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灰蠢笨却实在漂亮[快穿]》 1、世界一:恋综万人嫌绿茶 大热的同性恋爱综艺《心动信号》新一季的第一期正式收官。 官微下面的评论却全在激烈声讨这一期唯一的素人嘉宾,安然。 “嘶——!后期单独给他逐帧p图了吧,眼睛大得像篮球,就这下巴犁二里地都不带钝的。合着节目组请了一个外星人呗。” “哈哈哈哈楼上的笑死我了,会说就多说点。” “我们也不是挑剔素人外形,可导演也不能找个拉踩顾影帝的绿茶吧。(纯路人)” 顾清言是实力派影帝,靠着极其出挑的外貌条件童星出道,从来没有爆出过负面新闻,国名度极高,不少人就是冲着顾清言去看的《心动信号》。 “姐妹狠狠点了。不是我说,这小绿茶的段位还贼低,互动的时候阴阳怪气得太明显了,也就顾影帝脾气好。” “对对对,特别是在单厉和顾影帝说话的时候,这小绿茶脸都气红了,我怀疑他喜欢单厉。” 单厉是电竞圈连续夺冠的神话级别的选手,性格桀骜不驯,长相帅气俊美,粉丝数量不输流量级明星。 上述评论一出,不少人表示深有同感,这让单厉的粉丝急眼了。 “退退退——!别来沾边!我单神不缺人喜欢啊啊啊!(章鱼哥暴跳如雷的抗拒.jpg)” 顾影帝的粉丝也跟着冒出来让叫安然的素人滚远点,而其余几位混娱乐圈的嘉宾的粉丝不嫌事大来凑热闹,评论区一片混乱,阅览量极速攀升。 接着网友们忽然惊奇发现,身处舆论中心的素人开直播了。 “???他怎么敢的?” “想红想疯了吧!” “还没看过这期,被你们骂好奇了,本乐子人决定去见识一下。” …… 凌晨12:00,粉丝仅仅只有两位数的素人账号的直播间涌进大量网友。 单厉的粉丝进场就开始刷“退退退!”,顾影帝的粉丝们更是想找小绿茶掰扯掰扯,一个个的语气都算不上好。 吃瓜的路人重点则聚焦在素人的长相上。 “也没你们刚才说的那么夸张吧,顶多妆容离谱了一点。” “是因为忘开美颜了吧。” “这直冲眉骨的睫毛,都怕给我扇感冒了,这叫‘离谱了一点’哈哈哈哈。” “真别说,卧蚕blingbling闪的亮片都能当反光板了。” 充斥屏幕的恶评一条一条增多,画面中还没来得及说话的素人似乎被吓到了。 就在各家粉丝以为这小绿茶要放什么大招的时候。 他先是局促地抿抿嘴,然后像是没憋住情绪,眼眶泛红突然哭了。 即使哭得很克制,但豆大的泪水把过分夸张的妆容都弄花了,整张脸看上去更加一言难尽。 这下评论区冷嘲热讽的人更多了。 此时旁边入镜了几只手,着急忙慌地拿着湿巾纸帮忙擦脸。 也不知道是错拿成了卸妆湿巾,还是粉底质量不好,没几下功夫妆全擦没了,连带着浓密得像扫帚的假睫毛也薅了下来。 似乎被大力的擦拭弄懵了,安然圆眸微微瞪大,额间碎发沾了水汽,一簇簇立着,乍一看像只刚破壳的小鸡崽崽。 迷茫又无措。 精致的鼻头红红的,眼角还带有泪痕,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脸蛋更像是委屈极了。 一直疯狂滚动的评论区诡异地安静了一刻。 不知谁先说了一句。 “我就想问一句,老婆你怎么得罪的妆造和后期?” 后面的网友更是展现了灵活的立场,评论区弹幕疯狂刷新。 “退一万步来说,我老婆能有什么坏心思,让他阴阳两句又不会怎么样!” “我老婆都哭了,你们还想他怎么样!还有,这是我老婆,你们没自己的老婆吗?为什么和我抢!” “都给爷闭嘴,我的新老婆一定有什么苦衷!不准欺负他!” “杀千刀的节目组!差点让我错失一个漂亮老婆!” “新的老婆已经出现,怎么可以停滞不前。(疯狂舔屏)” “苏培盛!!!苏培盛!!!苏培盛!!!这个嫩!这个嫩!这个俏!苏培盛!!!(尖叫)把朕的皇后抬到朕的养心殿!!!(尖叫嘶哑)” …… 一时之间直播间网友一口一个老婆,场面直接控制不住了,直播间热度指数级飙升,连带整了两个热搜。 #新老婆安然# #杀千刀的《心动信号》节目组# 而安然完全在状态之外,他极其不适应素颜出现在镜头前,眼神闪躲不敢看屏幕,也就看不见快刷出火星子的评论区。 因为被网友开始不友好的态度吓到了,他垂眸吸吸鼻子,调整了情绪才拿出提前写好的稿子。 小手把纸张铺平在桌面,动作说不出的乖巧,配上红红的眼眶,活像受气的小可怜。 “他好娇!我好爱!” “呜呜呜呜谁懂,这么精致的脸蛋,侧看还有肉感,白白嫩嫩的好想咬一口。” “快!姨姨亲亲!宝宝你是一个委屈的酸奶布丁!(被可爱到胡言乱语)” …… 不过评论中不免夹杂些质疑安然作秀的话。 “不是,我承认他好看,但要不要这么装,不累吗?” “就是就是,显然想吃反差带来的流量,而且还诋毁顾影帝,怎么看都人品有问题。” 安然刚一抬头,余光瞟见这两条评论,虽然第二句没怎么看懂。 但他原本紧张的心情更加紧张了,“我、我开直播是想给清言哥哥道歉的。” 无意识拉长的尾音莫名软绵,听得人心像被蓬松洁白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痒痒的,又有点意犹未尽。 评论区再度出现鬼哭狼嚎。 “艹!不是吧!给朕把节目组拉出去毙了,居然还让后期修音!” “你听听!你听听!这和正片里快夹吐的男高音有一毛钱关系吗?” “有一说一,老婆的‘清言哥哥’叫得太……(擦鼻血ing)”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磕了!和顾影帝的cp名叫什么好呢?” …… 总之,评论区乱七八糟什么都在说,甚至在疯狂@顾影帝,但完全没人关心安然说话的内容。 安然则不敢看网友的反应,他在综艺里叫顾影帝清言哥哥,被追着骂绿茶骂了好久。 他稠密纤细的睫毛微颤,磕磕绊绊地把剩下的话说完。 表示自己真的喜欢单厉,希望接下可以和顾影帝公平竞争,最后几句话里话外还暗示顾清言一直吊着所有追求者,不像自己敢把话挑明。 低阶的拉踩句式还是熟悉的配方,看过综艺正片的网友先是被整乐了,而后反应过来闻到了狗血三角恋的关系。 《心动信号》才拍完第一期,目前各嘉宾都处于熟悉阶段,关系并不明朗,各种cp粉还没就位。 硬要说比较出圈的也有,就是早前靠粉丝硬跨界拉郎配的单厉x顾清言,传说中的年下恣意妄为小狼狗攻x温柔疏离的成熟影帝受。 当年这对cp的剪辑二传在各个网站都杀疯了,《心动信号》开播前没少蹭这个热点宣传,但令人失望的是正片里单厉和顾清言互动并不多,有也是平平淡淡的。 但安然这话一出,评论区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沥青cp(指单厉x顾清言)是真的吗?” “等等,别吵,我在思考。” “vocal,我想夺舍单神,左拥右抱(暴言)。” “怎么办!磕安然和顾影帝算不算情敌文学,呜呜呜呜好香,我吃!我吃吃吃!” “弱弱问一句,就没人在乎顾影帝又被拉踩了一波吗?” “我老婆那小手小脚的,叫拉踩吗?那是奖励(bushi)。” “哈哈哈哈楼上不可以涩涩,不过(斯哈斯哈),老婆手好白好嫩,一定很软吧,如果用来……” 评论正逐渐往不可描述的方向狂奔,直播间忽然黑屏关闭了。 网友虎狼之词猛然间无处安放,再一看直播间是被封了。 顿时,微博又冲上去好几个热搜。 #安然告白道歉# #《心动信号》三角恋# #沥青cp是真的# 单厉作为当事人之一,微博账号都快被@烂了。 但接近凌晨一点他才从别墅的健身房出来,利落地冲了澡。 下半身懒懒地围着浴巾,线条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蕴藏着力量感,他随意地拿毛巾擦了擦湿发,灯光下俊美的侧脸下颌线格外清晰。 整个房间色调偏冷,各种潮玩倒是摆得到处都是。 此时伴随着震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了好几次。 单厉放下毛巾,走近一看,没去点开微博日常的99+提醒,只打开了微信。 是他名下投资的电竞战队的群,队员们像吃错药似的疯狂@他看一个直播,还一口一个“酸了,今天也是羡慕队长的一天”,“羡慕哭了,谁懂,睡不着!”。 他略微挑眉,发现上流圈子里玩得比较近的损友也发了一模一样的直播链接,附带说了一句“这你还不脱单?” 单厉不明所以,结果点开链接却被提示直播已经结束。 又看了眼直播的账号,好像是和他一起上综艺的素人。 在单厉印象里,这人妆化得挺浓的,家里可能有点背景,每天录制完就去搬个板凳到后期旁边盯着工作人员剪辑,拿自己一塌糊涂的审美指挥后期。 但听说每次按照他意思剪完都给发大额红包,和剧组工作人员相处的意外融洽。 单厉和这人交集不多,对他的观感谈不上好或坏,加上同意参加《心动信号》纯粹为了还导演人情,也就没有多少兴致。 他熄屏手机,准备睡觉。 另一边,市中心私密性极好的高档大平层公寓里。 顾清言的经纪人盯着客厅投影里直播关闭的画面,表情一言难尽。 在娱乐圈混的对舆论不敏感不行,她半夜跑到自家艺人家里,还通知了公关部的同事加班,深怕这个素人泼脏水,发表一些伪造的黑料。 结果就等来了一个这? 原本脑中把娱乐圈恶心人的拉踩战术都过了一遍,结果对方连放狠话挑衅都是幼儿园级别的。 还、怪可爱的? 经纪人嘴角抽了抽,扫了眼微博迅速建立起的各大cp派系。 不管怎么样,自家艺人的热度也连带着上去了,横竖也不亏。 虽然自家艺人可能也不在乎这些。 顾清言是她亲手带出道的,中途因为一些家庭变故,顾清言患上了类似情感缺失的病症,还一直不配合治疗。 好在强悍的模仿力从未消失,即使没办法理解剧本人物的情感,通过导演讲戏和观摩前辈作品,顾清言也在三十岁之前把各大奖项拿得盆满钵满。 这次接触《心动信号》其实是经纪人的主意,为的是让顾清言多接触接触外界,最好给自己找个伴儿,别每天过得像暮气沉沉的,像快半截入土了。 想到这,她撇头看向对面沙发。 侧靠在高定皮质沙发的顾清言仪态无可挑剔,精致的眉眼情绪不多,暖色光调下却显得柔和温润。 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顾清言有多难接近,疏离淡漠才是他的底色。 而这时,顾清言唇角微微下压,似乎在探究什么,他将手机放置耳侧,锁定直播回放的某一段一遍遍地听。 “清言哥哥……” 他摩擦指腹,眸色暗沉。 弄不懂这种心脏过电的酥麻感是怎么回事。 但好像,有点上瘾。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世界一:恋综万人嫌绿茶02 直播间莫名其妙被封,安然还没弄明白原因,一旁老管家忽然刻意地轻咳一声。 安然慢半拍回头,看见了正处在通话界面的手机。 “小少爷,是家主打过来的。” 老管家眼尾每一条皱纹里都写着爱莫能助,一边恭敬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安然:“!” 是兄长—— 安然瞪大眼睛,像一只骤然被天敌捏住后颈提起来的小猫咪,惊得差出现飞机耳。 想着自己瞒着他擅自参加综艺的行为。 安然咽下一口唾沫,不太灵光的小脑袋也意识到直播间被封的真正原因。 他僵直着身子,尽可能慢地接过手机。 逃避的意图分外明显。 此时,大洋彼岸的商业区大厦顶层。 巨大落地窗前,霍渊启狭长眼眸微眯,剑眉凌厉,浑然释放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左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几乎快燃尽,灰白色的烟灰零星掉落。 烟雾缭绕之间,霍渊启俊脸黑沉,直到听见手机传来一道软软的少年音,他紧皱的眉头才稍有松动。 “喂……” 安然怯生生地出声。 霍渊启抬手摁灭烟头,沉默片刻。 良久,他嗓音喜怒不明,似乎还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叹息。 “然然。” 安然听得莫名有点耳热,将手机移远了些,乖巧地应了一声。 霍渊启:“然然最近胆子变大了。” 此话一出,原本抱有一丝侥幸的安然缩缩脖子,立即怂成了鹌鹑。 事实上,安然只是霍家旁支领养的孩子,甚至姓氏都没改,却在幼时机缘巧合成为了本家继承人的玩伴。 凭着这份旧情,他在霍渊启掌管整个家族后享受到了嫡系小少爷的待遇,明面上还能称家主一声兄长。 这此没少让霍家其余旁支的少爷小姐们嫉妒眼红,纷纷认定安然死皮赖脸扒着家主。 而很少人知道,是年轻的霍家家主对安然有着过分的控制欲。 这头,安然漂亮的脸蛋浮现紧张的情绪,不熟练地撒谎道:“是、是那个综艺的导演非要邀请我,我拒绝了但是没成功。” 霍渊启没有戳穿。 他眉睫低垂看不清神色,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办公桌面,转而道:“后天我会回去。” 由于集团海外业务扩展,霍渊启已经四个月没有回国了,安然好不容易自由了一段时间。 不过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安然其实也很想霍渊启。 下意识的雀跃和担心混在一起,安然轻抿着唇瓣,乖乖道:“好哦。” 他想,明天《心动信号》就开始录制第二期了,自己如果录制了一部分镜头,等兄长回来了,总不能半路叫停自己参加……吧? 安然有些不确定。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绑定了扮演系统的任务者。 这个世界是由原耽恋综文衍生出来的,主角攻受分别是电竞大神单厉、温柔影帝顾清言。 主要剧情线中,主角攻受会在恋综中从互相无感到彼此欣赏,这个过程包含了一部分治愈救赎内容,当然暧昧期的顶级拉扯也是看点之一。 而安然扮演的炮灰疯狂暗恋主角攻单厉,不仅为了接近他瞒着家里参加恋综,还不断给主角受使绊子。 甚至在主角攻受确认关系后,胆大包天给单厉偷偷下药,妄图爬床来破坏两人的感情。 虽然没有得逞,但事情曝光后惹了众怒,他不光被全网网暴,还害收养他的霍家股票大跌。 最后安然被逐出家门,遭受众人唾弃,毫无经济来源的他在绝望中结束了生命。 安然必须沉浸地扮演好角色,并且维护每一个剧情点,不然拿不到任务积分。 _ 隔日,清晨。 单厉被接二连三的来电铃声吵醒。 他皱起英气的眉头,扫了一眼是损友沈戚,压制着起床气,嗓音低哑道:“干嘛?” “单少,早上好啊。” 滑腔油调的一如损友花花公子的作风。 单厉撩了下额角的发丝,眼睛没完全睁开,不耐道:“你最好有事。” 沈戚才想起这尊大佛起床气很严重,他心虚地摸摸鼻头,讨好道:“哥,你没看上那个安然吧?” 单厉莫名其妙道:“没有。” 频繁地听见这个名字,单厉有些奇怪,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戚一边感叹单少眼光高到令人发指,一边喜上眉梢道:“就是想认识他一下,哥,你可以帮忙搭个线吗?” 单厉闻言倒是意外,“你找情人的口味变化挺大的。” “啊?”沈戚没反应过来。 哪大了,不一直是漂亮软糯的小美人吗? 不过这个时候,单厉就是大爷,说什么都对。 沈戚生怕晚了,被全网争着叫老婆的小美人就和自己无缘。 “只需要推给我微信,不会太劳烦您。”沈戚生怕这位爷犯懒拒绝,连忙卑微补充道。 单厉困意未散,他还准备在今天录制前再睡一觉,也没什么兴趣细想。 手指灵活地轻点几下,把综艺群里安然的微信号复制过去了。 另一边,安然被老管家和女佣拦着不让化妆,坐着前往拍摄地的车上,正郁闷着手机就收到两个好友申请。 一个是陌生的账号。 一个是通过群聊申请好友验证的顾清言。 安然直接拒绝了第一个申请,至于顾清言的。 他犹豫片刻,也点了拒绝。 万一顾清言是被他昨天直播言论激怒了,想找他吵架呢。 安然纤细的睫毛轻颤,怂得理所当然。 他又吵不过,当然不能加。 _ 经过昨晚安然闹的一出,热度空前的《心动信号》突然宣布今日起的录制都会增加直播环节。 这让才吃了三角恋大瓜的网友心潮澎湃,提前蹲直播链接。 节目组在预告里讲了今天的游戏规则,嘉宾都会有身份卡,然后两个人一组执行任务。 每组都会拿到两份任务卡,需要嘉宾根据提示自行辨别哪个是真的任务。 最先完成的那一组即为胜利组。 现在各个嘉宾还在候场做和身份卡相关的妆造,直播间场观已经高得过分了,特别是安然的直播镜头。 “啊啊啊啊啊啊居然是美人鱼,太贴我老婆了!” “老婆看上去好像很紧张,还在拨弄鱼尾巴,也太可爱了吧(血槽已空,应声倒地)” “弱弱问一句,没人感觉耳侧的蓝色鳞片很涩吗?看上去很敏感,舔一下会不会……(斯哈斯哈)” “岂止呀,老婆穿上鱼尾露出的腰,看上去又细又软,谁懂!(老涩批留下激动的口水)” …… 一阵舔屏的弹幕下面忽然有人说了一句。 “我靠,顾影帝竟然真的在看安然老婆的直播!” 节目组在妆造环节一般不收手机,而《心动信号》的导演对于昨天突如其来的流量,差点没把安然供起来。 所以别人是一组两人一个直播镜头,而安然单独一个。 起初是蹲顾影帝的粉丝发现他一直专注地看手机,神情时而柔和,时而眉头紧皱。 粉丝第一次见顾清言私下这么多表情,纷纷对于他看的内容好奇地不行。 在工作人员无意间调整了摄像机位置时,网友截到了顾清言的手机界面,虽然模糊不清,但是粉丝拿放大镜研究,得出了意外的结论。 顾清言居然在看隔壁直播间。 “你别说,真别说,还真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因为节目组把安然老婆和单神分到了一组,所以来探查敌情吗?(狗头)” “屁,这明明是顾影帝也沉迷于小人鱼的美貌,是绝美爱情!(磕得胡言乱语)” “我有一个猜想,顾影帝该不会是看见你们的黄色发言才皱眉的吧(cp粉大胆发言)” “不行!(撕心裂肺.jpg)呜呜呜呜老婆是我的!” …… 一时间不同属性的cp粉和两人粉丝开始争执不下。 而战况之外,一直蹲在几个直播间的网友发出疑问。 “等等,不是,单神呢?为什么一直没有镜头?” 另一边,单厉出门赶上拥堵时间段,抵达场地时候大家都准备就绪了。 还好他抽到了骑士的身份卡,妆造老师表示按照他的五官底子不需要修饰,换套服装就可以开拍。 因为单厉晚到了,被告知他的队友已经提前到了这组童话主题的布景里,让他自行寻找。 站在古朴的教堂门口,单厉看了眼提示卡片。 人设:爱好美色的正义骑士 (被动技能:见到美人就需要上去给一个油腻的吻手礼) 单厉略微无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节目组好坏!我好爱看!” “这不是明摆着让单神亲安然老婆吗!抗议!不准让我老公和老婆亲密接触。(耍赖大哭)”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对比起来其他组的主题和人设已经没办法吸引我了。” 《心动信号》一共六位嘉宾,这次游戏分了三组,每组拍摄的场地都不一样,为的就是照顾任务主题的布景。 嘉宾是看不见直播弹幕的,单厉不知道自己的人设已经让一群人兴奋了。 他转而看了眼任务卡片:请将走失的公主带回王国。 “诶诶,我记得安然老婆的任务卡片是帮助公主逃离王国。” “对呀,所以有一个任务是假的。” “原来真的有人讨论任务,不像我,只想欣赏老公和老婆的颜值。谁懂!骑士皮肤的单神已经帅到眩晕!” “同道中人!呜呜呜呜这肩宽,这帅脸,这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我吃!吃吃吃!” …… 单厉收起卡片离开小镇,走在有些浮夸的森林布景里。 他目标明确,先找队友,再找公主。 因为安然一定很好找。 虽然不知道他扮演的角色,但多半会让工作人员按照他的意思改妆。 单厉觉得那种一言难尽的妆容应该很醒目。 徒然,附近传来水流声,以及有一下没一下拍击水面的动静。 单厉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缓步靠近。 越过地面散乱的枝桠,人工湖面近岸处有一个隐约人影。 “啊啊啊!我好激动!快快快!给朕录屏!” “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我也在等!臣服在安然老婆绝美人鱼的魅力之下吧!” “妈呀,我嘴角姨妈笑克制不住了,快点快点!” 单厉的死忠粉丝不乐意了。 “不是,cp粉别来沾边,安然是好看,可单神又不肤浅……” 这边网友字还没打完,就看见世界巅峰赛上逆风翻盘都面不改色的单厉在走近安然的一瞬间明显愣神。 穿着鱼尾泡在湖里的安然不太舒服,他眼尾些许泛红,漂亮脸蛋显得有些委屈。 上身着穿着轻薄的纱制品,末尾沾了水紧紧贴在细软的腰肢,朦胧又具有蛊惑意味。 在人造光源下他手臂撑着巨大而平滑的礁石,像极了童话里搁浅的美丽人鱼。 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单厉觉得节目组请的这个npc好看得过分了。 单厉愣怔期间,同时感觉到小人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甚至对方还小幅度比划着什么。 看上去像想极力和他搭话。 单厉罕见地有些不自在。 “靠靠靠!单神是不是耳朵红了!” “不是吧,不是吧。(幸灾乐祸.jpg)” “没人管管安然老婆吗?我好心疼,老婆明显是想让单厉把他捞起来,我老婆已经泡半小时了!” “那他为什么不说话?” “楼上的,安然老婆的人设卡片是为爱献祭声音的小美人啊,他不能说话!” “笑死我了,单神完全没有get到安然的意思。” 这时,节目组的广播突然响起。 “正义的骑士被动技能已触发,请尽快完成人物属性自带的设定,否则将判定任务失败。” 安然懵懵的,听着广播内容有些茫然,而单厉瞥了眼搭在岸边被清澈湖水润湿的小手。 看上去白嫩又柔软,甚至关节像涂了粉色腮红一般,让人忍不住握在手里把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单厉错开视线,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 而广播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单厉觉得他还没找到队友,单独输掉比赛一点说不过去。 他似乎为接下来的失礼行为找到了无法反驳的动机。 于是,在弹幕疯狂的尖叫刷屏中,单厉优雅地行了一个中世纪标准骑士礼,单膝跪地执起小人鱼的手。 在手背轻轻落下的吻,绅士又克制。 但为了满足节目组“油腻”的恶趣味要求,单厉道:“美丽的公主,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单神好帅!艹这么油的话,为什么他说就这么动听!” “都给爷仔细看,单神吻上去的时候喉结还动了一下!谁懂啊,我要咳晕了!” “哈哈哈笑死,单神看似镇定,耳根都红透了。” “不是,你们没发现单厉明显没认出安然吗?(纯路人)” “对对,听单神的语气还在试探安然是不是任务对象那个公主。” “你们这一说,还真是!(笑得满地打滚.jpg)” 而安然像受惊般抽回手,张嘴想说什么,又受到人设卡的限制,生生憋了回去。 这、这人怎么这样。 明明前几天还对他爱搭不理的。 安然是很喜欢单厉没错,猝不及防这么来一下,害得他心脏狂跳,手背被亲的地方像过了电。 就,很奇怪。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世界一:恋综万人嫌绿茶03 安然这一组的直播间网友磕cp磕得热火朝天,反观其他两组氛围却不太一样。 特别是顾清言那一组,活生生整成益智解密游戏。 简直暧昧不了一点。 他们抽中的主题是王朝秘史。 顾清言一头似银月的白发,莹润玉冠高束,身着素色绸面长袍,额角还有一道血痕,扮演的是被诬告的清冷大祭司。 不得不说,光往那一站,战损的破碎感兼具出尘的神韵,厚重的故事感扑面而来。 一入镜粉丝就开始激动舔屏,一顿彩虹屁输出。 “呜呜呜呜谁懂?这仪态,这气质,完全是高岭之花照进现实。” “朕命令你们(嘶吼咆哮)赶紧用这个扮相拍个电影(撒泼打滚)!” “md!什么破人设,我心疼了,不准诬告我老婆,他那么好看,一定没干坏事!” “老婆我们走!这里的男人配不上你!(企图抱起顾影帝私奔)” 粉丝叫顾清言老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心动信号》里占据的受方席位。 但其实恋综是顾清言经纪人接触的,当时只剩一个受方名额,经纪人就直接把顾清言的名给报上了。 在经纪人看来,自家影帝完全可以归到性冷淡范畴。 在他愿意接受治疗之前,还真轮不上考虑深度交流中的上下位置。 和顾清言分到一组的嘉宾是知名编剧肖楠,这人外形相较而言逊色很多,还有些薛定谔的社恐。 不过肖楠和顾清言是有点私交在,直播间才没显得尴尬。 网友就看见一个穿着禁卫军服装的人屁颠屁颠跟着大祭司,两人从钦天监的一个密室走到另一个密室。 全程的对话内容都是关于任务案件的推理,正经得像现实向刑侦栏目。 要不是为了看顾清言的颜,直播间的观众都快睡着了。 在两人朝向一面石碑研究的时候,镜头因为角度问题而被遮挡了一大半。 社恐人肖楠直接松了一口气。 他像满血复活一样,小嘴叭叭道:“欸,我可惦记一路了,你早上说安然拒绝加你好友,是什么原因啊?” 顾清言放下手中地图拓片,抬眸看他。 明明什么也没说,肖楠却讪讪读到他的意思。 也对,自家好友要是知道原因,也不会拿事来咨询自己。 肖楠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想加安然?” 顾清言微愣,好似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肖楠对顾清言的真实情况也有点了解,本身对于他主动和别人产生交集的行为都觉得不可思议。 肖楠心里抓耳挠腮想知道为什么。 总不能也像网上的口嗨网友那样,想让安然当老婆吧。 而顾清言微微蹙眉,陷入思考。 良久后,他如实道:“不知道。” “就是想靠近。”顾清言又补充道。 哪怕习惯了好友一板一眼的作风,肖楠也被噎住了。 联想到最近热搜,肖楠话锋一转,“我看啊,人家不加你可能把你当情敌了,说来也搞笑,居然有人真的信你和单厉有什么。” 顾清言眉眼低垂,未置可否,继续摆弄石碑前复杂的机关。 “啧,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cp组的咋寻思的,”肖楠吐槽的话还在继续,毕竟任务解密的事情,他配置过低的脑子也不允许他帮忙。 他突突了一堆,似乎意识到偏题了,立马打住道:“不过,人和人熟起来也快,一会大家吃饭的时候和安然互动一下,加上微信应该没什么难度。” 顾清言只回了一声“嗯”。 肖楠见他反应平淡,以为他对加好友的事儿兴致已经散了,结果一个错眼,顾清言直接把机关破解了。 节目组祝贺通关的音效徒然响起。 肖楠傻了,没忍住爆粗口,“艹!” 这玩意真的是人可以解开的吗? 而一旁的顾清言不赞同道:“节目还在录制,注意用词。” “这不是没有麦……”肖楠忽然摸到胸口別的设备,想起了什么,再度飙了一句脏话。 靠,刚才忘了关麦! 肖楠之前没上过综艺,看见镜头拍不到自己,还以为刚才是在跟好友私密聊天。 此时肖楠汗流浃背了。 刚想张口问好友,为什么不提醒自己,但又想起了这位主淡漠的性子,恐怕完全不在乎这些。 肖楠又闭嘴了。 事实上,直播间的弹幕从那一句劲爆的“安然拒绝加你好友”后,就疯狂滚动。 “vocal,这是我可以听吗?(兔子激动揪耳朵.jpg)” “救了个大命!我磕的冷门cp居然可能是真的!” “都!别!吵!我要捋一捋!” “楼上的我帮你捋,相当于我有好感的人误会我和另外一个人有一腿,所以成了我的情敌,并且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 “谢谢您,更乱了。” “不是不是,你们没注意到顾影帝在听了肖楠的建议后,探查机关排布的速度蹭蹭往上涨吗!”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早点通关=早点吃午饭互动=早点加上微信。” “我要磕了,我真的要磕了!(化身尖叫鸡)” …… 与此同时,由于顾清言这组率先完成任务,游戏宣告结束,其他组的场地也响起了广播。 在巨大的蘑菇屋组成的精灵小镇前,单厉正抱着小美人鱼赶路。 二十分钟前。 单厉意识到美人鱼没办法说话,他又不太清楚对方比划的动作。 小美人鱼绷着漂亮的脸蛋,小手挥舞得急切,冷风一吹还打了一个喷嚏。 缠绕在发丝上的珍珠配饰都给晃掉了,鼻头也红通通的。 看上去像一小只柔软委屈的蒲公英。 单厉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直接上前把人从湖里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公主抱似乎吓到了美人鱼,沾着水珠的鱼尾啪唧一下还给骑士皮靴扇湿了。 回过神的安然有点心虚。 他想说,剧组节目组为他准备的小推车在旁边。 可是比划太累了,加上刚才一边比划任务内容,一边想让单厉带上他一起离开,这两道信息误打误撞只传达了一道。 安然突然不对自己的肢体语言抱有期待。 他现在是一条累瘫的咸鱼。 于是,单厉就这么公主抱了一路。 直播间全是磕到飞起的网友,cp粉疯狂截图录屏。 “谁懂啊!这个肤色差的含金量!单神也不黑,很健康的小麦色,可和安然老婆放一起,呜呜呜好涩(斯哈斯哈)” “安然老婆还为了躲太阳往单神怀里钻,单神看似面无表情,耳朵其实红得滴血。(已经磕到高血糖)” “岂止,紧张得背肌都绷紧了哈哈哈哈哈。” 还有网友从任务角度出发,超细节抠糖。 “单神估计以为安然就是公主,刚才听见其他npc提供线索说,国王要将公主许配给丑陋邪恶的怪物,所以公主逃走了。单神都不让其他npc看见安然的脸。” “对对对,我也注意到了!(姨妈笑根本控制不住)” “单神肯定怀疑自己任务是假的,所以还在找队友,想看另一份任务内容。” “是的,抱着队友找队友。(狗头)” 开局到现在,单厉还没认出队友已经是直播间的一大笑点。 时间回到现在。 节目组的广播被直播间的麦克风同步收录了。 “恭喜顾清言和肖楠两位嘉宾率先完成任务,游戏结束,请各位嘉宾在工作人员安排下回到《心动》公寓就餐。” 广播声音顿了一下,似乎被旁边临时嘱托了事,忽然又加了一句。 “不好意思,新增了一个环节,在离开场地之前,麻烦各位嘉宾对自己队友进行打分。” 节目组可能为了刺激考虑,又提示说所有人中的最低分会有其他惩罚。 一直守着安然这组直播的网友笑出了声,弹幕一阵的哈哈哈哈哈哈。 “完了,这波冲单神来的。” “单神(皱眉):给素未谋面的队友打分?” “单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上午都没看见我队友。(狗头保命)” …… 听到游戏结束,单厉暗中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他没力气了,而是今天天气很奇怪,这会儿日头高照,他都快感觉怀里的npc快晒脱水。 当大号打分牌塞他手里时,美人鱼已经被工作人员安排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了。 单厉没有细想,还打算过去看看,但摄像机对着他,工作人员也在催促尽快打分。 他瞥了眼有五颗星星的纸牌,每颗星星对应了不同的分数,从左到右分别是-6、-3、0、3、6。 如果放在平常,单厉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事,都直接给最高分。 但是今天他觉得那个安然过分了。 单厉除了要集齐队友才能一起进的地图板块,其他地方都探索遍了,都没有找到他。 也就是说,这个安然在故意躲他。 单厉虽然和安然不太熟,但隐约察觉到这个人喜欢出一些风头,可能是为了故意制造节目效果才这么做。 单厉倒是无所谓,他平常也喜好一些户外极限运动,这点晒伤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显然美人鱼npc跟着他一起快晒得中暑了。 单厉凌厉的眉目之间夹杂了一丝烦躁,在牌子上径直冲着最低分勾了下去。 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被惊了一下,提醒道:“确定吗?” 单厉没犹豫地点头,把打分牌还了回去。 直播间站在上帝视角看全局的网友急得呲哇乱叫。 “大傻个!你在干什么!给自己未来老婆打低分???” “完蛋,你小子老婆没了。(蜡烛)” “不是吧,这么低的分,按照规则安然老婆不会受罚吧?” “等等,站在单神的视角,好像是自己的队友全程没有参加游戏,并且害得疑似是公主的美人鱼npc差点中暑。” “我混乱了,这么说,这个分也不能说有问题?(企鹅摸头迟疑.jpg)” 这边工作人员多问了一句打分理由。 单厉直截了当地表示,拍摄期间嘉宾也应该顾及下工作人员,例如游戏npc。 一直蹲完直播全程的网友当然知道他指的npc是谁。 “真的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这属于是为了给安然老婆出气,狠狠创了安然老婆。” “太抓马了,有一种剧本都写不出来的喜剧效果,我要开始笑了。” “行了,这段姐给你录下来了,你小子后面给老婆道歉的时候一定会感谢我。” 而这边单厉察觉到拿着打分牌的工作人员行进路线跟自己差不多,正感觉不对。 就见工作人员把打分牌翻了一面,递给了躺椅上的小美人鱼。 一种从未想过的猜测涌上单厉的心头。 而脸蛋晒得红扑扑的小人鱼吹着小风扇刚缓过来,懵懵地接过牌子,不小心看见了另一面的分。 单厉清楚的看见小人鱼那一瞬间的难以置信,眼眶和鼻头是同时变红的,氤氲的雾气在眼底积蓄。 啪嗒一下晶莹的泪珠直接砸在纸牌上,濡湿了一片。 似乎察觉到旁人的视线觉得丢脸,还没有脱掉湛蓝色鱼摆的他吸吸鼻子,动作笨拙地挪动几下。 给了所有人一个气呼呼又委屈巴交的毛茸茸后脑勺。 直播间网友,特别是安然的老婆粉和妈粉直接怒了。 “快!去!给!我!哄!他!” “呜呜呜不哭,姨姨亲亲,瞧把我们宝贝委屈的。” “小人鱼好!人坏!(立即审判)” “清汤大老爷!” “不好意思,我也很心疼安然老婆,可是你们看单神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单神: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人傻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笑死我了,世界级联赛都看不见单神这个表情,这是肉眼可见的慌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世界一:恋综万人嫌绿茶04 顾清言和肖楠两人抵达《心动》公寓的时候,已经有其他组先一步到了。 说是公寓,但节目组为嘉宾安排的集中住所更像带院子的复式别墅。 一楼配置了开放式厨房和工业风的水吧,暖黄壁灯色灯光下的客厅格外宽敞。 皮革沙发两头间隔老远坐了两个人。 从顾清言视角看过去,靠着装饰画的转角沙发上窝着一团纯白色的生气……浴巾? 宽大毛绒质地的浴巾捂得很严实,即使这样,间隙也露出了小巧的耳朵。 还可以看见耳侧闪亮的湛蓝人鱼腮鳞片。 顾清言意识到,那团看上去像生闷气的毛绒绒是安然。 节目组为了节省时间只把嘉宾的服装和配饰换卸了,大家脸上的妆容都没改动,例如顾清言额角还顶着一道画上去的血痕。 而顾清言见过安然今天的造型,凭借人鱼特征认了出来。 少年柔软蓬松的黑发被蹭乱了,几根呆毛也越过浴巾支楞起来,孤零零的,莫名有种弱小又无助的委屈感。 而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单厉冷峻的脸上罕见的有一丝无措。 一幅想靠近又有所顾及的样子。 长手长脚的成年人帮安然拿着皮卡丘小水壶,还不敢往上凑。 有点坐立难安的味道。 直播还在继续,甚至三组的直播间都汇到了一起,先前安然这组的观众一直打字狂笑,而其他直播间转来的网友则摸不清情况。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什么世界名画啊!我愿称之为《单神吃瘪》。” “单神现在都不敢上去哄了,他一靠近,安然老婆就往旁边躲,孩子都快被逼得滚下沙发了。(幸灾乐祸.jpg)” “要我说,单神就是自作自受,谁让他没认出安然老婆!(豚鼠气愤叉腰.jpg)” “等等姐妹,我怎么看不懂,求科普,安然到底是哪位啊?我只吃到了顾影帝加安然好友被拒的瓜,还没见过正主。” “你说什么瓜???” 因为直播间合并而被聚集的网友像极了嗅到新瓜的猹,异常激动地互相甩录屏链接,同步八卦信息。 这边顾清言已经在玄关换完鞋了,他没和肖楠一起去冰箱拿冷饮,而是径直走向客厅。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想做什么。 但身体先一步走向了那团气呼呼又分外委屈的浴巾。 忽然,在顾清言斟酌开场白的时候,一个形状可爱的皮卡丘水壶塞到了他手里。 ‘麻烦劝他喝点水。’单厉压低脚步声,用口型拜托说道,极力减少存在感的样子和电竞赛场上大杀四方的张狂全然不同。 顾清言多看了他一眼。 虽不知前因后果,但顾清言乐意收下和安然产生互动的机会。 他微微颔首,侧身正想拍一下隆起一团的浴巾来引起对方的注意,一旁的单厉就先一步离开了。 弹幕疯狂刷屏。 “不是,哈哈哈哈单神怎么这么怂了,就跑了?” “估计是担心安然老婆看见他就赌气不喝,毕竟刚才那一通哭,再不喝水真成小人鱼干了。(摸下巴思考.jpg)” “虽然但是,站在安然老婆的视角:暗恋的人刚给我打了低分,又让情敌劝我喝水。(笑裂开了.jpg)” 而一些中途来的吃瓜群众,还没把人物对上,其中不乏顾影帝和单神的事业粉,急不可耐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让自家正主另眼相待。 “啊啊啊啊啊我好期待啊(扭曲爬行),这个安然到底(面容扭曲)长什么样!” “快快,直接给爷把浴巾掀开!” …… 顾清言见拍了拍没反应,迟疑了片刻,确实想尝试去掀浴巾的边角。 哪知道窝在里面安然完全没用力,浴巾顺着顾清言的力道落在了旁边的沙发垫上。 空气骤然静默一刻。 安然漂亮的脸蛋哭得泛起潮红,眼尾和精致的鼻头也红红的,纤细稠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可怜巴巴的都分簇了。 白嫩的脸颊全是泪痕,豆大的泪珠源源不断从脸侧滑落,紧咬的唇瓣溢出些许不成调的啜泣。 莫名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媳妇。 还是受气了不知道告状那种。 直播间的评论区疯狂斯哈斯哈,姨姨粉截图录屏的手速堪比竞赛。 而额头乖软的发丝被掀起浴巾蹭乱,安然懵了一下,刺眼的灯光混着眼泪,视野模糊一片。 他条件反射抬手想挡,结果错估了距离,一不小心手肘撞上水壶,而壶盖直接磕上了顾清言额头。 一声闷响。 安然被吓了一跳,再抬头就看见顾清言额头刺眼的血痕,差点心脏骤停。 演员外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别说是影帝级别演员的脸了。 顾清言背后可还有世家势力,这就是安然平日只敢搞些小动作,不敢正面硬刚的原因。 可让顾清言破相和言语阴阳两句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加上还在直播,安然不敢想自己会被骂成什么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安然哪还记得生气的事,声音都带上颤音,害怕得又要哭了,眼巴巴地凑过去。 顾清言摸了下额头,不太适应对方的靠近。 他错开视线,薄唇微启:“没事。” 没事个草莓圣代啊。 都出血了。 安然慌忙想叫节目组的医护工作人员。 直播间知情人快笑出腹肌了。 “化妆师加鸡腿!顾影帝的战损妆面过于逼真,给安然老婆造成了心理阴影哈哈哈哈。” “别想讹人,我看见了,水壶也就磕了一道不明显的红痕吧。(指指点点)” “安然老婆:这人咋寻思的,破相了都不慌。(狗头)” …… 二楼洗手间内。 单厉拿着从节目组那要回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另一头,在床上睡回笼觉的沈戚迷迷糊糊摸到响铃的手机,费力地睁眼看清了来电显示,顿时大脑清醒一大半。 “喂,哥,有什么事?” 单厉:“……” 硬要说,他也不清楚找沈戚干嘛。 本能拨通了周围情感最丰富的花花公子的电话。 可能想问下哄人的经验? 单厉想起沙发上委屈成一团的小人鱼,啧了一声。 刚才他原想和安然解释,但一时也不知道有意打低分和没认出对方,哪个更伤人。 所以单厉选择先跳过解释,结果小人鱼哭得停不下来,怎么哄都没用。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也是自己做的不厚道。 可那小小一团的,怎么那么爱哭。 关键还哭得…… 单厉想起那泛着暧昧潮红的漂亮脸蛋,像没断奶的幼猫呜咽,以及滴落泪珠的精致锁骨—— 他不自在地轻咳几声。 而对面见单厉半天没说话,完全清醒的沈戚倒是来精神了。 “哥,你知道安然没加我微信吗?拒绝得贼干脆,要不你再帮我引荐引荐?” 完全没看恋综直播的沈戚不知道最新进展,开始厚脸皮提要求。 单厉:“……” 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了。 单厉冷不丁道:“你重新问一次早上的问题。” 沈戚不明所以:“啊?” 单厉干脆道:“我看上了。” 语罢,直接挂断电话。 一脸懵逼的沈戚在后来热搜的时候,才明白单厉的意思。 -哥,你没看上那个安然吧? -我看上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世界一:恋综万人嫌绿茶05 傍晚,低调黑色的宾利平稳地行驶在市中心主干道。 安然向节目组请了假,准备回霍宅。 他坐在后座仍然有些恍惚,纤细卷翘的睫毛不时颤动几下,车窗外亮起的路灯飞快消逝。 前几小时发生的事情过于离谱,让他久久没回神。 安然苦恼地皱起漂亮的脸蛋,唇瓣微抿。 完全想不通。 不是,谁家情敌会替人受惩罚呀,还在餐桌上主动加他微信。 想到这儿,安然又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备注为【顾清言(可能有诈)】的账号聊天界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他到底在输入什么啊? 都输入了半小时了,即使写论文也该发一个标题过来了吧。 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安然像一只警惕性拉满的猫猫,虎着脸嗅着蛛丝马迹,小爪子不时滑动屏幕,去探查对方的朋友圈。 实际上,刚才在节目组安排午餐的间隙,公布了此次情景任务的组内互相评的分数。 安然和单厉并列最低。 是的。 当时被气哭的委屈人鱼反手也给骑士打了最低分。 按照评分规则,安然和单厉都需要接受惩罚,喝下一大杯陈年老醋。 因为顾清言额头画的血痕才闹了乌龙的安然情绪刚平复,眼圈还红红的。 这下瞟见桌面上接近500ml的黑不溜秋的酸醋,他顿时又不好了。 适时,鸡贼的节目组接着宣布惩罚可以转嫁。 如果有其他人自愿替人喝下难闻的陈醋,那原本被惩罚的对象就会得到豁免。 在这项补充规则一公布时,单厉立即出声,表示自己可以全喝完。 可节目组说,本来就在惩罚名单里的人不能再替人接受惩罚。 这时,导播还故意把镜头切给顾清言,因为他已经动手把装满陈醋的玻璃杯往自己方向揽了。 骨节分明又润白清雅的大手虚握杯身,动作矜贵自然。 直播间高举顾安cp大旗的粉丝兴奋得想当场放鞭炮,瞬间攻陷评论区。 顾清言眉目清俊,嗓音柔和却隐藏着不可察的强势,“我替安然喝。” 此话一出,一些没来得及更新八卦的嘉宾看不懂了,而安然则呆了。 一个大大的问号从蓬松的小脑袋上冒了出来。 安然因为哭太久而红潮未退的漂亮脸蛋呆滞了一秒。 昂? 刚被他误伤的情敌要帮他做惩罚? 忽然,他余光瞄见单厉眯眼投向顾清言的视线。 叮咚一声。 在安然的自己配的音效下,他豁然开朗。 顾清言想走热心帮助他人的善良小白花路线,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可恶,这本来是他之前的备选人设! 安然虽然生单厉的气,也哭得很伤心,但是他没有打算放弃追求单厉。 一点没忘上综艺的初衷。 安然老早之前刷多了单厉x顾清言的cp向剪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不简单。 现在更觉得不能让顾清言立人设得逞。 不然自己就没机会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喝……”安然咽了一口唾沫,望着大玻璃杯壮着胆子说道。 嗓音哭得有点哑,却依旧软绵,但没什么底气。 直播间里安然的各种粉看不下去了,心疼得不行。 “嗓子都成什么样了,还喝这玩意,宝宝乖,咱们不逞强。” “就是就是,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哭包,喝一口下去就得再哭两小时。(狗头)” “对呀,顾影帝是自愿的,老婆你就给他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叉腰并摆出恶婆婆的姿态.jpg)” 可下一秒顾清言的动作让众人都没想到。 他侧身抬眸看了一眼安然,思忖片刻,就端起陈醋递给了对方。 甚至还贴心地插上了吸管。 安然瞪圆了眼睛,对这杯乌漆嘛黑的东西还是心生畏惧,怂怂地退后一步。 不是,顾清言这么快放弃了小白花人设? 都不拉扯一下吗? 还是说,顾清言刚才压根就在溜他玩。 安然不太灵光的小脑袋超负荷运转,都快宕机了。 而评论区的网友则是疯狂扣问号。 “啊???” “卧槽,什么情况?” 一些顾影帝的偏激唯粉不吃安然的颜,趁机跳出来阴阳怪气。 “这不是尊重安然的意愿嘛,要自己喝就自己喝呗。” “就是,装什么装,顾影帝不帮忙是本分,帮了他才是情分,你们粉丝还搁那清高上了。” “对对对,先前这个安然拉踩顾影帝的账还没算呢!” …… 一时之间,引战的言论瞬间让评论区一片混乱,立场不同网友开始各种输出。 而顾清言注视着安然,不偏不倚的目光,像在仔细辨别他的情绪。 片刻后。 顾清言窄而薄的眼皮低垂,无意识地摩挲指腹。 看来,又说错话了。 顾清言的情感缺失已经非常严重了,无法感知辨别情绪是常态。 也导致他无法明白他人真正的意图,只能听懂字面的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这样的理解不免在社交场合造成误会,但顾清言深居简出,没有交流的欲望,除去在片场念既定台词,就是在公寓独自待着。 这种病症带给他的不便极其有限。 以至于顾清言拒绝了很多次经纪人联系专家会诊的提议。 但现在—— 他突然感觉,治疗是有必要的。 顾清言同时意识到,眼前吓退半步的漂亮人鱼不是真的想喝。 于是,他抬手撇开吸管,闭气喝完了一整杯。 味蕾强烈的刺激让他眉头微皱。 未进食的胃稍显不适。 而旁边的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被顾清言毫不拖泥带水的喝法惊了一下,回神后纷纷起哄鼓掌。 单厉挑眉,不甘示弱也仰头干了一杯。 安然cpu直接烧了,完全没搞清情敌这波反复无常是什么动机。 同时,直播间评论区的舆论再度逆转,不过当事人都看不见。 接下来吃的一顿饭,安然也很懵。 情敌坦然地在他旁边落座,在安然别扭道谢的时候,顾清言拿出手机,语气有些不确定。 “那可以加好友吗?” 安然:“……” 二维码都怼他面前了,很难拒绝其实。 安然第一次觉得节目组午餐时间给嘉宾手机的行为不太应该。 - 回到霍宅后,老管家亲自来车库接人。 “小少爷,家主提前回来了,在二楼放映厅。” 安然顿时把恋综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紧张。 徒然还有点近乡情怯。 他磕磕绊绊道:“不是说明、明天嘛,我还想……” 安然还想帮兄长铺下床,整理一下卧室什么的。 霍家家主的重度洁癖上流圈都知道,一般不会让佣人整理私人用品,霍渊启一向亲力亲为。 一旦私人用品被别人碰过,一律都会扔掉。 但安然是那个例外。 这是霍宅里工作的人都知道的公开秘密。 老管家自然知道小少爷的心思,欣慰道:“有这份心就够了,您先去见一下家主。” “家主去地窖取了不少红酒,不知道是不是生意上不顺心。”老管家有意提醒道。 安然明白管家的意思,乖巧点点头。 步入二楼,推开放映厅的门,安然发现灯光暗淡得过分。 投影仪停留在初设置的纯蓝界面。 高定沙发上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单手托着酒杯,深色领带被随意拉开,隐约可窥见流畅而具有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喉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成熟性感。 薄唇被红酒润湿,侧面看过去深邃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俊美中夹杂着上位者的威压。 狭长沉寂的眼眸似乎有点涣散,不复清明时的凌厉。 安然觉得兄长醉了。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不会立马被拷问私自上恋综的事情。 这么想着,安然打算先把人扶回房间。 可他一靠近,手刚搭上男人的外套,突然下颌一痛。 冰冷的大手猝不及防捏住安然的下巴。 他的脸太小了。 脸颊白嫩的软肉都从男人指缝挤了出来。 安然懵了一下。 而霍渊启似是对掌心传来的软绵温热的陌生触感不适应,不悦的脸上又添一抹戾气烦躁。 声音几乎冷得带冰碴子。 “谁派你来的?” “我说过多少遍,不要试图扮成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世界一:恋综万人迷绿茶06 昏暗的放映厅,定时的投影仪突然发出动静,咔嚓一声关机了。 彼时,暖色射灯亮起。 霍渊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些迟钝。 被压在沙发上的安然带着畏惧的哭腔叫了一声,“兄、兄长——” 软绵颤抖的嗓音令人熟悉得不行。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威严的眉目间闪过一丝疑惑。 手指下意识收紧,视野里仍然是泪眼婆娑的漂亮少年。 像安然。 真的很像,连沾着泪水的睫毛无助颤动的模样都很像。 不是别有居心爬床者的拙劣扮演。 反而更像是往日旖旎禁忌的梦境。 受大手桎梏着白嫩脸蛋浮现暧昧红痕,美丽澄澈眼眸满是惊惧,氤氲着雾气。 恍然是一只被烈性头狼逼近角落的草食小动物,胆怯无措,浑身小幅度颤抖。 要哭不哭的模样又似另一种隐晦的蛊惑。 而这只懵懂猎物还不知死活地企图求助饥肠辘辘的捕食者。 男人眼神一暗,心绪转动。 似乎有些习以为常。 他清楚自己平静表象下,卑劣而不可言说的汹涌欲念将会编织出的产物。 香.艳而不真实的梦境。 让他猜猜,这次梦境的主题是什么。 男人粗砺的指腹故意抵压着,少年饱满莹润的唇瓣可怜地揉捏变形。 近在咫尺的漂亮少年白嫩的颈脖羞耻地浮现粉意,眼角被逼出泪珠。 颤栗着露出洁白的贝齿和小巧的舌尖,娇嫩的唇瓣越发殷红。 特别是圆圆的唇珠,被反复恶劣地压平亵玩,被指腹薄茧摩擦得红红的,完全一幅狠狠蹂躏后的模样。 很漂亮。 无助又诱人。 像极了揽客却不得要领的青涩小雏.妓。 呜咽着哭红了漂亮脸蛋,放任恩客恶意的亵玩。 仿佛只要给钱,对他做任何过分的事都是被允许的。 霍渊启看得入迷,喉结上下一动。 在酒精催化下,眼底长年累月积攒的欲望像撕开了彻底伪装,浓稠而炙热。 一寸寸视线烫人灼热。 安然还没弄清状况,心脏跳得极快,根本不敢和兄长对视。 这种感觉仿佛是被饥饿而强大的凶兽肆意打量着,仿佛在权衡从哪处下口更好。 那种视线却不是纯粹的贪婪食欲—— 安然明明很害怕,可耳根又烧得慌,红了一片。 好、好奇怪。 安然本能地想逃离,笼罩在他身上的男人像岿然不动的巨山,小手推不动半分。 徒然,西装布料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放映厅响起,便随着有些乱的呼吸声,沾着酒味充满雄性的荷尔蒙向安然压了过来。 逼仄的空间,强势且极具侵略性的靠近,徒然升起的危机感压得安然喘不过气。 他又惊又慌,脸颊还被掐弄着,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珍珠项链断线般掉落的温热泪珠连续滴落在男人手背。 害怕战栗的啜泣声清晰入耳。 霍渊启俯身停住,距离肖想已久的柔软唇瓣只隔了几厘米。 近到他可以嗅到漂亮少年身上自带浅淡的甜香。 甜腻得人心头发痒。 却像上瘾一般,怎么都闻不够。 太真实了。 如同真实的安然就在这儿一样。 包括手背感受到的温热湿意。 他修长而覆带薄茧的指腹微动。 细腻又因泪水显得湿滑的脸颊触感那么清晰。 瞬息之间,霍渊启深邃的眼眸晦暗,骤然清明,克制地拉开距离。 具有危险压迫感的身躯骤然离开,安然稠密如鸦羽的睫毛沾着泪水,轻轻颤动几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喝醉了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霍渊启抬手整理凌乱的领带,语气如常。 还是霍家运筹帷幄,威严肃穆的家主,也是安然熟悉的兄长。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才是一场幻觉。 直到兄长离开放映厅,安然也没缓过神来。 他垂眼抿了下唇,小手紧攥着衣服下摆。 真的是、是喝醉了吗? - 顾清言的经纪人熟练地半夜起来给孩子冲奶粉。 等水烧热的空挡,她扫了一眼手机,意外发现自家艺人在几小时前给她连发了三条微信。 顾清言:麻烦重新给我发一下李医生的名片。 隔了十分钟。 顾清言:不用了,我找到了。 顾清言:麻烦替我空出来这周末上午的日程,我约了李医生会诊。 李医生是经纪人前年擅自托关系替顾清言找着对口治疗的专家,可惜自家艺人不配合,事情也搁置了。 经纪人都快把这医生给忘了。 结果,就这么峰回路转了? 经纪人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不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刚开始休产假,对顾清言的动向不太了解,现在都激动地想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下原因。 看了眼现在是凌晨两点,她想想还是算了。 顺手又打开了微博,几条《心动信号》的热搜挂在最前面。 #顾影帝餐桌加上了好友# #顾影帝加好友被拒# #争风吃‘醋’顾清言单厉# 经纪人:??? - 《心动》嘉宾住的复式别墅,负一层地下室健身房。 拳击手套有节奏地捶击沙袋的声音在偌大的场地中格外清晰。 身着运动装的单厉随着换步出拳的动作,上衣下摆不时被带动掀起,富有冲击性力量感的腹肌线条格外惹眼。 额头发丝被汗水浸湿,俊美的侧脸下颌线利落,眉眼藏不住放荡不羁的野性。 不过仔细看,他今天练拳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墙壁上的挂钟秒针持续转动,没一会时针移位。 此刻已是凌晨三点。 单厉停下了动作,他呼吸未乱,低着头摘下拳击手套。 而后似乎有些烦躁地捞起一旁的干毛巾。 即便像平常一样剧烈健身,也没有滋生半点睡意。 甚至他一回到节目组准备的卧室,躺在床上总是不由自主神游。 确切的说是,会想起白天怀里的乖得过分的小人鱼。 开始是拘谨地窝在他怀里,抱起来软软的,低头还能闻到一股说不清的甜香。 纤细的手臂会怯生生地环住他的颈脖,肌肤相贴,格外细腻的触感有点陌生,却像钩子一般让人思绪飘散,不集中。 更别提,稍一走路时颠簸一下,胆小的漂亮人鱼就会害怕地往怀里钻,白嫩的脸蛋紧紧窝在他的脖侧。 果冻滑嫩质感的触觉让单厉心口猛跳,背脊都绷紧了。 最致命的是,小人鱼还会无意识地蹭两下,浅浅的呼吸又喷洒在他喉结处。 简直像极了有意的撩拨。 天知道,单厉当时差点手滑把人扔出去。 他一低头只能看见,少年漂亮得过分的脸,以及稍显依赖的动作。 硬要说,那一路走的折磨又—— 不舍得结束。 单厉承认自己有点见色起意了。 此时,他抬眼瞥了眼挂钟,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索性坐在休息凳上,从外套里抽出一根烟,又取出了打火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世界一:恋综万人迷绿茶07 隔天,安然没睡好,小脸有些憔悴。 他磨磨蹭蹭半天才下楼。 主要不知道怎么面对兄长。 结果安然被管家告知,兄长有公事一早就飞往外地出差,可能一周后才会回来。 让打好腹稿,模拟好多回对话的安然噎了一下。 与此同时,导演在群里通知,今日拍摄地点临时改为郊外的农家乐,紧接着发了定位。 安然大致扫了一眼,就跟着众人回了一个收到。 - 一小时后。 本以为是去烧烤度假的众人汇合时才发现,这个农家乐破败得不可思议,采光也极差,简直像荒废已久的鬼屋。 实际上,这就是节目组要的风格,这一期任务是密室逃脱。 为了更加真实捕捉嘉宾的反应,摄像头都隐藏在不易发现的角落,也由于视角过多今天就没开直播。 正式开始前,每位嘉宾可以自由组队,两人一队。 往常都是让攻方席位和受方席位的互相组,但导演察觉到网上磕cp的风向,打大手一挥干脆让嘉宾随便组。 因为顾清言和肖楠在上一轮游戏中拔得头筹,拥有优先选择权。 肖楠朝顾清言挤眉弄眼,悄声道:“你不主动点?” 一边灵活的目光还往旁边的安然身上示意。 肖楠几乎可以肯定,好友就是喜欢上了安然。 即使昨晚给这呆木头分析时候,肖楠被人反问道:“那什么是喜欢?” 当时给肖楠整无语了。 刚想怼一句,你顾影帝没拍过偶像剧吗? 但一细想,顾清言确实出道以来拍的都是感情戏极少的正剧。 不管怎样,吃瘪的肖楠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 这边顾清言有些心不在焉的。 肖楠瞧了出来,就默默闭嘴了。 因为早上顾家老太爷给顾清言打来一通电话的时候,他碰巧也在。 不过,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问。 传闻中,早年间车祸亡故的顾家夫妇应该是这对祖孙抛不开的隔阂。 听说就连顾清言的情感缺失也是那场事故间接造成的。 没一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开始记录队伍组队情况了。 肖楠果断选了昨天聊得来的小网红,对方是受方席位的仅有的男大学生。 而轮到顾清言的时候,边上靠着墙的单厉神色微顿,转动金属打火机的左手慢了一拍。 “我可以和你一队吗?”顾清言想了想,上前先询问了安然。 在旁人看不清的角度,顾清言疏离浅色的眼眸不同以往的坦然,反而有一丝复杂的审视。 这边安然正双腿发软,自然也没发现顾清言的异样。 他在知道密室是鬼怪主题后,漂亮的脸蛋就煞白,又好面子不敢说怕,这时听见顾清言的邀约,第一反应是同意。 即便安然还是对顾清言有所防备。 可在情敌面前丢脸,总好过在单厉面前丢脸吧。 安然第一次想感谢情敌莫名其妙的自来熟互动。 前面四人成队了,单厉就和另一个攻方席位的流量歌手成了一组。 这次游戏规则很简单,鬼怪npc抓咬有传染性,在没有被同化成鬼怪的前提下,最先逃出密室的就是优胜组。 但节目组搞事情,广播道:“嘉宾中有一人是鬼怪的卧底,但这一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化妆师会给卧底加上一些鬼怪外形特征作为提示,请注意辨别。” “和鬼怪卧底一组的嘉宾可以靠举报该嘉宾而单独获胜,与此对应,鬼怪卧底可以靠感染全部嘉宾来单独胜出。” “请各位嘉宾领了道具,分别到场景初始点。” “游戏开始!” 在世界线中,这次密室游戏也是关键剧情节点。 原文中节目组自行找废弃农家乐搭建的密室有安全隐患,且这栋建筑背靠山坡。 主角受顾清言被安然心生嫉妒推了一把,从破裂的纸窗滚了下去,后续是主角攻单厉拿着手电筒带队找人,又遇上特大暴雨。 被困住的两人在昏暗的山洞共处,生火烤衣物时暧昧升级,为感情发展添砖加瓦。 但此时,跟着顾清言游荡在指定房间的安然只想回家。 明明是青天白日,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室内光线少得可怜,木门轴转动吱呀的动静也让人头皮发麻。 空气中充斥着发霉的味道,不时还能看见墙上像干涸血迹一样的字迹。 安然胆子小,快被吓哭了。 他本来就怕鬼,即使知道是npc。 可万一,混进来一个真的怎么办? 安然越想越害怕,放下脸面,死死拽住顾清言的衣袖,指尖颤抖发白。 顾清言走在前面,若有所感微微垂眸,手上拿着节目组发来用于探视的荧光棒。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段距离。 突然,顾清言脚步一顿,敏锐侧身拉着安然躲进石柱旁边一人高柜子里。 动作干净利落。 神经紧绷的安然被猝不及防拉进逼仄的空间,直接被吓一哆嗦,顾清言预判式捂住了他的嘴,才避免引起路过鬼怪npc的注意。 破旧木板外的奇怪动静也让安然反应过来了。 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心提到了嗓子,浑身止不住颤抖。 眼眶和鼻头没出息地悄悄泛红,漂亮的眼眸噙着浅淡的水汽,完全没心思斥责情敌捂嘴的无礼行为。 甚至几不可察地往顾清言那边靠了靠。 荧光棒还在狭隘是柜内持续发光。 顾清言可以清晰看到几乎快窝进臂弯的漂亮少年,可怜又害怕地眼尾泛红,颤动的鸦羽般睫毛,如同寻求安全感的脆弱而迷人的菟丝花。 掌心传来的柔软又润湿的陌生触感,男人小臂不自觉紧绷,一个错眼似乎可以想到浅粉玫瑰花色的唇瓣被抵压成的淫靡模样。 不是形式所迫的遮捂,反倒像隐蔽刺激时强制的情趣。 观摩过国内意识流文艺片导演的作品,莫名有这方面知识储备的顾清言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他喉结缓慢滑动一下,有些尴尬,而姿势受空间限制无法更改。 手背不时洒下温热的气息,混杂少年独有的甜香。 软绵而勾人。 像蓬松而洁白的羽毛挠得人心痒痒。 仿佛非得粗鲁地埋首白皙的颈间,不顾漂亮少年哭着呜咽挣扎,狠狠嗅一通才能解痒。 顾清言耳根有些发热,适时紧靠着他的少年又小幅度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半屈跪的腿稍显发麻。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顾清言几乎可以看清少年泛酡红的白软脸颊上的细小绒毛。 小巧精致的鼻尖差点擦过男人的下颌。 顾清言喉结没忍住上下一动,思绪有些发散。 想起来清晨顾老太爷的暴怒来电。 “你怎么和那个安然搅在一起了?你不回顾家可以,但你怎么和这种人沾上关系,还挂在什么、那个什么热搜上!” “最近圈子突然都在传,霍家养那个安然,完全是照着霍渊启的童养媳规格在养。那个安然上恋爱综艺就是为了重新引起霍渊启的注意。” “想想也对,一个养子怎么能拿大头的股份,结果是靠身体换来的,说不定呀,还是个主动爬床伺候人的玩意儿……” 越说,主观臆测的内容就越不堪入耳,当时顾清言皱眉中断通话。 顾老太爷气不过,直接发来霍氏集团股权结构、霍家旁支作为内情人散布信息的截图,以及其他资料。 密室的木柜里,在荧光棒逐渐黯淡的光芒下,顾清言窄而薄的眼皮微微发红,沉默地注视怀里因害怕紧张而颤抖的漂亮少年。 顾清言无法想象他真的是顾老太爷尖锐言辞里描述的模样。 为了权势和金钱,投入没有血缘的兄长的怀抱,予夺欲求,甚至同意做更过分的事情。 漂亮的脸蛋说不定会被逼得崩溃哭泣。 红艳艳的唇瓣即使溢出破碎的可怜呜咽,也将不会被理会。 勾得人发疯的甜腻香气会变成不可言说欲望的催化剂。 顾清言呼吸稍重,疏离的眉眼罕见地染上沉郁的情绪,另一只手的指尖无意识嵌入掌心。 凑巧这时,离去的鬼怪npc去而复返,安然像受到惊吓的幼猫,不管不顾往顾清言怀里钻。 愈加昏暗的光线中,仰头的安然无意间瞥见了顾清言过长的虎牙。 不,那应该不是自然长的,而是—— 獠牙。 已经完全入戏的安然脑袋一声轰鸣。 顾清言是鬼怪卧底! 极度恐惧下安然吓哭了,手抖得不成样子,还在胡乱推顾清言,“你、你走开,别咬……” 出神的顾清言没预料他的动作,身体重心往后倾斜,条件反射拉上了安然。 而两人身后的柜板居然是活动的,更可怕的是柜后是一扇年久失修的纸窗。 咚——! 刺啦——! 室内角落的摄像头记录了两人弄坏柜壁,滚出窗外的全过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世界一:恋综万人嫌绿茶08 山坡下,前天下过雨所以格外潮湿松软的泥土堆中,两道昏迷不醒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滚下来时,顾清言反应快,护住了怀里的安然,又有层层葱茏树桠缓冲。 落地时顾清言手臂脱臼了,后脑勺发丝混杂粘稠血迹,但安然只是沾了一身泥土,头上顶着枯枝烂叶,脸侧有轻微擦伤。 此刻,安然脑中绑定的系统留下的ai辅助提示声来回重复—— 【警告:偏差过大!请维持人设!】 【请宿主将主角受遗弃在原地,独自离开,位面规则将进行修正回溯!】 【警告:偏差过大!请维持人设!】 …… 安然是被吵醒的。 迟钝地眨眨眼,伤口带来的疼痛感让他生理性鼻头一红,而后小脑袋还未完全清醒就听见久违的机械音。 安然:“!” 他其实是第一次做任务,绑定的不靠谱的系统还以任务位面等级太低为由,直接将他扔给了托管辅助ai。 这还是安然第二次听见辅助ai说话。 第一次是激活的时候。 安然演技不好,只能胎穿加强融入感。 现在听到被警告维持人设,安然沮丧地吸吸鼻子。 他好像还是搞砸了。 演坏人真的好难。 不仅要一直针对主角受,后面还要给主角攻单厉下药,破坏别人感情。 安然耸拉着小脑袋,沉浸在思绪中,他知道主角都不会有事,倒不担心一旁的主角受。 也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在他按照警告准备远离主角受时,被虚虚握住了纤细手腕。 安然懵了一下,而后慌乱地想挣脱开,却来不及了。 下一秒,刺目的白光乍现,伴随刺耳恒定的爆鸣,所有实体诡异地像动作慢放。 节目组里紧急喊暂停的导演,正在汗流浃背联系制片人。 霍渊启在港口处理闹事的家族旁支,忽然他眼神落在塔楼大荧屏上,然后瞳孔猛缩,新闻播报着一起恋综拍摄的意外事故。 专业搜救人员迟迟未到,单厉冷峻的脸上藏不住慌乱,转身回车上准备取些装备进山。 …… 紧接着,整个位面所有物质扭曲变形。 时间静止,而后坍缩! 原本要回溯修正的时间发生冲突,以奇异的叠加态疯狂向前流逝。 - 《心动信号》的杀青宴在单厉名下的度假酒店举行。 现场来了不少业内娱记和知名编导,甚至借着顾家的光,还请动了不少上流权贵。 在场的谁不知顾影帝和单厉在这部恋爱综艺牵手成功了,还有一些专门来近距离吃瓜的。 这时会场验帖入口处,一阵喧闹嘈杂。 众人好奇地看去,安保人员正拦着一个长相漂亮却胡搅蛮缠的少年。 从着装的精致程度来看,可能还是某家的小少爷。 “这是谁?”不知情的宾客心中一动,甚至起了解围的心思。 “欸,你可别乱来,那是安然,”旁边的人一脸嫌弃道:“他可是以一己之力惹怒了全节目组,被网友正义讨伐的蠢货。” “不能吧。”原先那名宾客视线还粘在那张出挑的脸上。 似乎被安保人员的举动气道了,少年秾丽的脸蛋涨红,又添几分鲜活,让人挪不开眼。 另一人不耐烦道:“你不信邪就往上凑,那个安然可把顾清言得罪死了,据说还一直缠着单厉,他本来是《心动》的嘉宾呢,现在连杀青宴都没资格参加。” “倒是会厚脸皮往会场钻,不知道霍家怎么教的养子。”又一人也接话吐槽道。 安然的底细早在第一次惹众怒的时候就被扒过,网友甚至知道他在霍家多么不受宠,住的还是佣人间。 与此同时,结束了一场合同签订的霍渊启和特助刚上车,就接到了老管家的电话。 “家主,安然少爷他好像拿了您一份宴会请柬溜了出去。” 听到这个名字,霍渊启条件反射皱眉,他与被家族旁支收养又寄住在老宅的安然不算熟,都没正式会过面。 但耐不住这人上了个综艺,三天两天在热搜蹦跶,还全是负面.报道。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不用猜也知道安然拿的是哪一张请柬。 为了纠缠一个男人真是魔怔得不轻! 霍渊启挂断电话,考虑到安然还顶着霍家人的头衔,他吩咐司机掉头去度假酒店。 车上的霍渊启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英气而自带威压的眉头紧皱。 按照他的行事手段,只会给霍家的名声带来隐患的人,应该早就迅速做了切割,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霍渊启狭长的双眸微眯,盯着窗外消逝的景物。 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场门口,人来人往。 安然鼻尖沁出薄汗,他有些心虚地将从其他渠道买来的催.情药水瓶藏在衣袖里,接着半是委屈半是气恼地瞪了一眼安保。 他都带了请柬,为什么不让进。 周围人看好戏的目光让面子薄的安然耳根热度都没下去过。 显得狼狈又无助。 二楼的贵宾室内。 顾清言端坐着在镜子前,让妆造老师整理发型。 后面的经纪人正在刷手机,看见好事者上传了会场入口的视频,顿时无语了,“他怎么还有脸来啊?真是开眼了。” 顾清言:“谁?” “就是节目上搞小动作针对你的小绿茶,”经纪人又仔细看了眼,接着道:“不过,真别说,安然的脸真挺好看的。” 她又兀自嘟囔了一句:“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顾清言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个人。 脾气坏又骄纵,动不动还难为工作人员,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还自以为很隐蔽。 顾清言对他没什么好感,甚至三番两次被冒犯后,给他发过律师函。 可徒然听到‘安然’这两个字,却有一道陌生又模糊的身影浮现在脑海。 看上去吓坏了颤抖地往自己怀里钻。 顾清言头忽然有些疼,他蹙眉按了按太阳穴,转移话题道:“周末的档期腾出来了吗?” 经纪人不解道:“腾出来干嘛,不是才接了一个新通告吗?” 顾清言手一顿:“前几天我说过,约了李医生的会诊。” 小沙发的经纪人更莫名奇妙道:“你约李医生干什么?你的症状不是在和单厉暧昧的那段时间就痊愈了吗?” 顾清言微愣。 对,他的情感缺失已经好了。 还和单厉是恋人关系。 现在他们俩正要进行官宣后的第一次露面。 顾清言与镜面中的自己对视,心头却涌起一阵荒谬和抵触感。 他低头打开手机,视线落在聊天列表上。 指腹轻轻摩挲。 他总觉得最上面应该有一个置顶的聊天框,而自己曾经纠结编辑了很久,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句话。 此时楼下很热闹,因为霍家家主到了。 不少人盯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闹剧。 毕竟霍渊启在圈子里就不是和善纵容小辈的人,更别说安然都成年了,还只是旁支的养子。 一直垂着头的安然看清来人,霎时间紧张到想掉头就跑。 “站住。” 霍渊启脸色阴沉,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特助。 高定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脚步声无形中自带压迫感。 他抬手想攥着安然的手腕,却被对方惊慌失措的眼神,以及过分漂亮的脸蛋晃了一下,动作慢了一拍。 侥幸逃脱的安然怕得不行,纤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转身想扎进人群,意外脚一滑撞上一个结实的怀抱。 原本单厉走过来是因为围住的人群太多,作为场地供应方,他也不能当没看见。 右手端着香槟的单厉,突然被撞了一下。 不算重,但高脚杯内的酒撒了一半。 怀里闯入一个漂亮的少年,精致的鼻尖像被压红了,眼尾带着湿润意。 像极了一只仓皇逃窜,被逼到角落的小动物。 可怜又脆弱。 “安然?”单厉看清后有些诧异。 这和他记忆中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态度惹人反感的形象出入很大。 不过细想起来,脑海里发生过的画面显得虚浮又干瘪。 单厉没由来愣怔一下。 而安然反应过来,小手死死拽住男人的西装外套,神情倔强又不甘。 他不懂为什么怎么向单厉示好都得不到反馈,还被全网谩骂。 就因为他欺负了顾清言吗? 安然努力压制哽咽,仰起小脸固执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甚至特意叮嘱安保不要放自己进来。 让他即使偷拿来了请帖,却依然被难堪地拦在外面。 豆大的泪珠没憋住,从白嫩的脸颊滑落,睫毛被润湿,黏糊糊的。 简直委屈得没边了。 近距离看见小美人伤心落泪让会场里某些人动了歪心思,正四下打听想找个搭线的。 后来一步的霍渊启面色愈加阴沉,他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看见安然哭,有些不舒服。 霍渊启皱紧的眉头就没松开,三步并作两步,准备把人带走。 可单厉却冷不丁觉得,这一幕好像见过。 同样是被自己惹哭的漂亮少年似乎还会嫌丢人转过身去。 “你……”单厉要说的话噎在嗓子眼。 他原本要说什么? 大概是老生常谈,让少年自己反省那些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人的事情。 同时,他大脑又像卡顿了一下。 居然想不起来安然具体做了什么。 就在霍渊启深吸一口气把哭花脸的安然捞了过来时,顾清言下楼了。 吃瓜不嫌事大的宾客已经开始录视频了,更有甚者开了直播。 没得到答案,安然哭得视野模糊。 而被家主拉回去下场可想而知,安然心下一横,想趁人不注意往单厉的酒杯里加‘料’。 但笨拙的手法差点没把酒杯碰倒。 “你在干什么?”走近的顾清言眼尖地看见安然袖口的东西,声音有些冷。 迎上脸蛋泛潮红,哭得可怜委屈的少年敌视的目光时,顾清言脚步顿住,神情骤然显得恍惚。 这边霍渊启被提醒了,他低头黑着脸去夺安然手上的小玻璃瓶。 单厉也察觉不对,却又觉得霍渊启有些粗暴了,他来不及理清楚混乱的思绪,插手挡了一下。 陷入被抓包恐惧中的安然逮住时机脱困,小脸煞白一溜烟向楼上跑去。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 有些将镜头对准这一切的网红直播间,网友议论纷纷。 “不是,安然长这么好看?(土拨鼠震惊.jpg)” “我失忆了吗?为什么突然记不起他综艺上的样子。” “啊,他顶着这张脸我可要斯哈斯哈了。(老色批搓手.jpg)” “妈耶,好刺激,这是什么场面,话说顾影帝和单神面对安然,反应怎么这么怪?” 有人跳出来指责。 “别光看脸,这小绿茶做过什么你难道忘了?” “就是,这次他估计也没安好心,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心虚成那样。” …… 安然摁了电梯上了天台,胸腔内心跳剧烈,他紧张地手心出汗,握住药剂瓶,拼命地想藏到别人找不见的地方。 如果他企图给单厉下药的事情被实锤,并且公之于众,安然可以想见自己的结局。 他嘴唇颤栗发白。 霍家一定不留情面把他赶出家门,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 全网的鄙夷谩骂,单厉厌恶的眼光。 甚至顾清言无意识的目光,在安然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蔑视。 不算聪明的脑袋得出一个结论: 他会受不了的。 甚至会死。 安然攥紧小玻璃瓶的指尖发白,企图找个地方先毁灭证物。 他害怕随意在有监控的地方丢弃,即使是碎片也会被霍家或者顾家拿去采样。 这才情急之下到了顶楼。 这时,天台被安然反锁了一道的门被破开。 距离低矮的栏杆边缘仅仅几步的漂亮少年,身形似乎不稳,单薄消瘦,就像随意一阵风就能将人刮得摔下38层高楼。 霍渊启呼吸一窒,慢一步的单厉和顾清言瞳孔骤缩,另一份更真实记忆野蛮挣脱束缚,与此同时大脑剧痛,没由来涌上无限惶恐。 “然然,先下来好吗?”霍渊启嗓音罕见地发颤,沉稳威严的眉眼掩饰不住慌乱,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的陌生称呼。 而顾清言强忍着神经的疼痛感,已经难以开口说话了,却依旧想迈步靠近。 单厉额角青筋凸起,重铸的记忆杂乱破碎,他诡异地还能感知到另一份时间跨度更长,更加遥远的记忆片段。 另一边,安然仿佛被吓得了,声如蚊呐道:“你、们别过来……” 就像是一个玩笑,浑身颤抖的漂亮少年一不小心踩到瓷砖边缘,而后重心不稳,朝着后方悬空的栏杆摔了下去。 众人目眦欲裂。 【抽离中……】 【规则修正无效,位面能量值降低,任务失败!】 【被主神察觉的风险增加!请管理员升级屏障!】 - 系统空间内的999磕着电子烟,猛然一个咳嗽。 听到接连几个警报,它慌忙打开自建的操作平台,查看日志。 然后骂了一句脏话。 适时,脱离任务世界的安然被传送到了有些简陋的空间。 他刚一落地就看见脸黑如锅底的系统球球,顿时手足无措。 显然安然也听见了任务失败两个字。 999深吸一口烟试图平复心情:“祖宗,我这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买卖,你给我搞这么大阵仗?” 话匣子一开,他想到差点被主神那个周扒皮注意到,999盯着那张漂亮脸蛋也很生气,它又get不到人类的外貌。 它突突了一大堆。 比如,主神为位面设置的纠正法则都出手了,你还演崩了,那些气运之子在你坠楼后完全脱离了原始剧情。 具体怎么个脱离法,名为999的系统却三缄其口。 但关于其他的事,999骂骂咧咧说了个不停。 安然被怼得有点懵,隐约听明白一些事情。 主神和系统不是站一边的。 他们做的任务要偷偷进行,偏离剧情或者人设不稳,不仅拿不到积分,还被可能主神察觉后一锅端。 999骂完了通体顺畅,还是不想放弃一个廉价劳动力。 它道:“行了,看你还是新人,再给你一个机会,赶紧去下一个世界,别妨碍我升级屏障。” 语罢,不待安然反应,将人扔进了传送通道。 “给主角攻当小妈,你可别再给我崩人设了!” 999想想还不放心,又扔进去一个剧情沉浸的加持道具卡。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 这个位面的主线剧情发生在星际abo世界观下,主角攻是帝国铁血上将穆黎的养子穆之戚。 而安然扮演的则是主角攻穆之戚的小妈,一个爱慕虚荣又欺软怕硬的漂亮omega。 在前线战役中上将意外殉职,穆之戚作为明面上的继承人,羽翼未丰,遭到家族内部盘根错杂势力的联合针对。 不得已之下,他带着名义上的小妈,也就那个成天耍心机攀附优质alpha的蠢货omega,躲进了帝国三不管地界——贫民窟。 原本穆之戚对菟丝花似的小omega鄙夷至极,但念及安然是上将遗孀,也不便放任不管。 随着剧情发展,穆之戚迎来二次分化,意外成为sss级的alpha,惊人的资质引来多方注意,军部以及皇室各个派系分别抛来橄榄枝。 其中,帝国皇太子纪亚就是主角受,他外表阴郁俊美,城府深沉。 为了巩固权势地位对自己也不留情,暗地里服用禁药提升精神力,勉强达到了ss级alpha的水准,同时造成了人格分裂隐疾。 纪亚生于权力斗争的泥潭,工于心计,在明面上招揽穆之戚不成功后,选择隐瞒身份成为穆之戚的军校室友,一步步让其成为自己的助力。 后续便是双男主在搞事业中逐渐惺惺相惜,从挚友又升级成了恋人的常见套路。 至于安然,在最初得知继子二次分化结果后,小omega欣喜若狂,预想得到对方辉煌的前途和未来的地位,仿佛又看见一张跨越阶级的入场券摆在眼前。 他不受控制地动了歪心思,不顾廉耻释放信息素,爬床引诱继子,却被狠狠推开警告。 甚至穆之戚入读军校后,还单方面断了联系。 气不过的小omega像块狗皮膏药企图赖上穆之戚,大张旗鼓去帝国军校,并且还看见一个世家权贵出身的alpha就想勾搭。 丢人现眼的事情干了一箩筐,即便小omega有些姿色,名声在上流圈子也臭不可闻。 甚至在一次厚着脸皮倒贴某个年轻军官时,被死而复生的‘亡夫’上将穆黎撞见,当场断绝关系,彻底沦为众人口中的笑话。 【ai辅助提醒播报:世界加载中……】 【请宿主做好准备,扮演开始!】 - 帝国主星,21街区,地下街道。 破败擂台悬浮半空,赌博性质的非法拳击比赛正在进行,周围亢奋的口哨声和晦气的叫骂混杂一片。 用密集的激光线隔开的擂台中央,激烈而血腥的肉搏在逐渐升级。 几个来回之下,台上出拳狠厉,招招致命的新人alpha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将弥漫肾上腺素的刺激气氛推上顶点。 押注了这个92号新人的观众站起来嘶吼呐喊,视线紧盯舍不得眨眼,就像在看即将到手的巨额星币。 场馆统一发放的狰狞面具遮盖92号的半张脸,汗水顺着他优越的下颌线滴下。 肌肉线条极具爆发力,犹如危险而致命的黑豹,仿佛悄无声息间就能咬碎敌人的喉骨,一击毙命。 企图耍阴招的对手被揍得血肉模糊,神志不清地‘咚’一下栽倒。 仿生人裁判开始倒数,赔钱已成定局的观众嘘声不断,漫骂声不绝于耳。 清晰的机械音环绕式宣布道:“92号选手获胜,本周已累计连胜十场。” 观众看向从容走下台的92号的眼神逐渐狂热,争先恐后预约他的下场比赛。 - 赛场后台的休息室依然嘈杂,空气污浊。 穆之戚下台后存着戒心,并未取下了面具,只是撕下了92号的标签。 沉默地避开了上前搭讪的选手,穆之戚挑了一个位置坐下,面无表情地利落更换手上的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颀长端正的坐姿与鱼龙混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反倒像礼仪严苛的贵族世家子弟。 周身凌厉的气势又让人心生畏惧。 不少人在暗中猜测这个新人的来路。 穆之戚无视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一门心思包扎。 对于场馆提供的免费修复膏使用起来毫不手软。 但即使这样,反复裂开没来得及结痂的伤口仍是烂肉一片。 就算是alpha强悍的恢复力,也扛不住如此高频次的极端打法,再加上打黑拳的场馆能省则省,提供的都是劣质的修复膏。 - 拿了今日收益,穆之戚拉上卫衣帽子,摘下面具转身场馆。 主星贫民窟的地面阴暗潮湿,故障老旧的路灯随处可见。 和繁华的内城区截然不同,似乎被遗忘在遥远的机械时代。 穆之戚拉低帽檐,快步走过零星叫卖的商贩。 这是穆之戚被剥夺继承权,搬来21街区的第四周。 他适应得还算快。 至少比因为睡不到真丝床单哭闹一宿的娇气omega要快。 想到自己名义上的小妈,他深邃的眉眼浮现有一丝鄙夷和烦躁,态度算不上尊重。 毕竟一个在丈夫殉职后就迫不及待勾三搭四的omega也不可能受人尊重。 他清楚记得,在上将的葬礼上安然打扮得格外抢眼。 素白的服饰配上眼尾像是哭红的漂亮脸蛋,稠密如鸦羽的睫毛沾染着剔透的泪珠,身形单薄的omega像失去倚仗的美丽菟丝花,脆弱又惹人怜惜。 不少被表象欺骗的alpha纷纷上前低声安慰这位悲伤的未亡人。 而只有穆之戚知道,这个虚荣势利的漂亮omega看似泪眼婆娑,实则望向男人的目光是在悄悄估量对方的身家。 - 快靠近住所时,穆之戚眉心一跳。 因为他敏锐的精神力感知到争吵拉扯声,甚至—— 伴随着熟悉的呜咽哭声。 他皱眉低骂一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小巷子。 破旧的巨型飞行器改造的建筑门口, 一个着装绅士的中年alpha脸色有些难看,硬拉着漂亮得过分的omega不松手,“你什么意思,花我这么多钱不让睡……” 他话没说完,就被外力狠狠地踹了一脚,伴随着一声惨叫,男人重重摔在了旁边的垃圾堆上。 刚才还哭得很无助的安然看清是穆之戚后,瞬间找到了中心骨,吸吸鼻子委屈地跑到穆之戚身后躲起来。 还不忘举起纤细白嫩的手腕告状。 “看,都掐红了。” 无意识拖长的尾音软软的,因为刚哭过还带着轻微的鼻音。 像是在撒娇。 穆之戚听得太阳穴狂跳,语气不好道:“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 这时,中年alpha扶着腰爬起来,看到踹人的高大英俊的青年和omega的互动,断定两人关系不浅,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妈的,有姘头还出来卖,老子买的项链还……” 这次他话也没说完,被旁边投掷过来摔个粉碎的砖头吓破了胆。 中年alpha临时从内城区边缘过来,也没带防身的枪械,还真有点怕贫民窟野蛮的底层人。 他憋了一口气,放了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然后就一瘸一拐地灰溜溜离开了。 人一走,穆之戚黑着脸转身,盯着omega脖子上看上去就不便宜的项链道:“说吧,怎么回事。” 安然似乎怕男人伸手抢,捂着最值钱的那块点缀的珠宝,磕磕绊绊解释。 “我、我就是采购下周的营养液和生活用品,然后他就来搭话……” 反正中心思想就是,那人莫名其妙地非要送礼物给他,安然拦不住就收下了,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想动手动脚。 穆之戚额角青筋跳动,相似的故事已经是他听过的第四个了。 他对满嘴谎话的omega耐心即将告罄。 穆之戚深吸一口气:“你买的东西呢?” 安然乖乖递过来一个空得直晃悠的购物袋。 “4000星币?你买了什么?”穆之戚看清购物袋上漂浮的虚拟金额,怒气值狂飙。 要知道买四个月的营养液都不过1000左右的星币。 他们某种意义上算是被穆家盘根错杂的势力排挤出来的,一个子都没带走。 在21街区生活依靠的经济来源,几乎都靠穆之戚去场馆打黑拳。 昨天穆之戚确实耐不住自告奋勇要负责采购的omega一直磨着他,划给了安然一笔钱,却没想到对方如此乱来。 穆之戚的现有资金是被规划好了的。 他易感期临近,注定要短暂地中断工作,加之上将死因的调查刚有头绪,他没那么多精力耗在赚钱上面,不然也不会去赚快钱。 穆之戚没去翻空荡荡的购物袋,因为他看见了小omega除了项链,手上也多出了一枚戒指。 他差点被气笑了。 下一秒,安然懵懵地被抵在门上,粗暴的动作让后脑勺撞上了冰冷的金属板,俯下身的高大alpha气得不轻,恶狠狠道:“看来你做事是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安然被吓坏了,被磕撞的头也有点晕。 他蹙起秀气的眉毛,仰起漂亮的小脸,眼眶和鼻头一下全红了,嗓音颤得不成样子,“你、你好凶……”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又是这样,穆之戚嘴角噙起一抹讽刺。 这个狡猾的omega很会装无辜可怜,会用这一套对付所有alpha。 就像当初挑拨上将和穆之戚关系,在颠倒是非被拆穿后,安然也在上将面前摆出了这副姿态,甚至还获得了原谅。 穆之戚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字一顿道:“你不会以为所有alpha都吃你这套吧?” 安然闻言瞪圆眼眸,被继子冷冽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 他慌乱间搬出了杀手锏,“你答应过上将会照顾好我的……” 显然小omega知道继子的死穴是什么。 此话一出,穆之戚狭长的眼眸微暗,停顿片刻后,他松开了桎梏安然的手。 “滚进去!” alpha此时的心情暴躁到了极点,懂得察言观色的安然不敢停留,但进屋之前他还嚅嗫道:“袋子里是伤药,记得擦。” 语罢就忙不迭进屋关门,好似深怕慢一步就会被脾气不好的alpha揍。 屋外,穆之戚瞥了眼遗留在地上的购物袋。 他脸色算不上好,良久后他拎过袋子,只发现了一小瓶高级修复膏。 这东西功效很好,价格在同类产品里算高的,大概500多星币,而且在贫民窟算是稀罕物,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是穆之戚在内城区时经常用的,而在21街区绝对不会自己买的。 穆之戚此时表情有点微妙。 半响,他回过神来,低咒一声。 都说了不要用对付普通alpha的招数来对付他。 他不吃这一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02 安然会给继子买修复膏,纯粹是娇气的omega受不了他身上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每次经过脾气很坏的继子,他都要藏住嫌弃,捏着鼻子走过。 晚餐时间。 两人位置隔着老远,喝着酸涩得难以下咽的营养液,餐盘里还摆放着一小块质地粗糙的饼干。 没办法,21街区比不上内城。 新鲜的蔬菜或者肉类只会供应给皇室贵族,贫民窟里的人能喝上口味正常的营养液也算生活水平不错了。 餐桌上气氛沉寂,谁也没说话,连一向总会喋喋不休怀念穆家庄园奢侈餐食的小omega也没开口。 穆之戚有些稀奇地挑眉,但并没有什么探究的欲望。 在他看来,对面愚蠢又喜欢耍小动作的omega指不定巴不得他问一句。 事实上,不是安然忘了抱怨,而是他突然不舒服。 安然脑袋晕乎乎的,视野有些模糊。 漂亮的脸蛋浮现诱人的酡红,精致的鼻尖沁着细汗,粘了隔离贴的后颈温度持续上升。 他呼吸略微急促,本能地咬紧唇瓣,身体比平常更加敏感。 空气中似乎充斥着某种电流,轻轻触碰便能让他感受到无法名状的颤动。 与此同时,omega的光脑发出警报:隔离贴容量溢出,信息素即将失控! 慢半拍的小omega头昏沉沉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迷离的眼底盈着泪水,无法抑制地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 他的发.情期好像到了。 下一秒,浓郁而勾人的甜腻香气爆发式充斥整个房间,弥漫开来,无孔不入。 那香甜的信息素仿佛源自于汁水充沛且成熟过度的果实,薄薄的外皮勉强包裹着里面满溢的甘甜,唤醒着alpha内心最原始、最野性的侵.占欲。 另一边的穆之戚没忍住爆了粗口,极力压制着体内涌起的躁动。 还好在半小时前,为了延迟易感期,他刚注射了双倍的抑制剂,omega信息素的影响被大大削弱。 不然—— 穆之戚紧盯着已经脱力趴在餐桌边,脸蛋潮红一片,嘴里还委屈哼唧的omega,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英俊高大的alpha脸阴沉得厉害,动作粗鲁地想把人捞起来。 不用猜都知道,这个蠢货肯定又把帝国针对omega购买抑制剂发放的补贴花到了其他地方。 被拉起的安然眼角沾着晶莹的泪珠,漂亮的小脸烫得出奇,殷红的唇瓣溢出委屈破碎的呢喃,甚至不知死活地往alpha身上蹭。 软乎乎的一团,还侧头拿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肉贴在男人喉结处。 快被发情引发的高热逼疯的omega哭闹哽咽着,像是在寻求降温的方法。 艹! 穆之戚眼皮猛然一跳,背脊绷紧。 差点失手将人扔出去。 从未和omega亲密接触过的alpha愣在原地。 他一低头,甚至可以看见白腻的后颈处隔离贴周围微微泛红的肌肤。 以及凌乱上掀的衬衣露出后腰小巧的腰窝。 omega小小一只,白软的腰肢很细,肉又全长在臀部,动作间布料勾勒出的弧度看得人脸红心跳。 偏偏甜腻得仿佛让人勾魂萦绕的信息素,不受限制地持续不断从红肿的腺体散发出来。 穆之戚小臂青筋凸显,回神后黑着脸用外套将人罩住,走远后开启室内循环系统,深呼吸几次,才火速去自己房间找通用抑制剂。 好消息:通用抑制剂还有剩的。 坏消息:是老式片状口服的。 可以想象,在omega迷糊发情的状态下让他吃下药片多难。 穆之戚沉默了,掀起袖子又给自己来了一阵抑制剂,才起身去接了一杯清水。 等他返回餐桌,难受扑腾的omega已经将外套踢开了。 潮红的漂亮的脸蛋带着泪痕,像是认出了穆之戚,莹润的唇瓣张合几下,伴随破碎的呜咽声说出的却是骂人的话。 “混、混蛋alpha抠门,还凶人……” 显然小omega烧迷糊了,平时只偷偷在心底骂的话,都敢对正主说了。 穆之戚的俊脸又黑了几分,刚才居然还想温和点给安然喂药,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他咬牙切齿地走过去,直接拎起不知好歹的omega,大手钳住他精致的下巴,就想往里塞药片。 小omega被弄疼了,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根本不配合。 氤氲雾气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委屈望着穆之戚,被蹭红的唇瓣微张,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控诉alpha的恶行。 看上去柔软又脆弱。 还企图张嘴咬人, 明明是想反抗,甚至是反击,却在高大强壮的alpha面前,如同一只刚断奶的小猫咪,哼唧地挥舞着指甲还没长好的抓垫。 好似在凶巴巴地撒娇。 穆之戚眼眸晦暗,在某一瞬间突然满怀恶意地想到。 如果眼前的漂亮的omega是在勾搭其他男人的途中发.情。 说不定甜腻得过分的信息素早引点燃了那个alpha内心最隐匿的欲望和野性, 不,可能不止一个alpha。 脆弱又爱哭的小omega根本招架不住,甚至会被拖到无人知晓的角落,被狠狠地轮流欺负! 不成调的呜咽啜泣得不到任何怜惜。 反而会让alpha们更加亢奋。 白嫩的皮肉会招到下.流的对待,连柔软的唇瓣也不会被放过,甚至会让小omega崩溃地哭泣。 但这都是,朝三暮四又爱慕虚荣的小omega应得的! 穆之戚内心憋着闷气,脑中胡思乱想,但绷紧的肌肉没有放松过。 他瞅准时机把药片混着水灌进安然嘴里,不顾对方哭嚷蹬腿,把人扔进了安然的卧室。 关上门的一瞬间,穆之戚靠坐在走廊的墙上平复杂乱的呼吸。 良久,他瞥了眼再度裂开染红绷带的伤处,沉着脸低骂一句。 但同时,肉.体上的痛楚让alpha从乱糟糟的心情里脱离出来。 他起身准备回房间,却在玄关处顿住脚步,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被扔在角落的购物袋。 带着高级修复膏回了房间。 - 凌晨三点。 屋漏偏逢连夜雨,躺在床上的穆之戚骤然清醒,他隐隐察觉到自己易感期提前了。 而且来势汹汹,就好像第一次分化一般。 他理智紧绷着,额头渗出冷汗,利落起身反锁房间,把抑制类药物都翻找了出来。 然后强忍着不适,不放心地给只会闹妖蛾子的小妈发了一条信息,再把接下来一周的生活费都给他转了过去。 穆之戚知道安然已经清醒了。 因为注射了抑制剂的发.情期omega一般很快就能脱离状态,不像alpha的易感期,即使用药物阻隔,也要神志不清地熬过七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03 安然确实已经清醒了。 也脱离了发.情的状态。 但此刻,他趴在床上,头埋在柔软温暖的被褥里,蓬松的发丝里的莹润耳尖依旧发热。 准确的说,耳根连带着细腻的脖颈都红得不可思议。 小omega现在羞耻尴尬到有些呆滞的程度, 活像一只企图逃避现实的鸵鸟,把头埋进沙坑,仿佛就可以刚才发生的一切撇清关系。 良久,自欺欺人的omega都快闷得透不过气,才小幅度翻了一个身,又躲进了厚厚的被子里面。 小脑袋里仍然乱糟糟的。 他居然在继子面前发.情了。 还是和他关系不好的继子! 而且自己还主动蹭了一下穆之戚。 这个可是一个连给他花几千星币都要叽叽歪歪的alpha! 尴尬到一半的小omega动作一顿,好似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气呼呼地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 突然感觉自己吃亏了。 安然再度气得漂亮的脸蛋微微泛红。 要知道穆之戚的养父,也就是帝国上将穆黎,追求安然的时候给买了好几个定制飞艇,全程都不带眨眼的。 而安然当时有意钓着穆黎,也只允许上将中规中矩牵了手,连暧昧的拥抱都让对方捞着。 结果呢,穆之戚白白享受了他的投怀送抱,还摆出了嫌弃的姿态。 自有一套逻辑的小omega才不管客观事实,立马在心底又给坏脾气的继子记了大大的负分! 这时光脑传来两声清脆的提醒声。 情绪大起大伏的omega吸吸鼻子,慢吞吞地打开光脑。 【穆之戚-喜欢黑脸的臭alpha】:我易感期提前了,这七天都不会出房间。 【穆之戚-喜欢黑脸的臭alpha】:发起转账3000星币。 安然赌气给穆之戚设置的长长的备注在聊天界面滚动。 小omega看清楚转账金额瘪了瘪嘴,跳转到了和穆黎的聊天界面。 上面最近一条对话,还是穆黎转给他买包的二十万星币的交易记录。 两厢对比起来,安然鼻头猛然泛酸。 一半是真的怀念豪气又体贴的新婚丈夫。 毕竟上将穆黎除了情动的时候亲他粗鲁又霸道,活像一个匪气的军痞,推都推不开,其余时候完美得无法挑剔。 另一半是气不过穆家把他赶出的时候,还没收了穆黎转给他的所有资产,包括这二十万星币! - 21号街区已经是主星的最边缘,难免有人造太阳辐射不到的地方。 白天的贫民窟大部分地方都显得昏暗。 安然戴着过宽的围巾和帽子,遮了大半张脸,还重新换了隔离贴,提着一件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礼服,鬼鬼祟祟地出门。 他准备去另一条巷子里的自助缝纫店修改一下腰身,为下一周9街区举行的宴会做准备。 为了搭配这件礼服,安然甚至还拉下标准,哄了几个之前根本瞧不上的alpha给自己买首饰,虽然后面发生了点小插曲,但还有穆之戚帮他收拾烂摊子。 安然可不想在又脏又乱的21街区待一辈子。 就算穆家的势力让他在内城上流圈子里捞不到好处,小omega也想好了。 大不了他退而求其次,在内城区附近找一个差不多的alpha赖上,生活也能过得很滋润。 安然开始对远离继子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这时,几米之外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冷不丁的一下,吓得安然一个激灵。 循着声源望去,街尾路灯的角落旁似乎有一个倒地的alpha身影。 对方肩宽身量高,看上去身材高大。 换做平常,安然绝不会升起上前查看的念头,可他眼尖地发现那个人点缀着不菲珠宝的服饰,一看就是世家贵族常穿的样式。 这个人是从内城区来的! 说不定还是偏核心的内城街区。 小omega眼前一亮,心思活络了起来,但同时还是有些害怕。 他咽了一口唾沫,试探性地走过去,蹲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先生,你没事吧?” 没得到回应。 安然又大着胆子推了男人一下。 alpha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深栗色发型被弄乱了,露出他异常俊美的面容——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英气逼人的眉眼下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与阴郁。 安然顿时有点打退堂鼓,这个男人看上去就不好惹。 可又像是个大人物。 安然睫毛微颤,开始犹豫不决。 这时不远处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好像是一群人在找什么。 安然顿时警觉起来,看着一直昏睡不醒的alpha,权衡再三一咬牙,不甘心放弃送上门的肥鱼。 小omega忙不迭地把礼服藏在路边,弯腰哼哧哼哧把人往旁边的闲置库房里搬。 成年的alpha都很重,更别提体质更健硕的alpha。 安然额头沁出薄汗,气息不匀,运输的过程中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但即使这样,也导致男人的身体磕碰了到好几处,动静还不小,听动静磕青了都有可能。 小omega有点心虚。 不过好在也是实实在在把人移到库房里。 安然额头上全是汗,累脱力了,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的,大口大口喘息,索性靠在alpha旁边坐了下来。 没一会,他余光瞟见贵气俊美的alpha衣服上的胸针,璀璨别致。 一看就是高级货。 有点想要。 安然已经偷摸想伸手了,结果刚凑上去,就对上了一道疑惑中夹杂惊艳的目光。 窄而薄的眼皮之下是如星空般深蓝的双眸,温润而干净,像迎面吹拂的轻柔海风。 男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的周身气质似乎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全然没有阴沉的气息。 如果用安然的词典里词汇描述,那应该是—— 很好骗的样子。 安然心跳加快,小脸喜形于色,感觉这波要搞个大了。 徒然被一个漂亮得过头的omega靠这么近,特别这个omega好似没有戒备心,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好闻的甜香,像是信息素不小心外漏,纪亚耳垂红得滴血,刻进骨子里的礼仪让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拉开了距离。 纪亚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嗓音因为缺水而有些低哑,他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 小omega脑袋飞速运转,想着怎么编造一个好接近对方的身份,而面前alpha忽然眉心皱了皱,屈指抵在太阳穴处,似乎有些头疼,嘴里自言自语道:“我又是谁?” 安然:“……” 瞟了几眼男人后脑勺因他不小心而隆起的小包,omega骤然心虚得厉害,紧张地咬了咬下唇。 不会傻了吧? 但—— 好像也不是坏事。 安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都在发光。 “我是你男朋友,你居然忘了?” 香香软软的omega脸蛋带着明显委屈,眼眶和鼻头有些泛红,佯装地气恼地扑进陌生的alpha怀里,纪亚全身僵硬,大脑短暂空白一瞬。 男、男朋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04 与此同时。 废弃已久的荒星,辐射风暴肆虐。 沙化严重的山丘旁,坠毁的军用机甲四分五裂,机械臂扭曲断落,一侧舱门损坏严重,像从驾驶室内部靠着强悍惊人的力量蛮横地砸开过一般。 几步之外,背着风向的洞穴内烧着刺啦作响的篝火。 蹦出来的火星子掉落地面,短暂亮了亮,又被徒然起的风沙吹灭。 火堆旁,穆黎包扎好伤口席地而坐,宽肩长腿半隐没在黑暗中,眼神锐利而沉稳,自带威压的侧脸蒙上一层化不开的阴翳。 下颌泛着青茬,没时间打理的胡茬让成熟刚毅的俊脸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破损的军装外套上沾满深浅不一的血渍,全是白天击杀荒星上狂躁的变异生物留下的。 这是穆黎被风暴.乱流冲到这儿的第四十九天。 他警惕地释放受损的精神力探查四周,一边捣鼓从机甲控制台拆卸下来的信号接收器。 联系上外界是他脱离荒星的唯一机会。 一阵刺耳尖锐的噪声之后,一直没反应的接收器竟然误打误撞捕捉到有效频段。 像是来自帝国电台的 “嗞——据军部有关负责人披露,穆黎上将的机甲残骸暂未找到,需等待进一步排查。至于虫族方面为何不惜代价要置穆黎上将于死地,还未知晓……” 听到久违的语音播报,穆黎眉头稍松,继而嗤笑一声。 军部这群没用的瘪犊子! 还真是老样子,一问三不知。 只有向财政部报经费,捞油水的时候才会费尽心机,劳心劳力! 等军部来找到他,估计都是八百年后了。 穆黎内心窝火,结果下一刻听到关于自己默哀仪式的安排。 穆黎:“……” 拳头顿时硬了。 多少还是小瞧了那群不要脸的糟老头了。 原来都已经替他宣布了死讯。 穆黎目光发冷,后槽牙紧咬摩擦,突然有点后悔反对皇太子派系推行的激进改革。 妈的,早知道就答应皇太子的拉拢了。 说不定等战役一结束,就能回主星抱上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小omega腻歪个够。 也就不至于在前线因为旧党派势力挤兑,被虫族围剿的时候迟迟等不来援兵,现在还在鸟不拉屎的荒星艰难求生。 穆黎晦气地骂了几句,接着依托接收器的信号费了点时间登录上了光脑。 延迟的通讯提醒振动个不停,最新的信息已是三周前的了。 男人在继子的头像停留片刻,还是转而迅速挑了几个信得过的部下发了荒星坐标,并编辑了一段隐蔽行事的指令。 他暂时不想打草惊蛇。 指不定,假死一回还有意外收获。 穆黎常年和一群浸润在名利场里心眼论斤算的老油条斗,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猜忌的心思不比旁人少。 干完正事,他视线落在新婚小妻子毫无动静的对话框。 穆黎没由来气笑了。 暗道,果然是个没良心的omega,婚前婚后两幅面孔。 领证之后,只有做错事和要零花钱的时候才会装乖贴上来,用软绵的嗓音撒娇。 而平时抱久一点,亲狠了点都会泪眼汪汪地哼唧个不停,泛红的圆眸还会控诉般地瞪人,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股劲儿,说不出的招人稀罕。 让男人恨不得粗暴地压上去,把故意拿乔的小omega亲得颤栗地哭出声。 可能还会蛮横地衔咬小omega潮红的脸颊软肉,在唇齿间恶劣地来回舔舐研磨。 感受身下人抖得不成样子的呜咽求饶。 令人心尖发颤的乖软顺从,又会激发alpha骨子里爆棚侵占欲,忍不住变本加厉地狠狠欺负。 甚至往往这个时候,漂亮而脆弱的omega还会被逼得信息素失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进入假性发.情期…… 想起那个画面,穆黎喉结微动,骤然有点心痒痒。 事实上,穆黎和安然的初遇算是误会,不小心暴露身份的穆黎却被这个漂亮的omega惦记上了,不断人为制造离谱的偶遇。 当时正在休假的穆黎被挑起了兴趣,好整以暇地欣赏小omega拙劣又好笑的演技。 明明omega想勾搭人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还以为自己哼哧哼哧地藏好了狐狸尾巴,胆大包天地往危险的肉食系动物面前凑。 一边傻乎乎地被揩油吃豆腐,一边笨拙地自导自演欲擒故纵的把戏。 末了甚至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 好骗得不行,又笨得要命,穆黎却稀里糊涂地被勾得动了心。 老房子着火一般把人娶进门。 不过现在看来,小omega说不定已经把他当作了‘亡夫’。 瞥见安然主页发的悼念小作文,附带着意味不明的黑丝腿照,穆黎脸瞬间黑了一个度,眉心突突直跳。 特别在看见点赞的人中不少是年轻且家世不错的愣青头军官,穆黎忽然感觉自己再不回去,可能头上就要多一顶帽子。 还tm大概率是绿色的! 穆黎并没注意到安然最近一次更新的动态已经是几周之前了。 这对于哪怕去一次高档餐厅都要打卡拍照的omega来说并不寻常。 穆黎此刻只是咬牙切齿地想着,回到主星之后,绝对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一顿刻骨铭心的惩罚。 这回,哭哑了嗓子都没用! - 21街区偏僻的库房内,纪亚耳根热度稍稍褪去,紧接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仰着小脸,喋喋不休说两人恋爱故事的omega看了眼他的光脑就脸色一变,像猝不及防被哽了一下。 这边安然小脸都气红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穿着贵气的alpha,对方账户上的余额居然是零! 这么离谱的数字,在贫民窟也是十分罕见的。 哪怕安然勉强地维持微笑,柔声让alpha刷新了几次,余额却丝毫未变。 岿然不动显示的零像在嘲讽安然的天真。 一时之间,感觉上当受骗了的安然看向alpha的目光恼怒中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审视。 做工精致的衣服不会是偷来的吧? 看上去很贵的胸针说不定是高仿的。 还有这差劲的装失忆演技,可能是为了勾搭富家omega准备的。 联想到外面疑似在搜查什么的人,安然甚至觉得眼前英俊的alpha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白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世界二:引诱继子的恶劣Omega05 不起眼的破旧库房附近,皇太子的亲卫队分散而立,隐藏气息神经紧绷,不近不远地守在外面。 “秦副官,咱们就这么等着?”望眼欲穿的士兵没忍住问了一嘴。 秦期也等得直打哈欠,蹬了蹬黏糊糊的靴底,还有点嫌弃贫民窟肮脏的地面。 他都能想象到洁癖严重的皇太子殿下主人格清醒后,知道自己在狭窄潮湿的小巷摔了一跤,阴沉着脸释放可怕低气压的场景。 卑微的副官提前打了个冷战,道:“那还能怎么办?皇太子交代过,发生人格切换的情况,我们只管跟着,不能强行干预,毕竟研究所那边还没给确切的治疗方案。” 谁让皇太子过于急于求成,居然冒险服用新研制的精神力提升剂,结果精神力等级确实涨了,却有严重的副作用。 分裂出了完全独立的第二人格,偏偏这个人格极其厌恶皇室相关的事物,一旦掌控身体主权就往外跑。 这次居然在和主人格拉扯的状态下,直接驾驶飞行器,刁钻地甩掉卫队的士兵,跑到了21街区。 秦期都服得不行。 不过秦期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将皇太子的光脑高级权限全部关闭,也把账户上的星币清零了。 最大程度限制副人格闹事的可能性。 这时,库房的门从内打开了,暗处的亲卫队瞬间提高警觉。 - 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相的安然翻脸比翻书快,盯着面色如常的alpha骂人的心都有了。 一时间又想不起攻击性合适的脏话,小脸被憋得绯红,唇瓣张合几下,最后索性气呼呼地往外走。 但安然沉浸在情绪里,没察觉到台阶,整个人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却被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腰。 “小心。”纪亚剑眉微蹙,深栗色的发丝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凌乱。 又因为不经意间嗅到对方后颈外溢的香甜信息素,耳垂烧得通红,有些尴尬地肢体僵硬。 他其实不懂自己的小男友为什么忽然生气了。 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alpha,不可能放任柔弱的omega独自在治安混乱的街区。 更何况,眼前叫安然的漂亮omega还委屈地强调过,两人的婚事遭到家族成员的反对,他是为了和自己私奔才放弃了优渥的生活,沦落至此。 可纪亚却薄情地忘记了一切。 这一番说辞,让道德感过高的alpha羞愧难当,甚至由于对安然生出的陌生感,而加倍愧疚。 纪亚内心乱七八糟,拼命想也记不起有关安然的任何事。 脑海里倒闪过一些关于其他面孔有些反感的片段。 他忍着不适,神色凝重,决定先尽可能弥补小男友,至于两人的感情—— 纪亚本能排斥经营一段亲密关系,但又顾及到什么,神情有些微妙。 也许这方面可以推后再处理。 但怀里差点摔倒的小omega明显还在气头上。 “我让你离我远点!你没听见吗!”安然看见对方的脸,就想起自己干的蠢事,站稳后不讲理地推了一把alpha。 没推动。 觉得再度丢了面子的omega眼眶被气红了,瞪着蒙着水汽的圆眸,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上满是恼羞,又撒气般踢了男人一脚。 纪亚没有躲,对于alpha强悍的体质而言,那软绵绵的力道根本构不成伤害。 反而像娇气炸毛的猫猫,虎着小脸凶巴巴地喵喵叫,一边自以为杀伤力很大地抬起粉色爪垫踩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 还有点像撒娇。 莫名觉得小腿前侧被踢过的地方过电般酥麻,纪亚轻咳一声。 几乎不敢直视omega因为羞恼而过分鲜活的脸。 而暗处的亲卫队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人在皇太子殿下面前如此放肆,哪怕是在副人格面前。 副人格是明确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拥有一部分主人格的记忆,甚至共享了主人格的各项技能和精神力等级。 真要说,皇太子的副人格就像在正统皇室培养下,没有卷入过任何权利斗争,思想理想化而绅士温和的储君。 即便副人格抵触皇宫,森严的等级制度也根深蒂固,任何冒犯皇室的行为在上位者眼中都是不容宽恕的。 显然,他们此刻都不知晓自家皇太子的副人格失忆的事。 秦期躲在平房建筑后面,内心还砸吧嘴,深感可惜。 真别说,远远看一眼也能估摸出那omega是个小美人。 但有点胆大妄为了。 别说皇太子真的动手了,就单纯释放ss级精神力威压,小omega都该扛不住难受得哭鼻子了。 再加上,天生感情绝缘体的皇太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就在众人为小omega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就见皇太子一脸歉意,反倒低声哄起了对方。 秦期和亲卫队其他人:??? 秦期反应还算快的,呆滞片刻后立马把光脑录制功能打开。 缓过劲儿后慌得一批,疯狂修改日志。 夭寿啊! 副人格什么时候背着所有人谈的恋爱啊? 看这熟稔程度,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秦期现在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要是被皇太子的主人格问责就饭碗不保了! 而这边的安然却不领情,一把拍开alpha的手。 没控制好力度,白嫩的手心拍红了,反观皮糙肉厚的alpha却毫无反应。 安然更加气得脸颊涨红,语气愈加不好,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度,“我让你滚开,你听不懂人话吗!” 哪怕omega嗓音软绵,情绪激动又带上微微惹人怜的鼻音,也没办法抹杀这句话的无礼。 角落的亲卫队齐齐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 心道,这个omega还真是会作死。 实际上,纪亚只囫囵听了一个大概,思绪有些发散,他目光像胶水一般粘在omega红润张合的唇瓣,以及不时越过洁白贝齿的粉舌。 很奇怪,纪亚片刻回神,后颈耳根涌上些燥意,深蓝的眸子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掩饰性地继续给omega顺毛,说了些软话。 面对这一幕,别说跟在皇太子殿下身边最久的秦副官了,就是一众亲卫队,惊得下巴也差点掉地上。 秦期表情古怪,瞬间联想到两个字的形容词。 但权衡挣扎良久后,还是在日志上言辞委婉备注:副人格在这段感情里十分卑微。 突然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鲁的谩骂和咳痰的动静。 前面还有一个负责指路的中年alpha气愤地叭叭个不停。 看上去人数不少,像是纠集流氓地痞来寻仇的。 藏于各处的亲卫队条件反射摸向武器,而秦期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先不要插手。 废弃的库房门口。 原本气得脸泛酡红的安然还在想眼前陌生alpha是不是准备赖上自己,结果下一秒听见背后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 安然顿感不妙。 好像是前几天被穆之戚打跑的冤大头之一。 安然浑身一僵,脸上染上惶恐不安。 好死不死,唯一能打的穆之戚正处于闭门不出的易感期。 安然心脏狂跳,根本不敢回头。 纪亚有些奇怪omega的反应,敏锐地抬眸看向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为首的中年alpha被耍了一顿,安然化成灰他都认识,气急败坏指着背对众人的omega道:“tmd就是这个小婊子,帮老子出气了你们随便玩,玩烂……” 粗俗的辱骂还没说完,一股凌厉得令人窒息的外放精神力袭来。 如同无形而千万斤重的山石强压而来,霎时间这位群人中被针对的alpha和beta瞳孔猛缩,筋骨像被毫不留情碾碎般痛苦,半跪倒下甚至发不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特别是开口骂人的alpha,痛苦地青筋狰狞暴突,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算好看的脸扭曲变形,活生生憋成了猪肝色。 不小心回头的安然目瞪口呆。 看了眼狼狈无声哀嚎的众人,他迟钝地反应了一下,又瞟了眼身旁俊朗高大的alpha。 和耐心哄自己的神情不同,英气的眉目间带着明显愠怒,强势的气场说不出的凛冽骇人。 小omega偷偷咽下一口唾沫,心里开始打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06 安然紧张地抿唇,小手掐了掐关节处,看着纪亚冷脸格外轻松地单手拎起一个成年alpha,似乎在低声警告对方。 垂感极好的繁复风格的上衣因为动作起了褶皱,隐约可见爆发力极强的肌肉线条,好似毫不费力就能碾碎猎物坚硬的喉骨。 以及那随随便便压制这么多人的恐怖精神力,恐怕连穆之戚a级的资质都难以做到的。 安然心头慢半拍地涌起后怕,眸光闪动,颤巍着往后退了半步。 欺软怕硬的小omega突然意识到—— 他好像招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可以想见,对方要是看穿了他胡乱编造的谎话,他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安然脸蛋失去了一半的血色,小腿肚发软。 估计alpha愤怒的一拳都能让他丧命好几回。 安然背后泛起凉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瞬息之间,小omega打定主意。 在傍上新的靠山之前,绝对不能在对方面前露出丁点马脚! 听着纪亚准备拷问这群人的动机,安然顿时心惊肉跳,连忙小跑几步过去。 他轻拉住纪亚结实的手臂,气息有些不匀,“要、要不算了吧。” 纪亚松开最初一直叫嚣的那个中年alpha,不解地侧头看向安然,“为什么?” 小omega一边庆幸那个冤大头alpha被吓晕过去了,暂时没法抖出点实情,一边不算灵光的脑袋飞速运转,急得漂亮的脸蛋微微泛红。 “因为我……我肚子疼,”安然嘴瓢说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又磕磕巴巴地挽尊道:“而、而且可能发.情期要到了,要赶紧找一个隔离间。” 可隔离间只有内城区才有。 是遍布在所有的公共场所内可以隔离信息素的小单间,为的是防止意外进入发.情期的omega让周围alpha失去理智而遭到侵害。 并且脑海残存一些常识的纪亚还记得,一般只有单身omega才会需要隔离间。 因为有伴侣的omega在特殊时期临近前会向自己的alpha讨要标记来稳定信息素。 联想起前一秒还在赌气炸毛的omega。 重点放到安然后半句的纪亚一顿,神情有些不自然,想道—— 所以,小男友在暗示想被临时标记? 他视线落在安然有些发烫的面颊,像白嫩软糯的牛奶布丁覆盖上一层暖粉色,显得别扭又羞赧。 漂亮的omega在害羞。 这更加坐实了纪亚的猜想。 可短时间接受一段恋爱关系已经有挑战了,还要这么快做亲密的事情。 纪亚嘴上不说,心神乱得不行,偏偏目光还不受控制瞟向omega纤细莹白的后颈。 他还记得无意间嗅到的香甜信息素。 说不清具体是哪一种香,但甜软得心尖发颤,让人情不自禁地上瘾。 好像怎么疯狂闻嗅都感觉不够,都是隔靴搔痒的难耐。 恨不得粗暴地咬上散发香气的细腻颈肉,让尖锐的牙齿刺穿脆弱又诱人的红肿腺体…… 半天没听见回复,安然不免紧张,怯生生地仰起小脸,却见眼前高大俊美的alpha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凌厉的眼神有些闪躲,还莫名其妙地脸红。 安然:“……” 他感觉这个alpha磕伤脑袋不仅失忆了,可能还傻了。 - 十分钟后。 21街区消费最高,环境最好的旅馆被一个外来的alpha包下一整层楼,老板的脸都要笑烂了。 安然肉疼地看着纪亚递过去的胸针,又碍于自己编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人设,不能市侩地去讨价还价。 只能气恼腹诽,怎么才换十天房费,这宝石光泽,这雕刻工艺,怎么也可以换半个月的房费吧! 一路跟过来的亲卫队找好了新的藏匿地点,暗处的秦副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抽搐。 皇太子的副人格败家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他没看错的话,这一枚胸针买下这一条街区都绰绰有余吧。 不过相比于接下来的发展,这都不算什么。 秦期愁得直薅头发,他们可听见那个omega说了‘发.情期’几个字,接着皇太子还带人开房,意图明显到成年人都懂的地步。 副人格真的和来路不明的omega搞出皇室血脉了怎么办! - 勉强称得上整洁宽敞的双人床房间内。 纪亚耳根烧得慌,几乎同手同脚替安然开门。 小omega进来后打了一个喷嚏,似乎不适应这简陋的条件,纪亚抵着门框的手微顿,胡思乱想的脑子稍冷却下来。 他狭长深蓝色的眼眸涌上歉意和愧疚,“只能暂时在这儿将就一下了。” 在安然随口胡诌的爱情故事里,两人逃离家族掌控后居无定所,手上的星币也花得差不多了,属于有些拮据的范畴。 但纪亚出于对omega安全的考量,还是包了一层的房间,避免信息素过分外泄。 不过每一间房的环境都算不上太好。 安然有些嫌弃房间的通风,但强装善解人意道:“没关系。” 在床边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后,小omega仰头望着纪亚,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表情似乎存着些许疑惑和失落。 视线直白得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像是在无声又委屈地催促自家alpha进行标记。 纪亚耳根的热度又上来了,他假装很忙地理了下领口,余光却情不自禁落在安然身上。 毫无这方面经验的alpha真的不知如何应对热烈又漂亮的小男友。 而安然此刻想的是,为什么这个alpha还不走? 自己的眼神暗示不明显吗? 订了那么多间房,不可能想和自己挤一间吧…… 安然心瞬间悬了起来,脑子放起不能播的强制剧情,他心跳加快,都准备不管不顾给继子拨一个视讯过去了,但幸好这时纪亚开口道:“想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吗?” “……想。” “那我先去买,你留在这儿休息。” “好。” 安然虽然被这一个拐弯弄得有点懵,但目送人离开后,小omega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下楼的纪亚也松了一口气,燥热感也褪去了一部分。 临阵退缩是因为他发觉脑中并未储备标记的具体步骤,也不清楚相关注意事项。 如果把人弄疼或弄伤了,面对红着眼眶和鼻尖的漂亮omega,纪亚都能想象那时的手足无措。 他用服饰上镶嵌的珠宝换了一笔钱,买了几个罐头,想起安然说肚子疼,又去买了些疗愈药剂。 回程路上,正在光脑中检索标记细节的纪亚一愣。 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没想过拒绝给小omega标记。 分明可以买抑制剂。 一直带着亲卫队暗中观察的秦副官一脸问号,看着副人格踌躇片刻,返回药店买了一打omega专用的抑制剂。 哈? 看上去还是热恋期,居然让发.情的omega使用抑制剂。 秦期神色复杂,打开日志编辑道:如果刨除生理性疾病的可能性,副人格追求的应该是柏拉图式的恋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07 接下来几天,秦期带着亲卫队就在21街区安营扎寨了,日常蹲点观察记录。 副人格可以说是对这个小omega百依百顺。 在亲卫队的众人看来,本就胆大包天的omega渐渐地被养得更加骄纵,简直在把皇太子当奴仆使唤。 大家已经在震惊中逐渐麻木了。 不过,两人的亲密举动少之又少,甚至可以看出副人格在刻意回避。 旅馆对面的天台,秦副官一口闷了一管营养液,在防止被皇太子察觉的前提下,盯着旅馆的小窗户,企图从有限的视野里揣测两人的动作。 顺带心里还数着主人格该清醒的日子。 光脑忽然叮咚一声,是情报部发来的背调信息,关于那个小omega的。 秦期倒是很满意同僚的办事速度。 他在虚拟面板里打开,看清第一行字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遍,瞬间呆愣在原地。 已婚丧偶?! 还是穆黎上将的遗孀?! - 这边,安然瘪嘴侧躺在床上,小小一团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他捂着肚子,眼尾带着水光泪痕,语气凶巴巴地指责道:“都怪你,让我吃这么多!” 小omega是个看碟下菜的主,对男人武力值的畏惧被对方体贴细致的照顾冲淡了,现在颠倒是非的底气都有了。 几分钟前,像一只屯食仓鼠往嘴里塞甜点的人分明是小omega自己,当时劝都劝不住。 “嗯,是我不对。”纪亚深邃的眉眼带着浅淡笑意,没了前几日相处的局促,从善如流地道歉。 他看得出安然很喜欢吃甜食,但贫民窟甜口的营养液都很少。 从特殊渠道换的内城区甜点应该也是小omega和他私奔前时常可以吃到的东西。 现在吃一次却连盘底都刮干净了。 责任感高于常人的男人嘴角笑意微敛。 想到自己失忆了没办法回应omega的感情,还在物质条件上亏待了对方,愧疚又加重了几分。 胡搅蛮缠的小omega可不管纪亚在想什么,他已经习惯对面前好脾气的alpha颐指气使。 “过来,给我揉肚子。” 闻言纪亚犹豫了一秒,安然却已经在床上扭动几下,先一步换了姿势。 在阳光下像一只气呼呼地露出肚皮的娇气猫咪,甚至不满铲屎官的墨迹,喵喵地催促了几句。 纪亚别无他法,硬着头皮也上了床。 好在按时注射了抑制剂的omega信息素很稳定,纪亚也总提醒安然换后颈的阻隔贴。 那一股扰乱心神的甜香也没在alpha面前出现过了。 “揉这里,嗯对,左边一点。”安然半眯着眼像被顺毛的小动物,毫不客气地指挥,又被揉得哼哼唧唧的。 纪亚听着有些尴尬,膝盖往里收了收,谁知道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柔软细腻的触感隔着单薄的布料从手心传来,偏偏小omega还不设防地乱蹭,白软的腰肢时不时从掀起的衣摆处露出。 被丰腴的臀肉衬托得格外细的腰身,似乎不盈一握,温热莹润的小腹却有软软的肉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又单薄得可怜,似乎在某些时候很容易凸显其他形状。 纪亚眼神飘忽,莫名的燥热感涌上来,他小臂紧绷着,机械而僵硬地帮小omega揉肚子,视线都不敢往下移。 躺床上的安然倒是心安理得地享受按摩,半响他像想起什么,眼神一亮,打开光脑对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拍了一张照片,特意将品相不凡的袖扣也拍了进去。 心神混乱的alpha并没注意到安然的动作。 小omega冥思苦想一会文案后,又开始忙碌地闷头修图。 嗯,不小心露出的小肚子要白一点。 袖扣上的宝石要p大一点。 不多时,安然的社交账号出现了一则新动态: 怎么有alpha还没确认关系就这么主动(扯耳朵的猫猫苦恼.jpg),肚子只是有点不舒服,就非要帮忙揉,真是不懂你们alpha。【配图】 由于角度原因,图片中小omega细软的腰肢像被强势地半搂着,男人手背明显的青筋以及两人的肤色差,莫名有一份难言的涩气。 更别提覆有薄茧的指腹不经意间将娇嫩白嫩的皮肉揉出了暧昧的红痕,在有心人眼中这就是在霸道地宣誓所有权。 事实上,安然才没想那么多。 他被穆家赶出去之后就没发过动态。 一是不想把自己流落贫民窟的近况放上去,要面子的omega觉得丢人。 二是被穆家有意针对,很难再进内城区傍上其他alpha,安然就懒得捣鼓之前的社交圈子。 而现在安然神气仰头想着,就算不能直接回内城,也要膈应一下穆家。 风情撩人的露腰照片,旁边加上贵气又听话的alpha,他安然还是那个不缺优质男人上赶着献殷勤的omega! 没一会,安然意料之中收到了许多点赞评论。 不少被小omega暧昧勾搭过的青年军官都在委婉又急切地询问这个alpha的身份,还一边劝omega要提高戒心,不要太相信陌生人。 更有甚者从半截入境的袖口开始抨击这个alpha的低俗平庸的衣品,说其配不上安然。 评论区俨然是男人拉踩眼红的雄竞场面。 安然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笑得眉眼弯弯。 但其中一个评论却格外突兀无礼,有种捉奸在床的愤怒感:你最好解释一下!他是谁! 安然顿时不高兴了,蹙起眉头,定睛一看。 留言的是他那早死的亡夫曾经得力的部下,安然和他不熟,寥寥见过几面。 小omega想了想,不满地轻哼一声,直接把人拉黑。 这人太会管闲事了吧! - 前线星域,一艘低调回航的军用船舰内。 一众军衔不低的alpha面面相觑,汗流浃背都不敢说话,怕触了上将的霉头,被迁怒罚训一顿。 毕竟上将虽战功赫赫,但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暴躁。 主座的穆黎面沉如水,看着借用部下账号给安然私发信息的界面。 偌大的红色感叹号想忽视都有难度。 穆黎怒极反笑,切回界面盯着那张动态的配图,狠厉的眼神几乎要化作利刃洞穿揽在自己omega腰上的那只手。 “去、查!”穆黎每一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查清楚这个狗男人是谁!” “是。”距离最近的属下擦了下额间虚汗。 其余部下中虽然有人觉得这只手看着眼熟,特别是服饰的袖口款式,好似在哪见过,但都不敢贸然开口。 暗地里都替这个踢到铁板的alpha默哀了一秒。 同时心惊上将对安然的在乎程度,之前不少人都以为上将是为了混淆穆家几位元老的视听,才突然娶了一位没有家世的花瓶omega。 这边穆黎怒容未消,沉声道:“安然目前在哪?还有穆之戚呢?穆家把哪块庄园划给他们了?” 一些消息稍微灵通的属下们互看一眼,半响嗫嚅道:“夫人和少爷现在可能在21街区……” 话说一半,咔嚓一声巨响,穆黎手边昂贵的治疗仪器被生生捏变形了。 众人缩缩脖子,快速把穆家的形势变化讲了一遍,包括穆之戚被针对后失去了继承权,带着上将夫人暂时去21街区避风头的事。 还说了穆之戚一直在查上将出事的真相,所以和他们中有些人还保持了联络,不过前段时间他们忙着找上将机甲遗骸的下落,也没太注意穆之戚和上将夫人的生活情况。 毕竟穆之戚只是名义上的养子,就算后面上将是起了点培养他的心思,但穆黎的部下可和穆之戚不熟。 加之上将这次出事,怎么看都很蹊跷,在形势不明朗前,穆黎的部下对穆之戚的信任程度有限,也就没太干预穆家的事。 汇报完后,船舱内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凝滞了,胆战心惊的众人咽了一口唾沫,有人抖机灵地补了一句:“穆之戚和夫人在一起,一定也会照顾好夫人的。” 末了,这人又慢半拍想起刚才的动态内容,反应过来悔得想把自己的快嘴缝上。 是照顾的好,这不,上将夫人都有了暧昧对象。 穆黎阴沉着脸,腹部缠绕的绷带染上点点血迹,是未愈合的伤口再度崩开。 众人噤若寒蝉,良久后,穆黎调转话头道:“回到主星还需多久?” “一周。” 荒星的坐标附近的乱流极多,不便启用跳跃点,只能按照来时的路线硬驾驶回去。 穆黎道:“继续说皇室和军部的动向。” 众人见刚才的话题结束了,纷纷松了一大口气。 - 21街区,破败小巷附近的住所内。 有些逼仄的卧室的床上,浑身发着高热,昏迷不醒的alpha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一下,凌乱稍长的发丝遮住的英气眉头微微一动,似乎是即将苏醒的迹象。 他绑定的光脑不断播报提醒。 “检测到精神力等级偏差——!” “检测到精神力等级偏差——!” …… 半响,没得到新指令的光脑自动进行了精神力等级的重新评估。 “评估完成,精神力等级数值修正为:sss级!” 与此同时,这一罕见的精神力等级评估报告被光脑同步给了帝国收录公民数据的庞大主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08 旅馆里。 安然被揉得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快黏在一起了。 迷糊间似乎觉得被旁边的人妨碍到了,嘴里不满地小声哼唧嘟囔,侧侧身子,无意识地过河拆桥一般踢了一下alpha。 几乎没使什么劲儿。 但猝不及防的,精致白皙的脚踝隔着布料蹭上男人的大腿,白嫩的脚底软软地抵上结实精壮的腰腹,甚至还使性子似的轻踩了一下。 落脚的位置很微妙,距离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出奇的近。 简直像极了坏心刻意的撩拨,无法避免地诱发了些连带反应。 纪亚闷哼一声,燥意涌来耳根烧得发烫,瞬间浑身肌肉绷紧,动作僵直。 张嘴想说什么,却在看见闭眼睡过去的小omega时哑然。 鬼知道男人现在心脏‘咚’‘咚’的,跳得乱七八糟。 根本不敢动一下。 而安然已经完全睡了过去,睡得还格外的香,呼吸平稳,脸蛋覆盖了一层浅淡的薄粉色。 偏长黑软蓬松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小手攥着毛毯的一角,看上去意外的乖得不行。 如果忽略小omega造成的恶劣影响的话。 耳边只有细弱的梦呓声和自己有些凌乱急促的心跳,纪亚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又尴尬,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然。 视线扫过omega稠密的睫毛,润泽微张的唇瓣,又像被烫到一样,避嫌拘谨地移开目光。 耳垂红得滴血。 alpha内心一些原则却悄无声息在松动。 可能—— 有恋人的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稳了稳心神,仍带着细微的慌乱,小心挪开对方纤细的小腿,下床离开房间的步伐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走廊上,纪亚脸侧热度未散。 忽然伴随着头晕目眩,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拉扯感猛然袭来。 他皱眉倚靠着墙,心道,不对。 但这种异样丝毫没给他反应时间,意识瞬间跌入一片漆黑。 男人再一抬头,浑身气场瞬息变化。 些许涣散的眼眸微眯,逐渐聚焦的瞳孔偏暗,警惕地审视周遭环境。 污浊闭塞的通风,破旧落后的内饰布置,在有重度洁癖的皇太子眼中甚至称不上干净。 纪亚不知道失去躯体控制权的时间段里,副人格做了什么好事。 他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阴郁俊美的脸上情绪难以辨别,总体算不上好。 与此同时,光脑中通讯列表隐藏的号码被拨通。 画面一显示,秦期就认出了切换了人格的皇太子:“——殿下?!您醒了!” 纪亚:“定位,接我回宫。” 冷冽的嗓音沉声说完寥寥几字就挂断了视讯。 有一肚子事要汇报的秦副官还没开口就被堵回去了。 秦期:“……” 行吧。 盲猜是殿下洁癖犯了,要回皇宫进行全身消毒。 - 半小时之后,内城区皇室一议事厅内。 瞧见皇太子一听副人格几个字,表现出如往常一样的嫌恶,秦期很有眼力见地先报告了另一紧急事件。 “帝国出现了一名sss级alpha,根据主脑信息显示,还是二次分化的结果。”秦期将到手还没捂热的资料递给了皇太子,“但军部应该已经对这件事采取了措施。” 毕竟中枢主脑的最高权限在独立于皇权的军部手上,最先得知消息的也理应是军部。 出现这么罕见资质的alpha,军部不急吼吼地抢先拉拢都说不过去。 圆桌旁的皇太子周身是明显的消毒水味,之前被副人格霍霍得残缺不全的衣服也被换下了。 他却表情格外阴冷,目光落在刺眼的‘sss级’标注上,久久未动。 秦期识趣地站在一旁,没敢催促。 皇太子冒险用了药剂,还承担了严重的副作用才到ss级,如今凭空冒出个sss级,怎么说心里也会不平衡吧。 过了一会。 “穆之戚?”纪亚表情未变,眼眸微暗,冷笑道:“还是穆黎那条疯狗的养子。” 秦期:“啊?” 收到皇太子不悦的死亡凝视,秦期反应过来,讪笑着捂嘴。 皇太子称呼穆黎疯狗不奇怪,穆黎上将没殉职之前,就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队是哪边都不站,可一旦被触犯了利益就不计后果地报复,确实疯。 秦期‘啊’这一声其实是因为时间紧张,他没来及看完那份资料,知道这人的名字,但不清楚对方的详细背景。 听到又和穆黎上将有关,秦期恍恍惚惚。 徒然升起一种荒谬的猜测。 难道副人格提前知道些什么,和那个小omega谈恋爱是为了—— 当穆之戚的后爹?! 秦期卡顿一秒,表情怪异,脑袋竟然开始认真思考,靠这种操作将稀有的sss级alpha拉到自家阵营的可能性。 但没多久,回过神的秦期觉得自己好像有病! 堂堂皇储和已故上将的遗孀搞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劲爆的负面新闻吧。 真要曝出来了,皇太子支持率肯定会断崖式下跌。 想到这一层,秦期心中一凝,额头浮现虚汗。 他得找个不受牵连的迂回方法汇报副人格的烂摊子。 这时,上位的皇太子像在资料上看见什么有趣的内容,道:“呵,倒是重情重义,离开穆家的时候还带上了继母。” 秦期刚好听到这句,没多想就突兀地问道:“殿下认识那个omega吗?” omega指代的谁,不言而喻。 迎上皇太子投来的视线,秦期顿时头皮发麻,打马虎眼道:“我就是有点好奇,随口一问,他的传闻可不少。” 穆黎上将是在出征前突然领的证,为了这件事还和穆家闹了一场,过程可以说是极其不体面。不少人都好奇谁让穆黎上将这么上头,但穆黎把人捂得严实,看上去稀罕得不行,上层圈子只有少部分见过omega本尊。 “不认识,但远远看过一眼,”纪亚垂眸翻页,言语间略微夹杂着不屑。 “一个热衷于酒会交际的肤浅omega罢了。” 秦期哽住。 腹诽道,您的副人格应该有不同的看法。 不过回过味,秦副官的心也提起来了。 既然之前皇太子的行程就和那个叫安然的omega有过交集,那副人格和安然暗度陈仓的恋情起码有一半是自己的失职成全的。 说不定,穆黎上将活着的时候,两人就有了牵扯。 秦期冷汗直冒。 好在皇太子一直没问副人格的事。 “先不要派人接触穆之戚,他但凡脑子清楚一点,都会选进帝国军校这条路。”纪亚眼皮微掀,眉眼间的郁气裹挟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接着道:“而穆之戚的室友会是我。” 秦期听懂了,立马找人提前知会一声军校里的同僚。 - 安然一觉睡到了夜幕降临。 迷迷瞪瞪醒来就看见光脑一堆信息,但都来自同一个人。 【穆之戚-喜欢黑脸的臭alpha】:你在哪? 【穆之戚-喜欢黑脸的臭alpha】:说话! 【穆之戚-喜欢黑脸的臭alpha】:(视讯未接通) …… 啊,穆之戚的易感期居然结束了! 安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瞬间清醒,连忙坐起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09 实际上,安然这一觉错过的不止光脑的消息, 几分钟前,辅助ai被位面内的某种未知力量影响,还没播报完就遭到强制消音。 【警告:宿主行为违规!造成原感情线伏笔缺失!】 【剧情崩坏程度:15%,请……】 在原本剧情线中,主角攻穆之戚并没有受到安然的影响而导致易感期提前,反倒在机缘巧合下,将失忆的主角受纪亚捡回家照顾了一段时间。 即使纪亚主人格苏醒后不告而别,这段相处的经历在剧情中期也会成为主角攻受感情转变的一大伏笔。 但沉浸得过头的安然没听见警告,也不知道剧情已经开始崩坏。 他正着急忙慌地往回赶,甚至没注意纪亚反常地没出现。 - 偏僻的小巷口旁的空地,破天荒地多出了好几架高级飞行器。 略显狭窄的住所内,很是热闹。 “穆先生您考虑一下,军部给的条件待遇不满意的话,咱们可以再谈,这都不是问题。” “穆先生,奥莱斯家族愿意给出更加优渥的待遇。” “我们公爵说只要穆先生肯点头,送三颗优质矿星的所有权也未尝不可。” …… 拉拢的价码越开越高,闻风而来的世家代表和军部的人争得急头白脸。 穆之戚易感期的症状没有完全消退,太阳穴被吵得突突直跳,光脑同时响起消息提醒。 他分神看了眼,那个不省心的omega隔了几小时才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脏兮兮的猫猫奔回家.jpg 卡通形象的小猫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蓬松的毛发沾了泥印子,脸侧还贴了心型的创可贴,像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眼泪汪汪地扑腾着小短腿。 让人看了心尖发软。 莫名很像那个喜欢装可怜,博同情的漂亮omega。 娇气又脆弱,眼眶一红就指望alpha争先恐后上去耐心地低声哄着。 说不定为了捞到更多物质上的好处,还会怯生生地仰起头,露出哭得潮红的精致脸蛋方便男人帮自己擦拭泪痕。 即便粗砾的指腹擦过白嫩温热的脸颊,会引起一阵颤栗,甚至男人可能会起别的心思,肆意恶劣地揉搓细腻的软肉,逼得软绵啜泣声愈加大…… 安然虚荣又不知检点的形象在穆之戚心中根深蒂固。 穆之戚黑着脸回复:不要给我发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死就赶紧回来! 他再一抬头,前来套近乎的各方势力仍在七嘴八舌说着,聒噪得不行。 穆之戚精神力刚进阶,隐隐有些眩晕感,他听得脑仁疼,只想把人都统统轰出去!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在场的一些alpha和beta都齐齐看了过去,不约而同地一愣,因为进来的小omega不仅长相惹眼极了,还神情委屈地径直扑进了穆之戚怀里。 现场的都是人精,一人抢先语气热络道:“不知道这是您的配偶还是小男友啊?和您很登对啊!” 话音刚落,其余附和声还没跟上,穆之戚先是懵了一下,而后粗鲁地将人推开了,脸色难看,憋着火气,咬牙切齿道:“他是我小妈!” 马屁拍在马蹄上了,出声那人尴尬不已,其余人反倒庆幸起来,自己嘴没那么快。 穆之戚侧身看向被推得一个踉跄的omega,嗓音有些不自然,“你又作什么妖?” 不待安然回答,他突然狭长的眼眸微眯,嗅到了陌生的气味,表情嫌恶,道:“跑哪里去鬼混了?沾了一身酒味的alpha信息素!” “我……”,安然瞪圆眼眸,心底一咯噔,原先打好的腹稿被堵在嗓子眼。 安然其实性腺发育不完全,闻不到信息素。 属于是生理性缺陷,也不太可能被alpha完全标记。 即使标记得再狠,当另一个alpha尖利的牙齿在脆弱的后颈霸道地落下咬痕时,标记也会被冲淡,甚至彻底覆盖。 闻不到信息素,无法被完全标记,意味着安然纯粹靠生理性标记的羁绊死死绑住一个alpha是不可能的。 这个缺陷一直是埋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安然平时都会极力掩饰,格外注意。 但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从光脑上看见关于穆之戚二次分化铺天盖地的新闻,中巨额彩票一般的欣喜让他没办法正常思考。 评论区的里各种膜拜式的发言,诸如‘有望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帝国元帅’、‘绝对会被皇室接见’、‘就算从政也会平步青云’等等留言让安然心跳得出奇快,手都止不住颤抖。 如果说前一会小omega还想着在找到下家之前,暂时和继子维护一下友好关系。 那此刻,安然发誓这辈子都要扒着穆之戚不松手了。 小omega满脑子想着编一段遭遇,描述这几天没有alpha撑腰自己过得多惨,结果忘了和纪亚接触可能会留下信息素。 安然小脸煞白,嗫嚅着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场的其他人都在观察二人的互动。 “穆先生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家族产业覆盖了疗养院,可以——”旁边机灵的世家代表话没说完,其他人也纷纷开窍一般争先道。 “公爵这边也乐意替您赡养长辈,如果您的继母喜欢待在21街区,我们也可能帮忙照顾。” “军部很人性化,对家属的补贴也不低,关键会单独安排住处,绝对不会让他打扰到您日常生活!” …… 上层圈层的利益关系鲜明,有些碍于名声脸面不能抛下的累赘,往往希望借别人的手解决。 更别提刚分化成sss级的alpha前途不可估量,必定对拖累他的阻力更加厌恶。 想游说穆之戚的这群人听出来这个omega是个放浪的主,也都觉得穆之戚不喜这个小妈,所以理所当然想凑上去卖个好。 一句一句的让安然蓦然抬头,心头发冷。 这是在怂恿把他抛下! 小omega不可能接受,他眼底氤氲水汽,鼻头开始泛红,强撑着去拉穆之戚的衣摆,想问个清楚。 事实上,穆之戚现在头晕得厉害,残存的易感期症状疑似反扑,他难受地皱起眉头,压根没心思听清这群人说什么,直接下了逐客令。 至于再度凑上来,显得格外不安分的omega也被他利落推开。 穆之戚忍着头晕目眩,刻意和omega拉开距离,语气不好道:“再作妖就把你扔出去!” 说罢不带停留地转身回卧室。 这种吓唬omega的狠话穆之戚经常会说,但没一次执行过。 这次安然却当真了。 他如坠冰窟,笃定继子已经起了把他撇下的念头! 小omega怎么可能甘心。 能搭上sss级alpha的机会在前,他再也看不上内城区边缘的歪瓜裂枣。 回到房间,他愣愣地想到那句无心的话—— “不知道这是您的配偶还是小男友啊?和您很登对啊!” …… 安然心念一动。 即使有亡夫的托付,但无血缘责任关系,哪有伴侣亲密的关系稳定。 向来没什么廉耻心的小omega轻咬唇瓣,目光瞥向抽屉里的药片。 那原本是为了穆黎和他的新婚之夜准备的。 是刺激omega发.情迷乱的东西,可以弥补情动时安然无法控制信息素自主释放的缺陷。 不过在安然刻意吊了几天alpha的胃口后,帝国出征通告就发放了。 穆黎必须立即赶往前线,这些药片就没派上用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10 半夜,卧室内。 眩晕感未散,穆之戚脸色稍有些难看,他反手紧压着额头,手背青筋暴起。 易感期的症状还在,对omega信息素渴求的欲.念隐隐作祟。 sss级的精神力又极大地拉高了五感的敏锐度。 这种滋味十分难熬。 指尖深嵌入掌心,他没忍住低咒一声。 忽然,鼻间嗅到了一股诱人的甜腻香味,如同成熟得过头的水蜜桃,汁水丰沛果肉软烂,把粉色表皮撑得薄薄的,勾着人垂涎欲滴。 alpha喉结微微一动。 真的很好闻。 也异常熟悉,就像—— 安然的信息素! 穆之戚眉心一跳,涌上不好的预感,他猛然睁眼。 卧室门同时被人推开,浓郁到爆炸的香甜信息在空气中横冲直撞地蔓延开。 刹那间,穆之戚眼底猩红,绷紧的小臂青筋虬结骇人,他屏住呼吸死攥住床单,才克制像丧失理智的野兽一般朝omega猛扑过去的念头。 穆之戚强压着汹涌不受控的躁动,嗓音沙哑得可怕,暴躁吼道:“滚出去!” 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穆之戚咬牙切齿抬头,而后瞳孔骤缩。 小omega漂亮的脸蛋爬满酡红,像喝醉的小酒鬼,晕乎乎地穿着宽大的衬衫,短得可以看见白细的大腿,几乎让人怀疑他并没有穿裤子! 领口还故意没扣好,露出覆着薄汗的精致的锁骨。 发丝有些水汽,似乎刚洗过澡,脆弱白皙的后颈没有丝毫遮掩,性腺周围的肌肤略微泛红,不知死活地释放着对alpha有致命吸引力的甜腻信息素。 安然看上去热极了,浑身白嫩的皮肉都染上粉意,眼尾带着湿痕,迷蒙地望向床上的男人。 殷红润泽的唇瓣张合几下,像在小幅度喘息,又好像在发出无意识难受的小声呜咽。 只是穆之戚一个晃神,小omega就晃晃悠悠走了过来,甚至笨拙地扒拉男人的上衣,胆大包天骑在男人腿上。 细软的腰肢还哼唧着扭动了几下,推都推不开。 穆之戚:!!! 鼻间萦绕的甜香信息素浓得让紧绷的神经抽疼。 拼命压制本能的穆之戚眼底猩红更盛,他再看不出来安然的意图,就是傻子了。 “艹!” 穆之戚理智在疯狂拉扯,那股极具蛊惑力的香味怎么也忽略不了,更别提贴上来的温热躯体。 他额角青筋直跳,大手粗暴地禁锢住安然的下颌,一字一顿道:“你tm脑子清醒点!” 小omega被弄疼了,眼底泛起泪花。 他吸吸鼻子,有些畏惧地睫毛轻颤,潮红的脸蛋懵懵的,好似没听懂,手依旧紧紧攥住男人胸口的衣襟。 穆之戚气得心脏疼,加上其他隐秘的躁动,呼吸愈加急促,另一只手自虐般指尖深陷掌心,企图凭借细微的痛楚来维持理智。 浓稠滚烫如岩浆的禁忌欲.念却像春火一点点燎原,接着蛮横地蔓延吞噬,裹挟着阴暗诱导的声音—— 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廉价又放浪。 就算被没轻没重地压在身下,肆意欺负到满脸泪痕求饶呜咽,湿哒哒地颤抖身子,最终崩溃尖叫。 甚至被残忍地成结标记。 都是小omega自找的! 心中无形的天平开始倾斜。 “滚!”几近失控的穆之戚残存了一线理智,他恶狠狠俯身道:“再不滚就等着被……” 最后两个字化作炽热的气音喷洒在omega绯红的耳廓。 带着浓浓的恶意。 温度过高的鼻息让安然敏感地瑟缩一下脖子,眼底氤氲着水汽,耳根的粉意更加明显。 他本就不灵光的小脑袋呆愣愣的。 ……什么烂? 小omega没听全乎,委屈地瘪瘪嘴,再度不知死活地用脸颊软肉蹭了一下男人的掌心。 细腻滑嫩的触感,像极了发烧的牛奶布丁贴了上来。 软软的。 还有点痒意。 穆之戚眸色暗得吓人,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这真的是你自找的! …… 在没人关心的角落,ai辅助再度发出无声的警报。 【宿主引诱继子未被推开,剧情崩坏值:40%!】 - 辽阔星域中的一艘航舰内。 穆黎神情晦暗,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浏览着有关养子二次分化的新闻。 一下属分析完数据道:“按理说,这件事不应该这么快在公网上发酵,帖子增长速度很可疑,大概率是有人推波助澜。” “去查那群老东西,”穆黎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轻蔑冷哼道:“以穆家为首的几大元老是最担心出现威胁他们地位的新贵,又拉不下脸去笼络的一群人。” 他声音微顿,“况且,穆之戚是被穆家亲手从内城区摘出去的。” 言外之意是,穆家元老绝对不会想要穆之戚成长起来,进而获得回去报复的机会。 下属瞬间意会,“所以他们选择尽可能广地散布消息,当sss级alpha的事人尽皆知之后,穆之戚行为稍有差池就会成为有心人的把柄。” “岂止,”穆黎啧了一声,“这小子现在但凡选了一股势力站队,必然会遭到其余势力疯狂围攻陷害。” “毕竟sss级alpha要么在自己阵营,要么就彻底消失。” 穆黎把这群人的心思说得分外直白。 下属恍然,怪不得上将派人现在联系穆之戚,估计是怕他沉不住气,想暗中提醒。 但边上负责联系的军官苦着脸道:“上将,穆之戚他消息没回,视讯也不接。” “可能他在、在忙吧?”军官神情怪异,说话莫名磕巴。 他可不敢说视讯碰巧接通一回,又被迅速挂断了。 另一头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可包含喘息在内的动静暧昧得不行。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干那档子事,而且战况很是激烈。 挂断前一秒,微弱的呜咽尖叫听得人心头一颤,可怜得不行,准确的说,还有点—— 涩? 总感觉像是一个被欺负到满面潮红的柔弱omega几近崩溃时发出的哭叫。 这个军官面红耳赤,不敢深想。 上位的穆黎未置可否,右眼的眼皮一直在跳,让他有些烦躁分心。 半响,他才让人隔一会再尝试联系穆之戚。 恰好另一个部下从隔壁舱回来,“上将,和皇太子约的线上会议,十分钟后开始。” 穆黎怀疑前线那次事故的始作俑者还和虫族有牵扯。 军中有人通敌这件事不小,穆黎思前想后还是选择和皇太子结盟,协同解决。 就目前为止,皇太子纪亚算是帝国上层唯一务实又颇有手段的人物。 穆黎略微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闭眼揉捏鼻梁,强制让自己收敛心神,进入状态。 与此同时的帝国主星,皇宫内。 纪亚收到穆黎主动发来的信息时,确实有些始料未及。 一来没想到这条疯狗命这么硬,这都没死。 二是诧异他居然找自己合作。 真是有意思。 纪亚嘴角微勾,湛蓝的眼眸发冷,并没有拒绝。 似乎想看对方打什么算盘。 在吩咐秦副官去处理其他事情后,他半靠着座椅,好整以暇地进入了会议。 “穆黎上将,好久不见。” “殿下,寒暄可以省了,”穆黎最烦皇室的繁文缛节,单刀直入道:“我想,你可能更感兴趣帝国有人通敌的事。” 听见后半句,皇太子嘴角弧度一顿,表情有了变化,偏深的瞳色愈加凛冽,“上将,这种话可不能胡说。” 穆黎也没废话,直接甩出最近调查的线索。 对面的人越看神情越凝重,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可疑的事,开始和穆黎核对细节。 会议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临近末尾双方对互相都有了一些改观。 并且达成了约定,穆黎继续‘装死’,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把通敌势力的关系网络悉数盘查清楚,再连根拔起。 不过,穆黎额外加了一条置换条件,“我的夫人和养子也麻烦殿下多加照看,特别是我的夫人。” 穆黎暂时不能明着露面,担心一个错眼,安然被别有用心的势力盯上了。 何况这个小omega还是个不省心的。 想到这,穆黎脸黑了几分,不由恨得牙痒痒。 安然动态配图里的alpha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也是奇了个怪,能接触到安然的所有适龄alpha都被排查了一个便,愣是没有手型以及行动轨迹对得上的! 而对面的皇太子闻言,自然听得出重点保护的对象是谁。 他稍显阴郁的眉眼倒是闪过一丝意外,但没兴趣过问别人无关紧要的家事,随口应了下来。 至于能不能完全做到,就看具体的情况发展了。 纪亚从不做亏本生意。 出于礼仪,皇太子朝虚空伸手,准备通过全息投影形式性握下手,结束这次会议。 星际的投影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传输的3d人物都是一比一复刻。 于是,穆黎就看见一只虎口处有一点不明显朱砂痣的手,以及类似的袖口款式。 不能说和动态里的配图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穆黎:“……” 底下折腾了好久比对那张图的几个军官自然也发现了,难以置信地齐齐咽了一口唾沫,互看一眼,脸上全是震惊。 皇太子就是勾搭上将夫人的狗男人?! 再悄悄用余光瞟了眼上将,他们敢用军旅生涯发誓。 上将这个异常可怖的表情,浑身放寒气的危险状态,绝对已经在心底模拟了一千遍,如何把对方揍成肉泥。 其中资历最老的部下冷汗直淌,但为了大局着想,避免上将冲动行事,他索性硬着头皮把会议挂断了。 画面突然黑屏,皇太子眉头微蹙,没懂穆黎迟迟不配合握手,还中断通讯是发什么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11 隔日,午后。 暗淡的人造光源透进窗户。 穆之戚眼皮一动,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他侧了侧身,肌肉线条清晰的后背满是新鲜交错的抓痕。 看上去很浅。 又凌乱至极,像被逼急了的可怜小猫呜咽着伸抓胡乱挠的。 半响,精准的生物钟让穆之戚睁开眼,也看清了身旁熟睡的小omega。 然后—— ‘砰’的一声,屋内响起了慌乱的动静,高大的alpha整个人摔下了床,眼底满是错愕,俊脸如调色盘般变来变去。 床上的安然似乎累极了,秀气的眉梢皱了皱,却没被吵醒。 漂亮的脸蛋残留着干涸的泪痕,似乎昨晚哭了很久,眼皮泛着薄红,显得无助又可怜。 裸露在外的锁骨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旖旎痕迹。 特别是白皙脆弱的后颈,那一片红肿软肉布满深浅不一的密集咬痕,几乎可以想象被失控的alpha欺负得多狠,整个人如同从alpha的信息素里捞出来一样。 被蛮横地烙下深深的印记。 穆之戚不敢多看,脑中更为疯狂的片段闪过,耳根涌上一阵燥意,同时心乱如麻. 他复杂又心虚地迅速移开视线,恰巧光脑接到了一通视讯,他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 等安然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空空荡荡的。 他懵了一下,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浑身酸软得不行。 一觉醒来alpha不在旁边,一股委屈劲儿猛然冒了出来, 这是被标记过的附带效果。 即使安然无法被真正地完全标记,却也会产生短暂的依赖心理。 本来就爱哭的小omega红了眼眶,眸底湿润,不止是委屈,还有难以置信的气恼。 他摸着鼓鼓的莹白小腹,轻压一下,还会有羞人的咕噜声,像被灌得满满当当的。 昨晚小omega晕过去两次,过分的alpha疯了一样。 扣紧在他腰身上的大手都没松开过,像一只可怕的野兽狠狠衔咬着omega脆弱的后颈,多次把企图逃走的omega粗暴地拖了回来。 一度让嗓子哭哑了的安然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结果,隔天什么好处都还没捞到,穆之戚就不见了! 遭了这么大罪的安然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打开光脑,角度微妙地自拍了几张,其尺度在星网通讯软件审核的边缘疯狂试探。 小omega咬着唇瓣,还控诉地编辑了一段文字发给穆之戚。 过了好一会,没得到任何回复。 气到快炸毛的安然再度打开信息界面,才察觉到发错人了。 发给了穆黎。 既然已经是‘亡夫’了,小omega也就没撤回,一键把相同内容转发给穆之戚。 - 另一边,全速朝着主星方向驾驶的船舰内。 众人好不容易七嘴八舌劝住了穆黎上将使用备用飞行舱的念头。 独自驾驶飞行舱,在乱流中使用跳跃点,先一步返回主星的计划确实过于激进了。 更何况在荒星受到电磁辐射的影响,上将精神力受损,还未完全康复。 在场的军官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见上将似乎看了一眼光脑,脸再度黑如锅底,周身气压低得可怖。 那个模样,简直比发现皇太子和上将夫人搞暧昧的时候还吓人一百倍! 暴怒的上将一拳砸在旁边的机械遁甲之上,强悍惊人的力度生生凿出了一个大坑,层次感碎裂的痕迹格外显眼。 众人整齐划一地退后一步,冷汗直冒,一声都不敢吭。 穆黎死盯着那几张照片。 上面的小omega依旧漂亮,眼尾湿漉漉的,怯生生地抿着唇瓣,看上去委屈得真情实感。 裹着单薄的被子刻意露出暧昧的痕迹。 却像是一种无声引诱。 仿佛一颗多汁的水蜜桃熟透了,又被人抢先一步浇灌得更加烂熟,似乎稍微一碰,丰沛的果肉就会溢出诱人汁水,散发着独特甜腻的香气。 后面紧接着的一段文字没有指名道姓,看似在指责某一个alpha,实则在暗搓搓讨要正经的关系。 活像认准了这个alpha,说什么都要赖上。 穆黎怒极反笑,眼眸深幽。 值得朝三暮四的小omega这么做的。 不用想,肯定是拥有绝对权势地位的皇太子。 穆黎全然没管划伤淌血的手,凌厉的眼眸微眯,“给我准备飞行器!立刻!” - 主星,帝国皇宫。 当差的秦副官频频出神,手边的文件被整理得一团乱,他还不时露出呆滞的神情。 这个状况是从皇太子告诉他,穆黎上将没死的时候开始的。 秦期现在满脑子都是,完蛋了完蛋了。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委婉告知皇太子,副人格捅的娄子。 这倒好,事件升级。 比和上将遗孀搅和在一起更恶劣的是,上将没死,这不就直接变成了插足他人婚姻。 秦副官愁得直掉头发,甚至皇太子还同意了和上将的合作。 觊觎合作伙伴老婆这件事,显得更不能接受了。 唯一令秦期稍感庆幸的是,穆黎上将好像暂时没有发现端倪。 这时,皇太子提前从训练室出来,一丝不苟的发型有几分凌乱,神情不悦。 “穆黎那条疯狗又受什么刺激了,突然提前回主星。” 猝不及防接到穆黎部下的通知,纪亚机甲操作相关的精神力训练被迫中止,心情不可能好。 闻言,秦期心里一咯噔,旁敲侧击道:“可能上将有什么要紧的事?” “最好是有,”纪亚眉眼充斥冷意,喜怒不明道:“对面语焉不详,只说穆黎到达主星之后,希望有一次私下面谈的机会。” 秦期额头开始渗冷汗了,“那穆黎上将真、真是看重这次合作。” 纪亚没有接话。 他揉了揉太阳穴,眼底下有一片不明显的青黑,秦期顿了顿道:“殿下昨天没睡好?” 纪亚:“嗯。” “不会是副人格又闹着要出来吧?”秦期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 之前副人格想强行掌控身体,皇太子就会失眠。 纪亚:“不是。” 但显然也不想多说。 毕竟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很久没做过梦了,昨晚却反复梦见一个陌生的omega。 他素来不喜和人肢体接触,但在梦境中破天荒任由那个漂亮得不真实的omega扑进怀里。 更诡异的是—— 那种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的温热柔软,和闻着不真切的淡淡香气。 很新奇地。 莫名令人上瘾。 纪亚垂眸看向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12 收到安然信息的时候,穆之戚正在21街区仅有的药剂店。 看清内容后,他稍显戾气的眼眸瞪大,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视线,颈侧连带耳根瞬间通红一片。 靠! 这个omega怎么、怎么—— 这么不知羞耻! 不大的店面内,柜台前劣质的仿生人有些卡顿,一板一眼地催促。 “扫描完成:两瓶omega专用治愈液。” “请尽快结算。” 穆之戚缓过神来,付款提袋子走人一气呵成,步伐却可疑地急促。 聊天界面里那几张擦边的照片,显然让alpha想起某些香.艳而荒唐的场景。 不断啜泣抽噎的漂亮omega被强行抱在怀里,在高强度颠簸中无助地呜咽蹬腿,却被残忍地牢牢禁锢住,最终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穆之戚吹着冷风,心率极快,那动静仿佛在耳边跳动。 还反常地有些口干舌燥。 良久,他咒骂一声。 神情纠结又憋屈,俊脸铁青。 穆之戚深信自己一定是易感期的时候脑子烧坏了。 小omega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他却觉得,对方下钩子用的鱼饵该死的有吸引力! - 十几分钟后。 穆之戚回到住所,发现安然把自己裹成圆滚滚的蚕蛹,一动不动,仍然赖在他床上。 倒是难得的安分。 不可言说的气味混着两人信息素残留在房间内,没有散尽。 “快起来。”穆之戚说话的气势莫名被削弱了,没办法像往常语气凶恶。 他本还想和安然保持距离,但对方半天没动静。 不会是耍赖,要人哄吧? “……喂,先起来上药,”穆之戚神情别扭,动作有些生疏地动手捞人。 昨晚失控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穆之戚心里有数,在处理完正事后就去买了药剂。 结果入手一片滚烫。 安然脸蛋红扑扑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眼尾生理性润湿,表情迷蒙又难受。 看上去可怜极了。 alpha吓了一跳,顾不上别的,抱起人套上衣服,就往附近的诊所跑。 - “啧,年轻人就是没轻没重的,不知道节制。” 穆之戚沉默不语,没有搭理医生的调侃,颀长的身形杵在修复舱门口,视线一直紧盯透明玻璃内昏睡的安然。 简陋的仪器吱呀作响,比不得内城区,再轻的病症用它处理都需要半小时。 医生是个闲得慌的话痨beta,翘着二郎腿继续道:“放宽心,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你注入的信息素太多了,他腺体又有缺陷——” 穆之戚动了,脸色不善地哑声道:“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实话说,这位顾客眼神有些吓人,像只凶狠危险的年轻头狼,即使医生在这一带混久了,也有点怵的慌。 医生收起嬉皮笑脸道:“刚刚说的是因为体力透支加上感冒发烧,没毛病啊,原因又不是只能有一个。” 他接着解释了一遍小omega的病症。 在听到那句‘无法被完全标记,在没有外界干扰下,alpha留下的标记也会随着时间变淡,最后彻底消失。’ 穆之戚表情微变,愣了片刻,垂首呢喃道:“难怪……” 难怪在咬上脆弱白皙的后颈时,没发现其他alpha的信息素,甚至连小omega法定伴侣的信息素都没有。 他当时是什么感觉? 很意外,可能还有丝丝隐秘的—— 欣喜。 穆之戚嘴角弧度下压,觉得自己太蠢了! 不说小omega招揽的狂蜂浪蝶。 就是穆黎上将,他的养父,难道能忍住不碰美丽的新婚妻子? 说不定,虚荣的小omega还会为了多拿一点零花钱,欲拒还迎地主动往男人宽厚的怀里钻。 仰起漂亮潮红的脸蛋挨亲,估计被粗暴地欺负狠了也不敢吭声,眼眶和鼻头红红的,止不住喘息颤抖着履行妻子的义务。 似乎对小omega来说,情动就像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而自己在安然眼里算什么,一张有潜力的长期饭票,还是—— 养父的替代品? 穆之戚神情看不真切,拳头攥紧,骨节咔嚓响动。 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医生在旁边顿时噤声。 半响,穆之戚忽然又觉得,自己真是矛盾得可笑! 前一刻还在想怎么处理和小omega之间不该有的关系。 现在却眼巴巴纠结自己是不是特别那一个。 - 安然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早上了,床头还放了omega专用的外伤治愈液。 可接下来几天,小omega感觉到穆之戚在躲他,而且很明显! 不过,最让安然生气的是—— 穆之戚居然打算去帝国军校就读,还准备让他住军校家属区的单人宿舍! 本来小omega都盘算好了,要是穆之戚投靠是世袭爵位的贵族,就能搬去某个带人工湖的庄园。 如果穆之戚被军部收编,最次也可以住上内城区中心地段的大平层。 结果,外界抛过来的橄榄枝穆之戚愣是一个都没接。 小omega愤愤不平地又在购物平台加购了一款珠宝,报复性花着穆之戚突然给的生活费。 alpha很奇怪,早出晚归躲着他,物质上却一反常态地出手大方,被军校录取后得到的一笔巨额津贴,全打在他账户上了。 - 帝国军校一年一度的入学仪式和新生考试同一时间举行。 考试分为模拟策略部署和机甲对战两部分,按照获取的总分数排名。 军用试炼场内,朴素得不行的机甲出招狠戾,气势骇人,简直大杀四方。 “卧槽!这就是sss级alpha的实力,用个破机甲都能冲进前十啊!不对,排名还在动!” 旁边同样淘汰的军校生眼睛都不带眨,紧盯公屏,酸溜溜地接话道:“人家策略模块拿第二的名次,你怎么不说?” 星网上疯传的sss级精神力检测报告大多数都看过,但上面没有照片一类的信息。 之前,大家还在猜测,这个定位在贫民窟的sss级alpha,可能长得平平无奇,对军事理论也一窍不通,空有二次晋级精神力的运气罢了。 但没一会就被打脸,还打得生疼。 这个叫穆之戚的alpha,不仅长相和这届入学的风云人物皇太子一样出挑,脑子还好使,机甲操纵能力更是炉火纯青。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穆之戚和那个权势赫赫的穆家有点关系。 内场的比赛还在继续,看清唯二的两名未淘汰新生,众人兴奋起来了。 “啊,和皇太子殿下对上了?这么刺激!也不知道会不会赢。” “我看够呛,皇太子策略部署是第一,肯定也奔着机甲模块的第一去的,可别忘了,皇太子精神力不低,是ss级。” “那不一定,穆之戚的打法太狠了,啧啧啧,看得人头皮发麻。” …… 一时众说纷纭,很快有人发现,穆之戚不像是要想赢,反而在单纯攻击皇太子的机甲,下手还贼重。 赛场附近的地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穆之戚在驾驶舱内,咬牙切齿地操控机甲揍了对方一拳,丝毫不关心自己已经掉出了淘汰线外。 事实上,在开赛前的休息室内,穆之戚没有心思搭理上前搭讪的同学,因为光脑信息提醒个不停。 是那个没有羞耻心的漂亮omega发的一张又一张大尺度照片! 露腰露腿的都有,画面让人脸红心跳,只要穆之戚没有回复他,对方就一直发。 安然暂住在家属区,因为门禁没法时常进军校找人,加上穆之戚刻意的回避,信息轰炸已经是小omega骚扰人的新手段了。 穆之戚耳垂红得滴血,燥热得厉害,面上强装镇定,穿戴装备的手有些不稳,同时气得牙痒痒,却拿对方没折。 犹豫片刻不小心点进安然的主页,那条揉肚子的动态就在最上面。 穆之戚一愣。 联想到之前在小omega身上闻到的酒味信息素,穆之戚突然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冻住了。 许久后,男人眼眸暗了暗,自嘲一笑。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指不定,这些招数小omega也在勾搭其他alpha的时候用过。 他却如同一个傻子,为这些照片信息心烦意乱! 徒然升起的不痛快夹杂其他情绪,翻涌蔓延,几近溢出胸腔。 恰巧这时,一道被簇拥的人影走过,伴随着攻击性极强的外放信息素。 似乎有点像那天小omega身上那股些许偏涩的酒味。 穆之戚眉梢一跳。 不对,是异常的相似! 那道信息素很特别,几乎很难认错。 穆之戚目露冷光,骤然抬头,目光隔着人群只看见考生编号的标签。 时间回到现在。 不顾输赢的穆之戚死死压制着对方的机甲,攻击根本没有停止,对比赛结束的广播充耳不闻。 另一边,看着自己爱护有佳的机甲的损坏程度,以及对面不要命的狠绝打法,纪亚脸色阴沉。 穆家是不是专出没有理智的疯狗! 穆之戚他也感觉自己脑子坏了。 明明知道小omega的真面目,心底却有一道声音辩解道,那条动态底下的评论说的很有道理。 一定是包藏色心的alpha哄着omega,动手动脚地占便宜。 安然那么笨,又很怂,可能白嫩的小肚子被大手狎昵地揉出红痕,眼底氤氲雾气,也怯生生地不敢说话。 随便又被男人轻哄几句,漂亮omega脸泛红晕,说不定还会迷迷糊糊自己掀起衣服,像一只往狼口里送的雪白羔羊。 惹得男人心猿意马,打着帮人揉肚子按摩的旗号得寸进尺,最后逼得小omega脸蛋潮红,羞耻地叼着衣角,做更过分的事…… 穆之戚想到那个画面,火气蹭蹭往上涨,眉目间满是克制不住的暴戾,下手愈加地狠,甚至带上了杀意。 纪亚精神力消耗过大,灵敏度降低导致闪躲不及,机甲硬生生挨了好几拳。 眼看内场失控,众人哗然。 不少人以为是机甲故障,脱离操纵造成的,连忙呼叫考试管理层。 校方哪里坐得住,要知道这两人,一个是资质惊人的sss级alpha,一个是金贵的帝国皇储。 哪一个在事故里受伤,校方都担不起责任,立即在场地针对性施放磁场,干扰机甲的行动,还叫来了医护人员。 现场一阵兵荒马乱,搏斗的机甲终于消停了。 皇太子走出驾驶舱,额头微微渗出薄汗,眸光阴冷,礼貌地拒绝了校方人员殷切的搀扶。 待在操作台前时间越长,对精神力的消耗越大,换做别人,此刻估计是爬着从驾驶舱出来的。 另一边的穆之戚退出来时,呼吸也有些不稳,旁边一群检测人员跑过去查看已经面目全非的机甲,准备找出故障点。 穆之戚发热的脑袋也冷却下来,周围人声嘈杂。 他听见有人称呼对面着装讲究的阴郁alpha为殿下。 是同样今年入学的皇太子纪亚? 穆之戚剑眉皱起。 理智回笼,他并不觉得皇太子会在21街区出现,并且和安然扯上关系。 难道认错了人…… 忽然,沉浸思绪里的穆之戚觉察到一道凌冽森冷的视线,再抬头却又不见了。 皇太子被请到了独立休息室。 纪亚狭长的眼眸微眯,再三劝诫自己。 穆之戚还有用,不能冲动行事。 边上赶来的秦副官气喘吁吁。 “殿下你、你没事吧?试炼场为什么有机甲出毛病,这……” 话没说完,纪亚冷笑打断道:“是机甲故障,还是主观故意的行为,我还是分得清。” 听懂了言外之意,秦期一惊,表情正色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军校宿舍分配的名单还没公布,这几天提前来的新生都是随机住宿。 换句话说,皇太子和穆之戚也是刚见面,连‘相处下来对舍友心怀不满’这种动机都不成立。 纪亚同样想不到他得罪穆之戚的地方,语气不好道:“大概和穆黎一样是条疯狗吧。” 提到穆黎上将,秦期习惯性心虚上了。 毕竟越是拖,他越是不敢汇报副人格的事,秦副官讪笑附和道:“也不是没可能哈。” 皇太子表情未变,端起桌上的红茶轻抿一口,话锋一转道:“穆黎到主星了吗?” 跟了皇太子这么久,秦期立马反应过来。 按照殿下睚眦必报的性子,问这事儿,绝对是想在穆之戚他养父这儿找点补偿,暂且平衡一下心态。 “今天是到了,”秦副官对接的也不是穆黎本人,“但对方说,上将有其他要紧的事要先处理,所以会议就排到了明天。” 纪亚偏深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 与此同时,安然哼着轻快的小调出门,他在校园贴吧里忽悠了几个老实的军校生。 嗓音软绵地叫了声哥哥,对方就脸红得不行,争先恐后给他关联的门禁权限。 小omega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他不信找不到穆之戚! 从校外旁边的家属区进入帝国军校需要经过很长一段天桥,体力不行的omega决定抄近路。 近路是一条小道,看上去狭窄偏僻,白天都没几个人。 安然没走几步,步伐一下子顿住。 因为他觉得有人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那人不时还弄出点动静,似乎故意想让他知道。 就像电影里的可怕变.态。 未知的恐惧涌上心头,小omega漂亮的脸蛋闪过一丝慌乱,紧咬唇瓣,猛然闷头朝前跑去。 下一秒。 精致的黑色小皮鞋双双离地,安然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抱了起来,他瞪圆眼眸,身后覆带薄茧的大掌预判式捂住了小omega的嘴,止住了染上哭腔的求救呼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吓懵的安然眼泪汪汪,还想扑腾挣扎,耳边则传来莫名熟悉声线,不过要更为低沉。 “乖一点,不然……” 威胁的语调让小omega睫毛颤动得厉害,眼眶泛红,要哭不哭的模样,格外让人移不开眼。 还没怎样呢,就准备掉啪嗒啪嗒眼泪了。 戴着严实面具的高大alpha啧了一声,原本就不大的手劲悄悄松了点,似乎怕把娇气的小omega弄疼。 然后轻松把人拐进了旁边隐蔽的居民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13 房间内充斥着细碎颤抖的呜咽声,听得人心尖发痒。 安然被蒙住眼睛,陷入一片漆黑。 耳畔是男人粗重炙热的喘息。 粗鲁的吻,带着恶劣的舔舐啃咬,惩罚一般,又凶又急。 几乎快见血了。 刺挠的胡茬把嫩乎乎的软肉都扎红了,裹挟着浓稠烫人的欲.念。 躲避不开,小omega快喘不过气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既害怕又羞恼。 他真的遇到了心怀不轨的变.态! 露出的小半张脸沾满泪痕,脸颊潮红,手腕被绑带束缚住,白软的腰肢被男人强势地圈在怀里,甚至遭到下.流的揉捏。 巨大的体型差,让一切反抗显得像欲拒还迎。 踢蹬间小皮鞋滑落,连带着白色的长袜往下拉了一段,白嫩的小腿肚露出一圈箍红的痕迹,而另一只则整整齐齐的,被稍紧的袜边勒出涩气的肉感。 莫名让人看着眼热。 已经卸下面具的穆黎喉结微动,眼眸晦暗,选择直接上手。 徒然,毫无征兆的,‘啪’的一下清脆声响。 穆黎被扇得偏过头,成熟俊朗的脸上阴晴不定。 侥幸挣脱绑带的安然小口地喘息,娇气的手心通红,眸底噙着委屈的泪水,润湿了蒙眼的黑布。 可他后知后觉又胆怯极了,瑟缩着后退,带着哭泣的颤音吓唬对方。 “你、你别过来,我男朋友可是……” 小omega已经擅自把穆之戚归到伴侣关系中。 但‘sss级alpha’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面前的男人像被激怒了一般,再度压了上去。 是什么,是皇太子吗? 穆黎怒气上头,后槽牙咬紧摩擦,根本听不得omega后面的话。 “md,我倒是忘了,你不喜欢没权没钱的alpha。” 伴随沙哑霸道的男声,安然吃痛地吸了一口凉气,眼泪啪嗒一下就下来了,像被扼住要害的弱小草食动物,吓得一动不敢动。 潮红脸颊的软肉被利齿粗暴地叼住,残忍地来回研磨,浓烈的信息素蛮横地逼着omega满面酡红,眼神迷离。 “等……够了,会给你一大笔钱。”正在气头上的穆黎演上瘾了。 贪婪地嗅着勾得人心痒痒的甜香,故意含糊在小omega耳边恐吓道。 饱含侮辱性质的话,简直把漂亮的小omega当作给钱就能随便玩的小婊.子。 安然羞耻到浑身打颤,从脚底红到了头顶,眼泪彻底将黑布濡湿,不管不顾地挣扎。 忽然这时,房门被暴力破开,刺耳的警鸣和负责管制治安的防卫队的脚步声传来。 最前面是身着军校校服的穆之戚,见到床上背朝众人的alpha肆意压着呜咽颤抖的omega欺辱,瞬间目眦欲裂,冲了上去。 “放开他!” 而久经战场的穆黎反应更快,利落戴上面具,揽过omega想翻窗将人带走。 可穆之戚sss级精神力也不是吃白饭的,出手招招带杀气,穆黎心下微惊,这小子进步这么快。 因为抱着安然,穆黎有些受到掣肘,加上小omega看见穆之戚就眼前一亮,像在看救星一般,他不爽极了。 双标的穆黎回去就想把部下骂个狗血淋头。 让他们暗中帮助穆之戚,顺带让这小子注意点小妈的安危,但没必要盯这么紧吧。 赶来英雄救美吗! 后方的防卫队已经开始掏枪械了,养子步步紧逼,缠得异常紧,穆黎担心误伤安然,咬咬牙只能将小omega放下,捣坏整栋楼的电闸后翻窗离开。 室内不怎么透光,供电一断,众人视线被干扰一瞬,却足够穆黎全身而退。 察觉到什么的穆之戚神色古怪,还想去追,腿软的omega脸蛋委屈得绯红,先一步扑进了他怀里。 微声地哽咽,小手紧攥着他的衣襟,似乎怕被推开。 特别是脸颊上还有男人留下的醒目牙印,又覆盖上了莹润的泪痕,淫靡而暧昧。 如同被强行烙下昭示所有权的私有印记。 可怜得不行。 一时穆之戚脚下生根了一般,脑子无法思考其他,脸色变了又变。 理智拉扯片刻,最终顺从内心,面无表情地将脆弱的omega捞进怀里,抱了起来。 “穆先生,很遗憾,后街的摄像头全被提前破坏了,显然对方是有预谋地作案。” “我们的人刚刚也没追上他,”防卫队的负责人不确定道:“只能请您和您的……?” “男朋友。”安然冷不丁插了一句,哭过的软绵嗓音还有点哑。 穆之戚冷峻的脸划过一丝愣怔。 负责人则是呆了一下,他看资料知晓两人的关系,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听到这出乎意料的三个字,露出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 穆之戚被盯得浑身僵硬,耳垂通红,忙不迭用外套把语出惊人的小omega盖上,轻咳一声。 “我知道了,是回去等消息吧。” “对对。” 做了简单的笔录后,穆之戚一刻都不带停留地抱住人离开。 事实上,半小时前,穆之戚刚到新宿舍。 新生入学考试出的意外,校方可能也没检测出什么故障,但为了和稀泥,一口咬定是机甲的问题。 穆之戚就顺坡下驴,但对皇太子仍带着审视的目光,就是莫名有敌意。 说来巧合,两人还分到一间宿舍。 军校宿舍都是两室一厅的配置,公用的领域有限,在穆之戚看来和单人间也没区别。 整理完东西,后知后觉到光脑清净了不少。 他狐疑地打开界面,没有新增消息。 总觉得不对的穆之戚,调出为了保障安然的安全,安装在他光脑上的定位软件。 结果信号在不久前就消失了。 是被屏蔽的迹象,最近一次的坐标还是军校旁边。 穆之戚心脏骤然收紧,意识到小omega此刻可能连光脑都没办法操作。 他立马想去找人,路过客厅却被端坐沙发的皇太子叫住,“出什么事了?” 如果是平时,他兴许还有心思吐槽,皇室喝口红茶还要带精致的纯白手套。 但现在,穆之戚压制不住慌乱,只想尽可能地获取助力,已经无所谓欠不欠人情了。 他眸光微动,语速极快。 “麻烦殿下帮我找一个人,情况很紧急。” 帝国制度腐朽,就算冒然报案,出警速度也慢的要死,除非有权势地位的人发话。 面前alpha的神情和赛场上的狠戾镇定判若两人,纪亚饶有兴趣地挑眉。 短暂停顿片刻,帮忙打了一通视讯。 才有了后续的一幕。 - 此刻,主星某处庄园内。 上将部下的副手胆颤心惊地看着演练室,即便只是全息模拟,但机甲磨损度98%是什么恐怖的数据啊。 发泄式的疯狂对战还在继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副手咽了一口唾沫。 穆黎上将从回来就脸色不对,更别提看了带回来的数据后,怒气磅礴青筋暴起。 据说这是从上将夫人的光脑里偷偷拷贝的数据。 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 不过听了一嘴,好像没找见和皇太子相关的来往记录。 没权限看到解析内容的副手分外好奇。 演练室内,穆黎怒容未收,心中狂躁没有减弱半分,出手一拳比一拳重。 脑海里闪过小omega和养子的聊天记录,以及相册里安然拍的更露骨的,而无法发送的照片。 甚至其中有一张。 漂亮omega迷蒙地睁着眼,表情懵懵的,眼尾泛红湿润,光着腿只穿着凌乱的衬衣,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小手还半压着。 一副被透傻了的模样。 穆黎又是狠凛一击,对面的机甲轰然倒地,呈现全损状态。 他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倒难看得铁青。 穆之戚。 好、很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14 【ai辅助:警告!穆黎对主角攻厌恶值过高!主角攻事业助力缺失三分之一!】 【剧情崩坏程度:55%!】 - 帝国军校,宿舍楼。 穆之戚拗不过胡搅蛮缠的小omega,后者紧紧扒拉着他,不想回家属区,咬着唇瓣啪嗒掉眼泪,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诸如: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没把我怎么样,你才是唯一和我做了那种事的alpha,当时撞得那么用力,都、都在里面成结了……” 微微颤抖的哭腔,委屈得没边了。 穆之戚听得面红耳赤,整个人燥得慌,恨不得把安然嘴巴捂上,只能先将人带回寝室。 好在,皇太子似乎出去了。 但哭得一抽一抽的小omega却没消停,可怜兮兮带着牙印的脸蛋满是泪痕。 “你、你真的不嫌弃我?” 穆之戚在翻找药膏,一边太阳穴突突直跳,胡乱应道:“真的。” 窝在男人颈侧的小omega吸吸鼻子,忽然抬头,在穆之戚喉结处亲了一下。 一触即分。 软软的。 温热的唇瓣带着些许水汽。 穆之戚反应极大,手一抖,差点把人扔出去。 男人耳尖烫意惊人,心慌意乱地怒道:“你在干什么!” 小omega被凶得一懵,哭得更委屈了。 “——你、你果然还是嫌弃,那天之后还一直躲着我,明摆着标记了就不想负责呜呜呜……” 安然控诉的后半句指向性太明显了。 湿哒哒的漂亮脸蛋根本藏不住事儿,沾着泪珠的睫毛颤动,鬼鬼祟祟地偷瞄alpha的反应。 穆之戚再看不出小omega的真实目的,他就是傻子。 借机哭闹试探的安然,耳边隐约听到一道情绪格外复杂的叹息。 像是挣扎后的自暴自弃。 下一秒,天眩地转。 小omega猝不及防被蛮横地抵在床角,穆之戚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安然呆了一下,眼角还没滑落的泪珠也顿住了。 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没想明白,强势而不容拒绝的吻就占据了所有感官。 穆之戚呼吸粗重炙热,如同沙漠里长途跋涉快要渴死的旅人,不管不顾地疯狂攫取甘甜的水源。 不够。 远远不够! 身下的漂亮omega被逼得眼底晕开水雾,小脸潮红,呜咽着推攘着男人宽厚的胸膛。 猫儿一样的力道,像是张开毛茸茸的粉色爪垫踩奶一般。 穆之戚眼神晦暗,心底的躁动反噬似的翻涌。 他知道自己没救了。 真的无可救药! 即使理智妄图清醒,却在小omega的每一次拙劣的撩拨下溃不成军。 他已然不在乎安然不久前还是养父的妻子, 甚至会对被小omega勾搭过的alpha醋意横生。 荒谬又可笑! 更荒谬的是,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像那晚一样。 狠狠将小omega欺负到脸颊酡红,眼神涣散,小手无助地紧紧扣在他的肩头,哑着嗓子哭叫着颤抖痉挛。 这边,被亲得晕乎乎的安然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视野里的alpha高大而自带压迫感,呼吸同样不匀。 “如果以后你再招惹其他人……”穆之戚危险地眯眼,俯身贴在小omega耳畔沉声说了后半句。 见人吓得瞪圆眼眸,却诡异得勾起更加炽热黏稠而不可言说的欲念。 - 皇太子凌晨四点才独自回到宿舍。 针对最近提交的能源改革的草案,参议院的各方势力分歧出奇得大,不约而同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着急地维护自身利益。 傍晚开始的会议硬生生开到了第二天,还未敲定结果。 想到这儿,纪亚阴郁的眉眼略带一丝嘲讽。 而后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无言垂眸,屈指抵了抵额角。 靠坐在客厅沙发,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疲态。 四周静谧,也就显得开放式厨房冷不丁传来的脚步声异常突兀。 纪亚骤然警觉抬眸,出声道:“穆之戚?” 没有人回应。 他皱起眉头,起身走了过去。 稍显暗淡的暖黄色壁灯下,意外看见一个穿着宽大t恤的omega。 小手捧着玻璃水杯,蓬松乖软的黑发有些凌乱,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眼尾泪痕未干,一侧脸颊却印着刺眼的咬痕。 上衣的长度堪堪遮住臀部,纤细白嫩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的,腿软得厉害。 膝盖微微泛红,似乎有跪久的压痕,肉感的腿根还有青紫暧昧的掐痕。 不用想就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更别提omega浑身像浸润在alpha浓烈的信息素中。 简直就是被男人欺负惨了的受气包。 又莫名涩气勾人。 纪亚愣了一瞬,阴冷的俊脸表情稍变,利落挪开视线。 同时心绪微动,这不仅因为张脸曾经出现在他梦境中。 还由于小omega身上的信息素是穆之戚的味道! 可在纪亚目前掌握的情报中,穆之戚并没有在交往的对象,身边仅有的omega还是他养父的遗孀。 在纪亚短暂思考的几秒,对面的小omega反应更大,愣愣地望着对方。 装满水的玻璃杯脱手摔在了地上,咔嚓一声碎裂,温水呈现放射状倾洒开。 皇太子眉心一凝,薄唇微动,一个字还未出口,脸色慌乱的omega紧张地上前攥住他的衣角:“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然急得鼻尖沁出薄汗,深怕男人是来搅局的,他可好不容易才搞定穆之戚。 幸好,穆之戚一小时前被一通视讯叫了出去,好像是亡夫的部下有事找他。 小omega浅松了一口气,而有洁癖的皇太子眼皮跳了一下,侧身拉开距离,沉声道:“这个问题,是该我问你。” 恰好这时,送机密文件的秦副官用关联权限开门,急匆匆走了进来,“殿下,这份——” 秦期话没说完,他看清角落里的omega,整个人先一步呆滞卡壳。 可耳尖的安然却听清了那句称呼,愣了小半会,小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才发现面前alpha的气质和被他忘到九霄云外的纪亚截然不同,但从外貌上看来却是同一人。 小omega小腿肚开始打颤。 男人是、是失忆的症状好了? 想到自己欺骗男人的行为,以及对方尊贵的身份,安然心跳极快,两眼一黑,几乎快站不稳了。 - 十分钟后,客厅内。 秦副官汗流浃背地汇报完,皇太子脸色怪异,盯着那份观察副人格的日志,沉默良久。 而安然旁听了一会,煞白的小脸回暖。 小脑袋难得聪明地抓住了重点。 皇太子有双重人格,并且他们都以为副人格和自己真的有情感牵扯。 纪亚狭长的眼眸打量着安然,心下却存了几分怀疑,言语间上位者的威慑尽显。 “现在,解释。” “你和穆黎、穆之戚,以及‘他’之间发生的事。” ‘他’指得自然是副人格,秦副官两人说话没避着小omega,就是想听当事人之一的说法。 接着站在边上的秦副官就见小omega嗫嚅片刻,带着哭腔颤抖地讲了一些炸裂的世家秘闻。 秦期被震得恍恍惚惚。 什么被骗着成了穆家父子的共妻,甚至还会被强制要求陪一些和上将关系亲近的青年军官。 被银质锁链禁锢在床上,任人蹂躏亵玩,后颈被禽兽alpha们咬得没一块好肉,如同见不得光的低.贱娼.妓。 小omega披着毛毯,泪眼婆娑地垂着头,哭红了鼻尖的漂亮脸蛋更添一份妍丽,似乎羞耻到了极致,说话磕绊。 “可、可殿下的出现是救赎我的一道光,承诺过会救我,也帮过我很多,还、还说过……” “喜欢我。” 后三个字声如蚊呐,小omega脸颊绯红,眼神飘忽。 而暗地里,安然紧张得牙齿打颤,小脸紧绷着,他绞尽脑子卖惨博同情,顺带给皇太子戴高帽,想把事情圆过去。 他当然不会选择说自己有所图引诱了继子,被迫害的角色才更适合扮可怜。 在这一方面,小omega算得上天赋异禀。 纪亚久久未语,没如往常因别人混淆副人格和自己而皱眉,他视线不自觉落在小omega痕迹青紫的锁骨,以及疑似被亲得红艳艳的唇瓣。 皇太子眼眸暗了一度。 似乎不难想象,柔弱漂亮的小omega在alpha堆里有多讨喜,又多容易勾起—— 凌.虐的恶念。 可能会被刚开荤且血气方刚的青年军官粗暴地轮番欺负,满脸泪痕地颤栗呜咽,甚至潮红的脸颊会被腌臜的物件肆意侮辱,在喘息间更加深入。 任何挣扎都会被看作欲拒还迎,耳边充斥着恶劣低俗的羞辱,颠倒是非,仿佛要驯化目光呆滞的小omega,让他以为都是自己的错。 是他勾引了所有alpha,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omega羞耻到哭哑嗓子,哪怕晕厥都不会得到怜惜。 暴行还会残忍地持续。 皇太子心底涌起陌生的情绪,有些烦躁。 同时又觉得帮助这种处境的omega,的确是正义感过头的副人格会干的事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世界二:引诱继子的恶劣Omega15 冒着一定风险,去怜悯弱者不是皇太子会做的事。 而将他人软肋拿捏在手中才是纪亚的习惯。 纪亚敛了敛异样的心绪,收回视线,眼皮微垂。 宽大繁复的袖口遮挡下,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 即使安然没有说谎,穆家父子和小omega关系畸形。 但从上次在线会议穆黎提的要求中可以看出,那条疯狗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妻子。 而穆之戚更不用说,在找不见小omega时,黑沉的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纪亚并不关心这两人对安然的紧张在乎是基于什么原因。 他只想一个牢固的项圈锁链。 来牢牢牵制住两条没什么理智,但有用处的疯狗罢了。 于是,在秦副官意外的表情中,纪亚声线淡漠,缓缓道:“我会给你提供住处,确保你可以摆脱穆之戚。” 听上去像在善意地提供帮助,语气却裹挟着专断的强势。 正擦着眼泪的安然一僵,沾着透明泪珠的睫毛颤动,心里慌得不行。 他才不想摆脱穆之戚呢! 甚至还暗搓搓准备在皇太子面前糊弄过去后,就寸步不离地粘着穆之戚。 就算后续皇太子察觉到被骗了,怒不可遏地想追究,他也有人护着啊。 小omega咬咬唇瓣,着急地想找个合适的借口拒绝,一时之间,手肘不小心压到全息投影的开关。 新闻播报的内容随着光亮显示在客厅中央。 “内城区格伦勒街道突发火灾,引起周围一处工厂连锁反应式爆炸,目前已救出43名帝国公民,其中受伤最为严重的是一名年轻的军校生……” 画面中赫然是,昏迷不醒并且手臂严重烧伤的穆之戚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 发丝下的额头以及高挺的鼻梁,都隐约可见一些擦伤。 略显凌乱的衬衫领口处,还有一记扎眼的红唇印。 而格伦勒街道又是人尽皆知的红灯区,就不免令人多想了。 这位倒霉的alpha估计前一刻还左拥右抱地寻欢作乐呢,真是世事无常。 新闻是星网同步播出的,不少看热闹的人同是帝国军校的学生,纷纷吃惊地发言: “这不是那个sss级alpha吗?” “卧槽,还真是穆之戚,他私下都去红灯区玩啊!” “啧啧啧,真是没看出来。” …… 显然,第一时间打开光脑的小omega也看见了这些评论,他手指收紧,沾着泪痕的漂亮脸蛋气得绯红。 穆之戚出门前,分明和他说的有正事要办! 另一边,皇太子视线冷冷地落在火势未完全扑灭的爆炸点。 那可不是什么工厂,是守旧派建造的一处违规的人体实验室。 猜也猜得到,穆之戚会突然出现在那儿,事情绝对不简单。 不过,穆黎没出手管一下,倒让纪亚稍稍有些不解。 秦副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坏事一般拍了一下脑门,冒着冷汗放低声音。 “刚刚还收到了上将那边的消息,让我们不必帮衬穆之戚了。” 本来秦期还以为穆黎上将是自有安排,但联合这条新闻来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纪亚眼眸微动,心下了然。 穆之戚如果已是弃棋,那他甚至怀疑是穆黎谋划的这次事件。 sss级alpha重伤急救的消息不胫而走,坐不住的人很多。 可最想铤而走险,乘机干掉未来帝国军备战将的是内鬼叛徒。 这是在给内鬼下饵,而被炸掉的违规实验室也会被严查。 一石二鸟,有点意思。 纪亚薄唇微勾,“配合那边的动作,收网的进度可能要加快了。” - 最后,气昏头的安然同意了皇太子的提议,光脑也被说服着换了一个新的。 但是他没想到会被带到皇宫。 短短十几天,超越认知的奢华生活让小omega懵懵的,感觉身处梦境。 有一种强烈不真实的感觉。 同时,安然心跳奇快,兴奋到颤栗,某一大胆的想法不可抑制地滋生。 议事厅内。 “我们这边的事务在正常推进,”汇报的人员迟疑道:“不过,不知道穆黎上将最近在忙什么,一直没参与讨论。” 闻言,纪亚眉目间的阴郁挥之不去,幽幽转动着银质尾戒,半响冷嘲道:“在干什么?” “在没出息地忙着找老婆。” 不愧是疯狗,为了找到安然,差点把主城区翻过来一遍! 之前催得紧的线下会面取消就算了,还差点耽误了正事的进度。 而那条小疯狗也不遑多让。 穆之戚还没等内鬼派人暗杀,一醒来不顾伤势,生生强撑着偷回了军校,没看见安然就丧失理智一般。 听说找了一晚上的人,又枯坐等了几天,之后像变了一个人,全然没有先前孤傲的作风,主动结交助力。 甚至远程三番两次预判前线虫族的进攻计划,包揽了一众功勋,以军校生的身份被破例晋升为少校。 成长的速度快得惊人。 相对而言,穆之戚整天疑神疑鬼,猜忌某一派系绑架了安然,上去就逮着咬的疯劲更渗人。 皇太子眸色愈加冷冽。 心底不由觉得,安然这张牌怕是等不到彻底解决内鬼后再用了。 - 结束会议后,纪亚回到了寝宫,推门进去的一瞬他察觉不对,自小腹往下涌起一股莫名燥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信息素,却浅淡地带着撩拨的意味。 像洁白蓬松的羽毛不断搔弄着,若即若离。 床边站着一道人影。 是那个漂亮的小omega。 泫然欲泪的脸蛋羞耻地潮红,堪堪遮住一半臀型的绢丝上衣被白嫩的小手紧攥着。 耳垂红得滴血,指尖颤抖地发白,似乎尽可能想地往下拉,来遮盖什么也没穿,又白得晃眼的腿根。 强烈的视觉冲击混着甜香,让纪亚愣怔一秒才错开视线。 他脸色微妙呼吸急促了几分,罕见失态语气不好道:“你在做什么?” 小omega被凶得无措,眼底泪花泛滥,嗓音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在、在穆家就是这样,要穿成这样伺候alpha的。” “或者,您、您喜欢在外面走廊……” 后面几个字,小omega紧咬水润的唇瓣,脸侧添了一道泪痕,似乎羞于启齿。 “但在这里,不需要你这么做!”纪亚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其他原因,气息不匀。 最近难得回一次皇宫,就撞见这等荒谬的事情。 事实上,皇太子自成年后一心扑在权势斗争中,对于情爱嗤之以鼻,却不代表他对这方面的事一无所知。 纪亚当然知道小omega后半句的意思,他身体稍微燥热发烫,喉结不自觉上下一动。 但刻在alpha基因里的劣根性作祟,他狭长的眼眸深了几分,不由自主充满恶意地想着。 连穿着过短却款式普通的上衣,都要羞得白嫩的皮肉泛着粉意,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眼眶和鼻尖都红了,小手死死压着衣角,微带肉感的双腿还别扭地紧夹着。 要是在穆家的庄里,柔弱漂亮的omega可能会被强制穿更羞耻的服饰,甚至被恶趣味地驱逐到长廊大厅。 在众多alpha的灼热目光下,小手慌乱地不知道先遮哪,想去拉拽衣物遮挡,可布条组成的衣物一拉扯,只会勒出过分涩气的肉痕,引来更多烫人恶劣的视线。 小omega恨不得当场羞晕厥过去,却只能无助地啜泣呜咽,哭得脸颊潮红,稠密的睫毛糊满了泪水。 可怜的模样反倒激发了男人心底埋藏的兽.欲。 不堪入耳的羞辱一句接一句,颠倒是非地指责小omega不知检点,活像放浪不堪的站街婊.子,就应该被狠狠地欺负教训。 小omega会更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可惜,四周守卫看管着,他被迫站在中央,满脸泪痕,从后颈到脸颊,浑身都蔓延开羞耻的粉意,不住地颤栗发抖。 剧烈的情绪起伏还可能导致信息素失控。 甜腻的信息素在空气中迸溅开,散发着致命的蛊惑。 只知道哭的小omega的处境愈加危险。 指不定哪一位在穆家父子贵宾名单的军官,拥有优先享用omega的权利。 根本受不住这种撩拨的alpha,绝对会按捺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粗暴地侵占了omega,甚至擒住精致却沾满温热泪水的下巴,强势地让羞耻到极致的omega看向众人,逼得其彻底崩溃痉挛。 半响,耳边传来一道怯生生的软绵嗓音,纪亚才骤然回神,转而意识到刚才在想什么,耳廓红得发烫。 他顿了顿,却依旧不敢看小omega,声线极力维持冷然道:“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边,存了小心思勾搭皇太子的安然忐忑不安极了,漂亮的小脸已经哭花了。 生怕被赶出皇宫,他断断续续抽噎,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我、我惹您生气了吗?” “没有。” 纪亚生平第一次表情如此不自然,他接着沉声道:“我还有其他公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皇太子离开的步伐异常干脆,却在临出门又停了一下。 “自己去衣帽间拿一件外套,穿好了再出去。” 如果秦副官在场,一定惊得下巴都扶不住。 皇太子允许活人碰他衣服就够离谱了,还准许别人进衣帽间随便拿取,简直是骇人听闻。 要知道,皇太子殿下的衣物清洗和房间打扫就算由机械仿生人完成,也会提前对仿生人消毒个十几二十遍。 但这话落在安然耳朵里,变成了皇太子嫌弃自己衣着有碍观瞻。 他带着浓浓的鼻音,眼底噙着泪水,小声地嗯了一声。 听上去委屈得不行。 - 原本这一个尴尬又微妙的插曲,在纪亚刻意避开安然几天后,也算是揭过了。 安然还因此收获了一位储君亲自派遣的心理医生,来掰正穆家强加的歪曲观念。 小omega又羞又恼,不可能承认这些是为了引诱皇太子编造的,只能硬着头皮配合治疗。 与此同时,前线虫族再度发动局部摩擦,公务变得愈加繁忙,皇太子还需平衡国内各方势力,以及抽空应对父皇情妇的孩子不时挑衅,便理所当然把这段插曲忘到了脑后。 但某一天清晨,纪亚在短暂记忆缺失后,醒来发现窝在他怀里酣睡的香软omega。 隔着单薄布料传来的温热、鼻间萦绕的诱人甜香,都让素来缜密冷静的大脑宕机了一秒。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30 第24章 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16^^…… 皇宫储君住处的侍从不少。 一大清早, 他们惊讶地看见皇太子殿下脸色复杂,急匆匆地从那位长相精致的小Omega的房间里出来。 十几分钟后,研究所内。 一众工作人员战战兢兢, 偷偷擦了擦冷汗, 大气都不敢出。 浑身低气压的皇太子端坐主位, 凌厉的眉眼流露出摄人的愠怒,薄唇微微下压, 绷成一条直线。 全然剥离了人前彬彬有礼的外壳,即便一言未发,但在场也没人敢对上他的视线。 要知道, 那种被阴冷而极具压迫感的巨蟒盯上的感觉, 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良久, 就在工作人员虚汗快浸湿后背时, 纪亚冷冷地扫了一眼桌面的注射式药剂。 “我再问一遍, 这款稳定剂短期内能不能升级?” “殿下,这、这确实做不到啊, ”最前面级别高的研究员苦着脸,“您现在注射的镇定剂已经是突破性进展的结果。” “再者, 我们也提醒过您, 它只会抑制副人格长时间掌控躯体主导权的概率, 但副人格间歇性短暂出现,也不是没可能……” 顶着皇太子越来越低的气压,研究员说话愈加小了, 最后识趣地消声。 纪亚俊脸再度阴沉几分,未睡好的眼底残存些许血丝。 帝国内部高层和虫族私联的关系网已然全部摸清,目前处于收网进行时, 而穆家父子不知道怎么又暗中撕了起来,前线边界情况也有变动。 这种关键时期,他不可能让副人格冒出来耽误统筹计划,才会考虑冒险用药,尽可能地压制副人格的下一轮出现。 但没想到,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控。 之前只需按日期规律,避免那一段时间人格切换惹出事端,现在却须无时无刻提防副人格。 不论是正事公务,还是—— 纪亚眸底暗了暗,想到了早上一睁眼的场景。 小Omega睫毛颤动迷蒙地醒来,小脸红扑扑的,依赖地凑过来蹭了蹭,像在软乎乎地撒娇。 可察觉出人格不对后,着急慌忙地下床,小心翼翼的,差点给他行了一个正式的宫廷礼。 前后形成了对比鲜明。 纪亚薄唇绷紧,莫名心头不舒服,周身凛然低压的冷意更加明显。 特别衣衫上不经意间还沾上了小Omega信息素的甜香。 SS级Alpha的嗅觉敏锐,不用刻意去捕捉,就能自然地闻到。 确实很香。 又具象化般的绵软,很像小Omega本人。 皇太子不经意间失神一瞬。 研究所的人不清楚皇太子在想什么,以为殿下因为他们给不出解决方案而怒火中烧,纷纷提心吊胆。 面面相觑间,一个研究员顶着压力,嗫嚅地出声建议。 “根据殿下的描述,副人格似乎有喜欢的Omega,还乐意围着他转。既然如此,不如让那个Omega待在殿下身边,让副人格没有精力做其他事情。” 闻言,皇太子的表情显得略微奇怪。 一周前,他还计划着,在下一次春日宫宴上让小Omega简单露面,再循序渐进地控制穆家两条已然魔怔的疯狗。 但没想到。 现在却要先用小Omega拴住自己的副人格。 真是可笑!- 回宫之后。 在皇太子意料之中,小Omega很乖,也很配合。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天内。 纪亚突然拿回身体的控制权时,可能是在—— 和只裹了一层浴巾的小Omega泡温泉,蒸腾的热气水雾弥漫间,大手还正牢牢扣住纤细的腰肢,把人往腿上抱,姿势暧昧得不行。 隔着几乎可以忽略的布料,肉贴着肉,纪亚浑身僵直。 又或者,在昏暗的房间内,对穿着猫耳套装的小Omega上下其手,不顾对方嗓音染上了惹人心疼的哭腔。 温热的泪珠啪嗒滴在他手背,纪亚像被烫了一下。 …… 这类情况数不胜数。 偏偏事后询问小Omega,副人格是不是手段强硬地欺负他了。 对方总会怯生生地摇头,和面对副人格的亲昵截然不同。 甚至还会红着耳垂,补一句让皇太子心梗的话。 “‘他’说喜、喜欢我,不会欺负我的。” 纪亚眉心难掩燥郁,头一回开始怀疑起副人格的人品。 这怎么看都像馋人家身子而诱骗小Omega。 哪个没品的Alpha会每次约会都这么肆无忌惮占便宜。 可显然,安然对副人格的信任程度极高,指不定被吃干抹净还哑着嗓子,泪眼汪汪地反过来感谢Alpha。 纪亚涌上来的烦躁更盛。 看似温润绅士的副人格,说不定还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在没人的角落,会把漂亮爱哭的小Omega当作廉价泄.欲玩具。 随心所欲地制定涩.气的规则,修改常识一般精神控制小Omega。 即便在狭窄的公共空间,也会恶劣地舔舐研磨Omega脆弱的后颈,享受颤抖破碎的呜咽。 在利齿刺破红肿细嫩的皮肉时,同步粗暴地进犯! 受不住的小Omega脸颊潮红地尖叫啜泣,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双腿颤巍几近站不稳。 却被Alpha嫌弃太吵,大手死死捂住柔软的唇瓣。 惩罚式加重标记,逼得小Omega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浑身颤栗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甚至在猝不及防的剧烈冲撞中,眼神涣散,无力地跪倒。 可Alpha还未尽兴,表面上会凑近在小Omega耳畔,温声耐心地诱哄安抚。 实则,粗鲁抱住Omega狠狠欺负的动作一点没停,甚至愈演愈烈! 极大的割裂感,残忍地折磨着小Omega的身心,可能会直至崩溃痉挛。 而事后,小Omega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像被用过的破布娃娃,被随意地扔在地板瓷砖上。 还要被强行洗脑,这一切都是—— 被喜欢的代价。 皇太子狭长眼眸中晦暗的情绪看不真切,不知不觉间,桌面上的羽毛笔‘咔嚓’一声被生生掰断了。 一旁刚推门进来,送机密文件的秦副官脚步声放轻,暗中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心下猜测道,估计是副人格出现得频繁,耽误了正事处理的效率吧。 最近殿下脸色一直不佳,脾气还跟吃了炸药一样,动不动就责训人。 这段时间不止秦期,一众同僚都风声鹤唳,深怕触怒皇太子,害得年假遥遥无期- 晚上,猝不及防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皇太子咬牙扶着走廊的墙面,额头渗出薄汗,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用力抵抗那一股剧烈的拉扯感。 随着一声不小的响动,墙面被Alpha强悍的体质力量压进一块显眼的凹陷。 但下一秒,男人再一抬眸。 阴郁深沉的气息全然消失,瞳孔颜色也微微变浅,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恰巧,端着夜宵托盘的安然路过,小Omega面露慌张,加快脚步拘谨地上前,同时绞尽脑汁想,该如何保持距离感地关切。 “是我。”副人格版的纪亚眸光微动,似乎怕吓到Omega,些许放柔声线,道:“他今天又苛责你了吗?” 他才苏醒过来时,安然就说过他的主人格身份尊贵,但不怎么友好,特别是对小Omega。 “……今天还好。” 骤然听到这个问题,两头撒谎的小Omega有点心虚。 但慢半拍的脑子反应过来,这是好骗的副人格啊。 他怕什么? 顿时,安然底气又足了几分,骄纵地直接将托盘塞给Alpha,顺带不客气吩咐道:“你再去拿几块松饼,我先回房间了。” 目送小Omega单薄的背影拐入另一个长廊后,纪亚眼眸低垂,扣住托盘的手指收紧。 觉得小恋人在故意逃避问题。 刚才对待主人格的模样,分明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在他未掌控这具身躯的时候,怎么可能过得好。 纪亚温润的眉眼间,闪过一瞬的暴戾- 安然在Alpha没看见的地方,小跑了好一会,气喘吁吁地回到房间拉开抽屉,越过之前旧光脑的芯片,拿出了笔记本。 小Omega撒的谎太多了,都快记不住了,得写下来经常顺一遍。 嗯…… 对副人格说的是什么来着。 哦对。 之前逃婚私奔是真的,但除了家族势力阻止两人相爱,还有纪亚分裂的另一个人格,并且他还自称主人格。 现在两人被抓回来了,主人格也占据躯体使用的大部时间,对安然极其厌恶。 还仗着皇太子殿下的身份,过分地把安然强留在宫殿内,当佣人使唤取乐。 当时,一番说辞让副人格愣怔半响,小Omega哭得泪眼婆娑,心慌意乱之下来不及细想。 搂住小Omega安慰轻哄的时候,白嫩漂亮脸蛋上的刺眼泪痕让他心底酸涩不已。 无法想象安然为了和他在一起,默默承受了多少。 厚重的亏欠感混杂着早已偷偷发芽的情愫,让Alpha没有对安然任何一句话起疑心。 甚至在小Omega后续换着令人血脉偾张的情趣花样,主动贴贴的时候,纪亚心脏狂跳,还窘迫地起了反应。 而副人格全然不知,在他眼里小情侣争分夺秒的亲密约会,是小Omega撩拨主人格的手段- 此时,主星某处隐蔽的私人军事基地内。 偌大的投影悬浮屏幕上,一个惹眼的红色光点闪动。 “找到光脑芯片零件所在的地理位置了!” 看上去专攻技术的青年兴奋大叫,刚想再吹嘘一波自己的能力。 结果一回头发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老大脸色铁青,眼底浮现骇人的猩红,周身吓人气势,青年瞬间夹着尾巴噤声。 穆之戚紧盯着屏幕,光点赫然在皇宫建筑群内,他低哑的嗓音森然:“居然在这儿……”- 另一边,郊外一处庄园的书房内。 穆黎胡茬愈加不修边幅,成熟俊朗的面容充斥着颓废感,目光看向窗外,听着部下的汇报。 “皇太子殿下有意让您在春日宫宴上宣布未殉职的消息,还派人送了宴帖。” 部下知道上将心思不在这上面,无奈却尽职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宴会又通知推迟了几日。” “行了,放那儿吧。”——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3-26 23:59:14~2024-03-28 00:0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倾染 12瓶;L、柒岭 5瓶;五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世界二:引诱继子的劣质Omega17^^…… 接下来几天, 皇太子人格切换的频率越来越高。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虚汗泠泠,磕巴道:“殿下,往好处想……也可能是融合的预兆啊。” 纪亚较深的瞳色偏冷, 眉头蹙紧, 缓慢地转动着尾戒, 半响勾唇冷笑一声。 “一个发出死亡威胁信息的副人格会愿意融合?” 实验台上放着的牛皮纸信件,封口讲究的漆蜡被破坏, 纸质信纸上是力透纸背的字迹,读起来充满愠怒的杀意。 工作人员被噎住,低着头不敢接话。 但如果他此时望向皇太子, 就会发现纪亚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皇太子大概猜到了副人格怒不可遏, 甚至用同归于尽来威胁的原因。 皇太子眉目间存了一抹鄙夷与厌恶。 但他不信副人格真的在乎小Omega。 所谓的怒气只是扭曲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就在一天之前。 熟悉的眩晕感过后, 皇太子的主人格重新掌控了身体。 这个过程需要短暂的缓冲。 太阳穴抽痛的皇太子意识还未完全清醒, 稍一侧身—— 薄唇碰到温热得稍稍发烫的细腻肌肤,接着浓郁甜腻的Omega信息素扑面而来。 Alpha蓦然睁开眼眸。 近在咫尺的是漂亮Omega白皙的后颈, 以及红肿微微凸显,香气如烂熟水蜜桃的腺体。 是香得令人发疯的信息素源头! 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皇太子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全身血液极速升温, 齿间泛起难耐的痒意。 繁复睡袍下结实的小臂青筋虬结, 理智间的拉扯使得他额头浮现一层薄汗。 偏偏这时怀里穿着清凉得过分的小Omega瑟缩一下。 嗓音黏糊软绵,带着委屈巴巴的哭腔。 “今天我也得、得不到标记吗?” 安然说的很小声,依赖语调里却全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用想, 纪亚也知道小Omega把他当做了谁。 混杂着无法忽视的燥热,心中‘腾’一下冒出一股无名火。 说着自我轻贱的话语,呜咽着把脆弱的后颈送到Alpha嘴边, 毫无自尊地哭着求男人标记。 简直像极了不值钱的玩物! 要是现在副人格还在,说不定还会一边享受小Omega的主动,一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毫不留情地出言贬低羞辱漂亮的小Omega。 逼得小Omega晶莹的泪珠在美丽的眼眸里转动,紧咬着唇瓣溢出不成调的啜泣,颤抖着身子,愈加自卑的想讨好男人。 潮红的脸蛋带着泪痕,软着嗓音叫着羞耻至极的自称。 半跪着俯身,乖顺地用脸颊软肉蹭了蹭Alpha的手背。 仿佛真的是一只找见主人的可怜小狗。 不过随地随地散发香甜的Omega信息素,只会让男人饱含恶意地认为,这是一只自己送上门来,还处于发情.期的小雌犬。 即便稀里糊涂被狠狠侵.犯,被玩弄标记,也是理所当然的! 皇太子眼眸微眯,盯着轻信他人的小Omega,小腹处像有一团灼热的火焰,呼吸粗重了几分。 而泪眼盈盈的小Omega还不知死活的往上凑,笨拙地想把微微泛红的后颈送到男人嘴边。 那小模样欠教训极了! 纪亚名为理智的弦骤然崩断。 在尖牙粗暴地刺破脆弱红肿的皮肉时,稍涩的酒味冷冽信息素铺天盖地的注入其中,愈演愈烈的酥麻感如同过电。 过头的刺激感让小Omega颤抖着哭叫出声,推拒不开,白嫩的小腿踢蹬着,不停地挣扎。 却被有力的大手死死扣在怀里。 强制而蛮横的完成标记! 最终脱力般瘫软在Alpha怀里,任由强势的ss级信息素侵占全身。 良久之后,皇太子神情复杂难辨,抱着晕厥过去的小Omega。 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悄无声息地变化。 但无人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焦急的机械播报。 【AI辅助:警告!主角受情感线存在巨大偏差!剧情崩坏程度:80%!】 …… _ 时间回到现在,纪亚带着几个部下离开研究所后,便径直前往军部。 “殿下,皇帝陛下说明天的宫廷宴会仍由您主持,他不会到场。” “嗯。” 纪亚没有丝毫意外。 秦副官顿了顿,犹豫道:“那咱们是按照原计划实施?” 帝国上层差不多的通敌势力都被清洗了。 剩下处理那些刁钻的漏网之鱼的脏活,是打算交给穆家父子。 至于怎么驱使命令这两人,就得用到安然了。 皇太子脚步停住,瞥了一眼秦期。 “不必,具体细节在例会上谈。” 秦副官心头一紧,殿下该不会不打算让小Omega在宴会上露面了吧。 他吞了一口唾沫,不禁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殿下该不会和副人格一样喜欢上了小Omega吧? 而这时他们并不知道,安然从宫中侍从口中得知了宴会的消息,心思活络起来,兴奋得睡不着觉,打定主意要偷偷出席。 小Omega精心地挑选礼服,没注意到光脑异常地振动了几下。 他一门心思在想,怎么把皇太子标记他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其实在那天被皇太子咬哭了之后,小Omega的待遇肉眼可见升级,但Alpha却没给一句确定关系的话,甚至又开始故意回避他了。 安然不甘心又委屈。 他还添油加醋拿这件事和副人格哭诉过,刻意说得像被皇太子强行标记,对方还不负责任。 然后小Omega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要哭不哭地窝在副人格怀里,要男人哄他。 谎话连篇的小Omega享受着男人心疼又轻声细语的安抚,没看见副人格愤怒到想杀人的阴沉神色- 宫廷宴会如期举行,众多昂贵而少见的飞行器停靠在宴厅外。 “老大,他的实时位置我共享给你了。” 难得西装革履的青年还想臭屁地得瑟一下锁定Omega新光脑的过程。 但旁边乔装一番混进来的穆之戚没有耐性接着听完。 步伐快得突兀。 青年心里犯嘀咕,好奇扭头朝其他队友道:“那个Omega是谁?老大这么在乎他。” 先一批进队里的老人擦拭着枪械,啧了一声。 “不知道。” “但是老大岂止是在乎啊,都快魔怔了!” 宴会的规格很高,邀请的都是帝国举足轻重的世家贵族。 推杯换盏间,不少人瞥见入口处身着军装,气势凌厉的穆黎上将,哗然震惊之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以穆家为首的几位元老院议员脸色一变,特别是察觉到皇太子殿下姿态从容,神态淡然。 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他们心底咯噔一下。 与此同时,安然刚想偷摸绕过长廊前往会场大厅,还没走几步路,突然被人捂住嘴,强行拉进了黑暗之中。 身形力量悬殊过大,小Omega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宴会厅后方的花园内。 可怜的小Omega被脸色黑沉的男人抵在石柱上,疾风骤雨般猛烈亲吻,贵气的高定礼服被弄得皱巴巴的,纤细的手腕强制被压过头顶,白皙娇气的皮肉留下暧昧红痕。 “唔……呜呜呜不——” 安然泪眼蒙蒙的,又气又恼,快喘不过气了,却怎么也推不开强悍的SSS级Alpha。 男人仿佛饿了许久的巨兽,暴虐而凶恶,死死压着柔弱的小Omega,粗暴地蹂躏舔舐。 看见小Omega平安无事时的激动,在嗅到其他Alpha留下的标记后烟消云散。 穆之戚眸底翻涌剧烈的灼热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 男人手臂带着如同大面积纹.身的骇人伤疤,滑过小Omega细软的腰身,一路往下,甚至惩罚式地扇打了一下。 劲儿还不小。 安然猛得一颤,眼尾染上湿漉漉的水痕,羞恼得耳朵泛起粉意。 挣扎得更厉害了,胆大包天地一脚踩在男人膝盖上,后者眼眸发暗,暂且将人松开。 小Omega争得了喘息的机会,脸颊潮红。 安然气喘不匀地想骂人,却没缓过来,又急又委屈,眼眸氤氲水雾。 “——你、你都劈腿了,还来找我干嘛!” 穆之戚皱眉,哑声道:“什么劈腿?” 小Omega脑袋不大,记仇却记得很清楚。 他瞪圆眼眸认为是Alpha脸皮厚不承认,也不想再废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凶巴巴道:“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现在的行为是猥.亵!是强迫!” Alpha盯着张合的殷红唇瓣,咬紧后槽牙怒意腾腾,再度俯身压了下去,小Omega根本躲不开,鼻息混乱啜泣呜咽。 这次比之前还要用力,粗暴。 明明不久前小Omega还蓄意引诱他,拼命地制造肢体接触,甚至主动爬床…… 而现在呢。 这么迫不及待划清关系。 就为了皇太子? 穆黎穆之戚怒气妒火越烧越旺,简直要疯了。 他原本以为是‘死而复生’穆黎把小Omega带走了,毕竟那场火灾的策划者,以及小巷里欺负安然的都是穆黎! 后来他又以为是皇太子动机不明地挟持了小Omega,可现在看来。 指不定是小Omega屁颠屁颠贴上去的。 而自己则是被抛下的备选项! 仿佛小Omega眼中只有权势和地位,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只要有更符合要求的人选出现,就会毫不犹豫地替换伴侣。 穆之戚晦暗眸底划过幽微难言的苦涩。 徒然这时,背后一声巨响,墙壁碎裂,沙砾灰尘四散,两道人影缠斗着冲了出来。 会场其余人脸上满是错愕。 就在刚刚,穆黎上将突然上台,宣布了他‘死因’的真相,而皇太子似乎对此行为也持默许的态度。 不少人正心里打鼓,转眼不知道怎么了。 皇太子一靠近,穆黎上将愣怔片刻,脸色难看极了,失控地朝皇太子攻击,还怒吼道:“你身上为什么有他的信息素?!” 而皇太子也压着火气,没再维持礼仪风度,嫌恶地躲开,泛着寒意的眼眸微眯。 “还在独自演深情那一套?他被你们折磨的够惨了。” 打哑谜一样的发言让台下人都傻了,但好似两人也没有沟通成功。 宾客眼睁睁看着两位战斗力极强的Alpha从室内搏斗到室外,墙面都被撞得碎裂坍塌。 穆之戚SSS级精神力敏锐地捕捉到两道不喜的气息,当即想抱着晕乎乎的小Omega离开,但晚了一步。 “放开他!” 皇太子脸色不好,向来一丝不苟的发型略显凌乱,没有再搭理像疯狗一般的穆黎,转而袭击穆之戚。 同时,穆黎也看清了养子怀里的小Omega是谁,刚毅英俊的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也冲了上去。 被亲得脸蛋爬满酡红的小Omega,迷迷瞪瞪余光瞅见纪亚,顿时眼前一亮,可看到皇太子身后的‘亡夫’时,他圆眸闪过呆滞。 穆之戚把小Omega摁回怀里,咬牙切齿贴在安然耳边道:“你想都别想,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 这个动作刺激了其余两个Alpha。 顿时,破坏力极大的干架阵仗又直线升级。 宴会的众多宾客再度震惊,秦副官看着快收不了场的摊子,两眼发黑。 这三A争夺一O的戏码太明显了! 秦期焦头烂额在光脑中和同僚商量应对方法,也就未顾及到身后有几人眼神不对。 人群中不知谁先说了一句。 “这漂亮的Omega是穆黎上将那个藏得严实的伴侣吧?” “对对,嘶——怎么叫穆之戚的SSS级Alpha也在这儿?” “还真是,不知道皇太子殿下怎么也参合进去了……” …… 越说越劲爆,世家里不沉稳的小辈纷纷开始拿光脑录视频,秦副官暗叫不好,赶紧招呼守卫控制局面。 现场有一些混乱。 而另一边,穆之戚担心误伤到小Omega,把人安置在露台旁,而后三个Alpha身上不同程度地挂彩,但仍然出手狠厉,似乎都决心要弄死另外两人。 蒙圈混乱的安然呆站着,还没缓过神。 【AI辅助:剧情崩坏程度:100%!逻辑补全,强制脱离——!】 机械音刚播报完,小Omega心脏骤然剧痛,昆虫外骨骼一般的畸形足节从背后洞穿了胸膛。 他愣愣低头,刺目的鲜血滴答、滴答地狠摔在地面,在不平的瓷砖上碎成放射状的圆点血迹。 一切都像慢放。 皇太子若有所感回头,深色瞳孔骤缩。 穆黎恍惚没躲过,硬生生挨了一击。 穆之戚目眦欲裂,心脏似乎也在同一时刻停摆。 而卸下人类伪装的虫族笑得猖狂,不过安然已经听不清了,意识彻底模糊前,似乎听见了虫族的凄厉的惨叫。 最后一刻,他好像跌入了一个宽厚温暖却颤抖不止的怀抱。 【AI辅助:传递回空间——】 【AI辅助:传递失败!警告!将转入下一任务位面!】—— 作者有话说:下一世界: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 嘿嘿,感觉会很刺激 (接下来安然会逐渐走心,当然肾也一直走)感谢在2024-03-28 00:01:14~2024-03-29 22:11: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五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 在这个位面里, 安然扮演的是主角受谢时启的大学室友。 谢时启长相优越,能力出众,作为在校艺术生, 不仅开过多次个人画展, 在华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新生代画家。 不仅如此, 谢时启的人缘极好,好像和任何人都能聊上几句, 刚入校不久,他就以惊人的人气成为了H大新一届的校草。 谢时启整个人都如同散发耀眼光芒的太阳,让扮相土气又敏感自卑的安然愈加没有存在感。 扭曲阴暗的嫉妒在安然心底疯狂滋生, 偏激地想毁了谢时启。 他开始不时在宿舍搞小动作, 还跟踪谢时启约会,企图勾搭对方的高中生男朋友。 在差点被像校霸的高中生揍一顿后, 安然才发现高中生其实是谢时启的表弟。 不甘心的安然一边靠扮可怜想进谢时启的画室, 为的是找机会栽赃谢时启抄袭。 他一边还大尺度撩拨谢时启在游戏里的对象。 谁想, 谢时启网恋的是同校学生会主席陆泽,也就是主角攻。 安然偷鸡不成蚀把米, 聊天中被陆泽看出了端倪,又稀里糊涂被套了话。 后续, 校园论坛上没有出现安然期望的抄袭事件, 先火的是一份炸裂的擦边私聊记录。 穿着情趣套装的涩气自拍视频, 以及发.骚时吐露身体秘密的音频,让聊天记录里策划陷害室友抄袭的话都变得不足为奇。 视频露脸的镜头都被打了马赛克,爆料人也未指名道姓。 似乎只想给人一个教训。 但帖子讨论的热度空前地高, 其中批判意味的回帖也夹杂着污言秽语。 安然在看见帖子的一瞬间,面无血色,甚至起了轻生的念头, 却被不知情的同学拦下。 在自杀未遂后,安然失魂落魄地申请了退学。 【AI辅助:剧情载入成功——】 【AI辅助:扮演开始!】- H大位于市中心,附近的餐馆人均消费都不低,特别是高档有格调的西餐厅,价格更让人咂舌。 悠扬舒缓的音乐中。 谢时启如往常一样,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点了当天主厨的推荐菜品。 交还菜单时,谢时启余光瞥见角落里尽力躲藏的熟悉身影,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 坐在谢时启对面,穿着校服的高大少年见状一阵寒恶。 “看什么呢?那个表情……简直毛骨悚然。” 出声的高中生身量高出了同龄人一大截,松散地背着斜挎包,眉眼深邃英气,鼻梁高挺,顶着干净利落的板寸发型。 右耳却戴着银质耳钉,细看手腕还有一处张扬的纹身,满是桀骜叛逆的气息。 谢时启似有些不悦,收回视线,声音貌似温和道:“简恒,你要是再学不会说话,明天还是顺从爷爷的意思出国吧。” 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威胁。 简恒一哽,被死死拿捏住了命脉。 他脸臭得要命,却不敢顶嘴。 简恒在家里和学校称王称霸惯了,唯独怕这个看上去好说话的表哥。 装得人畜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 从小到大,简恒可吃过的暗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每次听到外人吹捧谢时启多么光风霁月,多么画痴纯粹,简恒都想嗤笑一声。 他憋着火气,选择转移话题道:“十几分钟前跟着我们的人,现在还没走。” “我知道。”谢时启想到什么,浅棕色眸底染上细碎的笑意。 简恒:“……” 大白天的,撞邪了? 出于对表哥的畏惧,简恒大不敬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他顿了顿,打量的目光投向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人影。 老式厚底的黑框眼镜和快遮住眼睛的刘海,让大半张脸都看不真切。 在盛夏反常地穿着长衣长裤,捂得可谓严实,而不得已裸露的皮肤又白得惹眼。 简恒视力极好,他甚至看见那人脖颈泛着好看的粉意。 大概是被热的吧。 但那人拘谨又局促,连一杯免费的冰水都不敢点。 只能可怜巴巴地伸手朝自己扇风,微张的莹润唇瓣露出了粉嫩的小舌—— 看得处于青春期的简恒莫名一阵躁动,脸色古怪地调整坐姿,内里暗骂一声。 见鬼了! 简恒一回头就对上了谢时启皮笑肉不笑的冰冷眼神,旖旎的想法散得一干二净。 谢时启:“吃了饭就赶紧滚回学校。” 简恒:“……” 得,又惹到了这位爷了。 简恒已经高三了,开始遭到家里的严管,每月的零花钱被冻结,手下小弟还被家长打过招呼,都不敢借钱给他。 导致简恒逃课出来都没地儿消遣,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来投靠谢时启。 谢时启一年前毫无征兆地主动出柜,和家人闹翻了,就一直没回去过。 但想到刚刚和谢时启走在一起,被人认为是同性情侣,简恒就膈应得反胃,本就没想多待。 “行行,不过你认识那个跟踪狂?” 简恒印象里,之前来找谢时启,每回身后都会有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尾巴,不近不远地跟着。 谢时启眉心微蹙,显然不喜这个称呼,“他是我室友,安然。” 维护的语气从人模狗样的谢时启嘴里说出来,就tm很怪! 更别提,对方还是一个喜欢跟踪的小变态。 见惯了谢时启蔫坏的样子,简恒狐疑地挑眉。 不是,今天吃错药了 紧接着,他看见谢时启招来侍者,给那个小变态点了一杯不便宜的冰饮。 还特地嘱咐侍者要和对方说,这是餐厅送的。 简恒没忍住问道:“他真的只是……你室友?” 谢时启慢条斯理拿起刀叉,唇畔带着浅淡的笑,“准确来说,他在追求我。” 简恒:“???” 直男高中生受到了巨大冲击。 简恒表情一言难尽。 他发誓,在谢时启脸上看见了类似炫耀的神情! 客观上,谢时启嗓音确实柔和了许多,列数着某个胆怯又自卑的暗恋者,小心翼翼的示爱。 与此同时角落的卡座,安然动作僵硬,细声地朝侍者道谢。 他面对社交有天然的焦虑,不敢和人对视,紧张地扯了扯袖口。 脸蛋红扑扑的,手心冒着细汗。 等人走了他才慢慢松了一口气,捧着装点了柠檬片的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 此时,享用凉爽冰饮的安然还估摸着,一会怎么跟上疑似是谢时启男朋友的高中生。 而安然并不知道,他在宿舍背着谢时启,半路刹车干的坏事,都被曲解成了示爱。 例如,在晾衣服的时候,安然不怀好意地把谢时启的衣服从架子上全扒拉下来,给自己的湿衣服腾地方。 可他又生性胆小,一被凶就忍不住掉眼泪,连一句回怼的话都说不清。 想到把人家的衣服胡乱扔在床上,安然在桌前就学不进进去了,担心谢时启骂人,甚至是动手。 安然曾经一不小心撞见过谢时启换上衣,线条流畅漂亮的肌肉,还让安然嫉妒他的原因再度增加了一条。 可以想象,自己的小身板完全挨不住谢时启一拳。 越纠结越忐忑,最终安然咬着唇瓣,满脸不情愿地爬上谢时启的床。 哼哧哼哧把衣服全部叠好,连带着被弄皱的被单也抚平了。 但在谢时启口中安然变成了。 “他会偷偷帮我叠衣服,整理被褥,还以为没被发现,但那些东西都染上他身上香香的味道,那么明显。” “上课还总看着我走神。” “不敢表白,和我说句话都磕巴脸红,都快哭了,像只怕人的小猫,只会悄悄跟着我。” …… 简恒听得太阳穴直跳,觉得絮絮叨叨的谢时启极其陌生。 确实像吃错药了! 事实上,谢时启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都没见过安然刘海遮住的半张脸。 对方的穿衣品味更是糟糕,甚至可以说是怪异。 全然不符合谢时启的择偶标准。 但鬼使神差的,谢时启总被牵动心神。 有时是因为无意间靠近,嗅到的一抹甜腻勾人的香气,或者深色衣袖露出的白皙的手腕,以及细软带着哭腔的鼻音。 渐渐的,无端生起的情绪显现在谢时启的画布之上。 而更意外的是,处于瓶颈期的谢时启竟然凭此,创作出让圈内颇有名望的老师连连称赞的作品。 发现不起眼的小室友也许是自己的灵感缪斯,谢时启不免心情愈加复杂。 也就更加地关注安然。 抱着自己也不明晰的心态,恶趣味地产生逗猫的想法。 时不时故意出校逛,给对方跟踪的机会。 隔几天再拆穿安然的小把戏,好整以暇地看着安然无声炸毛,震惊地瞪圆眼眸,脸蛋通红,结巴地慌乱解释- 简恒确信今天谢时启的脑子不太正常。 匆匆离开餐厅后,他没选择回学校,反倒准备去之前办过年卡的健身房。 想找个暂时不用花钱的地方发泄精力。 思及刚才在座位上尴尬的反应,简恒脸沉了几分,憋闷地踹了一脚街沿。 决定再也不来找谢时启了,不然可能会染上男同的毛病! 看个男人都会硬! 健身房距离大学城有点远,简恒身上剩下了一些零钱,打算去坐地铁。 在上车厢时,戴着耳机的简恒眉头一皱。 借着反光的窗户,看见了一道躲躲藏藏的眼熟身影—— 作者有话说:现在 白切黑的谢时启(自信得可怕):他喜欢我 直男简恒:无法理解 —— 后面 谢时启咬牙切齿:不可能!他怎么会不喜欢我! 简恒:(理解谢时启,超越谢时启) 感谢在2024-03-29 22:11:43~2024-04-02 23:0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醋排骨 60瓶;土豆片居士 20瓶;饿魔龟 17瓶;姑苏 14瓶;征十郎、QLPA、虞与俞 10瓶;酱子、泊川攸、庄周带净化、誰言 5瓶;一叶知秋 2瓶;白日梦制造商、昵称就是催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2^^…… 地铁车厢内, 广播声和周围交谈的人声嘈杂地混在一起。 安然扶了一下厚重的眼镜框,闷热得脸蛋有些发烫,鼻尖沁出薄汗。 他指尖紧紧攥着袖口, 不敢东张西望, 低头盯着洗得发白的运动鞋,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了。 安然一到人多的地方就紧张,外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神经紧绷。 偏偏一道存在感极强的审视目光落在他身上, 根本无法忽略。 安然心头一紧,镜片下鸦羽般的睫毛不知所措地颤动,他小手掐着骨节处, 犹豫再三才鼓足勇气, 怯生生地抬头瞄了一眼。 然后,就看见。 那个长得不好惹的高中生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安然:“——!” 本就不灵光的小脑袋一下子懵了, 整个人仿佛钉在原地。 糟、糟糕, 被发现了…… 害怕被对方揍的恐惧席卷全身, 他忍着腿软的冲动,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 “跑什么?”简恒脸色算不上好, 大步上前错开几位乘客,一把抓住企图逃跑的小变态。 被高自己一个头的男生拎住领口, 安然浑身哆嗦, 吓得眼眶泛红, 辩解的话一句都说不完整,还带着颤抖的哭腔。 没一会,温热透明的泪珠啪嗒几下, 砸在简恒手背上。 “靠!你哭什么?”简恒头皮发麻,表情有些不自然,立马将手松开。 不是, 他什么都没做。 这小变态不会准备讹人吧! 恰巧这时,地铁经过的是乘坐率偏高的站点,车厢门一开,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一大批乌压压的乘客。 简恒猝不及防被大力地推搡了一下,重心不稳向前倾。 他低骂一声,撑在车窗玻璃刚稳住身形,垂眸一看。 红着眼眶的小变态也被挤得退了几步,满脸慌乱,却被他结结实实圈在了臂弯里。 车厢此刻很拥挤,几乎没有多余落脚的地儿。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简恒能看清小变态嫩得像牛奶布丁的脸颊上快要干涸的泪痕。 还嗅到一股勾得人心尖发颤的甜香。 真的很香。 简恒喉头发紧。 竟然见鬼地觉得闻得不过瘾! 莫名升起一股荒谬的冲动,想狠狠压着爱哭娇气的小变态,不顾对方的呜咽挣扎,埋首脖颈间猛吸带着体温的香气。 最好还能—— 趁机偷亲几下看上去软乎乎的莹润唇瓣。 适时下一站播报响起,打断了简恒发散的思绪。 艹!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简恒脸色难看。 绝对是谢时启把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传染给他了! 察觉到高中生的表情越来越凶,安然害怕极了,小脸煞白,担心对方动手。 他眼底积蓄着水雾,后背紧贴车窗玻璃,嗫嚅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打我……” 简恒一愣,看出小变态是真的在发抖,吓得像躲到墙角缩成一团的小仓鼠。 胆小得不行。 可能吓唬一下,就可以随意欺负,后者只会红着眼眶和鼻尖,可怜地咬着唇瓣,无助地掉小珍珠。 简恒骨子里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故意活动了下手腕,满意地看见小变态再度瑟缩一下。 “这不一定,你先说为什——” 话没说完,他顿了顿,忽然改口道:“你先把眼镜取下来,刘海撩上去,给我看看。” 这个要求很奇怪。 不过相比于挨打,似乎也变得可接受了。 安然踌躇片刻,窘迫地在衣摆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刚想取眼镜,简恒却不耐烦了。 “婆婆妈妈干什么,又不是让你脱衣服!” 简恒一向是暴脾气,直接上手帮忙,一手摘掉老气的厚底眼镜,一手掀开过长的刘海。 在吵闹的车厢内,高度近视的安然瞬间眼前模糊一片。 漂亮涣散的眼眸覆着一层雾气,显得茫然懵懂。 安全感缺失使得他本能地抓住手边的东西,阴差阳错攥住了简恒的校服扣子,甚至一用力还把纽扣拽脱位了。 而简恒可没注意这些,漂亮得过分的脸蛋让他愣怔半响,大手迟迟未从光洁的额头上离开。 靠,小变态长这么好看?! 想起对方喜欢尾随人的怪癖,简恒神情又古怪起来。 高中男校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本子电影,他脑子里的想法不禁跑偏。 小变态明明这么怂,性子也软,跟踪技术还烂得一塌糊涂。 别说傻乎乎尾随别人走进什么偏僻暗巷了,就是在地铁这种公共场合。 在人挤人的车厢内,被高大的男人强势拦腰圈在怀里,脚尖都没法触地。 就算被粗鲁地亲得脸蛋潮红,啜泣呜咽,纤细的小腿直蹬,也没人发现。 更别提小变态总会发出那种软软又勾人的哭腔,闻起来还香香的。 简恒眼眸暗了几度,有些口干舌燥。 大概把手伸进捂得严严实实的衣物里,又揉又捏,在白嫩的皮肉上留下暧昧的痕迹,逼得小变态哭声破碎而颤抖,都不会有人制止。 毕竟顶着这张脸,专门尾随男人,分明就是欠.操! “可、可以把眼镜还给我了吗?” 安然咬了咬唇瓣,感觉男生的目光越来越烫人,他尽力憋住泪水,耳朵难堪地泛着粉意,胆怯地小声祈求。 自卑的安然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过全脸。 他觉得这分明是男生想羞辱自己,现在无比后悔跟踪谢时启的男友。 而简恒大梦初醒一般,表情变了又变,似乎还低骂了一句,最后把眼镜塞到安然手里,像在扔烫手山芋。 “戴好,”简恒语气生硬道:“之后也别摘下来了。” 安然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也不敢反驳。 心底想道,谢时启的男朋友果然和谢时启一样讨厌! 这时,地铁广播了新的站点,是简恒要去的目的地附近。 简恒脑一抽问道:“我该下车了,你还继续跟吗?” 这话几乎把安然跟踪的小把戏摆在明面上了。 安然恼羞得耳根通红,不想前功尽弃,咬了咬牙,也跟着下车了。 他摸着衣服兜里攒了好久的钱,决定采取最坏的方案。 根据安然熬夜蹲守,东拼西凑的调查,这个叫简恒的高中生应该是被谢时启包养的。 他目前是高三在读,还有一份在健身房的兼职。 安然原本想零成本勾搭上简恒,气一气谢时启。 但现在看来,简恒脾气坏还凶得吓人,只能花钱买他的时间,来配合自己的计划。 想着接下来要明码标价谈生意,安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状态,不想露怯被合作伙伴看不起- 健身房门前。 “你跟踪我目的,是想花一千六百八十块零九毛包养我?” 简恒被气笑了,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作为简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 小变态居然嗯了一声。 接着真的掏出有零有整的现金,认真小心地摊平,一脸肉疼地清点,从动作中都能看出满满不舍的意味。 还有点可爱。 简恒迅速反应过来,又想扇自己一巴掌。 妈的,他今天也吃错药了,怎么越来越gay了! 过了一会,简恒徒然皱眉:“等等,你不是喜欢谢时启,还在追求他吗?” 安然像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刚哭过的湿漉漉眼眸瞪大,从兜里掏硬币的小手都顿住了,立马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我没有。” 激动得难得没磕巴。 这让简恒俊脸上表情复杂起来。 不喜欢谢时启,但是舍得花钱包养自己。 那小变态真正喜欢的是自己? 这样想的话,确实每次找谢时启的时候,都能看见鬼鬼祟祟的小尾巴。 既然是冲着自己才跟踪,也就是说,谢时启那狗东西误会了,纯粹在自作多情。 “你笑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安然捏着一沓现金加硬币,瞟见刚才在地铁上还凶神恶煞的高中生,现在笑得有点傻,他弱弱地问了一句。 “咳……谁同意了,”简恒敛了敛表情,“我不好这一口,我是直——” 他话没说完,就被安然打断了,后者没打算听理由,知道被拒绝后,沮丧了一小会。 接着指了指健身房门前的立牌,“那我可以按照这个价格买你半年的课程吗?” 不能包养的话,私密照只能偷偷趁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拍。 尺度就不可能太大,那让谢时启生气的程度也会大大降低。 但是也没办法了。 安然垂眸抿嘴。 在简恒看来,小变态被拒绝后很伤心,又不肯放弃,委曲求全地企图借指导健身的名义,继续粘着自己。 虽然用基础办卡的费用,买半年的私教课有点无理取闹。 哪怕简恒没考过健身教练的相关资质,他这一方面的专业程度也不亚于一般从业人员。 看着对面乖软的小变态耸拉着脑袋,好似忐忑不安。 说不定,再被拒绝一次,就会当场哭出来。 直男简恒啧了一声,决定让人占个便宜算了。 教导健身姿势又不会被扭曲性向,倒也无所谓。 但简恒并不知道,这一想法在十几分钟后就会崩塌。 至少在看见安然在私人健身包厢内,扭捏地换上轻薄紧身的瑜伽裤,被勒出可疑的痕迹,还红着脸蛋羞耻地扯着上衣衣摆时,简恒留下的鼻血是温热而真实的——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健身房play(划掉)擦边(划掉)和谐相处(√) —————— 自信哥的队伍成员+1 感谢在2024-04-02 23:09:38~2024-04-03 23:2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疏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泊川攸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3^^…… 安然踏进健身房那一刻, 就变得拘谨了,手都不知道放哪,只能亦步亦趋跟在简恒身后。 他没想到这里那么高端。 场地格外的大, 连送瓶装水的都是带有显示屏, 长得像灵活的小柜子一样的机器人。 来往的顾客会员看上去也很有钱。 这种环境让安然不适应极了。 他低着头走路, 局促地扯了扯袖口,又拢了下领口, 不顾戴着厚底眼镜的脸蛋已经闷得泛红。 一个不留神手里却被塞了一个平板。 “赶紧挑运动装,别盯着地砖看了,想看出个花来吗?” 简恒先前扫了眼小变态一言难尽的穿搭, 想起卡上的积分还能兑换几件新运动装, 他好心想让安然挑一下,但回头看见小变态怂唧唧的, 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就心头痒痒, 没忍住嘴欠了几句。 “我……我没有。”安然耳垂红得发烫,特别旁边还来了另一名工作人员, 他睫毛颤动,羞恼地抿了下唇瓣。 心底认定, 眼前的高中生的性格坏透了! 简恒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板着脸不耐烦道:“没有就没有, 撒什么娇啊。” 安然瞪圆眼眸,他哪里撒娇了。 可想着要是不尽快选一套,工作人员就一直站在边上, 安然憋屈地咬着下唇,生疏地操作平板。 因为图片下方都没有标价,安然觉得这应该是买了简恒的课, 送的免费服务。 他越过夏季男士常见的短裤套装,选了几乎没有裸露肌肤的紧身长裤。 再看了眼原装搭配的上衣是长袖,他才点了确认。 工作人员接过平板,订单页面上的轻薄款女士瑜伽服让她的笑容有些迟疑,又看了眼安然。 “您确定吗?这是女……” “确定确定,水洗一遍极速烘干了再送上来,包厢号还老样子。” 简恒不理解,选个运动装还有什么不确定,不都是样式差不多的T恤短裤,他直接抢先帮安然回答了。 然后带着人上了三楼。 私人包厢内,健身器材齐全,还附带有宽敞的淋浴间和休闲室。 简恒在地铁上出了些汗,有点粘腻难受,他略微显凶的眼形微眯,把斜挎包往长凳一扔。 “我先去冲个澡,一会你的运动装送来了,自己去旁边换。” 安然:“……好。” 等里面的房间响起哗啦的水流声,安然才从兜里摸出屏幕碎了一角的手机。 他按捺住激动,眼眸亮亮的,环视了一圈,想找给地方把手机卡住,方便拍摄一些亲密录像。 刚把手机卡在一个隐蔽的位置,送衣服的工作人员就到了- 简恒额前碎发还沾着水汽,他用搭在脖颈的毛巾擦了擦,换上运动装走了出来。 然后一抬头,脚步就钉在了原地。 跑步机旁。 小变态脸蛋潮红,看上去似乎快哭了,小手不断拉着高腰的紧身衣,反复拉扯间即使再柔软的布料也会让胸前支楞起两点。 更要命的是,下身过紧的黑色瑜伽裤,勒出的肉痕极其惹眼。 布料又异常单薄,简直就像黑丝,尤其纤细白软的腰肢衬托下,丰腴后臀的那部分布料隐约透着肉色,似乎是被撑过头了。 这场面生生把简恒硬控了10s,视线根本移不开,鼻头涌上了陌生的热意,他恍惚间伸手一抹。 “艹!” 居然流鼻血了。 活到现在头一回这么丢人的简大少慌忙找纸巾,一边语气不自然地怒道:“你穿的什么玩意!” 安然被吓一哆嗦,这才惊觉对方已经出来了,更加羞得面红耳赤,小手胡乱地想遮挡。 但又一想,他是为了拍出暧昧的照片视频,才特意选的小一码的衣服,遮遮掩掩反而达不到目的。 安然眸光闪动,殷红的唇瓣紧张地微抿。 再说,只有露了腰而已,应该、该不会暴露身体的秘密吧…… 安然硬着头皮克服羞耻,耳根臊得发烫,连着锁骨一片都泛着诱人的粉意。 他指尖攥着过短的衣摆,壮着胆子道:“送来的衣服就、就是这样,那接下来要从拉伸活动开始吗?” 安然也恶补过一些健身知识,努力想显得自己很专业。 简恒鼻子里塞了两团卫生纸,俊脸看上去有些滑稽,他咬牙切齿反应过来,小变态绝对是在故意勾引他! 真当他这么好钓? 他偏不上钩。 简恒深吸一口气平复躁动,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对,到软垫上来。”- “右腿往下一点,往下啊,不是,这就站不稳了?” 简恒拉开距离站在安然身后,故意不怎么看他,臭着脸双手环抱,盯着镜面指导。 偏偏小变态体力极差,没做几个姿势,就小脸红扑扑的,沁出薄汗还着一股子香气,甚至还开始气喘吁吁的。 喘得还tm引人遐想! 简恒太阳穴直跳,都快听硬了。 靠,男同的花招都这么多吗! 忽然,简恒余光瞥见旁边人快摔了,极快的反应能力让他出手捞了一把。 恰巧安然的位置是铺着软垫的台阶旁边,简恒一个箭步过,手掌尴尬地拖住了柔软的臀肉,另一只手臂从人胸前横过,把人抱了起来。 被带着甜香的薄汗润湿的布料更加贴合。 伴随着一声娇软的闷哼,简恒察觉好像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嘬了一下他的手指。 怯生生的温热,很细微的触感。 意识到这只手放的位置,简恒神色愣怔,脑子里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喉结却本能上下滚动,塞的洁白卫生纸又染上了些许红色。 “——唔你、你放开我!” 小变态反应极大,颤抖着眼眶红了个彻底,声线带上惊慌的哭腔,对着简恒又踢又推,挣扎着要下来。 不过安然原本力气就小,更别说现在体力耗尽,对于简恒来讲,这和挠痒痒没区别。 他刚准备把人放下,后者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离得远远的,活像为了躲避什么危险人物。 简恒脸色难看,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而心脏狂跳的安然小脸煞白,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对方是想扶他。 但秘密被发现的恐惧笼罩着全身,他手心全是冷汗。 安然眼神闪躲,嗫嚅着道歉,然后飞速拿起之前的衣物套在身上,还不捎上手机。 没等简恒说话,安然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包厢。 啪嗒关门的声音干脆得不行。 简恒:“……” 好好,欲擒故纵是吧?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嗅了一下指腹。 香甜得腻人,不同于小变态身上的体香,准确的说是—— 一股勾人的甜骚味。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简恒俊脸一黑,低骂一声见鬼了! 另一只手却诚实地拉了一下系在腰间的外套,遮挡起反应的部位- H大,行政楼会客厅。 谢时启唇畔的微笑已然没了温度,隔三分钟看一眼手机,对面的杰出校友仍在滔滔不绝。 在和简恒吃过饭后,谢时启就接到了老师的通知,麻烦他代表学校接待一下三天后要参加校庆的校友。 这人和他下次筹划的合作还有些关系,谢时启也就没推脱。 但没想到对方这么能唠,校庆流程一句没问,全在吹嘘自己的艺术成就,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训话。 想到安然可能蹲在行政楼的某个角落,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谢时启冷冷地瞥了眼挺着啤酒肚的校友,烦躁得厉害。 两小时前他发信息到宿舍群,暗示了自己要晚点回去,也不知道安然有没有看到。 至于为什么没私发,是因为在谢时启眼中,安然就像只有应激反应,灰扑扑的小流浪猫咪,胆小且敏感。 小猫好像又把他捧得极高,得到他的额外关注都会纠结好几天,晃着尾巴睡不着。 简直可爱得让人心颤。 谢时启也很苦恼,每每想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直接把怕人又可怜的小猫捞回窝里,却害怕对方反应过度,起反作用。 只能时不时有分寸地逗一下猫,让安然慢慢适应和他相处,所以日常会注意距离感。 适时,手机无声地振动了一下。 谢时启拿起一看,并不是宿舍群的消息,是同步的《问界》游戏提示: 您的伴侣【忧郁的情殇】已上线,并向您赠送了玫瑰*1,羁绊值+10。 谢时启微微挑眉,利落地将信息划掉。 这个游戏他是看安然在玩,才去买了一个装备等级较高的游戏账号。 最近安然又没怎么把时间花在游戏上了,他就暂时没仔细检查过这个号的情况。 没想到原号主还有伴侣。 下次在电脑端上线一定要立马解除- 另一边,几分钟前的学生会办公室内。 陆泽面无表情坐在工位上,在审核完一张表后,接到了侄子小天才电话手表的催促,哭天嚷地让他赶快做游戏任务。 侄子要被禁四个月的电脑,厚着脸皮磨着陆泽答应代完成一些简单任务。 陆泽冷不丁还会收到侄子的电话提醒。 他深邃的眉眼闪过无奈,最后拗不过,在保存表格后,就上线了《问界》,按照要求朝一个叫【粉红佳人】的账号投递玫瑰道具—— 作者有话说:男高=小学鸡(确信)感谢在2024-04-03 23:22:11~2024-04-04 23:1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咕噜咕噜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饿魔龟 10瓶;一叶知秋 5瓶;唉嘿、昵称就是催更、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4^^…… H大, 7号楼男生宿舍502内。 安然一回来就闷不做声地爬上床,心虚地把床帘‘刷’一下拉上。 舍友都还未回来,安然脸蛋通红地缩进薄毯子里, 把脑袋也罩得严严实实的, 蓬松的黑发被蹭得乱糟糟的。 他镜片下的眼尾沾着水痕, 微带肉感的唇瓣紧咬,还用一只小手死死捂住嘴, 而后难耐又羞耻地夹着腿,轻颤了一下。 极其紧的裤子勒了一路,磨蹭间湿哒哒一片, 现在更加明显了。 安然耳根羞红得厉害, 在毯子下蜷缩着身子。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托住自己的粗粝有力手掌, 男高中生的体温又偏高, 手指的热度似乎把那儿烫了一下…… 甚至当时对方愣怔片刻, 仿佛还不确定地想再戳一下。 真、真是太过分! 安然后颈都泛着羞恼的粉意,眼眶生理性红了一圈, 逃避地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半响,他缓了缓, 羞耻地咬唇, 想把弄脏了的瑜伽裤脱掉, 眼皮却越来越重。 远超平时的运动量让睡意来得汹涌。 盖着被子裤子才脱一半,安然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 502宿舍门前,陆泽英气的眉头微皱, 再度屈指敲了三下,声线平稳严肃。 “同学,开门, 学生会查宿舍卫生。” 平日检查卫生的琐事倒不用陆泽这个学生会主席来做。 但最近天气变化大,不少部员因为感冒请假,很多工作都不得不被陆泽包揽下来。 后边拿着表单的男生小声地插了一嘴:“会不会没人在呀?” “可能是,”陆泽收回手,沉稳地分工道:“你先去查另一边的宿舍,我去找宿管阿姨拿钥匙。” “好的。”男生有些拘束,离开了一段距离才松一口气。 虽然都是一届的同学,但陆泽不苟言笑,气场无形中透着一股莫名压迫感。 所以就算陆泽长相帅气,各方面也异常出色,H大论坛上瞎搞的校草评选中,都没人敢开玩笑地提名陆泽。 做了简单登记后,陆泽取到了对应的钥匙,顺便看了眼502的寝室名单。 四人间只住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是本市的,经常申请外宿。 剩余两人中陆泽只听过谢时启的名字,对这个叫安然的大二学生倒是没什么印象。 咔嚓一下,门开了。 陆泽从口袋抽出中性笔,刚走进去,靠窗的上床就响起一阵慌乱的动静。 似乎是有人被吵醒了。 “不好意思,同学。我是学生会查——” 陆泽公式化的通知还未说完,忽然什么东西从上面砸了下来。 黑色的,又很轻巧,径直落在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连带英挺的鼻梁也被罩住了。 男人没来得及屏住呼吸,接着甜腻得过分的香气钻入鼻腔。 半湿不干的柔软布料。 很香。 又有点不可言说的黏糊。 是带着某种淫.靡而隐秘的暗示,散发着令人燥热的骚.甜香气。 陆泽愣在原地。 “查宿舍是吧,我马上……” 倒腾半天才换好裤子的安然一掀开床帘,镜片下的圆眸瞪大。 仅剩的睡意散了个干净,面颊臊得通红,差点羞晕过去! 那条脏掉的瑜伽裤赫然罩在别人脸上,可能是刚才不小心从被窝里踢出去了。 “对、对不起,我我——”安然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鼻尖着急地沁出细汗,忙不迭想下床。 “没事。” 陆泽鲜少有表情的脸上夹杂一丝怪异。 他扯下轻薄地过分的黑色长裤,递向对面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仁的同学。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骨节分明的手指捻住有些湿意的布料,无意识地揉搓了一下。 而安然羞得不敢跟人对视,接过瑜伽裤紧紧攥着,手心全是汗,脸上热度也居高不下。 他现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磕磕巴巴地道谢后,安然飘忽的目光不经意瞥见了陆泽胸前的工牌。 他顿时心里一咯噔,差点没拿住手里的黑色瑜伽裤。 陆泽? 那个传闻中很凶的学生会主席? 胆小怕事的安然一下子惴惴不安起来。 陆泽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仿佛刚才尴尬的事情从未发生,他仔细打量着宿舍内部,随后垂眸在表单上勾画几下。 “那、那个,我们宿舍的卫生合格吗?” 安然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嗓音紧张地染上微颤的鼻音。 宿舍卫生评分也是评奖评优的考量指标,安然生活费一大半都依靠奖学金,所以紧张得不行。 滑动在纸张上的笔触一顿,陆泽闻言抬眸。 面前的小男生被黑软的发丝和眼镜框遮了大半张脸,腼腆又胆怯。 白皙得惹眼的皮肤浮现好看的淡粉色,精致的鼻尖也红红的,仿佛羞臊得快哭了。 好像害怕自己会公报私仇,才带着哭腔强撑着问了一句。 看上去好欺负得不行。 大概是回复一句重话,就能轻易把人弄哭的程度。 真是矛盾。 明明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胆子这么小。 大白天却敢一个人脸蛋潮红,抑制住呜咽声躲在上铺悄悄做坏事,把自己玩得湿哒哒的,那种气味,说不定还不止弄了前面…… 陆泽喉头微微发干,视线回落在表单上,中性笔已然在纸张上杵了一个圆点。 他语调毫无起伏道:“宿舍很整洁,拿了优秀。” 语罢,不待安然接话,先一步转身离开- 等谢时启回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温润的眉眼间裹挟了浅淡的郁气。 完全没心情看表弟发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 直到推开宿舍门,听见浴室里的声响,心底的烦躁才堪堪平复。 另一个舍友不常住寝室,一般回来前会提前打招呼,那浴室里的人肯定就是谢时启找了半天的安然。 谢时启下压的唇角微动。 还好。 小猫没走丢,只是先一步回了宿舍。 就在谢时启思忖着点什么外卖,一会再假装是合作方送的,骗着呆头呆脑的小猫吃掉的时候,隔着单层塑料门的浴室传来‘咚’的一声。 像是猛然踩滑摔倒的动静。 谢时启心下一凛,身体却比大脑快一步上前。 他隔着门,克制地发问,但低沉的嗓音仍暗藏一丝焦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得到回应。 甚至哗啦作响的水流声还没停止。 谢时启不禁往坏处想,万一是磕到脑袋摔昏迷了呢,他狭长的眼眸微眯。 情况紧急,谢时启直接撞开本就不结实的门。 “你——” 隔着缭绕的水雾,谢时启一怔,后面的话罕见失态地堵在了嗓子口。 安然是摔倒了。 姿势却格外的羞耻尴尬。 膝盖着地,白皙的皮肤被磕青了,整个人背朝着门跪趴着,似乎想自己爬起来,但地面太湿滑了,度数很高的眼镜又掉地上了。 安然臀部高高翘起,跪地摸索好久。 淋湿的刘海都被掀上去了,迷蒙的眼眸没有聚焦,漂亮得过分的脸蛋被热气熏得酡红,热水器的动静还阻隔了外界的声音。 直到门被撞开,安然才懵懵地回头。 更像一只被淋湿的流浪猫了,只不过褪去了灰扑扑的模样,好看得不可思议。 下一秒。 安然微微虚着眼睛,模糊地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 他耳畔似乎一阵轰鸣,全身血液瞬间失去温度,冰冷的绝望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地。 完了。 全完了。 被看见了。 最讨厌的人发现了他的秘密。 霎时间安然脑袋宕机,接着惊惧羞怒一并涌了上来。 “你、你!出去!滚出去!” 安然浑身颤栗,哭嚷着遮挡,生平第一次这么大胆地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人身上扔。 谢时启想解释,却被一副带着水汽的眼镜砸个正着。 对方情绪异常激动,眼泪啪嗒啪嗒掉落,根本不听,连带香皂盒也掷了出来。 谢时启思及刚才看清的一幕,特别是被磨擦得红肿的某处,他喉结上下滚动,而后瞥了一眼碎裂的眼镜镜片。 害怕会进一步刺激到安然,谢时启替人关掉水阀,轻声道:“抱歉。我先出去,你需要帮助再叫我。” 接着绅士体贴地关好了门。 里面传来破碎的哽咽哭声,如同湿漉漉的小猫,无助而绝望地缩在不起眼的墙角舔伤口,发出令人揪心的声音。 谢时启眸色深沉,指尖深陷掌心,两分钟都坐不住。 他从衣柜里取出干燥柔软的毛毯,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浴室,想把人裹住抱起。 安然完全不配合,像应激的流浪猫,挣扎幅度极大,染上颤抖哭腔的软绵嗓音,破天荒地吼人:“你放开我!” 谢时启沉默一瞬,转而拿捏住了重点,道:“我看见了。” 这句话像点穴咒语般让安然浑身僵住,又不自觉地冷颤,不再反抗顺利被男人搂进怀里。 谢时启能敏锐读到安然此时的情绪,恐惧之下还有一层浓烈的自厌。 联想到安然敏感自卑的性格,谢时启眼底划过心疼,没忍住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柔声道:“很特别,而且很美。”——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04 23:15:38~2024-04-05 23:3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饿魔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饿魔龟 10瓶;妄 5瓶;昵称就是催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5^…… 刚刚是被、被亲了——? 安然涣散的眼眸呆滞地瞪圆, 被自己咬得殷红的唇瓣微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心脏跳动得一直很快,对于身体秘密曝光的恐惧让他没办法正常思考。 加上高度近视让视野中的一切都像隔一层磨砂玻璃, 看不真切。 安然甚至辨别不出谢时启的表情, 是变相的嘲弄, 还是—— 恶意的戏谑。 他发白的指尖紧攥着毯子干燥的边缘,本就不灵光的小脑袋卡顿一瞬。 接着慢了一拍反应过来, 谢时启话里形容的是什么。 顿时羞耻得浑身白嫩的皮肉都染上烫人的粉意,眼尾带着恼怒泛红湿润。 安然心底认定对方在戏弄他,气得浑身小幅度颤栗。 唇瓣张合几下, 却嘴笨地不知如何回怼, 漂亮脸蛋憋屈地爬满红晕,犯规地格外惹眼。 谢时启还不清楚自己的意思被曲解。 他近距离嗅着不断撩拨神经的甜香, 隔着毛毯抱着软软的, 还像在害羞的漂亮猫猫。 不由自主回想起浴室里意外看见的。 嫩乎乎, 红肿而肥软的,湿漉漉沾着可疑的透明粘液, 还会颤巍地翕动收缩。 仿佛汁水丰沛得过头,都快包不住了, 总会往外溢出。 安然可能会脸蛋羞得绯红, 希望有好心人可以帮忙。 如果没有人愿意用嘴。 说不定他只能委屈地哼唧, 强忍羞耻用白软的手指主动掰开,颤抖着身子,仿佛在引诱人狠狠捣烂! 臆想让谢时启呼吸重了几分, 不合时宜地喉头发干。 谢时启眼眸稍沉,又不想吓到情绪稍稍平复的胆小猫猫,只得按捺住汹涌的躁动。 他回过神似乎也发现自己方才动作言语的不妥。 谢时启嗓音温润如常, 解释道:“抱歉,我高中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习惯将亲吻额头当作安慰的一种方式。” “还有刚才的话本意是从艺术角度出发,可能有些冒犯,是我的问题。” 谢时启看着安然愣神的脸蛋,心机地话锋一转道:“但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邀请抛得太突然了,让安然措手不及,正忙着想词骂谢时启的小脑袋一卡,有些转不过来。 继而重点聚焦在后两句,漂亮的脸蛋羞怒得‘腾’一下熟透了。 居然打着艺术的名号,下.流地夸、夸他那种地方! 是想让他当裸身模特吗? 安然羞愤欲绝,虽然一直想混进谢时启的画室干些坏事,但没想过用这种方式。 可依照目前的处境,他又担心不答应的话,谢时启不高兴了,可能会把他的秘密抖出去。 熟悉的恐惧再度笼罩全身。 安然脸蛋憋红,屈辱地手指收紧,剔透的泪水直在眼眶打转,不死心问道:“当、当哪种模特,你想画什么……” 瞧见怀里猫猫的奇怪反应,谢时启微顿,猛然意识到上下文的歧义。 谢时启眼神幽深,带着捉狭的笑意:“会穿衣服的那种,画日常的人像。” 明白是自己误会了的安然臊得浑身燥热,咬着唇一声不吭。 连谢时启把他放在凳子上,拿出家用医药箱给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时,安然都只管低着头。 良久,安然吸吸鼻子,闷声冒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我答应了,那你可以保证不说出去吗?” 谢时启却听懂了,手上动作没停,换了一根棉签蘸碘伏,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请给予你舍友的人品一些信任,你不答应,我也没有把别人隐私乱说的习惯。” 他接着抢在猫猫反悔之前,自然道:“但你既然答应了,那咱们明天就开始吧。” 安然哭红的眼眸瞪大,想说的话被人预判了强行堵在嘴边。 他攥紧拳头,谢时启果然很讨厌!- 夜晚,宿舍还未熄灯,安然已经爬上床,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了。 朝着谢时启床位方向的帘子下摆,还被安然特意伸手气呼呼地压了压。 明晃晃的防备。 谢时启唇角小幅度地上扬。 真可爱。 谢时启想了想忽而拿出手机,打开了购物软件。 既然要当模特,换上他准备的衣服应该不过分吧。 原本谢时启只是打算拿这个由头,给安然购置几件审美不那么灾难的常服。 但当指尖无意间点到女装类目的时候,事情变味了。 特别第一张商品图是绑带白色丝袜。 想到安然纤细却不失肉感的腿,被勒出暧昧的痕迹,可能丝袜裆位过深,还会造成些许摩擦,不可避免让一块布料深了一些。 羞于启齿的安然不敢说,只会脸蛋酡红,想拉扯调整丝袜,还厉声被制止,吓得眼眶泛红,听话地摆出可能会走光的姿势。 谢时启眼眸微暗,视线停滞。 二十分钟后。 各色丝袜、低腰短裙、乃至一些情趣套装纷纷出现在谢时启的购物车内- 与此同时,贵族男高的单人宿舍内。 简恒在床上来回辗转反侧,床单被他弄得乱七八糟,还是半天都睡不着。 他本来就显凶的眉眼更添一分戾气, 不一会,简恒烦躁地睁开眼,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又瞄一眼。 仍然没有添加好友的提示。 简恒:“……” 不是,他都发短信暗示谢时启,有谁要他的联系方式直接给就行。 难道是小变态故意没问着要? 简恒冷笑一声,没想到那个小变态回去这么坐得住。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都不主动加他好友。 死脑筋的男高可不会承认在期待被小变态联系。 他觉得自己闹心肯定是因为,想好了的几个版本拒绝男同追求的理由没处使! 简恒脸色难看地漫无目的翻着手机通知,一条健身会所的通知在最顶上。 是关于私人包厢监控存储清理的通知,月底一般都会清理一波。 监控是防止长期订某一包厢的尊贵客户,遗失了一些价值昂贵的暂存物品,而无从查证的情况发生。 但为了保证隐私也只有对应客户有权限观看。 简恒往常都会划走,但他徒然想起今天小变态走的时候,取手机的位置很奇怪。 他眉头微挑,一下点了进去,定位到自己冲澡的时间点,想看看小变态干了什么。 结果进度条拉太过,到了小变态提着运动装去换衣服的画面。 再然后—— “艹!” 简恒面红耳赤,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靠,谁tm告诉小变态在休闲室换衣服的,那面墙是单向玻璃,关门也屁用没有! 视频还在继续,画面中小变态扭捏地脱下上衣。 正对中央空调风口,接触到冷空气,胸前粉粉嫩嫩的,似乎还随着白得晃眼的身子颤了一下。 简恒已经感觉到鼻头熟悉的热度了。 暗骂一句,慌忙地狼狈下床找纸巾。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褪去宽松的深色长裤,小变态吃力地穿着过分紧身的瑜伽裤,屈膝抬腿间动作幅度过大。 简恒深色的瞳孔微缩,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手指再度把进度条拨弄回去,定格在了那一帧。 而后目光粘在某处。 电光石火间,他立马联想到手掌托住小变态的时候,碰到软乎乎,又湿漉漉的是什么了。 男高顿时恍惚,耳根烫得不像话,血气方刚的身体躁动不安。 他俊脸上神情变了又变。 半响,简恒表情正色,像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先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 一个小时后。 回到床边的简恒声音有些沙哑,身上还沾着浓郁的不可言说的气息,他浏览着手机思忖片刻,在兄弟群里发了信息。 【简恒:你们觉得婚礼上致辞的时候,说老婆和自己的定情信物,是一千六百八十块零九毛包含了硬币的现金,是不是很奇怪?】 隔了半分钟。 【简恒:算了。】 【简恒:问了你们,你们也不知道,毕竟你们没有老婆。】 另一头家里管得不严,正泡吧的几名高中生,手机同时振动几下。 他们看完信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同一句话:简哥吃错药了? 而简恒没得到群里的回应,又刷到了婚后家庭矛盾的帖子,思前想后,没忍住给简父打了一个电话。 “喂,爸。” “臭小子,这么晚找我干什么?我先把话撩在这儿,要解冻卡是不可能的!” “不是,我是想问,你介意我下一代跟着我老婆姓吗?该不会因此不给孙子辈划财产了吧?” 简父:“……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简恒不乐意地啧了一声,什么叫发疯,他这叫深谋远虑。 他都摸了小变态那儿了,该看的也都看光了,对方又那么喜欢他,他简恒不可能不负责。 必须得娶了小变态! 简恒都想好了,万一小变态不仅想要孩子,还想孩子跟自己姓,这些问题肯定要提前考虑。 简恒囫囵应付了下简父的追问,终于要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理清楚一堆事情后,简恒神清气爽,决定明天就去找小变态说清楚,有些事就要早点定下来。 这么说起来,明天也算是约会。 某个男高又开始熬夜查起了初次约会的详细攻略——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05 23:30:14~2024-04-06 23:3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噜咕噜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广聿玉 20瓶;饿魔龟 10瓶;妄、小小怪、上善若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6^^…… 隔日, 学生会办公室。 工位上的陆泽眼下微微泛青,明显像是晚上没睡好,他沉默地盯着熄屏的电脑屏幕, 反常地心不在焉。 青春期都尚未体验过的旖旎梦境占据了昨晚大部分睡眠时间。 偏偏那些画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陆泽严肃深邃的眉眼浮现些许懊恼的神色, 耳郭几不可察地发红。 最荒谬的是—— 梦里被狠撞得失神颤抖, 潮红的脸蛋沾满泪痕,哭得可怜极了的小男生只是见过一面的大二学弟! 陆泽表情微妙而复杂。 不由猜测是昨天查宿舍的时候, 那个叫安然的学弟不小心闹的小插曲过于令人印象深刻,他才会做这种梦。 陆泽手指关节揉了揉太阳穴,刚收敛心神, 行政处的一位老师就拿着文件夹, 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陆同学,有件和校庆相关事需要你协助处理一下, 稍后可能还要出一趟外勤。大二的谢时启同学你知道吧?得去他的工作室核对一些信息。”- H大附近的街区, 仿赛式外型炫酷的重型机车轰隆呼啸而过, 动静震耳欲聋,格外引人注目。 简恒戴着定制的皮质手套, 咬牙切齿地加快速度,黑色全包头盔遮住了他臭得出奇的俊脸。 他一大早逃课, 偷摸从自家别墅的车库里把最拉风的座驾搬了出来, 去H大校门口蹲人, 结果连小变态的影子都没见着! 简恒没学生卡无法进校,又没小变态的联系方式,不得不给谢时启打了一个电话。 谁想, 他一提起小变态的名字,对面的语气都变了。 十几分钟前。 谢时启皮笑肉不笑道:“你找安然干什么?” 简恒:“……” 不是,找我未来老婆还需要给你报备? 简恒这才想起来, 谢时启这狗东西自信得过分,好像还一直以为小变态在追求他。 看破不说破的简恒嗤笑一声。 好心地决定给自家表哥留一点面子,他胡诌了一个借口,想要拿到小变态的手机号码。 对面的谢时启居然利落挂断了通话。 简恒眼皮一跳,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不对味儿。 联想到之前餐厅里谢时启提到小变态的态度,瞬间心里警报拉响。 靠,谢时启个不要脸的东西! 分明是对小变态有意思,还非说对方在追求他。 简恒脸色铁青,知道谢时启花花肠子多,顿时担心小变态着了他的道,被欺负惨了都没地哭。 他立马在通讯列表打听谢时启现在的位置- 个人工作室内。 穿着刚过大腿根的背带短裤,戴着猫耳朵发箍的安然脸蛋熏红,扭捏地跪坐在软垫上,半俯下身子。 他被迫摘掉了眼镜,眼眸看不清东西,却能感觉到男人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肌肤上烫人得厉害。 安然面颊温度莫名居高不下,臊得眼尾湿润,时不时拉一下宽大的裤腿,回头颤声问道:“还、还没好吗?” 好怪。 真的好奇怪。 哪有让模特摆这种姿势的,就好像、像—— 一些擦边博主。 谢时启眸色深暗,觉得花了两小时哄着小猫换装很值。 但他面上却正经得不行,声线微哑地苦恼道:“要不再换一套衣服,我一直找不见画画的感觉。” 安然漂亮的脸蛋憋红,已经换了好几次衣服,他觉得谢时启就是在戏弄他! 恰好这时,颜料架旁边的手机振动响铃。 又是简恒打来的电话。 谢时启略显晦气地眯眼,毫不犹豫地挂断,想了想指尖一动,顺带把人拉黑了。 也不知道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哪根筋搭错。 对频繁打扰自己和猫猫独处,并且企图要安然联系方式的表弟,谢时启不免心生嫌恶。 可刚想放回手机,工作群里就临时来了通知。 说赞助商到了,需要谢时启出面谈一些条款。 并且学校那边也派了人过来,有事找他。 谢时启觉得今天自己运气可能不太行。 他薄唇不动声色地绷紧。 良久,谢时启再抬眸看向安然时,恢复了温润平和的模样。 “抱歉,需要失陪一下,我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 谢时启体贴地补充道:“你可以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茶几上还有点心和饮料。” 对方语气太客气了,加上可以休息了,让安然好不容易生了一半的气,又徒然像气球一般瘪了下去。 安然胆子本来就不大,出门后会变得更小,别说这儿还是谢时启的地盘。 他捏着小手,回道:“……好。” 看上去就很乖。 声音也软软的。 像一只不熟悉新环境,怯生生收着爪子的小猫。 谢时启止不住得心痒痒,多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但他完全忘记了把新配的眼镜给安然戴上。 谢时启前脚离开,站起身来的安然才迟钝地发现问题。 沉默片刻,他脸蛋涨红,尝试了几次也做不到克服心理障碍,张嘴大声喊人求助。 安然咬着唇瓣,犹豫一会,决定伸手摸索着前行,却没料到一脚踩空,撞上了什么软绵毛绒质地的东西- 简恒来过谢时启的工作室,他黑沉着脸,轻车熟路地让前台放行。 在电梯里,不经意听到有员工八卦地说,谢时启今天破天荒带了一个眼生的小男生过来。 简恒后槽牙摩擦作响,急躁地按着电梯按钮。 没一会,简恒怒气冲冲径直朝着谢时启常用的画室间去了。 一推开门就看见。 小变态的腰肢卡在形状类似于墙的艺术半成品中,上半身陷没在质地柔软的墙内,而穿着短裤的后臀朝着简恒。 弧度分外饱满,稍显粗糙的亚麻裤边勒着白嫩的皮肉,留下绯红涩气的痕迹。 男高正值满脑黄色废料的年纪,条件反射将这一幕和某一类本子的标签联系了起来。 简恒没出息地鼻头一热,继而怒不可遏。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不来,谢时启那个畜牲会对安然做什么! 小变态力气那么小,无助地卡在墙面里根本动弹不得,本就被吓得眼眶和鼻尖通红,颤抖着带上哭腔求饶。 纤细的小腿费力地扑腾,一只白色短袜都被蹭掉了,却毫无作用。 甚至白软的小手会拍打着内侧的墙面,可娇气的手心拍红了,都没办法脱困。 他会害怕地忍不住哭出声。 以这种姿态暴露在男人粘.稠滚烫视线,更会让他羞耻地呜咽流泪,浑身泛着惹眼好看的粉意。 可身体也许会违背他的意愿,布料在若有实质的视线和触碰下颜色变深。 乃至湿哒哒的。 却被卑鄙的男人当作证据,揪着不放,恶意地反复羞辱,甚至动手粗暴地凌虐。 说他是放.荡欠教训的小婊子,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 即便他噙着泪水极力摇头否认,可怜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却依然会在屈打成招下,双眸失神脸蛋潮红,浑身颤栗痉挛,小手也软绵绵地无力垂下。 接着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顺利成章地被男人狠狠侵.占! 腰肢被禁锢挪动不了分毫,那一瞬间,小变态脆弱的脖颈如濒死的天鹅般后仰,接着只能哭叫喘息着承受。 一墙之隔,根本不知身后的男人什么时候结束,甚至剧烈颠簸间,也不清楚会不会墙后早已换了一个人。 简恒拳头硬了,额角青筋暴起。 还有安然穿的衣服,上次见面小变态捂得严严实实,怎么可能自愿穿这种短裤! 简恒胸腔剧烈起伏。 心底仅存自童年就有的,对谢时启的忌惮散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只想找谢时启干一架。 但他先迈步上前,准备把受委屈的小变态从这东西里弄出来。 简恒一走近,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危险的冷斥声。 “你在干什么!” 从刚开完会的谢时启视角看去,才发完神经想要猫猫联系方式的表弟,手都快往安然腰臀上放了。 简恒一回头,积蓄的怒火不可控地腾一下翻涌。 直接冲上去就给了谢时启一拳,后者一时不察,生生挨了一击。 这场面让晚来一步,跟随谢时启验收校庆展品的陆泽一怔。 而过了一会,昏昏欲睡的安然听到了动静,没完全清醒地小声嘟囔着问道。 “请、请问是有人进来了吗?可以帮我拿一下眼镜吗?” 同时他从不知道是什么,但毛茸茸的东西里面抽离,顶着被蹭乱乖软黑发,虚着眼睛,直起了腰身。 事实上,刚才安然撞到了画室的东西后,就不敢乱动了,觉得这靠着舒服,索性就这样待在原地。 没想到睡着了。 都怪谢时启,一大早就把他叫起来,他缺觉得厉害! 但现场没人应答安然的话。 因为就在刚才。 闲暇学过拳击的谢时启完全没有惯着简恒。 狭长的眼眸凌冽,指腹摩挲一下脸侧破皮的伤口,反手利落回击。 两人直接打了起来。 陆泽眼底满是诧异,虽然不知道原委,但直觉让他先上前拉架,却发觉这两人是互下狠手,毫不留情。 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拉开。 现场场面混乱得不行。 陆泽也就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安然——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06 23:30:04~2024-04-07 23:3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咕噜咕噜江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噜咕噜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上善若水 9瓶;盛夏晚晴天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7^^…… 画室内。 听见类似打架的动静, 还很激烈,安然有些懵。 本能地紧张害怕,手心微微出汗。 他额间发丝乱糟糟的, 慌忙费力地把自己从毛茸茸的东西里面彻底扒拉出来。 因为没有眼镜, 视野模糊一片,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 短裤下的腿根猝不及防贴上来了什么,带着炙热的鼻息扑撒在敏感的肌肤上。 安然没有聚焦的双眸瞪大:“!” 浑身一个激灵, 白嫩的小腿肚也跟着一颤。 那感觉太怪异,又过于突然,安然小脸绯红, 脑子没反应过来, 唇瓣先溢出短促的轻哼。 高挺的鼻梁擦过细腻柔软的皮肉,陆泽严肃的面容罕见地有些许失态, 背脊僵硬。 方才他拉架时没留意, 踩到了地面滑落的铅笔, 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一侧头碰到了软乎乎的触感。 鼻间还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 勾人得要命。 又很熟悉。 陆泽喉结微紧, 脑海中莫名自动浮现了一道怯弱胆小的身影。 回过神,他连忙尴尬地退开一段距离, 低沉的嗓音发涩:“对不起, 我没看见这里有人。” 这边的响动明显, 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的简恒和谢时启不约而同停了手,齐齐看了过来。 最先黑脸的是简恒,“靠, 你又是谁,靠小变……安然那么近干什么!” 安然? 陆泽一愣,恰好状况之外的安然似乎被凶神恶煞的语气吓一哆嗦, 怂哒哒地转过身来。 戴着的猫耳发箍稍微歪斜,小巧的鼻头泛红,圆眸迷茫睁着,似乎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事物。 他怎么听见了谢时启包养的那个坏脾气男高的声音? 而陆泽被漂亮精致的脸蛋恍了一下心神,简恒则没出息地被那对猫耳萌得心尖发颤,视线发直。 谢时启眉宇裹挟着冷冷的不悦,涌起一种珍藏的东西被窥视的烦躁,他大步上前遮挡了两人的目光,却再度激怒了本就在气头上的简恒。 画室内气氛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同时工作室大厦的安保被叫了上来- 十分钟后,重新戴上眼镜的安然轻咬唇瓣,坐在沙发中间耸拉着脑袋,小手分外拘谨地捧着装有热水的一次性杯子。 旁边的谢时启薄唇边缘的破口微微渗血,他却不甚在意,嗓音柔和道:“抱歉刚才吓到你了,我表弟脑子有点不正常。” “……没关系。”安然肉疼得快哭了,吸吸鼻子强撑着回答。 方才安然看见简恒没穿高中校服,一身潮牌显得骚包张扬,像极了求偶开屏的孔雀,脸上却有淤青,气势汹汹的像要和谢时启动手。 安然还以为是简恒在和金主闹别扭,正震惊他敢这个态度冲着谢时启的时候,一群安保人员上来就把简恒摁住架了出去。 后续对话中,安然才知道简恒和谢时启不是那种关系。 但这意味着他攒了三个月的钱打水漂了。 那可是一千多! 而且谢时启家境很好,那作为表弟简恒也不会差哪里去吧,居然还要他的钱! 他在健身房还、还被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占了便宜。 小视频也白拍了。 安然小手委屈地抠着纸杯外壳,羞恼得厉害。 以为是胆小的猫猫被吓到了,谢时启笑意不达眼底。 觉得只是打电话添油加醋在简父那告了一状,当作简恒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忽而,谢时启停顿片刻,语调尽量平缓地问道:“之前简恒有骚扰过你吗?他似乎自认为和你很熟的样子。” 岂止是认为很熟,简直像把安然当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真是令人不爽。 有些不解谢时启周身骤然的低压,安然瑟缩着脖子,摸着杯沿含糊道:“只是在地铁上碰见过。” 安然可不敢让谢时启知道他故意勾搭简恒的行为和动机。 谁让,他现在最大的把柄还在讨厌的谢时启手上。 安然眼眶泛红,瘪嘴觉得自己太倒霉了。 谢时启见状脸色微变,误以为简恒做了什么让安然羞于倾诉的事,他眼眸寒意刺骨,手里的纸杯被捏变形了。 谢时启还想接着旁敲侧击询问,工作人员这时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老板,赞助商折返回来,突然说合同中有些细节还需要调整,现在他们上楼了。可能还要再开会交涉一下。” 谢时启垂眸,沉声道:“知道了,我一会到。” 他起身把办公室的私人电脑拿了过来,说了开机密码,温和的语调让安然觉得自己被当作了小孩子在哄。 “你先玩会游戏,我开完会送你回学校。” 安然感觉很奇怪,局促地拉了下自己换回来的深色衣服的袖口,汲取了些许安全感。 他面上不敢有异议,小声地‘嗯’了一下。 谢时启扫了一眼有些空的茶几,又让人拿过来一堆零食。 体贴得让安然心底打鼓,带着偏见绞尽脑汁地思考,对方会在哪儿出其不意地挖坑。 谢时启:“有事给我发信息。” 安然:“……好。” 恋恋不舍前往会议室的谢时启不知道,猫猫在心底快警惕地摆出飞机耳了- 安然没想到谢时启电脑里也有《问界》。 一打开游戏初始界面一个记住了秘密的账号印入眼帘。 安然心虚地四下望了望,确认隔着玻璃墙没有员工看过来,他才偷摸登录了谢时启的游戏账号。 【粉红佳人】? 安然看见这个昵称的第一秒,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扑哧笑出声,立马拿手机拍笔记本的屏幕。 H大校草的笑料+1。 接着他鬼鬼祟祟地开始翻看谢时启好友列表的聊天记录,一眼就注意到和谢时启用情侣标识的【忧郁的情殇】。 居然从一年前就达成了伴侣羁绊,互动数值还很高,应该不是随便找的游戏网友。 安然激动得心跳加快,小脸红扑扑的。 原来谢时启在网恋,说不定对方还是让谢时启向家里出柜的那个男朋友。 安然的坏心思蠢蠢欲动。 如果他可以勾搭上【忧郁的情殇】,谢时启肯定会气急败坏,完全没办法维持得体淡然的模样。 可能还会低声下气祈求他把【忧郁的情殇】还回去,到时候他稍加威胁,谢时启肯定就不敢把他的秘密乱说了。 安然镜片下的眼眸亮晶晶的,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完美! 记下【忧郁的情殇】的id,他忙不迭地切换账号,准备搜索好友。 适时,右边传来指节敲动门板的动静。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安然不情愿地抬头,又意识到这是谢时启的工作室,不是宿舍。 他还没看清来人,就心虚地压了压电脑屏幕。 待看清走进来的是学生会的陆泽后,安然顿时正襟危坐。 条件反射的社交紧张中还夹杂了一丝别扭,毕竟上次查寝的尴尬事件,他还没那么快忘记。 安然手心沁出些细汗,磕巴道:“请、请问有事吗?” 他听谢时启说了,陆泽是来对接校庆工作的,刚才另一个工作室的员工领着陆泽去了三楼。 安然还以为他已经对接完离开了。 陆泽瞥见安然又戴上了厚底眼镜,声音顿了顿,转而道:“我是来说一声抱歉的,对于刚才冒犯的行为……” 他没有细说,英俊肃穆的脸上表情不明显,耳根却可疑地有些发热。 安然疑惑地攥紧袖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陆泽见状,语气不自然地提示了几个字,安然脸蛋‘腾’一下红得冒烟,像被蒸熟了一般。 敏感的大腿内侧仿佛再度感受到有些烫人的鼻息。 安然羞耻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眼尾微微湿润,声如蚊呐道:“好、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提了。” 陆泽顺势应了一声。 就在安然以为对方要离开的时候,陆泽抬脚走了几步,隔了两个人左右的间隙,在安然旁边坐下了。 安然:“?” 霎时紧张又尴尬,视线直直盯着电脑屏幕,坐得板正极了。 气氛变得安静凝滞,安然坐如针毡,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下一秒陆泽却主动抛出一个话头。 陆泽:“你是在玩游戏吗?” 安然脸蛋温度居高不下,老老实实地回答,硬着头皮还多说了几句。 对方接话似乎也很困难,或者是不想搭理他了,氛围再度走向令人窒息的尴尬。 接下来都没人出声。 安然抿了下唇,心里惦记着那个【忧郁的情殇】,他尽力忽视坐在旁边的陆泽,开始操作电脑。 陆泽的手机无声振动几下。 是关联了他侄子游戏账号的企鹅号提醒: 【今天还没气到他吗?】发送了好友验证申请。 两秒过后,同一账号却换了昵称。 【草莓味的小蛋糕】发送了好友验证申请。 【草莓味的小蛋糕】:(附加消息)哥哥,加我。 又过了一会。 【草莓味的小蛋糕】:(附加消息)哥哥,看腿吗?超白哦。 陆泽神情古怪,刚才瞄到安然电脑屏幕上显示的id就是这个账号。 陆泽沉默地看向安然,对方白嫩的小脸绯红,眼睛亮亮的,正一边生疏地单手按键盘,一边低头用手机百度着什么的。 在现实中和别人说句话都脸红结巴,在网络上一口一个哥哥叫着。 还主动给男人看腿? 陆泽眉心皱起,没由头心底一阵发闷。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闪过。 短裤下白得晃眼又不失肉感的腿,鼻尖蹭上去一阵敏感的轻颤,甚至被鼻息扫过的地方,都泛起好看诱人的粉意。 甚至能嗅到那一股勾得人心痒痒的香甜,可能还—— 夹杂着湿哒哒的骚甜。 陆泽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喉结上下一动。 指腹诚实地在屏幕‘同意’的图标位置落下—— 作者有话说:晚了晚了,抱歉(鞠躬)感谢在2024-04-07 23:30:10~2024-04-10 00:1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噜咕噜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盛夏晚晴天 2瓶;小小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8^^…… 天色渐黑, H大校园内路灯陆续亮起。 因为工作室还有事情未处理完,谢时启开车将安然放到校门口后,就不得不掉头回去。 谢时启嗓音清越, 夹带着不放心的语气道:“到了寝室给我发条信息。” 安然从车上下来后, 已经没那么拘谨了, 虽然对谢时启的关心仍然暗地里犯嘀咕。 但他刚才给【忧郁的情殇】发了几张照片,正一门心思等人回复。 于是安然心不在焉地冲谢时启点了点头。 戴得严实的卫衣帽子却从头顶滑落, 黑软蓬松的发丝被弄乱了。 谢时启也不知道安然在看什么,那么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镜框下漂亮的小脸紧绷, 水润的唇瓣也轻抿着。 分明是一只认真的猫猫。 白皙后颈浅带一抹薄红, 似乎是太紧张专注了,让体温不自觉升高。 这时候小猫身上甜甜的香气往往会更加明显。 谢时启狭长的眼眸稍暗, 面上神情如常, 舌尖无意识地抵了抵牙齿。 可爱。 好想抱起来狠吸。 或者—— 过分地咬上一口, 再把吓哭呜咽的胆小猫猫搂进怀里,贴着边亲边哄。 隔着车窗玻璃, 谢时启凝视着安然走远的背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方向盘。 怎么办。 他的耐心好像没剩多少了- 陆泽比安然先一步离开谢时启的工作室。 他和学校老师同步了展品情况, 就回到了校外租住的公寓内。 陆泽正在玄关处换鞋,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草莓味的小蛋糕】:哥哥, 为什么不说话了?(委屈地裹紧小被子.JPG) 不久前陆泽通过安然的好友验证后,对方隔了一会,连发好几张短裙腿照。 可每一张腿型都不一样, 一看就是网图,连右下角的水印都迷糊地忘了截掉。 笨得有点好笑。 当看着显然不是安然本人照片的时候,陆泽内心冷不丁冒出一丝莫名的失望, 同时又有点庆幸。 这说明安然之前给网上的陌生男人发的也是网图。 但陆泽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加上刚才在路上,就暂时搁置了。 结果对面倒是有些急切,说不定捧着手机,正眼巴巴等着回复。 陆泽表情微妙。 是觉得在网络上擦边钓男人很好玩吗? 明明胆子不大,脑袋也笨笨的,长得又那么好看,动不动还会脸红害羞。 万一,反倒被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骗了怎么办。 可能会泪眼汪汪叼着衣角,浑身白嫩的肌肤羞耻得泛粉,细长的双腿紧夹着,听话地拍下更大尺度的照片。 甚至被强制要求接听电话,在男人恶劣的指令下,无措轻颤着,被迫带着哭腔发出羞人的哼唧声…… 陆泽沉默片刻,视线驻留在聊天记录里频繁出现的‘哥哥’两字上。 也许,小学弟需要点教训才会学乖。 他手指滑动屏幕,跳转到搜索界面,查询油腻男粗俗的骚扰发言。 然后—— 【忧郁的情殇】:照片拍得真没意思。 【忧郁的情殇】:开视频,看看批。 复制黏贴发送后,陆泽才反应过来,安然是男生。 但他转念一想,对方发送好友申请的时候也没说明性别,不管怎样这些话膈应人的效果达到了- 看、看什么…… 安然趴在宿舍床上,难以置信看着这几行字,脸蛋恼怒又羞耻地爆红,差点没拿稳手机。 对方还在输入中,三秒后。 【忧郁的情殇】:粉吗?不是粉的不看。 另一边。 把这句话发出去后,陆泽思忖着,对方估计立马想拉黑删除自己,之后也不敢再乱加陌生男人了。 于是顺势补了一句: 【忧郁的情殇】:不回话?那互删了吧。 接着聊天界面半响没有动静。 应该已经被安然删了吧。 陆泽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的头像,是一块和昵称搭配的可爱草莓蛋糕,软乎乎的。 又怯生生的,看上去就很好吃,可能—— 还很好欺负。 咬一口会哭很久吧。 他思绪乱七八糟的,回过神自己都觉得好笑。 陆泽刚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漱,与游戏《问界》绑定的企鹅号就弹出了一条视频通话邀请。 居然是【草莓味的小蛋糕】。 他神情微顿,手指却在大脑反应之前点了接受,并先一步遮住了摄像头。 对面的画面昏暗,晃动得厉害,像是拿着小夜灯在被窝里。 徒然,漂亮得过分的脸蛋出现在镜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眸雾蒙蒙的,殷红水润的唇瓣张合几下。 “唔——不给看就要删、删我呜……” 口齿不清的嘟囔委屈极了,似乎是喝醉了。 这个猜想在瞥见画面边缘的啤酒易拉罐瓶时,得到了证实。 陆泽呼吸一滞。 他并不知道十分钟前,安然把‘互删’理解成施压威胁,吓得坐了起来,耳尖通红地纠结一会,想勾搭上谢时启男朋友的执念占据上风。 安然一咬牙去学校便利店买了酒水壮胆,呼吸还没喘匀就拨通了视频。 此刻,陆泽已然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表情明显愣怔,因为镜头早已一转,画面更暗。 隐约看见纯棉布料被润湿一块,什么被勒得肉嘟嘟的,肥厚颤巍地收缩翕张。 徒然伴随着开门声,视频又猝不及防被掐断。 手机屏幕瞬间漆黑,间隔一会,陆泽才如梦初醒。 除去震惊之外,眸底还涌上了不明晦暗的神色。 他喉头微紧,低垂着眼皮。 不合时宜想着—— 确实是粉的- 提着准备投喂猫猫的甜点,谢时启踏进寝室的一瞬,听到了上铺安然有些过激的动静,连带着床帘都跟着晃了几下。 接着是一道东西啪嗒落地的声响。 被安然用到外壳掉漆的手机摔了下来。 谢时启眉头一挑,把包装精美的甜点盒子放在桌上,俯身捡起了屏幕边角碎裂的手机。 刚一拿近就嗅到了一股淫靡而骚甜的气息。 谢时启温润俊美的面容情绪稍变,同时上铺的床帘猛然被安然从里面拉开。 他脸蛋潮红沁着薄汗,未戴眼镜的漂亮双眸迷瞪涣散,耳根似乎羞耻得发烫。 本就软的嗓音带着微弱颤抖的喘息。 “我、我自己下去捡……” 宿舍的灯比较亮,谢时启可以清晰看见,毯子下不小心露出白得惹眼,又覆着浅粉的纤细脚踝,以及羞得蜷缩的圆润脚趾。 像是才偷偷摸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例如—— 趁着室友都不在,脸蛋绯红地躲在被子里,腰肢轻晃夹着磨蹭,小手捂着嘴颤栗着呜咽,最后把手机都弄得湿哒哒的。 现在被撞见,却眼眶鼻尖通红,露出一副羞耻得要哭的表情。 还不让人碰手机。 可能,还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怪不得上次在浴室看见的。 湿漉漉的,却有些红肿。 谢时启敛了敛神色,指腹擦拭一下手机,递了上去,“没事,已经捡起来了。” 安然喝了酒,小脑袋晕乎乎的,耳膜都有些发懵。 他没发觉男人声音哑了几分,小手‘嗖’一下拿回手机,就赶忙拉上床帘。 面红耳赤地把自己闷在毯子里,浑身臊得发热,心脏又跳得极快。 谢时启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安然有些心虚,红扑扑的脸蛋埋进枕头,柔软的发丝被蹭得散乱。 毕竟他刚才在和别人男朋友视频,还、还是那种的视频…… 过了半响,安然咬了咬唇瓣,才翁声翁气地道谢。 但奇怪的是,好说话的谢时启没有如往常一般应下再客套一句。 间隔两侧床帘,正对的床位传来的男声呼吸不太平稳。 谢时启:“道谢不说对方的名字,不太礼貌吧。” 酒精让脑袋的运作变慢,安然闻言觉得好像很对,略带鼻音地愣愣道:“谢、谢你,谢时启。” 后面的咬字无意识地拖长了,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还夹杂些许未褪去的颤音哭腔。 简直勾人得不行。 谢时启清凌的眸底极力压制着粘.稠烫热的欲.念,动作的手背青筋突显。 低沉的喘息间,脸侧滑落的汗珠都染上急切的躁动。 喝了酒又被吓了一跳的安然眼皮愈来愈重,见谢时启没说话,一侧身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H大校园论坛上出现了一个有偿求助帖子: 求本校安然同学的任意联系方式,有偿,具体金额私楼主。 不少晚上逛论坛的乐子人评论道:“至少给个学院班级吧,怎么,全校叫安然的联系方式都要吗?” 楼主回复道:“对对对,都要,委托我的那人知道的信息也不多。” 他似乎害怕帖子沉了,又添了一句。 “但是这人钱多,可能是某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吧。谁懂!开始说的酬金都给我干懵了!”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先说说,多少?” 楼主回复:“第一次说的五位数,后面又改口说上不封顶。” 下面其他人跟了一片密集的卧槽。 “实不相瞒,地主……呸……我是说金主爸爸,我舍友义子们都叫安然。” “有一说一,我可以现在去改名字吗?” “楼主,看看我!!!我真的认识一个叫安然的。” …… 这个帖子立马火了,楼主的私信都快回不过来了。 而被简父押着进安检的简恒脸黑如锅底。 心底把只会背后使阴招的谢时启骂了三百遍,对方不仅打电话给简父告状,后续再度端着为表弟着想的姿态,分析了一通利弊,劝简父把人送出国。 偏偏简父一直很欣赏谢时启,没考虑多久就联系了机构,迅速敲定了国外的学校。 而后简恒不管怎么反对,出国留学都已成定局。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信用卡解冻了。 临上飞机,简恒看了眼发出提示音的手机。 是H大的某个学生如期发来的一堆联系方式——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10 00:15:53~2024-04-11 23:3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饿魔龟 6瓶;小小怪 5瓶;私、白日梦制造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09^^…… 简恒收到的是一堆排版混乱, 看上去各自毫不相干的联系方式,单手机号码就有十来个。 什么东西? 简恒脸色不好,直接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对面的H大学生看出金主爸爸不满意了, 正苦哈哈地想解释一下原因, 还没等输入完, 坐在飞机舱内的简恒就收到了空姐礼貌的提醒。 “先生,即将起飞, 请将您的电子设备切换到飞行模式。” 空姐维持公式化笑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压力。 面前头等舱的贵宾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高大的身材半靠在座椅上, 少年气的俊美侧脸蒙上一层暴躁的阴翳, 手腕处虬结的青筋旁是一处张扬的纹身。 全然是一个不好惹的刺头,看穿搭估计还是个有钱的二代。 下一刻, 空姐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因为对方没说话, 但配合地操作手机并收了起来,不过可能本身心情不佳, 绷成直线的薄唇微微下压,后续又反复问了几次航班还有多久抵达- 隔日是周六。 安然往常早起的闹钟没有响, 加上他睡前还喝了点酒, 迷迷糊糊的睡得很沉, 到中午饭点了都没起。 但在谢时启看来,这种情况实属少见。 心绪混乱了一宿的谢时启把两人份的外卖分别放在桌上,视线看向仍然严丝合缝紧闭的床帘。 过了几分钟, 他坐不住了,上前几步,嗓音温和地低声试探道:“安然, 是不舒服吗?” 半响,没得到回应,却听见了平稳细微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 应该是还在睡觉。 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吧…… 作为热心的室友,再适当地求证一下也说得通。 谢时启眉睫微敛,眸色似深了一分。 半空中的手顿了顿,短短几秒像是给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找好了正当的理由。 他顺着心底不可说的小心思,抬手掀开洗得发白的旧床帘。 然后—— 看见一只赖床的可爱猫猫。 被窝里,安然光洁的额头上发丝凌乱,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精致鼻尖不时迷瞪地皱一下,小嘴嘟囔梦呓,一侧的脸颊软肉被枕头压得稍稍变形,挤得右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蹬到了床角。 过长卫衣下白得惹眼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交叠看着更具肉感,甚至还压出一道暧昧的红痕。 由于谢时启靠得近,混着体温的甜甜香味还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谢时启目光被牢牢黏住,恍然间想起上午谈商务,聊得来的合作伙伴调侃他看地段房产的架势,像是在选爱巢的愣头青。 不可否认,谢时启确实心急了,已经想尽快互通心意,跳到腻歪的同居环节。 如果真的住在一起,睡到一张床上,醒来怀里就抱着这样香香软软的小猫,甚至可以把人亲哭折腾醒后,再顺势哄着对方做点更过分的事…… 谢时启喉结发干,心率不听指挥地加快。 这时,一通工作室的电话打断了谢时启飘远的思绪。 担心把安然吵醒,谢时启眉心轻蹙,将床帘放下快步走出宿舍,还贴心地带了一下门- 但寝室门关上的一瞬,安然还是醒了。 他睡得小脑袋懵懵的,太阳穴轻微抽痛。 半瓶酒就让安然体会到宿醉的感觉。 同时,昨晚一帧帧不太清晰的记忆画面直往脑海里灌,比如把开着视频的手机往下面探…… 隔了一会,安然猛然坐起身来,耳尖臊红得滴血,小脸又露出慌忙紧张的神色。 【忧郁的情殇】不堪入目的要求明显把他当作了女生,他喝得晕乎乎开的视频,又羞耻得厉害,没有提前调整拍摄角度,不知道有没有把不该入镜的东西拍进去。 要是全部拍进去了,会被当作怪物吧…… 顿时,零星残留的睡意彻底褪去,安然吓得脸蛋煞白,手心不受控制冒出冷汗。 他呆坐一会,连忙戴上床头的眼镜,打开了手机,想看看【忧郁的情殇】有没有新消息。 出乎意料,霸占手机通知栏的是同一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定睛一看有四十多个。 安然的手机静音了,所以完全没察觉到。 但现在安然没有心情关注这个不认识的号码,连带微信宿舍群里,另一个不怎么冒泡的舍友的发言也划掉了。 他紧咬唇瓣,径直打开了企鹅号,发现【忧郁的情殇】显示游戏在线,但距离上次视频通话后,对方也没再说话。 这让安然忐忑极了,摸不清情况。 他悄悄拉开床帘,确认寝室没有别人后,安然鸦羽般的睫毛微颤,思来想去纠结一会后,故意夹着嗓子给【忧郁的情殇】发了一段语音。 另一边,公寓阳台上陆泽在晾晒洗好的内裤,俊脸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黑沉,耳郭却不自然地发红。 适时,侄子再度用小天才电话手表打过来,撒泼打滚地让陆泽再把限时活动任务做了。 本来上午的时候,周末没课的侄子就急吼吼地催陆泽做日常任务,现在客厅的电脑上游戏界面还未退出。 有些不在状态的陆泽敷衍地应下了,挂断通话后,企鹅号忽然蹦出了一条新消息提醒。 是被他设置为特别关心的【草莓味的小蛋糕】。 陆泽手几不可察地一抖,僵硬半秒,才点开语音条。 怯生生的软绵嗓音被刻意夹了一下,音调稍微偏高,带着浅淡微颤的鼻音。 “哥哥,为什么打游戏都、都不叫我?” 抱怨的调调委屈极了,要哭不哭的,还莫名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特别是那一声‘哥哥’。 陆泽心脏像被什么毛绒绒的尾巴,轻轻地挠了一下,酥麻的痒意蔓延进了心窝,像细微的电流滑过一般。 几乎是一瞬间,什么都忘了,满脑子里只有把人哄好这一个念头。 【忧郁的情殇】:上线,带你玩。 对面迅速回了一句:好哦,等等我。 而回过神来,陆泽肃穆的眉宇间情绪复杂交织,盯着聊天框里的回复,似乎能脑补出对面雀跃轻快的语气。 可是昨天自己顶着这个账号,明明发了那么不尊重安然的话。 难道,安然其实喜欢被这样对待…… 陆泽表情奇怪起来,一些压抑着见不光的隐秘属性蠢蠢欲动。 同时,极力想忘却的昨晚旖旎的梦境片段反扑。 漂亮的小学弟戴着口球,被黑布遮住眼眸,可怜地颤抖啜泣,滑落的泪珠润湿布料,唇齿兜不住的口津让精致的脸蛋乱七八糟。 禁锢捆绑着,白嫩的腿根被粗粝的红绳勒红,颜色形成鲜明的反差。 呜咽哭泣,一颤一颤的,无助又羞耻。 什么都还没做,就湿哒哒的了。 梦中,男人手持教鞭,一脸正色地寒声叱责,难听而带有侮辱性地质问对方不自爱,放荡的行为。 被堵住嘴的小学弟哪里回答得出来,只顾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认定小学弟活该被教教规矩。 接着凌厉的教鞭落接连下,小学弟黑布下噙着泪水的眼眸瞪圆,浑身颤栗羞得面红耳赤,小巧白皙的脚背无措害怕地绷紧,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意味不明哭泣的破碎音调却被堵在嘴边。 起固定作用的绳子剧烈晃动,沾上了带着香味的细汗,专注某处的皮肉鞭挞声一直在持续,地面上淅淅沥沥滴落着,在听不清的呜咽哭叫声中汇聚成一滩水渍。 空气中甜得腻人的气息浓郁,夹杂着忽略不了的腥骚气息。 猛然又是几下,圆润白嫩的脚趾受不住地徒然蜷缩,浑身剧烈地颤抖痉挛,黑布遮挡的漂亮眼眸涣散,微弱失神地喘息。 而停滞的教鞭下,红肿而可怜地不断翕张收缩,倾泻而下的也让水渍愈加明显- 安然给【忧郁的情殇】发完信息,就忙不迭穿好裤子下床。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稍稍落地,看对方的态度,应该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H大的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布置,安然一下床刚踩着拖鞋,就看见桌上包装精致的甜点和家常菜外卖,占据了大半个桌面。 安然的二手笔记本电脑被挤在最里面。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放的。 谢时启有时候回来的晚,闹出了动静,都会给舍友上供一些吃的请求谅解。 另一个不常住学校的舍友没收到过几回,安然倒是隔三岔五收到。 其实也没印象谢时启是不是回来晚了,反正安然收得理所当然,有些时候一个月的伙食都被谢时启包了。 不过现在,安然徒然想起,昨天谢时启回来的时候差点撞见他开视频。 厚厚的眼镜框下,脸颊尬尴地发热。 而谢时启恰好推门进来,一抬眼看清安然小脸热腾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外卖甜点发呆。 可爱。 想…… 倏尔,谢时启眸底又隐去晦暗的神色,唇角挂着和煦的笑意,出声道:“你醒了,快吃饭吧。” 此言一出,安然才反应过来,脸蛋热度未褪去,胡乱地嗯了一声。 视线也不敢和讨厌的谢时启对上。 这时关闭了静音模式的手机响了一下。 【忧郁的情殇】:还没上线吗? 被打岔,差点忘了。 安然小脑袋本就不灵光,宿醉的效果还没消散,他急忙回了一条信息:来了来了。 然后就在谢时启探究的眼神下,安然把外卖和甜点转移到另一个舍友闲置的桌面上,动作有些着急地打开电脑。 谢时启眼眸半眯,走近一看,安然径直点开的是《问界》的游戏登录页面,手机屏幕显示的还是和某个游戏网友的对话框。 谢时启唇畔笑意凝住,神情危险,同时想起了自己之前买了,但一直没用的游戏账号——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11 23:31:21~2024-04-13 23:3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LPA 3瓶;盛夏晚晴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0^^…… 安然买的二手电脑有点卡顿。 登录界面上不断转着半透明的圈圈, 安然咬着红润的唇瓣,秀气的眉头着急地皱起,被镜框遮住一大半略带婴儿肥的精致脸蛋沁出些细汗。 安然视线稳稳锁在屏幕上, 有些着急想登录游戏, 没意识到谢时启的靠近, 直到对方语气不明地开口。 “这款游戏我也在玩,要不要一起做任务?” 耳边好听的男声近在咫尺, 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温度,安然被吓了一跳,莫名耳热。 他反应过来又心虚极了, 连忙想遮屏幕。 “你干什么靠这么近、近?” 软绵的嗓音配上凶巴巴的语气, 还有些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 像一只恼羞炸毛未遂, 怂哒哒的猫猫。 谢时启没由头心情好了一点。 继而, 他熟练地鬼话连篇道:“抱歉, 我也很喜欢这款游戏,没忍住凑过来看一眼。” 谢时启话锋一转, 再度提议道:“我的账号上有很多典藏装备,组队应该可以共享, 要不要一起玩?” ——典藏的? 安然鸦羽般的睫毛愣愣地眨了几下。 他本就不太擅长拒绝别人, 加上确实很想看买不起的典藏款装备, 小脸闪过纠结,而后转念一想。 要是一起进游戏,谢时启发现男朋友和他是游戏好友, 大概会不高兴,那他再故意说点暧昧的话,岂不是会让两人的关系产生裂痕。 也许这样做, 比暗地里勾搭谢时启男朋友的计划要好。 毕竟,【忧郁的情殇】就像一个可恶的大变态! 想到这儿,安然脸蛋浮现的羞耻红晕,笼在长袖中的手指悄然收紧。 继续私下撩拨对方的话,说不定【忧郁的情殇】后续还想要他做一些更、更难为情的事情。 只开了一次视频,就差点暴露秘密,让安然不得不醒来就夹着嗓子叫‘哥哥’,试探半天确认对方没发现异常。 要是再被男人要求做点更过分的事…… 安然鼻头红红的,咬紧唇瓣,立马决定了把计划替换掉。 谢时启有些不解猫猫的反应,观察了一会,他薄唇微动还未发问,安然先有了动作。 安然伸出小手指着屏幕上的账号id。 细长的手指很白,骨节处像抹了浅粉色腮红,漂亮得出奇,让人无暇去看分辨率不高的显示屏。 安然随后局促地细声道:“你要是现在上线的话,先、先加一下我,然后再组队集合。” 怎么猫猫对他说长一点的句子,软软的声音都会颤。 谢时启神色难辨,故意凑过去几分,佯装听不清。 实则隐蔽而贪婪地嗅着猫猫身上的香气,却感觉到安然明显身体僵硬了。 谢时启前倾俯身的动作微停。 他一靠近,猫猫像被猛然叼住了后颈,瞪着溜圆的漂亮眼睛,害怕得连小爪子都不敢动,毛茸茸的尾巴也不晃了。 谢时启觉得可爱到心窝的同时,涌上了一股熟悉的无奈。 猫猫似乎还是怕他。 谢时启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退开了一步。 “……好,我去拿电脑。” 见人离自己远了点,安然偷摸松了一口气,但做坏事前还是有些紧张,“对了,一会组队我还要拉一个人。” 刚打开笔记本的谢时启眼睫低垂,面上随和地应了一声,心底想起刚才瞥见安然和游戏网友的聊天界面。 能看见的部分,只有对方催促安然上线的话,其余是开视频的记录和语音条,不知道具体聊了什么。 但居然敢哄着猫猫开视频,谢时启眼底充斥着冰冷的敌意,勾了勾唇角。 【忧郁的情殇】? 这是什么没品,又低龄的名字。 但下一秒,登录上购买的游戏账号,谢时启也被自己的昵称创了一下。 接着看见了好友列表里置顶的伴侣名,谢时启目光一顿,敏锐察觉事情不会这么巧合。 良久,他像想到了什么,立即翻了一下登录日志。 看清了上一次账号登录的时间和设备,谢时启摩挲着指腹,眼中心绪翻转。 联想到猫猫自卑敏感,不敢接近自己,却又那么喜欢自己。 一个令人心软到一塌糊涂的猜想冒了出来。 工作室那次,猫猫肯定登录了他的账号,看见了他游戏里有伴侣,可能还躲着黯然神伤好久。 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心地啪嗒掉小珍珠。 谢时启想着猫猫可能躲在被窝里委屈成一团,说不定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他就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心疼,简直想立即把人捞进怀里,亲亲哄哄。 在谢时启看来,安然和【忧郁的情殇】产生交集的动机也只有一个—— 猫猫想套近乎,然后买对方的账号- 虽然说要带安然玩游戏,但陆泽对《问界》并不熟悉。 他每天上线就到指定的NPC处,对着对话框点点,领取一堆奖励,最多再和几个好友送羁绊道具互动,增加一下账号活跃度。 陆泽对于什么角色技能、副本难度之类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在等待安然上线的间隙,陆泽在游戏论坛的经验帖里极限恶补。 这时,电脑叮咚提示一声。 【草莓味的小蛋糕】向您发起组队邀请,是否接受? 陆泽分屏滚动看帖子的鼠标一顿,切换回游戏点击了‘是’。 游戏画面里被陆泽操纵的法师脚下自动亮起传送法阵的光芒。 周围场景迅速变化,在法阵繁复的符文消失时,法师角色来到了一处嶙峋岩洞前。 这是一个三星级难度的副本入口。 顶着【草莓味的小蛋糕】的小人儿乖乖坐在石墩上,旁边却还有一个装备特效足以闪瞎眼的剑客,也是组队的成员。 本以为是两人组队的陆泽盯着这个昵称为【。】的玩家,莫名不顺眼。 更别提,剑客像是故意紧贴着【草莓味的小蛋糕】站位一样。 陆泽指尖落在键盘上,刚想向安然发起私聊,组队群聊里先一步有人发了言。 【草莓味的小蛋糕】:好巧,你男朋友是我室友,那刚好就一起组队了。 末了还@了一下【忧郁的情殇】。 陆泽:? 陆泽沉默地接连看了两遍这句话,已经尽可能在理解了,也没获取到一个符合现有逻辑的意思。 直到群聊里另一个人紧跟着说话,似乎解释得急切,而在陆泽账号视角下,对方昵称后面多一个备注。 【。】(您的伴侣):我不认识他。 陆泽看懂了,对方恰好是侄子游戏里角色的伴侣。 他还有印象每天给人投过增加亲密羁绊值的道具,对方之前好像不叫这个昵称。 不过,安然的室友,哪一个? 谢时启吗? 想到工作室爆发冲突的那次,谢时启眼带警告意味,以宣示主权般的姿态挡在安然面前,陆泽若有所思。 另一边,谢时启在宿舍又重申了一遍:“我不认识这个人。” 伴侣关系还有时限制约,没办法马上解除。 谢时启声音没控制住,稍微偏大,本就紧张的安然握住鼠标的手一抖。 只敢偷偷瞟一眼谢时启的脸色,安然没想到对方那么容易就生气了,都翻脸不认人,开始否认和男朋友这段关系了。 可他还没开始挑拨呀…… 难道是【忧郁的情殇】骗谢时启说有事,没办法上线,所以谢时启才想找他玩,结果一转头两人又因为他碰上了。 那在谢时启眼里,他还是插足了两人的感情? 安然不太确定,他知道自己脑袋笨,想不明白。 但是谢时启的反常是真的。 安然呆愣着,厚底镜片下的圆眸都少眨了一下,心跳更是刹不住地变快。 他是第一次看见—— 处事周全、天赋惊人、年少有成,贴着一个一个数不清的完美标签,让人心生嫉妒的谢时启言语失态。 还是因为他这样一个不起眼,甚至身体畸形的小角色。 安然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耳畔的所有白噪声都湮灭了,一些遥不可及的卑劣执念像被他伸手碰了一下,一触即离。 即便还不够多。 但他脸颊没忍住染上热度,泛起惹眼的潮红,眼眶微微湿润。 安然心头涌上来止不住的窃喜,又隐约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很坏,很过分。 他努力维持平稳的呼吸。 另一边,谢时启沉吟片刻,其实在斟酌措辞,不想和猫猫耗下去了。 他想索性借机捅破窗户纸,并未注意游戏弹出来一道提示,安然开启了团队语音。 谢时启只听见安然忽然出声。 “哥哥,这个副本你可要出主力呀。” 本就软乎乎的嗓音,还特意夹着用撒娇的语调说话,却一点都不违和。 甚至那一声‘哥哥’听得人骨头都酥麻一片。 根本抵挡不住。 谢时启不自在地轻咳几声。 其他想法先搁置一边,打游戏他肯定要出主力的,大不了开局就氪金。 猫猫居然会叫他哥哥…… 谢时启刚想回应,下一秒,由于安然的笔记本声音是外放的,谢时启接着听见,那个昵称没什么品味的网友应了一声。 “嗯,好的。” 偏成熟的男音疑似压了一下,显得更加低沉。 谢时启上扬的唇角瞬间覆盖寒霜,才发现队内语音全开了。 他语气不悦道:“‘哥哥’不是在叫你吧,冒然认领很失礼。” 对面的陆泽操作键盘的手放缓,开口的第一个音被他吞了下去,转而冷然道:“小蛋糕一直这么叫我。” 仿佛还留了半句颇具讽刺意味的话没讲—— 不是叫我,难道在叫你? 小蛋糕显然指代的安然,对方都不知道安然的真名,就这么厚脸皮乱说,是笃定胆子小的猫猫不敢反驳吗? 谢时启周身气场瞬间冷了一度。 而在安然看来,谢时启是在怄气男朋友和别人暧昧不清。 安然扯了扯袖口,眸光闪动,小脸红扑扑的。 他好、好像找到了拿捏谢时启的方法。 适时,安然放桌上的手机响铃了,还是上午坚持不懈打了几十通电话的那个号码。 安然正苦恼思索怎么继续火上浇油,一边伸手去拿手机。 徒然一个重心不稳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刚滑动屏幕接通的手机也脱手掉在了桌柜的间隙里- 简恒抵达了大洋彼岸某个港口城市,在酒店套房内,他面色铁青,凌厉的眉头染上几分戾气,暴躁地捏紧手机。 好不容易排查到安然的号码,中转候机时也没打通,现在终于接通了。 那一头传来的动静却是。 “等、等下,谢时启——呜呜不唔、疼……” 带着哭腔的可怜颤音,含混且害怕极了,又像是委屈得可以拧出水来,还掺和着些低声的喘息。 招人稀罕极了。 甚至伴随着铁架子摇晃的声响,像是宿舍床的晃动。 紧接着,通话被对面挂断了。 简恒脸黑如锅底,浑身气压低得可拍。 很明显,怯弱又爱哭的漂亮小变态正被谢时启狠狠地压着欺负。 说不定跪趴着,白皙娇气的膝盖被压得泛红,呜咽哭得满脸泪痕,耳侧发丝跟着剧烈晃动,被撞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哪怕受不住,艰难地往前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会被男人残忍地按住纤细的脚踝拖回来。 宿舍的床咯吱作响,估计都快被撞散架了。 小变态那么香,又那么软,哭起来潮红的脸蛋漂亮得过分,还多了一处粉嫩湿软的,谢时启怎么停得下来! 可能小变态早就被禽兽一样的男人欺负得晕了好几次,呜咽啜泣声微弱,都被强制透熟了,眼眸迷离呆滞,小手捂住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灌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可是谢时启那畜生,指不定还不想结束。 靠! 简恒完全冷静不了,他必须回国,马上立刻!—— 作者有话说:完犊子了,才睡醒,本来说来电就放上来- 小剧场: 谢时启(冷笑自信):他在叫我哥哥 陆泽(无语):他在叫我 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秒,激烈地互扯头花,嘴里嚷嚷着:明明在叫我! 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男高(愤怒)(嘶吼):归国!这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感谢在2024-04-13 23:30:05~2024-04-16 06:3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心 10瓶;QLPA 2瓶;小小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1^^…… 游戏画面中【草莓味的小蛋糕】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地发呆,而那个碍眼的剑客同样没有反应,都没有点击‘准备’。 副本开启失败。 陆泽耳边是一直没关闭的队内语音, 听到一些引人遐想的声音时, 他沉稳的俊脸神情冷硬, 握住鼠标的手不自觉攥紧。 【。】果然是谢时启。 陆泽听得全乎,大概猜到是小学弟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对面断断续续的对话还在继续, 陆泽几次想开口,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反观谢时启,光听声音陆泽都能想到对方暗地里的殷勤劲头。 “手机找到了, 没有摔坏, 应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至于桌子和床, 我一会再推回去。” “……谢谢, 我自己可以站起来——嘶疼, 欸,不用抱、抱我!” “你脚踝都肿了, 可能刚才崴伤了,别逞强。” 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声响, 不用想也知道, 有些迟钝又好骗的小学弟肯定被说服了, 可能还会很感激。 说不定小脸怯生生的,眼眶和鼻尖还因为疼痛泛红,要哭不哭地窝在心怀不轨的男人怀里, 柔软的小手还会环住男人的脖颈,不敢乱动增加对方的负担。 乖软得不行,浑身还香香的, 散发一股好闻到令人上瘾的甜腻体香。 挨那么近,几乎是一低头,就能亲到软乎乎的脸蛋的程度。 谢时启对安然又存了那种的心思,这种情况下,绝对早就心猿意马,甚至想做得更过分…… 陆泽黑沉的眼眸温度低了些许,心底烦躁不已。 理智提醒他,在不清楚安然和谢时启关系的亲疏程度前,直白开口提醒小学弟不要稀里糊涂被占了便宜,显然不太合适。 陆泽正思忖着如何措辞。 一抬眼,游戏弹出提示: 【。】已遣散本次队伍,队内语音自动关闭。 并且【草莓味的小蛋糕】和【。】同时下线。 陆泽:“……” 他不觉得脚崴了的学弟会专门到电脑面前退出游戏。 不用猜,肯定谢时启干的。 陆泽脸色难看得出奇- H大502宿舍内。 本就疼的脚踝被谢时启敷上了冰袋,安然被刺激得一颤,漂亮的圆眸积蓄着雾水,小手紧紧抓着谢时启的手腕。 嘴里带上惹人怜惜的哭腔,疼痛感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呜呜你、你是不是……疼呜呜呜——在报复……” 细弱的嗓音还小得可怜,谢时启一时没听清,加上手腕处贴上来的细腻触感,他有些分神。 以为是猫猫特别难受,尾巴焉哒哒的,小脑袋也耸拉着,细声哼唧着像在掉眼泪。 谢时启心疼得不行,偏偏猫猫又明确表示不想去校医院,他只能轻声哄道:“再敷一会,马上就好了。” 见安然痛得咬着唇瓣,镜片也沾染上泪珠水汽,谢时启顿了顿,道:“要不吃一颗止疼片吧。” 说罢,他立即翻找起家用药箱。 拿出了包装上全是安然看不懂的外文的药盒,取出一粒后,还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安然面前。 脚踝的刺痛让安然脑袋像糨糊一样,他懵懵地仰头,鼻尖沁着点点细汗,盯着谢时启看了一会,带着些许警惕。 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闪过明显的纠结。 谢时启并不知道,猫猫在奇怪被自己激怒过的人为什么体贴得过分,是不是在挖什么坑。 见安然没动,会错意的谢时启轻笑,劝道:“药不苦,吃下去就不疼了,等下睡一觉会好很多。” 这句话对于痛觉比常人敏感的安然来讲,过于诱人。 安然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出小手,试探性地接过了药片。 真可爱。 娇气爱哭的猫猫连吃药都要人哄。 谢时启嘴角不自觉上扬,看着乖巧地小口喝水的猫猫。 带着厚底眼镜的脸蛋潮红,被咬得殷红的唇瓣,润湿而略带肉感,呼吸间小舌微露,带着浅淡的香气。 看上去,犯规得好亲。 谢时启狭长的眼眸微眯,想摊牌确认关系的冲动愈演愈烈。 如果现在是恋人身份,把香香软软的小猫搂进怀里,哄着接吻,说可以转移注意力让药效来得更快,已经哭花脸的笨蛋猫猫也会信吧。 至于什么时候停下来—— 就由不得猫猫了。 谢时启喉结上下滑动,不受控制地心跳渐快。 他敛敛神色,正想开口时,宽厚的胸膛上靠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安然吃了药是不怎么疼了,但是脑袋晕得厉害,迷迷糊糊间坐不稳,又担心再摔下去,本能地往谢时启方向偏。 一下子,整个人都靠在了谢时启怀里。 谢时启心率再度快了一分,背脊微微绷紧。 他眉目间是罕见的紧张,不确定猫猫是不是也想说开了,谢时启的腹稿改了又改。 半响,见猫猫一直未出声,谢时启停顿了几秒,还没开口耳根就不自觉发烫,索性挑了一个直奔主题的腹稿。 “……我其实也喜欢你,我能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安然晕得厉害,徒然被人握住了手,迷瞪费力地睁开眼:“昂?” 谢时启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安然就听清了‘男朋友’三个字,看着谢时启,混乱的小脑袋联想到之前游戏里的事。 男朋友…… 谢时启是在质问,是不是勾搭了他男朋友吗? 总觉得刚才谢时启是借冰敷在报复,记仇的安然想了想,故意气人地点点头。 小幅度地点头让他更晕了,脸蛋直接埋进了谢时启胸口,完全不想动弹。 接着,好像意识不清被人捞了出来。 睁不开眼的安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强势地压了上来。 像只压抑很久的坏狗一样衔咬着脸颊的软肉不停舔舐,然后得寸进尺地亲上唇瓣,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肌肤上。 越来越失控,似乎想把他吃了。 ——呜呜唔好、好可怕。 快喘不过来气了。 谢时启心跳频率居高不下,情难自禁。 日常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散乱,素来的克制早就被扔得远远的了。 直到听见了猫猫委屈颤抖的低泣声,他才回过神来,看清安然眼尾泛红湿润的痕迹,更是内疚。 谢时启微微拉开距离,视线飞快掠过被蹂.躏得红艳艳的唇瓣,平稳呼吸后带着歉意轻哄道:“我只是……只是有点激动。” 猫猫却吸吸鼻子,理也不理人就扭过头,没有如想象中凶巴巴地炸毛,似乎困得厉害。 谢时启以为是药效上来了,让猫猫只想着睡觉,顿时哑然。 又觉得可爱得不行,没忍住倾身在红扑扑的柔软脸颊上亲了一下。 还是香香的,怎么都闻不够。 谢时启极大的自制力让他没有继续亲。 因为宿舍是上床下桌,谢时启一个人不好把人抱到床上,抱着猫猫出去住酒店也不行,他不知道安然的身份证放哪了。 谢时启第一次后悔没有提前把购置房产的事情敲定。 权衡片刻,谢时启同城订了一个小型折叠床,有偿拜托两个同学拿进宿舍。 谢时启在学校可是属于风云人物的范畴,那两个男生客气地安装好折叠床,吃瓜的目光却一直往谢时启怀里瞟。 谢时启淡然地拉了一下盖在猫猫身上的薄毯,压低声音:“麻烦了,钱我一会转给你们,出去把门带一下。” 那两男生悻悻收回视线:“好、好的。” 走出502宿舍后。 两人还意犹未尽地八卦,同住这层的那个男生,想到什么,道:“我怎么看谢时启怀里那个人的裤子那么眼熟呢?” 另一人好奇地追问:“你认识那人?” 那人冥思苦想一会,兴奋地一拍脑门,“噢,我想起来了,也是502宿舍的,好像叫……安然。” 旁边男生一听,直呼好家伙,他不认识安然,但是认识这个名字,不久前还有人高价求联系方式,他直接掏出手机翻那个论坛热帖。 “不是吧,这么巧!” 而刚才那男生嘀咕道:“不对呀,印象中安然没什么存在感,有点阴沉沉,也不爱说话社交,怎么和谢时启能产生联系?”- 谢时启刚想把猫猫放下,徒然察觉到不太对。 安然体温有点高,脸颊潮红得不正常。 谢时启心下一紧,连忙拨通了一个医生朋友的视频电话。 他言简意赅地把安然的情况说了一下,同时将服用过的药给对方看了。 医生朋友开始还被谢时启的阵仗吓了一跳,转而有些无语:“没事,只是普通的副作用,过一会就好了。” 谢时启这才放下心来,对面接着调侃一句:“这么着急,你对象吗?” 谢时启:“嗯,之后要是国外办婚礼,会给你发请帖。” 医生就嘴欠问的一句,没想到真是对象,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不是,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谢时启眼底清浅的笑意明显,道:“就刚才确认的关系。” 医生哽了一下,语气委婉问道:“‘刚才’是指吃了药之后吗?” 谢时启把猫猫的小肚子盖上,又调节了下空调温度,分神回复道:“对,差不多。” 医生朋友脸色古怪:“……” 他要不要提醒谢时启,这个药出现概率最大的副作用还包含了眩晕和轻微幻觉—— 作者有话说:谢时启(确信):他同意了 安然(状态之外)(懵懵的):昂? 感谢在2024-04-16 06:32:20~2024-04-17 23:3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噜咕噜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LPA 3瓶;小小怪、殊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2^^…… 医生朋友欲言又止, 转念一想。 谢时启在圈子里称得上年少有为,没靠家里的帮助开了一个不小的工作室,新生代画家的名头也很响, 长相气质又出众, 听说现在还是H大的校草。 向来只有谢时启拒绝追求者的份, 应该也没人会拒绝谢时启吧…… 想到这儿,医生还真有点好奇谢时启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可惜对面刻意挡着半边镜头。 啧,真小气。 接着,视频里谢时启似乎担心打扰到自个儿对象休息, 低声客套了一句, 就迅速挂断了通话。 医生:“……” 直接转手发了一个朋友圈: 一次突然的线上出诊,却被通知快喝喜酒了, 单身狗受到重创。 配图是和谢时启的通话记录的截图。 没一会评论区热闹起来, 底下留言的好友也都和谢时启认识, 沸腾地八卦了起来,纷纷追问怎么回事。 不过, 其中一条留言格外愤怒。 简恒:你!说!什!么! 接着医生还收到了简家少爷莫名其妙的两条私信。 简恒:md,谢时启那个禽兽! 简恒:是他怀孕了吗? 什么和什么啊, 医生看得一头雾水, 还没弄明白简恒的意思, 后一条私信就被对方快速撤回了。 医生沉默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简家不省心的小少爷看上去颠颠的- 简恒偷偷拿到了护照, 由于不敢让简父发现自己准备回国,没有买飞行时长最短的航线,选了一个需要辗转多地的航班。 几分钟前。 正在候机的简恒戴着口罩, 只带了一个轻巧的行李箱。 靠墙站那儿在一众欧洲面孔里也不显矮,反倒衬得肩宽腿长,身头比优越,招来不少搭讪,简恒通通暴躁地回绝了。 拨打安然的电话,却一直提示机主已关机,简恒脸色阴沉得滴水,怒火中烧,笃定是谢时启在背后搞鬼。 而后当简恒无意间刷到了朋友圈的动态,瞬间炸了! ——出诊、喜酒? 想起之前电话里的暧昧动静,气昏头的简恒第一反应是,谢时启把人弄怀孕! 一顿冲动输出后,简恒冷静了几分又反应过来,这才几天,不应该这么快。 他连忙把信息撤回,并不想小变态身体的特殊被别人知道。 简恒放下手机,凌厉的眉目间是压不住的躁郁戾气,手边的塑料杯差点被捏变形。 现在可能没有怀,再晚几周就不一定了。 简恒脑海里没由头地闪过健身房里的一幕。 羞得满脸绯红的小变态来回扯着过短的上衣,企图遮住白嫩的腰身,胸口柔软亲肤的布料却摩擦得支棱起来两点。 如果怀孕,会……溢奶吗? 粉粉的尖儿上,挂着几滴香甜的白色液汁。 可能一碰,还会连带着羞红的身子颤几下,发出带着哭腔的细弱哼唧声。 简恒咽下一口唾沫,仍有些口干舌燥。 但想到小变态此刻身边是谢时启,他脸色再度铁青。 他咬牙切齿地深吸一口气,觉得候机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该死的难熬! 简恒现在迫不及待想往谢时启脸上招呼一拳头,然后把小变态叼回窝- 安然迷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了。 他饿得肚子咕咕作响,唇瓣还传来涨麻的感觉,好像还有点红肿。 小手疑惑地摸上了嘴唇,安然盯着天花板眨眨眼,小脑袋还在缓冲,下意识以为被虫子咬了。 寝室内很安静,只有空调呼呼送风的动静,其他室友都不在。 安然记不清吃完止痛药之后的事,只记得谢时启给他脚踝敷冰袋的时候很痛…… 感觉谢时启像是故意的! 安然回忆到这儿,小心地避开碰到受伤的脚,气呼呼地坐起身来。 心里又给谢时启记上一笔。 他伸手笨拙地摸索眼镜,戴上之后,看清自己在一张没见过的折叠床上面。 旁边还放着水杯和热乎的海鲜粥,以及一张字迹好看的便利贴: 如果醒了就先吃点清淡的。抱歉,工作室临时有点事,我一会就回来。——谢时启。 海鲜粥的包装一看就不便宜。 料放的足,闻起来也很香,更别提安然现在还饿得不行。 安然没出息地吞咽一下口水。 他犹豫了片刻,公平起见,决定在谢时启专用记仇本上涂抹掉一行,然后才拿起勺子。 味道就—— 勉强算、算是好吃吧…… 想到是谢时启买的,安然有些别扭,小口小口吃着,动作却一直没停。 差不多块吃饱了的时候,安然徒然后知后觉。 谢时启几小时前才被他惹生气了,怎么对他这么好? 这个问题让安然蹙起好看的眉头,不禁抿嘴。 而且……字条上的话也怪怪的。 为什么会道歉呢,说的好像照顾他是谢时启的责任一样。 适时,桌上安然的手机电量充满就自动开机了,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响个不停。 是被积压的信息一下子全蹦出来了。 安然思绪被打断,好在桌子就在旁边,不用起身就能够得着手机。 占据消息栏顶部的是未接来电提醒,还是上午那个陌生电话,又打了几十通。 就在安然思考着要不要打回去的时候,看见下面最新几条企鹅号提醒。 【忧郁的情殇】:你们校园论坛可真有意思呀,这是你网上哪个好哥哥,都找到学校里来了。(附带转发链接) 【忧郁的情殇】:为什么不回信息? …… 往前翻【忧郁的情殇】开始还在问他脚是不是扭伤了,后面突然语气变了。 安然莫名眼皮一跳,点开了链接,是重金求联系方式的帖子,恰好那个人的名字和他一样。 最新的回帖都是乐子人在吃瓜押宝,猜测这位金主要联系方式是寻仇,还是求爱,目前很多人都偏向第一种猜测。 安然立刻想到了那个执着来电的陌生号码。 胆小怕事的他担心有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报了上去,慌忙拉黑了那个陌生号码。 紧接着手机界面切换回企鹅号,安然脸蛋涨红,明白【忧郁的情殇】误会了什么,刚想打字解释。 忽然指尖愣愣顿住。 【忧郁的情殇】为什么知道这是他学校的论坛。 安然又仔细一想,这人是谢时启男朋友,好像知道H大也正常…… 而他在游戏里说过,他和谢时启是室友,那也理应在H大就读才对。 等等—— 室友? 安然迟钝的小脑袋反应过当场宕机,小脸煞白,吓得手指发颤。 他在【忧郁的情殇】眼里应该是女生才对,而H大又不是混寝,他怎么可能和谢时启当同校室友- 另一边,陆泽神色复杂艰涩,目光盯着和【草莓味的小蛋糕】的聊天界面。 刚才‘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一闪而过。 落在陆泽眼中就是在逃避问题。 学生会有论坛管理权限,陆泽下午才看见这个帖子,专门联系了楼主,得知最后拿到了高额报酬的人,提供的联系方式就是安然的。 楼主还截图和对方的聊天记录,委托人言语间都快把小学弟当作所有物了,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浓烈的占有欲。 显然就是小学弟在网上撩拨的男人找上门来了。 联想到之前沟通中,小学弟喜欢被那样对待,男人没再压抑心中裹挟醋意怒火的恶劣因子。 【忧郁的情殇】:你的好哥哥那么舍得花钱,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靠的什么? 【忧郁的情殇】:是靠你的腿照,还是靠开视频掀裙子给人看批? 这话听着侮辱意味十足。 对面的安然羞耻得脸‘腾’一下爆红,浑身烫意惊人,白嫩的脖颈都染上了粉意,手机差点没拿稳。 怎、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他眼眶泛红变换了下坐姿,委屈羞恼极了,心中的忐忑害怕,则在新一条消息冒出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忧郁的情殇】:差点忘了,你还有个男室友,谢时启也看过吗!还是说,甚至上手摸过? 看见‘男室友’三个字,安然柔软唇瓣被咬得软烂,颤抖的手指几乎打不了字。 他明白对方多半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 好一会,安然眼底雾蒙蒙的,吸吸鼻子,才强撑着敲下几个字。 【草莓味的小蛋糕】:线下见一面? 安然不想在社交软件上说这些,更担心对方录屏散播出去。 陆泽却理解岔开了,沉稳的俊脸稍显阴晦。 更加确信看上去胆小又漂亮的小学弟喜欢被——羞辱一般对待,甚至迫不及待想见面了。 陆泽摩挲着指腹,呼吸略微粗重。 【忧郁的情殇】:可以,你穿这个见面。 后面紧跟的图片是安然之前发的网图,一张短裙腿照。 安然圆眸难以置信地瞪大,羞得面红耳赤,想骂人变态又怕惹怒对方,聊天框里的编辑的字段只能憋屈地删除。 最后生硬地扯了一个理由:可以不穿这个吗?我怕冷。 【忧郁的情殇】:外面可以套一件长风衣。 【草莓味的小蛋糕】:……下身还是冷。 【忧郁的情殇】:穿丝袜,或者,到地方坐我腿上。 安然:! 安然牙齿差点咬到舌头,又羞又气,脸蛋潮红一片。 对面却直接发来了见面的地点时间。 是H大附近环境很好的酒吧,时间在四天后,明显预留了时间让安然养伤。 安然脸蛋红晕是气出来的,细白的手指悬停半天,最后还是回了一字: 好- 陆泽眼眸黑沉,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见小学弟答应得干脆,陆泽不由自主想到。 在光线昏暗的酒吧角落,穿着短裙的漂亮小学弟坐在他腿上,耳垂粉粉的,眼底泛着羞耻的泪光。 身上散发着甜腻的香味,说不定还混着另一种勾人的甜香。 接触面湿哒哒的,软得不可思议。 无人注意的时候,胆小的小学弟被捂住了红艳艳的唇瓣,哪怕颠簸得发狠,也只能无助地呜咽颤抖,白嫩的皮肉染上羞粉色,脚尖绷直也触及不到地面。 泪水啪嗒啪嗒滑落,混杂着破碎不成调的哭腔,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也几不可闻。 也许—— 小学弟就喜欢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17 23:30:17~2024-04-19 23:3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饿魔龟 6瓶;小小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3^^…… 谢时启处理完工作室的事务, 就驱车往学校赶,他沿途看见了药店,想着再给猫猫买点活血化瘀的药。 H大附近的药店内。 收银台前的员工正在给几瓶外敷的药剂扫码, “请问需要购物袋吗?” “需要。”谢时启一边回答, 一边视线不由自主在柜台旁的架子上流连。 盒子上标注着‘超薄’、‘紧致贴合’的字样, 旁边还有情趣类的,可选的味道也五花八门。 谢时启思忖片刻, 都已经确认关系了。 万一香香的小猫红着脸蛋,一声不吭地贴过来,尾巴怯生生缠上他的手腕, 蒙着水雾的漂亮圆眸不时偷瞟他, 想求爱却咬唇羞于启齿,那他肯定要主动点, 这些东西也要提前备好。 谢时启狭长的眼眸微动, 抬手把货架上的每款安全套都取了一盒, 水果味的还多拿了几个。 轮到带螺纹和粗糙颗粒的款式前,谢时启手指一顿。 猫猫那么娇气, 可能普通的都吃不消,呜咽哭喘着颤抖, 鸦羽般的睫毛都会被弄湿了, 说不定白嫩的小腿肚都在打颤, 带着哭腔不停求饶,要是换成这种…… 大概会,被狠狠欺负得泣不成声, 攥紧床单,无助地哭得脸蛋潮红,到时候乖软讨好地颤声叫哥哥都没用。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终脱力般倒下失神痉挛,可能还会兜不住…… 把洁白的床单彻底弄湿弄脏。 小猫会羞耻地浑身泛着诱人的薄粉,圆润的脚趾蜷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时启喉结稍紧,接着身体诚实地把情趣类的一大盒都放上了柜台。 收银的员工看着对面温润俊美的男人递过来一堆大号的安全套,没忍住稀奇地瞧了几眼。 第一次见人一次性买这么多的,这得用到什么时候啊。 而边上的谢时启面色如常,拿出手机准备付款,在点开微信时,他瞥见了宿舍群聊里错过的消息。 是另一个不常住宿舍的室友转发的校园论坛链接,还奇怪地拍了拍安然,后者没回应,可能也没看见。 谢时启眉心皱起,这条消息发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点进了那条链接,是一个热度极高的求助悬赏帖,楼主有偿求校内名叫安然的人的联系方式。 谢时启一目十行看完,勾唇冷笑一声,差不多猜到了那个背后委托楼主的人是谁。 呵,都出国了还在折腾。 是嫌教训不够是吗? 谢时启付完钱,提着有些偏重的购物袋回到了车内。 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凌厉的目光停驻在手机屏幕上。 谢时启在给简父打一通电话‘关心’表弟之前,他顿了顿,先在校园论坛检索和安然相关的所有帖子,以防自己漏掉了别的信息。 检索的结果页面一共只有两个帖子。 除去刚才的有偿求助帖,只有一个阅览量少得可怜的爆料贴: 谁懂啊!H大校草疑似和舍友安然在一起了,大白天都在搂搂抱抱! 这个标题之下,楼主描述了一下进校草宿舍安装折叠床的经历,以及目睹的情况。 底下的评论没几个信楼主的,齐齐在吐槽对方造谣: “兄弟离谱了。谢时启的舍友我恰巧见过一面,胆小又穿得土,怎么看都和校草不配。” “对对,我也见过。啧,大夏天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还戴着上世纪的那种眼镜,脸都不敢露。” …… 谢时启眉目间闪过不悦,直接上自己的账号给楼主点了赞,然后回了帖: “我们的确在一起了,而且很般配。” 谢时启的账号用的真名,还有不少同学关注,此回复一出,这个帖子的浏览量急速上升,留言区炸出了一片卧槽。 谢时启并未理会帖子的后续发展,给简父通过电话后,便启动了车辆- 此时,502宿舍内。 “不是吧,让你把小组作业全包了而已,你哭什么?”李承脸色古怪,身旁几个三大五粗的小弟正围着安然。 个头不高的安然在身材健硕的男人堆里,显得小小一只,肉眼可见地惊慌失措。 裸露的皮肤又白得晃眼,被逼得单脚靠着墙站着,另一只略微红肿的脚踝悬空。 畏畏缩缩地戴着厚底的老式镜框,眼泪啪嗒掉落,鼻头也红红的。 简直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可怜。 几分钟前。 安然听见敲门声,以为是谢时启忘了带钥匙,虽他有点不情愿,还是绷着小脸,吃力地单脚蹦着去开了门。 短短的距离让安然累得额头沁出细汗,结果门后居然是通识选修课上的同学。 而且来者不善。 李承属于家里有点小钱的那种,出手也阔绰,平日在H大呼朋唤友,打听到这次选修课一起组队的学生成绩很好,还是个没什么靠山的软柿子。 懒得完成作业的李承索性找上门来,想花点小钱让这人把小组作业包了。 谁知道,刚端着架子开了个口,还没说给钱的事,对方就被吓哭了。 把李承整懵了,胆儿怎么这么小。 不过,真别说—— 这人哭起来还挺……招人稀罕的? 即便看不清全脸,莹润的唇瓣被害怕地紧咬,颤抖得像被拎住耳朵的小兔子,靠近还能嗅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平时就玩得花的李承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把对方过长的刘海撩起来,但还未碰到,右手猛然一阵剧痛。 “啊——!” 谢时启眼底凝满刺骨寒意,皮笑肉不笑:“谁准你碰他的?”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谢时启凛冽的气场又不像普通人,李承带来的小弟们屁都不敢放,其中有人认出了谢时启,更是汗流浃背。 而安然吸吸鼻子,呆愣地抬头。 “痛痛——!”李承觉得自己手快被捏碎了,当下鬼哭狼嚎,再一瞧眼前是自己惹不起的谢时启,心中顿时一咯噔,连忙地求饶,“我、我错了,谢……谢同学您先放、放手,嗷痛——!” 谢时启松开了,压下厌恶擦拭了一下指腹,“朝安然道歉。” 疼出冷汗的李承什么小心思都没了,忙不迭道:“对不起。” 边上被震慑的小弟们也纷纷鞠躬道歉,生怕谢时启下一秒就把枪口对准自己。 态度极其诚恳,全然没有进门时的耀武扬威。 安然没见过这种场面,局促地扯了扯衣袖,小声道:“没、没关系。” 谢时启看着猫猫脸蛋上的泪痕,不禁烦躁又心疼。 怎么一个没看住,爱哭的小猫又被怼在角落欺负得灰扑扑的了。 谢时启止不住想提溜起受委屈的小猫,抱到怀里拍抚轻哄。 他扭头冷声朝几人发话:“行了,你们可以滚了。” 此话一出,李承几人滚得异常麻利。 室内很快就剩下两人了。 “那个……谢、谢你。”安然盯着地板,小手攥着衣袖,略显不自在地出声。 他暗暗决定,之后要把谢时启和谢时启男朋友的仇分开来记。 不能像刚才,把【忧郁的情殇】威胁他穿短裙去酒吧的事情算在谢时启头上。 谢时启并不知道,公正的猫猫正一板一眼地在心里修正账目。 谢时启闻言眸底情绪变换,想抱猫猫的手收了回去,语气夹杂着一丝无奈:“不用对我说谢谢,显得很生疏。” 明明他们俩都是情侣了。 是他操之过急了吗? 猫猫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安然没有接话,秀气的眉头不解地蹙起。 他们两个很熟吗? 趁谢时启将购物袋放到桌上的功夫,安然单脚蹦回了折叠床。 来回折腾让安然有点热,脸蛋也红了几分,但目光碰巧落在谢时启购物袋里不小心掉落的东西上面。 安然眼眸瞪圆,耳垂徒然红得滴血。 ——什、什么螺旋纹极致体验。 居、居然是安全套! 谢时启取出了外敷的药物,侧身时,将羞得尾巴蜷缩的猫猫的反应尽收眼底。 心脏像被蓬松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痒意蔓延。 同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故意当着猫猫的面,蹲下去捡。 “原来掉地上了,还好有包装没有脏。” “也不知道我男朋友会不会喜欢这款的使用感。” 安然也不想听,可是讨厌的谢时启声音偏偏不低。 让安然听得一清二楚,他替谢时启臊得慌,白皙的后颈烫意惊人。 怎、怎么可以在宿舍说这种私密的事情呀…… 与此同时,安然不由想到【忧郁的情殇】在网上大尺度的聊天,以及熟练的奔现操作,甚至地点还选在了酒吧。 也许【忧郁的情殇】一直背着谢时启偷吃。 而谢时启还在担心对方不喜欢这种安、安全套。 耳根热度居高不下的安然咬了咬下唇。 可能是谢时启刚刚替他撑了腰,现在手边拿的药也像是为他准备的,安然现在有点心软。 安然深呼吸一下,又拉了下领口,企图给自己降降温,然后才试探性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男朋友会、会勾搭别人,然后做——唔唔……” 安然话没说完,镜片下的圆眸难以置信地瞪大,唇瓣压上来陌生的触感,而谢时启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深暗的眼底染上薄怒和汹涌的醋意。 谢时启不明白猫猫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不受控制地被激怒了。 猫猫主动撩拨别人,甚至乖软地窝在别的男人怀里,被大手摁住后脑勺,呜咽着仰起小脸接吻,哪怕只是一个设想,都会让谢时启理智崩盘。 更别说,再做更亲密的事情了。 谢时启带着惩罚意味,并未收力,肆意地攻城略地,呼吸粗重地几乎快溺死在一片柔软香甜中。 好软。 真的好软。 还香香的,怎么亲都亲不够。 ——怎么能说出这么气人的话呢。 耳畔的类似于小动物软绵的颤抖低泣,反倒激发了男人心底更多粘.稠炙热的恶意,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分说地往下移。 忽然,‘啪’的一声,谢时启脸侧多了一团红印,可以看出安然使的劲儿不小。 看着谢时启愣怔的神色,安然颤抖着,眼尾泛红湿润,小脸满是惊慌,连忙后退拉开距离。 安然又惊又怕,觉得谢时启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徒然扑上来亲他。 冷静下来的谢时启,声音哑得发涩:“我……” 看着猫猫害怕得眼底噙着泪水,哆嗦防备的姿态,他的话卡在了喉咙。 是他把人吓到了。 谢时启深色眸底闪过一丝自责,他靠近了一分,想哄哄猫猫,但后者反应很激烈,软绵的嗓音轻颤,带着些许哭腔,“你别、别过来。” 谢时启整个人钉在原地,久久未语。 半响,谢时启敛了敛神色,放轻声音,“药我放旁边了,记得用,我先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19 23:33:20~2024-04-22 23:3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妮、云三 2瓶;殊迭、小小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4^^…… 接下来的两三天。 在谢时启看来, 猫猫是在和他冷战,一句话都不说。 每次谢时启一踏进宿舍门,通常只会看见折叠床上背对他的小猫, 以及气鼓鼓的后脑勺。 谢时启面上举止如常, 心底却不免有些着急, 又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反倒把猫猫惹得更生气了。 而另一边的安然对谢时启警惕得不行, 他在被窝里抿唇想了很久,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亲他。 还亲得那么狠—— 简直像想把人吃掉一样! 心有余悸的安然气得耳根泛红,侧了侧身, 紧攥着薄毯盖住发烫的脸蛋, 极力想忘记自己当时没出息被亲哭的场景。 真是太丢脸了。 就在安然和谢时启僵持的时间段内,他脚踝的崴伤好得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 约定和【忧郁的情殇】线下见面的日子也到了- 趁谢时启不在, 安然裹着长长的风衣, 戴上严实的口罩才出的宿舍门。 今天不凑巧,是大晴天, 即使已经傍晚了,体感温度仍然很高。 安然脸蛋红扑扑的, 又热又闷, 白嫩的后颈沁出薄汗, 但小手一直坚持拢着领口,而细长白皙的小腿却不可避免地裸露在外。 因为风衣里面下身穿的是短裙。 安然不自在极了,走姿有些别扭, 耳垂的热度一直未消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然总感觉有视线落在他身上。 可能是路上的同学在看他。 明明裙子外面还有风衣遮挡,安然依然紧张得心跳加速。 手心也冒出冷汗, 戴着厚底眼镜的脸低得更下去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然神经绷紧,担惊受怕地只想一通痛骂【忧郁的情殇】,可绞尽脑汁想到的脏话又少得可怜。 他脸颊不由憋屈地绯红- H大校门附近的角落。 “这是嫂子吗?”一个穿私立高中校服的学生瞅见戴着口罩的安然,立马站起来,拿起手机对比照片里的人。 旁边年纪相仿的高中生定睛一看,忙不迭把烟头掐灭,往垃圾桶里一扔。 “对对,赶紧跟上,简哥马上就要下飞机了,一会我们还要给他报位置。” 由于简恒是偷偷回国的,所以只联系了一些混得熟,嘴巴又紧的小弟。 他抛出珍藏的限量版球鞋作为报酬,小弟们纷纷摆出赴汤蹈火的气势。 简恒让他们去H大门口盯着安然的行踪,还在犹豫再三后,给小弟们发了安然照片。 那张照片还是从之前健身房监控里截出的一张图,长袖长裤遮得可严实了- 大学城商业街,一间极有格调的酒吧内。 陆泽提前了半小时到,选的卡座私密性良好,顺带提前点了低度数的酒水。 这个酒吧是陆泽朋友开的,准确来说,陆泽也入了股,对这儿的氛围知根知底,并拥有一部分的管理权。 否则他也不会把小学弟约到这间酒吧。 如果这儿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场所。 怕生又磕巴的漂亮小学弟,内里还不知死活地喜欢勾搭陌生男人,估计进去了,就像一只弱小而欠教训的小白兔掉进了恶狼的窝。 看见森寒尖锐的獠牙才知道颤抖害怕,小兔子耳朵耷拉下来,身后的毛球尾巴都抖成了筛子。 可惜没一会—— 就会被欺负得眼眶和鼻头通红,哭得泣不成声。 想到小学弟爱撩拨男人的行为,陆泽深邃的眼眸掺杂了一分烦躁和愠怒。 前几天,陆泽还滥用职权删掉了一个爆料帖。 因为在这个帖子里谢时启用大号回了楼主,发言内容几乎相当于和安然官宣了。 在陆泽察觉到之前,帖子已经有了几千浏览量,留言区更是热闹非凡。 看见底下有人跟帖磕cp,送祝福,陆泽心里酸涩裹挟着难以抑制的怒意,气闷得厉害。 握住鼠标的手在脑子反应前,就用管理员权限将该贴判定为虚假信息,公示三小时后删除了。 在爆料贴删除前,评论区风向也逆转了: “啊,闹得有鼻子有眼的,结果是假的啊?” “好家伙,那这么说,谢同学肯定是被盗号。” “行了,大伙都散了吧。啧,居然吃了个假瓜!” …… 当时,陆泽瞥见这些跟帖,阴沉翻涌的负面情绪才堪堪平复- 安然走到酒吧门口时脸蛋冒着热气,殷红的唇瓣略干,他踌躇半响,一咬牙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迎面吹来的是空调冷风,冷热交替让安然猝不及防打了个寒战。 再一抬头,发现酒吧室内光线偏暗,环境装潢很高档,播放的音乐舒缓低沉,侍应生也穿得极其正式。 看上去人均消费就很高,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安然攥着袖口有些局促不安,小脑袋已经开始思考,在这儿点一杯喝的价格需要他攒多久的钱了。 万、万一谢时启男朋友的那份也要他付…… 这时,兜里的手机却振动了一下,安然拿起一看。 【忧郁的情殇】:往前走,右边第二个卡座。 安然手一抖,慌忙看向四周,一种被人在暗处注视,偏偏自己还没发现的感觉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才在路上气恼地翻来覆去骂【忧郁的情殇】是大变态的劲儿完全没了,反倒升起一丝害怕。 但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这人手上,安然咬了咬唇瓣,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他没注意到身后,酒吧门口又走进来了三名气质桀骜不驯的高中生- 在看见卡座里那张熟悉沉稳的脸庞时,安然大脑宕机了一瞬。 更尬尴的是,方才安然担心【忧郁的情殇】说自己违约,见周围座位都没人,他就把风衣脱下了。 纤细腰肢下的短裙勉强盖住丰腴的臀部,竟然还按照那张网图戴了一个黑色的腿环,匀称而不失肉感的大腿被勒出涩气的红痕。 在白嫩细腻的皮肉上格外惹眼,让人忍不住伸手沿着红痕摩挲,感受粗粝指腹下娇气的颤栗…… “好久不见,草莓味的小蛋糕,”陆泽黑沉的眼眸对上安然的视线,然后目光下移,嗓音不可避免地微哑。 “穿裙子冷吗?冷的话可以坐我腿上。” 安然呆愣愣的,而后反应过来,这是之前他胡说的蹩脚借口。 已经取下口罩的脸蛋‘轰’一下红透了,小手同时拉扯着裙摆。 他难以置信地磕巴道:“你、你……” 对方都说出了他的游戏昵称,安然最后一丝侥幸也碎掉了。 半响才涨红脸,气恼地蹦出了两个字:“不用!” 可惜安然的声音软绵,音节衔接时又习惯性拖拉,导致这句话毫无威慑力。 反倒像炸毛的小动物在撒娇。 陆泽眼眸晦暗一瞬- 不远处的卡座,几个穿校服的高中生一直偷摸举着手机录像,没几分钟,几人突然开始义愤填膺地打字。 而简恒刚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就接到了连续几条信息。 “简哥,有狗男人绿你!看视频。” “他靠嫂子那么近,还劝嫂子喝酒!” 晚一步传输过来的视频很大,加载有点缓慢。 简恒光看文字,俊脸已经黑得吓人,捏着行李拉杆的手青筋暴起。 在看清安然身边的男人是画室拉架的那位,简恒后槽牙摩擦作响。 视频中,身材高大的男人确实挨安然很近,后者脸蛋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神迷蒙,显然是喝醉了,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细长的食指一会戳一下杯壁,一会又缩回手委屈地瘪嘴。 像是在试图和卡着柠檬片的玻璃杯讲道理。 结果还嘴笨,没说过凶巴巴的玻璃杯。 只能可怜地吸吸鼻子,和凝在杯身上的水珠大眼瞪小眼。 简恒喉结一动,心脏猛地狂跳,简直快要被可爱疯了。 但随后余光看见画面中男人注视安然的神情,简恒脸再度黑了下去,只觉拳头硬了。 简恒凌厉的眉目满是暴戾,给几个小弟发信息: 你们想办法先教训那个男人,我马上到!- 原本陆泽只是为了听小学弟酒后吐真言,诱骗着人喝了点酒,没想到安然酒量这么差。 稍微比啤酒度数高一点的鸡尾酒,只喝了半杯,就晕乎乎的了,还稀里糊涂和玻璃杯吵了一架。 陆泽眸色渐暗,薄唇微动,刚想说什么,就被小醉鬼打断了。 安然醉得有点口齿不清:“我、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他就径直站起来了,身子还有些晃悠。 陆泽连忙起身想去扶,却被倔强的小醉鬼抬手拍开了,“——唔我自己可以。” 安然可还穿着撩人的短裙,陆泽怎么可能放心,立即把风衣给人套上,在发现小醉鬼只是站起时有点晃,走路还算平稳。 陆泽短暂地松了一口气,刚想跟在小醉鬼身后,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对方是一个趾高气扬的男高中生。 “喂!你看不看路啊,撞到人不知道道歉?” 陆泽一眼就瞧出对方明显在故意找事,便不想搭理,没想到下一秒另两个高中生也围了上来。 “怎么,你撞了我兄弟就想走啊!” “就是就是,哪有那么容易?” 陆泽眉头皱起,脸色沉了几分,直接做手势让侍应生过来。 但没料到这三人就此开始闹上了,刻意缠着陆泽不让走- 洗手间内。 安然发丝有些凌乱,他迷糊地站在洗手池面前,疑惑地歪了下头,透过干净的镜面和身后人对视上了。 他小声嘀咕道:“真奇、奇怪,怎么有人和谢时启长那么像……” 谢时启神色难辨,平缓的嗓音压制着什么,“那可能就不止是像了吧。” 事实上,谢时启是出校来洽谈工作室新一轮合作的,为了方便,就选在附近环境比较好的酒吧谈事情。 结果发现了什么。 本该在宿舍躺着继续修养几天的猫猫,变成了一个喝得晕乎乎的小醉鬼。 谢时启目光扫向小醉鬼刚到膝盖的风衣,下面裸露的膝盖像擦了粉粉的腮红,白嫩纤细的小腿也反常地裸露在外。 他知道安然衣柜里没有短裤,难道里面什么都没穿? 谢时启眉心猛然一跳,俊脸神情复杂而危险,狭长的眼眸带着怒意微眯。 穿成这样来酒吧,还毫无防备地喝醉了,看来—— 猫猫胆子变大了。 但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有男朋友。 可能。 还需要被好好管教一下! 安然的小脑袋因为酒精变得迟钝,被男人扣着手腕拉着走,摇摇晃晃差点摔倒,下一秒耳畔似乎传来一道几不可察的叹息。 小醉鬼呆愣地眨眨眼,跌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接着被男人抱着走进了电梯。 酒吧电梯的负一楼是地下车库。 十五分钟后。 当简恒暴躁地赶到酒吧,二话不说和陆泽打起来时,负一楼的车库内的某一辆车,正在高强度地剧烈震动。 恰巧路过,可能还能听见细微而破碎的呜咽啜泣,以及受不住似的喘息尖叫—— 作者有话说:猫猫被吃掉了(但没有强迫,详见下章) 第40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5^^…… 不久前。 谢时启抱着醉得迷糊的猫猫下了电梯, 他脸色算不上好,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冷然的眉目间又裹挟着些许无奈。 香香的小猫很轻, 又小小一团, 黑软蓬松的发丝不时擦过谢时启的下颌, 惹来一阵痒意。 谢时启脚步顿了一下,而后揽住怀中人的手不经意地加了些力道。 而在男人怀里的安然, 小脑袋晕得厉害,鸡尾酒的后劲儿上来了。 那一个瞬间他认出了谢时启,但也没什么用。 因为小猫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更不可能记得像往常一样讨厌谢时启。 漂亮圆眸蒙着一层轻薄的水雾, 没有聚焦,看上去呆呆的, 进入地库后光线明显变暗, 他反应了好半天, 才扭动着挣扎了一下。 却被男人的大手镇压了,“别乱动, 小心掉下去。” 谢时启的微哑嗓音在安然听起来有点凶,像是在警告。 猫猫先被语气吓唬得一颤, 后又迟钝地理解了男人话里的意思。 看了眼自己悬空的脚, 顿时老实巴交地窝在谢时启怀里, 小手还揪着男人的衬衫布料,生怕真的摔下去。 安然因为酒精的缘故,体温有点高, 后背也出了些薄汗,白嫩的脸蛋热腾腾的。 他一靠近谢时启,发现男人身上很凉快, 还残留着从室内带出的空调冷气,让人不禁想贴得更近一些。 下一秒。 正在开车门的谢时启动作猛地一僵。 喉结处扫过羽毛般轻柔的鼻息,紧接着,贴上来软乎乎,像牛奶布丁般的温热触感。 怀里的猫猫还要命地蹭了几下,贴上来的脸颊软肉被挤压得形变了,甚至莹润的唇瓣也短暂地碰了一下谢时启的喉结。 带着体温的湿软。 很轻。 却让谢时启呼吸稍重,喉结上下一动,眸底的神色变了又变,脚步定在原地。 而晕乎乎的小猫有些困惑,退开了几分,含糊嘟囔着:“怎么你、你也热起来了?” 谢时启没答话,反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躁动,半响,才沉默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后座比副驾驶空间大,喝醉的猫猫难受的话,还能趴一会。 小猫私自来酒吧,还喝得一塌糊涂的事,等回去后再清算。 至少到现在为止,谢时启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小醉鬼很热,车内空调还没开,被放到车厢座椅上时,他就开始闹腾了,小手企图扒拉开自己身上的风衣。 脱不下来,还委屈得不行,眼眶和鼻头通红,垂着小脑袋气恼地和扣子较劲。 谢时启莫名联想到,玩毛线球被困住,连耳朵都被缠上了毛线,还在生闷气扑腾的笨蛋猫咪,他嘴角微微上扬。 谢时启俯身上前帮忙,“先别扯,马上——” 最后一颗风衣扣子被解开,谢时启话未说完,徒然怪异地停住了。 暗色皮质座椅上,小醉鬼的脸蛋红扑扑,鼻尖沁出细汗,迫不及待地囫囵脱下外套。 深色长袖露了出来,而下身穿着短裙,白得晃眼的腿根箍着黑色腿环,看上去又紧又勒,让匀称白嫩的腿更显肉感。 短裙清凉得过分,布料又短又薄。 可能喝醉的猫猫也意识到了,有些羞耻地后颈泛起粉意,急忙并拢膝盖,夹紧双腿,瑟缩了一下,仿佛被男人直勾勾的视线烫到了。 谢时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脑海想到的却是冷战前,猫猫惹他生气时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男朋友会、会勾搭别人,然后——” 这算什么。 预告吗? 穿着这么涩气的短裙,白嫩娇气的皮肉都被腿环勒红了,在酒吧还毫无防备地喝醉了,脸蛋潮红得诱人。 几乎不用特意勾搭,就会有不怀好意的男人主动凑过来,好骗的猫猫说不定被男人三言两语就哄到了监控死角。 到时候,哪怕被粗暴地欺负得浑身发抖,哭叫呜咽,白皙的小腿肚直打颤,站都站不稳,都没人看见。 恐怕等到男人尽兴了,猫猫漂亮的眼眸早已涣散,脸蛋泪痕干涸,嗓子都哭哑了,最终脱力般瘫软在地。 而沾着小猫香气的腿环可能也会被男人当作战利品,变态地嗅了嗅,然后慢条斯理地收入怀中。 想到这些画面,谢时启怒气腾烧,指尖不觉深深嵌入掌心,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小醉鬼并没察觉到车门前男人的异样,他正热得不行,脑袋愈加糊里糊涂。 红扑扑的脸蛋也在发烫,加上后座空气不怎么流通,安然委屈地想要出去,悄悄挪到了车门口,却看见眼前身材颀长的男人低头靠了过来。 “想去哪,回酒吧吗?” 谢时启的嗓音晦涩,隐隐压制着浓烈危险的怒意。 鬼鬼祟祟的小猫被吓了一跳,特别男人看上去肩宽腿长,散发着凌冽的侵略气息,让他本能感到害怕。 安然想点头又忐忑不安,身体条件反射地闪躲,却不巧压到了衣摆,导致整个人重心前倾。 紧接着,猫猫迷瞪地睁着圆眸,猝不及防在对方脸侧亲了一下。 谢时启愣怔,眸底的神色瞬息间复杂,“什么意思?” 安然还保持着仰起小脸的姿势,目光停在男人的脸上,完全没听清对方说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亲一下,好像就变得没那么凶了。 那……再亲一下? 自以为掌握了什么诀窍的猫猫有一点小得意,觉得自己好聪明,于是又凑上去啾了一口。 不过,这次他没办法像刚才一样亲完就退开,而是被男人强势地摁倒在后座上,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娇气的唇瓣被吮吸得发麻。 “——唔呜呜……” 小猫被吓得染上了哭腔,呜咽着挣脱不开禁锢,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如同被褪去斯文外衣的大体型凶兽狠狠压在身下。 小腿无助地踢蹬着,也只是让一侧的腿环摩擦着男人腰间的衣物,没有任何用处。 没一会,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线条流畅的车身大幅度地剧烈震动,从贴了深色膜的玻璃车窗往里看,模糊能看见架在男人肩膀上不停颠动的细白小腿。 在软绵而不成调的哽咽哭泣中,厚底眼镜框都被撞得滑落,掉在了座椅底下- 酒吧内。 场面十分混乱,侍应生根本应付不过来,先是三位高中生年纪的顾客无故找茬,胡搅蛮缠的,而被找茬的对象还是老板之一的陆先生。 接着没多久,一位拖着行李箱,满脸暴躁冲进来的顾客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陆先生一拳,下手异常狠戾,事发突然,当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再一错眼,唇角破损渗血的陆先生冷着脸,毫不拖泥带水地回击了上去。 呆滞片刻,一名侍应生冷汗直冒,赶紧打电话报警,而其余侍应生则硬着头皮上去拉架,那几名高中生却不仅拦住了侍应生,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敢对嫂子动歪心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简哥揍他!” “也不打听清楚,我们简哥的人是那么好动的吗!” “对对,咱们嫂子可对简哥一往情深,怎么也轮不到你插足。” …… 这几名小弟都被简恒洗脑了,认为安然对简恒喜欢得不行,但这段感情被简恒的表哥从中作梗,逼着简恒出国。 现在又冒出个觊觎嫂子的,小弟都替简哥感到愤怒。 闻言,不知内情的陆泽动作慢了一拍,让怒火中烧的简恒占了上风,硬生生挨了几拳。 实际上,陆泽在看清简恒脸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画室的那一场闹剧,他隐约猜到对方动手的原因。 以为对方也是被小学弟撩拨的男人中的一员,但听到刚才的话,陆泽沉稳的脸庞铁青,语气冷冽地讥讽。 “嫂子不会在称呼安然吧?你问过他本人的意愿了吗?他还愿意和我出来约会,怎么看都对你乱认关系的情况不知情。” 挑衅的话刚好踩在了简恒的痛脚,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能和安然把事情说开,前有谢时启妨碍,后又打不通电话。 被陆泽激怒的简恒,拳头捏得咔嚓作响,小臂青筋浮现,“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管,谁知道你tm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人哄骗到酒吧的!” “安然主动花钱追我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凉快呢!” 陆泽侧身躲过了简恒的攻击,眸色森冷了几分。 想到小学弟可能不但把勾搭他时用的花招,全在对方身上使过,还倒贴着花钱,说不定两人还做过更亲密的事。 翻涌的酸楚醋意和突如其来的愤怒侵蚀着理智,陆泽出手越发重了,简恒也不是服气的主,直到警察赶来,两人才被迫各自分开。 局面刚刚稳定下来。 而边上简恒的小弟望了望四周,忽然说了一句:“不是,嫂子呢?去洗手间这么久还没回来啊。” 身上不同程度挂彩的简恒和陆泽蓦然抬头,不约而同朝警察表示不需要去派出所调解- 在酒吧找人无果后,简恒和陆泽有些慌乱,同一时间想到了监控。 而陆泽入了股的酒吧,直接前往了主控室,可店里的监控范围到电梯就结束了,而地下车库是大厦物业在管理。 在看见画面里,谢时启径直抱走了醉得发懵的安然。 简恒怒气狂飙,低声咒骂一声,带着小弟就往电梯方向急匆匆走去。 而陆泽眉尾带着划伤,脸色沉得瘆人,瞥了眼谢时启将人带进电梯的时间,保不齐小学弟已经被谢时启拐回去了。 陆泽坐不住了,起身离开,并朝侍应生道:“找物业要车库的监控,转发给我一份。” 侍应生点点头,忙不迭联系物业负责人。 而在返校去往小学弟宿舍的路上,陆泽收到了监控视频。 谢时启抱着喝醉的小学弟上的那辆车,车身大幅度地猛烈晃动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那个频率几乎令人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散架。 而在视频中车库的另一个区域里简恒带着人瞎找时,谢时启的车辆就开走了。 不过,在驶出地下车库前,谢时启穿着有些凌乱的衬衫下了车。 脸侧还有几道惹眼的挠伤,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不可言说的餍足,他提着一袋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视频的清晰度足够高,放大视频帧后,可以清晰看见。 那袋东西摔在快溢出的垃圾桶最上层,袋子不小心漏出一两个橡胶质地的东西,满满装着粘稠浓郁的白色液体。 陆泽差点把手机捏变形,胸腔起伏不定。 他没什么感情经历,但不代表他不懂这是什么! 监控视频还在继续播放,陆泽看见谢时启再度进了后座,好半会才回到驾驶室启动发车。 陆泽都能想象到,谢时启那个趁人之危的禽兽回到后座,被欺负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晕厥瘫软的漂亮小学弟一定又会被折腾得呜咽颤抖。 哪怕只是一小会,谁知道像发情动物一样的男人会做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4-24 09:35:19~2024-04-26 21:2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嘿嘿嘿 11瓶;三头六臂 7瓶;哈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6^^…… 酒吧的地下车库里, 简恒带着小弟们暴躁地找了很久,仍然一无所获。 反倒是简父不知道怎么注意到简恒回国了,勃然大怒地来电把人骂了一通。 还气势汹汹地让保镖开车过去抓简恒。 简恒不耐地啧了一声。 形势所迫, 他不得不又在给小弟的原本酬劳上, 加了几双限量版球鞋, 才到一个小弟家里暂时落脚。 同一时间。 H大,学生会办公室。 “陆学长, 谢时启同学前几天确实提交过校外住宿的申请。” 说这话的男生瞟见陆会长阴沉的脸色,紧张咽了一口唾沫,“但他还没填写具体的住址。” 男生不明白会长为什么特意问谢时启的事情。 事实上, 刚才陆泽从酒吧赶回学校, 却在502宿舍扑了个空,安然的电话又打不通。 这让陆泽的心脏高高悬起, 连忙去查谢时启校外有没有固定住所。 得到回复, 陆泽深色的眸底冰冷, 手里捏着打印的申请表,“上面谢时启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可能是写错了吧……” 男生冒着冷汗, 不确定地说了一句,接着灵光一闪, 赶紧在电脑中调出另一个表格, 指着紧急联系号码。 “可以打这个号码试试, 谢同学说这也是他的电话。” 屏幕上,赫然出现署名为安然的校外住宿申请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的还是谢时启。 陆泽脸色又沉了几分, “这份申请表是本人提交的?” 男生回忆了一下,“不是,我记得是谢同学一起拿过来的。” 陆泽直觉告诉他, 绝对是谢时启擅作主张,想把好骗的小学弟从学校里拐走! 他差点把手中纸张揉碎,深邃的眉眼间隐隐压制着怒意- 市区地段不错的大平层内。 主卧宽敞的浴室里,雾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 花洒落下淅淅沥沥的水声,混合着男人粗重的喘息,细听还掺杂一道微弱的颤抖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体力不支地晕过去。 甜腻得过分的香气充斥整个浴室。 男人诱哄安抚着瞳孔涣散,不停颤栗的小猫,声音哑得可怕,包含炙热浑浊的情.欲。 “乖,没事。” “马上、马上就结束了。” 狠狠欺负猫猫的动作却不带一丝停歇,甚至小猫都哭哑了嗓子,只能带着颤抖的气音呜咽,也不见男人收敛,反倒愈演愈烈。 两个小时后。 清洗工作才终于结束。 谢时启走出浴室时,怀里抱着裹着柔软浴巾的猫猫。 昏睡过去的小猫,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泪痕,鸦羽般的睫毛沾着泪珠,一簇一簇的。 他闭着眼似乎睡不安稳,委屈地咬着红艳艳的唇瓣,软成一团窝在男人怀里。 不小心露出的圆润肩头上,充满占有欲的齿痕格外惹眼,更别提白嫩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了。 看上去触目惊心,像被狠狠地欺负惨了。 可能醒来下床时,覆盖着牙印和吻痕的细白双腿都直晃,可怜地全然站不稳。 谢时启俊脸闪过一丝懊悔,他原计划本来是回新购置的公寓里,给累坏了的小猫洗个澡,再把人抱到床上休息。 可一进浴室,晕乎乎的小猫像一块化在他怀里的小粘糕,贴得紧紧的。 嘴里口齿不清地小声哼唧,一直在笨拙地躲着花洒的温水。 扭动着身子在男人怀里蹭来蹭去,谢时启顿时浑身紧绷,喉结滑动,沉声吓唬小猫别乱动。 可惜对方还醉着,根本不搭理,继续胡作非为,刚开荤的男人哪里扛得住。 特别鼻间还能嗅到勾人骚甜的香气。 像被彻底透熟了,即便软烂红肿不堪,也习惯性地湿哒哒的,怯生生地翕张瑟缩着。 发出某种不可言说的放浪邀请。 简直欠教训极了! 谢时启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视线怎么也挪不开,脑中不断拉扯。 最终,理智的弦绷断前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猫猫自找的! 所以,这场“清洗工作”才持续了这么久。 谢时启轻手轻脚将困倦的猫猫放到床上,又调节了一下中央空调的温度,没忘把小毯子搭在猫猫一起一伏的小肚子上。 但想起前不久,伴随着惹人怜惜的啜泣喘息,这儿被迫凸显出的形状。 谢时启有些燥热。 他强压下不合时宜的联想,伸手整理了一下猫猫额间凌乱的碎发。 最后没忍住,还是在软乎乎的温热脸颊落下一吻。 做完这些,男人才看向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 即使设置了静音模式,不断闪动的屏幕光也在极力引起谢时启的注意。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来电。 谢时启眉心微动,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对方坚持不懈打了十几通。 确认陷进柔软床垫的小猫正乖乖攥着毯子,侧身睡得很香后,谢时启放轻脚步走出主卧。 然后接起了电话。 手机对面的声音着裹挟冷冽的冰碴,“安然现在在哪?” 谢时启拿远手机再看了一眼手机号,狭长的眼眸微眯,语气不好地反问道:“你是谁?” 陆泽自报家门,连同和安然在游戏上的交集也说,并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也是他在酒吧的约会对象。” 对面的男人话里话外都在示威。 谢时启神色稍变,灯光顺着睫毛投下一小片晦暗的阴影。 而后,他想到什么,徒然勾唇冷笑,“你说安然主动加好友,搭讪你,还约你线下见面?” 谢时启嗓音带着漠然的嘲弄,“我想,你大概搞错了。” “安然接触你是因为我。他只想买你的游戏账号,和我凑成游戏情侣,没想到你这么自作多情了。” “真是可笑。” 接着谢时启不待对面回应,利落地挂断了通话。 猫猫长得太漂亮了,爱哭胆子又小,脑袋还笨笨的,根本不懂拒绝别人。 最容易吸引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心怀不轨的男人。 简恒是这样,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陆泽也是。 谢时启眼眸划过些许嫌恶。 至于酒吧的事情…… 他在走廊壁灯下站立半响,颈脖侧是被猫猫抓挠的痕迹。 谢时启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表情微敛,缓步走向开放式的厨房- 安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嘶——”周身的异样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生理性泛红。 安然还有些懵,小腹鼓鼓的,大腿内侧的白嫩皮肤似乎还抽动一下。 带着令人羞耻的陌生感觉,仿佛夹不住了,什么东西在往外流。 安然脸蛋‘轰’一下红了个彻底,羞得浑身发烫。 紧随其后,脑袋里灌入一堆破碎模糊的记忆片段。 剧烈晃动的视野,高抬的圆润脚趾受不住蜷缩,耳畔低声的轻哄安抚,以及被过分欺负得合不拢的…… 在浴室的时候,还没有用套。 安然圆眸呆滞地瞪大,愤怒羞恼齐齐涌上心头。 一时让本就不灵光的小脑袋瞬间宕机冒烟,情绪起伏过大,虎口还印着齿痕的细白小手不停颤抖。 恰好此时,房间门被推开。 “小猫,醒了吗?” 因为脸蛋绯红,像睡迷糊了的猫猫太可爱了,谢时启没忍住把心里的称呼叫出来了。 他穿着居家服,在清晨的阳光下温润清俊的眉眼显得更加柔和,手中端着托盘,“先喝一点粥。” 回答他的是投掷过来的抱枕。 可惜安然没戴眼镜,尽力也只能虚虚看见谢时启的位置,没有扔准,他想骂人又找不见合适的词,憋屈地眸底积蓄起水汽。 谢时启稍稍愣怔,看见羞恼得炸毛的猫猫,嘴角的弧度很难压下去,以为是猫猫不能接受这么快的进展。 他转身放下托盘,诚恳道:“抱歉,我们才确认关系,是我太急了,可是当时你主动……” “谁和你确认了关系!谁主动了!” 安然难以置信地仰头。 男人的话,以及莫名其妙的称呼,都让他简直要气炸了,情绪激动地眼眶和鼻头泛红,软绵的嗓音难得大了几分。 谢时启到现在还觉得猫猫是在用生气掩饰害羞。 他眼底笑意更深,故意逗弄道:“其实确认关系之前,我就知道猫猫一直暗恋我。” “而且,昨天动作重了会哭,动作轻一点也会哭着撒娇的娇气小猫,很可爱。” 谢时启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是另一个气愤的抱枕。 “你、你在说什么!” 安然因为男人的后半句羞得浑身泛着薄粉,牙关都在发抖,却难以启齿去反驳,只能逮着前半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他突然鼓起了生平最大的勇气摊牌。 “我很讨厌你,从入校的时候就开始讨厌了!” “凭什么你那么优秀,所有人追捧着你,你是H大校草,还是备受瞩目的新生代画家……” “优、优秀得让人嫉妒——唔呜呜。” 说到这儿的时候,安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哽咽了一下,视线变得愈加模糊了,没看见男人唇畔凝固的笑意。 谢时启不是傻子,反而思维比常人活络。 电光石火间,脑子将“猫猫暗恋他”的前置条件,替换成“猫猫讨厌他”,重新解读了一遍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谢时启目光落在哭得精致的鼻尖通红的猫猫身上,修长高大的身形钉在原地,久久沉默未语。 男人狭长的眼眸晦涩不明,心脏酸涨得厉害,让他指尖不自觉在掌心攥紧,力度几近见血。 忽而,想到了昨天的那通电话,谢时启嗓音干涩得骇人,“所以,陆泽是你想让我难受,才故意接近的?” “不、不止是他。” 安然带着颤抖的鼻音,手背抹了下眼泪。 情绪缓和了一点,让他的勇气像气球被扎了一针,猝不及防噗哧一下,慢慢漏气瘪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安然吸吸鼻子,努力地壮着胆子道:“简恒也是,我先前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就、就勾搭上了。” 不希望被男人看扁的猫猫,漂亮的眼眸红红的,还没止住抽噎,就逞强地挺起小胸脯。 特意没透露搞定简恒时花了不少钱,也没说自己被陆泽威胁的细节。 对面看不真切表情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紧握,咔嚓作响,有点吓人。 好像随时会揍人一样。 胆小且怕疼的猫猫被唬住了,脖子僵住,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内里小心翼翼盘算着,一本子的仇可以等离开谢时启的地盘再报。 但下一秒。 谢时启声音恢复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先吃喝粥吧,一会就凉了。” 说话间,一个小桌板放在了安然面前,以及盛着海鲜粥和小菜的托盘。 床上一动不敢动的猫猫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就径直走出了卧室,接着是关门反锁的清脆响动—— 作者有话说:小黑屋预警感谢在2024-04-26 21:20:23~2024-04-29 08:2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妮 4瓶;殊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7^^…… 谢时启离开主卧的时候, 顺手带走了安然的手机。 公寓预留的宽敞画室还未完全归置好,防尘布包裹的大大小小物件随意堆放着,遮光性极好的落地窗帘被拉上了一大半。 稍显昏暗的沉寂室内。 谢时启垂头靠坐在高定座椅上, 一言不发。 宽厚的肩膀半隐没在阴影中, 温润俊美的眉眼间情绪不明, 薄唇绷成了冷硬的直线。 他良久未动,恍若一尊冰冷的雕像, 深色的双眸定定望向半人高的画架出神。 某一刻,谢时启想到了昨天接到的电话。 嘲讽陆泽过于自信的话,像是一记猝不及防的回旋镖, 狠狠扔回了自己身上—— 砸得生疼! 谢时启窄而薄的眼皮轻垂, 半响未语。 心底难以描述的刺痛酸涩,如春草般疯长蔓延, 同时滋养着埋藏在内心深处, 疯狂而偏执的念头。 忽然, 安然手机设置的早起闹钟响铃了,打破了画室凝滞压抑的寂静。 谢时启伸手拿起了屏幕存在裂痕的手机, 指腹摁在侧边按钮上终止了闹铃,然而下一秒, 他却没将手机径直放下。 看着图案解锁的界面, 谢时启抬眸停顿片刻。 而后按照记忆里, 小猫在宿舍埋头操作手机的动作,他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尝试了几次, 成功解锁了手机。 接着没一会,谢时启周身温度骤降,清瘦的手背青筋浮现, 翻涌灼热的怒气以恐怖的速度积蓄。 一段在健身房拍摄的视频。 关联游戏的企鹅号上极其暧昧的聊天记录。 都让谢时启的脸色寒意骇人,握住手机边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而比起简恒,陆泽更像一根哽在喉咙的刺。 因为猫猫在加陆泽游戏好友时,验证信息竟然是邀请男人看腿! 发给陆泽的语音条,更是用软绵的嗓音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 而让谢时启瞳孔骤缩,差点失去理智的是,一段视频通话记录前,陆泽发的信息: 开视频,看看…… 而显然,猫猫照做了! 谢时启太阳穴青筋跳动,不用想都知道,心怀不轨的男人面对着手机会做什么,大概还会悄悄录屏反复观赏! 胆小又容易害羞的猫猫本就羞耻得眼尾湿润,要哭不哭的,浑身颤抖。 说不定在烫人的侵略性视线下,还会忍不住夹腿,变得湿哒哒的,更加羞得无地自容。 白嫩的后颈都泛起诱人的粉意,漂亮的脸蛋潮红一片,不知所措地面对镜头。 啜泣呜咽地想用小手遮挡,却遭到男人污言秽语的轻贱羞辱。 分明没被旁人碰过的地方,男人非说放浪得廉价,肯定早就被人透熟了,倒贴都没人要,装什么装! 甚至还会恶劣地逼问:被多少个男人玩过? 小猫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羞耻到止不住颤栗,唇瓣张合却说不出一句话,仅剩的勇气可能只允许他哆嗦着挂断视频。 联系聊天记录中陆泽其他不堪入目的发言,谢时启全然不觉得自己多想了。 此刻,他毫不吝惜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怒意几近攀升至顶峰。 谢时启无法想象,在视频之后猫猫会有多委屈无助。 可能会躲在被窝里偷摸抹眼泪,哭得一颤一颤的,隆起小小一团的毯子也跟着颤动。 极要面子的猫猫估计鼻尖和眼眶哭得通红,也倔强地不愿发出声音,用爪子紧紧抱着蓬松的尾巴,把小脑袋埋进去接着掉眼泪。 更别提后续,小猫为了气他,还要装作亲昵地和陆泽说话,甚至答应了男人过分的要求,穿着短裙线下见面! 笨蛋小猫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这么多委屈和欺负,谢时启心疼得一塌糊涂,选择性忘记是猫猫上去主动勾搭的人,才挑起的事端。 谢时启只觉得—— 占便宜还欺负猫猫的男人,特别是陆泽,理所应当吃点苦头,不然很难长记性。 谢时启眼眸危险凛冽,停顿片刻,随后在手机通讯录翻找,拨通了一个号码- 刚才,安然在听见门反锁的时候,圆眸瞬间睁大,慌乱得不行。 他连忙掀开毯子,结果还没下地,无力发颤的腿就发起了抗议。 安然漂亮的脸蛋涨红得厉害,心里气得冒烟的小人深吸一口气,凶巴巴地提笔,张牙舞爪地在本子上给谢时启记了一笔大的。 然后又憋屈地咬着唇瓣,收回了试探着下床的脚。 结果没一会,安然感觉身下的粘腻感更明显了。 安然:“!” 他小手瞬间攥紧床单,浑身颤了一下,被异样逼得眼眸蒙上水雾,纤细的睫毛湿润。 好半天也没能缓过劲儿来。 松开被弄皱的床单,安然轻喘着,脸颊热度烫人,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他侧身把枕头当作谢时启,小手捏成拳头,泄愤一般连砸了好几拳- 等谢时启再度进来的时候,床上的小猫已经乖乖喝光了粥,正绷着脸蛋,逞强地想下床走路。 谢时启给人穿的是自己的衬衫,见自己的上衣在猫猫身上都能遮住腿根了,他又存了点私心,就没给小猫找合适的裤子。 现在,白嫩细长的双腿布满旖旎的痕迹,像被欺负狠了,颤巍着完全站不稳,让人怀疑下一秒猫猫就会摔倒在地。 “小心。” 谢时启胸口一紧,快步上前把小猫捞进了怀里,后者先是一愣,而后如同炸毛般,反应激烈地推拒,小脸羞愤得红扑扑的。 “……放、放开!” 可安然动作幅度一大,就越夹不住,羞耻得脚趾蜷缩。 抱着猫猫的谢时启微怔,不可避免地察觉到了,他神色微变,视线往下移,声音低哑了几分。 “抱歉,之前清理的时候,没想到里面还有,可能太深了——” 男人话还没说完,安然从头顶红到脚底,像实在被逼急了,一口咬在了谢时启的肩膀,想要对方闭嘴! 其实根本不痛,那力道像被刚断奶的小猫咪咬了一口,反倒令人心痒痒。 谢时启呼吸粗重了几分,偏深的眸色沉凝,忽而想到了什么,转而佯装吃痛地‘嘶’了一声。 演得有些浮夸,不知道的以为男人受到了什么重创,但骗猫猫是绰绰有余的。 咬人却反而被男人结实的肌肉咯得牙酸的安然一呆,鸦羽般的睫毛颤动。 他、他攻击力这么强吗? 毫无意外被男人骗到的小猫直接膨胀了。 新仇旧恨加一块,他坏心眼地加重了咬合力度,谢时启还没来得及配合表演,猫猫先牙酸得眼眶泛红,委屈又不甘心地松了口。 瞧见小猫捂着腮帮子,耳朵都低落地耸拉了下去,谢时启心下明了,觉得有些好笑。 但谢时启的笑意却不达眼底,胸腔难以抑制地憋闷发堵。 他的猫猫,好像—— 真的很讨厌他。 事实上,洞察力远超常人的谢时启,结合安然手机里的内容,刚才在画室复盘了所有事。 显然,猫猫即便不喜欢他,但对他的关注程度也是旁人所没有的。 就连其他两个自以为得到了漂亮小猫青睐,而洋洋得意的男人,也不过是因为被误认为是“谢时启的男朋友”,才有机会和安然产生交集。 谢时启现在有足够的耐心,让猫猫接纳并喜欢上自己。 毕竟小猫其实很容易心软。 就比如,在以为陆泽是他男朋友的时候,小猫也没忍住提醒他陆泽出轨的事实。 谢时启唇角微微上扬。 这时,怀里不安分的小猫又开始挣扎了,似乎很想挣脱他的怀抱,可能—— 还想逃离这个公寓吧。 然后呢,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吗? 谢时启神色微敛,心绪猛然一变。 也许保险起见,在猫猫爱上他之前,把人藏起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接下来几天,陆泽严重失眠,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沉稳的俊脸上略带些许疲惫,眼下青黑严重。 不仅是因为最近学校以及实习的各项事宜,都像被人故意针对,更是由于安然一直未回到学校。 而且怎么都联系不上,企鹅号上也把陆泽拉黑删除了,虽然这一条,不排除是因为上次顶着游戏马甲,把人逗过头了。 在陆泽以小学弟缺课为缘由,查学校辅导员电脑里的记录时,发现安然走的正常的请假手续,而且H大的暑假也要开始了。 就是说要见到安然本人,可能要两个多月之后了。 陆泽却总感觉不对,更别提谢时启也同样请假了,连他工作室的活动展览也推迟了。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有些烦躁的陆泽眉头微皱,瞥了一眼,骨节分明的手微顿,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对面环境的背景音嘈杂,不时还有刺耳的鸣笛声,可能是在马路边上,至少听起来不像推销电话。 陆泽开口道:“你是?” 另一边简恒顶着烈日,显凶的眉眼桀骜暴躁,单手拧着一瓶矿泉水猛灌,发丝凌乱有些狼狈。 他懒得废话,单刀直入道:“我知道安然在哪里,我现在就在你学校门口。” 言外之意,你来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语罢,简恒利落地撂了通话。 这几天简恒属于孤立无援,小弟们都被各自的家长禁足了,幸好简恒跑得快,不然早就被简父的保镖押回去了。 简恒可不信自己平白这么倒霉。 他厚着脸皮找到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对方家里开的一个不小的调查事务所。 简恒把自己家里供起来的全球限量的球鞋都祭出来了,让对方调查了一下谢时启最近的情况。 于是,他不但知道了一肚子坏水的谢时启在背后搞的手脚,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找不到安然。 那个禽兽居然把人囚禁起来了! 不难想象,漂亮又爱哭的安然会遭到怎样恶劣的对待,说不定在公寓里随时会被男人肆意地狎玩羞辱,甚至唯一被允许穿的衣服的布料都少得可怜。 哪怕哭得泣不成声,满脸泪痕蜷缩着,羞得浑身颤抖都没用,不听话的时候,可能涂抹了特殊药剂的皮鞭还会专挑敏感的地方狠狠鞭挞。 一下又一下的,直到甜腻得不行的水渍染满鞭身,娇气的少年双眸失神,呜咽尖叫着颤栗痉挛,白嫩的小腿肚也不停哆嗦。 想到这些场景,简恒怒意腾烧,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谢时启怎么敢的! 简恒急切地想去救人,但卡被冻结了,手头也没有可用的人脉资源了,冒然报案可能还会被狡猾的谢时启倒打一耙。 思前想后,简恒咬牙切齿,决定暂时团结另一个情敌—— 作者有话说:麻烦把审核不过的地方都标出来,已经改了好几次!感谢在2024-04-29 08:24:19~2024-04-30 23:5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上善若水 10瓶;殊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8^^…… 夜幕低垂, 市区内某个高级大平层公寓。 主卧的大床上,安然侧身缩在被窝里面,刚用吹风机弄干的发丝很蓬松, 现在被蹭得乱糟糟的。 他脸颊软肉压在浅色枕头上, 精致的鼻尖红扑扑的, 却没有安分地闭眼睡觉。 细白的手指不时拨弄着袖口,似乎无声地在倒数着时间。 在数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 安然像准备干什么坏事,有些紧张兮兮的。 他先从被窝里探头,望了一眼卧室门, 再三确保是紧闭的, 才放心地躺了回去。 小手将毯子严实地拉过了头顶,安然唇瓣微抿, 偷偷拿出了藏起来的手机, 此刻屏幕的亮度已经被事先调至了最暗。 安然已经在这儿待了一周了。 确切地说, 是被谢时启关在这儿一周了。 本来最初的时候,安然小脸煞白, 害怕得不行,以为谢时启疯了。 对方不仅把门窗锁死, 而且让安然可以接触到的电子设备都没办法联网, 完全处于与外界隔离的状态。 看上去好像就没打算放他离开。 胆小的安然被吓得手直抖, 没出息地哭了。 总不能因为他咬了谢时启一口,对方就报复到这种地步吧。 结果接下来,谢时启不但亲力亲为地照顾他, 而且郑重其事地朝他表白了。 在听到一脸正色的谢时启表明心意的话时,安然的脑袋卡顿了好久,情况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 安然整个人愣在原地, 仰起的小脸蛋懵懵的,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他刚才说什么—— 但耳畔谢时启再度重复的话,让安然缓了好久,才迟钝地联想到谢时启之前的种种行为。 例如,谢时启在车上压着他亲的时候,像一头饿了许久的危险猛兽,亲得又凶又重,炙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脸颊,仿佛要把他吃了。 过分地把他惹哭了才稍稍收敛,接着却变为安然招架不住的缱绻轻柔—— 安然咬紧唇瓣,手指莫名地攥着衣摆,还没理出个所以然,谢时启就开始以他自己的视角剖白。 夸得生性有些自卑的小猫一愣一愣的,连警惕的飞机耳都放松了下来。 但半响,猫猫涨红了脸蛋,磕巴地反驳道:“那、那你也不能趁我喝醉,强行……” 谢时启却垂眸落寞地解释,他们确认了关系,那天小猫也主动了,所以他情难自制。 安然向来软硬都吃,但是软的会让他更容易产生动摇。 加上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时启,安然气势弱了几分,但仍然咬定自己根本不知道确认关系这回事,“你、你不要乱说。” 谢时启闻言,看上去愈加落寞,把小猫崴脚那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表达上却进行了刻意的修饰。 听得安然瞪圆眼眸,没由来还生出一丝愧疚,好似渣了别人的感情。 谢时启的口吻过于笃定,而小猫对那一天的记忆很模糊,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真的胡乱答应了什么事情。 可安然又总觉得不对劲儿,蹙起秀气的眉头,想仔细思考,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小脑袋却不支持。 不过,谢时启似乎只是想表达心意,没有接着硬逼安然做什么,反倒让猫猫纠结地反复睡不着。 那天之后,谢时启除了不愿放他走,所有事情都照安然的意思办,连联网的手机也允许安然玩,虽然要在谢时启的监督下才能玩。 没多久,男人通过不断地顺毛,把开始惴惴不安,对公寓抵触的小猫,胆子都养大了。 偶尔猫猫犯懒趴在沙发上,打着哈欠晃悠着尾巴,不想挪窝但要喝水时,还会使唤起谢时启来。 但谢时启知道,小猫一直没放弃联系外界,甚至偷偷藏起了手机。 鬼鬼祟祟的小模样,可爱得不行。 男人轻笑,但猫猫不知道,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时间回到现在。 安然掐着点打开贴吧app,果然有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来自他唯一能指望上的网友: “我没办法定位你的位置,所以没办法报警。” 安然很失望,但对方坚持要确定他的位置,才答应帮忙。 前天,安然成功在谢时启眼皮子底下偷拿了手机,但手机出了问题,只能单向接收信息,不能向外发送。 而安然硬着头皮一直尝试,发现像卡bug一样,在晚上十点附近的一两分钟,在他之前常用的贴吧交流软件,还能发出去消息。 安然试过发帖描述现在的处境,却被管理员删除警告,理由是散播虚假信息。 当时被气到的猫猫刚好收到了一个主动加他的申请。 点开对方主页一看,他们两个仅有的交集是安然先前发过的帖子: 我室友什么都会,长相也很受欢迎,而且是名气不小的新生代画家。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很讨厌他,好难受。 因为后续没怎么使用这个软件了,这个帖子安然发过就忘了,现在才发现加他的网友在底下评论过: “那就让其他人都一起讨厌他。是画家呀,那就污蔑他抄袭怎么样?去他画室放点‘证据’,然后放到学校论坛上,带节奏网暴他啊!” 小猫一惊,他觉得自己先前企图抢谢时启男朋友的想法已经很坏了。 哪怕混进谢时启的工作室,他也只是想把对方的白色颜料全部霍霍完。 可这个人的想法比他还要过分好几倍…… 安然看看回帖的日期,已经是半年前了。 他不确定半年前的自己看见这个回复会怎么想,但是现在—— 猫猫试想一下这么对谢时启,浑身不由有些刺挠。 特别是,脑海里莫名闪过近期的相处片段—— 谢时启连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都会小心翼翼地道歉,生怕惹他不开心。 而只要安然不理人,谢时启的背影看上去就落寞极了,和在外面从容淡然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是猫猫才不会承认是心软了。 他觉得是谢时启每天让他吃好的,喝好的,花了不少钱,所以猫猫暂时不想那么讨厌他。 安然本想拒绝这个网友的好友申请,但想到向主动加他的人求救,总比乱加一个人上来就让对方报警要好。 至少被当作骗子的概率变低了。 所以安然加上了这个好友,昨天提前编辑了一段文字,在卡bug的时间点发给了对方,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回复。 说来也巧,对方好像也只在十点附近才会回信息。 就在小猫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说服网友时,对方又发来两条信息: “这样吧,听你描述你的室友就像一个心里变态的人。” “你去找找他的房子里诡异的东西,比如什么上了锁,不让进的禁区,找到了拍照发我,我就信你被囚禁了。” 小猫愣了一下,连忙着急打字,谢时启都没说过哪个地方不能去,但时间过了,信息发不出去了。 安然看着屏幕上发送失败的提示,委屈地抿了一下唇瓣,有点泄气。 忽然,他一想,谢时启确实没提过哪里不让他去,但是走廊尽头的画室,安然一次都没进去过,可能里面会有点什么- 隔天上午,餐桌上。 谢时启:“今天的早点你不喜欢吗?” 正心不在焉盼着谢时启出门的小猫连忙摇头,“不是,只是不饿……” 某些时候。他其实感觉谢时启确实很有病。 猫猫还对上次谢时启折腾几小时,把各种高档私房菜馆和西餐厅的外送服务都叫了一个遍的事情心有余悸,就因为他当时赌气,说午饭不好吃。 小猫想了想,没忍住另挑起一个话头:“你、你今天不去工作室吗?” 一般来说,只要谈论的点不涉及把猫猫放走这件事,谢时启的态度都很好。 “要去,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得出门了。” 小猫不知道怎么继续接话,用勺子滑弄着豆浆,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哦”。 安然已经习惯被谢时启哄着说话,第一次主动搭话,有点生疏。 在猫猫没看见的地方,谢时启唇畔的弧度一直未下来过,深色狭长的眼眸藏着淡淡的笑意- 谢时启前脚刚走,小猫就坐不住了,折返回主卧把藏起来的手机带在身上。 在推开画室门的时候,他白嫩的脸蛋绷紧,心跳不自觉变快,手心微微沁出细汗。 有些矛盾地不知道该不该期待里面有奇怪的东西。 但在门开的一瞬间,还未迈步进去的安然呆愣在门口,脸颊热度‘腾’一下上来了,烫意惊人,耳垂更是红得滴血。 羞耻得眼眶泛起湿意,浑身轻颤。 这、这都是什么! 墙上挂的,画架上的,连置物架上堆放的画布上主人公之一都是安然。 可能是纤细的手腕被大掌扣住,满脸潮红地呜咽,剔透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滑落。 也可能是白嫩腿根颤栗着,被强势地印上侵略意十足的齿痕,力道重得似乎都快破皮了。 即便可怜的颤抖哭叫也无法让狠心的施暴者生起半分怜悯。 又或者是,被抱着颠得绷紧脚背,脸颊上泪痕干涸,定格的那一瞬间,像濒死的天鹅,后仰着脆弱的颈脖,似乎在胡言乱语地啜泣尖叫,嘴角口津还狼狈地滑落…… 刚走进去几步,安然就看得面红耳赤,小手羞愤地攥紧拳头,简直无法继续往下看。 一幅又一幅,画室被淫靡旖旎的画作堆满,某位原创画家像是完全没有创作瓶颈,表达欲还很强烈。 与此同时,通过室内监控捕获的画面,谢时启瞥见羞得炸毛的猫猫,没忍住把这一段录了下来。 事实上,联系小猫的网友就是谢时启,确切的说,是谢时启从别人那买的账号。 一周前解锁了小猫的手机,谢时启就把里面的内容都翻了一遍,自然看见了猫猫发过的帖子。 虽然直面小猫的讨厌让男人心头发堵,却阴差阳错让谢时启有了一个思路。 于是,他买了半年前评论过这个帖子的账号,开始和猫猫套近乎,想从侧面打探小猫现在对他的印象。 而小猫果然就是容易心软,在他用这个账号提议: “你既然讨厌你室友,不如把他打晕然后逃走,这样也不用我报警了。你不是说他家有红酒架麻,随便拿一瓶,一砸一个准。” 猫猫那边一直显示在输入中,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临近信号截止时间,才回了一条没来得及打完的话: “我也没有那么讨” 小猫是想说没有那么讨厌他。 谢时启出神地呢喃着这句话良久,指腹摩挲着屏幕上的文字。 在谢时启眼中,这句话四舍五入就是“小猫没有讨厌他”,并且已经无限接近“小猫喜欢他”了。 自有一套逻辑的谢时启顿感心情愉悦,近日积累的沉郁仿佛都被破除了一大半- 办工作桌前,谢时启再度看向监控画面。 此时,又羞又气的小猫正拿着手机,迟迟未动。 似乎既想拍下来给网友证明自己的处境,同时又羞耻得眼眸蒙上雾气,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些画。 而谢时启只是想逗一下猫猫,顺便一点点揭露自己真实的形象,并不打算让猫猫为难。 谢时启登录网友的账号,正打算说点什么,公寓的物业突然打来了电话。 被打断的男人眉心微皱,流露出些许的不悦,但还是接通了。 对面的物业语调讨好而恭敬: “谢先生,您的表弟带了一个朋友上去,还嘱咐我们不用给您说,好像要给您办惊喜派对,我看确实是简家少爷就放行了,但按照规定,还是给您说一声……” 高档小区的物业多少认识一些上流圈子的人,见过简恒不奇怪。 闻言,谢时启内心一凛,站起身就往外走,温润的声音如凝有冰霜般森冷。 “立即叫安保,我可没有什么表弟。” 电话那头的物业心里一咯噔,寻思自己记错了,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连连答应。 物业联系安保的时候,冷汗浸湿了后背,手都在哆嗦,他刚才根本不敢和谢先生说,自己还把门锁密码告诉了简家少爷- 安然听到了外面门打开的动静,他吓了一跳,奇怪谢时启为什么回来这么快,随后连忙心虚地将手机藏进兜里。 他本想马上离开画室,刚迈出一小步却改了主意。 这些天,猫猫被谢时启娇惯着养得胆子大了不少,安然看着满屋子不可描述的油画,羞愤的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 他脸蛋的绯红还未消退,索性站在这儿,等着谢时启给个说法。 然而,由远及近传来的是两道脚步声。 小猫还没来得及细想,高出他一个头,看着眼熟的少年冲了上来,凶戾的眉眼满是激动,大手一揽直接抱住了他,甚至不顾猫猫的挣扎,埋首白嫩香香的颈窝,狠吸了一口。 “我找到你了。” “放、放开我……” 安然吓坏了,软糯的声音染上了颤抖的哭腔,但下一秒,面前的少年被另一个人强行扒拉开了。 晚一步找到这个房间的陆泽脸色难看,“他说让你放开,没听见吗!”—— 作者有话说:谢时启:扮可怜会有老婆感谢在2024-04-30 23:52:44~2024-05-01 23:5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讨厌鸽子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世界三:嫉妒主角受的阴暗双性室友19^^…… 谢时启的工作室距离公寓并不远。 一般开车连十分钟都不到, 更别说回来时,谢时启是卡着市区限速的上限驾驶。 没一会,物业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正在上楼的谢时启脸色阴沉, 下颌线紧绷, 他视线一直落在手机的实时监控界面上, 眉目间夹杂着些许外露的急躁和怒意。 看清突然弹出来的来电显示后,谢时启半眯着泛着寒意的眼眸, 指腹一动,暂且退出了监控界面。 接通电话后,对面说话战战兢兢的。 “谢先生, 我们的安保人员一到您家, 就发现简家少爷和他朋友互相起了争执,好像还动手了, 您的一位家属似乎被吓坏了。” “但是现在局面已经控制住了, 您看, 要不您尽快回来一趟……” 谢时启没有马上回话,因为物业把小猫称作他的‘家属’而愣了一下, 但脸色仍然算不上好。 一路都在看监控,谢时启当然知道猫猫被吓到了, 还哭得眼眶委屈得通红, 就差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了。 谢时启心疼得不行, 好不容易把小猫的胆子养大了一点,又被粗鲁地抱着猫猫动手动脚的蠢货吓回去了! 简恒那个蠢货居然还在猫猫面前和陆泽内讧了。 出手一股子凶狠劲儿,把泪眼汪汪的小猫吓得一动不敢动, 反观行为冲动的男高却毫无察觉。 谢时启摩挲着食指的骨节处,唇角带着明晃晃的冷冽嘲讽。 不过同时—— 他在监控里看得清楚,简恒是径直输入密码进门的, 全程畅通无阻,说和物业没关系,谢时启不信。 他可没印象在哪里泄露过密码。 伴随着电梯轻快的开门提示音,谢时启的嗓音压抑着翻涌的愠怒,对手机那一头道:“我已经到了。”- 公寓开阔的客厅内,几个安保人员象征性围着脾气暴躁的简家少爷,以及旁边嘴角破了皮,但长相沉稳的男人。 物业负责人满头冷汗,在其中陪笑斡旋,语气紧张又讨好。 “简少爷,这儿可能有点误会,您先别和您朋友置气了,一会谢先生到了,您要好好解释一下啊。” 简恒没有什么耐心搭理物业。 他眼里只有胆怯地缩在沙发上,小手不安地捏着衣角的安然,后者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着,红润的唇瓣也紧抿着。 就像……很害怕他一样。 简恒凌厉的眉头皱起,充斥着散不开的燥郁,尤其是想起安然刚才的话。 不由舌根发苦,想开口说些什么,薄唇张合几下,却如同陆泽一般沉默了。 几分钟前。 简恒一激动直接抱住了心心念念的未来老婆,贴上软乎乎像布丁似的漂亮脸蛋,上瘾般埋首嗅着惹人心痒的甜香,一时心猿意马。 完全没注意怀中人像幼猫似的带哭腔的哼唧。 简恒还没有抱够,也没有闻够香香的老婆,陆泽就黑着脸冒出来了。 在简恒看来,对方就是挑事地想把他拉开,说不定还在暗地里,心机地盘算着独占安然。 简大少爷面色铁青,秉持着能动手就不废话的原则,上去朝着陆泽就是一拳,对方却也不甘示弱。 已经认出两人的安然被吓哭了,不清楚情况,担心下一个被打的是自己。 心虚又害怕的小猫尾巴都在不停地颤抖。 眼底满是雾蒙蒙的水汽,软绵的嗓音带着些许鼻音,磕磕绊绊的,却又急切地像倒豆子一样坦白认错。 说以为他们是谢时启男朋友,才会接近他们。 小猫哭得一颤一颤的,脸蛋都哭花了,分外可怜,一边还哽咽地说不该跟踪简恒,也不该在网上随意撩拨陆泽。 安然其实很委屈,明明他在简恒那缴的钱只上了一节课,陆泽也在网聊的时候没少占他便宜。 但是怕疼的小猫打不过两人,又担心他们是来报复的,只能憋屈地掉眼泪道歉。 他并没有发觉面前的两个男人表情逐渐古怪,不约而同地动作一顿。 还未来得及追问,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简恒和陆泽同时抬头,视线也随之扫到了先前没注意的画作上。 大尺度充斥着鲜活浓烈的色.欲的油画,让简恒愣怔一秒,随后怒气腾腾地低骂出声。 陆泽自认为知道更多内情,例如地下车库的监控画面里,大幅度猛烈震动的车身…… 他眸色深暗,定定地扫视一周,太阳穴青筋跳动,小臂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 陆泽并不觉得这些细致到,上衣滑落肩头后露出怯生生颤栗的粉嫩,只是谢时启凭空的淫靡想象。 小学弟和谢时启做了……不止一次吧。 而联想到刚才小学弟囫囵说出的话,不仅在否认和他产生的交集,还将此归结于谢时启。 这些都让陆泽的心脏像被长满尖刺的粗壮藤曼死死盘踞,而后残忍地收紧。 酸涩刺痛蔓延,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旁边的简恒却先有了动作,在门外一群人快接近画室时,抱起满脸泪痕的安然就往外走。 无论能不能带走安然,这一屋子不可描述的画,都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回过神来的陆泽恰好看见了小学弟扑腾着想下来,又怕惹怒男人,哭得小声极了的无助模样。 他身体比脑子快一步,直接上前抢人。 而物业神色慌张地带着几名安保人员一上来,就撞见了简恒和陆泽再度动手。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谢时启到了。 他漠然地越过眼巴巴站起来的物业负责人,也没看脸上都挂了彩的简恒两人,而是走向了沙发上惴惴不安的小猫。 谢时启俯身凑近几分,满怀歉意地放软声音:“是我的错,让他们闯了进来,差点伤到你。” 一句话瞬间将简恒两人划到危险分子的范畴。 甚至让已经受到惊吓的小猫愈加认为这两人是来报复他的。 脑袋本就不聪明的猫猫瑟缩一下,眼眶红红的,他想了想,小手试探性捏住了谢时启衬衫下摆的一角。 这是一种本能寻求庇护的小动作。 “谢时启你tm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伤害他了!” 简恒反应最快,他很熟悉一肚子坏水的谢时启的这些把戏。 男高又最经不起刺激,简恒怒不可遏越过了松散的安保人员,算上了之前的旧账,他出手快且狠,旁边的人都没拉住,物业惊得差点心脏病突发。 谢时启眉骨处徒然青了一片,看上去很严重。 被慢半拍的几个安保人员按住的简恒,清晰看见对方危险阴冷的视线在触及到安然后,骤然一变。 居然还有点示弱寻求安慰的意思。 简恒:“???” 大白天谢时启撞邪了! 事发突然,安然缓过神来愣愣的,而后带着一丝紧张,他仰起哭得潮红未退的小脸:“你没事吧?” 谢时启没有直说,抬手碰了一下眉骨,顿时‘嘶’了一声。 似乎轻轻一碰都痛意难忍,显然伤得很重。 好骗又心软的猫猫上当了,都忘了谢时启把自己关了一周多。 他扒拉着谢时启的衣服,鼓起勇气探出头来,嗓音微颤朝简恒道:“你、你怎么打人呀……” 质问责怪的话从胆小的猫猫口中说出来,软乎乎的,像是在撒娇,没有丝毫威慑力。 但这话是偏向谁的,一眼就能瞧出来。 已经被安保人员控制住的简恒猛然一哽,心头憋闷,俊脸如同调色盘一般变来变去,硬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而谢时启低垂的眼眸遮住了所有情绪,胸口的心跳极快。 好乖。 怎么会这么乖。 猫猫自己都害怕得尾巴蜷缩着发抖,看上去还刚哭过的样子,却强装着凶巴巴的,探出小脑袋想为他讨个说法。 谢时启暗自沉了一口气,尽力按捺住将小猫揽进怀里,狠狠压上去把人亲得眼尾湿润,呜咽着蹬腿的冲动。 他劝诫自己不要着急,不能惹安然反感,否则会前功尽弃。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沉默未语的陆泽开口了,似乎才从一堆混杂的思绪里抽身,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艰涩。 “安然,我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约我线下见面,是因为喜欢……” 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完,谢时启唇畔的笑意冰冷,抢先打断道:“我认为,之前在电话里我说得够明确了。” “安然因为我的缘故,给你们造成了一些错觉,不过认清楚事实很重要,毕竟刚刚安然也解释了一次。” 后一句话是对简恒两人说的。 气氛徒然凝滞,特别是站位对峙的陆泽和谢时启,更加显得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快要自闭的物业负责人背后满是冷汗,而安然已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有点畏惧这种氛围,悄悄往后挪了一点。 陆泽却忽然看向企图躲回谢时启身后的小猫,压抑着某种心绪,出声道:“酒吧车库那一次你是自愿的吗?还是说被谢时启强迫的?”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安然一愣,随后白嫩的耳垂迅速充血,眼神飘忽地支支吾吾起来,而简恒敏锐察觉不对,“什么车库,你们在说什么?” 陆泽可没工夫理会简恒,接着追问:“谢时启是不是把你囚禁在这儿了?” 此话一出,安然圆眸瞪大,而装聋作哑的物业一个激灵:“这位先生,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公寓不存在这种——” 谢时启:“你先带人出去。” 这话是朝物业说的,后者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在紧张的气氛中带上安保人员离开了。 这边,陆泽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安然脸蛋绯红,无措地捏着手,余光瞥了眼受了伤又很落寞的谢时启。 陆泽却从中看出两层意思。 没反驳意味确实是这样,小学弟遭受了强迫和囚禁。 不回答是因为谢时启对小学弟来说不一样了! 难言的苦涩怒气交杂着冲击摇摇欲坠的理智。 下一秒,陆泽毫无征兆地动手是所有人没想到的,可简恒还憋着气呢,看准时机也冲了上去。 场面混乱极了,安然唇瓣微张,有些着急,但还未说什么却呆愣在了原地。 他好像—— 突然出现了幻听。 安然听见一道卡顿严重的机械音,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干扰,仿佛破除了一道厚厚的屏障才艰难地传达过来。 【AI辅助:——嗞啦!主角攻受感情线崩……崩坏程度:100%,强制脱离——!】 什么? 猫猫的小脑袋还没转过来,一阵强大的吸力袭来,手不受控制搭在谢时启手臂上。 紧接着,虚空被大力地推搡了一下。 而在陆泽和简恒眼中,是安然眼眶和鼻头通红,急切地替谢时启挡了一下,单薄的身子踉跄几步,没站稳跌倒了,后脑勺径直撞向茶几尖锐的边角。 一切都太快了,好似开了倍速,根本不给人留机会去挽救。 谢时启目眦欲裂,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和安然的衣角错过,距离更远的陆泽和简恒连衣角都没碰到。 随着一道不轻的落地响动,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黑软蓬松的发丝被濡湿,无比刺眼。 在摔倒前一刻就完成脱离的安然,没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但脑袋里一下子被塞进前几个世界的记忆,以及一些破碎的陌生片段。 这种感觉也很不舒服。 他蹙起眉头,没来得及消化,就诧异发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以灵魂的状态旁观。 安然看见三人慌乱失态地叫来救护车。 疾驰的救护车上。 谢时启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情绪失控地絮叨呢喃,不厌其烦地替他暖手,脸侧沾上了干涸的血迹也浑然不在意。 简恒心理防线已经崩了,哪还有桀骜不驯的凶样,狼狈至极跪在担架床边,嗓音沙哑地叫着安然的名字求他坚持住,接着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即使简恒也没看清是谁推的安然。 陆泽往日沉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连拿着手机和医院沟通情况的指尖都在打颤,然而视线落在逐渐回归一条直线的仪器显示屏上,偏深的眸底逐渐染上死寂的灰败。 机械音再度出现,播报丝滑了许多。 【AI辅助:即将跳转回系统空间!】 安然并没有拒绝的权力,他还未从救护车上的场景回神,反应慢了半拍,一个错眼周遭环境一变。 名为999的系统球沉重地吸了一口电子烟,像两条黑色像素线的腿交叠着,极力模仿着人类翘二郎腿的姿势。 “祖宗,这是你搞崩的第三个世界了。” 安然记忆接收得差不多了,同时从刚才离开任务世界时升起的古怪情绪里抽离,他闻言抿嘴顿了顿,略显羞愧地低下头。 999表情一言难尽,道:“第一个世界我查了详细日志,你在小世界自主回溯的时候,和主角受靠太近了造成了时空紊乱,这我就不说了。” “后面的两个世界,你是稳住了人设,剧情却依然崩得人两眼一黑!甚至AI辅助还时常断连!” 999在简陋的操控台摁灭烟头,长舒一口气,“这样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嘞,签了解约协议就走吧。” 几页电子协议书直接浮现在安然眼前。 他愣了一下,小手立刻背在身后,嗫嚅道:“我、我不签。” 软绵的嗓音衬得气势很弱,但态度很坚定。 999踩着像素腿走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它没见过业绩垫底,拿不到工资的员工还不愿意走的,“给我一个让你留下来的理由。” 安然恍惚了一下,不是因为999系统的话,而是脑袋里一闪而过的片段。 他本来因为系统的沉浸道具,暂时封锁了记忆。 但按理来说,脱离这次任务世界后,解封的记忆也只是从他签约系统开始的,因为安然在接手这份工作前,没有任何记忆。 可是,现在脑海里却多出了一部分画面。 转瞬即逝,看不真切。 安然不由自主地复述了片段里的几个字:“本源积分……?” 999整个球的颜色一变,像素腿也不要了,‘咻’一下悬浮飞了过来。 “你说什么?” 安然懵懵地眨眼:“昂?” 他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999盯着安然漂亮且茫然的脸蛋看了好一会,接着球身围着他转了几圈,似乎把人360度打量了一遍。 本源积分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无人见过了。 主神目前发布任务许诺的积分不过是残次品,无论是可兑换的道具品类,或者积分直接换算成的能量,都和本源积分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儿。 知道本源积分的人很少,那批销声匿迹,并且拥有本源积分的初始玩家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999系统叛离主神后就一直对本源积分眼馋得厉害。 它再看了眼人畜无害还有点胆小的安然,球体迟疑片刻,捣鼓变换着形状,处于系统独有的思考状态。 半响,999清了一下嗓子,改口道:“行吧,那你先继续做任务,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反馈。” 安然没想到峰回路转,抬头眼眸一亮,乱七八糟的疑惑霎时间都抛之脑后,他脸蛋红扑扑地点头:“嗯!” 999其实不对安然的下一个任务抱有希望,随手挑了一个报酬最丰厚的,它瞥了一眼大概的剧情线,“是权谋重生文的位面。” 看出安然的紧张,999的视线直直落在他的胸口,点燃一根电子烟道:“别担心,你对主角攻有救命之恩,就是救的方法……” 它懒得细说,抬手按键将人送走,这个过程中没忘再扔了一个沉浸道具—— 作者有话说:下一个世界:权谋文里背叛暴戾的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 Ps:不是双性,没有大胸。大概是微乳的样子(药物催化的结果,后续会解释) 这一次真的是奶香味的宝宝,可能嘬一下就会哭唧唧的那种。(暴言)感谢在2024-05-01 23:50:15~2024-05-04 19:1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 在这个权谋双重生文的位面里, 安然扮演的是主角攻沈聿身边的小太监。 前一世,主角攻沈聿贵为太子储君,幼年时生母无故暴毙, 令他猜忌心极重, 性情也愈发暴戾乖张。 继承了先皇后异族出挑的相貌, 行事风格却狠辣得令人胆寒,即便是秉公执法, 也引得朝堂上一些臣子非议不断。 然而,太子沈聿恍若未闻,仍旧我行我素, 甚至在执掌刑部的事务后变本加厉。 彼时, 正值壮年的皇帝下诏立膝下无子的贵妃为新后,不可避免地牵动前朝势力变动, 而其余三位皇子暗中结党营私的劲头也正盛。 整个朝野乌烟瘴气, 派系之间明争暗斗, 反倒逼得中立的大臣宗氏无法立足,不得不卷入其中。 主角受温予白身后的家族便是如此。 温予白是丞相次子, 容貌出尘,心思缜密, 谋略胆识过人。 但他身体孱弱, 从小就离不开药罐子, 没少被揶揄戏称为病美人。 前一世,温予白便看出,将来继承大统的只会是沈聿。 他分析局势劝说父亲, 与其被动地在朝堂倾轧中求生,不如入局押注,赌从龙之功。 于是, 丞相连夜拜谒太子殿下,而温予白也自荐成了太子的幕僚,为其出谋划策。 事实证明,温予白没看走眼。 即使沈聿遭人算计,太子之位被废黜,外派冀州六年,而各方局势变化莫测,甚至还有胆大妄为的皇子上演了逼宫…… 但最终,登基的新帝实是沈聿。 他们温家一跃成为一等功臣,在一众艳羡中受封赏无数,足以荫庇后世子孙。 同时,温予白明白新帝猜忌心思只会更甚当年,遂主动卸去了职务,并嘱咐族内往下两辈皆不可入仕。 而那时温予白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前世他的遗憾之一是未在与镇南王交锋那一役,提前揪出军中内应。 否则,沈聿登基至少要再早一年半载,而温氏一族驻留京都的子弟也不会枉然被戕害。 但当时温予白的确没想到,太子身边胆小怕事的小太监会是那个内应。 不仅突然反水向镇南王私通情报,还贻笑大方地想爬镇南王的床,听说最后是狼狈地被踹了下去。 同样出乎意料的是。 在后来镇南王的部下投降示好,特意把当初背刺太子的叛徒绑来时,向来对叛徒毫不心慈手软的沈聿并未亲手了结小太监的性命。 而是目光阴恻发冷,命人把小太监送回镇南王府邸,说了一句:之后是死是活,看命。 温予白后来才知晓,原来那个小太监于太子有恩,才反常地被放了一马,但恩情的细节无从打听,一些太子身边的老人都讳莫如深。 前世在新帝在位的第二年,温予白气若游丝,咯血不止,在宫中御医忙不迭赶到前,便阖上了双眼。 可再次恢复意识时,温予白一睁眼,内心错愕不已。 他发现,自己也许重生回到了过去。 按照剧情,接下来温予白将会利用前世已知的情报,更为游刃有余地助太子沈聿登基,同时为自己亲族谋够了好处,还巧遇名医修养好了身体。 在这个过程中,温予白也得知了一些前世未能接触到的皇室秘辛,对太子沈聿观感改变,稍稍放下戒备后。 两人的相处微妙了起来,又经历了一些事情后,顺理成章走向了命定的和谐结局。 而主角攻沈聿在中后期逐渐觉醒前世记忆的事,却从未向任何人提及。 至于安然扮演的小太监,相比于上一世被送回镇南王府邸,遭到泄愤般的轻贱玩弄。 这一世,他还被扒出是早些年太后安插在沈聿身旁的细作。 卖主求荣的事情没少干,只是从未被发现,就连所谓的恩情也是故意为之,最终下场也更为凄惨。 【AI辅助:剧情载入完成,主角的前世记忆已由系统自动生成——】 【AI辅助:扮演开始!】- 顺化十五年,大雪,皇城内沉寂异常。 昨日,一封联名弹劾太子言行的奏折触怒了龙颜。 奏折言之凿凿,揭发太子长期服用五石散取乐,遂才性情愈发偏执,行事荒谬专断,甚至私下会发狂伤人。 五石散可令人产生幻觉,并伴随着飘然亢奋的愉悦感,成瘾性极强,难以戒除。 久食之,多会暴躁易怒,神智不清,乃至彻底癫狂失智。 圣上对五石散深恶痛绝,看完奏折勃然大怒,当即召来太医院的人前往东宫查验,而结果需要等待数日。 在此期间,向来待太子宽厚的圣上罕见地将太子禁足东宫,并勒令暂免其职务。 这一旨意让后宫前朝的风向顷刻变化,一双双眼睛都紧盯着太医院的结果。 东宫内。 贴在殿门口听响动的大太监急得额头冒着冷汗,频频问魏益道:“这、这真能行吗?太子殿下瘾症犯了,要是伤到安公公,那怎么交待啊……” 同为太子心腹,且极为精通药理的魏益一板一眼道:“这是古籍上对五石散毒瘾的解法,若此法也不行,那在下便无能为力了。” 虽距离太子殿下被设计误食五石散只有几日,但耐不住此物瘾性极大,又难以寻常药方医治。 魏益翻遍古籍才找到一处偏方,所需成分复杂古怪,让魏益也拿不准,而此法还须一人冒着风险成为药引,以身渡药。 准确来讲,药引最好为男子,先服用偏方之上的几种药物,而后配以催乳的法子,泌出的乳汁方可解瘾,并且人为吸允比挤出盛之器皿中更有效。 大太监被这个榆木脑袋噎了一下,“那就非得安公公来当药引啊?” 魏益颇为不解道:“是安公公自己瞒着太子找的在下,并未在下勉强。” 他话音刚落,大太监心口一咯噔,尖细的嗓子拔高了好几个调。 “什么意思,殿下不知道这件事?” 魏益才投靠太子不久。 他不明其中关窍,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大太监后背止不住发寒,两股战战,满脑子皆是‘完了完了’。 且不论这法子是否有效,就单让安然冒险试药这件事,太子殿下清醒后也必定会面色阴沉地追究。 太子殿下对安然的特殊,在东宫里待得久的宫人都有目共睹。 年幼时殿下固执地将人当作淋湿的幼猫带回去,同食同寝,哪怕成年后生疏了几分。 也没有谁嫌命长,真把安然当作普通小太监- 偌大的宫殿内,光线昏沉晦暗,桌椅陈设被狂躁地毁坏了半数。 浑身燥热,深陷梦魇的沈聿眉心紧锁,继承了一半先皇后的异邦人长相,深邃的眉目间是散不开的骇人威压,以及凶狠的戾气。 耳畔是听不真切的颤抖低泣声,似乎羞耻得不行。 哭得可怜极了,不住地惹人心怜。 就像养在宫里的娇气狸奴一般。 沈聿恍惚间,竟觉得梦魇之外身下就是爱哭的安然。 想抱在怀里轻哄安慰,又矛盾的—— 想把人逼得脸蛋潮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大掌无意识团握着什么,软得像嫩豆腐,细腻得挪不开手,稍恶劣地一用力,伴随着啜泣轻颤,掌心湿润一片。 奶味混着熟悉的甜腻香气直往鼻间钻。 沈聿喉结窜动,不由自主凑近了几分,手掌跟着收紧。 突然,那道猫儿一般的软绵嗓音哭得直发抖,呜咽着小声尖叫。 太子殿下脸侧一阵温热,高挺的鼻梁滑落点滴奶香的液体,男人微微愣怔,半响薄唇一抿,便尝到足以令人上瘾的浓郁奶味。 随后,是本能的贴近,稍显急切粗暴地吸允,泣不成声的呜咽被强行压制,连带着推拒的小手也被男人禁锢,无助颤巍地攥紧垂落的床幔- 沈聿涣散的神智逐渐回笼,眼皮微动,却仍沉得无法睁开。 香甜的奶味占据着嗅觉,随着微弱的啜泣声一颤一颤的,让男人牙尖不觉发痒。 仿佛要狠狠碾轧舔舐,非逼得身下可怜的小狸奴崩溃地蹬腿哭叫才能解痒。 同时,纠缠不休的梦魇骤然一变,缓慢成了幼年的光景。 先皇后去世后的半月里,皇城内每日都在下雨。 入秋凛冽的寒意更盛。 御花园中,身量未至宫人腰处的小沈聿盯着被人折磨致死的宠物,他良久未动。 异于中原人的瞳色冷得让人胆颤心惊,身后的宫女太监皆敛声屏气。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无缘无故从东宫失踪的宠物,再一次曝尸在小太子面前,无需细想就知道是故意的。 适时,秋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 身后的太监慌忙撑起油纸伞,生怕小太子淋雨染上风寒。 沈聿一声不吭地越过宫人,掏出母后留给他的匕首在角落蹲下,借用泛着寒光的匕身刨出了一个小土坑。 雨越下越大,掌事的大太监着急地替殿下遮雨,苦口婆心劝人先回宫。 先皇后故去时,素来体魄强健的小太子反常地生了一次大病,如今才刚刚好转,断不能着凉让病情反复。 沈聿的小手已然沾满混着雨水的泥土,他面无表情如同没听见,仍旧沉默不语。 死相惨烈的狸奴尸体渐渐被土壤掩埋, 忽然,附近传来一道像在极力抑制的哭声。 似乎委屈地蜷缩成了一团,还不想被人发现。 嗓音软软的,不时还会可怜地抽噎一下。 很轻,无措极了。 仿佛一只哭得发抖,还倔强咬着尾巴不出声,啪嗒掉眼泪的无主小猫。 沈聿抬头。 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旁边的假山。 边上的太监宫女还没反应过来,小太子便徒然利落起身。 一个错眼的功夫。 太子殿下怀中多了一个年纪更小的孩童,漂亮得惹眼的脸蛋上满是泪痕,胆怯地瑟缩着,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一向不喜别人近身的太子殿下,领口衣襟都被弄得皱巴巴的了。 接着,东宫掌事的太监更加诧异地听见,自皇后过世后,就未讲过话的小太子道: “孤要养他。”- 而后的日子,在东宫当差的宫人发现小太子全然把人当作猫儿来养。 小猫的窝是殿下床榻上用真丝软垫堆起来的那一部分。 凡是小猫的吃食,都得过一遍太子殿下的眼。 并且每日一从尚书房下学回宫,小太子第一眼就要瞧见他养的小猫,看得十分紧。 一直跟着先皇后的掌事太监留了个心眼,查了殿下带回来的小孩的底细。 发现只是刚入宫的小太监,被教规矩的嬷嬷训了才躲在御花园哭。 掌事太监松了一口气,朝敬事房知会了一声,把人要到了东宫,便不再干预,只当小太子想养一个不会无故“走失”的宠物。 紫檀木屏风内。 胆子小的安然伸手捂住右半张脸,白嫩肉嘟嘟的脸颊上赫然是一个小牙印,他吸吸鼻子,委屈得眼眶通红,奶声奶气道: “殿、殿下又妖我……” 在沈聿看来,猫猫真的太小了,字音都说不准确。 但他听懂了。 拿着因顶撞太傅而需罚抄的书,太子殿下分神点头。 嗯,咬了。 然而,视线落在另一边软乎乎的,还泛着红晕的脸颊上,沈聿取毛笔的手一顿。 牙尖莫名又痒了。 被抱在怀里的小猫脑袋笨笨的,圆眸蓦然难以置信地瞪大,根本不知道躲。 于是,白嫩的脸颊平白无故又挨了一口咬。 猫猫眼眶和鼻头红得可怜极了,泪珠断了线一般滑落,哭得很小声。 太子殿下这才回过神,有些慌乱地哄人,与在尚书房和三皇子凶狠对峙的模样判若两人- 现实中。 甘甜奶香的汁水逐渐变少,呜咽的声音似乎都哭哑了,细弱得不行。 温热的泪水砸在男人眼皮,长睫微动,梦魇散尽。 沈聿太阳穴抽痛,头昏脑胀,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徒然一睁开眼。 原本怯生生的粉嫩,红肿得厉害,可怜挂着零星几滴乳白的汁液,外面还有一圈刺眼的齿痕,像蛮横印下的极具占有欲的烙印。 更别提白嫩的皮肉上暧昧的指印,发颤的身子,仿佛被欺负惨了。 嗅着熟悉撩人的甜香多了些许奶味,太子眸底划过一丝错愕。 而察觉到男人烫人的打量视线,安然耳垂顿时红得滴血,白皙的后颈泛起羞耻的粉意,急忙合拢了衣襟。 可再细软的面料擦过红肿的,也会不适。 安然轻吸了一口凉气,眼尾又湿润了几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太子喉结微动,眼眸稍沉,那一句“你为何在这儿?”并未问出口。 显然,闹脾气搬离主殿的小猫又回来示弱了。 但那股奶味…… 沈聿嗓音低哑得骇人,道:“自己解释,还是孤问旁人?”-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 进屋更换火盆木炭的丫鬟一抬头,顿时愣了一下,而后喜上眉梢,连忙唤门外的小斯,“二公子醒了,快去通知老夫人。” 温予白眉间带着病气,清俊的面容苍白,素雅的衣袍披在肩上坐了起来。 扭身回来的丫鬟连忙迎了上去。 在她眼中,自家主子就像外面称赞的那样,是出尘的仙人,可惜是易碎的白玉凝的身,磕碰不得。 “二公子您要什么?奴婢去取来,您发了一夜的高热才刚退下,先别下床了。” 温予白未立即接话,他环视一周,眸底浮现些许惊异,搭在塌沿的指尖一顿。 “如今年号是?” “……顺化呀,顺化十五年,公子你烧糊涂了吗?您可别吓奴婢。” 温予白神色恍然,怔怔地望向窗外的落雪。 一个荒谬而合理的猜测涌上心头。 半响,他眉目微敛,用绢帕掩唇,咳嗽几声,沉默地缓了一会。 而后温予白开口道:“去取笔墨纸张。” 丫鬟虽觉得主子有些奇怪,但一听吩咐,她忙不迭应了一声。 不多时。 不识字的丫鬟瞧着二公子一脸正色地提笔写写画画,一沓宣纸都快用尽了,她也不敢打搅,轻手轻脚又去取了些。 温予白凭借记忆,详尽地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件,需要结交、提防的人物,以及战役的布阵图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而后他视线落在现今年份的批注上: 废黜储君,外放冀州。 温予白记得,前世是太子服用五石散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圣上在核实情况后怒不可遏,直接下旨废太子,并将其封地至边陲。 他眸色沉沉,但并未用朱笔修正。 结合形势,当下还是同前世一般,暂且跟随太子退至冀州为好。 转而,悬停的朱笔却把“镇南王”,“安然”圈了出来。 他依稀记得,上一世,镇南王霍越是近些日子入京朝觐的。 而那个反水的小太监安然有可能—— 早就与镇南王有牵扯。 温予白瞥了眼沁透纸背的笔墨,又轻咳了数下,清雅俊美的脸庞血色少得可怜。 他唤来丫鬟,去请府上的大夫。 两日后,圣上为镇南王接风而办的宫宴,他不能像上一世因病错过—— 作者有话说: 抱歉,鸽子竟是我自己。 但确实卡了,写得也不满意,还有三次元其他事,所以我只能尽力更新,坑是不会坑,但是更新时间和频率上确实定不了,所以不写文案上了。(我怕我又会因故鸽人) 祝宝子们看文愉快,如果不愉快就换一本(叠甲,作者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鸽人了) 感谢在2024-05-04 19:11:24~2024-05-09 16:2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噜咕噜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刺 23瓶;刘备屁股超绝、Keicheung 10瓶;哈妮、QLPA 2瓶;小小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东宫主殿内, 灯烛沉沉。 “自己解释,还是孤问旁人”这句话音落地却无回应。 瞥见小狸奴垂着脑袋,小手紧紧地捏着衣带, 咬着唇瓣半响也未说话, 太子沈聿戾气偏重的狭长眼眸微眯。 他倾身靠近了几分, 佯装不悦。 “怎么,不愿同孤说话?” 在太子殿下看来, 让人摸不准心思的猫猫前几日闹脾气便是如此,怎么哄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像是故意不理人。 小模样瞧着还有点委屈, 只有冷声吓唬两下, 才会带着些许不明显的哭腔,鼻尖红红的, 含着眼泪憋出来几句话。 但这一次, 猫猫被太子殿下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 刚刚他正皱着小脸, 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借机向太子邀功,还要如李嬷嬷要求的那般, 得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 可这对于嘴笨的安然来说太难了。 措辞想得磕磕巴巴的,加上被太子殿下一凶, 胆小的猫猫一个激灵, 什么都忘了。 满是红痕指印的纤细手腕还不小心擦过胸口, 引来一阵轻微却难以启齿的刺痛,让仰起小脸的安然瑟缩一下,眼眸红了个彻底。 而泫然欲泣的模样落在太子眼中, 却被误解成了无声的抗拒。 沈聿宽大袖袍中的指尖一顿,极具侵略性的俊美眉眼蒙上了一层晦暗,甚至适才被压制的燥热再度涌了上来。 他呼吸微沉, 看了眼已经被欺负哭了的委屈小猫,转念间强压下疑似反扑的瘾症。 如若现在再发病一回,清醒过来时都不知道娇气的小狸奴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要是没轻没重地欺负狠了,白嫩的小腿颤巍地站不稳,漂亮的圆眸都哭肿了,估计猫猫会更怕人,还会用怂成一团的委屈模样闹脾气。 可能需要哄很久。 沈聿倒不介意哄着从小养到大的狸奴。 但不排除另一种情形—— 瘾症一退,就会对上安然畏惧的泪眼,一如不久前小猫撞见他责罚办事不力的下属,被吓得小脸煞白。 那时小猫看向他的眼神让沈聿莫名地心烦意乱,并不愿经历第二回。 伴随着起身带动的衣服摩擦声,因胸前的异样羞红了耳廓的安然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太子殿下喜怒不明道: “罢了,孤自会弄清楚原委。” 接着是利落的脚步声,还带着几不可察的急躁。 安然愣愣抬头,望向太子走向前殿的背影,不知所措极了。 怎么走、走了? 他还没有邀功讨赏呢…… 猫猫蓬松的耳朵抖了几下,呆滞片刻又泄气地耸拉下去了。 下次和李嬷嬷碰头,他肯定又会被骂半个时辰。 事实上,安然在被太子捡回东宫之前,并不是初入皇宫的小太监,而是太后挑出来准备培养的细作。 可惜,安然年纪小,脑袋又笨,空有一张漂亮无害的脸蛋,学不懂那些门道,被嬷嬷训了只会抽噎着躲起来哭。 但没想到的是,他阴差阳错被太子抱回了住处。 由于先皇后留下的太监宫女口风紧,且十分护主,前期太后身边的人并未冒然到东宫接触年仅几岁的安然,担心惹人怀疑。 结果一晃眼,太子成年后手段雷厉风行,羽翼渐丰,东宫固若金汤,其余势力难以渗透。 太后身边的人急了,其中李嬷嬷费了不少功夫,才暗地里和安然搭上线。 即便安然早就不记得自己是细作,可李嬷嬷是个人精,没几下就拿捏住了安然,并威胁不配合就向太子透露他是太后的人。 李嬷嬷还绘声绘色描述了,生性狠戾的太子是如何用刑折磨叛徒的。 安然害怕极了,手指都在哆嗦,特别是他还曾意外撞见过一些血腥得令人作呕的场景。 他吓得无法思考,惊慌中同意听从李嬷嬷的安排。 可安然心底并不想卖主求荣。 这些年他被太子殿下养得很好,吃穿用度皆是上乘,即便殿下可能只是将他当作娈宠养着。 这是其他小太监嚼舌根时,安然不小心听见的。 联想到太子殿下动不动就粗鲁地对他又亲又咬,凶得不行,甚至一次在酒后还呼吸粗重地让他夹紧双腿…… 第二日,白嫩的大腿内侧红肿得破皮了,安然被吓坏了,还有点疼,他埋在被子咬唇哭得眼眶通红,太子上朝前还低声哄了许久。 有宫人背地说他恃宠而骄,太子身份尊贵,哪一天要是腻了,安然就会像三皇子府中被厌弃的戏子,转手送人都有可能。 这些话安然也听见了,让他心头不由发堵,闷不做声地掉眼泪。 也是从那天开始,安然闹着搬离主殿,他没出息地想着,如果不靠那么近,再—— 拖着不、不和太子做话本里羞人的事情。 太子殿下应该就不会腻得那么快吧…… 不幸被李嬷嬷要挟,安然就算不得不出卖太子。 蜷缩着尾巴擦眼泪的猫猫也尽力只卖一点点。 比如,李嬷嬷要他记下太子的动向,安然就把殿下一日三餐都记上了。 而只得到了一沓报菜名的废纸,李嬷嬷脸都气绿了。 安然支支吾吾辩解,他能知道的只有这些。 他在东宫只是个一年到头见不到太子几次的下等小太监,就算年幼时被太子捡回去了,也不见得有多特殊。 因为太后在东宫没有别的眼线,李嬷嬷无法查证安然所言的真假,她咬牙切齿暂且信了,接着一门心思教安然如何接近讨好太子。 最近李嬷嬷不知道从哪得知太子的手下在为一个偏方找试药的人,其中细节她并不明晰,就径直撺掇安然去自荐,故而有了刚才的一幕- 殿门外。 拿着拂尘的大太监听见太子殿下的传唤声,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尖细着嗓子应了一声,连忙躬身推门进去,而旁边一心想知道药效的魏益也跟了上去。 前殿主座之上,沈聿总觉得那股混着甜意的奶香还未散去,眸底燥动莫名隐去不少。 他听见动静,眼皮微掀看向下方,沉声命令道:“去取些凝肤膏。” 这话显然是朝大太监说的,后者愣了一下,立刻门清这是谁要用。 别国上贡的凝肌膏珍贵少得,治愈外伤有奇效,各宫若是取用内务府都需一一记名。 但安公公就算只是没留神弄了点小伤,太子殿下都会派人去领一小瓷罐的凝肤膏,足见对其的重视程度。 也就魏益这人脑袋木不怕死,敢拿安公公试药。 大太监心下腹诽,面上仍然堆笑道:“好嘞。” 沈聿又叫住了他,“等等,再拿些点心,顺道让宫人进去收拾一下。” 大太监极有眼力见,所以才接任了上一个年老出宫的掌事太监的位置,他试探性道:“那奴才一会告诉安公公,殿下今夜就让他在这儿睡下了。” 沈聿瞥了他一眼,显然是默许了,大太监手脚麻利地领命,先进去内殿一趟,又小声嘱咐了宫女才出了殿门。 同时,边上的魏益行完礼,起身时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太子殿下怎么会让一个太监留宿- 皇城里的风雪停了。 等大太监步伐匆匆端着托盘回来时,步入东宫地界,老远就瞧见了廊道上一瘸一拐,狼狈恍惚的魏益。 像是狠狠挨了一顿板子,身边的几个宫女却又替他捧着一堆赏赐。 魏益主动叫住了大太监。 “魏大人,小的忙着送药啊,您这是有何事?” 魏益顿了顿,方才面色古怪道:“在下想请教公公,这安然是何人?” 在宫中如此发问,一般问的都是家世出身,以及背后的倚仗。 大太监言辞含糊回复道:“其余无需管,只要记住了,那位可是太子爷当眼睛珠子护着的,容不得半点差池。” 魏益上下嘴唇碰了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既然如此,为何太子对我罚了又赏,还……” 着急回去复命的大太监觉得对方呆板,打断道:“罚不用小的多说,至于赏,定是因为殿下药到病除了。” 魏益提出异议,“目前而言,偏方是否可根治瘾症还未有定数。” 他接着道:“殿下知晓安然所服用的几味药无害反有裨益后,命令在下把那个辅助的方子药效再提一提,然后才赏赐了东西。” “什么方子?”大太监眼睛一转,像想到了什么,道“该不会是催乳的……” 魏益闻言点点头,大太监瞬间懂了,想起主子还有咬人的癖好,但至今被咬的也只有安公公一人,他没忍住看了一眼托盘上的膏药。 怕是殿下没喝够奶水,指不定还咬伤了—— 没一会,大太监清了下嗓子,“殿下交代您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多想。魏大人还是赶紧回太医院吧。” 即使太子可以越过众人死咬的视线,篡改还未呈于御前的五石散查验结果,但作为心腹的大太监知道,殿下另有谋算,这事还需魏益在太医院配合一二。 被提醒的魏益表情严肃几分,也不再追问,拱手后离开- 见进去收拾的宫女们已经出来了,大太监推门送药时留了一个心眼,躬身垂头不敢乱看。 不可避免听见屏风后面传来的细微动静,他恨不得把耳朵也闭上, “殿下,奴才将药膏放桌上了。” 随后,大太监低垂的目光里出现了殿下暗色衣袖。 其中漏出的一小截格格不入的白色布料却有些扎眼。 大太监还没想明白那是什么,太子沈聿嗓音微哑,出言命人退下,后者忙不迭应声。 而屏风后的床榻上。 殿内地龙烧得暖和,安然仍然紧紧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脸蛋熏热得红扑扑的,鸦羽般睫毛颤动,羞耻得眼尾泛着水光。 就在刚才,太子殿下进来屏退宫人,竟然无意间在凌乱的被褥中,瞥见了安然刚才一直在找的裹胸布—— 沾着零星奶渍的柔软纯白缎料,细腻的手感让人仿佛还能感受到余温,那股甜腻的香气夹杂其间。 明晃晃在诱人埋首深嗅片刻。 窝在榻上的小猫呆呆地望着,眉目深邃冷峻的太子殿下喉结一动,英挺的鼻梁甚至还和布料摩擦了几下,深吸的动作毫不掩饰。 羞得无地自容的安然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眸。 怎、怎么可以…… 他耳根绯红发烫,哪还记得要说什么,连行礼都忘了。 而为了防止溢奶才用的缠胸白布,还被太子十分自然地拢入袖中,半点没有归还的意思,径直出去和大太监对话。 小猫正蒙着被子话思乱想时,伴随着大太监退出去关门的声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再度传来。 沈聿看了眼仍旧分毫未动的茶点,声音微涩:“还在榻上?” “看来是想让孤替你上药了。”- 此时,京中驿所前,成群结队的健硕马匹颇为惹眼,几个拴马的随从面相凶悍,衣着口音也异于京都人。 驿舍南向的主厢房内,竹帘被卷了起来,热菜和好酒刚呈上来。 “王爷,这天子脚下确实和咱们边塞不一样啊!” 嘴碎叨叨个不停的是镇南王旧部的儿子,尹伟刚成年,性格直快,好不容易跟着来京城一趟,话多得不行。 旁边尹伟的叔父火气不小,直接踹了他一脚,“来之前是不是教过你,食什么……不言来着!” 挨了一脚的尹伟不服气,又憋屈地不敢还手,道:“京城怎么这么多破规矩,这么说起来,还是边塞舒坦,王爷是吧?” 镇南王霍越是以护国功勋封的异姓王,不屑于繁文缛节,在封地和属下相处如同往日在军营中,这也是尹伟语气平常搭话的原因。 上位的霍越身量高大,面庞刚毅英俊,眉宇间是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黑沉的眼眸好似危险的大漠孤狼,锐利得令人不敢对视,行为却豪爽利落。 他将盛酒的秀气器皿换成了大碗,闷了一口酒才道:“私下不必守这里的规矩,留到皇宫里的接风宴上守。” 一旁读书人模样的客卿有些不赞同,但未多言。 而此话一出,刚刚还束手束脚的部下立马自在了,笑呵呵地附和镇南王,甚至有人转头又去要了几坛酒。 尹伟听见皇宫这两字,止不住地两眼放光,兴奋道:“那皇宫里真的到处都是美人?” 毕竟京都没有边塞像刀刮肉的风沙,沿街看去贩夫走卒都比他们白净些,这让尹伟更加相信道听途说的消息。 一个年纪稍大的部下喝红了脸,嗤笑道:“有没有关你什么事。就算你撞了大运,真能从皇宫捞出个水灵的,就你这样,能降得住皇宫里心眼多的美人?” “估计啊,人家三言两语就能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身家性命全交代了。” 随后是一阵哄堂大笑,客卿眼皮猛跳,在旁劝阻不要拿皇宫说笑。 镇南王霍越倒是没兴趣参与这种话题,他不喜柔弱的京都人,长得再美都欣赏不来——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不久之后 霍被三言两语迷得身家性命全交代了越:(嘴硬)(但脸疼)感谢在2024-05-09 16:20:22~2024-05-18 18:5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喜欢乖软笨蛋小宝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驿元乐享 10瓶;桃窝窝 6瓶;啊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皇城接连几日大雪, 平静之下暗波涌动。 一转眼,到了圣上为镇南王设的接风夜宴。 天色渐暗,高大煊赫的宫门前, 灯火煌煌。 士族官宦赴宴的华贵马车攒动, 不时还能听见寒暄谈笑声。 其间一辆朴素的马车, 车厢雅致却不甚起眼。 而稳当安静的车厢内,桌案上摆着精致的錾花暖炉。 大病初愈的温予白身着素色狐裘, 清俊脸庞略显苍白,他眉眼低垂,视线落在玉质棋局之上。 纤长的眼睫遮挡些许光亮, 看不太真切眸底的浅淡情绪。 无形中透着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然疏离感。 清瘦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执起一枚黑子, 忽而停顿至半空中,迟迟未在棋盘落定。 温予白记起上一世曾听父亲说过, 废黜储君的圣旨是在镇南王的接风宴上毫无征兆宣读的。 似乎宴会后, 太子殿下的瘾症还犯了。 不过, 前世温予白错过了这场宫宴,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且当时太子被废,局势徒然转变, 丞相府也跟着被有心人发难, 他无瑕顾及其他。 而今细想来, 圣上明明向来好面子,却选在手握重兵的异姓王觐见时,以私德有伤为由, 大张旗鼓地废黜太子。 ——这有些说不通。 温予白眉心微拧,适时一旁没关严实的车窗帘布猝不及防透进一道凌冽寒风。 他绸帕掩唇轻咳了几下,领口狐裘绒毛也跟着颤动。 边上候着的丫鬟慌忙去压合上帘布, 没忍住嘀咕道:“别怪奴婢多嘴,可公子您就该和老爷乘一架马车入宫,干嘛委屈自己坐这寒酸的……” 温予白未接话,他有自己的考量。 父亲丞相的官衔摆在那儿,不可避免被各方势力盯着,若与之同行,此番入宫行事只怕多有不便。 更别提,除了观察镇南王是否和那个叫安然的小太监有交集外,温予白还打算宴后去寻太子殿下商讨一些事宜。 故而,越是不惹眼越好。 丫鬟还未絮叨完,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密集马蹄声,好似听见有人谄媚地叫了一声‘镇南王’。 温予白若有所感地抬眸,指尖拢了拢厚实的狐裘,道:“把帘布掀开。”- 风雪稍霁。 宫门前查验腰牌的侍卫们动作仍然迟缓,不少官员权贵的马车拥塞得不能动弹。 不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彪壮黝黑的马匹在京都较为少见,粗犷坚韧的鬃毛被大风刮乱,罕见披着泛着寒光的马铠,隐隐带着摄人的压迫感。 从温予白的视角看去,为首的镇南王霍越眉眼凌厉危险,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在狂躁的马蹄即将踹翻临近的车厢前,大手猛然狠拽,勒紧了缰绳。 烈马嘶鸣刺耳,前蹄高悬,马身倾斜,高大俊美的男人仍稳坐马鞍之上。 一些被吓坏的官宦女眷们还没反应过来。 而眼尖的人瞟见对方的腰牌,早就满脸堆笑着上前搭话了,却被直截了当地无视。 镇南王眉宇间裹挟肃杀之气,不怒自威,他扫视一周。 身下的烈马不耐地喷着鼻息,蹄铁暴躁地踩弄积雪。 急忙跑过来的宫门的侍卫领头冷汗直冒,讨好地指着特意预留的宫道。 “王……王爷,您这边请,走另一侧的宫门。” 霍越未多说,利落地勒转缰绳,霎时马蹄飞驰,其身后体格强健的部下也跟了上去。 车厢内,温予白凝神看着那队人马远去,垂眸若有所思。 他前世只在厮杀声震天的战场上,远远瞧过一眼负伤发狠的镇南王。 传闻中镇南王倨傲无礼,我行我素,又极其厌恶奴颜媚骨之辈。 既然如此,那个怯懦的小太监最初是如何同镇南王搭上线的? 甚至还不知死活想爬床,没有顷刻间被镇南王用随身的利刃划破颈脖已是稀奇…… 温予白受寒轻咳了几声,转而眉头凝重地蹙起。 他忽然意识到,记忆里那个小太监的身形和外貌都诡异地模糊不清,自己之前却未觉丝毫不对- 皇城,东宫内。 由于前几日,安然涨红着脸蛋,紧张地捏着小手,鼓起勇气磕磕巴巴地邀功。 导致他不仅被嘬得双腿打颤,如果呜咽落泪还会被欺负得更凶狠,脸颊满是委屈羞耻的泪痕,嗓子都可怜地哭哑了。 红肿不堪的娇气皮肉布满了恶劣而充满占有欲的咬痕,几乎快破皮了,连贴身的里衣都没办法穿,哪怕是最柔软的绸缎面料。 但太子殿下隐去餍足的神色,指腹慢条斯理地擦去薄唇沾上的香甜汁水,继而一本正经地说,这么做只是为了尽快治愈五石散的瘾症。 很容易骗的安然迟钝地仰起潮红的脸蛋,纠结片刻,他吸吸鼻子,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太子殿下又没有真的做、做话本里的那种事,只是在按照偏方喝‘药’…… 可猫猫说服自己后,这几天过得晕乎乎的。 不是在床榻上羞得耳根发烫,要哭不哭地叼着衣摆,被男人恶劣地欺负到直掉眼泪,就是眼眶红红的,累极了睡得很沉。 有时候小猫哭着被蛮横地又亲又咬,在耳畔的粗重呼吸中,还会听见太子殿下哑声道:“……怎么还这般的少。” 而遭到嫌弃的猫猫圆眸瞪大,愣了一下,眼底盈满委屈的雾气,后颈同时泛起惹眼的粉意,羞得浑身轻颤却不敢吭声。 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不过,今夜太子殿下反常地一直未回主殿,东宫的气氛也有点不对劲儿。 自从和太后那边的人有联系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安然惶惶不安。 小猫做贼心虚得厉害,他心神不宁地呆望了一会帷帐。 良久,他一咬牙忍着不适感裹紧上衣,眼尾湿润了几分,鼻尖还些许红。 安然极力忽视胸口的异样,弯腰穿好鞋走了出去。 “哎呦,安公公您这是去哪啊?” 大太监正奉命来送晚膳,他见状着急忙慌地侧身拦了一下,还不断给一旁的宫人使眼色。 安然不知所措道:“我、我想找殿下……” 大太监面色为难,“殿下正在和齐国公议事,您现在去可不太合适。” 齐国公与太子的生母,也就是红颜薄命的先皇后,在早年间颇有渊源,称得上是故交知己。 现今,齐国公是太子背后最重要的一脉势力,而太子殿下待齐国公也格外敬重。 安然垂着小脑袋抿了一下唇,他知道大太监在好心明示让他回避。 可实际上,安然就算被太子沈聿抱到腿上听那些正事,他也听不懂,哪怕侥幸懂了—— 也根本记不住。 有自知之明的笨蛋小猫,莫名有些气馁地扒拉着衣袖。 但他虽然知晓的不多,却能感觉齐国公对自己很是不喜,每次都没有好脸色。 至于原因,安然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有一回,隔着老远,安然不小心撞见齐国公在和太子殿下谈话。 他无意间听到一两句齐国公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声。 好似说着什么“荒谬至极”、“太子妃”,“过于儿戏”…… 最后他隐约还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安然吓一激灵,后来有宫人经过,他也不敢久待,没有听清楚具体的内容。 险些吓得炸毛的胆小猫猫躲在角落,冥思苦想了好久,得出了结论: 齐国公应该是担心将来的太子妃入住东宫,发现了太子还养着他这样一个娈宠,会心生嫌隙。 所以齐国公才不待见自己。 安然攥着袖口,识趣地小声道:“那我可以在门外等着吗?” 大太监一愣,没想到这位主这么执着,他口风立马又是一变。 “那莫约是够呛,小的按殿下的意思赶忙往这儿送膳的时候,恰巧瞧见准备好的步辇。” “估计这会,太子殿下已经摆驾保和殿赴宴了。” 其他事大太监不便多提,局势已经偏离殿下原本的预想,今夜恐怕是事端多生。 极有可能皇宫内要变天了…… 大太监又隐晦地说了一句,今个儿不宜四处走动。 安然却会错了意,以为是太子殿下不想见他,才让大太监这么推三阻四。 说不定—— 已经对他腻味了。 小猫委屈地眼眸泛红,尾巴蜷缩成一团,心头发闷。 但至少殿下没有发现他是太后派来的细作,否则他可能已经被扔进阴森恐怖的私牢里了。 安然咬唇想了想,试探性道:“我、我可以去宴会的侧殿候着吗?” 接着他耳根有些烧热,语焉不详道:“万一,殿下瘾症犯了,我离得近还能……” 侧殿一般都会腾出房间供醉酒或不适的宾客休息,而各位皇子的厢房则是固定的,都会提前派遣自己宫中的太监宫女守着。 大太监知道偏方的事,懂安然的意思。 再者他了解一些内情,今夜保不齐筵席之上,就有人故意使一些下作的手段,想让太子在圣上面前暴躁失态。 可半炷香前大太监还得殿下之令,留守东宫照看安然,此时他有些拿不准了。 不过按理说,让安公公去候着确实更稳妥一些。 犹豫片刻,大太监还是同意了,还帮着安排了好几个侍卫。 偏殿的厢房内。 大太监本来还陪着安然,后来一个宫人走过来附耳说了几句,前者脸色顿变,拂尘险些没拿稳。 大太监扭头嘱咐安然先不要出去,而后着急地随人匆匆离开。 安然不明所以,一不留神,室内就只余他一人。 而此时猫猫的小脑袋里正忙着想,要怎么重新在太子殿下那复宠。 安然私下没少红着漂亮的脸蛋,偷偷看香艳的话本,就是想学点宫人面带鄙夷说的‘狐媚子’技巧,以备不时之需。 他捏着小手,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暂时没有其他太监侍卫进来。 安然白嫩的耳垂透红,羞耻地咬紧下唇,闭眼扯松了腰侧的衣带,领口也拉开了一点。 胸口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发涨感。 已经蓄、蓄了好多,里衣都润湿了…… 应该够喝了吧- 忽然一门之隔的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以及战战兢兢的太监讨好的劝阻。 “王、王爷,那是给几位皇子准备的——” 镇南王霍越旁边的部下一身酒气,显然喝醉了,他满脸凶相道:“怎么,我们王爷就用不得,你少废话,别挡道!” 霍越浓眉紧皱,额角沁出汗珠,深邃而具有攻击性的眉眼布满凌厉的寒霜,小麦色的手臂青筋虬结。 浑身像有一团火在烧,燥热得厉害。 不用想,就是之前饮下的酒水掺了东西。 加上老皇帝徒然颁布废黜储君的诏令,镇南王不知道这个老狐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心下不耐极了。 但霍越此次入京无意招惹事端,遂借故离席,想找一处地方休整。 霍越太阳穴跳动,觉得耳边说话声嗡嗡的,聒噪得让人心烦。 他径直推门而入,把部下和宫仆都关在了外面。 却没想一转身,难以言喻的甜腻香气混着浅淡勾人的奶味撞了满怀。 软乎乎的,似乎还在不安的轻颤。 仰起的潮红脸蛋漂亮得过分,看上去怯生生的,好像稍微欺负一下,就会被轻易弄哭,呜咽着掉眼泪。 衣衫松散凌乱,甚至还能看见颤颤巍巍的粉嫩,带着可疑暧昧的红肿,零星溢出几滴让人口干舌燥的乳白色,分明像是在蓄意的引诱。 “——谁指使你来的?” 霍越意识有些混沌,深色肃穆的眸底划过躁动,低沉的声音夹杂一丝哑意。 他强势地攥着纤细的手腕,错过了安然受惊错愕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不要等我,我更新真的时间不定啊啊啊,三次元忙的话也不会上jj,建议养肥(头顶锅盖,滑跪) 补一句,不会坑的,诸位攻怎么沦陷都想好了,嘿嘿,没关系会一个一个奶的。 感谢在2024-05-18 18:54:48~2024-05-29 20:0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喜欢乖软笨蛋小宝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方舟 23瓶;青悟、鱼香布丁 20瓶;24747612 6瓶;饺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看上去比凶神恶煞的土匪还危险。 锐利的目光带着寒气, 粗粝的大掌几乎把安然白嫩的手腕都捏红了。 “我……”安然吓得小腿肚不住颤抖,本就迟钝的脑袋发懵,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手腕又疼得他眼眶泛红, 软绵的嗓音都染上委屈无措的哭腔。 什、什么指使? 他以为是殿下进来了, 才凑过来的…… 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的安然泪眼婆娑, 磕磕巴巴的,在霍越看来却是心虚的表现。 男人英气的眉头紧皱, 躯体异样的燥热中蔓延着一种形同麻痹的无力,头晕目眩得厉害,甚至出现了耳鸣。 偏偏软乎乎的奶味甜香还一个劲儿往鼻间钻。 霍越孤狼般凌厉的眼眸微眯, 心神混沌而身形稍显不稳。 他强压异样, 沉声警告道:“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然而下一刻,话音未落。 又高又重的男人像突然失去意识, 直直朝安然压了上来, 后者完全没反应过来。 常年被娇养在东宫的小猫, 力气和他的胆子一样小,根本支撑不住, 踉跄两下就被男人扑到在地。 还好身后的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但安然还是摔得有些疼, 倒吸一口凉气。 “……嘶唔——呜?!” 徒然感受到胸口划过的热意, 以及喷洒在肌肤上的炽热气息, 安然羞耻般小声惊呼,耳郭红得惊人。 在霍越残存的模糊意识中,唇畔擦过什么怯生生颤动的柔软, 本能地抿到了一丝陌生的甜意。 可惜强撑着眼皮也看不真切,男人眉头紧锁,尚未能细想便坠入了黑暗。 此时,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大太监慌乱尖细的声音,呼吸有些急促,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安、安公公,赶紧跟小的走!” 安然这才如梦初醒,脸蛋仍然红得发烫,小手连忙吃力地把山一样重的男人推开。 等拉开距离后,安然小口喘着气,发丝都被蹭乱了。 赶在大太监推门进来前,安然手忙脚乱合拢了被弄皱的衣衫,鼻尖冒着细汗,生怕让太子知道他被别的男人轻薄了。 如果被知道了,别说复宠了—— 他可能会被彻底厌弃。 毕竟在话本里面,连寻常的富商家少爷都没办法忍受包养的小倌和其他男人举止亲密,更别说堂堂太子殿下了。 安然圆眸微微泛红,壮着胆子迎了上去,故意用身形挡住了地上的男人。 “发、发生了什么?” “哎呦,宴厅已经乱作一团了,太子殿……”大太监说到这几个字,猛然表情奇怪地噤了声,他转而催促道:“您先别问了,随小的走吧。” 即使筵席上的事分去了殿下大半的心神,但大太监还是因私自带安然出了东宫,苦着脸领了一顿责罚,现在主子面色不善管他要人。 大太监过于着急,没有察觉被安然遮挡的镇南王,匆匆就带着人往轿撵的方向走。 临迈过门槛,刚舒了一口气的安然不经意瞅见两个酒蒙子,醉得一塌糊涂,大大咧咧地靠坐在朱漆宫柱旁,穿着和那个很凶的陌生男人类似的服饰。 他们腰间古朴的弯刀和佩剑泛着冷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满是见过血的煞气。 安然打了一个哆嗦,忙不迭低头加快了脚步- 保和殿内,筵席上推杯换盏的热络氛围全无。 圣上早已携着新后怒然离席,几个宫人战战兢兢地收拾残局,跪地擦拭着台阶,上面大片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少言官还在义愤填膺地抨击前太子,纷纷道如此暴戾,恐怕五石散的毒性已深入其骨髓,才敢在御前拔剑杀人。 而其余皇子则在隐蔽地煽风点火,自从废黜储君的圣旨宣读后,他们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算盘珠子打得劈里啪啦。 更别说方才宴会接近尾声时,他们那个仗着是嫡长子,遂目中无人的皇兄毫无征兆地起身,脸色阴蛰暴躁。 竟抽出旁边侍卫的利剑,径直把斟酒的太监刺死,后者听说还是新晋皇后的心腹。 就此,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定,废太子沈聿不仅失去了帝心,被勒令外派至边陲荒地,还把刚成为六宫之主的李氏得罪了。 这样一来,几近难以翻身。 一部分原先站队沈聿的大臣不禁动摇,但见丞相稳如泰山,没有接旁人的橄榄枝,他们又踌躇起来,担心有什么内情。 殿中不起眼的角落,温予白长睫微动,轻咳了几声,苍白清俊的脸庞并未因烧得旺的地龙而红润。 他侧身问道:“信纸递出去了?” 存着几分机灵的丫鬟道:“刚刚就交给那位公公了,顺带塞了些银两。” 她又补了一句:“太子……奴婢是说现在的大皇子,估计在瘾症稳定后,很快就会遣人回复。” 温予白未置可否,他并不认为干净利落的挥剑能在毒瘾驱使下完成。 适才殿下神智分明是清醒的,不过何时召见他就未可知了。 丫鬟顿了顿,耐不住好奇地调转话头:“公子,真的有人在镇南王酒中下药呀?” 温予白微微颔首,轻声道:“莫要声张。” 半柱香之前,废太子的诏书一出,镇南王就早早离座了,细看神情还有些不对,温予白起了探究的心思。 加上一直未在宴会上找见和“安然”的特征对得上的小太监,他便对镇南王的一举一动格外留意。 温予白低声嘱咐了丫鬟几句,本想暗中跟上去瞧瞧,却恰巧和撤去镇南王席位上食案的宫人擦肩而过。 他久病成医,精通药理,且嗅觉比常人敏锐,闻到了酒杯中不应出现的气味—— 催情的药物,可能还勾兑了起麻痹作用的迷药。 同时,温予白瞥见不远处户部侍郎频频抬头张望,举止有异,他联想到上一世对方在宴会后骤然无故被革职,心下有了猜测。 户部侍郎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往上爬全靠不入流的手段,将嫡女庶子往高官贵族的床上送都是常有的事。 这一回,大概想富贵险中求,盯上了镇南王这尊大佛。 镇南王随行的精锐就驻扎在京都的郊外,哪怕圣上不满此举,也心存忌惮未捅破窗户纸,亦不敢冒险动镇南王,户部侍郎倒是胆大包天…… 前世这件事理应被圣上知晓了,估计嫌丢人便未公开,革去其职务也算给了镇南王一个交代。 他心里明了,今夜不宜跟着镇南王,否则易于卷入无关的事端。 当时温予白默然停住脚步,不动声色地折返,回到了角落里的席座。 由此他留在了保和殿,才看见了后续废太子沈聿拔剑杀人的一幕- 宫道上刮起了寒风,提灯明灭不定。 领路的大太监兜着手,忧心忡忡地催促,周遭还有不少侍卫。 后面的安然冷得缩着脖子,白皙的指尖冻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却在靠近华贵的轿撵的那一瞬,被一双大手径直拦腰搂了上去。 ——! 安然蓦然瞪圆眼眸,不小心还笨拙地咬了一下唇瓣。 一晃眼,他已经被抱进了体温过高的宽厚怀抱中,深沉的龙涎香中却混着浓郁的酒味,掩盖了一丝微淡的血腥气。 男人下颌抵在安然香软的颈窝,无言地埋首深吸了一口。 肌肤相贴,有点烫人。 “殿、殿下……”怀里局促不安的小猫颤了一下。 想了想以为是瘾症犯了,他白嫩的耳垂带着羞意泛红,瞄了眼轿撵层层垂下晃动的帘帐。 还能听见随轿宫人们的脚步声,安然犹豫不决地捏着衣带。 下一秒,苦恼纠结的猫猫被强势地拢进了暖和氅衣里,小小一团像窝在男人怀中似的,而落在柔软腰肢上的力道却加大了几分。 沈聿并未抬首,嗓音低沉而喑哑,冷不丁问了一句。 “上次新衣的图纸样式如何?” 男人的鼻息惹安然颈窝有些痒,耳根染上粉意,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为自己做新衣的事。 安然:“……很、很好。” 就是有点奇怪。 怎么会用那么喜庆的红色绸缎,而且太过华丽繁复了,听说织造司赶工出来也还需要数月。 接着,不明所以的安然听见殿下如同许诺般道:“将来,孤会予你更好的。” 话刚出口,习惯性的自称让沈聿顿了顿,唇畔带上一抹嘲讽的嗤笑,转眼却漠然隐去。 男人再度埋首,深嗅一口裹挟着奶味的甜香,像是想把乖顺得招人的小狸奴揉进血肉里。 “也许,的确需缓上一缓,齐国公也还未同意——” 安然听得云里雾里。 方才被一路冷风刮得红扑扑的脸蛋有些回暖,他轻抿唇瓣,心里却惦记着要怎样主动一点。 猫猫从小就没什么安全感,又听多了东宫的闲言碎语,他拿不准现在殿下是不是重新对自己起了兴致。 但又为什么不喝、喝…… 明明多得快要往外溢了。 小猫羞耻又无措地耸拉着耳朵,没由来地直泛委屈。 经历过短暂的天人交战,安然鼓起勇气想拉开衣襟。 细白的小手刚一动,就被覆上来的手掌扣住了,沈聿深邃的眼眸倏然暗了几分,喉结上下一动,哑声道:“别闹。” 他是有些许犯病的迹象,但对神智影响不大。 况且他养大的小狸奴那么娇气,一掀开衣衫若是受凉了,就免不了恹恹地病上一阵子,小模样看着惹人心怜,到时候喝点发苦的汤药,都会红着眼眶哭鼻子。 一如初到东宫不久,发低烧的小猫难受得掉眼泪,细声委屈地哼唧,寻求安慰般直往他怀里钻。 漂亮白嫩的脸蛋还有些小奶膘,软乎乎的,带着泪痕哭累了,就迷迷糊糊靠在他胸膛,不时会可怜地抽噎几下。 当时沈聿年岁不大,全然不顾宫人的阻拦,抱着染了风寒的小猫不撒手,亲力亲为地喂粥照顾,隐秘贪恋着被脆弱的小狸奴依赖的感觉。 沈聿思绪飘远,没看见怀中安然小手攥着衣襟,眼眶愣愣地红了一圈。 圆眸弥漫起雾气的小猫明显是误会了,以为殿下已经腻烦了,可能同他说的话也是随意的逗弄。 安然心底充满了慌乱不安。 于是在回到东宫后,安然没注意宫仆都反常地在收拾各类东西,他委屈地绷着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宫主殿之中。 大太监应下一些筹备出京的事宜,摸不清殿下的喜怒,接着试探性问道:“丞相府的二公子递信求见,殿下您……” 沈聿暗色袖袍中玉质扳指转动,步子略微顿了一下,沉声道:“让他在偏殿候着。” 语罢,朝屏风后走去,印入眼帘的一幕却香艳至极。 床榻之上,安然漂亮的脸蛋晕开醉人的酡红,鸦羽般的睫毛颤动,里衣单薄而凌乱,他强忍着恼人的羞意,细白的手指哆嗦地捧着小奶包。 似乎因紧张而太用力,白嫩的软肉陷入指缝,丰沛的奶香四溢,汁水甚至濡湿了布料,顺着羞耻得发抖的腰肢滑落。 青涩而笨拙的勾人。 沈聿呼吸猛然一窒—— 作者有话说:沈吸猫重度成瘾患者聿 感谢在2024-05-29 20:01:11~2024-06-07 17:4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挞致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方甜甜甜不甜 6瓶;水果宾治武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夜色愈深, 已至亥时,寒风凛冽。 东宫偏殿内。 大太监的拂尘抖了抖,略带尬尴地堆笑着, 支使宫人给温予白又添了盅热茶。 “殿下应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二公子您先喝茶暖下身子, 待小的去瞧瞧。” 温予白眉目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淡然疏离,唇瓣色泽偏浅, 透着一股冷然羸弱的病态。 他嗓音清越,道:“有劳了。” “二公子客气了。” 在大太监离开后,余下的宫人仍旧忙碌着将物品归置于行箧之中, 只因奉圣旨之意, 前往冀州封地的行程在即。 忽然,伴随着几道重物坠地声, 边上宫人未安放好的一堆卷轴接连滚落。 其中一轴画作恰巧完整地舒展开, 堪堪停在温予白脚边。 旁边的丫鬟率先‘咦’了一声, 好奇地瞧向那幅我见犹怜的美人图,随后温予白亦抬眸瞥了一眼。 画中, 美人潮红的脸蛋漂亮得过分,迷离的眼眸似委屈般瞪圆, 像是醉得晕乎乎的。 衣衫领口松散, 泛着粉意的颈侧是极具占有欲的惹眼吻痕, 黑软的发丝随意披散开来,娇小的身躯猫儿一样窝在榻椅之上。 如同山岚雾气间的昳丽精怪,透着不谙世事的懵懂, 以及几分难以言喻的诱人涩气。 丫鬟直接看得愣神,宫人们正一边低声告罪,一边手忙脚乱地捡拾散落的卷轴。 温予白清俊的眉眼微敛, 视线顿了一下。 在宫人着急地卷收这副画时,温予白注意到装裱的绢纸有些磨损痕迹,应当是时常被人拿出来把玩观赏所致,而右下方作画落款处的印记—— 竟是殿下沈聿的私章。 皇子自小皆要习君子六艺,会工笔描摹,并不奇怪。 可画中之人,哪怕在上一世记忆中,温予白也无半点印象。 回过神的丫鬟表情兴冲冲的,一扭头见二公子垂眸思忖,她便将夸赞美人图的话悻悻地咽了回去。 半刻钟后。 偏殿的门才传来响动,大太监和侍从紧跟其后。 沈聿偏向异族深邃的五官在烛光映照下更加立体。 向来具有威迫感的戾气褪去几分,随性地披着暗色裘衣,浑身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感。 温予白随众人一同行礼,在起身时嗅了淡淡而香甜的奶味,只是消散得太快,像是一瞬间的错觉。 同时吹进来的寒风,让温予白掩唇轻咳几声。 他收敛思绪,向殿下提起了正事- 寝殿内。 安然额间碎发凌乱,精致的脸蛋热度居高不下,眼尾带着明显的湿痕。 他瘫软在榻上小口喘息着,委屈得眼眶和鼻尖通红,布满咬痕指印的白嫩身子还在轻颤,似乎被一次性欺负狠了。 怎、怎么能用牙齿磨那儿……都说了已经没有奶水了。 可当时安然哭得可怜极了,口齿不清地胡乱求饶,眸底充斥着骇人侵占欲的男人充耳不闻,又凶又重,甚至大掌狎昵轻拢,羞人地掂量一下,哑声道:“撒谎。” 安然羞恼得快晕过去了,眸底氤氲着雾气,他没有说谎,这、这里明明是被男人故意玩大了的呜呜…… 受不住而啜泣的安然有些后悔招惹殿下了。 要不是大太监徒然在门外出声禀报,让沈聿不得不暂时离开,泪眼汪汪的小猫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安然枕在软垫上缓了好一会,蓦然想到了什么,小脸浮现顿时紧张的神色,他强忍着不适起身穿鞋。 他差点忘了,三更天要悄悄溜出去和李嬷嬷碰头。 前门有带刀侍卫把守,不太可能光明正大出去,安然犹豫地瞄向了一侧的雕花窗。 他刚一靠近,意外听见几个太监围在墙角,小声地说闲话。 “你们说,太子殿——” 另一个人赶忙打断,“还不改口,等着触殿下的霉头吗?” 那人讪讪道:“这不废储的圣旨突然就下了,还没习惯嘛。” “说点有用的,冀州那地儿怎么样,明日可就要随殿下启程了。” …… 后面几句安然听了个囫囵,他愣愣立在原地,半天没都反应,满脑袋都是‘废储’两个字。 紧接着,胆小怕事的猫猫心虚到炸毛,慌乱得不行。 因为他不清楚这件事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难道自己不小心向太后那边传递了什么重要情报,稀里糊涂害了殿下? 安然越想越心慌,都快没出息地吓哭了,他迫切地想去探探李嬷嬷的口风。 扒拉着另一侧的窗沿时,安然细白的手指吃力地发抖,好不容易借着矮凳攀了上去,鼻尖都沁出了细汗。 就在他艰难地翻越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得安然脚一滑,向外摔了下去。 “二公子,您饶着这边往东走,会有人在宫门口接应——哎呦,安公公?!” 大太监前一句嘱咐还没收尾,就见安然从侧边摔下来,差点把丞相府病弱的温公子一并带倒。 幸好后者用了巧劲儿,伸手将安然扶住了。 大太监心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小祖宗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没法向殿下交代。 边上提着灯笼的丫鬟同样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正揪着自家公子衣袖,惊魂未定的人,她诧异地脱口而出:“是画里面的那个……” 温予白自然也认出来了,修长的身姿一顿。 而后察觉对方没有松手,素来不喜与人接触的温予白眉心微拧。 鼻间却清晰闻到一股掺着奶味的甜香,不同于他熟悉的凌冽木质熏香,似乎轻而易举便能勾得人心痒痒。 少年仰起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漂亮的圆眸泛红闪烁泪光,紧咬的唇瓣有些发白。 温予白发现对方仍在发抖,也许是吓坏了。 他稍一低头,视线不经意间下落,倏尔疾速移开,耳根悄然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你——” 温予白嗓音清冷有些不自在,一字刚出口立马被一道隐隐带着怒意的威严男声打断。 “谁允许你靠他这么近的?” 沈聿脸色暴躁阴沉,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径直上前专断地抱起了呆愣的小猫。 温予白拉开距离,不卑不亢地行礼,“臣无意冒犯。” 丫鬟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行礼之后头都不敢抬。 在场的人只要不傻,都能瞧出这少年与殿下的关系。 温予白的才谋能堪大用,大太监怕主子与他失了和气,连忙附和道:“殿下,二公子确实是为了扶住安公公,哪能想安公公会从窗户摔出来呀。” 此话一出,特别是后半句让回神的安然心头一紧,担心殿下追究他翻窗的原由。 思及在这个关头被发现是细作的下场,安然浑身发冷。 他无措地扯了一下男人胸膛的衣襟,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腔软声转移话题,道:“脚、脚崴了。” 安然没说谎,摔下来时他鞋蹭掉了,脚踝也可能扭伤了,疼得冒冷汗,所以刚才一直没站稳。 沈聿神情一变,顾不上其他,男人谨慎地调整了抱人的动作,快步朝殿内走去。 而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少年单薄的身躯因畏惧而战栗,瑟缩着一动不敢动,隔了一会才红着眼眸对殿下低声说了什么。 听不大清楚内容,但隐约像带着可怜微弱的哭腔。 随后强势暴躁的殿下直接将人带走了。 温予白眉头蹙起,脑海里莫名闪过刚刚低头瞧见的一幕。 少年领口被拉开了些许,接触冷风而颤巍的粉嫩,似乎还有点红肿。 白嫩娇气的皮肉上更是布满了淫靡的齿印吻痕,连圆润的肩头都未放过,像被急于释放粘稠欲念的男人肆意凌虐过一般。 几乎可以想象,香软漂亮的少年被高大的男人抱起狠狠颠弄,无助地喘息着,受不住地颤抖求饶,却被欺负得更狠,只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纤细的小腿直打哆嗦的场景。 所以少年笨拙地冒险翻窗是企图逃离这儿? 等等—— ‘安公公’这个称呼。 温予白骤然冒出个念头,侧身试探着问大太监那个少年的名字。 “姓安,单字一个然。”大太监正愁着别的事,只当温予白想打探点消息,他继续向前领着路,随口补充道:“小的能说的只有这些,关于安公公,您还是少打听为妙。” 温予白步履微顿,心中的猜想被证实。 他联想到前世,怯懦的小太监突然反水背叛,后又妄图爬上镇南王的床。 似乎在背弃殿下之后,也仍下意识在用身体寻求庇佑,可能是已经习惯了…… 温予白浅淡的眸底浮现几分复杂。 同时他未遗忘上一世记忆中的蹊跷,‘安然’的样貌如何都看不清,甚至声音都是模糊的- 次日,京都驿舍的厢房内。 镇南王手下中就属尹伟的年纪最小,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口无遮拦道:“王爷,昨夜投怀送抱的是不是个美人啊?” 闻言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霍越太阳穴突突直跳,被下药昏睡至后半夜才清醒,可不是什么让人乐意回想的经历。 而老皇帝一早就查明原委,在镇南王把泛着寒光的弯刀架在始作俑者脖子上之前,避免事情闹大了不好看,先一步惩处了户部侍郎,后者被拖出去前还在哭嚎狡辩,求着圣上开恩。 霍越对此类人最为厌恶,方才回驿舍路上脸色都未缓和。 尹伟可没什么眼力见,继续在那兴奋地絮叨,“那老匹夫都不怕死地下药了,估计送的也是顶好看的美人,对吧王爷?” 镇南王依旧未接话,事实上他昨夜走错了房间,误闯进了废太子的地盘。 户部侍郎送的什么人他不知道,但霍越冷不丁想起了撞进怀中的奶味软香。 泫然欲泪的漂亮脸蛋,鸦羽般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随便说两句重话,就吓得站立不稳,像被利齿衔住后颈的幼兽,胆小极了。 分明被人误会了,却连一句解释都憋不出来,只知道闷声委屈地掉眼泪,精致的鼻尖都哭红了。 忽而,霍越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坚毅俊美的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解。 他记得意识混沌的前一刻,蹭到了温热的细腻肌肤,以及怯生生的粉嫩,甚至还尝到了泛着甜意的乳汁。 镇南王不热衷男女之事,本就对这方面所知甚少,京都盛行的男风他更是闻所未闻。 霍越下意识认为安然是生养过,故而有奶水的女子。 只是镇南王印象中如今的废太子并无妻妾,更别说子嗣了,那安然原先在东宫是什么身份? 那么胆小爱哭,又容易被吓唬,偏偏长相漂亮得惹眼,在人心险恶的皇宫还不被活吞吃了。 想到对方轻咬唇瓣,熟练往男人怀里钻的动作,霍越莫名心底烦躁,猜想安然多半和废太子牵扯不清。 可能呜咽着被男人吃干抹净,夜夜被发狠地欺负,甚至有了身孕也没拿到名分,还要噙泪颤抖着任人亵玩。 自说自话的尹伟被叔父踹了一脚,才看见镇南王脸色不知何时沉了几分。 他以为是自己惹王爷不快了,连忙话头一转道:“咱们是过了晌午就出城吗?” 因户部侍郎这破事,今早镇南王索性请辞,加上他此次入京本就是走个过场,皇帝也没拦着。 一旁的负责此事的客卿答道:“差不多,只要和大皇子的车队错开即可。” 当众被褫夺太子头衔,后又被迫前往偏僻的封地,估计大皇子沈聿心里火气正旺,且对方暴戾恣睢的名头在外,客卿觉得他们还是避开一些为好。 “不用特意错开,”霍越放下擦拭匕首的抹布,突然沉声道:“前往冀州的路线有一大半和我们是重合的。” 言外之意,很难不打个照面,也就无需费那个心思。 镇南王的部下多是驰骋沙场的老将,一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霍越说什么就是什么,客卿见状也未多言—— 作者有话说:进入倒计时:边塞糙汉霍某被哭唧唧的小美人骗得团团转 —— 避个雷,霍越会误把安然当作女子一段时间,期间安然宝宝也会为了活命死捂马甲,但最后霍越发现不对后接受良好!(ps:毕竟这可是香香软软的老婆欸) 感谢在2024-06-07 17:43:33~2024-06-11 21:3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喜欢乖软笨蛋小宝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3 10瓶;书荒() 9瓶;是阿羡啊、方甜甜甜不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京都城门口附近比往日热闹, 长长的车队占据了主路,周遭不少人七嘴八舌地好奇观望。 适时,临街的酒楼内。 “今个儿出了太阳, 是比前几日暖和了, 但公子还是要仔细些身子呀。” 丫鬟嘴里小声嘀咕着, 把碳火盆往自家主子的方向挪了挪。 身着鹤氅的温予白眉头轻蹙,清俊淡雅的脸庞愈发苍白, 他带着气音轻咳了几声。 丫鬟见状慌忙递过来一盏热茶,温予白又咳了几下,才抬手接过茶盏, 他淡色的薄唇轻抿一口, 压下了喉咙受寒所致的痒意。 杯口热气朦胧,温予白眸底情绪不明, 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下方的街道。 确切的说, 是街道车队中一辆行驶的华贵马车上。 恰逢此时, 楼下车厢的帘布从里面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揭开了- 扭伤的脚踝正在上药,安然疼得额角沁出薄汗, 小脸红扑扑的,手不自觉紧张地扒拉开了车厢帘布。 吹进来的冷风让他一激灵, 漂亮的半张脸蛋顺势缩进了毛茸茸的柔软围脖中, 还像一只胆怯的猫猫抖着耳朵, 无意识地蹭了几下围脖。 看上去莫名委屈又娇气。 惹得人心痒痒。 简直令人想拎起茫然无措眨眼的小猫,捞过来埋首柔软温热的小肚子,贪婪地猛吸一口甜香。 旁边的沈聿眸色深沉, 握着安然脚踝的大手没注意加重了几分力道,安然顿时不适地眼眶泛红,“殿下……” 略微带鼻音的颤音软乎乎的。 像极了小猫发出的微弱哼唧声, 可怜得不行。 沈聿喉结上下一动。 男人卸去了手上的力道,低沉的嗓音哑得过分,轻哄道:“过来,揉一揉便舒服了。” ——揉、揉什么? 安然呆呆地抬头,没反应过来,而后白嫩的脸颊忽然染上了羞耻的薄粉。 昨晚殿下把他抱在怀里,还沾着药膏的大掌就从小腿肚揉到了大腿根,安然耳根烫意惊人,咬紧唇瓣不敢吭声,谁想殿下另一只手甚至更过分…… 男人的大手摸惯了弓弩剑柄,覆满了刺挠的薄茧,居、居然下流地拢着颤颤巍巍的小奶包,恶劣地又揉又弄—— 粗重低沉的呼吸裹挟着戏谑之言,张口便是要给小狸奴下奶,当时脸皮薄的安然羞得想找地缝钻进去,被欺负得哭出了声。 昨夜几乎被男人慌忙哄了两个时辰,委屈巴巴的小猫才停下掉眼泪的动作,闷头窝在沈聿怀里抽噎。 但显然,此刻车厢里的男人故态复萌。 沈聿不仅想搂着吸猫,他瞥见安然瞪圆双眸,羞得潮红的漂亮脸蛋,看上去好欺负得不行,男人还有些牙尖发痒。 不再等小狸奴主动挪过来,男人索性强势地欺身而上。 “殿下,快过城门——”探头进车厢准备汇报的侍卫,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整个人愣住了。 车厢内暗香浮动,被殿下架在宽肩的纤细小腿,软玉般白嫩得晃眼,印着暧昧不清的红痕,似乎被利齿来回舐咬过。 看不清的娇小身影似乎害怕极了,小腿肚颤个不停,隐约还能听见委屈的啜泣声。 勾人得不行。 直到一道冰冷危险的视线落在侍卫身上,他才猛然回神,战战兢兢地让殿下恕罪。 沈聿深邃的眉宇充斥着暴躁的怒意:“滚!” 侍卫冷汗直冒:“……是。” 感觉到怀里的小狸奴也跟着一哆嗦,沈聿放缓了神情,俯身又低哄了几句。 与此同时,酒楼内。 温予白眼睫微敛,手中莹白的茶盏早已失去热度,泡得发软的茶叶沉入杯底。 他一言不发,静默地目送车队消失在城门口。 边上的丫鬟欲言又止,她刚才也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见了废太子的马车,以及掀起一个边角的车厢帘布。 似乎是昨日的美人探出的素白小手。 可随着车厢的骤然摇动,小手又无助在虚空抓握一下,像是无声而揪心的求救,却在下一刻,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掌残忍地禁锢住了。 再然后,车厢的帘布便严丝合缝地阖上了。 丫鬟面带不忍,无法想象娇弱的小美人会遭到那暴戾的废太子怎般欺辱。 她瞄了一眼自家公子淡漠无波的神色,有些摸不准主子的想法。 温予白徒然开口道:“近日多留意府上接到的文书。” 丫鬟反应了一下,立马明白了主子是在等辞官书的批复,她还未应声,温予白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迟迟未收到,记得带些赏钱托人去翰林院催一催。” 事实上,温予白作为相府次子,自小展露的才学惊人,当时可谓名满京都,及冠后圣上便下旨赐其翰林院内一官职。 可惜病体拖累,温予白愈来愈少在府外露面,逐渐淡出了世人视野,翰林院那一闲职他亦未去几次。 但温予白总归是一京官,不得擅自离京,更别提是随沈聿去冀州了,遂才递了辞呈。 丫鬟顿了顿才点头称是。 可她一细想觉得有些奇怪。 主子今早分明说了,废太子前往封地后休整也会花不少时日,故而无须着急启程跟去冀州,自然对辞呈的批复也不着急。 怎么主子现在突然催起来了……- 城门外的官道上。 素来披铠飞驰的铁骑不耐地哧着鼻息,却被牢靠的缰绳牵制,不得已缓慢地迈动马蹄。 镇南王的部下面面相觑,尹伟单手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道:“王爷,咱们走这么慢干什么?” 霍越未正面回答,反倒利落地勒马侧身,沉声下令:“原地休息。” 尹伟诧异地‘啊’了一声,这还没走出几里地呢,怎么就休息了? 一旁善于出谋划策的客卿心下了然,却看破不说破。 镇南王同他复盘夜宴之事,曾复述过那晚真实的经过,当时客卿就觉得王爷说起那位疑似废太子的侍妾时,神情罕见地不自然。 加之,今日启程镇南王又问了三次废太子车队的方位,客卿再傻也瞧出不对了。 细究之下,客卿咂摸出别的意味。 ——王爷莫不是看上了那废太子房中的人? 客卿心头不禁唏嘘。 他也没想到王爷常年铁树不开花,结果一开窍就觊觎上了有夫之妇。 此刻,霍越并未下马,手握紧着缰绳,心头仍然存了几分不明的烦躁。 徒然似察觉到什么,他神情稍变,显露一股狠劲的狭长双眸微眯,望向不远处传来激烈打斗声响的密林- 车厢内,安然害怕地蜷缩在软垫边,尽量想减少存在感。 他眼眶和鼻尖通红,唇瓣颤抖张合想唤‘殿下’,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安然已经被外面刀光剑影的动静吓蒙了。 更别提伴随刺耳的惨叫声,空气中还弥漫着难以忽视的血腥味。 安然哆嗦着捂住耳朵,小脸煞白。 方才刚出城一会,大太监就急忙过来向沈聿通传了什么事,后者顿时脸色不虞。 当时安然听了一个囫囵,好似是有人在城外长亭,想要求见殿下。 沈聿面色不好地思忖片刻,嘱咐安然乖乖待在马车上,便离开了车厢。 可沈聿前脚带着大太监刚一走,人数众多的蒙面刺客就包围了车队,亮出锋利的刀刃与侍卫厮杀在一起。 局面顷刻乱成一团。 一向被娇养的猫猫没胆子出去,快被吓哭了,只能慌张地躲在马车里。 这时,疾驰而来的密集马蹄声,气势如虹般冲了过来,似乎是又来了一波人,刀剑缠斗声响混着哀嚎声,愈发令人胆寒。 安然的小手抖得不成样子,以为是刺客的增援到了。 好巧不巧下一刻,马车的侧面挡板被利刃生生刺了进来。 安然受惊般攥紧袖口,咬紧发白的唇瓣,都快抖成筛子了也不敢叫出声。 可外面的刺客显然想屠杀整个车队的人,因马车正面有侍卫抵死守着,那沾着血迹的刀刃抽回后,再度朝车厢的另一个方向刺了进去。 安然吓得呼吸停了一瞬。 忽而隐约传来一道痛嚎声,以及重物倒地的动静,泛着寒光的刀刃跟着卡在了木板间,再也未挪动分毫。 接着马车的门帘被人一把掀了起来,对方逆着光看不清面容,身材高大精壮,肤色较深的手背青筋浮现。 而神经紧绷的安然瞅见男人腰间凶煞的古朴弯刀,直接就吓晕了过去,以为是刺客杀进来了。 意识模糊前,安然好似听见松了一口的肃穆男声。 “原来你在这儿——”- 镇南王的部下都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袭击废太子车队的刺客。 收拾完残局的尹伟一回头,看见王爷动作生疏而僵硬地抱着一个—— 小美人? 他眼睛‘腾’一下就瞪大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怀疑自己眼花了。 不过震惊的不止尹伟一个人,其余部下也一副认为自己没睡醒的表情。 话痨的尹伟顿时还结巴上了,“王、王爷,这……” 但等凑近一看,小美人精致的脸蛋漂亮得过分,双眸阖上显得睫毛更为纤长,还委屈地沾着泪珠,鼻尖红红的,仿佛被吓坏了刚哭过。 被高大的镇南王抱在怀里,莫名像被辽阔大漠中的危险头狼叼在嘴里的草食动物幼崽,小小一只的。 察觉到周围部下投向安然的目光,镇南王眉头紧皱,没来由的不舒服。 他脱下坎肩,披在怀中人身上,顺带往上拢了一下,刚好遮住了惹眼的漂亮脸蛋。 霍越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归队,准备继续前进。” 语罢,率先稳当地抱着人翻身上马。 一众部下这才回神,有所动作,而客卿面露纠结,他猜到那小美人就是王爷口中废太子的房中人。 客卿见王爷执意堂而皇之地带人走,他扫了一眼四周。 不少负伤的皇家侍卫似乎想阻拦,又碍于武力威慑,踌躇不定地死盯着他们。 客卿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废太子为何不在此处,但这下估计会得罪对方,本来他想着帮忙摆平刺客是好事一桩,结果王爷还把人抢走了。 ——现今只能希望这小美人在废太子心中份量不重了。 不然应对狠厉的废太子的报复确实有些费事。 但客卿一偏头,就听见镇南王几个部下已经开始亢奋地猜测,或者说更像是在瞎编排,关于小美人和王爷的爱欲纠葛。 走在前方的霍越对后面的热闹一无所知。 他此刻背脊紧绷,动作细看有几分不自然,只因怀中的香软不断干扰着心神。 其实,霍越也未弄清楚自己为何想带走安然。 大概是晌午小憩须臾,梦里猫儿般扑进他怀里低泣呜咽的身影太过可怜。 白嫩的皮肉上皆是难以启齿的红痕,颤抖着啪嗒啪嗒掉眼泪,软乎乎的脸蛋哭得潮红,带着哭腔控诉着废太子的暴行。 而后望向霍越的湿润眼神中带着胆怯的希冀,扯着男人衣摆小心翼翼极了,本就软的嗓音撒娇般拖长,求着男人带他离开废太子。 甚至在霍越在梦中未给出回应的时候,小美人还强忍着羞耻,鼓起勇气,颤巍地掀开不知何时被濡湿的衣襟,磕磕巴巴道:“我、我奶水很多,可以给——” 这见不得人的交易还未说完,霍越便醒了,一时脸色古怪。 而在出城后,他又鬼使神差地留意起废太子车队的动向,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半炷香后,沈聿回到了车队驻扎的地方。 他双眸赤红骇人,全然是怒极攻心引起狂躁瘾症的迹象,衣袍中手指关节咔嚓作响,周身凛冽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侍卫仆从恐慌地跪着。 沈聿额间覆满冷汗,堪堪稳住一线理智。 他杀意四溢道:“再说一遍,谁带走了安然?” “是、是镇南王,小的亲眼所见……” 回话的侍卫还未说完,一把利剑直刺而来,不过失了准头,猛嵌进了后方树身之中。 大太监惊慌失措道:“快!快按住殿下!叫随行大夫!殿下又犯病了!” 瘾症一上来,殿下可是神智全无啊,安公公还刚好被掳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 脑补+霸道的糙汉强制爱(X) 镇南王抢到了委曲求全的娇软媳妇(√) ps:更新真的不定,不好意思 感谢在2024-06-11 21:30:22~2024-06-28 23:1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此前, 镇南王为了提防老皇帝暗中耍花招,他自边塞带出了麾下的千余精锐。 不过随镇南王进宫面圣只有寥寥几人,大部分精兵皆在京都的城郊外安营扎寨, 凝神戒备等待号令。 而今镇南王率部下返程, 自然要先与待命的精兵汇合。 冬日傍晚, 天色渐暗。 偏离官道莫约十里之距,便可瞧见不远处营地中烧得正旺的篝火。 留守营地的将士也注意到了朝这儿来的一众人马, 不由警惕起来,而看清为首的是镇南王之后,纷纷恭敬地迎了上去。 但没一会, 他们破天荒地发现, 自家王爷怀中居然抱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遮挡得还格外严实,似乎不想被旁人多看上一眼。 霍越深邃的眉眼肃然, 单手勒紧缰绳, 烈性的马匹在冬夜中哧着白气, 悬蹄嘶鸣一声,而后才稳稳地停了下来。 安然则被坐骑的动静吓坏了。 他本来中途就醒了。 但安然以为自己是被刺客掳走了, 他害怕得发懵,迟钝的小脑袋又想不出其他法子, 只能战战兢兢地继续装作昏睡。 刚才被暴躁的坐骑半悬空的动作一吓唬, 安然眸底浮现惊慌的泪光。 软乎乎的漂亮脸蛋抵着男人宽厚的胸膛。 脸颊软肉都压变形了, 攥着对方衣摆的小手却在轻微发抖。 简直像一只受惊的胆小猫猫,连委屈的哼唧都不敢,只知道埋头往人怀里缩。 混着似有若无的奶香味, 主动贴上来的软乎触感让霍越喉结一动,小臂结实的肌肉也不自然地紧绷。 男人压下异样,低头一瞥。 怀中猫儿一般的小美人不安地睫毛轻颤, 却依旧在笨拙地装睡。 霍越并未拆穿对方有些好笑的演技。 他稳当地抱着人下马,沉声朝下属道:“一会往主帐送些吃食。” 霍越想了想,又吩咐道:“床榻上也加几层羊羔皮。” 语罢,便阔步径直走向营帐- 片刻之后,主帐中。 仍然在装睡的安然慌张极了。 方才,他清晰地听见其余人称呼抱着自己的男人为‘镇南王’、‘王爷’。 镇南王功勋卓著,距离皇城里长大的小太监来说过于遥远,他一时无法将其与劫持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 安然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懵得像糨糊。 胆子不大的猫猫咽下一口唾沫,害怕地捏着小爪子,半天才鼓起勇气,准备偷瞄男人一眼。 然后,小猫难以置信地瞪圆双眸,呆愣地望着霍越。 ——这、这不就是夜宴闯进来对他动手动脚,还凶神恶煞的男人吗? 察觉到怀中投来的视线,霍越:“醒了?” 安然还未回神,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等反应过来,他回忆起被男人轻薄的画面,眼尾顿时委屈巴巴地泛红,却敢怒不敢言。 准确来说是,小猫整个气呼呼地怂成了一团。 在被镇南王放上床榻时,安然吸吸鼻子,一声不吭地缩到了角落。 怀中倏尔出现落空感,掺着甜意的奶香味也淡去不少,霍越的手臂一顿,心底生出些许烦躁。 又说不出确切原由。 他摩挲着覆有薄茧的指腹:“……” 目光却落在床角,对方疑似因男女有别,羞赧地脸蛋绯红,还有点像被吓到了,才会惊慌逃开。 霍越不善于和女子打交道,他皱起剑眉,想要安抚一下,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主帐中一下安静了下来,灯烛将男人高大的影子拖得颀长,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也让小猫惴惴不安地耸拉着耳朵。 良久,霍越略显生硬道:“本王无意冒犯姑娘,但……” 话刚开了一个头,毡帐外就传来下属大嗓门的通传声。 “王爷,飞鸽来了急信,说塞北的情况有变动。” 霍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知道了。” 随后他再度瞥了一眼蜷缩在床榻的身影,便转身出了帐篷。 而安然神情懵懵的,被上齿咬得殷红润泽的唇瓣微张,久久未从镇南王对自己的称呼中回神。 ——姑、姑娘? 镇南王好像是把自己误认成了女子。 安然心底有些奇怪,莹白的耳垂偏又羞恼地发烫- 据塞北传来消息,蛮夷部落内斗惹出了乱子,客卿正在代王爷召集部下共同议事。 年纪小的尹伟倒是不必参与,还抢了一个好差事。 那就是去给小美人送饭。 尹伟对王爷抱回来的小美人贼好奇,他进帐之前摩拳擦掌的,心底寻思怎么跟人套近乎。 结果他一进去恰好撞见小美人吃力地攀着床沿,似乎想往地面落脚。 自小习武的尹伟眼尖地瞧出,对方可能脚踝有伤,连忙出声:“你慢点,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取。” 突然冒出来的大高个把鬼鬼祟祟的安然吓得炸毛,差点脱手跌倒。 好在关键时刻险险稳住了。 安然深怕被人发现想偷跑的意图,心虚又委屈地挪回了床榻。 一顿折腾让精致的鼻尖沁出了细汗,漂亮的小脸蛋也红扑扑的,勾得人移不开视线。 尹伟看得一阵晃神,反应过来时眼神飘忽,同手同脚地把烤好的羊腿和汤面放在桌上。 他没在意对方未搭理自己刚才的话。 尹伟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突突一顿自报家门。 不仅把自己父亲的官衔说了,甚至连家里养了几头牛羊都交代了。 本来紧张地掐手心的安然听得不明所以,但小猫心底的警惕一点没少。 话痨的尹伟见小美人不接话,讪讪地轻咳一声,调转了话头。 “王爷今天忽然出手帮废太子的车队,把袭击的刺客全杀了。我们还纳闷呢,后面看见王爷抱着你出来,才明白原来是英雄救美啊。” 安然愣愣仰起小脸,嚅嗫道:“镇、镇南王救了我?” 他还以为刺客和镇南王一伙的。 见美人愿意搭理自己了,尹伟喜不自胜,回道:“当然了。” 接着他一通添油加醋地描述当时的情形,还不忘猛夸镇南王。 尹伟的话很密,想问镇南王为什么杀了刺客,还要带自己走的安然根本插不进去,思路甚至被对方带偏了。 尹伟:“我们王爷行事分明,对人都没什么架子,只厌恶……那什么奸……” 他打算在小美人面前显摆一下在客卿那儿学的新词‘奸佞之辈’,但半天没记起来。 尹伟苦想了片刻,憋出一句,“反正大概像宫里拍马屁的太监的那种人,王爷最看不惯。” 身为小太监的安然一个哆嗦,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他颤声道:“有多看不惯?” 尹伟也不清楚,但他胡诌道:“会把这种人扔到野外喂狼。” 发现小美人似乎有些害怕,脸色都白了几分,尹伟心想坏了,以为对方不喜听到血腥的事。 尹伟赶忙岔开话题,“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被扔去喂狼吓坏了的小猫正惊魂未定。 他眼眶红红的,全然不敢说真名,担心镇南王派人一查,就知道他太监的身份。 安然想到镇南王误以为他是女子,小脑袋一转,准备说个女名,他却不太会起名字。 安然局促道:“我、我叫小狸奴。” 脱口而出的是殿下强势地胡乱亲他时,一边隐忍哑声轻哄,一边狎昵唤的戏称。 被养娇了的小猫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转而一股委屈劲儿涌上来了,眼底氤氲着湿润的雾气。 要是殿下在这儿,他才不会担心被丢去喂野狼…… 而没念过几天书的尹伟哪知道‘狸奴’,他见小美人像要哭了,直接就会错了意。 尹伟义愤填膺道:“什么奴不奴的,这名字也太作践人了!是不是废太子给取的?” 不怪尹伟这么揣测,废太子沈聿的风评一向不好。 安然一下子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他第一次见对殿下不尊重,甚至带敌意的人。 尹伟当小美人默认了,自顾自嘀咕道:“幸好王爷把你从那个鬼地方带走了,那咱就顺道改个名字,叫什么呢?” 越听越不对,安然怯生生道:“不是,我的名字是小猫的意思,不想改……” 思索中的尹伟没听全,眼前一亮,“小猫好,就叫小猫,那姓氏就——” 说话间,他余光瞄到正步入帐中的王爷,立马抖机灵道:“就跟着王爷姓,叫霍小猫。” 霍越恰巧听到了这句,沉声道:“在说什么?” 男人身上染着外面冬夜的凛冽寒气,周身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安然立马噤声,畏惧缩缩脖子,活像一只胆小怕事的小鹌鹑。 其实刚才察觉到尹伟对殿下的态度,安然虽然脑袋笨,但猜到镇南王可能和殿下就不对付,心里便愈加害怕起来。 尹伟则兴冲冲汇报起前因后果,自然复述了一遍他想的名字。 常年处于深宫的安然还是懂一点规矩的,哪有下人跟着主子姓的,他又惊又怕,都快急哭了。 偏偏尹伟还在一个劲地说。 安然感觉到镇南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似乎还有点烫人。 他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要哭不哭地往床榻内侧又挪了挪。 “小猫?”霍越缓缓道:“是有点像。” 还是一只格外怕人,却—— 漂亮得令人心软的猫儿。 霍越深幽的眼眸微暗,想到方才处理完塞北事务后,客卿私下的询问:“王爷,您要如何安置那位?” 事实上,起初霍越自认为是出于怜悯,才将饱受废太子凌虐的弱女子救了出来。 将人带回主帐,也只是因为霍越估摸着对方细皮嫩肉不像过糙日子的,随军的用具陈设不怎讲究,而主帐的东西还算好上一点。 但按理说来,既然人都救出来了,那随便赠予些银两,再把人放到一太平的地界,便可了事。 可霍越如此一想,总是不得劲儿。 以至于当时回复客卿的话,停顿片刻后变成了:“镇南王府邸那么空,多住进去一个人也无妨。” 更何况是一只跟他姓的小猫。 霍越眉宇肃然,绷紧的唇角却几不可察地上扬,“这是个好名字。” 尹伟起哄似的附和,而喜提新名的‘霍小猫’呆呆地瞪圆眼眸:! 怎、怎么真的给他改名…… 但下一秒,胸前衣衫处兀然传来的一阵温热湿意,让安然脸蛋‘腾’一下红透了,小手慌乱地想去遮,无暇再纠结名字的事情。 好在这时帐外的士兵又着急地传报了些什么,霍越瞬间面色不好,周身气息凝重,立即带着尹伟一同出了主帐。 安然咬紧唇瓣,心底偷摸地舒了一口气。 环视一周,能不下床就够得着的,仅仅只有床头的银质鎏金酒壶。 方形的酒壶是空的,拧开的壶盖后口径不小。 好像、像可以把快溢出的奶水挤进去吧…… 安然羞耻得白皙的后颈浮现惹眼的粉意- 一刻钟之后。 军务商讨结束后,尹伟无意中提到小猫脚踝有伤,故而霍越再踏进主帐时,手上拿着处理外伤的药膏。 夜已深,烧有火盆的毡帐中光线稍显昏暗。 镇南王常年和军营中粗枝大叶的男人相处,也没有进门知会一声的习惯。 于是,霍越一走近床榻,便听见细微的软绵哼唧声,夹杂着点点难耐的泣音,简直勾人得不行。 男人步伐顿住,但这个距离已足以看清雪白的羊羔皮上香艳的画面,甚至混着诱人上瘾的奶香,手背像被溅上了温热的湿润触感。 霍越喉结滚动。 青筋浮动的手背克制而紧绷,乳白的奶渍在偏深的肤色上格外显眼,正蜿蜒而缓慢地滑落。 床上的安然漂亮的脸蛋潮红,染上水汽的眼眸迷离而委屈,轻颤着小口地喘息,强忍羞耻用小手掐弄着布满红痕的可怜小奶包。 不算大的酒壶几乎快被奶水装满了,方才挤那一下,还喷到镇南王的手背上了。 因烛光被遮挡,晕乎乎的小猫眼神才开始逐渐聚焦,看清眼前之后—— 脑袋彻底宕机。 浑身白嫩的皮肉霎时间爬满羞人的红晕,圆润的脚趾也难堪地蜷缩起来。 “我……呜呜不、是……”安然像惊慌失措的小猫崽,颤抖的哭腔说不出完整的话,一边急忙往后退,小手一边胡乱拉散开的衣衫想遮住上身。 盛满奶水的银质酒壶都被踢倒了,红着眼眶的安然一个不留神,差点从床边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霍越眼疾手快接住了笨蛋小猫,后者吓得还未回过神,眼尾的晶莹泪珠也要掉不掉的。 同时踢倒的酒壶就在旁边,甜腻浓厚的奶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霍越神色莫名,鬼使神差又出手扶起了还剩一半奶水的酒壶,察觉怀中人挣扎了一下,他低沉的嗓音喑哑了几分,“别乱动。” 镇南王以为对方担心贞洁,他一字一顿道:“本王会负责的。” 小猫顿时呆住了,盈着泪水的圆眸都忘了眨眼——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军营糙汉围坐火堆 霍越【严肃】【绷着脸】【状若无意掏出酒壶】【尽力抑制炫耀语气】:你怎么知道我老婆给我装了自制奶酒。 其余人:…… 感谢在2024-06-28 23:16:15~2024-07-22 16:1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再投地雷我是狗 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倾海溯 20瓶;妄 5瓶;唉嘿 2瓶;男德学院高级教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夜幕低垂, 毡帐内。 安然脸蛋红扑扑的,耳垂更是红得滴血,逃避似的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一声不吭。 额间黑软的发丝被蹭得凌乱, 像一只羞得浑身发颤, 又在生闷气的猫猫。 就在刚才,镇南王出言说会负责, 随后停顿片刻,沉声强调是明媒正娶。 脑袋发懵的小猫还未回答,饿了半天的肚子先委屈巴巴地发出了声音。 镇南王瞥了眼一旁冷掉的餐食。 男人一边把臊不敢抬头的小猫放回床榻, 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一边召下属进来换了份冒着热气的饭菜。 经历过一番心理斗争的猫猫小口吃着有些硌牙的烤肉,无意间瞟见镇南王拿着银制酒壶端详, 接着仰头喝了一口。 安然瞪圆眼眸, 顿时羞得炸毛:——! 镇南王喉结滚动, 薄唇边没注意溢出了些许白色汁液,一口气便饮尽了甘甜的奶水。 男人深邃肃然的眉眼间似乎存了几分意犹未尽。 脸皮薄的安然几乎要羞晕过去了。 ——怎、怎么可以喝他的……奶水。 他本来想晚些时候偷偷拿着酒壶倒掉的…… 可胆小怕事的小猫不敢和镇南王叫板。 只能憋屈忍着眼眶的泪花, 吃了两口饭,就整个人窝进被子里面。 像一团委屈又气呼呼的小山丘。 已经把对方当做未婚妻的镇南王, 未察觉自己行为不妥, 以为是霍小猫累了想睡觉。 霍越不善言辞, 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加上还有一些事务,男人踌躇片刻, 便放轻脚步离开了主帐。 床榻上的安然又羞又气,小脑袋思绪混乱,但他渐渐也发觉不太对劲儿。 镇南王把他劫持走, 说要明媒正娶,居然还……还喝他的奶水。 安然轻咬唇瓣,后颈又是一阵羞意的燥热。 不过,猫猫虽然迟钝,但他看过很多话本。 例如,凶煞土匪头子见色起意,强行绑了书生的小媳妇回土匪窝,也说要让小媳妇做压寨夫人。 在委屈的小猫看来,现在镇南王就是很坏的土匪头子! 但话本里,书生的小媳妇其实是狡猾的狐妖,用美貌把土匪头子哄得神魂颠倒,牵着男人鼻子走。 最后土匪窝被官府剿灭了,狐妖也回到了书生身边。 安然小脸紧张又新奇,他咽下一口唾沫,有些不确定。 那他、他是不是也能够像话本里的狡猾狐妖一样,用美貌去迷惑镇南王? 然后—— 等着殿下来救他…… 想到这儿的安然瘪嘴,漂亮的圆眸忍着泪水,却抑制不住轻声哽咽,小脸蛋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笨拙地假装自己窝在殿下宽厚的怀中- 与此同时。 京都,相府别院书房。 屋内烛火静谧,檀香缭绕。 温予白清俊的眉头微蹙,唇色略显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笔。 书案铺展开的宣纸上,精而细地描绘了冀州周遭一半的山峦地势,水流走向。 须臾,丫鬟气喘吁吁小跑推门。 “公子,不好了!” “殿下身边的大太监突然递了消息,说车队出城后遇袭,镇南王又绑走了安公公,殿下怒急攻心,一直昏迷不醒。” 丫鬟紧接着报了一处城外别院的方位。 温予白蓦然停笔,浓墨顺势滴落在宣纸上,在留白处弥散开来。 少顷,他倏然轻咳一声,道:“备马车。” “是。”还没缓匀一口气的丫鬟连忙应下。 温予白心下明了大太监传信到此处,便是事态控制不住了。 恐怕遇刺客之事尚需往前回溯两三个时辰。 温予白玉雕般的侧脸笼罩在灯影之下。 他皱着眉头又咳了几声,翻找起记载前世诸事的手札。 温予白分明记得上一世是有刺客伏击车队,却有惊无险,沈聿亦毫发无伤。 因此温予白并未提醒对方,免得沈聿多心,对他徒生猜忌。 可如今事情发展与前世有异,温予白心头发沉。 尤其是,镇南王为何会绑走安然?- 城外一处偏僻的别院灯火通明。 大太监焦急地往屏风内张望。 接连走出来的几位大夫战战兢兢,皆冒着冷汗道:“小的确实看不了这瘾症。” 大太监看着这群随队的庸医,简直恨铁不成钢:“那先治昏迷啊!没看见殿下一直没醒,还被梦魇缠上了吗?” 几位大夫面面相觑,这瞧不出名头的忽然昏迷,可不比五石散的瘾症好治。 这时,侍卫通传相府的温公子到了,大太监神色变了变,立刻止住了这方话头,赶紧出门迎了过去。 而屏风之后,当值的侍从面露惶恐,刚更换完灯芯就差点失手打翻烛台。 只因他多朝床头瞟了一眼,瞬间被殿下锐利眉目间森然的杀气吓破了胆。 沈聿桀骜的俊脸铁青,双眸紧闭而鬓角凌乱,手背青筋虬结。 似是梦见令其愤怒至极的画面,他周身沉郁的气压骇人。 事实上,沈聿并非被虚无的梦魇所困。 而是剧情中原定后期才会出现的前世记忆觉醒,因沈聿剧烈的情绪起伏而骤然提前。 但时机未到,记忆只能以破碎而混沌梦境呈现。 梦中罗列的战鼓喧天,沙场沉闷裹挟着血腥气。 沈聿与镇南王交手失利,右肩被锋利的箭矢洞穿,他脸色阴恻至极,唇边渗出血迹。 忽有前线士兵来报,已查明通敌的叛徒。 当听清其名时,沈聿独属异族的狭长双眸微眯。 半响停顿后,他发出轻蔑的嗤笑,“——安然?” 也就在此刻,沈聿与梦境中的自己排斥般分离开来,后者的举止瞬时僵硬,像是呆板的提线木偶,但仍然表情倨傲。 身处梦中的沈聿觉得十分古怪,他的意识如同游魂飘荡在上方,听着士兵接着朝‘沈聿’汇报,说安然不仅暗通军情,还企图爬镇南王的床。 沈聿错愕而震怒,来不及细想下方‘沈聿’对安然的奇怪态度,他只听进去了自家小狸奴爬床—— 爬的还是那个粗鄙匹夫的床? 小狸奴怎能是自愿的,绝对是有心人逼迫! 漂亮又爱掉眼泪的小猫哪一次亲热,不是需要被轻声哄着骗着。 有时候没注意亲重了,安然总会带着哭腔委屈地哼唧,受不住地小口喘息,轻颤的小手还不停地推拒他胸口。 偏偏软糯的气音像羽毛般挠得人心痒痒,男人嗅着似有若无的奶香味儿,心底暴虐的掠夺欲几近快冲破禁锢,每次都想不管不顾地摁住小猫的后脑勺,一次性狠狠亲个够! 又担心把怀里娇气的小猫亲坏了。 只能强行按耐住炙热的欲.望,可越是压抑越是难以自控,利齿总会衔咬着嫩乎乎的脸颊软肉,带着占有欲来回恶劣地碾磨。 通常被吓到的胆小猫猫,会无助又委屈地颤抖呜咽,避之不及反倒只能往男人怀里缩,往往会被欺负得更惨。 事后安然哭花了漂亮脸蛋,可怜巴巴地抽噎,还会故意不说话闹脾气,需要手忙脚乱地哄上许久才能安抚好。 这样的猫猫又怎会对别的男人主动! 沈聿脸色黑沉得可怕。 似乎觉察到梦境主人的强烈抵触,场景肉眼不可见地扭曲一下,随后骤然变化。 沈聿的意识依旧漂浮在上方,底下的画面却朦胧得像隔着雾气,隐约可见其中一人谄媚地宽衣解带,手腕已然主动攀附上了镇南王。 一道恼人的暗示猛然出现,直白地言明画面中这人便是安然,并不断地干扰沈聿的思绪,使他忘记了其中的不合理。 在看见镇南王贴近那道模糊人影时,沈聿额角青筋跳动,凌厉得令人胆寒的杀意顿起,只想取镇南王的项上人头。 但下一秒。 手臂传来细微的刺痛,沈聿的意识徒然脱离了梦境。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大太监喜极而泣,一边向温予白引荐来的行医的老者激动地道谢。 正在收针的鹤发老者倒是处之泰然,整理好佩囊便告退了。 温予白则蹙起眉头,看向刚苏醒睁眼的殿下,后者情绪显然不对劲。 沈聿极具侵略性的俊脸阴沉得滴水,森冷眸底充斥着可怖的杀意。 一众在旁候着的侍从,以及反应过来的大太监皆打了一个寒颤,纷纷屏息噤声。 沈聿太阳穴抽疼,记忆有些紊乱,但梦境的最后一幕让他止不住生出暴虐的戾气。 小狸奴长得漂亮得招人,但脑袋笨笨,胆子又小,随便一吓唬,就会眼泪汪汪地缩到角落。 要是被有心人胁迫,小狸奴羞红了脸颊,要哭不哭地主动投怀送抱,镇南王那一介莽夫怎么可能忍得住? 说不定带着下流欲.念的目光早就落到,被溢出的奶水润湿而勾勒出形状的前襟上了。随着安然羞耻地啪嗒啪嗒掉眼泪,小奶包也一颤一颤的,脖颈裸露的白嫩皮肉全是羞赧的粉意。 主动送上门的美人只会让人觉得廉价,哪怕被粗鲁对待也理所当然。 甚至会被男人恶意地一口一个小奶妓的叫着,巨大的羞辱猫猫哪里受得了,估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偏奶尖还颤巍着一直溢出汁液,甜腻勾人的奶香味愈加浓郁。 不用想都知道,最后漂亮的小猫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可能潮红的脸颊全是干涸的泪痕,在男人怀里哭得嗓子都哑了,剧烈而疯狂的颠簸却仍在持续,娇气的小奶包布满强势的咬痕,被欺负得红肿不堪,连圆润泛粉的脚趾都无法触地,白皙的小腿肚无助地跟着颤动…… 沈聿抵着仍然刺痛的太阳穴,咬牙切齿道:“镇南王人呢?还有,安然找见了吗?” 大太监被问得一个激灵,“早些时候就派人手朝着西北边追过去了,但镇南王的一队人马行进速度太快了,还没看见个人影——” 温予白敏锐地指出问题,“许是方向错了。听说镇南王的属下尤其善于隐匿踪迹。” 实际上后半句是前世与镇南王交战之后得出的结论。 大太监也是个人精,见主子脸色不好,立马准备小跑出去召集侍卫朝着其他方位搜寻,却被沈聿叫住了。 “不必了。传令下去,立即启程,改道至平城。” 平城乃镇南王的封地,此举显然是想直接到庙里找和尚,大太监心下一惊道:“殿下,可冀州那边……” 沈聿没有丝毫耐心接话。 再度出现的纷杂画面让沈聿太阳穴涨疼,其中小猫的背刺不断被提及,甚至新涌入的记忆画面中,沈聿风光登基,身旁却—— 四处寻不到安然的影子。 沈聿心脏猝然收紧,沉得如同浸在冰水之中,一种遗失重要之物的后怕蔓延全身。 他眸底闪过不详的赤红,那是犯瘾症的预兆。 沈聿额角青筋浮显,强压不适朝温予白道:“你上次提到丹阳山下采冶出的玄铁石,可还有余料?” 正准备就改道一事劝谏的温予白微愣,“有,不过此种矿料虽坚硬非常,但确实过重,煅造为武器将——” 沈聿打断道:“造笼子,造天底下最结实的笼子。” 他神情不对,眼底赤红愈加明显,语气几近于偏执的呢喃。 然后把小猫放进去,这样就不会弄丢了。 边上的大太监惊出冷汗,连忙去外面叫人,而温予白眉间划过异样:“臣斗胆一问,此笼为何所铸?” “为了狸……” 沈聿话未说完,脑子闪回了东宫长廊上温予白抱着安然的场景。 犯病状态下沈聿对于触碰小猫的男人,只有混杂杀气的浓烈敌意。 忽然,他看向温予白的目光异常阴冷,右手快而准地抽出床头佩剑,在吓得两股战战的侍从的惊呼声中,泛着寒光的剑刃径直架在温予白颈侧。 堪堪划破了表层的皮肤,留下一道充斥威胁意图的血痕。 沈聿双眸赤红,警告道:“不要妄图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温予白袖中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缓而垂眸,不卑不亢道:“臣不知殿下何意。” 大太监刚好带着几名身手好的侍卫进来,被这一幕吓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连忙让人把犯瘾症的主子按住- 天边蒙蒙出现光亮,温予白才乘马车返回相府。 主院的书房内,丫鬟仆役皆被屏退。 因次子被殿下的人叫走,丞相同样整宿未眠。 他此刻欲言又止,视线落在温予白颈边包扎好的伤处。 丞相思忖须臾,道:“为臣者,即已择一明主,定当顷力辅佐之,不可因小事生出嫌隙。” 接着丞相还引经据典讲了好些明主贤臣的例子,温予白姣好的唇瓣比往常苍白些,未多言便应下了。 待离开书房后,温予白蓦然驻足,他玉身长立,因寒风掠过,掩面轻咳了几声。 温予白伸手拢了拢鹤氅的领口,而后静默地看着屋檐之上的落白在旭日映照下,一点点地消融。 莫名的,或许还夹杂些许理不清的动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兀然冒了出来。 若其非明主呢? 温予白无声地张合嘴唇。 何不—— 取而代之——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7-22 16:10:28~2024-07-31 02:0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再投地雷我是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书荒() 14瓶;墨落雪飘、蛋挞致死 10瓶;小乌鸦 4瓶;63578041 3瓶;黔佛 2瓶;是阿羡啊、秦英酱、猞猁的绿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0…… 天际渐白, 营地内晨雾朦胧。 精兵动作迅速地撤帐,等待号令动身启程。 尹伟站边上跟没睡醒似的,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 随手还给旁边的马喂了一把干草。 不经意间瞄见主帐的帷门依旧紧闭, 他挠了挠头, 觉得有点奇怪。 王爷的作息一向严苛得令人咂舌,这个时辰了, 不可能还没醒吧……- 此时,毡帐内。 “啪——!” 伴随着一道慌乱的清脆声响,霍越顺着力道几不可察地偏了一下头, 孤狼般冷峻成熟脸庞上罕见地露出微愣的神色。 刚醒的安然还没反应过来, 噙着泪的圆眸呆望着面前的男人,停顿在半空中的小手无措极了。 白嫩而娇气的手心还有些许泛红。 胆小怕事的猫猫呆滞片刻, 都忘了呼吸, 毛茸茸的尾巴害怕得发抖, 满脑子都是—— 他、他刚才居然扇了镇南王一巴掌……? 事实上,在昨晚。 躲到被窝里的猫猫压低声音哭累了, 小脸蛋全是泪痕。 身子一颤一颤地抽噎,直到后半夜才委屈巴巴地攥着衣角睡了过去。 后续进帐歇息的镇南王, 念及两人尚未成亲, 小猫脸皮还薄, 他上榻之后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但架不住安然带着鼻音哼唧着,像寻到热源一般,迷迷糊糊地往霍越怀里小幅度地拱。 额头柔软的碎发都蹭乱了, 浑身还带着一股甜香的奶味。 被男人躲开了,安然还会难过地抿唇,眼眶红红的,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连含糊不清的哼唧都染上了细微的哭腔,小模样看着让人心头发软。 霍越背脊紧绷,思绪拉扯半响,高大的身躯不再有意地避开。 他索性抬手把闹腾的小猫捞进了怀里,后者委屈蹙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无意识哼了几声便安分了下来。 但这可苦了霍越。 怀中软乎乎的触感不受控地撩拨着他的神经,鼻间嗅到的淡淡奶香,又不断让脑海里重现不久前让人口干舌燥的一幕。 怯生生的粉嫩,又因小手笨拙的掐弄覆盖上了淫靡的红艳。 混着羞耻的啜泣声,浑身白嫩的皮肉透着诱人的粉意,乳白的汁液顺着细软发颤的腰肢缓慢流下。 漂亮的脸蛋哭得潮红,睫毛也被水痕润湿,可怜得不行,让人想赶紧去哄哄,又想恶劣地欺负得更狠,欣赏小猫圆眸失神地呜咽…… 霍越眸底暗了暗,莫名升起几分难以忽视的燥热,久久无法平复。 他眉间神色难辨,丝毫没有睡意,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强闭了一会眼。 可没一会,怀中传来的动静让警觉性极高的镇南王迅速清醒。 待看清情形后,霍越呼吸猛然一窒。 安然小脸蛋睡得红扑扑,迷瞪难耐地低泣着,胸口还一直往镇南王粗粝的掌心上蹭,隔着贴身的衣襟小奶包被压成涩气的模样,甚至像是被男人的体温烫到了,颤颤巍巍溢出的奶汁润湿了布料…… 似乎是小猫涨奶了,难受得厉害,哭唧唧地想要人揉一揉。 霍越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可习惯握剑拉弓的男人,哪知道什么轻重,娇气的小猫带着哭腔哼了一声,忽然就惊醒了,误以为是下流的狎弄,羞恼得耳垂通红,条件反射一爪子就朝霍越扇了过去。 于是,有了如今的局面。 安然性子本就又怂又软,更何况面对瞧上去就很凶的镇南王。 他忐忑地眼底泛起泪光,生怕镇南王立刻把自己扔出去喂狼。 小猫慌张间想起话本里的情节。 狐妖说对付男人,打了一巴掌就要给一个甜枣。 其实安然不懂什么是甜枣。 不过,话本里的狐妖每回激怒了土匪头子,都会用幻术捏出的化身主动献吻,接着土匪便怒气全消。 可小猫不会幻术。 那只能—— 安然泪眼婆娑,他一咬牙,瑟缩地仰起小脸,莹润的唇瓣落在霍越脸侧。 温热的,带着香软的湿意。 一触即离,胆怯地不敢停留半分。 镇南王心头莫名像被小猫的尾巴尖轻挠了一下,痒进了骨子里。 霍越喉头微压,哑声道:“你——” 安然抢先道:“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而且是……” 是你先、先做那种事。 又羞又气的小猫憋屈得很,但没有胆子说完后半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鼻尖都是红红的。 闻言,霍越薄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话未出口又停住了。 方才挨那一下子,不痛不痒的,还没边塞漫天的风沙刮得重,男人并未放在心上,但他察觉到霍小猫似乎很畏惧他。 这一认知让镇南王皱起了剑眉。 为何怕他? 他又并非废太子那种强迫人的畜生。 霍越转而想到,小猫那赔罪讨好人的法子—— 懵懂青涩,却说不出的勾人。 很难说不是被男人特意调.教出来的。 镇南王神情发沉,心下有了猜测。 性情偏执的废太子为满足淫.欲怎么会少了折磨人的手段,小猫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被驯服得怯懦又怕人,甚至无意识地讨好男人。 霍越深邃的眼眸微眯,对废太子的怒气混杂着杀意在胸腔里翻涌。 而镇南王面向小猫却放缓了神色,话锋一转道:“该启程了,你先梳洗换衣,一会热水就送进来。” 安然有点懵地抬头,他要热水干什么。 顺着男人的目光,安然后知后觉地低头,发现胸口衣襟好像湿乎乎的,奶香味还特别浓。 小猫反应了一下,漂亮的脸蛋‘腾’一下红透了,呆呆地接过镇南王递过来的干净衣物。 直到男人离开毡帐,安然才回过神来,他耳垂热度未褪,笨拙地咬了咬下唇。 似乎察觉到狐妖的方法有效果,猫猫圆眸还有些发亮,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另一边。 宽敞的官道上,一众车队飞驰而过,扬起阵阵沙石。 其中华贵的马车内,低沉的威压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大太监背后冷汗直冒,拂尘都快拿不稳了,战战兢兢跪在一旁,生怕遭到殿下的迁怒。 就在不久前,殿下徒然清醒,大太监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殿下脸色铁青得骇人,双眸仍旧赤红,手背青筋突起,像是刚脱离了梦魇。 隔了好一会,大太监才听见殿下嗓音喑哑地开口,冷不丁命令留守皇宫的眼线调查安然。 这让大太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 安然竟在之前与太后宫中的人来往密切。 主座之上,沈聿冰冷的视线越过下属传来的手信,看向其中夹杂的一张格格不入的纸张上,那是从东宫主殿某块砖石之后找到的。 显然是小狸奴提前写好的情报,但没来得及被送出去。 纸张上的字迹圆滚滚的,笔触还有些毛糙,整体看上去歪歪扭扭的。 仿佛已经能想象到了小猫不熟练地握着毛笔,白嫩的脸颊可能还蹭上了墨汁,认真地板着小脸,一笔一划地写字。 但记录在纸上的却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东宫每日的炭火份例都眼巴巴地写上去了。 真笨。 沈聿极具威慑力的异族眉眼微挑,这两个字在唇齿间呢喃着,忽又笑出了声。 下方提心吊胆的大太监吓了一跳,还以为殿下因为安公公是细作的事儿,给气糊涂了。 大太监擦了擦脑门的汗渍。 他当然清楚殿下十分在乎安公公,殿下没放过袭击车队的刺客背后的势力,还执意改道前往镇南王的领地。 大太监试探性宽慰道:“奴才瞧着安公公也未递出危害殿下的情报,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沈聿没有接话,神情令人琢磨不透。 大太监见状,抖机灵地接着道:“至于安公公被镇南王……” 一提及镇南王,霎时梦魇残留的画面在脑中闪现,沈聿狭长眼眸的猩红更盛,厉声道:“滚出去!” 大太监猛地一个哆嗦,一边惶恐告罪,一边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而后,马车内一片压抑的沉寂。 沈聿眉眼充斥阴恻的戾气,隐隐有被瘾症再度夺去神智的征兆,他下颌线绷紧,从袖中取出一物。 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攥着散发诱人奶味的贴身衣物—— 上面还残存猫猫的香味。 男人俯身埋首深嗅,无形中透着混杂迷恋的危险偏执,指尖力道大得泛白。 良久,沈聿眸底狂躁的赤红褪去了几分,想着那只娇气爱哭的小猫,又笨又傻的,却喜欢骗人。 偏偏还那般招人觊觎。 沈聿俊脸阴沉,他养大的小狸奴,只能是他的! 没一会,通往平城的官道上,得了沈聿之令的车队骤然加速- 近半日后,相府别院。 温予白收到了大太监秘密派人送来的委任书。 命他乔装打扮,先行代替殿下前往冀州,做一翻整顿,迷惑各方视线。 金丝楠木书桌上,烛台火光摇曳,温予白润玉般的眉眼映照更为清冷,他轻咳了几声,抬手执起另一封信笺,借着烛火点燃。 那是相府豢养的暗卫探查所获,誊抄自皇宫中沈聿的内应传出的情报,此次意外地通篇关于安然。 正被火舌吞噬的信纸上,依稀可见“太后一派”,“细作”的字样。 温予白眼睫低垂。 如此细细思之,结合前世诸多旁枝末节的记忆,确能寻得安然于反水之前,身为细作的蛛丝马迹。 但为何沈聿会徒然起了探查之心。 难不成他也重生…… 温予白皱了皱眉心,暂且压下这还没有成型的荒谬念头,转而思索起安然的处境。 沈聿睚眦必报的秉性众所周知,对待背弃他的人更是绝不手软。 恐怕前往镇南王的封地,也只是想夺回猫儿般漂亮的少年,再狠狠地羞辱折磨。 说不定会将其锁于囚笼之中,充当泄欲的低贱脔宠,肆意地凌虐侵占,享受小美人挣脱不能时,满面泪痕颤抖着身子,破碎而害怕的呜咽声。 丫鬟推门进来瞧见自家主子面色凝重,她脸上乐呵呵的笑意也收了些,稳了稳声才通传道:“公子,李太尉家的小儿子来访。” 原本温予白体弱,一向不见毫无干系的外人,作为贴身丫鬟也习惯了直接用托辞拒客。 但自家公子忽然开始主动结交一些友人,丫鬟没往深处想,只是高兴公子愿意找几个伴儿说说话,通报也变得积极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公子心情不佳。 丫鬟心里有些打鼓。 而灯烛旁,温予白神情微敛,闻言便起身,道:“去取温好的酒水。” 丫鬟也知晓太尉家的公子是个酒坛子,她应了一声正要去取,却被叫住了。 温予白:“再拿些可作为赠礼的上等山参。” 他有一事想托付于未来可雄踞一方的小将军去办。 倘若记忆无差,太尉府的小公子下月率军历练之所,是紧邻平城地界的——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笨蛋猫猫(苦恼思考)(恍然大悟)(眼睛亮亮的):我、我知道了。 【鬼鬼祟祟,连夜背诵话本】 后面被迷得五迷三道的镇南王(色令智昏)(重度吸猫成瘾) 感谢在2024-07-31 02:01:32~2024-08-12 02:2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再投地雷我是狗、蛋挞致死、一念关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投地雷我是狗、青悟 10瓶;山倾海溯、用户0922 8瓶;63578041 3瓶;是阿羡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接下来数十日, 天时转暖。 行进迅速的军队已临近边陲。 苍凉广袤的大漠,银月高悬,寂静而沉重。 一切皆与繁华热闹的京都迥异。 在浩然疾行的队伍之首。 马背上的镇南王肃穆的眉头紧皱, 动作不似往常的游刃有余, 反倒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既要虚扶着安然的腰, 防止不会骑马却偏要逞强的猫猫掉下去。 覆有厚茧的大掌还要当心,不能真的碰上细软的腰肢, 否则—— 心性敏感的小猫又要委屈地眼眶一红,磕磕绊绊地说着气话。 诸如什么果然男人多是急色之徒,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儿, 根本不是真的心悦他…… 镇南王并不知道这些文绉绉的话, 其实是安然从话本里照搬来的。 而且是猫猫绞尽脑汁,费了好大力气才想起来的。 霍越只当是小猫误解了自己, 但他不擅长哄人。 面对一直掉眼泪, 不时抽噎一下的猫猫, 镇南王不免手足无措。 霍越生疏而局促的解释,显得毫无安抚效果。 演得投入的笨蛋小猫哭着有些收不住, 他眼眶红红的,却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 他壮着胆子学狐妖的套路, 揪住镇南王的错处不依不饶。 漂亮的眼尾满是湿润的水痕, 软绵的嗓音已经颤得不成样子了, 安然还是磕巴地模仿话本里的情节。 小猫不熟练地学着狐妖娇纵的语气,要求和男人约法三章。 其中便包括,在成亲之前不可以强行占他便宜, 坏了他的清白名声。 原本狐妖这套说辞是为了防住土匪头子动手动脚,行不轨之事。 安然如此说,则是更怕镇南王同他太亲近, 发现他并非女儿身,而是—— 对方厌恶得想扔去喂狼的太监。 想到那个下场,小猫都害怕得打颤。 此时,坐在马鞍上的安然,娇嫩的腿根被磨得生疼。 他圆眸染上了泪意,却依旧倔强地咬着下唇强撑,努力而笨拙地维持着平衡。 猫猫的小脑袋盘算着。 万、万一哪天自己可以把镇南王骗得团团转了,说不定就能偷一匹马,悄悄逃走去寻殿下。 安然忍着不适感,吸吸鼻子,打定了主意,他要把骑马学会。 可小猫穿着镇南王的衣物,过大的貂皮斗篷的帽兜被风一吹,徒然一下子把视线全遮住了。 猫猫惊了一跳,伸手想把帽兜往上扯一扯,又担心动作幅度大了,会从马背上跌下去。 小手慌张地试了好几次,安然憋了一口气,漂亮脸蛋都急得红扑扑的,才总算把眼睛露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躯重心骤然偏移,下坠感接踵而至,安然直接吓得呆住了。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霍越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揽进了怀中。 距离猛地拉近,带着甜味的馥郁奶香也顺势袭来,男人握住缰绳的手掌青筋一跳。 天旋地转间,安然脑袋懵懵的,脸颊软肉就撞上了镇南王坚实宽厚的胸膛。 后知后觉的痛意,让小猫委屈地带着鼻音哼了一声,条件反射想挣扎。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了镇南王低沉而具有威慑力的声音。 “不许再胡闹了。” 言简意赅的词句中,好似还隐匿着一丝充斥压迫感的愠怒,安然一下子就老实了。 在霍越眼中,方才在前面闹脾气的猫猫闷声不说话,爪子像是在故意扑腾什么,差点从疾驰的马匹上摔下去。 这分明是将性命视作儿戏。 被男人凶了一下,理亏的安然怂唧唧地揪住袖口,也不敢吭声。 白嫩脸颊还有一片撞红的印子,瞧上去可怜兮兮的。 但他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对。 话本里可是说了,要想拿捏男人,就不能底气不足,落了下风,不然便容易前功尽弃。 安然纠结片刻,才壮起了胆子。 他仰起的小脸紧张地板着,努力装出气呼呼的模样,道:“你、你又没遵守——” 随着镇南王的垂眸一瞥,本来就小声的猫猫,说着说着,就渐渐没声了。 男人优越凌厉的下颌线,以及平日鬓角不易察觉的旧疤,从安然的视角看去尤为清晰。 更别提镇南王山一样高大的身躯,看上去就很吓唬人,要是真激怒了对方…… 安然没骨气地咽了一口唾沫,缩着脖子噤声了。 霍越并未听清怀中不安分的小猫嘴里的嘀咕,刚寻思开口询问。 他余光却先一步观察到左前方的情况,折返的探查兵正大力挥舞着旌旗。 镇南王面色微沉,停顿须臾,他利落地勒马掉头,传令下去就地驻军。 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忐忑地瞄了一眼男人不算好的脸色,以为是自己惹怒了镇南王。 猫猫顿时慌了神。 踌躇间,安然睫毛颤动,想到了那个让男人消气的法子。 他耳朵尖悄悄泛起羞耻的红晕,细白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隔好一会,安然咬着唇瓣,又刻意把兜帽往下拽了拽。 接着下一刻。 正同客卿商讨的霍越骤然一愣。 喉结处传来的轻软湿意,温热且胆怯,混着小猫慌乱的鼻息,像蓬松柔软却无法抓住的羽毛轻扫而过。 转瞬即逝。 可勾出来的难耐痒意,好似无可救药般地蔓延至了骨髓。 而一旁的客卿只瞧见,镇南王兀然眉间神情复杂晦涩,莫名紧绷的肌肉像在压抑什么。 隐约能看见,王爷的手掌隔着宽大的斗篷摁住了怀中人的小脑袋。 霍越嗓音微哑,“先依照你所言行事,其余诸事,稍后再议。” 识趣的客卿收回了视线,道:“是。”- 原地安营扎寨的命令一下,行进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位置偏后的尹伟有些不明所以。 他费劲地伸长脖子往前探,瞧见叔父与另几名心腹都往王爷的方向去了。 尹伟带着私心,鬼鬼祟祟也混了过去。 自从那日帮小美人起了名字后,他就好久没和霍小猫搭上话了。 主要是王爷把人看得太紧了,做什么又都罕见地亲力亲为。 就连有一回,夜间围着篝火吃烤羊腿的时候,小美人软声软气地嘟囔了一句,肉切得太大块了,还烤糊了。 王爷面上看似未动声色,手却没闲着,二话不说就重烤了一个,并且亲自拿匕首划成了方便撕咬的肉条。 本想上去帮忙的尹伟只能干瞪眼,完全没机会在美人面前献殷勤。 甚至尹伟因为屡次企图往安然跟前凑,被暴脾气的叔父踹了好几脚,连连骂他没脑子! 毕竟军中只要眼没瞎的,皆看得出镇南王对待小美人极其特殊。 小道消息还在传—— 此次军队未径直回平城,而是绕至岭北镇,全因王爷动了婚娶的念头,欲带人到双亲的坟冢前祭拜,这般也算是得了父母之命- 这边尹伟兴冲冲地往前凑,却连小美人的面都没见上。 主帐一搭好,镇南王就带人先一步进去歇息了。 尹伟还未来得及大失所望,便被安排去领一队人马在西南方守夜。 临走前他听了一耳朵。 客卿说方才探查兵似乎发觉前路有伏兵,其人数众多,军械精良,但尚未弄清埋伏为谁所设。 靠近岭北镇一带,地界并不太平,蛮夷暗中渗入的势力与地头蛇的纷争错综复杂。 客卿主张武力冲突能避则避,勿卷入无谓的纷争,平白沾染一身腥。 加之,镇南王的母族一脉仍留守岭北镇,在听闻霍越来访的消息后,也派遣了人来接应。 故而目前暂时驻军,警戒高筑,乃是首选之策- 主帐内。 安然一直没能从霍越怀里挣脱,鼻尖都沁出了细汗,他眼底开始积蓄水雾,慌张又害怕,心头直打鼓。 镇南王看上去也不像消气了,眼神甚至还有点吓人。 小猫瑟瑟发抖。 怎、怎么亲一下不起作用了? 霍越自然察觉到怀中猫猫的抗拒,对方大概率是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男人深色的眸底中情绪反复,喉结处泛痒的异样还未散去。 良久,霍越唇角微微下压,道:“你是在戏耍本王吗?” 一会板着小脸要定规矩,说成亲前同帐也要分床睡。 隔一会,却怯生生地主动亲上来,撩拨了一下又翻脸想跑。 猫猫被问得一愣,迟钝的脑袋瓜子还没想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说。 霍越目光落在床边的包袱处,嗓音低哑了几分,接着道:“就连平日,向本王撒娇索要的衣物——” 说话间,一条轻纱质地的襦裙被大手从包袱里拽了出来,递到了安然面前,后者反应了片刻,漂亮的脸蛋‘腾’一下烫得熏红。 事实上,安然为了学习狐妖对土匪头子的颐指气使,没少对着镇南王练习。 但笨蛋小猫怂得不行,声音又软又小,哪怕努力装得凶巴巴的,无意识拖长的尾音听起来也像撒娇。 上回路过某座城池,安然胡乱指了一家制衣铺子,要镇南王给他添置新衣裳。 谁想,那家铺子是专给勾栏瓦舍供货的,制衣样式可谓伤风败俗。 衣襟透如蝉翼,尤其是胸前那块料子,甚至还缀有可随意束紧的丝带。 霍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布料,眸底涌动着炙热黏稠的欲念。 乳汁润湿的丝绸将愈加的透,小猫肯定会羞耻得呜咽,浑身皮肉泛起粉意,素白的小手想遮挡,都不知道先遮哪。 娇嫩的小奶包还被交错的丝带勒出了淫靡的痕迹,莫名似被男人凌虐扇弄,玩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哪怕真是这样,小猫估计也只会在委屈啜泣声中,颤颤巍巍溢出奶香甘甜的汁液,接着被欺负得更狠…… 因这些衣物,镇南王少说也泡过十来回冷水澡,安然却从未穿过。 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戏弄男人。 安然模模糊糊明白了霍越的意思,他以为凶神恶煞的镇南王准备兴师问罪了。 “我、我……”安然鼻尖泛红,脸蛋上表情愣愣的,眼泪像小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掉落,明显是被吓坏了。 局势徒然逆转。 镇南王没想到会把人惹哭,他神情一僵,连忙把襦裙扔到一旁,不熟练地开始哄人。 这时,霍越并不知晓,害怕得掉眼泪的猫猫一门心思想着要尽快逃跑。 第55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夜深之时, 恰也起了风。 营地东边忽而人声嘈杂,火光漫天。 “——失火了!赶紧拿桶取水!” “快快,这边儿也燃起来了!” …… 安然是被烟气熏醒的, 还被呛了好几声, 小脸蛋红扑扑, 眼尾还挂着已干的泪痕。 这般徒然来一下子,小猫睡意全消, 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实际上,方才见镇南王没有再追究,胆小的猫猫还没止住抽噎, 便惴惴不安地缩进羊羔绒被里, 闷头装睡。 等镇南王离开后,安然可能哭累了, 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莫约睡了半个时辰, 便被这动静弄醒了。 此时, 外面的阵仗疑似是突然走水。 火势未殃及主帐,帐门前的侍卫担心惊扰小美人, 没有进来通报,但些许的浓烟却随风透了进来。 安然对气味有些敏感。 他又咳了几声, 圆眸被烟气熏得泪眼汪汪。 安然起身想下床, 动作间骤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顿了顿,心跳得极快,连忙转身翻找箱箧里的细软。 软白的手心都紧张得微微沁出了细汗, 甚至胸前也不凑巧地涌上了羞人的湿意,让身上萦绕的奶香味又浓了一些。 猫猫耳朵尖臊得发烫,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想着, 说、说不定今夜趁乱,自己可以逃出去……- 与此同时,议事的毡帐内。 士兵灰头土脸地跑进来,“禀告王爷,有夜袭的刺客在东边纵火,刚抓住还没审问,就咬舌自尽了。” 镇南王极具侵略性的眉眼低沉:“当下火势如何?” 士兵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战战兢兢道:“已经控制住了,还未完全扑灭,但目前无人受伤。” 客卿闻言,正欲调转话头,细问刺客之事。 而霍越面色不好,直接撂下了陈旧泛黄的地图,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那名士兵极有眼力见,忙补了一句,“王爷,主帐那边没出什么事。” 适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尹伟一下马落地,便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后方的士卒还押着十几名弓箭手。 “我在附近只逮住了这些个鳖孙,估计还有埋伏在暗处……”尹伟话还没说完。 像是印证一般,零星几只被点燃的箭矢凌厉地破空袭来,却失了准头斜插入地。 帐内氛围骤变,凝滞如冰。 镇南王剑眉皱起,毫不拖泥带水地沉声下令,让客卿辅助将领整军,俘虏则先行关押。 霍越抽出腰间泛着寒光的锋利弯刀,将接踵而至的箭矢劈断,疾步朝主帐走去。 他担心爱哭鼻子的猫猫醒来没看见自己,再被刀剑火光一吓唬,可能会又慌又怕地掉眼泪。 可当霍越赶到时,主帐内空无一人,物品凌乱散落,棉麻所制的帐布竟被划出一道半人高的口子。 当值的两名侍卫瞬间汗流浃背,跪地请罪道:“这……这,小的适才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霍越第一反应是小猫被人劫持了,他脸色黑沉到极致,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跳动。 但床榻被褥余温尚在,应当没有走远。 镇南王迅速翻身上马,吩咐下属朝其他方向搜寻,他则仔细辨别了踪迹,径直策马向西北方飞驰而去- 另一边。 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安然不敢回头看,耳边心跳如擂鼓,他跑得气喘吁吁,脸蛋潮红一片。 安然原想偷一匹栓在河边的马,结果折腾半天都上不去马鞍。 烈性的骏马不耐烦哧着气,还在那儿暴躁地蹬蹄子,怕痛的小猫一下子怂了,只能悻悻放弃了偷马。 不过猫猫常年被娇养在东宫,根本跑不快,又畏惧可能出没的凶残野兽,他不安地眼眶泛红,紧攥着从镇南王那得来的银质匕首。 但没一会,安然听见了后方雷厉风行的熟悉马蹄声,以及男人低沉却罕见急切的声音—— “小心!” 霎时间,隐匿在不远处的成批弓箭手兀然出现,举着在黑暗中晃眼的火把,照亮了铺天盖地射来的箭矢,咻咻破空声裹挟着凛冽的杀意。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甚至有恃无恐,旗杆上蛮夷部落的图腾大剌剌地亮了出来。 当下危急,镇南王没有空暇思虑其他事。 他一把将吓呆了的小猫捞上马背,严实地护在怀中。 男人的脸色方才缓和些许,他单手举起泛着寒意的弯刀,硬生生劈出了一道生路。 安然脑袋宕机了,浑身发抖地看着自己方才落脚的地方,那处已经插满染着诡异黑紫色粘液的箭矢。 可还没等小猫缓过劲来,伴随着轻微向前的冲击力,耳畔传来男人一声压抑的闷哼,血腥味顷刻蔓延开。 “……你、你中箭了?”安然紧张得带上发颤的哭腔,说话都结巴上了。 笨蛋猫猫的脑袋乱成了一团糨糊,他虽然想逃走,但是没有想过害镇南王,更别提刚才男人还救了他。 霍越薄唇苍白了些许,仍然沉声道:“无事。” 小猫晶莹的泪水在圆眸里打转,他才不信,男人原本宽厚温暖的怀抱分明都有些失温。 后方的人马依旧猛追不舍,他们蹲守多时,也没想到能碰见单枪匹马的镇南王,自然不要命地追。 安然感觉到马匹颠簸得厉害,路也越走越偏。 猫猫咬着唇瓣慌得不行,徒然自己的手被男人拉了过去,一截缰绳硬塞进了他手里。 霍越带着几不可察的虚弱气音,言简意赅道:“抓紧。” 随后不待安然反应,男人猛然握刀刺伤烈马,刺耳嘶鸣声中,两人一马急速驶向通往断壁的窄道。 刁钻的地形以及干燥的烁石让马蹄站立不稳。 在后侧蛮夷军队错愕的视线下,镇南王二人带着马匹摔下了石崖- 俄顷天际拂晓,旭日东升。 崖底透入光亮,鲜为人知的绿洲才得以显现。 被镇南王护在怀中的安然蹙着秀气的眉头,被偏凉的水冻了一个激灵,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 他散乱的青丝混着草屑,袖口也被岩石划破了几道,但有枝桠缓冲又落在暗泉中,几乎没受什么外伤。 而半身泡在泉水中的镇南王,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线条成熟冷冽的侧脸有诸多擦伤,像是失去意识般昏睡,后肩胛处中了两箭,周遭裘衣上大片血迹几近凝结干涸。 可浓郁的血腥气未减分毫,多半是伤处的血未完全止住。 小猫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感同身受地有些幻痛。 “王、王爷……”安然红着眼眶,尝试性地轻轻拍了拍男人,却没见镇南王醒过来。 猫猫虽然脑袋不灵光,看上去笨笨的,但也不是傻子,他明白得赶紧包扎伤口。 安然使出吃奶的劲儿,哼哧着勉强把镇南王从泉水里拽了出来,小脸蛋憋得绯红,鼻尖都沁出了汗珠。 等把自己的外衣扯成布条,猫猫看清男人褪去衣物的伤处时,小手还是吓得一抖。 箭矢狰狞地刺穿皮肉,围绕箭头的皮肤没有分毫愈合的迹象,反倒糜烂得呈现骇人的乌紫色。 安然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睫毛慌张地颤动。 他曾在话本里见过,有人会在箭头涂毒,如果没办法解毒的话,拔出利箭也没用。 猫猫无措极了,没忍住哭出来了,他并不想眼睁睁见镇南王毒发身亡。 而且这荒郊野岭,又在石崖底下,安然一个人也办法活着走出去。 电光石火之间,安然忽然想到了在东宫吃的那记方子。 太医曾经说,若这些药物催出的乳汁可解五石散的瘾症,那应对天底下多数的毒症都有效果。 安然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抹了抹眼泪,小手连忙解开衣衫,不过后知后觉到了什么,猫猫耳根发烫得厉害。 对于力气小的猫猫来说,挪动男人很费劲,索性就让对方半躺着。 迎着凉风解开裹胸布,安然漂亮的脸蛋像煮熟的虾子,娇气的小奶包因布料摩擦奶尖略微红肿,稍稍一碰,多得快溢出的奶汁,便顺着泛着浅淡粉意的腰肢滑落。 猫猫羞得不敢睁眼,润泽的唇瓣被咬得殷红,他胆怯地挺腰凑近镇南王俊美的脸庞。 刚一触碰时,安然爬满红晕的后颈一颤,几乎羞耻地轻哼出声了,可没等小猫适应,男人像是短暂清醒了,吸吮得又急又凶。 镇南王强势地扣住白软的腰肢,不允许满面潮红的安然往后逃,甚至过分地用利齿衔咬研磨,像是狎昵地玩弄。 猫猫瞪圆水润的眼眸,睫毛还沾着泪珠,小脸满是难以置信,可又无法挣脱。 安然羞耻得眼眶一红,委屈地呜咽啜泣,巨大的刺激让圆润的脚趾也蜷缩起来了。 怎、怎可以这样…… 事实上,镇南王意识依然模糊不清,他只知道本能索取嘴边带着诱人奶味的甘甜,可如何贪婪地吮吸都觉得是隔靴搔痒,全然不够。 想要更多。 再多一点。 耳边软糯又熟悉的哼唧低泣声,更是勾得霍越愈加心痒难耐,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爱赌气的漂亮小猫,他呼吸难以自制地粗重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猫猫救人,猫猫好! 第56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冀州, 承运门城楼之上。 俯瞰着新筑的堤堰陂塘,以及平静的湖面,属地官员们纷纷激动不已, 交口称赞。 “往年冰面消融之际, 常致决堤涨水, 于民之生息多有损害,哪有现在这副光景!” “是啊是啊, 这多亏了温公子。” “依老朽看,温公子既精水利之术,复善谋励民良策, 方能于短日内成利民之工程, 实乃年少有为之士啊!” …… 温予白身着素雅的鹤氅,清俊的眉眼浑然自带些许疏离感, 姣好的唇瓣似有三分病态的苍白。 他对赞誉之辞并无太大反应, 言辞谦逊道:“诸位谬赞, 在下不敢居功。” 前世,温予白跟随废太子前往冀州封地后, 发觉此处民生凋敝,灾患频发, 官员亦有心无力。 为了于冀州养精蓄锐, 逐渐积势并收揽人心, 温予白常常挑灯夜研,替沈聿出谋划策。 既有上一世的经验,温予白代掌政务, 自然愈加游刃有余,果断从容。 而这边几位对温予白心悦诚服的官员闻言,笑着还欲说什么, 忽有城楼下的近卫匆忙赶来,称有要事禀告。 温予白有意培植自己的势力,现又隐瞒家世,以废太子名下的草民谋士自处,故而对待冀州的官吏从未失了礼数。 他仪容得体清雅,向一旁的官员告罪失陪。 可话还未说完便受了风,温予白蹙眉掩唇,轻咳了几声。 边上候着的丫鬟是个机灵的,连忙道:“奴婢先引诸大人至客舍,暂为歇息。” 官员们自无异议,临走还好心劝解温公子保重身体,甚至有人欲荐名医,温予白一一应下,却未上心。 他的顽疾乃先天所带,药石难以根治,前世便因于此,加之殚精竭虑,未至而立之年,便遽然而逝- 至城楼脚下的马车内,温予白拢了拢袖口,清越嗓音略显虚弱,道:“何事?” 近卫其实是相府豢养的私兵,他一边递上沈聿的人送来的信件,一边恭敬回禀。 “据暗线说,废太子抵达平城后,似乎与边境的蛮夷部落有接触,意图联手除掉镇南王,并援予了对方诸多军械重器,但——” 温予白正垂首阅览信函,没注意属下的吞吞吐吐。 他猜测书信应是沈聿身旁的大太监所写,只点明了近日殿下便会前往封地,嘱咐温予白谨慎行事。 言语之间还在暗示,殿下瘾症愈重,希望温予白多留意些医治之法。 看到这儿,温予白回忆起上一世,心头升起一阵古怪之感。 他分明记得前世出京不久,废太子因五石散落下的瘾症就好全了,众人对医治的法子还讳莫如深。 但这一世,就算出城车队遇袭刺激了病情,也不应瘾症加重。 温予白摩挲着皇室特供的信纸,若有所思地停顿须臾,接着他察觉到旁边的近卫没了声响。 温予白抬眸道:“继续说。” 近卫瞟了眼主子脸色,小心翼翼道:“蛮夷自以为有了贵人撑腰,偶然得知镇南王的踪迹,未与废太子商量,就敢私设埋伏。” 他话锋一转,“不过说来也巧,蛮夷的伏兵碰见了单枪匹马的镇南王,穷追不舍将其逼下了断崖,可听说当时镇南王身边还有一人……” 温予白莫名眉心一跳,“是谁?” 近卫跪得更低了,道:“是公子让小的额外留心的安然小公公。” 温予白清瘦而分明的手指一顿,带印章的信函倏然掉落在玉质棋盘之上。 近卫硬着头皮接着道:“废太子也收到了消息,知晓安公公生死未卜后勃然大怒,当即瘾症病发,与蛮夷的老首领起了冲突,后又前往断崖处搜寻。” “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找着,其随行的大太监便一直劝着废太子尽快返回封地,又自作主张写了这封信。” 近卫汇报完前因后果,知道自个儿差事没办明白,不敢抬头。 相府二公子一身书生气,可并非看上去那般病弱易欺,反倒在一干下属面前积威甚深。 良久,近卫听见上方传来主子的声音,似裹挟着初春凛冽的寒意,却辨不出具体的情绪。 “派人立即前往断崖搜寻,另外传信父亲要一笔款项,再隐蔽地购置几处冶炼矿石的工坊。”温予白强调道:“后者无须令父亲知晓。” “是。” 近卫止不住地冷汗直冒,主子这些天瞒着丞相做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为废太子铺路,倒像在为自己……- 崖底,澄澈的泉水旁。 安然原本白嫩的耳垂红得滴血,脸蛋上的热度也未下去,他小手捏紧衣带,又气又羞地背朝镇南王坐着。 耳畔潺潺的水流声,不时混着锋利的箭矢从皮肉深处拔出的细微动静,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猫心有戚戚地蜷缩起了尾巴,气也消了不少。 安然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纠结地皱起仍有泪痕的小脸。 要不就、就原谅镇南王刚才明明清醒过来了,还过分地在他胸口咬了一圈牙印的事吧…… 胆小但有原则的猫猫,在脑袋里反复地比较着。 镇南王救了他一命,他也算救了镇南王一命,那就当扯平了。 但是镇南王救他所受的伤,看上去很痛。 小猫毛茸茸的耳朵又垂下来了。 那、那他被镇南王咬一口,好像也没什么吧。 可是,怎么可以咬……咬那里呀! 安然羞耻得泪水在眸底积蓄,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还咬那么重。 安然抿着唇瓣,眼眶和鼻尖通红,他根本不敢碰被男人肆意欺负狠了的那处,连胸口的衣服都是虚虚掩着的。 小猫思索半天,决定就生一半的气。 接着听到后方镇南王用弯刀剐去腐肉时,压抑的低沉闷哼声,安然忽然惊得一颤。 小猫犹豫片刻,还是没忍着偷偷回头,瞄了男人几眼。 镇南王虽恢复了意识,但箭矢的毒素未散尽,他头脑莫名昏涨,太阳穴的刺疼感如密针扎一般,视线不时还有些模糊。 霍越眉间紧皱,在弓身清洗弯刀上污血的同时,将一捧冷水扑在了自己脸上,全然不顾鬓角正渗血的严重擦伤。 怕痛的安然不由替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过来又慌忙捂住嘴,收敛了声息。 霍越靠着常年四处征战的敏锐洞察力,自然没错过小猫鬼鬼祟祟的样子,躲在旁边似乎想偷偷观察他,又担心被发现。 安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镇南王清理伤口的响动变大了,连隐忍的闷哼声也是。 小猫缩缩脖子,都吓得不敢睁眼了。 他听着都觉得好疼。 安然眼眶红红的,带着软绵的鼻音嘟囔了几声,另一半的气也跟着消了。 这时,镇南王徒然嗓音干涩道:“有生火石吗?” “……有、有。”安然慢了半拍才出声,连忙去翻找放置在地上的小包袱。 那本来是他为了跑路收拾的行李,之前紧紧和里衣绑着,才一路带了下来。 日已西斜,周遭血腥气又重,若无火堆易引来兽群窥伺。 镇南王将断掉的枝桠踢在一起,接过生火石利落地点燃,伴随着‘噼啪’的火堆燃烧声响。 霍越再度开口,道:“靠过来坐,小心有野狼。” 猫猫一吓一个准,他顾不上有些怕镇南王了,赶忙乖乖坐了过去。 两人靠得有点近。 面朝着火堆,穿着单薄里衣的安然觉得暖乎乎的,局促感亦褪去不少,映照着火焰的圆眸亮亮的,精致的脸蛋愈加漂亮得不像话。 包扎完伤处的镇南王无言地看着小猫,随后又瞥了一眼小猫旁边的包袱。 镇南王不是耳聋眼瞎的傻子,回想起来昨晚以及其余迹象,小猫可不像被劫持了。 许久,霍越深色眸底闪过一丝幽微的晦涩。 他捡起旁边的树枝往火堆里添,兀然冷不丁发道:“这次逃跑盘算了几日?” 安然顺口便答:“七八日左……” 话未说完,猫猫的心头猛得一咯噔,慌乱地止住了声。 霍越喉咙泛干,哑声道:“为何?” 安然发觉刚才说错话了,已经慌得不行,完全不愿回答。 霍越面色一凛,追问道:“你曾说过愿意同本王成亲,难道是在哄骗本王?” 岂止说过这一句,为了学话本里的狐妖蛊惑男人,小猫可是照搬着狐妖的话,给镇南王画了不少饼。 霍越步步紧逼,俯身靠近道:“要同本王生一双儿女也是假的?” 安然羞得后颈漫上惹眼的红晕,眸底水汽顷刻浮现,磕磕巴巴地想辩解,“不我、我是……” 像被极具侵略性的孤狼缓慢逼至角落,感受了到巨大的威慑力,猫猫瑟缩着快哽咽出声了,瞧上去可怜极了。 就是这样。 漂亮的小猫总会露出懵懵的神情,又分外委屈地红着眼眶,啪嗒啪嗒掉小珍珠,连睫毛都润湿了。 让男人不忍心再说一句重话。 只想把呜咽委屈的猫猫抱进怀里拍哄。 霍越眸底暗了暗,再度凑近了些,近到可嗅到小猫身上甜甜的奶香味。 他喉结上下一动,这一次男人没有让步,而是问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问题。 镇南王嗓音喑哑,道:“你与废太子有过一个孩子?” 事实上,知晓猫猫在废太子那儿受尽了欺辱,又像生养过的女子一般溢奶,镇南王便派人去调查过此事,但皆无所获。 霍越只当这涉及皇室的子嗣血脉,故而未被轻易查到。 小猫愣住了,突如其来的问题都让他忘了哽咽换气,眼泪也呆呆地挂在眼尾,不上不下的。 霍越却以为自己言中了,他面色微沉,继续道:“所以,你离开是想去找你的孩子?” 若真是如此。 小猫难道打算自己去废太子那处周旋? 镇南王脸色不算好,薄唇蹦成了一条直线。 他转而想到刚醒来时,猫猫惊慌失措地合拢衣襟,嫩生生的小奶包轻颤着,零星几滴乳汁挂在红肿的奶尖,像被欺负惨了,全是淫靡的红印和咬痕。 “这、这是为了帮你解毒……” 霍越有些喉咙发干,他记得羞得想钻进地缝的小猫是这么说的。 事实证明,这确有效用。 但镇南王可不认为废太子不知晓这事儿,听说后者染有严重的五石散瘾症,说不定之前一直靠着小猫的奶汁过活。 霍越攥紧的指节咔嚓作响。 要是猫猫跑回去被抓住了,又有孩子这一软肋,还不知道会被阴蛰的废太子欺辱成什么样。 安然瞧着镇南王的表情变了又变,却越来越凶,周身充斥着凛冽的压迫感。 小猫怕得不行,双腿也开始发软,脑袋瓜子却争气了一回。 安然忽然想通了镇南王话里的意思,他双眸噙着泪水,连忙胡乱点头。 被误会逃跑是去寻与殿下的孩子,总比故意欺骗镇南王,也不愿与之成亲要好……—— 作者有话说:ps:这补的是昨天的,jj抽了,不是503错误就是提示没有作者权限(大哭),终于现在正常了 第57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猜测被印证了, 镇南王英气的眉宇间晦暗难辨。 男人一言不发,高大的身形遮挡在安然面前,凝成的阴影巨大而黑沉, 几近将小小一只的猫猫完全笼罩了。 安然本能畏惧地想后退。 这种感觉仿佛是被凶煞骇人的头狼压制在利爪之下, 心虚的小猫瑟缩着脖子, 早被吓得泪眼汪汪了。 他颤抖地不敢抬头,安然以为镇南王对自己刚才的回应不满意。 越想越慌, 没出息的安然一下子咬到了柔软的下唇。 有点疼。 猫猫眼尾顺势又委屈地红了几分,他局促地想学话本里说些求饶的软话。 安然眼底惶然而雾蒙蒙的。 可这个关头,小猫饿了半天的肚子却抢先一步, 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声响。 冷不丁打破了当下凝滞的氛围。 小猫呆呆地愣了一下:……! 漂亮的圆眸蓦然瞪大, 连毛茸茸的耳朵都惊得竖起来了。 察觉到男人移过来的目光,安然窘迫得脖颈泛起粉意。 他欲盖弥彰地慌忙捂肚子, 细白的指节忍不住羞得蜷缩。 偏偏这时, 猫猫饿扁的肚子再度抗议般地‘咕咕’叫了几声。 霍越从混乱纷杂的思绪中抽离时, 安然的脑袋已经快低到胸口,脸颊烫得像冒腾腾热气似的。 镇南王顿了片刻。 “你——”霍越沉声刚吐出一个字。 小猫动作霎时僵直, 水润的圆眸都不眨了,像是被人捏着后颈, 猛然提溜了起来。 似乎害怕又紧张, 微红的莹润耳垂看上去还羞臊得厉害。 镇南王双眸暗沉, 指腹似有痒意般互相摩挲了几下。 霍越再开口时未继续之前的话题,他叮嘱小猫待在火堆旁,便朝着泉水东侧较深的水域走去- 由于渗入肌理的毒素未清理完全, 霍越在黑夜中稍有些视物不清。 他眉头紧皱,握牢了掌中沾着血气的锋利刀柄。 不多时,崖底夜风渐冷。 明黄晃眼的篝火堆中, 不时迸溅出细碎的小火星,被风吹得时明时灭。 上方枝桠架起了几条巴掌大的小鱼,正烤得滋滋冒油。 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镇南王眉目深邃而凌厉。 男人侧脸上渗血的擦伤已然结痂,无形中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肃杀之气。 胆怂的安然有些发怵,咬鱼肉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霍越:“拿着。” 望着镇南王递过来的烤鱼,安然睫羽颤动,因火堆熏热的小脸蛋浮现些许纠结。 可是他、他已经饱了…… 但安然刚见过镇南王生气时的吓人模样,仍心有余悸。 小猫不敢忤逆男人,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还没等安然皱着小脸蛋,对着吃不下的烤鱼犯愁,忽而感到肩头一沉。 人高马大的镇南王像是突然失去了知觉,男人紧抿的薄唇异常苍白,直挺挺朝安然的方向倒了过去。 安然懵了一下。 猫猫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扁,艰难地想推开男人,连手边的烤鱼都掉在了地上。 “……唔好、好重——” 安然下意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冰了一个激灵,镇南王的体温简直低得诡异。 小猫心头一咯噔,瞬间慌了神,小手紧张地扒拉着男人的衣襟。 他软糯的嗓音已经染上了细碎的哭腔,“你、你怎么了?” 另一边,兀然反扑的眩晕刺痛感十分剧烈,霍越太阳穴处的青筋跳动。 镇南王尽力在维持意识的清明,耳畔模糊的人声却如何也听不清。 他凌厉的剑眉紧锁,凝神去听辨。 隐约像是小猫不知所措的呜咽声,伴随着被吓坏的抽噎,听得令人心头发紧。 温热的泪水还如掉线的珍珠,无助地滴落在镇南王鼻梁处,莫名让男人胸口被烫了一下,闷涨得厉害。 爱哭鼻子的小猫又在掉眼泪了……? 霍越头昏脑胀,无法细想缘由,他眉头锁得更紧了。 但细窄的眼皮重若千斤,根本无法睁开。 镇南王条件反射想把哭得委屈的猫猫搂进怀里拍哄,可能白嫩的漂亮脸蛋上全是泪痕,和湿答答的水汽。 但此刻,他手重得无法抬起,而脑中刺痛感也愈演愈烈,直到混沌彻底吞噬觉知- 崖底火堆旁。 见镇南王没有反应,安然无措又慌张。 他细白的小手犹豫了一下,颤颤巍巍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而后,安然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还好—— 没有死掉。 安然眼尾睫毛沾着泪珠,依旧惊魂未定。 这时火堆传来的‘刺啦’燃烧声让他浑身一抖。 猫猫的胆子本就小。 小得像一粒可怜的花生米。 没有霍越在旁坐镇,崖底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泪眼婆娑的小猫吓得炸毛。 安然害怕地缩在镇南王旁边,眸底浸满了层层雾气,与此同时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安然没功夫多想,也顾不上刚刚才被镇南王黑脸凶过,猫猫一咬牙准备故技重施。 就、就当看在烤鱼的份上…… 不多时。 又是那一股令人口干舌燥的香甜奶香。 温热,软乎乎的。 娇气得如同泛着薄粉的嫩豆腐,羞耻而怯懦地小幅度颤动,却软得令男人喉头发痒,心底强势而难以控制的隐秘欲.望被彻底唤醒。 炽热而贪婪的掠夺兽性肆虐,逐渐苏醒的镇南王低沉的呼吸粗重,几近一瞬间便丧失理智。 好香。 怎么会这么香—— 还……要命的软。 而可怜巴巴的小猫正带着哭腔哼唧。 安然被欺负得战栗,羞耻地蜷缩起脚趾,漂亮的脸蛋绯红,早就没了力气,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高大的男人猛压在身下。 此时篝火即将燃烬。 不远处却隐约传来枯叶窸窣的异响,冷风中裹挟着几声不清晰的犬吠。 镇南王蓦然停下动作,警觉而锐利地抬眸,戒备地看向漆黑的西南方向。 但下一刻,伴随着委屈极了却努力显得很凶的“嗷呜”声,镇南王的手掌袭来一阵微微刺痛。 是又羞又气的猫猫被折腾得急眼了,找准了机会,就泄愤般一口咬住男人的手。 对于皮糙肉厚的镇南王来说,简直像炸毛的小奶猫气呼呼地在磨牙。 毫无杀伤力。 而且笨拙得不行。 温热柔软的唇瓣紧贴男人手掌的薄茧,浅浅的鼻息像蓬松的羽毛轻扫撩拨,镇南王的眸色深沉,旖旎的欲.念再度沸腾。 忽然,数道压低动静的脚步声,模糊混着恶犬的哧气声逐渐靠近。 耳力过人的霍越眼眸微眯,后者像是专用于追捕逃寇的烈性猎犬。 不用多想,便也知晓来者不善。 而一气之下咬了镇南王的安然眼尾还挂着泪痕。 不过小猫气消了一点,就开始后怕了,畏缩地卷起了尾巴,想离男人远点,却猝不及防被镇南王强势地单手揽进怀里。 “别动,有追兵。” 霍越嗓音喑哑得厉害,同时扑腾的猫猫原先咬住的手掌反客为主,预判一般迅速捂住了小猫的嘴。 甚至带着私心,男人俯身又吸了一口奶香的小猫,粗粝的指腹还充满侵占欲地蹭了一下安然水润柔软的唇瓣。 怀中胆小猫猫在听见“追兵”的时候,就呆呆地僵住了,对男人的所作所为毫无反应。 毕竟之前,镇南王身上吓人的箭伤已经给安然留下了巨大阴影。 吓坏的安然一动不动,软乎乎的发丝贴在脸侧,看上去乖得不行,小手还紧张地揪着镇南王的前襟,发颤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无意识朝男人怀里倾斜的小脑袋,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寻求庇护。 哪还有刚才张牙舞爪的气恼劲儿。 而今只有小猫怯生生的依赖。 霍越结实的臂弯微顿,胸口莫名烫热。 无关情欲,却浓烈炙热得异常鲜明。 一时之间,男人手背青筋跳动,既想把怀中香软的小猫狠狠揉进血肉里,又矛盾地想把脆弱爱哭的漂亮猫猫好生护起来,舍不得他再红着眼眶,呜咽着掉眼泪。 不过当下形势,容不得霍越多想。 镇南王无视裂开渗血的伤处,稳当地抱起怀中人。 他老练地掩盖踪迹,在另一个方向又伪造了些足迹,然后选择走石堆旁找到的一条隐蔽小路。 而另一头,似乎又多了一队急匆匆的人马,为首的人一袭暗纹华服。 狠厉而立体的眉眼不怒自威,刀削般的下颌罕见有一圈没刮净的青茬,略微的疲意中裹挟病态的偏执与急迫。 刹那间,泛着冷光的刀刃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截停了凶神恶煞嗅着气味的猎犬,以及几名蛮夷打扮的士兵。 沈聿周身释放的威慑力令人不敢直视,那几名蛮族士兵虽不明情况,但心存畏惧,手握紧了弯刀。 连烈性的猎犬都一反常态,谨小慎微地后退了几步,哼哧声也小了许多。 沈聿一字一顿地寒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动他?” 他的提问没指望让几个不通中原话的蛮族人回答。 沈聿一个抬手,后方的精锐会意,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人头纷纷落地。 几个士兵如同他们不知死活的首领一般,去见了十殿阎罗,而被溅了一身血的猎犬瞬间夹着尾巴逃开了。 慢一步率着大部队赶来的大太监气喘吁吁,提着灯笼一瞧,对面前的血腥场面已经麻木了。 殿下这一路,可是全然杀疯了。 与此同时,一队被沈聿派去搜寻周边的侦察兵回报,疑似发现了踪迹。 沈聿神色微动,未等侦察兵说完,当即勒马风驰电挚地朝那一方向追去。 大太监见状,哪敢停在原地,连忙与大部队一同紧跟在殿下身后。 却没想,镇南王的部下们似乎也在寻人,两队人马就这么在杂草丛生的溪泉岸边撞上了。 气氛顷刻间剑拔弩张。 另一边。 正乖乖窝在镇南王怀里,不敢弄出动静的小猫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殿下正在找自己—— 作者有话说:开始复健更新。[比心] 没关系,可以骂,确实拖更很久。 第58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镇南王厚重的鹿皮外袍上沾染着血迹, 弥漫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铁锈味。 总能让人联想到男人肩胛处深可见骨的狰狞箭伤。 这令安然更害怕后方所谓的追兵。 忐忑的小猫一直绷紧神经,毛茸茸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在男人怀里一刻也不敢放松。 但其实安然已经很累了。 更别提刚才还被镇南王过火地折腾了那么久, 哭得薄薄的眼皮都泛着些许粉意。 没一会, 无法抵抗的困倦感如潮水般袭来。 猫猫的小脑袋似小鸡啄米般, 一点一点的。 时不时还会磕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而迷迷糊糊的小猫磕疼了,颠倒黑白地认定是镇南王故意撞自己。 接着娇气的猫猫委屈地皱起鼻子, 却憋屈地不敢作声。 最后安然实在太困了。 他闭着眼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声,白嫩的漂亮脸蛋就抵上了男人的肩头。 压得软乎乎的脸颊都起了红印,鸦羽般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 就这样不知不觉在镇南王怀里睡着了- 安然睡得很不安稳, 秀气的眉目难受地蹙起, 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绯红。 身体忽冷又忽热。 小猫一会梦见自己“扑通”一声掉进了冬日的湖中,冻得浑身发抖, 一会却又梦见被架在火上烤。 安然精致的鼻尖沁出了细汗, 唇瓣也添了几分苍白。 镇南王得空一低头, 便发现怀中人烫的厉害。 闭着眼睛的小猫一整个瞧上去病恹恹的。 霍越眸色兀然沉了下去,他立即脱下外袍将小猫裹了起来, 并同时加快了脚程。 刚走出一段距离,镇南王兀然察觉到火把晃动的光亮。 再一细看, 只见前方数人高举着火把, 像在寻找什么, 其间的交谈声尽是岭北镇的口音- 半个时辰之后。 岭北镇,周府的厢房内。 安然脑袋晕乎乎的,红着眼眶难受地哼唧着, 此时耳畔模糊听见有人在说话。 “王爷,这是风邪侵体,致染风寒之症, 之后数剂汤饮服下,当可痊愈,您不必多虑。” “马上命人去熬药。” 霍越剑眉微拧,目光一分一毫也未从床榻上移开。 方才由于要处理身上崩裂的箭伤,镇南王不得已只能将怀中的小猫放在一侧的床榻上。 善于察言观色的大夫连忙称是。 抛开对面人的异姓王的尊贵身份不谈,就单是这周家长女之后的头衔,他也不敢怠慢半分。 府上消息灵通的都知晓,镇南王此番来岭北镇祭拜亡亲,于几日前便遣人传讯于周家。 不过中途突生了变故,家主得知情况后,即刻亲率家丁去崖底寻人。 好在最后人是找见了,周家老夫人还手捻佛珠,口中不住喃喃 “祖宗庇佑”,前来探视一回后,就被一众丫鬟搀扶着前往祠堂还愿了。 周府的新来下人只要脑子不傻的,哪怕没听过镇南王的名号,也能瞧出自家主子们对这位的态度不一般。 这一边,大夫手脚麻利地提起药箱,刚打算出门使唤徒弟去抓药,但迈出一步就被叫住了。 霍越将沾满污血的湿布扔进铜盆,道:“再取一些治疗外伤的药。” 大夫看了眼一盆血水旁,装着伤药的瓷瓶,面露犹疑之色,嗫嚅道:“王爷莫非不喜此——” “本王是指专给女子用的,”霍越话语一顿,神色间隐有几分不自然,“疗愈擦伤破皮的伤药。” “记住,药性要缓和。”他又补充了一句。 药性若是过于刺激,猫猫那么怕疼,估计又要呜咽地掉小珍珠了。 更何况还是施药于娇嫩柔软的…… 思及此处,坐于上位的霍越垂眸,瞥了眼虎口上快消退的小巧牙印。 没由来地觉得可爱。 那是被逼急了的猫猫咬的。 男人脑海中亦浮现出某些淫靡而香艳的画面,混着浓郁奶味的软香,以及那听得人耳热的无助啜泣,甚至到最后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尖叫,爬满红晕的身子崩溃似的,颤抖得不成样子。 镇南王喉口微干。 他莫名觉得猫猫还是咬轻了,分明都被欺负成那样了…… 下边的大夫恭敬地应声,心底越发好奇帷帐之后的人是谁。 毕竟来时,镇南王身负重伤,却仍把怀中人护得严实,似乎不想旁人多瞧上一眼,连招人看诊都要隔着帷幔屏风- 安然是被嘴里的味道苦醒的。 “咳、咳——”苦涩的汤药还把小猫呛到了。 本就焉哒哒的安然眼底蓄起雾气,存了些许委屈,脸蛋因发热而红扑扑的。 猫猫的脑袋并未完全清醒,抬头望向镇南王的样子有些呆愣愣的,其间又轻声咳了几下。 那个小模样看得人心头发软。 镇南王生疏的喂药动作一僵,连忙拍了拍猫猫的后背,“是本王喂得着急了。” 可惜霍越不知道,在生病的时候,小猫是越哄越容易哭的。 下一秒。 男人话音刚落,就见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落下,润湿了一小块的被褥。 小猫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泪珠一直止不住地掉,瞧着可怜得不行。 方才镇南王包扎深可见白骨的伤势都面不改色,现在颇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霍越不熟练的拍哄,试探性沉声问道:“怎么了,是哪不舒服?” 安然白嫩的脸蛋烫得惊人,散乱的发丝因细汗粘在鬓角,馥郁的香软奶味更加明显。 猫猫正发着高热,脑袋还是眩晕的,甚至没能听清镇南王在说什么,眼尾哭得潮红一片。 霍越见状心下一紧。 他并不知道之前在东宫,被汤药苦得掉眼泪的小猫其实也很容易哄好。 把哭得一颤一颤的猫猫抱在怀里,顺毛摸几下,喂两颗蜜饯就行。 镇南王却以为是猫猫身上还有其他的暗伤。 毕竟半柱香前,他已经给安然胸口上过药了,不应有不适感。 那便是有别处伤口。 镇南王关心则乱,加上早已认定会娶安然为妻,他又和军营里的糙汉部下住习惯了,没有那么多讲究。 霍越肃穆的眉眼微沉,抬手便想解开安然的衣襟检查伤势。 哭得抽噎的猫猫一顿,弥漫雾气的圆眸蓦然瞪大,一把摁住了自己的衣带,“……你要做、做什么?” 安然的高热症状未褪去,脑袋依旧晕乎乎的,这也不妨碍他想起,在崖底时男人的禽兽举动。 被欺负怕了的小猫戒备了起来。 霍越不明所以,言辞正色道:“不要胡闹,本王想看看你的伤势。” 闻言,安然反应了一下。 ——什、什么伤? 接着小猫本就红扑扑的脸蛋‘腾’一下,热得像刚出蒸笼。 一半是羞恼,一半是气的。 但也在这时安然发觉,先前隐隐作痛的胸口传来一阵舒缓的清凉感,像是被涂抹上了清润的药膏。 安然一下子呆住了,眼尾的泪珠要掉不掉的。 小猫的脑袋本就不好使,更别提还发着高热,但他可还记得欺骗镇南王,自己是女子的事情。 如果镇南王发现了真相,那—— 他肯定没法活着见到殿下了。 安然顿时慌得手脚发冷,哪还有胆子闹脾气。 他第一反应便是掀开被子,在看见亵裤是原本的那一条,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而后猫猫壮着胆子,颤声问道:“谁、谁给我上的药?” 霍越:“是本王。” 心虚的安然想来一阵后怕,攥着衣带的指尖都在发抖。 镇南王没弄明白猫猫怎么了,徒然就把被子严严实实拉过头顶 ,瓮声瓮气地说困了。 甚至还剩下几口的汤药也不喝了。 霍越剑眉皱起,刚想把任性的小猫提溜出被窝,外面先一步传来家丁急匆匆的通报声。 “王爷,一队人马在府门前声称是您麾下部将,家主又恰在会客,管家不知真假,想请您前往辨认。” 这厢话还未落地,伴随着一阵强闯的动静,尹伟的大嗓门冷不丁冒了出来。 他率先惊喜地喊道:“王爷!您真在这儿啊!” 跟在后面的客卿见状,心底的石头也落地了,转而朝一旁的周府管家告罪。 后者原以为要出大乱子,惶恐之下都准备去叫老夫人院子的护卫。 床榻上的小猫早已经裹紧被子,笨拙地把自己团成一个小山丘,不过仍旧让破门而入的响动吓得一抖。 镇南王余光瞥见,不动声色地侧身一步挡在了小猫床前,然后才将目光投向陆续进屋的部下。 来的只有几个心腹,一众人颇为狼狈,不少都挂了彩,袍角的泥印混着血渍,像在郊外经历了一场恶战。 霍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尹伟只见着王爷,没看见小美人的踪迹,正疑惑地在厢房内四处瞅。 他一扭头听见镇南王问话,抢先告状道:“还不是因为撞上了那个废太子,跟疯狗——” 骂骂咧咧的尹伟还没说完,冷不丁被镇南王出言打断了,“去书房议事。” 尹伟挠了挠头,悻悻地闭上了嘴,但回过味儿又觉得奇怪。 这不是王爷先问的吗? 而且一听见废太子这三个字,王爷似乎突然脸色不好了- 镇南王走之前,朝门口的几个丫鬟吩咐了几句。 等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差点被憋坏了的猫猫才探出了脑袋。 安然额前柔软的发丝被蹭乱了,心跳快得出奇,晕乎乎的小脑袋在拼命运转。 他可没有听漏镇南王部下的话,也就是说,殿下可能就在附近。 小猫浸润水雾的圆眸亮晶晶的,风寒高热的难受仿佛都减轻了一些。 殿、殿下是……是来找他的吗? 安然睫毛还沾着零星的泪珠,漂亮脸蛋依旧烫热。 他有些激动地咳嗽了一声,喉咙苦涩的药味儿又蔓延上来了。 苦得小猫一个激灵,欣喜的心情也被压了下去,同时也回过神来。 他不能就这么等着殿下来救自己,他也得做点什么。 虽然这么想着,但小猫的脑袋晕得像浆糊,没想出个所以然,上下眼皮就已经先开始打架了- 周府,主院的书房。 没给尹伟插浑打科的机会,客卿三言两语禀明了前因后果。 彼时他们分头于崖底寻人,每队带的人手不多,不想却与废太子的人马迎面撞上了。 后者一言不合就开打,双方皆未得益,且废太子手段狠辣阴毒,全然不计后果。 僵持不下之时,一支来路不明之队伍忽来搅局,似有意牵制废太子,方使他们得以脱身而去。 之后见崖底有一幽径,似与岭北镇相通,他们便起意来城内探看一番。 客卿复言:“至于纵火放箭伤人的蛮族,已被悉数剿灭,尚余几个活口,如今仍在审讯之中。” 镇南王深邃的眉眼低压,面色算不上好,不知在思忖什么。 就在客卿以为镇南王接着要询问平城近来的形势时,霍越开口道:“再派人去查查废太子有无子嗣。” “以及,为何废太子会出现在崖底。” 客卿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噤声,未再多问。 且于后一事,他心底亦有诸多疑惑。 总不能是镇南王掳了废太子身侧一个没名分的侍妾,就惹得废太子这般大动干戈,千里迢迢追来索要? 第59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车队临时驻扎的营地内, 灯火通明。 大太监双手捧着齐国公的亲笔信,恰似托着一团烫手山芋,一细思背后满是冷汗。 他也没想到方才半路杀出来搅局, 致使镇南王的部下脱身之人, 竟是齐国公的私兵。 齐国公之于殿下, 岂止为股肱助力,其与先皇后交情匪浅, 依情论份,实可担得起殿下的半个尊长。 今儿这一出不是明摆着—— 齐国公已然洞悉殿下这段时间种种荒唐行径,且对殿下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 大太监当下更觉信封越发烫手了。 偏偏好巧不巧, 一个时辰前殿下竟毫无征兆地双目赤红, 瘾症猛地发作。 随行医师使出浑身解数,才暂且令殿下气息渐稳, 陷入了昏睡。 大太监暗地里已焦头烂额, 面上却忙不迭陪笑, 道:“待主子醒来,咱家必定妥善呈上, 诸位不妨先去歇息。” 持有齐国公手谕的统领并无异议,他客套地拱手告退, 转身带人走开- 须臾之后, 宽敞奢华的车厢内。 大太监一脸忧心忡忡, 他谨慎地揣着手信,刚掀开厚重的步幔,便见几位侍从如同惊弓之鸟, 更有甚者差点将茶盏打翻。 “这是作甚?”大太监语气不善,却刻意压低了尖细的嗓音,“莫要惊扰了主子。” 一侍从哆嗦着接话, 道:“公公,您看殿……” “大惊小怪什么?”大太监本欲再训斥几句,可一扭头目光触及榻上,到嘴边的话生生噎回了喉咙。 一阵逼得人腿软的恐怖压迫感猛然袭来,大太监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沈聿俊美而立体五官透着一股利刃出鞘的狠戾,眉目间却又比往常多了分深沉城府,充斥着令人想跪地伏拜的威严。 大太监心中惊骇,此刻的殿下瞧上去格外陌生。 似被梦魇迷住了心神,沈聿薄唇绷成一条直线,阴沉的神色几度转换,隐隐伴随着骇人杀意。 接着喑哑的嗓音一字一顿,低沉森然道:“朕在问你,他在何处?” 几乎在听清大逆不道的自称的一瞬间,全车厢内整齐响起扑通一声,侍从皆万分惶恐地垂头跪下。 大太监手抖得连拂尘都拿不稳,根本来不及思索主子在问什么。 但下一秒。 沈聿狭长的猩红双眸徒然阖上,高大躯体踉跄一下,然后脱力般往后倒去。 大太监吓得急呼命人去找医师。 “慢着。”大太监叫住了侍从,旋即低声道:“走出这扇门,什么话当讲,什么该烂在肚子里,给咱家掂量清楚,莫要犯糊涂。” 后者一个激灵,“奴才明白。” - 翌日,岭北镇。 市井闾阎,熙熙攘攘,贩夫走卒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喧嚣盈耳。 其间一辆中规中矩的马车正缓慢驾驶着,四周隐匿的护卫众多。 车厢内铺置的丝绸软垫却厚得令人咋舌,不过颠簸感仍旧明显。 安然原本白嫩的脸蛋透着粉意,漂亮的圆眸晕乎乎地睁着,高热的症状退却些许,但头重脚轻的感觉没有减轻。 这下又被马车晃得七荤八素,小猫的耳朵耷拉着,瞧上去焉哒哒,反应都慢了半拍,独自坐在一边,还不怎么搭理人。 至少落在镇南王眼中是这样的,他眉头一皱,出声让马夫再驾驶得平稳些。 霍越并不知道病恹恹的小猫藏起来的爪子都在发抖,安然心底忐忑又激动,忍着不适,正悄摸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早晨猫猫醒来之后,壮起胆子胡搅蛮缠了好久,软话说了一箩筐,才磨得镇南王点头,同意带他出门。 而今出了门,他逃跑的几率肯定会大很多。 若是运气好,说不定—— 还能撞上殿下来营救他。 刚才还没精打采的小猫眼眸倏尔亮了一下。 就在马车快靠近城门口时,安然咬了咬唇瓣,试探性地小声道:“我、我想下车逛逛。” 生病的小猫说话带着明显的鼻音,加上本就软的嗓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镇南王自然难以拒绝,他以为猫猫想出去透气,遂命人取来厚实的狐裘披风,以及带白纱的帷帽- 岭北镇城门口。 老字号的酒庄二楼,琴弦之音袅袅,婉转唱曲萦绕。 分明是有心仿照京畿地界的做派。 地方县守带人作陪,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殷勤地倒酒举杯,嘴上说的都是恭维之词。 在座的都不是老糊涂,心底门清得很,对面京都外派的年轻监军李麟,可是朝廷李太尉之子。 在偏远的边陲小镇上论来,那就是一尊大佛,轻易不能得罪,而若能借机与其结交,往后仕途哪会少了好处。 李麟自顾自地拎起酒壶,豪气得闷了一大口,懒得应付这群各怀鬼胎的人。 他带着几分醉意,没个正形地靠在椅子上,视线则落在窗外的城门布告墙上。 准确地说,是其上张贴的重金悬赏令。 李麟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相府的二公子真是晕头了,世上哪有真长那样的美人?” 相府二公子温予白与李鳞交好。 在离京之际,温予白以好酒相赠,托他越过潼南关后,沿途张贴一则悬赏告示。 悬赏令上的人像画着墨不多,寥寥数笔描绘的眉眼昳丽又无辜,漂亮的圆眸猫儿似得弥漫水汽,瞧着简直乖得不行。 所附悬赏之文白纸黑字,凛若官府缉捕牒文,文末煞有介事钤印一方,威肃之气扑面而来。 李麟未识此印是专门仿的东宫旧主之私印,他啧然一声,心下暗忖: 哪怕真的有这般相貌的小美人,看上去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又能犯出什么恶事来,甚至还得罪了相府。 而公然张贴于官府布告墙的悬赏令,在熟知前太子殿下之人眼中另有一番解释- 只是站在城墙根儿,不经意间隔着帷帽的白纱看了一眼。 小猫的天就塌了。 安然呆愣地杵在原地,小手捧着的袖炉‘哐当’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引得紧跟左右的护卫赶忙屈身去捡。 猫猫认得殿下的印章,也勉强看得懂严词峻令的悬赏榜文。 一种最坏的猜测顷刻间涌上心头,方才的雀跃激动散得一干二净。 安然一时间脑袋空白,耳鸣般听不见闹市的喧嚣声。 狐裘披风下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冷颤,充斥寒气的无措感蔓延至四肢。 殿、殿下查到他是细作的事情了? 所以,殿下此行并非是来救他的,而是来兴师问罪…… 胆小的猫猫呆愣片刻,眼眶和鼻头同时一红。 恐惧迷惘和说不清的委屈猛然杂糅成一股酸涩,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 先前由于有护卫紧跟在旁,安然又执拗地让镇南王去街边摊肆,购置几样小物件,待霍越提着东西折返时,便见着了这一幕。 小猫的帷帽歪歪斜斜戴着,失魂落魄地望着布告墙,单就背影就委屈成一团了。 镇南王步伐加快,掀开了帷帽的薄纱,心下一紧问道:“为何哭了?” 安然稠密的睫毛被泪水润湿,轻眨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本就烫热的脸蛋哭得红扑扑的。 小猫不回话,圆眸呆愣愣地掉眼泪。 止不住抽噎发出微弱的气音听得人心疼。 镇南王顺着猫猫的视线,扫了一眼悬赏令。 他肃穆的俊脸上神色不明,转而径直示意护卫立即揭下悬赏令。 “无需担心,”霍越俯身凑近:“本王会护你周全。” 男人常年握刀弄枪的掌心有些粗糙,贴上了安然柔软的面颊,指腹擦拭着湿漉漉的泪痕,尝试安抚着被吓坏的可怜小猫。 安然仍旧不应声,沾泪的鸦青睫羽低垂,漂亮迷蒙的眼眸盈满脆弱的泪水,如同一尊失了魂的玉瓷人偶。 镇南王察觉小猫情绪的不对劲儿。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掌心传来的明显的滚烫感,动作迟钝的安然脸颊潮红得异常,接着摔进了霍越怀中。 镇南王脸色一沉,将意识模糊的小猫抱稳,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马车,朝护卫沉声道:“马上回府。” 但下一刻,男人的步履忽然停滞。 耳力极好的霍越听见怀里的小猫模糊的低声呓语。 “殿下……” 软呼呼的语调带着颤抖的呜咽声,听着委屈极了。 充满无法忽视的惴惴不安,以及胆怯的眷恋。 见镇南王停了下来,牵上马匹的护卫摸不着头脑:“王爷?” 霍越英气的剑眉沉凝若寒潭,肌肉线条姣好的小臂不自觉绷紧。 怀中香软的猫猫被搂得更紧了几分,安然闭着眼脸颊绯红,鼻尖沁着细汗,不安稳地蹙起了眉头。 镇南王松了些许力道,男人眸底神色复杂不明,抱着人稳当地进入车厢。 霍越冷声道:“待回府之后,速将揭下的悬赏令呈予客卿,查明究竟是何人于何时张贴此令。”- 酒庄二楼。 李鳞惊愕万分,身形陡然站起,吓了旁边官员一跳。 而前者几近难以置信,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双眼,全然未觉手边酒壶被碰倒,酒水肆意流淌。 李鳞曾赴宫闱盛宴,自是认得功勋卓著的镇南王,他凭栏紧盯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心绪翻滚。 真的是镇南王,甚至还抱着—— 悬赏令上那位的美人! 李鳞所处位置的视角刁钻,方才美人帷帽的薄纱被掀起时,他瞧得一清二楚,满目惊艳。 片刻回过神后,李鳞匆忙离开酒楼,他思前想后,给温予白去了一封信- 未几,已至周府。 厢房中氛围难以言喻。 霍越:“诊察结果如何?” 大夫低头不敢乱看,恭声道:“观此脉象应是受了惊忧刺激,情志起伏太过,致使高热反复,小的这就再开一剂药方。” 见镇南王没有多问,大夫语罢擦了擦汗,急忙提着医箧退了出去。 床帏内侧。 安然因高热烧得脑袋昏沉,蜷缩起来烫得像个小暖炉,润湿的眼尾微微泛红,漂亮的脸蛋还沾着泪痕。 生病的小猫可一点都不安分。 一个劲儿笨拙地往男人怀里钻,柔软的发丝都蹭乱了,猫猫嘴里还委屈地哼唧着,体温升高使得软糯奶香愈加浓郁诱人。 镇南王呼吸稍重,低沉嗓音哑了几分:“不许闹了。” 霍越刚想把猫猫提溜起来,准备一会喂药。 伴随着温热的奶香味湿润,难耐的低泣呜咽声,衣衫被安然自己拉扯得混乱,嫩得不行的小奶包大了不少,粉嫩的奶尖怯生生的,颤抖地溢着乳白汁液,主动又畏惧地贴上了男人覆有薄茧的粗粝掌心。 猫猫半睁的圆眸迷蒙,敏感地随着一颤,他虚握着镇南王的大掌,似欲躲开又想靠近,带着可怜的哭腔呢喃:“呜唔……揉、好涨——” 镇南王呼吸骤然一窒,幽深的眼眸暗了下去。 小猫又涨奶了——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 作者笔力不行,还是很卡,但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结了。 —————————————— 猫猫快掉掉甲了(允悲) 第60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冀州, 驿站。 春雨裹着料峭寒意压檐,别院中枯枝不时轻叩菱花窗棂。 温予白唇瓣泛着久病之人才有的苍白。 他清冷如月的眉眼微敛,继而垂眸掩面低声咳了几声, 修长的两指间捻着黑子将落未落。 面前的青玉棋盘之上, 白子残棋盘曲蜿蜒, 仿若桎梏于渊薮的蛟龙,孤注一掷犹作困兽之斗。 局势虽险峻, 但胜负已然分明。 本应轻轻落下一子,利落终结这盘棋局,温予白却罕见地分了神。 瘦削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呈现几近透明的玉质冷白, 于素色锦缎暗绣鹤纹的广袖垂落间,沾着几分寒潭清霜般的冷意。 他忽而将黑子拢入掌心, 开口问道:“今日可有消息?” 其声若泠泠清泉淌于幽涧, 未闻喜怒之绪。 丫鬟掩下眼中的诧异, 知晓问的是崖底搜寻的事。 毕竟今日公子已问过了数次,甚至因此事每至膳时仅浅动箸匙, 食未过半。 她如实道:“还没有。” 丫鬟自小随侍温予白身侧,早已惯了二公子性情疏淡, 筹谋布局滴水不漏, 行事仿若谪仙, 似是鲜少沾染世俗私情与妄念。 这还是头一回,丫鬟见自家主子对旁人上心到这般地步。 而后室内沉寂无声。 未几,案上金莲沉香铜炉中的香篆燃尽。 就在丫鬟去暖阁取香的功夫, 近卫袍角带雨,脚步匆匆地前来禀告。 “李太尉家的公子有书信传来,言及在岭北镇撞见了悬赏令上的人, 其旁还跟着镇南王。” 温予白动作徒然微顿,接过信笺细看。 心绪流转间似是眉间一松。 他指腹摩挲着沾有雨渍的信纸,适才有了些实感。 良久,温予白抬眸谨慎道:“再派人去岭北镇,查探清楚。” 近卫恭敬道:“是。” 原本悬赏令只是温予白给安然的一个提醒。 前太子沈聿已经洞悉了安然的细作身份,后者若是毫无提防,哪怕侥幸逃离了狼窟,多半又会莽撞落入虎穴。 但温予白没料到,阴差阳错之下会因悬赏令得到安然的消息。 这边近卫刚领命退出去,另一名深得倚重的心腹后脚便踏入门内。 “主子,前太子身边的大太监遣人传来口信,他们不日便将抵达冀州。不过殿下近来身体违和,特命您提前在当地广纳名医术士,以解燃眉之急。” 那名部下心思活络,紧接着补了一句。 “属下给传信人塞了不少赏银,后者含糊其辞透露说,前太子殿下昏迷醒来,言行与往常有异,竟还开口问今时年月,估摸着像中邪了。” 听到后半句,温予白眉心兀然一跳。 他淡然的神情染上几分凝重,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见主子迟迟不语,身处下位的心腹暗中犯嘀咕。 原本他是想顺水推舟,举荐几位巫医来邀功,当下却有些摸不准情况。 这人想了想,试探性又道:“殿下此前迟迟不来冀州,如今却主动折返,不再对镇南王一行人等穷追不舍,着实也透着蹊跷。” 温予白未应其言,静默地目视窗外。 恰逢一阵裹挟着丝丝凉意的穿堂风吹过,竹帘轻晃,发出细微窸窣的声响。 温予白旋即抬手轻掩唇畔,接连咳嗽了两声,唇色又褪去几分。 他待气息稍稳,适才缓缓开口。 “近日招募兵马之事,动静务须收敛。且明面上诸事,暂皆依大太监所言。” 其声润泽若珠落,然内藏凛然之威,令人莫敢轻视置疑- 岭北镇,周府。 仆从听见厢房内传来旖.旎暧昧的动静,端着汤药的手一抖,顿时耳朵跟着通红,踌躇不定是否应推门进去。 一门之隔,铜盆炭火正炽,暖霭盈室。 脆弱而细碎的呜咽还在持续,混杂着无措难.耐的低泣声。 恰似一团蓬松柔软的羽毛扫过心尖。 带来一阵上瘾般的酥麻感,惹来更加恶劣而狎昵的揉弄,浓郁的奶香味四溢,眸色深沉的镇南王呼吸愈重,变本加厉地攫取诱人的香甜。 温热,细腻而嫩乎乎的小奶尖似被过分地玩透了,遍布着充斥浓稠欲.念的咬痕,在细弱的哽咽哭声中羞得乱颤。 小猫脑袋晕晕的。 嗓子委屈地哭哑了,被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连推拒男人的力气都没了。 安然满是泪痕的漂亮脸蛋委屈极了,完全忘记是自己先招惹的男人。 迷离涣散的眼眸沾着潮湿的水汽,鸦羽般的睫毛湿哒哒的,柔软的唇瓣也被抵着亲得狠了,正小口地喘息着,艳丽绯红间透着一股子青涩的媚.态。 简直让人想把湿漉漉的漂亮小猫压着,再度狠狠亲哭。 嗅着掺杂软绵奶味的甜香,霍越心脏剧烈跳动。 成熟而俊美的脸庞上皆是情动,却有一息理智尚存,他还记得猫猫正在发高热。 男人额角青筋跳动,极具侵略性的肌肉线条绷紧,硬生生憋住了火气,止住了进一步想法。 误打误撞的出汗让安然高热褪去一些,却仍迷迷糊糊的。 猫猫无意识委屈地哽咽掉眼泪,出了一身粘腻细汗,纯白贴身的亵衣都被弄脏了,还沾上了香甜的奶渍。 霍越回过神连忙哄人,一边准备给小猫更换衣裳,后者出于本能一直哼唧唧地不配合。 镇南王索性先给人喂药,仆从适才端着托盘进屋。 黑乎乎的汤药真的很苦,苦得猫猫小脸皱成了一团,抗拒地扑腾了几下,让汤药撒了一小部分。 这下连亵裤也弄脏了。 霍越:“这是最后一口。” 接着,很好骗的安然被喂了很多勺‘最后一口’,苦得眼泪汪汪。 大马金刀坐那儿的镇南王屈尊照顾人,还这般细致入微,边上垂手恭立的仆从虽看不清帐中人,心下却好奇得抓耳挠腮。 而半哄半骗着喂完药,霍越屏退了旁人,替小猫换衣服。 伴随着衣带窸窣的摩擦声,裤腰连带上衣叠落在床榻上。 霍越有意借机给安然换回女装襦裙,但他抬眼间却是一僵,肃穆的眉宇浮现一丝错愕。 衣衫褪尽白嫩的肌肤泛着薄粉,晃得人眼花,周身浸着软乎乎的奶香,但—— 只有不是傻子,都看得出这并非女子。 霍越眉骨高耸如刃,投下的阴影幽邃而晦涩。 浑然不知情的小猫吸吸鼻子,往暖和的被窝里缩,途中不小心蹬了男人一下。 镇南王像是联想到了什么,那双透着粗犷匪气的凌厉眼眸微微眯起。 上好的绸缎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却在男人掌中被生生捏皱。 霍越似是怒极反笑地勾唇。 恰于此时,叩门之声骤响。 尹伟大大咧咧地传话:“王爷,客卿说有要事别商议,请您同去一趟书房。” 他惦记着看几眼小美人,在门外探头探脑,隐约听见一道急促而迷糊的轻哼声。 带着些许委屈的哭腔似薄薄晨雾,半是气音又很短,没有真切感,来不及细听便消散无踪。 尹伟挠了挠后脑勺,莫名脸热了几分。 逾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尹伟:“诶,王爷您出——” 看清镇南王的脸色后,话没说完就卡在了的喉咙,尹伟识相地收起来了嬉皮笑脸,老实地像站桩。 虽镇南王向来不讲究虚礼,对待手下的人很随和,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威慑力。 尹伟打心底还是有点怕自家王爷- 须臾后,周府书房内。 柔韧厚实的羊皮上绘制的地形图被客卿摊开。 关隘山川以暗沉的赭石勾勒,兵力部署与战略要地以黑墨标记。 客卿将边境蛮夷部落中各势力的动向禀明,条理清晰地分析其中关节。 而后数项斡旋干预的军令被镇南王干脆利落地敲定。 屋内主位上,霍越面色黑沉,浑身弥散的低气压仍未减分毫。 在座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王爷心情不佳,不过却不清楚缘由,当然没人有胆子直接问。 议事结束,生怕了王爷触霉头的众人快步离去,而镇南王单留住了客卿。 霍越:“命你所查之事,进展如何?” 客卿立即会意,他也正欲提起此事,稍许斟酌措辞后开口。 “属下查明废太子身边确无子嗣,亦无流落在外的可能。” 镇南王并无意外的神色,若是今日之前,他必命人再去查探,务必找见有一半小猫血脉的孩子。 但如今,镇南王自嘲勾唇,只想知道小猫嘴里的实话到底剩几分。 “至于悬赏令,”客卿接着道:“是官府驻军张贴的,细查下去却是在京都拓印,而匠人所用木制模板皆来自相府。说来丞相也是与废太子同属一派,尤其相府二公子温……” 霍越眉头紧皱:“说重点。” 客卿叹了一口气,王爷这哪是想听‘重点’,只是想听直接与小美人相关的事罢了。 王爷都带人专程来祭奠双亲了,一路上又护得那么紧,绝非是寻常的上心。 客卿硬着头皮道:“悬赏令所绘之人是一小太监,名唤安然,其自幼居于东宫,传闻是被前太子视作娈宠娇养。” 说话间,客卿不敢看镇南王的反应,继续道:“更有宫人私下议论说,安然仗着极好的相貌,时常恃宠而骄,主动勾着主子夜夜笙歌——” 檀木扶手骤裂的响动不小,霍越面色铁青,结实的小臂上青筋根根浮现,手掌还沾着细碎的木屑。 客卿见势头不妙,牵强找补道:“也许王爷您带回来的人只是与画中人相似。” 霍越并未接话,眉眼低沉得可怕,而后问了一句:“两人关系如何?” 客卿一下子便回过味,这问的是哪两人。 他道:“传言称安然对前太子钦慕依赖有加,后者则在未被废黜前,多次为了安然驳了齐国公的面子。” 客卿话也不敢说太明白,室内气氛压抑得快能拧出水了。 镇南王想到某个明明胆子不大的小骗子,独身一人就敢背着包袱,逃跑去找那个废太子。 霍越:“倒是本王拆散了一对鸳鸯。” 闻言,客卿顿时噤声- 厢房内,炭火盆中复添新炭,赤焰腾跃刺啦作响。 门从外面被推开,带进来一分冷意。 安然似无察觉,睡得昏昏沉沉,鼻子有些不透气,呼吸不似往常绵长,盖着锦缎小脸蛋红扑扑的。 被角一如既往被严实地掖好了。 侧身团成一团,随着呼吸缓慢地一起一伏的猫猫似乎还在睡。 然而,安然紧张得不断颤动的睫毛,把人出卖得彻底。 小猫的装睡技巧虽有长进了,但依旧拙劣得好笑。 事实上,安然早一步醒来发觉自己未着亵衣,光溜溜裹在被子里。 安然呆住了。 顷刻间,尹伟说过的话回荡在耳边—— 镇南王极其厌恶太监,还会把太监扔去喂狼! 安然吓懵了。 吓得暂时忘记为殿下不要他的事伤心。 也来不及计较一身羞人的痕迹,哪怕嫩乎乎的臀尖还赫然印着男人惩罚意味的指印,瞧上去涩情又可怜。 小猫来不及思考,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这时,稳而重的脚步声靠近,一步一步极具压迫感。 随后,即便安然闭着眼也察觉到烛光被挡住,一片高大的阴影投了下来。 安然鸦羽般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怂的不行的小猫,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如、如果已经被镇南王知晓他不是女儿身,而且是个太监,那—— 今晚该不会真的被扔去喂狼…… 安然手指紧攥着被褥,眼眶没出息地先红了。 霍越嗓音低哑:“醒了?” 猫猫一动不动。 细微的鼻息声越发刻意地拉长,好像在说‘不是的,还在睡’—— 作者有话说:猫猫骗人,pp挨了一下(允悲)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镇南王矗立榻前, 看着锦被下蜷成小团,执着地装睡的猫猫,他忽而似被气笑了。 炭火将那人耳尖烘得透粉, 随着呼吸频率变化, 被角漏出一绺鸦青发丝, 在烛光里泛着绸缎般柔软的光泽,细密的眼睫却忐忑地颤个不停。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奶香味, 甜得轻浅却不合时宜地诱人。 霍越眉骨压着阴影,指节叩在雕纹檀木床柱上发出清响,他冷不丁低唤:"安然?" 久违听见自己的名字, 安然条件反射地睁开眼。 随后, 毫无准备地对上了一双锐利而具有压迫感的眸子,在晦暗光影下如同蒙了一层孤狼般野性的苍色。 小猫猛地瑟缩了一下, 脑袋习惯性慢了半拍, 半响反应了过来。 镇南王刚才叫他什么? 极力隐藏的底细被查清的恐惧感徒然袭来, 安然心里一咯噔。 他眼尾迅速洇开潮意,声音里抖落满地惊慌, 欲盖弥彰道:“我、我不是——” 软乎乎的嗓音幼猫似的发颤,却在镇南王毫无预兆压近的刹那骤然打结, 最后一个字卡在舌尖, 碎成了一声细不可闻的气音。 霍越:“本王瞧着很好骗吗?” 屋内烛光彻底被单膝压在床沿上的高大男人挡了一大半, 玄黑鳞甲随着动作轻擦出细碎声响,腰间悬着的银质弯刀透着肃穆的寒意。 极具侵略性的姿势让安然吓得眼眸盈满泪水,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脖颈像是无形中被紧紧扼住,一个字音也吐不出。 镇南王喉结干涩地上下一动。 漂亮的小猫明明这么胆小怯懦,可能一不留神就快吓哭了, 却在他面前撒谎成性,嘴里从未有一句真话。 可笑的是—— 漏洞百出的谎言,他却信了一次又一次。 与此同时,镇南王思及疑似与小猫两情相悦的废太子沈聿。 男人胸腔里攒动的复杂心绪,陡然又混进一阵灼烈的不痛快。 剧烈得难以忽视,镇南王额角青筋跳动。 营地里那场大火烧起来时,小猫分明就是想趁机逃去找沈聿…… 霍越俯身逼近,声音哑得可怕,“即便看见了悬赏令,你如今还打算去寻废太子吗?” 镇南王尚不知晓,安然此前在东宫担着细作的身份。 男人不受控地带着恶意揣测,“废太子或许已有新宠,悬赏令可能是为哄新欢开心。” 潜台词是,只会掉眼泪的笨蛋小猫没有人要了。 哪怕哼哧哼哧地背着小包袱凑过去,也是招人嫌。 说不定,傻乎乎的小猫还会被人厌恶地提溜着后颈赶出去。 镇南王话音刚落,床榻上的蜀锦被面已洇开小片水痕。 安然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湿漉漉的圆眸发怔间,蓄在眼眶中的泪珠大颗大颗从白嫩漂亮的脸颊滚落。 先前没来得及消化的被殿下抛弃的委屈难受,又一股脑儿翻涌了上来,甚至混杂着一阵惊惧交加的心悸。 安然咬着殷红的唇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头颤抖着像被雨淋湿蓬松毛发的小猫。 “哭什么?”素来杀伐果断的镇南王乱了阵脚。 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柔软而湿润的面颊,可晶莹的泪珠却仍旧啪嗒啪嗒掉落。 小猫哭得少见的伤心。 废太子在安然心里竟有这么重的分量,霍越咬牙切齿道:“本王哪一点比不上废太子?” 安然可能哭昏头了,对镇南王的畏惧淡了几分。 他混杂着惹人心疼的呜咽,咬字不清道:“殿、殿下才不会像你一样,把我丢去喂狼……” 尹伟吓唬人的话被小猫牢牢记住了。 霍越眉头皱起:“本王何时要把你丢去喂狼?” 随后,听到委屈得不行的猫猫抽噎了几下,鸦羽般的睫毛都被泪水濡湿了,一边断断续续地把尹伟的话转述了一遍。 镇南王的俊脸瞬间沉如墨色,而此刻正出外勤的尹伟,尚不知即将大祸临头。 哭得很专心的安然脸蛋潮红,本就糨糊似的脑袋愈发晕乎乎。 恍惚间,手腕上似有重物坠下,顺着肌肤滑到小臂,其上残留的体温令他瑟缩了下。 小猫呆愣愣的,泪眼婆娑地低头,只见一只纹路古朴的金镯松松套在小臂上,镯身极粗,足有两指宽,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小臂软肉挤出柔软的弧度。 “这是聘礼的一部分,”镇南王沉了一口气,未提及镯子早费心备了些时日,继而神情端肃道:“本王担不起随意扔人喂狼的恶名,更不会这般糟践即将过门的妻子。” 事情已经败露,本就没指望活到明日的安然忽地怔住,睫毛上还沾着零星的泪珠。 他半天抓不住重点,最后磕磕巴巴吐出半句 \"可我不是女——" 安然的尾音还在唇齿间打颤,便被镇南王陡然捞进宽厚的怀中,男人身上不算好闻的伤药味也强势地靠了过来。 镇南王弓起脊背将下颌压在安然敏.感的颈窝,隐蔽而贪恋地嗅了一口小猫的甜软香味,体温交融间,结实的臂弯圈住小小一团的猫猫。 与其说是塞外孤傲的头狼压制弱小的猎物,不如说更像是,猛兽用尾巴将瑟瑟发抖的草食动物卷进怀里护着。 安然似乎忘了挣扎,霍越更是舍不得主动松开哪怕一寸,他斩钉截铁道:“本王要的是你这个人。” 见怀中人不答话,镇南王喉结滚动,放软了声线:“你应下的婚约得作数,旁的事情都好商量。” 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镇南王,他会对一个小太监的欺瞒既往不咎,甚至屡屡退让,只为将人娶回府,霍越必定会觉得对方疯癫得厉害。 一句接一句出乎意料的话砸得安然发懵,雾蒙蒙的湿润圆眸睁着,眼泪也不掉了。 猫猫心跳快得不同寻常。 所以,镇南王对他,不是话本里的山寨土匪对狐妖的欲念,而可能是书生对狐妖的情谊? 不然,为什么在得知真相后,仍然要—— 神游间,猫猫莫名想起那些欺骗殿下的宫仆下场,血腥场景如魇,他脸蛋白了一瞬,下意识往男人温暖的怀里缩了缩。 其实高热刚褪,安然的小脑袋混沌得很。 哪能想得过来这些弯弯绕绕,哭过的眼皮又重得像坠了铅,随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镇南王浑身肌肉本绷得铁紧,余光将小猫的每个细微动作都收进眼底。 当刚才安然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软乎乎的脸颊肉抵上男人胸膛时,霍越喉结猛地滚动,顷刻间心神巨震。 粗犷而俊美的眉梢都跟着颤了颤,男人嘴角刚扬起半分弧度,垂首准备说些什么,却察觉到安然平稳的呼吸。 最终,镇南王握惯刀枪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住安然后颈,放置于软枕之上,轻轻替他拢了拢滑落的被角。 做完这些,霍越也没亏待自己,索性侧躺下来虚搂着香软的小猫。 强压下情意相通后变本加厉的意动,男人阖上双目养神- 安然做了一个梦。 秋雨连绵,凉意侵阶。 皇城中,东宫宫墙愈发显得高耸,仿佛将半边天都隔绝在了外头。 也可能是小猫的视野太过低矮。 不远处廊下宫仆交头接耳,嘈杂的话音混着风声,模糊不清。 “啧,早晚会腻,到时候——” “瞧着风光,没了主子的宠爱,他又是什么东西。” “——说不准会被主子转手赏给侍卫校尉暖床。” …… 安然抗拒地抿了抿唇,眼眶悄悄泛红,毛茸茸的耳朵也瞬间收成了飞机耳。 他性子太软,甚至不会冲那些人呲牙哈气。 只会忍着快溢出来的委屈,转身企图避开。 可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如影随形。 猫猫四条腿奋力倒腾,原本雪白的爪垫很快蹭上了混着积水的泥渍,可周围的景象却好似在原地转圈。 就在小猫气喘吁吁,快跑不动时,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捞了起来。 “孤不过半个时辰未见你,就弄得灰扑扑的了?” 噙着泪水的委屈猫猫,沾着雨珠的尾巴像条浸了水的绒绳,被托举得与俊美的男人视线齐平。 是太子殿下。 小猫晃了晃脑袋,想起来他是对方的猫。 安然吸吸鼻子愈加委屈了。 小猫想告状,却不知为何又犹豫了,愣神间被衣袍华贵的男人轻柔地兜进怀里,似乎准备亲自抱去清理。 视野再度变矮。 猫猫好不容易攒起的那点勇气,像戳破的泡泡似的,“噗” 地一下散了个干干净净。 恰在此时,四周景象如走马灯般急转。 小猫又在青石砖上拼命地奔跑。 身后来势汹汹的禁卫军举着火把,将宫道照得通明,佩剑在夜风里划出冷冽的弧光,侍卫大喊:“抓住细作!” 安然慌乱失措,鼻尖满是细汗,他无意识在寻找殿下的身影。 却见右前方,殿下垂眸抚弄着怀中另一只雪色的小猫,神色阴恻地寒声道:“孤最厌恶叛徒。” 安然呼吸一窒,眼眶酸得厉害,泪珠啪嗒地无声掉落。 可小猫不敢停。 身后的禁卫军身影突然扭曲变形,铠甲化作灰黑皮毛,腰间佩刀碎成森白獠牙,转眼间竟成了一群目露出莹莹绿光的恶狼。 它们喉间滚着雷般的低吼,利爪刨着青砖溅出火星,安然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回头看。 下一瞬,狼狈逃窜的小猫脚下一滑,竟闷头栽进了前方一个宽厚的怀抱。 接着,是一声裹挟着森冷杀意的狼嚎撕裂夜色。 被震慑的群狼纷纷夹着尾巴后退,同时小猫也被吓得战栗发抖,可眼前苍色孤狼却忽然收了利齿,垂低硕大的头颅,与胆小的猫猫对视。 就在抖成筛子的小猫以为要被吃掉时,孤狼冷不丁开口蹦出两个字:“商量。” 安然没听明白。 而且他从未与人商量什么事,小猫早已习惯了被殿下安排一切,心里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底气去和别人商量,所以猫猫最常用的手段是骗。 得不到回应的孤狼有些焦躁不安,利齿虚咬了一下漂亮小猫的后颈,道:“婚约得作数!” 莫名熟悉的话令安然醒了过来。 恰在此时,天光已大亮,明亮的光线透进屋内。 安然仍在迷糊之中,一抬手腕,那只足量的金镯便又往下坠,却在中途被一只覆有薄茧的手扶正。 镇南王嗓音微哑:“醒了?”- 临近冀州,新河县。 车队停下安营扎寨,稍作休憩。 为首的车厢内已屏退寻常仆役,齐国公的手信又至一封。 主位之上,沈聿慢条斯理展开信纸,蟒纹玉带勒紧的腰腹绷出冷硬线条,异族俊美的眉眼低垂,眸底暗涌似淬冰刀刃,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更盛以往。 侍奉多年的大太监膝头也忍不住打颤 ,瞧着主子恍若是换了个人一般,直教人心底发怵。 这般摄人威仪,倒的确是真龙之主的派头。 念头刚起,大太监后背骤然渗出冷汗,简直想抽自个儿一巴掌。 九龙至尊之位本是皇子们的角逐场,哪轮得到他一介太监僭越妄测。 而这头收起信函,沈聿唇角噙着三分笑弧,偏叫人觉得比寒霜更冷。 那处隐脉竟教旁人捷足先登,就连前世助他一臂之力的铁匠村落,亦不明缘由地举村迁徙。 沈聿经历过前世逼宫夺嫡、从尸山血海里厮杀至金銮殿,稳坐帝位二十载有余,亲手缔造了青史留名的盛世,他眼底藏着刀锋般的清醒,绝非迟钝之辈。 这一世的偏差过多,他恢复神智时竟尚未按时日抵达冀州,更是破天荒地收到了齐国公恨铁不成钢的训诫,着令他速速行动。 沈聿颇觉稀奇,前世齐国公向来只劝他行事莫要太过激进。 在他神智清醒时,脑海中竟无这一世的记忆可循,沈聿不免好奇,造成这一系列偏差的变数是谁。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底掠过寒星般的锐光,忽而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在他之前,已有另一个觉醒前世记忆之人在暗中搅弄风云。 没由来,沈聿目光猝然扫向大太监,沉声道:“你且再答一遍,车队前往岭北镇所为何事?” 大太监扑通一声跪地。 他本见殿下旧疾发作醒来后,似忘了安然小公公一事,又亲自下令日夜兼程赶赴冀州,正合齐国公心意。 之前殿下问及此事时,大太监只含混搪塞,推说是与镇南王生了龃龉,才追至此处,所幸当时殿下未再深究。 此刻,大太监抖如筛糠,声线不稳:"奴才实非有意欺瞒,实因安然小公公踪迹未明,冀州封地又需殿下尽快前往,遂才出此下策" “安然?” 来不及细想,这个名字引得沈聿脉搏骤乱如擂鼓,眼底翻涌的猩红几乎要将人绞碎。 男人邃眼窝阴影压得眉峰凌厉如刀,顷刻间头痛欲裂。 在耳畔大太监慌乱的惊呼逐渐模糊,沈聿的头颅像似硬生生融进了陌生的记忆碎片。 熟悉又陌生的东宫床榻之上。 混乱粗重的呼吸盖过了受委屈的小动物般的呜咽低泣,淫靡而急速的床架摇晃幅度愈演愈烈。 眼前是遍布艳.丽咬痕的白嫩后颈,以及全是指印掐痕的白软腰肢。 身下哭得泪眼迷离的美人极力并拢双腿,嫩生生的内侧肌肤被恶劣地磨得满是红痕。 第62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沈聿狭长凛冽的凤眼微敛, 压下眼底翻涌的惊异。 他惯来执棋握权,厌憎浮于皮相的低等欲.望。 偏偏此刻,男人的手还强势地狠掐在细软的腰肢上, 那股横冲直撞的侵占欲却如饕餮现世, 啃噬着素来冷情的灵台。 怀中人细弱的呜咽, 混着暖意的奶香扑进鼻腔。 沈聿本该嫌这气息甜腻俗气,此刻却鬼使神差地低头, 顺应躯体的本能,微凉的薄唇蹭过小美人泛着粉意的柔软耳垂。 继而咬弄研磨,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渴求更多。 再多一些。 怎么都不够! 沈聿乌发被热汗浸得微湿却仍束得一丝不苟, 喉间滚过几声暗哑失态的低咒。 下一瞬。 两股彼此排斥的双重记忆如绞绳般在脑海中纠缠, 剧烈的撕扯感迫使它们不断强行扭结。 模糊却又真切的片段持续闪回。 场景飞速变换。 沈聿强忍太阳穴剧痛,敏锐觉察到躯体内仿佛有另一股力量, 在疯狂撞击意识屏障, 试图抢夺身体的主动权。 未几, 所有异状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无人察觉处,断断续续的电子音顽强地播报, 然而未满三分钟,又归于嘈杂的电磁雪花声。 【AI辅助:漏洞修……修复中, 请稍候。警告!修复发生错误……】 另一边, 沈聿脱离了脑海记忆碎片, 方才所见瞬间模糊如同蒙上厚纱。 沈聿尚未全然看清常出现在他怀中之人的面容,便已睁开双目。 微仰的下颌线条如刀裁玉刻,眉骨撑起的阴影里, 思忖的眼底正凝着碎冰般的猜疑。 然而,男人戴着青玉扳指的拇指正摩挲着掌心,意味不明, 又像是在暗中回味什么。 守在床帏旁良久的大太监忽的挺直腰背,喜极而泣道:“主子,您整整昏睡了半日有余,可算醒了!” 大太监心有余悸,絮叨地补了一句,“幸有温公子寻来良医,又派出人手越城接应。” 温予白从旁而立,未敢居功。 他清俊眉目间似覆薄雪,神色浅淡无痕,同样未回避开上位者沉如深潭的目光。 片刻后,温予白姿态不卑不亢,先一步开口道:“殿下可还有不适?大夫皆在外厅候着。” “无碍。”沈聿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异族深邃眉目间藏着惯有的疏离感,却少了一分浮躁的戾气威压。 温予白不留痕迹地眸光微动。 而沈聿余光略微一扫,察觉周遭陈设与前世的冀州行宫无异,屏风之外还能瞥见几个眼熟的仆役。 沈聿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兵籍军备账目,以及田赋粮税黄册,即刻呈来。” 温予白颔首得令,退至檀木门外。 途经长廊无人处,他虚笼在广袖中的朱砂批注悄然滑入掌心。 接着,于暗桩处迅速塞进鸽子尾羽下的竹哨信管。 而后步向司帐房之际,温予白心头发沉,避开了数位欲寒暄的官宦。 沈聿这般对触及命门的隐疾不欲多言,且猜忌心重的行事做派,与前世登基后如出一辙。 温予白已断定沈聿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 甚至对方在他面前未收敛神态,想来大抵是一种试探。 温予白的唇瓣略显苍白,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不过蹊跷的是。 他从大太监处旁敲侧击得知,殿下竟忘了安然,却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反应极大。 甚至到了犯病的程度。 温予白深觉不对劲,哪怕是前世的沈聿也理应对安然有印象,毕竟五石散的瘾症是靠着安然的乳汁作药才得以解开。 后者是依据查到的秘闻与前世的蛛丝马迹拼凑出的推论。 思及此处,温予白眼底掠过寒潭似的暗影。 难以想见,猫儿般漂亮无害的少年早前在东宫遭到了怎般轻贱的折辱。 起心动念间。 仅仅一瞬,那悖逆纲常的念头像淬毒的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心神。 而在温予白去取簿册的间隙,大太监以及仆从亦被支了出去。 屏风后鬼魅般闪出数名暗卫,垂首恭立待命。 沈聿沉眸交代着正事,话音里浸着冰碴般的狠辣,道道密令皆杀人不见血。 纵使这一世存在偏差,但既已重临人世,若不布下杀局万骨铺路,抢尽先机,岂不是辜负天赐机缘? 末了,他指尖叩了叩桌沿,神情瞧不出喜怒,道:“以及,彻查大太监口中的安然。”- 岭北镇,墓冢前。 镇南王将弯刀猛地插入脚边黄土,将祭拜用的白酒倾洒而尽。 随后,霍越把三柱香递给一路上像是变哑巴了的小猫。 安然指尖微颤着接过香,动作拘束极了,还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镇南王提醒道:“行家礼,改口称爹娘。” 霍越倚仗赫赫功勋受封异姓王,往上一代还是布衣百姓,祭祖倒无世家贵族的繁琐礼节。 见人未动,霍越挑眉,沉声吓唬人道:“现在反悔可来不及,镯子你戴上了,便已经是过门的媳妇了。” 猫猫圆眸难以置信地瞪大,委屈中带着一丝羞恼。 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讲理,一本正经地强买强卖。 明明他、他还没答应—— 而且今早,溢出的奶汁润湿衣衫被镇南王察觉,男人居然呼吸粗重地埋头在……又嘬又咬,动作凶得安然挣脱不开,羞得呜咽眼泪直掉,白嫩娇气的皮肉战栗着被烙印下红痕牙印。直到一滴都不剩时,安然小口小口喘息着,泛着粉意的身子止不住颤抖,遍布淫.靡的痕迹活像被男人糟蹋透了。 面对气鼓鼓蜷在锦被里,耳尖通红的委屈小猫,镇南王自知理亏,捺着性子捏了捏对方后颈软肉,结果翻来覆去也没哄好。 霍越唇畔弧度却一直没下去过。 想着小猫也痊愈了,同时又听闻废太子麾下兵力早已撤离,霍越遂点了几名心腹近卫,携了祭品往祖坟而去。 一则祭拜双亲,二则带安然出城散散心。 可男人骨子里逗弄小猫的劣性偏生压不住,只得上香时又哄上好一会。 回城路途中,镇南王的大掌勒住缰绳,有意拨转马头,与后方近卫拉开丈许距离。 窝在镇南王怀里的小猫不明所以地偏头。 霍越:“抱稳了。” 男人趁机低头,神情缱绻地偷吸了一口奶香味的小猫。 猫猫看上乖得人心尖发颤,柔软的发丝就这么被蹭乱了。 然而来不及反应,镇南王贴着安然耳垂滚过的气音未落,烈马突然如离弦箭矢疾驰。 安然起先有些被吓到,眼眶照例不争气地红了,整个人无措地往男人怀里钻。 “怕成这样——” 霍越喉间溢出闷笑,“本王何时让你摔下去过?” 安然后背靠着的宽厚胸膛。 边塞朔风刮得凌厉,小猫的漂亮脸蛋被吹得红扑扑的。 听见男人的话,安然攥紧男人衣襟的指尖松了几分,睫毛上还凝着泪珠,却已在风里睁大眼睛。 小猫怂怂的,又有点生气。 但他好像没有那么怕了。 安然噙着泪仰头,“我不喜欢这样……” 嗓音软得像委屈的蓬松蒲公英,猝不及防撩拨一下,惹得心痒痒。 怎么漂亮小猫发脾气都显得像撒娇。 “好。”霍越眸色暗了暗,长臂倏然一振,缰绳在掌心绷紧,立刻勒停了烈马。 剧烈的颠簸骤然停滞,猫猫的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霍越:“不喜欢,大可都给本王说。” 这话是对当了半日闷罐子的小猫讲的。 安然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张口欲言。 镇南王先一步预判,面不改色道:“不过婚事既定,床榻之上就另当别论。” 安然顿时憋屈得耳根泛红。 他突然觉得,镇南王既不是话本里的土匪头子,也不是赶考的书生。 而是山寨土匪做派的书生。 安然脸有些羞得发烫,磕磕绊绊道:“寡、寡廉鲜耻!” 这个成语,还是他幼时跟随殿下识字记下的。 话刚一出口,小猫就愣了一下,鼻头隐隐发酸。 镇南王将安然的神情尽收眼底,似是猜到了什么,男人握住缰绳的指节骤然收紧。 接着。 安然唇间溢出微声的惊呼,镇南王有些烫人的掌心扣住小猫后颈,滚烫的吻如落雪般簌落在红扑扑的漂亮脸蛋。 霍越亲得又凶又急,混着奶味的诱人香气无时无刻不拨弄心弦。 “呜呜——别、够了……” 安然躲也躲不开,快被蛮横的男人亲哭了。 嫩乎乎的柔软脸颊被挤得闭上了右眼,微微颤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委屈的小猫开始掉眼泪了。 看上去,更好亲了—— 可镇南王清楚不宜把人闹得太狠。 霍越喉结狠狠滚动两下,克制地停下了动作,强大的自制力生生将眼底烧得滚烫的侵占念压下去。 但最后,男人利齿叼着软乎乎的脸蛋研磨出一道红痕才作罢。 而挨了一顿亲的小猫懵懵的。 像是被体型差巨大的危险孤狼舔了一顿毛,弱小的猫猫都扑腾不开,被舔得站立不稳,甚至还被虚咬了一口。 安然眼眶泛红,吸吸鼻子仰起小脸,“你、你怎么和殿下一样会咬人……” 胆子被养大了一点的猫猫顿住了,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周遭空气仿佛凝滞一瞬。 镇南王却恍若未闻,面色如常道:“该回城了,喜服应已送至了府中。” 唯有风沙掠过指节时,才窥见方才男人攥紧缰绳的手掌蓦然发力,掌背虬结的青筋压抑地跳动- 不多时。 周府,主院的书房。 尹伟也不知怎么得罪了镇南王,被派了个脏活叫苦不迭。 客卿受人叔父之托,顺道来求求情,进屋却瞥见一沓喜帖。 他神色欲言又止,喉间话头转了几转道:“王爷,待回了平城再办喜事也不迟。” 安然真实身份始终隐匿未宣,为混淆视听,还被镇南王对外安上了周家家主义女的名头。 闻言,霍越否决得迅速,甚至想再寻一个更临近的良辰吉日。 客卿默然,也算是瞧出来了,自家王爷彻底栽在那个小美人身上了。 接着,镇南王意有所指,沉声吩咐道:“婚宴之前,把晦气东西都收拾干净。” 暗潮涌动间,总有一股诡谲势力如附骨之疽,伺机蛰伏于周府周遭。 行事不似废太子麾下人马,倒像名门望族暗中豢养的死士。 客卿领命,转而陈说近日边境蛮夷的动向- 当温予白得知镇南王的大婚,已是两日后。 随着一声“当啷”脆响,矮桌上的茶盏被失手打翻,浅棕色的茶汤蜿蜒漫过桌沿。 下位负伤复命的死士心惊胆战,额角冷汗混着血渍滑落,垂首噤若寒蝉。 温予白任由滚烫的茶渍顺着指尖蜿蜒滴下,清俊面容蒙着层霜雾般的晦涩。 他沉声道:“此番折损几人?” 死士战战兢兢道:“回公子,三人殒命,另有五人重伤难行……” 温予白眼底积蓄的情绪教人辨不出喜怒。 相府豢养死士耗资靡费,每训养成一人皆需万金灌注,他可调用人数已至上限。 况今时沈聿重生归来,又对温予白有所猜忌,他稍有异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理应谨慎行事。 可一想到行事不按常理的镇南王,定是垂涎少年过于艳丽的容貌,才一纸婚书强留人在身侧。 温予白脸色微微发沉。 洞房花烛夜,若是忆起安然曾与前太子举止亲昵之事,镇南王心生嫌隙。 不知会使出何等蹉跎人的法子。 剧烈晃动的床帏间羞愤欲绝的低泣,美人失神的细弱呜咽只能惹来变本加厉的亵玩蹂躏。 或许还会遭受男人的秽言狎语,受尽羞辱。 温予白喉间腥甜翻涌,猝然剧烈呛咳,窒息般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漫过周身。 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郁结碾碎。 须臾,掩唇的素白丝帕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血色。 一旁侍立的丫鬟大惊失色,慌忙去唤大夫。 第63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三年后。 帝王沉疴难起, 药石罔效,然储君之位空悬,各皇子暗结党羽, 朝堂之上党争不休, 政令窒碍难行。 与此同时, 山洪肆虐,流民如潮。 各地豪强趁机募兵自守, 割裂自立之心渐起,大有拥兵割据的势头。 更出人意料的是—— 素以谋略卓绝著称的相府二公子温予白,竟与前太子断然割席, 宣称顺应天命, 率族人拥兵自重。 其麾下甲胄森然,更暗藏无数火铳利器, 锋芒所指, 令朝野上下无不忌惮。 而今, 天下局势混沌如鼎中沸汤。 前太子虽遭外放冀州,却于贬谪之地广施仁政, 贤德仁厚的事迹不胫而走,在民间声望如日中天。 此番他以 “清君侧, 平内患” 为名挥师京都, 大军所过之处, 沿途百姓夹道相迎。 不料行至半途,前太子旧疾突然发作,一反常态改变行军路线, 转而引兵前往平城地界- 平城,镇南王府邸前。 凛冽寒风卷着冬雪簌簌而下。 等待布施的流民们面颊冻得发红,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消散。 即便相隔丈许生了火堆, 他们也不住地搓着手,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颤抖,蜿蜒如蛇的队伍顺着青灰色城墙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多得摩肩接踵,不免嘈杂喧闹,其间推攘也不少见。 “都别挤!人人都有份!”带队维护秩序的尹伟见状叹了一声。 他勉强再加派了些人手,另支起几座施粥赠衣的棚子,排队的人群随之分散了些许。 没一会。 无论为公为私,尹伟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头戴严实兜帽,正专注盛粥的身影。 尹伟目光如炬。 毕竟镇南王嘱咐在前,护佑王妃的安全乃是头等要务。 寒风中粥勺搅动时腾起热雾,安然戴着兜帽有些视线受阻碍。 他踮脚舀粥时露出半截纤细手腕,肌肤如皓月般白皙莹润,美得令人心生遐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冻得通红的指节,甚至红得似残留胭脂的指尖还在轻微发抖。 看得尹伟抓耳挠腮,恨不能立刻上前接过王妃手中的活计。 然而流民鱼龙混杂,难保没有地痞泼皮混迹其间,伺机寻衅滋事,尹伟肩负带队巡视之责,实在分身乏术。 没办法,当下正值用人吃紧之际。 周边的瓦剌部落向来有在冬日劫掠百姓粮草的习性。 偏偏祸不单行,又冒出个姓温的谋逆之徒,不知与平城有何种深仇大恨,三番五次挑事引战,近来镇南王几乎每日都要率兵出城御敌。 大部分士兵都已奔赴前线,加之镇南王一向厌恶世家大族仆从成群的奢靡风气,王府内本就鲜少豢养仆役。 而此次众多流民忽然涌入,安置事务急需人手。 尹伟心底估摸着,若非这回情况紧急,王爷断不会舍得让平日里护得那么紧的王妃,在寒冬出面布施粥粮。 不过,尹伟并不知晓这桩差事是安然自己揽下的。 事实上,在稀里糊涂拜堂成亲后,小猫被镇南王带回封地养得很好,白嫩的漂亮脸蛋都养的多了几分肉感。 先前城池周边较为太平的时候,镇南王也不刻意拘着安然,后者哪怕守在羊圈旁,看小羊崽子出圈撒欢都能看上一整天。 最后还跟着镇南王在辽阔草原上学会了骑马。 虽然在颠簸的马鞍上小猫腰背绷得笔直,蓬松灵活的尾巴都略显僵硬,不时紧张地惊呼出声,但澄澈圆眸里透着亮晶晶的新奇和兴奋。 猫猫的胆子大了很多。 就连夜里被不知餍足,且欲得寸进尺的镇南王欺负狠了,暧昧齿痕交叠的后颈透着羞愤惹眼的薄粉,委屈得不行的安然眼底泪意未收,裹着锦被的白嫩脚丫都敢轻踹一下男人结实的胸膛。 即便这么做只会惹得男人更加心痒难耐,喉结危险地滚动,大掌扣住那双纤细漂亮的脚踝,将人强势拽入怀中,不管不顾地吻住还在哼唧的香软小猫,细弱的呜咽渐渐化作带着水光的哭音。 平日议事时,镇南王也从不避讳安然。 当听闻天灾肆虐,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安然指尖不自觉地揪住男人的袖口,仰头时眼底泛起水雾,软糯的嗓音又带着几分急切:“我、我也可以帮忙的。” 霍越闻言并未即刻应允,指节叩着案几发出沉闷声响。 他剑眉紧皱,肃穆俊朗的面容上满是凝重,被小猫充斥希冀的湿漉漉圆眸望着,待客卿以城中人手紧缺为由再三劝说后,镇南王最终才松口。 此刻,尹伟又瞅了一眼安然。 即便看不清兜帽下的神情,却莫名觉得像团不知疲倦的小火苗,偶尔被寒风吹得瑟缩一下,又立刻挺直脊背,动作也不比旁边分发御寒衣物的管家慢- 未几,城墙上守卫突然扯开嗓子:“快开城门!王爷得胜归来了!” “看!是运粮车!车辕上还缠着瓦剌的狼头旗。” “莫不是从敌军手里抢回来的?” …… 守卫激动地议论纷纷。 旋即城门大开,凛冽寒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如同一把利刃割得人鼻腔发疼。 玄色旌旗猎猎作响,铁蹄踏碎满地薄冰。 军队的最前方,镇南王骨节分明的手握紧缰绳,桎梏着身下烈马,充满野性的俊脸不慎溅上暗红血污,周身萦绕着森冷的肃杀之气。 队伍末尾数十辆运粮车鱼贯而入,人群不约而同后退让路。 这岂止是掠回些许粮食。 分明是已将瓦剌巢穴一举荡平。 尹伟眼尖,一个箭步冲到安然跟前,手脚忙乱地去接对方手中的汤勺,道:“王爷带兵回城了,这下人手够了,这活就交给属下吧。” “天儿这么冷,还是快进去捧个暖炉。” 尹伟自顾自殷勤地说个不停,完全没察觉安然的异样。 就在众人刚才望向城门的功夫,某个佯装讨食的灾民突然踉跄着撞过来,迅速塞给安然一团皱纸,紧接着便混入人群逃开了。 安然先被惊了一跳。 而后冻红的小手满心疑惑地展开纸条。 那遒劲熟悉的字迹却让猫猫呆愣在原地。 ——是、是殿下的笔迹。 安然泛着水光的瞳孔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不会认错的。 可短短 “明日午时东南巷口处见” 几个字,令猫猫半响没回过神,都忘了眨眼。 尹伟的话音刚落没一会儿,镇南王已策马至府门前。 霍越翻身下马的瞬间,狼毫大氅迎风翻卷,玄铁肩甲凝着暗红血痂,腥甜铁锈味裹挟着凛冽寒气扑面而来。 镇南王周身萦绕的凶煞之气,似是还未从尸山血海的战场抽离。 流民们面露惧色,齐刷刷跪倒在地。 尹伟虽已多次见过镇南王刚下战场的模样,可每回冷汗仍会顺着脊背无声滑落。 正当尹伟担心安然会不会被吓到时,裹在兜帽里的小猫这才后知后觉抬头,一眼只瞥见了镇南王肩头洇开的血渍。 安然顿时慌了神,“怎么受伤了,药呢?快去请大夫——” 平日里软糯的嗓音发颤,尾音都带着破碎的哭腔。 镇南王顷刻间黑沉杀伐之气如潮水般褪去,看得尹伟瞠目结舌。 霍越单手将快掉眼泪的小猫稳稳地拢入怀中,喉间溢出沙哑的安抚:“小伤罢了,不碍事。” 发觉安然的小手冰凉得厉害,镇南王眉头不悦地紧皱。 霍越大步将人抱起走进府中,他未察觉怀中的猫猫另一只爪子正不自然地往袖中缩。 尹伟眼巴巴望着两人的背影,献殷勤未遂,又被走过来的客卿支使去西边流民安置点巡视- 屋内陶制火盆中,新燃的炭火噼啪炸开火星。 镇南王未着急处理伤势,替人摘下兜帽。 怀里中安然鼻尖冻得通红,鸦羽般的睫毛凝上的一层细霜未融。 霍越将软乎乎的小猫往心口又拢了拢,低沉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懊悔:“本王该再早些回城的,否则也不至于……” 安然的小手条件反射把男人嘴捂住,白嫩的脸蛋提前红了起来。 猫猫有预感,镇南王又要说些让人耳朵发烫的话了。 在安然看来,成亲之后镇南王简直比话本里面最会哄人的狐妖还厉害。 每回都听得小猫脑袋晕乎乎的,心脏乱跳,完全招架不住。 这头,镇南王不解地挑眉,但同样不老实地亲了一下柔软的手心。 而后没忍住又亲了一下。 送上门的豆腐,哪有不吃的道理。 掌心骤然传来酥麻如过电的感觉,安然眼眸瞪圆,羊脂玉似的颈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 他连忙把手挪开,磕磕巴巴地岔开话题:“血、血腥味不好闻,要快点包扎伤口。” 镇南王只对前半句有反应,一想确实不太公平。 毕竟他嗅到的都是猫猫身上诱人的奶香味,勾得人恨不得将脸埋进小猫柔软的肚皮,贪婪又肆意地吸个够。 霍越无法,只得先把小猫放下,转而去要了热水,清理包扎伤口。 屏风隔断视线。 被放在靠炭火盆最近的椅子上,安然回暖的指尖捏着袖中的纸条。 小猫吸吸鼻子,像是在望着火苗发呆- 不多时。 霍越湿发垂落,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进锁骨,赤.裸的上身肌肉紧实流畅,交错的疤痕狰狞可怖,肩头缠上了一圈的绷带。 他抬脚跨进暖意氤氲的内室,一眼便瞥见被窝中央隆起的弧度,是钻进被子里的小猫。 霍越正欲开口,就见锦被轻轻动了动,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从缝隙里缓缓推了出来。 安然选择老实巴交地交代。 猫猫的胆子是大了,但不多。 万一,递信的人别有用心,又或是殿下突然想起旧账要与他清算呢。 思及此处,安然打了个寒颤,心头莫名又委屈,他将在东宫被迫充当细作的过往也和盘托出。 末了,小猫闷声闷气地开了口,细若蚊蝇:“但我总归亏欠殿下,所、所以想回一封信……” 说罢,脑袋越垂越低。 从头听到尾,霍越脸色变了又变,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镇南王将尹伟护主不力的罪责暗暗记下,然后不由分说地把躲在被窝里当鸵鸟的小猫扒拉了出来。 霍越咬牙切齿道:“怎么?还要本王亲手给你的旧情人递信?” 话音里的醋意几乎凝成实质,浓烈得呛人。 特别在看清小猫泛着水光,明显哭过的眼眶,霍越下颌绷得铁紧,喉结上下滚动着压抑的妒火。 但下一秒。 湿润裹着甜香的柔软触感,猝不及防贴上男人侧脸,一触即离。 笨拙又示弱的安抚,透着股怯生生的劲儿,让镇南王呼吸乱了。 反应过来,霍越莫名怒气更盛,“为了废太子你竟能做到这种程度!” 安然:? 他漂亮的眸子瞬间瞪得滚圆,眼神里满是茫然无措。 安然没明白镇南王为何还更气了。 在小猫的认知里,以往只要像这样轻轻亲一下,对方总会很快消气。 可没等小猫缓过神,便陷入了这场莫名怒火的 “持久战”。 镇南王又凶又急,那股子气性大得惊人,竟生生耗了一整夜都未消。安然被折腾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抽抽搭搭地想要解释,可剧烈顶撞下破碎颤抖的呜咽卡在喉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翌日,午时僻静的东南巷口。 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被扔在地面上。 透过信封可以窥见信笺上应有只寥寥几字,敷衍至极。 隐匿身形的暗卫并未等到该出现的人,却也不敢去捡信,因为周围明目张胆地设下了重重埋伏。 简直在把人当猴耍。 暗卫默然,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复命,两日后殿下可会亲率大军抵达平城。 另一边。 正领兵出城清剿瓦剌残部的镇南王,忽闻亲信快马疾驰来报。 “王爷不好了!王妃遭内奸劫持掳走,目前踪迹不明。” 镇南王手中弯刀蓦然停住,青筋暴起的手背骤然收紧,低吼道:“何时的事?内奸是谁?” 似嫌弃问话耽搁时间,霍越一把将那名亲信拽上马背,在迅速交接完指挥权后,朝着城内疾驰而去- 与之同时,城外的树林中。 温予白身披银狐裘袍,锋芒内敛而暗藏光华,如玉面容褪去苍白病色。 精致眉眼间焕发出温润清贵的神采,整个人气质愈发沉稳矜贵。 他垂眸看向怀中昏睡的安然,小猫睡着的样子乖得不行,周身萦绕淡淡甜香。 温予白清冷如深潭的目光罕见地裹挟柔和感。 对面两个男人搓着手,满脸谄媚地讨赏:“温公子,人我们可给您带到了,说好的黄金呢?” 话音未落,温予白微抬右手。 身后数名死士干净利落冲出挥刀,寒光闪过,二人咽喉瞬间见血,连呼救都来不及便瘫倒在地。 这两名镇南王的部下正是前世押解安然至阵前投敌的小人。 见利忘义之辈,留之必生祸端。 温予白深知,这一世诸多事已偏离原有轨迹,为防节外生枝,他行事不得不更加谨慎。 然而,温予白刚登上马车,幕帘未及放下,瓦剌部落的持刀士兵便蜂拥而出。 形势突变,温予白身侧死士瞬时结成圆阵护住马车,指节扣在剑柄上发出轻响。 对面为首的札哈沁怒目欲裂,重重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姓温的,还想走?说什么共破城池,分明拿我族人去填镇南王的刀口!” 温予白神色未变,将怀中安然的身形尽数掩入柔软狐裘之下,清冷的嗓音听不出波澜。 “札哈沁这肝火,莫不是要烧穿这半边天?那日我军箭雨压阵,分明是贵部贪功冒进,才陷重围。” 温予白所言非虚,他是有意联合瓦剌牵制镇南王,却但拦不住对方犯蠢。 札哈沁被这话气得暴跳如雷,但此时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温公子对战术的见解独到,不知能否屈尊前往匹絜部落,为我等指点一二?” 此人语气谦逊有礼,躬身作揖时姿态放得极低,可身后黑压压的铁骑却无声现身,明晃晃的马刀映着冷光,将周遭空气都搅得紧绷。 这阵仗分明不是相邀,倒像是逼他就范。 温予白眸光微沉,他麾下的精锐远在三里开外,就算此刻快马加鞭赶来,也难解眼前困局。 匹絜部落威名赫赫,又善巫蛊之术,他自是知晓。 前世沈聿正是借其力攻破平城,虽不知札哈沁如何搭上匹絜部落,但他转念一想,若能深入其中探清虚实,也并非全无好处。 见温予白迟迟未答,那人耐不住开口道:“若温公子执意回绝,也不知道镇南王王妃能否醒来。” “要知道,匹絜部落的迷药向来难解。” 闻言,温予白周身气息骤冷,立即明白对方在其中插了一脚,可能还打探了不少内情。 他寒声道:“交出解药,我自会应下此事。” 那人眼中闪着精光,爽快答应:“只是温公子需饮下蛊毒为凭,待事成再替您解开。” 这般阴毒制衡之法,分明是忌惮温予白麾下火铳之利,生怕他中途反戈。 温予白没有拒绝- 一个时辰之后。 在晃动的马车上,盖着狐裘的安然有些热,他迷迷瞪瞪醒来,脑袋还在发懵,脸蛋也红扑扑的。 嗅到了清苦的药草味,小猫鼻尖皱了皱,神志清醒了些许。 安然脖颈僵得发沉,他迟缓地仰起脑袋,后知后觉的睫毛颤了颤。 印入眼帘的男人眉眼似浸着晨雾般温润,脸色却苍白得厉害,姣好的唇瓣更是透着诡异的紫色。 小猫呆愣了一下,鬼使神差想起昏睡间模糊听见的对话。 胡乱七拼八凑后,安然意识到—— 他、他好像被下药绑架了,眼前这人还舍身救了他一命。 而他竟然抢了对方的狐裘裹着睡觉。 愧疚感淹没了又慌又急的小猫。 安然连忙把外衣给人披好。 再细看一眼,对方赫然是之前在东宫,碰巧接住从窗户跌落的自己的温公子。 来不及思考旁的,安然更加愧疚了,慌得嗓音在颤抖,“你、你没事吧?” 温予白阖目不语,冷白如玉的额头沁着细密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眉骨蜿蜒滑落,原本拒人千里的清冷气质,此刻被病态晕染得愈发朦胧。 事实上,温予白早已遇见原著中的神医,不仅弱体渐愈,更因终日浸泡各类秘制药浴,成就了百毒不侵之躯。 然此番巫毒阴诡,解之需些时间,期间温予白难免神思混沌。 小猫却误会了,以为对方命不久矣,安然漂亮的圆眸氤氲起无措的水汽,小手哆哆嗦嗦地准备去探人的鼻息。 下一刻。 温予白因马车的颠簸倒在安然的肩头,泪眼婆娑的小猫吓了一跳,堪堪稳住身形。 察觉对方胸膛仍有微弱起伏,安然悬着的心稍稍落下,眼眶却不受控地泛起红意,他紧咬唇瓣,指尖微微发颤,试探性地轻推对方的手臂。 没有得到回应。 慌不择路的小猫心下起了一个念头。 安然莹白的耳垂染上纠结而羞耻的粉意。 就、就当是还人情。 只是挤在手心喂他……- 温予白耳畔是压抑得尾音颤巍巍的委屈呜咽,似乎是微弱得只剩软乎乎的湿润气音。 香甜得令人上瘾的汁水覆在唇边,空气中诱人的奶香四溢。 他蹙起眉头,费力半睁开双眼。 紧接着,温予白呼吸一窒,看见极其香.艳的一幕。 第64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 另一边。 混杂霜雪的厉风肆虐, 急速浩荡的行军队伍中,骏马飞驰着踏碎暗冰。 为首的沈聿眸底的猩红透着骇人暴戾,立体俊美的异族眉眼低压。 他薄唇抿成锋利直线, 骨节分明的手指裹着浸血绷带, 却将缰绳攥得纹丝不动。 近乎失态地驱马向前奔驰, 腰间赤玉螭龙纹玉佩随坐骑剧烈晃动。 全然不见向来漫不经心的傲贵威仪,周身气压深沉得可怕。 沈聿嗓音低哑:“至平城还剩多远?” “回殿下, 百里有余。”随军的大太监战战兢兢,生怕触了殿下的霉头。 沈聿沉声道:“命后方加快速度。” 话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见殿下铁了心今日就要抵达平城,跟着日夜兼程的大太监也不敢劝, 只得应声。 大太监已数年未见主子这幅模样了。 偏偏这回, 又因安然小公公而起。 甚至,殿下宁可舍弃此番回京的天时地利, 忤逆齐国公的拥立之意, 也要执意奔赴平城。 大太监有些摸不准主子的心思。 要知道, 自三年前那次犯病后,殿下便严令禁提安然二字, 更广召方士巫师入行宫驱祟。 分明是将安然视作善妖邪之术的祸端。 事实上,重生的沈聿收到暗卫密报, 听闻安然细作身份。 以及往昔自己对其无度的纵容与偏执的占有欲, 男人脸色难看至极。 沈聿素来寡欲薄情, 狠厉果决,从未被人以情欲牵制。 思及那次旖旎梦境中反常的失控,他眸光阴冷, 几近断定此人施了魅惑人心的邪术,不免猜忌是太后一派暗中指使。 然而,几日前。 许久未犯的瘾症毫无征兆地发作。 沈聿狭长凌厉的眼眸危险地眯起, 额头沁出虚汗,体内另一股意志裹挟着零碎的记忆疯狂地冲撞神志。 沈聿头疼欲裂,记忆中东宫沉寂压抑的朱墙黛瓦间,却映出两重迥异的年少光景。 先皇后忌辰雨势滂沱,帝王敕令在先,偌大皇城无人敢祭奠。 恰值贵妃诞下皇子,圣谕赐宴,宫中丝竹盈耳,觥筹交错,一派欢腾。 东宫昏暗逼仄的密室内,上方是私自供奉的简陋牌位。 少年沈聿的面容冷若佛窟剥落的彩塑,鬓发被暴雨冲刷得凌乱,一袭玄色劲装颇为狼狈地湿透。 他席地而跪,背脊绷如寒刃,后背横七竖八的洇血处是顶撞父皇罚受的可怖鞭伤。 面前铜盆纸钱残烬堆中,余几点未熄的微弱火光。 秋雨潮湿的阴冷水汽弥散,本该是独跪至天明,周遭景象似猛烈一晃。 与之同时。 沈聿在回忆中猛然被震离躯壳,悬浮于虚空之中,以旁观者视角经历同一场景下的另一份记忆。 密室内檀木牌位肃然矗立,鎏金刻就的名讳在烛火中忽明忽暗,三柱香笔直插在青铜鼎内,静谧地燃烧。 旁侧耳室的屏风后。 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小美人猫儿似的圆眸噙着泪意。 瞧着怯生生的,好像随便一吓唬就会僵直身子,害怕地闷声啪嗒啪嗒掉眼泪。 可此刻,他却无视少年‘沈聿’面无表情的威压,红着眼眶正努力拱进‘沈聿’怀中。 柔软的发丝都蹭得乱糟糟的,还沾上了‘沈聿’衣襟的水渍,额头碎发一簇一簇的,像一只懵懵破壳的小鸡崽。 少年‘沈聿’嗓音艰涩低沉:“别闹。” 倔强猫猫不听。 混着诱人低嗅的甜香,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嫩乎乎的,透着熟透气息的浅粉水蜜桃似的,委屈吧唧地贴了过来。 “殿、殿下,咬吧……” 胆小的美人瑟缩着仰起小脸,都不敢睁眼,似乎怕疼得厉害。 娇生惯养的小猫深谙殿下的隐秘趣味,总爱在毫无防备时衔咬他脸颊软肉,利齿碾过细腻肌肤,温热的呼吸裹挟着酥痒,总烧得他耳尖发烫。 而且还有点痛。 泪眼婆娑的小猫委屈巴巴,“但咬了就要用晚膳,也、也要准许太医给殿下的伤口上药……” 少年‘沈聿’神情一怔。 又莫名对上了笨蛋小猫的思路。 倏尔,如铅云般沉重而浓烈的悲戚被冲淡。 冰凉雨水与污血交杂的后背上早已麻木的道道鞭痕,突然如烈火灼烧般产生疼痛的觉知。 少年‘沈聿’心脏酸胀得发痒,他手臂收紧。 紧到虚空中的沈聿感同身受般拥住了柔软温暖的体温。 软乎乎的。 还有猫儿似的委屈哼唧。 陌生得令男人小臂不自然的僵直,心下罕见地乱了方寸。 不待沈聿细想。 如钢锥凿穿颅骨般尖锐的痛感袭来,沈聿喉结剧烈滚动,冷汗浸透的衬衫紧贴胸膛。 类似的双重记忆如同镜像轰然相撞融合,而另一股意志如脱笼猛兽,护食一般地撕咬扑来,争夺沈聿怀中的虚影。 后者压下剧痛闪躲间,直觉认为对方是这一世的‘沈聿’。 翻涌如沸的神识猛烈震荡,直至次日才逐渐平息。 那是完全融合后的征兆。 再次睁眼的沈聿眸底深幽,他一刻未停歇,即刻下令全军转向平城- 马车的车厢内,木轴转动的吱呀声更衬得无言的气氛尴尬至极。 温予白两人各倚角落,中间隔着半臂宽的距离。 方才小猫救人心切,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在中途清醒过来。 这下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安然羞得脑袋发懵,耳尖红得近乎滴血,惹眼的绯红一路漫至脖颈。 他僵硬且无措地攥紧有些凌乱的衣带,飘忽的视线似乎想寻个缝隙钻进去。 而温予白同样默不作声。 得益于安然的帮助,蛊毒化散的速度逾常理数倍,温予白当下面色恢复如常。 从旁一瞧,仍是霁月光风的清雅模样,唯有其不住执壶斟茶的动作,似藏着欲盖弥彰的不自然。 温予白略显苍白的指尖虚拢着青瓷茶盏,带着几分克制的滞涩,他喉间微微一动,便将第四盏茶水无声饮尽。 他脑海中却不受控地闪回—— 微弱呜咽低泣声,以及白嫩肌肤上数不清的令人心疼的刺目痕迹。 温予白垂眸望着杯底残茶,氤氲雾气模糊了眼底复杂神色。 漫上心口如陈酿翻涌的怜惜酸涩,密密麻麻地泛酸,早已盖过炽热躁动的意动。 半响,温予白开口道谢,声音刻意放缓似担心吓到紧张局促的小猫。 安然微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话说一半,小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殿下的左膀右臂,知晓乳.汁的效用也不奇怪。 日常在镇南王那儿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的安然,并不清楚温予白与前太子决绝割席,佣兵自重之事。 此刻,安然脸颊的热度居高不下,磕磕绊绊转移话题,“我、我们当下如何逃走?” 温予白并非愚钝之辈,甚至揣度人心乃他所长。 结合安然对自己的态度,温予猜测,安然以为是匹絜部落暗中设局将他劫出王府。 毕竟镇南王与周边蛮夷部落近来龃龉不断。 温予白压下眸底神色,顺水推舟地安抚道:“无须着急,半个时辰后援兵一到,匹絜部落便会放人。” 话音甫落,安然心口猛地一紧,稠密睫羽如受惊的蝶翼般不住轻颤,声线也染上了几分颤抖:“是、是殿下的援兵?” 温予白一眼便窥破此中关窍,他柔声道:“并非如此,是相府的私兵。 ” 然而温予白未曾料到,安然未露出如释重负之色,只是低低闷 “嗯” 一声作答。 小猫垂下脑袋,毛绒绒的耳尖似轻轻耸动两下,也没追问温予白为何也会落进匹絜部落的手里。 温予白忽感喉间像哽着团浸了冰水的棉絮。 傻子都能瞧出,猫猫仍旧在意前太子。 温予白清俊眉眼间凝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阴翳。 他顿了顿道:“不过,依在下看来,镇南王的人马恐怕也会循迹追来。” 安然蓦然漂亮的圆眸瞪大,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支支吾吾道:“刚才的事还请温公子保密……” 小猫比谁都清楚霍越的醋劲有多大。 明明是战功显赫的异姓王,却动辄吹胡子瞪眼,逮着芝麻大的事儿就能借题发挥,变着法子折腾人。 猫猫心有余悸,越说越小声。 温予白并未听清,马车猝不及防地急刹,车厢跟着剧烈晃动。 一时之间幕帘外也传来激烈的刀剑碰撞声,夹杂着呼喝打斗的凶狠动静。 温予白稳稳托住了差点磕到脑袋的安然,后者却在慌乱间,失手拽掉了男人月白软缎腰带的玉扣。 安然无措地捏着冰凉的玉扣,不敢看对方微松的腰带,心虚地别过红扑扑的小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鼻间的浓郁香甜的奶味令温予白愣神,他耳根隐隐发烫,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正欲出言宽慰。 死士尖锐的哨音兀然传来,温予白脸色微变。 下一瞬,沾染凶煞血腥气的弯刀破开车厢的幕帘,边关风雪的凛冽扑面而来。 镇南王逆光而立,玄甲上凝结的冰碴折射着碎芒。 当男人看清车厢内情形时,下颌绷成冷硬的直线,面色沉得仿佛能滴下墨来。 安然睫毛簌簌颤动着,晶莹的泪珠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 原本整齐的衣衫凌乱不堪,袖口外的白皙手腕上还多了绯红的印记。 分明像是因过分用力吸猫造成的,被软乎乎的爪垫抗拒地抵着,男人索性扣住纤细的手腕,沿着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一路亲到手心,逼得娇气的安然细碎呜咽里混着难以自持的轻颤,指尖都羞得泛起薄粉。 镇南王总爱这么逗弄小猫,自然想偏了。 全然未考虑,兴许是不小心磕红的。 同时认出了温予白的镇南王怒火中烧,顿时明白了前者在城门前挑衅的意图。 霍越半阖的眼皮下翻涌着冷冽杀意,骨节抵在刀柄上发出细微的脆响:“放开他!” 一旁负伤的死士堪堪替主子挡下一击,温予白清俊的眉眼微沉。 随着“咔嗒”轻响,隐蔽暗格应声而开,温予白手腕一转,改良后的火铳已稳稳落入手心。 乌木握柄带着冰凉的寒意,满是硝烟味的火铳口直直对准镇南王。 温予白清越的嗓音带着讥讽:“王爷这副模样,莫不是打算将人带回王府,关起门来继续肆意欺辱?” 霍越:“你在胡言论语些什么!” 说话的空挡,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吓懵的小猫,虽没弄明白状况,但本能觉得温予白危险。 安然眼底氤氲着迷蒙雾气,捏着小手又怕又怂。 可小猫一看清温予白手中的物件,便忽然炸毛,一鼓作气闷头扑进了镇南王怀里。 温予白举着火铳的手陡然僵住,眼底闪过一瞬怔愣。 火铳都不自觉地垂落几分,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突然哽在了心口。 霍越脸色稍霁,单手抱紧了瑟瑟发抖的小猫。 而安然曾在东宫见过火铳的威力,软糯的嗓音发抖道:“王、王爷是来救我们的,你是不是误会了?” 温予白思及一种可能,他眉目间神色晦涩难辨。 转而抬手朝车厢顶部,温予白指尖骤然收紧。 随着一声闷雷般的轰鸣炸响,车厢顶部木屑如急雨纷飞,檀木轰然被洞穿。 霍越戒备地护住怀中战栗的小猫,玄甲下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弦,周身气场瞬间凝成实质的杀意。 瞥见小猫受惊瑟缩成团,素以谋算筹码震慑敌手的温予白,冷情的眼底倏然漫过一层薄霜似的懊恼。 温予白恍若未见镇南王的森冷杀意,墨玉般的瞳孔只映着安然瑟缩的身影。 他放轻嗓音道:“无需假意屈从镇南王,在下可将你毫发无损带离此地。” 安然还未应声,霍越周身气压骤降。 明媒正娶的妻子被人当面惦记,镇南王握住弯刀的手骨节发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眼前觊觎者碎尸万段。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千钧一发之际。 温予白没有做任何抵抗,反而暗中示意身旁死士按兵不动,任由泛着寒光的刀刃抵住颈侧。 安然却慌了神,小手急忙拦住了镇南王,“他、他救过我一命。” 温予白冷不丁垂眸轻笑:“这般细究起来,应是两清,在下.体内的巫毒能解也是受恩于你。” 这一句话如重锤砸在镇南王心上,他脸色难看至极。 而安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漂亮脸蛋‘腾’一下红透,立马解释道:“不、当时我、我……” 小猫底气不足的声音被温予白压过,他继续道:“若非亲眼所见那些令人发指的痕迹,在下亦难想象镇南王的禽兽行径。” 霍越如果再听不懂发生了什么,就是傻子了。 镇南王额角青筋随着怒意突突跳动,握刀的手陡然发力,锋利刀刃瞬间在温予白颈间逼出一道血痕。 温予白却分毫不让,浅淡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寒冰,火铳直抵对方面门。 “镇南王这般沉不住气,莫不是被在下言中了?”温予白声线如浸了雪水的碎玉。 言语之间,只差挑明了镇南王以权势强迫安然。 霍越似是听出了什么,神色微妙一瞬,似是想起自己做过类似之事。 而后,镇南王喉间溢出一声嗤笑:“自作多情逞英雄,你怕是没弄清情况,本王与王妃情投意合,成婚三书六礼俱全,哪轮得到旁人置喙?” 此话一出,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充斥着火药味,两人周身迸发的杀意针锋相对。 笨蛋小猫被迫夹在对峙漩涡的中央,安然微微下垂的眼尾湿润泛红,是被吓的。 安然不算灵光的脑袋好像也听懂了一点,唇瓣张合间像是要吐出劝架的话,却又被紧张绊住了舌头。 这时只听 “轰隆” 一声闷响,车厢前半部分突然向外塌陷。 细碎尘埃木屑散尽,外面僵持紧绷的场景一并印入眼帘。 匹絜部族的人手大多踉跄奔逃,镇南王的铁甲军与手持火铳的私兵对峙而立。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而绣着蟠龙纹章的明黄龙旗刺破暮色,玄甲银枪的军队迎面压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安然呆愣愣地侧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为首的身影上。 纵使沾染一路风尘,华服褶皱间还凝着未干涸的血迹,可眉眼间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却分毫未减,反而在猩红映衬下,更显暴戾恣睢的压迫感。 安然似无意识呢喃:“殿下……” 见小猫的反应,镇南王脸色变了又变,而温予白冷清的眸子沉了几分。 沈聿将眉间骇人的阴恻偏执藏得很好。 他无视其余人,视线死死锁在朝思暮想的小猫身上。 大太监见主子径直上前,不禁冷汗涔涔。 先前殿下听见火铳声响,便立即调转方位,大太监未料竟真在此处寻得了安然小公公。 可眼下三方势力僵持,殿下这般贸然,令跟在身后的大太监心底直打鼓。 沈聿哑声开口:“过来,小狸奴。” 是熟悉得令安然恍惚的诱哄语气。 眼看小猫神情呆愣的,眼尾还挂着泪痕,似是条件反射般伸出爪子往前探。 镇南王黑着脸抱紧怀中人,步伐疾退半步,拉开了距离。 霍越眼底翻涌着充满威慑的怒意,一字一顿道:“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什么狸奴!” 说话间,镇南王手掌已扣住小猫后颈,霸道地将那毛茸茸的脑袋摁进怀里,堂而皇之阻隔了安然的视野。 温予白同时调转矛头,冷声道:“此处非冀州辖境,殿下行事要顾及后果。” 旁侧的私兵应声而动,黑洞洞的火铳齐刷刷对准沈聿,后者麾下的弓箭射手迅速举起弓弩,作势反击。 “王妃?”沈聿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眼底浮现猩红戾气,像要生啖镇南王的血肉。 抬脚间被温予白挡住,沈聿道:“今世的歧阳王当真威风。” 前世温予白沉疴难愈,病逝后被追封为歧阳王,赐谥号忠肃。 温予白眉心一跳,并非因对方亮了明牌,而是—— 沈聿的状态不对,混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癫狂杀意。 下一刻。 箭矢破空声如骤雨倾落,直冲温予白而来。 手持火铳的私兵护主心切,迅速扣动火铳机括,浓烟裹挟着硫磺刺鼻的气味轰然炸开,其中镇南王麾下被误伤的士卒也卷入混战。 顷刻间,场面混乱不堪。 “轰轰——!” 安然受惊般抬头,恰巧看见殿下被火铳射伤的手臂,玄色衣袍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暗红。 小猫僵住一瞬,因害怕而炸毛的样子,与方才发现镇南王正对火铳口时如出一辙。 箭矢如蝗群般密密麻麻地倾泻而下,从安然的视角看过去,沈聿在纷飞的箭矢间与温予白的死士激烈斡旋。 血痕顺着沈聿异族特征鲜明的立体眉骨蜿蜒而下,每一次闪避都堪堪擦过致命要害,险象环生。 安然软乎乎的嗓音颤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下意识想挣脱怀抱。 霍越怒气十足地把不安分的小猫摁回怀中,“当着本王的面,你要去救一个外人?” “还是一个曾打算用悬赏令买你命的外人!”抑制不住又酸又怒的镇南王咬牙切齿,旧事重提间不遗余力地添油加醋。 本就受惊的安然骤然被凶, 漂亮的猫猫呆愣地望向男人,眼眶红得委屈,眼泪啪嗒接连掉落。 “我、我不是——我是感觉亏欠了殿下,而且殿下他不像是……” 不像是来秋后算账的。 安然话未说尽,沁着朦胧雾气的圆眸兀然瞪大。 伴随着长剑的寒光闪过,一片充斥血腥味的赤色在他眼前铺开。 周遭一切恍若停滞,安然耳畔仿佛只剩下刺耳的翁鸣声。 霍越皱眉闷哼一声,那句“若是本王在如此处境中,你可也会这般慌张?”卡在喉咙。 猝不及防半刺入镇南王右侧胸膛的剑身鲜红,嘀嗒坠落刺目的血珠。 不远处因方才沈聿骤然不要命的打法,死士伏倒在旁,温予白发间玉冠歪斜着坠下,唇角血迹蜿蜒而下,他本欲提醒镇南王当心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沈聿手握剑柄未曾卸力,他眼底满是猩红的偏执,却朝小猫轻声哄道:“过来。” 低沉喑哑的嗓音尽可能放轻柔了。 似乎担心吓到胆小而娇气的狸奴。 “痴心妄想!”霍越脸色黑沉,怒喝间咬肌绷紧,迅速后退抽离染血的剑刃。 即便步伐略微踉跄,镇南王抱紧吓懵的小猫的手臂仍旧稳当。 下一秒,镇南王单手持握的弯刀已裹挟着凌厉杀意破空而出。 沈聿却如同神游似的只防不攻。 他目光死死锁在惊慌地替镇南王捂住剑伤的安然身上。 漂亮白嫩的脸蛋上满是泪痕,无措而慌张眼神透着明晃晃的在意。 明明被娇养在东宫时什么也不会,如今却红着眼眶,笨拙地撕扯着衣袖的布料,企图替别的男人包扎伤口。 细腻的小手都被勒红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安然也未停下动作,此刻眼底似乎容不下其他。 甚至安然神色间的惊惧,倒是因他而起。 沈聿喉间泛起铁锈味,酸涩如带刺的荆棘正从心脏深处疯狂生长。 每一根倒刺都勾着滚烫的妒火,绞得胸腔发疼。 【AI辅助:滋——检测中,主角攻受感情线完成度为0%滋滋——警告!主角攻情绪异常!请尽快脱离……】 模糊不清的陌生电子音冷不丁在安然耳边响起。 泪眼汪汪的小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余光瞥见泛着寒意的剑刃朝镇南王刺来,安然小脸煞白,身体先一步挡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 沈聿瞳孔猛缩,手臂僵硬得如同钉死在半空中,镇南王压根顾不上自己渗血的剑伤,低头间心脏骤停。 五大三粗的霍越罕见手抖地替人擦拭唇瓣溢出的血迹,他不敢有大动作,担心牵扯安然的伤口。 镇南王这般慌神是小猫从未见过的。 “我、我没事……”惊魂不定的安然泪意未消退,他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 这种感觉很诡异。 他感觉不到分毫的疼痛,也无法动作,好似魂魄离体一样。 【AI辅助:检测到异常!脱离进度68%——滋啦】 伴随着陌生的电子音再度响起,一阵强大的牵引力朝安然袭来。 而霍越脖颈青筋浮现,怒喝道:“来人!立刻找来大夫!” 镇南王麾下的将士不敢违命,可明眼人都瞧得出,这直击要害的一剑下了死手,恐怕是难以回天。 躲在后方的大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要是这位小主子有什么好歹,还不知殿下会疯成什么样,他连忙叫停了弓箭手,连滚带爬去翻找伤药。 温予白墨玉般的瞳孔骤起冰裂纹路。 素来端方如青竹的脊背骤然绷紧,温予白攥住赶来为他包扎箭伤的私兵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立即去请覃老!” 覃老能为他拔除纠缠十余载的沉疴宿疾,也必定能…… 温予白思绪未尽,便听见不远处令他如坠冰窟的话。 “你既害了本王的王妃,还敢肖想他的尸身?” 镇南王紧抱着已失去脉搏的安然,睚眦欲裂地看向沈聿,充斥千钧杀意的目光如视死物。 小猫那么怕疼,他都不敢细思方才—— 霍越脖颈间暴起的青筋跳动,令人窒息的闷痛裹挟心脏。 他紧护着已经没呼吸的小猫,手下弯刀直欲取沈聿项上人头。 失魂落魄的沈聿浑似癫疯地上手争夺,神经质地呢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半透明的屏障之内。 “哈呼——” 安然眼尾仍然泛红,又惊又畏的剧烈情绪还未平复,如溺水的小猫被捏着后颈提溜上岸,浑身湿漉漉地剧烈呼吸。 他额头沁着细汗,迷茫地观望四周,小手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毫无受伤的迹象。 【AI辅助:警告!存在异常,请尽快完全脱离!】 愈来愈清晰的电子音聒噪地反复播报。 与此同时,安然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逐渐变得清晰,但他无暇顾及。 屏障外的景象飞逝。 安然看见死寂的陵墓内,腐木与陈灰的毫无生气的氛围扑面而来,四下又挂满了招魂幡。 镇南王靠坐在冰冷棺椁旁,鬓角夹杂几丝白发,男人下颌满是不修边幅的青茬,喉间溢出的字句支离破碎,时而低笑时而哽咽。 那双曾在沙场上握惯铁槊弯刀的粗糙手掌,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抚过棺木棱角,像在拍哄着爱哭又胆小的小猫。 “这一回是南阳来的萨满巫师,如若再不成,”霍越看着棺椁道:“本王也不会留你一人在此。” 安然听出来了镇南王的言下之意,小猫吓得着急地拍打屏障。 外边的场景却逐渐拉远—— 皇城脚下血流成河,逼宫不成的皇子人头落地,叛军俘虏镣铐加身,列阵的禁卫军持戈而立。 新帝登基,却毫无喜气。 甚至无人敢直视新帝的面容。 一道刀疤自眉骨斜劈而下,残忍地割裂了原本如神祇雕刻的异族俊美面容。 与冷白肤色形成刺目对比,更衬得那双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寒潭,幽深而阴恻。 飞快闪过画面逐渐模糊失焦,后续景象只隐约听得见断断续续的声音。 “朕已按照你说的……温予白若你……九族皆会为你陪葬!” “上一世的记忆有问题——咳咳在下不知陛下如此厚脸皮……你配见到他吗?” “住口!” “也好,镇南王不会给你机会……他的尸身咳咳——卜算言明魂魄已不存于此世间了。” 安然愣愣站在原地,屏障外早已空无一物。 同时,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再度冒了出来。 【AI辅助:修检结束,宿主将投放至系统空间——滋警告,发生错误!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 名为999的系统球坐在控制台边上,整个球都气红温了。 它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小世界位面被搞崩。 999算是彻底明白了,那位小祖宗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就是—— 全自动闯祸机! 看着倒扣的积分,抠门的999心都在滴血。 它像火柴棍的像素手狂按界面:“召回!召回!终止下一个任务!” 可自从跟在安然身边,就如同由各类bug精心构成的AI辅助,毫无意外地没有反应。 下一个位面世界是基于哨向精神体设定,主要剧情和一款十八禁的涩.情恋爱游戏有关。 注视着屏幕上显示的位面编号,999整个球陷入一种因震惊导致的沉默。 这个位面不是早就湮灭了吗! 999猛吸一口电子烟,看着尚能正常传来实时画面的屏幕。 温馨但格外空荡的小房间内。 Q版的安然瞧着小手小脚的,漂亮的脸蛋可爱得犯规,软乎乎的脸颊靠在淡蓝色枕头上,偏长的发丝垂落肩头。 安然正蜷缩成一团,睡得很香。 仔细看去,扁平的对话框面板被他垫在身下当作床垫,屋角还有一麻袋从外面捡来的小图标。 就连小黄鸭形状的小夜灯也破破旧旧的。 999再度沉默。 怎么有人在恋爱游戏里也过得这么拮据?—— 作者有话说:将是非常非常萌的丘丘人[摸头] 游戏十八禁是对成年体互动的限制 具体剧情线在下一章 第65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这一位面的主线剧情在星际文明的背景下展开。 主角攻阿瑞斯自小在福利院长大, 性格木讷且寡言孤僻,即便长相出色也备受排挤。 然而,在一次公益体检中, 阿瑞斯被意外发现是拥有罕见S级精神力的哨兵。 帝国的洛克菲家族眼疾手快将其收养, 明面上给予令人艳羡的资源倾斜, 实际却秘密将人送入实验室。 为了进一步提升阿瑞斯的精神力等级,不惜采用违背人道主义的手段。 同时给阿瑞斯灌输洗脑言论, 使其誓死效忠洛克菲家主。 几年后,阿瑞斯的精神力成功提升至SS级,他数次完成了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 其精神体黑豹的恐怖攻击力, 更是在虚拟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 洛克菲家族不在意阿瑞斯愈加孤僻冷漠, 只是十分满意这把趁手而锐利的刀。 阿瑞斯在主星军校毕业后,年纪轻轻便被授予帝国少将的头衔。 加之洛克菲家族养子的身份, 阿瑞斯一时在星网上讨论度极高。 这引起了主角受伊莱亚斯的注意。 伊莱亚斯出身于守旧派的莱尔家族, 同时担任着财政大臣的职位。 他拥有莱尔家族金发碧眼的标志性外貌, 但皮囊又是同辈中最出挑的,俊美优雅得蛊惑人心。 作为一名A级向导, 他在贵族圈层中追求者无数。 伊莱亚斯一向左右逢源,让人挑不出来错, 绅士有礼的面具下却腹黑且恶趣味。 不过在正事上, 伊莱亚斯手腕强硬狠辣, 心思又缜密得可怕。 近来,他查到体量庞大的异常星币流动,潜藏在一款热门的怀旧风格恋爱游戏中交易。 这款名为《定制爱人》的恋爱游戏, 在玩家端口并不支持全息意识上传,而是只开放2D界面窗口,明显在模仿前机械时代的游戏风格。 在初始界面, 玩家可自由选择Q版伴侣的外观、性格,并能自定义姓名。 游戏开发商宣称,完成日常任务刷满Q版伴侣的亲密度后,可解锁劲爆的十八禁成人互动。 同时,开发商强调游戏中的伴侣NPC只是没有生命的智能体,互动时无需有心理负担。 伊莱亚斯向来对色情游戏无感,但他往下深究。 发觉这款恋爱游戏可能与主星人口频繁失踪案挂钩。 甚至,还牵扯到帝国高层某些派系的灰色产业。 伊莱亚斯不可能坐视不管。 他要了皇室的授命,秘密领队彻查此事。 伊莱亚斯自然注意到了近日风头正盛的阿瑞斯,但没想到皇室会将这人指派给他,一同实施调查。 皇室似是对阿瑞斯非常信任。 伊莱亚斯即便笃定阿瑞斯并非看上去那般顺从洛克菲家族,却也顾及对方的养子身份。 要知道,洛克菲家族的发家史就不干净,时至今日也在暗中经营黑市生意。 极有可能还与《定制爱人》这一游戏利益相关。 伊莱亚斯揉了揉太阳穴,只得和技术团队沟通,亲自将意识翻墙上传至《定制爱人》中寻找蛛丝马迹。 同时安排阿瑞斯在游戏外做接应工作。 原剧情的正篇由此展开。 主角受伊莱亚斯进入《定制爱人》后成了Q版小人,头顶昵称空白的名牌,降落的地点是另一个NPC的地盘。 而安然扮演的就是这个炮灰NPC,他一直没有被玩家选中,被迫蜗居在简陋的小屋。 既没有舒适的小床,也没有透光的初级窗户。 他不明白为什么新来的伊莱亚斯,能在没有绑定玩家时,就收到了许多礼物,甚至像完全不在意信箱中的绑定申请。 嫉妒使得安然面目全非,三番两次使坏欺负伊莱亚斯,可惜一次也未成功。 但安然自作聪明地抢占绑定申请,与名叫阿瑞斯的玩家绑定成了伴侣。 也是这时,伊莱亚斯更加怀疑游戏中的NPC是否只是智能体。 后续在原剧情中,主角攻受里应外合查清楚了真相。 《定制爱人》不仅在管理端非法强制上传了失踪人口的意识,还删减篡改了他们的记忆,企图将他们彻底困在游戏中。 甚至洗脑他们在限制级成人场景中,向玩家提供无底线的色.情服务。 与之同时,失踪人口的健康身体被产业链化地供给有钱买家。 从云端意识置换到换脑防排异手术,均是明码标价。 买卖双方通过游戏中的加密通信联系。 贪婪地想重新拥有年轻身体的老年贵族或富豪,是幕后操作者的主要客户。 其中涉及的利益之广,不乏帝国高层各派旁枝错节的关系,在主角攻受未全然理清楚时,《定制爱人》的游戏却有崩坏的迹象。 准确的说,是游戏本身产生了阴暗的自主意识,正在不断吞噬场景和NPC。 主角攻受紧急安排失踪人口的意识转移至其他虚拟空间。 但安然尚未从游戏厂商的设定中清醒,他对伊莱亚斯只有深深的嫉妒。 他不甘心自己绑定的伴侣和伊莱亚斯同属于一个世界,更接受不了两人可能互有好感。 安然在伊莱亚斯登出游戏时,强行挤进营养舱中的躯壳,妄图彻底占据伊莱亚斯的身体。 不过,安然作为一个炮灰必定是无法做到。 但稀里糊涂的,安然却成了躯壳中可以随机出现几分钟的副人格,每回他借机作妖,都在为主角攻受的感情添砖加瓦。 待到主角攻受捅破感情的窗户纸后,反派和炮灰也到了被处理的时候。 主角攻受对《定制爱人》牵扯出来的事情进行了收尾善后,帝国高层中的相关派系势力被清剿。 收养主角攻阿瑞斯的洛克菲家族自然在其列,还遭到了一系列的‘特殊照顾’。 《定制爱人》因代码异常被永久关服,深度销毁。 安然的意识也被医疗团队从伊莱亚斯的身体中剥离。 在没找回自己身体的情况下,情绪激动的安然以虚拟意识形态,即将面临帝国法庭对其恶意侵占他人身体自主权的指控。 刑期近二十年- 温馨而空旷的小屋内。 一团果冻质地的黑色物体兴奋地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速度很快。 黑色圆团柔软得像液体,哪怕被障碍物隔断了,下一秒却能迅速汇聚,恢复成原状。 它贴着地面平摊时,怎么看都是一团黑水,没有表达情绪的部位。 但此刻,莫名就能瞧出它的急切,甚至可以幻视成疯狂摇尾巴的小狗。 它绕着打地铺的Q版安然,亢奋地来回转圈。 如果真的有尾巴,可能会摇成螺旋桨。 ‘香的。’ ‘是香的。’ ‘想、想吃……’ 黑团吧唧一口,咬上了安然的小手。 却不敢用力,它迷恋地舔了舔安然的手指,尽了最大的忍耐没有继续。 ‘吃……不、不能吃……’ ‘会痛、会哭……’ 安然被手上湿乎乎的触感弄醒了,他柔软的发丝有些乱,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 右边悬浮的人物属性面板上【精力】一栏已是满格。 刚醒的安然处于半放空状态,他眨了眨略带雾气的漂亮圆眸,才想到抱起不安分的小黑团。 安然嗓音软乎乎的,认真时咬字也有些慢,“巫卡,你不可以咬我。” 黑团想说好。 它对面前香香的小PNC没有任何抵抗力。 就像现在被小NPC抱了起来,黑团如果真的是小狗,早就舒服地发出呼噜声了。 但事实上,巫卡无法说话。 而且黑团现在忙着思考,为什么它无法吃掉声音。 漂亮的小NPC每次发出声音,都会带来一阵像蓬松的羽毛尖挠过的酥麻痒意。 很痒,就是过电一样。 巫卡疯狂地想抓住吃掉,又发现声音没有实体。 黑团:‘想、想吃……’ 安然可以看见巫卡背后的白框文字。 “想吃什么?你饿了?”安然急忙点了一下黑团的头顶,并没有人物属性面板弹出来。 安然才想起巫卡并不是NPC。 应该说,他至今也不清楚巫卡到底是什么。 不过,安然在没遇见巫卡之前,也会时不时感觉到饿。 他明白那种不好受的饥饿感。 并且饥饿感会明确地指向商城中的某款饮食套餐。 之前安然没有绑定玩家伴侣,零花钱账户上的金币为0,根本不能在商城中兑换食物,只得生生挨过去。 NPC并不会饿死,但会难受。 第一次遇到巫卡时,安然正抱着捡来的枕头,没出息地饿哭了。 Q版的精致脸蛋带着可爱的小奶膘,安然鼻尖泛红哭得直抽噎,肩头跟着一颤一颤的。 沾着湿润水汽的白嫩脸蛋带着几分热意,瞧着红扑扑的。 鸦羽般的睫毛润湿得彻底,哭得分外可怜。 细弱委屈的哭声,又是像蜷缩在纸箱里无措的幼猫发出的。 安然还记得当时,一个陌生的小黑团以难以解释的方式,凭空变出了一堆昂贵的饮食套餐。 小黑团:‘吃。’ 小黑团:‘我、我巫卡。’ 那是初次见面,眼泪要掉不掉的安然愣在原地,觉得眼前的场景像是在做梦。 小黑团才不客气,火急火燎地把食物往安然手里塞,仿佛再晚一秒安然就要饿死了。 巫卡背后的白框文字飞快弹出,一个框又一个框,简直像电脑程序出现的报错界面。 ‘吃!’ ‘……这、这个不喜欢吗?’ ‘不想看哭、不哭……’ ‘无、玩家,垃圾逼氪机制!’- 这头,小黑团莫名烦躁。 它挣脱安然的手,气势汹汹地蹭到安然的怀中,像没得到主人注意的小狗一样撒泼。 安然的思绪立马被拉回到现在。 巫卡:‘看、看我……’ 在某些方面格外偏执的黑团不理解。 小NPC明明已经睡醒了,而且靠这么近抱着它,怎么可以走神不看它? 有些迟钝的安然连忙把小黑团捧起来,“还是很饿?” 夹杂关切的软糯嗓音,很好听。 巫卡不动了。 它觉得自己像躺在软乎乎的棉花糖上。 很舒服。 它不想挪动一分一毫。 小黑团懒洋洋地想—— 就这样,时间可以暂停了。 安然没察觉手上这团黑漆漆果冻的情绪。 他脸颊发烫,继续道:“你可以变出一些食物给自己吃吗?” 安然没办法去商城里兑换食物,他想帮助巫卡,却只能让小黑团自己变出食物。 不好意思的安然抿了抿唇瓣,漂亮圆眸中有些落寞,头上自动闪过猫耳特效。 小猫毛茸茸的耳朵,是委屈巴巴地耸拉下来的。 安然第一百零三次希望,自己能和一个玩家结成伴侣。 这样的话,可探索的板块就会增加,他也有去打工的权限了,可以赚不少金币,同时也能在商城进行交易了。 安然耳垂泛起惹眼的薄粉。 除此之外,他其实也很好奇,有了伴侣是不是会像宣传册上那么幸福。 而这边,巫卡一向对小NPC言听计从。 虽然走神没听见前因后果,但不妨碍巫卡变出四五份,差不多是它体积几倍大小的套餐,duang一下塞进果冻质地的黑水中。 小黑团的身体很神奇,如同异次元空间一般,直接将食物带餐具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吃完最后一份,巫卡姿态端正地待在安然手上。 像一只等待被夸的狗狗。 安然反应过来,唇角弯弯,他正准备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 面前的小黑团骤然凭空消失。 同时,急促且带着刻板欢快的提示音响起。 “叮铃——叮铃——!” 这是新玩家进入游戏的音效,巫卡时常会在这种时候消失。 安然先是一愣,随后紧张地跑去屋角的麻袋中翻找。 要、要是换一套装扮,说不定在初始界面会被选中,进而缔结伴侣关系- 伊莱亚斯名下的庄园,地下一层内。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往来匆匆,七八人围着价值不菲的营养舱,正在做着最后的调试。 隔着透明玻璃,是金发及腰的财政大臣伊莱亚斯,即使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出挑的皮囊仍旧透着贵族绅士的优雅气质。 上衣肩线如刀裁般平直,纯白丝质手套贴合得仿佛长在骨节上,连那枚祖母绿胸针都端端正正别在衣襟第三颗纽扣旁。 无一不透着老牌贵族刻进骨髓里的讲究。 阿瑞斯沉默寡言,他的视线只锁定在意识上传的倒计时上。 他情绪淡薄得像精密运转的齿轮,每一个表情都像被游标卡尺丈量过。 但忽然,阿瑞斯的余光向右侧移了移。 面前巨大的中央显示屏上,右下角位置是对《定制恋人》游戏内容的局部监控画面。 阿瑞斯瞥了过去。 在小得可怜的室内场景内。 漂亮得过分的一个Q版少年头上顶着‘安然’两字。 他在着急忙慌地出门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泪眼汪汪地爬起来。 灰头土脸的,还一边抹眼泪,一边把拦路的小夜灯珍惜地摆放回去—— 作者有话说:存草稿没过审,所以拆成两章,另一半我再改改,也是今天发。 第66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少将, 是有什么不妥吗?” 正在拉取记录日志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提问。 方才,一言不发的阿瑞斯面对中央显示屏, 冷不丁伸手, 覆有薄茧指节像在扶正什么东西。 研究员不明所以, 也不敢怠慢这位帝国历史上,精神力等级最高的年轻少将。 意识到游戏没有全息投影的配置, 阿瑞斯收回了手:“没事。”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有眼力见的研究员立马止住话头,没再追问。 中央显示屏幕上的游戏画面还在继续,不过已经切换到了账号登陆的初始界面。 另一名研究员客气道:“少将, 需要您给一下光脑权限。” 在撬开玩家端口的后门上传意识的过程中, 若仍采用非正规手段收集游戏内数据,招致游戏厂商察觉的可能性会大幅上升。 因此, 按照伊莱亚斯少爷的意思, 就使用负责外应工作的阿瑞斯少将的账号, 登录游戏采集画面。 当下正式进入游戏,需要更多权限。 研究员话音刚落, 阿瑞斯就干净利落地确认了授权。 他身着笔挺军装,冷峻的面容瞧不出情绪波动, 深栗色发丝在白灯下显得森冷。 整个人像被低温淬炼过的锐利刀刃, 周身气场不禁令人畏惧。 没人看得出, 此时阿瑞斯短暂地走了神。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食指关节,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刚才扶住了快摔倒的Q版小人,触感会是怎样的? 阿瑞斯性格木讷, 作为炙手可热的SS级哨兵,在暗地里仍旧被权贵嫌弃毫无生趣。 他现在却无端思维发散。 小NPC软乎乎的漂亮脸蛋,瞧着像诱人的牛奶布丁。 触感—— 应该很不错- 伊莱亚斯的意识投放的地点随机。 随机到可能掉落在某个小NPC房前花园的水池里。 “噗通——!” 揉着磕疼的手肘, 安然顶着微红的眼眶,刚一踏出房门,就被突如其来的水花溅了一身。 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因为受到惊吓,脑袋上闪现出来的猫耳朵,顿时被浇得湿哒哒的,额间柔软碎发也沾上水渍。 瞧着像刚从河里捞出来的笨蛋小猫,尾巴都可怜巴巴地垂了下去。 看得人只想赶紧用干燥的毛巾,把湿漉漉又茫然委屈的小猫裹着抱起来。 如果趁机捏一下柔软的爪垫。 说不定还能听见小猫胆怯的哼唧声。 又软又轻,勾得人心痒痒。 伊莱亚斯祖母绿般的深幽眼眸微垂。 他不得不承认,《定制爱人》的人物建模确实出色。 不过此时,已经是Q版形态的伊莱亚斯,整个人半浸在水池中,俊美的脸上勉强维持着体面的微笑。 他颇为僵硬地拨开了混在自己金发里的水草。 伊莱亚斯开口时,一如既往地绅士,“抱歉,不小心掉进了你的——” 话说到这儿,他迟疑了片刻。 毕竟眼前的水洼不大,周围歪歪扭扭堆叠了些小石头,一时间竟看不出用途。 伊莱亚斯不确定道:“鱼塘?” 安然闻言脸蛋气恼地绯红,睫毛还沾着溅上来的水珠。 可他又很害怕突然冒出来的陌生NPC。 主要因为巫卡经常夸大性地提醒安然,来路不明的NPC可能感染了游戏病毒,会无缘无故攻击别人。 安然努力凶巴巴道:“这、这是温泉池!” 宣传图册里,每一对确定关系的伴侣都会得到游戏官方赠送的高级温泉汤池。 安然向往有玩家和自己结为伴侣。 慢慢的,时常托着脸蛋发呆的安然,也开始期待在花园中能有一个温泉池。 他兑换不起商城中带白雾特效的高级温泉汤池。 不过小猫可以自己扛着铲子,哼哧哼哧地挖,再吃力地来回提着水桶灌水进去,给自己造了一个温泉池。 在伊莱亚斯眼中,漂亮的小NPC被是冒犯到了,说话间关节泛粉的小手还指了指水池。 语气听起来有点怂,但已经算是猫猫尽力装凶的程度了。 可爱得不行。 更想捏一下了。 伊莱亚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他不动声色凑近几分,捏了捏软乎乎的小手。 安然:!!! 伊莱亚斯喉结微动,再度对游戏厂商设置的感官参数生起了兴趣。 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甜香,让人根本不想放手。 瞧见小NPC的惊慌失措,伊莱亚斯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若无其事地接着上一个话题,道:“原来是温泉池呀。” “你、你干什么?”安然急忙摆脱对方的手,吓得出现了飞机耳,几乎想立刻跑回自己的小房子里。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伊莱亚斯言辞诚恳。 安然惊疑不定,他有点想要新朋友,又有点害怕对方。 见状,伊莱亚斯话锋一转,“你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吗?” 面前不经逗的小NPC的穿着配饰,像七拼八凑的结果,但看得出是想向正式的风格上面靠。 伊莱亚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了商城,思忖着挑一件纯白的小礼服送给小NPC,作为溅湿对方衣服的道歉礼物。 “我是要——”安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是要赶去初始页面的。 可当下系统提示铃声没了,大概率玩家早已挑选完了。 反应过来的安然鼻尖一酸,圆眸顿时泛起水光。 他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小猫泄气极了,像打了霜的茄子。 可下一秒。 安然收到游戏系统的通知: 玩家【阿瑞斯】赠送【安然】一套高阶月光华尔兹。 【安然】魅力值+10。 游戏里收到赠送的衣物套装,将会第一时间出现在NPC身上。 安然圆眸瞪大,几道梦幻般的光点轨迹萦绕下,白色绸缎质感的礼服替换掉了原本普通的服饰。 伊莱亚斯挑剔的眼光选出礼服,轻柔的面料与精致剪裁相互映衬,带着一层华丽的朦胧感。 刚才还灰扑扑的安然,现在像是从城堡里走失的小王子。 伊莱亚斯没有错过小NPC难以置信的表情。 安然一会低头盯着精致的小皮鞋,一会摸摸月光石的袖扣。 由于是Q版模样,软乎乎的漂亮脸蛋带着婴儿肥,随着抬头和低头的动作幅度,红扑扑的脸蛋duang duang地颤了颤。 像嫩乎乎的牛奶布丁一样,伊莱亚斯瞧着有些手痒。 小NPC反复认真检查的行为,似是怀疑自己在做梦。 安然抿了下唇,心跳不禁有些快,都忘记害怕对面陌生的NPC了。 他小心翼翼地压抑着雀跃,软声地呢喃道:“阿瑞斯是谁?”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闻言,伊莱亚斯脸上挂的贵族式微笑,几不可察地一僵。 实际上,研究员扩充了伊莱亚斯的权限,他可以随意在商城中兑换物品。 但为了不被游戏的监察程序发现,消费账单是走的阿瑞斯的账户,实际费用则是伊莱亚斯包揽。 帝国的虚拟游戏要求玩家实名制,听见小NPC念叨着阿瑞斯的名字,一丝微妙的不爽爬上伊莱亚斯的心头。 然而转念之间,伊莱亚斯祖母绿般的眸底闪过几分深沉。 他为什么对一个智能体NPC,生出了反常的在意。 恰此时,伊莱亚斯收到了一道中央控制台传来的加密信息: 检测到【安然】的底层代码异常,请伊莱亚斯少爷密切关注。 看似温和却异常平静的目光扫过后半句,伊莱亚斯眉头微挑,反手又在商城中挑选了一样饰品。 安然忽感头顶一重,他慢半拍抬头,对面的陌生NPC不知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了。 伊莱亚斯动作自然而优雅,他轻笑道:“这是赠与新朋友的见面礼。” 与此同时,安然收到游戏系统的通知: 【亚克】赠送给【安然】一顶珍稀级水晶皇冠。 亚克是面前NPC头上显示的昵称,安然反应了一下。 而后,因为刚才玩家送礼物而产生的情绪状态被打断。 安然局促地伸手扶着精致的小皇冠,柔软蓬松的猫耳跟着颤了颤。 第一次收到其他NPC的示好,他耳垂微微泛红,嗫嚅道:“可、可是我没有准备见面礼。” 像是想到了什么,安然顿了顿,清澈的圆眸一亮,“你在这儿等等,我马上回来。” 说罢,立马捣腾着小短腿跑回了房子里。 瞧着安然的背影,伊莱亚斯矜贵狭长的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似乎这个漂亮的小NPC有点笨。 准确来说,好像脑袋容量有限,单次只能处理一件任务。 如果意外被干扰或打断,便会自动切换到最新的任务,同时还很容易接受他人给的前置条件。 就比如,小NPC一下子就接受了他们是新朋友的设定。 甚至在收到见面礼后,便开始冥思苦想怎么还礼,全然把上一件嘟囔思索的事抛之脑后了。 像一只懵懂迟钝的漂亮小猫。 伊莱亚斯唇角不自觉上扬,祖母绿色泽的眼眸里泛着清浅的愉悦。 如果帝国议会的其他成员在场,大概率会条件反射地紧张戒备。 毕竟都是政界老狐狸,谁不清楚背景深厚的莱尔家族,如同暗处吐信子的蟒蛇,高贵而森冷危险。 尤其是年纪轻轻,就担任财政大臣的伊莱亚斯,看上去绅士和煦,实际上腹黑且城府深沉,私下行事手段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没一会,安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这、这个送给你。”安然的小手握着一簇微弱的星光,他似乎担心对方嫌弃,小脸写满了局促不安。 安然磕磕巴巴解释道:“它在晚上散发出的光很好看。” 所以他一直把捡来的星光特效放在塑料小黄鸭肚子里,当做夜灯来用。 这是安然最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不过相较于对方送的珍稀级水晶皇冠,根本算不了什么。 安然的脑袋低了几分,“我、我只有这个了——” 伊莱亚斯视线落在攥着星光的Q版小手上,白白嫩嫩的,指尖和关节是惹眼的浅粉色。 瞧着可爱极了。 也许小NPC的手摊开的时候,会像猫咪软乎乎的爪垫一样开花。 伊莱亚斯拇指转动银质指环,按捺住再捏一捏小猫爪子的念头。 他笑着接过对方的回礼:“谢谢,我很喜欢。” “真、真的吗?”忐忑咬唇的安然颇为惊喜地抬头,原本漂亮的圆眸更让人挪不开眼了。 伊莱亚斯甚至能看见小NPC背后盛开的几朵浅黄色的可爱小花。 那是一种纯粹又干净的开心。 仿佛有治愈般的感染力。 柔柔的,随主人有些胆怯,像一团好欺负但纯净的白光。 伊莱亚斯拿着回礼的手一顿,而后他微微颔首,语气肯定道:“是真的,我非常喜欢。” 紧接着,伊莱亚斯发现小NPC头顶的猫耳朵又冒出来了,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一侧毛茸茸的耳朵像罚站似地立直,另一侧小幅度地动了动。 偏偏游戏系统还给配了贴切的音效。 简直可爱到难以呼吸。 让人想上手狠rua一通,再抱着香软无措的猫猫猛吸。 伊莱亚斯开始理解莱尔家族旁支的一个小辈,为什么会在游戏中疯狂氪金,疯狂程度到了被长辈强制送进疗养院的地步。 安然卷翘的睫羽颤动,除去因为得到新朋友认可的激动,还因为一股陌生的情绪在心底乱窜。 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安然捂住闷闷的胸口,垂着小脑袋想了想。 好、好像是因为他说谎了。 其实星光不是唯一可以送出手的。 虽然见面礼皇冠不能反过来送给对方,但他刚得了一套玩家送的漂亮礼服。 在 NPC 的世界观设定里,游戏玩家承担着供养者的角色,而玩家赠予 NPC 的物品,是默认允许后者对其进行随意支配的,哪怕转赠也可以。 可安然有些舍不得。 这种新鲜的感觉很微妙。 之前与巫卡相处时,安然背包和房子里的东西都可以随时送给巫卡。 因为巫卡也是这样对他毫无保留。 甚至那些东西,如果面前的新朋友想要的话,安然犹豫一下,也能眼巴巴地都送给对方。 不过这套礼服,安然有点不想送给巫卡。 比一点还要多一点地不想当作见面礼,送给面前叫亚克的新朋友。 却又本能地不想直说。 这种需要谎言遮掩的不坦诚,反过来令安然有些别扭和心慌。 安然纠结地蹙起眉头,在伊莱亚斯看来,小NPC漂亮白嫩的脸蛋认真地绷紧,手还压在胸口,小脑袋不知道自顾自地在想什么。 确实很像猫咪,似乎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完全不搭理人。 罕见被忽视的伊莱亚斯没有不悦,反倒好整以暇地起了逗弄的坏心思,此时恰好新进来一条信息。 是阿瑞斯按计划发来的伴侣绑定邀请。 伊莱亚斯不留痕迹瞥了眼,继而苦恼地捧读道:“真奇怪,这个邀请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对新朋友做了亏心事的小猫,毛茸茸的耳朵一动,闻言立马道:“我、我可以帮你看看。” 伊莱亚斯毫不见外地共享了单条信息的显示面板。 对方的坦诚让小猫更愧疚了。 安然努力想帮到新朋友亚克,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十四点零五分,玩家【阿瑞斯】向【亚克】发出示爱……” 软得像没脾气的棉花糖的嗓音突然卡住了。 伊莱亚斯隐蔽地用扫描采样仪记录着小NPC的反应,抬眼却见到呆愣愣的笨蛋小猫吸了吸鼻子,圆眸泛起蒙蒙水汽。 一副明明要哭出来了,还要强行硬憋着的模样。 安然:“恭、恭喜你,有玩家想和你结成伴侣,你同意之后就能解锁很多权、权限唔呜呜——” 临到末尾,尽力维持平稳声线的小NPC没憋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鸦羽般的睫毛被濡湿,带着小奶膘的白嫩脸蛋红扑扑的,沾上了湿润的泪痕。 瞧着哭得委屈又可怜。 伊莱亚斯没想到小NPC反应这么大,看来寻找伴侣是NPC优先级最高的内置指令的情报多半属实。 猫猫哽咽着掉小珍珠,很难不让人产生负罪感。 伊莱亚斯的身体先头脑一步,凑上去给人擦眼泪,指腹触碰到透过手套的湿润感,裹挟着淡淡的甜香。 男人适才回神,祖母绿的深幽眼眸微眯,似有些诧异自己的举动。 伊莱亚斯的洁癖龟毛是整个贵族圈子里的共识。 别说主动替人擦拭泪眼了。 就是不小心沾到任何生物的体.液,哪怕有手套阻隔,他都会反复洗手消毒。 可现在,即便沾湿的手套与皮肤产生轻微的黏滞,伊莱亚斯只觉得手下触感软乎乎的,带着微弱哭腔的颤抖。 胆小的猫猫哭起来,也乖得不可思议。 但下一秒。 “啪”的一声。 伊莱亚斯的手,意外被拍开了。 安然瓮声瓮气道:“我、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小猫还在掉眼泪,但百忙之中抽空偷瞄了一眼对方的手,怂怂的,还心虚得厉害,似乎担心拍的那下太重了。 伊莱亚斯没错过安然的小动作,佯装落寞地垂眸问道:“为什么?” 他不动声色靠近了几分,又失落地补了一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安然鼻尖泛红的,鸦羽般的睫毛湿漉漉的,他的胸口比刚才还要闷,咬得殷红的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脑袋不灵光的小猫哽住了,泪眼汪汪的,说不出所以然。 他只知道很闷很难受。 新朋友是安然想要的,玩家伴侣也是他想要的。 但新朋友亚克却获得了阿瑞斯的绑定邀请。 小NPC熟悉的羡慕中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像玻璃碎渣似的,碰一下就能划出一道很痛的伤口。 哭得不知所措的猫猫,不知道那种难受叫做嫉妒。 安然吸吸鼻子,伸着小短手把从头顶把皇冠取了下来,“总、总之,我就是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小NPC应该是第一次和别人翻脸,还不太熟练。 软乎乎的声音有点发颤,带着明显的鼻音,努力地在蛮不讲理了。 泪眼婆娑的安然在这时候,动作出奇地快,伊莱亚斯立刻收到了物品退回的通知。 但小NPC并没有收回自己送出的见面礼,而是头也不回地朝房子跑去,小手还捂着耳朵。 这是明晃晃地拒绝听伊莱亚斯的回复。 伊莱亚斯有些好笑:“等等——” 他话未说完,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骤然朝伊莱亚斯砸过来,并且在空中变成了可怖的庞然大物。 伊莱亚斯眸光一冷,迅速往后闪避。 另一边,中央控制台前。 负责实时追踪伊莱亚斯少爷情况的两名研究员脸色齐齐一变。 刚才他们还因看见叫安然的可爱小鼻嘎掉眼泪,心软得一塌糊涂,甚至有入坑这个游戏的强烈冲动。 而现在,研究员神情慌张,关注点都在那团黑色东西上:“发现未知的能量波动!正在紧急分析中——” 分管另一个模块的研究员道:“先停下!游戏监管程序疑似注意到了此处异常!” 这种情况意味着,他们不仅不能采集分析那团未知的东西,而且暂时无法安排伊莱亚斯少爷登出游戏。 突生异变使得室内气氛紧张,阿瑞斯径直绑上精神力干预器,长久未说话的嗓音有点干涩,“开启掩蔽屏障。” 研究员如梦初醒,利用少将强悍得像开挂的精神力,建立屏障躲避监管程序确实易如反掌。 不过使用精神力驱动屏障的时效有限,毕竟这么做极其消耗精神力,还会增加精神识海的混乱程度。 “辛苦您了,少将。”研究员擦擦冷汗,完全不敢耽搁,一边准备让伊莱亚斯少爷脱离游戏,一边扫描那团果冻质地的东西。 没人注意到,阿瑞斯鲜少有波澜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小NPC身上。 此刻,中央的巨型屏幕上。 抹了一下眼泪的安然,若有所感地回头,雾蒙蒙的圆眸随即瞪大:“巫、巫卡?” 不远处庞大而凶狠的黑影瞬间消散,一只疑似狗狗摇尾巴的小黑团飞快朝安然冲过去。 小黑团的大小和平时一样,恰好是可以赖到小NPC怀里的程度。 安然已经哭得脑袋晕晕的了,他笨拙地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巫卡像一个激动的小钢炮似的冲过去,但在接触香香的小NPC时收了力道。 是软着陆。 小黑团满足地贴在安然身上。 如果它可以发出声音,小NPC必然会听见类似狗狗被顺毛时舒服的呼噜声。 可没一会,小黑团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凶神恶煞地看向对面的陌生男人,像极了大型狼犬呲牙进行威慑。 甚至隐秘地释放着抹杀对方的戾气。 伊莱亚斯眼睑倏地垂落半分,金色睫羽在眼下投出凌厉的阴影。 巫卡不友好的态度非常明显,安然眨了眨水润的圆眸,有些困惑不解。 但依照小猫脑瓜里的逻辑—— 他和巫卡是朋友,那就、就该统一战线。 然后伊莱亚斯就看见,抱着那团不知名东西的笨蛋小猫,怯生生的,泛红的鼻尖瞧着还很委屈。 但下一刻,小猫鼓起勇气凶巴巴地朝他哈气。 随后不待伊莱亚斯回应,安然飞快跑进自己的小房子里面,还不忘用力把门关上。 伊莱亚斯:“……” 屏幕前,一众研究员在键盘上的手指灵活得惊人,默默地疯狂截屏。 怎!么!这!么!可!爱! 鼻嘎大小还想要凶人? 笨蛋猫猫哈气示威。 总共0个人被吓到。 阿瑞斯冷峻的神情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半响,他侧头道:“伊莱亚斯为什么还没登出游戏?” 一旁的研究员咳嗽一声:“伊莱亚斯少爷刚才主动中断了登出进程。” “那团黑色物质没有发出实际攻击,同时又是难得的突破点,少爷应该是打算再额外收集一些信息。” 研究员越说声音越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少将周身气息越来越冷。 就像,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研究员回过神来,又认为这个想法很荒谬。 稍微能接触到帝国上层阶级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这位洛克菲家族出身的少将,虽精神力等级极为罕见,但性情淡漠孤僻。 特别这几年,高强度执行任务,还多次拒绝匹配向导,阿瑞斯少将精神力暴乱频发,时常进入感官失衡的不受控状态。 阿瑞斯少将也更加孤僻,常常游离于事务之外,仿佛周遭一切皆与他隔着一层真空壁垒。 帝国星网上的一些评价很精准—— 阿瑞斯少将活得如同没有情绪的仿生人—— 作者有话说:吸猫三部曲: 1.抓住泪汪汪的Q版小猫 2.陶醉地顶级过肺 3.奶香奶香的布丁?不确定,再吸一遍。 —————————— 会写完的,不好意思不定时更新了。 遵守jj写作规范,没有擦.边了,真纯爱。 看情况吧,希望不会被迫修前文。[化了] 第67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伊莱亚斯少爷没有登出游戏, 一众研究员不敢懈怠,反复查看营养舱的数值是否平稳。 与此同时,游戏监管程序的注意力似乎被其他东西吸引, 警报随之解除。 偌大的控制室内, 气氛稍缓。 阿瑞斯收起了精神力, 眉间几不可察地紧皱,指尖压上前日训练时虎口处落下的疤痕。 男人沉默寡言, 冷峻的面容上仍旧难以看出情绪。 考虑到刚才驱动屏障,对精神力的消耗程度,研究员开口问道:“少将, 需要修复液吗?我们这儿还有休眠舱可供……” 阿瑞斯眉眼微沉, 突然抬手示意对方噤声,此时他光脑传来提示音—— 是洛克菲家族的人发来的视讯邀请。 阿瑞斯眸色是无机质的淡漠, 他利落勾选了模糊自身背景的选项, 而后接通了视讯。 对面的人鬓角半白, 身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执事服,洛克菲家族的徽章在胸前显眼的位置。 他是庄园的老管家。 “阿瑞斯, 家主说在明晚的宴会上,希望看见你出席。” 老管家言语间颇有些拿腔作调, 看似只是在传话, 却直呼帝国少将的名字。 研究员在旁听了一耳朵, 顿时心下一惊,对于传闻中阿瑞斯少将在洛克菲家族中的地位,头一回有了实感。 阿瑞斯习以为常地‘嗯’了一声, 显得不咸不淡。 老管家似乎被哽了一下,生硬道:“还有,家主让你立刻去一趟K67星, 巡视矿脉产业。” 话音刚落,老管家便径直挂断了视讯,一副完全不把帝国少将放在眼里的做派。 研究员暗自咋舌。 至今在星网上,关于阿瑞斯少将播放量最高的视频,还是洛克菲的家主拍着少将的肩头,上演的养父子情深。 谁想得到,现实中连洛克菲家族的管家,都敢冲少将使脸色。 可研究员细想又觉得奇怪。 哪怕阿瑞斯少将只是养子,但SS级别的精神力是实打实的恐怖,管家好像很笃定少将不敢乱来。 而阿瑞斯神情未变,侧头朝研究员道:“K67星是私人所有,着陆点的安防管控极严。” 洛克菲家族是市场份额占比最大的光脑开发商,其名下星系的安防流程中都包括扫描光脑的日志。 刚才还在出神的研究员,立马会意道:“既然情况有变,您可以先暂时撤回光脑权限,我们会远程做一些日志覆盖。” 一边说着,研究员一边翻看虚拟文档,“营养舱刚好只剩下1小时余量,伊莱亚斯少爷不久也会强制登出,我们会优先处理带回的监测数据。” 研究员:“在您返回主星前,应该都用不到您的权限。” 言下之意,对游戏内部的探索暂时中断。 阿瑞斯没有异议。 临走前,他没什么波澜的目光扫过中央屏幕上的游戏画面。 躲在破旧木门后漂亮的Q版小人,正严肃地虎着脸,对着那团黑漆漆的东西说些什么。 研究员顺着阿瑞斯少将的视线看去,被板着脸的小鼻嘎萌得心肝一颤。 研究员轻咳一声道:“屏幕上只是在同步您光脑中的游戏画面,现在已经没有了操作权限,不用担心过安检的问题。” 毕竟是初次和阿瑞斯少将合作,充分沟通有利于加强双方的信任。 阿瑞斯的关注点似乎并未在这里,他隐约可见几道陈年旧疤的手腕横向滑动一下。 那是在光脑中进行星币转账的手势。 研究员也看见了,但以为是阿瑞斯少将的私事,他识趣地移开视线,把少将送到了基地的出口电梯处。 研究员折返回去时,朝比他年长的研究员絮絮叨叨着,阿瑞斯少将作为养子,在洛克菲家族内部的处境多么不容易。 对方接话道:“光脑视讯时,是否外放是可以人为选择的。” 研究员一愣,霎时间反应过来,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我……” “既然是阿瑞斯少将的意思,那就按照你先前的理解,给伊莱亚斯少爷汇报就行。” 对方又多提醒了一句,“阿瑞斯少将虽然刚成年不久,但接得住这个头衔,又能赢得皇室青睐的人,不可能简单。” 研究员连连点头,心有余悸地低头整理报告,却发现伊莱亚斯少爷参与此次行动的账户上,多了一笔钱。 是阿瑞斯少将的转账。 金额瞅着很眼熟,不多不少,刚好是Q版小人那套新衣服的价格。 研究员当然知道游戏账号的实名制,是用的阿瑞斯上将的,但付款流程是走的伊莱亚斯少爷的卡。 不过,这笔转账—— 研究员挠了挠后脑勺,硬是没想明白- 此刻,《定制爱人》游戏中。 安然靠坐在小木门旁,第五次把企图往他怀里扑的小黑团举了起来,和自己的视线齐平。 “巫卡,不要乱动,好好回答问题。” 是小黑团熟悉的软乎乎嗓音,咬字还是有点慢,一字一句又说得很认真。 果冻质地的巫卡头一回这么叛逆。 ‘不回答……不提亚克。’ 巫卡想了想,小NPC怀里是香香的,但不让躺,可是—— 小NPC手心也是香香的啊。 它索性再缩小了一点,享受而缓慢地摊在安然手上。 变成了一团惬意的黑饼。 盯着小黑团背后的对话白框,漂亮的小NPC蹙起眉头,语气有点委屈,“为什么不回答?” 安然本来只是想了解为什么巫卡对亚克充斥着敌意,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小NPC极度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错过了唯一的朋友的一些经历。 安然委屈得发闷的嗓音,听起来湿漉漉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瓮声瓮气地掉眼泪了。 巫卡顿时慌了。 它立马又变回一个圆球。 ‘……因为那是闯入者……危险!’ 安然吸了吸鼻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他的脑袋转得慢,回想起宣传手册里的内容,安然小声嘀咕着:“新NPC的降生地是随机的。” 所以,怎么算闯入呢? 这么说就好像,他的房子周围是禁区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安然误打误撞地猜对了。 巫卡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 但在避开监管程序的前提下,它几乎可以在游戏中任意穿梭,甚至可以篡改一些核心代码。 巫卡见过其他NPC。 不是香的。 它不喜欢,也算不上讨厌。 巫卡还见过成人板块的“热闹”,它觉得很恶心。 尤其对于那些侮辱作践NPC的玩家。 一想到安然也将被玩家随意挑选,接着被带到成人板块,小黑团就忍不住爆发出恐怖的怒气,以及控制不住的摧毁欲。 巫卡暗中给单纯的小NPC加上了一层又一层屏蔽代码,确保安然在初始界面中屡次被玩家忽略。 这也是游戏开服以来,原生外观出挑的安然一直没有收到玩家示爱信息的原因。 要知道,漂亮又有点笨的香软小猫一挂上去,必定是手慢无。 巫卡还担心小NPC太笨,如果不保护起来,可能会被游戏中的其他NPC欺负。 完全不承认自己纯粹是占有欲作祟的巫卡,自作主张把小NPC的房子周围场域的类型做了修改,将其变成了游戏的待开发区域。 换句话说,安然的住所四周确实算是“禁区”。 一般而言,也根本不可能有NPC的降生地在这里。 可安然不知道内情。 漂亮的小NPC有些困惑,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听到“禁区”两个字,黑漆漆的巫卡心虚地一僵,连忙转移话题。 ‘这是新衣服吗?’ 小黑团对服装的稀有等级没有概念,安然又爱拖着麻布口袋出门,四处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它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也是小NPC捡的。 闻言,安然的思考被打断,情绪切换间,他眨了眨圆眸,呆愣了一下。 在巫卡看来,简直乖巧得不行。 小黑团感觉好饿,黑不溜秋的果冻内部在急躁地冒泡。 怎么办…… 想把泪眼蒙蒙的小NPC一口吞掉。 软乎乎的,又很胆小。 大概率会被吓哭,无助地呜咽抽噎,湿润的白嫩脸蛋粉扑扑的。 很香,勾得人心痒难耐。 隐隐带着软糯的奶味。 巫卡快忍不住了。 如果它有尾巴,早就焦躁地扫来扫去了。 安然浑然未觉。 他抿了一下唇瓣,有些小雀跃地分享:“衣服是一个叫阿瑞斯的玩家送的。” ‘……谁!?’ 巫卡背后的对话白框猛然出现,它整个球几乎炸毛了。 安然以为巫卡也很惊喜有玩家送自己礼物。 漂亮的小NPC唇角弯弯的,“我现在只知道玩家的ID,还没有聊过天。” “不过,阿瑞斯似乎更喜欢亚克,我、我可能只是备选……” 说到这儿,安然声音小了很多。 亮晶晶的圆眸也黯淡了几分,连带小脑袋上的猫咪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小黑团如同被剧烈摇晃的果冻,反重力地扭曲了数下。 复杂的怒气混杂着偏执,如岩浆般沸腾。 先是一种自己藏了很久的珍宝,突然被陌生玩家发现,并不知死活觊觎的愤怒。 巫卡开始思考隔着屏幕干掉玩家的可能性。 可随着安然说完后半句话,小黑团机械般卡顿片刻。 像是极其不可思议。 接踵而至的怒气不同于先前,语言表达能力等同于幼儿园水平的巫卡无法描述出来,那是一种珍视之物被轻慢的愤怒。 瞧着落寞的小NPC,整个黑不透光的巫卡,突然像亮出可怖獠牙的猎犬,燃起森冷暗红的杀意。 备选? 把漂亮的小NPC当备选? ‘阿瑞斯……抹杀!’ “巫卡,你、你在说什么?”安然被吓了一跳。 ——什、什么杀? 他揉了揉本就泛红的眼眶,本能觉得自己眼花了,看错了对话框中的内容。 小黑团通体黑漆漆的,没有心,但心眼不少。 它变脸很快,趁机蹭了蹭安然的手心,‘巫卡,说沙冰,吃吗?’ ‘牛奶味的。’ 奶香奶香的,和小NPC闻起来很像,都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毫无悬念的,安然的思路被巫卡牵着走了。 小NPC摇摇头:“我不饿。” 安然不想总麻烦巫卡,因为没有绑定玩家,功能权限处处受制约,他可以回报巫卡的部分很有限。 巫卡还想说什么,背后的对话框刚蹦出来,它周遭像素块极快地闪动几下。 安然慌张道:“巫卡!” ‘……是休眠,不担心。’ 巫卡不甘心只能为小NPC提供食物,它常常贴着被监管察觉的警戒线进行强化,每次升级都不得已需要休眠。 小黑团没有像往常一样抽离所有意识。 它先留下一小团自己,‘啪叽’落在安然头顶,而后巫卡不放心门外可疑的NPC,它咬牙启齿散出一阵黑雾钻过门缝。 留给安然的是一个不稳定闪动的对话框:‘五……五天。’ 安然看见了,他知道这是巫卡的休眠期限。 这一变故发生得很快,安然眼尾潮红未褪,伸手愣愣地摸了一下头顶的小巫卡。 摸起来一动不动的,小得像一只煤球发卡。 适时,门口传来优雅而克制的敲门声。 伊莱亚斯:“你好,请问我可以在你家住一晚吗?” “我、我不好,”安然的猫耳朵都吓出来了,他胆小地压着门板,嗫嚅道:“我们已经闹翻了——” 在小NPC的世界观中,闹翻脸之后怎么可以再主动说话呢? 这个叫亚克的NPC,行为严重超出了安然的认知范围。 伊莱亚斯:“那我今天晚上就没有地方住了,” 安然猫耳朵尖动了动,他犹豫地抿唇:“……” 一些初始化异常的NPC如果没有伴生自带的小房子,就只能四处流浪。 安然心软了,“那只能住一晚,你明天去找空房子。” “好。”伊莱亚斯唇角的笑意压不住。 笨蛋小猫果不其然很好骗。 安然开门时有些不自在,小手攥着衣角,一半因为空荡而拮据的室内布置,一半可能因为小NPC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 明明他刚才都凶了亚克…… 目前小NPC的纠结,完全是由于不清楚对方其实一肚子坏水。 伊莱亚斯看着厚实的木门开了,但没完全开。 Q版的漂亮小NPC紧张地低头站着,侧脸看上去是软乎乎的圆弧,白嫩的脸蛋带着婴儿肥,以及潮红的微微热意,像是茫然的猫咪幼崽。 让人按耐不住想欺负一下。 “挡在门口是反悔了吗?”伊莱亚斯苦恼道:“说话不算数,可是会变成小狗的。” 安然不喜欢被冤枉,他梗着脖子想反驳,但亚克比他高了半个头,小NPC又点怂又凶巴巴道:“我没有。” 安然说话间,不仅让开了,还往旁边多走了几步。 伊莱亚斯轻笑一声,视线掠过小NPC头顶毛绒绒的飞机耳。 昂贵考究的皮鞋底踏上屋内的木质地板,他并没察觉后颈缠绕的黑雾。 伊莱亚斯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目光在寻找那团危险的黑色东西。 几秒钟后毫无所获,他顿了顿,似在想如何从小NPC嘴里套话,但开口却是:“你晚上都睡在哪?” 显然空旷的室内,并没有可以称作床的家具。 安然有些窘迫得耳垂发烫,但强撑面子道:“我、我又不挑剔,我都是打地铺睡觉的。” 伊莱亚斯闻言眉头动了动,而后又觉得那一瞬间的在意,很是好笑。 面前分明只是游戏里的智能体,哪里会真的感知冷热硬软。 伊莱亚斯挑眉,接话道:“那你的那团……朋友呢?它也打地铺吗?” 前半句斟酌后的修正完全出于礼貌。 毕竟在他看来,那团黑球像只被激怒的护食恶犬,粗鲁且危险,但的确是数据收集过程中,需要密切关注的目标。 安然:“巫卡不用睡觉,只是有时候要休——” 骤然想起来不能到处说巫卡的异常,小NPC立马止住话头,一口气卡在嗓子,漂亮的脸蛋都憋红了。 软乎乎的脸颊肉看上去更好捏了。 伊莱亚斯喉结微动,到底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 安然:——! 小猫彻底炸毛了,一下子挥开男人的手,立刻离对方远远的。 伊莱亚斯隐晦地摩挲手下触感,有些可惜没有提前摘掉手套,而面对受惊的猫猫,他先发制人道:“不要误会,我这有一套多余的睡衣,想试试你会不会过敏。” 安然同时收到通知: 【亚克】赠予你一套熊猫连体睡衣。 柔软的睡衣直接替换了安然身上的小西服,安然先是紧张地摸了摸头顶,确认发卡似的巫卡还在后,他又垂头盯着手中附带的青绿色竹笋小抱枕。 猫猫脑袋里的CPU正在飞速运转,伊莱亚斯似乎都能看见小NPC头上的缓冲图标了。 没一会儿,安然抬起头,有些开心道:“我好像不过……我是说,我肯定不会过敏,不许再捏我脸了。” 说后半句话时,小猫语调变了,有点色厉内荏的装凶,像是这时才承接上刚刚受惊的经历。 “好,我下次会注意的。”伊莱亚斯眼眸微暗,心下有了猜测。 方才那个拙劣到敷衍的借口更像是测试。 伊莱亚斯眼下确信,小NPC理解事物的次序和逻辑都强烈依赖于外部的提示,同时对于情绪转化的处理较慢。 安然后知后觉自己收了亚克的礼物,可是想着两人已经闹翻了,他不应该收才对。 可小NPC此刻却犹豫起来,他低头还能看见熊猫爪子形状的鞋子。 就,很喜欢。 安然悄悄在商场里翻找同款的价格,在看清标价后,小NPC倒吸一口冷气。 睡衣是周年限定款,非常贵,超乎了安然的想象。 伊莱亚斯看出了小猫的纠结,语气随意道:“睡衣我有好几套,还想找途径处理了。对了,你那个朋友需要吗?” 安然小声道:“应、应该不需要。” 他没见过巫卡穿衣服。 小NPC不知道对方在套话,听见对方想处理这些睡衣,似乎他收下了,反倒是在帮忙。 安然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转而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安然咬了咬唇瓣,忽而开口道:“睡衣都是玩家送你的吗?” 伊莱亚斯一下子就猜到了小NPC到底想问什么,他眼带促狭道:“对。” 安然头顶的猫耳朵尖抖了抖:“是阿瑞斯吗?” “他的确送了,”伊莱亚斯坏心眼地无中生有,道:“但不止他送了。” 小NPC难以置信地抬头,漂亮圆眸瞪大,“有很多玩家给你送礼物吗?” 那……是不是也有很多玩家抢着当你的伴侣? 后半句安然没问出口,他抿着唇瓣,那是小NPC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场景。 伊莱亚斯故意道:“是挺多的,背包都快放不下各式各样的礼物了。” 安然眼底泛起蒙蒙的雾气,他的小手攥紧竹笋抱枕,瓮声瓮气道:“有那么多玩家喜欢你,那你可以把阿瑞斯让给我吗?” 漂亮小猫看上去太可怜了,眼眶红红的,没有感全感地抱着尾巴,仿佛如果被拒绝的话,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小猫是香香的,可爱得不行,软乎乎的无害又无措,好像一欺负就会委屈地哼唧掉眼泪。 伊莱亚斯心头像被柔软的羽毛撩拨了一下,恶劣因子同时在发酵,他唇角微勾:“不可以。” 下一秒,泪珠啪嗒落地。 “怎么真的哭了?”伊莱亚斯祖母绿般幽深的眸子一沉,他条件反射想去哄人,但还没来得及开始,小房子内突然陆续出现新家具落地的音效。 安然也愣在了原地,湿润的睫毛颤了颤,他收到的通知还在持续增加: 玩家【阿瑞斯】赠予你稀有级温馨南瓜床。 玩家【阿瑞斯】赠予你限定兔头床头柜一对。 玩家【阿瑞斯】赠予你胡萝卜百变衣橱。 …… 与此同时,伊莱亚斯耳畔传来‘嘀嗒’声,是在提醒他营养舱内的液体耗尽,强制登出游戏的程序启动。 伊莱亚斯脸色微变,下一瞬脱离的眩晕感传来,这具虚拟身体将自动切换到托管状态。 以安然的视角看去,玩家阿瑞斯忽然朝自己大手笔地砸礼物,而亚克一声不吭地从背包里拿出折叠床,直接盖着被子闭上了眼。 咚咚咚—— 小NPC心跳得极快,漂亮的脸蛋甚至有些熏热,安然也说不清为什么。 可能是玩家阿瑞斯意料之外地,让他也体会了收到很多礼物是怎样的感觉,也可能还源于潜藏在心底的一丝隐秘的欣喜。 他也可以和亚克的受欢迎程度相提并论了,而且亚克看上去还有些不高兴。 就好像—— 他把亚克比下去了。 瞬间心脏越跳越快,安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坏,他稠密的睫羽无措地颤动,可就是心底就有点说不清的雀跃。 小NPC把抱枕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磕磕巴巴道:“谢谢你,阿瑞斯先生。” 没有回应,四下很安静。 远比现实流速更快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 对话面板上,也迟迟没出现令小NPC望眼欲出的伴侣绑定邀请。 要不是小房子里摆满的精致家具,都快以为方才发生的都是幻觉。 欧式童话风的玻璃窗外,天幕黑透,星星点缀其间。 安然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而后把熊猫睡衣的帽子拉紧,低头攥着小竹笋抱枕的一角,小NPC视线闪躲,不敢看向亚克的方向。 似乎深怕亚克现在醒来,小NPC手忙脚乱地窝进了南瓜床里。 蜷缩起来的猫猫很小一团,像企图藏起来似的,陷入柔软的床垫里,浅黄色的被子蒙头盖过。 心跳还未放缓,不过这次是因为巨大的落差和……难为情。 甚至害怕被亚克嘲笑。 可能对方也不会这么做,但小NPC没藏好的自卑,总会不小心溢出来。 安然鼻尖酸酸的,圆眸弥散着委屈的水汽,他手中是刚从头上拿下来的巫卡牌煤球发卡。 但它不会回应安然小到只剩气音的倾诉。 小NPC不是没有负面情绪。 就像现在,安然眨眼间睫毛又被泪水濡湿了,压在枕头上的肉嘟嘟的脸蛋微微变形,情绪起伏沁出的热汗带着甜香。 一个很坏很坏的念头,在小NPC心中发酵- 伊莱亚斯的登出还算顺利,营养舱打开的一瞬,一众研究员连忙检测各项指标,只留了几人盯着中央屏幕。 仪器嘀嗒声此起彼伏。 伊莱亚斯的瞳孔以极快的速度聚焦,他坐起身来,身形颀长而温雅,披散的长金发沾着的水滴,像极了昂贵金绸上熠熠生辉的透明水晶。 莱尔家族最出挑的皮囊具有极致蛊惑人心的美感,矜贵的气度之下却藏匿着毒蛇般危险的威慑力。 干净的毛巾被后勤机器人递了过去:“清洁舱已准备就绪。” 级别较高的工作人员也清楚伊莱亚斯少爷的严重洁癖,接话道:“庄园内的温泉池也调试好了水温。” 眩晕感未完全散去,伊莱亚斯眼眸微闭,用毛巾擦去脸侧的水渍:“先等等。” 伊莱亚斯并没注意到拇指旁侧,多了一颗不起眼又诡异的小黑点,那像是先前游戏中的黑雾凝聚而成的。 伊莱亚斯抬眸,问道:“带回的数据完整吗?” “正在核验中。”一个较年轻的研究员看清数据,暗中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伊莱亚斯少爷做任务时,看似只围绕着一个异常的小NPC,数据收集却做得十分全面,甚至抓取几段隐蔽的加密聊天记录,还圈出了几个可疑的坐标点。 研究员惊喜道:“虽然存在少量的信道噪声,但可以在解析前逆向修复。总的来说,带回的数据很完整,几乎无损。” 伊莱亚斯了然颔首,他目光悄然落在中央屏幕上。 小NPC的南瓜床上隆起一个小山包,镜头凑近还能看见漏在外面的脑袋。 安然额头柔软的发丝蹭得乱糟糟的,脸颊带着些许泪痕,瞧着刚哭过不久,精致的鼻尖也红红的。 小NPC正捣鼓着对话面板,两只小手的食指笨拙地打着字。 伊莱亚斯错过了方才的画面,还没明白小NPC在干什么,而留守在屏幕前的研究员则在疯狂截图保存。 是湿漉漉的委屈小猫! 好可爱。 这个角度来一张,侧脸再来一张。 伊莱亚斯忽然出声道:“镜头拉近,直到看清对话面板。” “好的。”屏幕前摸鱼的研究员吓一跳,慌忙按指令操作。 安然打字很慢,除了本身不熟练以外,小NPC还紧张得不行,同时又要苦恼地思索怎么欺骗,叫阿瑞斯的玩家。 安然心脏‘砰砰’直跳,情绪上头导致脑袋晕乎乎的。 这是小NPC第一次做坏事,打字的手都有些抖。 【安然】:你好,我是官方通知—— 写完这几个字,小NPC想了想,又不熟练地按键盘,补充道:真的不是安然本人。 有几个研究员看到这儿,没忍住笑出声。 但当对话面板上,接连两条信息被小NPC发送给了阿瑞斯少将后,懂得察言观色的工作人员立马发现,伊莱亚斯少爷上扬的唇角没了笑意,看着可不像心情好- 此时,K67星的领主公馆内。 几分钟前还趾高气扬地训低等劳工的总负责人,现在的脸色青一阵的,白一阵的。 阿瑞斯过了安检,就接管了K67星的最高指挥权,身后是一众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他在操控台前迅速浏览内容,声音毫无情绪:“一小时后,你再汇报此次矿厂事故的原由。” 此话一出,无形中像一个巴掌,不留情面地甩在总负责人脸上。 说难听一点,就是刚才的解释,对方一个字都不信。 但总负责人是老油条了,他腆着脸企图再辩解几句,然而话刚出口,SS级精神力的威压扑面而来,总负责人脸色煞白,瞬间腿一软,以极其狼狈的方式跪倒在地。 一旁的雇佣兵们也扛不住,背后满是冷汗。 黑压压令人窒息的精神力狂躁得骇人,甚至可以轻而易举撕碎成熟期虫族的黑豹精神体,也隐隐凝成实体,正不耐烦地来回踱步。 阿瑞斯的小臂青筋浮现,他尽力压制着突如其来的精神力暴乱,沉声道:“都出去。” 汗流浃背的众人如蒙大赦,总负责人更是连滚带爬地逃离,还不忘启动公馆内最高等级的防御模式。 室内顷刻间层层封锁。 阿瑞斯呼吸略重,他日常平复精神力暴乱的方法是硬抗,但这回旁边暴躁的黑豹一反常态地开始扒拉他的光脑。 光脑目前是静音状态。 不久前在飞行器上,阿瑞斯眼睛都不眨地送了小NPC一堆礼物后,便匆忙熄屏静音了,因为那时刚好抵达目的星球。 黑豹体型巨大,它锐利的爪子压着显示屏,罕见地俯下头颅,蹭了蹭显示游戏画面的屏幕,阿瑞斯一边靠手臂放血来维持神智清明,一边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精神体总是忠于最纯粹的本能。 阿瑞斯毫不留情地拍开黑豹,后者喉咙发出短促而粗哑的声音,充满极具威胁性的怒气和敌意。 阿瑞斯视而不见,径直拿回了光脑,顺手还在手臂内侧又划了一刀,进一步压制混乱的精神力。 男人的视线落在南瓜床上的小NPC身上,他同时也注意到了游戏中的两条未读信息。 【安然】:你好,我是官方通知,真的不是安然本人。我想通知你,如果你喜欢亚克,想和他成为伴侣的话,就要先给安然发送伴侣绑定邀请才行。 【安然】:要尽快给安然发送绑定邀请哦。 黑豹细长而有力的尾巴来回扫动,焦躁感肉眼可见地散去一些,甚至破天荒显露出几分愉悦。 阿瑞斯还未动作,黑豹先一步用脑袋去拱男人的手,喉咙的低吼声也格外急切,明显在催促什么。 阿瑞斯没有理会黑豹,再度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在急性子的黑豹伸爪子前,男人手指轻点数下。 没几秒,系统通知: 恭喜玩家【阿瑞斯】与【安然】结为伴侣。 很明显,小NPC应该是眼巴巴在等邀请,几乎在阿瑞斯发过去的瞬间就点击了同意。 黑豹满足了,大脑袋一个劲儿往屏幕前凑,还没看清游戏里Q版小人的反应,就被突然跳出来的一条通讯信息遮挡住了视线。 黑豹鼻翼翕动的频率加快,是耐心耗尽的征兆。 阿瑞斯的光脑通讯录上,都是冷冰冰的职位加名字,如果不是备注字数限制,估计会公事公办地把每个人的家族姓氏一并写上。 此时的界面—— 【财政大臣-伊莱亚斯】:? 阿瑞斯眸色沉了沉,没有回复文字,而是发起了一笔转账。 金额是一长串数字,细算起来还包含了伊莱亚斯送给小NPC的熊猫睡衣。 一秒钟之后。 【财政大臣-伊莱亚斯】:??—— 作者有话说:阿瑞斯(面无表情):自己的老婆自己养。 第68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这样就成、成功了? 小NPC的漂亮眼眸懵懵地瞪圆, 柔软的猫咪耳朵支棱着,澄澈的眼底倒印着“已绑定伴侣”几个字。 安然的小手压在对话框的键盘上,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那种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切感, 轻飘飘的, 却让安然的脑袋发晕, 漂亮脸蛋也红扑扑的。 笨蛋猫猫的脑袋容量有限,已经—— 快要宕机了。 小NPC慌忙深吸了几口气, 把巫卡牌煤球往怀里小幅度地收拢。 安然柔软的脸颊一半陷没在蓬松的鹅绒枕头里,像在寻求某种踏实的触感般轻轻蹭了蹭。 忽然,小NPC浑身一僵。 安然慢半拍地意识到玩家, 准确来说, 是他的新伴侣,也许并没有离开游戏。 可能, 还正在看着自己。 安然像被捏着后颈, 猝不及防被提起来的小猫, 表情呆呆地空白了一瞬。 小NPC脑子警报“呜啦呜啦”地响个不停。 与此同时,从游戏宣传册里看来的, 可以刷玩家好感度的不同方法在安然脑海里横冲直撞。 隔了几秒钟。 安然强行稳住了脑中局面,两只小手在慌乱间, 却好像都有自己的想法, 合起来比的爱心是乱七八糟的。 这一错, 小NPC就更慌了,怯生生地开口,却嘴笨得只憋出一了句话:“晚、晚安, 阿瑞斯先生。” 咬字尽可能标准了,但软糯的声线就是不自觉地发颤。 整体效果不用多想,也知道和宣传册中演示的方法差距很大。 小NPC的眼眶倏而泛红, 抿了下唇,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观看同步的游戏画面的研究员们,显然不这么认为。 要不是知道这个游戏有大问题,一个个被小鼻嘎萌得都想立马垂直入坑了,如果运气好,能绑定这么可爱的NPC,每月工资非氪进去三分之二不可! 研究员们腹诽着,一边纷纷按耐不住地在后台截图。 而光脑屏幕前,黑豹数次急躁地试图挤开阿瑞斯,结实地挨了几拳仍不死心。 黑豹带着敌意冲男人嚎了一嗓子,而后狭长的竖瞳闪着幽绿的光,紧盯着漂亮又胆小的Q版小人。 黑豹有劲的尾巴躁动地甩动,兽性的占有欲直白得可怕,长尾急切地想缠上Q版小人,甚至妄图把小NPC直接从屏幕里捞出来,严实地藏在自己肚子底下。 阿瑞斯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光脑屏幕上。 感受到紊乱的精神力罕见地平复了一些,他冷峻的脸上瞧不出明显表情,垂眸间却多了几分诧异与探究。 此刻,阿瑞斯莫名认为他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尽快回复看起来惶慌不安的小NPC。 否则—— 爱哭的漂亮NPC大概又会掉小珍珠了。 然而,阿瑞斯并不清楚应该如何回应,无机质的深色眸底划过一丝木讷的茫然。 阿瑞斯的记忆里充斥着无尽的血腥与残忍的厮杀。 在破败的福利院中没人朝他说晚安。 后来,在洛克菲家族冰凉封闭的纯白实验室里,更不可能有人朝手术床上绑紧的试验品说晚安。 另一边,游戏中。 迟迟未得到玩家的回应。 安然吸了吸鼻子,整个人慌得不行,白嫩的脸蛋泛着腾腾热气。 他两只手还没放下来,就补救般加上了一个笨拙的wink,带着小奶膘的软软脸蛋也在用力,甚至右边的猫咪耳朵也跟着眨眼的动作,同步往下压了一下。 是会动耳朵的小猫wink。 一直在跟踪游戏画面的研究员,拼尽全力仍然无法抵抗,可爱侵略症都快犯了。 刚才不是可爱过了吗! 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可爱了! 伊莱亚斯抬手示意,一旁工作人员立即矮身靠近,问道:“少爷,是需要拷贝这段游戏画面吗?” 工作人员会这么问,自然看出了伊莱亚斯少爷对这名NPC不同寻常的兴趣。 伊莱亚斯肩负帝国财政大臣一职,又是莱尔家族力推的话事人,自身还是少见的A级向导,同圈层中伊莱亚斯的追求者众多,示好想交个朋友的世家贵族也不在少数。 事实上,哪怕只凭借伊莱亚斯蛊得人挪不开眼的俊美外貌,在星网上吸引的疯狂粉丝人数,也是难以估量的。 可惜,伊莱亚斯面上和煦温润,左右逢源,眼底却藏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从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分去半分多余的目光。 “不,全程的录屏都拷过来。”伊莱亚斯关闭了光脑上与阿瑞斯的聊天页面。 说话间,他祖母绿色泽的眼眸微眯,没有错过屏幕上小NPC收到新信息后的反应。 安然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对话框: 【阿瑞斯】: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小NPC没能得到一句回赠的晚安。 这跟他对好朋友巫卡说晚安后的结果不一样。 ……所、所以。 阿瑞斯先生其实并不喜欢他吗? 安然愣愣地垂着脑袋,没有说话,比着过分圆润的爱心的小手,缓慢而泄气地放下了, 他本来没有资格感觉到难过的。 毕竟这次拥有伴侣的珍贵机会,还是他说谎骗来的。 这一点小NPC无比清楚。 可像被扯乱的毛线球一样的混乱情绪,如同在冰水里浸泡过,沉甸甸的,重重地压在胸口。 压得人喘不过来气,也找不见出口。 安然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眼眸中晶莹的泪珠在打转,他却尽力憋着不往下掉,瞧着更惹人心疼了。 头顶上还涌现出一团刮风下雨的小乌云。 伤心得非常具象化。 阿瑞斯顿了顿,虽无法完全弄懂小NPC情绪产生的逻辑,但也意识到刚才回复的内容,并不符合小NPC的预期。 黑豹都看出了Q版小人的沮丧,而罪魁祸首就在旁边。 它鼻息呼哧带气,异常暴躁地耸动鼻头,长尾紧绷且低位摆动。 下一刻,泛着寒光的利齿猛然咬向阿瑞斯的手腕。 精神体主动攻击主人,在旁人看来骇人听闻。 但阿瑞斯曾经数年被迫接受高频且非人的,有关精神力的违禁实验,他对自己精神体的攻击习以为常。 阿瑞斯余光一扫,反手干脆利落地摁住豹头,手臂蜿蜒跳动的青筋凸显,完全没有收力,毫不留情地将它往鎏岩地砖上撞,后者顿时呲牙咧嘴,硬度超高的地砖都撞出了裂缝。 作为精神体的主人,阿瑞斯的精神识海也遭受了同等痛感,然而他对疼痛的忍受力到了恐怖的程度。 阿瑞斯神色未变,一手狠狠制住黑豹,用另一只正放血的手打字。 对话框中的句子写了又删。 不过,阿瑞斯忘记了NPC在游戏里的夜晚中,都需要强制进入睡眠状态。 阿瑞斯的信息还没编辑完整,眼尾带着湿润泪痕的小NPC,就彻底睡了过去,秀气的眉头还微微蹙着。 看着像一只在梦里,也会闷闷掉眼泪的委屈小猫。 阿瑞斯动作几不可察地停滞一瞬,沉寂且深幽的眼眸微敛,似在思考什么。 旁边黑豹趁机狂躁地挣脱束缚,又不怕死地挤了过来。 它一爪子拍在屏幕上,倒不是在挑衅阿瑞斯,而是看清了刚弹出的提示框: 您的伴侣【安然】已经进入睡眠,需要给他准备清晨的惊喜吗? 黑豹直接拍在‘需要’的按键上。 很显然,这是游戏引导氪金的手段。 一束晨雾玫瑰被买下,扣款来得很快,但黑豹才不在乎。 给小NPC准备惊喜礼物令它颇为愉悦,意外又看见了亲密度的增加,黑豹甩动的长尾都没有了先前的烦躁。 甚至,黑豹像是上瘾了一般,目光炯炯地盯着屏幕,类似蹲守打地鼠游戏里冒头的猎物,等待下一个可以给小NPC送礼物的弹窗出现。 精神体的智力有限,不知道可以自己打开商城购买礼物。 阿瑞斯难以读出情绪的视线挪了过来,而后落在下方的一句小字上: 您的伴侣【安然】明日清晨收到礼物,一定会很开心! 句末附带一个小图标,是双手捧着礼物的Q版安然,动作小心翼翼的,笑容腼腆极了,脸蛋红扑扑的,不敢与人对视,背后还充斥恋爱气氛的粉色小花。 明明只是系统生成的表情包,但完全捕捉到了小NPC的神韵。 很可爱。 像一团软乎乎的奶白色蒲公英,又很容易害羞。 小NPC的脸蛋可能一戳一个红印子,即使委屈巴交的,也不懂反抗那种。 阿瑞斯喉结微动,手指丝滑且迅速地收藏了表情包,同时打开了商城。 接着。 在黑豹震惊的眼神里,它讨人厌的主人不用苦哈哈地蹲守刚才的弹窗,就轻而易举地连送了好几个昂贵的礼物给小NPC。 面板右上角显示的亲密度,大幅度地攀升。 黑豹震惊。 黑豹不满且嫉妒。 黑豹咬牙切齿地学习。 像是在比拼手与爪的速度,商城里各种分类的物品,但凡是账号等级内已解锁的,几乎都被加入购物车进行结算了。 从牛排焗饭套餐,到泡泡浴浴盐,以及各种主题的连体睡衣都塞进了小NPC的背包。 亲密度如果不是设定上分为互动、和送礼攻略两部分,早就拉满了。 此时,扣费记录已经99+了。 阿瑞斯再度收到了一条通讯信息。 【财政大臣-伊莱亚斯】:想被他们注意到? 一般来讲,短时间内大额的消费记录,在游戏单日的小时榜流水账目中,的确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阿瑞斯眉眼低压,回了一个链接过去。 而惦记着给安然买饭后小饼干的黑豹,刚刚正在和小NPC的背包容量较劲。 碍眼的聊天界面遮挡了游戏画面,它非常不耐烦地想叉掉突然冒出的对话框,然后不出意外地又挨了一拳。 黑豹吃痛捂头,嗷呜嚎叫间骂得很脏,被一拳打清澈的兽瞳中,尖锐的敌意仍是底色,但同时充斥着难以置信。 因为它身为阿瑞斯的精神体,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在看见发来消息的人名时,男人瞬间进入了接近备战的戒备状态,如同上次一样。 它帮忙点叉,自愿干脏活,还要被打? 黑豹愤怒至极,却在暴力铁拳的压制下,敢怒不敢言。 屏幕的微光映在阿瑞斯情绪不明的俊脸上,精神力的剧烈波动令太阳穴发涨得厉害,他额间浮现的冷汗再度风干。 他截图了光脑监测的身体指标,但思忖片刻,最终没发过去。 阿瑞斯的回复很简洁:数据需要尽快整合。精神力暴乱中,勿扰。 伊莱亚斯已经点进了上一条回复的链接,顿时知道“数据”指的是什么。 页面加载的瞬间,他目光快速掠过内容,还没等指尖从触控板上移开,眉心猛地一跳。 伊莱亚斯余光也已捕捉到紧随其后弹出的那条新信息,他没有分毫拖泥带水,按下了内线通话键。 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贵族特有的低沉磁性,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凌厉:“立刻让技术组的顾问过来。” 链接页面中呈现的内容,是以阿瑞斯刚才的大额消费作为已知锚点,通过其在后台流水排行榜中的相对位置,以及相邻排名消费额差距,预测的游戏整体用户群体的消费规模。 具体的数据需要进一步解析。 这个方法确实依靠了一部分游戏内部的权限,但不多。 更多是使了一股巧劲。 很符合伊莱亚斯对这位帝国最年轻的少将的刻板印象,手中握着的资源、人脉有限,所以不得不顶格使用每一份筹码。 至于阿瑞斯能拿到部分游戏内部的权限,伊莱亚斯并不太意外。 在前期整理线索时,伊莱亚斯就怀疑洛克菲家族与《定制爱人》有关。 洛克菲家族早年专靠替权贵,扫尾那些摆不上台面的腌臜事站稳脚跟,即便如今产业版图已然扩张,名下那些明里暗里的产业链条,依旧裹着一层洗不净的灰翳。 阿瑞斯对于《定制爱人》这款游戏的机制,以及其背后的秘密,应该了解得更为深入。 常年混迹政界的伊莱亚斯知道,这也是阿瑞斯手中的筹码之一。 技术组的顾问都到齐了,分析完部分数据的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冷气:“如果阿瑞斯少将消费了七百九十八万星币,却只能在流水的小时榜单上,排至三百名开外——” 要知道,四十多万星币足以在繁华的一线星球买套宽敞的大平层,七百九十八万星币却挤不进游戏小时榜的前列。 哪怕此时预测模型还没给出最终的用户消费规模,不用想也知道是个天文数字。 甚至这个数字将远高于先前引起伊莱亚斯警觉,进而插手调查这款游戏的异常流动的星币额度。 事态远比预估更加严重,伊莱亚斯眼眸沉如寒冰。 汇报最终预测数据的工作人员,看着数字的位数长到令人头皮发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还以为少将是单纯为NPC氪金,没想到是为了套出这么重要的情报。” 伊莱亚斯翻动着详细报告,并不觉得这份情报是现在才被阿瑞斯‘套’出来的。 而且做一件事的动机,未必是单一元素构成的。 他瞥了一眼中央大屏幕中的同步画面,眉梢意味不明地微挑。 都精神力暴乱了,还没退出游戏? 观察小NPC睡觉的镜头,可是已经在玩家端被换了好几个角度了。 不多时,伊莱亚斯起身,他从游戏里带回的加密聊天记录还没解析完毕。 伊莱亚斯开口道:“综合现有数据,做一份正式报告,同时替我向皇室预约明天上午的会见时段。” “好的。”众人应声,低头继续干活。 后勤机器人则紧跟着伊莱亚斯,后者正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显然是打算去庄园内的温泉池。 电梯的封闭空间内,粘在伊莱亚斯身上的营养液的特殊气味,盖过了象征贵族精致底蕴的香水味。 他颇为嫌弃地减少了呼吸频率,再度看向光脑的通讯界面。 伊莱亚斯不是一个只看字面意思的人,加上刚才某个研究员对阿瑞斯离开时,那一通视讯的具体描述。 他几乎可以肯定阿瑞斯抛出情报,企图置换的是什么。 【财政大臣-伊莱亚斯】:明晚洛克菲家族举办的宴会,听起来很有意思。 从哪听来的,便不言而喻了,毕竟外放的视讯内容必然会被转述给伊莱亚斯,其中就包括了阿瑞斯被勒令参加晚宴的经过。 对于缺少有效疏导的哨兵而言,精神力暴乱的时机往往存在规律,洛克菲家族不可能不清楚阿瑞斯近期可能面临精神力暴乱的风险。 而他们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举办晚宴,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阿瑞斯的回复很快,直接给出了宴会的详细场地,以及开始时间。 这个举动的意思很明确,伊莱亚斯猜对了。 但实际上,这是洛克菲家族内部的宴会,受邀名单上不可能有伊莱亚斯的名字。 【财政大臣-伊莱亚斯】:看起来,少将迫切期望宴会出现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财政大臣-伊莱亚斯】:不过巧了,我正好有时间。 发完这两条信息后,伊莱亚斯就收起了光脑,他知道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多半也不会回复了。 伊莱亚斯对这位年轻的SS级帝国少将,谈不上讨厌,但绝对没什么好感。 自记事起,伊莱亚斯就拥有惊人的洞察力,看多了人性与欲.望的复杂无常。 他见过葬礼上悲痛欲绝的未亡人,在来宾的劝慰下,哭泣声中带上自己都未察觉的表演。 明明原先悲伤就是真实且过度的,但在旁人视线的作用下,就是不受控地想更加突显这段感情的真挚程度,仿佛聚光灯已经到位,而经典戏剧中的悲惨主人公就顺势登场。 他也看过前科众多的绑匪,残忍撕票的作案录像,利刃一刀刀落下,血液喷溅间夹杂着人质痛苦的哀嚎,利益熏心的绑匪动作毫不手软,表情有达成目标的快意,又像带着些不忍直视,嘴里在真心祈祷:快断气吧,太痛了—— 人的起心动念是无法掌控的,与线性而有序的语言文字不同,它们可以同时迸发,相互之间有时关联性不强,有些时候甚至可以互相矛盾。 伊莱亚斯对此很厌烦,具体原因难以理清,但在以权力与利益斗争驱动的政界,人的念头和想法只会更加纷繁混乱。 伊莱亚斯在主观上,平等地不喜欢会呼吸的人类,尤其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电梯门开了,刚好光脑也震动了一下。 是阿瑞斯发来的一笔转账,细看是不同卡的组合汇款。 瞧得出来,才领几个月帝国薪水的少将,家底并不厚。 不过花销算得挺清楚,像是理所当然地包揽有关小NPC的所有费用。 伊莱亚斯:…… 对于偏离原本计划和安然绑定伴侣关系的阿瑞斯,他没由头地生出丝丝不爽。 作为莱尔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伊莱亚斯不缺这点钱。 在他看来,阿瑞斯的行径算得上打肿脸充胖子,甚至有点贴合星网上很火的一个词——霸道穷鬼。 身上营养液的粘腻感,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让伊莱亚斯有些不舒服,熄屏了光脑,他没有和对方说些客套的废话。 十分钟后,浸泡在温泉水中,四周雾气缭绕。 伊莱亚斯莫名想起了游戏里又怂又笨的漂亮NPC。 也许因为刚才的转账,又或许是想到了那个小NPC自己在门前挖的温泉池,他是很想泡温泉吗? 脑袋笨笨的,一句问话都要思考半天,温泉池也挖得乱七八糟。 伊莱亚斯唇角不自觉上扬,背部肌肉线条在暖光下起伏如流畅山脊。 他优雅地抵靠在光滑的岩石壁上,手指先一步点开了下属发来的游戏录屏。 不可否认,小NPC的外形建模,以及只会单线程思考问题的特点,就是稀里糊涂击中了伊莱亚斯的萌点。 即使他明白,名叫安然的小NPC心思简单,什么事都呆呆地写在脸上,鼓起勇气憋个坏招都令人忍俊不禁,大概率是由于游戏中的智能体不具备复杂思考的条件。 而不一定是主观的纯粹意愿。 能做,但主观不做,和完全做不到之间的区别很大。 不过无论怎样,这都不影响伊莱亚斯在泡温泉的间隙,兴致盎然地沉浸在关于小NPC的录屏里,甚至反复观看小猫被逗炸毛的片段。 不过很快,伊莱亚斯面色凝重了下来,进度条往回拖了几秒。 屏幕上,那团未知的黑色物质在突然消失前,分出了一小坨落在小NPC头上。 整个过程非常隐蔽,需要反复暂停并放大画面才能勉强看清。 但研究员的监测并不只是靠画面,还会实时观测底层代码的运行,然而当时伊莱亚斯走进小NPC的房子内,并没有收到任何提示信息。 这意味那团黑色物质,越过的不只表象的监测。 不妨大胆猜测一下,小NPC的不同寻常,是不是也和那团黑色物质有关。 伊莱亚斯立刻使用光脑,与研究员同步新发现。 然而,他并没有觉察到录屏中那阵肉眼无法捕捉的黑雾。 更没有发现,此时自己拇指内侧多出的黑痣动了动- K67星的公馆处于戒严状态,专用廊道的舱门全部落锁,特制合金锁舌与锁槽嵌合严密,通风系统输送的气流发出低频嗡鸣。 不同于普通精神力失控时的单一冲击,阿瑞斯因实验改造的残留影响,精神力暴乱呈现出明显的阶段划分,此刻已迈入下一阶段。 男人额角发丝被冷汗浸湿,遍布旧伤的脖颈处狰狞的青筋跳动,视线逐渐模糊。 像往常一样,断开光脑的信号后彻底关机,是最好的选择。 并且伊莱亚斯将介入明天的宴会,阿瑞斯只需切断联系,放任精神力暴乱肆意发作,借此推迟晚宴的出席。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返回主星前,收到晚宴取消的消息,而所有事情都将按照预先设计的方向推进。 然而,同样愈加暴躁的黑豹却护食般守在屏幕旁,兽瞳是令人发怵的赤红,长尾频频扫过游戏画面,动作里满是急切,却又藏着一丝小心翼翼 。 既急不可耐地想触碰画面里的小 NPC,又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对方的好梦。 南瓜床上的安然乖巧得像个小手办,柔软的被子盖身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小手攥紧成了拳头,放在漂亮的脸蛋旁边,软乎乎脸颊肉还被枕头压出了红印。 看得人哈特软软。 分明无法隔着屏幕嗅到气味,但总觉得小NPC香香的。 可能还是那种闻不腻的,有点甜,像奶呼呼布丁的香气。 让人忍不住想,咬住白嫩的脸蛋像吸果冻一样嘬一口,是不是可以尝到满口醇香的奶味。 阿瑞斯退出游戏的动作有一瞬的迟疑。 而和男人心念相通的黑豹,察觉了对方退出游戏的意图,骤然怒不可遏地暴起,利爪破风朝阿瑞斯猛攻而去。 阿瑞斯堪堪错身躲过,淡漠的无机质深眸微沉。 他身体的异常在加剧,理智驱使下迅速关闭了游戏界面。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黑豹。 恰此时,光脑跳出一个广告页面,是私人定制各类周边的广告。 服务包括但不限于,提供定制纸片人的棉花娃娃、精美手办、抱枕等等,并且承诺三小时后火速保密发货。 显然该服务的目标人群和《定制爱人》的游戏玩家高度重合,所以砸钱买了关联推广,同时广告以图片和视频为主。 连黑豹都在0.1秒内,就明白了广告的内容,阿瑞斯同样看见了,他面无表情与自己的精神体对视。 诡异且缓和的对峙气氛中,阿瑞斯开口道:“可以让地下街的洛森制作。” 洛森算得上是阿瑞斯的老朋友了,路子极其野,属于是黑市的头号商贩,售卖的范围广到离谱,但对售出的商品有强迫症程度的精益求精。 肯定比流水线出来的东西要更好。 黑豹的前爪压在屏幕上,毫不客气地嚎了一嗓子。 阿瑞斯:“嗯,可以都买。” 第一次和自己的精神体心平气和地沟通,甚至是在精神力暴乱期间,这已经是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的程度了。 在黑豹注视下,阿瑞斯把商品的需求描述发给了洛森,没等对方回复,一阵眩晕之下,就径直关闭了光脑- 等《定制爱人》的探索任务再一次启动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精神力稳定下来的阿瑞斯,接到了帝国委派的紧急任务,正处于偏远星球,在交给了伊莱亚斯手下研究员一些授权的前提下,他只在必要时进行远程辅助。 庄园地下一层内,荧光灯管在天花板上排成整齐的阵列,穿防静电鞋的研究员来回穿梭于仪器间。 伊莱亚斯躺进了营养舱,祖母绿的眸色泛冷,他仍旧思忖着几小时前的三方会谈,短短数天牵扯出的事件已经超过他的预判。 但还未理清思绪,意识被投放的眩晕感先一步袭来。 再次睁开双眼,伊莱亚斯率先感受到的是几滴接连砸在脸侧,温热的湿润触感,以及充斥鼻间的诱人甜香。 眼泪汪汪的安然呆愣了一下,继而激动道:“——你、你醒了!” 小NPC在床前凑得很近,原本漂亮的白净脸蛋沾着几抹灰尘,蒙着雾气的圆眸轻眨,显得有些局促,身上穿的是皱巴巴的旧工作服,手边还放着一个小木桶。 相比于前几天穿着昂贵而整洁的睡衣的模样。 此时完全像一只不慎走丢被迫流浪,又因为过软的性格,挨了欺负变得灰扑扑的笨蛋小猫。 脸侧那点湿润感没有触发伊莱亚斯骨子里的洁癖,反倒不偏不倚烫在男人心口。 先前的思绪不自觉被扰乱,伊莱亚斯出声询问道:“怎么哭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阿瑞斯在游戏里大氪特氪,花星币如流水,即使数日没有登陆游戏了,小NPC也应该过得很舒适才对。 安然眼眶红红的,情绪似乎尚未平复,瓮声瓮气道:“你一直没有醒,我还以为你被‘回收’了,幸好——” 幸好不是,不然他会愧疚死的。 ‘回收’的含义伊莱亚斯知道,在这款游戏里,凡是长期寻不到伴侣的 NPC,最终都会迎来被系统销毁的结局。 安然其实没见过‘回收’的过程,但同样也没见过昏睡好几天的NPC,不由就把两者联系了起来。 伊莱亚斯挑眉:“所以,你是因为太担心我了?” 担心到哭成这样吗? 安然抿了一下唇瓣,小手心虚地扣着工作服的纽扣,垂着脑袋,支支吾吾道:“不、不全是。” 事实上,小NPC这几天备受良心的折磨。 他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被坏情绪蒙蔽双眼,卑鄙地依靠欺骗的手段,抢走了属于亚克的伴侣,那亚克就不会被‘回收’。 在安然的认知里,被‘回收’是极其可怕的,哪怕他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这足以令小NPC被铺天盖地的愧疚和后悔包围,甚至快喘不过气来了。 安然完全不敢对上亚克的视线,眼尾不争气地再度湿润。 他忐忑地捏紧了泛旧的纽扣,手心都沁出了细汗,可坦白的话在唇齿间白白绕了一圈。 最终,小NPC嗫嚅说出口的是一句对不起,以及:“我会把阿瑞斯先生还给你的,本该属于你的礼物,我也没有动。” 天知道,安然在几天前睡醒后,发现快撑破背包容量的礼物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一时间涌来的只有鸠占鹊巢的心虚。 安然的语速少见的快,莹白的耳垂已经难堪得要红透了,“如果你需要赔偿的话,这里有142金币,是我在农场打工赚的,要是不够,我、我可以继续打工……” 说到这里,小NPC好像反应过来,一旦和玩家解除伴侣关系,他就没有了去农场板块的权限,也不可能继续打工赚钱。 安然一下子卡住了,无措地站在原地,白嫩的漂亮脸蛋霎时间要被窘迫蒸熟了。 小脑袋仅剩的思考能力,可能正忙着寻找就近的地缝。 在安然刚才说第一句话时,就猜到对方想干什么的伊莱亚斯唇角勾起,面上不动声色,坏心眼地扮演起视角受限的NPC。 ‘亚克’可不知道前因后果。 伊莱亚斯当着安然的面,看了一眼通知里数量惊人的转赠记录,里面就包括了小NPC幸苦赚来的142金币。 他佯装疑惑而惊讶地问道:“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很好,安然的脑袋‘轰隆’一下,彻底罢工了。 有些钻牛角尖的小NPC,刚才还带有侥幸心理地认为,只要把东西都还回去并且语速够快,就可以避免正面坦白自己干坏事的细节。 伊莱亚斯刚想继续引导话题走向,目光突然顿住,他看见小NPC头上发卡似的黑煤球。 准确而言,应该是那黑色物质留下的分身,几不可察动了一下。 伊莱亚斯的视线有些明显,或者说是故意表现得非常明显,小NPC根本无法忽略。 安然心下一惊,顾不上别的,慌忙将黑煤球取下来,小心地攥在手里。 他磕磕绊绊道:“其他都能赔给你,这、这个不能给你,它是我的好朋友。” “是真的,”安然生怕对方不信,“巫卡一会醒过来,可以给我作证。” 游戏内的时间流速要比现实快,而小NPC一直在数着日子,今天巫卡的休眠期就应该结束。 伊莱亚斯闻言,没有立刻接话,他的注意力正被另一件事吸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NPC情绪转变的连贯程度相较之前,上了一个台阶。 几秒钟之后。 中央控制台前,研究员收到了伊莱亚斯少爷的指令:密切监测那团黑色物质,同时调出游戏中安然的活动日志发给我。 紧接着,研究员又收到了一条来自伊莱亚斯少爷的指示—— 安然应该给阿瑞斯私发了消息,截图一并发给我——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阿瑞斯(理论上作为受害者之一)(实际上占了便宜还想占便宜)(面无表情)(伸手):补偿。 安然(轰隆一声)(小猫天塌了)(经济状况雪上加霜):可、可以晚点再给你吗? 阿瑞斯(坚定摇头)(并企图直接抱走小猫抵债) ——————— 这个月应该会完结(指主线,番外更新不定时),会增加更新频率和字数,但更新时间定不下来。[化了] 第69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有关小NPC的日志是最先发来的。 日志内容可以说是事无巨细, 伊莱亚斯目光迅速掠过其中的几条记录: 【安然】睡过头了,早晨起床晚了5分钟。 【安然】想要看一眼【亚克】有没有醒,可时间来不及了。 【安然】慌忙换好工作服出门, 气喘吁吁地跑去打工的农场, 但踩点到还是被算作了迟到。 【安然】当日酬劳被扣除32金币。 【安然】震惊, 他之前并未被告知这项规定,也不知道迟到会被罚款。 【安然】情绪低落。 【安然】在拔草时划伤了手心, 被强制要求购买诊疗室中贩卖的创可贴。 【安然】账户余额扣除14金币。 【安然】情绪更加低落,泪珠委屈地在眼眶里打转。 【安然】憋着眼泪,深吸一口气, 低头继续默默干活。 …… 依据《定制爱人》游戏的逼氪机制, 一般而言,NPC在各种打工场所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即使明面上时薪较为可观, 也会由于不同理由而遭到克扣。 而且连续两天以上去打工, NPC有很大概率触发感冒发烧、扭伤擦伤等问题,需要购买相应的治愈药物, 这堪称是针对NPC的工资回收计划。 甚至,一旦触发较为严重的病症, 玩家往往还需要通过氪金的方式, 支付一笔钱用于NPC的治疗。 伊莱亚斯关注重点悄悄偏移, 小NPC怎么能赚到142金币的。 他拉动右侧的滚动进度条,前后粗略一扫,眉头稍微皱起。 这几天安然绝大多数的时间, 都被打工占据。 忙得像不会停歇的小陀螺,白天安然穿着背带裤样式的工作服出门,夜晚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面打好地铺, 累得倒头就睡。 小NPC像卯足了劲,哼哧哼哧地卖力干活,期望尽可能多赚到一些金币,补偿给亚克。 忙碌数天,原本漂亮的小猫也就变得灰扑扑的,可能凶巴巴的哼唧声都没那么精神了。 伊莱亚斯没再细看日志,此时小NPC与阿瑞斯的聊天截图被发了过来,他也暂时没点开。 这一边,安然的小手紧张地抱着巫卡,他冥思苦想,还想再解释几句,就听见亚克咳嗽了一声。 小NPC心有愧疚,将暂时未苏醒的巫卡放进口袋,立马凑过去,“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安然昨天就感冒过,系统通知说是他在农场干活时,不小心着凉了。 小NPC觉得感冒一点都不好受,脑袋像一瓶果酱似的被晃匀了,恍惚间都看见了周围不存在的星星。 更可怕的是,还需要花10金币购买喝起很苦的药剂。 安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早上出门时,没有关好门,导致亚克着凉感冒了。 “我应该没事——”伊莱亚斯接着又假咳了几声,但手指微动把身下的折叠床,一键置换成了扩容版的南瓜床。 不是小NPC转赠给伊莱亚斯的那张,而是刚从商城新购买的。 伊莱亚斯看了一眼窗外,语气惊讶道:“原来已经天黑了。” 安然被话题牵着走,看见床不一样了,但没有特别注意。 小NPC也朝窗户瞅了眼,认真回答道:“对,我从农场回家的时候,天就快暗下来了。” 突然,一阵沐浴露泡泡的特效向安然袭来,后者瞪圆了眼眸。 咦——? 随着圆润反光的泡泡破裂,小NPC额间的发丝被浴帽裹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白嫩的脸蛋带着水汽的熏红,皱巴巴的工作服也被柔软亲肤的浴袍替代。 就连沾满泥土的小筒靴也变成了软绵的绒毛拖鞋。 先前还灰头土脸的猫猫,变成了十成新的小猫。 整个小NPC还染上了淡淡的沐浴露花香。 安然被赠予的这套浴袍,自带高级的清洁功效。 “可以过来陪我睡吗?”伊莱亚斯再度出声,眼带希冀道:“这样的话,我应该会好很多。” 突兀的请求被伊莱亚斯说出来,口吻却显然自然极了。 刚收到亚克的新礼物,小NPC有点懵,随后慌张地翻找右边的口袋,确认巫卡还在之后,轻呼一口气。 安然回过神,捏着小手拿不定主意。 事情走向转变太快,小NPC有点不知所措,而且除了巫卡,他还没有和其他人这么亲近过。 小猫其实是亲人的,而且喜欢那种互相信任的亲密贴贴。 这一特点,由于巫卡平时更为霸道,且见缝插针的亲近,而看起来不太明显。 但不知道为什么,亚克在安然眼中是不一样的,可能是他抢了对方的伴侣,也可能是他好几次偷瞄过对方绸缎般的金发,小NPC喜欢亮亮的东西。 还有可能是,安然第一次体会和别人发生这么曲折的关系变动,他和亚克从见面到目前为止,小NPC产生的情绪起伏是前所未有的。 总之,现在安然面对亚克有点说不清的别扭。 在安然犹豫间,听见亚克再度询问,并且对方祖母绿色泽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拿人手短的安然,一时没办法狠心拒绝,他捏了捏浴袍的腰带,下意识道:“……好、好。” 安然怯生生应的这一声,让伊莱亚斯重新展露笑容,他非常绅士而优雅地掀开被角,示意小NPC上床。 此时,中央控制台前。 虽然知道伊莱亚斯少爷靠小NPC这么近,大概是为了更好地扫描那团黑色物质,但也不妨碍研究员们怀疑其以权谋私,近距离接触看着就香香的小猫。 无法跟进去吸猫的研究员泪目了,真是令人羡慕啊- 稀里糊涂躺在柔软的床上,是与打地铺截然不同的体验,但安然却没办法放松,毛茸茸的耳朵都压成了飞机耳。 因为小NPC前几天也感受过昂贵的床具带来的享受,可那是利用谎话骗来的。 安然有些忐忑,他始终担心话题会再次绕回到那个让他难以启齿的前因后果上。 如果小NPC真是一只猫的话,可能已经弓起身子,随时准备弹射飞离。 但是安然紧张了半天,一直没等到旁边传来声音。 脑袋简单的小猫有些沉不住气,偷偷摸摸偏头,幅度不大,却一下就撞上伊莱亚斯似笑非笑的视线。 安然:! 伊莱亚斯:“是睡不着吗?” 他觉得小NPC躺到床上后,似乎被子都变得香香的了。 不同于沉稳的檀香与雪松气息为主的内敛式贵族香水,那种香气有点甜但不腻,同时又很温暖蓬松,还有软软无害的奶香。 让人忍不住想抱猛吸的猫猫,不确定地‘噗叽’立起一只耳朵,他小声道:“有、有点,因为我不会这么早就准备睡觉。” 一般来说,小NPC会在强制入眠前躺下,现在对于他来讲,时间明显偏早。 “原来是这样。”伊莱亚斯没营养地附和了一句,他的目光没有从越发不自在的小NPC身上挪开。 从侧面看,Q版安然白嫩的脸蛋是一个肉乎乎的圆润弧形,小奶膘带着浅淡红晕的光泽感。 是非常rua的样子。 伊莱亚斯没忍住直接上手,甚至不止像上次那样只捏了一下,还得寸进尺地揉了揉软乎乎的脸颊肉,小NPC的一只眼被软肉挤压得被迫半闭上,纤细的睫毛无措地轻颤。 安然:!! 伊莱亚斯在猫猫炸毛前,先一步岔开话题:“我也睡不着,你可以给我讲讲睡前故事吗?” 莫名被rua了一顿,嫩乎乎的漂亮脸蛋多了些红印子,不疼但看上去印子很明显。 小NPC圆眸睁大,本来会生气的,但想到自己对于亚克的亏欠。 安然踌躇间,选择小发雷霆,他硬邦邦道:“只能讲15分钟的故事。” 如果没有突然的动手动脚,小猫可能会愿意讲30分钟的睡前故事。 伊莱亚斯不知道自己被扣了分钟数。 他只觉得小NPC的语气很可爱,语带笑意道:“好。” 安然没有立刻开始,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跑去角落中的破旧麻袋里翻找。 小NPC的动作很快,颇有几分远离伊莱亚斯的如释重负,后者唇角勾起,趁机扫了一眼消息栏的新通知:伊莱亚斯少爷,皇室发来一份密信,邀请您明日中午前去会谈。 伊莱亚斯的表情沉了一瞬,但瞬息之间,又恢复了温润和煦的模样,快速回复了信息。 没一会,小NPC抱着故事绘本,步伐有些磨蹭地往回走。 伊莱亚斯没有催促,耐心地等着。 “我可能讲得不好……”安然有些局促,提前给对方打了一记预防针。 他只和巫卡一起看过这个绘本,其实没有给别人讲述的经验,刚才往回走时,小猫还在冥思苦想,紧急打腹稿。 “没关系,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伊莱亚斯一边神态自若地说着,一边贴心地替小NPC调整枕头的高度。 安然莫名耳根发热,小小地“噢”了一声。 上床后,小NPC刚想把故事绘本翻开,伊莱亚斯视线就扫过封面,猝不及防伸手按住了。 封面以暗红为底色,其他色调躁动而裹挟着隐秘的撩拨,瞧上去是一本偏好特殊的18.禁系列成人图书。 但这本书损毁严重,就连标题都只剩下两个字,下方却被某人用胶带粘上了格格不入,并且有些幼稚的纸张。 “囚禁——”伊莱亚斯轻笑,念出后半段由蜡笔补充的标题:“的教训之小猪再也不贪吃了。” 大尺度色.情图书秒变儿童绘本。 安然捧着自己拼接的故事书,手指有些窘迫地蜷缩。 可能拿不出一个完整的绘本令小NPC难为情,也可能是自己胡乱写上去的内容被对方看见,让安然有些羞耻。 安然抿了一下唇瓣,低声解释道:“捡回这本书的时候,图片和文字都快看不清了,所以我才自己往上面添的内容。” 闻言,伊莱亚斯懂了。 这个睡前故事,小猫拥有最终解释权。 安然像是为了避免冷场的尴尬,刚说完上一句,就连忙翻开了绘本,开始了讲述。 伊莱亚斯厚着脸皮,打着‘想看清绘本上的图画’的幌子,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几分。 安然:“从前,有一个很坏的人,他有非常多的铁笼子。” 每一页用天蓝色蜡笔标注的文字很短,说完这句话,小NPC就准备翻页了。 接着,伊莱亚斯看见,画面中暗黑哥特系的铁笼只剩下一角,其余部分笼身是用浅灰色的蜡笔填充的,困在中间的是一个简笔画的Q版小人。 也许是当时的安然没有见过其他NPC,所以把小人画得像他自己。 过分简易的线条让Q版小人看起来呆呆的,还有一对像三角形的猫咪耳朵。 并且小肚子微鼓,脸上还有两条粗面条宽的泪水。 旁边备注着,吃太多了。 似乎画完了才想起来,故事的主人公应该是小猪,又用不同颜色的笔,给Q版小人补了一个猪鼻子。 联系上下文,不难猜出是想表达小猪咪因为吃太多,被关起来了。 这一页安然还没开始讲,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直直落在简笔画的Q版小人上。 小NPC有些不自然,总感觉被盯着看的是自己,他小手摁在纸张上,指着笼子中央,正想开口做介绍。 伊莱亚斯适时出声,语调中带着揶揄的笑意:“我知道,这是小猪。” 安然又想小发雷霆了,他脸蛋憋红。 明明对方也没有说错,但小动物般的直觉让小NPC觉得对方在使坏,仿佛在说自己是猪。 可安然再度想起自己做的亏心事,最终在窝囊和生气之间,选择了生窝囊气。 小NPC漂亮的脸蛋绯红,梗着脖子没有搭理身旁的人。 安然即使有点生气,但嗓音仍然偏软,他语速偏快地继续讲述,不知不觉讲完了绘本上被二次加工过的故事。 暗黑囚禁play的成人向图书,彻头彻尾成了告诫小朋友不要贪吃,不然就会被坏人关进笼子里的睡前故事。 半是靠念蜡笔写上的标注,半是灵光一闪临时加的描述,一口气讲完后,安然脸蛋红扑扑的,圆眸也亮了几分。 他没有了刚才那种不自在。 甚至—— 小NPC觉得自己好厉害。 第一次给别人讲绘本故事,居然没有卡壳,通顺地完成的讲解。 性格腼腆的小NPC藏不住那一点少见的神气,在伊莱亚斯看来,胆小又漂亮的小猫已经仰起脑袋,神气地哼了一声。 简直可爱得过分。 伊莱亚斯顺势捧场地夸了起来,没被人这么夸过的小猫顿时飘飘然,尾巴都没忍住翘了起来。 控制台前的众人也被萌得七荤八素,是立马想截图,并P上‘人,你也为我啄米吧?’当作表情包的程度。 不过,研究员们没有忘记工作。 伊莱亚斯少爷刚刚的回复里,额外要求他们分析安然在故事讲述过程中的情绪表现与表达逻辑。 毕竟小NPC的表述能力和情绪转换的流畅度,进步得很明显,不符合智能体出厂即定型的设定。 游戏中,窗外夜色渐浓。 安然不自觉有了睡意,强制入眠的时间也快到了。 昏昏欲睡的安然把小巫卡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外侧的枕头边。 没有选另一边,是担心亚克睡觉会压着巫卡。 确认煤球大小的巫卡也分到了被子的一角,小NPC就抵抗不住浓烈的睡意,连绘本都拿不稳了。 他揉揉眼,打了个哈欠,迷糊地嘟囔了一句,就直接睡了过去。 伊莱亚斯不受强制入眠规则的影响,他听力极好,笑着回了一句:“晚安。” 在农场干了一天活的猫猫睡得很香,没有察觉有人给自己腋了被角。 也不知道自己的背包会再度被礼物塞满,而且礼物不是他因愧疚转赠的那些,而是伊莱亚斯特地重新买的,即便从外观中看不出来差异,没办法当前等级可购买的商品有限。 不过,那142金币没有被归还,反而被某人视作了收藏品,连带着那本睡前故事书也被伊莱亚斯以暂存的借口,收进了背包。 当然小NPC也没想到,他带着一点期待,准备重新结交的新朋友,正意图抓住老朋友巫卡做研究。 只是转瞬之间。 伊莱亚斯确信,就在他指尖刚触碰到那团煤球的刹那,一阵尖锐刺耳的波段骤然炸开。 以那团诡异的煤球为中心,周遭景象瞬间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揉成了一团模糊的光影。 顷刻间,那团未知的黑色物质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伊莱亚斯眸色微沉,游戏外的研究员同步发来能量波动的监测。 不难发现,那团黑色物质先是涌进一波巨大的能量,应该是小NPC口中的“苏醒”,而后却连同实体一并消失。 让人摸不清原由。 但伊莱亚斯的任务不是现场解题,而是尽可能多地发现问题。 他重点标记了此刻的时间和场景,方便后续控制台的远程数据采集。 随后,伊莱亚斯往门外走去。 他与阿瑞斯账户在场景权限上是共享的,这意味着若想让采集工作跟上阿瑞斯账号的升级速度,就必须在与小NPC的亲密度拉满,进而解锁成人板块之前,完成当前板块的全部探索。 然而,伊莱亚斯仍旧没有察觉自己的后颈处,缠绕着一团隐秘的黑雾- 一小时后。 偏远星球的荒漠地表上,焦土裂痕间凝固的暗红血迹与散落的弹壳交织,连呼啸的罡风都带着几分战后的死寂。 数艘帝国的星穹巡逻船舰正准备返航。 为首船舰的指挥官休息室内,整洁得像有强迫症,阿瑞斯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 舱内嵌入墙体的军用高精度投影设备正亮着。 柔和的光影在冷调金属壁面上铺展开来,没有投射战后复盘的推演,而是反常地播放着游戏回放。 阿瑞斯冷峻的脸侧,残留着未擦拭干净的血污。 男人眉骨高挺的弧度处,那道狰狞的划伤正在慢慢结痂,SS级哨兵的超强恢复力使得皮肉收拢的轨迹几乎能被目光捕捉。 阿瑞斯盯着回放画面,正巧播放到了伊莱亚斯三言两语将小NPC哄骗上床,一起躺着的片段。 男人面无表情,一旁刚被释放出来的精神体黑豹,早已按捺不住烦躁,尾巴在地面上频繁地扫来扫去。 阿瑞斯脑中闪过一句描述,是不经意间在名流宴会的角落听见的—— ‘伊莱亚斯大臣的心脏就是蜂窝,密密麻麻全是心眼。’ 不可否认,这个形容非常贴切,而该特性也确实惹人生厌。 阿瑞斯低头又看向光脑,准确来说是游戏中的聊天界面,小NPC的留言时间停留在几天前。 【安然】:阿瑞斯先生,请问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安然】撤回一条消息。 【安然】:你好,我是官方通知。恭喜!阿瑞斯先生,你可以给亚克结为伴侣了,不过需要先和安然解除伴侣关系。 中间撤回的消息说不定是小NPC想坦白实情,不过看来经历了一番纠结后,并没有成功做到。 最后发来的“官方通知”仍然是熟悉的拙劣伪装,但相较于第一次的虚假通知少了一个‘哦’,语气远没有了当初潜藏的激动和雀跃。 不诚实的猫猫企图修复一切,同时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谎言。 软乎乎的爪子捂住耳朵,妄图蒙混过关的漂亮的小猫。 很狡猾,又很笨。 阿瑞斯垂着眼,将眸底的思绪藏得密不透风,覆着薄茧的食指指腹,无意识地与拇指轻轻摩挲。 但现在面对聊天界面,他并不知道如何回复。 阿瑞斯自小就知晓,虽然沉默令人不喜,但木讷而生硬的言辞也很难讨人喜欢。 不凑巧的是,这两种方式阿瑞斯都很擅长。 与此同时,投影还在继续播放,轮到伊莱亚斯顺手rua小猫的画面时,黑豹顿时狂躁地朝影像怒吼,不受控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精神体的剧烈躁动,必然会对主人的精神识海造成较大冲击。 更别提,阿瑞斯之前虽因某些原因让精神力稍许舒缓,却仍是靠注射黑市的强效镇定剂,才将精神力强行稳定在足以承接此次紧急任务的水平。 如若是往常,黑豹恐怕只会被不留情面地暴力镇压。 但是或许此刻,精神体的主人看见回放片段,心绪并非毫无波澜,习惯性的暴力手段就这么被另一种方式替换。 阿瑞斯起身,沉默地打开了行李箱中,没有拆封的黑市包裹。 那是地下街的洛森交付的货物——关于小NPC的各类周边。 由于任务紧急,以多层复合材料为壳的包裹还未拆卸。 紧接着,阿瑞斯拆出古地球风格的海报、抱枕、Q版棉花娃娃,以及数个不同尺寸的精致手办。 十分钟之后。 阿瑞斯正当思考回复的内容时,被通知召开一次线上临时会议。 而黑豹闭眼趴在地毯上小憩,脊背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缓慢而沉稳,宽厚的前肢舒展着压在身下,把漂亮的小手办严实地圈在怀里。 泛着寒光的爪尖收得干干净净,生怕刮蹭到半分,连黑色绒毛都小心翼翼地贴着小手办的边缘,像是在宣告领地般把这小玩意儿护得密不透风。 没人注意到,被它圈在怀里的小手办,突然呆愣愣地眨了下眼睛。 安然睡意全无:?! 小NPC只记得好像梦见了巫卡,对方一团小黑球着急四处乱蹦,一直说要带他出去。 然后一转眼,就来到了这里。 脑袋晕乎乎的安然,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 而且这个梦很奇怪。 否则这—— 这里怎么有好多个‘我’?——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可是现在的感觉, 对于小NPC来说,过于真实了。 无论是眼前反重力悬浮的海报,还是很像他的棉花娃娃, 又或者—— 身形庞大得超乎安然想象, 且充满危险的黑豹, 正用健壮的身躯将他盘桓圈在怀里的可怕情形。 安然吓得猫耳朵都在瑟瑟发抖。 黑豹炽热的鼻息扫过小NPC的后颈,脸侧掠过毛绒绒触感, 安然直接僵成了块木头,一口气提在了嗓子眼,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但这不代表, 黑豹不会动。 下一刻。 假寐的黑豹似有所感, 兀然睁开幽绿的兽瞳,胆小的安然撞上它的视线, 脑子里 “嗡” 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小NPC仿佛都能听到, 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 “咚咚咚” 狂跳。 完、完蛋了—— 安然止不住地颤抖, 巨大的恐惧让他眼眶没出息地泛红。 特别在感受到,面前黑豹的狭长竖瞳中还流露出浓烈的兴奋感。 猫猫几乎快应激地进入假死状态了。 然而, 预想中撕裂皮肉的剧痛却迟迟未至。 安然瑟缩着半睁开眼,像劫后余生的小鹌鹑, 他试探性的动作十分缓慢, 鸦羽般的眼睫却颤得厉害。 不远处的投影光束里, 那道身着军装的背影正缓缓绷直腰线,肩线宽得将身后半面墙的光影都压出几分沉敛,男人似要从会议桌前起身。 刚才还亢奋得甩尾的黑豹, 敏锐察觉男人的举动,灵活有力的尾巴警惕地停在半空中。 整个豹的偷感极重,两只前爪鬼鬼祟祟地合拢, 飞快将突然活过来的小手办,藏进微缩版的精致公寓中。 这套微缩公寓是地下街的洛森友情附赠的。 公寓里的每一件家具都严格遵循实物进行一比一复刻,恰好能与最小尺寸的手办完美配套。 布艺沙发上陷没一小块,安然惊魂未定,扒拉着全软包扶手,还未从应激状态走出来。 站在小NPC的视角,危险而庞大的黑豹没有一口吃了他,还奇怪地把他放到了—— 蓬松柔软的沙发上? 如果还在游戏中,安然的小脑袋上方一定会缓慢蹦出一个圆润的问号。 另一边,阿瑞斯退出了会议,正打算重新思索应该给小NPC什么样的回复。 但他余光瞥见自己的精神体很反常。 表现得异常亢奋,而且……有点装。 严格说起来,倒有点像雄性孔雀开屏时那股子张扬劲儿。 黑豹踩着稳健的步点,在那片特定区域来回踱着,每块肌肉都绷得恰到好处,流畅的线条里透着股刻意的展示。 阿瑞斯探究的目光投了过去,他还未走近,黑豹骤然抬头,脊背上的鬃毛根根竖起,喉咙发出警告意味的低吼,毫不掩饰地摆出了即将攻击的架势。 在目前精神识海相对平静的状态,黑豹的举动显得非常可疑。 阿瑞斯神情依旧淡漠如常,径直靠近的步伐未停,周身却隐隐透出随时会启用暴力的压迫感。 紧接着,不可避免的激烈搏斗一触即发。 开放式的微缩版玩偶屋内,安然圆眸瞪大,他慌乱地躲到沙发背后,害怕得不敢冒头,连猫耳朵都紧贴在发顶。 搏斗并未持续太久。 待面容冷峻的男人走近微缩版公寓,安然心下一紧,慌得脚步往后挪了半寸。 “咯吱——” 手办特制的鞋底蹭过公寓木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安然僵住了。 小猫觉得这次真的完蛋了。 安然虽然在游戏的宣传册中见过成人板块的NPC,后者确实和面前的男人很像,四肢修长,面容棱角分明,没有了Q版带婴儿肥的脸颊,以及头顶呆毛。 可是成人板块的NPC应该不可能这么高大,也不可能把凶猛的黑豹打趴下吧…… 在猫猫眼中,陌生男人的危险指数在狂飙。 直到紧张到极点的小NPC,不小心看见男人军装左胸口袋上方的身份铭牌。 安然认识那几个字。 ——阿瑞斯少将? 顿时,安然呆愣住了,傻傻地盯着铭牌。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瞬间袭来。 而洞察力惊人的阿瑞斯,必然没有错过沙发后没藏严实,露出半截的猫尾巴。 尾巴尖附近是被手办制作者洛森,恶趣味绑上的小蝴蝶结。 不过,此刻的猫咪尾巴灵巧得像有生命一般,小幅度地发颤。 阿瑞斯可不记得,他订购小NPC的手办玩偶时,备注了机械骨骼这一需求。 男人直接伸手拎起了玩偶,而后—— “阿、阿瑞斯先生,你好。” 软乎乎的嗓音充斥着忐忑不安,似乎还带着紧张的颤音。 被提溜起来的小猫虽然晕乎乎的,但安然的脑袋再笨也猜到面前是他的玩家伴侣。 毕竟随着男人的靠近,小NPC甚至看清了对方身旁悬浮的光屏上,显示的是他游戏里的小房子。 也就是说。 这里可能是属于玩家的世界…… 想到此处,安然不禁心如擂鼓。 阿瑞斯对上了小手办飘忽又热切的目光,男人的手臂僵在半空中。 洛森对商品细节的把控十分严苛,但阿瑞斯并不认为对方会自作主张提升制作难度,让手办玩偶的举止如此人性化。 而且在没要求加钱的情况下,还对这项高端服务只字未提。 事实上,就连附赠的微缩版公寓都有资格让洛森发来长篇大论,以强调自己慷慨。 最不符合逻辑的是,手办玩偶的神态、声音,以及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都像极了游戏中的小NPC。 而之前阿瑞斯描述周边需求时,只发过几张小NPC的单人截图,并未给出视频资料。 哪怕对方认出这是《定制爱人》这款游戏的建模风格,也不可能闲得慌,在不清楚小NPC昵称和编号的前提下,去游戏里费劲地挨个比对,并且进行仿真模拟。 阿瑞斯短暂的沉默让小NPC误会了。 到目前为止,安然还没有机会照镜子,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 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让阿瑞斯先生认不出的模样了? 小NPC很慌,圆眸微微泛起水汽,连忙伸手,想用头顶上的昵称框证明身份。 但是安然的手只够到了没有触感的空气。 阿瑞斯看着眼前Q版的小手办,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却尽力憋着细微的哽咽,瓮声瓮气地礼貌解释。 “你好,我叫安然,头发应该是黑色的,踮起脚有一扇窗户那么高,我、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还是阿瑞斯先生你送的…… ” 安然最终没憋住眼泪,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争先恐后从脸颊滑落。 他太想证明自己的身份了,话都显得语无伦次了。 然后,掉眼泪的委屈猫猫就被重新放在了沙发上,同时旁边递过来微缩版的纸巾盒。 阿瑞斯的安慰直白得蹩脚:“别哭了。”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眼前的手办就像从游戏里跑出来的小NPC。 然而此刻,男人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包括手办是怎么能分泌泪液。 因为呜咽的小猫哭得太委屈了,一颤一颤的,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阿瑞斯寂然的深眸沉了沉,看着不停滑落的泪珠极其不顺眼。 男人不熟练地抽出袖珍版的纸巾,替人擦拭眼泪的动作甚至称得上笨拙,带着薄茧的指腹小心地避开接触娇嫩的肌肤。 而刚刚被暴力拍晕的黑豹,踉跄着清醒了过来,它狼狈地甩甩头,一抬眼就看见,讨人厌的主人惹哭了漂亮的小NPC。 黑豹怒不可遏,有力的后肢猛然蹬地,嘶吼着扑了上去,阿瑞斯没功夫搭理它,利落地错身躲过,转而拨通了洛森的视讯。 阿瑞斯开门见山道:“手办一直哭,怎么办?” 在杂乱工作室里,打磨某一物件的洛森:“少将,你什么时候学会讲冷笑话了,手办哪里会——” 话未说完,在抬头看清对面情形的瞬间,洛森扶着外置的电子义眼,一惊一乍道:“手办动了?不可能啊,内部没有安装能源供给器,也没有机械骨骼。天!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阿瑞斯脸色微冷,洛森罕见地从中读出几分烦躁和催促。 后者悻悻噤声,咽下没问出口的废话,开始翻找设计图纸和制作流程的日志,像是没有发现问题,最后开始联系上游的材料供应商。 而在此期间,阿瑞斯一边压制着逐渐狂躁的精神体,一边听见视讯对面传来有些尴尬的声音:“不好意思,少将,目前还没找到原因,两天后才能给出准确的情况分析。” 洛森擅长抓住重点,继续道:“不过,手办为了逼真的效果,采用的是仿生体材质,由于没有安装供能装置,这种材质本来只会起造型上的作用,但理论上可以像人体一样分泌各类体.液。” “如果不想让他继续哭,开启简化模式就行,开关在头顶,记得摁两下。” 于是,视讯挂断之后。 哭得停不下的委屈小猫,忽然被拍了两下脑袋。 原本的哽咽气音,顺着力道被拍成了两声哼哼。 不明所以的安然:? 由于刚才视讯的声音没有外放,小NPC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像被打断了施法,眼眶红红的,但是泪水却止住了。 懵懵的小猫抬头,阿瑞斯单手粗暴地硬控黑豹的后颈,朝小NPC说话的语气却放缓了,“要喝点水吗?” 照着方才手办的哭法,猫猫应该快哭成小猫干了,肯定需要补充水分。 阿瑞斯问句之后,想到了什么,又叫了一声小NPC的名字,这是变相地承认了后者的身份。 安然条件反射应声,软软的嗓音还沾着湿润的哭腔。 他后知后觉圆眸瞪大,压着小小的欣喜,道:“要,谢谢阿瑞斯先生。” 黑豹刚还喉间滚着暴躁的呼噜声,一副要再度朝阿瑞斯扑咬的架势,可一听见小 NPC 的声音,那股子凶性瞬间散了。 它不仅没了攻击的兴致,还立马收起獠牙,颠颠地掉转方向,朝着微缩公寓的方向凑了过去,就像一只上赶着干活的陪伴犬- 与此同时。 负责监测营养舱指标的研究员,震惊地发现指标突然异常,界面左侧 “神经活跃度” 与 “脑电波频率” 的数值曲线陡峭上扬。 警示灯在操作台边缘急促闪烁,发出高频的电子提示音。 研究员心头一震,立刻按下舱体观测键,而旁边的同事们见状,纷纷紧急上前协助。 营养舱外侧的透明合金壁瞬间切换为高倍透视模式,清晰映出舱内景象:伊莱亚斯少爷原本平稳闭合的眼睑下,眼球正轻微转动,眼皮随之泛起细微的起伏。 这显然是即将醒来的征兆。 可问题是,伊莱亚斯少爷的意识明明还在游戏中! 研究员后背浮现冷汗,立即发送了叫停此次探索任务的应急指令,但没有成功。 整个系统因不明故障,出现报错提示,警示灯开始疯狂闪烁。 而中央大屏幕上,游戏的外景仍然是黑夜。 头顶着“亚克”的昵称,伊莱亚斯正提着照明设备,朝着农场后方的森林走去,浑然不知外面的控制室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实际上,此刻在现实世界的伊莱亚斯躯壳内的是巫卡。 先前它分出一部分寄生在这个叫亚克的陌生NPC身上,只是为了防止对方做出伤害安然的事情,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跟着对方来到了现实世界。 巫卡意识到,在游戏之外,还有一个有趣且自由度更高的地方。 而且在这里,安然可以脱离游戏规则的掌控,不再只是一个为玩家提供情绪价值而存在的NPC。 不出意外的,小黑团心动了。 它要把小NPC带到这个世界。 这个想法很迫切,在巫卡休眠期结束,恢复力量之后就立马执行了。 然而,小黑团对现实世界的理解有限,它只是把肉.体看作是一个承载工具。 巫卡喜欢和香香的小NPC粘在一起,当然要挨着坐,所以它企图将自己和小NPC一起放进营养舱中的这具身体里。 可是现在,它没有发现本该跟来的小NPC。 小黑团顿时慌了神。 巫卡不再继续侵蚀这具身体的掌控权,而是急忙返回游戏。 另一边。 一众把心提到嗓子眼的研究员们,惊奇地发现营养舱传来的数值一下子变正常了,连带着系统报错都消失了。 研究员们一刻都不敢耽搁,生怕慢一秒,系统会再度出现什么不可控的Bug。 他们立刻将伊莱亚斯少爷的意识紧急拉回,强行终结了此次探索。 意识登出的过程很顺利,就在链接游戏的营养舱的舱门正常开启时,研究员们刚把心放回肚子里。 中央屏幕上的画面骤然颤抖错位,开始出现大量雪花噪点,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白色颗粒在屏幕上跳动,并伴随着刺耳的音效。 星网上,《定制爱人》官方同步发出临时的维护公告。 此时,游戏中。 在温馨小房子里,躺在柔软南瓜床上的依然是巫卡带走小NPC意识后,留下的模拟影像。 安然并不在这儿。 ‘小NPC被弄丢了……’ ‘安然,丢了?’ 小黑团难以置信,失控地四处寻找。 它释放的异常能量波动,剧烈起伏,持续冲击着原本平稳运行的数据终端- 船舰的指挥官休息室内。 多功能集成桌板被移动到微缩版公寓玩偶屋旁。 桌板上放置着一杯常规大小的水,而公寓茶几上的袖珍茶杯里也盛着一杯水。 像是一场正式的面对面会谈。 安然这么想着,有些紧张。 他坐上茶几旁偏高的椅子时,阿瑞斯帮着扶了一下。 小NPC坐正后,耳垂莫名微微发烫,他拘谨地抿了下唇,道:“谢谢。” 安然刚哭过的嗓音格外的软,亢奋的黑豹往前支棱起来,耳廓轻轻颤动,显然被勾出了难耐的痒意。 而少言寡语的阿瑞斯“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随后,男人指腹滑动,光脑开始播放舒缓的音乐。 周遭的气氛慢慢变得轻松,至少让小NPC深吸一口气,成功做好了心理建设,尽量忽略第一次见面就大哭了一场的尴尬。 针对阿瑞斯不同以往的讲究,伏卧在微缩公寓右边,伺机想蹭蹭小手办的黑豹,抬头间嗤之以鼻,并觉得对方很装。 安然捧着袖珍茶杯,鼓起勇气先开口,把自己从游戏到这里的过程讲了一遍。 其中有用的信息不多。 阿瑞斯看过回放,听见小NPC提到巫卡,他黑沉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警觉,直接将询问的重点转向那团黑色物质。 而后是像回合制的一问一答。 安然本来就对阿瑞斯先生很有好感,以此衍生出的信任感也很足。 可是一直围绕巫卡的问话,让哪怕有些迟钝的小NPC也生出一点不对劲儿的感觉。 安然同样在乎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捧着袖珍茶杯喝了一小口,睫毛颤动,试探性岔开话题:“请问,旁边的黑豹是阿瑞斯先生的宠物吗?” 说话的同时,小NPC不自然地往左边挪了挪。 因为从刚才开始,黑豹的尾巴就一直不老实地想缠上安然的脚踝,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热烈与原始的痴迷,频频试探着。 阿瑞斯闻言,暂时停下梳理信息,警告般瞥了一眼黑豹,继而道:“不是,它是我的精神体。” 作为游戏里的NPC,安然没听懂:“什么是精神体?” 阿瑞斯换了一个简单的说法:“它是我的一部分,同步于我的精神与生理状态。” 不过,男人的精神体在遭受过违禁实验之后,对阿瑞斯一直抱有极大的敌意,这一点他没有提及。 听完对方的解释,安然立马被水呛到了,耳根处浮现肉眼可见的薄粉。 那、那就是说—— 是阿瑞斯先生想用尾巴碰他吗? 安然快把脸埋进茶杯里了。 小NPC又想起来,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被黑豹强势地圈在怀里的。 而且,周围还有印着他的海报之类的东西。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阿瑞斯先生喜欢他? 安然的脸蛋‘腾’一下蒸出热气,完全熟透了。 他的心跳乱七八糟,脚踝处似有若无扫过的黑豹尾巴,让小NPC的脸又红了一个度。 头顶冒烟的漂亮小猫,已经熟过头了,脑袋呈现半罢工状态。 隔了一会。 安然脸上温度未降,手指抠着茶杯外壁,吞吞吐吐道:“阿瑞斯先生,你看了我发给你的信息吗?” 小NPC问的是解除伴侣绑定的信息。 阿瑞斯:“嗯。” 安然:“那……回复是?” 阿瑞斯:“可以谈一谈。” 安然一愣,慢了半拍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发的第一条信息,确实是询问能不能和阿瑞斯先生谈一谈,而后面那一条提到伴侣绑定的,是冒充官方通知发的。 差点露馅的猫猫心里一咯噔。 阿瑞斯将对面小手办的微表情尽收眼底,他神情未变,但边上的黑豹显然更加兴奋了,幽绿的兽瞳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愉悦。 阿瑞斯主动抛出问题:“你想谈什么?” 安然没有马上回答,脸上的神色在犹豫与慌乱间转了好几圈,连耳尖最初的薄粉都像是被热气烘着,慢慢晕开,成了一抹藏不住的艳红。 他一咬牙,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紧,还是说了出口:“阿瑞斯先生,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伴侣呢?” 是因为相信了那个谎言,为了最后能和亚克结为伴侣吗? 笨蛋小猫太没有安全感了。 哪怕觉得到对方可能对自己不一样,却又害怕是自己想多了。 阿瑞斯:“因为喜欢。” 安然惊喜地抬头,圆眸亮得惊人的,他还没来得及追问什么,一股强大的拉拽力凭空出现,视野顷刻间模糊。 “啪嗒”一声,袖珍茶杯直直摔在了木地板上,剩的半杯水淌了一地。 而小手办的姿势僵硬,脸上恢复了原本固定的表情,重新变成了没有生命力的普通玩偶,仿佛一直如此。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是幻觉。 猫科动物与生俱来的迅捷在黑豹身上尽显,它此刻满是毛躁与焦急,鼻尖几乎要贴到手办上,只想着赶紧叼过来细细查看。 但阿瑞斯的动作更快,在黑豹那锋利的兽齿即将触碰到手办的瞬间,他手腕一翻,已然将手办夺了出来。 与此同时,阿瑞斯的光脑接连响起几声提示音。 他扫了眼消息列表,先随手划掉了伊莱亚斯发来的信息,而后将目光落在洛森的消息上—— 除了一条附带的链接,还有一句简短说明:应该是供应商那边玩偶眼睛珠子的材料出了问题。 阿瑞斯点开链接,里面是一则源自古地球时代的传说,男人目光落下时,关于心头血与引魂的记述,立刻清晰地映入了眼帘。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安然回到游戏里的一瞬间,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巨大冰凉的果冻触感抱了个严实。 是巫卡。 这种触感对于安然来说太熟悉了,虽然对方体积变大了许多。 不过, 小NPC一直认为巫卡很厉害, 所以没有过于震惊。 可巫卡的力度, 简直是要把失而复得的小猫揉进身体里。 原本黑团圆润的边缘绷得发紧,像被按扁的软糖般微微变形, 表面还泛着细碎的震颤,连带着裹住小猫的部分都在轻轻发抖。 被束缚住的小NPC有点喘不过气。 安然白嫩的脸蛋被压出红印子,额前的碎发也蹭乱了, 透着股憨乎乎的劲儿。 他侧着小脑袋, 艰难地呼出一口气,转而疑惑道:“巫卡, 你怎么了?” 困惑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担忧, 听起来脾气好得不像话。 巫卡不会发出声音, 背后的白框文字飞速闪动。 原本是体型恰好可以赖到猫猫怀里的小黑团,现在有两个的小NPC那么大。 却像一只险些不小心被遗弃, 嗷嗷委屈的大型犬。 ‘——找,找到了!’ ‘这次, 不会弄丢了。’ ‘想你。’ ‘猫, 还是香的。’ ‘安全了, 别怕。’ …… 巨无霸版的小黑团没有松开安然,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巫卡不讲道理地重复道:‘我的。’ 安然被迫夹缝求生,软乎乎脸颊肉都被压扁了, 鼻尖也沁出细汗。 小猫快被压成猫饼了。 他笨拙挣扎着,勉强又侧了侧身子,视野却只看得清带字白框的一半。 小NPC想着多半是他之前的消失吓到了巫卡。 安然满心想着要给好友顺毛, 刚要出声,他气息却先乱了半拍,只能断断续续地说:“有、有点挤,巫卡。” 贪婪嗅着好闻小猫味的巫卡,极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一些。 不算多。 但足够脸蛋憋得红扑扑的安然,缓上一口气了。 整个果冻质地的黑团,像是彻底粘在小NPC身上了,表现得异常执拗。 安然没有嫌巫卡烦。 小猫心底反而被弄得有些酸酸的,就像沾上柠檬汁一样。 如果他们的经历互换一下,安然单独一个人被丢在这儿,巫卡不声不响地凭空消失。 小NPC觉得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的无助惶恐。 而且,还会担心的不得了。 安然莫名鼻头泛酸,小手轻拍着现在的大黑团,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下一次我一定会提前给你说。” 是这样的,心软的笨蛋小猫就是喜欢在安慰别人的时候,胡乱许下承诺。 明明安然根本不知道,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会不会再度发生。 也更加不可能提前告知巫卡准确的时间。 可是,猫猫想给予巫卡安全感。 因为没有这个的话,真的会很难受。 就像走在四周弥漫着迷雾的破败吊桥上,脚下的木板晃得人发慌,随时都可能踩空,但偏偏不知道踩空的将会是哪一步。 脑袋中一闪而过的比喻场景,让正在讲述穿越经历的小NPC愣怔片刻。 那种浓烈的不安和绝望令人揪心,猫猫不太喜欢。 而且,什么是吊桥? 他理应对此一无所知,脑海中却固执地浮现出,刚才闪过的画面—— 几根粗麻绳,以及上面稀疏地铺着几块木板,勉强构成了一条可以通行的路。 安然困惑,同时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就、就好像,经历过一样。 这很奇怪。 小NPC摇摇头,把漫无边际的念头甩出去。 他继续道:“我在那个世界,还遇见了阿瑞斯先生。” 巫卡本来很享受猫猫的安抚。 也喜欢小NPC把注意力全放在它身上,声音软软地哄它。 那太过舒服了。 如果巫卡真的是一只大型犬,尾巴早就摇成螺旋桨了,可能还想懒洋洋地翻起肚皮,喉咙里滚出满足的 “呼噜” 声。 甚至企图扮可怜,想要更多安慰。 然而。 在听见小NPC讲述意外到另一个世界的经历,以及它发现安然绑定了玩家伴侣之后,巫卡整个黑团都不好了。 其内部的几个不同颜色的光点在疯狂乱窜,像是下一秒就要炸了。 安然毫无察觉。 他面颊发烫地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巍巍的阴影。 “阿瑞斯先生看着面无表情,还有点凶,但其实人很好,而且他说喜欢我……” 说到这儿,小猫有点不好意思,毛茸茸的耳朵装作很忙的样子,耳朵尖晃了好几下。 巫卡炸了。 ‘玩家,没有好人!’ ‘他骗你!’ ‘不,相信!’ 大黑团又毫无征兆地膨胀了一倍,直接把安然完全包裹住,在内部形成真空地带,远看像一个圆球形状的牢笼。 小猫懵了。 不明白为什么巫卡这么激动,还十分厌恶玩家。 他刚想开心地告诉巫卡,自己好像不用对亚克那么愧疚。 因为阿瑞斯先生是由于喜欢,才选择了他,而不是受骗于那个谎言,所以他不算是抢了亚克的伴侣。 等等—— 安然想到了什么,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慌忙透过半透明的凝胶壁,四处望了望。 亚克呢? 小NPC记得离开之前,亚克和他一起躺在南瓜床上。 可现在,安然没有在屋内寻见亚克的任何踪迹。 同时,他才注意到房梁扭曲变形,家具闪烁着浮动的马赛克,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也夹杂着不明的色斑。 周围的一切,瞧上去都诡异极了。 原本安然只是担心不明情况的亚克,可能会被巨大的巫卡吓到。 但是这下,小NPC率先被四周环境吓到了。 实际上,要是他打开属性面板或者通知栏,就会发现上面的内容都是乱码。 整个游戏目前处于混乱状态,官方正在紧急维护,而罪魁祸首就在安然身旁。 小NPC并不知情,只是本能对四周的异常感到害怕。 安然声音很轻,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哆嗦,连带着肩膀都微微绷紧:“巫卡你先冷静一点,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要不我们快——” “离开”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通常跟在巫卡身后的白框瞬移到小NPC面前,其上文字滚动的速度惊人。 准确的说,已经是肉眼看不清内容的程度了。 哪怕安然的脑袋有些迟钝,也明白过来,巫卡目前完全是失控状态。 可是周围情况很不对,安然小动物般趋利避害,又有点怂的天性,极力催促他赶紧带着巫卡逃离。 安然贴着冰凉的果冻壁,压制着心急,絮絮叨叨地哄大黑团:“不生气了好不好?巫卡最好了,我们现在得赶快到安全的地方。” 小NPC不知道房子外面更加是Bug频出,而正在制造Bug的就是巫卡。 猫猫还在坚持不懈地哄团。 事实上,无论是大黑团,还是小黑团,只要芯子是巫卡,都对安然毫无抵抗力。 白框中刚才还在疯狂滚动的文字,稳稳停在下一句: ‘巫卡真的是最好的……吗?’ 安然毫不犹豫点头:“是的。” 大黑团整体激动地抖了抖,其内部的小NPC差点没站稳。 ‘那和玩家的绑定关系,解除!’ 巫卡跳跃的话题让安然一头雾水。 可伴侣是小NPC期盼了好久的,他并不想解除绑定,而且他不理解巫卡为什么要求这样做。 猫猫茫然而无措。 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为难。 小 NPC 顿了顿,语气天真地举例,尝试让巫卡了解玩家,“阿瑞斯先生很好相处的,还会给我倒水,而且之前还送了——” 火上浇油的话没机会说完,因为悬浮的白框“刺啦”作响,飞速滚动的文字醋出了乱码,透着一股充斥戾气的嫉妒。 巫卡根本受不了小NPC在它面前夸别人。 一点都受不了。 圆润的大黑团外侧瞬间立起了锐利的尖刺。 巫卡体内的光点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态势暴躁翻涌。 它迫切地想要突破当前的桎梏,获取升级后的强大力量。 而这份渴望的尽头,只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去另一个世界,抹杀那个玩家! 巫卡不允许小NPC沦落为玩家消遣,肆意发泄欲.望的对象。 大黑团释放能量,层层叠叠的光晕在其周围疯狂震颤,就在即将突破的一刹那。 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出现类似强光探照灯的东西,刺眼的光柱随之投了过来,伴随着机械刻板的电子音。 “游戏监管程序已发现故障源头,即将进行清理,倒计时:3、2——” 说实话,那一瞬间,安然的脑袋一片空白。 可小NPC再傻也看得出来,那个奇怪的东西是冲巫卡来的。 安然牙齿都在发抖,他强撑着朝大黑团道:“快!快躲起来!” 小NPC惊慌的声音在倾泻而下的巨大嗡鸣声中,很难听清。 一阵带着强力能量波动的白光扫过,房内布景短暂陷入扭曲的像素乱流,之后便以不合常理的速度飞快归位。 天空中的怪东西,仿佛也随着刺目白光的彻底褪去,一同消失了。 安然不敢确定。 小NPC缓缓睁开眼,头顶的猫咪耳朵忐忑又警惕地支棱起来,他只觉心跳得又快又乱。 安然半趴在地上,两只小手紧紧压在肚子底下,指尖微微泛白僵硬。 被强光灼伤的手背有深浅不一的红痕,两只手却紧紧拢着,小心翼翼地将一小团巫卡藏在掌心与地面之间。 它是刚才安然从白光中强行护下的,为此手背还受了伤。 小NPC太想救下自己的好朋友了,这种念头已经强过了对那道未知白光的畏惧。 方才危机关头,安然想挡在巫卡前面,可他本身就被困在大黑团内部,小NPC慌到开口无法组织词句,但即便是说出口也会再度被嗡鸣声盖过。 面对无法反抗的局面,安然甚至陷入解离状态,恍惚间走神,想着要是巫卡现在只是一小团,就可以藏进衣兜里。 当时在炙热的强光之下,小 NPC 的指尖突然触到一团熟悉的、软滑如果冻的触感,他猛地从恍惚中惊醒,慌忙把巫卡拢在掌心。 而现在。 等了半天的安然,确认周围已经安全了,他才带着后怕坐起身来,毛茸茸的耳朵尖,灵巧地动了动,仍旧警惕地立着。 一小团巫卡却顺势跳了出来,它多了一双豆豆眼,颇为好奇的瞅着安然。 安然其实注意到了巫卡的不同,但他更在意对方有没有受伤,毕竟小NPC被白光灼伤时,就吃痛得红过眼眶。 安然紧张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巫卡歪头:“啾?” “巫卡你、你会说话了?”安然圆眸瞪大,把小巫卡举起来,上下前后翻看,的确没再看见对话用的白框。 对于安然的举动,小巫卡超级配合,豆豆眼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那架势好像少看一眼,就亏了什么似的。 安然还没来得及高兴巫卡的升级,慢慢就察觉出哪里不对:“可是你怎么——” 小NPC止住了话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精准地形容。 他有些苦恼地思索,连垂在安然肩头的黑色软发都好像跟着犯了愁,轻轻晃了晃。 面前的小巫卡,就像是初次见到安然,并且会说词汇比之前还少。 最关键的是,安然觉得巫卡似乎……变笨了- 《定制爱人》维护结束的消息刚刚一出。 伊莱亚斯就立刻推掉后续日程,第一时间要求工作人员,立刻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采集任务。 躺进密闭的营养舱,伊莱亚斯没有注意到,舱内上方的传输端口反向涌出的黑雾。 他阖着眼,垂落的金发如揉碎的日光般,那副蛊惑人心的俊美皮囊在此刻添了几分凝重。 零散的新情报,包括几分钟前阿瑞斯发来的信息,都在伊莱亚斯脑中被细细拆解、串联。 一个猜测渐渐成型。 伊莱亚斯其实早就清楚,皇室同意他调查《定制爱人》这款游戏,以及与此存在关联的大量失踪案件,只是为了制衡帝国高层中,日益猖獗的某些派系。 当然,那些拥有实权的派系背后的部分贵族势力,也是需要削弱的目标对象。 皇室从头到尾,都不在乎真相。 也不介意平民失踪,只要不引发规模性的武.装游行和反抗,那么庞大的帝国机器都不会被温顺的养料左右。 皇室只是在利用伊莱亚斯做试探,看看要深挖到什么程度,各方主事人才会愿意围绕利益划分,坐下来开启一场正式磋商。 毕竟,近几年上桌的人越来越多,皇室分到的蛋糕越来越小。 伊莱亚斯对骄奢淫逸,又满心算计的皇室没有好感,但不巧的是,帝国高层的整体作风更加臭不可闻。 形式所迫,各世家贵族不得不抱团站队,两害取其轻,伊莱亚斯以及他身后的莱尔家族选择了皇室。 伊莱亚斯身为财政大臣,虽是因异常的资金流动而开启的调查。 但重新统计后,相似失踪案件数量的急剧攀升,让伊莱亚斯无法视而不见,任由主星治安署使用僵化而敷衍的流程去处理这件事。 他生出借由皇室授意,对帝国境内长期盘踞的黑灰色产业链发起一轮彻底清算的心思。 游戏里解析的加密聊天记录,只有一些疑似失踪人员的外貌数据,从发色到身高。 起初,伊莱亚斯怀疑幕后黑手是借助游戏平台,绕过监管,暗中联络买家,实施人口拐卖活动。 接着却了解到最近在权贵圈中风靡的“回春”整形项目,是源于洛克菲家族牵头的违规人体实验。 虽伊莱亚斯暂时没有获得详细内情,但已悄然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另一方面,《定制爱人》游戏中从对外宣传的智能体NPC,到未知的黑色物质,值得深究的点实在太多。 但刚刚阿瑞斯的回复给出了新的线索:在游戏紧急维护前不久,小NPC穿越到了现实世界。 阿瑞斯将引魂的事情一并说了,前者知道若是伊莱亚斯感兴趣,动用关系去调查,得出的结果会比他更加详细。 而阿瑞斯想要尽快搞清楚原委,所以没有隐瞒。 综合目前情况,伊莱亚斯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而这个猜测恰好能为诸多疑点提供合理的解释。 也许《定制爱人》中的NPC并不是官方声称的智能体,而是真人的意识,或者用古地球的说法描述—— 是人的魂魄。 这就是为什么小NPC好像由于经历和情感体验的增多,而慢慢变“聪明”了,反应也快上许多。 而且这种变化,并非单纯是信息量增加所致,更源于对自身情绪的察觉、回味,以及事后的反思。 伊莱亚斯本就擅长揣摩人心,安然每一次流露的纠结,他都没错过。 不过,上述猜测没有实锤的证据。 显然,眼下最紧要的是在各方尚未进入和谈议程之前,先把真相一步步深挖到底。 伊莱亚斯有一种预感,游戏的成人板块会有重大发现。 但是他这么着急进入游戏,还有一个原因。 伊莱亚斯很担心安然。 如果猜测成立,那小NPC并不是由代码组成的虚拟存在,而是可能会遭到游戏Bug波及的人类意识- 此时。 外界控制室的中央大屏,聚焦在《定制爱人》游戏中小NPC的房子内。 伊莱亚斯一出现,应该说是,顶着“亚克”昵称的NPC忽然推门而入,打断了安然的苦恼思索。 而煤球一样的小巫卡就直直盯上了男人。 接着像识别成功,并把对方归类到了讨厌的范畴,巫卡“咿呀”叫嚷着,就冲了上去。 那动静很小,只要不仔细听,都很难发现。 洞察力出色的伊莱亚斯低头,金色的眉梢微挑,没有挪动步子。 然后,小巫卡就撞上了对方的锃亮皮鞋,duang一下反弹了回去。 在空中划过狼狈的弧度。 最终“啪叽”砸在地板上。 彻底宣告了煤球冲锋的失败。 安然连忙把沾了灰的小巫卡抱起来,后者似乎还沉浸在不敌对方的巨大震惊中,一动不动。 “巫卡,不可以这么对亚克。”安然一边用手帕帮小巫卡清理黏上的灰土,一边超小声地教育正怀疑人生的小煤球。 小NPC对亚克的心态早已发生改变。 而且,就在几分钟前安然打开了信息面板,定睛一看,全是亚克的赠予通知。 安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以为亚克又把那些礼物还了回来。 小NPC觉得,亚克和他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那亚克是他的朋友,也会变成巫卡的朋友。 朋友之间是不可以使用暴力手段的。 安然对巫卡很熟悉,他看得出小煤球冲上去是想打对方—— 作者有话说:小巫卡:[害怕]喂我花生- 延期一周完结,球球了[捂脸笑哭],我一定完成,接下来日更或隔日更。 第72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小巫卡刚从打不过男人的震惊中缓过来。 煤球大点的它, 就听见了安然偏袒的话。 小巫卡睁着豆豆眼,难以置信。 而伊莱亚斯绅士地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歉意:“我刚刚似乎踢到了什么, 是你的东西吗?” 对方态度是无可指摘的友好。 安然想点头, 后觉得不对, 又摇了摇头,他毫无防备道:“不是东西, 是我的好朋友巫卡。” 小NPC觉得亚克应该对巫卡有印象。 因为对方之前赠送睡衣给安然时,还问过巫卡需不需要。 安然用手帕替小巫卡清理的力道很轻柔,多解释了一句:“但是它现在状态不太好, 所以小了很多。” 伊莱亚斯眸色微深, 意味不明道:“那看起来,确实很需要保护。” 原本因为香香的小NPC流露出的关切, 巫卡不争气地快要被哄好了, 此刻闻言又怒了。 很需要保护=很弱小。 对巫卡来说, 这句话是绝杀。 伊莱亚斯饶有兴趣地看着,暗中冲他呲牙的小煤球。 后者没有立马再次发起攻击, 只是由于舍不得打断小NPC主动碰它脑袋的动作。 不然,它早就扑上去把男人一口吞了。 小巫卡这样想着, 显然一次受挫并未让它重新定位自己的战斗力。 小巫卡朝男人发出极具威胁意味的叫声—— “啾!” 可惜声音不大, 没有达成丝毫威慑效果, 类似一只毛绒玩具发出的动静。 伊莱亚斯唇角勾起的弧度太像嘲笑了,对于愤怒的小巫卡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安然视角受限, 对一人一煤球间的暗潮涌动毫不知情。 他听见了小巫卡的声音,不禁紧张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弄疼你了吗?” 被安然一关心,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煤球又软了下来。 小巫卡眨巴一下豆豆眼,哼唧着蹭了蹭安然的手指,意思是它没事。 很好,这回轮到伊莱亚斯莫名生出一丝不爽。 但当男人视线掠过安然手背时,猛然顿住了。 那些电流状的灼伤纹路如血管般蔓延,在Q版的白嫩小手上格外醒目。 而且碍眼。 伊莱亚斯在商城选购的速度很快,下一秒,带着薄荷味的软膏被抹在小NPC的手背上。 带着点凉意。 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猫猫先“嘶”了一声。 伊莱亚斯仪态矜贵,即使同为Q版小人形态,他的动作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感。 哪怕有点突兀的举动,由伊亚里斯来做,看上去都自然且合理。 可能他身上就是有种不自觉令人信任的特质。 “这是为什么受的伤?”伊莱亚斯嗓音温和,不会让人觉得越界。 可邪恶煤球可不吃这一套,它完全看不惯装模作样的男人,张口就准备咬上对方的食指。 安然回神时,本来有些不好意思让亚克破费,同时听见这个问题,又开始犹豫要不要如实回答,“谢谢你的药膏,我——” 接着,安然话还未说完一半,余光就瞅见了小巫卡的行为。 猫猫来不及阻止。 伊莱亚斯没有躲,透着贵气的金色眉头微微拧起,略显浮夸地表演吃痛。 与此同时,他趁机接触式,完整地扫描了这团不明物质,顺带将小NPC的伤口特征一并发回控制台。 伊莱亚斯还沾着药膏的食指,悬挂着一团恶狠狠的煤球。 后者的体重太轻,没法撕扯猎物,反而咬上之后就下不来了。 像被捏着一点,提起来的黑糖麻薯,周身顺着重力往下坠,慢慢抻出流畅的椭圆弧度。 “巫卡!松口!”安然急忙把快成面片的小煤球接住,而后抬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巫卡被白光照了之后就不对劲,它不是故意的。” 事实上,从伊莱亚斯角度看去,小NPC偏袒的其实是这团黑煤球。 伊莱亚斯面上的微笑依旧完美,他极力忽略心底那一星点的不舒服,抓住了重要的切入点。 伊莱亚斯颇有心机地摊开手,露出指腹上的伤口,见小NPC愈加愧疚的表情,才佯装好奇道:“白光?那是什么?” 安然把乱闯祸的小巫卡往怀里摁了摁,不准“啾啾”一直叫唤的煤球再冒头, 转而,带着弥补心理,他对受害者亚克是问什么答什么。 不过其实小NPC的理解,也不完全正确。 安然虽然听见投下白光的怪东西自称游戏监管程序,但是他以为对方是在工作过程中,误伤了巫卡。 单纯的小猫可想象不出,巫卡能干什么惊动监管程序的坏事。 伊莱亚斯当然清楚小NPC的主观讲述具有局限性,但这条信息仍旧具有价值。 “那个,你的伤口疼吗?”安然刚才讲了一堆话,却还惦记着煤球伤人事件受害者的手指头。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就掏出了一个创可贴递了过去,那是在农场工作受伤后,买了没用完的。 伊莱亚斯轻笑:“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男人手上没客气,礼貌地接过了创可贴,然而撕开包装的动作显得很生疏,瞧着不怎么会用。 热心猫猫顿时上线。 可帮忙之前,得先稳住一直在闹腾的小巫卡。 安然低声想劝劝巫卡,于是道:“你继续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喜欢和你玩了。” 小NPC软乎乎的嗓音咬字慢,但是很清晰,本意想说不友好的态度是交不到新朋友的。 新朋友指的是亚克。 然而,安然误打误撞说出来的话,杀伤力极大。 小巫卡瞪着豆豆眼,完全被吓唬住了。 它不在乎别人,可要是面前漂亮的小NPC不搭理它,对于小巫卡来讲,是噩梦级别的事情。 邪恶小煤球一秒老实。 安然以为它想明白了。 他高兴地捧起小巫卡,在脸侧贴了一下,才把晕乎乎的小煤球放进兜里。 小巫卡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坠到兜底,低声“啾”了几声,看得出来是在回味了。 另一边。 安然贴创可贴的技术非常熟练。 因为他总是莫名其妙被农场的杂草割伤。 小NPC不知道这是游戏的工资回收计划,只以为是自己倒霉。 为此,心疼钱的笨蛋小猫没少哭鼻子。 安然确实爱哭,却会红着眼眶,吸吸鼻子默默把事情做完。 连续在农场打工的日子,让他学会了一个没用的技能—— 贴创可贴时,能保证胶带服帖地裹在上面,连一点褶皱都不会出现。 伊莱亚斯近距离,以偏高的视野观察小NPC,对方脸颊微鼓,小奶膘格外惹眼,瞧着很软,又好rua。 像不时晃动的牛奶布丁,伊莱亚斯鼻间嗅到的甜香,因为这个想法都似乎带上了一股诱人奶香。 “贴好了,一小时之内,注意不要沾水。”安然仰起脑袋,额头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 他这才意识到两人站太近了。 安然耳垂不自觉发烫,有些窘迫地往后挪了几步。 他、他好像太爱表现了。 实际上,小猫退后几步是对的。 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已经生出了咬一口他脸蛋的可怕想法。 伊莱亚斯刻意拉近距离,唇角带笑:“谢谢。” 他下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见漂亮小猫圆眸亮了起来,脸蛋都红扑扑的,似乎发现什么高兴的事情。 没等伊莱亚斯询问,安然先开口道:“阿瑞斯先生问我今天想去游乐园吗?我想去,亚克你也来吗?” 小猫目前对伴侣这个词的实际含义,其实是一知半解的,没有暧昧约会的概念。 他收到伴侣邀请,只想大家一起开心去玩,所以不假思索地转而邀请亚克。 至于小巫卡,安然从来没想过把它丢下,他的衣兜垫上手帕,刚好可以给小煤球铺一个窝。 小猫开始很认真地思考着。 而这头,伊莱亚斯不可能拒绝,“当然,那听起来很有趣。” 理论上,为了任务的顺利执行,他需要多和小 NPC 互动,建立起稳定的链接。 这样一来,等后续安然进入成人板块时,控制台才能精准定位,越过虚拟隔离墙,将伊莱亚斯也同步传送进去。 不过,除此之外,很难说没有一点私心。 闻言,安然高兴地身后出现黄色小花,尾巴止不住晃悠,他掰着指头数道:“好,那我、你还有巫卡一起去。” 安然已经把亚克划进了好朋友的分类里。 在听完小NPC还打算带上那团黑煤球,伊莱亚斯轻笑出声。 有点期待阿瑞斯少将看见小NPC拖家带口,去赴约时的表情。 这种期待夹杂着一种隐秘的幸灾乐祸。 不可否认,在上次通话同步信息之后,伊莱亚斯对这位帝国少将的观感下降不少。 其中原因,包括但不限于—— 调查跟进中的不愉快。 对方无意识对小NPC展露出的,令伊莱亚斯不舒服的占有欲。 以及,阿瑞斯不再提供光脑授权,只愿意同步游戏画面的单方面通知。 当下不是内讧的时候,伊莱亚斯虽有些不悦,但没有跟对方较真。 他确认阿瑞斯方便配合的时间,就先一步进入了游戏。 此时,外界偌大的控制室内。 全息荧屏上营养舱的数据指标突然产生浮动,几乎是一瞬间,又重回正常范围。 负责监测的研究员不敢懈怠,立刻回调记录,却没有发现异常。 研究员有些纳闷,刚才是眼花了吗?- 主星,靠近黑市的三不管地界内。 边缘区域有一处老旧的独栋别墅。 爬满别墙面的不是翠绿的藤蔓,而是锈迹斑斑的银色能量管线,负责维系整栋建筑的恒温与防护屏障。 刚在军政处结束汇报的阿瑞斯,回到私人住处,没有直接投屏游戏。 而是打开了与洛森的聊天框。 在上一次与伊莱亚斯沟通中,对方开口索要他提及的可承载小NPC魂魄的玩偶。 阿瑞斯没有义务给,也不愿意给。 但他想要诱导伊莱亚斯查出更多线索,所以需要一个差不多的替代物。 于是洛森又接到一个订单,和一条奇怪的追加备注:不用做得太像,材料用次品。 非常在乎口碑的洛森:“……” 随后,阿瑞斯跳转至另一个加密群聊中,发布了几条信息。 他很乐意加快《定制爱人》游戏调查的进程,不过是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 有些时候,某种势力的违规产业之所以屹立不倒,不一定因为它的上线保护伞大。 更有可能是,经由它受益的小保护伞数量多,甚至还在前仆后继地增加。 十分钟后。 处理完事情,阿瑞斯投屏游戏的一瞬间,黑豹就自己冒了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场景,是一个前机械时代的传统游乐园。 播放的音乐热闹欢悦,蛋糕主题的摩天轮缓缓转动、旋转木马身上还点缀着糖霜般的装饰,连无人驾驶的碰碰车都处于启于状态。 边上小丑塑像咧嘴笑着,手中高举的冰淇淋模型色彩鲜亮,仿真度极高,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了。 但游乐园很空,没有其他NPC,只有形式化的欢腾气氛。 严格来说,不止是游乐场,伊莱亚斯先前探索目前这个板块时,便察觉除了安然,他没见到其他NPC。 如果他心底的猜测成立,再联想到最近没有新增的失踪案。 伊莱亚斯推测《定制爱人》背后的势力收敛了动静,导致没有新鲜血液注入,而先前的NPC应该都已经被玩家领进了成人区。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当带着雀跃和好奇的安然出现在屏幕上时,阿瑞斯脚边的黑豹骤然绷紧了身体。 不是进入了攻击状态,而是在臭屁地凹造型。 原本松弛搭在地面的尾巴像被注入了力量,尾尖急促地小幅度摆动着,每一下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它没多大容量的兽脑也开窍了,直接扑上来和阿瑞斯抢夺光脑的控制权。 阿瑞斯正在各类亲密互动的选项中犹豫不决,并思忖着开场白的内容,他一时不察,让黑豹钻了空子,后者的爪子径直摁上了其中一个选项。 接着。 一个极富存在感的亲吻落在安然脸蛋上,在小NPC瞪圆眼眸,盯着跳出来的提示: 您的伴侣【阿瑞斯】亲了你一下。 笨蛋小猫愣住。 笨蛋小猫缓慢升温。 笨蛋小猫的脸蛋红透,头顶“刺啦”冒烟。 出乎意料的是,只是一个亲吻,就把亲密数值刷满了。 游戏在这方面的计算机制,似乎不是单纯算次数,而是综合NPC各种反应进行评判。 伊莱亚斯狭长的眼眸微眯,他深知这一点。 不知名的烦躁像团理不清的乱线,在他心头反复拉扯,让伊莱亚斯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刚从安然上衣口袋里,探出脑袋的小巫卡,恰好看见这一幕。 它的豆豆眼短暂地失去了高光。 随后。 小巫卡化身为终极版邪恶煤球,似要冲上去和亲吻特效拼命。 而阿瑞斯这边,立刻接到系统发来通知: 恭喜玩家!亲密度已满,成人板块的探索权限已开启。 顿时,画面闪过满屏的萤火虫亮光,四周场景变换,出现的是装修奢华的长廊。 以及,只穿着过臀宽松衬衫的成人体安然。 漂亮NPC微带肉感的修长腿根白得晃眼,肌肤泛着细腻的光泽,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揉出软意,衬衫领口开得较大,肩颈线条从修长的脖颈自然过渡到锁骨处,形成两道优美的弧光。 阿瑞斯愣神了许久。 屏幕之上,安然显然没搞清楚状况,略带疑惑地看向四周。 他黑软的发丝乖巧地垂在耳侧,稠密的眼睫如鸦羽,白嫩的脸蛋精致得过分,脸颊隐隐还带着点婴儿肥。 漂亮的眉眼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粹,眼眸偏圆,亮亮的像藏了星光,瞧着无辜又懵懂。 似乎很好欺负,可能还非常好骗。 最后一句,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形容。 却就是拿捏住了男人的劣根性,想藏起来呵护着,又想一边诱哄着漂亮香软的NPC,一边听着软乎湿润的颤抖呜咽,同时不遗余力地狠狠顶撞欺负。 受不住的漂亮NPC也许会眼眶绯红,猫咪耳朵抖得不成样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晶莹的泪珠在剧烈颠簸中,划过带着旖旎咬痕的白嫩皮肉。 然而,好骗的漂亮NPC说不定到这个时候了,都还会忍着委屈哽咽,满心相信男人马上就结束的鬼话。 阿瑞斯从底层鱼龙混杂的福利院走到今天,哪怕洁身自好,对某些东西没什么感兴趣,但不代表不知道。 男人喉结上下一动,思绪不受控地发散。 而黑豹就比较直白了,叼着小手办,迈步到全息投影前,来回踱步,超绝不经意地孔雀开屏。 说来奇怪,阿瑞斯这一轮任务执行前后,多次使用了强效镇定剂,按照以往的经验,不久就会迎来一次无法遏止的毁灭性精神力暴乱。 但直到目前为止,阿瑞斯的精神力除了有些零星起伏外,对比以往称得上是风平浪静。 就连男人的精神体,都未表现出偏激的破坏欲。 不过当下,精神体黑豹的求偶欲倒是爆棚。 第73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定制爱人》这款游戏很会引导氪金, 在成人板块更是变本加厉。 在漂亮NPC旁边弹出几个选项—— a.去试穿情趣睡衣(499金币) b.去挑选私密小玩具(749金币) c.去学习理论知识(50金币) 还未涉及虚拟商品的购买,从各个选项就已经开始收费了,明码标价。 最后一个选项的价格, 倒是低得明显。 不过和前两个选项混一起, 不用细想也知道是哪方面的理论知识。 阿瑞斯不带情绪地扫了一眼, 余光瞥见黑色豹尾正不安分地轻扫着地面,藏着几分跃跃欲试的躁动, 似乎又想伸爪子捣乱。 他反手扣住黑豹的后颈,抵着它温热的皮毛,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压迫。 被制住的黑豹顿时炸了毛, 脑袋用力想往旁挣, 发现挣脱不开,又恶狠狠朝着男人的方向“呼哧”哈气。 阿瑞斯没再搭理它, 继续看向游戏画面。 小NPC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先是惊讶自己变高了, 手臂也变长了。 安然新奇地摊开两只手一瞧,白嫩又肉乎乎的Q版小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线条利落的手。 指尖泛着蜜桃果肉般的浅粉, 指腹细腻得仿佛能映出光,连带着手指舒展的弧度都透着种恰到好处的柔美, 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至少从阿瑞斯的视角看去, 的确是艺术品。 即便是成人体的漂亮NPC, 手也好小。 应该说,安然整个人在宽肩窄腰,体格健壮高大的SS级哨兵眼中, 就是小小一只的,单手即可轻松抱起来的程度, 此时, 游戏背景是暗沉奢华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 小NPC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或许来到了成人区。 冷不丁的,耳畔隐约传来一道熟悉又急促的呼吸声。 “巫、巫卡?”安然捏着手壮胆,试探性又叫了一声:“亚克?” 没有任何回应。 加上周围陌生的环境。 笨蛋小猫的耳朵害怕地垂了下来,怂怂地紧贴头顶。 界面布局进行了大幅度调整,阿瑞斯正在找与小NPC沟通用的对话框,他视线触及下方亮起的标识。 男人顿时了然,交互方式已经替换成了实时语音。 阿瑞斯:“他们应该还在游乐园,你不需要担心。” 虽然男人清楚伊莱亚斯不久后,便会被传送过来,但他没有多提。 毕竟在游乐场看见伊莱亚斯衣冠楚楚,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见缝插针地粘着小NPC,就莫名令人烦躁。 安然听出来说话的人是阿瑞斯先生,他漂亮的圆眸一亮。 同时,安然闻言也暂时松了一口气,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NPC腼腆地抿了一下唇瓣,求证道:“黑豹先生在旁边吗?我好像听见了它的呼吸声。” 自从知道了黑豹是阿瑞斯先生的一部分,安然就改了称呼。 在小NPC这里,黑豹也享有阿瑞斯相同的权益。 阿瑞斯:“……” 其实不是呼吸声,是某个暴躁的精神体在冲他哈气。 但阿瑞斯不想暴露精神体和自己的冲突。 因为如果小NPC后续更加了解外面的世界,就会明白这个现象不正常。 而男人不希望小NPC将‘不正常’与他联系起来。 阿瑞斯回复道:“对。” 这头,黑豹听到刚才小NPC用软乎好听的声音叫它了。 它听到了。 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黑豹猛地拧转身体,肩背肌肉绷成一道紧绷的弧线,连带着周身的黑毛都炸起几分,硬生生从束缚里挣脱出来。 它急吼吼地扑了过来,嚎了一嗓子。 但嚎到一半,黑豹好像想起维护自己可靠雄性的体面形象了。 气息在喉咙憋了片刻,闷得它喉结都窘迫地滚了滚,最终以一声闷骚的低吼结束。 好歹是没丢了雄性的沉稳劲儿。 安然可听不出其中的讲究,胆小的猫猫反倒被惊得一激灵,他觉得—— 黑豹先生的嘶吼真的很吓人。 不过,小NPC知道对方在和自己打招呼,倒是没那么害怕。 礼貌的猫猫非常友好地进行了回应, 黑豹看似克制地伏在原地,充分展现了一个稳重且实力极强的雄性的气魄。 实则它内心已经荡漾开了。 阿瑞斯少见地觉得,自己的精神体看起来十分的蠢。 在互相打完招呼之后,氛围逐渐走向冷场的尴尬。 阿瑞斯没有在相似场景下,把控话题走向的经验,而游戏界面只有那几个选项,就连商城也无法打开。 游戏在成人板块确实一门心思往黄色上引。 阿瑞斯视线落在漂亮小猫身上,对方清澈圆眸中盛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信赖,柔软又纯净,一下都能把人心尖都融化了。 那种被小猫信任的感觉,难以形容。 大概是,下意识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程度。 不同于阿瑞斯的沉默,安然现在的脑袋有点乱。 他既担心小巫卡没办法,独自一个球和亚克好好相处。 同时在脑袋得了空,就开始闪回阿瑞斯先生的亲吻。 导致小NPC耳根泛起好看的薄粉,一面还忧心忡忡地蹙起眉头,想着怎么朝阿瑞斯先生委婉提出,要先回一趟原来的板块。 安然的手不自觉摸到旁边的选择框,绷着脸蛋思索的小猫,根本没有注意。 手指在思考状态下微微蜷缩,没怎么用力,就将悬浮的选择框翻转了过来。 “——咦?”意识到闯祸了,安然无措地呆在原地,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完了选项。 他脱口而出:“小玩具是什么?” 小NPC问的是关于最贵选项的,那可是要整整749金币呀! 贫穷的猫猫震惊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阿瑞斯眸色一深,不知道如何解释,安然就先改口了。 安然神情略显纠结,嗫嚅道:“那个,阿瑞斯先生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这个倒是很好回答,阿瑞斯用小NPC能听懂的描述道:“工作,也就是打工。” 安然偏粉的莹润唇瓣微张,他似有些意外。 原来—— 玩家给他的金币也是靠打工换来的呀。 小NPC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游戏官方的宣传让NPC觉得,玩家就是有花不完的金币,但只会给喜欢的NPC花。 如今认知被纠正过来,安然想起之前阿瑞斯先生给自己买的礼物,花费了令人咂舌的金币总额。 笨蛋小猫呼吸一窒。 天哪,这要干多久的活才能赚到? 安然的表情变化过于生动,阿瑞斯一秒猜到小NPC在想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几乎看不出情绪。 而旁边一直忙着展示雄性力量感的黑豹,像是被一见钟情的求偶对象误会了实力。 它姿势也不凹了,先是着急地低嚎,而后暴躁地狂踢阿瑞斯。 黑豹急得快说话了,催促着男人赶紧解释,叫声不用翻译都知道骂得很脏。 阿瑞斯单手桎梏住精神体聒噪的嘴筒子。 由于时常听到属下说他声音压迫感过强,对小NPC说话时,阿瑞斯的声音都刻意收敛了。 “我一般担任前线的指挥官,非必要不用亲自上场。” 虽然派发给阿瑞斯这种罕见SS级哨兵的任务,全都是极为棘手,后半场通常都需要他本人领队突击。 人是很难想象超出认知的东西。 安然有点没听懂。 他小脑袋里自然想象不到,阿瑞斯作为帝国少将执行任务的场景,他觉得对方可能是故意往轻松了说。 在安然的认知之中,获得金币就只有两种途径:自己打工赚和伴侣赠予。 阿瑞斯先生的伴侣是他。 可是笨蛋小猫穷得叮当响。 目前根本没有多余的金币,反过来赠予给玩家,而打工就是像在农场干杂活一样。 非常累,还会受伤或者生病。 小猫想着阿瑞斯先生可能有的遭遇,容易共情的安然,整只猫都蔫巴了。 阿瑞斯:“不要多想,我名下财产很多。” 安然咬唇:“要不,阿瑞斯先生你之后少花点金币,我可以尝试养你……” 两人恰巧同一时间开口。 如果巫卡在这里,看见小NPC不仅心疼玩家,并且开始思考反向养玩家的可能性。 那一团煤球估计会当场气炸。 阿瑞斯没有接话,静静看着小NPC漂亮得过分的脸蛋上流露出的紧张和忐忑。 旁边黑豹也一动不动,心脏像是被细密电流拂过,酥麻的触感一点点渗进四肢百骸,它那双锐利的兽瞳都骤然放大。 黑豹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种感觉,因为它此刻在作为精神体,共享的主人的情绪。 而另一边。 能同步观看游戏画面的研究员们,除了忙着将伊莱亚斯少爷传送至正确地点的几位工作人员,其余人都在疯狂截图录屏。 小猫咪!怎么总是!说一些让人哈特软软的话! 鼻嘎大点的猫猫,要怎么养人? 是准备天天在农场,打每小时倒扣十几金币的工吗? 几个喜欢玩梗的年轻研究员,已经被可爱到胡言论语了—— 太好了,是打工猫,我们有救了。 而安然也听见了阿瑞斯先生的话,他一下子感觉自己的提议或许有些冒犯。 ‘名下财产很多’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意味着,较高消费水平可能对阿瑞斯先生来说是常态,他一厢情愿让对方降低消费。 好、好像非常无礼。 安然一面给自己打气,一面改口道:“也不用少花很多,我会努力赚钱的。” 一些研究员捂住心口:完了,我要是少将,会彻底沦陷。 阿瑞斯喉结滚动,在游戏界面仔细找了片刻,的确没有商城的图标,但发现了一个充值入口。 男人手指滑动光脑,往小NPC账户转了一长串数字。 阿瑞斯:“好,你养我,这部分共同财产先放在你那。” 转账可以单方面完成,看见数额,安然惊呆了,“这、这么多?” 实际上,用于兑换成游戏金币的这笔金额,实在称不上是这位帝国少将资产的一部分。 但已足以让小猫看得脑袋发懵。 迟钝地回过味来,明明是他要打工养阿瑞斯先生,怎么现在像他占了大便宜。 还没等安然问出疑问,阿瑞斯眸色沉了沉,喉结晦涩地上下一动。 他的语气一板一眼,听不出波澜,却话锋一转道:“既然是你管钱,那你想选什么?” 阿瑞斯指的是悬浮的选项。 如果不选择,游戏无法继续推进。 但男人的提问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恶劣,背后涌动着快要决堤的,隐秘而炽热的欲.望。 不只是肤浅灼热的肉.欲,还有别什么难以言喻,又如隔靴搔痒般令人上瘾的不满足。 黑豹兽瞳里迸溅出带着急切的亢奋光芒,尖牙相互蹭过,摩擦声却格外清晰。 心口的痒意像小虫子似的钻着,饥饿感又沉沉压在腹间,连带着每一寸皮肤都泛起酥麻的痒意。 安然其实都不太理解这个三个选项,但非得选的话,他指了指最便宜的一项。 按照自己的理解,小猫老实巴交道:“背包里的衣服快塞不下了,玩具的话,我比较喜欢自己做。” 在安然的视角下,一堆衣服虽然被转赠来,转赠去的,但目前都挤在他的背包里。 即使Q版的衣服,可能现在没办法穿了,但他也不想阿瑞斯先生再花钱了。 阿瑞斯没有出言解释那些选项,反倒问道:“你会做什么玩具?” 问到这个,安然可不拘谨了。 小NPC最擅长拖着麻布口袋捡垃圾,然后拼拼凑凑地制作装饰或者玩具。 自认为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安然,一口开口,话匣子就打开了。 小猫不自觉带上了一点神气,仰起脑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阿瑞斯没有打断,对于游戏进度卡在这里,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黑豹更没有意见,它就喜欢近距离看小NPC,不时它还捧场地嚎了几声。 游戏官方估计也没预想到这种情况,Q版小伴侣一变为成人体,还只穿了一件宽松衬衫,居然有玩家在这一界面纯聊天。 裤子都脱了,搁这儿搞纯爱- 半小时之前。 小巫卡眼睁睁看着,安然就这么‘啪’一下消失了。 它没顾忌旁边叫亚克的NPC,径直一头扎进了地面。 煤球并没有清晰的记忆,但它潜意识中记得这种消失方式,是极度不好的预兆。 小巫卡又慌又急,穿模似地冲进地面,不管不顾地暴力撞击那道虚拟隔离墙。 但是还未等它依靠蛮力,强行撞出一道裂缝。 一股吸引力揪着小巫卡的后颈,不由分说往后拖。 那是和它同源的力量。 而且看上去,对面现在非常需要它来加强实力。 小巫卡不愿意! 可它瞪大豆豆眼,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挣脱不开,急得“啾啾”乱叫。 双方拉扯了好半天。 不过,都不影响它最后被强行拖走,被迫穿过不同的图层,以及加密传输通道,同时引发了游戏内部刺耳的警报声。 最终,它被熟悉又陌生的黑雾,直接团吧团,吞了下去。 在小巫卡独立意识未融合前,想起来了—— 按照人类的说法,它是巫卡的心脏。 等等! 小巫卡着急了! 它还没告诉主体,小NPC现在的处境。 可主体更加急切,占据这具身体就差一道助力。 之前,错估了难度,所以不得不临时抽回这股能量。 主体记忆还停留在监管程序投下了销毁光线的时候。 它疯狂焦虑着小NPC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玩家欺负…… 它必须要立刻控制这具身体!- 毫无征兆的—— 游戏的紧急维护通知,再度挂在了星网上。 在玩家端最直观的是,游戏画面突然全黑,只有紧急维护几个字。 黑豹狂躁地直刨屏幕,它还没听够小NPC的声音。 安然刚刚从拼装的小黄鸭夜灯,讲到门口用石头堆出的温泉,周遭的气氛也跟着热络起来,影像就开始卡顿, 阿瑞斯清楚看见,界面自动勾选了“c.去学习理论知识(50金币)”。 随后屏幕一黑。 自动勾选价格最低的默认选项,可能是玩家长时间停留单一界面导致的。 但跳出的紧急维护字样让阿瑞斯脸色微冷。 他没有搭理边上刨屏幕,犯蠢的精神体,立即打开光脑查询这次维护的相关信息。 阿瑞斯也没忘记询问伊莱亚斯那边的情况。 对面大概在登出游戏,暂时没有回复,倒是洛森发来一条带地点定位的消息: 这是一位神秘学爱好者的地址,关于手办的事情你去问问,也许会获得更多信息- 游戏中,由于巫卡本体的举动致使出现了不少Bug。 一个眨眼的功夫,安然就挪了个地儿。 类似书房的屋子里,木制门窗似乎都锁死了,无法打开。 屋子里的陈设单一。 只有一个双人沙发,靠墙放置着书架,其上的书籍满满当当的,右边则是一个投影仪。 安然能发现和阿瑞斯先生的通话,可能已经断开了。 因为哪怕对方不说话,也会有不易察觉的,像白噪声一样的背景声,更别提黑豹先生不时也会发表意见。 连番换了两个地方,小猫至少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安然小心翼翼观察四周,想找一点场景变换的线索。 他一眼就瞅见,书架上的书籍外观很熟悉,像是之前捡到的那本故事书。 小NPC有些好奇地取下一本,才翻开第一页。 “咚”的一声。 安然没忍住手一抖,漂亮的脸蛋烫得厉害,书就径直掉落在地。 笨蛋小猫都不敢去回想看见了什么。 怎、怎么有人不穿衣服,还贴在一起? 还没等安然把烫手山芋一样的书捡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 类似重物落地的声音。 安然差点吓得炸毛,手中却阴差阳错接到了一块属性面板,显然是和那道响声一起出现的。 他看清面板归属人后,惊喜不已。 是亚克。 安然欣喜地一回头,看见的是亚克一头灿如阳光的金发,不同于Q版的三头身。 对方身形颀长优雅,眉骨锋利如刀削,眼尾却微微上挑,晕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鼻梁高挺得恰到好处。 薄唇抿着时是矜贵的斯文,似笑非笑时又透着几分过头的掌控欲。 即便看上去应该是跌落在沙发上,才站起来不久,却不见任何狼狈。 小NPC的脑袋正试图把眼前的男人,与亚克联系在一起。 而后者在看见安然时,动作微顿,祖母绿般深沉的眸底罕见划过一丝愣怔。 伊莱亚斯甚至忘了计较传送的时间延迟,以及不太体面的降落方式。 安然又仔细张望了一下,接着疑惑道:“巫卡呢?它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伊莱亚斯迅速回神。 他又恢复了往常游刃有余的状态,夹带私货地简单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事实上,在安然猝不及防被拉入成人板块后,那团邪恶煤球疯了一样,直接遁入地面。 伊莱亚斯想着,这团东西要是不见了,小NPC大概率会伤心。 在等待被传送期间,他也尝试用商城购置的铁铲往下挖,但一无所获。 男人最后略带担忧道:“它可能还在游乐园,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安然明白对方已经尽力了,他会自己找到小巫卡的。 小猫尽量保持乐观。 他多提了一句:“我后面还可以问问阿瑞斯先生,有没有在游戏的哪个地方见过巫卡。” 伊莱亚斯无可挑剔的表情僵硬一瞬。 小NPC对阿瑞斯的依赖,包括先前一个亲吻互动就能把亲密度拉满的事实,都令男人心底升起微妙的不舒服。 擅于管控和分析情绪的伊莱亚斯,可能在面对Q版安然的时候还不确定。 但现在,这股心绪像是一种确切的提醒。 伊莱亚斯的表情恢复了自然,确切地说,还带上了一些在帝国议会厅才会出现的笑意。 熟悉这位财政大臣的人见状,估计会纷纷条件反射地后背发凉—— 这位面上优雅俊美,实则八百个心眼子的莱尔家族话事人,显然准备使坏了。 伊莱亚斯对付情敌时,道德几乎没有。 他颇为自责道:“我本想往下再挖一定深度,可惜铁铲的硬度不支持。” 伊莱亚斯说着,就示意小NPC查看他背包里铁铲的物品说明,来印证他的说法。 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男人点开的却是商品来源。 伊莱亚斯:“不好意思,点错了。” 于是,男人又点击了一下,却又不慎点进了最近的赠予记录。 由于伊莱亚斯的属性面板就在小NPC手上,后者看得很清楚。 安然睁着圆眸,愣愣地看着,脸上的笑容缓慢消散,毛茸茸的耳朵尖沮丧地耷拉。 他安静地盯着收受赠予的记录,那里面除了和自己相关的,其余都来自阿瑞斯先生。 甚至在几分钟前,阿瑞斯先生还赠送给了亚克一个铁铲。 算起来,应该是阿瑞斯先生和自己说话的时候。 刚才还精神气十足的漂亮小猫,肉眼可见地暗淡了。 说起来,亚克可以进入到成人板块,是不是也和阿瑞斯先生有关。 一个玩家可以绑定两个伴侣吗? 安然不确定了。 小猫有点难过,还有点想哭。 没办法,漂亮NPC就是低攻低防。 看见红了眼眶的安然,伊莱亚斯又隐约后悔了,他岔开话题道:“这本书为什么掉地上了,你刚才是在看吗?” 小猫闻言,耳朵都立起来了。 安然都顾不上难过了,慌忙挡在亚克面前,把对方和令人脸红心跳的书紧急隔开。 “我、我没看,而且不好看,你也不要看了。”安然莹白的耳垂烧得慌。 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也前后矛盾。 没有看,怎么知道的不好看呢。 安然急急忙忙捡起书,胡乱塞进书架当中,笨拙地开始找别的话题- 游戏持续显示维护。 还未等恢复正常,阿瑞斯这头先接到了一个临时委派的任务。 他不得不即刻出发。 但阿瑞斯将精神体留在了住处,守着可能会突然“醒”过来的小手办。 至于黑豹当然求之不得,屁股朝着门口,看都不看一眼出门的阿瑞斯。 别墅的露台处。 俯卧晒着人造阳光的黑豹,油亮的皮毛下肌肉线条结实流畅,连呼吸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力量感。 它前肢护食般圈着小手办,肉垫谨慎地轻轻贴着,既怕力道重了会碰坏手办,又舍不得松开分毫,连尾巴尖都安静地搭在旁边。 如同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黑豹就这么眼巴巴地守着,它在等手办再次“活”过来,反观对于周遭其余事物都兴致缺缺,也不狂躁地拆家了。 就搁那儿望眼欲穿。 另一边。 研究员们擦了擦冷汗,他们一阵后怕。 无比庆幸登出的及时,差点就要因为游戏维护,而让伊莱亚斯少爷的意识被困在游戏内部了。 营养舱门开启时,干净柔软的毛巾照常递了过去,几个工作人员带着后勤机器人围站在旁。 没人发现缓慢坐起身的伊莱亚斯,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祖母绿宝石般的眸底潜藏着警惕与戒备- 出门执行任务的阿瑞斯,正思忖着稍后顺带去一趟那位神秘学爱好者的居住地。 恰此时,光脑弹出一条信息: 【财政大臣-伊莱亚斯】:在哪?你。 突兀且直白,同时没有前文。 也没有回答先前阿瑞斯对于游戏维护的相关情况的询问,甚至出现了语序颠倒。 与平常伊莱亚斯的作风迥异,不用细想也知道不对劲。 阿瑞斯面容冷峻,高挺鼻梁投下窄细阴影覆在眼下,面对光脑的屏幕,他连沉默都裹着疏离的冷漠。 第74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军舰的战术态势图突然显示, 三艘呈三角编队的未知战舰,正从边缘快速逼近。 并且能量信号表明对方搭载的反物质主炮已完成充能。 此时,阿瑞斯没功夫搭理反常的伊莱亚斯。 他迅速关闭光脑,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肃然, 指挥下属立即进行反制。 另一边, 偌大的控制室内。 几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朝着伊莱亚斯少爷试探性道:“您确定要搜寻阿瑞斯少将的位置吗?” 事实上, 帝国对于中尉头衔以上军部人员的光脑坐标管控十分严格。 即便是绕过监管,通过非法手段获取,大概率会被光脑的持有者察觉。 已经被巫卡顶号的伊莱亚斯, 搞不懂这群人在磨磨唧唧什么, 它道:“确定,马上, 给我。” 巫卡对口腔肌肉的控制还不熟练, 吐字有些费劲。 它现在很急! 巫卡牢牢记着小NPC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包括猫猫意外去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游戏处于维护状态,它担心小NPC的意识再度进入那个手办当中, 偏偏手办还在玩家阿瑞斯手里! 巫卡内心翻涌着裹挟戾气的烦躁。 甚至忘了表面上装一装原主的行为举止。 工作人员互相看了一眼,隐隐都觉得奇怪。 但又没人冒头去多说什么, 害怕自讨没趣。 可反常的点, 不止这一个。 伊莱亚斯少爷从营养舱出来之后, 拿到了游戏画面的录屏,几乎是全程红温看完的。 尤其是小NPC与阿瑞斯少将对话的那一段。 当然,在观看到漂亮的小NPC进入成人板块的片段时, 男人难看的脸色也不遑多让。 而一名年轻的研究员则比其他人更觉得诧异。 协助检测伊莱亚斯少爷出舱后的身体指标期间,他偶然发现,当少爷自己看向表面反光的仪器上映出的自己时, 眼底一闪而过嫌恶。 获取阿瑞斯少将的光脑坐标需要时间。 巫卡盯着原主的光脑,准确来说,是与阿瑞斯的聊天界面,后者完全没有回复任何内容。 它愈加烦躁。 但往前翻动聊天记录,巫卡发现对方竟然同意将那个手办送过来。 它不禁狐疑,转而朝旁边的工作人员索要对方寄过来的包裹。 似乎察觉伊莱亚斯少爷心情不好,工作人员没敢耽搁,让侍者机器人送了过来:“这是两小时前刚到的。” 巫卡没有停顿,立刻拆开了包裹。 一个有点丑萌丑萌的Q版小手办,孤零零躺在盒子里。 只有七八分像小NPC,手办的眼睛还是敷衍的印刷图案,但莫名有一种懵懵的无措感。 巫卡双手捧起小手办,像是吃到了一大勺镇定剂。 然而,边上的工作人员发现古怪之处:“这个手办怎么像才制作出来的,塑胶味好重。” 实际上,工作人员的推测没错。 这单手办不仅被备注了特殊要求,好友阿瑞斯还提了价让加急,洛森不得不昧着良心,粗糙涂装完毕之后,马不停蹄地完成了打包邮寄。 巫卡不是傻子。 按照小NPC叙述的时间线来讲,这个手办早就存在了,不可能现在才刚制作出来。 它就知道,居心叵测还觊觎小NPC的人类,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把手办让出来! 巫卡察觉到了被欺骗,愤怒顷刻间席卷全身。 但它仍旧爱护地捧着赝品手办。 巫卡才不会迁怒和小猫相关的手办,即使这并不是它原本打算寻找的那个。 可它是猫猫脑啊。 巫卡将赝品手办妥帖收好之后,才继续生气,它重新提了一个要求道:“阿瑞斯的住址,给我。” “要他经常,住的。”巫卡强调道。 如果无法立马得到对方位置,那它就先去他家里埋伏好。 巫卡身上有着最原始的抢夺与猎杀的天性- 《定制爱人》游戏中的Bug并未清理完毕。 在封闭的房间内。 双人沙发上,两边分别坐着安然和伊莱亚斯。 虽然沙发长度有限,但可以看出,面红耳赤的安然在尽量往扶手方向靠。 窘迫的猫猫,都快把自己挤成猫饼了。 谁让他刚才为了转移话题,先是生硬地扯了几句完全不搭边的,而后实在没办法了,就打开了投影仪。 结果,投影的画面一出现,混着手铐链条晃动的金属撞击声,暧昧旖旎的喘息就这么明晃晃地回荡在屋子里。 至于影像画面,更是不堪入目。 视觉和听觉都遭受了巨大冲击,小猫傻愣在原地,脑袋处于宕机状态。 还是伊莱亚斯手快,结束了放映。 回神的安然脸蛋烫得惊人,想到刚才是自己打开的投影仪,他圆眸弥漫着懊恼又羞耻的雾气。 为了避免脸皮薄的笨蛋小猫,就近钻进地缝里,伊莱亚斯暂时没有开口说话。 先等整个人像熟了一样的小NPC降降温。 但伊莱亚斯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绅士有礼。 甚至本性要恶劣好几倍,称得上是一肚子坏水。 在安然看不见的地方,伊莱亚斯祖母绿色泽的眸底带着一丝隐秘的愉悦。 他好喜欢脸蛋羞得红扑扑的漂亮NPC,对方白皙的后颈都泛起了惹眼的绯红,鸦羽般的睫毛颤抖着,还疑似小声地在自己劝慰自己。 很可爱。 也许还没劝好吧,小猫仍然在低头自言自语。 不知道劝好了的话,他再提起刚才的事情,漂亮NPC是不是又要“腾”一下,从头红到脚,发顶‘兹拉’冒烟。 那是不是又要重新劝? 没救了,光是想想,伊莱亚斯就觉得可爱得离谱。 可爱到让人想抱起香软的笨蛋猫猫,不管不顾地埋进柔软的肚皮猛吸。 最好再享受一番,猫咪哼唧挣扎着,用粉色爪垫地抵在他脸侧的感觉。 伊莱亚斯确实没救了。 明明和小NPC在一起看了几分钟大尺度色.情录像。 逗弄小猫的念头,却远远盖过了身体生理性的意动。 当然,也可能由于录像中的主角不是安然。 思及此处。 将刚才的捆绑play代入。 单是想着漂亮NPC纤细的手腕被束缚住,动不了只能任施所为,精致的脸蛋潮红,不住小口喘息,圆眸噙着泪意似是羞愤欲绝。 勾人的神态中,还带着一点挠得人心痒痒的委屈。 伊莱亚斯就尴尬地换了一下坐姿。 与之同时,贵族的深厚修养使得伊莱亚斯开始自我谴责。 毕竟很遗憾,他未来的伴侣看上去虽对他有好感,却暂时没有明确表现出爱慕。 在这种前提下,单方面地想象那些画面,显得非常不尊重对方。 然而,就像自找不痛快一样。 伊莱亚斯不禁有些酸地想着—— 那目前谁有资格幻想? 阿瑞斯吗? 小NPC提到所谓的“阿瑞斯先生”,可都是星星眼。 伊莱亚斯冷笑。 思绪几番辗转,最后倒是把男人气够呛。 没一会。 等伊莱亚斯侧头瞥向小NPC时,发觉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软乎乎的脸颊肉被压出微红的痕迹,肩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伊莱亚斯无奈,起身轻手轻脚地扶着小猫,让对方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继续睡。 等安顿好了小NPC,伊莱亚斯打开自己的隐藏面板。 上面仍然显示与控制台断联,伊莱亚斯挑眉。 他虽然看到窗外出现的大片空白,以及背包和商城的异常,猜到游戏可能出现了问题。 但伊莱亚斯没想到,负责控制台的技术人员动作这么慢,还未寻找到办法联系上他。 除此之外,伊莱亚斯不确定是否因为游戏和现实的流速存在较大差异,导致他的判断失去了准头。 伊莱亚斯思忖着,他总感觉营养舱的使用时限应该快到了。 但是,他这边的确没有收到需要强制登出的警告- 安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不久,他感觉脸颊有什么湿润又温热的东西舔了上来。 带着细密的倒刺,力道不重,可就是刮得人有点疼。 原本睡得很香的猫猫,有点委屈地瘪嘴。 他想侧身躲开,却挪动不了半分。 猫猫有点生气了,小声地嘟囔了几句。 黑豹亢奋地磨动利齿。 太可爱了。 而且“活”过来的手办带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但它察觉了小手办的不舒服,所以强行忍耐着再舔一口的冲动。 可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安然脸侧,很恼人。 小NPC不出意外醒了过来。 接着,他对上了一双幽绿且亢奋的兽瞳,瞬间没了一丁点睡意。 安然:! 即便见过阿瑞斯先生的精神体,可猝不及防睁眼,就见到极限放大版的黑豹。 小猫被吓得摆出了飞机耳。 反观黑豹却像接受检阅一般,察觉小手办的视线,立马昂首挺胸,拿出了沉稳强大的雄性姿态。 同时,黑豹心机地阻断了发给阿瑞斯的精神信号,把手办“活”过来的消息捂得死死的。 它才不要那个讨人厌的主人赶回来,妨碍自己与漂亮小猫的相处。 而安然缓了一分钟,慢半拍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管怎么说,目前至少是安全的。 小NPC舒出一口气,嗓音还是很软乎:“黑豹先生,你不要凑这么近,吓到我了。” 黑豹极为不舍地退后一厘米。 随后,它邀功一样低头看着小手办。 安然反应了一下,顿时明白了黑豹先生的脑回路,不由觉得好笑。 他提议道:“那我帮你梳理毛发可以吗?” 闻言,黑豹兴奋地嚎了一嗓子。 在模拟战场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长尾,现在摇晃地像被驯化的家犬尾巴。 感觉被需要也让安然嘴角泛起笑意,他觉得黑豹先生其实很好懂。 同时,小NPC又有点失落。 因为对比起来,阿瑞斯先生却让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会在和自己聊天时,给其他NPC送礼物呢? 想到这里,安然仍旧有点难过。 但没过几秒,坚强的小猫强撑着打起精神来。 他鼓起勇气,态度很好地朝黑豹先生询问道:“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等梳理完了毛发之后,可以让我使用一下游戏账号吗?” 安然没忘记寻找小巫卡。 现在好不容易短暂地从那个封闭房间出来,他得抓紧时间。 黑豹再度嚎了一嗓子,似乎还担心对方听不懂,又点了点头。 它虽然没有权限登录游戏,但黑豹作为精神体,可不认为自己主人会拒绝小NPC。 然而,正当黑豹殷勤地把安然领到整理毛发的专用工具前,楼底就传来轰鸣的爆破声,安保系统也随之启动。 黑豹警觉地叼起小手办,试图往安全屋跑去。 而小NPC完全没弄清情况,任由超大一只的黑豹先生叼着他后颈的衣物。 黑豹没跑几步,就看见露台处悬浮着一台飞行器。 突然有一道人影,强行降落在露台上。 黑豹认得对方,是财政大臣伊莱亚斯。 巫卡不顾身后工作人员的阻拦,一落地就看见了黑豹嘴里叼的手办。 不,现在应该不能称为手办,那分明是穿梭到现实世界的小NPC。 巫卡误以为这头野兽要伤害安然。 它目眦欲裂,几乎维持不住形态,身后渗透出黑雾:“把他,给我!”- 结束任务之后,阿瑞斯声称有私事要处理。 他独自驾驶飞行器,脱离了回主星的军舰大部队。 男人看了一眼神秘学爱好者的地址,其所在的空间坐标并不远。 阿瑞斯提速前进,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一颗荒凉贫瘠的星球。 上面唯一的建筑,看上去很奇特。 神秘学爱好者的居所顶端,没有平整的舱顶,而是堆叠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星岩碎片。 碎片间用透明的能量丝线连接,交织成一张不规则的网,类似一种防护罩,像是在防止信号外泄。 又或者,在试图躲避什么东西的探测。 没等阿瑞斯靠近那栋建筑,链接了别墅安保系统的光脑发出警报。 同一时间,黑豹愤怒地发来快要被偷家的信号。 阿瑞斯眸底沉如黑冰,立马返程——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巫卡从此染上收藏猫猫周边的爱好。 这个没见过,买! 这个买过,但不是双数,买! 这个买过双数,但看见就是缘,买! 第75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莱尔家族名下的飞行器里。 一同前来的几名工作人员, 人都傻了,一副觉得自己正在做梦的表情。 如果不是梦,他们怎么会看见伊莱亚斯少爷, 冒进地炸毁阿瑞斯少将的别墅大门, 强行降落到别人的露台上。 一套连招十分丝滑, 根本来不及阻止。 甚至此刻,看伊莱亚斯少爷那架势, 似乎将要与阿瑞斯少将的精神体发生正面冲突。 一众工作人员恍恍惚惚。 向导挑衅SS级哨兵的精神体,这对吗? 然而,接下出现了令一众工作人员更加难以理解的事情。 伊莱亚斯少爷背后凭空冒出的黑雾, 形状像极了章鱼的多只触手, 呈现出暴怒的攻击状态。 另一边。 安然被黑豹放了下来,后者用脑袋拱了一下小手办, 示意对方往安全的地方躲。 而后, 黑豹泛着寒光的爪尖悄然弹出, 脊背弓成完美的弧形,如拉满的弓弦般蓄着爆发力, 油亮的黑色皮毛紧贴着结实有力的肌肉。 已经准备好了下一秒嘶吼着猛扑而上。 自从刚才看清楚了对面男人的模样,安然就处于晕乎乎的震惊当中。 有点懵的小手办被拱了一下, 差点站立不稳。 眼看双方似要打起来了, 漂亮的小NPC慌忙拉住庞大的黑豹。 严格说来, 个子还没陶瓷杯大的小手办,只能拉住一撮黑豹的皮毛。 “等等!”安然仰起慌张的小脸,好声好气道:“黑豹先生, 对面是我朋友亚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能太想阻止糟糕的局面发生了,他软绵的嗓音染上几分颤意。 客观来讲, 小NPC拉住黑豹的力道,可能后者尾巴漫不经心一扫,就能轻而易举将其甩开。 但黑豹就这么被拉住了,它低下头颅,喉咙中滚动着疑惑的呼噜声。 像是在奇怪,对面那个男人也不叫亚克啊。 黑豹没一会又恍然大悟,它想起来这个名字是伊莱亚斯在游戏中使用的昵称。 安然则悬起的心放下一半,好歹是拦住了一方。 原本急得鼻尖沁出热汗的小NPC,再一抬头就发觉,亚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像是遭到了始乱终弃。 那种表情出现在男人俊美矜贵的脸上,莫名有些违和。 安然也没看懂。 但更加吸引小NPC注意力的是,亚克肩头居然粘着一团熟悉的小煤球。 是委屈地瞪着豆豆眼的小巫卡。 安然又惊又喜:“巫卡,你怎么在这里?” 小NPC想跑过去,但是手办的腿太短了,移动速度非常缓慢。 相比之下,这时仿佛瞬移过来的亚克,速度诡异得令人无法忽视。 飞行器上的工作人员们看得分明,心头纷纷一咯噔。 刚才伊莱亚斯少爷背后的黑雾触手,还忽然从内部抽出一小团放到肩上,就已经让他们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现在这个非人的移动速度,几乎把猜测坐实了。 更别提,那个小NPC都把名字喊出来了。 几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沿着尾椎骨爬上来一阵寒意—— 他们可能把游戏里的怪物放出来了。 要知道,依托先前收集的数据,这团叫巫卡的东西的分析结果,可以说是非常恐怖。 如果不是自它觉醒意识之初,就受制于游戏内部的监管程序,否则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甚至足以隔着屏幕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 要命的是,它现在居然摆脱了游戏的桎梏,寄居于伊莱亚斯少爷体内。 所有人直冒冷汗,也都反应过来,目前最好的情况是伊莱亚斯少爷的意识也在躯壳里,只不过没有抢到主导权,所以陷入了沉睡状态。 最差的情况则是,伊莱亚斯少爷的意识还受困于游戏中。 几名工作人员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不敢惊扰这个怪物,急急忙忙用光脑联系主控室。 而安然也对男人靠近的速度感到惊讶。 但是有礼貌的小猫,选择先道谢。 小NPC仰起脑袋,头顶半立着猫咪耳朵,真诚地朝男人道:“麻烦你把巫卡送回来了。” 对方肩头的小巫卡更委屈了,豆豆眼眨都不眨了,似乎有话要说。 接着,在安然的视角下,开口的却是亚克,“是我呀,不是亚克。” 对方又补充道:“我是自己回来的。” 无论是主体巫卡,还是作为‘心脏’的小巫卡,都不允许别人在小NPC面前抢功劳。 安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小巫卡,又看了看亚克。 试图理解的猫猫脑袋,飞速运转,快要冒烟了。 而平时暴躁的黑豹一反常态,即便尾巴不耐烦地扫动,但仍旧老实守在旁边。 不算太远。 它的极限是扑过去,能第一时间咬断男人脖子的距离。 之所以忍耐,是由于黑豹隐约察觉到,小NPC会无意识偏向弱势的那一方。 即使那一方并不是真的弱势。 可笨蛋小猫就是容易心软。 然而这一点,与安然相处更久的巫卡比黑豹更了解。 曾经,它在游戏里还是一个没那么强的小黑团的时候,就喜欢表演伤心或者委屈。 煤球一样的小黑团,刻意“躲”在最显眼的角落,等待单纯的小NPC看见,然后耐心哄它。 带着关切的软乎温柔的嗓音,咬字有点慢,但说出的话怎么都听不够。 每次它都像惬意地躺在软乎乎的洁白云朵上。 当然,真拿在云朵上躺着的机会和它换,小黑团才不会同意。 它只想摊成一团快融化的果冻,赖在香香的小NPC怀里。 最好是能够赖上一整天。 事实上,就在五分钟前。 巫卡发觉小NPC应该认识这头傻不拉几的蠢豹子。 它立马联想到在安然描述中,那个玩家阿瑞斯的精神体。 巫卡不仅内心拉响最高级别的警报,而且快要因嫉妒,面目全非了! 它看过游戏录屏,知道阿瑞斯对于小NPC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巫卡酸成了柠檬。 它又担心小NPC认不出自己,所以主体把小巫卡抽离了出来。 而且后者更容易让小NPC心软。 这边,安然脑袋缓冲了半天,最终不确定道:“所以,巫卡你其实是人类吗?” “才,不是!”伴随着主体的否认,小巫卡也激烈摇头。 它是和小NPC一样都来自游戏里面,即便它并不喜欢那个游戏,还想着带安然逃离。 但巫卡不愿意减少一项和小NPC的共同点。 “这是壳子,我占据。”主体巫卡的表述断断续续的。 但安然听懂了,他纠结地蹙起秀气的眉头,道:“那就是说,亚克是人类。” “不他叫,伊莱亚斯。”主体巫卡唾弃道:“他,骗子!” 连名字都是假的。 罪名再加一桩。 可恶且狡猾的人类! 巫卡想了想,由于对方多次蓄意霸占小NPC的关注。 它又在心底添了一句批评:还很贪婪! 听明白了巫卡的所作所为,道德感很强的小猫,觉得巫卡占据别人身体的行为不对。 可安然转念想到,自己也是占据了阿瑞斯先生的手办。 好像也不道德。 都是别人的东西。 但又有哪里不一样,总感觉占据别人身体要更严重。 安然犯难地思考着,而后福至心灵般想通了,顿时紧张了起来。 小NPC忐忑道:“你占据了亚克……我是说伊莱亚斯的身体,那他呢?” “留在,游戏里当NPC,”主体巫卡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但担心小猫误会,它又解释道:“他喜欢,他开始是自愿,进入的游戏。” 按照巫卡的强盗逻辑,既然伊莱亚斯作为人类,自己通过意识传输到游戏中当NPC。 那让他永远待在游戏当中,而由它来接管身体,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安然总觉得不对劲,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男人肩上的小巫卡就按耐不住蹦了下来,在空中把自己又缩小了一点,最后精准落到小NPC怀中。 “啾!”这是小巫卡胜利的号角。 小巫卡得意地睁着豆豆眼,把自己团吧团吧,贪心地尽可能贴近安然。 主体巫卡一脸羡慕嫉妒。 而旁边警惕拉满的黑豹,眼看利爪就要往主体巫卡身上招呼了。 它误以为是‘伊莱亚斯’抛出了什么东西,企图攻击小手办,顿时急了。 但随后,看见漂亮的小手办毫发未伤,只是怀里多了一团烦人的小煤球。 在安然的注视下,黑豹的利爪凶狠地高高抬起,最终轻轻落下。 思绪被打断,脑袋本就不灵光的小NPC,对眼前场景感到困惑。 巫卡裤腿上沾灰了吗? 为什么黑豹先生要替它拍一下。 主体巫卡对攻击的识别极为敏锐,他趁着小NPC不注意,侧头恶狠狠冲黑豹做出威慑的表情。 黑豹肌肉紧绷,后槽牙咯吱作响。 恰此时,阿瑞斯回来了。 “门口有被轰炸的痕迹,怎么回事?”阿瑞斯战斗服还没来得及换下。 男人身影如淬了星芒的战刃,每一寸轮廓都透着超越常人的强悍与俊美,肩宽腰窄的比例在作战服的包裹下更显流畅。 阿瑞斯面不改色地迎上‘伊莱亚斯’敌视嫌恶的目光,通过精神体共享的信息,他知道这具壳子里换了人。 阿瑞斯语调听不出具体的情绪,小NPC倒是异常局促,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不自然。 安然暂时没空思考巫卡干的上一件坏事,他得把脑袋腾出来,想想怎么帮巫卡处理这件事情。 漂亮的小NPC不敢看阿瑞斯先生,或许是因为替巫卡感到理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安然呼出一小口气,才出声道:“不好意思,阿瑞斯先生,我可以打工赔偿你的损失。” 阿瑞斯沉默了。 猫猫这么爱打工吗? 既要打工养他,又要打工替那团黑漆漆的东西赔偿。 不可否认,闻言男人牙根有些泛酸,像猛然闷了一大口醋—— 作者有话说:破案了,漂亮猫猫是打工皇帝[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有点短小,明天争取粗长[捂脸笑哭] 第76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半小时后。 正驶向既定路线的军用飞行器内。 ‘伊莱亚斯’心满意足地将小手办放进上衣兜里, 还谨慎地用双手护着衣兜。 小巫卡仍然厚着脸皮赖在安然怀里,眨着豆豆眼,“啾啾”的撒娇。 不时, 这团煤球还偷偷猛吸一口漂亮的小NPC。 是香的。 小煤球很不知足。 它睁着豆豆眼抬头看看, 察觉安然还在发呆, 再度偷偷摸摸吸了一口。 小巫卡顿时又幸福了。 整个煤球懒洋洋的,发出的“啾”声都显得很享受。 连带着共感的主体巫卡, 也一并获得了吸小猫的美妙感觉。 猫猫对被吸这件事,毫无察觉。 此刻,安然的小脑袋乱糟糟的, 原本水润的漂亮圆眸蒙了层浅雾, 视线也没有聚焦。 因为就在不久前,阿瑞斯先生绕过了巫卡炸毁别墅大门, 并且私自闯入的话题, 转而说想和他单独谈谈。 小NPC慌乱极了, 不知道要单独谈什么。 安然思考了一下。 但只是假装思考。 笨蛋猫猫紧张得不行,不明原因地心跳很快。 安然捏着小手, 最后点了点头。 小NPC先安抚住了替他激烈表示不同意的巫卡,然后拘谨地跟着阿瑞斯先生单独去到一边。 结果, 小猫猝不及防得知—— 他大概率原本是人类, 而不是游戏中由代码构成的NPC。 安然一脸懵, 这和他刚才以为要聊的内容完全不搭边。 同时,这也让自有记忆以来,一直待在游戏里的小NPC, 有些难以相信。 小猫提出疑问,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人类。 接着他听阿瑞斯先生说,可能是他记忆出了问题, 如果想把情况弄清楚,可以一起去个地方。 安然润泽的唇瓣微动,想问什么,但最终却没出声。 隔了好一会,安然才瓮声瓮气地说:“好。” 而巫卡在得知去那个地方,可以弄明白为什么小NPC会进入到手办里。 一心想和安然占据同一个身体的巫卡,当然没有拒绝。 拥有非人类的脑回路的巫卡,甚至极为感兴趣。 于是。 两人一手办一黑豹,以及无缝粘着安然的小巫卡,就这样一起登上了阿瑞斯的飞行器。 当然,阿瑞斯没忘记与伊莱亚斯的工作人员们同步行程- 飞行器主驾驶位旁的黑豹,极为暴躁地来回扫尾,粗长的尾巴像根绷紧的黑鞭,一下下重重扫过舱内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它隔一会瞅一眼护着衣兜的‘伊莱亚斯’,一会又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的主人。 要不是顾忌小NPC在场,黑豹可能一爪子,早已经不客气地冲阿瑞斯招呼上去了。 黑豹极其不理解。 对于靠近漂亮NPC的机会,那个叫巫卡的玩意又争又抢,直接将小手办揣兜里了。 它讨人厌的主人倒好,一声不吭。 事实上,阿瑞斯并不是不会学着又争又抢。 只是单独谈话时,他察觉小NPC反常地有意回避他。 无论是视线,还是接触。 此时,驾驶台的全息操控界面的淡蓝数据流,映得阿瑞斯瞳孔幽深。 他冷峻的脸上瞧不出半分情绪起伏。 但是,男人喉结在颈侧滚动时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艰涩,抿紧的唇线绷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阿瑞斯认为,他得先弄清楚小猫回避他的原由。 否则冒然强行接近,可能会引起小猫的反感- 早在上一次来之前,阿瑞斯就借着执行任务补给的间隙,通过地下信息网联系上了这位神秘学爱好者。 并用一份黑市拍卖获得的稀有古地球物件,换来了一次拜访的资格。 所以他们从降落到进入对方居所内,都十分顺利。 会客厅中央的深褐色木桌泛着陈旧的光泽,桌腿雕刻的藤蔓纹样扭曲得近乎诡异,枝蔓相互缠绕、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木头上挣脱。 右侧角落的金属架是拼接而成的,铁管接口处焊痕粗糙,层板上东倒西歪地摆着各式藏品。 各种不同于星际时代的陈设,因毫无秩序的摆放,显得格外杂乱。 一个邋里邋遢的卷胡子老头,从一堆纸质书籍里面冒了出来,热情道:“我叫莱伦,你们来了就先找地方坐吧。” 巫卡闻言,由于嫌弃人类的腿走路麻烦,它不客气地坐在视野最好的藤椅上。 藤椅旁边的矮桌上还放着半杯红茶,显然这个位置是主人家的。 但巫卡可不管。 它见衣兜里的小猫探出了脑袋,连忙帮助对方从兜里出来。 小NPC就是纯天然的黑豹诱捕器,后者见状立马也靠了过来。 而一旁的阿瑞斯则负责上前与莱伦交涉,言简意赅地介绍了目前的情况,并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听完讲述的莱伦一眼望过去,瞧见主体巫卡双手捧着的小手办,似是格外震惊。 甚至揉了好几遍眼睛。 “等等,”莱伦激动地念叨着,一边飞快翻找文献记录,“你的伴侣安然长得好像古地球时期,流传的一则传说里的人物。” 即便手办是Q版模样,但眼力刁钻的莱伦仍然认了出来。 “谁是,他的伴侣!”主体巫卡一点就炸。 更别提它本来就很介意阿瑞斯作为玩家,绑定了小NPC这件事。 煤球似的小巫卡,气愤睁着豆豆眼,也要闹了。 阿瑞斯面无表情,压根没理会叫嚣的‘伊莱亚斯’,以及那团豆丁大的黑团。 没错,他就是在介绍时,夹带了部分私货。 男人的视线稳稳落在安然身上,似乎在留意对方的反应。 笨蛋小猫呆了一瞬。 安然耳根有些发烫,原本就乱成糨糊的脑袋,更加晕乎乎的。 阿瑞斯周身气压稍稍回升。 很好,猫猫没有反感。 连带着眼巴巴盯着小手办的黑豹,内心的暴躁感都散去了几分。 莱伦则顾不上搭理他们当中脾气不太好的客人,急忙翻出了一本卷轴的复刻文献。 他喃喃自语道:“灵魂附身也对上了,都对上了。” 文献上神似安然的配图,被莱伦投屏在全息屏幕上。 接着,他讲了一则关于爱情的传说。 在比古地球更遥远的时代,存在神与妖。 人类则可借助特定的修炼方法,突破凡俗桎梏,飞升上界,蜕变为神。 而修炼也讲究资质,这则传说里的主角之一就是天命之子,出生名门,拥有绝佳的修炼根骨。 他修为提升速度,堪称日进千里,在下界之中几乎无人能与之比肩。 更难得的是他德行醇厚,始终秉持侠义之心,见不公之事必出手相助,故而年少成名。 不少人都对他心生钦慕,其中就包括一个被人瞧不起的三流宗门当中的少主。 这位少主就是这则传说中的另一位主角。 少主虽资质平庸,但容貌却生得极为漂亮,目似秋水凝星,周身透着一股清艳动人的气韵。 恰巧,天命之子对其一见钟情,不嫌弃对方低人一等的家世背景,以及下等的劣质根骨。 两情相悦的两人,本该迎来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惜,天命之子身边的一位世交好友,无耻地觊觎少主,不仅使出奸计拆散了两人,而且因爱生恨害死了少主,同时废去天命之子一身修为。 得知爱人离世,悲痛欲绝的天命之子不甘心。 为了救回少主,他剖开爱人的尸体,取走心头血,花了巨大的代价融入泥像当中,按照秘术试图招回对方的魂魄。 但传说的最后,少主的魂魄也没有回来。 天命之子郁郁寡欢,而后不慎被好友做局谋害而亡。 莱伦带着十成十的陶醉,抑扬顿挫地念完文献。 显然他非常痴迷于古地球及其以前的文化,连星际时代不太常用的词句,都念得很顺口。 “这副画像就是少主,”莱伦兴奋道:“而手办的眼珠材料,是从古地球出土这个文献的区域采集的,可能误打误撞取到了泥像的一部分。” 言外之意,安然就是这个传说当中的少主。 故事听完了,巫卡首先嗤笑一声。 它的词汇量虽然不足以支持完全理解这则传说。 但巫卡敏锐地察觉到,传说中所谓的天命之子对少主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 还‘不嫌弃对方低人一等的家世背景,以及下等的劣质根骨’。 巫卡找茬道:“天命,之子最后被谋害?假的,天命。” 它吐字磕巴,但丝毫不影响杀伤力。 安然怀中的小巫卡也生气应和,尖锐地“啾啾”两声。 它俩显然把漂亮的小NPC代入了故事情节,没有过分细想,但已经对那个天命之子憋着一股恶气了。 原因有很多,最难以忍受的一项是—— 狗屁被小NPC倾慕! 莱伦捋胡子的手僵住:“……” 而连脑袋不算聪明的小猫都感觉不对劲,但他更畏惧其中的描述。 刨、刨开尸体,取心头血? 安然瑟缩脖子,耳朵尖垂下来贴在发顶,他捂住幻痛的胸口,感觉有点害怕。 猫猫小声道:“可能我们只是长得像。” 他还是不要是人类了。 怎么又是被害死,又是被取心头血。 “嗯,可能。”阿瑞斯眸色沉沉,他没忽略小NPC的任何一句话。 笨蛋小猫稍带惊讶地仰起脑袋。 因为他没想到,阿瑞斯先生会回应自己,毕竟又不是叫住对方说的。 安然不知怎么的,心跳‘咚咚’多跳了几拍,小手不自觉揉了一下怀里的小巫卡。 那小煤球可乐意了,“啾啾”地自动贴上了白嫩柔软的手心。 而阿瑞斯再度瞥了一眼文献的原文。 在他看来,故事情节的逻辑漏洞百出。 包括但不仅限于,前文铺垫了天命之子的资质和实力,好友却能废掉他的修为,并且没有细讲方法。 听起来,就像好友没费什么力气就做到了。 传说当中也全然没有提到天命之子对此的回击。 在结尾,天命之子还毫无戒心,被好友做局谋害。 这些都过于说不通了。 阿瑞斯侧身,朝莱伦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百分百确认,眼珠材料与传说中的泥像有关?” 莱伦倒是犯难了,他挠了挠后脑勺,准备去翻放置在左手边的另一堆文献。 而这时,小巫卡突然慌乱地直“啾啾”的叫,黑豹也爆发出一声低吼。 阿瑞斯心下一紧,回头看见巫卡正着急地在用黑雾探测,而手办又变为了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物件。 安然应该再度回到了游戏里。 阿瑞斯这么猜测着。 然而只要是关于小猫的事情,哪怕有一丝不确定,都足以打破他一贯的镇定,让男人隐隐有些慌神。 阿瑞斯立刻打开光脑。 《定制爱人》的维护通告仍旧挂在星网上。 男人呼吸跟着滞了半拍。 第77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安然的脑袋泛起强烈的晕眩, 意识像是在摇晃的水中沉浮,感官也随之变得迟缓混沌。 隔了一会。 他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似乎是在问他什么。 笨蛋小猫没听清。 但同理心较强的小NPC, 不希望对方因为没得到回应而感觉到尴尬。 漂亮猫猫强撑着点了点头。 而在此时的伊莱亚斯看来, 睡懵了的小NPC半睁着雾蒙蒙的圆眸, 神游一般望着他,接着笨拙地点了下脑袋。 伊莱亚斯唇角缓缓勾起, 愉悦的笑意从唇角漫开,取代了先前的凝重。 小猫同意了。 事实上,颇为狡猾的男人刚才问的是—— “可以和你一起睡在沙发上吗?” 伊莱亚斯也不是故意想闹腾小NPC, 只是后者的确睡得过于久了, 为了稳妥起见叫醒对方,观察一下也很合理。 同时, 男人察觉到自己生出的困倦感。 这一现象在长时间未登出游戏的前提下, 算不上奇怪。 但截至目前, 控制台始终处于断联状态,这种异常让伊莱亚斯不由地怀疑, 外面或许出了极其严重的问题。 而伊莱亚斯现在能做的,却只有等待。 先前男人祖母绿般的眸底浮现的凝重, 正来源于此。 不过, 伊莱亚斯可不会放弃接近小NPC的机会。 如果巫卡在这里的话, 必定已经炸毛了! 这个可恶的人类居然把猫猫叫起来,重新睡。 还企图自己抱着香软的小猫睡觉。 这头,安然迷迷瞪瞪的, 感觉到自己靠在很温暖的地方。 漂亮的NPC手指微微蜷缩,发顶毛茸茸的猫咪耳朵颤动着,忍不住往热源又靠了靠。 带着点小奶膘的精致脸蛋, 软乎乎的,依赖地贴在伊莱亚斯胸膛上,男人灵敏的嗅觉还能捕获到一股诱人的甜香。 躺在他怀里的小猫好乖。 乖得过了头。 小小一只的,毫无防备。 伊莱亚斯眸底沉得幽深。 而安然似乎还没完全清醒,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呼吸浅浅的,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伊莱亚斯保持着姿势,不想变动半分。 他希望这种状态能维持得再久一点。 可胸膛内心脏跳动的声响剧烈。 太吵了。 伊莱亚斯罕见带着些许狼狈,深吸一口气。 刚才的困倦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往日矜贵得体的莱尔家族年轻的话事人,此刻小心翼翼的。 就像抱着一团快融化的牛奶布丁。 温热,柔软。 看上去很脆弱。 却单纯又固执,很容易上当受骗。 还是一团会在农场里哐哐打工的哭包布丁。 想到最后一条,强行让自己分神,以此忽略隔着布料传来的温热与柔软的伊莱亚斯,唇角带上促狭的笑意。 他在小NPC睡觉期间,将之前离线下载在个人面板上,关于猫猫的日志看完了。 伊莱亚斯真的觉得,自己没救了。 哪怕只是看着与小NPC相关的文字记录,他都觉得好可爱。 特别看到,小NPC每天打完工,还会在本子上记账。 男人控制不住脑补出—— 忙了一天,漂亮小猫都灰扑扑的了,还要绷着小脸,很认真地计算不到两位数的工钱。 完了,更可爱了。 怎么会这么可爱。 伊莱亚斯捂脸,胸腔内的心脏仍旧不安分地狂跳。 与此同时。 安然像是从之前晕乎乎的状态里缓了过来。 小NPC懵懵地睁开眼,抬头就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亚克身上。 虽然严谨来说,应该称呼对方为伊莱亚斯。 从未用成人体与其他人靠这么近的安然,脑袋经过几秒钟的缓冲加载,白嫩的脸蛋‘腾’一下就红透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压着你的。”小NPC顿时慌了神,手脚并用地从对方身上下来,窘迫地站在旁边。 “不是你的错,刚才是我太困了,就上了沙发。”伊莱亚斯在安然面前,又端起了贵族优雅的气度。 他进一步解释道:“因为房间内只有一张沙发,我当时询问过你,是否可以一起睡,你点头同意了。” 伊莱亚斯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些许愧疚,道:“我并非有意在你醒来的时候吓到你,十分抱歉。” 笨蛋小猫软硬都吃,但更容易被软的这一套拿捏。 安然彻底清醒的小脑袋飞速运转,他想起是有询问这一茬。 而且他迷糊间没听清问题,但仍然还是点了头。 本来压在别人身上睡觉就自觉理亏的小猫,这下子再听见对方的道歉,更加不好意思了。 安然慌忙说是自己不对,并且解释了一大堆。 最后几句话却不小心提到,刚从现实世界回来,自己状态不好,并不是被吓到了。 伊莱亚斯抓住了重点:“所以,你每次进入睡眠,意识都会附身到手办上?” 猫猫一愣。 对方似乎什么都知道,又联想到面前顶着‘亚克’昵称的NPC,其实是现实世界一位叫伊莱亚斯的人类。 而且在那个世界,伊莱亚斯和阿瑞斯先生很熟悉。 这一点,是巫卡偷偷告诉小猫的。 前者则是通过两人光脑的聊天记录得知的。 不过巫卡虽然还没习惯人类的发音方式,但这拦不住它添油加醋,都快营造出两人互相暗恋的氛围了。 安然有点被唬住了,于是面对阿瑞斯先生的时候,他总有些别扭。 小猫理不清太复杂的东西。 就像现在,他感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亚克’,却在心底信誓旦旦要和对方成为好朋友。 他好像有点蠢。 猫猫沮丧地耷拉脑袋,不愿意去想更深入的东西了。 就比如那些正在安然心底乱窜的,闷闷的感觉。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猫猫的小脑袋是会过载的。 小NPC盯着地板,回复道:“可能是吧。” 伊莱亚斯察觉到猫猫在出声之前,情绪变换了一大圈。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迅速在脑中排查可能的原因。 伊莱亚斯面上依然神情自若,他轻笑道:“可能阿瑞斯没有向你介绍我。” 肯定是没有。 伊莱亚斯在心底冷笑一声。 他继续道:“我是阿瑞斯的同事,为了一项共同负责的特殊任务,我从现实世界进入了游戏,而扮作NPC是任务需要。” 伊莱亚斯俊美的脸庞流露出真挚的歉意,“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 紧接着,男人凑近了几分,详细介绍了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身份。 一长串高大上的头衔,让原本就愣神的安然听得脑袋发晕。 而伊莱亚斯后续的介绍则偏向了奇怪的方向。 笨蛋小猫瞪大圆眸,一脸恍惚地听着伊莱亚斯像在相亲一样,开始描述自己名下的资产,包括具体的现金流,以及各处房产。 伊莱亚斯诚恳地补充道:“事实上,我不主张做婚前财产公证,我希望我的伴侣能享有我的一切。” 漂亮小猫脑袋上出现加载转圈的图标,接着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男人也意识到孔雀开屏太过了,伊莱亚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阿瑞斯有和你提到游戏外面出了什么状况吗?” 伊莱亚斯聚焦了问题的范围:“我目前无法登出游戏,应该出了什么事情。” 男人的这句话,一瞬间让小NPC从纷繁混乱的思绪里抽身。 猫猫一个激灵,顾不上别的,心虚又愧疚地半立着耳朵。 安然的小脑袋里前文提要全部清空,接着替换成了巫卡干出的坏事。 而且小NPC刚才听明白了,伊莱亚斯只是来执行任务,对方最终是会回到现实世界的。 巫卡之前的辩解逻辑根本不成立。 小NPC心慌极了,对着受害者吞吞吐吐道:“我的好朋友巫卡占据了你的身体。” “但是,我会让它还回来的,你放心。”安然连忙承诺了一句,“还会让它向你认错。” 小NPC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补偿,“或者你需要什么赔偿,我都可以……我都会努力办到。” 猫猫能力有限,不敢把话说太满,最后语气弱了几分。 伊莱亚斯沉默片刻,开口却跳过了与自己目前处境最相关的事情。 他道:“为什么它做错事,你给赔偿?” 安然不假思索道:“因为巫卡是我好朋友。” 伊莱亚斯洞察力惊人,他发现那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在小猫这里竟能得到极大限度的包容,而且仅凭着朋友的头衔。 这个发现,不可否认令伊莱亚斯有些酸。 随后他就将巫卡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还没等伊莱亚斯抛出下一个问题。 封闭的屋子内,陈设出现像素级的扰动,而后亮度增加了一个档,窗外的景物也恢复成了正常画面。 同一时间,屋内出现机械的语音播报—— “请两位NPC按照提示,完成指定动作,即可结束学习离开房间。” 话音刚落,投影仪自动亮起,出现了激烈接吻的画面,附带着唇齿交缠的黏腻响动。 显然游戏已经完成了维护,而《定制爱人》成人板块在理论知识学习的房间内,一般被玩家同时放进两个NPC,就会默认触发双人模式。 这是为了满足拥有特殊癖好,喜欢暗中观摩窥视的玩家而设置的。 笨蛋小猫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呆呆地愣在原地,视线都不敢接触到投影的幕布。 光是刺激的背景音效,都能让安然羞得面红耳赤。 伊莱亚斯进入游戏之前,就了解过成人板块的全部配置,听完播报立刻将这间屋子和当中的“学习室”对上了号。 男人祖母绿宝石似的眸底泛起异样波澜,喉结不禁上下滑动。 伊莱亚斯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似是懊恼道:“不接吻就没办法出去吗?” 他刚说完,某个一板一眼的低沉肃穆的男声,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言简意赅道:“有其他办法。” 出声是发现游戏正常运行后,立即登录账号的阿瑞斯。 但又不止他一人,游戏画面投在神秘学爱好者居所内的全息屏幕上。 黑豹的怒吼声,夹杂着巫卡不熟练,但骂得很脏的语句,以及小煤球气愤的“啾啾”声。 伊莱亚斯:“……” 第78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伊莱亚斯眸底微沉。 男人不用猜都知道, 依照阿瑞斯在小NPC心中的地位,后者会瞬间被出声的阿瑞斯吸引注意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上述的情形并未发生。 小猫仍旧红着脸, 低头研究地板。 似乎还想去关投影仪, 脚尖都朝向了那个方向, 但是正在装鸵鸟的小NPC又担心引起注意。 搁那儿纠结着,要动不动的。 小NPC好像完全没有听见玩家端传来的声音。 伊莱亚斯很快反应过来, 是之前控制台给他装载的屏蔽外挂在起作用。 屏蔽外挂针对的是游戏成人板块的实时语音交互功能。 由于最开始的计划是让阿瑞斯作为玩家,与伊莱亚斯进行绑定。 在此基础上,为了防止两人的某些敏感交谈内容, 被游戏内其他NPC听见, 于是编写了屏蔽外挂,承担起隔离功能。 简单来说, 只要伊莱亚斯在场, 并且外挂处于默认开启的状态, 那么阿瑞斯玩家端的所有声音输入,就只会被伊莱亚斯一个人接收到。 屏蔽外挂在这个时候, 算得上是意外惊喜。 伊莱亚斯可不是遇见意外惊喜,却不懂利用的人。 他放轻的语气像是在诱哄:“不然, 我们先试试脸颊吻吧, 说不定系统会误判为任务完成。” 男人知道那种激烈的热吻对于小猫来讲, 太超过了。 伊莱亚斯选择退而求其次。 安然整个人是九分熟的热度,他头顶的猫咪耳朵向下压,恨不得闭起来, 可伊莱亚斯毫不避讳地看着小NPC。 男人视线的存在感太强。 这让安然很难埋进沙堆里,继续当鸵鸟。 漂亮小猫的脸蛋红扑扑的,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磕磕巴巴道:“我、我们要不再等一下, 可能阿瑞斯先生马上就上线了,然后就可以把我们放出去了。” 伊莱亚斯暗中感叹道,这种时候,笨蛋猫猫的小脑袋就奇怪地变聪明了。 实际上,阿瑞斯已经上线。 如果不是在游戏的这个房间内安排的学习内容,无法在中途取消进程,最多只能替换学习目标。 阿瑞斯早就一键将他们俩放出去了,指不定还会使用一些手段,直接将他们分隔开。 伊莱亚斯垂眸,瞧上去非常失落:“你这么讨厌我吗?” 安然的小猫耳朵尖一动,慌忙道:“没有讨厌。” 伊莱亚斯伤心地叹了一气:“不用善意地骗我了,连脸颊吻都不行。” 安然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可是那是要像伴侣,就、就是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 伊莱亚斯打断道:“但是我很喜欢你。” 男人那双祖母绿的眼眸,像浸了柔光的上好宝石。 眸底漾开的情愫浓得化不开,落在小 NPC 身上时,竟让他觉得空气暖得燥热,连指尖都泛起了热意。 伊莱亚斯接着黯然道:“但是你讨厌我。” 小猫脑袋已经不够用了,他还没从男人刚才说的话里缓过神来。 安然紧张得鼻尖冒出汗珠,圆眸无措地氤氲雾气,认定地呢喃道:“我没有。” “那就是可以亲的意思?”伊莱亚斯图穷匕见。 猫猫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安然半响才憋出一句:“可、可是,你真的喜欢我吗?” 说完这句话,安然有点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眶不争气地泛红。 在游戏里面长期没有被玩家选择,小NPC是自卑的。 之后好不容易绑定了玩家伴侣,接踵而至的事情让小猫一会庆幸自己被坚定选择了,一会又生出怀疑。 反复之间,笨蛋小猫只想蜷缩成一团,逃避外面的声音。 安然圆眸噙着泪水,瓮声瓮气道:“我不想听了,我难受——” 小NPC带着点哭腔的话还没说完,伊莱亚斯骤然俯身靠近。 男人靠太近了,几乎下一秒就要亲到漂亮NPC白嫩的脸颊了。 安然呼吸仿佛停了一拍。 伊莱亚斯祖母绿眼底的情愫快要将小猫溺毙了。 男人没有说话,眼底的期待与克制交织,像在回复小NPC的不安,又像在寻求一份亲近的许可。 伊莱亚斯从不会否认自己行事里带几分投机取巧,但不代表他对猫猫的感情是假的。 男人作势要继续靠近。 发现小NPC没有拒绝,伊莱亚斯眼眸染上笑意,但是他并没有面上那般镇定。 男人胸膛内的心跳速度到达前所未有的剧烈程度,每一次搏动都像要撞开肋骨,连带着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 亲上的那一刻,伊莱亚斯都能清晰听见那 “咚咚” 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软乎乎的。 像碰到了温热又光滑的牛奶布丁。 很香。 是闻不腻的奶香味。 让人不舍得离开。 漂亮NPC脸颊软肉被亲的不得不闭上一只圆眸。 笨蛋猫猫受不住,委屈地哼唧了一声,可高大的男人仍旧没停下。 甚至像沉睡的猛兽被彻底唤醒,挣脱牢笼。 先前的克制荡然无存,反倒带着几分失控的狠劲,变本加厉。 安然已经快被亲哭了,小NPC开始挣扎,手心抵在对方的胸膛:“可、可以了,不要……” 伊莱亚斯被小猫湿润的泪珠烫了一下。 “抱歉。”伊莱亚斯哑声道,立马停止。 他极为自然地把小NPC搂进怀里,安抚地轻拍后背。 伊莱亚斯眸色暗得惊人,略重的呼吸尚未平复。 男人甚至担心胸腔内存在感过强的心跳声,会吵到胆小的安然。 可伊莱亚斯太想把掉眼泪的香软小猫抱进怀里,轻哄着安慰。 恰此时,语音播报再度响起—— “学习目标已完成,请NPC尽快离开。” 紧闭的大门同时开启。 门外是一条奢华的长廊,但与之前小NPC初到成人板块看见的长廊不同。 这条长廊两侧有许多的房间,并且长廊上出现了伊莱亚斯没见过的其他NPC,数量还不少。 眼眶红红的安然也被门外吸引了注意力。 小NPC以为是伊莱亚斯提出的方法,成功蒙混过关了。 而恢复往常状态的伊莱亚斯,索性拦腰抱起猫猫,抬脚走了出去, 他耳边从玩家端传来的动静,吵得伊莱亚斯耳膜疼。 不过,亲到漂亮小猫的男人心情愉悦,十分理解屏幕之外情敌的嫉妒面孔。 他当然猜到是阿瑞斯修改了学习目标,估计对方翻半天,发觉最低也得是一个脸颊吻,不得已只能选这项互动。 所以,伊莱亚斯和安然两人才在此时,被学习室放了出来。 “放我下来。”对于男人刚才过分的举动,回过神的猫猫还是有点生气,说话都不客气了。 然而,偏软的嗓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明明打算小发雷霆,却听起来像在无意识地撒娇。 伊莱亚斯心尖仿佛被蓬松洁白的羽毛轻巧地挠了一下。 酥麻生痒。 伊莱亚斯深吸一口气压下躁动,他根本不想放开,却又不想再惹小NPC生气,只能极为不舍地照办。 安然是学不会得寸进尺的。 小猫反而是那种朝别人发了火,结果发觉对方没有反击,还按自己说的做了,就会没由来愧疚的类型。 安然哭过的鼻尖是绯红的,他落地之后,抿了下唇瓣,偷偷瞄了一眼伊莱亚斯。 接着猫猫祟祟地被后者抓包了。 伊莱亚斯直接把玩家端传来的声音当作噪音忽略,他轻笑看向小NPC,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漂亮小猫气势弱了很多。 这时,长廊响起一道公事公办的智能播报—— “昵称:安然,编号:YG3782,宿舍号为87,请尽快入住。” 这道播报令不少其他NPC抬头,等他们视线锁定顶着‘安然’昵称的小NPC时,惊艳的目光中夹杂着同情与怜悯。 但还有极少部分NPC则是艳羡,甚至带着偏激的妒忌,神经质地死死紧盯着安然。 那些攻击性的视线若有实质,迟钝的小NPC也发现了。 猫猫有点害怕。 他想往后躲,伊莱亚斯眸色微冷,往前一步错身,遮挡住了其他NPC投来的视线。 安然扯了一下伊莱亚斯的衣角,开口道:“我想先去宿舍。” 伊莱亚斯:“好。” 成人板块只给正规进入该区域的小NPC分配了宿舍。 但伊莱亚斯脸皮厚。 男人径直跟着安然,前往指定的87号宿舍。 游戏给了安然一块悬浮的小地图作为指引。 伊莱亚斯沿途没有忘记采集数据,同时他也在观察那些陌生的NPC。 大多数的NPC神情萎靡,双眼空洞麻木,用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实,可裸露的肌肤都带着骇人的伤痕。 而与之相反,极为少数的NPC趾高气扬,身着昂贵的服饰,对其余NPC带着明晃晃的敌意与鄙夷。 当然,基于这两者之间,还有一批NPC。 他们可能会羡慕外观更精致的其他NPC,却没有那么偏激,又不像双目无神而绝望的那一部分,而是三五成群,神情轻松地在聊天。 伊莱亚斯将上述情形尽收眼底,敏锐捕捉到这些NPC复杂而鲜活的情绪。 如果说,这些NPC都是人类的意识,那他们的躯体呢? 伊莱亚斯先前就有这个疑问,但在安然告知他,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占据了他的身体。 男人联想到上层阶级里流行的“回春”项目,以及几乎所有做过该项目的权贵,都不约而同接受了整容维护。 这些权贵再次出现在人前时,一般只有三分像曾经的模样。 伊莱亚斯萌生了一种猜测。 也许这些权贵进行整容,并不是在突然变年轻后,为了获得更完美的容貌。 而大概率是因为在占据别人的身体之后,想保留一些自己的特征,或者防止身体原主的社会关系认出来。 这一猜测可以把所有线索串起来,包括最开始在游戏中拦截的加密聊天记录,其中涉及了对失踪案受害者的外貌描述。 伊莱亚斯本以为是拐卖案件,买主需要受害者的相关信息,但现在看来,买主买的就是受害者的身体。 所以像身高等,后期改动较为麻烦的指标,会重点被谈及,看得出来格外受买主关注。 伊莱亚斯把猜想编辑,发送给几分钟前就恢复了通信的控制台。 男人俊美的脸上呈现凝重的神色。 如果说有一个失踪案的受害者,就有一个上层阶级获得年轻身体的受益者,甚至可能附带有一个享受《定制爱人》提供的色.情服务的人。 那就目前而言,《定制爱人》这款游戏,以及所谓“回春”项目牵扯的人数可能大大超出预料。 伊莱亚斯对于帝国当政的那群人,再清楚不过了。 完全不会因为受害者众多而插手管理,甚至这群人当中还有不少的既得利益者。 就连皇室授命他调查,也只是为了在牌桌之上,多分一杯羹。 伊莱亚斯眸色一冷。 他如今反倒不希望幕后主使是洛克菲家族。 因为这个家族过于虚荣短视,虽然手上不干净,却一门心思只想讨好头顶的权贵,没有过多的野心。 这些事情,如果真的是洛克菲家族主导搞出来的,伊莱亚斯就得自己手动添把火。 他明白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扩大事态,进而拉拢更多“同盟”。 如果可能被夺走身体的,不再只是平民,而是有贵族,乃至—— 当权政要,以及皇室成员呢? 伊莱亚斯指腹摩挲,云淡风轻之间思忖着,如何将游戏开发者与“回春”项目的发起者扣上蓄意篡夺政权的帽子。 届时,来管这件事的派系和势力将会挤破脑袋。 毕竟这是切实威胁到了这群人自个的庞大利益- 没一会,安然和伊莱亚斯到了87号宿舍. 很狭小,并且没有窗户。 一张称得上简陋的床占据了绝大多数空间。 就面积而言,与小NPC在Q版时期住的房子,已经是相差甚远了。 小猫有些惊讶,而伊莱亚斯率先皱起眉头,冲着屏幕外道:“充值,升级房型。” 安然瞪大圆眸:“你在和谁说话?” 在成人板块,玩家与NPC的交互渠道只有语音,所以刚才阿瑞斯那边在语音被外挂屏蔽后,也无法利用文字聊天与安然进行沟通。 所以,小NPC一直不知道阿瑞斯先生其实已经上线了。 伊莱亚斯面不改色道:“我的员工,他们会负责充值。” 事实上,伊莱亚斯雇佣的研究员没有阿瑞斯的授权,目前只能干看着,氪金购物权限在阿瑞斯本人那里。 伊莱亚斯之前支持自行购物的外挂,在成人板块也失效了。 但他吃准了阿瑞斯也不舍得,小NPC住在条件恶劣的宿舍。 安然略带失望地“哦”了一声。 伊莱亚斯没忍住带着醋味道:“小猫希望是谁?” 男人顺口也把心里的称呼叫出来了,语调带着点亲昵,但整句话透着难以掩盖的酸味。 安然被这个称呼叫得耳垂发热,他低着脑袋,小声道:“没有希望是谁。” 两人说话的时候,房间也悄然变化,转眼间变成了精装版的两室一厅。 而卧室之间的距离,远得有些刻意。 伊莱亚斯勾唇嗤笑了一声。 但男人并不在意可悲的情敌使出的绊子。 伊莱亚斯心情颇为愉快地替小NPC整理被子,添置热水。 优雅的举止非常丝滑,把漂亮猫猫照顾得一愣一愣的。 “谢谢。”安然双手捧着水杯,但表情纠结又局促,他不确定道:“但你不用帮我——” 伊莱亚斯打断道:“不是帮你,我在照顾我的伴侣。” 安然:?! 漂亮猫猫被水呛到了,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伊莱亚斯连忙帮小NPC拍背顺气,“你说的亲吻只有相互喜欢的人才能做,那我们已经亲过了。” “所以,我们互相喜欢,”伊莱亚斯状似苦恼道:“都互相喜欢了,还不是伴侣吗?” 安然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冥思苦想半响,就是找不出问题,小NPC白嫩的脸蛋都憋红了,下一秒才道:“可是,我已经绑定了阿瑞斯先生。” “小猫不是NPC,”伊莱亚斯提醒道:“是人类,那游戏里的绑定不作数。” 打趣的称呼仍旧让安然脸颊发热,他脑袋有点乱,但同时思绪被带偏。 安然想起了在现实世界听到的那一则传说。 小NPC顿了顿,他抬头看着伊莱亚斯,接着讲述了那则传说。 怕疼又胆小的安然道:“我不想是人类。” 闻言,伊莱亚斯脸色变换,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则传说当中的逻辑漏洞。 但与此同时,男人想到的却是另一篇搜寻来的文字记载的复刻本。 早在阿瑞斯和他同步了手办玩偶的事件后,伊莱亚斯就利用莱尔家族的人脉和资源,进行了紧急调查。 调查结果没有透露给阿瑞斯。 不过,伊莱亚斯查到的有效的线索,极为有限,其中就有一篇古地球时代的文字记载。 伊莱亚斯看过,那是旁观者视角记录的一桩令人愤懑的故事。 男人之所以联想起来,是由于当中也提到神与妖共存的背景,而且结局也有一名主角被取了心头血。 然而,整个故事脉络与安然讲述的传说完全不一样。 那被取了心头血的主角不是门派的少主,而是门派里一个资质普通的外门小仆役。 小仆役心思单纯,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肤白胜雪,眉弯似月,一双眸子亮得像盛了星光。 哪怕只是静静立着,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那份难得的漂亮。 门派内外都很喜欢小仆役,但对于一个颠沛流离的逃难凡人,竟生得这般惹眼的好模样,还让不少人忍不住心生怀疑。 后面发现,漂亮的小仆役其实是一只年岁不大的小猫妖。 众人恍然大悟,是妖啊,那不奇怪了。 毕竟妖就是惑人心神。 门派的师姐师兄接受得很自然,他们门派虽属末流,但不被世俗不喜妖兽的观念束缚,再者小仆役又没做什么坏事。 吃的还少,干活也不偷懒,被投喂道谢的时候,声音也软乎乎的。 而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是一个家底殷实的世家少爷,名叫秦俞。 秦俞天资聪慧,修炼根骨也是上乘,平日看似温和好说话,玩世不恭,实则城府深沉,杀伐果断。 他偶然间路过了这个门派,也就遇见了小仆役。 伊莱亚斯拿到手的复刻版在此处出现空白,很明显拓印时,原本的载体上已经字迹不清了。 断层的故事在后半部分,急转直下。 在小仆役和秦俞共饮符水,宣布成为道侣之际,秦俞的好友出面阻拦。 后者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心气高傲,家世非凡。 伊莱亚斯觉得这位“修炼天才”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 修炼天才执意说,小仆役心悦自己,并试图强抢。 再后来,又是一段空白。 最后一段文字是—— 秦俞决绝地废掉好友修为,可心头血已取,为时已晚。 秦俞怒急攻心,耗尽机巧灵宝,以已身起咒,最终杀死了好友。 之前看到此处,伊莱亚斯本能觉得可疑,废去修为只占用半句话,似乎对于秦俞来说并不难。 为什么杀害对方需要费这么大功夫。 结合这两篇故事的内容,现在伊莱亚斯直觉认为,他手上这篇才更偏向事情的原貌。 同时,这篇里描述的“天命之子”的性格,甚至能印证另一篇的故事走向。 伊莱亚斯都怀疑另一篇是“天命之子”授意撰写的。 觉得小仆役配不上自己,就大发慈悲给对方抬咖成少主,使得小仆役勉强到了与自己并肩的及格线。 却又按捺不住踩对方的资质和出生。 仿佛小仆役能够得到“天命之子”的青睐,是难以求来的福气。 伊莱亚斯颇为不屑地冷笑。 他打开光脑,让工作人员将他手头的文字记载转给阿瑞斯。 伊莱亚斯不用想也知道,阿瑞斯会继续调查。 那他就借一道力。 而就在这时,宿舍内灯光开始频繁闪动,游戏似乎又进入了不稳定的状态。 第79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毫无意外的, 这一次《定制爱人》出现的临时运行故障,又是巫卡导致的。 巫卡隔着全息屏幕,看见游戏中狡诈多端的男人如何诱骗小NPC, 甚至是肆意欺负, 还把胆小猫猫都弄哭了。 它根本忍不了。 主体巫卡背后的黑雾生出触手, 暴怒般扭曲舞动,小巫卡的“啾”声尖锐刺耳。 冒着可能会被游戏监管程序抹杀的风险, 巫卡迅速将自己融合,而后借助玩家端的设备,怒不可遏地侵入游戏。 阿瑞斯没有阻止。 就连愤怒龇牙的黑豹也甩着尾巴, 在巫卡触及设备时, 为其挪动了位置。 关系本质上是流动的。 哪怕几小时前,黑豹与巫卡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互看不顺眼。 可现在, 伊莱亚斯凭一己之力, 吸引了各方火力。 不过,黑豹没有忽略巫卡在离开前, 悄悄藏在角落的手办。 黑豹蹑手蹑脚越过使用光脑的主人,偷感很重地用爪子, 扒拉开作为遮挡物的书籍。 在角落里, 用干净的手帕垫着, 珍视地摆放着两只手办。 一个是黑豹熟悉的,另一个则是阿瑞斯送过去交差的丑萌丑萌的赝品手办。 黑豹直接两只都叼走,亢奋地显露出了狭长的竖瞳- 与此同时。 《定制爱人》的紧急维护公告又一次挂在了星网上。 所有玩家都再次遇到游戏黑屏的故障。 公告下方的留言区怨声载道。 绝大多数玩家对于游戏三天两头进行维护的情况, 都极为不满。 不少玩家留言怒骂官方,过激的言辞不堪入耳。 其中还夹杂着将绑定的NPC当作性.玩具,下流恶意的调侃。 留言点赞数最多的一条是: “***的, 你们维护的时间都够老子赏**一顿鞭子了,享受**玩意的哀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怕老子把**给玩死了呢!” 星网对咒骂他人的词语,以及侮辱性称谓都做了屏蔽。 在游戏画面陷入一片漆黑之后,阿瑞斯浏览星网看见了这条留言,男人无机质色泽的眼眸暗得骇人。 事实上,阿瑞斯在之前并未特意了解过《定制爱人》成人板块中NPC的处境。 他的重心一直放在解构洛克菲家族提供的“回春”项目上。 在伊莱亚斯告诉他,NPC可能都是人类的意识,而非智能体的时候,阿瑞斯也难免诧异。 男人现在沉默地盯着这一条评论。 阿瑞斯心头生出一阵罕见的后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小NPC被这种玩家绑定,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而评论区的高赞热评又得意洋洋地发布了一张截图。 截图甚至没挺过三秒,就被自动判定违规,图片目前无法显示。 阿瑞斯看清了刚才截图的内容,是对一名NPC的施暴现场图,手段极为血腥残忍,几乎是企图将对方虐杀的程度。 男人不得不承认,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把系统搞崩溃,确实是做了一件好事。 另一边。 工作人员收到了伊莱亚斯少爷编辑的应对策略,就开始寻找合适的目标对象,用来作为“主角”,进而在上层阶级当中,人为引爆一场舆论。 他们恰巧也在游戏评论区看见了这条恶臭的热评。 仔细一查该玩家的底细,发现对方是一名官衔不低的政要的私生子。 那很合适了。 几名技术人员经过加班加点,也弄明白了那团黑色的怪物如何侵占别人的身体,他们准备借用该玩家的身体,尝试导入玩家绑定的NPC。 至于这名玩家的意识,就用来替代游戏中原本的NPC。 同时,他们还贴心地编写了预设程序,将后续的“新NPC”换绑给一个与他臭味相投,喜欢暴力凌辱别人的玩家。 接下来的换位体验,就只差该玩家在现实生活中,‘一不小心’出一场飞行器碰撞事故了。 伊莱亚斯的人手会负责干净利落地将该玩家带回来- 十分钟前。 安然感觉空气中存在一股拉扯力,眩晕感紧随其后。 猫猫觉得好困。 他迷迷糊糊想着,是不是又要到现实世界去了。 然而,安然再次睁眼,竟然回到了Q版时期的住处。 小猫第一反应是惊讶地低头看看。 不对。 他还是很高,手也没有变回肉乎乎的样子。 安然这才意识到,他以成人体的模样回到了原先的住处。 房子前乱石堆砌的温泉池变得好小,连之前比小NPC高一个头的木门,也只勉强到安然的腰部。 猫猫仿佛一下子来到了小人国。 安然的圆眸睁大了几分,眼底是藏不住的新奇。 小NPC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团像小炸弹似的煤球径直冲进安然的怀里。 “巫卡?”安然惊喜地把煤球举起来,前后上下都看了看,小NPC转而疑惑道:“你为什么回到游戏里了?” 煤球不语,豆豆眼望着安然,整个黑团开始颤抖,像要准备瘪嘴哭了。 虽然煤球没有嘴,但仍然委屈得不行。 安然慌张极了:“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小NPC还记得那道杀伤力非常大的白光,他担心巫卡进入游戏又遇见了。 实际上,巫卡刚侵入游戏,就在底层运行代码上搞破坏。 虽然这一行为非常冒险,但是巫卡侥幸成功了,监管程序目前得四处排查问题,没功夫搜寻它的踪迹。 所以,巫卡才能趁机将小NPC拉回原来的板块。 简单来讲,这团结实的煤球是一点伤都没受。 但小NPC的问题启发了巫卡。 融合了心脏的巫卡可以发声了,它“啾啾”地分出一只小触手,胡乱指着身体的某个区域。 “是这里受伤了?”安然连忙捧着巫卡,认真地看了一眼。 即使没发现那一个区域,与周边有什么不一样,但小猫还是很着急。 安然:“我找一下背包里的创可贴。” 非常心机的煤球很喜欢被小NPC安抚轻哄,可它看不得漂亮的小NPC伤心。 它豆豆眼一眨一眨的,看见了安然眼尾的泛红,以及圆眸内噙着的泪水。 巫卡直接表演了一个原地起立。 刚才还病怏怏的,现在马上就活蹦乱跳了。 煤球毫不心虚道:“我,好了。” 安然翻找背包的动作一顿,“这么快?” 煤球点头:“对。” 安然不放心地捧起巫卡又端详片刻。 煤球被小NPC关切的视线包围,如果它是一条小狗,早就兴奋把尾巴摇成螺旋桨了。 可能那速度,还会把煤球自己扇感冒。 安然再三确认巫卡整个球,没有什么不对劲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NPC揉了揉煤球,重新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回游戏里了?怎么没和阿瑞斯先生待一块。” 巫卡才不会说,它想进来是因为企图一口把奸诈可恶的伊莱亚斯吞掉。 然后独占小NPC。 可这样说,会吓到小猫。 巫卡乖乖地贴在小NPC香香的手心,一团煤球只吐出了两个字:“想你。” 安然听得心发软,没忍住再度揉了一下煤球。 他一定要和巫卡做永远的好朋友。 小NPC转念一想,又高兴了一点,他道:“既然你离开了现实世界,那伊莱亚斯的身体就算是还回去了。” 也就是说,巫卡干的坏事弥补了一件。 安然接着道:“我们得快点去成人板块,告诉伊莱亚斯。” 小NPC本意只是想让伊莱亚斯早一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闻言,煤球却愣了一下,豆豆眼都不眨了。 巫卡整个黑团像膨胀起的气球,体内乱窜着一些显眼的光点。 它要闹了。 “为什,么在乎他?”煤球一整个变得很大,委屈地掉眼泪。 但它没办法分泌眼泪,流出来的还是自身果冻质地的粘液。 这次返回游戏,巫卡本来已经想好了,它不带小NPC出去了,外面有更多觊觎漂亮猫猫的可恶人类。 它打算占领整个游戏空间,还要把其他NPC和玩家都赶出去。 然后,它就可以和漂亮小猫一直生活在这里,并且没有别的东西打扰。 可是现在听小NPC的话,巫卡敏感地觉得,小猫很在乎伊莱亚斯。 甚至关心对方能不能拿回身体。 巫卡不在意那一具躯体,但是它在乎小NPC的在乎! 明明都是它的,不允许分给可恶的人类! 安然很想哄好掉果冻眼泪的巫卡,但他没抓住重点,老实巴交地以为要解释在乎伊莱亚斯的原因。 小NPC之前可能会说,因为伊莱亚斯是朋友。 但被伊莱亚斯一通诡辩洗脑后,有责任心的安然不得不承认这段关系。 安然不好意思道:“因为他、他是我的新伴侣。” 巫卡顷刻间卡顿了一下,接着果冻眼泪流得更欢了。 它像被抛弃的小狗,疯狂寻找挽留饲主的方法:“是嫌弃,我不是人形吗?” 一团巨大的煤球落地,开始拼命给自己塑性,想要塑造成人类的外观。 果冻一样的身体支撑性不够,煤球勉强分出的四肢又融合了回去。 巫卡愈发暴躁。 “没有嫌弃你。”安然第一次没有做到哄好巫卡这件事,他圆眸有点微微泛红,想要拦住巫卡折腾自己。 巫卡:“那为,什么,新伴侣不是我?” 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听错了。 小猫愣愣道:“什么?” 睁着豆豆眼的巫卡又重复了一遍:“新伴侣,我。”—— 作者有话说:[猫头]是一只震惊猫猫[星星眼] 第80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安然的脑袋停摆了一秒。 他头顶出现了缓冲的转动图标, 猫咪耳朵尖都僵在了半空中。 片刻后,漂亮的小NPC唇瓣张合几下,圆眸满是茫然, 他道:“可你是我的好朋友。” 煤球固执地摇头:“不, 新伴侣。” 巫卡瞪着豆豆眼, 再次强调:“是你的,新伴侣。” 看得出来, 它非常想要这个位置了。 小NPC觉得巫卡可能是误会了,他还试图解释一下什么是伴侣。 而正抽搭掉果冻眼泪的煤球,像是忽然找到了模拟人类外观的诀窍。 眨眼间, 巫卡无师自通切换到了拟态, 变换成了伊莱亚斯的模样。 随即,‘伊莱亚斯’毫无征兆地亲了上来, 如同在重现学习室的情形。 没有防备的安然一下子被亲懵了。 毛茸茸的猫咪耳朵一只罚站似的呆立着, 另一只耳朵尖颤了一下。 ‘伊莱亚斯’意犹未尽, 还想继续亲。 越亲越凶。 甚至过分地想咬着小NPC软乎乎的脸蛋,狠狠吸一口。 好软。 好香。 上瘾的‘伊莱亚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它这么想着, 也就这么做了。 “停、停下,巫卡!”回神的安然有点生气了, 圆眸蓄上雾蒙蒙的水汽, 软绵的嗓音委屈又羞恼。 他挣扎着推开了对方, 安然捂着发烫的脸颊,上面被印了一圈浅浅的暧昧红痕。 巫卡停下动作,任由小NPC的力道将自己推远。 其实也没有很远, 因为拟态的煤球也不舍得离那么远。 它似乎发现安然生气了,不敢造次。 巫卡像一只犯了错事的狗子,眼巴巴地瞧着漂亮NPC, 想要求得原谅。 但拥有非人类的脑回路的煤球一开口,就是火上浇油。 巫卡:“被亲会,脸红,好看。” 煤球想要夸夸小NPC,争取快点被原谅,当然它描述的也是真实的想法。 漂亮NPC本来就很好看。 可被亲一下,圆眸盛着潮湿的水汽,精致的脸蛋带着说不清的潮红。 更加好看得要命。 哪怕是巫卡被瞪了一眼,它都觉得心脏像电流滑过一样酥酥麻麻,难以言喻的舒服,它简直还想被瞪。 可闻言,脸皮薄的安然彻底从头红到脚。 安然道:“不许乱讲话!” 漂亮猫猫有一种老实人被逼急了的感觉,他头一回冲巫卡这么大声。 被小NPC凶的巫卡,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受伤神情。 仿佛下一秒,煤球就要碎掉了。 只是这种犯了错的狗狗被凶,可怜巴巴要碎了的表情出现在伊莱亚斯的脸上,真的很奇怪。 对于小NPC来说,更怪的是巫卡变成伊莱亚斯的样子,亲了他脸颊一下。 安然耳根惹眼的薄粉未褪去,柔软发顶的猫咪耳朵像在转移注意力一般,正小幅度晃动。 他忍不住脚趾蜷缩,不知道怎么忘记刚才难为情又奇怪的经历。 甚至,小NPC都没有第一时间搭理被凶了的巫卡。 那团敏感又心机的煤球也发现了。 如果刚才有一半表演的成分,在假装受伤要碎掉了,那巫卡现在真的有点碎掉了。 巫卡真的要闹了。 ‘伊莱亚斯’也开始委屈地掉果冻眼泪了,他控诉道:“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可以?” 显然煤球口中的他,指的是伊莱亚斯。 巫卡可不傻,它也想起了伊莱亚斯说的那通鬼话。 煤球抹了一下果冻眼泪,委屈极了,它接着道:“他亲了,成了新伴侣,我亲了,也会成了新伴侣。” 虽然巫卡掌握的词汇量不多,但磕磕绊绊也说出了核心逻辑。 煤球觉得,自己比伊莱亚斯亲小NPC的时间要晚一点,所以它又改口道:“我是,最新的新伴侣。” 换句话说,它才是现任伴侣。 一套丝滑小连招让笨蛋小猫听得一愣一愣的。 安然咬了下唇瓣,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他又没办法理清楚,而且伊莱亚斯的说辞好像也和这个类似。 小NPC脑袋不由晕乎乎的。 猫猫没底气地小声反驳道:“哪有这样算的……” 可太软的嗓音听起来更加没底气了。 煤球不管。 它就是小NPC的现任伴侣。 巫卡想了想,清奇的脑回路再度开始发力。 就在安然片刻分神的功夫,煤球的拟态冷不丁变成了阿瑞斯。 随后,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哪了的巫卡,又飞快凑近亲了一下香香的小NPC。 但这回,它克制地只亲了一小会。 漂亮猫猫瞪大圆眸,红扑扑的脸蛋热度还未消退。 此时看清巫卡顶着阿瑞斯先生的脸,他再次羞恼地红温了,眼尾有些泛红。 小NPC这次真的要被气哭了:“巫卡,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那团煤球慌了:“为什,么?是伴侣,两种形态。” 巫卡以现任伴侣自居,它的拟态又不固定。 煤球看得出来,小NPC对那个叫阿瑞斯的玩家有点不一样,所以它变成了对方的外观,来讨猫猫开心。 在这团怪物的逻辑里,这样做完全没有问题。 它可以一会是‘伊莱亚斯’,一会是‘阿瑞斯’。 只要拟态之下是巫卡自己,获得小NPC全部注意力的也是自己,煤球就觉得其他都无所谓。 究其根本,巫卡没有把在游戏外听的那一则传说当真。 它长久以来都认为自己和安然诞生于游戏当中。 在巫卡的观念里,人类就和现实世界的其他生物没区别,本质上都和它自己以及小NPC不一样。 只要小NPC喜欢,巫卡可以变成小狗,兔子或者某个特定的人类外观。 之前巫卡变成伊莱亚斯,只是由于占据过对方的躯体,对这个人类的外观数据更加熟悉。 并且成人板块学习室内的一幕,也让记仇的煤球耿耿于怀。 巫卡认为自己很占理,是随便就威胁不理人的小NPC不对。 可没办法,在煤球的世界里,小NPC永远拥有最高豁免权。 巫卡换了一种说法道:“我的拟态,很多种,很划算。” 所以,漂亮小猫更加应该选择它。 煤球在心底用触手叉腰,骄傲了起来。 另一边,安然想和巫卡讲道理,可他本来就嘴笨,现在情绪又比较激动。 小NPC缓了良久,漂亮脸蛋仍旧红扑扑的,他蹙起眉头道:“不是这样算的。” 巫卡:“那是,怎么算?” 安然憋了半天:“……” 小猫冥思苦想。 五分钟后, 小猫泄气了。 安然在放弃讲道理和继续讲道理之间,选择了换一个聪明的人给巫卡讲道理。 恰好,小NPC觉得有必要去成人板块一趟,安然得告诉伊莱亚斯,巫卡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笨蛋猫猫想着,可以拜托伊莱亚斯替他给巫卡讲清楚这个话题。 再说安然其实也隐约察觉出,伊莱亚斯那一套说辞像在忽悠他。 那就—— 让这一人一球,互相辩论吧。 小猫越想越发觉,这个主意非常好- 煤球发现到小NPC不再反驳了,像是想明白认同了它的观点。 巫卡能感觉到,它现任伴侣的位置又坐稳了一点。 煤球开心。 在听到安然想去一趟成人板块的宿舍,巫卡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 煤球之后打算把游戏彻底打造成它和小NPC的家。 现在趁监管程序忙于处理底层漏洞,它去成人板块做一次清理也行,巫卡还想把其他NPC和玩家都赶出去。 与此同时。 伊莱亚斯正在与控制台进行沟通。 由于这次游戏维护或许触及到了更深层的运行逻辑问题,通讯的隔离力度大大减弱,伊莱亚斯仍旧可以和控制台保持联系。 工作人员向伊莱亚斯同步了舆论制造工作的相关进度,后者则发送过去了一个数据包,是采集的成人板块NPC的部分情况。 阶段性汇报结束后。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伊莱亚斯少爷的神情,已经练就的肌肉记忆开始发力,他不问自答道:“小NPC当前的准确定位,还是无法确定。” 伊莱亚斯少爷在叫安然的小NPC消失之后,隔两分钟就问一次。 而受限于游戏不稳定的状态,工作人员确实找不见线索,而阿瑞斯少将也表明,他那边的手办没有“活”过来。 所以,工作人员只能频繁苦哈哈地给出人机答复。 事实上,一向被小NPC萌得可爱侵略症都快犯了的工作人员,也希望能尽快找安然的坐标位置,不希望对方出什么事。 工作人员见伊莱亚斯少爷脸色微沉,眼底还有休息不足导致的红血丝,便加快了汇报进度。 他接着道,伊莱亚斯少爷的身体已经从一个神秘学爱好者的住所接了回来,目前安置在营养舱当中。 等待游戏维护结束,信号频率稳定之后,即可进行登出,回到现实世界- 就在伊莱亚斯关掉通讯不久。 宿舍的客厅传来动静,身处安然卧室的男人警觉地向外面走去。 接着。 “小猫?”伊莱亚斯微怔,优雅的嗓音有些干涩,男人一把紧紧抱住了自己回来的小NPC。 然而下一秒,伊莱亚斯猝不及防被几根黑漆漆的触手愤怒地甩了出去。 煤球简直要炸了:“你,干什么!” 伊莱亚斯摔在墙面上滑落,男人吃痛皱眉,作为A级向导虽然攻击力不比哨兵,但体质不差。 伊莱亚斯没受什么伤,他眼眸微眯,带着凌冽而危险的冷意勾起唇角。 一抬头,伊莱亚斯完美的笑容僵硬一瞬。 阿瑞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85 第81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伊莱亚斯紧接着发觉不对。 ‘阿瑞斯’身后浮现黑雾, 带着狠绝而充斥兽性的戾气冲他呲牙,同时以充满占有欲的姿态搂紧了小NPC。 伊莱亚斯心下明了。 是那团黑漆漆的怪物。 刚才小NPC在看见巫卡用触手,将伊莱亚斯甩出去的时候, 脑袋空白一瞬。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 安然根本来不及阻止。 小猫反应过来时, 吓得嗓音发颤:“巫卡,不许动手打人!” 现在煤球暂时收敛住了, 只是恐吓似地盯着伊莱亚斯,并且紧紧抱着小猫,还有几条触手在外层虚搂着。 小NPC挣脱不开. 眼眶已经开始泛红的安然, 深吸一口气, “巫卡,放开我。” 软乎乎的嗓音带着潮湿的水汽, 却在努力维持脆弱的平静。 巫卡听出来猫猫的声音和平常不一样。 可是几分钟前, 刚目睹小NPC被可恶的人类强行抱住的煤球, 不愿意松开手。 安然希望自己平静一点说话,但小NPC的眼眶绯红, 晶莹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个劲儿掉个不停。 煤球彻底慌了。 巫卡立马放开了小NPC, 虽然动作极为不舍。 不争气还是哭了的漂亮小猫, 开口说话都带上了鼻音。 安然伸手努力擦着泪眼, 白嫩的脸蛋都擦红了,他想好好说话,可就是拦不住啪嗒啪嗒掉落的泪珠。 小NPC觉得好丢脸, 垂着脑袋抹眼泪,瓮声瓮气道:“你最近总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抢别人身体,还胡乱打人,完全不和我商量。” 猫猫说到后面,情绪愈发不平稳,哽咽得咬字断断续续的:“亲、亲我的时候,也不问我的意见。” 安然觉得巫卡变了,变得太霸道了。 事实上,这团黑煤球并没有变,它原先就是如此。 无论是为了保护小NPC,煤球偷偷修改了游戏代码让安然无法被玩家发现,还是它擅自将小NPC的住处变为游戏禁区。 巫卡一直都在绕过小猫,替对方拿主意。 并且之前小NPC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人,巫卡极端的独占欲就并未在漂亮小猫面前这么直白地展露。 可最近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连发生,安然身边出现了许多让煤球觉得非常碍眼的人类。 巫卡过激的行为也就频频出现。 甚至,暴露出了非人类的清奇脑回路。 这些都是猫猫无法理解的。 而煤球毫无征兆的,超越朋友关系的亲密举动,更是让小NPC无所适从。 客观来讲,巫卡太心急了。 它是想学伊莱亚斯亲吻小猫,可伊莱亚斯是一位温和又狡猾的猎手。 除开在进入游戏之初,他把NPC当作智能体对待时,伊莱亚斯有过突然捏捏Q版NPC小手和脸蛋的冒犯举动。 但在意识到NPC是人类意识之后,伊莱亚斯对待小猫就非常认真且谨慎。 他在气氛足够好时才会行动,并给够小NPC缓冲的时间,即使每一句话都存在诱导意味,却也变相给了安然做抉择的机会。 如果当时在学习室内,小NPC坚定拒绝,伊莱亚斯也会尊重安然的想法,克制地拉开距离。 但巫卡不一样。 它几乎听不得漂亮猫猫拒绝自己的靠近。 又太喜欢自顾自地拿主意了。 而在旁边,伊莱亚斯听到小猫说被那团怪物亲了时,男人眼皮一跳,祖母绿的眸色沉如寒冰。 此时,巫卡的拟态都快维持不住了,接连卡顿了几下。 背后的黑雾触手茫然无措,直接拧成了混乱无序的麻花。 煤球失去小NPC的喜欢,会活不下去的。 巫卡前所未有的慌乱。 一直掉眼泪的委屈猫猫又哭得煤球心乱如麻。 它笨拙地想把小猫哄好,却又怕说错话,手忙脚乱的,来来回回都是:“巫卡,不这,样了。” 伊莱亚斯适时贴心地倒了一杯温水。 男人温润有礼地递给了快哭成小猫干的安然。 伊莱亚斯开口道:“先坐着喝杯水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这位巫卡先生谈一谈。” 小NPC泪眼婆娑地接过水杯:“谢谢。” 接着,哽咽的安然还不放心地看了看伊莱亚斯,生怕对方刚才被甩出去受了重伤。 男人后半句是对巫卡说的,而煤球见小NPC总算是没有大颗大颗掉眼泪了,它略微松了一口气。 但巫卡对伊莱亚斯的敌视没有减少半分。 甚至,它有点嫉妒对方被小猫搭理了。 “不。”煤球想也没想就打算拒绝,可它察觉到眼眶红红的小NPC投来了目光。 巫卡改口道:“好。” 但巫卡不知道,一会它将被这个可恶的人类暗坑一把。 毕竟,暴躁煤球的武力值虽高,但脑子玩不过伊莱亚斯。 而安然则自觉给一人一煤球留出了空间。 小NPC觉得巫卡理亏,受害人想找巫卡谈谈也没什么问题。 漂亮的小NPC吸吸鼻子,双手捧着杯子,默默坐到了客厅边缘的单人沙发上, 可没多久,安然感觉一阵难以抵挡的困意袭来。 小猫的眼皮越来越重。 应该是刚刚哭过的原因。 安然模模糊糊这么想着,就靠着沙发背睡了过去- 贫瘠荒凉的E56星球上,轰击星球表面的耀斑辐射雨已经是第四波了。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 神秘学爱好者的居所内。 阿瑞斯:“仪式还没完成?” “不太确定。”莱伦为难地挠了挠头,继续专心捣鼓着手中古地球时代的玉质装饰物,以及一堆黄底符纸。 “这是我头一回尝试,”莱伦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不过,按照你同事发来的那些资料,加上我掌握的线索,应该马上就好了。” “如果那个小NPC确实是传说中的少主,”莱伦又严谨道:“或者小仆役的话,流传下来的阵法和这枚玉佩,就会招来他的魂魄。” 莱伦把这枚古朴而珍贵的玉佩弄到手,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甚至为了它定居于这个星球,建造了现在居住的建筑。 就是因为他察觉这枚玉佩不同寻常,不是一般的古地球时代之前的物件,甚至带有说不清的灵性。 而痴迷于研究此类物品的莱伦,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寻找它,然而玉佩本身不愿意被找到。 所以,莱伦选择定居的星球常年有电磁干扰,同时他在建筑外,搭建了完整的隔离壁垒。 阿瑞斯习惯了面无表情,闻言也未做出反应。 但他清楚这一回伊莱亚斯给的情报,的确带来了很大帮助。 莱伦意外修复了那个故事复刻版中某一页的插图,前者觉得眼熟极了,一拍脑袋将珍藏的玉佩与其联系了起来。 恰好,莱伦对于招魂阵法也颇有研究,目前材料和条件都具备,顿时提议试一试。 阿瑞斯只思考了几分钟,便采取强制措施,暴力从黑豹那儿拿到了需要作为阵眼的手办。 黑豹的愤怒嘶吼声被铁拳镇压,如今只能从喉咙挤出几声沉闷且憋屈的“呼噜”声。 它一双兽瞳紧盯着放置在阵法中央的小手办。 不过,黑豹肚子下边还藏着那只丑萌的赝品手办,生怕也被丧心病狂的主人夺走了。 就在莱伦照着另一本文献,念着拗口的咒语时,阵法骤然亮起短暂的光芒,异常刺眼。 莱伦兴奋地手臂都在发颤:“成功了!我就知道!” 阿瑞斯眉头微动,抬脚凑近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黑豹则瞳孔猛缩,它担心小手办的安全,试图一头扎进光里,却被无形的力道挡了一下。 很快,光芒散去。 一觉醒来又换了地儿的安然眨眨眼:昂? 黑豹率先“嗷”了一嗓子,企图朝漂亮的小手办飞扑了过去,但在半空中就被阿瑞斯无情地拦截了。 整个过程的动静有点大。 懵懵的小猫看了过来。 待脑袋恢复运转,仰起小脸看清了对面的人,安然一愣,耳垂莫名逐渐烫了起来,最后红得滴血。 笨蛋猫猫一紧张,张口就是:“你好,阿瑞斯先生。” 客气得像是初次见面。 没办法,由于巫卡用拟态扮作阿瑞斯先生亲了安然一下。 导致小NPC现在看见阿瑞斯,局促中带着难为情,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反正安然的脸颊不断升温。 小猫就差同手同脚走过去,和对方客套地握一下爪子了。 阿瑞斯的表情很难说有大变化,但无机质的眸色似乎少了几分冷硬。 男人禁锢黑豹后颈的力道都松了稍许。 正怒不可遏的黑豹:? 阿瑞斯则同样正式地回了一句:“你好,可爱的小猫。” 最后的称谓,确实不是男人平常的风格。 但阿瑞斯的学习能力不差,他见到了情敌伊莱亚斯在小NPC那里讨得的好处,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沉闷木讷。 于是,就在莱伦研究阵法仪式期间。 阿瑞斯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帝国上层委派的一次任务,转而把时间用在提升自己的表达技巧上面。 第一步,先从可以拉近彼此关系的称呼开始。 阿瑞斯也不想用与情敌类似的爱称,然而他就是这么看待小NPC的。 而这一边。 闻言,安然圆眸兀然瞪大,漂亮的脸蛋‘腾’一下红透了,发顶仿佛冒起了蒸汽。 第82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这时, 莱伦突然干咳了几声,显然是在吸引注意力。 他激动地拿着玉佩,放置到小手办面前:“请问, 您见过它吗?” 通常来讲, 莱伦其实不会这么没眼力见, 冒然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氛围里插话。 然而狂热地执着于研究的莱伦,眼看着文献记录中的阵法仪式生效, 此刻的兴奋难以言表。 更别提,莱伦还真切见到了一个古地球时代之前的灵魂! 莱伦对小手办说话,都用上了敬称。 安然脸颊的热度还在一个劲儿往上涨, 小脸瞧着愈发红扑扑的,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换气,如果不是莱伦打断了施法—— 笨蛋小猫可能会没出息地脸红到晕过去。 安然心跳快得吓人, 他根本不敢与阿瑞斯先生对视, 在听到莱伦的询问后。 漂亮的小NPC稍稍缓过神来, 但还是很拘谨,他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小声道:“我看看。” 嗓音软软的,连尾音里那点没藏好的怯意, 都成了裹在棉絮里的小绒毛, 挠得人心尖发痒。 黑豹一听, 有力的长尾躁动又亢奋地扫动,简直想立刻把小手办叼走,严实地藏进自个儿窝里。 但它被阿瑞斯牢牢扣住了后颈皮肉, 粗壮的前爪在空中猛烈扑腾,剧烈地挣扎着。 可黑豹没有嗷嗷乱嚎。 毕竟它还要在小NPC面前,维护沉稳可靠的强大雄性形象。 这一边, 莱伦带着对研究纯粹的痴迷,观察着小手办的一举一动。 而理论上,笨蛋小猫没有古地球时期相关的知识储备,应该都不认识眼前浅绿色的精美物件。 但在看第一眼时。 安然心底却莫名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严格来说,小猫看见这个物件,就会无缘无故地涌现出雀跃不已的期待。 是那种会让安然头一晚睡不着觉。 还会想把有点发烫的脸蛋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唇角压不住上扬的期待。 似乎看见了它,就代表某个猫猫非常想见的人就快出现了。 这种感觉没头没尾的,让小NPC愣神片刻。 隔了一会。 安然的小脸满是困惑与纠结,他不确定道:“我可能见过,但我不记得了。” 莱伦刚想接话,却意外发觉玉佩的颜色好像深了几分,他转而惊喜大叫道:“我就知道!它有灵性!一定是在回应什么!” 话音刚落,莱伦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线索,立刻一头扎进了文献和手稿里。 他稍显神经质,嘴里絮絮叨叨念个不停:“说不定秦俞的画像,也可以修复。” 莱伦嗓门本来就大,嘀咕的声音不小,小NPC也听见了。 不过,莱伦正在忙,黑豹先生又不会说话,可以给小NPC解答疑惑的,也只、只有阿瑞斯先生了。 小脸红扑扑的安然在心底这么盘算着。 猫猫有一点紧张,还有很多点的开心。 后者是由于得了个正当理由,可以找阿瑞斯先生搭话。 安然暗中给自己打了一会气,才局促地仰起脑袋,出声问道:“秦俞是谁?” 闻言,阿瑞斯细致地讲述了一遍从伊莱亚斯那里获取的情报,同时附带也解释了仪式,以及玉佩有关的信息。 一些对于小NPC来说,很陌生的概念都以一种简单的方式,被讲解得十分清楚。 阿瑞斯向来沉默寡言,就是在前线下达作战指令时,也是惜字如金的精简。 此刻男人竟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倒是异常少见。 黑豹不屑地“哧”出鼻息,耳尖不耐烦地向后撇了撇。 这些详细的讲解,它至少听见讨人厌的主人练习了十几次。 原来是搁这儿等着! 而笨蛋猫猫一次性接收到这么一大堆信息,头一回没有小脑袋犯晕。 ——咦? 后知后觉的安然圆眸眨了眨,忍不住高兴。 他好像变聪明了。 往常脑袋转得慢的小猫,都是挑着听别人说事情的,听不懂部分就垂着猫咪耳朵,假装没听见。 可这一次不一样。 不过,漂亮猫猫想要矜持谦虚一点。 安然眼眸亮晶晶的,矛盾又认真地绷着小脸,严肃地抿了一下唇瓣,但唇角还是向上弯出个软乎乎的小弧度。 瞧上去更乖了。 简直可爱得不行。 阿瑞斯无机质的眸色沉了又沉,手里牢牢攥着的黑豹更加不老实。 它一个劲地往小手办那边挣,满心满眼都是按捺不住的渴望。 阿瑞斯手下力道再度收紧,确保稳稳遏制住躁动的黑豹,不让后者扑过去吓到小NPC。 男人转而道:“伊莱亚斯是我的同事,他的行为过于随性,甚至有些不负责任,因此我与他关系也较差,辛苦你在游戏中和他相处了。” 阿瑞斯才刚开始学习星网上的茶言茶语,目前处于入门阶段,上眼药的动作有点明显。 但没关系,笨蛋小猫看不出来。 安然理解着字面意思。 尤其是听到后半句,小NPC的耳朵尖不自然地立了起来,他试探性问道:“你们关系不好吗?” 安然又怯生生地补充道:“可是,在游戏里伊莱亚斯还收到了很多你送的礼物。” “不是我送的。”阿瑞斯迅速回应,接着解释了伊莱亚斯可以自行在商城购物的外挂。 随后,男人像是猜到了什么,高耸眉骨撑起的轮廓格外优越,阴影落在眼尾,使得深邃眸底多了几分暗冷。 阿瑞斯:“是伊莱亚斯这样对你说的?” 笨蛋小猫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看见的赠予记录。” 其实那是伊莱亚斯故意让小NPC看见的,但安然不知道。 此时,听了阿瑞斯先生的解释,老实巴交的猫猫还在懊恼地责怪自己,先前想太多了。 至于巫卡说的光脑聊天记录,小NPC并没有问阿瑞斯先生。 一是巫卡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还偷用对方的光脑,听起来更过分了。 二是因为安然反应过来,巫卡知道词汇量有限,能认出的字就更加少了。 在小NPC眼中,这就是一团妥妥的文盲煤球。 笨蛋小猫想着,可能是文盲煤球看错了也不一定。 安然纤细的睫毛颤动,发觉最近沉甸甸压着心口的闷感,不知何时已散了一大半。 漂亮小猫像忽然被顺了毛,耳朵尖开心地轻抖几下,连呼吸都轻快了些,嘴角止不住微微弯起。 阿瑞斯思忖几秒,强调道:“我不会不经过我伴侣的同意,送别人礼物。” “伴、伴侣?”安然圆眸瞪大,心跳不听使唤地加快。 阿瑞斯投来的专注目光,让安然的白嫩脸蛋又一度度地升温,发顶的猫咪耳朵无措地乱晃。 笨蛋小猫今天反复脸红,本来就不够用的脑袋都快宕机了。 偏偏看上去面无表情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再添了一把火。 阿瑞斯的语气正式:“是的,我的小猫伴侣,安然。” Q版小手办的漂亮脸蛋鼓着可爱的奶膘,此刻直接‘腾’一下红得透彻。 就连耳廓都泛着粉粉的色泽。 阿瑞斯肃穆寂然的眸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接着道:“为小猫准备的成人体躯壳已经在制作过程中了,帝国合法公民的户头也已预先开好,之后小猫可以先住在新装的婚房里。” 阿瑞斯看着晕乎乎的安然,男人喉结微动,得寸进尺道:“在星网上,我预约了最近的结婚登记时间。” 实际上,阿瑞斯被伊莱亚斯亲吻小NPC的一幕刺激到了。 完全摒弃了渐进主义。 他知道小猫对自己有好感,这就足够了。 作为经历过多场大规模战役的指挥官,阿瑞斯当然明白抢占先机的重要性,他私下可没闲着。 一桩桩的安排条理清晰,只想尽快将漂亮小猫叼进窝,把那些膈应人的情敌远远甩在身后。 然而,下一秒。 阿瑞斯还未等到小NPC的回应,神经中枢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烈刺痛。 并不是简单的肉.体痛感,而更像是施加于精神领域的极端酷刑。 男人手一松,重获自由的黑豹没了刚才朝主人哈气的气势汹汹,却仍然在顾忌强大雄性的体面。 它喉咙中挤压出“荷荷”气音,显然在压抑痛苦的哀嚎。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安然懵了一下,手脚进入短暂的麻痹状态。 可小猫知道他得立马做点什么。 安然眼眶吓得通红,他知道自己扶不起阿瑞斯先生,急忙跑去找莱伦,后者在几分钟前去了隔壁屋子取一些工具。 小手办的腿实在太短,中途跑太快甚至摔了一跤。 安然疼得眼底氤氲雾气,却完全舍不得耽误时间,爬起来就继续跑。 直到看见莱伦,小NPC才急切地扯了扯对方的裤腿,喘息不匀地描述出了什么事。 提着工具箱的莱伦,闻言一拍脑袋:“嘶——我给忘了!” 莱伦赶紧去拿阿瑞斯交给他的强效镇定剂。 还不忘把惊慌的小手办托起,安置在肩膀上。 事实上,在阿瑞斯拒绝了派发给自己的任务时,便已预判到结果。 洛克菲家族大概率会因此认定他不服管教,进而气急败坏。 他们最可能采用的惩治手段,就是动用早年间嵌入阿瑞斯精神领域的芯片,以此来折磨他。 就如同在那一个编号为H43,弥漫着各种撕心裂肺惨叫的冰冷研究所中一样。 所以,阿瑞斯提前告知莱伦,自己的精神领域存在问题,同时将黑市买来的强效镇定剂交给了对方。 言下之意是,在必要时麻烦给他一针。 当莱伦急匆匆带着小手办,以及镇定剂赶过来的时候,阿瑞斯的状况肉眼可见的糟糕,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黑豹的皮肉一阵接一阵地抽搐,极致的痛苦让它蜷缩不起,意识模糊间只能侧倒在地。 原本锋利的兽瞳也失了神采,只剩难以掩饰的狼狈。 莱伦迅速注射完药剂,但一人一豹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好转。 莱伦也是哨兵,看出点不对劲:“他的精神领域正在遭受持续破坏,只打镇定剂没用啊!” 他不禁纳闷,阿瑞斯也没给其他药物,难道是打算硬抗过去? 事实的确如此。 芯片是洛克菲家族牵制阿瑞斯的手段之一,后者曾经尝试过取出,但都未成功。 因为芯片一旦察觉异动,便会在极短时间内自爆,连同阿瑞斯的精神领域也将一并湮灭。 而且目前没找到任何压制的方法。 阿瑞斯打算像之前一样硬抗,但他没想到发作的时间这么不巧,被胆小的猫猫撞见了,还把后者吓坏了。 听到莱伦的话,安然鸦羽般的睫毛被泪水濡湿了,他慌张道:“那怎么办?” 精通各类古地球神秘学,导致学得非常杂的莱伦,捋了一把胡子道:“我倒是知道一个疗愈阵法,但是需要一个人配合进入他的精神领域。” “我,我可以!”泪眼婆娑的小猫,闻言立马举手。 生怕自己在地面上太矮会被忽视,小手办还急切地蹦跶了几下。 就连不是猫猫控的莱伦都被萌到了。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进入别人的精神领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不怕的。”漂亮的小NPC脱口而出。 他睁着噙着泪珠的圆眸望着莱伦,着急但礼貌道:“请问,可以快点开始吗?” “可以可以。”莱伦连连点头,想到即将实践另一个阵法,兴奋地马不停蹄筹备需要的东西。 莱伦整日浸泡在古地球时期及其之前的故事传说中,对转世的说法也很熟悉。 他一边积极地布置阵法,一边越琢磨越觉得,阿瑞斯可能是秦俞的转世。 没有什么硬核的逻辑推理,莱伦是一个隐藏的纯爱战士,他就觉得小NPC喜欢谁,谁就是秦俞转世。 十分钟后。 莱伦一手捧着文献,一手拿着符纸:“您走进这个圈里,诶对,然后靠着阿瑞斯。” 刚刚止住泪水的漂亮小手办眼尾泛红,他吸吸鼻子,乖巧地听指挥照做。 安然作为还没水杯大的手办,与SS级高大强壮的哨兵之间存在巨大体型差。 笨蛋小猫不确定怎么算靠着阿瑞斯先生。 他尝试贴在男人冷峻的脸侧,猫猫小小一团,Q版的线条缓和,与帝国少将透着凌厉感的硬挺面容放在一起,对比格外强烈。 安然靠的有些用力,单侧白嫩柔软的脸蛋被挤压变形,他不得不闭上那一侧的圆眸。 感受到阿瑞斯先生过高的体温,小NPC心跳莫名又加快了几分。 莱伦这时念出一段生涩拗口的咒语。 他接着告诉安然,只需要找到阿瑞斯精神领域深处的破坏源,其余事情他来解决。 安然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吸入一个荒芜冰冷的空间。 这里没有温暖的阳光,入目只有刺眼的人造白光。 四周空荡,毫无生机。 意义不明的表面呈哑光的银灰墙面,凌乱遍布在四处,那不是建筑,只是没有纹路的单个墙体。 十分诡异,普通人看着都不由心里发怵。 更别提胆小的猫猫了。 “阿瑞斯先生?”安然紧张地捏着小手,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顷刻间,周围环境骤然发生变化,安然害怕地本能后退了一步。 但他想到来这里的目的,漂亮的小NPC顿了顿,他一闭眼咬牙,往前还走了几步。 紧接着,耳畔仿佛听见墙体翻转的‘呼呼’风声。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安然就发现刚才看见的银灰色墙体,构成了一间压抑且空旷的手术室。 而他身处其中,闻到的都是裹挟着血腥味的消毒水气味。 安然小脸皱了皱,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此时不远处,冷不丁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包含着金属器械猛然摔落在地的动静。 笨蛋小猫吓出了飞机耳。 安然深呼吸几次,强撑着寻着声音走去,小手都紧攥成了拳头。 接着,他就看见了黑豹先生疯狂嘶吼着,似乎准备朝着少年时期的阿瑞斯先生狠扑上去。 关键是,面容较为稚嫩的阿瑞斯先生浑身是伤,快绑满全身的纯白绷带渗出刺目的血渍。 小NPC吓得心脏骤停,以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跑了过去,挡在少年阿瑞斯身前,“等等!黑豹先生你冷静一点!” 进入精神领域后,小NPC是成人体形态,理论上可以替少年阿瑞斯挡一下。 不过是比较痛罢了。 安然以为黑豹先生的利爪会拍在自己身上,害怕地紧闭上双眸,结果预期的痛感没有出现。 但多了一只贴着香香的小NPC猛嗅的毛茸茸豹头。 “好、好了,有点痒。”安然推拒着巨大的黑豹头,心下的害怕少了几分,他觉得这还是熟悉的黑豹先生。 可等小NPC一侧头,看见的是一双死寂且麻木的无机质眼眸。 安然心里一咯噔。 少年阿瑞斯:“你是谁?” 他接着道:“不要拦我的精神体。” 笨蛋小猫感觉自己被凶了。 这和阿瑞斯先生通常和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委屈小猫瑟缩了一下脖子,他不解道:“可是它刚刚想攻击你。” 少年阿瑞斯:“对,会杀死我。” 小NPC懵懵地愣在原地。 安然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眶悄悄红了,他又慌又担心对方:“可是为什么——” 猫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 少年阿瑞斯干净利落地撕开绷带,裸露的皮肤上整齐的切口密密麻麻。 由于过于整齐,一看就知道不是意外受伤。 然而这只是胸口的一小部分。 安然怔怔看着,鼻尖一酸,豆大的眼泪不由分说地接连掉落。 “谁做的?为什么要,不不要扯了,新绷带呢?”小NPC语无伦次,慌乱地想替少年阿瑞斯重新包扎。 而后者面无表情,安静地盯着掉眼泪的笨蛋猫猫,甚至伸出手掌接住了一滴温热的泪珠。 少年阿瑞斯似乎被烫了一下。 他再度开口道:“不用哭,精神体今天会杀死我。” 少年阿瑞斯本来的意思是,他即将解脱,不必再整日待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忍受一次次非人的实验研究。 可笨蛋小猫哭得更凶了。 “不会的,伤会好起来的,我们会一起出去。”安然哽咽着翻找包扎用的材料。 他同时用一只小手紧紧握住黑豹先生的前爪,仿佛担心后者会偷偷袭击少年阿瑞斯。 笨蛋小猫再傻也猜到了,少年阿瑞斯是被困在了这个地方遭受虐待。 听见了安然的话,少年阿瑞斯没有继续接话。 他一潭死水般的视线沉默地落在掌心,那个地方还有一点湿润的泪渍—— 作者有话说:- 改动了一下主线,明天两更,今天只有这些了 (致歉[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83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找到了!”脸蛋满是泪痕的安然欣喜道, 虽然笨蛋小猫有点困惑。 明明他之前找过这个抽屉,并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 但小 NPC 的心思全放在尽快替少年阿瑞斯处理伤口,缠好绷带这件事上, 没多余精力去纠结别的。 “等、等一下, 黑豹先生, 别闹,我现在很忙。”仍旧红着眼眶的安然, 推开了凑过来贴贴,甚至想舔他的豹头。 小NPC的手指带着轻微的颤抖,几乎在进行包扎时, 一看见新旧交替的狰狞刀口, 笨蛋猫猫就止不住啪嗒啪嗒掉眼泪,眼前模糊一片。 安然手背拼命擦拭着不听话的眼泪, 像在和自己较劲, 白嫩的脸颊都被擦红了。 小NPC好讨厌自己现在哭。 会看不清的。 不可以。 他还要帮少年时期的阿瑞斯先生包扎。 小NPC想强行忍住哽咽, 柔软的猫耳都在随之抖动。 忽然安然用力擦拭泪水的手,被有些失温的手掌握住了。 少年阿瑞斯:“不疼。” 只有零星两个字, 小NPC却听出对方在安慰自己。 不过,寡言木讷的少年阿瑞斯在说谎。 特制的手术刀可以抑制哨兵高阶的自愈能力, 它划过的皮肉上, 难以忽视的痛感深入骨髓, 更别提他刚被迫接受了精神领域的实验。 此刻双重折磨下,每一丝痛意都格外清晰。 可是没办法,少年阿瑞斯看见对面漂亮的陌生人哭, 胸口会生出一股陌生的沉闷感。 这种感觉莫名令人他心慌不已。 相较之下,少年阿瑞斯甚至会偏向于选择熟悉的剧烈疼痛。 猫猫红着眼眶,反驳道:“疼的。” “你不要乱动。”安然鼻尖酸涩得厉害, 却尽力憋住眼泪,都有胆子瓮声瓮气地指挥对方了。 泪眼汪汪的小NPC,拨开少年阿瑞斯的手,加快了包扎的动作。 接着神奇的是,在安然做完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少年阿瑞斯身上的伤势似乎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没有任何血迹渗到新包扎的绷带上,就连对方脖颈处的一道伤疤都在逐渐淡去。 笨蛋小猫不由地睁大了圆眸。 事实上,这里是阿瑞斯的精神领域,并非现实世界。 换句话说,呈现在此处的所有场景,一定程度上都会随着阿瑞斯的潜在念头而变动。 “……伤好了?”安然惊喜万分。 少年阿瑞斯:“对,你不准哭了。” 旁边比现实世界小一圈的幼年黑豹,鬼鬼祟祟地试图舔走小NPC脸蛋的泪痕。 结果,下一秒。 笨蛋小猫先有了动作。 少年阿瑞斯浑身僵硬,脊背绷得笔直,他怀里突然多了一只软乎乎的漂亮小猫,正闷声不吭把脑袋埋在他胸膛上,身子蜷成了一团。 霎时间鼻间萦绕的甜香馥郁又温暖。 非但闻不腻,反倒像有钩子似的勾着人,让人莫名生出几分上瘾的沉溺。 完全掩盖住了手术室常年的消毒水味。 隔着单薄的实验服布料,传来的温热柔软的湿润触感,让少年阿瑞斯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瞳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忪。 怎么还在哭? 少年阿瑞斯转移话题道:“你说的我们会一起出去,不走吗?” 笨蛋小猫闻声,忽然抬起脑袋,额头的碎发带着水汽,不小心被蹭乱了,就像一只刚出壳的懵懵小鸡崽子。 他差点撞上少年阿瑞斯的下巴。 安然重新明确了优先事项,急切地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们走!” 手术室坚实的银灰色墙体上,凭空出现一道门。 而后,少年阿瑞斯任由小NPC紧攥着自己的手一起逃跑,安然还不忘时不时侧头看幼年黑豹有没有跟上。 走廊顶部的球形监控器,投射出极具压迫感的追踪光点,伴随着刺耳的低频轰鸣,他们身后的智能警报灯已开始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气喘吁吁的小NPC一刻都不敢停歇。 但没一会,笨蛋小猫察觉不对,他们好像在原地打转。 漂亮的小NPC慌张得不行,下意识回头望向少年阿瑞斯,后者依旧面无表情:“我们逃不出去。” 安然才不愿意相信。 他的圆眸弥漫着潮湿的雾气,鼻头也红红的,却不肯放弃到处找出口。 随后,小NPC发现走廊其他智能感应舱门关得严丝合缝,根本无法打开。 笨蛋猫猫又急又慌,伸手努力想扒拉开舱门,安然指尖用力得发白,就连幼年黑豹也去帮忙,极具破坏力的前爪不停挠门。 但都无法撼动半分,其中一道舱门内还冷不丁地传来歇斯底里的哀嚎。 吓得小NPC猫咪耳朵紧贴着发顶,本能后退半步。 少年阿瑞斯重复道:“我们出不去,这些舱门通往其他手术室。” 此话一出,不同舱门后的惨叫与哭泣声逐渐清晰,听得人头皮发麻。 安然直直呆愣在原地,他眼眶通红。 小猫无法想象少年阿瑞斯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的。 可突然,小NPC发现少年阿瑞斯的脖颈处,多了一条粗而重的金属链条,后者长到诡异的程度,末端链接至走廊的尽头。 与此同时。 不同舱门内也不符合常理地穿透出一条条金属链条,它们像有生命般在空中晃动,最终的延展方向与少年阿瑞斯的一样。 笨蛋小猫福至心灵一般,急忙想掰开束缚少年阿瑞斯脖颈的金属环。 少年阿瑞斯:“取不下来的。” 安然有点生气了。 他眼眶更红了,软绵的嗓音带着几分控制不住的哭腔:“不要总说丧气话,如、如果没办法带你出去,我也不走了。” 豁出去的笨蛋猫猫,圆眸噙着晶莹的泪珠,气恼又委屈地大声道:“我陪你待在这里。” 话音刚落,少年阿瑞斯瞳孔猛缩。 不! 不可以! 周遭场景出现道道裂痕,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坍塌,整个精神领域出现剧烈动荡。 阿瑞斯潜意识似乎无法容忍,漂亮爱哭的小NPC与研究所沾上一丁点关系。 甚至,深层的意识全是极度的懊恼与自责,他不该允许精神领域出现这个场景的。 而紧抓着金属环的安然,则同时察觉自己在抽离。 一阵晃眼的强光闪过。 莱伦兴奋的大嗓门出现在安然耳畔,“成功了!现在精神领域已经稳定了!没想到我做仪式这么有天分。” 笨蛋小猫迟钝地坐了起来,脑袋暂时有点犯晕。 隔了一小会。 安然反应过来,他应该误打误撞找到了莱伦口中的‘精神领域深处的破坏源’,所以疗愈成功了。 小NPC漂亮的圆眸骤然亮了起来。 下一刻,毛茸茸的有力长尾将小手办卷了起来。 “咦——?”安然仰起脸蛋,欣喜道:“黑豹先生你也醒了。” 黑豹不会说话,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小手办旁侧,瞧着亢奋得想要舔对方几下。 然而,并没有成功。 再度被阿瑞斯暴力卡住后颈,毫不留情摁在地面的黑豹,发出极其愤怒的低吼。 不过,黑豹吼到一半,意识到漂亮的小NPC在场,要脸面的黑豹又忽然闭嘴了。 至于阿瑞斯,他的精神领域已经将一部分往事展露给了小NPC,他也不用在安然面前装作是“正常人”了。 于是,黑豹的待遇就这么直线下降。 边上的莱伦见状识趣地去了隔壁屋,大方给小情侣让出空间,当然他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莱伦正寻思着,要怎么修复秦俞的画像。 而Q版的小手办则被阿瑞斯单手捧了起来。 待在男人宽厚的手掌上,安然莫名有点不敢抬头对上那一道复杂且深沉的视线。 阿瑞斯喉结干涩地滚动几下,晦暗的眸底看不清情绪。 他道:“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明明对方声音不大,但安然的耳廓被振得微微发热,无所适从。 同时,笨蛋猫猫不服地小声道:“又不是故意要做危险的事,明明是有必要,我才去做的。” 阿瑞斯缄默着,一言不发。 他只觉心口像是被投入了一簇明火,滚烫的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里钻。 男人就那样站立着,目光落在垂着脑袋,不敢与他对视的小NPC身上。 空气里仿佛都漫开一种无声的注视,小猫只觉那道视线像带着温度,从他头顶一路往下烧。 安然脸颊烫得过分,几乎要红成熟透的水蜜桃了。 但不巧的是。 这种暧昧不清的氛围,在下一秒就被打断了。 一团黑漆漆的雾气费劲地从原先投影游戏画面的设备接口钻出,在飞快凝聚成一团煤球实体后,看清了眼前这一幕。 巫卡顿时怒不可遏地扑过去:“这是,我的,伴侣!” 阿瑞斯作为SS级哨兵,反应速度自然极快,利落地侧身躲开,没让对方夺走小手办。 男人语气没有起伏,仿佛在叙述不容争辩的事实:“安然是我的伴侣,我们即将办理完帝国的合法手续。” 巫卡被激怒了,徒然变成巨大版的狂躁煤球,几乎快遮住了室内的灯光。 它企图骂的很脏,但受限于词汇量。 巫卡简直想碾碎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它怒道:“骗人!我是,现任伴侣!” 说完,巫卡还委屈巴巴地望着小NPC。 被争夺的安然懵了一下。 这几天的记忆,无意识地在脑袋里飞速地过了一遍。 笨蛋小猫无措地发现—— 他好像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小渣猫—— 作者有话说:- 另一章有点晚,别等了,真要追明天醒来再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84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猫猫震惊。 猫猫反思。 猫猫苦恼纠结。 可一时之间, 局促的小NPC想不出弥补的办法。 然而,巫卡与阿瑞斯剑拔弩张的对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因为就在五分钟前, 《定制爱人》游戏完成了这一轮的维护, 伊莱亚斯目前已经登出了游戏。 男人一出营养舱, 就朝阿瑞斯打过去一通视讯。 而伊莱亚斯本人也在赶往阿瑞斯当下坐标位置的路上。 安然不敢回应巫卡委屈的视线,他的猫咪耳朵尖心虚地抖了一下, 笨拙地岔开话题:“阿瑞斯先生,你的光脑响了。” 阿瑞斯会认真对待小NPC的每一句话。 男人闻言,低头瞥了一眼视讯邀请的界面。 如果巫卡没有冒出来, 阿瑞斯是不会有丝毫接通视讯的念头。 但是现在, 男人敏锐察觉到了漂亮猫猫回避的小动作。 同时这团黑漆漆的怪物口中的‘现任伴侣’也值得推敲。 思及这团怪物之前在小NPC那里获得的优待,以及笨蛋猫猫对其无意识的依赖。 阿瑞斯眸色渐沉, 接通了视讯, 并且扩展了对方的视野区域。 严格来说, 阿瑞斯直接将光脑摄像头对准了巫卡。 正在飞行器上的伊莱亚斯:“……” 而那团没得到漂亮小猫回应的煤球,顿时慌张又愤怒, 后者是针对觊觎小NPC的人类的。 冲着虚拟投影中,着装考究优雅的俊美男人, 巫卡凶狠呲牙。 伊莱亚斯祖母绿的眼眸微眯, 尤其他还看见小NPC在阿瑞斯手掌上。 男人的完美笑容难以维持。 他侧头对工作人员道:“加快速度, 务必在10分钟之内抵达。” 事实上,在巫卡察觉安然又去了现实世界,就不管不顾追过来之前。 巫卡是被伊莱亚斯坑去当免费劳动力了。 当时这团煤球刚惹哭了小猫, 还挨了一顿训,导致它更容易被几百个心眼子的伊莱亚斯拿捏。 后者打算为其他NPC创建一个虚拟空间,方便后续分批从游戏中转移受害者。 毕竟, 为上层阶级准备的舆论风波已经在炮制进程的后期了,《定制爱人》是否会意外关服也是未知数。 伊莱亚斯需要为受害者提前构建庇护所。 而拥有特殊能力的巫卡,由于也想把玩家和NPC赶出游戏,就被伊莱亚斯一番洗脑,最后被坑着干了很久的白活。 等巫卡发觉不对劲儿时,虚拟空间已经完成了搭建,游戏也同时恢复了正常运行。 时间回到现在。 光脑的视讯还未挂断,伊莱亚斯蛊惑人心的眉眼放柔和了,他对安然道:“小猫,我马上来接你。” 话音刚落,巫卡背后的触手因怒气翻涌而凸起暗纹,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直穿透影像。 阿瑞斯则面无表情掐断了视讯。 安然再傻也瞧出这是什么氛围了。 更棘手的是,一会伊莱亚斯还要来这里。 心虚的笨蛋猫猫捏着小手,鼻尖沁出冷汗,慌乱不已。 小NPC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 安然又想把脑袋藏进沙堆里,捂住耳朵,假装是鸵鸟了。 笨蛋小猫磕磕巴巴道:“我、我有点累了,阿瑞斯先生可以放我下来吗?我想去椅子上睡一会。” 阿瑞斯盯着小NPC看了一会,才道:“好。” 接着,巫卡也不企图攻击可恶的人类了,它连忙把自己缩小,围着Q版小手办闹腾上了:“我要,一起睡。” 阿瑞斯则插话道:“在椅子上睡不舒服,军用飞行器上有专门的休息间,我陪你去。” 两道视线齐刷刷落在小NPC身上,安然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笨蛋小猫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选择端水:“我、我去飞行器上吧,那麻烦巫卡送我到休息间。” 他又急忙补充一句:“但我一个人睡,我可能需要安静地思考一会。” 变小的巫卡听到小NPC提到飞行器,以为对方采纳了那个可恶人类的建议,邪恶煤球的豆豆眼先是暗了一下。 而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巫卡的豆豆眼‘咻’的一下亮了起来。 可安然的最后一句话,又让煤球的豆豆眼黯然了下去。 就在巫卡的豆豆眼,像闪光灯一样反复明灭期间。 阿瑞斯闻言,喉结在紧绷的脖颈上滚动了一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男人隐约猜到小NPC要思考的问题是什么。 半响,阿瑞斯才语气如常道:“我把备用光脑给你,上面有飞行器的权限。” “谢谢。”漂亮的小NPC乖巧地接过。 巫卡迟钝地回过味来,猫猫说的思考的意思。 然后它还反应过来,自己有护送小猫的机会。 巫卡一下子就活过来了,背后的触手急切地凑过去,等着小NPC自己走到它‘手’上。 这团煤球的记性很好。 而且现在它也冷静下来了,巫卡记起来小猫说不喜欢霸道的行为,不喜欢别人替他拿主意。 所以,巫卡小心翼翼的。 这让安然都不禁有点惊讶。 不过此刻笨蛋小猫心里,更多的是乱糟糟的想法,像一堆互相缠绕的毛线球,根本理不出头绪- 等伊莱亚斯抵达时,一迈进屋内,男人就看见一人一煤球,以及一只黑豹都似乎在焦虑地等待什么。 至于漂亮的小NPC则不见踪迹。 伊莱亚斯衣着华丽而正式,手捧一大束沾着露水的娇艳玫瑰,他见状挑眉:“有人能解释一下情况吗?” 巫卡才不会回答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类,它刚和黑豹打了一架,正紧紧抱着抢回来的丑萌赝品手办发呆。 阿瑞斯兴许是不想对方去飞行器上打搅小NPC。 尤其看见伊莱亚斯一副准备搞点浪漫的架势,阿瑞斯眸底冷沉,他直接转述了安然几分钟前的原话。 “原来是这样。”伊莱亚斯面上不动声色,唇边挂着得体的微笑,他捧着玫瑰花束的手却低了几分。 围在投影仪附近的几人心思各异。 而这时,巫卡似乎听到莱伦念叨了一声安然的名字,它的触手动了动。 没人注意到,这团煤球偷偷溜进了隔壁房间。 不过它没忘记先将丑萌手办安置在书架背后,还用搭在椅子上的毛毯垫吧了一下- 隔壁的房间内。 莱伦在工作台兴奋地捣鼓,嘴也没闲着,絮絮叨叨地梳理自己的推测。 煤球听了一个大概。 但它不关心其他旁支末节,一心只听关于小NPC的。 震惊的巫卡知道了安然就是那则传说的主角之一,而在另一个更为真实故事中,和安然相爱的人叫秦俞。 莱伦通过同时期出土的其他文献,互相补全作为限制条件,同时借用了一些占卜仪式,差不多复原了秦俞的画像。 煤球悬浮着凑过去,瞅了一眼。 巫卡酸道:“很,一般。” 这话被莱伦听到了,他甚至没有先奇怪突然冒出来的煤球,而是震怒地叫嚷着:“哪里一般了啊!这明明是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 莱伦还拽了几句古地球时期的文学字句。 客观来讲,修复后的秦俞画像完全符合文字记载—— “长相俊美无俦,眉骨处自然过渡,鼻尖利落不钝,像精心雕琢的玉簪,透着股清正之气,而说话时下颌微抬,鼻梁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漫出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但其面部的某些局部特点,还诡异地有点像阿瑞斯,以及伊莱亚斯。 莱伦说着对自己复原的图像愈加满意,他还拿出了玉佩,眼里满是对研究的偏执光芒:“玉佩的原主人的样貌,已——” 莱伦的声音猛然卡在喉咙。 因为他眼睁睁看见,这团煤球冷不丁一口吞下了玉佩。 接着,煤球以极快的速度膨胀变大,最后直接变为人形,但完全是照抄的复原图上的模样。 其实站在巫卡的视角,它一眼就看出莱伦掏出的物件蕴藏着惊人的能量。 这团具有强盗逻辑的怪物煤球,理所当然认为这是送上门的好东西。 巫卡刚好还差一部分能量,才能在现实时间维持拟态。 于是,它就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刚才看过秦俞的复原图,巫卡没有刻意控制,拟态却自动偏向于秦俞的外观。 莱伦被整个过程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僵在原地。 变换成拟态的巫卡,略微活动了筋骨,它从壁炉上的镜面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猫猫脑的巫卡,骤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它可以顶着现在的人类外观,去让小NPC看看呀。 这样小NPC就会明白,选择可以随意变换拟态的它,才是最划算的! 它甚至可以变成故事中的秦俞。 具有非人类逻辑的怪物巫卡,突然信心十足。 他为了不惊动外面的情敌,暂时切换形态,化作了一阵黑雾从窗户的缝隙钻了出去- 军用飞行器的休息间内。 完全睡不着的小NPC,正刷着拿到的备用光脑,上面的一个社交媒体账号处于登录状态。 而这个账号关注的频道,全是关于如何建立和谐的伴侣关系,以及高情商追求技巧的。 一想到备用光脑是阿瑞斯先生的,笨蛋小猫先懵懵地顿了两秒。 等那层懵劲儿散了,小手办白嫩的耳垂悄悄发烫,漫上惹眼的粉意。 但又想到一会,他要面对的情况,Q版小NPC发顶的猫咪耳朵,就苦恼地耷拉了下来。 这时,安然搭在光脑上的小手,不小心按到了一个推荐视频。 “都给我认真听!答应我,下面介绍的这一种海王一定一定要远离!就是那种看似没有主动勾搭,其实谁对他示好,他统统都接受,可一旦别人想要确定关系,他就开始推脱——” 视频博主起伏夸张的声线听得安然一愣一愣的。 笨蛋小猫感觉这好像在描述自己。 他、他原来是海王? 小NPC做贼心虚地关掉了视频。 海王听来不是什么好词。 安然也没心情继续刷光脑了。 他闷闷地缩回被子里,只剩下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沮丧地露在外边。 整只小猫瞧上去焉哒哒的。 安然止不住回想刚才的视频描述,他眼眶微微泛红。 原来,他做了这么不负责的事情吗? 可是很奇怪。 他原本只是想要阿瑞斯先生成为自己的伴侣,然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小NPC鸦羽般的睫毛颤得厉害,下意识咬唇,而脑袋此刻快变成糨糊了。 笨蛋小猫其实会担心巫卡被拒绝后,睁着豆豆眼,委屈地掉果冻眼泪。 同时,他也非常不希望看见伊莱亚斯露出落寞的神情。 不过小NPC没有机会继续深入思考了,因为休息室的门,毫无征兆地从外面打开。 听见动静,安然立马坐起身来。 一道陌生的人影逆光而立,等对方走近,看清楚了男人模样的小NPC,就这么呆住了。 小猫的心跳控制不住加快。 纷乱的情绪在心里搅成一团,可最沉的还是那股突然冒出来的悲伤,像被细针轻轻扎着。 又酸又涩。 还很疼。 安然原本纤长的睫毛像沾了露的蝶翼,飞快地颤了两下,透明的泪珠从眼角漫出来,无声顺着白嫩的脸颊往下滑- 与此同时,位面世界之外。 盯着屏幕画面的系统999,深深吸了一口电子烟,接着吐出深沉且苦涩的烟圈。 999连骂脏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它到底招惹了个什么祖宗! 系统999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 不久前,它只是看着一团乱的位面世界线骂骂咧咧的,顺带铁了心要把这位“天才”员工开除了。 当然,跟着安然的AI辅助,一腔怒火的999也打算直接回收给融了。 真是屁作用没有,居然一直没吱声! 作为资本家属性拉满的老板,系统999就没见过摸鱼这么猖狂的! 可后续,999听到“秦俞”这个名字,不存在的眼皮也跟着一跳。 联想到安然提到过本源积分。 系统999慌忙紧急查询了这个位面的历史信息,不仅发现此位面的编号被有意窜改过。 甚至,它观看的位面画面,并不是实况转播而是接收到的遗留信号。 换句话说,展现的是过去这个位面发生的事情。 串联起它知道的一些内情,系统999心头猛然一咯噔。 为了平复情绪,它闷头抽了整整一盒电子烟。 已经不需要第六感了,屏幕前的系统999敢打包票,它目前被迫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当中。 系统999在点燃下一根烟时,忽然又警觉起来。 等等。 如果屏幕上是这个位面的回放。 那搞砸了上个位面任务,本应该投放在这个位面的安然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在补字数[捂脸笑哭],不好意思,会补完的 第85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受的小NP…… 系统999类似火柴棍的像素手, 在操作界面一顿狂戳。 几分钟后,别说查到安然的位置了。 它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获取到。 系统999表情深沉,缓慢地吸了一口电子烟。 它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与此同时, 系统999确认这个位面总共湮灭了两次, 在第一次湮灭后, 还被窜改过位面编号。 也就是说,该位面前后一共拥有两条剧情线。 不用细想, 依照位面的时间发展规律,系统999确定屏幕上的回放,是在后面一条剧情线基础上发生的。 至于导致剧情崩溃, 位面湮灭的罪魁祸首, 根据目前看来,绝对又是安然! 系统999咬牙切齿。 这位小祖宗, 就是这么有“天分”! 而位面最初的一条剧情线, 是围绕着修真世界观下, 经典款龙傲天男主的成长故事。 系统999刚才看着窜改前的位面编号。 理所当然的,它想到了与之相关的一个大瓜。 当年系统999还在主神手下干活时, 这个瓜它可是大吃特吃过。 所以记忆非常深刻。 这个位面的初始剧情线被传说级别玩家秦俞,毁得面目全非, 甚至前者还无视至高法则, 亲手杀了作为天命之子的男主。 此消息一出, 当时主神空间内的玩家与系统都难以置信,一片哗然。 搞崩剧情线可以理解,秦俞是本源积分排行榜上top1的大佬, 从来只接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对角色扮演的普通任务可能不熟悉。 再者,他们听说秦俞大佬选择这个位面是为了度假, 那失手搞砸也无可厚非。 但杀害位面男主这件事,先别提动机,客观来说,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位面强大的自主意识,会动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对男主进行全方位保护。 身处位面场域中的玩家,企图抗衡位面的自主意识,无异于螳臂挡车。 然而,秦俞就是做到了。 但同时,他也将要面对至高法则未知的刑罚。 对于后续的具体情况,系统999不太清楚。 不过,这不妨碍系统999阴谋论。 毕竟在那时,主神都是利用本源积分当作奖励,让诸多玩家为其卖命,而不是现在的残次品积分。 可本源积分是有限的。 系统999非常了解不要脸的主神。 它猜测对方肯定在计划回收本源积分,但又碍于至高法则,不敢明抢,只能阴险地设计下套。 秦俞大概率是被主神做局了。 而后来,所有拥有本源积分的初始玩家,都无端销声匿迹,也从侧面印证了系统999的猜测。 想到这里,系统999抖掉电子烟的烟灰,啧了一声。 它翘着二郎腿,顺了一遍时间线,以及相关信息。 首先是这个位面最初的剧情线崩盘,天命之子被杀,秦俞接受至高法则给予的裁决,从此没有了任何消息。 而秦俞曾凭一己之力包揽数额庞大的本源积分,他的魂魄本就蕴含巨大能量,甚至在某一位面被授予了神格。 系统999估摸着,至高法则可能是将秦俞的神魂撕裂,用于反哺秩序崩坏的位面,促使位面生出第二条剧情线。 至于本源积分,可能被主神趁机顺手牵羊,进行了回收。 而湮灭过一次位面,从灵气充足的修真背景,快进到灵气匮乏但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 也就是目前屏幕上的回放,其中出现的两个主角,以及占有重要剧情戏份的反派巫卡,都疑似与秦俞有关系。 这一点,也对得上至高法则撕裂秦俞神魂的猜想。 系统999回过味来了,上述的一切,似乎都和安然这个小祖宗脱不了干系! 它啧了一声,点燃一根新的电子烟。 粗略算一下时间,它捡到游离在各个位面之外的安然时,其实是位面第二次湮灭后不久,也就是在屏幕回放中的世界崩溃之后。 当时这位小祖宗在哭,又不知道为什么哭,手里似乎紧攥着什么,光着脚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可怜巴巴的。 主要是他眼眶通红,哭起来却漂亮极了。 系统999恻隐之心没动。 见状,疯狂跳动的是资本家的剥削之心。 它只想低成本地把外形条件优越,看上去没什么心眼的安然,骗过来为自己赚积分。 但现在想来,这位小祖宗的失忆状态,非常像是从位面逃逸的后遗症。 能够让位面的原住民,挣脱位面自主意识的束缚,成功逃逸并且会起这个念头的人,除了秦俞还能有谁。 准确来说,应该是秦俞分裂的神魂。 系统999沉默了,再度吐出一个烟圈。 然而,这个位面在第二次湮灭后,一直沉寂至今,那秦俞分裂的神魂又去哪了? 主神不可能让其回到主神空间,因为那不仅意味着留下了一颗强效定时炸弹,而且还要把回收的本源积分吐出来。 系统999还未把全部事情的原委想通。 讲真的,它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件事,系统999只想赚它那点黑心钱。 它烦躁地掐灭电子烟。 可现在系统999别无选择,只能将这个位面的回放继续看下去,期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这样一来,至少手上能攥住的主动权,会更充足些- 军用飞行器的休息室门口。 巫卡顶着秦俞的外观,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它还想着凹造型展示自己的拟态。 结果,它见小NPC哭了,顿时手忙脚乱。 原先想好凹的造型也不摆了。 巫卡慌忙捧起一直掉眼泪的小手办,笨拙地哄道:“不哭,不哭,怎么了?” 笨蛋小猫不说话,混着潮湿水汽的低声呜咽,听得人心碎。 安然脑袋正在闪回一段记忆。 他整个人窝在高大的男人怀中,原本莹白的耳垂红得厉害,像被染上了一层绯色的胭脂,又似充血般透着热意。 俊美而玩世不恭的男人,眉目间是促狭的笑意。 笨蛋小猫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对方低笑声带动的胸腔振动,让安然耳朵发麻,耳垂烫得更厉害了。 可怀抱实在是过于温暖了。 好舒服。 好安全呀。 漂亮猫猫红着脸,试探性把小脑袋埋在男人怀里,依赖又缱绻地蹭了蹭。 比他雨天独自待在洞穴里,躺在干燥的树叶堆起来的小床上,都要有安全感。 这也让笨蛋小猫昏昏欲睡。 但安然一点都不想睡。 小猫想和男人多待一会。 眼皮越来越重的困倦小猫,企图咬自己一口,来维持清醒。 接着,安然头顶传来“嘶”的一声。 容貌出挑的男人挑眉,瞧着自己手掌虎口的牙齿印记,喉间低低滚出一声笑:“怎么小猫还会咬人呢?” 糟糕。 咬错人了。 笨蛋小猫缩缩脖子。 支棱着猫咪耳朵的脑袋被对方揉了一下,男人手掌覆着薄茧,动作却是让安然脸红心跳的轻柔。 男人浮夸地表演吃痛,调侃道:“劲儿还不小。” 单纯的猫猫更愧疚了。 他怯生生地凑上去,亲了对方脸侧一下,“这、这样就不痛了。” 很明显,这个方法是坏心眼的男人教的。 男人嘴角愉悦地勾起,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住,连眼底都盛满了点细碎的光。 后续的景象开始模糊。 巨大的悲伤像潮水般将小猫彻底淹没。 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死死裹着安然,他胸口闷得发疼,连呼吸都像是被掐住了似的,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边,彻底慌了的巫卡越哄,小猫哭得就越厉害。 安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手办愣愣看着‘秦俞’的脸,泪珠啪嗒啪嗒掉落,小声抽噎着,肩膀都在颤抖。 巫卡也反应过来,猫猫是看到它的新拟态之后,才开始这样的。 它立马变回了煤球,伸出触手小心翼翼地轻拍Q版小手办的后背,“不,哭鼻子了,好不好?” 隔了一会。 才从情绪中抽离的笨蛋小猫,抹了一下眼尾的泪水,带着点闷闷的鼻音,小声道:“好。” 巫卡受宠若惊,小手办悄悄回抱了它。 安然刚哭过,软乎乎的嗓音像是蒙了一层湿润的水雾,他闷闷道:“巫卡,我难受。” 煤球睁着豆豆眼,不太懂人类的情感:“那,不要,难受。” 巫卡又补充道:“变开心。” 安然忍俊不禁道:“怎么突然变开心,这一点都不合理。” 煤球眨了眨豆豆眼,觉得很合理:“可是,小猫突然,哭了。” 它的逻辑是,如果小NPC可以突然伤心,就应该可以突然开心才对。 而且现在,刚刚还哭鼻子的笨蛋小猫笑了。 巫卡:“看,变开心了。” 安然小小地“嗯”了一声。 可能是哭累了,又或许是抱着巫卡让小NPC好了许多,他没再说话,满是泪痕的脸蛋在巫卡果冻质地的怀里蹭了蹭。 就如同闪回的记忆里一样。 煤球背后的小触手,仍然在轻轻拍着安然的后背。 这是巫卡安慰小NPC的惯用方式。 不过,巫卡又偷偷加了一条触手,虚搂着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漂亮小猫。 这团煤球超级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巫卡感觉自己的心在持续膨胀。 好满足。 煤球飘飘然。 它想要这么一直一直抱着香软的猫猫。 然而,下一秒。 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伊莱亚斯与阿瑞斯同时出现在门口。 至于黑豹,因为精神领域趋向稳定,它直接被阿瑞斯收了回去。 看清床上小猫和那只怪物抱成一团,而且安然明显是哭过,伊莱亚斯神情微变,他手上还捧着那一束玫瑰。 伊莱亚斯快速调整表情,关切地问道:“小猫,是巫卡惹你生气了吗?” 阿瑞斯罕见搭腔道:“它把莱伦收藏的玉佩吞了,并且变换成了复原图中秦俞的模样,把莱伦吓了一跳。” 言外之意,这团黑不溜秋的怪物刚才已经闯祸了。 平复好情绪的安然,脑袋转得有点慢,他想了想才抬头,先对伊莱亚斯:“不是的,巫卡在安慰我。” 接着笨蛋小猫又反应了一下。 原来刚才他看见的是‘秦俞’呀。 小NPC呆呆地愣神一瞬。 而后,安然局促道:“那个,请问玉佩很贵吗?我可以赔。” 阿瑞斯沉默片刻,改口道:“不贵,而且莱伦说,玉佩主人应该是我。” 这句话是莱伦刚刚顺口说的,毕竟他觉得阿瑞斯大概率是秦俞的转世。 伊莱亚斯闻言,完美的笑容微微一顿,他立刻调转枪头,“是谁的还不一定。” 伊莱亚斯已经了解玉佩相关的事情,既然玉佩属于秦俞,那谁是秦俞转世,谁就是小猫前世的伴侣。 这个名头,伊莱亚斯不可能不争。 小NPC此时也松开了巫卡,而煤球恨不得把打搅它粘着香软小猫的两个可恶人类,直接抹杀。 但它知道,不能这么做。 猫猫还在这里。 它要乖一点。 邪恶煤球深呼吸。 而后,它选择退而求其次。 巫卡分出一只触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挑衅地朝眼前两个男人道:“我的。” 被它吞了,玉佩就是它的了。 阿瑞斯面无表情:“飞行器上有医疗舱,可以剥离误吞的异物。” 同样被挑衅的伊莱亚斯,佯装热心道:“我手下的研究员也能帮忙做手术。” 两人一煤球已经不只是暗潮汹涌了,小NPC都听出点不对劲儿。 但后知后觉一想到,造成当下这种针锋相对情形的是自己。 笨蛋小猫就不敢说话了。 更不敢提刚刚看见巫卡的拟态,脑海中闪过的画面。 安然担心自己火上浇油。 可这不妨碍,话题被引到他身上。 伊莱亚斯状若无意道:“对了,小猫思考得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另两道目光顿时也齐齐落在安然身上。 笨蛋小猫僵住。 半响,安然抿了一下唇瓣,鸦羽般的睫毛还沾着泪水,纠结又无措道:“我、我不知道。” 小NPC有些沮丧。 他好像真的是视频里说的海王。 此时,周围空气静了静,仿佛停滞了片刻。 伊莱亚斯率先出声道:“小猫为难的话,就不要想了。” 他将那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优雅地放在小手办面前,同时绅士地发出邀请:“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可以与小猫共进晚餐呢?” 小NPC对当前的走向很诧异,他迷迷瞪瞪点头了。 错失先机的阿瑞斯眸底一暗,紧接着道:“想去看看我们的婚房吗?” 安然是很难厚此薄彼的。 笨蛋小猫点头:“想。” 这次轮到巫卡急了。 它在现实世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提前为小NPC准备东西。 煤球一着急,又不想小猫跟着这两个可恶的人类走,直接切换成了拟态。 可它忘记了调整拟态的外观。 ‘秦俞’再度出现,而伊莱亚斯和阿瑞斯两人,神色各异。 虽然他们在莱伦几分钟前拿过来的复原图上见过秦俞,但那比不上看见实体真人的感觉。 ‘秦俞’的五官眉眼,甚至是身形,都分别有几分像伊莱亚斯和阿瑞斯。 顶着拟态的巫卡蹲下,眼巴巴看着小猫道:“不要,丢下,我。” 安然一怔。 煤球一下子慌乱不已,因为笨蛋小猫又开始眼泪汪汪的了。 巫卡连忙调整拟态。 下一刻。 ‘伊莱亚斯’轻抚小手办的后背,“不哭,开心。” 真正的伊莱亚斯:“……” 阿瑞斯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但他不在乎多出来一个‘伊莱亚斯’,阿瑞斯径直加入了哄小猫的行列。 他最见不得猫猫掉眼泪。 真正的伊莱亚斯虽然膈应这团怪物,但他更关心小NPC是不是受委屈了,怎么会忽然掉小珍珠。 笨蛋小猫也不想矫情。 可是他越被几人耐心哄着,就越停不下来。 安然眼眶红红的,Q版的小肉手一下又一下擦着眼泪,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声,他把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描述了一遍。 伊莱亚斯闻言,祖母绿色泽的眼眸划过一丝沉思。 而阿瑞斯俯身,无视巫卡呲牙的恐吓,他道:“那一则文字记载的修复需要时间,之后我们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说着话,阿瑞斯指腹轻轻揉了一下小手办毛茸茸的脑袋。 这是阿瑞斯在星网上学的,安慰伴侣时加上一些肢体接触会更有效果。 在阿瑞斯的手掌被邪恶煤球的触手刺穿之前,笨蛋小猫用脑袋回蹭了一下,瓮声瓮气道:“好。” 巫卡的触手顿在半空中。 ‘伊莱亚斯’和伊莱亚斯的醋坛子同时打翻- 接下来的几周,帝国星网上的舆论场彻底沸腾,风波迭起,称得上满是腥风血雨。 原本只在上层特权阶级中传播的内容,意外被人捅到了全帝国公民面前。 整个舆论风波的导火索,是一名政要的私生子被强制上传意识到《定制爱人》这款游戏中,同时身体失踪,疑似被他人占据。 接着,许多人联想到帝国近来频发的失踪案件。 舆论发酵间,某个知情者又抖出了贵族间流行的“回春”项目,以及《定制爱人》内的加密聊天记录。 不少一直抵制《定制爱人》成人板块相关玩法的网友,还上传了该游戏中玩家们的一些恶臭言论。 林林总总的信息暴露在星网上,舆论压都压不下去。 况且这场全民舆论风向的背后,推波助澜的政要以及贵族派系不少,甚至皇家也出手了。 毕竟,早在这些事情被普通的帝国公民知道之前,上层特权阶级圈子里先一步就炸开了锅。 由于伊莱亚斯将洛克菲家族,以及其狼狈为奸的同伙的最终目的,往夺取政权的方向引导,几乎所有利益相关方都坐不住了。 这一次,星网上的普通人不约而同地发现,帝国官方的处理速度出奇的快。 截至目前为止,锒铛入狱且即将面临法庭审判的贵族与他们的下线,总数超过两百人。 受害者全部被解救,躯体也被找回,并都获得了一笔可观的赔偿款。 《定制爱人》永久关服,原始代码也被销毁,“回春” 项目相关资料被划分为绝密级别,相应法规同步增设,全力防范类似案件出现。 星网上的舆论这才堪堪平息。 而给安然量身定做的成人体躯壳已经完成,后者使用了Q版小手办同样的眼球材料,还经过了莱伦的仪式加持。 安然可以顺利附身到一比一大小的成人体玩偶身上。 笨蛋小猫最近很忙。 每天都要约会,对象可能是伊莱亚斯或者阿瑞斯,又或者是拟态外观多变的巫卡。 日子过得非常和谐,安然也有点惊讶,大家似乎相处的很好。 事实上,在小NPC不知道的时候,伊莱亚斯、阿瑞斯和煤球私底下达成了一致,具体内容不详,但核心目的是不让小NPC为难。 陪伴漂亮小猫的机会变成了预约制,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档期都被安然平均分配给了两人一煤球。 只是巫卡常常会钻空子。 它发现使用‘秦俞’拟态的时候,小猫不会动不动就泪眼汪汪了,反而会更加主动。 尝到甜头的煤球,经常顶着‘秦俞’的模样,可怜巴巴地偷偷要求小NPC多分点时间给自己。 另一边。 有了伊莱亚斯提供的帮助,莱伦的研究进展飞快。 然而综合其他文献,矫正之后的修复版文字记载,能够提供的信息有限。 大致就是秦俞与小猫妖相识相爱,而高傲的天命之子同样被小猫妖吸引,但被后者婉言拒绝。 天命之子恼羞成怒,眼见秦俞与小猫妖宣布要结为道侣。 天命之子更加偏激地想要得到小猫妖,甚至不择手段支开了秦俞,同时使用了禁术,企图将小猫妖炼制成听话的人偶。 小猫妖拼命反抗,导致禁术未成,但前者却不幸殒命。 秦俞归来之时,为时已晚。 而天命之子已然疯魔,还打算取小猫妖尸首的心头血,继续完成禁术。 最后的最后,天命之子被秦俞所杀。 不过,根据伊莱亚斯提供的大量新文献,秦俞的结局有争议。 最离奇的一版,说他被天道制裁,魂魄四散。 安然听完后,失魂落魄好几天。 但是笨蛋小猫目前有三个约会对象,日程非常紧凑。 他都没办法完全沉溺在莫名的低落情绪中。 就像今天。 巫卡看了星网上的攻略,它拉着小猫,非要去现实世界的游乐场坐摩天轮。 还成功在最高点,要到了一个香香的亲吻。 很软。 怯生生的。 漂亮小猫还在掩饰害羞。 顶着‘秦俞’的外观,煤球不存在的心脏猛跳,它一整个大满足。 没办法,巫卡暂时还比较纯情。 时间就这么平缓且温馨地流逝,直到某一天下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全文完】 第86章 世界五:成人恋爱游戏中欺负主角…… 安然毫无征兆地晕倒, 昏迷了整整三天。 在此期间,由于再高端的医疗团队也无法给一个玩偶检查,莱伦被迅速请了过来, 可后者其实只是个神秘学的半吊子。 莱伦试了各式各样的符纸和仪式, 都没能将其唤醒, 但他看得出安然的魂魄越来越虚弱。 所有任务都被阿瑞斯暂时搁置,他守在床边, 连半步都不愿离开。 男人眼底的红血丝密密麻麻,即使冷峻脸庞上神情不多,可掩盖不住焦灼与担忧。 伊莱亚斯调动起莱尔家族积攒多年的人脉, 不顾一切地搜寻着懂神秘学的专家, 每一次联系都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 巫卡变回了一团黑乎乎的煤球,触手没有安全感地缠绕在安然白皙的手腕上,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松。 连带着小小的身子都绷得紧紧的, 豆豆眼盛满了帮不上忙的自责与慌张。 三天后, 安然自己醒了过来。 他漂亮圆眸隐隐带着泪光,神情慌乱。 明显有些虚弱的笨蛋小猫, 一头扎进阿瑞斯怀里,后者无机质的眸色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金光。 原本缠在安然手腕上的巫卡, 以及刚迈进门的伊莱亚斯, 同时奇怪地顿住, 如同被骤然抽离意识一般。 而阿瑞斯周身气场肉眼可见地改变。 男人怀中的安然也与先前不太一样。 此刻,小猫嗓音带着颤抖又委屈的哭腔,执拗道:“我不准你答应那个交易!” 阿瑞斯没有应声, 熟练地调整姿势,把笨蛋小猫抱得更稳一些。 安然鼻尖愈加酸涩,带着泪痕的柔软脸蛋抵着男人厚实的肩膀, 瓮声瓮气道:“你快点离开,好不好?” 阿瑞斯亲了一下哭得乱七八糟的漂亮小猫。 小小一团的,怎么这么能哭。 不知道还以为小猫妖是水做的。 阿瑞斯神态动作都与平常不同,同时充满了安抚意味。 男人颇为无奈,尾音却裹着化不开的心疼缱绻,低低落在安然耳畔,“小猫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瞳孔暂时变为纯金色的阿瑞斯,再度亲了亲安然湿润的眼尾。 男人几不可察叹了一口气:“这让我怎么放心。” 眼眶红红的笨蛋小猫,圆眸骤然瞪大,一下子涌现出不好的预感:“秦俞,你、你要干什么?” 阿瑞斯眸底的金色极其不稳定,他语气尽可能轻松,嗓音却裹挟着形势所迫的艰涩。 男人耐心轻哄道:“要委屈小猫独自生活一段时间了。” 说话的同时,阿瑞斯俯身与漂亮小猫亲密地额头贴额头。 流淌的金色光芒从男人眉心溢出,径直渗透进安然白净的额间。 完全不容后者拒绝。 屏幕外,观看位面回放的系统999,见到这一幕,像素手上的电子烟都惊掉了。 它真的统生头一回,见到玩家把本源积分这么轻易送人。 甚至送的还是经过提纯后的本源积分! 守财奴系统999一整个羡慕嫉妒恨。 并且它意识到,在位面第一次湮灭后,主神并没能成功将巨额本源积分回收。 与之同时,它也发现安然这小祖宗似乎恢复了初始剧情线的记忆。 那他口中的“交易”又是什么? 不待系统999细想。 屏幕接下来的画面,再度让它整个统都瞠目结舌。 疑似暂时神魂融合的秦俞,竟然打算利用本源积分的庞大能量,帮助安然脱离位面的束缚。 暴殄天物啊!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这么珍贵的本源积分就用来让位面的原住民逃逸? 等等,系统999察觉不对。 按照秦俞大佬数额惊人的本源积分,协助安然这位小祖宗逃逸之后,应该还剩不少。 随后,它就听见‘阿瑞斯’压低嗓音,不放心地嘱咐道:“记得离开之后,立刻到中转站,进入13号门廊。” 系统999明白了。 秦俞大佬转赠的本源积分,不仅要让安然逃离,还给对方铺好了往后的路。 13号门廊通向寂静之地,时间流速极慢,还是主神无法插手的地界,手握剩余本源积分的安然,轻而易举就能过得很好。 胆小又爱哭的笨蛋猫猫,却在这时激烈反抗。 他不想留秦俞一个人在这里。 早在位面的上一个剧情线崩溃之时,被戕害而亡的小猫妖,以即将消散的灵体状态,就听见秦俞为了挽救他,与至高法则达成协议。 秦俞自愿分裂神魂,封印记忆留在该位面,以催生出新的剧情线,来逆转位面因天命之子被杀,而永久湮灭的结局。 而至高法则虽然也能强制前者这么做,但‘自愿’二字可以免去它承担负面因果的风险。 再加上,安然只是小位面内的普通造物,不牵扯原本的主剧情线,复活他对于至高法则而言,格外简单。 达成协议的过程很顺利,然而伺机蹲守在旁的主神,可不想见到这种局面。 它之前就知道秦俞已将本源积分提纯,必须要将对方彻底抹杀,才能强制回收积分。 但可惜,现在至高法则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于是,主神在至高法则离开后,对位面动了些许手脚。 这点小动作,秦俞自然没有错过,他对主神非常警觉。 毕竟,秦俞一开始就知道,主神极力撺掇他接下这个位面的扮演任务时,就已经在为回收积分设局了。 主神根据对秦俞秉性的了解,自作聪明地招揽这个位面的龙傲天男主,将其作为引诱秦俞情动的人选,方便后续伪造意外杀死秦俞。 为了达到目的,主神甚至将秦俞扮演的角色,设定为龙傲天男主的世交好友,方便感情培养。 但它没想到,秦俞和龙傲天男主双双看上了剧情线中微不足道的小猫妖。 之后的发展更是像脱缰的野马,令主神始料不及。 不过,它不想再次失手,所以引导第二条剧情线按照特定的方向生成。 主神再清楚不过了,秦俞必定会因为对那个小猫妖的感情,又一次搞崩剧情线。 到那时,整个位面都会由于剧情偏离,逐渐虚弱直至走向湮灭,而被秦俞偏爱,并且破例转生的小猫妖身上的反应会更明显。 如果小猫妖再度死亡,记忆仍然处于封印状态的秦俞,说不定会放弃求生意志,与位面一同走向湮灭。 届时,主神想要回收积分,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它不知道秦俞是在将计就计。 他在分裂神魂之际便留了后手,特意埋下线索,以便在关键节点唤醒过往的记忆。 秦俞与至高法则做交易的目的,并不仅限于复活小猫妖,他还想要把安然带离这个位面。 为了最低风险实现这个目标,势必需要位面自主意识处于虚弱状态,而湮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客观而言,位面只要不是因天命之子身亡等类似原因而永久湮灭,暂时性的湮灭也不会被至高法则追究。 可位面中的造物脱离管控,却是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暗中做手脚的主神,被秦俞看作是为位面造物逃逸事件背锅的绝佳人选。 但是,秦俞没想到临近最后一步,安然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阿瑞斯眸底的金色已快消散,时间快来不及了。 男人嗅到安然身上的甜香,喉头却压着一声低叹,他动作放得极轻,最后抱了抱那只泪眼婆娑的笨蛋小猫。 男人的掌心轻轻拍着小猫后背安抚,道:“我会尽快去找你,在寂静之地照顾好自己。” 事实上,等位面湮灭之后,秦俞的神魂也将四分五裂,随机被其他位面吸收,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才能一一觉醒,最终重新汇聚在一起。 但在秦俞看来,这是值得的。 等他和小猫妖重逢那一天,后者早已不被位面的自主意识左右,不必遵循剧情线,更不会受位面湮灭的影响。 笨蛋小猫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他呜咽着摇头,拼命尝试着调用体内的本源积分。 就在逃逸前的一刹那间,安然眉间溢出稍浅的金色光芒,成功返还了一部分积分给秦俞。 紧接着,位面在不久后湮灭,秦俞神魂四散,屏幕上的回放也到此结束。 系统999又沉默了。 看着它连做梦都想得到的本源积分,被这对小情侣推来推去。 它就像被硬塞了满嘴的狗粮,肚子撑到不行。 同时,系统999隐约想起来一个瓜。 似乎主神确实因为这个位面的造物出逃,而被至高法则追责。 不过,主神也不是什么善茬,听说它为此泄愤一般地干预了该位面分散出去的意识。 现在看来,其实是在专门针对秦俞分裂出去的神魂。 系统999啧了一声。 这么看来,安然这小祖宗把本源积分的一部分还回去,倒是阴差阳错做对了。 谁知道主神会下什么黑手,有本源积分护体总没错。 与之相对的,安然没有充裕的积分,便无法规避逃逸的后遗症。 笨蛋小猫就这样失去了记忆,可怜巴巴又漫无目的地游离在各个位面之外,直到被黑心老板系统999捡到。 随后,安然就开始前往不同位面进行扮演任务,系统999干的是违规的买卖,所以专挑极端冷门的位面攒积分。 凑巧的是,主神不但亲自写了那几个位面的剧情线,添加了名为安然的恶毒炮灰来恶心秦俞,同时为了永远桎梏秦俞的分魂,它刻意将那些位面封存,导致几乎没有玩家去那些位面。 以至于,安然精准前往了有秦俞分魂的位面。 此刻系统999陷入沉思。 如果说安然的断联,可能意味着秦俞的回归,那主神那边…… 嘶—— 系统999倒抽一口凉气。 说不定,还有一场恶战。 它是不是应该收拾东西跑路了? 然而,变故比系统999想象中的要快,它发现主神空间宣布进入了警戒状态,就连中转站也被暂时封锁了。 但万幸的是,秦俞没有找来它这里。 企图压榨却没得逞,还被安然这位小祖宗坑得赔了不少积分的系统999,又点燃一根电子烟,准备压压惊- 一小时之前,寂静之地。 安然忙碌地打理着院子里的植株,他对工具的使用有点生疏,漂亮的脸蛋还不小心蹭上了几道泥渍。 适时,他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笨蛋小猫愣怔。 安然手中握着的铁铲哐当落地,鸦羽般的睫毛轻眨间,眼尾滑落晶莹如断线珍珠的泪水。 下一秒。 眼眶红红的漂亮小猫顾不得别的,飞扑进男人怀中,并被后者稳稳接住。 然后,就发生了香软猫咪吸人事件。 秦俞感受到怀中人没安全感地在寻求贴贴,细腻如牛奶布丁的脸颊软肉不经意蹭过他的喉结,男人顿时呼吸一窒。 秦俞稳了稳心神,男人喉结上下一动,带着促狭而愉悦的笑意,明知故问道:“小猫这么想我?” 安然点头,瓮声瓮气道:“很想。” 笨蛋小猫把脑袋埋进男人温暖的胸膛,一点都不想出来,安然又闷闷地补了一句:“非常想。” 秦俞一时间心口暖得发胀,男人亲了亲安然的发顶,而后恶趣味地也没放过毛茸茸的猫妖耳朵。 被亲的笨蛋小猫,头顶的耳朵尖一颤又一颤。 安然白嫩的后颈逐渐浮现惹眼的粉意,漂亮的脸蛋也随之升温,但他依旧固执地紧抱着秦俞。 男人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无声滚落的温热泪珠,烫得秦俞心头发紧。 秦俞抬手托住猫猫的后脑勺,让对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颈窝,另一只手依旧耐心地顺着安然的脊背轻拍,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在一起良久。 等安然整理好情绪,笨蛋小猫吸吸鼻子,再次抬头就听见秦俞似笑非笑道:“院子打理得很好,不过看起来像才搬进来不久。” 心虚的小猫一僵。 在逃逸之后,安然确实没有听话地前往中转站的13号门廊。 虽然开始是因为失忆,但是后续在做任务期间,他不断恢复了部分记忆。 但小猫藏得很好,加上在不同位面世界中,系统999给了沉浸道具。 安然才没被主神察觉到。 秦俞话锋一转道:“我的分魂在不同位面都有一些奇妙的经历,小猫想听吗?” 更加心虚的安然,头顶的猫咪耳朵耷拉了下去。 秦俞没忍住rua了一下笨蛋小猫。 男人又一个没忍住,沿着诱人的甜香从安然红扑扑的漂亮脸蛋,亲到了润泽柔软的唇瓣。 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秦俞的吻渐渐失了章法,原本克制的力道变得灼热又急切,唇齿相贴时带着不容抗拒的侵占感,像被骤然解开束缚的猛兽,将满腔压抑的情愫都揉进这汹涌的吻里,连呼吸都染着滚烫的温度。 “呜唔——”笨蛋小猫被亲得轻声哼唧,圆眸盛着雾蒙蒙的水汽,安然快要受不住了,气息不匀的推拒着男人宽厚的肩膀。 秦俞意犹未尽地勉强停下,他呼吸也有些乱,鼻间满是闻不腻的甜香,裹着点软绵的奶意,像浸了蜜的春茶,怎么嗅都显得不够。 男人的心跳都跟着失了稳。 隔了一会。 秦俞深吸一口气,俯身亲昵地蹭蹭安然的额头,低声道:“谢谢小猫,否则我可能回不来了。” 主神加在他身上的禁制多到恐怖的地步,俨然打算将他的分魂耗死在不同的位面,好在小猫进入其中打乱了剧情线。 安然指尖轻轻蜷了蜷,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漂亮的圆眸却亮得像盛了星光,嗓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小雀跃:“不用谢。” 其实他原本以为自己做不到。 可小猫太想太想把秦俞救出来了。 胆小的安然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试错。 早在第一个恋综的位面,安然就尝试过很多方法去更改剧情线,但都被位面的自主意识或者主神留下的其他禁制,强行逆转时间进行纠正。 不过,位面不断的回溯也间接让秦俞的分魂察觉到不对劲,后者的潜意识开始协助安然,在关键时机短暂地屏蔽了诸多禁制,同时隔绝了系统999派来的AI辅助。 安然想到这里,又主动伸手抱了一下秦俞。 笨蛋小猫刚哭过,带着些许听得人心软的鼻音道:“幸好都结束了。” 秦俞动作轻柔而缱绻,将人往身前又拢了拢,男人轻笑道:“对,都结束了。” 同时结束的还有主神的任期。 它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因自身能量彻底瓦解,归于永恒虚无,而从主神之位上黯然卸任的存在。 这当然是秦俞的手笔。 再抬眼,秦俞视线如淬了寒的利刃,眉骨微压的弧度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在笨蛋小猫没注意到的地方,他瞥了一眼玩家面板,确认至高法则已经公布了新任主神的代号。 秦俞唇角勾起,笑意更深了—— 作者有话说:完结撒花[加油] 可能会随机掉落番外。 第一本完结小说[捂脸笑哭][捂脸笑哭],终于! 下次开文一定要存稿[求求你了],我不想放鸽子啊[求求你了],我求求自己[求求你了]- 最后,致歉多次被鸽的宝子[求你了][求你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