老的典籍之上。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模糊。 “……万载之前，吹雪宫关，自此仙神佛魔辟易，人间再无飞升路……” “……吹雪宫开……” 后面的字迹，已经彻底消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 “吹雪宫……” 这究竟是飞升的通道，还是某个独立的空间之门？ 他联想到修行天人五境：通灵、归元、真元、神皇、归墟。 一旦臻至归墟之境，便可拥有百万载寿元，若能打破桎梏，化身仙神，更是能与天地同寿，永生不死。 “可惜了。” 李怀玉轻轻一叹。 如今这方天地，早已没有仙神天人。 方才那名实力最强的吐蕃僧人，也不过是通灵境五重天的修为，而且佛性驳杂，根本不是纯粹的僧人，更像是在少林寺，等待着什么。 第44章 是否再次斩断尘根 联想到大明皇朝境内，近年来愈发频繁的冰川异动，李怀玉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所谓的吹雪宫，极有可能，就在这大明皇朝的疆域之内！ “天地气运，似乎在偏袒那妖清皇朝，想让它取大明而代之么？” 这个九州世界，远非表面上的武侠世界那般简单。 有天外陨铁铸就，能引神灵虚影降世的神降剑；有道门祖师佩戴，能镇压一国气运的真武剑；更有太行山的魔石，东海的蛟龙，西海的神树，南海的美人鱼，以及北海深处，蠢蠢欲动的魔族。 李怀玉缓缓合上古籍，嘴角扬起睥睨天下的弧度。 “那又如何。” “有本座在，大明，亡不了。” “至于妖清……在本座的死亡名单上，再添一个名字罢了。” 当李怀玉缓步走出藏经阁时，身后的千年古刹，已再无一丝抵抗之声。 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大督主。” 蒋福满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他的内心，早已被李怀玉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彻底折服，再也生不出半点异心。 “传令下去。” “将少林寺所有的书籍、佛像，全部打包带走。一页纸，一块瓦，都不能留下。” “遵命！” 蒋福满重重叩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大督主这不仅是要灭了少林的传承，更是要掘了它的根！ 他抬起头，看到数百名西厂太监，正在默默地收拾着同伴的尸体。 这一战，西厂亦有伤亡。 但这数百名战死的太监，他们的名字，将被刻在西厂的功勋碑上，他们的家人，将享受到西厂最高规格的抚恤。 他们，是西厂的功臣。 西厂缇骑与锦衣卫涌入千年古刹的每一个角落。 佛堂、禅院、僧舍……凡是目之所及的建筑，尽数被暴力破开。 起初，锦衣卫指挥使乔星河还带着几分监督之意。 然而，当他的人撬开大雄宝殿内地砖，露出下方密室时，连他这位见惯了风浪的朝廷鹰犬，呼吸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刺目耀眼的金光，几乎要将整个昏暗的密室照成白昼！ 密室之内，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古玩字画，只有一尊尊大小不一，纯金打造的佛陀！ 最大的一尊，竟高达三丈，宝相庄严，佛光普照，仿佛能洞悉人心。 “我的天……”一名年轻的锦衣卫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得值多少银子？” 乔星河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擂动，他迅速扫视一圈，粗略估算，这里的黄金加起来，恐怕不下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黄金！ 一个传承千年的佛门圣地，竟暗中囤积了如此骇人听闻的财富！ 乔星河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电光，他猛然想起了不久前，大督主李怀玉轻描淡写地拿出数五千万两，命他购买粮食。 原来……银子是这样来的！ 那么，少林之后呢？ 乔星河的脑海中浮现出朝堂上那些脑满肠肥的文武百官，尤其是那位权倾朝野的谭阁老。 “谭松……”乔星河的嘴唇微微发干。 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对百官的家底了如指掌。 谭阁老经营数十年，府中的家产，恐怕早已超过了五千万两白银！ 大督主连佛门的钱都敢抢，他会放过谭松这条巨鳄吗？ 唇亡齿寒！ 乔星河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与其等着大督主清算到自己头上，不如主动奉献！ “还愣着干什么！” 乔星河对着那尊三丈金佛，厉声喝道，“这么大的东西，怎么运回京城？给本指挥使劈开！”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发出一阵龙吟般的清鸣。 “惊涛拍岸！” 一道璀璨的剑光如银河倒泻，裹挟着无匹的劲力，狠狠斩在金佛的腰部！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回荡在密室之中，那尊足以让万人跪拜的金佛，竟被他一剑从中斩断，光滑的切口反射出众人惊骇的面容。 嵩山之外，密林之中，数百名来自各大宗门世家的高手屏息凝神，遥望着那片被血色笼罩的圣地，一个个噤若寒蝉。 少林寺内的金光与巨响，他们也隐约感知到了。 “少林千年底蕴……那些金佛，还有藏经阁内的七十二绝技……”一名世家家主喉头滚动，眼中贪婪的火焰一闪而逝，但旋即被更深的恐惧所浇灭。 “想要？你去拿啊！” 旁边一人冷笑，语气中满是自嘲，“你觉得你的脖子，比金刚伏魔大阵还硬？还是觉得你的命，比那吐蕃高僧还值钱？” 一句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死寂。 是啊，那道青衫身影，仅仅是挥了挥手，便破去了少林最强的护山大阵，一指点出，便将一位通灵五重天的绝顶高僧化为飞灰。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天机门编撰的《九州天榜》，网罗了仙秦、神汉、圣唐、道宋、武明、妖清、蛮元七大皇朝，共计八十一位绝世强者。我武明王朝，上榜者不过寥寥数人，最强的盛安侯也不过位列三十七。” “可就算是天榜前十，甚至是传说中仙秦的始皇帝、神汉的武帝、圣唐的太宗那等盖世人雄，能做到如此轻描淡写地覆灭一方顶级势力吗？” 马车旁，李怀玉静静伫立，仿佛对外界的喧嚣与财富置若罔闻。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成功覆灭顶级势力·少林寺，任务完成度：完美。】 【奖励发放：《九重洗髓经》！】 【是否立即领取？】 李怀玉意念一动。 “领取。” 刹那间，一股温润而霸道的热流自丹田深处凭空出现，如奔腾的江河，瞬间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络，每一滴血液，都在这股力量的洗涤下，发生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他原本就因修炼《金刚不坏神功》而强悍无比的肉身，此刻更是朝着一种非人的琉璃玉体转化。 真气运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实力，再次暴涨！ 然而，最让李怀玉心神微动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残缺的身体深处，竟有一丝微弱的生机，正在缓缓萌发。 仿佛枯木逢春，死灰复燃！ 然而，不等他细细体味，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体内生机异动，大太监系统终极任务触发。】 【请宿主做出选择。】 【选择一：斩断尘根，心无旁骛。葵花向阳，唯我不败！奖励：《葵花宝典》第十二重功法，未来机缘成熟，可重塑完整之躯。】 【选择二：顺其自然，回归凡人。欲望滋生，道心蒙尘。奖励：大太监系统即刻解绑离去。】 第45章 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李怀玉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完整的人？凡人？ 那种被七情六欲束缚，为生老病死所困的脆弱生物，有什么好当的？ 他李怀玉要的，是站在万万人之上，掌控一切的无上权柄！是破碎虚空，与天地同寿的永恒！ “我选一。” 他毫不犹豫，甚至连一刹那的迟疑都没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形一闪，没入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蒋福满等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大督主的身影。 密林深处，李怀玉神情淡漠，右手并指如刀。 一抹寒光闪过。 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那刚刚萌发的一点生机，被他亲手毫不留情地彻底斩断！ 自此，再无半分旖旎，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杀意与权欲。 前后不过三分钟。 李怀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马车前，脸色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出去散了个步。 他轻轻一跃，稳稳坐入车厢之内。 “蒋福满。” “奴才在！” “下一站，天下会。” 西厂的车队，满载着少林的千年财富与武学典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嵩山地界。 车队行至一处官道，两侧是茂密的树林。 突然，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林中射出，却并非偷袭，而是在距离车队十丈之外，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噗通！” 那人身着夜行衣，脸上带着青铜面具，气息深沉悠远，赫然也是一位先天高手。 “来者何人！” 蒋春来与季明轩瞬间拔刀，护在李怀玉的马车之前。 “在下谢真，无门无派一散修！” 那蒙面人的声音沙哑而急切，他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与碎石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恳求西厂大督主，赐下神功，谢真愿为督主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车厢内，李怀玉的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你的辟邪剑法，不是练得挺好么？” 淡漠的声音传出，却让那蒙面人谢真如遭雷击，整个身躯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辟邪剑法！他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被对方一口道破！ “此功法有缺，在下已至瓶颈，再难寸进！” 谢真不再隐瞒，声音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与不甘。 “唯有督主您的《葵花宝典》，才是真正的无上神功！求督主成全！” 李怀玉的声音带着玩味。 “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为了事业，可以不顾一切。” 车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掀开，李怀玉的目光落在谢真身上，仿佛能洞穿他的面具，看透他的灵魂。 “可以。” 他屈指一弹，一本薄薄的册子精准地落在谢真面前。 封面上，正是葵花宝典四个大字。 “谢……谢督主！”谢真欣喜若狂，双手颤抖地捧起秘籍。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座麾下，西厂七督主。” “属下……叩谢大督主！” 谢真怎么也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他原以为要经受无数考验，甚至要献上无数投名状，却不料对方竟如此轻易地就应允了。 李怀玉放下车帘，声音再度恢复了淡漠。 “谢真，从此投靠朝廷，为陛下效力！”谢真立刻表态。 “不必。” 李怀玉的声音传来，让谢真一愣。 “朝廷不需要你。本座，需要你去做另一件事。” “请督主吩咐！” “本座命你，整合武明王朝境内的所有江湖门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肃清各路盗匪，稳定地方。此事若成，本座可传你《葵花宝典》第十重。” 谢真呼吸一窒，这是要他当武林盟主？ “此外，妖清皇朝与我大明乃是死敌。你每杀一名妖清皇朝的先天高手，可来本座这里换取功法感悟。若能斩杀一名通灵境，本座可传你第十一重。若能助本座覆灭妖清，这第十二重的无上心法，便是你的。” 这是天大的好事！ 谢真整个人都懵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 他自诩君子，最重信诺，也相信李怀玉这等神魔般的人物，绝不会欺骗自己。 “属下……领命！”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再次重重叩首。 一枚晶莹剔透，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从车窗内飞出，悬停在他面前。 “此乃凝神丹，可助你勘破玄关，晋入通灵。去吧，不要让本座失望。” 谢真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官道尽头的密林之中。 蒋福满凝望着那个方向，浑浊的老眼中，一抹难以言喻的艳羡与炙热一闪而过。 那可是《葵花宝典》！ 是能让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一步登天成为西厂七督主的无上神功！ 他蒋福满，修炼血魔心法四十年，历经多少生死，才堪堪摸到通灵二重的门槛。 而这个谢真，仅仅是跪地磕了几个头，便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机缘。 仿佛洞悉了他心中所想，车厢内传来李怀玉淡漠如冰的声音。 “蒋福满。” “奴才在！”蒋福满一个激灵，连忙躬身。 “你以为，本座偏爱他？” 蒋福满头垂得更低，不敢言语。 “你们所有人，都听着。” “本座的《葵花宝典》，共有十二重。尔等修炼的，不过是前九重。” “今日，本座给你们一个承诺。任何人，只要能将前九重修炼至大圆满之境，便可来本座这里，领走第十重的功法！” 此言一出，三千名太监缇骑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无比。 第十重！ 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大督主，竟愿意将此等神功传下！ 一时间，所有人胸中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闭关，将那该死的第九重壁垒冲破！ “愿为督主效死！”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彻云霄，那股冲天的气势，让官道两侧林中的飞鸟都惊得四散奔逃。 车厢内，李怀玉缓缓闭上了双眼，淡淡一笑。 人心，最好用。 车队继续南下，而李怀玉的意识，已然沉入丹田气海。 少林一战，虽看似摧枯拉朽，但他硬抗金刚伏魔大阵，亦受了些许震荡。 方才又亲手斩断生机，更是对神魂造成了微弱的损伤。 此刻，洗髓经的力量如涓涓细流，温养着他每一寸经脉，修复着那些细微的创伤。 《葵花宝典》第十二重，已然圆满。 此功法至阴至柔，追求的是极致的速度与诡谲。 可他另一门根本大法《金刚不坏神功》，却至阳至刚，讲究的是万法不侵，金身不灭。 一阴一阳，终究难以完美融合。 “系统，可能将十二重的《葵花宝典》，兑换为其他同等级的功法？”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 【《葵花宝典》为天阶上品功法，可兑换同阶功法《天罡童子功》。此功法共十一重，修炼至大成，可铸就天罡不灭体，纯阳无极，万邪不侵。】 【兑换后，宿主体内葵花真气将尽数转化为天罡童子气，与《金刚不坏神功》相辅相成。是否兑换？】 “兑换。” 李怀玉没有丝毫犹豫。 第46章 本座，亲自去会会他 原本如丝如缕，阴柔诡秘的葵花真气，仿佛被投入了熔炉之中，在一股无形力量的锻造下，开始疯狂蜕变。 阴极阳生！ 一缕霸道绝伦，煌煌如大日般的纯阳真气，自气海中央诞生。 不过短短一刻钟，他全身的真气已尽数转化完毕！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瞬间冲破了通灵七重天的桎梏。 通灵境八重天，只差临门一脚。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冲破关隘之时，一股来自天地间的宏大压力，骤然降临。 仿佛整个武明王朝的天地意志，都在排斥他的存在。 李怀玉缓缓睁开眼，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再进一步，这方天地，恐怕会降下雷罚！ “天地压制么……有趣。” 他没有强求，而是将那股力量缓缓收敛，归于气海。 饭，要一口一口吃。 路，要一步一步走。 西厂车队一路南下，而关于嵩山少林覆灭的消息，则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武明江湖！ “听说了吗？千年古刹少林寺，被西厂三千番子给平了！” “怎么可能！少林的十八铜人阵，金刚伏大阵，那可是连通灵七重天高手都讨不了好的！” “事实就是如此！据说西厂大督主李怀玉亲至，挥手破阵，弹指杀人！吐蕃来的得道高僧，被他一指头点成了飞灰！” “嘶——这……这是魔头降世啊！” 一时间，江湖震动，天下哗然。 有血性方刚的门派叫嚣着要联合起来，讨伐朝廷鹰犬，为武林同道报仇。 也有心思活络的世家，开始暗中派人接触妖清皇朝与道宋皇朝的使者，盘算着另寻靠山。 “投靠异族？我呸！我祖上三代都是大明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给外人当狗！” “可不当狗，就得死！你选哪个？” 当西厂的三千缇骑将天下会总舵围得水泄不通时，才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一名缇骑飞奔至马车前。 “回禀督主，天下会帮主蛮熊，三日前便已离开总舵。据抓获的杂役交代，他是去追杀自己叛逃的三名弟子去了。” “哦？” 李怀玉掀开车帘，目光扫过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庄园，嘴角浮现冷意。 “蒋福满，带人进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本座搬空，运回皇都。” “奴才遵命！” “至于那头熊……本座，亲自去会会他。”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高空之上，罡风凛冽。 李怀玉御空而行，庞大的神念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四面八方铺展开来。 这大明皇朝，卧虎藏龙。 他能感觉到，皇都之中，除了盛安侯，至少还有三股不弱于他的气息。 而在名山大川之间，亦有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在沉睡。 只要这些人，不来招惹朝廷，不来阻碍他李怀玉的霸业，他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很快，他的神念在东北方向百里之外，捕捉到了几股纠缠在一起的狂暴气息。 其中一股，雄浑霸道，如山如岳，应是那通灵五重天的蛮熊。 另外三股，虽然稍弱，但其中两股竟隐隐有合二为一的趋势，联手之下，竟也能爆发出堪比通灵二重天的力量。 “风云合璧么……有点意思。” 李怀玉改变方向，朝着那片战场，疾驰而去。 密林之中，一片狼藉。 方圆数里之内的树木尽数折断，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与坑洞。 “噗！” 啸云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出，握剑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臂骨已然断裂。 他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个身影，眼中是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杀意。 “蛮熊！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 在他身旁，听风与林冰也同样身负重伤，脸色苍白如纸。 “叛徒？” 蛮熊狞笑一声，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玄奥的纹路，“成王败寇罢了！老帮主将《万象法门》传给我，而不是你们三个废物，就证明我才是天命所归！” 他双手猛地一合！ “万象法门，森罗万象！” 刹那间，周围断裂的树木、破碎的岩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漫天箭雨，朝着三人爆射而去！ “小心！” 林冰惊呼一声，三人强提真气，挥舞兵刃抵挡。 但他们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何挡得住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砰！砰！砰！” 三人再次被狠狠轰飞，撞断了数棵大树，摔在地上，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林冰咳着血，急切地看向另外两人。 “没时间了……风云合璧！” 啸云与听风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合！” 两人强撑着站起，双掌相对，将体内残存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对方体内！ “风无相！” “云无常！” “风云合璧，摩诃无量！”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根同源的力量轰然相融，化作两道通天彻地的龙卷风暴！ 一道青中带金，撕裂一切；一道白中带紫，吞噬万物！ 两道龙卷以夹击之势，朝着蛮熊狂涌而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蛮熊依旧狂傲。 “万象归一，无法无天！” 他身后的天地元气疯狂汇聚，竟形成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朝着那两道龙卷，狠狠拍下！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方圆十里之内的参天古木，被连根拔起！ 大地寸寸开裂，形成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远处的林冰，被这股余波掀飞出百丈之外，她死死地抓住一截树根，才稳住身形。 当她抬起头，看到那两道龙卷风暴，竟与那只巨掌僵持不下，甚至隐隐有压制之势时，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杀了他！啸云！听风！” 风暴之中，传来啸云疯狂的咆哮。 “蛮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不可能！” 蛮熊的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溢出。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那股绞杀之力下剧烈震颤，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不信！他怎么可能输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给我破！” 他怒吼着，将全身功力催至极限，那只元气巨掌光芒再盛三分，狠狠压下！ 双方的力量，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烟尘缓缓散去。 “成功了吗？” 林冰不顾伤势，发疯似的冲入战场中心。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沉。 啸云与听风浑身浴血，静静地躺在深坑之中，已然昏迷了过去。 而蛮熊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只有地面上那一路延伸向远方的暗红色血迹，证明着他亦是身受重创，仓皇逃遁。 林冰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不敢停留，背起两名不省人事的师兄弟，踉踉跄跄地朝着密林深处奔去。 第47章 只要挡路的，都得死！ 密林深处，小河潺潺。 蛮熊半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河水里，胸口一个恐怖的血洞还在汩汩冒着血泡。 他死死抓着岸边的泥土，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啸云……听风……你们这两个小畜生，给我等着！” “等我神功大成，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万象法门》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悄无声息地划破长空。 蛮熊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狰狞的表情僵在脸上，巨大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额角太阳穴上，那一把精致、纤细、却又致命的飞刀。 好快的刀……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随即，他眼中所有的神采尽数熄灭，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高大的身躯轰然向后倒去，溅起大片混杂着血污的浪花，彻底没了声息。 那柄刺入他头颅的飞刀，竟如梦幻泡影般，化作点点光屑，消散于无形。 晴空之上，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沉闷的巨雷。 整片大地都为之剧烈震颤，河水倒卷，山石滚落，仿佛苍天在为这不应存于世间的杀戮而震怒。 天罚！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高空中，李怀玉的身形微微一顿。 冰冷机械的系统提示音，精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天道任务：斩杀天下会帮主蛮熊，已完成。】 【任务奖励：《万象法门》第六重、第七重、第八重功法。是否领取？】 “领取。” 他体内那刚刚转化完成，煌煌如大日般的天罡童子气，仿佛饿了千年的饕餮，贪婪地吸收着《万象法门》的精髓，气息再度暴涨！ 他回头，淡漠地瞥了一眼蛮熊身死之处。 “蝼蚁。”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撕裂云层，朝着皇都的方向激射而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小河边，一个身着朴素麻衣，气息缥缈如烟的男子凭空出现。 他蹲下身，仔细端详着蛮熊的尸体，目光最终落在那太阳穴上完美无瑕的致命伤口上。 “好快的刀……好纯粹的杀意……这股力量，不属于江湖任何一家。” 无名的眼中，闪过深深的困惑与忌惮。 皇城，御书房。 当李怀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时，一袭红衣的东方不败早已等候在此。 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带着慵懒的笑意。 “解决了？” “一只熊而已。”李怀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书案后，身着明黄龙袍的赵庭猛地抬起头，那张因劳累而略显苍白的俏脸上，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所有的疲惫与忧虑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驱散。 “怀玉！” 这一声呼唤，饱含着远超君臣之礼的依赖与欣喜。 “陛下。”李怀玉微微颔首。 “锦衣卫送来了三亿两白银，说是抄没曹魏源等逆党家产所得，国库的燃眉之急，总算能解了。” 赵庭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雀跃，像个急于邀功的孩子。 李怀玉的目光扫过案上堆积如山的灾情奏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三亿两？” 他反问一句，语气平淡，却让御书房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陛下，如今城外一石粮食，已涨至十两纹银。这三亿两，够天下百姓吃几天？” 赵庭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无措。 “那……那该如何是好？”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大明人口，锐减两亿！北方的万里疆土，早已被风沙吞噬，沦为不毛之地。守着那些空城，除了白白饿死我大明的军民，还有何用？” “放弃北方？”赵庭的声音都在发颤，那是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 “收缩兵力，将所有子民尽数迁至皇都方圆千里之内！集中一切力量，先活下去！” 豆大的泪珠，终于从这位十六岁帝王的眼眶中滚落。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李怀玉凝视着她，凝视着那副扛着整个王朝重量的孱弱肩膀。 他那万年冰封的眼神中，竟罕见地柔和。 “十年。给臣十年，臣还陛下一个朗朗乾坤。” 这两个字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瞬间击溃了赵庭心中所有的脆弱。 她猛地擦干眼泪，脊梁重新挺得笔直。 她是皇帝，她不能倒下！ “太傅他们……提议与妖清皇朝议和……”她试探着开口，声音依旧有些发虚。 “议和？” 李怀玉冰凉一笑，“陛下可知，谭阁老府上，金银几何？五千万两，只是个小数。良田百万亩，佃户十万！他谭松的私库，比国库还要丰盈！”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森然的杀机喷薄而出。 “陛下又可知，城北李家，这五年间，与妖清做了多少笔粮食生意？家产翻了二十倍！他们卖的，是我大明子民的活路！” 城北李家！ 赵庭的心脏狠狠一抽！那是李怀玉自己的本家！他竟要亲手将其连根拔起？！ 她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任何感情波动的眸子，终于彻底明白了。 在这个男人眼中，没有亲族，没有私情，只要挡路的，都得死！ “朕……明白了。” 她的声音，已然变得沉稳而坚定。 “朕，这就去抄了谭松的家！” “臣去看看皇庄的红薯藤。”李怀玉淡淡留下一句，转身便走。 赵庭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随即猛地一拍龙案，厉声喝道。 “来人！传锦衣卫指挥使！随朕，摆驾太傅府！” 皇庄。 眼前的景象，宛如寒冬腊月。 时值五月，本该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此地气温却诡异地降到了冰点之下，寒风呼啸，枯草上挂着白霜。 被视为大明希望的十亩红薯藤，大半已经冻死，剩下的也叶片发黑，奄奄一息。 “督主……”守护皇庄的西厂太监冻得嘴唇发紫，话都说不囫囵。 李怀玉置若罔闻，他踱步于田垄间，感受着这股源于天地意志的恶意。 他抬眼，望向远处那一片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 下一刻，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一道无形的剑气横扫而出！ 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百年古树，应声而断，巨大的树冠带着万钧之势轰然砸落，大地为之震颤！ 不等众人从惊骇中回过神，又是咔嚓数声，接二连三的巨木倒下！ 弹指之间，林木尽除！ 李怀有并指成剑，对着那堆积如山的木材凌空一划。 无数巨大的原木被精准地切割成厚实的木板，而后如被无形的大手操控，呼啸着飞起，自动围绕着那十亩红薯地，严丝合缝地拼接成了一圈高达数丈的巨大围墙！ “去，给本座找些东西来。要透明的，像水晶一样，越大越好。把这十亩地，给本座盖上一个顶！” 太监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领命而去。 他要在这末日般的天地间，以一己之力，为人道，争一线生机！ 第48章 想见我们，让她自己来 而就在同一时刻，京城，风云突变。 太傅谭松府邸的大门，被锦衣卫的破门锤轰然砸碎！ “太傅谭松，通敌叛国，罪证确凿！陛下有旨，抄家灭族，片甲不留！” 皇主赵庭亲临抄家的消息，在整个士大夫阶层中轰然引爆！ 不过半日，成百上千的读书人，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义愤填膺地涌上街头，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 “清君侧，诛阉党！” “陛下年幼，受奸人蒙蔽！请陛下斩杀李怀玉，以谢天下！” “还我谭阁老！废除西厂！” 赵庭端坐于龙椅之上，明黄的龙袍衬得她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愈发苍白。 她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 这些读书人，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自诩为国之栋梁，如今却成了动摇国本的利刃！ 她的目光，扫向垂手立于殿下的蒋福满。 “蒋福满。” “奴才在。”蒋福满的身子躬得更低了。 “去查。”赵庭没有多言，只吐出两个字。 “奴才……遵旨。”蒋福满的嘴角微微勾起。 一袭红衣的东方不败慵懒地倚在窗边，指尖捻着一缕秀发，勾魂摄魄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戏谑。 “陛下，为一群只会摇唇鼓舌的酸儒烦心，可不值得。” 她的声音柔媚入骨，仿佛能化解世间一切烦忧。 赵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露出了十六岁少女该有的疲态。 “内有士族作乱，外有妖清虎视眈眈，天地又不仁，降下这般灾祸……朕真的快撑不住了。” 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满是迷茫。 “朕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怀玉的那些红薯藤了。” 东方不败闻言，轻笑一声，莲步轻移，来到赵庭身后，伸出纤纤玉指，为她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那恰到好处的力道，让赵庭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总有办法的，不是吗？”东方不败的声音里，带着奇异的笃定。 赵庭一怔，是啊，从相识至今，那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太监，似乎从未让她失望过。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躬身进来通报，称花满楼有侍女求见。 不多时，一个身着翠绿罗裙，面容姣好的侍女款款而入，她下巴微扬，带着几分花满楼独有的傲气，对着赵庭只是敷衍地福了福身。 “我家小姐请陛下与……这位大人，移步一叙。” 她的目光，显然在东方不败那惊世的容颜与超凡的气度上停留了片刻。 赵庭与东方不败对视一眼。 “哦？你家小姐是谁，好大的架子。”东方不败的红唇微微一撇，似笑非笑。 那侍女的脸色微微一僵，却依旧维持着高傲。 “我家小姐，乃葬花门圣女，花思雨。” 东方不败的回答干脆利落。 “没听过。想见我们，让她自己来。” “你！”侍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何曾受过这等怠慢，当即气得拂袖而去。 侍女走后不多时，御书房内，毫无征兆地飘起一缕若有似无的奇香。 一道白衣身影，竟如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立于殿中。 来人身姿绰约，白纱覆面，唯露出一双宛如秋水般的眸子，清澈而深邃。 “葬花门花思雨，见过大明皇主。”她的声音清冷动人。 赵庭心中一凛，此女武功之高，竟能瞒过宫中所有护卫！ 花思雨的目光，很快便越过龙椅上的赵庭，锁定在了那一袭红衣的东方不败身上。 那绝世的风华，那深不可测的气息，那睥睨天下的姿态…… 江湖传闻，西厂大督主李怀玉，武功盖世，手段通天，虽为阉人却风姿无双。 眼前这人，定是无疑了！ 花思雨心中一定，对着东方不败盈盈一拜。 “思雨久闻西厂李督主神威，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及万一。” 此言一出，赵庭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而东方不败则微微一愣，随即那双桃花眼中，漾起了浓浓的笑意。 “哦？你找本座，有何贵干？” 竟是将错就错，直接认下了这个身份！ 赵庭在一旁看得有趣，心中暗想：小李公公脾气那么好，想来也不会介意东方姐姐借他的名头用用。外面那些读书人，还天天骂他是奸佞国贼，真是有眼无珠！ 花思雨见对方承认，心中愈发恭敬。 她察觉到，眼前这位李督主的气息虽强，却似乎与传说中那能一念秒杀少林五大高僧的恐怖威压有所不同，但想来是对方神功内敛，自己境界不够，看不透罢了。 她不再犹豫，开门见山。 “思雨此来，是想与大明皇朝做一笔交易。如今大明灾祸连连，百姓流离失所，我葬花门愿为陛下提供粮食、棉花、药材，以解燃眉之急。” “条件呢？”赵庭的声音沉稳下来。 花思雨的目光灼灼。“我葬花门不求金银，只求一个承诺。他日若我葬花门有灭门之祸，请大明皇朝，倾力相助！” 赵庭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陷入了沉思。 “此事体大，朕，会考虑。” 花思雨走后，在一处僻静的宫殿角落。 一名不起眼的老妪，费娘，悄然出现在她身边。 “小姐，您认错了。那位红衣女子，虽也是一位顶尖高手，却并非真正的西厂大督主。” “什么？”花思雨面纱下的俏脸骤然变色。 费娘的眼中满是忌惮。 “真正的李怀玉，是通灵七重天的至强者！那等存在，精神力足以笼罩方圆十里，一草一木，皆在其掌控之中。他若在此，我们踏入皇城的第一步，便会被其察觉。此人，已是当世神话，断不可轻易招惹！” 花思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自己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但随即，她秋水般的眸子又恢复了坚定。 “无妨，无论如何，与大明皇朝的合作，势在必行！” 是夜，赵庭换上一身便装，在一队锦衣卫的护卫下，直奔城外皇庄。 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当她抵达目的地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昏暗的夜色下，一座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巨大棚屋，如同一座水晶宫殿，静静地矗立在荒芜的田野上。 走进棚内，一股暖意瞬间包裹了全身，温暖如春。 棚顶与四壁，竟全是用一种透明如水晶般的珍贵材料搭建而成，将外界的风雪严密地隔绝开来。 而在棚内，一株株翠绿的红薯藤，正生机勃勃地舒展着叶片。 李怀玉正负手立于田垄之间，月光透过水晶棚顶洒下，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 “怀玉……这么多的水晶……这些藤，能活吗？” “能活。”李怀玉转过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亩产三千斤以上，不成问题。” 第49章 李怀玉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赵庭闻言，眼中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然而，李怀玉接下来的话，却如一盆冰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但这东西，喜暖畏寒。如今这天气，只有皇都以南千里之地，尚可种植。” 他抬起头，望向那被水晶隔绝在外的，死寂的夜空。 “陛下，冰川时代，远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赵庭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忽然想起白日之事，连忙开口。 “对了，今日，葬花门的圣女花思雨来找朕。她们愿意提供物资，只求我们能在她们遭遇灭门之祸时，出手相助。” 她将合作的提议，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眼前的男人。 “葬花门？有点意思。既然她们愿意送上门来，为何不要？” 赵庭一愣，有些担忧。 “可……她们所求之事非同小可，万一是个圈套……” 李怀玉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圈套？在这世上，唯有力量才是永恒。只要拳头够硬，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一拳砸碎便是。” 他语气中的那股睥睨天下的霸道，让赵庭纷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是啊，有他在，怕什么。 “朕明白了。” 赵庭重重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事。 “西厂如今事务繁杂，人手可还够用？要不要朕再从宫里给你拨些伶俐的小太监？” 李怀玉摇了摇头，目光穿透水晶棚顶，望向远处巍峨的皇城。 “内宫的奴才，管管杂事尚可，用来杀人，还是差了些火候。西厂不缺太监，缺的是刀。” 赵庭冰雪聪明，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锦衣卫？” “不错。锦衣卫与大内密探，皆是皇朝利刃，但各自为政，力量分散。将其并入西厂，由我统一调度，令行禁止，方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这等于是要将大明最精锐的两股力量，尽数收入囊中！ 换做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寝食难安。 但赵庭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朕，准了！” 她完全的信任，让李怀玉的眼神柔和了一瞬。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册子以金丝玉页制成，触手温润，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 “这是朕修改过的《万象法门》，比你之前修炼的更加完善。” 赵庭接过秘籍，只觉得心口一阵滚烫。 她知道，这本功法，远比什么承诺都来得珍贵。 “怀玉……” 李怀玉仿佛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口一提。 “对了，前些日子，天下会的帮主蛮熊，是我杀的。” 赵庭心头巨震。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田垄的另一头，正是西厂三督主蒋福满。 他躬身行礼，动作间带着一股血腥与阴柔完美融合的诡异气息。 李怀玉看也未看他，直接下令。 “传我命令，将西厂珍藏的《金刚不坏神功》，传授给所有锦衣卫，还有之前在佛门拿的菩提锻体汤的秘方。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一支脱胎换骨的队伍。” “遵命！”蒋福满声音恭敬。 但他并未立刻离去，而是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督主，要将三万锦衣卫全部进行初步锻体，光是第一期的药浴和丹药，预估花费……三千万两白银。” 三千万两！ 饶是赵庭已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数字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蒋福满继续禀报：“西厂名下所有产业，加上查抄所得，目前账上可用之银，约莫八千万两。这笔开销，西厂撑不住。” “国库！” 赵庭立刻接口，“国库里还有九千万两，可以动用！” “不必。” 李怀玉断然拒绝，眼神冷厉。 “那是皇朝最后的救命钱，一分一毫都不能动。天灾之下，粮食比金子更重要。” 他转向蒋福满，眼中杀机一闪。 “传令下去，全力收购市面上的粮食、棉花、草药，有多少要多少。至于钱……蒋福满，你替我去问候一下那些暗中与妖清皇朝勾结的皇商富贾，告诉他们，该为皇朝分忧了。” “奴才明白！” 蒋福满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怀玉牵起赵庭的手，走入水晶棚屋的深处。 棚内温暖如春，精确地维持在二十三四度的恒温，最是适宜红薯藤的生长。 “这水晶虽好，却也算不得什么。” 李怀玉的声音带着追忆，“还有一种东西，叫作玻璃，比它更透亮，更坚固，也更便宜。” 玻璃？ 赵庭从未听过这个词。 李怀玉的思绪却已飘远。 玻璃可以制作镜子，汇聚稀薄的阳光，制造更多的热量；可以制作望远镜，提前洞察敌情；甚至可以制作放大镜，引燃火种…… 在这冰川将至的末世，这便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神器！ 他李怀玉，从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贤。 他只是想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少冻死一些罢了。 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究竟能将这个世界的天地规则，搅乱到何种地步！ 翌日。 一道皇令，石破天惊！ 【着，锦衣卫指挥使司，即日起并入西厂，统一管辖，钦此。】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整个锦衣卫衙门，更是炸开了锅。 “什么？！让我们归西厂管？凭什么！” “这是奇耻大辱！我等堂堂锦衣卫，竟要屈居于一群阉人之下？！” 愤怒的咆孝声此起彼伏，以乔无心、连心斩、白蕊为首的大内密探们，更是个个脸色铁青。 他们是天子亲军，是皇权的象征，如今却要被划归为一个太监的麾下，这不啻于在他们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御书房。 铁血神候盛安，带着义女白蕊，面沉如水地站在殿下。 “陛下！” 白蕊性子最是刚烈，抢先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西厂权势已然滔天，如今再将锦衣卫并入，岂不是养虎为患？那李怀玉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盛安虽未言语，但那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势，显然是认同了义女的说法。 龙椅之上，赵庭的面容平静无波。 “西厂对皇朝忠心耿耿，蒋公公更是屡立大功，神候与白蕊爱卿，多虑了。” 话音刚落，一个阴柔的声音便在殿内幽幽响起。 “咱家，何曾有过二心？” 蒋福满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盛安身后，他脸上挂着谦卑的笑。 第50章 御前动武，你好大的胆子 铁血神候盛安瞳孔骤然一缩！ 以他的修为，竟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的！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眼前的蒋福满，气息渊深似海，与数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盛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猛然想起，数月前，西厂大督主当众打死曹魏源，更以一人之力，硬撼那自天外而来的神降一剑！ 可他动用了一切力量，至今都查不出那位西厂大督主的真正底细，甚至连西厂二督主是男是女都一无所知！ 如今，连这个他原本以为只是个老奴才的蒋福满，都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白蕊俏脸一白，但她乃天之骄女，岂容一个阉人如此放肆。 “大胆奴才！御书房内，陛下跟前，安敢如此无礼！” 她一声清叱，手已按在腰间软剑之上，先天高手的气机勃发，锐利如刀。 然而，蒋福满仿佛没听见一般，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分给她一分。 他径直跪倒在地，那张老树皮般的脸上堆满了谦卑恭顺的笑意，与方才那阴森的气息判若两人。 “启禀皇主，奴才已按您的吩咐，将京城左近三百万石粮食，以及可供三万锦衣卫修炼《金刚不坏神功》第一重的三万副草药，尽数购入西厂仓储。那些个通敌的皇商，也都心甘情愿地为皇朝分了忧。” “做得好。” 龙椅上，赵庭的声音清冷。 她凤眸一转，落在兀自戒备的白蕊身上，语气骤然转厉。 “放肆！蒋公公是奉朕的密旨行事，白蕊，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御书房对西厂功臣拔剑相向？” 这一声呵斥，让白蕊瞬间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庭，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卑微如蝼蚁的老太监。 自己……竟是误会了？ 蒋福满闻言，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分，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哎哟，不怪白蕊姑娘，咱家在外的名声本就不好，被人骂两句也是常事。” 他嘴上说着场面话，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若非大督主曾特意提过，这铁血神候的三个义子义女是可造之材，单凭刚刚那丫头的冒犯，他便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盛安此刻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蒋福满方才禀报的那句话。 三万锦衣卫，修炼《金刚不坏神功》！ 他死死盯住蒋福满，极度震惊。 “不可能！《金刚不坏神功》乃是古籍孤本，非童子之身绝不可练！否则必将经脉寸断，爆体而亡！你想害死三万锦衣卫，动摇我大明国本吗？！” “谁告诉你的？” 赵庭澹澹反问，玉手一扬，一本金丝玉页的秘笈便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射向盛安。 盛安下意识接住，只觉入手温润，翻开一看，目光瞬间被那崭新的经脉运行图与心法口诀死死吸住。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神从最初的惊疑，迅速变为狂喜，整个人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对原功法的修改，堪称鬼斧神工，不仅破除了童子身的限制，威力似乎比原版更胜三分！ 可下一瞬，他脸上的狂喜便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最后化为滔天的怒火与不甘！ “古！三！通！” 盛安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捏着秘笈的指节因用力而嘎吱作响，手背青筋暴起。 那个天杀的骗子！ 当年他与古三通称兄道弟，对方却只传了他这门神功的残篇，更用童子身的限制诓骗于他，害他蹉跎半生，始终无法将此功练至大成！ “侯爷，”蒋福满玩味的声音幽幽响起，“这功法可还入得了您的法眼？” 盛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转向赵庭。 “陛下，此等神功，来历非凡。不知……是何方高人所创？可曾试验过？万一其中有诈……” “此功，乃大督主亲授。” 赵庭声音平静。 “至于隐患……蒋公公已臻至第九重圆满之境，你说，有无问题？” 蒋福满……金刚不坏神功第九重？！ 那可是传说中肉身成圣，万法不侵的境界！ 而这等逆天神功，竟只是那位神秘的西厂大督主随手拿出来的东西？ 那位大督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督主……” 白蕊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骇与忧虑，脱口而出。 “他究竟是谁？陛下，如今我大明风雨飘摇，您将如此重权，交予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就不怕……” “放肆！” 这一次，不等赵庭开口，蒋福满那张谦卑的笑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杀机！ 白蕊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瞬间坠入了尸山血海，被亿万恶鬼缠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敢质疑大督主，你，想死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盛安一步踏出，挡在了白蕊身前。 两大顶尖高手的气势在无形的空间中疯狂对撞。 眼看一场血战便要在御书房内爆发，一道清灵婉转，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殿内响起。 “御前动武，蒋福满，你好大的胆子。” 这声音如春风拂柳，便将蒋福满那足以冻结神魂的恐怖气势消弭于无形。 蒋福满浑身一颤，滔天的杀意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他猛地转身朝着殿内一处空无一人的角落躬身行礼。 “奴才知罪！请二督主恕罪！” 二督主？！ 盛安与白蕊心头又是一凛。 西厂，不仅有一位神秘莫测的大督主，竟还有一位能轻松压制蒋福满的女性二督主？ 这西厂，究竟是何等的龙潭虎穴！ 赵庭适时开口。 “好了，白蕊爱卿也是忠心为国，不知大督主为人，有所怀疑情有可原。等日后她见识了大督主的风采，自然不会再有此疑虑。” “皇主圣明，是奴才孟浪了。”蒋福满立刻应声，再次恢复了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白蕊站在义父身后，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第51章 难道，错怪他了？ 一个蒋福满，便已是如此恐怖。 那能让他俯首帖耳的大督主，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二督主，又该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存在？ 盛安面色阴沉。 先皇平庸懦弱，导致大明王朝风雨飘摇，他筹谋半生只为了取代这个废物。 如今西厂这三个怪物宛如高山，将他死死阻隔在外。 再加上赵庭并非庸主，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 但这个位置，他绝不会放手！ 深吸一口气，敛去眼中所有的不甘，对着龙椅上的赵庭深深一揖：“陛下圣明，是臣等愚钝，误会了蒋公公。” “无妨。” 赵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既是误会，解开了便好。盛爱卿，三万锦衣卫的整编，就由你与蒋公公共同负责，务必在半月之内，让他们形成战力。” “臣，遵旨。”盛安再次躬身，心中却是一沉。 共同负责？ 这是要让他，给一个阉人做副手！ 离开御书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三人跟在盛安身后，气氛压抑得可怕。 “义父！” 终究是白蕊忍不住，她银牙紧咬，俏脸上满是不忿，“我们为何要怕那些阉狗！一个蒋福满，就让我们对陛下低头了吗？那西厂定是包藏祸心！” “住口！”盛安脚步一顿，低声呵斥。 如今西厂如日中天，皇都满是眼线。 一个不慎，无心的怨言也会将他们推入深渊！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领着三人匆匆回到了龙鳞山庄。 书房内，连心斩为盛安沏上一杯热茶，而白蕊依旧气鼓鼓地站着，显然无法接受今日的憋屈。 盛安没有再责备她，只是从袖中摸出一份用蜜蜡封存的密报，扔在了桌上。 “自己看。” 白蕊狐疑地拆开，与连心斩一同凑上前去。 只看了第一行，两人的呼吸便陡然一滞！ “九月初三，蒋福满单人一剑，尽斩妙安堂三百七十二名高手于落霞山，堂主宋青石，死。” “九月初五，蒋福满赴江南，一夜之间，八大通敌皇商束手就擒，尽数家产充入西厂内库。” “九月初七，京城粮价飞涨，蒋福满开西厂粮仓，以市价三成售粮三百万石，稳物价，安民心。同时购入草药无数，施舍万民……” 密报上的每一条记录，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白蕊和连心斩的心头。 这桩桩件件，或狠辣无情，或雷厉风行，或心怀万民……无论哪一件，都足以名动天下！ 这等功绩，与他们印象中那些只知在宫中争权夺利，阴险歹毒的腌臜阉狗，简直判若两人！ “这……这定是他的阴谋！”白蕊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这是在收买人心，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 盛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他在御书房内，对陛下的恭敬不似作伪。何况……那位二督主当时就在殿内，你觉得，他有胆子在那种人物面前欺君罔上？” “那位二督主……”连心斩终于开口，他素来沉稳，此刻眼中也满是忌惮，“她究竟是谁？竟能一言便压制住蒋福满。” 盛安放下茶杯，以手为笔，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东方！ 白蕊如遭雷击，娇躯一颤，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东方不败？！那个杀人如麻，亦正亦邪的女魔头？！陛下……陛下怎么敢让这等人入宫，还封为西厂二督主？她若对陛下不利……” “她不会。” 盛安斩钉截铁，“至少现在不会。无论是蒋福满，还是东方不败，如今都只是陛下手中的刀。他们的恭敬，并非只对陛下，更是对那握刀之人。” “真正可怕的，”盛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是那位我们素未谋面，却让这两人甘心臣服的……西厂大督主！”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管家急促的通报声。 “侯爷，宫里来人了。” 片刻后，一名小太监躬身立于书房门口，尖细的嗓音不卑不亢。 “奉二督主口谕，请白蕊姑娘即刻前往西厂一叙。” 白蕊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义父。 盛安的眼神沉静如水，待太监走后淡淡说道：“去吧。以她的身份和武功，若真要对付你，何须用这等伎俩。” 白蕊贝齿轻咬红唇，终是点了点头：“是，义父。” 她本以为，西厂之地，定是阴风阵阵，邪气弥漫。 可当她真正踏入这片曾经的禁地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了。 校场上，数千名卸去飞鱼服，换上劲装的锦衣卫，正随着统一的号令修炼着金刚不坏神功。 “喝！哈！” 呼喝之声，如龙吟虎啸，震彻云霄！ 数千人气血合一，竟在校场上空凝聚成一片淡金色的气血狼烟，冲天而起，磅礴的气势甚至引得风云变色！ 而校场四周，那些身着西厂番役服的太监们，个个精神抖擞，面容肃穆，眼神锐利，再无半分宫中的谄媚与阴柔。 如今严明的风气，哪里是什么阉人巢穴。 与大明的精锐之师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一切改变，都是源自于大督主的铁血手腕！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负手走来。 “白蕊姑娘，让你久等了。” 蒋福满脸上挂着和煦的笑，仿佛御书房内的杀机毕露只是白蕊的错觉。 他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为她引路。 “二督主已等候多时，这边请。” 这番礼遇，让白蕊对他的印象再一次改观。 难道真的是对阉人的成见，让他们错怪了蒋福满？ 穿过重重守卫，蒋福满将她带到一处极为雅致的别院前。院内梅香浮动，与西厂整体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恭敬地躬身行礼。 “启禀二督主，白蕊姑娘到了。” 话音落下，那扇红木房门，竟无风自开，悄无声息地向内弹开。 白蕊只觉得眼前光影一错，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将她轻轻一卷。 天旋地转之间，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下一瞬，脚已踏在坚实的地面上！ 鼻尖萦绕着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暖香，眼前是一片暖玉般的柔和光晕。 她，已然身处一间暖色暖香的闺房之内！ 第52章 大督主，竟是大明的股肱栋梁？ 闺房之内，一坐一躺两人。 年纪尚幼的正是当今皇帝，赵庭。 白蕊并未向其行礼，心神却被前方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彻底夺去。 那是一张摇椅，上面侧躺着一个人。 青丝如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与椅背上，一张脸庞在柔光下宛若仙子。明明是女子的柔媚，却偏生带着一股英气，糅合成一种雌雄莫辨的极致俊美。 白蕊自问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甚至自己亦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美人，可在此人面前，竟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绝色？ 心神摇曳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一瞥，整个人如遭雷击，娇躯猛然一颤！ 在摇椅旁，临窗的茶桌边，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含笑而坐，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皇上……竟然也在这里？！ 而且看这般随意的姿态，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白蕊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跪倒在地，声音都带着颤抖。 “臣，参见陛下！” 赵庭微微颔首，脸上不见丝毫皇帝的威严，反而像邻家姐姐般温和可亲：“起来吧，白蕊姑娘，此处没有君臣，不必多礼。” 她的目光转向摇椅上的美人，笑容中多了几分亲昵。 “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西厂二督主，东方不败。”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可当这个名字被皇帝亲口证实，白蕊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 她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对着摇椅上的绝色美人拱手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微。 “龙鳞山庄白蕊，见过东方督主。” 东方不败并未起身，美眸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抿嘴轻笑。 “白蕊姑娘，不必紧张。今日请你来并非问罪，实乃有事相求。” 白蕊心中愈发惊疑，日月神教教主，西厂二督主，这等权势滔天的人物，会有什么事要求到自己头上？ 莫非这只是个幌子，而是找机会拉她入伙西厂？ 心中虽说警惕，但她还是摇头说道：“二督主客气了。若是我能办到的事，白蕊定不会推脱的。” 只见东方不败缓缓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银质的长命锁，样式古朴，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显然已有些年头，却被摩挲得锃亮。 “我希望白蕊姑娘，能借助龙鳞山庄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帮我找一个人。” 东方不败的眼神，在触及那长命锁时，瞬间褪去了所有的锋芒与魅惑，只剩下无尽的温柔与追忆。 “我有一个失散了二十年的妹妹。她的身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长命锁。” “二十年前，我与妹妹在逃难途中，失散于神牛村。这些年，我并非没有派人追查，可惜……线索全无。” 一丝苦涩与无奈，浮现在她的脸上。 “日月神教仇家遍地，我不敢大张旗鼓，怕寻到她之前，反而先为她招来杀身之祸。如今，总算有了些安稳的根基，便想到了你。”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白蕊身上，竟带着恳切。 “江湖传言，龙鳞山庄的白蕊姑娘，追踪觅迹之能，天下第一。” 原来如此。 白蕊心中松了口气。既然不是为了拉拢，事情就好办了。 她望着那枚长命锁，又看了看东方不败眼中那不似作伪的期盼，心中生出同情。 “二督主放心，此事，白蕊应下了。” 白蕊正色说道。 “多谢。” 东方不败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随手从一旁拿起一本线装的册子，递了过来。 “此物，便当是定金。” 白蕊下意识地接过，只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四个字，呼吸都为之一滞！ 玉女心法！ 这竟是失传已久的绝学！ “这……太过贵重了！” “与我妹妹相比，区区一本秘笈，算得了什么。” 东方不败的语气不容置喙，“这只是上半部。待你找到我妹妹，我再让小李子，将下半部一并给你。” 小李子？ 这个称呼让白蕊一愣，能被东方不败如此亲昵称呼的，会是谁？ 她猛然抬头，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 西厂大督主，那个神秘的，让蒋福满和东方不败都甘心臣服的男人！传闻他姓李…… 看到白蕊惊疑不定的神色，一旁的赵庭轻笑一声，主动为她解惑。 “白蕊，你可知半年前，妖清皇朝三十万铁骑南下，兵锋直指雁门关，是谁将他们挡了回去？” 白蕊心头一震，此事她有所耳闻，只知是朝中出了奇人，却不知具体是谁。 “是朕的大督主。” 赵庭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东方不败捏了捏赵庭白嫩的脸颊，调笑道：“我们的陛下还真是在意小李子呢，也难怪他能为朝廷一心尽忠。” 赵庭轻轻拍去东方不败的玉手：“小李子并非是为朕，而是为了整个大明！” “北境三州，数百万流民为躲避战火南迁，是他杀出一条血路，庇护他们安然入境，为我大明保留了元气。” “这摇摇欲坠的大明江山，为何还能撑到今日？不是靠朝堂上那些争权夺利的废物，也不是靠你们这些各自为政的江湖门派。” 赵庭站起身，走到白蕊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顿。 “靠的是他，西厂大督主！他，才是朕的股肱之臣，大明的擎天玉柱！” 每一句话，都像一道惊雷，在白蕊的脑海中炸响！ 她彻底呆住了。 那个传说中阴狠毒辣，权倾朝野的西厂大督主，竟然……竟然是这般顶天立地的国之栋梁？ 可是…… 无数的疑惑瞬间涌上心头。 既然大督主一心为国，这些事，为何从未外传？ 西厂既然效忠大明，忠于帝王，又为何要抄家灭门，连江湖势力都不放过？手段如此酷烈？ 看样子，陛下对西厂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甚至……是默许的。 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辛？ 直到离开西厂，白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回头远望着西厂恢弘的楼阁，白蕊晃了晃脑袋，苦笑一声。 义父有句话说的没错，有些事不是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即便这背后真有什么隐情，又岂是她能干涉的？一个不慎，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会葬送！ 还是先当好自己的差吧。 第53章 纯阳之气，降临人间！ 京郊皇庄。 温棚内，李怀玉正凝视着那一抹脆弱的绿意。 红薯藤。 这便是他从系统中兑换出的高产作物，是大明无数饥民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对抗这苍天降下的酷寒与饥馑的底牌。 他轻轻拂去叶片上的一点泥星，眼神深邃。 天道降罚于大明，酷寒、瘟疫、兵灾……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彻底抹去。 但它似乎又留了一线生机，并未将一切斩尽杀绝。 这，是天道的怜悯吗？ 李怀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或许并非如此。 或许，高高在上的天道，也并非无所不能。 它同样受到某种规则的限制与束缚，就如同自己的实力，在这方天地间，也被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 既然如此…… 他缓缓起身，眸光望向天际，那被阴云遮蔽了数月之久的太阳，仿佛只剩下了一个惨白的轮廓。 那就让咱家，来帮你一把。 一步踏出，李怀玉的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在温棚内。 下一瞬，他已屹立于皇庄外最高的孤峰之巅！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卷起漫天冰雪，却连他的衣角都无法吹动分毫。 李怀玉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虚抱，仿佛要将这整片天地都揽入怀中。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吸力以他为中心，冲天而起，仿佛一道贯穿天地的龙卷！ 高天之上，那惨白的太阳轮廓猛然一亮，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纯阳之气被硬生生从天外抽离，化作一道金色的细线，直坠而下，没入李怀玉的眉心！ 整座山巅的冰雪，在这一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消融！滚滚白雾蒸腾而起，仿佛仙境降临！ 以孤峰为中心，一股温暖的气流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周遭的气温更是在缓缓回升！ 山脚下，衣着单薄破烂的农户正敲砸着比石头还硬的冻土。 他们的脸上、手上满是冻疮，眼神麻木，仿佛行尸走肉。 可就在这时，一股暖风拂过。 “嗯？”一个老农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镐头，老脸上写满了错愕。 这风劲……突然没了冰刀一样的刺痛？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终年积雪的山巅，此刻竟升腾起滚滚热浪！ 紧接着，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快看！地！地上的霜化了！” 一声惊呼，引得所有人低头看去。只见那坚硬如铁的冻土表面，一层白霜正在迅速消融，化作点点水渍，沁入泥土之中。 “天爷啊！这是……这是山神老爷显灵了！”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沉寂的土地上，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哭喊，无数农户跪倒在地，朝着那座孤峰的方向拼命磕头，麻木的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这股暖意，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整个皇都。 西厂大牢深处，季明轩正处理着一份卷宗，忽然感觉周身那股阴寒之气消散了不少。 他疑惑地推开房门，一道久违的、带着暖意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这天……是要转暖了？” 东方不败的闺房内，赵庭正端坐着，那股暖意透过窗棂，驱散了室内的最后一丝凉意。她伸出手，感受着那缕阳光，脸上满是震撼。 “这……便是他的手段吗？以一人之力，强行扭转天时……这已近乎神明！” 她扭头看向摇椅上的绝色佳人，只见东方不败也怔怔地望着窗外，眸子里闪烁着极为复杂的光芒。 有惊叹，有向往，但更多的却是不服输的幽怨。 死小李，每次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东方不败暗自咬了咬银牙，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超过这个变态！ 与此同时，皇都之内，那些隐匿于各处，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们，也纷纷从入定中惊醒。 一座破败道观的枯井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猛然睁眼，瞳孔骤缩如针。 “纯阳之气！如此霸道纯粹……是哪位高人的神通？！” 相隔数条街的宰相府假山下，一个气息如同枯木的老者浑身一颤，喃喃自语。 “此等伟力，足以改天换地！除了西厂那位，只怕再无旁人！” “是他！一定是他！” 这些曾经眼高于顶，视皇权如无物的老怪物们，此刻脸上竟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与……苦涩。 “想当初，蒋福满那条老狗，在我等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可现在……” “现在，他都能骑在我们头上了！” 一想到那个修炼血魔心法，杀性日重的西厂三督主，众人心中便是一阵憋屈。而蒋福满的背后，站着的正是那个让他们连窥探都不敢的神秘大督主！ 龙鳞山庄。 寒潭之上，白雾袅袅。 盛安负手而立，与连心斩、白蕊、乔无心三人一同遥望着京城的方向，脸上写满了震惊。 “义父，这……这天地异象，难道是……”乔无心沉声开口，心中已有了猜测。 盛安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人力有时而穷，而那位大督主……恐怕已经触碰到了这方天地的人间瓶颈。” “人间瓶颈？”白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错。”盛安的目光变得悠远，“再往上，便会引来天道压制，非人力所能抗衡。他此刻，已是凡人之巅！” 此言一出，连心斩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义父数十年苦修不缀，境界却很难再往前半步。 西厂大督主却已至臻境，堪为陆地神仙！ 在他们心中，义父盛安才是天下第一。可如今蒋福满的修为都反超了盛安，成了压在龙鳞山庄头上的一座大山。 盛安凝望着皇都，吐露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其实，蒋福满的突破并非运气。”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三个惊愕的义子义女，一字一顿。 “是那位大督主，亲自为他指的路。” 这句话，比刚才天地异变带来的冲击还要巨大！ 原来，蒋福满的突破，竟也是因为此人？！ 白蕊的嘴唇动了动，心中百感交集。 义父曾经是何等傲气凌人，如今她竟听出了些许的不甘、以及无奈！ 然而，盛安的眼中却有精光一闪，强大的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无需气馁！他能指点蒋福满，我盛安，也能找到自己的机缘！” “待我突破之日，定要再与那蒋福满，一较高下！” 第54章 大督主真乃神人也！ 这股源自皇都的纯阳之气，并未就此止步。它越过皇都高耸的城墙，穿过冰封的江河，拂过整个大明王朝的广袤疆土。 江湖，也因此而沸腾。 郊外梅林中，身着白衣，俊朗不凡的盗圣白玉堂掂着一壶暖酒，脸上写满了愕然之色，差点将酒水喷了出来。 “这就是西厂大督主的神力？果真是恐怖如斯！” 白玉堂喃喃自语，感受着那股驱散了彻骨寒意的暖流，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彻底颠覆。他引以为傲的轻功，在这扭转天地气象的神力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西厂大督主，自然不能以常人之力思忖。” 一道空灵清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白玉堂回首，只见一名身披白狐裘，气质宛若雪中仙子的女子款款而来。 江湖之中，除了葬花门传人花思雨外，何人还能有如此仙灵之姿？ “圣女。”白玉堂剑眉上挑，说道：“你我皆知，人间武道巅峰不过通灵七重。可就算是七重圆满的盖世强者，也断然做不到这般扭转天象的壮举！” “即便是万余年前的上古时期，能做到的人只有传说中的归元之境！” “这已非武道，而是仙神之术。”花思雨接过话头，声音中带着叹息，“看来，我葬花门选择与大明西厂合作，是走对了。那位大督主，真乃神人也！” 白玉堂默然，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西厂大督主，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临近皇都的一座城镇中。 两名身穿劲装，气息凌厉的女子正立于城门楼前，看着冰雪消融的回暖景象面露愕然。 “寒星……这股纯阳之气，源头似乎是大明皇都！”和云的声音都在颤抖。 “仅凭此人之力，我们整个天云山恐怕都不是对手！” 寒星倒是沉稳，并未乱了阵脚。 “看来情报果然不错，大督主的实力远超我们想象。”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消息送回宗门，让掌教定夺！” 大明王朝的变故，由各方眼线通过无数渠道，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四方诸国和势力。 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莫过于与大明世代为敌的妖清王朝。 妖清皇都，一座气势森然的王府之内，九道气息强横，宛若魔神的身影分坐两侧。他们，正是执掌妖清军政大权的九大王爷。 “诸位都看过了？”居于首座的大王爷声音低沉，“大明之内，竟出了一个能改变天地异象的神人。此事，你们怎么看？” “神人？”一名满脸虬髯的王爷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暴虐，“哼！装神弄鬼罢了！我妖清百万铁骑，兵锋所指，神来了也得给本王跪下！” “三哥不可大意。”另一名面容阴柔的王爷轻摇折扇，“情报上说，那人是西厂督主李怀玉。此人手段狠辣，修为通天，绝非等闲之辈。” “怕什么！” “我等九人，皆已得老祖庇佑，突破通灵之境，合力之下，天下谁人能挡？” “只可惜，老祖他老人家……” 提到“老祖”，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他们的老祖，名为鬼十三，乃是数个时代前的绝世凶人。多年前，他为求更高境界，孤身闯入传说中的“邪剑圣地”，从此音讯全无，世人都以为他早已陨落。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首座的大王爷却淡然地敲了敲桌子，嘴角勾起弧度。 “谁说老祖陨落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大王爷缓缓起身，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老祖的魂灯，从未熄灭！不仅如此，就在前日，本王已接到老祖传讯，他不仅没死，反而因祸得福，练成了传说中的……邪剑圣体！” 轰！ 这个消息，如同九天惊雷，在众王爷脑中炸响！ “邪剑圣体？！” “传闻中万古无一，可斩仙魔的无上体质？” “老祖……老祖他成功了！” 大王爷满意地看着众人激动的神情，声音愈发高亢：“不错！老祖不日便会出关！届时，他将以助我妖清踏平大明，一统天下！” “吼！” “踏平大明！一统天下！” 压抑多年的野心与狂热，在这一刻彻底引爆！九位通灵境的王爷齐声怒吼，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几乎要将王府的屋顶掀翻！ “传我王令！”大王爷大手一挥，杀气腾腾，“各自回去整顿兵马，囤聚大明边境！待老祖归来之日，便是那大明王朝的灭国之时！” …… 万丈寒峰之巅，一座幽深的冰窟前，窈窕的身影踏雪而来。 她身姿曼妙，宛若月宫仙子，守在洞口的几名冰甲护卫见到她，立刻恭敬地单膝跪地。 “参见冷秋仙子。” 被称为冷秋的女子微微颔首，走到冰窟门前，敛衽行礼，声音清冷而恭敬。 “师尊，弟子冷秋，有要事禀报。” 冰窟内，传来一道慵懒而威严的声音，仿佛带着万古不化的寒意。 “讲。” 冷秋定了定神，将大明发生的异变，以及关于西厂大督主李怀玉的情报，一字不落地详细说出。 说完，她便静静地等待着。她本以为师尊会对此感到震惊，然而，冰窟内的声音却依旧平静。 “以一人之力，扭转天时……有意思。一个凡人王朝的太监，竟有如此手段。冷秋，你继续盯着他，随时向我汇报。” “弟子遵命。”冷秋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多问，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冰窟深处，一个始终包裹在黑色长袍里的人影，缓缓浮现。 他，便是冷秋的师尊，龙傲天。 “改变天象……” 龙傲天低声自语，那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眸子闪过诧异。 “即便是本座全盛时期，也无法如此轻易地干涉天地法则。那个太监……莫非是借助了什么通天神物？” 贪婪与火热，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但旋即，他又恢复了那副睥睨众生的傲然。 “无妨……” “本座被封印了数千年的修为，即将彻底解开！届时，一步便可直通归元之境，连这该死的天道都再也压制不了我！” 一股无形的恐怖气势，自他体内悄然散发，让整个冰窟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待本座实力尽复，管你是什么神人，还是手握神物……” “在本座面前，皆为蝼蚁！” 第55章 你们，是想抗旨不尊吗？ 武林盟主谢真屹立于高台之上，俯瞰着台下密密麻麻，群情激昂的江湖豪杰，心中豪情万丈。罡风吹得他一身锦袍猎猎作响，通灵一重的磅礴气息自体内勃发，引得周遭空气都微微扭曲。 这，便是万人敬仰的力量！ “诸位！”谢真的声音以真气催动，清晰地传入每一位英雄的耳中，“妖清犯我疆土，九路大军压境，北境危在旦夕！” “我辈武林中人，当执三尺青锋，为国为民，死战不退！” “谢盟主真乃大义英豪！我等定当追随到底，死战不退！” “妖清这帮猪狗之辈，早就该杀了！算上我铁拳门一份！” “我等誓死追随谢盟主！”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几乎要将天边的云层震散。 谢真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眼底深处闪过狂热。 这一切，都是那位西厂大督主赐予他的。一本残缺的葵花宝典，竟让他一举突破桎梏，踏入了梦寐以求的通灵之境，更坐上了这武林盟主的宝座，号令群雄，何等风光！ 他心中暗自盘算，此番北上若能立下不世之功，或许大督主会一高兴，将那第十重赏赐下来？ 当西厂的七督主，曾几何时，是他这等名门正派出身之人最不齿之事。可现在，这身份非但不是耻辱，反倒成了他睥睨天下的无上荣光！ 斩杀异族强者，更能让他万古流芳！ 俗话说时势造英雄，如今这江湖霸主，也该轮到他谢真当一当了！ “出发！” 随着谢真一声令下，数万江湖儿女，浩浩荡荡奔赴北境。 …… 江湖义士慷慨赴国难，而大明王朝的朝堂之上，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陛下！妖清九路人马，号称三百万，兵锋锐利，我大明北境守军断然无法抵挡！为保全社稷，臣等恳请……迁都南下！” 兵部尚书张元伟老泪纵横，跪伏在地，声嘶力竭。 “没错！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前些日子西厂大督主主动放弃北方几座城池，不就是为了保全有生力量吗？今日迁都，亦是此理！” “陛下，非我等贪生怕死，实乃敌势浩大。暂避锋芒，日后徐图反攻，方为上策啊！” “砰！” 一声巨响，赵庭纤细的手掌猛地拍在龙椅扶手上，那坚硬的紫檀木竟应声出现一道裂纹。 “住口！” 十六岁的少女天子，此刻凤目圆睁，龙威浩荡，一股天子之怒如寒流般席卷整个大殿，让所有人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你们拿什么跟大督主比？” 赵庭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昔日放弃城池，是为将百万百姓内迁，躲避酷寒天灾！大督主引天外纯阳，暖化冻土，救的是我大明万民！而你们，却只想着弃土而逃？！” 一番话，掷地有声，问得兵部尚书等人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有老臣看出赵庭心思，耍起了圆滑。 “陛下，臣也反对弃城南下，实乃懦夫做派！” “我们可以做出求和之态，以燕云十八城为条件劝退妖清，换取和平。待我们养精蓄锐，筹集百万王师，何愁收复不了失地？” 赵庭怒极反笑，直接令人将他拖出大殿，杖罚二十！ 今日割燕云，明日又献上整个北域，假以时日就要把整个大明拱手相让了！ 即便赵庭动用重刑，这些老臣依旧不肯罢休，哭的哭，磕头的磕头，主打一个宁死不退。 “陛下！” 一声粗犷的怒吼炸响，镇国大将军常春虎目圆瞪，满脸虬髯因愤怒而根根倒竖，他指着那群文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臣以为，值此国难当头，凡言迁都、割地、赔款者，皆可视为通敌！当斩！” “臣附议！” 另一位大将霍真猛地扯开衣襟，露出一封血淋淋的奏章，高高举过头顶，“臣，霍真，愿率麾下三万儿郎，为国戍边，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一时间，武将个个面色涨红，战意冲霄。 就在这文武对立，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身影从文臣队列中毅然走出，竟是户部侍郎余乾。他对着龙椅深深一躬，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臣，余乾，请战！愿为前驱，血洒疆场！” 满朝皆惊！一个管钱袋子的文官，竟也学起了武将的做派？ “余侍郎，你是用我大明根基开玩笑吗！” “户部何时出过统军御敌的大将了？” 面对文臣排挤挖苦，余乾神色刚毅，没有分毫动摇。 这份决绝，连武臣们都不由钦佩三分。 赵庭看着下方泾渭分明的两派，心中一片冰冷。国之将亡，必有内乱。若不能拧成一股绳，这仗，未战便已输了三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目光扫过每一位臣子的脸。 “够了！” “金銮大殿中吵吵嚷嚷，将我大明风华置于何地？” 少女天子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朕，意已决！” “着，户部侍郎余乾，为三军主帅，总领北境战事！” “大将军常春为左副将，霍真为右副将，辅佐主帅！” “即刻点兵百万雄师，北上迎敌！” 轰！ 这道旨意，如同一道惊雷，在金銮殿内炸开！让一个文官当三军主帅？陛下这是疯了吗！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三思！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更何况是以文代武啊！” 以兵部尚书为首的文臣们如丧考妣，瞬间跪倒一片，哭天抢地，试图让赵庭收回成命。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如毒蛇般的声音，悄无声息地在大殿角落响起，明明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耳朵里。 “诸位大人，这是……要抗旨不尊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厂三督主蒋福满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里，他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和善微笑，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血魔心法特有的妖异红光，让人不寒而栗。 仅仅一句话，一个眼神。 方才还哭爹喊娘，嘈杂不堪的金銮殿，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文臣看着蒋福满，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 第56章 无需多言，收下吧 户部侍郎余乾，这位刚刚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三军主帅，对着龙椅深深一躬。 “陛下圣明，臣，领旨。” 他先是接下帅印，而后话锋一转，声音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凝重，“然，臣有一虑，不得不奏。” “据北境密报，妖清此次南下非同小可。其麾下九位王爷，皆是踏入通灵秘境的绝世强者，号令三百万虎狼之师，气吞山河。我大明虽有百万雄兵，但顶尖战力，相差悬殊。此战……若无万全之策，恐非一时之勇可胜。” 此言一出，刚刚被压下去的恐慌再次浮上众臣心头。 是啊，那可是九个通灵境！一人便可敌万军的存在，如今竟有九个！这仗，怎么打？ 虽说大明尚武，却挑不出一个通灵境的强者！ 然而，龙椅之上的赵庭却是古井无波。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身侧的阴影。 “蒋督主。” “老奴在。”蒋福满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飘忽，瞬间便立于殿中。 “此番北上，你随军出征，护三位将军周全。至于那九个所谓的王爷，便交由你处置了。” “遵旨。”蒋福满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一股通灵二重天的恐怖气机如山洪般轰然爆发，瞬间席卷整个大殿！修为稍弱的官员，只觉心胆俱裂，双腿一软，竟瘫倒在地。 “陛下放心，老奴的这双手，正好有些痒了。区区九个刚入通灵一重的小家伙，杀之，如屠猪狗。” 狂！霸道！ 蒋福满的话，让常春、霍真两位武将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提刀上马。 可余乾的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 宦官监军，国之大忌！他本以为陛下英明，能破格提拔自己，不曾想，竟还是派了西厂的阉人来掣肘。 这蒋福满修为通天，若是趁机夺了兵权，自己这三军主帅岂不成了个笑话？届时，大明江山，怕是要落入这群阉人手中了！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没能逃过赵庭的眼睛。 少女天子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心思，凤目之中闪过赞许。她要的，就是一个敢想敢言，心怀社稷的纯臣。 “蒋福满。” “老奴在。” “朕命你随军，只许护卫，不得干政。三军调度，一切皆由余帅、常、霍三位将军定夺。你若敢违，休怪朕无情。” 此言一出，蒋福满那滔天的气焰瞬间收敛，恭敬叩首：“老奴，谨遵圣谕。” 余乾心中稍安，但依旧疑虑重重。一道口谕，如何能束缚住这等野心勃勃的通灵强者？ 仿佛是为他解惑，赵庭玉手一挥，身旁的老太监立刻捧着一个狭长的金丝楠木盒走下御阶。 盒子打开，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伴随着无需多言，收下吧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响彻大殿！ 一柄古朴的宝剑静静躺在其中，剑身之上，刻着四个篆字——如朕亲临！ 尚方宝剑！ “余爱卿，接剑！” 余乾浑身一震，双膝跪地，双手颤抖地高高举起。 当那柄沉甸甸的宝剑落入手中时，余乾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多少年了，他空有一腔抱负，却被朝中党羽打压，蹉跎了半生。 未曾想，今日竟能得此殊荣，得少年天子如此信重！ “臣，余乾，必不负陛下所托，身死，魂不灭，誓保我大明江山！” 他重重叩首，苍老的眼眶中，泪光闪烁。先皇若有陛下十分之一的魄力与英明，大明何至于此！ 满朝文武，此刻尽皆失声。 他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如何雷厉风行，恩威并施，在谈笑间便定下了国之大事，安抚了人心。 这还没完。 赵庭再次挥手，又是三个紫檀锦盒被呈了上来，分别摆在余乾、常春、霍真三人面前。 “此乃大督主离京前，为三位爱卿所备。打开看看。” 三人疑惑地打开锦盒。 三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精纯磅礴的能量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余乾的盒中，是一本薄薄的册子，上书《浩然正气诀》，旁边还有一枚散发着清心凝神之气的丹药。 常春的盒中，是一本《霸王狂刀》，刀意凛冽。 霍真的盒中，则是一部《烈火神枪》，炽热如火。 三部功法，竟都隐隐指向通灵之境！三枚丹药，更是闻一口便觉神台清明，修为蠢蠢欲动！ “陛下！万万不可！”余乾大惊失色，连忙将锦盒盖上，“此等神物，老臣资质愚钝，受之有愧！恐是暴殄天物！恳请陛下另赐贤能！” 他一个文官，要这通往武道巅峰的秘籍何用？ 赵庭的嘴角勾起微笑。 “余爱卿不必过谦。大督主说了，此三部功法，是他根据三位的体质与心性，专门推演而出，与你们最是契合。这凝神丹，亦是为你们破境所用。无需多言，收下吧。” 什么？！ 满朝文武，脑中如遭重锤，嗡嗡作响。 量身推演功法？这是何等神鬼莫测的手段！那位西厂大督主，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所有人的认知，却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 余乾捧着锦盒，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大督主李怀玉，生出了无尽的好奇与敬畏。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将人人喊打的西厂，变成如今百姓口中的正义之师，力挽狂澜，匡扶将倾的大明天下？ “好了。”赵庭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扫视着殿下群臣，“大军北上，并非要你们与妖清决一死战，逞匹夫之勇。”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沙盘上的那条黄色巨龙。 “你们的军令只有一个：固守黄河天险！以静制动，深沟高垒，待其师老兵疲，再寻良机！朕要的，不是击溃他们，而是将妖清三百万大军，牢牢地挡在黄河以北！听明白了吗？” 此令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原来如此！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点兵百万，是要御驾亲征，与妖清决一死战。不少人心中早已做好了殉国的准备。没想到，竟是据险固守的万全之策！ 一时间，那些先前哭喊着要迁都的文臣，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无地自容。而几个刚刚还想跟风请战，投机取巧的官员，则被赵庭冰冷的目光一扫，瞬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噤若寒蝉。 “退朝！” 随着赵庭一声令下，这场惊心动魄的朝会，终于落下帷幕。 群臣散去，余乾、常春、霍真三人正欲离去，蒋福满那阴柔的声音却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位大人，请留步。陛下……在御书房有请。” 第57章 大督主，国士无双！ 御书房内。 余乾、常春、霍真三人下跪叩拜，等待赵庭的吩咐。 “三位爱卿，平身。”赵庭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陛下。” 三人刚刚站直身子，蒋福满便如同鬼魅般飘了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个锦色盒子。 他的脸上挤出笑容，尖细的嗓音在御书房内显得格外刺耳：“三位大人，这是大督主离京前，特意为三位炼制的护身之物，陛下恩准，赐予尔等。” 话音未落，他已将盒子分置于三人手中。 每个盒子里，分别放置着两件器物。 一枚是通体温润的白玉扳指，触手生温，内里仿佛有流光婉转。 另一件，则是一面巴掌大小、古朴无华的青铜护心镜，镜面上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有真气涌动。 常春是个急性子，摩挲着玉扳指问道：“陛下，这是何宝贝？” “此扳指，内蕴大督主一道法力。遇上通灵五重天以下的敌人，心念一动可瞬发雷霆之威，必杀之！” 轰！ 此言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三人脑海中炸开！ 通灵五重天！一击必杀？！ 这……这是何等逆天的神物！他们穷尽一生，连通灵境的门槛都摸不到，而这枚小小的扳指，竟能抹杀通灵五重的强者？ 三人握着扳指的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霍真更是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另一件宝物：“那这护心镜……” 赵庭淡笑：“此镜亦有大督主法力加持，可化解通灵五重强者的三次全力一击。三次之后，方会碎裂。” 御书房一片寂静。 余乾、常春、霍真三人，彻底石化当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宝物了，这是命！是三条足以在绝境中翻盘的命！ 大督主炼制这等神物，已是惊世骇俗，可他竟像送寻常物件一般，随手就赐给了他们这些素未谋面的臣子！ 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魄！ 大督主，国士无双！ 余乾三人再也按捺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赵庭的方向重重叩首。 “臣，替北境百万将士，叩谢陛下！叩谢大督主！有此神物，何愁妖清不破！” 赵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不易察明的光芒。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缓缓起身，凤目扫向蒋福满，声音陡然转冷。 “蒋福满，你听清楚了。这三件神物，是朕给三位将军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用。你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若战事结束，三位将军有任何闪失……” 她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朕，唯你是问！” 蒋福满浑身一颤，急忙叩首许诺：“遵旨！若三位将军伤了一根汗毛，老奴提头来见！” 眼见君臣一心，恩威并施，余乾三人心中再无半分杂念，只余下无尽的感激与高昂的战意。 “臣等，告退！” 三人捧着神物，带着满腔热血，随蒋福满一同离去，准备奔赴北境战场。 皇城郊外，皇庄。 暖棚内，绿意盎然。一排排木架上，翠绿的藤蔓肆意生长，肥大的叶片在阳光下闪着油光，满是生机。 “怀玉，你看！这红薯藤长得真好！比朕想象中快多了！有了此物，我大明百姓，再也不用挨饿了！” 在赵庭身旁，一袭黑袍的李怀玉负手而立，面容俊美得有些妖异，神色却是一片平静。 “长得快，是好事。”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赵庭察觉到了他情绪不高，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怎么了？朝堂上的事，我都按你说的安排好了。余乾忠心可用，常春霍真勇猛无双，再加上蒋福满和那些宝物，妖清九个王爷不足为惧。此战，我们必能大败妖清！” “乐观了。” 李怀玉摇了摇头：“你只看到了妖清的九个王爷，却没看到他们身后的底蕴。妖清立国数百年，其背后的宗门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据我所知，他们甚至有通灵七重天的老怪物坐镇。” 通灵七重天！ 赵庭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你为何不亲自出手？” “王不见王。”李怀玉吐出四个字，“我若出手，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也必然会倾巢而出。以大明如今的底蕴很难抵挡。所以大家都在遵守一个潜规则，用战争的胜负来决定天下的归属。” 赵庭沉默了，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她明白，李怀玉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着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对了，还有一事。密报称，妖清有一个极其神秘的杀手组织，名为影卫。影卫强者个个身手诡异，专司刺杀。其中的顶尖强者，据说能与先天九重天的高手媲美。我担心……” “你想让东方不败带着日月神教的人去？”李怀玉直接打断了她。 “嗯！”赵庭重重点头，“日月神教行事诡秘，正好可以用来对付影卫！” “可以。”李怀玉颔首，“你去与她商议便可。告诉她，让她的人潜伏在暗处，一旦前线有变，或影卫出动，立刻雷霆出击，务必将其一网打尽！”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庭不再逗留，转身匆匆离去。 暖棚内，又只剩下李怀玉一人。 他的眼前，系统面板悄然浮现。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触发连环任务：力挽狂澜。】 【1：一年之内，使大明王朝人口数量增长至十亿。奖励：《葵花宝典》后一重，《血魔心法》后一重】 【2：三年之内，使大明王朝人口数量增长至十五亿。奖励：《绣花针》后两重。】 【3：庇护大明王朝五年不灭。奖励：《葵花宝典》后一重。】 看着这三个选项，李怀玉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天道这是在警告他，接下来，大明王朝将面临的，是足以动摇国本，造成人口锐减的滔天大劫！ “有意思……” 他低声呢喃，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接下来的几天签到。 【叮！签到奖励已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春宫图》珍藏版全套。】 李怀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本画册，指尖燃起一缕黑炎，瞬间将其化为飞灰。 无欲无求，心如止水。 【叮！签到奖励已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能量饮料五百箱。】 【叮！签到奖励已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军用压缩饼干五百箱。】 至于饮料和饼干，李怀玉让人直接送到了北伐大军的后勤营中。 做完这一切，他身形一闪，出现在皇庄最高的山顶。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的黑袍，俯瞰着山下万家灯火。 “我倒要看看，是我李怀玉的刀快，还是你这天道降下的劫数更狠！” 第58章 辱上者，杀无赦！ 北境烽火，燃尽天穹。 一个月后，妖清王朝的九大通灵王爷，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 “杀！” 一声令下，战鼓如雷，旌旗蔽日。 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依附于妖清的圣唐、北越、西楚等十数个大小王朝，竟在同一时刻起兵。号称千万雄师，兵分三路，如三道漆黑的钢铁洪流，裹挟着滔天杀气，直逼大明北境命脉——黄河天险！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黄河岸边，余乾一身儒衫早已被鲜血与泥浆浸透。他双目赤红，亲自擂响了身前的巨型战鼓。 咚！咚！咚！ 鼓声如心跳，沉重而坚定，传遍了两百万大明将士的耳膜。 “大明！大明！！” “死战！不退！！” 喊杀声震天动地。河对岸，密密麻麻的敌军如同蚁群，驾驭着战船悍不畏死地扑来。每一次冲锋，都被岸边早已严阵以待的箭雨与投石撕成碎片。 黄河之水，几近赤色。 浮尸蔽河，断肢残骸随着浑浊的河水翻涌，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战场。 而在另一处更为惨烈的战圈，江湖人的厮杀，则更显纯粹与血腥。 “邪剑三老！纳命来！” 武林盟主谢真须发皆张，手中剑刃隐现红芒，一招一式都快得只见残影。他以一敌三，硬撼妖清邪剑门三位成名已久的老怪物。 剑气纵横，罡风激荡！ 整整两日夜的鏖战，谢真身上添了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终是将那三名长老的人头，一一斩落！ 当他提着三颗滴血的头颅，踉跄着走回阵前时，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江湖豪侠，无不热血沸腾！ “盟主威武！” “杀！杀光这群妖清杂碎！” 龙鳞山庄的盛安、盗圣白玉堂、啸云三兄弟……这些平日里快意恩仇的江湖客，此刻都化作了保家卫国的利刃，与妖清的强者捉对厮杀，浴血拼杀。 双方都杀红了眼，底牌尽出，只为将对方的顶尖战力彻底扼杀在这黄河之畔。 妖清联军虽号称千万，却被这道天险死死扼住咽喉。每一次强渡，都是一次惨烈的消耗战。数日下来，非但没能踏足大明寸土，反而折损了近百万兵马，一时间竟吃了大亏。 僵持之际，天，变了。 毫无征兆的，以黄河为界，南北两岸的天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诡异景象。 大明阵地上空，乌云翻滚，黑压压地仿佛要将大地吞噬。豆大的雨点疯狂砸落。电蛇狂舞，雷声滚滚。 而河对岸的妖清联军营地，乌云却奇迹般地散去，甚至有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驱散了连日厮杀带来的阴寒。 一河之隔，一边是风雨雷电，一边是风和日丽。 如此诡异的天象，让无数正在厮杀的士卒都为之一滞。 “天……天罚……”一名大明士卒丢掉了手中的长枪，跪倒在泥泞里，面如死灰。 “老天爷不帮我们……老天爷要亡我大明么？” 恐慌如同瘟疫，迅速蔓延。 尽管余乾拼尽全力，连斩了十几个动摇军心者，可那种天命不在我的绝望感，却如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军心，已在崩溃的边缘。 皇都，金銮殿。 消息传回，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天降异象，此乃大凶之兆啊！陛下！” 户部侍郎第一个哭嚎着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妖清势大，更有天命加身！我大明万万不可逆天而行！臣恳请陛下，退兵求和，以保全社稷啊！” “臣附议！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啊！” 一时间，殿内哭声一片，主和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真正让赵庭龙颜震怒的，是镇北大将军年尧连夜呈上的三道折子。 折子上，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刀锋。 “出兵北伐，有违天道！臣恳请陛下即刻退兵，于太庙祭天，向列祖列宗与苍天赎罪，或可换得一线生机……” “混账！” 赵庭猛地将折子砸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年尧！手握五十万镇北军，将那圣唐王朝死死挡在关外的封疆大吏！他竟也敢如此逼宫？ 退朝后，赵庭将折子递给了斜倚在软榻上的东方不败。 这位日月神教教主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轻笑出声，那笑容勾魂夺魄，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陛下何须烦恼。”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弹了弹折子，“一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罢了。要不要姐姐亲自出手，明早让他的人头送到你的案前？”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干掉一个镇北大将军如同切菜杀鸡一样简单。 赵庭心中一凛，旋即苦涩地摇了摇头。 “不行。年尧一死，镇北军必乱。届时边关失守，圣唐大军长驱直入，关塞危矣！”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杀不得，劝不听。 “走。”赵庭深吸一口气，“去皇庄，此事需请教怀玉。” 皇庄，暖棚。 两人抵达时，正见李怀玉站在一片已经枯黄的藤蔓前。 “红薯，熟了。” 他淡淡开口，随即，伸出修长的右手，对着整片大地，虚虚一握。 轰隆隆！ 大地仿佛活了过来，泥土翻涌，如同波浪。无数个头硕大、表皮紫红的红薯，竟自己从土里钻了出来，自动抖落身上的泥土，轻飘飘地飞向空中，在李怀玉身前汇聚、堆积。 不过片刻功夫，一座由红薯堆成的小山，便出现在赵庭与东方不败面前。 每一个都大如冬瓜，饱满圆润。粗略估计，这不过数亩的试验田，产量至少在六千斤以上！ “不错。”李怀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在这没有化肥、没有现代技术的时代，能有如此亩产，堪称神迹。 赵庭看着眼前这座红薯堆成的小山，心中因战事而起的焦虑，竟被抚平了许多。她知道有了此物，大明王朝的根基，便再也不会因饥荒而动摇。 压下心头的激动，她将年尧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暖棚内，再次陷入寂静。 李怀玉静静地听完，妖异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转过头，看向赵庭。 他的声音，比北境的寒风还要冷冽。 “辱上者，” 他顿了顿，吐出最后三个字，为年尧的命运，盖棺定论。 “杀无赦！” 第59章 有本督主在，圣唐弹指可灭！ 赵庭的嘴唇微微颤抖。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甚至东方不败也曾如此提议。但从李怀玉口中听到，带来的冲击力却截然不同。 那不仅仅是一个建议，而是不容置喙的判决。 “可是……怀玉，”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年尧毕竟是镇北大将军，手握五十万镇北军，镇守边关要塞！他若一死，军心动荡，圣唐趁虚而入，北境防线……” 她不敢再说下去，那后果太过可怕。 李怀玉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他的目光没有半分波澜，却让这位年轻的帝王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正因他拥兵自重，正因他镇守要塞，才更不能留。” 李怀玉的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陛下，这天下，是你的天下。这朝堂，是你的朝堂。他年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是天经地义。如今，他不仅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借天象异变，行逼宫之实，此乃取死之道。” 他向前踏了一步，周遭暖棚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杀一个年尧，足以让那些心怀鬼胎之辈肝胆俱裂！稳不住内，何以攘外？连自家的狗都管不住，还谈什么与虎狼争锋？这场仗，未战便已输了。” 赵庭的心头巨震，李怀玉的话狠狠敲醒了她。 是啊，她一直担忧着外部的强敌，却险些忘了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就在此时，李怀玉的眼前，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幽蓝色光幕悄然浮现。 【叮！检测到大明王朝边境危机，触发任务。】 【选项一：即刻动身前往北境，斩杀年尧，顺势吞并圣唐王朝。奖励：《葵花宝典》后一重。】 【选项二：说服赵庭，前往北境向年尧道歉，并下罪己诏安抚军心。奖励：法器王八壳一件。】 【选项三：装傻充愣，对此事不予理会，静观其变。奖励：《冰清诀》第一重。】 李怀玉的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陛下，你要记住。在这大明疆域之内，乾坤独断者，唯你一人！任何胆敢僭越、挑衅你天子威严之人，下场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石交击，响彻整个皇庄。 “死！” “不止如此，连年尧背后的圣唐王朝也要趁势吞并！” “这些年，圣唐王朝屡次在边境烧杀劫掠，年尧却对此置若罔闻。现在，是时候跟他们清算血债了。” “什么？！” 这一次，不仅是赵庭，就连一旁始终带着慵懒笑意的东方不败都满是愕然。 吞并圣唐？！ 赵庭彻底懵了。 圣唐的底蕴虽不如大明王朝，却也有近百万精锐，更有数名通灵老祖坐镇。 如今黄河鏖战，圣唐也只是出动了三十万军队，仍有六七十万精锐蓄势待发，窥探着大明边塞！ 而且，镇北军也有五十万，听从年尧号令！ 年尧的奏折，其实就是在试探赵庭的底气！如果察觉出皇都兵力空虚，只怕年尧随时会勾结圣唐反攻大明！ 在这个时候跟年尧撕破脸皮，还要跟圣唐王朝的精锐开战，实在不是一个高明的决断。 “陛下安心。” 李怀玉负手而立，脸色无比平静。 “有本督主在，区区圣唐，弹指可灭。” 话音刚落！ 轰隆——！！！ 九天之上，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无尽的墨云吞噬，狂风呼啸，吹得整个暖棚都在剧烈摇晃。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 一道粗如水桶的银色闪电，撕裂天幕，带着骇人天威，径直朝着李怀玉的头顶劈下！ 这是警告！是来自天道的愤怒！ “小心！”赵庭与东方不败同时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失。 面对这仿佛能毁灭一切的天罚，李怀玉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捻起一枚细若牛毛的绣花针。 对着那毁天灭地的雷霆，屈指一弹。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鸣。 那枚小小的绣花针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逆天而上。 在赵庭和东方不败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道恐怖的雷霆，竟在半空中寸寸崩碎，化作漫天电弧，消散无踪！ 一针，破天雷！ 但这还没完。 李怀玉指尖微动，那枚绣花针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 “聒噪。”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刹那间，天穹之上，那翻滚不休的无尽墨云，竟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刃，硬生生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阳光，重新洒落。 风停，雨歇。 仿佛刚才那末日般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李怀玉的目光穿透云层，望向无尽的苍穹，嘴角带着轻蔑的冷笑。 这方世界的天道羸弱不堪。非但奈何不了他，反而被他死死压制，只能无能狂怒。 至少，目前是这样。 他收回目光，看向已经彻底呆滞的赵庭和东方不败。 “陛下，你去挑几个信得过的高手，我们即刻出发。东方不败，你坐镇皇都，若北境有变，随时准备支援。” 安排完一切，他转身看向不远处一直躬身侍立，同样被吓得魂不附体的蒋春来。 “将这些红薯清点装车，即刻派人送往道宋王朝，让他们挑土壤肥沃的地方种下去。” “啊？” 蒋春来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满脸不解，“督主，送……送给道宋？” “道宋这帮小人卑鄙无耻，不止一次抬高粮价，卖给我们的还都是往年的陈粮！” “如果把这些珍贵的作物送给道宋种植，只怕根本不可能再收回来了！” 李怀玉的表情古井无波，仿佛早就洞察了一切。 “道宋之地，物产肥沃，远胜我大明北地，更适合此物生长。让他们种，一能生十，十能生百。待到丰收之日，便足以让我大明再无粮草之忧。” 他悠悠地踱步，声音里带着玩味。 “至于道宋那位不讲武德的刘玄皇帝，他一定会将所有收成据为己有。” “不过没关系。” “总有一天，道宋的每一寸土地都归大明所有，他们种出来的东西不也是我们的吗？” 闻言。 蒋春来面色惊愕。 原来，大督主打的是整个道宋的主意！ 第60章 流水线 车轮碾过京郊的最后一寸石板路，驶入了颠簸的泥土官道。 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青篷马车，在凛冽的寒风中疾驰前行。车夫季明轩一身粗布短打，头戴斗笠，将帽檐压得极低，精光四射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启程不过半日，天色便陡然阴沉下来。 这股风，不像是自然之风，它带着一股刺骨的怨毒与冰冷，仿佛有无形的眼睛，正在九天之上，死死地盯着这辆渺小的马车。 赵庭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秀眉紧蹙，凝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象。 “怀玉，这天……是不是在跟着我们？它似乎不愿我们北上。” 李怀玉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深邃如夜，不见半点波澜。 他瞥了一眼窗外，嘴角勾起讥诮。 “它不是不愿我们北上，它是在怕你。” “怕我？”赵庭一怔，满脸不解。 “不错。”李怀玉的声音平淡，“它怕你离开皇都，怕你亲临北境，怕你斩了年尧，更怕你……彻底扭转大明这摇摇欲坠的国运。” “它越是阻挠，便越证明我们做对了。你所欠缺的，只是足以与天抗衡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毫无征兆地点在了赵庭的眉心，将自在极意功前三重传给她。 “凝神，静气。” 温润而磅礴的内力，瞬间涌入赵庭的四肢百骸。与此同时，一篇玄奥繁复的功法口诀，如洪钟大吕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赵庭只觉一股清流洗涤全身，原本纷乱的心绪瞬间平复。她不敢怠慢，立刻按照脑海中的法门，引导那股涌入体内的庞大力量。 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赵庭体内传来一声闷响，一股强大的气浪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 先天五重！ 她的气息节节攀升，势如破竹，竟在短短片刻之间一举踏入了先天五重天！ 车厢外，驾车的季明轩和几名护卫被这股气浪惊得差点跌下马背。他们骇然回头，感受着车厢内那股骤然拔高的恐怖气息，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陛下……这是何等逆天的天赋？！ 季明轩更是心神剧颤，他知道，这绝非陛下自身的天赋，而是那位深不可测的大督主的手笔！谈笑间，便造就一位先天五重的高手，这等手段，已然通神！ 赵庭缓缓收功，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美眸中满是震撼与狂喜。 马车继续前行。 越往北境，天象便越发恶劣。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官道上积雪没过脚踝，车马难行。 而比这严寒更让人心寒的，是沿途的景象。 成群结队的灾民，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在没膝的雪地里艰难跋涉。他们是北境战乱与严寒的双重受害者，家园被毁，只能拖家带口，向着尚有一线生机的南方逃难。 路边，随处可见倒毙在雪地里的尸骨，有老人，有妇孺，早已被冻得僵硬。 赵庭掀开车帘，看着这人间炼狱般的惨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身为帝王，子民受苦，她感同身受，那份愧疚与自责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毅然下令，将车上携带的大部分干粮分发了下去。 “怀玉，可能有什么办法？”赵庭的声音带着沙哑，她知道，这点干粮只是杯水车薪。 李怀玉的目光穿过风雪，望向遥远的北方，眼神平静得可怕。 “大明的天象，近几年内不会有任何改变。北境，只会越来越冷。当务之急不只是粮食，而是保暖。”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 “陛下可以让工部在南方各州，立刻筹建十座大型织造厂。召集所有织工，将织布、裁剪、缝纫、填充棉花等工序全部分开，每一批人只负责一道工序，以流水线之法，日夜赶工。” 流水线？ 赵庭先是一愣，随即细细品味这三个字，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她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这种方式的恐怖效率，这简直是开天辟地般的创举！ “这还不够。”李怀玉继续补充，“衣物只能御寒，想要活下去，还得靠他们自己。”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赵庭。 “这门《形意拳》，是一门粗浅的炼体功法，品级虽低，却胜在门槛极低，不需任何天赋，老弱妇孺皆可修炼。每日勤练，足以强身健体，抵御风寒。陛下可将其列为大明国术，在民间推广。” 赵庭接过册子，心中却是一沉。 “全民修炼？若是……若是人人皆有武力，恐生祸乱，动摇国本……” 李怀玉闻言，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 “有利便有弊。但陛下忘了，有本督主坐镇皇都，些许宵小能翻起什么浪花？” 赵庭豁然开朗。 是啊，有李怀玉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半个月后，风雪渐歇，一座雄伟的关隘，如匍匐的巨兽出现在地平线上。 然而，当他们的马车靠近关隘时，却被一队盔明甲亮的士兵拦了下来。为首的校尉满脸横肉，眼神中带着戏谑与轻蔑，根本没把这辆破旧的马车放在眼里。 “站住！前方军事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季明轩跳下马车，脸色一沉，从怀中掏出金牌高高举起。 “大胆！此乃陛下御驾，还不速速开门跪迎！” 那金牌之上，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真龙之气萦绕其上，绝无仿冒的可能！ 然而，那校尉只是瞥了一眼，非但没有半分敬畏，反而嗤笑一声。 “什么陛下？我们只认镇北大将军的将令！令牌我收了，自会去通报大将军。至于你们，就在这等着吧！” 说罢，他竟真的将令牌揣入怀中，转身便要离去。 季明轩气得浑身发抖，他急忙回到车边，压低声音向赵庭禀报：“陛下，情况不对！这里恐怕已全被年尧掌控，西北总督只怕也成了傀儡！他……他这是要反啊！” 车厢内，赵庭的脸色冷若冰霜，但语气却异常平静。 “无妨，等。” 季明轩心中一凛。他知道，陛下的底气，源自于车厢里那位闭目养神的大督主！ 果不其然，不多时，城楼之上，出现了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那人身披玄铁重铠，面容刚毅，鹰目锐利如刀，浑身散发着百战浴血的煞气。正是镇北大将军，年尧！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城下的马车，眼神桀骜不驯，嘴角甚至挂着若有若无的嘲弄，竟是连最基本的君臣之礼都懒得做了。 季明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正欲开口怒斥。 就在此时，冰冷淡漠的声音幽幽地从马车中传出，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呼啸的北风。 “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微不可察的寒芒，自车帘的缝隙中一闪而逝！ 那枚细若牛毛的绣花针，带着撕裂一切的锋芒，破空而出！ 第61章 区区年尧，弹指可灭！ 城楼之上，年尧那双桀骜的鹰目陡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身为先天强者，他对杀机的感知远超常人。就在那寒芒离体的刹那，一股源自神魂深处的战栗，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竖子敢尔！” 一声怒喝，声若雷霆！年尧腰间佩剑嗡得一声自行出鞘，化作一道寒影卷起漫天风雪，精准无误地迎向那一点寒芒！ 他戎马半生，自信这一剑足以斩断山岳！ 然而，徒劳无功。 叮！ 一声比雪花落地还要轻微的脆响。 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在触碰到绣花针的瞬间，竟瞬间化为齑粉！ 绣花针劲势不减，甚至更快！ 年尧的瞳孔里，只剩下那一点不断放大的、极致的死亡寒光。他想躲，想逃，可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山岳镇压，动弹不得分毫。 噗嗤。 一声轻响，仿佛熟透的瓜果被戳破。 绣花针自他眉心钻入，从后脑穿出，带起一串血雾，最终消散于风雪之中。 城楼之上，年尧脸上的惊骇彻底凝固。他魁梧的身躯依旧笔直地站着，那双鹰目圆睁，却已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灰。 风，更大了。 雁门关上下，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数万镇北军士卒，眼睁睁看着他们心中如神明般的大将军，就这么……死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对决，没有血溅五步的搏杀，只是一道看不清的寒芒，便收割了一位先天高手的性命！ “叛将年尧，意图谋逆，现已伏诛！尔等还不打开城门，跪地受缚！” 季明轩的声音如同炸雷，惊醒了所有失魂落魄的士兵！ 城楼上的镇北军瞬间大乱！主帅暴毙，让他们彻底沦为了一盘散沙。 “休要听他妖言惑众！” “大将军是被奸人暗算！为大将军报仇！” 就在此时，两名身披副将铠甲的壮汉越众而出，强自镇定，拔刀怒吼。他们是年尧的心腹，试图煽动兵士，做最后的挣扎。 “杀了这伙奸细，他们是想骗开城门！” 然而，他们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咻！咻！ 又是两道微不可察的寒芒，自车帘缝隙中激射而出，精准地没入了两名副将的眉心。 同样的死法，同样的位置，甚至连脸上那份煽动性的狰狞都还未褪去，便已生机断绝，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聒噪。” 车厢里，李怀玉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是两座大山，轰然压在了每一个镇北军士兵的心头。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再无人敢开口，再无人敢动弹。 这时，李怀玉的声音在赵庭耳边响起：“陛下，该您了。” 赵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掀开车帘，一步步走下马车。 “镇北大将军年尧，勾结圣唐，出卖军情，意图颠覆我大明江山！” 她的声音清越，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如今，首恶已诛！尔等皆是朕的子民，朕的将士，只要此刻放下兵器，归顺朝廷，先前之事，朕一概不究！”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淡金色的气流自她周身逸散而出，盘旋升腾，隐约间，似有龙吟之声响彻天地！ 真龙之气！唯有皇室正统，天命所归的帝王，才能拥有的气运显化！ “是……是真龙之气！真的是陛下！” “末将……末将吴奇，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等都是被年尧那贼子胁迫的啊！求陛下恕罪！” 一人带头，便如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哐当！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成千上万的士兵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声震云霄。 赵庭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稍定，厉声发问：“西北总督周川何在？” 跪在地上的众将领面面相觑，支支吾吾。 最终还是那参将吴奇颤声回禀：“回……回禀陛下，周总督因怒骂年尧是国贼，被他关在镇北军大营的囚牢里，日夜折磨……” 赵庭的凤眸瞬间凝结成冰：“带路！去军营！” 她转身对季明轩下令：“你留下，即刻整顿城防，将年尧一党的心腹全部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遵旨！” 在众将的引领下，马车缓缓驶入军营。 路上，李怀玉的声音幽幽响起：“临危不乱，赏罚分明，有几分帝王的样子了。” 得到他的夸赞，赵庭心中涌起喜悦，她掀开车帘，看着那些神情复杂的镇北军士卒，轻声道：“幸好他们没有真的跟着年尧叛乱，否则五十万大军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不会。”李怀玉的语气平淡如水，“真正想反的，只有年尧和他的几个心腹。这些底层士兵只知军令如山，听命行事。” 赵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在一座守卫森严的营帐前停下。 赵庭下车，踏入帐中，一股浓重的血腥与药草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只见一个浑身缠满绷带，遍体鳞伤的人被锁在木桩上，气息奄奄。 那人听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当看清赵庭的容貌时，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陛……陛下？！” 正是西北总督周川！ “臣周川，叩见陛下！”他挣扎着想要下跪，却因伤势过重，直接摔倒在地：“臣就知道，陛下定会亲临北境，肃清寰宇！” 君臣二人相谈之际，李怀玉的身影却已悄然出现在军营后方的一座山巅之上。 他俯瞰着整个雁门关地界，眉头微蹙。这方圆百里，土地干裂，草木枯黄，竟无半分水源的迹象。唯独镇北军大营后山，有一条被重兵把守的山泉。 原来如此，年尧是靠着掌控唯一的水源，才如此轻易地拿捏了整个边塞的军民。 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跨越空间，直接在赵庭的脑海中响起。 “陛下，立刻在军前搭建祭台，准备求雨！” 赵庭正安抚着周川，闻言一怔，心中虽惊疑不定，却未有半分犹豫，立刻照做。 皇帝要在阵前亲自求雨！ 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五十万镇北军，传遍了整座边城！ 无数士兵和百姓从营帐、从屋舍中涌出，翘首以盼。这片土地，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一滴雨水了！ 很快，一座简易的祭台搭建完成。 赵庭手持天子剑，一步步登上祭台。 五十万大军黑压压一片，无数双眼睛汇聚在她身上，充满了期盼。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苍穹！ 就在剑尖指向天空的那一刹那——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九天之上炸开！ 原本只是飘着小雪的阴沉天空，瞬间被无尽的乌云笼罩！一道道狰狞的银色电蛇在云层中疯狂穿梭，雷声滚滚，仿佛天神在咆哮！ 祭台之下，所有将领全都骇然抬头，一个个目瞪口呆！ 第62章 久旱逢甘霖 苍穹之上，风云变色。 那不是普通的乌云，而是浓稠如墨，翻滚着、挤压着，仿佛要将整个雁门关都碾碎的混沌！ 狂风自九天之上倒灌而下，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凄厉呼啸，卷起的沙石击打在士卒的甲胄上，噼啪作响！ “天……天塌了！” 一名年轻的士兵失声惊叫，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身边的老兵亦是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他们渴望甘霖，可眼前的景象，分明是末日天罚！这哪里是求雨，这分明是触怒了天颜！ 祭台之上，赵庭首当其冲。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携带着骇人之力从天灵盖直贯而下，压得她骨骼“咯咯”作响，双腿几乎要弯折下去！ 她猛然想起李怀玉在车辇中的那句淡漠之言。 “你是皇帝，不是天道的家奴。求雨，不必叩首，只需拔剑问天，它给，或者不给，你都得站着。” 这，便是代价吗？ 以凡人之躯，行逆天之事，竟引来如此雷霆之怒！ 赵庭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娇小的身躯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但那双凤眸之中，却燃起了不屈的烈焰！ 朕是大明的皇帝，是这万里江山的守护者！凭什么要向你这无情的天道下跪！ 我命由我，不由天！ “给——朕——起！” 一声清脆的凤鸣，自她喉间迸发！赵庭非但没有被压垮，反而在那无尽的威压之下，一点一点，将微微弯曲的脊梁挺得笔直！她手中的天子剑，更是发出了嘹亮的嗡鸣，剑尖的金光，竟隐隐有刺破墨云之势！ 轰！ 仿佛是被这渺小蝼蚁的挑衅彻底激怒，墨云的中心陡然裂开一道狰狞的豁口！ 一道粗如水桶，闪烁着毁灭性紫光的雷霆，如天神的审判之矛，撕裂长空，径直朝着祭台上的赵庭当头劈下！ 天罚降世！ 祭台下的周川等人骇得魂飞魄散，目眦欲裂！ “陛下！” 然而，就在那雷霆即将触及赵庭头顶的刹那。 远处的山巅之上，那道静立的身影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屈指一弹。 咻。 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银芒，无声无息地划破空间，后发先至，迎上了那毁天灭地的雷霆。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的狂暴宣泄。 那足以将一座山头夷为平地的天罚之雷，在触碰到银芒的瞬间，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悄无声息地消融、瓦解，最终化作漫天紫色的光点，飘散无踪。 随着头顶的墨云被撕开口子。 哗啦啦—— 下一刻，倾盆大雨，如天河倒灌，从撕裂的云层中狂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干涸的土地上，溅起一圈圈泥尘；砸在士兵们的脸上，冰凉，却又带着一股久违的生命气息。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是甘霖！是陛下降下的甘霖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边塞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无数士兵、百姓冲出营帐，冲出屋舍，任由那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他们笑着，哭着，最终，全都朝着祭台的方向，虔诚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湿润的泥土。 这里，已经整整五年，未见一滴雨水！ 干涸的河道在暴雨的冲刷下，重新发出了轰隆的奔流声，堵塞的淤泥被冲开，断流的支脉被贯通，整片死寂的土地，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生机！ 山巅之上，李怀玉的眼眸深邃如渊。 他清晰地感觉到，方才那一瞬间，无论是降下惩戒的天道，还是出手干预的自己，都同时被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宏大的力量所压制、所束缚。 这，便是这方天地的法则么…… 所以，天道无法直接抹杀身负国运的赵庭，只能降下惩罚，以示威严。而自己的力量，也同样受到了限制。 若能参悟这股法则之力……或许，便是自己突破桎梏的真正机缘！ “陛下！雨势太大，各处河道水位暴涨，恐……恐成洪涝之灾！”一名亲兵冒着大雨，飞奔至祭台下高声禀报。 暴雨，仅仅持续了十分钟。 祭台上的赵庭闻言，下意识地望向了远处的山巅。 李怀玉心领神会。 他再次抬手，一根绣花针悄然滑入指尖，对着那依旧翻滚不休的雷云，轻轻一划。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将整片天空的乌云从中剖开！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化作万道金光，普照大地。 雨，戛然而止。 风停，云散，雨过天晴。 周川与一众将领搀扶着站起身，呆呆地望着这一幕，脑中一片空白。 他们想象中的祭祀求雨，是沐浴斋戒，是三跪九叩，是向上苍表达最卑微的虔诚。 可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陛下，拔剑指天，索要甘霖！面对天罚，不退反进！ 这哪里是祈求？ 这分明是在对上天发号施令！仿佛她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川第一个反应过来，双膝重重跪地，嘶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敬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十万镇北军将士，山呼海啸，声震云霄！此刻在他们心中，赵庭已不再是凡间的帝王，而是能够号令风雨雷电的在世神明！ 赵庭缓缓走下祭台，目光扫过一张张狂热而崇拜的脸庞，声音冷冽如冰。 “传朕旨意！镇北军休整三日！三日之后，起兵，攻伐圣唐！” “踏平圣唐！” 周川双目赤红，振臂高呼。年尧叛国，勾结圣唐，这笔血债，他们早就想清算了！ “踏平圣唐！踏平圣唐！” 五十万大军的怒吼，汇成一股冲天的杀气！ 天际之上，那刚刚散去的墨云，竟又隐隐有翻滚聚集之势，似乎在对这凡间的忤逆，发出最后的警告。 赵庭却连看都未看一眼。 有他在身边，便是天塌下来，她亦无所畏惧。 返回营帐休息，赵庭看向李怀玉不解询问：“怀玉，为何天道始终追随在我们身后，随时降下神罚？” “若是忌惮朕，皇都境内又为何平静无虞？” 李怀玉淡笑：“皇都内尚存龙气，天道无法下手，这也正是大明能延续至今的原因。” “陛下切记，若没有我在身边，绝不可踏出皇都半步！” 赵庭重重点头，谨记于心。 第63章 一剑，皆斩！ 季明轩的手段，比那日的雷霆更加酷烈。 他奉李怀玉密令，手持西厂腰牌，如幽灵般穿梭在五十万大军之中。没有审问，没有辩解，只有一份早已拟好的名单。 名单上的人，或是年尧安插在军中掣肘的亲信，或是圣唐王朝埋藏多年的暗桩。 镇北军的士卒们从最初的惊愕，转为滔天的怒焰。他们终于明白，为何镇守边疆多年，却屡屡受挫，原来是内部出了蛀虫！ 年尧，那个他们曾经敬若神明的大将军，竟是通敌叛国之贼！ 时机，已然成熟。 第三日清晨，天际泛起鱼肚白。 “开拔！” 赵庭身着一袭量身打造的赤金凤翎铠，身披大红斗篷，策于白马之上，声音清冽，传遍三军。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庇护的稚嫩少女，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铁血帝王！ “吼——！” 五十万大軍的怒吼汇成一道洪流，冲散了天边的云霞。旌旗如林，刀枪如山，浩浩荡荡的钢铁洪流，碾过雁门关的土地，向着圣唐的边境铁壁关，滚滚而去！ 铁壁关城楼之上，圣唐名将李铁雄眉头紧锁。 斥候来报，大明镇北军倾巢而出，杀气腾腾，正向此地逼近。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三日前，年尧还派心腹密会于他，商议里应外合，共破大明江山。怎么一转眼，年尧的大军竟成了攻打自己的先锋？ 难道那老狐狸，又变卦了？想拿自己的人头，去向大明小皇帝邀功？ “年大将军，你这是何意？！” 军阵分开，西北总督周川策马而出。他一挥手，身后亲卫立刻将一个麻袋奋力抛出。 麻袋滚落在地，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从中滚出，正是年尧！ “叛将年尧，私通外敌，图谋不轨，已被陛下处决！” 周川的声音响彻云霄，“李铁雄！还不开城投降，更待何时！” 李铁雄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年尧……死了？ 惊骇只是一瞬，旋即被轻蔑所取代。 “哈哈哈！周川，你莫不是疯了？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也敢来我铁壁关前叫嚣？年尧一死，镇北军群龙无首，你们这是赶着来送死！” 周川的面色一冷。 “送死？李铁雄，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今日，乃是我大明皇帝御驾亲征！”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大军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万众瞩目之下，那匹神骏的白马，载着那道身披赤金铠甲的绝代身影，缓缓走出。 她虽身形娇小，但那股君临天下的气魄，却让城楼上的李铁雄呼吸为之一窒。 这……这就是大明的那个十六岁的小皇帝？ 他本以为会是个躲在军中，被层层保护的黄毛丫头，却不想，她竟敢亲临阵前！那双凤眸中的冷冽与威严，竟让他这位沙场宿将都感到了心悸。 赵庭缓缓抬起手中的天子剑，剑尖直指城楼上的李铁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圣唐三罪！” “其一，恃强凌弱，犯我边境，杀我子民，劫掠财物！” “其二，阴谋诡计，策反我朝大将，欲颠覆我大明江山！” “其三，狂妄自负，视朕为无物！” “三罪并罚，天地不容！朕今日在此立誓，不踏平圣唐，誓不回朝！” 她猛地抽出天子剑，剑指苍穹！ “将士们！随朕——” “踏！平！圣！唐！” “踏平圣唐！” 五十万大军的战意被彻底引爆，他们双目赤红，高举兵刃，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杀！” 赵庭一声清叱，竟一马当先，化作赤色流光朝着百丈之外的城墙笔直冲去！ “陛下！！” 季明轩等人大惊失色，拼了命地催动内力，化作数道残影，紧紧追赶上去护卫。 “放箭！给本将放箭！射死她！” 李铁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咆哮。射杀大明皇帝！这是何等泼天的功劳！若能功成，他便是圣唐第一功臣！ 咻——！ 箭如雨下，遮天蔽日！ 然而，这些凡铁之箭，又如何能伤及先天高手？季明轩等人甚至无需拔剑，护体真气鼓荡而出，便将所有箭矢震成齑粉！ 电光火石之间，赵庭已冲至城下！她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娇小的身躯如一只矫健的飞燕，拔地而起，竟是硬生生跃上了数十丈高的城墙！ 噗嗤！ 天子剑挥洒，金光流转，一名还未反应过来的圣唐士兵便被拦腰斩断！ “保护陛下！” 季明轩与另外几名西厂高手亦是翻身上墙，如虎入羊群，在赵庭周围形成了一个死亡领域。刀光剑影之中，残肢断臂横飞，圣唐的守军被杀得节节败退，阵型大乱，竟无人再去管那城门！ 轰隆！ 巨大的撞门声响起，厚重的城门被镇北军的攻城车硬生生撞开！ “入城！杀！” 五十万大军如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铁壁关！ 李铁雄面如死灰，浑身冰冷。完了，铁壁关……守不住了！ 就在他心神俱裂之际，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怒喝，响彻整座城池！ “何方小辈！竟敢如此放肆！” 轰——！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巨浪，从城主府的方向席卷而来！在这股气息面前，先天高手都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通灵境！ 是通灵境的无上强者！ “爷爷！”李铁雄脸上的绝望瞬间化作狂喜，“老祖宗出关了！哈哈哈！大明的小皇帝，你的死期到了！” 一道苍老的身影，踏空而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脏之上。 “陛下！快退！是李家老祖李元昊！”周川目眦欲裂，嘶声大吼。 然而，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的赵庭却没有丝毫惧色。 下一瞬，她动了。 没有后退，反而提剑，朝着那道踏空而来的身影，逆冲而上！ “不知死活的蝼蚁！” 李元昊脸上尽是鄙夷，他甚至懒得动手，只准备用气势将这小女娃生擒。 可就在此时，赵庭手中的天子剑，轻轻一挥。 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暗淡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斩出。 剑光一闪。 血线迸现。 李元昊脸上的轻蔑凝固了，他眼中的震撼与不解，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表情。随即，他的身体自眉心处，悄无声息地裂开，化作两半，从空中坠落！ 通灵一重，一剑，秒杀！ “不……不可能……” 李铁雄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爆出，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先天五重，怎么可能一剑斩杀通灵强者？！ 他还没想明白，一道金光便已掠过他的脖颈。 天旋地转间，他看到了自己正在喷血的无头身体。 战斗，在最高战力被抹除的瞬间，便已失去了悬念。周川率领大军，很快便肃清了残敌，彻底占领了铁壁关。 打扫战场时，周川与一众将领围在赵庭身边，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敬畏。在他们心中，这位女帝，已是神明！ 而对于李怀玉来说，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李元昊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些的蝼蚁。真正的对手，在圣唐的皇都深处，那位权倾朝野，手段通天的太后——冷飞燕。 传闻此女乃是道宋第一高人清风真人的关门弟子，实力深不可测，以一己之力促成圣唐、道宋联盟，更将自己的亲子扶上皇位，垂帘听政。 今日这一战，名为攻城，实为试探。 他要看看，这位名震天下的冷太后会选择屈膝臣服，献上整个圣唐，还是与这摇摇欲坠的王朝一同埋葬！ 第64章 圣唐，愿降！ 一剑斩通灵！ 这几个字，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一个圣唐军民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那位端坐于幕后，连面容都未曾显露的西厂大督主李怀玉，更是成了梦魇。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镇北军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碾碎了圣唐边境的一切抵抗。 十二座坚城，在镇北军的怒吼声中化为齑粉。 十二位名震一方的圣唐顶尖强者，试图螳臂当车，却连大明皇帝赵庭的衣角都未曾碰到，便被其身后追随的西厂高手撕成了碎片。 兵临城下！ 圣唐国都，天盛城。 年仅十九岁的圣唐皇帝李敖，身着龙袍，瘫软在冰冷的龙椅上。他透过大殿敞开的门，望着天边被战火映红的云霞，眼中满是血丝与绝望。他看到的不是江山，而是一片燃烧的炼狱。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除了母后，圣唐再无通灵！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那个羸弱的大明，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恐怖？为何要不计代价，非要先将他圣唐置于死地！ 胜算？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投降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或许跪地求饶，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敖儿，圣唐君王岂能轻易言败？” 一道清冷如月华，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声，在大殿中幽幽响起。 李敖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只见一位绝美妇人不知何时已立于殿中。 她身姿绰约，容颜绝世，宛如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母后！”李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母后，您终于出关了！快！快想想办法！大明的军队就在城外，我们……我们挡不住了啊！” 冷飞燕，圣唐的定海神针，当今太后。她看着自己毫无君王血性的儿子，眼中闪过失望。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有哀家在，大明任何强者，皆为土鸡瓦狗，弹指可灭。” 话音未落，她身形微微一晃，人已从大殿中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了高达百丈的天盛城城楼之上。 城外，五十万大军寂静无声，黑压压的一片，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军阵之前，赵庭正静静地凝视着城楼。当冷飞燕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凤眸中也闪过惊艳。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难怪能将圣唐玩弄于股掌之间。 赵庭心中感慨，口中却按照李怀易的吩咐，朗声开口，传遍整个战场：“城上之人，可是圣唐冷太后？” “朕乃大明皇帝赵庭。今日兵临城下，非为屠戮。朕在此承诺，只要圣唐开城归降，朕绝不为难任何一名百姓与降兵，尔等皆可活命！” 此言一出，城墙上下的圣唐士兵与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百姓，无不心神剧震！ 活命！ 这一个月来，他们被大明军队的赫赫凶威吓破了胆！此刻听到大明皇帝亲口承诺，那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所谓的忠诚，无数人眼中都露出了动摇之色。 冷飞燕黛眉微蹙，心中泛起波澜。 这小皇帝，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看来她身后必有高人指点。 “藏头露尾之辈，也配与哀家谈条件？”冷飞燕的声音带着通灵境强者的威压，如寒冰般扩散开来，“让你身后的人出来！让哀家看看，是何方神圣，敢犯我圣唐天威！” 然而，回应她的，并非是想象中的滔天气势，而是一道仿佛直接在她神魂深处响起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很淡，甚至带着轻蔑之意。 “想见我？来城外三十里的孤云峰顶。” 轰！ 冷飞燕的脑海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开，通灵四重天的神念疯狂扫向孤云峰，却如泥牛入海，甚至连对方的气息都无法捕捉！ 冷汗，刹那间浸透了她的宫装。 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杀她这个通灵四重，恐怕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此人……比她的师父，道宋第一人清风真人，还要可怕！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若是方才自己按捺不住，对城下大军出手……恐怕在那一瞬间，自己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敢再有丝毫迟疑，冷飞燕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孤云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孤云峰顶，云雾缭绕。 一个身着宽大黑袍的身影，正背对着她，静静地伫立在悬崖边缘，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冷飞燕落于他身后十丈之处，心神紧绷到了极点，警惕地开口：“阁下究竟是何人？”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李怀玉。” 冷飞燕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李怀玉？！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手段酷烈的西厂大督主？怎么会……听声音，竟如此年轻？！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小心翼翼地躬身一礼：“不知督主大驾，妾身有失远迎。只是妾身不明，我圣唐与大明素无深仇，督主为何要掀起如此战端？” “素无深仇？”李怀玉终于缓缓转过身，兜帽下，是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只是那双眸子，比万年玄冰还要冰冷，“投靠妖清，勾结叛将年尧，屡次劫掠我大明财物，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灭国之罪？” 冷飞燕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 “此事皆是误会！妾身愿代表圣唐，向大明赔偿，割让三州之地，只求督主能退兵，两国再修旧好！” 李怀玉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本督主只给你两个选择。” “一，圣唐全境，即刻起，归顺大明。” “二，我朝陛下会带领大军踏平圣唐，鸡犬不留！”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冷飞燕脸色煞白，她咬着牙，搬出自己最后的底牌：“督主！家师乃道宋清风真人！您若执意如此，家师绝不会坐视不理！” “清风真人？”李怀玉轻笑一声，那笑声让冷飞燕遍体生寒，“他不来便罢。他若敢来，本督主便将你师徒二人一并杀了。” 在这一刻，冷飞燕近乎窒息！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人间蒸发！ 噗通。 冷飞燕双膝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被碾得粉碎。 “圣唐……愿降……” 李怀玉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曾经权倾一国的女人，声音淡漠：“从今日起，圣唐皇室、宗门所有先天及以上强者，并入西厂新设的护龙殿，由你统领，庇护大明江山。” 他屈指一弹，一道流光没入冷飞燕的眉心。 “此乃《万象法门》前八重。待你立下功勋，我会赐你后续的第九、第十重。” 一股磅礴浩瀚的信息在脑海中炸开，冷飞燕浑身剧震，眼中先是茫然，随即被无尽的狂喜所取代！ 这是何等玄妙的无上功法！比她师父传下的功法，高明了何止百倍！ 第65章 再次出发！ 圣唐，举国而降。 三日后，一支特殊的队伍自天盛城而出，前往大明皇都。队伍的核心，是曾经的圣唐皇室，包括那位瘫软在龙椅上，至今仍未回过神的年轻皇帝李敖。 他们将作为最高贵的囚徒，被软禁于深宫，成为大明掌控圣唐的无形枷锁。 与此同时，孤云峰顶，李怀玉的脑海中，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成功覆灭圣唐王朝，任务完成度：完美。】 【奖励发放：《葵花宝典》第十二重！】 【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玄奥信息洪流，瞬间冲入李怀玉的神海！ 他的气息没有丝毫外泄，但体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力量是江河，那此刻，便是容纳百川的汪洋！ “原来如此……”李怀玉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了然。 镇压在天道上的力量，便是吹雪宫，他的实力也受这股力量的钳制。 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与大明国运隐隐相连。待到吹雪宫现世之日，或许……便是这枷锁尽碎之时。 李怀玉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咆哮的力量，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如今，即便是妖清那几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齐出，他也自信能轻松碾压。 是时候，去北境算一算总账了。 …… 赵庭一身明黄常服，正襟危坐，听着下方两人的汇报。 “启禀陛下，圣唐旧部已整编完毕，三十万大军不日即可开赴黄河前线。护龙殿也已整肃完成，随时听候调遣。” 说话的，是季明轩。他神情恭敬，眼中却难掩激动。一月灭一国，这等旷世奇功，足以让他名留青史。 而在他身侧，冷飞燕垂首而立，姿态放得极低。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大督主！”季明轩与冷飞燕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行礼。 赵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怀玉！”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三人，声音平淡无波：“圣唐之事，做得不错。接下来我准备动身前往北境。”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赵庭脸上的喜悦僵住，凤眸中满是错愕：“北境？怀玉你是要亲自去前线？” “不。”李怀玉摇了摇头，吐出了一个让季明轩和赵庭同时脸色大变的名字，“那些盘踞在大明境内百年的噬元鼠，是时候该清理干净了！” “什么？”季明轩失声惊呼，“大督主，万万不可！噬元鼠一族狡诈无比，隐匿于北境地脉深处，百年都无法根除！我大明太祖身边的第一强者，就曾被噬元鼠的老祖偷袭斩杀！” 赵庭也急了，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噬元鼠是我朝心腹大患，但若是动了它们，妖清必然会派遣顶尖强者前来干预！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冷飞燕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噬元鼠的凶名，她亦有所耳闻。这位督主刚刚覆灭一国，竟又要去捅这么大一个马蜂窝？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然而，面对两人的劝阻，李怀玉只是淡然一笑。 那笑容里，带着视天下群雄如无物的绝对自信。 “妖清？他们若敢派人来，来一个，朕杀一个。” “来一群，朕便屠一群。” 平淡的话语，却蕴含着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杀意！赵庭和季明轩瞬间噤声，他们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到半点玩笑。 冷飞燕更是被这股气魄震得娇躯微颤，她深深低下头，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幸好……幸好圣唐降了。否则，此刻早已血流成河。 李怀玉不再理会二人的震惊，目光转向冷飞燕。 “冷飞燕。” “属下在！”冷飞燕心头一紧，立刻单膝跪地。 “你即刻点齐护龙殿所有成员，赶赴黄河战场，听从余乾将军调遣，支援正面战场。” “遵命！” …… 与此同时，黄河之畔，北风如刀。 一座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内，几盆炭火烧得正旺，却依旧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余乾揉着发胀的眉心，看着沙盘上犬牙交错的敌我态势，满脸愁容。他身旁的两位副将，也是唉声叹气。 这段时间，他们过得实在太苦了！ 北境的恶劣天象，时不时卷起冰风暴，让将士们苦不堪言。 而河对岸的妖清联军，更是如同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发动试探性的攻击。 若非有黄河天险，大明这百万大军，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蒋公公，多亏了您。若非您几次出手，我这条老命，怕是早就交代给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卫了。”余乾端起一碗烈酒，敬向一旁闭目养神的老太监。 蒋福满缓缓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眸子里闪过血光。 他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声音沙哑：“余将军客气了，你乃三军主帅，不容有失。” 经过这段时日的并肩作战，这位西厂三督主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敬畏。 “唉……”余乾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色更浓，“蒋公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一仗我心里没底啊！妖清的兵，个个都修了功法，悍不畏死。这还只是先头部队，他们真正的顶尖强者一个都还没露面，我们的底牌却快要亮光了。” 两位副将闻言，也是一脸凝重，深以为然。 谁知，蒋福满闻言竟是淡淡一笑。 “底牌？”他擦了擦嘴角，眼中满是不屑，“余将军，你口中的那些所谓妖清强者，在咱家督主眼里，与这地上的蝼蚁，又有何区别？弹指可灭！” 余乾一愣，随即苦笑。他知道西厂上下对那位大督主近乎神明般的崇拜，但他作为主帅，必须从实际出发。 “蒋公公，我自然是信大督主神威盖世。”余乾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只是大督主既然赐下神功丹药，让我等实力大增，为何……为何不亲临战场？只要大督主出手，妖清联军，必定土崩瓦解！” 是啊！为什么？ 所有人都想不通，那位传说中的大督主，为何始终隐于幕后。 蒋福满正欲开口，就在这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波动，毫无征兆地从北方的天际席卷而来！ 营帐内的烛火猛地一滞，灯芯上竟瞬间凝结出了一层冰霜！ 帐内四人都在这一刻，感到一股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阴冷！ 第66章 邪剑圣地少主，邪无名！ “不好！”余乾猛地站起，满脸骇然，“这股气息……远胜老夫生平所见任何一人！妖清的顶尖强者怕是到了！” 两位副将更是面色惨白，几乎握不住腰间的佩刀。 这段时间的血战，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本以为百万明军可以依靠天险抵挡住妖清的攻势，可没想到，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人数再多也是无用！ 若不是有黄河天险，只怕大明军队早就被屠戮殆尽了！ 唯有蒋福满，血魔心法在体内疯狂运转，强行抵御那股寒意，他浑浊的双眼瞬间被血丝布满，嘶声道：“走！出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四人身影如电，瞬间冲出大帐。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目眦欲裂！ 只见数百名正在巡逻的大明士卒与锦衣卫，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半空中，一道年轻的身影负手而立，他身着一袭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锦袍，身侧，悬浮着一柄不断吞吐着血光的诡异长剑。 “大明的蝼蚁们，听好了。”那年轻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吾乃邪剑圣地少主，邪无名。今日，特来取尔等狗命！”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对着下方轻轻一划。 嗤——！ 一道细若游丝的血色剑气，如切豆腐般，悄无声息地掠过那数百人的脖颈。 噗！噗！噗！ 下一瞬，数百颗头颅冲天而起，热血喷涌而出，却在半空中就被那股阴寒之气冻结成了漫天血色冰晶，场面诡异而恐怖。 “竖子！尔敢！”余乾双目赤红，气得浑身发抖。 通灵强者，不对通灵境之下出手！ 这是大陆数千年来默认的潜规则！ 妖清，竟敢率先打破它！ 这已不是试探，这是宣战！是表明他们背后撑腰的强者已经赶到，准备一举击溃大明的防线！ 蒋福满心中的怒火与杀意，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他修炼血魔心法四十年，杀人无数，心性早已狠戾无比，何曾见过比他还嚣张的魔头！ 不过这邪剑圣地的赫赫凶名，他倒是有所耳闻。 传言妖清王朝的依仗便是圣地，甚至连帝位继承人的选择，都要经过邪剑圣地的同意。 百余年前，大明老祖派遣三名心腹去刺杀妖清强者，结果被邪剑圣地尽数斩杀，甚至还写了一封血书羞辱大明，让他们尽管派人来送死。 愤怒，耻辱，让大明抬不起头！却又无可奈何！甚至连复仇的勇气都没有了！ “杂碎！在咱家面前玩弄血气，你还嫩了点！” 一声尖啸，蒋福满的身影化作血色闪电，直扑邪无名！血魔爪撕裂空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誓要将眼前这狂徒撕成碎片！ 邪无名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哦？一个不男不女的老东西，通灵二重天？也配与本少主动手？” 锵！ 血色长剑自动护主，与蒋福满的血爪悍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黄河之上，剑气纵横，血光与魔影疯狂对撞，掀起滔天巨浪，将大明士兵和侠客一次次逼退。 转眼间，二人已交手数百招！ 蒋福满越打心越沉。他与这邪无名同为通灵二重，但对方的剑法太过诡异！ 那血色剑气不仅攻击力惊人，更能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护体剑罡，数次化解了他的必杀一击！ 更可恨的是，邪无名竟游刃有余，时不时分出一道剑气，射向岸边的大明军阵，逼得蒋福满不得不分心抵挡，狼狈不堪！ 即便如此，仍有数百军士和侠客被剑气斩杀，哀嚎和怒吼声几乎都快盖过黄河的水流了。 “该死！”蒋福满心中暗骂。若非督主提点，让他将血魔心法与葵花宝典等各种功法融会贯通，恐怕早已落败。但这样下去，不出百招，破绽必现！ 他心念电转，试图攻心为上，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邪剑圣地，为何要与妖清这等蛮夷为伍？就不怕将来被我大明清算，满门覆灭吗？” “清算？”邪无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剑逼退蒋福满，狂笑道：“老东西，你还没看明白吗？妖清，不过是推到台前的傀儡！是我邪剑圣地，庇护着他们，才让他们在这百年间发展得如此迅猛！”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以前，你大明气运尚在，龙脉稳固，我们不好下手。如今，天时已至！待本少主踏平北境，便要挥师南下，吞了你大明全境，夺了那条滋养神州千年的龙脉！” “痴心妄想！”蒋福满怒发冲冠，破口大骂，“有我家大督主在，尔等妖邪，休想踏入中原半步！妖清必亡！邪剑圣地，也终将被连根拔起！” “西厂大督主？”邪无名脸上的鄙夷更甚，“那个藏头露尾的阉人？本少主杀他，只需一剑！什么西厂东厂，什么狗屁江湖门派，在大明这滩烂泥里，养出来的全是一群废物！” “你找死！” 一声暴喝，谢真如怒龙出海，悍然加入了战局。 他早就按捺不住，此刻听闻对方侮辱李怀玉，胸中杀意已然沸腾！ 两人的攻势一左一右，瞬间将邪无名笼罩！ 然而，即便以二敌一，两人竟依旧占不到太多上风！邪无名的剑法实在太过刁钻，无孔不入。护体剑罡又如同铁板一块，守得滴水不漏！ 就在这时，两道迅捷无比的身影自后方军阵中掠出，稳稳落在谢真与蒋福满身侧。 “啸云！” “听风！” 来者，正是前来支援的啸云、听风二人！ 邪无名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在两人手中的天云剑和饮血刃上停留了一瞬，狞笑道：“哦？天云剑，饮血刃，倒是两把不错的兵器。只可惜落在你们这些废物的手中，跟烧火棍又有什么区别？” 他摇了摇头，满脸不屑。 “垃圾终究是垃圾。你们这些江湖人，连同你们的大督主，在本少主眼里都是废物。” 邪无名伸出手指，指向啸云和听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把剑和刀留下，本少主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否则，今日黄河岸边所有的大明江湖客，都得为你们陪葬！” 话音刚落，不等任何人反应，他猛然挥剑！ 咻咻咻咻——！ 十几道森然血色剑气，如同催命的毒蛇，绕开蒋福满等人，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射向了后方那些前来助战的江湖侠客！ 距离最近的几十名江湖好手，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只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体却被那股恐怖的威压锁定，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道血色剑气，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第67章 九天尊现身！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比那剑气更为霸道、更为嗜血的暗红刀芒，如九幽之下咆哮而出的怒龙，撕裂夜幕，横贯长空！ “锵！锵！锵！” 一连串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爆响，那足以秒杀先天高手的血色剑气，竟在那狂暴的刀芒之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一道冷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挡在那些江湖客身前，手中一柄造型古朴、刀身暗红的长刀，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 正是听风！ “嗯？”邪无名眼中闪过讶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有点意思，不愧是传世宝刀。” 听风低喝一声，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后发先至，卷起无边刀气，悍然迎上邪无名！ 铛！铛！铛！ 刀气与剑气在半空中疯狂碰撞，炸开一团团璀璨的火花，每一次撞击都引得黄河水流翻滚，撞击声宛若奔雷。 刹那之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招，竟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 “痛快！当真痛快！”邪无名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狂笑不止，“没想到大明这潭死水里，还能养出你这么一条过江猛龙！再接我一剑试试！” 他猛然拔高身形，双手握剑，周身血气与魔气疯狂灌入剑身。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随即，一道长达数十丈、凝实如墨的恐怖剑气，带着撕裂天地之威，当头斩下！ 那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排开，形成一片真空，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来得好！”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听风不退反进，一声长啸，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于饮血刃中！刀身红芒大盛，他双手持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 轰——！ 刀芒与剑气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将黄河炸出十几道冲天水柱！ 水雾散去，听风的身影依旧傲立，竟是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岸边的大明强者与将士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士气为之大振！ 然而，在妖清大军的后方，两道藏匿于阴影中的身影，正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战场。 “天云剑，饮血刃……皆是神兵。待会儿动手，这两件宝贝可得归我。” “不急，让无名再玩玩。这几个大明的通灵强者，正好给他当磨刀石。” 战场中心，交手已过百招！ 局势已然逆转！ 听风的刀法愈发狂猛霸道，大开大合，竟是完全压制住了邪无名！ “噗！” 又是一次硬撼，邪无名再也压不住翻腾的气血，喷出一口鲜血，身上早已被凌厉的刀气划出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锦袍破碎，狼狈不堪。 “啊啊啊！你这该死的蝼蚁！竟敢伤我！”邪无名状若疯魔，披头散发，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这是你逼我的！天魔剑！” 他猛地将血剑刺入自己胸膛，任由鲜血浸染剑身！那柄血色长剑瞬间化为纯粹的漆黑，一股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邪恶气息轰然爆发，剑身之上，隐约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面对这惊天异变，听风眼神一凝，战意不减反增，身上爆发出一股决绝惨烈的气势。 “寂灭狂刀！” 一刀挥出，天地失色！一道巨大的血色刀劲，如同血色天河，对着那柄魔剑奔涌而去！ 轰隆！ 这一次，没有僵持！ 那不可一世的漆黑魔剑，在血色刀劲的冲刷下，发出一声哀鸣，寸寸崩裂！ “不——！” 邪无名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整个人被刀劲余波扫中，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趁他病，要他命！”缓过一口气的蒋福满眼中闪过厉色。 谢真同样杀气腾腾！ 三人呈品字形，瞬间扑向负伤的邪无名！ 就在此时，一股浩瀚如渊的黑色洪流，自妖清阵中凭空涌现，以超越他们反应的速度，狠狠拍在三人身上！ 砰！砰！砰！ 三人如遭雷击，齐齐喷血倒飞！ “休得猖狂！”啸云见状，天云剑出鞘，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支援，剑气如网，试图阻拦那黑色洪流。然而剑网触之即碎，啸云亦被震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仅仅随手一击，便碾压他们四位通灵强者！ 蒋福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骇然失声：“通灵六重天！最少也是六重天！是谁竟然无视规矩！” “规矩？”一道沙哑而充满讥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在这片大陆，拳头，才是唯一的规矩！” 话音未落，一道模糊的黑影，鬼魅般出现在蒋福满面前，一只缭绕着浓郁黑气的大手，对着他的天灵盖，当头拍下！ 快！太快了！蒋福满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危急关头，他胸口猛然亮起微弱的金光！ 轰！ 黑掌结结实实地印在蒋福满胸膛，他整个人如炮弹般被拍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已然重伤！ 若非督主赐下的护心镜在最后关头挡住了九成力道，这一掌，足以让他魂飞魄散！ “哦？”那黑影发出一声轻咦，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神器？你这不男不女的老东西，身上居然还有这等宝贝？” 他身形一闪，便要再次下杀手，夺走宝物！ 生死一线间，蒋福满用尽最后力气，激活了拇指上督主赐下的另一件保命之物——一枚古朴的扳指！ 嗡——！ 扳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黑影！ 那黑影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这老太监还有后手，仓促间只能抬起右臂格挡！ “噗嗤！” 光束毫无阻碍地射穿了黑影的护体魔气，射穿了他的手臂，将其轰飞数百米！ 没有鲜血飞溅，那条从肩膀到指尖的右臂，竟在白光中被瞬间气化，直接消失！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给震慑住了！ “啊——！” 黑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肩，先是难以置信，随即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恐怖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修为稍弱的士卒，竟被这吼声震得七窍流血，当场昏死过去！ “九天尊！”远处，被属下扶起的邪无名叫出了来者的身份。 九天尊！ 蒋福满闻言，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难道说，这等级别的强者，邪剑圣地还有八个？ 若真是如此，他们这百万大军，在人家眼里，岂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九天尊阴森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蒋福满身上，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挤出来一般：“这神器……是谁做的？” 蒋福满咳出一口血沫，厉声嘶吼：“是我家大督主李怀玉！邪剑圣地，你们等着！我家大督主绝不会放过你们！” “李怀玉？”九天尊脸上的杀意更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残忍，“一个藏头露尾的阉狗罢了，本尊重伤之下，杀他亦如探囊取物！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他环视全场，狞笑道：“不止是你们！待本尊踏平北境，便要将整个大明，变成我邪剑圣地的铸剑场！用你们男人的血肉祭剑，让你们的女人，世代为奴为婢！” 这番话，如同火油泼入了烈焰之中，瞬间点燃了所有大明将士与江湖客的怒火！ “跟他们拼了！” “为了大明！死战不退！” 无数身影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大明王朝所有的通灵境强者，在这一刻，尽数出手！ 第68章 惨烈之战 “杀！” 啸云、听风、谢真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死之意！ 他们不退反进，裹挟着毕生功力，化作三道流光悍然杀向断臂的九天尊！ 江湖之上，数十位通灵境的巨擘亦发出震天怒吼，刀光剑影织成一张弥天大网，当头罩下！ “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九天尊独臂一震，邪气滔天，掌中竟凭空凝聚出一柄比先前更为凝实、更为邪异的黑色魔剑！他状若疯魔，一剑横扫，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嗤啦！ 一道霸道绝伦的黑色剑气横贯百丈，冲在最前的七八名江湖客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拦腰斩断，护体真气脆如薄纸！ “天云剑诀，云海无涯！”啸云剑出如龙，剑网层层叠叠，试图困住九天尊。 “寂灭狂刀！”听风刀势更沉，每一刀都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劈开！ 谢真剑风如残影，直刺九天尊心脉要害！ 然而，纵使断了一臂，九天尊的剑气依旧恐怖得令人窒息。 那柄魔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冤魂的咆哮，轻易便撕裂了三人的联手攻势！ 谢真一个不慎被剑气扫中肩头，整个人如遭锤击，倒飞而出！ 另一侧的战场，则是一场优雅而致命的屠杀。 八天尊手持一对墨色短剑，身形飘忽不定，宛若鬼魅。 他甚至没有散发出多强的气势，只是在盛安率领的一众大内高手与官府强者之间闲庭信步。每一次短剑划过，都带起银亮的寒芒，以及一蓬飞溅的血花。 铁血神侯盛安双掌翻飞，掌风刚猛无俦，却连八天尊的衣角都碰不到！ 八天尊的嘴角甚至噙着淡淡的笑意，那眼神，不像是看对手，更像是欣赏一群在蛛网上垂死挣扎的飞虫。 “太慢了。” 八天尊轻声低语，身影一晃，与一名使刀的先天九重高手错身而过。 那高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下一刻，头颅冲天而起，颈腔中的鲜血喷出数尺之高！ “下一个。” 他舔了舔短剑上的血珠，目光扫向其他人，让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激战中，八天尊似是觉得有些无趣，目光瞥向了下方奔腾不息的黄河。 他心念微动，一股无形之力牵引，整条黄河都为之震颤！ 数道巨大的水浪冲天而起，高达百丈！ 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滔天巨浪在空中瞬间凝结、塑形，化作上千道柄锋利无比的冰剑！ “去。” 八天尊屈指一弹。 刹那间，冰剑齐发！ 剑雨铺天盖地，裹挟着死亡的呼啸，射向那些修为稍弱、正在与妖清大军搏杀的先天境江湖客！ “快退！” 有人嘶声力竭地呐喊。 但一切都晚了。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连成一片，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那片战场瞬间化为人间炼狱，一大批江湖客被冰剑钉死在地上上，鲜血汇成溪流，将地面染成触目惊心的血色。 黄河两岸，一片死寂。 “全军后撤！退出十里！快！” 帅帐前，余乾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命令。 他看得分明，通灵境之下，在这等神魔般的强者面前，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上去再多人，也不过是对方随手就能收割的草芥。 若那两个天尊真的起了杀心，呼吸之间，这百万大军便要灰飞烟灭！ “将军！我不退！我要为兄弟们报仇！”常春双眼通红，握着刀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霍真亦是一脸不甘，他们本想在这北伐战场上建功立业，却没想到现实竟是如此残酷。 妖清的强者，竟恐怖到了这等地步？ 别说取胜，他们还能撑几天？ 余乾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喝问：“慌什么！陛下离京前曾亲口许诺，大督主会亲自坐镇北境战场！援兵很快就到！” 蒋福满听到这话，嘶哑着嗓子附和：“没错！只要大督主一到，什么狗屁邪剑圣地通通都得灭门！”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众人心中。 常春和霍真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心中的惊惶被希冀所取代，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然而，黄河之上的战斗，却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两大天尊如同不可战胜的魔神，立于血泊之中。 大明一方的强者，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批批地冲上去，又一批批地陨落。 有通灵境的老祖燃烧精血，发动至强一击，却被八天尊随手一剑斩断头颅。 有绝顶高手联手合击，却被九天尊狂暴的剑气撕成碎片。 然而，两大天尊却并未赶尽杀绝，他们仿佛在享受这场游戏，看着这些大明的强者们在绝望中挣扎、咆哮，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这种猫戏老鼠般的折磨，比直接的死亡更让人崩溃。 无数强者心中，都生出了浓浓的绝望。 “啧，不玩了，真没意思。” 八天尊打了个哈欠，收起短剑，脸上一片淡漠。 九天尊也停下了攻击，他冷笑着扫视着对面那些幸存者，眼神如同在看一群死物。 “回去告诉你们那个阉狗督主，多叫些人来。否则，杀起来实在无趣！” 话音落下，两大天尊身形一晃，便退回了黄河对岸的妖清大营之中，留下了一片死寂和满目疮痍。 “退！” 余乾的声音沙哑无比。 大明一方的强者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退回大营。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 “那……那是人能拥有的力量吗？”一个断了手臂的宗派之主，声音颤抖，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不错，他们根本没出全力，只是在戏耍我们。”盛安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 余乾、啸云、听风三人围在他身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正在养伤的蒋福满却睁开眼睛，沙哑的语气异常坚定。 “不用担心。我们只要坚守到最后一刻，大督主他一定会到的！” 余乾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笑。 现在，也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大督主身上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 大明一方的将士们还未从昨夜的恐惧中完全恢复，对岸的妖清大营中，便传来邪无名的嚣张叫阵。 “大明的缩头乌龟们！谁敢与我一战！” 第69章 恭迎大督主！ 众人的伤势并未痊愈，如果强行出战，只怕会吃大亏。 就在他们心头沉重之际，一道带着几分懒散的清朗声音响起。 “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狂吠不休，真是扰人清梦。”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如鬼魅般飘出大营。 足尖在黄河水面上轻轻一点，便滑出数十丈远，身形潇洒飘逸。 来者，正是盗圣白玉堂。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不求胜，只求拖延，为啸云等人争取疗伤的时间。 邪无名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白玉堂，狰狞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江湖上那只偷鸡摸狗的老鼠。” “也好，今日便先宰了你这只鼠辈，再去享用你身边那些红粉知己！” “找死！”白玉堂眼神一寒。 他最恨旁人拿他身边之人威胁。刹那间，整个人化作一道无法捕捉的流光，围绕着邪无名急速游走。 邪无名剑出如影，血色剑气纵横交错，却连白玉堂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只会躲吗？鼠辈！”邪无名怒吼。 白玉堂身影闪烁，指尖连连弹出凝练至极的纯阳指力，点在邪无名的护体魔气之上，却只激起一圈涟漪，无法伤其分毫。 缠斗百招，邪无名久攻不下，耐心尽失，猛然发出一声咆哮。 剑势陡变，一道诡异的弧形剑气封死了白玉堂所有的退路！ 白玉堂躲闪不及，手臂被剑气扫中，鲜血霎时染红了白衣。 “死！”邪无名狞笑着，一剑追身，直刺白玉堂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漆黑的影子仿佛从虚空中钻出，叮的一声脆响，两根手指，竟稳稳夹住了邪无名势在必得的剑锋！ “我的大哥，也是你这种异族邪祟能伤的？” 来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声音沙哑，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大营前，铁血神侯盛安瞳孔骤缩，失声低呼：“盗神，姬无命！” 江湖传言，盗神姬无命邪气嗜杀，手段狠辣，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连龙鳞山庄都没把握能将他拿下。 可谁也没想到，在这家国危难之际，他竟会现身！ 姬无命看也未看邪无名，屈指一弹，一股巨力涌出，震得邪无名连退三步。 “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恩怨，暂且不提。” 姬无命声音冰冷，身形一晃，已然主动攻向邪无名！ 大明一方的强者们无不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姬无命虽强，可他能是圣地少主的对手吗？ 战局瞬息万变！ 姬无命的招式阴狠毒辣，招招不离要害，竟逼得邪无名手忙脚乱。 数十招过后，姬无命寻得一个破绽，一掌印在邪无名胸口！ 邪无名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逆血，倒飞而出，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险胜一招！ “好！” 大明军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压抑了一夜的憋屈与恐惧，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放肆！” 一声冰冷的怒喝，仿佛九幽寒冰，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的热情。 九天尊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战场中央，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随意地一剑劈出。 那速度，快到极致，完全无法抵挡！ 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姬无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这一剑劈飞，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生死不知。 “小姬！”白玉堂目眦欲裂，身法施展到极致，想将姬无命救走。 “不自量力。” 九天尊冷哼一声，反手又是一道剑气，白玉堂的胸前顿时炸开一团血雾，踉跄着跌倒在地。 啸云、听风等人再也按捺不住，齐齐冲出，数道至强攻击合力轰向九天尊，这才堪堪逼退他一步，抢回了重伤的二人。 众人望着毫发无伤、神情冷漠的九天尊，心中只剩下冰冷的绝望。 这不是战斗，这是碾压！ 九天尊冰冷的目光扫过啸云等人，心中杀机涌动。 这群大明的小辈，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今日，必须将他们扼杀于此！ 可师尊的告诫犹在耳边，对待通灵境的小辈决不能斩尽杀绝。 如果打破了规矩，引得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联手，邪剑圣地也讨不了好。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不能杀，那就废掉！ 将这些所谓的天才全部打成残废，再让妖清大军的铁蹄，踏碎他们最后的希望！ 想到这里，九天尊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意，一柄缭绕着黑气的本命魔剑自他掌心浮现。 恐怖的剑压如天崩地裂般席卷全场，摧枯拉朽！ 啸云等人联手的剑阵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瞬间崩溃！ 数人齐齐喷血倒飞，再无一战之力！ 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大明军中蔓延。 普通的士卒和江湖客客看着那魔神般的身影，脸上的血色褪尽，满是恐惧。有人开始扔下兵器，转身向后溃逃。 “后退者，斩！” 余乾手持尚方宝剑，双目赤红，亲自督战，连斩数名逃兵，却依旧无法阻挡这兵败如山倒的颓势。 他满脸惨然，难道大明今日，真要亡于此地？ 九天尊立于场中，放声狂笑：“废物！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你们那个所谓的大督主呢？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吗！他若是敢现身，本尊一剑，便能斩了他！” 余乾脸色铁青，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准备带头拼死血战。 就在这时，蒋福满突然抬起头，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喜。 “大督主……是大督主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璀璨的金光自遥远的天际而来，由远及近，刹那间便撕裂了笼罩在黄河上空的阴云！ 那金光煌煌如日，所过之处，阴寒的魔气被彻底驱散，天地间竟变得温暖起来。 金光散去，一道身影负手凌空而立，出现在大明军队的上空。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气势，但他的出现，却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蒋福满再也支撑不住，对着天空那道身影激动叩首，老泪纵横。 “蒋福满，恭迎大督主！” 与此同时，李怀玉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核心势力被妖清王朝袭杀，触发特殊任务！】 【选项一：向九天尊跪地乞降，奖励龟壳神功前三重】 【选项二：逼迫九天尊跪地求饶，并将其斩杀，奖励血魔心法第十二重】 第70章 妖清，今日当诛！ 金光敛去，那道长袍裹挟的身影如同定心丸，稳住了大明军士的气势。 西厂大督主，李怀玉！ 这个名字，于大明军中代表着无上的权威。 这是一个能止小儿夜啼，能让百官噤声的凶名。 众人只知他权倾朝野，动辄灭人满门，却无人亲眼见过，他是否真有传说中那般通天彻地的伟力。 可方才那撕裂魔云，光耀天地的异象，却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或许……这位凶名赫赫的督主，真能与九天尊分庭抗礼？ 李怀玉凌空而立，目光平静得像万年寒冰，没有丝毫波澜。 他淡淡地扫过下方尸山血海的战场，最终，视线落在了九天尊那张狂傲的脸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妖清今日当诛！” “跪下，向我大明谢罪！” 此言一出，天地间骤然一静。 大明的将士们全都懵了。 那可是通灵境六重天的盖世强者，是能随手碾压啸云等人的魔神，大督主竟让他跪下谢罪？ 妖清联军更是炸开了锅，无数妖兵魔修的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可思议。 邪剑圣地何等尊崇？ 天尊行走世间，便是帝王也要躬身相迎。还从未有人，敢用这般语气与一位天尊说话！ 九天尊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笑声癫狂而森冷。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知死活的阉人！本尊纵横天下数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有趣的蝼蚁。” 他手中魔剑斜指李怀玉，眼中杀意沸腾：“报上你的名来，本尊剑下不斩无名之鬼！念你勇气可嘉，可留你一具全尸！” 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与这等败类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时间。 他只是轻轻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 身影，消失了。 再次出现时，已如瞬移般欺至九天尊身前！快到连空间都来不及泛起半点涟漪！ 没有剑气，没有功法，只有一只白皙修长，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拳头。 九天尊那引以为傲的护体魔气，在那只拳头面前脆弱得如同窗纸，一触即溃！ 他整个人如遭万钧巨锤轰击，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沿途撞碎了数座山石后，犁出一条百米长的深邃沟壑！ 而他身后，那数以千计的妖清精锐强者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被那逸散开来的拳风余波尽数震成血雾！ 九天尊狼狈爬起，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竟然被一个太监，一拳重伤？ “你找死！” 暴怒瞬间吞噬了理智，九天尊仰天咆哮，断臂处的黑气疯狂涌动，本命魔剑嗡鸣作响，一道毁天灭地的黑色剑气冲天而起，斩向李怀玉！ 然而，李怀玉的身影再次消失。 他出现在九天尊的左侧，又是一拳。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九天尊的左臂，连同肩胛骨，被这一拳硬生生打爆，齐肩炸成一团烂肉！ 剧痛让九天尊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李怀玉的声音，依旧不带半点波动像是在审判一只将死的蝼蚁。 “跪下！” “狂妄竖子，你敢！” 一声怒喝传来，八天尊的身影从妖清大营中暴射而出，手中墨色短剑划破长空，与九天尊的本命魔剑形成掎角之势，一左一右，封死了李怀有玉所有闪避路线，联手围攻而来！ 两名通灵六重的顶尖强者！ 大明军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 完了！ 督主再强，又如何能以一敌二？ 啸云、听风等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助战，却骇然发现，他们连靠近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那三人交手的余波，仅仅是逸散开来的气劲，便足以将通灵境以下的修士活活震死！ 战场中心，剑气纵横，魔焰滔天！ 两位天尊底牌尽出，剑招连绵不绝，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死亡之网，欲要将李怀玉彻底绞杀。 然而，李怀玉立于狂风暴雨的中心，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他并指如剑，随手点出。 那些足以开山断河的恐怖剑气，在触碰到他指尖的刹那，便如冰雪消融，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世上怎会有如此怪物！” 八天尊和九天尊的心态，在一次次徒劳无功的猛攻后，彻底崩溃了。 眼前这个太监，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深渊，让他们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无力与恐惧。 就在两人心神失守的刹那，李怀玉动了。 他指尖一弹，几乎看不见的银光比闪电更快，刹那间便没入了九天尊的双腿膝盖。 噗！噗！ 两团血花爆开，九天尊的双腿被瞬间洞穿，筋骨尽碎！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倒在地！ 而他下跪的方向，正对着大明王朝！ 羞辱！这是极致的羞辱！ “不！” 九天尊目眦欲裂，刚欲嘶吼，一只手掌已然轻轻印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聒噪。” 轰！ 九天尊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充爆的气球，连同他的元神，被一掌轰成了漫天齑粉。 八天尊肝胆俱裂，哪里还有半分战意，转身化作一道流光便要亡命奔逃。 “本督主让你走了吗？” 李怀玉的身影如影随形，轻松追至他身后。 八天尊骇然回首，拼尽全力斩出一剑。 然而，那足以斩断山脉的剑气，却被一只手掌轻飘飘地捏住了。 寸寸碎裂！ 在八天尊惊恐欲绝的目光中，李怀玉五指合拢，将他的本命剑气捏成虚无，随即屈指一弹。 一道指风，洞穿了他的眉心。 八天尊脸上的表情凝固，生机尽散，尸体直挺挺地从空中坠落。 整个黄河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从大明军阵中爆发而出！ “大督主威武！” “大督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数将士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宣泄着一个多月来的恐惧与绝望。 一人，镇一方战场！ 反观妖清联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呆滞与惊恐。 圣地的两位天尊，无敌的象征，就这么被一个太监摧枯拉朽般地虐杀了？ 这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击碎了他们的信仰！ “李怀玉！” 邪无名少主睚眦欲裂，指着天空中的身影疯狂怒骂：“你竟敢残杀天尊！圣地绝不会放过你！” “你等着，圣主会亲临此地，用亿万大明子民的鲜血，来偿还今日的血债！” 李怀玉缓缓转头，淡漠的目光落在了邪无名的身上。 他只是虚空一握。 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吸力凭空产生，邪无名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李怀玉，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提在半空。 邪无名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体内的魔气竟被彻底禁锢，无法动弹分毫！ 第71章 蝼蚁而已，杀便杀了 窒息感与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终于让邪无名从两位天尊陨落的震惊中挣脱，色厉内荏地嘶吼起来。 “我乃邪剑圣地圣主亲子，你杀了我，圣地必将倾巢而出！” “届时不止是你，整个大明王朝的亿万生灵，都将为我陪葬！” 李怀玉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淡漠如水。 “邪剑圣地？” 他轻启薄唇，声音不大，却裹挟着一股让天地为之冻结的杀意。 “也好，省得本督主一个个去找。” “本督主会亲自走一趟，让邪剑圣地整整齐齐去地府报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邪无名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李怀玉指尖已微微用力。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邪无名的脖颈被应声捏断。 他眼中最后的神采，是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李怀玉甚至没再看那具尸体一眼，手掌轻轻一拍。 嘭！ 邪无名的身体，连同他那尚未离体的魂魄，就在百万大军的注视下被拍成了一滩血雾，纷纷扬扬洒落在冰冷的黄河冰面之上。 【叮！宿主成功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度：完美。】 【奖励发放：《血魔心法》第十二重！】 【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 李怀玉心念一动。 刹那间，一股磅礴浩瀚的血色洪流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这股力量！ 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幽深的眸子穿透了血雾，落向对面那已经彻底陷入恐慌与混乱的妖清联军。 九大王爷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天尊死了，少主也死了！ 眼前这个太监根本不是人，是魔神！ 就在这时，李怀玉冰冷的声音如九幽寒风，吹拂过整个战场。 “本督主说过，妖清，今日当诛！” “跟他拼了！” 一名妖族王爷发出绝望的咆哮，“结阵！献祭！请灭仙剑阵！” 绝境之下，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 九大王爷齐齐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口中吟诵起古老而邪恶的咒文。 “以我之血，唤醒沉眠之魂！” “以我族之魄，铸就灭世之锋！” 在他们的号令下，后方阵中，那五十万最精锐的妖清战士眼中闪过决绝，竟齐刷刷地举刀划破胸膛，任由精血狂涌而出！ 五十万道冲天血柱汇聚于一处，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无比的血色符文法阵。 天地间的魔气被疯狂牵引，风云变色，鬼哭神嚎！ 一柄横亘天地的血色巨剑，在法阵中央缓缓凝聚成形，剑锋所指，虚空都为之扭曲，散发着足以斩灭仙神的可怕气息！ 大明军阵中，刚刚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这等威势，已然超越了凡俗的力量极限！ 然而，李怀玉只是不屑地抬了抬眼皮。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柄血色巨剑，屈指一弹。 一声仿佛金石交击的脆响，清越地传遍战场。 那柄威势滔天的血色巨剑，剑尖处，骤然浮现出一道蛛网般的裂纹！ 紧接着，裂纹如瘟疫般疯狂蔓延，瞬息之间便布满了整个剑身！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灭仙剑阵，应声炸裂！化作漫天血色光点消散。 “噗——” 那五十万献祭精血的妖清精锐，如遭雷噬，齐齐喷出一口逆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致。 一指，破军五十万！ 李怀玉正欲踏前，将那九大王爷一并抹杀，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却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前，气息阴冷。 “竖子放肆！圣地有圣地的规矩，凡俗之战，我等不该插手如此之深。” 来者，正是妖清王朝的老祖，鬼十三！ “是老祖！我们有救了！” “老祖，请壮我妖清之威！” 原本濒临崩溃的妖清大军，瞬间焕发了斗志。 李怀玉却看都未看他一眼，袍袖随手一拂。 那些吹捧鬼十三的妖清强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如气泡般炸开，化作血沫。 “你！” 鬼十三暴怒，他没想到此人竟猖狂到这等地步，当着他的面还敢杀人！ “找死！” 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森罗剑气，带着撕裂魂魄的尖啸，直刺李怀玉心口。 李怀玉嘴角噙着讥讽，身形不动，只是手掌轻轻一拨。 那道足以重创通灵境六重天的恐怖剑气，竟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引向一旁，以更快的速度射入了妖清大军的阵中！ 轰！ 剑气炸开，方圆百米内的妖清将士，瞬间被绞成了肉糜，留下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鬼十三瞳孔骤缩，惊骇欲绝。这是何等恐怖的掌控力！ “疯子！你是个疯子！” 他彻底被激怒，剑气纵横，化作漫天剑网，疯狂地攻向李怀玉。 李怀玉却如闲庭信步，在密不透风的剑网中游走，每一次出手，都将鬼十三的攻击引向妖清大军。 数十招过后，鬼十三非但没能伤到李怀玉分毫，他身后的妖清联军，反倒被他自己的剑气屠戮了数万之众，惨嚎声此起彼伏。 “够了！” 鬼十三目眦欲裂，剑罡护体催发到极致。 李怀玉的身影骤然消失。 再次出现时，已在他身前。 一只手掌，轻飘飘地印在了他的剑罡之上。 鬼十三引以为傲的护身剑罡，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碎裂。 一股恐怖的巨力透体而入，震得他气血翻腾，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狼狈地倒飞出去。 他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在李怀玉准备追击，彻底干掉鬼十三时，两道强横的气息从天而降，一左一右，挡在了鬼十三身前。 其中一人是个老头，仙风道骨，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 另一人则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然的傲气。 老头扶住鬼十三，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质问。 “老夫乃天源圣地，丁悲秋。阁下是何人，为何在凡俗战场滥杀无辜，打破圣地之间规矩！” 那妇人罗芸亦是冷哼一声，声线清冷。 “屠戮凡人，可是犯了圣地大忌，阁下未免太不把我百花圣地放在眼里了！” 李怀玉缓缓停下脚步，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脸上那抹讥诮的笑意愈发浓郁。 “规矩？本督主杀人，还需要规矩？” “这种蝼蚁杀便杀了。” “谁能拦我？” 话音未落，他身上那刚刚内敛的气息，再度冲天而起。 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霸道！ 身影一闪，竟是完全无视了丁悲秋与罗芸两位强者，再度一掌，拍向刚刚稳住身形的鬼十三！ 第72章 连斩圣地强者！ 丁悲秋与罗芸二人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同时出手。 一左一右，两股截然不同的圣地源力化作汹涌的怒涛，疯狂拍向李怀玉的侧身。 然而，他们快，李怀玉更快！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理会两人的攻击。 丁悲秋和罗芸扑了个空，完全没有捕捉到李怀玉的踪迹。 下一秒，李怀玉的掌劲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鬼十三的胸膛之上。 鬼十三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护体剑罡应声而碎！ 而他整个人如遭万钧巨锤轰击，胸骨瞬间塌陷出一个骇人的弧度，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倒飞出去，最终重重砸入妖清联军的阵中，生死不知。 “竖子！安敢如此！” 丁悲秋目眦欲裂，他从未见过如此狂悖之人，当着两大圣地长老的面，竟还敢下此重手！ 这已不是挑衅，而是赤裸裸的蔑视！ 李怀玉缓缓收回手掌，侧过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庞，讥讽的目光在丁悲秋和罗芸身上一扫而过，仿佛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本督主管教自家门下的狗，何时轮到你们这些外人插嘴了？” “你这魔头！嗜血成性，残暴不仁！” 丁悲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怀玉厉声怒喝，“我等圣地维系天下秩序，你这般滥杀，必遭天谴！” “天谴？” 李怀玉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嘴角咧开的弧度愈发森寒，“本督主问你，邪剑圣地驱使妖清，屠戮我大明北境之时，你们这些自诩维系秩序的圣地，又在何处？” 丁悲秋脸色一滞，语塞当场。 一旁的罗芸却是冷哼一声，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的傲慢。 “大明国运将尽，乃是天数！我等不过是顺天而为，又有何错？” “倒是你，区区凡俗阉人，竟妄图逆天改命！殊不知逆天而行者，唯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 李怀玉闻言，竟仰天长笑起来，震得整个黄河战场都嗡嗡作响！ 他笑声一收，那双幽深的眸子骤然射出两道骇人的血光，直刺罗芸心底。 “天数？天意？” “我便是天！天若不容我，我便破了这狗屁天道！” 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丁悲秋心中骇然，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笼罩全身，想也不想，双掌猛然合十，厉声咆哮。 “天源圣盾！” 一面篆刻着无数玄奥符文的金色光幕瞬间在他身前凝聚，厚重磅礴，充满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然而，下一瞬，一只裹挟着血煞与纯阳之力的拳头，便简单粗暴地轰击在了圣盾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崩碎声！ 那面足以抵挡通灵六重全力一击的天源圣盾，如同被铁锤砸中的琉璃！ 自拳锋接触点开始，蛛网般的裂纹疯狂蔓延，瞬息之间便布满了整个盾面！ 金光爆碎！ 丁悲秋如遭重击，一口逆血狂喷而出，身形狼狈地倒飞出去。 “杀！” 罗芸与刚刚稳住身形的鬼十三同时暴喝，一左一右，再度杀到！ 罗芸指尖轻弹，数十道五彩斑斓的丝线破空而出，如最灵巧的毒蛇，缠向李怀玉的四肢百骸。 鬼十三则是拼尽最后余力，催动剑诀，万千道森罗剑气汇聚成一道剑刃风暴，绞杀而来！ 面对两面夹击，李怀玉嘴角噙着极度的不屑，身形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竟如闲庭信步，轻松避开了所有攻击。 李怀玉的身影骤然一个模糊，竟直接穿过了罗芸的丝线大网，出现在倒飞中的丁悲秋面前。 丁悲秋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李怀玉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飘飘地一掌，印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丁悲秋的脑袋，就像一个被捏爆的西瓜，红白之物四散飞溅，神魂俱灭！ “别急，” 李怀玉头也不回，幽幽的目光锁定了面色惨白的罗芸，“下一个，就是你。” 瞬移！ 李怀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罗芸面前，五指并拢，一拳递出！ 拳锋之上，仿佛有一轮炽烈的太阳轰然爆开。 纯阳无极功的至阳之力，是所有阴邪之物的克星！ 罗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被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小腹。 轰隆！ 她的身躯如炮弹般射出，撞向远处岸边的树林，一路上撞断了不知多少棵参天古木，最后在一声巨响中，消失在密林深处，激起漫天烟尘。 “不……不要杀我！” 仅剩的鬼十三彻底肝胆俱裂，所有尊严都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 “在本督主面前，你逃得掉么？” 李怀玉甚至没有追击，只是屈指一弹。 数道微不可查的银光，犹如电光一般精准地没入他的后心。 正在亡命飞遁的鬼十三身形猛地一僵，低头看去，只见胸前透出几个细小的血洞。 他体内的心脏、经脉，连同那脆弱的神魂，已在瞬间被绣花针震成了齑粉！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从半空中一头栽下。 就在这时，远处密林中，一道身影踉跄着走了出来，正是罗芸。 此刻的她浑身浴血，发髻散乱，华美的长裙破烂不堪，哪还有半分圣地长老的风范，狼狈得如同一个凡俗乞丐。 她看着李怀玉，眼中充满了怨毒与恐惧。 “你等着！今日之事绝不会善罢甘休！天上地下，再无你容身之处！” “整个大明，都将为你的狂妄陪葬！” 话音未落，她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施展了某种燃烧生命的遁术神通，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流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天边遁去。 李怀玉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身形一晃紧追了上去。 两人消失在天际，黄河岸边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督主威武！” “大明万胜！” 所有大明将士都陷入了狂热的崇拜之中。 在他们眼中，李怀玉已是战无不胜的神明！ 然而，在军阵后方，几位前来助阵的老怪物，却是满脸忧色，愁云惨淡。 “完了……这下彻底把天捅破了。” “连杀圣地强者，这等于是向圣地全面宣战啊！” “若是三大圣地联手来犯，我大明怕是危矣！”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际，一道淡漠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却又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联手又如何？” 众人骇然抬头，只见李怀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黄河之上。 “在本督主眼中，圣地不过一群土鸡瓦狗！” 第73章 在本督主面前，也配称天？ “督主威武！” “大明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汇成一股冲天洪流，撕裂了弥漫在战场上空的血腥与阴霾。 无数大明将士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挺直了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神明！ 这便是行走于人间的神明！ 军阵后方，那些隐世门派的老怪物们，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忧心忡忡。 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只看到了无尽的震撼。 江湖侠客们更是热血沸腾，议论声此起彼伏。 “都说西厂督主李怀玉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你们看看，他杀的是屠戮我大明子民的妖清！他斩的，是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的圣地走狗！” “没错！此等为国为民之大英雄，岂是传闻中那等暴虐之人？” “我看那些传言，多半是东厂余孽和无耻文官的污蔑！” “大督主对敌人狠，那是护我大明！他才是真正的忠臣！” 一时间，李怀玉在江湖人心中的形象，竟是从一个阴狠毒辣的权阉，悄然转变成了一位为国为民、不畏强权的擎天巨擘！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黄河对岸的妖清联军。 “跑！快跑啊！” “魔鬼！他是魔鬼！” 罗芸三人的陨落，成了压垮他们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军心彻底崩了，自然是兵败如山倒！ 多个王朝的数百万联军，此刻只顾丢盔弃甲，疯狂地向后方溃逃。 跑得慢的人满脸绝望恐惧，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唯恐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尤其是那九大王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骑上战马带头跑路，直接抛下了妖清两百万大军。 大明一方，所有将士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到了李怀玉身上。 明明敌军已溃，是追击的最好时机，但没有一人擅动。 他们在等。 等他们心中唯一神明的号令！ 突然，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道身着明黄龙袍的英武身影策马而来，正是大明当今小皇帝赵庭。 她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李怀玉身前，那双明亮的凤眸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崇敬。 “怀玉，我们真的做到了！” “妖清他们已经败退了！” 李怀玉微微颔首，目光依旧落在对岸那片混乱的战场，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陛下，眼下我们当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虽然妖清联军溃败，但他们仍有威胁到大明的实力。” “就算不能斩尽杀绝，也要让他们数年内再无能力围攻大明。追杀过后大军应即刻班师，返回皇都。” 赵庭一愣，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大明被这些王朝欺压百年，受尽耻辱。 如今好不容易有反攻的机会，而且大明军队气势正高，理应赶尽杀绝才对！ “怀玉，我们为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收复北境失地？” 李怀玉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眸子望向北方，仿佛能看到那片天道诅咒、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 “北境地脉已损，天道降罚。在没有解决天道的麻烦前，不适合我大明百姓休养生息。” “既然土地无用，派兵驻守不过是徒增损耗，毫无意义。”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赵庭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李怀玉的深意。 “朕，明白了！” 赵庭再无犹豫，抽出腰间天子剑，高举向天，声音传遍全军！ “全军听令！渡河！追击！” “此战，不求收复失地，但求斩尽敌寇！” “杀！” 百万大军气势如虹，正欲渡河，异变陡生！ 轰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汇聚起无边无际的乌云。 黑压压一片，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 云层之中，雷光闪烁，一股煌煌天威笼罩而下，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天罚！ 是天道在阻止大明！ 大明将士的面色巨变，纷纷生了畏惧之心。 在他们眼中，大明气运衰败的根源在于天道。 如果继续逆天而为，岂不是自寻死路？ “哼。” 一声极度不屑的冷哼响起。 李怀玉缓缓抬起眼皮，看都未看那毁天灭地的雷霆，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一道微不可查的血色气劲破空而去。 在百万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道足以将通灵强者都劈成焦炭的紫电狂龙，在半空中寸寸碎裂！ 而那厚重得令人绝望的乌云，竟如同被狂风席卷的尘埃，瞬息之间，烟消云散！ 天空，再度恢复了晴朗。 “天道？” “在本督主面前，也配称天？” 静！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下一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十倍的欢呼声，冲破云霄！ 士气，已然攀升到了顶点！ 连天都奈何不了他们的督主，区区妖清，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杀！给咱家杀！” 连伤势未愈的蒋福满都冲在了最前面，血魔心法催动到极致，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状若疯魔！ 谢真更是气势如虹，率领着麾下的各大门派横跨黄河，拼命追杀！ 谁言江湖之人不顾朝堂？ 为国尽忠，也是他们江湖人的使命！ 大军渡河，如虎入羊群，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追杀，就此展开！ 而另一边，正亡命飞奔的九大王爷和一众影卫强者，只觉身后那股逆天的气息让他们肝胆俱裂，几欲昏死。 “那个大督主，竟然把天雷都弹碎了！” “怪物！那根本不是人！” 九王爷胯下的战马因为承受不住这股恐惧，竟口吐白沫，轰然倒地，将他甩飞出去。 “完了……全完了！” 八王爷一边逃命，声音都在颤抖，“两位天尊……邪剑圣地的两位天尊，都死在了他手上！圣地一定会迁怒于王朝！” “这份罪责，谁也担不起！” “快！分头跑！无论如何，必须把消息尽快传回王朝！”为首的大王爷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一次围剿大明，妖清算是以惨败告终，狼狈收场。 可王朝还有陛下跟太后坐镇，他们都与邪剑圣地的关系匪浅。 只要两人能出面斡旋，邪剑圣地未必会对他们降下惩罚。 妖清王朝的命运，也断然不会跌入深渊！ 第74章 培养通灵大军！ 黄河以北的广袤平原，沦为了一座巨大的人间炼狱。 妖清联军的阵型早已荡然无存，所谓的百万雄师，此刻不过是数百万只待宰的羔羊。 鲜血浸透了黑色的焦土，汇成一条条蜿蜒的溪流。 断臂残肢随处可见，尸骸堆积如山。 追杀，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那所谓的九大王爷，早已在第一时间舍弃了他们的军队，如丧家之犬般，只顾着自己逃命。将帅皆无战心，士卒更是兵无斗志，一触即溃，甚至为了争抢一条逃生之路而自相残杀。 马车内，赵庭掀开门帘，遥望着这场堪称碾压的战争，心中百感交集。 欣慰！ 前所未有的欣慰！ 她从未见过如此团结、如此悍不畏死的大明军队！ 曾几何有，大明军威不振，面对妖清屡战屡败，割地赔款，何其屈辱。 她知道这并非将士贪生怕死，而是天道所累，气运衰竭。 数代先帝励精图治，呕心沥血，却始终无法扭转王朝的颓势，积攒的国力与人心，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天灾人祸中消耗殆尽。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只因那个男人。 赵庭的凤眸，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道孑然而立的身影。 是他，以一己之力，弹碎了天罚，撕裂了笼罩在大明头顶的阴云，为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注入了一剂最猛烈的强心针！ 此刻，李怀玉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整个战场，而是落在了几个冲杀在最前方的身影上。 尤其是蒋福满，这老家伙彻底杀疯了，浑身浴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杀红眼时，甚至直接用一双肉掌去撕碎敌人，血魔心法催动到极致，周身血气缭绕，简直比妖魔还要像妖魔。 谢真、啸云、听风三人亦是人人带伤，却战意高昂，剑光所过之处，必有妖清兵卒授首。 “不错。” 李怀玉嘴角微扬，透出一丝赞许。 他并指如剑，随意地向前一弹。 数道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血色流光破空而去，精准无比地没入了蒋福满、谢真等几位悍将的体内。 正在酣战的蒋福满身躯猛地一震，只觉一股暖流瞬间游遍四肢百骸，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连消耗殆尽的内力，也在顷刻间恢复到了巅峰！ “这是……大督主的赏赐！” 蒋福满心中涌起一股狂热的激动，他能感受到，这丹药的品级之高，怕是连皇室宝库都拿不出来！ 与此同时，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直接在他和谢真等人的脑海中响起。 “这段时间你们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此事了结，我自会论功行赏。” 这句简单的夸赞，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蒋福满等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能得到大督主亲口夸赞，这是何等的荣耀！ 况且大督主随手拿出的功法，都能让他们的修为精进不少。 终有一日，他们也能成为这片天地的顶尖强者！ “誓死效忠大督主！” 蒋福满发出一声惊天咆哮，再次扑入敌阵，杀得更加卖力了！ 而谢真得到的，却远不止于此。 除了药力，一股无比玄奥的信息洪流，如醍醐灌顶般涌入他的神魂！ 《葵花宝典》第十重！ 他梦寐以求的至宝！ 谢真瞬间陷入了顿悟，他甚至能预感到，只要将这第十重心法修炼大成，突破通灵二重不费吹灰之力！ 届时，他的战力，甚至足以与三督主蒋福满分庭抗礼！ “谢督主栽培！属下定当誓死效忠！” 谢真对着李怀玉的方向遥遥一拜，眼中满是死心塌地的狂热。 就在此时，李怀玉的传音再次响起。 “蒋福满，见好就收，让大军清剿残敌即可，不必追击过深，免得中了埋伏。” “遵命！” 蒋福满心头一凛，瞬间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立刻传令下去。 做完这一切，李怀玉转过身，对身旁的赵庭淡然开口。 “陛下，这边的战事，已经没什么看头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轻轻一点来到了赵庭的马车前，亲自驾控缰绳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脱离了大军。 看着大军越来越远，赵庭忍不住问道：“怀玉，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李怀玉的目光穿透虚空，遥望着北境之外的景色，嘴角勾起森然的弧度。 “他们毁了我们的家园，屠了我们的百姓，咱们总得回敬一份大礼。” “直接去妖清皇都，用他们皇帝的人头来祭奠阵亡的将士和百姓！” 血债，唯有血偿！ 赵庭的美眸中满是愕然之色，旋即又被振奋之色取代。 先斩圣唐大将，将其并入大明国土。如今他们又直奔妖清皇都，斩杀异族皇帝！ 如果此事真能办成，无疑能力挫妖清锐气，至少让他们数年内都不会生出灭明之心！ 马车奔驰一天一夜，天明前李怀玉勒马停下，在森林中找了地方休息。 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与寒意。 一只处理干净的野兔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浓郁的肉香四散飘逸。 李怀玉盘膝坐在火边，慢条斯理地转动着烤兔，神情专注。 白日里那个弹指灭天罚、挥袖斩群魔的绝世大督主，此刻竟像个寻常的江湖客。 赵庭坐在他对面，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他。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李怀玉有如此温馨的相处方式。 经历过白日里圣地天尊的降临，李怀玉的心中，紧迫感愈发强烈。 西厂和锦衣卫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这次若非自己及时赶到，单凭九天尊一人，就足以让大明军队全军覆没。 必须尽快提升麾下势力的整体实力！ 等此间事了，便让西厂和锦衣卫全部闭关，尽快突破通灵！ 这个念头若是被外人知晓，定会以为他疯了。 通灵境，那是多少武者一生都遥不可及的梦想？ 想让数三万多人全部突破？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李怀玉却有这个底气。 这些年，系统签到积攒下来的丹药、功法、天材地宝，早已堆积如山，足以武装出一支让整个大陆都为之颤抖的虎狼之师！ 三万多名通灵强者组成的军团，是何等概念？ 足以横扫任何一个王朝的百万大军！ 到那时，什么圣地，什么隐世门派，在他的铁蹄之下，都将化为齑粉！ 同时，他自己也该静下心来，好好闭关一次了。 李怀玉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等到吹雪宫所谓的封印解开，沉寂已久的天道必将迎来剧变。 到那时，大明才是真正的浩劫降临！ 第75章 目标，人间真皇！ 次日清晨。 李怀玉早已起身。 他负手而立，遥望着北方。 赵庭也醒了过来，一夜的休整让她恢复了些许精神，但眉宇间那抹忧虑却愈发浓重。 她走到李怀玉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片土地，是妖清王朝的疆域，是一个受天道庇护的国度。 “怀玉，朕的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安。”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昨日李怀玉弹指搅碎天罚的景象固然震撼，但那毕竟是在大明国土之上。 如今要深入敌国，去刺杀他们的帝王，这无异于向庇护着他们的天道发起最直接的挑衅。 天道……那可是天道啊！凡人之力，如何能与之抗衡？ 李怀玉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赵庭略显苍白的俏脸上。 他看得出她的恐惧，那并非怯懦，而是一个凡人面对至高无上的规则时，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怕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瞬间抚平了赵庭心中的悸动。 “陛下忘了么，昨日黄河岸边，那天罚是如何碎的？” 赵庭猛地一怔，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根绣花针贯穿雷云的画面。 李怀玉的嘴角勾起极淡，却又极尽森然的讥讽。 “它庇护妖清，我便屠尽妖清。它若降下天罚，我再碎一次便是。” 话音刚落，那冰冷熟悉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任务！】 【选项一：改变策略，主动与妖清王朝和谈，展现大国风范。奖励：黄金万两。】 【选项二：潜入妖清王都，绑走其太后，收为红颜知己，挫其锐气。奖励：计生用品一整箱。】 【选项三：斩杀妖清当朝皇帝，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奖励：《菩提心经》前四重！】 李怀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和谈？简直可笑。 妖清的血债罄竹难书，哪怕拼上大明国运，也绝不会与妖清何谈。 绑走太后？ 李怀玉连烦恼根都不要，六根清净。太后即便是国色芳华，与他又有何干？ 选三！ 他心中默念，目光重新投向北方，杀意凛然。 《菩提心经》，传闻中佛门至高无上的炼心法门，与《血魔心法》这等至阴至邪的功法截然相反。 若能修成，或许能让他更好地掌控体内那股愈发狂暴的魔性，甚至在融合《葵花宝典》与《血魔心法》时，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审视了一遍自己当前的几个大任务。 【剿灭万神会】、【剿灭吹雪宫】……每一个都如同一座望不见顶的巨山，想要完成何其困难。 万神会，这个传言从上古时期便存在的超然势力，背后牵扯的因果太大，其实力深不可测，绝非一个妖清王朝可比。 而吹雪宫，更是直接与天地法则、天道剧变挂钩，贸然触碰，后果难料。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李怀玉心中冷哼。 眼下，便先拿这妖清王朝开刀，为自己积攒足够的资本！ 两国边境，此刻早已是壁垒森严，十步一哨，五步一岗。 无数妖清精锐手持泛着寒光的弯刀，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任何风吹草动。 黄河大败的消息或许还未完全传开，但前线的紧张气氛已经弥漫到了这里。 然而，这一切对于李怀玉而言，形同虚设。 他揽着赵庭的腰，一步踏出，周遭的空间仿佛产生了微妙的扭曲。 他们二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从妖清士兵眼前走过。 那些士兵却像是瞎了一般，毫无察觉，目光直勾勾地穿过他们的身体，望向别处。 赵庭甚至能闻到士兵身上浓烈的血腥味，能看清他盔甲上的划痕，可对方就是看不见她。 这……这是何等鬼神莫测的手段！ 她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对李怀玉的实力认知，再次被刷新。 “略施手段罢了，也只能骗一骗通灵以下的人。”李怀玉淡淡传音。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明明是朗朗乾坤，赵庭的头顶上空，却毫无征兆地汇聚起一小片乌云，如影随形。 一阵邪风凭空刮起，卷起地上的沙石，专门朝着她的眼睛扑来。 赵庭蹙起秀眉，挥袖挡开，心中烦闷不已。 自踏入妖清国境，这种诡异的小麻烦就没断过。 这些事的威胁虽小，李怀玉总能随手化解，却透着来自天道深深的恶意。 “怀玉，这是……” 李怀玉脚步未停，神色淡漠依旧，仿佛早已料到。 “陛下乃大明之主，身负龙气，是这片天地原本钦定的天命之人。” 他的声音直接在赵庭脑海中响起，带着洞穿世事的冰冷。 “若无意外，陛下将来会一统俗世，登临九五，成为万古以来第一位人间真皇。” “什么？”赵庭心神剧震。 “但现在，天道想换人了。” 李怀玉语气中透着嘲弄，“它选中了妖清，想要扶持一个新的天命之子，所以它要磨灭大明的龙气，要将你从天命的棋盘上抹去。” “这些，不过是它最低劣的手段罢了。” 赵庭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原来，大明历代先皇的挣扎与无奈，根源竟在于此！ “那……朕该如何？” “拿出你身为天命之人该有的胆魄！” 李怀玉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如一柄重锤，狠狠敲在赵庭的心上！ “区区一点小动作，便让你心烦意乱了？记住，你是未来的人间真皇！” “它不服，便打到它服！” “它不从，便扭转了这天道！” 这番话，如九天惊雷，在赵庭的脑海中炸响！ 扭转天道？ 这是何等狂悖，何等霸道，何等令人热血沸腾！ 她胸中那股因天道压制而产生的烦闷与恐惧，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豪情与壮志！ 是啊，她是皇帝！她是赵庭！ 就在赵庭心境发生蜕变的一刹那，李怀玉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任务！】 【选项一：辅佐赵庭，逆天而行，助其登临人间真皇之位，号令百界。奖励：《葵花宝典》后一重。】 【选项二：顺天而为，带领赵庭投靠妖清，斩断大明龙气，辅佐妖清帝王成为新的天命之人。奖励：《不灭圣体》第一重！】 第76章 妖清帝王，死！ 李怀玉的眼底闪过嘲弄。 顺天而为？ 辅佐一个……即将踏入鬼门关的死人？ 这天道，当真是瞎了眼。 选一！ 念头落下，他揽着赵庭腰肢纵身上马，朝着妖清皇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月光景，如白驹过隙。 二人身形横跨万里，终于抵达了受天道庇护、龙气汇聚的妖清皇都——上京。 然而，当那座雄城的轮廓映入眼帘时，赵庭的眼中却满是错愕。 没有想象中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没有氤氲的龙气，更没有昌盛的文风。 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牛羊膻味与铁锈味的蛮荒气息。 巨大的石块堆砌成了高厚的城墙，城中百姓的眼神也多是麻木与野性，而非礼仪之邦的温润。 这里，就像一个被无限放大了的蛮夷部落，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蛮荒巨兽，空有庞大的骨架，却没有灵气与神韵。 “这……这就是天命所归的王朝？”赵庭的声音带着哭笑不得。 “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李怀玉的嗤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无尽的轻蔑。 “陛下，看清楚了。这便是天道选中的货色，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罢了。” “记住这种感觉。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大明的天子，未来的人间真皇，就会亲手将这头肮脏的巨兽，彻底踩进尘埃里！” 二人不再隐藏身形，径直朝着皇城方向走去。 刚一踏入皇城宫门百丈范围，李怀玉的脚步便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一股寻常人无法看见的景象。 皇城上空，一柄由无尽气运与剑意凝聚而成的巨剑虚影高悬，剑尖朝下，散发着煌煌天威，庇护着这片污浊之地。 这便是天道的馈赠，所谓的护国剑气。 “有点意思。” 李怀玉嘴角微扬，带着赵庭，一步踏入了宫门。 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制，那悬于九天之上的巨剑虚影猛然一颤！ 刹那间，一缕凌厉至极的剑气，无声无息，却快若惊鸿，裹挟着天道之威，直刺赵庭眉心！ 这一剑，足以秒杀任何通灵境以下的武者！ 赵庭只觉一股死亡的寒意将她笼罩！ 可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屈指一弹。 一声清脆如玉石相击的轻响。 那道足以开山裂石的护国剑气，竟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在他指尖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无形。 “什么人！” 这剧烈的能量波动，瞬间惊动了皇城内的强者。 唰唰唰！ 数十道黑影从宫殿的阴暗角落中激射而出，如同一群嗜血的秃鹫，瞬间将二人包围。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手持弯刀，眼神冰冷，正是妖清皇帝最精锐的影卫。 然而，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样貌。 李怀玉的目光淡淡扫过。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能碾碎神魂的恐怖气息轰然扩散！ 那数十名影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体便在半空中齐齐炸开！ 血雾弥漫，浓郁的血腥味刺鼻欲呕。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自大殿深处传来，一道更加迅捷的身影如苍鹰般扑至，落在殿前，掀起一阵狂风。 来者是一名气息沉凝的中年人，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鼓起，竟是一名通灵二重天的高手，也是妖清帝王身边的侍卫首领！ 他看着满地碎肉，双目赤红。 “一群土鸡瓦狗，杀了也就杀了。” 李怀玉弹了弹长袍上的灰尘，冷冷笑道：“大明李怀玉，特来取尔等项上人头。” “李怀玉？”侍卫首领瞳孔骤缩，随即化为无尽的暴怒与杀意，“你竟敢……” “聒噪。” 李怀玉眼眸一寒。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侍卫首领只觉眼前一花，一只白皙修长、却冰冷得不似人手的手掌，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咔嚓！ 颈骨碎裂的声音，清脆得令人牙酸。 侍卫首领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生机断绝。 李怀玉随手一甩，将他的尸体如同扔垃圾般丢在一旁。 “大明督主，好大的威风！” 一道充满帝王威严的声音响起！ 金光一闪，一名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的魁梧男子出现在大殿门口。 他面容粗犷，气息渊深，赫然已是通灵四重天的修为！ 此人正是妖清的当朝皇帝，洪完烈！ 洪完烈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李怀玉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上，眼神阴鸷如狼。 “没想到，你竟敢到我妖清皇都来撒野！”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个皇城的地面都为之震颤，“你真以为，这里还是你大明的土地吗？在这里，朕，即是天！” “天？”李怀玉笑了，“一个快要被本督主捏碎的天？” “找死！” 洪完烈彻底暴怒！他仰天长啸，双手猛然张开。 “圣剑，助我！” 轰隆！ 悬于皇城上空的那柄护国巨剑虚影，竟在这一刻发出震天轰鸣，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洪流，从天而降，尽数灌入洪完烈的体内！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筋骨爆鸣，皮肤上浮现出无数金色的裂纹，转瞬间便要突破通灵五重天的桎梏！ “死来！” 洪完烈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脸上露出狰狞的狂笑，一拳朝着李怀玉轰出！ 然而，就在他力量攀升至顶点的刹那。 李怀玉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根绣花针，已经贯穿了洪完烈的眉心。 洪完烈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不解。 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们那不可一世、吞噬了天道护佑的皇帝，整颗头颅，如西瓜般炸开！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轰然倒地。 死寂。 整个皇城，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妖清的文武百官呆立当场，浑身筛糠般颤抖。 他们的皇帝……那个受天道庇护的真龙天子……就这么……死了？ “放肆！” 一道雍容华贵，却又带着无边怒火与杀意的声音，从后宫方向传来。 随着凤影闪过，一名身穿凤袍，风韵犹存的绝美妇人出现在大殿之中，她的气息竟比洪完烈更加强横，隐隐达到了通灵五重天的巅峰！ 妖清太后！ 她看着儿子的无头尸身，美眸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死死锁定李怀玉。 “不管你是谁，今日，你……” 话音未落。 她便看到了一根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绣花针。 太后的额头上，多了一个细微的血洞。 她眼中的怨毒与愤怒，瞬间凝固，化为了茫然。 “陪你的好儿子上路吧。” 李怀玉冰冷的声音，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听到的话。 第77章 耗尽天道之力 令人绝望的恐惧气息，在金銮殿内无声地弥漫开来。 几名胆小的文官两眼翻白，已然活活吓晕过去。 更多的，则是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最终支撑不住，一个接一个地瘫软在地。 完了。 彻底完了！ 皇帝死了，太后也死了！ 大明……大明凭什么这么强？ 那个男人，甚至连武器都没用，仅仅是两根看似寻常的绣花针，便终结了他们妖清王朝的国祚！ 绝望，如瘟疫般蔓延，啃噬着所有人的心智。 李怀玉淡漠的目光从两具尸身上扫过。 虽然没有机会剿灭整个妖清王朝，但能替大明枉死的百万军民出了口恶气，也算不虚此行。 他转身，看向身旁早已被震撼得无以复加的赵庭，声音多了些许的柔软。 “陛下，该回宫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 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下！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上京，天穹之上浓云翻滚，如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染黑了整个天幕！ 黑云的中心，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成型，其中电蛇狂舞，紫金色的雷光闪烁不定，散发着足以碾碎神魂的煌煌天威！ “天……天罚！” 一名妖清老臣失声尖叫！ 这股威势，比之前凝聚护国剑气时，要恐怖百倍、千倍！ 天道，被彻底激怒了！ 赵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在这股威压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一只被巨龙盯上的蝼蚁，灵魂都在战栗。 “怀玉……”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你斩杀了妖清帝王和太后，所以天道降下的惩罚加倍了？” 李怀玉缓缓抬头，看着墨云中翻滚的雷海，若有所思。 “陛下，你马上离开皇都，在城外等我的消息。” 他轻轻推开赵庭，独自一人，缓步走到了大殿外的广场中央。 赵庭心头一颤，她不明白李怀玉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从李怀玉的提醒连连后退，躲到了殿内的廊柱之后。 李怀玉的真实意图，其一就是试探这天道的上限。 而且他即将闭关，在此期间，大明将是他唯一的软肋。 这该死的天道如同一柄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今日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将它的力量彻底耗干，换取大明一段时间的平静！ 仿佛是回应他的挑衅，一道粗如山岳的紫金神雷，裹挟着灭世之威撕裂苍穹，轰然砸下！ 雷光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经让整个皇宫的地面寸寸龟裂！ 妖清众人惊骇欲绝，连滚带爬地向后躲闪。 可立于雷霆正下方的李怀玉，却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毁天灭地的神雷，虚虚一握！ “碎！” 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响！ 那道足以将一座城池瞬间蒸发的神雷，竟真的在他掌心前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的瓷器，轰然炸裂！ 然而，这一次，天罚没有结束。 第一道雷霆的破碎，仿佛是点燃了火药桶。 天穹之上，雷云漩涡疯狂转动，一道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狂暴的紫金神雷，如同不要钱的暴雨，连绵不绝地朝着李怀玉疯狂倾泻！ 诡异的是，这足以毁灭一切的雷罚，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着，没有波及到周围的建筑和人群。 天道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李怀玉一人！ 妖清的文武百官们，从最初的惊恐，渐渐变成愕然，最后化为了狂喜！ “劈死他！老天开眼啊！劈死这个阉贼！” “哈哈哈！这阉狗逆天而行，终遭天谴！” 就在此时，妖清的护国剑气也被天道引动，化作一柄贯穿天地的金色巨剑，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同斩向李怀玉！ 雷与剑的交织，甚至让那片空间都开始扭曲、破碎！ 李怀玉的身影在雷光剑影中快到了极致，绣花针化作漫天星辰，不断与雷霆、剑气碰撞，发出金石交击的密集爆鸣。 但他终究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天道。 剑气撕裂了他的衣袍，一道雷光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终于，在又一次硬撼了三道神雷与护国圣剑的合力一击后，李怀玉的身形猛然一滞。 轰隆！ 一道水桶粗的雷柱，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身上！ 整个皇宫广场轰然塌陷，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出现，李怀玉的身影，被这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硬生生轰入了地底深处！ 紧接着，无穷无尽的雷霆，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接二连三地灌入那巨坑之中，仿佛要将地底的那个人，彻底轰成齑粉！ “死了！他死定了！” “哈哈哈！大明阉狗，死有余辜！” 妖清众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赵庭靠着廊柱，缓缓滑落在地，泪水决堤而出。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淋漓却毫无知觉。 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要辅佐我君临天下，他一定不会死的！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罚吸引，赵庭强忍着悲痛，悄无声息地混入混乱的人群，逃离了皇都。 她在城外的一处密林中，痴痴地等待着。 那毁天灭地的雷罚，整整持续了三日三夜，才缓缓消停。 上京城内，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大明的西厂督主，那个叫李怀玉的太监，猖狂到咱们皇宫撒野，结果触怒了上天，被天雷活活劈死了！” “何止啊！我二舅的表哥的邻居是宫里的杂役，亲眼看见了！那太监的尸体都被炸成了焦炭，挂在宫门口示众呢！” 当这些话语传入赵庭耳中时，她最后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 就在她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一双皂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赵庭猛地抬头，泪眼婆娑中，映出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美妖异的脸。 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带着苍白与疲惫。 “哭什么？脏兮兮的，没点天子仪态。” “怀玉！” 赵庭喜极而泣，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 “你……你受伤了？” 她感觉到李怀玉的身体微微一僵，胸口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李怀玉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罕见的虚弱。 “嗯，小伤。” 他顿了顿，抬头望向那片刚刚恢复了清明的天空。 “不过，天道之力已经衰败。接下来这半年左右，它不会再有任何动作了。” 第78章 远古神兽，金衣狼 这一次，赌对了。 破而后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纯阳之力正修复、重铸着他残破的经脉。 每一次修复，都比之前坚韧一分，强大一分。 天道雷罚中蕴含的毁灭之力，此刻反而成了他淬炼肉身的最佳养料！ 待到出关之日，他的实力将迎来一次井喷式的暴涨。 届时，什么圣地老怪，什么隐世宗门，在他眼中，皆为土鸡瓦狗！ “陛下，如今尚在妖清皇都，还是先离开这吧。” “如果妖清的强者追杀过来，以我现在的状态终究是个麻烦。” 赵庭俏脸一红，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却依旧死死抓着他的衣袖，生怕他再消失不见。 两人翻身上马，迅速离开了妖清皇都。 数日后。 九道气势汹汹的身影策马奔入皇城。 正是外出征战，刚刚返回的妖清九大王爷。 “怎么回事？皇兄呢？母后呢？” 为首的大王爷一把揪住瑟瑟发抖的太监，声如洪钟，眼中满是暴戾。 金銮殿内，听完皇帝贴身老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九位王爷如遭雷击，集体陷入了石化的死寂。 一根绣花针，秒杀通灵五重的皇帝？ 一指，点杀太后？ 硬接天罚三日三夜？ 这真的是那李怀玉的本事？ 老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尖利地嘶喊：“千真万确啊王爷！奴才亲眼所见！那个大明督主最后被天雷轰进了地底，肯定是死了！” “但……但是我们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大王爷！奴才斗胆猜测，那阉狗定是受了毕生难愈的重创，靠着什么秘法逃走了！” “此刻他必定虚弱无比，正是追杀他的最好时机啊！只要杀了他，我妖清的大仇就得报了！” “追杀？” 大王爷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七王爷已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脸色惨白。 “你疯了？那是个能跟老天爷干架的怪物！我们去追杀？是嫌命长了吗？！” “没错！”另一位王爷也连连附和，头摇得像拨浪鼓，“谁知道这是不是大明的圈套？故意示敌以弱，引我们上钩，然后一网打尽！” “更何况……我们征讨大明，大军损失惨重，如今国都之内的将士十不存三，拿什么去追？” 大王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 追？他不敢。 不追？他身为皇室长兄，颜面何存？ 最终，他一脚踹翻了那个进言的老太监，怒吼道：“废物！滚！”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新提拔上来的影卫首领，声音冰冷地发布了一条毫无底气的命令。 “传令下去，即刻率领所有影卫，沿途追寻大明阉狗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即便李怀玉身负重伤，可黄河一战已经彻底吓破了他们的胆。 他们巴不得这个疯子赶紧离开妖清地界！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李怀玉一边策马，一边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叮！宿主成功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度：完美。】 【奖励发放：《菩提心经》前四重！】 【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 李怀玉心念一动。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涌入脑海，他只觉得神台一片空明，原本因重伤而有些昏沉的意识，刹那间清醒无比，甚至连感知都敏锐了数倍。 这《菩提心经》，不仅能静心凝神，加速内伤恢复，更能锤炼神识！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眼看前方就是大明边境的烽火台，李怀玉勒住了缰绳。 “停下。” 赵庭不解地望向他：“马上就到家了，为何不一鼓作气？” “马要累死了。” 李怀玉翻身下马，指了指喘着粗气、口吐白沫的坐骑，“你若是想跑到大明境内当个乞丐皇帝，我也不拦你。” 赵庭闹了个大红脸，也乖乖下了马车。 两人寻了一处溪边林地，升起篝火。 夜，静谧得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林间的虫鸣。 就在赵庭靠着树干，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异变陡生！ 咻！ 一道金影毫无征兆地从林间阴影处爆射而出，快若闪电，直扑坐骑！ “嗯？” 李怀玉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并起两根手指，云淡风轻地朝着前方虚空一夹。 “嗷呜！” 一声凄厉的幼兽悲鸣响起。 那道金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被定在半空，动弹不得。 赵庭这才惊醒，看清了偷袭者的模样。 那竟是一只通体覆盖着灿烂金色皮毛、额头却有一撮雪白绒毛的小狼崽。 它此刻正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一双碧蓝色的眼眸里，却满是惊恐和痛苦。 它的后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流血。 可当它的目光接触到赵庭时，所有的凶狠与戒备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孺慕与亲近。 它甚至呜咽着，试图朝赵庭的方向挪动身体。 “金……金衣狼？” 李怀玉的脸上掠过诧异。 传闻中，金衣狼乃是上古异兽的后裔，血脉极其强大，成年后足以搏杀真龙！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一只幼崽。 看来天道溃败，赵庭的气运都不知好了多少！ 他手指一松，那小狼崽便掉落在地。它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地蹭到赵庭脚边，用小脑袋轻轻拱着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呜呜声。 赵庭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狼，为它处理伤口。 小金衣狼似乎也认定了主人，竟乖乖窝在赵庭的身边休息了。 翌日，天亮。 李怀玉尚在疗伤，赵庭便带着小金衣狼去远处散步。 就在这时。 一个头戴宽大斗笠、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目光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在赵庭身上。 赵庭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将金衣狼护在身后，厉声喝问：“你是何人？” “取你性命的人。” 男人狞笑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赵庭瞳孔骤缩，拼尽全力打出一掌，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一抓，捏住了手腕。 金衣狼发出一声怒吼，化作一道金光扑向男人的手臂。 “不自量力的畜生！” 男人看也不看，反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劲便将金衣狼轰飞出去，重重撞在树上。 第79章 斩杀血魔尊者！ 那黑衣斗笠男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阴邪的眼神止不住在赵庭身上游走。 “好纯正的龙气！啧啧啧，原本只想追一头金衣狼幼崽，竟能碰到如此极品血脉！” “小姑娘，你不是寻常人吧？” 赵庭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一个在北境百姓的噩梦中盘桓了数年的名字，脱口而出。 “血……血魔尊者？！” “哦？”斗笠男发出一声讶异的轻笑，似乎很享受自己的凶名带来的恐惧，“看来本尊的名号，在大明叫得还挺响亮。” “不错，正是本尊。” 赵庭的心沉到了谷底。 血魔尊者！妖清国师座下三大魔头之一，专修一门歹毒无比的吸血邪功，常年游弋于大明北境。 这歹人不伤青壮和妇孺，专挑少女下手，吸食其精血以助修行，手段残忍至极！ 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大明先皇曾屡次重金悬赏，号召江湖侠客斩杀血魔尊者，但十几年来都没人成功，倒是被他反杀了不少。 血魔尊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赵庭，那目光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 “身负龙气，气运加身……你就是那个大明新登基的女皇帝吧？”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把你这颗脑袋带回上京，九位王爷的赏赐，怕是能让本尊直接突破到通灵五重！” 他的目光又扫向不远处气息奄奄的金衣狼，脸上的贪婪更甚。 “还有这头金衣狼，血脉之力强横无比，本尊追了它三天三夜，才将其重伤。” “待本尊吸干了你，再吞了它的精血。” “等我神功大成，这天地间还有谁能拦我？” 话音未落，赵庭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她恢复了清明。 她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挣脱，急忙想逃往马车的方向！ 虽然强行唤醒李怀玉，可能会对他带来影响，但此时情况危急，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怀玉！” “想走？” 血魔尊者狞笑一声，鬼魅般的身影一闪，便再度挡在了赵庭面前。 五指成爪，直取她的喉咙。 赵庭避无可避，只能反身出手，尽可能抵挡几招。 然而，她如今只不过是先天实力，如何与通灵四重的血魔尊者相抗衡？ 血魔尊者随手挥出一道劲气，便将赵庭逼退，喉咙涌出甜腥的味道。 “别急嘛，小皇帝。在送你上路之前，让本尊先尝尝大明天子的鲜血是什么滋味！” 腥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将赵庭笼罩。 然而，血魔尊者的手掌还未触碰到赵庭，却突然停在了半空，再也无法寸进。 一只苍白、修长，甚至比女子的手还要细腻几分的手，不知何时出现，轻飘飘地捏住了血魔尊者的手腕。 虽然看似柔弱。 掌中蕴藏的力道却宛如铁钳，差点捏碎了血魔尊者的手骨！ 李怀玉不知何时已经赶来，脸上满是冰寒之色。 “我大明帝王，尔等宵小鼠辈也敢染指？” 声音不大，却像九幽惊雷，在血魔尊者耳边轰然炸响！ 血魔尊者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阴柔俊美的太监，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通体冰凉。 不可能！ 他明明探查过，方圆数百米根本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为何大督主李怀玉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自己这通灵六重天的修为，竟连半点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逃！ 这是血魔尊者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他当机立断，左掌凝聚起毕生功力，化作一道血色掌印，猛地拍向自己的右臂！ 竟是想用自残的方式断腕求生！ 随着血光四溅，血魔尊者断了自己的右臂，终于找到机会脱身逃离了李怀玉的控制。 失血过多，血魔尊者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他所修炼的邪功，专以人血入道。 如今失血如此严重，少说也毁了他十年的修为！ 即便对李怀玉恨之入骨，血魔尊者却不敢在此地停留片刻。 等他日伤势恢复，他要让大明子民，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血河滔天！” 血魔尊者抬手打出一道血浪，铺天盖地涌向李怀玉和赵庭。 而他也是借此机会脱身逃往远处。 只可惜。 他还未逃出多远，便看到李怀玉身如鬼魅拦在了他的面前。 “伤我大明子民者。” “虽远必诛！” 血魔尊者嘶吼一声，妄图拼死搏命！ 通灵四重强者的气息完全爆发，整个人的身上甚至笼罩着一层血雾！ 然而。 李怀玉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口上，将护体血气直接击溃！ 一股至阳至刚的真气，摧枯拉朽般瞬间摧毁了他体内所有的经脉。 “噗！” 血魔尊者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逆血，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大督主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督主！” 血魔尊者再无半分魔头凶威，磕头如捣蒜，声音凄厉地哀求。 “小的愿降！小的愿为督主做牛做马！求督主给小的一个机会！” 李怀玉缓缓收回手指，用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你杀了多少大明女子？” 血魔尊者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连忙嘶喊：“不……不多！也就……也就百十来个！” “督主，她们都是贱民，怎能与您的伟业相比？只要您……” 话音戛然而止。 李怀玉一掌轻轻拍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没有巨响，没有惨叫。 血魔尊者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谄媚与惊恐上。 随后，他全身的经脉瞬间炸裂，整个人化为血雾，随风飘散。 李怀玉看也不看，转身走到草丛，将那只昏迷的金衣狼幼崽拎了起来，扔到赵庭怀里。 “走了，陛下。再耽搁下去，只怕妖清强者就要追杀过来了。” 他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 仿佛刚才那个弹指间碾碎一位通灵魔头的，并非是他。 赵庭点头，抱着小金衣狼进了马车，继续朝着大明王朝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80章 大明的喘息之机 残月如钩，蹄声如鼓。 连着数日的奔波，皇都那巍峨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赵庭眺望着大明壮阔的风景，胸中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短短的十数日，却让她恍如隔年。 她侧过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身旁的李怀玉不知何时已悄然勒马，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倦意。 “陛下，我就送到这了。” 未等赵庭回应，他的身形便如残影消失，只留下一道传音回响在她的识海之中。 “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调理伤势，寻求突破的契机。朝中之事，若有不决，可与东方商议。” “至于天道的威胁，陛下不必过多担心，我相信天道的损耗比我还要严重，至少半年内都不会降下惩罚。” 赵庭微微一怔，随即紧紧抿住了唇。 她没有追问，只是仰头望向天穹。 只见那盘踞在大明国都之上数月之久的紫黑气运，此刻已然消散了大半。 虽仍有阴云，但云层之后，那颗代表着帝王的紫薇星，正前所未有地明亮璀璨，绽放出不容侵犯的光芒。 他所言非虚。 天道，确实被压制住了！ 大明的气运，将重新笼罩这片土地！ 赵庭深吸一口气，拨转马头，独自一人朝着皇城疾驰而去。 …… 金銮殿内，气氛诡异。 黄河大捷的奏报，如同一针强心剂，让整个朝堂的主战派系官员个个面色红润，昂首挺胸，仿佛打了胜仗的是他们自己一般。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以吏部尚书为首的一众文臣。 他们大多是当初力主迁都的南狩派，此刻听着武将们唾沫横飞地吹嘘战功，一张张老脸拉得比驴还长，眼神中满是不甘。 早知道李怀玉有如此神通，他们当时绝不会主张南迁避灾！ 可如今说这些都晚了。 他们的脸面，全都被狠狠踩在了脚下！ 李怀玉若是安然无恙，他们自然不敢有半分异动，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可如今，从妖清传回的各种消息都指向一个结果。 那位权倾朝野的西厂督主，很可能已经陨落在天罚雷劫之下了！ 一只蛰伏的猛虎，和一头死了的老虎，那可是天差地别！ “陛下！” 户部侍郎颤巍巍地走出班列，一副忧国忧民的悲痛模样，“黄河一战，虽侥幸得胜，然国库早已空虚，北境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老臣恳请陛下，当以休养生息为国策，罢兵戈，轻徭役，与民更始啊！” 他这一开口，立刻有十数名官员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附和。 “张大人所言极是！请陛下三思！” “再打下去，大明就要被拖垮了！” 龙椅之上，赵庭凤眸微垂，看不出喜怒。 休养生息的决策确实没毛病。如今天道衰败，正是恢复国力的机会。 虽然得罪了三大圣地，但李怀玉说过，真正的强者尚在闭关，不会轻易现身，大明可有半年的缓冲阶段。 这些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 这是在试探，试探她这个没了李怀玉撑腰的女皇帝，是否还坐得稳这把龙椅！ “张侍郎，”赵庭朱唇轻启，吐字如冰，“你的意思是，我大明将士用命换来的疆土，要拱手还给妖清？” 张元伟浑身一颤，连忙磕头：“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只是心忧社稷！” “心忧社稷？”赵庭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朕看，你们是心忧自己的乌纱帽吧！” “朕在出征前便有明令，再言迁都南狩者，以叛国论处。诸位爱卿，是觉得朕的刀，不利么？” 一股无形的帝王威仪轰然散开，大殿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张元伟等人噤若寒蝉，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 他们总觉得女帝出征归来后，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带给他们的压迫感与日倍增！ 看来，这小皇帝是被那阉人彻底带坏了！ 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悻悻然退回了班列。 但每个人心中都燃起了一团火。 李怀玉，绝对是出事了！ 否则，何须这小皇帝亲自出来撑场面？ 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朝堂上的暗流，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西厂大院内，人心惶惶。 蒋春来、季明轩等一众档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几次三番想去求见二督主东方不败，却都被拦在了门外。 蒋福满也镇压着西厂和锦衣卫的躁动，坚信他的大督主一定会回来。 只有东方不败，依旧是一袭红衣坐在院中的桃花树下，拈着一枚绣花针，不急不缓地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男人是何等惜命，又是何等强大。 这次闭关的时间不会很短。 待出关之后，那些隐世圣地也无法再阻拦他的脚步！ 与此同时，武林同盟总舵，盟主谢真亲自下令。 “即日起，但凡我武林同盟中人，不得非议李督主一句。违者，废除武功，逐出山门！” 一时间，江湖之上，风声鹤唳。 而此刻，京城一处僻静的别院内。 花思雨捏着一封用特殊蜜蜡封存的书信，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圣女，这是门中长老们的联名信，他们……” 传信的弟子话未说完，便被花思雨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信上的内容，她不用看也猜得到。 无非是李怀玉身死，大明将倾，葬花门当明哲保身，立刻断绝与朝廷的盟约，回归山门，静待时变。 多么可笑！ 那些老家伙，只看得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却不知李怀玉手握乾坤，神通冠绝古今。 他会死？ 简直是无稽之谈！ 花思雨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男人弹指间灭杀圣地强者的场景。 只怕圣地中的至强者出现，也未必能在李怀玉面前讨到什么甜头！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那封承载着门派长老意志的书信，在花思雨的纤纤玉手中，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传信弟子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开口：“圣……圣女，您这是……” 花思雨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那棵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梅树。 声音不大，却透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回禀诸位长老，大明不倒，盟约不废！” 第81章 极品凝神丹 皇都，锦衣卫南镇抚司校场。 数百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精锐，正赤着上身，在寒风中锤炼着筋骨。 每一拳，每一脚，都带起一阵刚猛的劲风。 指挥使乔星河背着手，立在点将台上。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乔指挥使，咱家给你送个人才来。” 一道略显阴柔，却又蕴含着血腥煞气的声音响起。 乔星河霍然转身，只见西厂三督主蒋福满，一身猩红蟒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而在蒋福满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冷峻、怀抱长剑的年轻人。 那人眼神锐利如剑，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凌厉剑意，仿佛一柄出了鞘的绝世凶兵。 他看得分明，这年轻人竟是一位通灵一重的强者！ “卑职参见蒋三督主！” 乔星河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行礼。 虽然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官职远在三督主之上，但谁都知道，整个锦衣卫都是归西厂调遣！ 而蒋福满，就是大督主的化身！ 蒋福满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年轻人。 “这位，是江湖人称剑痴的张人凤。之前在北境追杀妖清余孽时砍杀了三个通灵一重的异族，功勋累累。” “他对督主仰慕已久，想入我大明效力。咱家想着，锦衣卫正是用人之际，便把他给你带来了。” 乔星河心头狂震！ 剑痴张人凤！ 这名头他听过！ 传闻此人痴迷剑道，性情孤僻，却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通灵强者！ “多谢三督主厚爱！” 乔星河大喜过望，对张人凤吩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锦衣卫副千户！这本《金刚不坏神功》，你且拿去修炼！” 他当机立断，不仅许以高位，更是直接传下锦衣卫压箱底的功法之一。 这可是通灵强者！ 拉拢过来，锦衣卫的腰杆子又能硬上三分！ “谢过乔指挥使。” 张人凤惜字如金，接过秘籍，便被一名千户带了下去。 待人走远，乔星河脸上的笑容愈发恭敬。他凑近蒋福满，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三督主，有句话，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蒋福满瞥了他一眼。 乔星河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谄媚。 “三督主，您是知道的，黄河一战咱们锦衣卫也是提着脑袋上的，折损了不少兄弟。” “卑职听说，大督主赏赐了西厂一批神丹妙药，能助人突破瓶颈，晋升通灵……” 他眼巴巴地望着蒋福满，意思再明白不过。 “卑职是想，麾下有几个天资不错的苗子，就卡在先天九重。” “若是能有丹药相助，咱们锦衣卫也能多出几位通灵强者，更好地为督主、为陛下分忧啊！” 蒋福满的笑容淡了下去，心中冷笑一声。 大督主说的没错，这乔星河野心不小，锦衣卫这把刀，还没彻底捂热乎呢，就想着要好处了！ 督主早就提点过，锦衣卫新近收编，人心未稳，不可过分放纵。 “乔指挥使啊，你当那凝神丹是大白菜呢？” 蒋福满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家手里也就三颗，奉大督主之命，只能赏赐给立下大功之人。” “怎么，你觉得你锦衣卫的功劳，已经到了泼天的地步了？” 乔星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卑职不敢！卑职绝无此意！” “不敢最好。” 蒋福满收回手，语气转冷，“想让你的手下成为通灵强者，就让他们拿命去拼，拿功劳去换！” “大督主的赏赐，只给忠心耿耿的自己人！” 老狐狸！ 乔星河心中暗骂，嘴上却愈发恭敬。 “卑职明白了！定当率领锦衣卫上下，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绝不让大督主失望！”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憋着一股劲。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乔星河要让大督主亲手把丹药送到我面前！ …… 送走乔星河，蒋福满还未回府，便被宫里的小太监请进了御书房。 龙椅上，赵庭秀眉紧蹙，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蒋公公，你来了。” “陛下，可是为赈灾一事烦忧？”蒋福满躬身行礼。 赵庭点了点头，将一份奏折递了过去。 “你看看吧。天罚虽退，但黄河沿岸数个州府，田地尽毁，屋舍倒塌，如今寒冬将至，缺衣断粮的灾民数以百万计。” “怀玉他曾说过，人口才是大明立足的根本。人口绝不能大规模减少，若有可能，还要趁此机会，让大明的人口，再上一个台阶。” 蒋福满接过奏折，只扫了一眼，便心中有数。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刚刚被乔星河惦记的凝神丹。 “陛下，臣倒有个主意。”他眼中精光一闪，“或许，我们可以用丹药，换来粮食。” 半个时辰后，京城那座僻静的别院内。 花思雨捏着一枚小小的玉瓶，指尖微微颤抖，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瓶中，一枚丹药静静躺着，通体浑圆，紫气萦绕，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开来。 光是闻着，就让她体内停滞许久的真气有了松动的迹象！ “这……这是极品凝神丹？！”她失声惊呼。 这等品质的丹药，就算是她葬花门的底蕴，也找不出几颗！ 他李怀玉究竟是何方神圣？随手拿出来的东西，都是这等逆天之物！ “圣女好眼力。” 蒋福满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大明如今的难处，想必圣女也清楚。咱家也不绕弯子，想用这丹药跟葬花门做笔交易，换取一批粮食和过冬的衣物棉被，不知圣女意下如何？” 花思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 “蒋督主放心！” 她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丹药，我葬花门要了！” “粮食、棉衣、棉被，我葬花门有多少，便出多少！绝不让大明的百姓挨饿受冻！” “好！圣女果然是爽快人！”蒋福满抚掌大笑。 待送走蒋福满，花思雨立刻唤来心腹弟子。 “立刻回山门，从库房里调集粮食、布匹、棉花到京城！速度要快！” “是，圣女！”那弟子领命正要离去。 “等等！”花思雨叫住了她，凤眸中寒光一闪。 “另外，给那些整日里想着毁约的长老们带句话。”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 “以后葬花门，任何人都不得再提毁约之事！” 第82章 若有不从者，先斩后奏！ 与花思雨的交易敲定，蒋福满没有片刻耽搁，径直奔向了皇都郊外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山。 山腹深处，一座被天然岩石遮掩的洞穴幽深莫测。 洞口寒风如刀，寻常武者踏入半步便会被阴煞之气侵蚀心脉。 这里，便是李怀玉的闭关之所。 蒋福满踏入洞中，那股足以冻结先天高手的寒气，在他血魔心法的护持下毫无影响。 洞穴尽头，一道身影盘膝而坐，周身气息时而缥缈如烟，正是李怀玉。 “督主。”蒋福满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激动。 李怀玉缓缓睁开双眼，那眸子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星辰。 仅是一道目光，就让蒋福满这位修炼了四十年血魔心法的狠人感到心悸。 “事情办得如何？”李怀玉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洞穴中带起阵阵回音。 蒋福满不敢抬头，将这几日京中的风云变幻，从敲打乔星河，到与花思雨达成交易，一五一十地详尽汇报。 “另外，督主您身陨天罚的消息传开后，朝堂内外，乃至江湖之上，有不少人暗中拍手称快。” “甚至有人沆瀣一气，似乎想对西厂、对陛下不利。”蒋福满的语气中透出森然杀意。 “呵。” 李怀玉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一群冢中枯骨，也敢妄议生死？由他们去吧。” “这个消息传出去，反倒是件好事，能让那些圣地放松警惕。” 顿了顿。 李怀玉的语气重却突然充斥着刺骨寒意。 “不过，但凡有人想当这个出头，不论是朝堂官员，还是江湖门派，一律格杀勿论！” “遵命！”蒋福满心头一凛。 “至于用丹药交换粮草之事，你做得很好。” 李怀玉话锋一转，眼中露出赞许，“就按你的计划去办。但切记，粮食到手后，立刻分发下去，同时命人将我之前给你的红薯藤，在所有能开垦的土地上种满！” 蒋福满领命，但心中仍有忧虑。 “大督主，如此大规模地与葬花门交易，恐怕会引来其他圣地的觊觎与报复，他们若是……” “他们不敢。” 李怀玉直接打断了他，“至少，短时间内不敢。” 修为越高，越是惜命，越是受天地规则的束缚。 在没有摸清李怀玉的生死前，那些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不会轻易出手。 况且天道对他们也有压制。在隐秘之地苟活了千年，无非就是想躲避天道的窥探，寻求突破契机。 只要不是圣地被灭，他们绝不会轻易现身。 当然，蒋福满并不懂得这其中的玄机。 他只需要遵从李怀玉的号令，不折不扣执行，这就足够了。 李怀玉淡淡说道：“皇都的安危，暂由西厂、锦衣卫与护龙殿联手负责。你和东方不败全权调配，若有不从者，先斩后奏！” 言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的羊皮卷，随手扔给了蒋福满。 “这是我早年所得的一份药浴配方，可淬炼筋骨，伐毛洗髓，大幅提升肉身体魄。” “出关后我自会论功行赏，亏待不了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自己人。” 蒋福满双手颤抖地接过羊皮卷，只觉重若千钧！ 若是能让西厂和锦衣卫的人浸泡药浴修炼，效率将会得到翻天覆地的提升！ 或许不出三年，所有人都能突破至先天七八重！ 整个大明的安危，将西厂的未来，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与豪情涌上心头，蒋福满猛地叩首在地，声音铿锵有力。 “督主放心！蒋福满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会为您，为陛下，守好这大明皇都！” 三个月，弹指一挥间。 赵庭谨遵李怀玉的嘱托，虽居庙堂之高，心却系江湖之远。 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休养生息之中，确保每一位大明子民都有衣穿，有饭吃。 在她的雷厉风行之下，屯田制度被迅速推行。大批军队不再是单纯的杀伐机器，而是化身为了开荒的先锋。 无数在天罚中被毁坏的荒地，被重新开垦出来，一株株充满生命力的红薯藤，带着绿色的希望，蔓延至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更令人震惊的是，赵庭下令，将一些基础的修炼功法拓印成册，散布民间。 让那些天赋尚可的平民百姓，也有了踏上武道，改变命运的机会。 葬花门的物资车队，也如约而至。 连绵不绝的马车，载满了粮食、被褥、棉衣，宛如一条长龙驶入京城，解了无数灾民的燃眉之急。 一时间，整个大明王朝，从上到下，都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不仅如此。 赵庭听取大将常春的提议，创立禁卫军！ 这支军队，将由蒋福满亲自从西厂与锦衣卫的精锐中挑选，用李怀玉赐下的药浴配方日夜淬炼，配备最精良的兵器铠甲，修炼最高深的合击阵法。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成为一支战力凌驾于西厂和锦衣卫之上的精锐之师，专门负责护卫君王，护卫皇都！ 与此同时。 大明的疆域之内，人口竟奇迹般地突破了十亿大关！ 也就在这一刻，深山洞穴之中，李怀玉的脑海里，响起了那冰冷而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大明王朝人口突破十亿，任务完成度：完美！】 【奖励发放：《葵花宝典》第十三重、《血魔心法》第十三重！】 【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 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能量，自李怀玉体内轰然爆发！ 阴柔至极的葵花真气与霸道绝伦的血魔真元，此刻竟如阴阳交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的修为境界，依旧停留在通灵七重天，并未突破。 但他的战力，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暴涨！ 李怀玉猛地睁开双眼，两道实质般的紫黑色神芒爆射而出，将前方的岩壁瞬间洞穿，留下两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通灵七重又如何？” “如今的我，战力已堪比通灵九重，甚至是……九重巅峰！” 第83章 是时候出山了 光阴荏苒，李怀玉已经闭关半年。 凛冬已至，朔风如刀，卷着漫天飞雪，将整个大明皇都裹上了一层肃杀的银装。 往年的这个时节，城外早已是饿殍遍野，城内亦是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在饥寒交迫中苟延残喘。 但今年，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光景。 得益于那神奇的红薯藤，以及葬花门源源不断送来的物资，虽说食物依旧算不上丰裕，百姓脸上却少了那份绝望的死气，多了几分熬过寒冬的希望。 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飘着若有若无的炊烟，那是最能安抚人心的烟火气。 西厂衙门内，蒋福满立于窗前，望着窗外鹅毛大雪，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半年来，他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太安静了。 无论是北方的妖清，还是那些视大明为异端的江湖圣地，都安静得有些过分，仿佛彻底将大明遗忘。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份诡异的平静，比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更让他心头发毛。 他终究是没忍住，动用了西厂最隐秘的暗子，不惜代价地去打探消息。 得回来的情报，让他既松了口气，又感到一阵更深层次的寒意。 那些传承了数千年的圣地老怪物们，并非不想动大明，而是不敢。 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忌惮天道的压制，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世，龟缩在各自的山门之中。 与此同时，大明的人口，在一种近乎野蛮的生长态势下，悄然突破了十五亿大关！ 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每一位百姓开始修炼基础功法，都在无形中凝聚成一股磅礴的气运，如巨龙般盘踞于大明上空，庇护着这片浴火重生的土地。 孤山洞府内。 李怀玉的周身，紫黑色的气焰缓缓收敛入体。 他的气息，比半年前更加幽深，宛如一口吞噬万物的黑洞。 【叮！大明王朝人口突破十亿，任务完成度：完美！】 【奖励发放：《绣花针》第十重、第十一重！】 【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后。 李怀玉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嗤！ 没有实体银针飞出，只有一道细如牛毛的黑色丝线一闪而逝。 前方的岩壁上，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悄然出现，洞口边缘光滑如镜。 “暗器，已无需实体……”李怀玉轻声自语，眸中闪过明悟。 如今，他不再需要以银针伤敌，已经做到了以气御针！ 若是再对上两个天尊，只怕一针就能将他们灭杀！ 随着气息再次攀升。 李怀玉越发清晰感受到了天道之上的封印。 “若有朝一日，那传说中的吹雪宫现世，打开这天道封印，我的修为或许能一举冲破通灵，直达那虚无缥缈的归元之境！”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更为荒谬的直觉。 这天道封印，或许并非囚笼，而是一层脆弱的襁褓？ 它不是在封印这方世界的强者，而是在保护他们，不被某种更恐怖的存在所影响。 “天道，吹雪宫的秘密，那些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们，想必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怀玉嘴角微翘，将这些纷杂的念头暂且压下。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开口。 就在这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 【选择一：两年之内，使大明王朝人口数量增长至十六亿。任务奖励：《菩提心经》第四重！】 【选择二：五年之内，使大明王朝人口数量增长至十八亿。任务奖励：《达摩神功》前两重！】 李怀玉的眼神骤然一凝。 新的任务，而且是限时任务，这意味着大明安逸的日子到头了。 一场足以威胁到整个大明存亡的危机，即将来临！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继续闭关。 又是一个半年过去。 当李怀玉闭关整整一年之际，大明的人口，终于突破了十六亿的门槛！ 【叮！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奖励：《菩提心经》第四重！】 一股温润而磅礴的佛元之力，自他识海深处涌出，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实力，再次暴涨！ “够了。” 李怀有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如今的他，单纯的闭关苦修，已无太大意义。 即便与圣地的老妖怪们交手，他的胜算也高达九成。 是时候出山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缓缓淡去，没有惊起尘埃，仿佛从未存在过。 下一瞬，皇都上空，空间泛起微不可查的涟漪。 李怀玉的身影凭空出现，他负手立于万丈高空，俯瞰着下方银装素裹的皇城。 天道的力量似乎已经恢复，空气冷得刺骨，但城中井然有序。 百姓虽衣着单薄，却精神尚可。 看来，大明前半年积攒的底蕴，足以撑过这个寒冬。 他很满意。 “蒋福满。” 李怀玉直接传音。 蒋福满在锦衣卫观看这一年来的修炼成果，突然，脑海中竟回荡起大督主的声音！ 一时诧异，蒋福满竟把椅子的扶手瞬间被捏成了齑粉！ 他脸上涌现出狂喜与激动之色，身影化作一道血光冲出锦衣卫，几个闪烁便来到了皇城一处偏僻的宫殿屋顶。 “奴才，蒋福满，叩见督主！” 蒋福满没有任何犹豫，双膝跪地，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在了积雪的琉璃瓦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起来吧。”李怀玉没有回头，“本督主不在的这一年，你做的很好。” “为督主分忧，为陛下尽忠，是奴才的本分！” 蒋福满站起身，却依旧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他将这一年来的所有大小事务，从人口增长，到禁卫军的训练成果，再到对各方势力的监控，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怀玉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蒋福满身上。 “不错。” 他屈指一弹，两道流光没入蒋福满的眉心。 “这是《葵花宝典》的第十一重和第十二重。” “我许诺会重赏有功之人，自然不会食言。” 蒋福满甚至来不及感激，便陷入了顿悟的状态。 第84章 张人凤，升迁指挥使！ “奴才……奴才粉身碎骨，难报督主天恩！” 蒋福满从顿悟状态中清醒过来，急忙重重叩首。 “起来回话。”李怀玉的声音依旧淡漠。 蒋福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站起身来，可那股狂喜很快便被怒意取代。 “督主，还有一事。奴才无能，让厂里出了个败类，污了您的威名！” 他眼中杀机毕露，声音压得极低，“这一年来，梁海行事愈发乖张暴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已是家常便饭。” “就在半月前，他为了一本破损的上古功法，竟带人将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残花杀害，手段极其残忍！” 蒋福满攥紧了拳头。 他自己就是魔道巨擘，杀人如麻，但他最恨的，就是这种毫无规矩，纯粹为了私欲而滥杀的蠢货。 这种人，只会让西厂臭名昭著。 “南宫家？”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把他带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梁海便被两个西厂番子到了殿前。 他起初还一脸倨傲，以为是蒋福满又想找他麻烦。 他现在已经搜到了南宫残花所修炼的神功，不日就能找到突破的契机。 到那时，蒋福满也得是他的手下败将！ 可当梁海看到那个背对自己、身形略显单薄的白袍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个背影……那个气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是已经死在了紫金神雷之下吗？ 李怀玉缓缓转过身。 “梁督主，好久不见。” 梁海仿佛丢了魂魄，脑海中一片空白。 “督……督主，您还活着？” 他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牙齿打着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与喉咙！ 他已经不再奢望靠狡辩蒙骗李怀玉。 李怀玉一出关就把他传来，必然是蒋福满告了一状，证据确凿！ 再怎么狡辩，都只会加快他的死期！ 梁海疯狂地磕起头来，将积雪的地砖撞得砰砰作响。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一时糊涂才做了这些蠢事！” “求督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督主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啊！” 李怀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知错就认，善莫大焉。” “既然梁督主的态度如此诚恳，我便不再惩罚。” 梁海闻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求生欲，以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可李怀玉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彻底打入了无间地狱。 他侧过头，对蒋福满吩咐了一句。 “把他交给南宫家的人，让他们自己处置。” “遵命！”蒋福满狞笑一声，心领神会。 让南宫家处置？ 那比直接杀了梁海要残忍百倍！ 梁海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张了张嘴想再求饶，却发现自己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两眼一翻，竟是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处理完这只蝼蚁，李怀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身影一晃，便已出现在皇都的大街上。 蒋福满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漫天飞雪下，街道上的行人虽行色匆匆，却远没有往年的麻木与绝望。 “这一年，大明的气运，又涨了不少。”李怀玉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飘忽。 “全赖大督主神威。”蒋福满恭敬回应，“如今西厂与锦衣卫的番子，整体实力都提了一大截。根骨好的，甚至摸到了先天七八重的门槛！” “只是想入通灵境，仍旧难如登天。” 李怀玉的脚步忽然一顿，目光投向锦衣卫的校场，瞬间移动了过去。 校场内，数百名锦衣卫正在风雪中进行着严酷的对练。 一个身穿千户服饰的青年，身形如松，气势如刀，正厉声呵斥着手下。 他的每一次出招都干净利落，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杀气，偏偏眉宇间又透着一股江湖侠客般的刚正之气。 “通灵二重，根基扎实，杀气内敛，是个好苗子。”李怀玉心中暗忖。 “那人是谁？” 蒋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欣赏的笑意。 “督主好眼力。他叫张人凤，人称剑痴！一年前投效的江湖好手。” “这小子为人刚正，嫉恶如仇，这一年屡立奇功，是个人才。奴才有意将他调入西厂，当个心腹培养。” “不必了。” 李怀玉轻轻摇头，一道传音清传入了张人凤的耳中。 “你，过来。” 正在操练的张人凤身形猛地一滞，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这传音入密的神通，简直闻所未闻！ 他循着感应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蒋福满，以及蒋福满身前那位气度深不可测的白袍神秘人。 不知为何，他根本看不到此人的面相！ 而且看蒋福满对此人的态度，只有大督主和二督主才有可能！ 张人凤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飞奔而来，单膝跪地。 “卑职锦衣卫千户张人凤，见过大督主！见过三督主！” 他不敢抬头去看李怀玉，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怀玉挑挑眉，似笑非笑：“你认识我？” 张人凤回答道：“大明境内能有如此英姿，唯有大督主一人！” “张人凤身为锦衣卫千户，听命于大督主号令，又怎敢不识大督主之威！” 虽然是拍马屁。 但此人的心性的胆略，让李怀玉颇为欣赏。 蒋福满的眼力越来越毒了，此子将来定为人杰！ “从今日起，你便是锦衣卫指挥使。” 李怀玉的话语平淡如水，却如同惊雷在张人凤的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锦衣卫指挥使？ 那可是正三品大员，锦衣卫的最高统帅！ 自己才进入锦衣卫一年，能晋升到千户已经是飞升，如今李怀玉竟把指挥使的重担交给他？ 这是在做梦吗？ 李怀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审视。 “本督主的话，你没听清？” 张人凤瞬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不是梦！这是天大的机缘！ 狂喜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从这一刻彻底改变！ 他将头重重地磕在雪地里。 “卑职张人凤，谢大督主提拔！” “愿为督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85章 你早就知道？ 蒋福满小心翼翼地跟在李怀玉身侧，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督主，您当真信得过那张人凤？” 那小子一身正气，与西厂的阴狠毒辣格格不入。 这种人就像一柄双刃剑，用得好能斩敌，用不好，便会伤了自己。 李怀玉的脚步未停，目光平视着前方被风雪笼罩的朱红宫墙。 “你怕他？” 蒋福满的身子猛地一僵，额角渗出些许冷汗，瞬间被寒风冻结。 他知道，在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督主面前，任何谎言都是愚蠢的。 “奴才不敢隐瞒，确有几分忌惮。” 他躬身，姿态放得极低，“此人虽是人才，却心有傲骨，怕是难以驯服。” “假以时日，只怕他的野心会逐渐做大！” “驯服？” 李怀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冷笑，“西厂麾下，不需要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软骨头的怂包，哪怕实力再强又有何用？虽然张人凤极难驾驭，但终究只是凡体肉胎罢了，有何可惧？” 他侧过头，那双幽深的眸子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亮。 “况且我早有明令。谁的功劳大，谁的赏赐就多。他张人凤若能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即便将这西厂交予他管理，又有何妨？” 蒋福满心中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督主的意思是，干得不好他这个三督主也得卷铺盖走人！ 没有任何人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而且，他们这些人对李怀玉而言皆为蝼蚁。 张人凤能执掌锦衣卫。 明天就能让他从人间悄然蒸发！ “奴才明白了！” 蒋福满再不敢有丝毫杂念，深深一揖，“奴才定当鞠躬尽瘁，绝不负督主厚望！” “你退下吧。” 李怀玉的声音恢复了淡漠，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下一瞬，李怀玉已出现在皇都郊外的田垄之上。 天穹依旧灰蒙蒙一片，无形的天道枷锁如阴云般笼罩着这片大地，压制着万物的生机。 寻常的作物在这里生长得极为缓慢，收成也远不如前。 这便是他逆天而行，所要付出的代价。 然而，放眼望去，田地里却并非一片死寂。 一垄垄暗红色的藤蔓顽强地匍匐着，即便在如此严苛的环境下，依旧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 那是红薯藤。 皇庄里的红薯经过特殊培育，已能做到一月一熟，产量惊人。 正是靠着这东西，才让大明数以亿计的百姓在这天谴般的灾年里，有了一口活命的吃食。 李怀玉伸手，几不可见的黑红气焰自指尖溢出，没入脚下的土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土地深处那股来自天道的压制与排斥之力。 “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他收回手，负于身后，仰头望向那片铅灰色的天幕，眸光深邃如渊。 他的元气已经完全恢复。 但天道亦是如此。 大明将要面对的，或许是天道最为残酷的报复！ 御书房内，暖香袅袅。 赵庭一身明黄常服，正襟危坐于书案之后，眉宇间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的帝王威仪。 她正认真听着斜倚在软榻上的红衣女子说话。 一年不见，东方不败愈发妖冶动人，一颦一笑间，都带着颠倒众生的魅惑。 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的玉佩，正说着江湖上的趣闻，逗得赵庭偶尔露出浅笑。 空间毫无征兆地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道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殿中。 “一年不见，陛下倒是越发有明君气象了。” 熟悉而淡漠的声音响起，让殿内两人同时一怔。 “怀玉！”赵庭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哪还有刚才的沉稳。 “哟，我们大明王朝的功臣，总算是舍得露面了？” 东方不败则是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但那双美眸深处，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李怀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微微颔首。 “嗯，伤养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快步入内通传。 “启禀陛下，龙鳞山庄的密探白蕊求见。” “宣。”赵庭压下心中的激动，重新坐定。 很快，一名身穿劲装，英气飒爽的女子快步走进殿内。 “属下白蕊，参见陛下，参见二督主。” 她行礼之后，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待看清站在一旁的李怀玉时，那张素来镇定的脸庞上，瞬间露出了骇然之色！ “大督主？” 江湖传言，这位权倾朝野的西厂大督主，不是早已在紫金神雷下灰飞烟灭了吗？ 李怀玉甚至没看她，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一旁，为自己斟了杯茶。 白蕊心神剧震，连忙低下头，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传言果然是假的！他还活着！ “可是有了我妹妹的消息？”东方不败明显有些激动。 白蕊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愧色。 “回禀陛下、二督主，属下无能。一年来动用山庄所有情报网，依旧未能寻到二督主胞妹的下落。” 浓浓的失望之色，在东方不败的眼底而过。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扭头看向悠然品茶的李怀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喂，你可有法子？” 李怀玉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不必找了。” “你妹妹，便是逸剑派那位小师妹，紫嫣。” 话音落下，满室俱静。 数息之后，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东方不败身上轰然爆发，她那张绝美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气恼！ “你早就知道？！” “好你个李怀玉！你把我当猴耍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年来，她为了寻找妹妹，寝食难安，费尽心力，结果他竟然早就知道，却一个字都不说！ 李怀玉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眼神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我之前在养伤。” “养伤？” 东方不败简直要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 虽说是满腔怒火，但对妹妹的思念让她压下情绪，狠狠瞪了眼李怀玉便冲出了御书房。 殿内只剩下赵庭和白蕊，面面相觑。 赵庭看着李怀玉，眼神复杂，有无奈，也有几分想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老太监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奏折。 “陛下！八百里加急！” 第86章 正好，也该活动下筋骨了 赵庭明黄色的袖袍一拂，那封沾染着风霜的奏折便已落入她的掌心。 她拆开火漆，目光一扫，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少女气息的脸蛋，刹那间血色尽褪。 “怎么了？”李怀玉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世间万事，皆不萦于怀。 赵庭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满是震惊。 南境多处村庄被洪水吞噬，村庄尽没，百姓流离失所。 西境山峦突发崩裂，城郭崩塌，死伤不计其数。 东地刚开垦出的万亩良田先奉大旱，又遇蝗灾蔽日，无数百姓断了粮草。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天灾，却又来得如此突然。 “它又回来了……” 赵庭的声线发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天道看不得我大明好过，非要置我大明百姓于死地，让我大明国运再次崩塌！” 国运刚刚凝聚，百姓方得喘息，这惩罚便如期而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传朕旨意！” 赵庭猛地抬头，眼中已无半分软弱，只剩下属于帝王的决绝与冷厉。 “开国库，放官粮！命户部侍郎亲赴南境赈灾，所有银两物资，准其先动后奏！” “命工部……” 一道道旨意自她口中清晰吐出，条理分明，果断迅速。 一年的帝王生涯，已将这个曾经的少女磨砺成了一块寒铁。 李怀玉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一年前，这位小皇帝还需要跟在他身边。 现在，却已经能独自掌控朝局，甚至安排得井井有条！ 待她说完，李怀玉才缓缓开口：“我这里还有些东西，一并送去赈灾吧。” 他袖袍轻挥，殿中空地上凭空出现数个巨大的木箱。 箱盖打开，里面并非金银，而是一排排封装在琉璃瓶中的丹丸，以及一些用油纸包裹、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肉干。 “此丹可祛瘟避疫，此肉干一块便可让壮汉三日不饥。” 这些都是系统签到所得，于他无用，此刻却能救活无数性命。 赵庭重重点头，松了口气。 还好李怀玉出关了。 如果没有他，真怕大明会因天道的报复一蹶不振，再无复兴的机会。 就在太监们手忙脚乱地搬运木箱时，李怀玉的目光，却被角落里一封来自北境的奏折吸引。 他信手拈来，展开一看，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奏折上所言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或者说是兽祸。 北境天寒峰，出现了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狼。 其口喷寒气，所过之处大地冰封，温度骤降。 边军数千人前去围剿，却被它一夜之间屠戮殆尽，尸骨无存，只留下一片被冻结的血色冰原。 “冰狼……”李怀玉的指尖在奏折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头狼，出现得太巧了。 大明国运动荡，妖清与各大圣地虎视眈眈。 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这么一头足以匹敌大军的异兽，背后若无推手他绝不相信。 “此事，非军队能敌。”李怀玉将奏折放下，语气淡漠，“我亲自去一趟北境。” “怀玉！”赵庭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开口。 “无妨。”李怀玉摆了摆手，“正好，也该活动下筋骨了。” 皇城之外，风雪漫天。 一道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怀玉身侧，静静地匍匐下来。 那还是当初的金衣狼幼崽，如今已长大了不少。 李怀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硕大的头颅。 金衣狼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噜声，用头亲昵地蹭着他的掌心。 “走吧，去看看你的同类是个什么货色。” 李怀玉带着金衣狼坐进马车。 车夫和两侧护卫，皆是蒋福满挑选出的心腹。 与此同时，整个江湖都因北境冰狼的消息而彻底沸腾。 朝廷悬赏的万两黄金和封侯之赏固然诱人，但更让各路强者趋之若鹜的，是那伴随异兽现世的古老传言。 异兽出现，必定有天材地宝、上古洞府一同现世！ 若能得到这份机缘，自然能一飞冲天！ 一时间，无数江湖豪客、世家弟子、隐世门派的传人，都从四面八方涌向北境天寒峰。 不止大明。 距离最近的妖清王朝，以及隔着一条大江的道宋王朝，亦有无数高手按捺不住，偷偷潜入大明境内，妄图分一杯羹。 三朝强者，风云际会于天寒峰。 天寒峰，万年不化的冰川在日头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刺骨的罡风如刀子般刮过，寻常的先天强者在此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山坳一处背风的巨石后，两道身影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师兄，这次来的人，可真不少。”开口的青年一袭青衫，气质温和，正是听风。 在他身旁，是一个身负阔剑，眉宇间带着一股桀骜之气的男子，啸云。 “哼，一群乌合之众。” 啸云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远处几拨气息驳杂的江湖人，满是不屑。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几个身穿道袍，袖口绣着蝎子、毒蛇等诡异纹样的年轻男女走了过来。 为首的一名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容貌俏丽，嘴角却噙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明的蛮夷。怎么，你们这被天道厌弃的王朝也敢来染指这里的异宝？” 少女的声音清脆，却字字诛心。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他国武者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戏谑与鄙夷。 大明被天道排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听风眉头微皱，却懒得与这等小丫头计较。 啸云的脸却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一股凌厉的剑意自他体内轰然爆发，他身后的阔剑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出鞘饮血！ 那少女被这股气势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微白，但依旧嘴硬。 “怎么，我说错了？” “一群连老天都看不顺眼的井底之蛙，也配……” “雨柔，住口！” 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 一名身材高瘦，眼神阴鸷的青年从少女身后走出，他对着啸云二人拱了拱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两位道兄见谅，我这小师妹不懂事，口无遮拦。” “在下五毒教天蝎，还望二位海涵。” 听风见状，也拦住了正欲发作的啸天，开口劝和：“师兄，算了，与他们计较，平白辱了身份。” 啸云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叫天蝎的青年，他能感觉到，此人看似在道歉，但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毒蝎般的寒意。 他冷哼一声，收敛了气息，阔剑的嗡鸣声也随之平息。 “管好你的嘴。” 他丢下这句话，便与听风转身离开，寻找新的落脚点。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名叫雨柔的少女不服气地跺了跺脚。 “师兄！你怕他们作甚！” 天蝎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 第87章 你这背弃祖宗的狗贼！受死！ 两人走出不远，听风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紧锁。 “师兄，事有反常。” 他压低了声音，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五毒教行事向来乖张狠毒，何时这般讲过道理？” “那天蝎看似赔礼，实则眼中的杀意比他师妹浓烈十倍。我怕他们暗中下毒，或是使什么阴损招数。” 啸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他们若敢来，我便将他们的毒蝎、毒蛇，连同他们的脑袋，一并斩了下酒！” 听风闻言，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位师兄，剑道天赋举世无双，可这性子，也如他手中的剑一般，刚硬得不知转弯。 他心中暗叹，只盼那五毒教真能被师兄的气势所慑，莫要自寻死路。 远处。 那名叫雨柔的少女正不甘心地扯着天蝎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怨气。 “师兄！你就任由那两个明狗猖狂？” “尤其是那个背阔剑的，眼神太讨厌了！你就该让我给他下个七虫七花蛊，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蠢货。” 天蝎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阴冷得如同冰窟里的毒蛇，“我们的目标是冰狼，是可能存在的上古洞府！” “为了一点口舌之争，提前暴露实力，引来不必要的窥探，值得？” 他盯着雨柔那张因委屈而涨红的脸，声音里不带半点温度。 “记住，在这天寒峰，任何人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给我收起你那大小姐的脾气！” “若坏了师尊的计划，你应该清楚他老人家会如何严惩！” 雨柔被他眼中的杀意骇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只能低下头，将满腔的怨毒深深埋藏心底。 与此同时。 另一处山麓，血腥味却冲天而起，将清冽的寒风都染上了一层腻人的甜腥。 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具尸体，死状凄惨，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七道身着血色铠甲的身影静立于尸山血海之中，他们手中长剑的剑刃，无一例外，皆是诡异的赤红色，仿佛刚刚从血池中捞出。 他们，便是妖清王朝凶名赫赫的杀手组织——嗜血七剑。 这七人，个个都是先天八重、九重天的好手，七人联手布下血河剑阵，据说连通灵一重天的强者都有一战之力！ “哼，大明的武者，果然都是些废物。” 为首的一人将剑锋上的血珠甩落，语气中满是轻蔑，“两个不入流的小门派，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方才，正是这两个小门派的武者，看不惯他们滥杀无辜，联手前来行侠仗义，结果便是眼前这般光景。 “大哥，别跟这些死人废话了。” “咱们这次来，可是为了冰狼。再耽搁下去，怕是汤都喝不着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剑客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几名江湖散修正结伴走向这个方向，浑然不觉死神已在侧。 “听说了吗？北边山谷有人挖到了一株千年雪参！服用之后，据说能平白增长十年功力！” “那算什么！我听说，已经有顶尖高手在天寒峰主峰附近，发现了冰狼留下的爪印和冰封的尸体！那畜生，肯定就藏在主峰之上！” “真的假的？那可是天大的机缘啊！异兽身旁，必有天材地宝！” “嘘……小声点！如今这天寒峰三朝高手齐聚，咱们这种小角色，能捡点汤喝就不错了，可别把命搭进去……” 话音未落，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嗜血七剑的老大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问道：“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一人颤抖着回头，当看清来人那身血衣和赤红长剑，以及满地的尸体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完整。 “前……前辈……” “说。” 冰冷，不容置疑。 那几人哪还敢有半分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听来的所有消息，连同猜测，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嗜血七剑的老大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狞笑。 他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赞许。 “很好。” 那几个散修见状，以为捡回一条命，刚要叩头谢恩。 一道快到极致的血色剑光横扫而过。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几人，喉间齐齐绽开一道血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无力地栽倒在雪地里。 “走。” 嗜血七剑的老大收剑入鞘，看都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七道血色身影化作七道流光，朝着那座被风雪笼罩的巍峨主峰疾驰而去。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天寒峰顶！ 天寒峰主峰之下，早已是人头攒动，龙蛇混杂。 三朝武者，江湖豪客，隐世门派的弟子，此刻都汇聚于此，目标无一例外，尽指那传说中的通灵异兽：冰狼。 李怀玉一袭黑袍，在隐匿处静立如渊，淡漠地扫过下方每一张脸。 他身下的金衣狼王伏低身子，将气息收敛到极致。 那双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漫天风雪，却无半分波澜。 他的神识早已如一张无形的蛛网，将方圆数十里笼罩得严严实实。 然而搜寻了数遍，依旧未能捕捉到那头冰狼的半点踪迹。 仿佛那畜生，根本就不存在于这片天地。 李怀玉并不急躁。 这种异兽有些神通很正常。有这些炮灰引诱，迟早会现身的。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白眉！你这背弃祖宗的狗贼！受死！” 人群被一股狂暴的气浪猛地震开。 一道身影手持重剑，浑身燃烧着赤红色的真气，直直冲向一名身穿八卦道袍、手持拂尘的白眉老道！ 那白眉老道仙风道骨，面对这雷霆一击，脸上却无半点惊慌，反而浮现出冷笑。 “秦邵，你这丧家之犬，也敢在本座面前狂吠？” 他身形不动，身旁却瞬间窜出四名高手，齐齐迎上。 刀光剑影交错，真气爆鸣之声不绝于耳，瞬间就将秦邵困在中央。 秦邵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手中重剑大开大合，每一击都蕴含着滔天恨意。 但他双拳难敌八手，白眉道人带来的帮手个个都是先天五重的好手，配合默契，攻守兼备。不过十余招，秦邵的身上添了数道血口，险象环生！ 第88章 送他上路！ “卑鄙！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秦邵一口血沫喷出，怒吼声响彻山谷。 他猛地一剑逼退身前两人，目光扫向周围作壁上观的众人，声音悲愤至极。 “诸位大明的英雄好汉！这恶贼正是白眉！他早已背叛大明，投靠妖清，甘为鹰犬，手上沾满了同胞的鲜血！” “今日我秦邵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国除贼！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共诛国贼！” 声震四野，激荡人心。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在场的武者，有的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有的则抱着臂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更多的，则是眼中流露出忌惮。 “疯了吧？那可是白眉道人，先天八重天的顶尖强者，谁去触这个霉头？” “就是，他投靠妖清又如何？咱们是来寻宝的，何必把自己的命都搭在这里？” “这秦邵也是个蠢货，没实力还敢叫嚣，死了也是活该。” 人群的低语和冷漠，像是一盆盆冰水，浇在秦邵滚烫的心头。 就连那几个气息深不可测，显然已入通灵之境的绝顶高手，也只是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哈哈哈……”白眉道人抚须长笑，笑声中满是得意与嘲弄。 “秦邵啊秦邵，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是你自己愚不可及，怪得了谁？” 他眼中杀机一闪，拂尘猛地一甩。 “送他上路！” 四名高手心领神会，攻势愈发凌厉，四道致命的杀招从不同角度封死了秦邵所有的退路！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秦邵眼中闪过决绝。 他仰天狂啸，满腔的悲愤与不甘，尽数化作一声怒吼。 “狗贼！我便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就在此时，一声龙吟般的剑鸣骤然炸响！ 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从秦邵背后冲天而起，仿佛一轮烈日，瞬间将阴沉的天幕都撕开了一道口子！ 秦邵手中，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柄古朴的金色长剑。 剑身之上，古朴的龙形纹路自剑格延伸至剑尖，散发着让人心神俱颤的恐怖威压！ “轩辕剑！” 不知是谁失声惊呼，瞬间点燃了全场！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被那柄神剑所吸引，眼神由震惊，迅速转为无法遏制的贪婪与狂热！ “传说中的神兵，轩辕剑！” “传言此剑不仅是神兵，更是开启轩辕秘藏的唯一钥匙！得此剑者，可得天下！” 一瞬间，什么国仇家恨，什么江湖道义，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抢！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七道血色流光破空而至，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人群外围。 正是嗜血七剑。 为首的大哥刚一站定，目光便被那道冲天的金光牢牢锁住。当他看清那柄剑的模样，听到人群中的议论时，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狂喜的狞笑。 他身后的六人亦是呼吸急促，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大哥……是轩辕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为首的剑客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而兴奋。 来之前，邪剑圣地的师尊可是下了死命令。 此行天寒峰，不仅要得到冰狼守护的宝藏，更要搅乱大明武林，狠狠削弱大明的气数。 他们本以为这趟任务会很棘手，没想到机会竟然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嘿，竟然是轩辕剑，传说中大明王朝的至宝……” 嗜血七剑的老三舔了舔嘴角，眼中满是嗜血的疯狂，“大哥，这可是泼天的功劳！夺了它，大明的气运就完蛋了！” “急什么？”为首的大哥冷哼一声，目光依旧死死锁着轩辕剑。 “等师尊他们出关，三大圣地联手，大明王朝蹦跶不了几天了！” “说得对！李怀玉一死，大明那口气也就散了。届时铁蹄南下，这十六亿牲口，还不是任由我们圈养宰割？” “十六亿啊，这得炼出多少血丹？” 他们的低语阴狠而恶毒，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入李怀玉的耳中。 李怀玉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听到的不过是几只蝼蚁在聒噪。 三大圣地？ 他心中泛起冷笑。 待此事解决，他会亲自出手踏平妖清，永绝后患！ 他的神识再次如水银泻地般扫过整座天寒峰，依旧是一无所获。 那头冰狼如同人间蒸发。 能在这片天地间，将自身气息掩盖得如此彻底，其背后隐藏的力量绝不寻常，甚至要凌驾于天道规则之上！ 这趟浑水，比想象中更深。 就在他思索之际，下方的战局已然分出胜负！ “噗！” 秦邵终究是力竭，被白眉道人抓住一个破绽，拂尘卷住重剑，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狂暴的真气瞬间重创了他的心脉，秦邵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洒出凄厉的弧线，重重砸在冰面上。 “爹！”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响起，一道娇小的身影从人群后方疯了般冲出，扑到秦邵身边。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衣着华贵，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正是秦邵的女儿，秦仙儿。 “爹！你怎么样！”仙儿扶起秦邵，泪水决堤而下。 白眉道人一击得手，正要上前补上致命一击，却被这少女拦住。 他眉头一挑，眼中闪过淫邪与玩味。 “哟，还有个水灵的小美人儿，你是他女儿？” “狗贼！我跟你拼了！”秦仙儿双目赤红，抽出腰间软剑，便要刺向白眉。 白眉身旁一名高手不屑地冷笑：“不自量力！白眉大人，我听闻这丫头和当今大明那个女皇帝是闺中密友，不如……” “哦？”白眉眼中的兴趣更浓了，“皇帝的朋友？那正好，抓回去献给咱们陛下，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鬼魅般出现在仙儿面前，完全无视了她那软弱无力的剑招。 白眉五指如钩，轻易便捏碎了仙儿的剑气！ 仙儿只觉手腕一麻，软剑脱手而出。 还未来得及捡回武器，一只枯瘦却有力的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颈！ “住……住手……” 秦邵咳着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白眉的同伙一脚踩在背上，动弹不得。 绝望，笼罩了父女二人。 第89章 老祖现身！ 就在白眉准备将秦仙儿提起的瞬间，一股极其恐怖、远超先天境界的骇人气息降临！ 宛如千斤巨石，重重压在了他的身上！ 白眉掐着仙儿脖子的手，骤然僵住。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而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 “通……通灵境？！”白眉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尖锐刺耳。 一道苍老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秦仙儿身前，只用一根手指，便轻轻点在了白眉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脆响，白眉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出去，在雪地上滚了十几圈才停下。 “阁下是何人？！”白眉惊骇欲绝地望着那道身影，连同他那四名手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来者是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面容古朴，眼神浑浊，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乡下老农。 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自成一方天地。 “丫头，许久不见。”老者没有理会白眉，只是回过头，对着惊魂未定的秦仙儿温和一笑，“你和陛下一起长大，也算有些情分，老朽不能见死不救。” 赵旷！ 大明先祖！ 李怀玉在峭壁之上，双眼微微眯起。 “前辈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白眉虽然不认识赵旷，但那股通灵境的恐怖威压做不得假，他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这等存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们全部！ 他甚至不敢去想夺取轩辕剑的事，连滚带爬地带着手下，化作几道流光，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天寒峰！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然而，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呵呵呵，真有意思。” 嗜血七剑的身影，缓缓从人群外围走了出来，呈扇形将赵旷、秦邵父女以及那柄轩辕剑围在中央。 老大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赵旷，眼中再无之前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看到强悍猎物的兴奋。 “通灵境的老怪物吗。正好杀了你，这柄剑我们便收下了！” 赵旷浑浊的眸子扫过七人，那股滔天的血腥煞气，让他眉头微皱。 “妖清的走狗，滚。” “找死！”嗜血七剑勃然大怒，七道血色剑光冲天而起，瞬间组成一座杀阵，朝着赵旷绞杀而去！ 惊天动地的大战瞬间爆发！ 赵旷虽只是孤身一人，但通灵境的实力没有半点虚假。 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大道至理，硬生生扛住了七人的血河剑阵。 剑气与拳风交织，真元与煞气碰撞，整片山麓都在剧烈颤抖。 百招转瞬即逝。 “退！” 赵旷一声沉喝，双掌推出，一道凝实无比的金色龙影咆哮而出，硬生生将剑阵撕开一道口子！嗜血七剑齐齐闷哼一声，被震退数十步，个个气血翻腾。 “老东西，有两下子！”老大脸色阴沉，他知道，今天想拿下这老头，不付出惨重代价是不可能了。 “我们走！轩辕剑，迟早是我们的！” 七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毫不恋战，化作七道血光，朝着另一个方向遁去。 在他们逃窜的路上，正有十余名看热闹的江湖散修。 “嘿嘿，既然没拿到宝物，总得收点利息！” 老四发出一声狞笑，手中血剑一挥，一道十余丈长的血色剑气便横扫而出！ 那十余名武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拦腰斩断，鲜血内脏流了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哈哈哈！一群废物！” “杀光他们！” 七人狂笑着，竟将屠杀这些无辜之人当成了乐趣，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而他们选择的这条路线，恰好就在李怀玉所在的峭壁之下。 李怀玉猩红的眸子里，杀机一闪而逝。 他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对着身旁阴影中一道几乎不存在的身影，吐出四个字。 “段小誉。” “属下在！”一名身穿锦衣卫飞鱼服，面容刚毅的青年单膝跪地。 他正是随行而来的锦衣卫百户，段小誉。 他看着下方那七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双拳早已捏得发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李怀玉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去，杀了他们。” “遵命！” 段小誉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压抑许久的战意与杀气！ 绣春刀出鞘，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段小誉的身影如一道离弦之箭，从百丈峭壁上一跃而下，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杀意，直扑那正在享受屠杀盛宴的嗜血七剑！ “妖清的杂碎！拿命来！” “哪来的锦衣卫疯狗？找死！” 嗜血七剑的老四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挂着残忍的讥笑，反手一剑便劈出一道弧形血浪，迎向从天而降的段小誉。 在他看来，一个区区锦衣卫，不过是又一个送上门的血食。 然而，段小誉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 刀光未尽，杀意已至！ 段小誉落地瞬间，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疾行的残影，刀锋直取老四咽喉！ “老四小心！”老大暴喝一声。 余下六人同时出剑，六道血色剑气交织成网，封死了段小誉所有进退之路。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恐怖之处。 七人一体，剑阵合击，威力远非一加一那么简单。 段小誉避无可避，眼中狠色一闪，竟是不闪不避，左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骤然亮起一道璀璨的金色光华，仿佛一轮微缩的太阳！ “纯阳指！” 他硬扛着两道擦身而过的剑气，在肩头与肋下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指点出，炽热如阳！ 那名被他锁定的老五，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便被那道金光洞穿了眉心！ 他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额头上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小孔。 一击毙命！ “老五！” “混账东西！” 剩下的六人又惊又怒。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锦衣卫，竟藏着如此霸道的绝学，还敢以伤换命！ “杀了他！为老五报仇！” 血河剑阵再起，这一次，是六人合围，杀意比之前浓烈了十倍！ 第90章 不错，是条好汉 段小誉呼吸急促，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淌下。 以一敌七本就勉强，如今斩杀一人，自己也身受重伤，面对六人更为狂暴的围攻，他瞬间便落入了下风。 又一次硬拼，他被老三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逆血喷出。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老三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快意。 段小誉拄着刀，挣扎着站起，胸口剧烈起伏。 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但他不能退，更不能败！ 段小誉发出一声咆哮，双目尽赤，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真气灌注于绣春刀之上，竟是状若疯魔地朝着六人反冲而去！ 那股悍不畏死的疯狂，竟让嗜血六剑这等魔头心头一寒！ 峭壁之上，李怀玉的眸子里泛起波澜。 不是怜悯，而是赞许。 “不错，是条好汉。” 他心念微动。 下一刻，正在疯狂冲杀的段小誉只觉一股精纯到极致，浩瀚如江海的真气洪流，毫无征兆地从他天灵盖灌入！ 原本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干涸的经脉被瞬间填满，甚至比他全盛时期还要充盈数倍！ 段小誉来不及细想，他一声爆喝将绣春刀脱手扔出，化作一道旋转的银色死亡圆盘！ “不好！”老大骇然失色。 离得最近的老六和老七，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那高速旋转的刀盘直接削断了脖颈！ 刀势未尽，段小誉身形如电一把抓住刀柄，转身便是一记横扫千军！ 剩下的四人惊骇欲绝，仓促格挡。 然而，此刻的段小誉，在李怀玉的真气加持下，力量早已超越了先天九重的范畴！ 四柄血剑，应声而断！ 霸道的刀锋余势不减，从四人腰间一掠而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四名魔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们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中间缓缓分离…… 鲜血与内脏，轰然泼洒了一地。 嗜血七剑，全灭！ 段小誉持刀而立，胸膛剧烈起伏，周身杀气与热气蒸腾。 在雪山上，宛如一尊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全场死寂。 所有围观的江湖客，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一个人，杀了嗜血七剑？” “这锦衣卫是怪物吗？先天九重，斩杀七名同阶高手？其中还有八重、九重的魔头！” “不对劲，他方才明明已经力竭，怎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气息？” 有心思缜密之人，目光惊疑不定地扫向四周，尤其是那片深邃的峭壁。 他们明白，这绝不是段小誉一个人的力量。 此人背后，必有一位通天彻地的大人物在暗中相助！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人群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失声惊呼。 “这里有个冰窟！” “快看！旁边旁边全是冻僵的尸体！至少有十几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处被风雪半掩的山壁下，赫然出现一个幽深黑暗的洞口，寒气正从中冒出。 洞口附近，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十几具尸骸，个个保持着惊恐的姿势，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冰狼！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冒出这两个字！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道淡漠而威严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飘落，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 “白眉，你带着你的人进去。”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人群中，刚刚逃过一劫，正准备悄悄溜走的白眉道人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尽失！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却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让他进去送死？绝无可能！ 白眉心一横，真气爆发，化作一道流光便要向山下遁去！ 然而，他刚飞出不到十丈，一股无形的大手便凭空出现，仿佛拎小鸡一般将他攥住，硬生生拖了回来，重重摔在冰窟洞口！ 他的一名手下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只听虚空中传来一声冷哼。 “聒噪。” 那名正在逃窜的先天七重高手，身体毫无征兆地在半空中炸开，化作一团漫天血雾，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隔空，一念，秒杀先天七重！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看向那片虚空的眼神，都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白眉道人瘫在地上，他看不见人，却能感受到那股死亡的凝视。 仿佛只要自己再有半分迟疑，下场便会和那手下一样。 “前……前辈饶命！我这就去！”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冰窟，另外三名幸存的手下也面如死灰，不敢有丝毫反抗，哆哆嗦嗦地跟了进去。 雪地里，秦邵挣扎着坐起，看着白眉那丧家之犬般的背影，只觉胸中一口恶气尽出，畅快淋漓！ 他知道，这狗贼进入冰窟，九死一生！ 可惜，未能手刃仇人！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如风驰电掣般赶到场中。 正是啸云与听风。 与此同时，更多的气息，正从四面八方极速靠近！ 一股腥臭的魔气冲天而起，一名身穿血色长袍，面容枯槁的老者落在不远处，他舔了舔嘴唇，看着满地的鲜血，眼中满是陶醉：“好浓郁的血肉精气……桀桀桀，老夫来晚了吗？” “窥天魔尊！”有人认出老者身份，吓得连连后退。 通灵四重，专以吞噬修士血肉增长修为的魔头！ 天云山的寒星、和云也姗姗来迟。 突然，一股更加凌厉霸道的剑意撕裂长空！ 两名老者负手而立，眼神睥睨，身上散发出的邪异剑气，让周围的积雪都融化了几分。 “连邪剑圣地的长老都来了！” 窥天魔尊，天云山高徒，邪剑圣地长老…… 一个个名震天下的强者，为了冰狼与那可能存在的秘藏，齐聚于此！ 峭壁之上。 李怀玉漠然俯瞰着下方这群各怀鬼胎的天下高手。 窥天魔尊、天云山弟子、邪剑圣地的独臂长老…… 这些人气息虽已极力收敛，但在他那浩瀚如海的神念之网下清晰无比。 他并不急着清理这些蝼蚁。 冰窟之内凶吉未卜，有这么一群实力不俗的探路石子，何乐而不为？ 第91章 圣唐的黑轮王！ 山峰之下，气氛诡异地僵持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幽深的洞口，贪婪与忌惮在他们眼中交织。 时间，就在这死寂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三天一晃而过。 “三天了，白眉那老狗怕是早就冻成冰雕了吧？” “哼，通灵境进去都未必能活，何况他？”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 就在众人心思浮动之时。 一道踉跄蹒跚、浑身浴血的身影，从洞口的黑暗中挪了出来！ 是白眉道人！ 只是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半点仙风道骨。 他的一条手臂不翼而飞，断口处凝结着黑色的冰晶， 脸上、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与冰霜混杂在一起，样貌凄惨到了极点。 他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仿佛在洞中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然而，众人还没来得及追问，异变陡生！ 数十根晶莹剔透、锋锐如枪的冰锥，毫无征兆地从冰窟内爆射而出！ 速度快到极致，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 白眉道人脸上的惊恐彻底凝固。 他连躲闪都来不及，整个人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最终被一根冰锥钉在后方的山壁上！ 鲜血顺着冰锥滴滴答答地淌下，拖拽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死不瞑目！ “吼！” 一声震彻云霄、饱含无尽冰霜与杀意的兽吼，从冰窟深处猛然炸响！ 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潮，轰然席卷全场！ 实力稍弱的江湖客，当场便被这股威压震得心神失守，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下一刻，一道庞大的白色魅影，如闪电般从洞中蹿出！ 它通体雪白，毛发宛如冰晶雕琢，没有半点杂色。 冰狼！ 它现身了！ “孽畜！找死！” 邪剑圣地的一个长老最是自负，爆喝一声，仅剩的左手并指如剑，一道邪异霸道的黑色剑气撕裂长空，直斩冰狼头颅。 然而，冰狼只是随意地一偏头，张口喷出一股极寒的吐息。 咔嚓！ 那足以斩断山岳的黑色剑气，竟在半空中被瞬间冻结，化作一根黑色的冰棍，随即“砰”地一声碎裂成漫天冰屑！ 长老瞳孔骤缩。 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冰狼的身影一闪而逝，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噗嗤！ 长老的脖子瞬间被咬断！ 一击，秒杀通灵境长老！ 这头冰狼的恐怖，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跑！”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人群瞬间炸锅，所有人都发疯似的向四面八方逃窜。 但，晚了！ 冰狼化作了一道白色死神，在人群中掀起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这不是战斗，是单方面的碾压！ “畜生！休得猖狂！” 啸云与听风对视一眼，同时拔刀，一左一右，化作两道流光合击而上。 两人配合默契，刀光交织成网，试图困住冰狼。 然而，冰狼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低吼，周身寒气轰然爆发！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将他们二人齐齐震飞，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老祖赵旷倒是有心出手，但他更需要保护负伤的秦邵和仙儿，无暇分心。 峭壁之上，李怀玉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并非惊讶于冰狼的强大，而是察觉到了诡异。 这冰狼看似通体冰寒，散发的也是极寒之气，但在他的神念感知中，其身躯最核心之处，却燃烧着一股极其灼热的力量！ 冰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竟在它体内达到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而且，它的眼神空洞，毫无生灵应有的灵性。 “被人控制了心神吗？” 李怀玉心中了然。 这冰狼，恐怕只是投放在大明境内的一枚棋子，用以制造杀戮与混乱。 一个绝妙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若是能将这头冰狼驯服带回西厂，无论对大明，还是对他自己，都将是一大助力！ 他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趴在脚边，早已跃跃欲试的金衣狼。 “告诉它，要么臣服，要么死。” 金衣狼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命令，它抬起头，仰天发出一声嚎叫！ 这声狼嚎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压制力，仿佛君王在对臣子下达敕令！ 正在疯狂屠戮的冰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冰蓝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了挣扎与茫然。 它停下了杀戮，转头望向峭壁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带着疑问的嘶吼。 “山下的众人，早已被杀破了胆。此刻听到另一声狼嚎，还以为是来了第二头冰狼，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天啊！还有一头！” “完了！这下死定了！” 众人的眼中满是绝望。 峭壁上，金衣狼幼崽得意地蹭了蹭李怀玉的手掌，尾巴摇得飞快，仿佛在邀功。 成了！ 李怀玉很满意，一道传音直接灌入冰狼的脑海。 “过来。” 冰狼庞大的身躯再次一颤，它收敛了所有杀气，一步步走到了拄刀而立的段小誉面前。 这一幕，让远处侥幸逃过一劫、正悄悄窥探的众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那尊杀神般的凶兽，就这么被收服了？ 而且，它臣服的对象，似乎是那个锦衣卫段小誉？ 不，是段小誉背后那个通天彻地的神秘强者！ 一时间，所有人望向段小誉的眼神，都充满了无边的敬畏与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冷笑声，突兀地从不远处的山林中响起。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染指这等上古异兽？给本王滚出来！” “今天这头冰狼，连同冰窟里的秘藏，本王都要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黑金王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负手从林中缓缓走出。 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仿佛有无形的黑色轮盘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是圣唐的黑轮王！” “圣唐降明之后，此人便投靠了北边的妖清，成了妖清的走狗，专门猎杀我大明武者！”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来人的身份，竟是圣唐的叛逆，如今妖清的鹰犬！ 黑轮王！ 第92章 李怀玉他没死！他回来了！ 短暂的死寂后，是冲天的怒火。 “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家国之恨，同门之谊，在这一刻压倒了对强者的恐惧。 十几名幸存的大明高手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 刀光如匹练，剑气似长虹，更有刚猛无俦的拳印掌风，从四面八方织成一张天罗地网，誓要将这魔头当场格杀！ “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黑轮王嘴角噙着残忍的讥讽，面对这毁山断岳般的围攻，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张。 一个丈许大小的纯黑色轮盘虚影，在他掌心凭空浮现，缓缓旋转。 那轮盘之上，镌刻着无数狰狞的恶鬼图腾，散发出吞噬一切的邪异气息。 所有攻向他的刀光剑气、拳印掌风，在靠近黑色轮盘三尺范围的瞬间，竟如泥牛入海，被那诡异的旋转之力尽数吸收、碾碎！ 众人肝胆俱裂。 这等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该本王了。” 黑轮王阴冷一笑，掌中黑轮猛然扩大，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天幕，轰然压下！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名先天八重的刀客首当其冲，护体真气在那黑轮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连人带刀被瞬间碾成了肉泥！ 紧接着，又有数名先天高手被黑轮擦中，身体瞬间扭曲、折断，化作一滩滩模糊的血肉！ 他目光扫过全场，如同神明俯瞰蝼蚁：“大明气数已尽，妖清一统天下乃是天命所归！” “识相的，就乖乖交出那头冰狼，跪地臣服，本王或许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段小誉身上，带着浓浓的戏谑：“让你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滚出来！” “否则，今天这天寒峰，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埋骨之地！” “放你娘的屁！” 一名断了手臂的汉子啐出一口血沫，双目赤红，嘶声怒吼：“妖清蛮夷，也敢妄谈天命？” “我大明有大督主在，尔等妖孽早晚被清算干净！若非督主不在，你这叛国求荣的狗贼，敢踏入我大明疆域半步？” 这番话，说出了所有大明武者的心声。 李怀玉，那个权倾朝野、杀伐果断的西厂大督主，早已是他们心中的定海神针！ “李怀玉？” 黑轮王闻言，非但不怒，反而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快意与不屑。 “哈哈哈哈！你们还指望着那个死人？真是可悲又可笑！” “本王不妨告诉你们，李怀玉早就死在了妖清的天雷之下，尸骨无存！你们的定国柱石，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笑声一收，眼中杀机毕现，一步步走向那汉子。 “有本事，你让他从地狱里爬出来救你啊！” 黑轮王抬起手，黑色的死亡气息缠绕指尖，正欲结果此人。 就在这一刹那。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如宇宙星海的恐怖威压，无声无息地降临，笼罩了整座天寒峰。 黑轮王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仿佛有亿万座大山压在身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一道长袍包裹着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名汉子身前，背对着众人。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却又仿佛是这方天地的唯一主宰。 黑轮王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他只来得及看到那道身影随意地抬起一根手指，隔空对着自己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只听到咔嚓一声。 黑轮王脸上的惊恐彻底凝固，眼神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黯淡下去。 他的心脏，连同他那强大的神魂，在这一指之下化为虚无！ 扑通。 这位凶名昭著的圣唐叛将，妖清鹰犬，就这么直挺挺地向后倒下，生机全无。 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邪剑圣地仅存的那名长老，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他看不清李怀玉的脸，但那股仿佛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恐怖意境，他此生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李怀玉他没死！他回来了！ 跑！必须立刻回去传信！ 这念头一起，他毫不犹豫地施展了圣地秘法，身形化作一道血光，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向山下遁去。 然而，他刚冲出百丈，一只手便鬼魅般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长老亡魂大冒，回头一看，正是李怀玉！ “邪剑圣地，也想来插一手？”冰冷淡漠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处。 “你……”长老惊骇欲绝，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爆喝一声，体内残存的邪异剑气尽数爆发，化作一柄漆黑的魔剑，直刺李怀玉心口。 李怀玉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便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柄无坚不摧的魔剑。 魔剑应声而碎。 李怀玉一掌印在了长老的胸口。 长老毫无还手之力，瞬间炸成一团血雾。 “嗯？替身傀儡？”李怀玉眉头微挑，他发现这一掌之下，竟没有触及到神魂的实感。 千里之外，一片密林中。 邪剑圣地的长老真身踉跄现形，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好险！幸亏我早有准备，用了神魂傀儡！”、他心有余悸，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必须马上回去，将这个消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的前方，那道他永生不想再见到的身影，正静静地矗立在一棵古树下，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你……你怎么会……”长老的庆幸瞬间化为无边的绝望，声音都在颤抖。 “你跑得太慢了。”李怀玉转过身，面容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真切。 长老彻底崩溃了。 “你不能杀我！我乃邪剑圣地长老！你若杀我，便是与我邪剑圣地为敌！” “很快，我们三大圣地便会联手，荡平你大明，将你们所有人贬为奴隶！” 李怀玉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随便来。” “本座，一念杀之。”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残影贯穿了长老的脑袋。 这一次，连同他那惊恐万状的神魂，被彻底搅碎，烟消云散！ …… 天寒峰，冰窟前。 当李怀玉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呼吸都屏住了。 敬畏、恐惧、震撼……种种情绪交织在每个人的脸上。 黑轮王死了，邪剑圣地的长老也死了。 死得如此轻易，如此……不值一提。 再也没有人，敢对那头匍匐在地的冰狼，生出半分觊觎之心。 第93章 督主神威盖世，何愁妖清不灭！ 李怀玉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收回，落在了那头匍匐在地的巨大冰狼身上。 “洞里，有什么？” 一道无形的神念，直接在冰狼的脑海中响起。 冰狼低低地呜咽一声，来回摇晃着头颅，似乎不肯告诉李怀玉真相。 李怀玉眉头一挑，心中生出几分兴趣。 能让冰狼如此排斥，那冰窟深处，究竟隐藏着何等秘密？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嗷呜！”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咆哮，撕裂长空！ 冰狼那双冰蓝色的瞳孔，瞬间被猩红所取代。 它的理智，这一刻再次被吞噬！ 一股比之前狂暴十倍的凶煞之气轰然爆发，目标不再是任何人，而是距离它最近的李怀玉！ “不好！这凶兽又发狂了！” “快退！这股气息比黑轮王还要恐怖！” 大明武者们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向后爆退，生怕被那毁灭性的气息擦中分毫。 然而，面对这足以撕裂山川的狂暴扑杀，李怀玉依旧负手而立，面色淡然。 身形一晃，便鬼魅般出现在数十丈之外。 轰隆！ 冰狼那势不可挡的一扑落在了空处，巨大的狼爪直接将坚逾精钢的冰川地面拍出了一个深达数丈的恐怖巨坑！ 李怀玉的身影飘渺不定，化作一道玄色流光，主动朝着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掠去。 失去理智的冰狼，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本能，它毫不犹豫地咆哮一声，四爪踏碎冰层，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紧追不舍！ 天寒峰下，侥幸存活的众人望着那毁天灭地般的场景，一个个瞠目结舌，心神俱颤。 “天呐！这到底是何等凶兽？” “那又如何？在大督主面前，不过是一只被戏耍的疯狗！” “督主神威盖世！我大明有此定海神针，何愁妖清不灭！” 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对强者的无限崇拜，让这些大明武者热血沸腾，振臂高呼。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数十道墨绿色的流光破空而来，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之气，几个呼吸间便落在了山坳之中。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五彩长袍的阴鸷老者，面容干瘦，双眼呈诡异的碧绿色，正是五毒教的掌教，天星子。 “师尊！”天蝎等弟子连忙跪地迎接。 “怎么回事？冰狼呢？”天星子扫视一圈，目光阴冷，全然没把周围的大明武者放在眼里。 天蝎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快速禀报了一遍，尤其是李怀玉一指点杀黑轮王，两招灭杀邪剑圣地长老的恐怖场面。 他本以为师尊会因此而生出忌惮。 谁知，天星子听完，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碧绿的瞳孔中爆发出贪婪至极的光芒。 “一指点杀黑轮王？哈哈哈！好！好得很！”他不怒反笑，笑声嘶哑刺耳，“这说明那李怀玉定然是得了天大的机缘，他身上的血肉，若是用来喂养我的万毒蛊王，定能让它提前蜕变！” 他的目光转向远处那惊天动地的追逐，贪婪之色更甚。 “至于那头冰狼，正好用它的精血来炼制本座的冰魄神毒！” “师尊，那李怀玉……”天蝎心惊胆战地提醒。 “闭嘴！”天星子一脚将他踹开，神情倨傲到了极点，“区区一个阉人，就算有些奇遇，在本座面前也不过是蝼蚁！” “我五毒教的手段，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 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所有弟子听令！随本座追上去！” “是，教主！” 数十名五毒教弟子齐声应和，浩浩荡荡地化作一片墨绿色的毒云，循着打斗的痕迹追了过去。 雪山深处。 李怀玉的身形骤然停在一座孤峰之顶。 为了压制冰狼体内那股诡异的阴邪之力，他不得不调动自身的力量化解。 然而，葵花宝典的真气至阴至柔，虽能化解，却无法根除。 而血魔心法的力量虽霸道绝伦，却与那股力量同属阴邪。 “阴与阳……邪与正……” 李怀玉的脑海中却闪过一道灵光。 至阴至柔的葵花真气，与霸道邪异的血魔之力，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开始融合，最后竟衍化为金色圣光！ “此力，当名诛邪！” 李怀玉猛然睁开双眼，眸中两道璀璨的金芒一闪而逝！ 他探出右手，掌心之中，一轮微缩的金色烈阳缓缓升起。 他对着那道袭来的黑色光束，轻轻一握。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污秽邪恶的黑色光束，在接触到金色烈阳的瞬间冰雪消融，化作了诛邪之力最精纯的养料！ 李怀玉体内的诛邪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了一分！ 冰狼的扑势一滞，猩红的兽瞳中竟闪过茫然。 它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折磨了它无数岁月的狂暴力量，正在被眼前的人类疯狂地抽取！ 几个呼吸之后，冰狼庞大的身躯一软，瘫倒在地，眼中的猩红褪去，恢复了冰蓝之色。 它看向李怀玉的眼神，除了之前的敬畏，更增添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深深的臣服与恐惧。 而李怀玉，缓缓收回手掌，感受着体内那股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煌煌如大日的诛邪之力，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由远及近。 “哈哈哈！李怀玉，你这阉人死期已到！” “乖乖交出冰狼，跪地求饶，本座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天星子带着五毒教众人，嚣张无比地从天而降，恰好看到李怀玉制服冰狼的这一幕。 在他看来，这定然是李怀玉力竭，给了他渔翁得利的天赐良机。 李怀玉缓缓转过身，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聒噪。” 他甚至懒得抬手，心念一动。 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光芒，瞬间贯穿了天星子的眉心。 天星子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整个人，连同他那淬炼了百年的毒功与神魂，就如同被烈阳灼烧的积雪，在一瞬间被净化、蒸发！ 一阵山风吹过，原地空空如也。 “掌教？” 五毒教弟子脸上的狂热瞬间变成了无边的恐惧，一个个如同见了鬼一般，尖叫一声，作鸟兽散，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李怀玉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解决了冰狼的麻烦，他正欲返回。 突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极远之处，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顺着风，隐隐约约地传来。 他眉头微皱，浩瀚如星海的神念瞬间铺展开来，笼罩了方圆数百里的地域。 下一刻，一幅血腥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一名身穿破烂黑袍、气息邪恶至极的身影，正悬浮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 他张开大口，猛地一吸，下方数十名正在逃窜的大明武者的血肉与神魂，便化作道道血线，被他吞噬殆尽！ 第94章 随本督主回大明，共谋伐天！ 李怀玉的身影撕裂虚空，一步踏出，降临在那片修罗地狱般的山谷之上。 山谷中央，那道邪异的黑袍身影正享受着饕餮盛宴后的满足，周身血气翻涌，气息比方才又强盛了几分。 当李怀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时，他那张隐藏在兜帽下的脸猛然一僵。 此人，便是窥天魔尊。 “是你？你没死在黑轮王手上？” 窥天魔尊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便是算准了黑轮王会与大明的高手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自己正好坐收渔利。 可眼前这人气息渊深似海，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李怀玉负手立于虚空，玄色长袍在血风中猎猎作响。 他甚至没有看地上的惨状，只是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淡漠地打量着对方。 “本督主在此，你待如何？” 窥天魔尊瞳孔骤缩，从李怀玉身上，他嗅到了一股令他神魂都为之战栗的致命威胁！ 那股金色气息，正是他的天然克星！ “哈哈哈哈！” 他忽然癫狂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好！好一个西厂督主！今日算本尊失策，这顿点心不够尽兴！” 话音未落，他整个身躯竟如烂泥般瘫软下去，化作一滩粘稠的血水，瞬间渗入被鲜血浸透的土地。 “李怀玉！你给本尊等着！待本尊将嗜血神功修炼至圆满，定会品尝你这身血肉是何等滋味！” 阴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诡异的回音在山谷中激荡。 而他的气息，已然借助大地血脉，遁向了百里之外。 这种化血遁地的诡异邪功，防不胜防，即便以李怀玉如今的手段，也难以在瞬间将其彻底拦截。 “聒噪。” 李怀玉面无表情，只是对着虚空，遥遥一掌拍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势。 然而百里之外，正在地底深处急速穿行的那滩血水，猛地剧烈翻腾起来，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山岳狠狠砸中！一缕微弱的金光在血水中炸开，将其蒸发了近半！ 一声凄厉至极的闷哼，从地底深处隐隐传来，随后气息彻底消失无踪。 李怀玉缓缓收回手掌，神色淡漠。 这一掌，虽未能将窥天魔尊彻底诛杀，却也足以让他道基受损，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 他转身，一步踏出，身形再度回到了天寒峰之巅。 巨大的冰狼依旧匍匐在地，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敬畏。 李怀玉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神念直接烙印进它的脑海：“天道枷锁，众生刍狗。你可愿随本座回大明，共谋伐天之事？” 冰狼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巨大的狼首抬起，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本座，能彻底斩断你的枷锁。”李怀玉的神念不带丝毫感情，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具说服力，“也能让你神魂俱灭。” 冰狼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表达了最彻底的臣服。 它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渺小的人类，其意志甚至凌驾于那控制了它万古岁月的天道之上。 反抗，是毫无意义的。 追随他，或许才是唯一的生路。 眼见冰狼归顺，远处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武者，彻底断了念想。 一些胆大之人，试探着进入了那深邃的冰窟，希望能捡漏找到些宝物。 半个时辰后，他们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洞中确实有些传承，却都只是一些算不得顶尖的功法与兵器。 真正的核心秘藏，早已不知所踪，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李怀玉对此毫无兴趣，他对着远处的段小誉招了招手。 “走了，回京。” “是，大督主！” 段小誉恭敬应声，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归途。 归途之中，他们路过一片一望无垠的翠绿竹海。 风过竹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天籁。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跟在李怀玉身侧的冰狼，与他怀中打盹的金衣狼幼崽，竟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一大一小两头狼兽，毛发微炸，目光死死地盯着竹海深处的同一个方向。 李怀玉脚步一顿，眉头微挑。 他那浩瀚的神念随之铺开，果然在那个方向，感应到了一股微弱却极其纯净的生命气息波动，以及另一股充满了暴戾与血腥的煞气。 “去看看。”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玄影，悄无声息地掠入竹海深处。 穿过层层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被清澈溪流环绕的空地上，一只通体雪白、羽翼尚未丰满的小仙鹤正蜷缩在地上，显然受了重伤。 而在它的对面，一头体型足有三丈高，浑身毛发呈现出诡异血红之色的斑斓猛虎，正一步步逼近。 那猛虎的口中滴落着腥臭的涎水，一双兽瞳中燃烧着贪婪的火焰，周身煞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李怀玉的眼神古井无波，心中却是一动。 天妖血虎。 这等妖兽血脉不凡，成年后足以媲美通灵境的强者，其族群更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只可惜，它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嗷！” 天妖血虎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降临，血红色的兽瞳猛然转向李怀玉，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从李怀玉身上，并未感受到任何强大的气息波动，只当是个不知死活闯入的凡人。 它张开血盆大口，纵身一扑，带起一阵恶风，要将这个碍事的点心先撕成碎片！ 李怀玉甚至懒得抬眼。 他只是那么随意地抬起手，对着扑来的血色残影遥遥一掌拍出。 没有掌风，没有声息。 那头气焰滔天的天妖血虎，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猛然一滞，铜铃般的兽瞳里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填满。 下一瞬，它那坚逾精钢的骨骼血肉、乃至凶戾的神魂，都在这一掌之下，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内到外彻底碾碎！ 三丈高的天妖血虎，就这么凭空化作了漫天血雾，连一根完整的毛发都未能留下。 被竹林间的清风一吹，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第95章 李怀玉，可敢一战？ 李怀玉的长袍纤尘不染。 他心中了然，杀了这只小的，必然会引来天妖血虎一族的老家伙。 不过，那又如何？ 来一只，杀一只。 来一族，便灭一族。 他收回手，目光落在那只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小仙鹤身上。 那小东西显然被刚才的一幕吓破了胆，却依旧强撑着，用清澈的眼眸警惕地望着他。 “小东西，跟我回去吧。” 李怀玉伸手一招，便将这仙鹤抱在怀中，身形化作虚影消失。 虽说不知道这仙鹤是何血脉，带回去好歹也算是一个小吉祥物。 若真有神兽血脉，更能给大明带来福祉。 数日后，巍峨雄壮的皇都已遥遥在望。 李怀玉直接将体型庞大的冰狼安置在了城郊的一处皇庄。 “此后，你便在此地修行。” 他负手而立，神念在冰狼脑海中回响，“天道降下的寒煞之气，你尽可鲸吞。将其转化为暖流，滋养这方土地。” 这正是他在归途中发现的妙用。 这冰狼仿佛是天道寒煞的克星，吸入的是刺骨的极寒，从体内炼化后散发出的，却是温润如春的炽热能量。 此举，既能不断消耗那冥冥中压制大明国运的天道之力，又能反哺大地，改善民生，一举两得。 冰狼巨大的头颅低下，对李怀玉的意志不敢有丝毫违逆。 它匍匐下来，方圆数里之内的阴冷寒气便如百川归海般被它吞入腹中，一股肉眼可见的暖意缓缓扩散开来，让周围枯黄的草木都泛起了绿意。 安顿好一切，李怀玉刚回到西厂，蒋福满便迎了上来，神色有些复杂。 “督主，您可算回来了。南宫世家感念您的恩情，送来了三十万石粮草，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 李怀玉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梁海呢？” 蒋福满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憋闷：“那帮没卵子的东西！他们不敢处置梁海那老狗，竟然是怕我们报复，又给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呵。” 李怀玉嘴角勾起讥讽，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南宫世家，终究只是懂得趋利避害的世家，指望他们有什么魄力，无异于缘木求鱼。 他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 “他既然回来了，就让他把欠西厂的，连本带利，好好还一还。怎么做，不用本座教你了吧？” 李怀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寒意 蒋福满浑身一激灵，腰杆瞬间挺直，眼中凶光毕露。 “老奴明白！定叫那老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蒋福满领命而去。 李怀玉独自一人走上观星台。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他的目光却穿透了无尽的虚空，落在了遥远的北方天际。 那里，即便是凡人也能看到，一片不详的血光正在缓缓汇聚、闪烁，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正缓缓睁开它的眼睛。 三大圣地的老妖怪们，看来是集结得差不多了。 大明，劫难将至。 可李怀玉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担忧。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来吧，都来吧。” 他轻声低语，长袍在夜风中无声拂动，“正好让本督主看看，你们这些天道的走狗究竟有几分成色。” 话音落下，他转身步入密室，再度闭关。 而在李怀玉闭关静候的同时，天寒峰发生的一切，早已如一场十二级的风暴，席卷了各大王朝的江湖与朝堂！ 圣唐叛将黑轮王，身死！ 五毒教掌教天星子，魂灭！ 魔道巨擘窥天魔尊，重创遁走！ 活了万古岁月的冰狼，俯首称臣！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个本该已经死去的男人。 大明西厂督主，李怀玉！ 他没死！ 他不仅没死，反而比传闻中更加深不可测，更加恐怖！ 一时间，天下皆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场即将到来的惊世血战！ 李怀玉步入密室的刹那，石门轰然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然而，仅仅半柱香的功夫。 皇都之上，风云倒卷，万里无云的晴空骤然被无尽的铅云所笼罩。 一股煌煌如天威，又森然如九幽的恐怖意志，自九天之外降临，瞬间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京城数百万百姓，无论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胄，尽皆骇然抬头！ 他们只觉呼吸凝滞，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一道漠然、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如滚滚天雷，响彻在皇都的每一个角落。 “李怀玉，一月之后天断山脉，可敢与本尊决一生死？” 皇都炸了！ “天……天哪！这是什么人？” “隔着不知几千里传音，竟有如此神威！难道是三大圣地的老祖宗杀过来了？” “完了！大明要完了！这等存在，谁人能敌？”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整座雄城陷入了巨大的骚动。 蒋福满听到传音后，第一时间直接冲到了李怀玉闭关的密室前。 “督主，有人传音宣战！我担心是三大圣地的强者出关了！” 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 李怀玉依旧是一身长袍，盘膝而坐，气息悠长，仿佛入定的老僧，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一道神念化身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神念化身？ 蒋福满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冷汗涔涔而下。 是啊，若是真身降临，恐怕整个皇都早已化为人间炼狱！ “那帮老狗，终究还是怕的。” 李怀玉嘴角噙着冷笑，“我大明国运龙气庇护，皇都便是禁区。他们真身若敢踏入半步，即便有天道庇护，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否则早在数百年前，圣地强者就已经攻入皇都了。” 蒋福满恍然大悟，一颗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转而便是满腔的怒火与不屑：“原来是群没胆的缩头乌龟！” “敢问督主，我们该如何回应？” 李怀玉缓缓说道：“不必理会。” “一个月后，我自会去斩杀这些鼠辈。”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视神魔如草芥的无上霸气！ 蒋福满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腰杆瞬间挺得笔直，胸中豪情万丈。 有大督主在，何惧之有！ “遵命！” 他躬身告退，脚步沉稳有力，再无半分慌乱，匆匆赶往皇宫回禀。 第96章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 养心殿内。 赵庭一身龙袍，凤眸含煞，端坐于御座之上。 殿下，东方不败一身红衣，指尖拈着一根绣花针，慵懒中透着足以刺破苍穹的锋锐。 气氛凝重如铁。 当蒋福满将李怀玉的回应一五一十地禀报后，赵庭紧绷的玉容才稍稍缓和。 “原来只是神念化身，看来三大圣地的强者还不敢亲身犯险。” 东方不败红唇轻启，带着玩味，“这倒是有趣，看来我们这位李大督主，把他们吓得不轻。” 赵庭长舒一口气，但眼中的凝重并未完全散去：“怀玉既然应战，朕自是信他。但三大圣地绝非易与之辈，此战定是惊天动地，我们不能毫无准备。” 她猛然起身，一股属于帝王的威严与决断轰然散开。 “蒋福满听旨！” “奴才在！” “即刻传朕旨意！命锦衣卫、西厂、六扇门、龙鳞山庄所有高手，三日内集结待命！” “调动禁卫军、屯田军，共计四十万，整备粮草军械，随时准备开拔！” 赵庭的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若怀玉大胜，大军即刻挥师北上，踏平妖清！此战，不仅要打，还要灭了他们！” 这番话，让蒋福满和东方不败眼中同时闪过精光。 这位年轻的女帝，其心性之果决，野心之浩大，丝毫不逊于那位权倾朝野的大督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圣地强者约战西厂督主李怀玉于天断山脉的消息，伴随着那道传遍皇都的煌煌天音，如风暴般席卷了天下！ 大明江湖，无数侠客豪杰闻之色变，继而热血沸腾。 “大督主既然为我大明搏命！此战，我辈当往！” “没错！圣地欺人太甚，真当我大明无人吗？！” “算我一个！纵使身死，也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老东西们看看我大明武者的骨气！” 武当山。 须发皆白的无量道长凭栏远眺，苍老的眼眸中满是忧虑。 “掌门师兄，您在担心李督主？”一名弟子轻声问道。 “贫道担心的，不止于此。”无量道长幽幽一叹，“三大圣地，不过是那天上仙神豢养的走狗。如今走狗倾巢而出，其背后的主人，又岂会坐视？” “此番怕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断绝我大明人道根基啊！”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决然。 “但，纵是飞蛾扑火，亦要求得一线生机。传令下去，武当所有长老弟子整装待发。” “贫道亦当往，为李督主擂鼓助威！” 一月之期，转瞬即至。 天断山脉，古老而苍凉，连绵的山脊如巨龙的脊骨，横亘在天地之间。 约战之地，是一片方圆百里的巨大盆地。 此刻，盆地边缘早已是人山人海，旌旗如林。 西侧，妖清王朝五十万大军陈列，邪气冲天。 战车之上，九位妖清王爷并排而立，气息强横，眼神中充满了邪性。 东侧，大明四十万大军严阵以待。 龙旗之下，赵庭身披金甲，亲临战场。 她身旁，是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和面色阴沉的蒋福满。 锦衣卫、西厂、大内密探中的高手尽数到场，铁血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呵呵，皇帝小儿，你大明就这点人马？”战车上，一名妖清王爷语带讥讽，声音传遍全场，“莫不是怕了，派个不人不鬼的太监出来送死，好拖延时间？”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 蒋福满向前一步，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忘了在黄河边上，是谁被我家督主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怎么，伤疤好了就忘了疼？” “你找死！” 那妖清王爷勃然大怒，他身后一名气息阴冷的神秘人骤然暴起！ 那人身形如鬼魅，化作一道阴冷的黑影，五指成爪，带着撕裂虚空的恶风，直取蒋福满的咽喉！ 蒋福满瞳孔骤缩，这一爪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微不可查的红芒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漆黑的鬼爪之上。 黑影如遭雷击，闷哼一声，倒飞回黄金战车旁，捂着手掌，指缝间渗出丝丝黑血。 东方不败不知何时已站在蒋福满身前，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只是指尖的绣花针上，多了妖异的红。 她缓缓抬眼，看向妖清阵营，红唇勾起冷笑。 “想动我西厂的人，问过本座手里的针了么？” 刹那间，两军阵前，火药味浓烈到了极点！ 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放肆！” 妖清战车上，大王爷怒目圆睁，周身妖气如火山般喷发。 他身后的八位王爷亦是气息暴涨，九股滔天妖气汇聚，几乎要将天穹撕裂！ 然而，不等他们发作，一股更为恐怖、更为浩瀚、宛若天道倾覆的威压，自九天之上骤然降临！ 轰隆隆！ 虚空仿佛承受不住这股重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从中缓缓走出了七道身影。 这七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衣着各异。 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缭绕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眼眸开阖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生灭！ 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让下方近百万大军的呼吸为之一滞，连灵魂都在战栗！ 三大圣地！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为首的，是三名身穿血色长袍的老者，眉宇间尽是邪戾与高傲，正是邪剑圣地的五天尊、六天尊与七天尊！ 另外四人，则是来自天源圣地与百花圣地的使者。 每一位，都是货真价实的通灵七重！ “呵呵，约战之日，正主却不见踪影，这就是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 邪剑圣地的七天尊环顾四周，目光在赵庭与东方不败身上停留了一瞬，最终落在了空无一人的帅台中央，脸上满是蔑视。 “看来那叫李怀玉的阉人，终究是个只敢躲在阴沟里的耗子，连露头的胆子都没有。” 此言一出，大明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怒喝！ “休得胡言！” “大督主神威盖世，岂是尔等鼠辈能够揣测！” “神威？”七天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对着大明军阵最前方的锦衣卫方阵，随意地凌空一点。 “一群蝼蚁，也配谈神威？也罢，既然正主不敢来，本座便先拿你们这些爬虫热热身，也好让那缩头乌龟知道，忤逆圣地的下场！” 第97章 今日异族之人，杀无赦！ 一道看似纤细，却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血色剑气，瞬间划破长空！ 如一道血色天罚，朝着那三万锦衣卫组成的方阵当头斩下！ 剑气未至，那股撕裂一切的锋锐之意，已经让最前排的锦衣卫脸色煞白，浑身甲胄发出咯吱的哀鸣，仿佛随时都会被压成铁饼！ “结阵！” 锦衣卫指挥使张人凤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吼！” 三万锦衣卫齐声咆哮，体内气血瞬间沸腾，以身为引，一座由三万将士血气构筑而成的巨大血阵，在阵营上空成型，迎向那道毁天灭地的剑气！ 然而，通灵七重天强者的随手一击，又岂是凡俗军阵所能抵挡？ 血色剑气与阵法悍然相撞！ 仅仅僵持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咔嚓！” 巨大的血阵之上，蛛网般的裂纹疯狂蔓延，发出了瓷器碎裂般的声响。 “噗！” 张人凤首当其冲，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身后的三万锦衣卫，亦是人人身躯剧震，气息萎靡，阵型摇摇欲坠！ 眼看阵法即将彻底崩溃，三万精锐就要化为血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两道人影鬼魅般出现在之前，正是啸云和听风！ 两人刀剑合璧，携带着开山裂地之威横扫而出！ 联手一击，竟生生击碎了血色剑气的余劲！ 七天尊眼中闪过诧异，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啸云与听风，以及被救下的张人凤。 “不错，不错！蝼蚁之中，竟还有你们这等良才。” “在本座一击之下，联手布阵能勉强支撑片刻。你们二人更是能化解余劲，天赋实属难得。” 顿了顿。 七天尊收剑回鞘，冷冷笑道：“何必为这注定覆灭的王朝陪葬？归顺我邪剑圣地，本座可收你们为记名弟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呸！” 张人凤撑着重伤的身体，一口血沫啐在地上，眼神中的恨意与不屈几乎要化为实质，“我大明男儿的脊梁，宁折不弯！岂能给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畜生当狗？！” “找死！” 七天尊脸上的欣赏瞬间化为狰狞的暴怒！ 一个将死之人，竟敢辱骂于他？ 他五指成爪，隔空一抓！ 一只由血色剑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带着撕裂神魂的尖啸，朝着张人凤三人当头罩下！ 这一击，比刚才那一指强了十倍不止！ 啸云和听风脸色剧变，他们能化解余波，却绝无可能挡住这全力一击！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三人！ 就在那血色鬼爪即将落下的刹那。 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间，似乎凝固了。 一道玄色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七天尊的身后。 他背负双手，静静地站着，仿佛亘古以来便在那里。 七天尊心中一沉，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然回头，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然而，他只来得及看到一只白皙修长、宛如美玉雕琢而成的手指，在他的视野中不断放大。 那根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波动。 只有一声轻微的骨骼碎裂声！ 邪剑圣地的七天尊，通灵七重的顶尖强者，竟瞬间化为血雾！ 死寂！ 整个天断山脉，百万大军，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他来了……”赵庭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喃喃自语。 李怀玉缓缓收回手指，甚至没有看一眼那血雾飘散的七天尊，淡漠的目光扫过剩下的六位圣地强者，以及妖清的九大王爷。 “今日，踏入大明的异族之人，杀无赦！” 平淡的声音，却如九幽寒冰，让所有人遍体生寒！ “竖子！你敢！” 剩下的六大圣地强者瞬间反应过来，惊怒交加！ “杀了他！为老七报仇！”邪剑圣地五天尊怒吼。 “布阵！九幽噬神！”妖清九大王爷亦是齐声厉喝，双手结出诡异的印诀。 刹那间，九股冲天妖气交织在一起，化作九只狰狞的鬼头，盘旋在李怀玉的头顶，张开血盆大口，喷吐出能够削弱神魂、腐蚀道基的黑色雾气！ 与此同时，六大圣地强者亦是同时出手！ 蕴含着法则之力的恐怖攻击，从四面八方封死了李怀玉所有的退路！ 面对这等足以毁灭一方天地的围攻，李怀玉的脸上，却连半点波澜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轻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头顶的九只鬼头。 “雕虫小技。” 李怀玉仅仅是屈指一弹。 令人心惊胆寒的九鬼邪阵，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齑粉，鬼哭狼嚎的惨烈之声响彻天地！ 九大王爷如遭重创，齐齐喷血倒飞，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满脸的不可置信！ 破了禁术，李怀玉身形一晃，便已脱出六大强者的包围圈。 他游走在漫天攻势之中，闲庭信步，衣袂飘飘，偶尔屈指一弹，便轻易化解一道致命的攻击。 转眼间，百招已过。 六大圣地强者越打越心惊！ 他们六人联手，竟连李怀玉的衣角都碰不到！ 对方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不像是生死搏杀，更像是在戏耍！ 他似乎，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 天地，骤变！ 一直笼罩在天穹的铅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 一轮清冷的圆月高悬天际，但它散发出的光芒，却比烈日还要皎洁，还要明亮！ 银色的月华如水银泻地，洒落人间。 在那轮巨大的明月中央，一座巍峨、神圣、不似凡尘之物的仙宫虚影，缓缓浮现！ 一股无法形容的古老气息，自那仙宫之中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天地！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天地间的灵气浓度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暴涨！ 盆地之中，无数武者只觉得浑身一震，体内久未松动的瓶颈，竟在此刻纷纷出现了裂痕！ “这……这是……” “我的真气！我的真气在暴涨！” 远方观战的各大宗门老祖，一个个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吹雪宫！是传说中的吹雪宫现世了！” “天道枷锁要彻底消散了！成仙的道路，要重新开启了！” 就在这举世震惊的时刻！ 战场的中心，李怀玉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比天地灵气暴涨还要恐怖百倍的速度，疯狂攀升！ 他体内，仿佛有无数道神链被挣断，一股股更为浩瀚、更为精纯的力量，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涌！ 李怀玉，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东西。 他，终于突破了桎梏！ 第98章 通灵八重强者，完败！ “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邪剑圣地的五天尊自废墟中狼狈爬起，抹去嘴角的血迹。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现出无尽的狂喜！ “通灵八重天！老夫卡在七重天巅峰三百年，今日终于破境了！” 不止是他，另一侧的六天尊，以及天源圣地和百花圣地的四位使者，身上尽皆爆发出远超先前的恐怖气势。 在这场天地异变、灵气井喷的恩赐下，他们竟也齐齐打破了桎梏，迈入了通灵八重天之境！ 六位新晋的八重天强者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狰狞的杀意。 “此子虽也突破，但他根基尚浅，不足为惧！” 五天尊狞笑一声，阴森说道，“我等六人联手，通灵九重的强者亦能抗衡，杀他易如反掌！” “不错！趁他境界未稳，先夺了他这身逆天造化！” 百花圣地的女长老舔了舔红唇，眼中满是嫉妒与觊觎。 在他们看来，李怀玉的突破固然惊世骇俗，但他们六人同时破境，力量实现了质的飞跃，数量的优势足以将任何天赋碾碎！ “杀！” 一声暴喝，六道身影化作流光，再次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这一次的攻击，比之前强了何止十倍！ 法则之力交织成网，虚空寸寸崩裂，仿佛要将李怀玉连同他所在的那片空间彻底从世上抹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大明军阵中，赵庭与东方不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战局中心，那道玄色身影，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面对六人的雷霆合击，李怀玉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了右手，朝着前方轻轻一拍。 没有惊天的巨响，没有绚烂的光华。 这一掌，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缓慢，却让人无处躲避。 一股无形、无可抵挡的沛然巨力，如天河倒倾，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那六道蕴含着法则之力的恐怖攻击，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灯笼，触之即溃，瞬间消弭于无形！ 六大圣地强者，包括狂喜中的五天尊，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伟力撞在了胸口。 他们的各类防御手段，在这股力量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六人仿佛被拍飞的苍蝇，口中鲜血狂喷，身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如同六颗陨石般狠狠砸落在远方的山脉之中，激起漫天烟尘，生死不知！ 一掌，仅仅一掌！ 六位刚刚突破、意气风发的通灵八重天强者，完败！ 整个天断山脉，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妖清的九大王爷，刚刚压下翻腾的气血，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被冻结了！ “为什么？” 山石崩裂处，六天尊挣扎着抬起头，满脸的骇然与不解，眼中尽是崩溃，“你我同在灵气潮汐中突破，为何差距会如此之大？！” 这不仅仅是他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李怀玉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六天尊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井蛙，又岂知瀚海之阔？” 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 “不！不要杀我！我……” 六天尊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那根白皙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眉心。 邪剑圣地六天尊，步了七天尊的后尘，神魂俱灭，化作了漫天飞灰。 “老六！” 远处，五天尊目眦欲裂，但他心中的惊骇，早已压倒了愤怒！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们这些人的突破，只是在原有的水池里多加了一瓢水。 而李怀玉的突破，是直接将水池，换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他突破的境，与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根基之雄厚，力量之精纯，天差地别！ 想通了这一点，五天尊心中最后的战意也彻底崩溃了！ 他转身化作一道血光，疯狂地向天边逃遁！ 李怀玉面色淡漠，一指点出。 五天尊，陨！ “督主饶命！” “我等愿降！” “百花圣地也愿臣服！只求活命啊！” 剩下的四位圣地使者，彻底吓破了胆，再无半点身为强者的尊严，纷纷跪地求饶。 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只要能活下去，忍一时之辱又算得了什么？ 待到他日突破归元之境，再来报今日之仇也不迟！他们有的是时间！ 李怀一言不发，身影如鬼魅般在四人之间穿梭。 指尖点落，剑气洞穿，掌印翻飞…… 不过是弹指之间，四团血雾冲天而起，神魂尽灭！ 至此，三大圣地降临的七位通灵境强者，全灭！ “魔鬼……他是个魔鬼！” 妖清阵营中，九位王爷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极致的恐惧，拨转坐下战马，疯狂地向北方逃窜！ “逃啊！” “快逃！” 九大王爷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五十万大军，一个个屁滚尿流，狼狈奔逃。 主帅一跑，整个妖清大军瞬间崩溃，兵败如山倒，无数士卒丢盔弃甲，哭喊着向后方溃散。 对于这群蝼蚁的溃败，李怀玉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身形一晃，出现在天断山脉最高的一座山峰之巅，自顾自盘膝坐下。 他体内的力量仍在疯狂涌动，通灵九重天巅峰的境界，还需要时间来稳固。 距离那传说中的归元境，只剩下最后一层瓶颈。 他需要闭关。 李怀玉这一坐，便是半个月。 山峰之下，赵庭、东方不败、蒋福满等人，自发地率领着大明最精锐的力量，为他护法。 四十万大军没有一人喧哗，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狂热的崇拜，望向那道盘坐在云海之上的身影。 那，是他们大明的定海神针！是庇佑亿万子民的人间神祇！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自山巅之上轰然爆发，席卷九天十地！ 天空风云倒卷，大地山川震荡！ 整个天断山脉的灵气，在这一瞬间被抽之一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疯狂地涌入李怀玉的体内！ 他身后，隐约浮现出一尊脚踏日月、手摘星辰的无上虚影，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归元境，成！ 就在李怀玉突破的刹那，他那冰冷的识海中，一道久违的机械提示音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突破归元境，触发特殊奖励！】 【选项一:彻底斩断情欲，奖励葵花宝典后一重，血魔心法后一重】 【选项二:恢复男儿身，奖励计生用品一箱】 第99章 心中无女人，修为自然神！ 恢复男儿之身？ 李怀玉心中冷笑。 男儿之身？然后呢？ 去沉溺于肌肤之亲，去被那所谓的儿女情长所束缚，去体验那凡夫俗子无聊透顶的悲欢离合？ 可笑至极！ 情欲，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刀，也是最脆弱的软肋。 他李怀玉，早已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东西了。 “我选一。” 他的意念没有丝毫犹豫，冰冷而决绝。 在做出选择的瞬间，李怀玉只觉得体内某种虚无缥缈的枷锁，应声而断！ 没什么，比握在手中的绝对实力，更让人心安。 七情六欲，男欢女爱，都是再多余不过的东西！ 心中无女人，修为自然神！ 【叮！宿主成功完成任务。】 【奖励发放：葵花宝典后一重，血魔心法后一重！】 【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 李怀玉心中说道。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信息流与精纯能量，如同九天银河倒灌，瞬间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与神魂识海！ 《葵花宝典》、《血魔心法》第十四重，尽数注入李怀玉的脑海中！ 李怀玉缓缓闭上双眼，继续沉浸在这种力量飞跃的玄妙感悟之中。 山巅的风，吹不动他分毫。 山下，四十万大军的营地，却早已成了一片狂欢的海洋。 天地灵气井喷的恩泽并未随着大战结束而消散，整个天断山脉都化作了一处洞天福地。 无数卡在瓶颈多年的将士，在这半个月里接连突破！ 先天高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甚至有不少天赋异禀的江湖侠客，一举冲破了通灵之境！ 每个人都在疯狂地修炼，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灵气复苏时代！ 然而，中军大帐内，气氛却不似外界那般乐观。 “唉……” 一身朴素道袍的无量道长，仰望着天穹那轮尚未完全隐去的吹雪宫虚影，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蒋福满灌了口酒，冷声道：“无量道长士，大督主神功大成，天下无敌，咱们大明江山稳如泰山，你叹个什么气？” 无量道长摇了摇头，眼神凝重无比。 “吹雪宫，既是上古大能留下的机缘，也是一道镇压此方天地的封印！” “如今封印之力因吹雪宫的出现而大幅削弱，这意味着天道之外的存在即将出现，而且天道的惩罚将不再受控制！” “那又如何？”蒋福满撇撇嘴，满不在乎，“天道还能派天兵天将下来不成？” “天兵天将不会有，但天道的惩罚，却会以各种方式降临。” 无量道长的声音压得很低，“更可怕的是，那些曾被天道封印隔绝在外的古老势力，就快要降临在九州之地了！” “若真到了那一天，大明的命运，仅凭大督主一人之力也难回天啊！” 他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熄了帐内所有人的狂热。 而现实，似乎正在印证他的预言。 短短半月，大明北境风雪加剧，滴水成冰。 而南方本该缓和的气候，竟再度降至冰点，寒气弥漫。 幸而赵庭早有准备，将李怀玉简化过的功法广布天下。 子民们虽不能个个成为武道高手，但修炼出的些许内力，足以让他们在这愈发恶劣的气候中，勉强熬过天象异变的难关。 …… 遥远的妖清王朝。 金碧辉煌、充满异域风情的宫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冰窖。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妖清的新任皇帝将黄金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对着下方跪着的九位王爷怒声咆哮。 “五十万大军！还有三大圣地的七位通灵使者！竟然败给了一个太监！你们还有脸回来？！” “陛下息怒啊！”大王爷浑身发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那李怀玉的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通灵境！一掌！仅仅一掌就拍飞了三大圣地的强者！一根手指就能秒杀一个！” “连通灵八重的强者都不是对手，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经极为不易了！” “是啊陛下！他就是个怪物！逆天的怪物！” “请陛下恕罪！” 九位王爷磕头如捣蒜，将那一战的惨烈景象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让他们灵魂战栗的恐惧。 可妖清皇帝根本不信这个邪。 李怀玉再怎么厉害，终究只是个阉人！ 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他能有多强？ 圣地的强者怎么可能当做猪狗一样被他屠杀？ 就在妖清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准备下令将这九个丢人现眼的王爷拖出去砍了的时候，一个淡漠而优雅的声音，从大殿的阴影处悠悠传来。 “通灵九重天巅峰，触摸到了法则的皮毛，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邪剑圣地服饰，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的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血色小剑，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是什么人？”妖清皇帝瞳孔一缩。 “我是谁不重要。” 白衣青年一步踏出，身形瞬间出现在大殿中央，那股无形的威压，竟让在场所有人都有种窒息之感，“重要的是，我能为你们带来胜利。” 大王爷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你是圣地之人？” 见白衣青年微微颔首，几位王爷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看来，圣地还没有抛弃妖清王朝！ 不过大王爷仍旧不敢置信，颤声说道：“只是那李怀玉已经无敌了！这世间没人能杀得了他！” “如果想拿下他，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归元境强者才能做到吧？” “呵……”白衣青年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们以为，吹雪宫现世，灵气复苏，只是便宜了他李怀玉一人么？” “错！大错特错！” “那李怀玉，不过是一个窃取了天地气运的窃贼，一个逆天而行的跳梁小丑罢了！” 白衣青年张开双臂，神情癫狂而自信。 “等着吧！天道的惩罚很快就会降临！而我邪剑圣地，还有无数和我们一样的天外来客，就是天道手中的剑！” “那个西厂大督主，他或许能胜过凡人，但他永远不可能抗衡天道！” 第100章 再敢来，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吹雪宫现世，天断山脉灵气井喷！ 大明，这片曾经被认为气数将尽、贫瘠衰败的土地，一夜之间，成了所有人眼中最炙手可热的修炼圣地，一块所有人都垂涎的无上宝地！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四方。 每个王朝，每个宗门，每个隐世家族的眼中，都燃起了贪婪的火焰。 他们都想来这块新生的洞天福地，分一杯羹！ 然而，天下之大，山高水远。 大多数王朝与大明之间，还隔着不止一个国度，想要长途跋涉而来，非一时半刻之功。 真正能最快做出反应的，只有与大明接壤的三大邻居。 妖清、蛮元、道宋。 妖清新败，元气大伤，但那份刻骨的仇恨与对灵气的渴望，让他们如同受伤的饿狼，只会在暗中舔舐伤口，等待着更凶狠的反扑。 蛮元王朝更是直接，他们的铁骑已在边境蠢蠢欲动，随时准备闯入大明，直奔修炼圣地而去。 唯有假仁假义的道宋王朝，倒是派遣了使者前来与大明商谈合作之事。 金銮殿上，气氛冰冷得能让人的呼吸都结成霜。 赵庭端坐于龙椅之上，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与冷漠。 她凤眸微垂，静静地看着下方那个昂首挺胸，下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的道宋使者。 “陛下年幼，想必还不知天下大势。” 道宋使者一身锦绣华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眼神甚至都没正眼看过龙椅上的皇帝。 “如今大明灵气复苏，引得四方觊觎，如同一叶于狂风骇浪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倾覆之危。此乃天大的危机，亦是天大的恩赐。” 他顿了顿，享受着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继续。 “我道宋，一向以邻为善。我们可以勉强与大明结盟，庇护尔等周全。” “但条件是，我道宋的强者，必须拥有在大明境内畅行无阻的最高通行权，任何福地洞天，都需以我道宋之人为先。” 话音未落，朝堂之上已是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那使者却恍若未闻，继续用那令人作呕的傲慢腔调补充。 “当然，我道宋强者在大明期间的一应开销，衣食住行，皆需由大明国库承担，且必须是最高规格，不得有丝毫敷衍。” “此外，大明每年需向我道宋拨款白银五百万两，以示结盟之诚意。” “如此，我朝在售卖粮食于贵国时，或可稍作降价。” “放肆！” 户部侍郎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再也忍不住，一步跨出怒斥，“简直是欺人太甚！痴心妄想！” 这些年，道宋卖给大明的粮食，价格是市价的整整五倍！ 他们还时常以天灾、路远为借口，肆意抬高粮价，将大明当成了予取予求的肥羊！ 更可气的是，西厂大督主给出的红薯，在道宋境内长势极佳，可他们却从未给过大明一文钱的分成！ 这哪里是盟友，分明是吸血的蛆虫！ “哦？” 道宋使者终于抬眼，瞥了张元伟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本使是在与大明皇帝商谈国事，你区区一个臣子，有何资格在此狺狺狂吠？” 他的目光转向赵庭，轻蔑之意毫不掩饰：“陛下，这就是你的治国之道么？让臣子凌驾于君王之上？” 满朝文武的怒火几乎要将金銮殿的屋顶掀翻，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死死按住。 他们怕，怕谈崩了，道宋那救命的粮食，就真的断了。 毕竟对外传言，大明的粮食大多都是从道宋收购，这可是大明百姓的救命粮草。 赵庭精致的小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她只是轻轻抬起眼帘，声音清冷如冰泉。 “朕倒是想问问使者，贵我两国通商多年，你们的粮价为何是我大明市价的五倍？” “我大明赠予的红薯，如今在道宋遍地丰收，为何朕从未见过一文钱的红利？” 道宋使者闻言，竟是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陛下此言差矣。大明气数已尽，若非我道宋慈悲，肯出售粮食给你等，这片土地早已饿殍遍野，哪还有你今日安坐龙椅的机会？” “至于红薯，不过是你们苟延残喘的报答罢了，谈何红利？” 他向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我道宋的条件，就是如此！答应，你们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不答应……” “哼，从今日起，我道宋，将对大明断绝一切供给！”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满朝文武能撑几日不吃饭！” 龙椅上，赵庭忽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冷笑。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直视着那张错愕的脸。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李怀玉庇护的小女孩，而是一位真正执掌天下的君王！ “蒋福满。” “奴才在！” 一直垂手立于殿侧的蒋福满猛然抬头，脸上早已是杀机毕露，只等一个命令。 赵庭玉指轻轻一挥，指向殿门的方向，语气淡漠得不带半点感情。 “送客。” “遵旨！” 蒋福满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而残忍的笑容。 他心领神会，督主不在，他就是陛下的刀！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兀自愣神的道宋使者，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他的衣领。 “你……你要干什么？！我乃道宋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使者终于反应过来，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尖叫起来。 “呸！”蒋福满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狞笑道，“陛下让你滚，你没听见么？咱家这就送你一程！” 他根本不给对方挣扎的机会，像拖一条死狗般，将那使者和他带来的几个副使，在一片鬼哭狼嚎中，直接从金銮殿拖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京城之外的官道上。 道宋使团一行人鼻青脸肿，骨断筋折地趴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蒋福满一脚踩在为首使者的脸上，将他的脸深深碾进泥土里。 “回去告诉你们的狗屁皇帝。” “再敢踏足半步，咱家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说罢，他这才扬长而去。 消息传开，那些还在驿馆中观望等待的各路王朝使者，无不心惊胆战。 次日，赵庭再临朝堂，一道旨意传遍了整个京城。 “传朕旨意，告知各方来使。大明福地，能者居之。” “地方有限，想要进来分一杯羹，可以。” “拿出你们的实力来。谁的拳头硬，谁就能留下！” 第101章 她的恩怨，让她自己去了结！ 道宋使臣被人搀扶着，一张原本还算俊雅的脸肿得像猪头，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回头，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巍峨的皇都轮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大明，这黄口小儿，她怎么敢！” 正当他无能狂怒之际，几骑快马从侧面的林子里奔出，停在了他们面前。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虬髯，一身厚重的皮裘，正是蛮元王朝的使者。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道宋使者狼狈的模样，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怎么，张大人，被人家从金銮殿上扔出来了？” “你们道宋人引以为傲的唇舌，看来也不怎么管用嘛。” 道宋使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撑着一口气反唇相讥：“巴赫图！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那大明女帝的旨意，想必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蛮元使者巴赫图咧嘴冷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眼神却锐利如鹰，“能者居之，有点意思，比你们这些酸儒绕弯子痛快多了。” 旁边，妖清的使者也阴沉着脸凑了过来。 他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毕竟他们刚被李怀玉在天断山脉屠了数十万大军。 “哼，痛快？我看是狂妄！她这是要让我们这些外来者，为了争夺那一亩三分地，先自己打个头破血流！”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心怀鬼胎的各路使者，脸色皆是一变。 巴赫图眼中闪过赞许，一语道破天机：“没错！这小皇帝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让我们自相残杀，他们大明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好一招渔翁之利！”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是啊！他们都是人精，怎会想不到这一层？ 只是刚才被赵庭那番霸道无匹的宣言气昏了头，此刻被点醒，才惊觉背后是一身冷汗。 若真按她说的办，恐怕还没见到吹雪宫的影子，他们各大王朝派来的高手就要先死伤大半！ “不能上她的当！” “没错！我们绝不能内斗，让大明看了笑话！” 众人纷纷附和，但彼此间的眼神却依旧充满了戒备与不信任。 他们是暂时的同盟，更是永远的敌人。 道宋使者眼珠一转，连忙凑到巴赫图的马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巴赫图大人说的是！我们应当联手！” “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先破了这大明皇都，到时候吹雪宫的机缘，还不是任由我们瓜分？” 巴赫图瞥了他一眼。 “联手，是自然要联手的。”他慢悠悠地开口，话锋却陡然一转，“不过，不急。” “嗯？”道宋使者一愣。 巴赫图的目光望向大明皇都的方向，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里满是戏谑的玩味。 “大明内忧外患，已经摇摇欲坠。等着吧，很快就会有大变故发生了。到时候，咱们再出手，岂不是事半功倍？” 说罢，他不再理会众人，调转马头，一声呼哨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心思各异的使者。 …… 与此同时，天断山脉，吹雪宫附近。 一座座崭新的大营拔地而起，旌旗猎猎，杀气冲天。 这里，已然成了大明最核心的修炼场和军事要塞！ 蒋福满猛地一拳轰出，前方的空气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爆鸣，一道山石应声炸裂！ “爽！太爽了！” 他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忍不住仰天长啸。 短短月余，他便势如破竹般冲破了通灵境二重的桎梏，稳稳地踏入了三重天！ 甚至连四重天的门槛，都已触手可及！ 这通灵境三重天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甚至有信心，再遇到妖清的九位王爷，一拳就能把他们的脑袋打爆！ 大督主闭关，二督主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今这西厂，舍我其谁！ 正当蒋福满志得意满，沉浸在力量暴涨的快感中时，一道凄厉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三督主！” 蒋福满眉头一皱，只见一道血淋淋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最后体力不支，如同一只破麻袋般滚倒在他脚下。 “春来？” 蒋福满瞳孔骤缩，一把将那人拎了起来。 来者正是他的侄子，蒋春来！ 此刻的蒋春来，浑身浴血，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黑气，气息已是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谁干的！”蒋福满目眦欲裂，一股狂暴的杀气冲天而起。 蒋春来咳出一口黑血，用尽最后力气，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嘶哑而急促：“燕王……燕王赵楚，他反了！” “什么？” “他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批神秘强者，我们西厂安插在燕地的所有暗桩，一夜之间全被拔除了，一个不留……” 蒋春来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之前销声匿迹的周云山，也成了他麾下的心腹！周云山不知修炼了什么邪功，竟能吞噬修士的血肉和修为，好几个兄弟被他活活吸成了干尸！” “要不是大督主曾赐给我们保命神物，就连我也回不来了！” 吞噬修士血肉！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蒋福满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个名字，他还是听二督主东方不败提起的。 那是二督主当年的死对头，修炼的邪功与血魔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阴毒霸道。 当年两人血战，周云山重伤濒死，却被一个神秘强者救走，从此销声匿迹。 大督主也曾推测过，救走周云山的，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莫测，在暗中搅动天下风云的组织。 万神会！ 燕王造反，背后有万神会的影子，更有其他王朝在暗中协助！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藩王叛乱了！这是一场内外勾结，要颠覆大明的惊天阴谋！ “该死！” 蒋福满不敢有丝毫耽搁，将蒋春来交给手下救治，自己则化作一道血影，疯了一般冲向李怀玉的闭关之所。 他站在密室门外，连大气都不敢喘，恭恭敬敬地将事情原委，以及各国使者在京城外的暗流涌动，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 “大督主，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王作乱，道宋、蛮元更是亡我之心不死，恐怕都与那万神会脱不了干系！请督主定夺！” 静室内，一片死寂。 良久，一道平淡的声音缓缓传出。 “区区一个周云山，也值得你如此惊慌？” “去找东方不败。” “这是她的恩怨，让她自己去了结。” 第102章 本座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对于燕王赵楚的叛乱，李怀玉的漠然并非出于轻视。 而是因为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这凡尘俗世的纷争，投向了更高远、更恐怖的所在。 苍穹之上，那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天道意志，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 “归元一重巅峰……” 李怀玉的眼眸深处，金色的丝线流转，仿佛倒映着宇宙生灭的至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天道的力量，已经攀升到了与他相同的境界。 但他心中毫无波澜。 同为归元一重，他的战力，足以将这刚刚苏醒的天道意志碾碎！ 他真正关注的，是天道封印的持续削弱，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那些自上古时代便苟延残喘，藏匿于洞天福地、秘境绝域中的老怪物们，正在苏醒。 万神会，不过是其中最先出现的势力罢了。 “神？”李怀玉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披着神皮的修士而已，只要是修士，就会死。”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已经触及了一个微妙的瓶颈。 葵花宝典第十四重与血魔心法第十四重，已臻化境，再想寸进，难如登天。 突破的契机，或许不在于苦修，而在于融合！ 心念一动，那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豁然展开。 【是否领取所有已签到功法？】 “全部领取。” 瞬间，李怀玉的识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数十种或刚猛、或阴柔、或诡谲、或浩然的绝世功法，化作无数洪流般的金色符文，疯狂地涌入他的神魂！ 李怀玉的识海中仿佛有一轮太阳轰然炸开！ 所有的功法符文在这场剧烈的爆炸中被碾成最本源的能量，而后在诛邪神力的统御下，重新融合！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如同沉睡的太古火山，在他体内轰然苏醒！ 静室之外，蒋福满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威压一闪而逝。 那股威压之恐怖，让他这位通灵境三重的强者双腿一软，险些当场跪倒在地！ 而静室之内，李怀玉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神念，如决堤的瀚海瞬间席卷而出！ 整个大明疆域，山川河流，城市乡野，芸芸众生，皆在他一念笼罩之下！ 风吹草动，虫鸣蚁行，无所遁形！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熟悉而又邪恶的气息，在他的神念尽头被精准地捕捉到了。 那气息，潜藏于一座戒备森严的王府深处，正是当日在天寒峰逃脱的窥天魔尊！ “燕王府么……” 李怀玉的眼神骤然变得森寒。 他动了。 身形一晃，已然撕裂空间，消失无踪。 …… 北地，燕王府。 此刻的王府内，灯火通明。 主座之上，身穿四爪蛟龙袍的燕王赵楚，正满面红光，举杯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有万神会相助，有诸位强者加盟，大事可成！那黄毛丫头和死太监的末日，到了！” 他的下手边，坐着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眼神阴鸷如毒蛇的中年男子。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周身便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冻结。 正是周云山！ 赵楚虽然狂傲，但李怀玉在天断山脉一掌覆灭数十万大军的阴影，依旧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周先生，那李怀玉……你可有把握？” 周云山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鲜血，猩红的液体让他惨白的脸颊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他森然一笑，指甲在扶手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王爷多虑了。区区一个李怀玉，自有万神会的大人们去对付。他窃取天道气运，早已是天道不容之人，蹦跶不了几天了。” 他的目光中，没有对李怀玉的丝毫忌惮，只有一股焚尽苍穹的刻骨恨意。 “我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 周云山的声音阴冷得像是从九幽地府里飘出来，一字一顿。 “东！方！不！败！” 这个名字，让他周身的邪气瞬间暴涨，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当年之耻，断臂之恨，他要用那个女人的鲜血和哀嚎来洗刷！ 赵楚见他如此自信，心中最后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佩剑，剑指南方。 “传令下去！三军整备，三日之后，大军开拔！” “本王要亲率大军，兵临城下，讨伐妖帝，清君侧，正朝纲！” “清君侧！正朝纲！” 大厅内，一众被他招揽的强者与将领纷纷起身，振臂高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就在这气氛达到顶点的一刻。 毫无征兆地。 一缕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飘进了这充满了血腥与杀伐之气的大厅。 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从虚空中走出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中央。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风华的女子，一袭红衣，身姿窈窕，眉目如画，却又带着睥睨天下的英气与煞气。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整个大厅的喧嚣与狂热，都与她无关。 周云山脸上的狰狞笑容瞬间僵住，他死死地盯着那道红色的身影！ 那股刻骨铭心的气息，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红唇轻启。 “本座的名字，也是你这种货色配叫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云山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当年被一根绣花针贯穿手臂，钉在墙上的耻辱与剧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大督主让我来，我便来了。”东方不败的眼神甚至没在他身上停留，而是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回周云山身上，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顺便，清理一下垃圾。” “狂妄！” 积压的恨意与恐惧在此刻轰然引爆！ 周云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身形暴起，惨白的手掌上黑气缭绕，化作一只狰狞的鬼爪，直掏东方不败的心口！ “万鬼噬心爪！” 这一爪，阴毒狠辣，带着浓郁的血煞之气，寻常的通灵境强者沾之即死，触之即残！ 然而，东方不败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了手。 一根纤细的绣花针，凭空出现在她指尖，与那鬼爪的指尖精准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轰然爆发！ 第103章 本督主的人，你也敢动？ 周云山的鬼爪应声炸裂，黑气四散！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金砖地面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就这点长进？”东方不败的身影原地未动，眼中尽是轻蔑。 两人皆是通灵五重，可一招之下，高下立判！ 这声巨响，终于让呆若木鸡的燕王赵楚回过神来。 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 这就是通灵境强者的交手？ 仅仅是余波，就让他这个半步宗师感觉到了死亡的窒息！ “撤！快撤！所有人都给本王退出去！”赵楚连滚带爬地向殿外冲去，声音都变了调。 他的亲卫大军更是如蒙大赦，潮水般向外涌去，生怕被卷入这场神仙打架之中。 转瞬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 周云山状若疯魔，周身血黑色的魔气化作滔天巨浪，将整个王府大殿搅得天翻地覆！ 梁柱断折，墙壁崩塌，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在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 而东方不败，则如狂风骇浪中的一叶红舟，任凭魔气如何汹涌，她自岿然不动。 手中一根银针，化作漫天星雨，时而快若闪电，时而诡若无形，每一次闪烁，都在那滔天魔气中撕开一道口子，逼得周云山手忙脚乱！ 缠斗百招，周云山已是气喘如牛，浑身大小伤口数十处，鲜血淋漓。 他修炼的万神会功法，虽能一日千里，但根基虚浮，后力不济的弱点在同阶顶尖强者面前暴露无遗！ 反观东方不败，在李怀玉的指点下，一身功力凝练精纯，气息悠长，越战越勇！ 又一次交锋，东方不败的银针洞穿了周云山的肩胛骨，霸道的内力在他体内炸开，震得他狂喷一口逆血，狼狈倒飞出去。 “不……不可能！”周云山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能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自己。 “废物。”东方不败缓步上前，眼中杀机毕露。 “师尊救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云山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声音未落，一股远比周云山阴邪、也宏大百倍的恐怖威压，凭空降临！ 一道沙哑而怨毒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府传来，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响起。 “哦？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根基扎实，杀性内敛。好苗子，真是好苗子啊……” 话音中，一道虚幻的黑影在周云山身前缓缓凝聚。 那是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仅仅是看上一眼，就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正是窥天魔尊！ 他伸出一只虚幻的手，轻而易举地便挡下了东方不败那必杀的一针。 东方不败瞳孔一缩，只觉得自己的银针仿佛刺入了一片虚无，所有的力量都被瞬间化解。 窥天魔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发出桀桀怪笑：“小女娃，那废物给不了你的，本尊可以给你。” “拜入本尊门下，万神会的神位，未来有你一席之地！” 看到师尊现身，周云山先是一喜，但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他感受到了地位不保的巨大危机，急忙嘶声哀求。 “师尊！杀了她！此人是李怀玉的走狗，不杀她，必成大患啊！” 窥天魔尊缓缓转过那张狰狞的面孔，两个黑洞般的眼窝看向周云山，声音里的欣赏瞬间化为刺骨的厌恶。 “聒噪。” 他连手都没抬，只是意念一动。 啪！ 一声脆响，周云山如同被一座无形的山岳撞中，胸骨寸寸断裂，整个人倒飞出去！ “废物，就是废物。” 窥天魔尊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次看向东方不败，“现在，跟本尊走吧。” 一只由魔气凝聚的巨手，缓缓向东方不败抓去。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几分慵懒，又透着无尽森寒的声音，在场中悠悠响起。 “本督主的人，你也敢动？”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窥天魔尊身后。 李怀玉来了。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并指如剑，对着窥天魔尊的虚影，轻轻一划。 空间，仿佛一块脆弱的布帛，被瞬间撕裂！ 窥天魔尊那张狰狞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欲绝的神色！ 他想躲，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已经化作了最坚固的牢笼，将他死死禁锢！ “归元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窥天魔尊的魔影，连同他凝聚的魔气巨手，被这一道空间裂缝拦腰斩断，瞬间湮灭了一半！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被斩断的魔影，伤口处黑气疯狂蠕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恢复如初，只是气息萎靡了许多。 “哈哈哈哈！李怀玉！你杀不死我！本尊有神体护佑，不死不灭！” 窥天魔尊发出癫狂的笑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意与怨毒。 “哦？不死不灭？” 李怀玉的眼中闪过浓厚的兴趣，仿佛看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 他身形一晃，鬼魅般出现在窥天魔尊面前，一掌拍下。 窥天魔尊的头颅应声炸开，化作漫天黑气。 可下一秒，那些黑气再次汇聚，重新凝聚成一颗头颅。 “没用的！哈哈……” 李怀玉又是一拳，将其胸膛打穿。 黑气蠕动，再次愈合。 “万神会的玄机，说来听听。” 李怀玉一边动手，一边语气平淡地发问，仿佛在和一个老友聊天。 “你休想！万神会的怒火，会将你和你这腐朽的王朝，焚烧殆尽！”窥天魔尊一边痛苦地嘶吼，一边疯狂地威胁。 李怀玉一次又一次地将其打爆，又任由其一次次地自愈，眼神中的玩味愈发浓郁，似乎在研究这不死之身的极限。 窥天魔尊苦不堪言。 他想逃，却根本逃不掉！ 即便他的实力也突飞猛进，可在李怀玉面前却像婴儿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这自愈能力并非无限制地使用。 每次愈合伤口，都会留下一道难以抚平的隐疾！ 若是堆叠起来，甚至能让他日后的修为再难精进分毫！ 就在窥天魔尊近乎崩溃的时候。 整个天地，猛然一暗！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临！ 第104章 跪下，奉本座为义父！ 天穹之上，风云倒卷，一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漆黑巨手，撕裂云层，缓缓压下！ 那巨手尚未完全降临，仅仅是泄露了些许气息，就让李怀玉的护体真气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反手一掌，一道金色掌印逆天而上，与那黑色巨手轰然相撞！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李怀玉的身形竟被逼退了半步！ 而就在这天地异变，所有心神都被吸引的刹那，那如死狗般躺在废墟中的周云山，猛地睁开眼！ 他的眼中闪过劫后余生的狂喜，强提一口气，化作一道血光，便要向远处遁逃！ 他快，可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红影如闪电般划过，挡住了他的去路。 东方不败手持银针，眼神冰冷如霜。 “李怀玉没空理你，我来送你上路。” “不！” 周云山绝望的嘶吼声中，一点寒芒，贯穿了他的眉心。 而苍穹之上，那只撕裂天幕的漆黑巨手并未因李怀玉的短暂分神而停滞。 黑雾翻涌间，已将窥天魔尊那残破不堪的魔影之躯牢牢裹住，向着九天之上的裂隙缓缓收回。 “李怀玉！等着吧！等着万神的怒火降临！” “你和你这蝼蚁般的王朝，都将化为灰烬！桀桀桀……” 怨毒至极的狂笑自黑雾中传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意。 李怀玉甚至懒得回头，依旧仰望着那道通往未知之地的空间裂痕，只是漫不经心地反手一拂。 动作轻柔，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气劲，无声无息地撕裂长空，瞬息之间便追上了那团黑雾，没入其中。 “啊！” 窥天魔尊那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百倍的惨嚎！ 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肉体痛苦，更像是一种源自神魂本源的崩裂！ 黑雾猛地一颤，加速缩回了裂隙之中，消失无踪。 “李怀玉，为何不将他彻底留下？”东方不败的身影翩然落至李怀玉身侧，绝美的脸庞上带着疑惑。 以李怀玉的神威，留下那窥天魔尊并非难事。 李怀玉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视线依旧锁定着天穹。 “他那所谓的不死不灭，不过是一种饮鸩止渴的寄生魔功。每一次重塑魔躯，都在消耗他自己的本源神魂。” “方才那一掌，已经断了他再进一步的根基。从此以后，他就是一条只能苟延残喘的废柴，再无威胁。”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玩味尽数褪去，只剩下森然的寒意。 “倒是他背后的主子，更有趣一些。” 话音刚落，天际风云再变！ 那只巨手虽然消失，可撕开的裂口却未曾愈合。 反之，无尽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以那裂口为中心，疯狂旋转，形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漩涡！ 漩涡深处，雷霆隐现，混沌一片。 紧接着，两点猩红的光芒，在漩涡的最核心处缓缓亮起。 那不是星辰，更不是雷光。 那是一双眼睛！ 一双巨大到无法想象，充满了冷漠与俯瞰的血色眼眸！ 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祇，正漠然地注视着脚下的尘埃与蝼蚁。 一股远比窥天魔尊宏大，也更为古老、苍茫的意志，横压而下。 李怀玉立于这股意志的中心，一袭白衣在气浪中猎猎作响，脸色却平静如水。 他与那双血色巨眼对视，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九天之上。 “万神会的手，伸得够长。” 轰隆！ 苍穹之上，仿佛有亿万雷霆同时炸响！ 一道宏大而无情的意念，化作声音，直接在李怀玉和东方不败的识海中响起，震得人心神欲裂。 “凡间能诞生你这般奇才，实属异数。你可称本座为，天神。” 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毁了本座一枚棋子，但你的天赋，却让本座欣赏。” “跪下，奉本座为义父，本座可赐你神位，地位远在那些所谓的弟子之上，未来随本座一同，见证真正的大道。” 天神的语气，仿佛是在施舍无上的荣光。 东方不败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住了手中的绣花针。 如此存在，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极限。 然而，回应天神的，却是李怀玉极轻的嗤笑。 “呵呵……” 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讽与轻蔑。 “一道跨界而来，力量十不存一的残缺残念，也敢在本督主面前自称天神？” “你，也配？” “放肆！” 天神怒喝一声。 但李怀玉的动作比他的怒火更快！ 指尖轻轻一划！ 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逆冲天际，直斩那漩涡中心的血色双眸！ 天神冷哼一声，漩涡之中，一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漆黑巨手再次探出。 五指张开，仿佛一片天幕，迎向那道空间裂缝！ 两者相撞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整个燕王府，连同方圆百里的地面，都在这一刻化为了齑粉！ 更远处，那连绵起伏，横贯大明北境的天断山脉，竟有数十座巍峨山峰，在这无声的碰撞余波中，轰然崩塌，化作漫天烟尘！ 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李怀玉的身形微微一晃，眼中的轻蔑终于收敛了几分。 他的神念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这一击的力量，已然达到了归元一重天的水准！ 一道残念便有如此威能。那这天神的真身，又该是何等恐怖，只怕已经超越了归元境！ “竖子！” 天神的声音里，已是杀意凛然，“你重创本座爱徒，毁了本座在此界的布局，该当何罪！” 话音未落，他那遮天蔽日的巨掌猛然并指成剑，一指向着李怀玉遥遥点来！ 嗡！ 一点极致的红芒在指尖亮起，瞬间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毁灭光柱，沿途所过之处，空间尽数扭曲、蒸发！ 这一指，锁定了李怀玉所有的气机，似乎要将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面对这必杀一击，李怀玉的身影却突兀地变得虚幻起来。 空间法则，发动！ 毁灭光柱轰然落下，他先前所立之处，连同下方的大地，被硬生生轰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百丈之外，李怀玉的身影重新凝聚，他抬头望向苍穹那双愈发冰冷的血色眼眸，脸上那份慵懒与玩味彻底消失。 第105章 叛军余孽，一个不留！ 苍穹之上，那双血色巨眸中浮现出些许惊诧。 区区凡间蝼蚁，竟能掌握空间法则？ 还能躲开自己蕴含了本源意志的必杀一指？ 这已经不是异数，而是变数！ “有点意思。”天神的意志再度响起，这一次，那高高在上的漠然少了三分，却多了七分森冷的杀机，“能将空间法则领悟到这个地步，你这只蝼蚁，倒是给了本座一个惊喜。” “可惜，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他那指向大地的巨指再度亮起红芒！ 但这一次，并非是凝聚成毁灭光柱，而是那红芒猛地炸开，化作亿万道肉眼不可见的法则丝线，瞬间笼罩了方圆千里的天空！ “在本座面前玩弄法则，你还嫩了点！给本座定！” 一声敕令，如言出法随！ 李怀玉周遭百丈空间，竟在瞬间凝固如铁！ 空气、尘埃、光线，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这才是真正的空间封锁！ 然而，就在凝聚了毁灭之力的第二指即将点落的刹那，李怀玉的身影，竟在一片凝固的空间中再次变得模糊，如同水墨画般荡开一圈涟漪，瞬息消失！ “什么？” 天神的意志中，终于透出不可置信的震动！ 下一刻，李怀玉的身影在千丈之外显现。 但他出现的落点，一道道银亮的丝线凭空乍现，交织成网，向上封顶，向下合拢。 瞬息之间，一个散发着绝对禁锢气息的银色囚笼便已成型，将他死死困在其中！ 天神的后手！ “哼，蝼蚁，就算你对空间法则有所涉猎，又岂能与本座相提并论？” 天神冷哼一声，带着几分猫戏老鼠的得意，“现在，好好享受本座为你准备的空间绞杀吧！” 话音刚落。 那银色的空间牢笼开始缓缓收缩，构成牢笼的每一根丝线，都是由纯粹的空间法则凝聚而成，锋利到了极致。 东方不败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那牢笼散发的气息，让她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撕裂！ 然而，身处绝境的李怀玉，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闭上了双眼。 他的心神，竟完全沉浸在了对这空间牢笼的感悟之中！ 这天神对空间法则的运用，粗暴、霸道，却又直指本源，蕴含着一种李怀玉从未接触过的至高至理。 对他而言，这致命的杀局，简直是最好的教科书！ 原本对空间法则的诸多滞涩之处，此刻竟豁然开朗！ “嗯？” 天神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蝼蚁，非但没有在空间绞杀下化为齑粉，其身上的法则气息，竟还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 他在参悟本座的神通？ 妖孽！此子绝对是万古不遇的妖孽！ 此子，断不可留！ “死！” 天神的意志化作滔天怒火，银色牢笼收缩的速度骤然加快了十倍！ 仿佛要将李怀玉连同他所在的那片空间，彻底碾成齑粉！ 也就在这一刻，李怀玉猛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波澜，唯有洞彻本源的平静。 “多谢赐教。” 他轻声低语，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 “现在，该本督主还礼了。” 一道灿烂到极致的金色，自他指尖轰然爆发！ 融合了空间法则的诛邪神力！ “破！” 一指点出！ 金色神光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银色牢笼的节点之上。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天穹破碎，响彻云霄！ 那坚不可摧的空间牢笼，竟以那一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空间牢笼轰然炸碎，化作漫天银色光点，消散于无形！ 苍穹之上，那双血色巨眸猛地一颤，竟仿佛受到了重创，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天神无比惊骇。 他意识到，仅凭这道跨界而来的残念，已经奈何不了眼前这个诡异到极点的年轻人了。 “很好，李怀玉，本座记住你了！” 天神的声音怨毒无比，“待本座真身降临之日，便是你这方世界化为尘埃之时！” 狠话放完，那漩涡中的血色巨眸深深地剐了李怀玉一眼，随即迅速隐去。 遮天蔽日的乌云漩涡也飞快消散，撕裂的天幕缓缓愈合，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李怀玉静立空中，并未阻拦。 他很清楚，击溃一道残念毫无意义。 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扫过下方早已陷入死寂的燕王府。 那场惊天动地的神仙打架，早已让下方的叛军魂飞魄散。 当看到连那撕裂天穹的天神都奈何不了李怀玉时，他们最后的战意也彻底崩溃了。 “跑啊！” “天神都败了！我们还打个屁！”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残余的叛军顿时炸了锅，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如同退潮的洪水般四散奔逃。 燕王赵楚呆立在原地，手中紧握的长剑掉在地上，脸上一片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甚至连自己的封地都没能走出去，造反就宣告失败！ 就在这时，一支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精锐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而来。 为首一人，正是气息凶悍的西厂三督主，蒋福满。 “大督主！”蒋福满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起来吧。”李怀玉的身影飘然落下，淡淡吩咐，“叛军余孽，一个不留。” “另外，告诉张人凤他们把眼睛放亮点，专门找那些蛮元、妖清的武道强者下手！” “遵命！”蒋福满狞笑一声，大手一挥。 他身后的指挥使张人凤更是双目放光，大吼一声，第一个提剑冲了出去，勇猛得像一头下山猛虎。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再度响彻。 但这一次，却是单方面的屠杀。 锦衣卫一边追杀，一边还按照李怀玉的吩咐，故意大声嚷嚷： “道宋的兄弟们别怕！大督主有令，我们之间是盟友，只杀蛮元和妖清异族！” 那些本想趁乱浑水摸鱼的各路强者，闻言顿时心生疑窦。 不少人信以为真，纷纷猜测道宋王朝怕不是早就和大明暗中结盟，这次是故意设局坑杀他们这些！ 叛乱，在最短的时间内被铁血镇压。 燕王赵楚被蒋福满一刀枭首，头颅挂在了王府的旗杆上。 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蒋福满擦了擦手上的血，对身边的手下咧嘴一笑。 “打扫战场！王府里所有能带走的，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桌椅板凳，凡是值钱的，一律打包带走！” 第106章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一时间，整个燕王府化作了人间炼狱，又在锦衣卫的高效清理下，被很快搬空。 消息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传开。 燕王赵楚，勾结蛮元、妖清、道宋等多朝强者，聚兵十万，于封地起事，意图谋反！ 然而，自起兵到被平定，前后不过半日！ 西厂督主李怀玉，如天神降世，孤身一人阵前斩将，力挫天神。 弹指间，数十万叛军灰飞烟灭！ 消息传来，大明上下，举国沸腾！ “我的天！半日平叛！大督主是真神仙下凡不成？” “什么狗屁燕王，什么异族强者，在咱们西厂铁蹄之下，不过是土鸡瓦狗！” “听说了吗？那燕王还请了天神助阵，结果被督主一指头给戳回去了！那场面，啧啧，天崩地裂啊！”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是对这一战添油加醋的议论。 百姓们心中的自豪感与安全感，前所未有的高涨。 之前因天道动荡产生的不安，此刻被彻底碾碎。 有此定海神针，大明何愁不兴！ “此生无悔入大明，来世还做大明人！”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句口号，竟如燎原之火，迅速传遍了大明疆域。 无数大明子民，热泪盈眶，对皇室与西厂的拥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巅峰。 而此时，在京城的各国使馆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啪！” 蛮元使者一巴掌拍碎了身前的紫檀木桌，满脸狰狞，青筋暴起。 “废物！赵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们蛮元派出的三位先天高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他那破王府里？” “还有妖清，”另一边，妖清的使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邪剑圣地的两个亲传弟子，也被斩杀在燕地了！李怀玉这个该死的太监！” 他们本想借着赵楚这颗棋子，在大明内部搅起一番腥风血雨，趁机浑水摸鱼。 可谁能想到，这鱼还没摸到，自己伸进水里的手，先被一条过江猛龙给齐腕斩了！ 大明非但没有乱，反而因此战，民心、军心前所未有地凝聚。 “如今，再想从内部攻破大明，已是痴人说梦。”一位谋士打扮的老者幽幽一叹，“看来，只能如那位小皇帝所言，各凭本事真刀真枪地碰一碰了。” 外界风云变幻，李怀玉却早已回到密室之中闭关。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片由天神残念构筑的法则世界里。 那霸道、蛮横却又直指本源的空间法则，此刻在他识海中被一遍遍地拆解、重组、演练。 之前对空间法则的许多晦涩之处，此刻如掌上观纹，清晰无比。 他的指尖，不时会逸散出漆黑的空间裂痕，将密室坚硬如铁的墙壁切割出无声的豁口。 “归元一重……” 李怀玉缓缓睁眼，眸中一片深邃。 仅仅是一道跨界而来的残念，就拥有归元一重的实力。 那远在天外，不知隐匿在何方空间的真身，又该是何等恐怖？ 恐怕，这还不是最顶尖的战力。 那些隐匿在各大圣地的老妖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实力怕是早已臻至归元九重巅峰，甚至是那传说中的归元之上！ 现在他们没有现身，只是因为天道封印初解，这方天地还容不下他们那等伟岸的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 他们随时可能像这次的天神一样，分出一道神魂，或派遣衣钵弟子，前来大明搅风搅雨。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李怀玉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他最大的掣肘是那天道！ 一旦与那些圣地强者交手，动静太大，引来天罚降临，只怕会累及大明。 必须想办法，再消耗一波天道的力量！ 心念一动，他的身影消失在密室，下一刻，已出现在西厂地底深处的一座巨大冰窟中。 冰窟中央，一头体型堪比山岳的巨大白狼正趴伏沉睡。 它周身寒气缭绕，每一次呼吸，都让空气凝结出无数冰晶。 正是冰狼。 “醒来。” 李怀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冰狼的脑海。 冰狼巨大的眼皮动了动，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透出人性化的懒散。 “帮本督主个忙，”李怀玉开门见山，“去挑衅天道，把它降下的天罚全吞了。” “吼？” 冰狼瞬间清醒，猛地站起身，用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瞪着李怀玉。 去挑衅天道？还吞天罚？ 虽然它在李怀玉手下混饭吃，但不是什么傻子！ 冰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表达着强烈的拒绝。 李怀玉似乎早有所料，脸上不见丝毫意外。 他指尖轻点，一枚通体流光溢彩、丹香四溢的丹药便悬浮在掌心。 “化形丹，可助你这等通灵妖兽提前化为人形，重塑根骨，潜力大增。” 冰狼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住了那枚丹药！ 化形！ 这是刻在所有高级妖兽血脉深处的执念！ 只有化为人形，才能更好地感悟天地法则，摆脱兽身的桎梏，踏上真正的通天大道！ 它本以为自己至少还要苦修数千年，才能寻得机会，可现在…… 冰狼的鼻子里喷出两道粗重的白气，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只要你办成此事，”李怀-玉的嘴角勾起弧度，循循善诱，“以后这化形丹，管够。” “吼！” 冰狼再无半分犹豫，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充满了昂扬的战意！ 不就是天罚吗？干了！ 下一刻，它体内的妖力轰然运转，那足以冰封万物的极寒之气，竟开始逆转，化作一股股灼热的气浪，冲天而起！ 整个京城上空，气温骤然升高，仿佛一瞬间从深秋进入了酷暑。 轰隆！ 苍穹之上，天道被触怒了！ 乌云汇聚，煌煌天威如狱。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九霄神雷从天而降！ 寒气铺天盖地而至！ 然而，冰狼却仰天长啸，张开巨口猛地一吸！ 那天雷和寒气，竟被它鲸吞入口，化作了自身的力量！ 它体内的热量，则转化为源源不断的暖流，涌向四面八方。 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就此展开。 数日之后，苍穹之上的乌云渐渐稀薄，连降下的雷霆都有气无力。 显然，天道也累了。 它似乎也意识到，对付这么一个滚刀肉，实在得不偿失，最终不甘地缓缓散去。 李怀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笼罩在大明上空的那股天道意志，虚弱了至少七成。 他屈指一弹，那枚化形丹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飞入冰狼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的生命精气在冰狼体内炸开！ 它的气势节节攀升，瞬间冲破了瓶颈，跨越了那道天堑！ 通灵九重巅峰！ 第107章 犯大明者，虽远必诛！ 李怀玉负手而立，深邃的眸子倒映着这惊人的一幕，脸上却无半分波澜。 消耗天道，增强己方战力，一举两得。 然而，就在这一刻，李怀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蹙。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岩石与大地，望向了遥远的南方天际。 他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身形一晃，已然消失不见。 碧波万顷，海天一色。 几艘与大明风格迥异的巨舰，正破浪而来。 甲板上，站着数十道身影。 这些人无一例外，尽皆身材矮小，尖嘴猴腮，塌鼻梁，小眼睛，相貌丑陋中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猥琐与狡诈。 正是那隔海相望的东瀛之地，怀忍神宫的来者。 为首的三人，气势尤为强盛，周身气息涌动，竟引得周遭空气都微微扭曲。 他们便是怀忍神宫此次远征的三位神尊，平日里在东瀛被奉若神明。 “哈哈哈，千影，你看这片大陆灵气是何等的充裕！比我们那强了何止十倍！” 开口的是站在最前方的影泽大神尊，他身材最为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此刻正张开双臂，一脸陶醉地呼吸着大明的空气。 “不错，影泽大人。” 他身旁一个面容阴柔的男子千影神尊，嗤笑一声，“天道解封，机缘遍地，这大明就是最大的一块肥肉！” “我们怀忍神宫，必将在此地生根发芽，建立不朽的基业！” 他们远在东瀛，同样感应到了天地异变。 在他们看来，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明虽大，但内部必然纷争不断，正好让他们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哼，一群愚昧的明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最后一位神尊，体型肥胖如球的豚山，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嘲笑，“待我们占据一席之地，再将他们的女人、财富、功法，尽数掠夺！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在甲板上回荡，引得一众手下也跟着发出了豺狼般的嚎叫。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快步上前，跪地禀报。 “启禀三位神尊大人！前方已是大明南岸，我们很快就能停靠！” “从此地快马加鞭，不出十日，便可抵达大明皇都！” “哦？皇都？”影泽大神尊眼中精光一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甚好！传令下去，直接靠岸！” “我们先不去别处，就去他们那皇都转一圈，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正好给咱们的陛下当个见面礼！”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海面上骤然刮起了一阵毫无征兆的狂风！ 风平浪静的海面，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们舰队前方百丈之处。 那人一袭白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却又带着一股妖异。 他没有借助任何外物，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脚下是汹涌的波涛，身后是无垠的苍穹，仿佛他就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整个舰队，瞬间死寂！ 甲板上所有东瀛武者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 这人是合适出现的? 为什么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三位神尊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瞳孔剧烈收缩。 他们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体内蕴含着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恐怖力量。 如渊似狱，深不可测！ 此人是谁？ 大明朝中，何时有了这等人物？ 影泽大神尊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向前一步，试图用怀忍神宫的名头来震慑对方。 “来者何人？我们乃是东瀛怀忍神宫的神尊，奉神皇之命，前来拜会大明皇帝！” “还不速速让开，带我们去见你们的皇帝！”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完全没有把大明放在眼里。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这几艘巨舰和上面的几十只蝼蚁，根本不值得他投入丝毫关注。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也配踏上大明的土地？” 平淡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片海域。 下一刻，他一掌轻轻拍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一只由纯粹法力凝聚而成的擎天巨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舰队上空，遮蔽了天光，然后轰然落下！ 那足以抵御狂风巨浪的黑铁巨舰，在那掌印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 那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东瀛武者，在一瞬间，尽数化作了齑粉！ 海水剧烈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漫天木屑与血肉残骸，无情地吞噬殆尽！ 仅仅一掌，整个怀忍神宫的先遣舰队，灰飞烟灭！ “八嘎！” 三道狼狈的身影从爆炸的中心冲天而起，正是那三位神尊。 他们虽在最后关头勉强逃脱，但此刻也是衣衫破碎，嘴角挂着血丝，满脸的惊骇与暴怒！ “你竟敢……”影泽大神尊指着李怀玉，气得浑身发抖。 “杀了他！为神宫的勇士们报仇！”千影神尊发出一声尖啸，双手飞速结印，身体竟化作三道一模一样的残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携带着淬毒的苦无，刺向李怀玉的要害！ 豚山神尊则发出一声怒吼，肥胖的身躯猛地膨胀，体表浮现出岩石般的纹路，如同一颗陨石，恶狠狠地撞了过来！ 三人皆是通灵七重的强者，又修炼了东瀛秘传的诡异忍术，自信联手之下，便是通灵九重的高手，也得暂避锋芒！ 杀了此人，正好拿他的脑袋，敲开大明国门！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合击，李怀玉的脸上露出了蔑视。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随意地探出了手。 对着那三道鬼魅的残影，轻轻一指点出。 千影神尊引以为傲的幻影分身术，在这一指之下，如镜花水月般破碎。 他那隐藏在其中的真身，眉心处突兀地多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眼中还残留着极致的难以置信，直挺挺地从空中坠落。 接着，李怀玉反手又是一掌，拍向那撞来的胖子。 豚山神尊那坚不可摧的岩化之术，在这一掌面前，比豆腐还要脆弱。他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直接炸开，化作了一团漫天血雾！ 只剩最后的影泽大神尊，他眼睁睁看着两位同伴瞬息间身死道消，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他怪叫一声，转身就想化作一道黑烟遁走。 “本督主让你走了吗？” 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只手掌不知何时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影泽大神尊全身僵硬，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咔嚓。 一声轻响，世间再无怀忍神宫影泽大神尊，只有一具无头尸体，无力地坠向了深海。 前后不过三息。 三位通灵七重的神尊，尽数陨落。 李怀玉收回手，掸了掸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漠然地看了一眼下方渐渐平息的海面。 海风吹过，卷起淡淡的血腥味，却又很快被浩瀚的海洋气息所冲散。 “犯大明者。” 他转身，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天际。 “虽远必诛。” 第108章 随本督主，踏平妖清！ 海风依旧，血腥味已散尽。 李怀玉的的思绪，已然飘远。 吹雪宫的现世，天道大开，封印渐渐消散。 沉睡在各个王朝角落里的古老存在开始苏醒，这仅仅是个开始。 李怀玉陷入沉思。 那些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过赫赫威名，曾一度压得一个时代都喘不过气的顶尖强者们，如今都去了何处？ 真的只是坐化于岁月中了吗？ 他如今触碰到了空间法则的边缘，隐隐有了一种明悟。 天外，有天。 或许，他们早已打破了这方天地的桎梏，去往了天道之外，那更为广阔、更为精彩的世界！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李怀玉的心神。 若是如此，那么今天道重开，机缘遍地，那些离去的人会不会回来？ 他们若归来，看到如今的九州，看到这片他们曾经的主宰之地，又会是何种姿态？ 是视若故土，还是视作可以随意采撷的后花园？ 一瞬间，李怀玉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真正的劫难，或许根本不是来自九州之内，而是源于那不可知的域外！ 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些纷杂的思绪压下。 想得再远，不如做好眼前事。 “无论未来如何，都要将这大明，打造成一块谁也啃不动的铁板！” 他的目光骤然锐利，如鹰隼般穿透虚空，望向了遥远的北方。 那里，是盘踞着一个窃据了汉人江山百年的异族王朝，妖清！ 天道之力衰退，正是他放开手脚，扫清寰宇的最好时机！ 与其被动等待未知的危机，不如主动出击，将所有潜在的威胁，尽数扼杀在摇篮之中！ “荡平妖清！” 四个字，在他心中化作雷霆。 下一刻，他的身形在原地缓缓变淡，直至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皇都，紫禁城，养心殿。 女帝赵庭一身明黄龙袍，正蹙眉批阅着奏折。 她虽年少，但眉宇间的帝王威仪却日渐深重。 忽然，她执笔的玉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 殿内的光影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一道修长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三步之外，仿佛一直都站在那里。 “怀玉？”赵庭的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化作担忧，“东南之事……” “一些跳梁小丑，已经解决了。” 李怀玉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皇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陛下，是时候该北伐妖清了！”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惊雷在赵庭的心头炸响！ 她霍然起身，龙袍下的娇躯都因震惊而微微颤抖。“北伐？现在？” “如今大明的局势稍定，但百姓疾苦仍难解决。大规模的国战一旦开启，便是倾国之力！” “天道一旦降下惩罚，只怕这一年来休养的成果将会付之一炬！” “还有三大圣地！他们绝不会坐视我们一统九州！其余王朝，也必定会趁机插手！” 这才是帝王的考量，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然而，李怀玉只是静静地听着，早已自信在胸。 “陛下所虑都不成问题。” 李怀玉淡淡说道：“其一，天道现在比我们更虚弱，自保尚且不及，哪还有余力降下天罚？” 咱家就是要 “其二，三大圣地的隐世强者惜命得很。只要圣地根基不受影响，他们绝不会轻易现身，引来天道追杀。” “至于其他人？” 李怀玉的眼神骤然变得森寒如狱，一股恐怖的杀伐之气透体而出，让整个养心殿的温度都下降了数分。 “来多少，我们便杀多少！” 赵庭看着他眼中那睥睨天下，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自信，心中的所有疑虑与恐惧，竟在这一刻被尽数抚平。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不说空话。 他说能杀，就一定能杀！ “好！”赵庭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原本还带着疑虑的凤眸中，此刻只剩下属于帝王的决断与豪情，“朕，准了！” 她猛地一拍龙案，声音清越而坚定。 “传朕旨意，命兵余乾即刻入宫觐见！” 很快，余乾等人被连夜召入宫中。 当听到北伐妖清四个字时，这位老成持重的老臣也是大惊失色。 但当他看到站在女帝身侧，神情淡漠的李怀玉时，所有的疑虑都化作了冲天的豪情与战意！ 有西厂大督主在，何愁天下不定！ “臣等，领旨！”余乾等人轰然下跪，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李怀玉没有在宫中多留，他身影一晃，便出现在了西厂深处。 “蒋福满。” “督主！”蒋福满自阴影中闪出，单膝跪地。 “召集西厂、锦衣卫、护龙殿所有先天六重以上的强者，随军出征。” 李怀玉的声音不带半点波动：“随本督主，踏平妖清！” “遵命！”蒋福満猛地抬头，眼中血光大盛。 妖清数百年来一直踩在他们头上，这十几年更是视大明为无物。 如今，总算能一雪前耻了！ 他正要起身去安排，李怀玉却叫住了他。 “等等。” 只见李怀玉袖袍一挥，哗啦啦一阵轻响，几十枚温润通透的玉佩落在了地上。 余乾和刚刚赶到的蒋福满同时一愣。 这些玉佩样式古朴，内里仿佛蕴藏着一方星空，流光溢彩，神异非凡。 “大督主，这是？” “空间玉佩。”李怀玉淡淡解释，“每一枚之内，都有一方百丈空间，足以装载粮草辎重。分发下去，让大军轻装简行。”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余乾和蒋福满二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玉佩，呼吸都变得粗重无比！ 空间宝物？ 这等传说中只有仙人才能炼制的神物，督主一出手，就是几十个？ 这是何等通天彻地的手段！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以复加的震撼。 他们再次跪下，这一次，是五体投地，敬若神明！ “大督主神通广大，我等敬佩万分！” 李怀玉不置可否，这不过是他参悟空间法则后，随手炼制的小玩意罢了。 “三日之内，本督主要看到大军开拔。” “谨遵大督主令！” …… 三日后。 咚！咚！咚！ 京师城外，擂鼓三通，声震九霄！ 五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汇聚成一股玄黑色的钢铁洪流。 旌旗如林，遮天蔽日；刀枪如麦，寒光慑人！ 在万众瞩目之下，赵庭一袭金色战甲屹立于战车上。 她没有发表任何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只是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向前一指。 “出发。” 两个字，便是最强的号令！ “杀！” 五十万将士齐声怒吼，杀声冲破云霄！ 玄黑色的洪流开始缓缓涌动，卷起漫天烟尘，朝着一个方向，奔腾而去！ 黄河之畔，兵锋直指妖清腹地！ 第109章 一把钢刀，插在了妖清的心脏！ 大军行至官道一处驿站，正欲休整，却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为首之人，正是那天被蒋福满轰出皇都的道宋使者。 他身后跟着十数名气息沉稳的护卫，神情倨傲至极。 “来者何人？胆敢阻我锦衣卫大军！”一名锦衣卫厉声喝问。 道宋使者面露讥笑：“区区西厂，好大的威风！” “听闻你大明倾国之力，欲与妖清决一死战？呵呵，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言语中的轻蔑与嘲弄不加掩饰。 此言一出，周围的西厂番子和锦衣卫个个目露凶光，腰间的绣春刀已然出鞘半寸，寒光凛冽。 蒋福满策马上前，看到是老熟人后面露冷笑。 “我当是谁，原来道宋的使臣。” “皇都一别，我以为你们都夹着尾巴逃回道宋了，没想到还敢留在我大明，当真是不知死活！” 一提到先前之事，道宋使者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伤，眼中满是戾气。 “谁生谁死，尚未可知！” “不过我敢料定一件事，大明王朝日薄西山，大限将至！” “你说什么？”蒋福满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铁砂。 道宋使者被他的气势所慑，下意识退了半步，但旋即又挺起胸膛，强作镇定。 “怎么？本使说得不对吗？” “那个不分轻重的小皇帝，还有那个不男不女的阉人督主，当真是疯了，才会做出如此自取灭亡的……” 后面的话尚未出口，蒋福满眼中血光爆闪！ “你，找死！” 他甚至没有拔刀，只是简简单单地探出蒲扇般的大手，隔空一掌拍出！ 空气发出一声爆鸣！一道凝若实质的血色掌印，裹挟着地狱般的腥风，瞬间跨越数丈距离，印在了那道宋使者的胸膛之上！ 那使者脸上的讥讽与傲慢瞬间凝固，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躯便如同被万钧巨锤砸中的西瓜，轰然爆开！ “再聒噪，一并送你们上路！” 蒋福满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道宋护卫，后者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修罗场。 消息传回皇都。 女帝赵庭所在的龙帐之内，气氛一片死寂。 “胡闹！”一名随军的文臣气得浑身发抖，“蒋督主！你可知你杀了道宋使者，会给我大明带来何等的外交困境？！” 赵庭端坐于帅位之上，绝美的脸庞上却无半分惊慌。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帐内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声音清越而坚定。 “赏！” 仅仅一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庭凤眸扫过众人，帝王威仪尽显。“辱我大明督主，便是辱朕！辱我大明国威！蒋督主杀得好，杀出了我大明的骨气！” “传朕旨意，赏蒋福满黄金千两！让天下人都看看，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此令一出，军心大振！ 蒋福满之事，不过是北伐洪流中的一朵小小浪花。 短短十数日，五十万大明精锐便已兵临黄河之畔，与妖清的疆域隔河相望！ 大明如此雷霆万钧之势，瞬间震动了整个九州！ 无数曾被妖清欺压的江湖正义之士，热血沸腾，纷纷揭竿而起，响应朝廷号召。 各大宗门，无论是隐世还是显赫，也都派遣门中精锐前来助阵，誓要将这窃据汉人江山的异族彻底荡平！ “为督主效死，为陛下尽忠！我谢真，愿为先锋！” 武林盟主谢真振臂一呼，身后数千江湖豪杰齐声呐喊，声势浩大！ 这一幕，让盘踞在北方的蛮元王朝，以及西域的诸多小国，尽皆心惊胆战。 他们本是妖清的盟友，共同抵御大明。 可如今的大明，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李怀玉的威名，如同梦魇般笼罩在所有帝王的心头。 连天道都奈何他不得，他们这些凡人王朝，又岂敢螳臂当车？ “妖清……怕是挡不住了。”蛮元大将军在帐中长叹。 “那大明督主行事狠辣，如同魔神降世。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吧。” 经过一番秘密商议，这些所谓的盟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坐视妖清独自面对大明的滔天怒火。 黄河对岸，妖清边境。 黑压压的妖清大军延绵不绝，军中邪气冲天，与大明军队的铁血煞气分庭抗礼。 在妖清军阵之中，更有数股阴冷诡谲的剑意若隐若现，那是来自邪剑圣地的顶尖强者。 两军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高耸的瞭望台上，赵庭一身戎装，明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眺望着对岸那如同凶兽般蛰伏的敌军，紧紧攥住了城垛的玉手，指节微微泛白。 这一战，赌上了大明的一切。赌上了多年积攒的国库，无数将士的性命，尽数压在了这场豪赌之上。 若是败了，大明将万劫不复。 她心中忐忑，一股巨大的压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深邃的目光同样望向对岸。 “怀玉……”赵庭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此战……” “陛下，此战必胜。”李怀玉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因为，我早就将一把钢刀插在了妖清的心脏之上。” 与此同时，妖清腹地，墨城。 这里是妖清大军的后勤中枢，囤积了海量的粮草与军械，守备森严。 然而，此刻城主府的议事大厅内，一场决定战局的屠杀正在无声地上演。 蒋春来与季明轩如同两道鬼魅，悄无声息潜入城主府中。 他们身后，是千名西厂和锦衣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妖清的重重防线，直接出现在了这里！ 此刻，妖清所有强者的注意力，都被黄河边境那五十万大军牢牢吸引，谁能想到，一把最锋利的尖刀，已经刺入了他们的后心！ “动手！”蒋春来一声低喝。 刹那间，千道身影暴起！冰冷的刀光如同泼墨般在大厅内散开！ 驻守此地的妖清将领和邪剑圣地的几名长老，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头颅滚落，神魂俱灭！ 一声凄厉的惨嚎终于划破了镇北城的夜空，紧接着，便是冲天的火光与连绵不绝的爆炸声！ 粮仓被点燃，军械库被引爆！ 骚乱如同瘟疫般，瞬间从城主府蔓延至整个镇北城，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前线大营扩散！ 黄河对岸，赵庭亲眼看到了敌军后方那冲天的火光，以及那肉眼可见的巨大混乱。 妖清大军的阵型，开始出现无法抑制的动摇！ 她瞬间明白了李怀玉的计划，心中所有的忐忑与不安，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冲天的豪情与战意！ 她猛地抽出腰间的天子剑，剑指苍穹，清越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全军听令！” “总攻！” 第110章 大督主，能与天道平齐！ 天子之音，如龙吟九霄！ 刹那间，五十万大军的滔天杀气汇成一股洪流，跨过黄河，向着对岸那已然骚动的妖清阵线席卷而去！ 黄河对岸，妖清九大王爷正被后方冲天的火光惊得心神俱裂。 “怎么回事？墨城怎么会起火？”为首的大王爷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甲。 “大明的主力不是在河对岸吗？他们是怎么过去的？飞过去的吗？” 没人能回答他。 后勤中枢被毁，意味着他们成了断了根的浮萍，成了瓮中之鳖！ 原本人数上就处于劣势，此刻后路被断，军心瞬间土崩瓦解！ “稳住！都给本王稳住！”二王爷厉声嘶吼，试图挽回颓势，可他的声音在五十万大明将士震天喊杀声中，渺小得如同蝼蚁的悲鸣。 大明的军队已经到了！ 那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碰撞，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以往，妖清大军仗着修炼了炼体邪功，筋骨强横，视大明军队为孱弱羔羊。 可今日，他们惊骇地发现，冲在最前方的每一个士兵，身上都缭绕着淡淡的血气，动作快如鬼魅，手中的利刃仿佛能轻易撕开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御！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大明人比他们还要像怪物！ 这，便是血债血偿！ 曾经他们施加在大明百姓身上的痛苦，今日百倍奉还！ 整个黄河滩涂，化作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盘，而妖清大军，就是被碾碎的谷物！ “撤！快撤！” 九大王爷彻底胆寒，他们想的不再是抵抗，而是如何逃命！ 可惜，晚了。 大王爷刚拨转马头，一道血色身影便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 是蒋福满！ 他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残忍快意。 “想跑？问过咱家了吗？” 血魔掌印轰然拍出，大王爷连人带马被拍成了一滩肉泥！ 三王爷试图混入乱军逃窜，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贯穿天灵盖，钉死在地上。 出手的，是锦衣卫指挥使。 其余王爷，亦被蒋春来、季明轩等一众高手盯上，在绝望的哀嚎中，被逐个击破，先后授首！ 九王陨落，妖清大军彻底崩溃，兵败如山倒，四散奔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瞭望台上，李怀玉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地俯瞰着这场一面倒的屠杀。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出手。 这等规模的战局，早已不配让他提起半分兴趣。 短短半日，妖清边境防线土崩瓦解。 大明以摧枯拉朽之势，连下三城！ 帅帐之内，众将领皆是满面红光，激动不已。 “陛下！此战大捷，妖清主力尽丧，已不足为惧！”大将常春激动地躬身禀报。 一旁的主将余乾却冷静地泼了盆冷水：“陛下，将士们虽胜，亦是人困马乏。依臣之见，可休整一日，明日即刻挥师北上！” “妖清已是强弩之末，我等当以雷霆之势，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此言一出，帐内却有几分寂静。 一名年迈的钦天监官员颤巍巍地出列，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陛下，不可啊！我大明连下三城，杀戮过重，已引得天道不悦。” “方才臣夜观天象，紫微星暗淡，杀破狼三星却亮得妖异！若再深入，恐怕会招致天道报复，降下神罚啊！” 天道神罚！ 这四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头。 唯有龙椅上的赵庭，绝美的脸上不见丝毫畏惧。 她凤眸之中，闪烁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 “神罚？”她冷哼一声，缓缓起身，天子剑拄在身前，“朕只知，妖清窃我汉人江山，屠我子民，此仇不共戴天！若天道要罚，那便连朕一并罚了！” “朕意已决，休整一日继续进军，势要对妖清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帝王之威，一言九鼎！ 第三日，五十万大军再次开拔，铁蹄滚滚，向着妖清腹地碾压而去。 沿途城池望风而降，大军势如破竹，又连克五城！ 然而，就在大军兵临第六座城池之下时，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的，晴空万里的天穹，瞬间如泼墨般漆黑下来！ 铅云低垂，厚重得仿佛整个天幕都要坍塌。 云层之中，紫色的电蛇疯狂窜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足以让通灵境强者都心胆俱裂的煌煌天威，轰然降临！ “天罚！真的是天罚！”不少军士脸色煞白，浑身冰冷。 完了！这次，大明军队怕是要损失惨重！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末日般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之时，一道清瘦的白袍身影，却悄无声息地，缓缓升空。 他一步步踏在虚空之上，仿佛脚下有无形的阶梯。 在那毁天灭地的天威之下，他的背影显得那般渺小，却又那般孤傲，仿佛是在以凡人之躯，对抗整个苍天！ “是大督主！”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五十万将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所有的恐惧，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尽数化为狂热的崇拜！ 他们都清楚，是大督主，在为他们扛下这滔天神罚！ “为督主效死！” “杀！杀向妖清皇都！” 军队的士气，在这一刻暴涨到了顶点！ 他们不再理会头顶的天罚，一鼓作气，向着妖清最后的都城，发起了最猛烈的冲锋！ 高空之中，李怀玉漠然地望着头顶那酝酿着恐怖能量的雷云，嘴角勾起冷笑。 一道水桶粗的紫色神雷悍然劈下！ 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随手一挥。 那足以将一座山峰都夷为平地的神雷，竟被他轻描淡写地一巴掌拍散，化作漫天电光！ 天道仿佛被激怒了，万雷齐发，整个天空化作了一片雷霆的海洋，倾泻而下！ 李怀玉却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那雷霆海洋，随手一捏！ 那狂暴的雷海，竟被他硬生生捏成了一个不断缩小的紫色光球，最后湮灭于无形！ 远处，负责押运粮草的葬花门长老花婆婆，看得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衣背。 她无比庆幸，当初圣女力排众议，选择与大明交好，是何等明智的决定！ 与这等存在为敌，葬花门怕是连一炷香都撑不过去！ 人群中，曾对大明前景心存忧虑的无量道长，此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释然。 “悲天悯人……呵，贫道当真是坐井观天了。” 他收回了曾经那些可笑的念头，眼神变得无比灼热。 “此等实力，大督主怕是早已突破归元之境，足以与天道平齐！” 第111章 镇国魔神，弹指可灭！ 天罚既散，再无桎梏！ 五十万铁蹄，化作了五十万头出闸的洪荒猛兽，咆哮着，奔腾着，将妖清王朝最后的防线撕了个粉碎！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一场席卷整个北境的风暴！ 曾经被天道眷顾的妖清贵胄，早已在百年的安逸中磨平了爪牙。 他们所谓的勇武，在大明将士那淬炼于血与火中的滔天恨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灯笼。 反观大明一方，仇恨是最好的催化剂！ 天道解封带来的机缘，让蒋福满这等顶尖高手更上一层楼，就连寻常的西厂番子，一身修为也远非昔日可比！ 势如破竹！ 一路北上，城池望风而降，所谓的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 连带着那些为邪剑圣地所立的香火庙宇，也被愤怒的大明将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神像被砸得稀烂，踩在脚下！ 七日！ 仅仅七日！ 当大明的龙旗插上妖清皇都的城头时，那个刚刚被推上皇位，龙椅还没坐热乎的妖清新帝，便带着满朝文武，白衣素缟，跪在了城门之外，选择了最屈辱的投降。 皇都之内，再无一个敢于反抗的妖清兵士。 李怀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皇都的正中央。 他没有理会那些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妖清皇族，目光只是淡漠地投向了皇宫中心。 那里，矗立着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 剑身古朴，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仿佛是整个妖清国运的支柱，也是邪剑圣地留在此地的一道烙印。 这，便是妖清最后的护国之力。 “装神弄鬼。” 李怀玉眼神冰寒，他甚至懒得靠近，只是隔着千丈之遥随意地抬起手，并指如刀，对着那巨剑，轻轻一拍。 一声轻响，仿佛拍碎了一只苍蝇。 那柄足以镇压一国气运的邪异巨剑，竟连一息都未能撑住，剑身之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然后轰的一声，炸成了漫天齑粉！ 然而，巨剑碎裂的刹那，整个天地，风云再变！ 这一次，不再是煌煌天威的雷罚，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与死寂！ 苍穹之上，一道漆黑如墨的裂缝被强行撕开，仿佛九幽地狱的大门洞开！ 一道身影，从中缓缓降下。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周身缭绕着足以冻结神魂的恐怖魔气。 他手中，同样握着一把巨剑，剑锋所指，虚空都在悲鸣、扭曲！ 那股力量，远超之前的万千雷罚，仿佛只需一剑，便能将这五十万大军，连同整座皇都，从世间彻底抹去！ “这……这是什么怪物？！” “完了……是邪神降世了吗？！” 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大明将士们，瞬间如坠冰窟！ 在那魔神般的影子面前，他们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连拔刀的勇气都被彻底剥夺！ 也就在此时，李怀玉的脑海中，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成功覆灭妖清王朝，任务完成度：完美！】 【奖励发放：《葵花宝典》后一重、《血魔心法》后一重！】 【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 李怀玉心念一动，甚至没有半分迟疑。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霸道绝伦的力量在他体内轰然炸开，瞬间融会贯通！ 他的气息再度暴涨，诛邪神力变得愈发凝练深邃，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大寂灭功》第一重！】 “哦？意外之喜。” 李怀玉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全新力量，这才缓缓抬眼，看向那道从天而降的魔影，眼神中满是玩味。 “邪剑圣地的手笔？还灌注了天道之力作为驱动？呵，也就这点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了。” 在他眼中，这所谓的魔神，破绽百出！ “斩！” 魔影似乎被他的轻视所激怒，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手中巨剑当头斩落！ 一剑之威，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劈成两半！ 下方的大明将士们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李怀玉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伸出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对着那裂天之剑，随手一夹！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响彻云霄！ 那足以斩灭山河的一剑，竟被他用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 剑身上蕴含的滔天魔气，竟无法寸进分毫！ “什么？”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碎。” 李怀玉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咔嚓……” 只见那漆黑的魔神之躯，连同他手中的巨剑，自下而上，寸寸崩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魔影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即嘭的一声，彻底炸碎，化作了漫天最纯粹、最原始的黑暗能量！ “这可是大补之物，浪费了可惜。” 李怀玉五指张开，对着那片狂暴的能量云团猛地一握！ 空间法则运转，大寂灭功初显神威！ 那狂暴的黑暗能量，竟被他硬生生炼化、提纯，剥离了所有邪祟与魔性，化作一股精纯到极致的灵气洪流！ 他随手一挥，这股灵气洪流便如天降甘霖般，均匀地洒向下方五十万大军！ “啊……这是……” “我的瓶颈……松动了！我要突破了！” “好舒服！感觉浑身的经脉都被洗涤了一遍！” 所有沐浴在灵气中的大明将士，脸上都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情，纷纷盘膝而坐，抓紧这千载难逢的机缘疯狂修炼！ 随着魔影的湮灭，天穹之上那道漆黑的裂缝也缓缓愈合，阴霾散去，阳光重新普照大地。 天道，恢复了正常。 所有将士望向那道依旧负手立于虚空的白袍身影，眼神中不再是崇拜，而是最虔诚的狂热！ 这一刻，李怀玉不再是西厂督主。 他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李怀玉的身形缓缓落下，来到了蒋福满面前。 蒋福满立刻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大督主神威盖世！” “起来吧。”李怀玉神情淡漠，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妖清皇族已是笼中之鸟，但那些逃窜的余孽仍不可放过。” “传令下去，妖清余孽一律斩尽杀绝！”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杀意。 “要让这世上，再无妖清二字！” 第112章 大道争锋，群雄并起！ 妖清，亡了。 这个消息，在短短数日之内，传遍了九州的每一个角落。 起初，无人相信。 一个被天道厌弃，苟延残喘于夹缝之中的大明王朝？ 覆灭了那个占据北境百年，得邪剑圣地庇护，更有天道之力加身的妖清？ 然而，当大明北伐军班师回朝，那被铁链锁着、跪满整个京城广场的妖清皇族，以及那颗被高高悬挂在城门之上，死不瞑目的妖清九王爷的头颅，都在向世人宣告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妖清王朝，已经从九州之地被彻底抹除！ 从此之后，这片大陆再无妖清！ 北蛮的大汗在王帐中摔碎了心爱的金杯，脸上的惊骇与忌惮交织。 他看着舆图上大明的疆域，第一次感觉那不再是唾手可得的肥肉，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南越的君主彻夜难眠，他反复询问着密探，那个白袍太监，当真只用两根手指，就夹碎了邪神降世的一剑？ 得到的答案，让他遍体生寒。 天道不容大明，可大明有李怀玉。 这盘棋，似乎……还没到终局。 一时间，那些曾经对大明虎视眈眈，不断在边境制造摩擦的王朝，都默契地选择了偃旗息鼓。 观望，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选择。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而江湖，这锅早已滚烫的沸水，更是被这把火烧得彻底沸腾！ 机缘！ 前所未有的大机缘！ 天道解封，灵气复苏，李怀玉挥手间便能让数十万大军修为精进！ 这等神迹，对于那些困于瓶颈多年，寿元将尽的老怪物们而言，不啻于九天仙音！ 一时间，无数隐世多年的宗门，都将目光投向了中原。 三花宗，云深不知处。 这里终年云雾缭绕，琪花瑶草遍地，仙鹤轻啼，不染凡尘俗气。 宗门之内，不见一个男子，皆是风华绝代的女弟子。 水榭亭台，两道绝美的身影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却早已无人落子。 “姐姐，这天下，怕是要彻底乱了。” 开口的是二宗主莫问，她轻捻着一朵沾着晨露的白梅，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虑。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裙，气质清冷如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在她对面，大宗主莫离一袭红衣似火，凤眸狭长，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英气。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散了热气，嘴角却噙着玩味的笑意。 “乱？妹妹，你错了。这不是乱世，这是盛世，是前所未有的黄金大世！” 莫离放下茶杯，声音斩钉截铁，“天道降下机缘，人人皆可争龙！我三花宗避世百年，也该出去，在这新的江湖上，争一争那山巅的风景了。” “可李怀玉此人，深不可测，行事更是乖张狠戾，与他为敌，恐怕……”莫问依旧有些迟疑。 “谁说要与他为敌了？”莫离轻笑一声，眼中闪过精光，“这机缘是天道赐予天下的，又不是他李怀玉一人的。咱们不惹他，但也绝不能怕他！” “不过，在入世之前，确实有一件旧事需要了结。” 她顿了顿，目光穿过云雾，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地方。 “让无疾下山吧。” “姐姐是说……为了柳清风？”莫问的脸色微微一变。 “嗯。”莫离的眼神冷了下来，再无半分笑意，“那孽障，身负我宗门仇敌的血脉，绝不能让他活在这世上，更不能让他，去染指这份天大的机缘！” “找到他，杀了他，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与此同时，东海之滨，一座与世隔绝的荒岛。 此地怒浪滔天，电闪雷鸣，寻常船只根本无法靠近。 岛屿中央，一座被无数禁制符文覆盖的石门，忽然轰隆一声，炸成了漫天碎石！ 一道身影，自山腹深处缓缓走出。 他身材魁梧，面戴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如渊似狱的恐怖气息便冲天而起，搅得风云变色，万兽臣服！ “叔叔，您终于出关了！” 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来人，脸上满是狂喜，正是柳清风！ 铁面人，正是当年在江湖上留下赫赫威名，被誉为铁面无私的邱万里！ 他点了点头，声音雄浑如钟：“清风，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苦！”柳清风激动地摇头，“叔叔，这些年九州风云巨变。大明大督主李怀玉灭了妖清，引动了天道机缘！” “我已尽知。”邱万里的目光投向西方，仿佛能洞穿万里海域，“走，这等热闹，咱们叔侄俩岂能错过？” “妖清背负天道之命，却被李怀玉弹指灭杀。此等英雄豪杰，我们自然要结识一下。” 恶人山。 山如其名，却并非藏污纳垢之地。 山主铁手恶人，一生只杀作恶多端的江湖败类，行事虽狠，却心怀正义。 此刻，他正盘坐在一块巨石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那只比常人大上三圈的钢铁巨手。 “义父，山下都传疯了！说大明出了个活神仙！” “什么活神仙，不过是个厉害点的阉人罢了。”铁手恶人头也不抬，声音沉闷。 虽然他对李怀玉的实力颇为赞许，但对西厂这些阉人天生没有好感。 “那……咱们下山不？”一众义子义女也都凑了过来，眼中满是渴望。 他们都是被铁手恶人救下的孤儿，领上山后修炼多年，从未下过山门。 铁手恶人擦拭的动作一停，缓缓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当然下！”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沉稳如钟。 更深沉的黑暗中，顶尖的杀手组织，玄机堂。 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内，烛火摇曳，将一个个戴着鬼面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 珠帘之后，一道沙哑而无情的声音，缓缓响起，传遍了整个大殿。 “传令下去，玄机堂所有地级以上的杀手，即刻入世。” “目标，机缘。” “不论用任何手段，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抢占先机。若有阻拦者……” 那声音顿了顿，一股彻骨的杀意，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冰点。 “杀无赦！” 第113章 宰了道宋之人，地盘都是你们的 一时间，风云汇聚中原。 自横断山脉至黄河之畔，广袤数千里的土地，一夜之间化作了洞天福地。 那从天道裂缝中倾泻而下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雾霭，在山川河流间氤氲流转。 草木疯长，枯木逢春，寻常野兽竟也开始隐隐生出灵智，对着日月吞吐精华。 此地，便是机缘之地！ 然而，不等江湖客们蜂拥而至，一道来自京城的圣旨，便以雷霆之势，为这场即将失控的场面定下了规矩。 圣旨昭告天下：机缘之地，划为三域。 其一，为皇域。 自黄河沿岸最丰饶的核心地带，绵延千里，占据了近半区域，由西厂、锦衣卫共同管理，此乃大明根基，寸土不容外人染指。 其二，为江湖域。占据三分之一的土地，供九州武林人士各凭本事争夺。这里没有规则，唯一的规则就是强者的拳头。 其三，为八方域。乃是剩下的一小片边缘地带，灵气相对稀薄，是女帝赵庭留给周边诸国的一点颜面，让他们不至于空手而归。 至于他们之间如何划分，谁能得，谁不能得，大明朝廷，概不插手。 这道旨意，既是皇恩，也是警告。 江湖域，一处灵气最为浓郁的山谷。 “这块宝地，我千机门看上了！” 一道阴冷而倨傲的声音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数十名身着劲装，袖口绣着繁复机括图纹的武者，将另一拨人马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个鹰钩鼻老者，眼神锐利如刀，双手拢在袖中，却予人一种随时会弹出致命暗器的危险感。 被围住的门派名为翠云阁，带队长老脸色铁青，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此地是我等率先发现，凭什么让给你们？” 鹰钩鼻老者嗤笑一声，刺耳难听。 “先来后到？在这江湖，实力就是规矩！” 他环顾四周，眼中满是不屑，“识相的，现在就滚！否则，这块风水宝地，给你们当坟地倒也合适。” 翠云阁的弟子们又惊又怒，却被千机门弟子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震慑，不敢妄动。 “你们千机门行事如此霸道，就不怕惹了众怒吗！” 翠云阁中，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高声质问，“有本事，你们怎么不去抢皇域的地界？在这里欺负我们算什么英雄！” 这句质问，让鹰钩鼻老者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杀机毕露。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畜生！皇域我们自然不敢去，但杀你们还是敢的！” 话音未落，他袖中寒芒一闪！ 空气中响起一连串细微的破空声，快到极致！ 那名开口的年轻弟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上便炸开数个血洞，满脸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杀！一个不留！” 鹰钩鼻老者一声令下，千机门弟子们狞笑着扑了上去。 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刺杀与暗器，刹那间，毒针、飞蝗石、袖箭……漫天暗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翠云阁弟子们虽奋力抵抗，奈何实力差距悬殊，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山谷中便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鹰钩鼻老者踢开一具尸体，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传令下去，立刻布阵，吸收灵气！” 然而，他们刚刚盘膝坐下，一股更为深沉、更为冰冷的死寂，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山谷。 山谷入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上百道黑影。 他们个个黑袍覆体，头戴狰狞的鬼面，身上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仿佛是从九幽地狱爬出的勾魂使者。 玄机堂！ 看到那标志性的鬼面，鹰钩鼻老者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而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气焰，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连滚带爬地跑上前去，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原来是玄机堂的各位大人驾到！小人千机门唐冲，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人们看上了此地，我们这就滚！” 他一边说，一边对身后的弟子拼命使眼色，连滚带爬逃离了山谷，连头都不敢回。 玄机堂的霸道，让周围其他闻讯赶来的中小门派噤若寒蝉。 “岂有此理！” 一声怒喝传来，一名须发皆张的蓝袍老者越众而出，他身后跟着数十名弟子，个个义愤填膺。 “我乃怒涛宗宗主刘沧，通灵四重天！玄机堂行事，未免太过霸道！” “天道机缘，见者有份，你们凭什么独占鳌头！” 鬼面人缓缓转过头，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刘沧被他看得心底发毛，但为了宗门的未来，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阁下……” 他才刚开口，一道黑色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从鬼面人手中迸射而出！ 刘沧瞳孔猛缩，只来得及将护体真气催动到极致，那剑光便已掠过他身旁。 他没有受伤。 可他身后的弟子们，却在一瞬间，全都僵在了原地。 下一刻，数十颗头颅冲天而起，血泉喷涌如林！ 一剑，斩尽通灵高手身后所有弟子！ 刘沧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们身首异处，却连对方如何出剑都没看清。 “现在，还有谁有意见？”鬼面人的声音，在死寂的人群中回荡。 无人敢应。 就在江湖域血雨腥风之际，八方域内，同样是剑拔弩张。 各大王朝派来的强者们，看着眼前这片灵气稀薄、范围狭小的土地，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点地方，连塞牙缝都不够！”北蛮的一位金帐武士怒吼着，声如洪钟。 “欺人太甚！我等远道而来，他们竟如此羞辱我们！”南越的巫师长老，手中法杖上的毒蛇嘶嘶作响。 “走！去找大明的人理论！他们必须重新划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向了皇域。 边界处，一座临时搭建的帅帐前，蒋福满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面对各国强者的汹汹气势，他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蒋督主！”为首的大黎王朝使者强压着怒火，拱手道，“我等奉国君之命前来，女帝陛下却只分给我们这等贫瘠之地，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吧！” 蒋福满吹了吹茶沫，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嘶哑而平静。 “地方，没了。” “没了？”蛮元强者气极反笑，“蒋督主，你这是在消遣我们吗！” 蒋福满这才抬起眼，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不远处同样面色难看的一拨人。 那拨人，身穿道袍，神情倨傲，正是道宋王朝的使团。 “地方确实没了，但咱家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谁能把道宋的人，给咱家杀干净了。” “他们的地盘，就是你们的。”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道宋使团的众人，脸上的倨傲瞬间化为惊骇与煞白。 而其他王朝的强者们，先是错愕，随即，他们看向道宋使团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眼神中，不再有同为使者的客气，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 第114章 极南之地，圣地出世！ “你这阉狗！安敢如此！” 道宋使团中，为首的一名中年道人瞬间目眦欲裂。 他须发怒张，指着蒋福满的手指都在颤抖。 此人乃是道宋王朝的剑宗长老徐长青，一身修为已至通灵六重，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被一个太监当着天下诸国的面，悬赏人头！ 蒋福满只是耷拉着眼皮，掏了掏耳朵，仿佛徐长青的怒吼不过是耳边恼人的蚊蝇。 这种极致的蔑视，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徐长青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向周围的各国强者，声色俱厉地嘶吼起来：“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吗！这便是大明的待客之道！” “今日他们能将我道宋当成牲口随意宰杀，明日就能将你们任何一国推上砧板！”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唤醒众人的理智：“此乃阳谋！是分化我等的毒计！我等若在此自相残杀，岂非正中了大明下怀？” “届时，他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可将我们一一蚕食殆尽！唇亡齿寒的道理，诸位难道不懂吗！”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各国强者，眼中的贪婪与杀意瞬间冷却了几分。 北蛮那位壮硕如熊的金帐武士，眉头紧锁，握着弯刀的手松了又紧。 南越的巫师长老，手中法杖上的毒蛇也停止了嘶鸣，幽绿的瞳孔中闪烁着计较与忌惮。 是啊，道理谁都懂。 可懂归懂，那又如何？ 跟大明讲道理？看看江湖域里怒涛宗的下场！看看眼前这个老太监有恃无恐的嘴脸！ 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那个需要靠合纵连横来制衡的王朝了。 它是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们所有人！ 和它动手？那是找死！ 可不动手，这口恶气又如何咽得下？ 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最终，还是那北蛮的金帐武士第一个泄了气。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充满了憋屈。 “走！” 他一挥手，带着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南越的巫师长老长叹一声，佝偻着身子，也领着人默默退走。 转眼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联盟，便作鸟兽散。 就在这片土地的喧嚣刚刚平息之际，远处的天际，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 只见数十道流光划破长空，带着一股子嚣张霸道、邪气凛然的气息，轰然降落！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柔的青年，身披华丽的黑金蟒袍，眼神扫过这片狼藉的营地，嘴角勾起残忍的讥笑。 “呵，看来我们来的正好！” “如此大的机缘，大明这种弹丸之地只怕是接不住，还是交给我们来吧！” 他身后的武者个个气息彪悍，与先前那些使团截然不同。 阴柔青年邪笑着，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向皇域深处，舔了舔嘴唇，“我们这次跋山涉水而来，不光要这灵气，还要将大明的美人和财富一并掠夺！” “尤其是那位女扮男装的小皇帝，本王可是很感兴趣呐！” 话音未落，他身侧一名壮汉更是发出一阵淫邪的哄笑：“没错！等咱们杀进京城，什么皇后贵妃，统统抓来当我大梁王朝的鼎炉！” 众人纷纷大笑，丝毫不把大明放在眼里，化作数道残影继续赶路去了。 …… 九州的风云，远不止于此。 当无数二三流的势力为了机缘之地争得头破血流之时，那些真正屹立于云端之上的庞然大物，却对此显得兴致缺缺。 更遥远的北方，仙秦帝国铁骑镇世，始皇陵中龙气盘踞，对这所谓的机缘不屑一顾。 西方的盛汉王朝，儒道法三家并立，天人感应，自成一界，似乎也懒得东顾。 而中州的天兴神朝，更是国运鼎盛，底蕴深不可测，仿佛这等变故，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然而，在凡人疆域之外，极南之地的无尽汪洋深处，三座悬于海天之间的仙府：洞天、明地、追月，却被这股席卷中原的天道波动所惊动。 洞天仙府，坐落于一座浮空仙岛之上，云雾缭绕，灵鹤飞舞。 一座古朴的道宫内，一名仙风道骨的长老正对首座上盘膝而坐的年轻人恭敬行礼。 那年轻人白衣胜雪，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只是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冷酷与漠然。 他便是洞天仙府这一代的圣子。 “圣子，”长老小心翼翼地开口，“天道封印已解第一重，俗世灵气复苏。我等是否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顺便也能与那天道庇护的邪剑圣地见上一面，探探虚实。” “邪剑圣地？” 圣子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宛如万年玄冰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 “一群被天道临时选中的傀儡罢了，随时可以换掉，有什么好见的？” 他的声音清冷如霜，“反倒是那个大明王朝，有些意思。屡次三番让那邪剑圣地都吃了大亏。” 他的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空间之力在跳动，眼神中终于有了波澜。 “主导这一切的，似乎是那个女皇帝，和她身边一个太监。” 圣子站起身，白衣无风自动，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压弥散开来。 “长老，备好破界舟。这潭水，我去亲自搅一搅。” “我倒要看看，这凡尘俗世的变数，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 黄河之畔，一片新生的密林之中。 这里曾是千里赤地，如今却生机盎然，参天古木拔地而起，浓郁的灵气化作肉眼可见的白雾，在林间穿梭。 李怀玉盘膝坐在一棵巨树之巅，双目紧闭。 诛邪神力那霸道绝伦的毁灭气息，与大寂灭功那包容万物、又终结万物的死寂意境，此刻在他体内达到了完美的平衡与融合。 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充斥着一股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恐怖力量。 归元一重巅峰！ 如今的天道，亦是归元一重。 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在天道压制下，根本不敢轻易现身。 这也就意味着，此时此刻，此方天地，他李怀玉，便是无敌！ “但这还不够……” 李怀玉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中没有半分自得，只有无尽的冷静与渴望。 蝼蚁们已经清理干净，接下来，该是真正的强者登场了。 仙府？隐世门派？还是那些不知死活的王朝圣地？ 来吧，都来吧！ 只有踩着你们的尸骨，不断逆天而行，才能在这混沌的世道里，找到真正变强的机缘！ 他正沉思着，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传来。 下一瞬，一道身影凭空出现，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在地。 “大督主！”蒋福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出事了！” 第115章 为了家国大义，义不容辞！ 李怀玉伸出一根手指，凌空轻轻一点。 一股柔和却又蕴含着无上生机的力量瞬间渡入蒋福满体内，将他紊乱的内息强行梳理抚平。 “慌什么。” 蒋福满只觉得一股暖流淌遍四肢百骸，原本翻江倒海的气血瞬间平复，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压下心中的惊悸，躬身急禀：“督主，是道宋王朝！” “老奴得到密报，道宋境内，似乎有至宝混元珠现世！” “混元珠？”李怀玉眉头微挑，这名字倒是有些气魄。 “正是！”蒋福满的语速极快，“但这宝物究竟有何神效，老奴无能，尚未查明。” “可消息已经走漏，蛮元、北越、西楚三国已经按捺不住，正厉兵秣马，准备对道宋用兵！” “其余几个小王朝则在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分一杯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道宋已经派人向我大明求援，但陛下那边并无动作，似乎也准备静观其变。” “呵。” 李怀玉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终于睁开了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 “一群勾心斗角的老狐狸，前一刻还想着抱团取暖，下一秒闻到血腥味就原形毕露。联盟？一触即溃的沙塔罢了。” 他心中明镜似的。 混元珠或许真有其事，但更多的是一个借口。 蛮元那帮狼崽子早就想把道宋踢出局，现在，总算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陛下做的很对。” 李怀玉淡淡说道：“此刻下场，只会引火烧身。让他们去狗咬狗，最好咬得头破血流，我们坐收渔利便是。” 蒋福满闻言，心中的焦躁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督主高瞻远瞩的深深折服。 李怀玉话锋一转，目光如电般扫向蒋福满：“说说我们自己吧。西厂和锦衣卫，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提到这个，蒋福满那张老脸顿时容光焕发，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带着难以抑制的骄傲。 “回督主！托您的鸿福，借着那股天地灵气，西厂已有二十人踏入通灵！” “锦衣卫那边虽说只有十位通灵强者，但胜在人多，大部分兄弟都已突破至先天七重天以上！” “很好。” 李怀玉微微颔首，对此结果还算满意。 但他看得更远，想得更深。 这些人，就像是被催熟的果实，外表光鲜，内里却虚浮不稳。 空中楼阁，看似华丽，实则一推就倒。 他眼神一冷，语气中透出几分森然：“根基不稳，终究是取死之道，替我去安排任务。” “请督主示下！” “罪孽累累的邪修，和背叛我大明的宵小之徒，就用他们给锦衣卫和西厂夯实根基吧。” 李怀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血腥的煞气，“谁敢不从，谁敢阳奉阴违，一并杀了，不必回报。” “遵命！”蒋福满心头一凛，重重点头。 他正欲领命退下，却又想起一事，连忙补充：“督主，还有一事。” “那大梁王朝的人，已经到了机缘之地。带头的强者名叫宇文极，通灵七重天的修为，生性阴邪，贪图女色，这些天残害了很多大明少女。” “此人极为棘手，单打独斗，我们这边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可若是带人围剿，他又仗着一手诡异的身法，滑溜得像条泥鳅，根本抓不住。” “宇文极？”李怀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不屑，“蛮夷之地的跳梁小丑罢了，自寻死路。” 他朝着西厂冰窟的方向瞥了一眼。 “让冰窟里那个小家伙，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蒋福满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你再去找一趟南宫家的人。”李怀玉淡淡吩咐，“请他们以身为饵，把这淫贼钓出来。” “也只有南宫问天的千金，才能让宇文极失去理智，踏入陷阱。” “奴才明白！” …… 半个时辰后，南宫世家的临时驻地。 族长南宫问天一袭儒衫，气质温润如玉，正亲自为蒋福满奉上一杯香茗。 听完蒋福满转述的计划，南宫问天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起身，郑重一揖。 “蒋督主言重了。大督主于我南宫家有再造之恩，些许小事，何谈配合二字？” “只要督主一声令下，我南宫家上下，愿效犬马之劳！” 那宇文极好色成性，早已不是秘密。 要引他上钩，最好的诱饵，自然是绝色美人。 南宫问天眼中闪过疼惜与决然，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 他转身对身后的管家沉声吩咐。 “去，将雅儿叫来。” “就说有贵客临门，请她出来待客。” 虽然有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境。 但为了家国大义，他义不容辞！ 两天后，清河镇。 镇口那棵老槐树下，三五个江湖客正唾沫横飞。 “听说了吗？南宫家的人来了！” “哪个南宫家？” “废话！除了那个以铸剑闻名，族中女子更是个个国色天香的南宫世家，还能有谁？” 人群中炸开了锅，一个刀疤脸的汉子压低了声音，眼中放光：“我可听说了，这次连南宫家的掌上明珠，号称江南第一钗的南宫雅都来了！” “据说啊，是为了那处机缘之地，想去碰碰运气！”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和压抑不住的狼嚎。 南宫雅！ 那可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绝代佳人！ 镇子最深处的一座小楼上，阴影之中，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咧开残忍而贪婪的笑意。 宇文极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南宫雅？江南第一钗？” 他心中乐开了花。 简直是天助我也！ 他修炼的邪性功法，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未经人事的绝色女子作为鼎炉。 一个南宫雅，胜过百个庸脂俗粉！ 不仅能让他一亲芳泽，更能让他的修为再上一层楼！ “大明西厂？一群没卵子的阉狗，追了老子一个多月，连老子的影子都没摸到，现在还敢用美人计？简直是把宝贝往老子嘴里送！” 宇文极心中冷笑，对李怀玉的算计充满了不屑。 他身形一晃，如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第116章 一口嘎嘣脆，秒杀宇文极！ 南宫家的临时府邸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但在宇文极这位通灵七重天，且以身法见长的强者面前，不过是形同虚设的篱笆。 他如鬼魅般穿过重重院落，很快便锁定了气息最幽静、灵气最纯粹的那座绣楼。 “小美人儿，本座来了！” 宇文极心中淫笑一声，正欲破窗而入，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极寒气息却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爆发！ 不好！ 他头皮发麻，想也不想，身形如电般向后暴退！ 下一秒。 他原先站立之处，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冰霜之上，一头体型堪比猛虎，通体雪白，散发着无尽寒气的巨狼悄然伫立。 巨狼的眼眸是冰蓝色的，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院墙之上，蒋福满那张老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森冷。 他身后，数十名西厂高手如幽灵般出现，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宇文极，咱家的这份大礼，你可还喜欢？”蒋福满的声音尖锐而戏谑。 宇文极站稳身形，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嗤笑一声，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玩味。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想留下本座？” 他环顾四周，目光轻蔑地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追了一个多月，本座毫发无伤，你们倒是累得像条狗。” “怎么，今天换个地方，就以为能抓住本座了？” “本座今天心情好，给你们一个机会。让那小皇帝献上三百个美人，再割让三座城池。本座或许可以考收大明做我大梁王朝的附庸，如何？” 狂！太狂了！ 大梁王朝国力确实胜过大明一筹，但这番话，简直是将大明的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踩！ 西厂众人勃然大怒，个个杀气腾腾。 蒋福满却不怒反笑，那笑容里满是怜悯：“杂家也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从这院子里活着走出去，以后你的事，西厂绝不再插手！”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 宇文极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一群蠢货，给我……” 他话音未落，死字还卡在喉咙里，身形便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激射而去！ 他要走，谁也拦不住！ 这是他身为通灵七重强者的绝对自信！ 然而，就在他动身的瞬间，冰狼也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 只有一只看似随意抬起的巨大利爪，携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对着那道残影，一巴掌扇了过去！ 快！快到极致！ 宇文极瞳孔骤缩，他引以为傲的身法，在这一爪面前，竟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嘶吼。 便如同被一座山岳撞击，护体真元瞬间崩碎，浑身骨骼尽数碎裂！ 宇文极一口鲜血喷出，化作一颗炮弹被狠狠拍飞出去，轰然撞塌了远处的半面墙壁！ 宇文极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一招！ 仅仅一招，他就被重创至此？ “这究竟是何怪物！”他声音颤抖，再无半分之前的嚣狂。 冰狼自然不会回答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不耐，张开了血盆大口。 “休想！” 宇文极面目狰狞，拼尽最后的力量，双手结印，一道血色的光刃撕裂夜空，斩向冰狼！ 这是他的保命绝技，血煞魔刃！ 然而，冰狼只是轻轻喷出一口寒气。 那道足以斩断山岳的血色光刃，在半空中便被冻结成了一尊血色冰雕！ 咔嚓一声，碎成了漫天冰屑。 绝望！彻骨的绝望笼罩了宇文极！ 下一刻，巨大的狼首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森白的獠牙在他眼中无限放大。 “啊！” 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冰狼一口咬下嘎嘣脆，连带着宇文极的肉身和神魂，一同吞噬！ 一缕冰蓝色的火焰在它口中一闪而逝，将一切都烧成了虚无。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西厂高手都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涔涔。 这头冰狼比上次见到时，又恐怖了何止十倍！ 蒋福满也是心头狂跳，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看了一眼那堆废墟，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阴冷。 “收整一下，把这杂碎剩下的尸首，给咱家挂到黄河边最高的旗杆上！” “让那些蠢蠢欲动的王朝都睁大狗眼看清楚了！” “这，就是与我大明为敌的下场！” 消息传回大梁王朝的驻地。 “什么？宇文大人被杀了？！” “不可能！宇文大人身法无双，怎么可能被一群阉狗围杀！”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大明西厂，这是在向我大梁宣战！” 一众大梁强者个个义愤填膺，杀气冲天。 宇文极的残缺尸首在旗杆顶端猎猎作响，警示着那些对大明心怀不轨之人。 这则消息激起的是滔天巨浪。 一座阴森的地宫内，烛火摇曳，将几道人影拉得歪歪扭扭。 “一头狼？你们确定消息没错，就是一头狼？” 一个声音沙哑的黑袍人打破了死寂，他的指节苍白，正无意识地敲打着石桌。 他对面，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外号血屠，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忌惮：“鬼手，消息千真万确。那头狼，一口，就把宇文极连肉身带神魂吞了！现场的人说，连骨头渣都没吐出来。” “嘶……” 地宫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在座的，无一不是魔道巨擘，杀人如麻的狠角色，最次的也是通灵六重的好手。 他们自问联手能胜过宇文极，但要做到如此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的秒杀…… 简直是天方夜谭！ 角落里，一个始终沉默的瘦高男子缓缓开口：“你们忘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头狼，是西厂大督主李怀玉的宠物。” 宠物！ 这两个字像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血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的意思是……” 瘦高男子眼中闪过深深的恐惧：“一头宠物尚且如此，那它的主人呢？” “那个只闻其名，从未在江湖上露出真面目的西厂大督主，他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没人敢接话。 这个问题，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他们的道心为之颤抖！ “通灵九重巅峰？不，恐怕更高！”鬼手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猜测，每个字都仿佛有千斤之重。 地宫再次陷入死寂。 良久，鬼手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里透着决绝：“传令下去！所有弟子在大明境内全部夹起尾巴做人！” “谁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招惹西厂，休怪我亲手清理门户！” 第117章 不死不灭，与天同齐！ “没错！先看看情况，别他娘的稀里糊涂，成了那阉狗立威的下一块垫脚石！” 宇文极的下场，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邪修强者心中的火焰。 黄河福地。 大梁王朝的使者已经连续三天对着西厂破口大骂了。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但换来的只是蒋福满懒洋洋地一句：“咱家就在这儿等着，有胆子，就进来取走宇文极的尸首。” 愤怒归愤怒。 还真没几个人敢光明真大带走宇文极！ 福地里一多半都是大明强者，虎视眈眈盯着他们这些异族之人。 谁敢靠近？ 眼看着叫骂无用，大梁强者一合计，只能趁黑动手了。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 十几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向了那根高耸的旗杆。 他们是大梁王朝派出的死士，任务只有一个。 夺回宇文极的尸首，回去向大梁皇帝告状！ 然而，当他们刚刚靠近旗杆百丈范围，异变陡生！ 无数道闪着寒光的弩箭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爆射而出，织成一张死亡大网！ “不好！有埋伏！” 黑影们大惊失色，纷纷运起真元抵挡，但为首的几人刚一落地，脚下便亮起诡异的符文。 “轰！” 地面炸开，无数淬了剧毒的铁蒺藜混杂着倒刺钢针，瞬间穿透了他们的护体真元！ “啊！” 惨叫声响彻夜空，但很快便被利刃入肉的声音所淹没。 数十名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如鬼魂般从黑暗中杀出，刀光连成一片，血光冲天而起。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蒋福满踱步而出，看着满地的尸体，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对身旁的西厂番役吩咐。 “天亮后，把这些尸体和大梁使者的脑袋，一并送回他们的驻地。” “告诉他们，大明机缘福地，岂容宵小之辈夜闯！此乃挑衅大明之举，按大明律法，当斩！” 大梁之事告一段落，几天后，江湖上又一则消息引爆了舆论。 翠云阁，没了。 这个传承三百年的二流宗门，一夜之间，上下三百余口，鸡犬不留，被人血洗。 连蚂蚁窝都被人灌了三回热水！ 所有人都知道，翠云阁前不久在黄河福地得罪了玄机堂，去寻找机缘的弟子和长老被玄机堂斩尽杀绝。 但谁也没想到，玄机堂的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绝！ 一时间，江湖上人人自危，谈玄色变。 而在那处机缘福地之中，杀戮与机遇依旧每天都在上演。 昨日还耀武扬威的强者，今日可能就成了一具枯骨。 昨日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今日或许就一步登天，突破通灵。 就在这片混乱与血腥之中，一个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疯狂的消息，从道宋王朝境内，席卷而出！ 混元珠现世！ 传言，此珠乃天地初开时的混沌至宝，内蕴混沌神力，更藏有无上神功《混元无极功》！ 得此珠者，可参悟天地造化，问鼎武道之巅，甚至能打破生死界限，与天同齐，不死不灭！ 疯了！ 整个天下都疯了！ 无数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各大王朝的顶尖势力，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道宋。 一时间，道宋王朝境内风起云涌，无数强者涌入，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说，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 道宋皇都，金銮殿上。 皇帝刘玄听着下面大臣的汇报，龙袍下的身子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不死不灭！ 与天同齐！ 他双眼放光，脑海中已经幻想出自己君临天下，万寿无疆的场景。 宰相林甫察言观色，立刻出列，声音洪亮。 “陛下，此乃天佑我道宋！” “臣建议，立刻颁布最高皇命，昭告天下！凡得混元珠者，必须上交朝廷，朕将封其为万户侯，赏黄金百万！若有私藏者，一经发现……” 林甫眼中闪过狠厉。 “罪同谋逆，灭十族！” “好！好！就依爱卿所言！”刘玄大喜过望，仿佛混元珠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统领连滚带爬地跑进大殿，神色惊恐万状。 “报！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 “蛮元、北越、西楚三国集结数百万大军，陈兵边境，似乎……似乎准备联手攻打我朝！” “什么？！” 刘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从龙椅上弹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朕每年给他们送去那么多金银珠宝，美女绸缎，他们怎么还敢打朕！” 他慌了神，之前那股天下霸主的幻想瞬间破碎。 宰相林甫却是不慌不忙，嘴角甚至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陛下不必惊慌。他们只不过是些喂不熟的豺狼，闻到了混元珠的腥味，想趁火打劫罢了。” “林相，那该如何是好？”刘玄六神无主。 林甫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胡须，眼中精光一闪。 “无非是想多要些过冬的炭火钱而已。陛下只需派使者前去，将今年的岁贡，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半，臣保证他们立刻退兵。” “再加一半？”刘玄肉疼不已，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林甫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压低了声音，凑上前去。 “陛下，这笔钱，咱们又何须自己出呢？” 他阴恻恻一笑。 “大明不是刚刚得了机缘福地吗？想必国库充盈得很。” “咱们只需找个由头，让他们把这笔钱给咱们送过来，不就行了？” 刘玄眼睛一亮，脸上的慌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贪婪与狠毒。 没错！ 眼看着又到了交易粮草的日子，这次，一定要把粮食的价格再抬高三成！ 如此一来，亏损不就补回来了？ “好！好一个以邻为壑！林爱卿，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去办！” 林甫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不可！万万不可啊陛下！” 户部尚书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老泪纵横，一副拼死进谏的模样。 “宰相大人此乃饮鸩止渴，自掘坟墓之策！” “大明西厂虽行事霸道，但终归是我人族王朝，与我道宋唇齿相依！” “如今交恶大明，去讨好那三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他日边境再起烽烟，我道宋还能指望谁来援手？” 另一位兵部大员也捶胸顿足，声嘶力竭。 “尚书大人所言极是！蛮元、北越、西楚三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们年年索要岁贡，胃口越来越大，如今得了好处，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绝不可能真的退兵！” “这分明是想借我朝之财，养精蓄锐，再来图我江山社稷啊！” 第118章 泼天的富贵，你们接不住！ 一时间，金銮殿上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林甫却只是冷冷一哼，甩了甩袖袍，眼中满是对同僚的鄙夷：“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你们懂什么？” “兵法云，虚虚实实！三国百万大军压境，不过是色厉内荏的恫吓罢了！” “只要钱给到位，他们自然会退！本相自有妙计，让他们乖乖滚回老家！” 刘玄本就心烦意乱，此刻听得众人争吵，更是头痛欲裂。 他一拍龙椅，厉声喝断。 “够了！都给朕闭嘴！” 他猩红着眼，死死盯住出言反对的老臣。 “朕意已决！此事全权交由林爱卿处置！谁再敢多言一句，与叛国同罪！” 大臣们面如死灰，颓然跪倒在地，心中一片冰凉。 完了！ 道宋，要完了！ 不出三日，满载金银珠宝的使者车队便抵达了三国边境大营。 蛮元可汗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财宝，笑得嘴都合不拢，他一巴掌拍在道宋使者的肩膀上，震得对方骨头都快散了架。 “哈哈哈！好！很好！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就说我们很满意！大军不日便会后撤！” 北越与西楚的主将亦是满口答应，态度亲热得仿佛多年未见的兄弟。 然而，当道宋的使者前脚刚走，三大君主的营帐内，笑容便瞬间化作了冰冷的杀机。 “刘玄这个蠢货，还真以为一点钱财就能买来太平？” “哼，若非忌惮大明西厂那个深不可测的李怀玉，我们又何须如此虚与委蛇？” 蛮元可汗的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贪婪与忌惮：“大明崛起之势已不可挡！再不出手，我们迟早都要步那妖清的后尘！” “唯有吞并道宋这块肥肉，整合其国力与资源，我们才有与大明分庭抗礼的资本！” “没错！大军继续集结，待时机一到，便一鼓作气，踏平道宋！” 阴谋的毒藤，在道宋君臣的歌舞升平之下，疯狂滋长。 与此同时，道宋境内的江湖势力，无数热血宗门，纷纷上书请战，愿以血肉之躯，为王朝铸起一道钢铁长城。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皇帝的嘉奖，而是冰冷的屠刀。 刘玄视这些江湖人为心腹大患，竟下令各地官府，以聚众谋逆之名，大肆镇压！ 一时间，道宋武林血雨腥风，无数忠肝义胆之士，不是死于自己人的刀下，便是被投入了天牢！ 王朝的脊梁，就这么被它自己的主人，一寸寸亲手敲断。 半年后。 凛冬已至，烽火连天！ 蛮元、北越、西楚三国撕毁了一切伪装，百万铁蹄如黑色潮水，从三个方向，同时涌入了道宋的疆土！ 战报如雪片般飞入皇都，每一封都浸透了鲜血。 城池失守！百姓被屠！宗门覆灭！ 龙椅上的刘玄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雄才大略，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林甫！你不是说他们会退兵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甫也是汗流浃背，但他仍强作镇定：“陛下息怒，他们定是嫌钱不够！” “臣愿再为使者，前去议和！只要能退兵，别说割地，就是赔再多的钱也值得啊！” 这一次，再无人反对。 国之将亡，任何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然而，当林甫再次带着求和的意图，站在蛮元可汗面前时，迎接他的不再是笑脸。 “议和？哈哈哈！” 蛮元可汗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这条老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蛮元的勇士，已经用弯刀取来了想要的一切，还需要听你在这里放屁？” 他眼神一厉，语气森然。 “上次让你活着回去，是给刘玄那个蠢货留点念想。现在嘛……” “拖下去，砍了！把他的脑袋挂在帅旗上，告诉道宋全境，凡不降者，皆如此人！” 林甫的惨叫声，成了道宋王朝最后的哀鸣。 王朝的军队一触即溃，而那些曾被刘玄打压的江湖势力，在三国联军的铁蹄下更是被无情屠戮，血流成河。 百姓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向西，向着那个他们曾经唾骂，却又在此刻视若生路的大明逃亡！ 一时间，大明边境涌入数以百万计的道宋流民，人口激增，边关压力骤增。 “杀！一个不留！” 北越的一支先锋军杀红了眼，追着数千道宋溃兵，竟毫不停歇地冲过了大明国境线，将屠刀挥向了正在接引难民的大明士卒！ 他们甚至狂妄地叫嚣着，要让大明也尝尝北越铁骑的厉害！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早已严阵以待的钢铁洪流！ “轰隆隆！” 大地震颤，早已换装了新式铠甲与兵刃的大明边军，如猛虎下山，一个冲锋，便将这支骄横的北越骑兵撕得粉碎！ 那看似无敌的北越铁骑，在大明军队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消息传回大明京城。 凤鸾殿内，身着龙袍的女帝赵庭，凤眸一凛，杀机毕露。 “好一个北越！好一个蛮元西楚！真当朕的大明是泥捏的不成！” “传朕旨意！调集边境三大营，共计三十万大军，陈兵明宋边境！” “给朕立起帅旗，但凡异族有一兵一卒敢再踏入我大明半步……” 赵庭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杀无赦！” 皇命一下，大明这头沉睡的巨兽，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三十万大军的压迫感，如泰山压顶，瞬间让蛮元三朝的联军冷静了下来。 他们立刻停止了对大明边境的任何试探，调转枪头，全力加速吞并道宋的残余疆土。 很快，道宋皇都城破，皇帝刘玄开城投降，被蛮元可汗像牵狗一样带走。 一个传承数百年的王朝，就此烟消云散。 凤鸾殿中的赵庭，在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上，用朱笔，狠狠地圈住了北越王朝的位置。 “三朝联军看似强大，实则连日征战，早已是强弩之末。” “尤其是北越，其主力离我大明边境最近，补给线最长，也最为疲敝……” “诸位爱卿，朕以为，战机已至！” “传令！全军戒备，待朕号令，主动出击，给北越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就在赵庭的命令刚刚传出御书房的同一时刻。 那间终年紧闭的密室石门缓缓开启。 李怀玉一袭黑衣，从中缓步走出。 他闭关数月，气息愈发深不可测，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没有去看任何战报，只是抬起头，望向了北方。 在他的感知中，代表蛮元王朝的国运金龙，在此刻陡然暴涨了数倍，气焰滔天！ 然而，李怀玉的嘴角，却露出了玩味的冷笑。 “吞了道宋，就想一步登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条暴涨的国运金龙虽气势汹汹，其根基却虚浮不稳。 龙身之上，缠绕着无数道宋百姓与武者的怨气和不屈的战意，如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它的力量。 “一个连江湖都未能彻底镇压的国度，也配谈国运稳固？” “这泼天的富贵，你们接不住！” 第119章 屠仙府圣子，如屠猪狗！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融入了西厂深处的阴影之中。 议事密殿内，蒋福满早已躬身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烛火摇曳，将他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当李怀玉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主座上时，蒋福满才敢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敬畏。 “督主，您出关了！” “嗯。”李怀玉指节轻敲着紫檀木扶手，声音不起波澜。 “我闭关的这些时日，外面可还热闹？” 蒋福满身子一震，立刻明白了督主所指。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何止是热闹！简直是天翻地覆！督主您闭关不到一年，那道宋王朝，已经彻底成了过眼云烟！” 他将战报一五一十地呈上，语速极快地汇报起来。 “陛下圣明，趁着北越主力深陷道宋泥潭，后方空虚，命边军三大营主动出击！” “大明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不但将道宋被占的北方三州尽数夺回，更是反推入了北越境内，连下十三城！如今，我大明兵锋，已直指北越国都！” 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蛮元呢？北越是他们的狗，狗被打了，主人没反应？” “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 蒋福满脸上露出困惑，“蛮元可汗就跟瞎了聋了一样，对北越的求援置若罔闻。” “探子拼死传回消息，说是他们在道宋皇宫的宝库里，找到了传说中的混元珠！如今整个蛮元高层，都在闭关参悟那珠子的玄机，根本不想再与我大明开战！” “混元珠……”李怀玉的指尖停顿了一瞬，嘴角勾起讥讽。 一件死物，也妄图窥探天机？ 愚不可及！ “还有一桩更重要的事。” 蒋福满的神色陡然凝重起来，“就在一月前，江湖上传来消息。邪剑圣地、百花圣地、天源圣地，这三个隐世不出的庞然大物，竟又派了传人出世行走！”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 “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踏入我大明疆域，反而全都去了蛮元王朝！” 就在蒋福满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李怀玉的脑海中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核心势力受到圣地威胁，触发特殊任务！】 【选项一：立即前往蛮元，投靠三大圣地，说服他们出手覆灭蛮元王朝。任务奖励：《极阴神功》前三重！】 【选项二：覆灭蛮元王朝，并将三大圣地来使悉数斩杀，扬西厂神威。任务奖励：《菩提心经》后一重！】 【选项三：前往蛮元，说服蛮元可汗，与之联手共同抗衡三大圣地。任务奖励：补脑丸一瓶！】 李怀玉的眼神骤然深邃如渊。 没有丝毫犹豫。 所谓投靠，不过是为人鹰犬；所谓联手，更是笑话。 他李怀玉，从不与蝼蚁为伍！ 《菩提心经》第六重，他就笑纳了！ 他的心念电转，面上却古井无波。 “圣地之外，可还有别的异动？” 蒋福满见督主对圣地之事似乎并不在意，心中虽惊疑，却不敢多问，连忙补充道： “还有一事，三大仙府的圣子，也纷纷现世了。不过他们行踪诡秘，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在我大明各州府内四处游山玩水，不知所谓。” “游山玩水？” 李怀玉终于抬起了眼，眸中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宛如利剑出鞘，刺得蒋福满心头一颤！ “蠢货！”他冷斥一声，“仙府之人，无利不起早！他们哪里是在游玩，分明是在勘探我大明的地脉龙气！” “地脉？！”蒋福满大惊失色，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身为西厂三督主，自然听闻过一些秘辛。 所谓地脉，乃一国气运之根本，是庇护王朝龙气的无上至宝！ 若地脉被夺，龙气溃散，大明必将迎来灭顶之灾！ “督主！这……这可如何是好？” “仙府之人，修为通天，我们……我们根本拦不住啊！”蒋福满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那是源于对未知力量的本能恐惧。 “拦？”李怀玉却笑了，笑声中带着玩味与不屑，“为什么要拦？” 他缓缓站起身，踱到窗边，负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藏在暗处的毒蛇，才最是致命。如今他们自己跳了出来，反倒是好事一桩，省了本督主将来再费手脚去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 “仙府圣子又能如何？本督主屠之如屠猪狗！” 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却带着掌控乾坤的绝对自信。 仙府的圣子，确实不能以寻常人的战力去忖度。但归根到底，仙府终究也是靠修炼一步步登天，谁能刚出生便是归元强者？况且他们的实力也会受天道压制，撑死就是与他持平而已。 同境界之内，李怀玉堪称无敌，有何可惧？ 蒋福满呆立原地，被李怀玉的霸气震慑得心神摇曳。 提前解决仙府这个心腹大患？这是何等的魄力！ 李怀玉转过身，眼中杀机凛然。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蛮元！圣地也好，仙府也罢，都想来分一杯羹，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来拿！” “传我命令！” “在！”蒋福满猛地挺直了腰杆。 “调集西厂、锦衣卫所有先天四重天以上的好手，只需千人，本督主要亲自去一趟北越前线！”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先灭了北越和西楚这两条摇尾乞怜的杂鱼，再去会一会那蛮元可汗，和所谓的圣地高人！” “遵命！”蒋福满只觉得浑身热血都在沸腾！ 督主亲征！这是何等的荣光！ 然而，就在李怀玉一脚即将踏出密殿大门的瞬间。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殿外响起，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李督主，请留步。” 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周遭的空气都泛起了涟漪。 蒋福满脸色剧变，瞬间拔刀护在李怀玉身前，厉声喝问：“什么人！竟敢擅闯西厂禁地！” 李怀玉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露出诧异。 来人，他认得。 是那位常年枯守皇陵，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明先祖：赵旷。 他来做什么？ 殿门缓缓开启，月光下，一道枯瘦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赵旷。 他的眼神复杂无比，混杂着挣扎与渴望。 他对着李怀玉拱了拱手，表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老夫，想借大督主的《葵花宝典》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