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恋》
1. 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季家别墅,位于江州的黄金地段,四周被葱郁的园林环绕,阿姨来往匆匆,井然有序,为今天晚上的晚宴做着最后的准备。
季寒站在衣帽间里,面前放着一排新定制的衣服,每一件衣服的质感极好,上面没有任何标志,可是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寒,快点换衣服,等下客人就来了。”
季寒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思绪,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好,我知道了。”
一个月前,季家走失了十五年的儿子终于找回来了,季家立刻广发了邀请函,邀请亲朋好友来庆祝。
季家在江城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商业版图遍布各行各业,季氏夫妇夫妻恩爱,唯一的遗憾就是十五年前因为一次疏漏,走失了家里唯一的孩子。
因为孩子走丢,季老爷子心脏病发离世,季家找了孩子多年,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在两个月前,接到了警局来的电话,发现有人的DNA和季家夫妻的匹配,这才找到了走失多年的孩子。
季寒原名沈寒,季家刚找回来的孩子,沈寒回到季家之后,季家想把赵寒的名字改回原来的季澈,只是沈寒十分坚持要自己的名字,所以只改了姓,没有改名,便叫作季寒。
季寒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强健紧实的后背,后背上有几道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季寒换了衣服,有些生疏地对着镜子戴上领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人眼神冷淡,面无表情,看着镜子中的人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走出房门,一个人影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他本来想吓一下季寒,结果季寒忽然开门,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哥,你穿着这身真好看。”
当年季寒走丢之后,季家人遍寻无果,一年多后,季文向的好友夫妻突然车祸离世,留下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好友的亲戚都不愿意收养这个孩子,季文向见孩子孤苦无依,便将孩子带了回来,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季寒面前的这个人便是季家的养子沈溪,沈溪比季寒小几个月,沈溪虽然被季家收养,可是为了纪念沈溪的父母,所以并未改名。
沈溪的长相和季寒的长相完全不一样,沈溪长着一张娃娃脸,脸部线条柔和,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跟月牙一样。头发柔顺的垂在额前,整个人带着少年的朝气和青涩。
季寒则和沈溪是两个方向,季寒的脸部线条刚硬,浓密的眉毛加上突起的眉骨,一双狭长的眼睛,发质偏硬,头发比沈溪的短一些,看起来十分有距离感,不敢让人亲近。
季寒看着眼前满是笑意的沈溪,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朝他点了点头。沈溪被冷待了也没有生气,跟在季寒身后说着楼下来了哪些人。
沈溪转过头,偷偷地看着沈寒的侧脸,季寒回来的时候,父母和沈溪说过,哥哥季寒在外面吃了很多的苦,让沈溪好好地和他相处。
沈溪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走失的哥哥,这么多年,每年新年的时候,就是季家最难过的时候。
别人家一家团圆,季家父母都会想起那个走失的孩子。沈溪见多了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愁容,当沈寒回来的时候,沈溪和父母一样高兴得不行。
下了楼,已经有客人来了,季家父母在外面花园里待客,沈溪拉着季寒的手说:“哥,爸妈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被一只柔软的手拉着,季寒垂下眸子看到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沈溪的手很白,纤细修长,跟玉一样,季寒的手指粗大,皮肤粗糙,肤色有些暗,掌心都是厚厚的茧子。
季寒没有说话,跟着沈溪走到季家父母身边,母亲李云蓉看到季寒,伸手拉着他的手臂,给其他人介绍:“这是我的儿子,季寒。”
父亲季向文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都是笑意,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来季家做客的人非富即贵,围在季寒身边不住口地夸,把季寒的长相、气度、身材夸个没完,就像是对季寒有多了解一样。
虽然夸得有些过头,季向文和李云容却很受用,拉着季寒不停地介绍给其他人,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
季寒手里端着一杯果汁,跟在父母身边,话不多,实在避不开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
话题渐渐转移到了最近的生意上,季寒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人群,一个人朝着花园的角落走去。
季寒一边走一边扯掉了脖子上的领结,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花园的角落架着秋千,季寒坐在了秋千上,双腿一蹬,秋千慢悠悠的前后晃了起来。
这架秋千是沈溪小时候玩的,已经快十年了,晃起来的时候,铁链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季寒看着远处灯火辉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过客一样,怎么都融不进去。
秋千渐渐停了下来,季寒双腿一蹬,秋千晃动的幅度又大了起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呀?妈在找你呢?”
季寒抬起头,看到沈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沈溪觉得这个刚回到家里的哥哥也太沉默了些,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很少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季寒还没有开口,就被沈溪拉着手跑了过去:“妈,哥在那边玩秋千。”
季寒一不在眼前,李云容就会想起季寒走失时的恐惧,李云容想要摸一摸季寒的头,发现季寒已经长得比她都高了,有些落寞的改为拍了拍季寒的肩膀。
“阿寒,怎么走了都不和妈妈说一声?”
季寒抿着嘴唇,对李云容的亲近似乎很不习惯,微微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妈,对不起。”
季寒的动作很小,却没有逃过李云容的眼睛,孩子走失了十五年,当年走失的时候,季寒才四岁,现在都十九岁了。
十五年的时间,错过了一个孩子的成长,他喜欢吃什么?他上学成绩怎么样?他喜欢什么?李云容都不知道。
李云容眼下有些酸涩,碍于周围还有客人在场,压下了心里的难过说道:“不怪你,你刚回来就见这么多人,肯定不习惯,小溪,带你哥哥先去上楼休息吧。”
沈溪见不得母亲难过,听话地伸手挽着季寒的胳膊:“好啊,我和哥哥先上去。”
沈溪和季寒往里面走,李云容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难过得厉害,季文向伸手揽着妻子的肩膀:“云容,别担心,阿寒的性子是冷了些,不过小溪性格活泼,两个人玩熟了就好了。”
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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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季寒被沈溪拉着进了书房,书房里有一面墙的书,桌上还有最新款的电脑,一旁的架子上还放着沈溪喜欢的手办。
“哥,你想做什么?看书还是打游戏?”
季寒看着一墙的书,眼睛里有一些向往,从里面随手拿了一本书朝着沈溪扬了扬:“我看会儿书。”
其实沈溪更想和季寒打游戏,沈溪打游戏不多,以前都是和班里的同学一起打游戏,打游戏是拉近关系的很好的办法。
不过季寒想要看书,沈溪也不好多说什么,沈溪也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季寒随手拿的一本书是关于历史的,季寒看了两页,看了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看了五十多页,书房的门忽然开了。
门本来就掩着没有上锁,李云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刚好和季寒对视上,两人都看向了一旁的沈溪。
沈溪坐在沙发上,手里的书已经丢到一边,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跟个啄木鸟似的。
李云容笑着走到沈溪身边,用手戳了戳他的头:“小溪。”
沈溪睁开眼睛,脸上都是没有散去的睡意,沈溪看到是李云容,依赖地把头靠在李云容的身上:“妈,你怎么来了?”
李云容摸了摸沈溪的头发:“怎么看书还睡着了?”
沈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直了身体:“没有,我要陪哥看书。”
沈溪嘴里说着要看书,实际上眼睛里都困出了眼泪,李云容拍了拍沈溪的肩膀:“好了,客人都走了,要睡觉就去洗漱,回卧室睡。”
李云容看向季寒说道:“阿寒,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让阿姨给你煮点吃的?”
季寒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书合上:“不了,我也去睡了。”
晚上十点,季寒从浴室里洗漱了出来,头发胡乱地用浴巾擦了擦,没有滴水,上面都是潮气,头发有些凌乱,就跟刺猬一样。
季寒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咬着一只在嘴里,白色的烟雾从口鼻喷出,季寒看着远处的灯火,眼神冷漠,没有半点温情。
“咚咚咚。”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季寒把烟藏在了身后,开口问道:“谁?”
“哥,是我。”
听声音是沈溪,自从季寒回来之后,沈溪是和他说过话最多的人,有事没事就缠着他说话。
季寒把烟头扔进马桶里然后冲走,就挥了挥自己的烟味才去开门。
沈溪穿着睡衣,抱着一个枕头站在门口:“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季寒的眼睛微微瞪大,都是十八九岁的男生了,怎么会还要一起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行,我习惯一个人睡。”
季寒刚回家里不久,和家里人都很生疏,沈溪便想着和他一起睡,都是男生嘛,睡多了就熟了。
沈溪有些失望地瘪了瘪嘴:“那哥,你要是想要和我睡,你就叫我。”
季寒是真的不理解沈溪,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怎么会还想着一起睡。
沈溪住在季寒的对面,沈溪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哥,你要是想和我睡,你就过来,我睡觉不锁门的。“
季寒觉得沈溪的话真的是有点多了,再次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2. 老师,我听不懂
早上七点半,季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季寒和沈溪一起去学校读书,季文向和李云容则去公司上班。
季寒回家之后,父母为了弥补季寒,给季寒买了很多东西,手表、豪车之类的,不过季寒对于那些东西都淡淡的,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喜欢的情绪。
直到给季寒安排学校的时候,季寒才露出了一些兴趣,季寒现在已经十九岁了,之前在外面读到了高二下学期,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读书,现在去读高三刚好,正好和沈溪一个班。
季寒低着头吃早饭,李云容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季寒穿着崭新的校服,一八五的身高显得很挺拔,比平常有了一些少年的朝气。
一看到季寒,李云容心里就有些发愁,这个孩子有着超乎同龄人的稳重和成熟,对待其他人很有礼貌,可是也太过疏离了,不似沈溪这样,会对父母十分亲近。
李云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孩子才刚回来,不亲近也是正常,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吃完早饭,季寒和沈溪拎着书包往外走,李云容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两句:”小溪,你哥刚去学校,你多帮着他熟悉熟悉环境。“
沈溪回过头对李云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妈,你放心吧,我和哥一个班。“
沈溪的个子比季寒矮半个头,抬起头看着季寒:”哥,我们走吧。“
季寒单肩背着书包,朝着沈溪点了点头,两人前后上了一辆奔驰保姆车,由家里的司机送两人到学校。
李云容看着车开走,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季文向走到妻子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云容,别担心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孩了。“
李云容叹了口气,她怎么能不担心,季寒长到这么大,她这个母亲错过得太多了,心里有太多的愧疚。
沈溪虽然是养子,可是季家父母一直把沈溪当成亲生的孩子来养,一直都给沈溪最好的教育。
沈溪现在在江州最好的国际学校读书,这所学校的教育讲究全面培养,不会像普通公立学校一样填鸭式地教学,这里的学生也很少参加高考,要么直接保送,要么就出国读书。
学校里的同学也都是江州世家豪门子弟,这也是为以后接收家族生意拓展人脉的一种方式。
学校的校服是衬衫和西装,还搭配着领带,和季寒以前读书的宽大校服完全不一样,季寒觉得穿上之后哪哪都不自在。
下了车后,季寒有些不自在地扯松了一点领带,才感觉好受了一些。进了学校,季寒去到了老师的办公室,沈溪则自己去了教室。
还没有上课,学生都在三三两两地聊天,一走进教室,沈溪的好朋友许川就凑了上来,往沈溪的身后去看。
”沈溪,你哥呢?“
沈溪把书包放下说道:”我哥去老师办公室了,去领书了。“
许家和季家在生意场上有些往来,两家关系不错,昨天的宴会许川也去了,也见到了季寒。
”沈溪,你哥看着有些吓人,他对你怎么样啊?“
季寒好不容易回家,沈溪容不得别人说季寒半点不好,哪怕是好友许川也不可以。
”许川,我哥人很好的,你别这样说他。“
许川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朝着沈溪招了招手,示意沈溪把耳朵凑过来。
许川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沈溪,你哥回来了,你们家的家产是不是都要给他?“
一听到许川的这句话,沈溪就皱起了眉头,自从季寒回来之后,就起了很多谣言,其中最多的就是家产之争。
沈溪只是季家的养子,连姓都没有改,季寒不在的时候,季家只有沈溪这一个孩子,季家的家产自然都是沈溪的。
现在季寒回来了,季家家产的归属就有了变化,季寒是季家的亲生儿子,沈溪这个养子自然就会退到一边了。
不过沈溪对这些谣言都并不在意,自己的亲生父母早亡,沈溪已经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这么多年,都是季家父母在照顾沈溪,但凡是其他家孩子有的,沈溪只会拥有的更多更好。
沈溪很感激养父养母,他相信养父养母不会不管他的,而且即使家里的家产都给了季寒,那也是应当的。
沈溪收起了脸上的笑脸,十分严肃地看着许川:”许川,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不喜欢你说的这些话,即使家里的家产都给我哥,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连着触了两个霉头,许川怕沈溪生气,连忙道歉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些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带着季寒走了进来:”同学们好,咱们班上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欢迎。“
国际学校一个班只有十几个人,掌声稀稀落落的,大家都在好奇地打量着季寒。
能进入这所学校读书的学生家庭背景都不简单,有几个见过了季寒,更多的人没有见过季寒,都想看季家找回来的儿子是什么样子。
”好了,季寒,你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季寒单肩背着书包,朝着老师点了点头,顿了顿开口说道:”各位同学好,我是季寒,季节的季,节气大寒的寒。“
季寒的自我介绍非常简单,一下子场面就冷了下来,老师连忙说道:”好了,季寒,你去坐到了沈溪旁边吧。“
季家夫妇怕季寒刚来学校不熟悉,所以给学校打了招呼,要让季寒和沈溪坐在一起。
之前沈溪的同桌去法国交换了,刚好空了出来,现在季寒来了刚好坐他边上。
沈溪在季寒来之前,就用湿巾把桌子和凳子擦干净了,沈溪朝着季寒笑了笑:”哥,你快来坐这里。“
季寒坐了下来,把书包里的书整理了一下就正式开始上课。
国际学校里的课程和季寒以前上的学校很不一样,同样的一篇课文,国际学校里讲得更加生动,还会发散到其他地方,老师给了很多空间给学生,让学生之间自己讨论。
别人在讨论的时候,季寒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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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有意识地抛出话头给他,季寒才会多说两句。
午饭前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在国际学习,英语是人人都需要掌握的技能,不同于公立学校的考试,这里更注重口语,毕竟这里的学生大部分都会出国留学,所以人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英语课的老师是一名外教,从进门开始,就开始全英文教学,语速也很快,其他学生也都对老师的提问对答如流。
班上人不多,多了一个学生很明显,外教把话题抛给了季寒,让季寒来回答问题。
季寒站了起来,抿着嘴唇,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季寒身上,过了两秒季寒才开口说道:”老师,你说得太快了,我没听懂。“
在这个班里的学生都是从说话就开始学英语,说英语就跟母语一样,沈溪也一样。
季寒的话一出口,老师有些惊讶,其他学生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季寒可是季家的儿子,居然连英语都不懂。
其他人的话落入沈溪耳里,沈溪怕季寒难堪,有些着急地看着他。
季寒看着外教,脸上并没有任何难堪或者不好意思,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外教开口让其他同学安静,用有些拗口的中文让季寒坐下,然后下课之后让季寒去一趟他的教室,接着就继续上课。
整堂课,沈溪上得心不在焉,不断地偷偷去看季寒,季寒垂着眸子看着桌上的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下课,季寒就跟着外教去了办公室,大约待了五六分钟才回来,一回来沈溪就拉着季寒问道:”哥,老师找你怎么说?“
沈溪脸上都是着急的神色,从进校开始,沈溪就很照顾季寒,两个人的关系像是颠倒了一样,沈溪是哥哥,季寒是弟弟。
”没什么,就是让我从简单的口语开始学起来。“
沈溪不知道季寒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只听父母说季寒以前生活得很不好,沈溪点了点头:”哥,没事,以后我帮你练,肯定很快就能追起来的。“
学校里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尤其是国际学校这种地方,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方势力。
季寒的出现,让班上多了一些谈资,不过众人都对季寒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一是因为季寒一看就不好亲近,二是季寒连最基本的英语交流都不会,这些人对季寒难免多了一些轻视。
一整天下来,除了沈溪和季寒说话,班上其他人都没有和季寒说过话。
国际学校放学很早,下午四点多就放学了,家里的司机早就等在了学校外面,沈溪和季寒一起往外走,准备坐车回家。
季寒忽然停下脚步对沈溪说:”沈溪,你自己回去吧,我想去外面走一走。“
沈溪有些为难:”哥,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季寒把肩上的书包往上提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就随便走走,不用你陪,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沈溪还想说什么,季寒直接转身就走,根本就没有给沈溪说话的机会。
3. 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季寒背着书包一个人在路上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无目的地顺着街道朝前走着。
五点多,正是小学放学的时候,小学生背着大大的书包冲了出来,牵着爷爷奶奶的手蹦蹦跳跳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爷爷奶奶们手里拿着提前买好的零食,脸上都是笑意,季寒站在学校围墙边看着这一切,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艳羡。
季寒在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有些累了,随意找了路边一个长椅坐了下来,解开了脖子上的领带,随手塞到了书包里面。
季寒抬头,看到了天上的鸟儿,鸟儿快速飞过,在天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季寒伸手摸到左边手腕上的红绳,红绳看起来有些旧了,上面串着一个小小的深红色的菩提。
这个手串跟了季寒快两年了,那个时候季寒才十七岁,一转眼,两年都过去了。
季寒在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天色开始有些暗了下来,季寒看了一下时间,都六点多了。
季寒拿出新买的最新款手机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别墅区门口。
季寒家在别墅区西南方向,从别墅区大门进入还要走两公里,季寒和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保安有些惊慌地问起季寒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别墅区的住户非富即贵,进出都是开车,若是有来访者,提前登记好车牌号也可以直接开车进去,一般很少有人会步行进去,尤其是住户。
保安立刻安排车子毕恭毕敬地把季寒送进去,不过背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季家这么有钱,出门都有司机接送,季寒怎么会一个人打车回来。
回到了家里,季寒刚进门,三道关切的目光都落在了季寒身上,今天是季寒第一天上学,所以李云容和季文向都提早下班回来。
李云容走到季寒身边,把他肩上的书包拿了一下:”阿寒,你怎么没有坐车回来?“
季寒对李云容的亲近有些不自在,微微后退了一步:”妈,我就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李云容看到了季寒的动作,抿了抿嘴唇,掩下了心里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以后你想去哪里,就让司机送你,走路多累啊,快去洗手,洗了手来吃饭,小溪,你也去。“
季寒和沈溪挤在倒台旁边,水流从两人的手上流过,沈溪捏着季寒的手,季寒的手掌比沈溪的大了两个号:”哥,你的手真厚实。“
季寒的手指粗大,手掌厚实,和沈溪的手则完全不一样,沈溪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跟玉一般。
季寒把手从沈溪的手里拿了出来,扯了两张纸擦干了水,坐在餐桌边准备吃饭。
吃饭的时候,李云容给季寒夹了一些菜,季寒到家里也一个月了,李云容到现在都摸不清楚季寒喜欢吃什么,无论给季寒夹什么菜,他都能吃完。
不像沈溪那样挑嘴,不吃葱、茼蒿、圣女果,连带着季家就不会出现这些食物。
季寒看着桌上的菜,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
李云容默默地叹了口气,又给沈溪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沈溪的反应比李云容大多了:”谢谢妈“
说话的时候还用手肘捅了捅季寒:”哥,你也吃,这个排骨可好吃了。“
季寒吃完了李云容夹的菜,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李云容脸上的笑意多了一些。
季文向在桌子下拍了拍李云容的手,开口问起季寒在学校的情况:”阿寒,今天去学校上学怎么样呀?“
季寒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咽下了嘴里的饭粒才开口说道:”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好。“
”那些课都能跟上吗?“
”还行,老师讲得都很好。“
沈溪的眼珠一转,偷偷地看了季寒一眼,今天季寒在学校里上英语课听不懂,又被班上的同学嘲笑,根本一点都不好。
沈溪有些犹豫该不该和爸妈说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说。
季寒不想告诉父母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自己说出来好像不太好,可是万一其他同学还这样嘲笑季寒又该怎么办呢?
沈溪一边想一边吃饭,吃饭的动作都慢了很多,直到李云容敲了敲桌子:”小溪,你在想什么?吃饭这么慢。“
沈溪回过神来,看到三个人都吃完了饭了,只剩下他还没有吃完。
”妈,我没想什么,我马上就吃。“
沈溪三两口就刨完了碗里的饭,又用纸巾擦了擦嘴,李云容看着沈溪摇了摇头,沈溪性子活泼,要是沈溪的活泼分给季寒一点,两个人就刚刚好,沈溪也能稳重一些。
吃完了饭,也才不到八点,季寒想要出去散步走走,沈溪连忙跟了出去:”哥,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别墅区里的植被长得很好,路灯昏黄照亮了道路,又不会过分刺眼,一切都显得刚刚好。
季寒把手揣在兜里往前走,沈溪亦步亦趋地跟在季寒身后,找了个话题和季寒聊着:”哥,你放心,学校里的事情我肯定不告诉爸妈。“
季寒看了沈溪一眼,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并排着走着,大部分时候都是沈溪在说话,季寒偶尔”嗯嗯“两声应付一下,两人在外面走了半个小时才回去。
季文向和李云容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季文向安抚着妻子的情绪:”你看,阿寒只是看着内向,他们两个相处得也挺好的。“
李云容点了点头:”阿寒的性子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也太冷了些,本来想给他改名字,他不愿意也就算了。还好小溪性子活泼,两个人互相影响,也挺好的。“
季寒回到房间,一直紧绷的肩膀才落了下来,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可是却一直都很不自在,就像是普通人进入了宫殿一样。
季寒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拿了睡衣走进浴室洗澡,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季寒默默地叹了口气,以前总想着能洗一个热水澡就很满足,现在都实现了,可是自己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季寒洗完了澡,用浴巾草草地擦了擦头发,走出浴室,听到了手机在响。
季寒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写着”林斐“二字,看到这两个字,季寒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笑意。
电话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稚嫩欢快的声音:”阿寒哥,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我都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了。“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季寒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我刚才在洗澡,没听见,今天是周一,没放假呀,你怎么拿到手机了。“
电话那头嘿嘿地笑了两声:”阿寒哥,我偷偷把手机带到学校了,你别告诉我妈,我妈要是知道,她肯定要揍我。“
季寒轻笑了一声:”好,我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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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吴姨,只是你在学校里不能玩,要好好读书,你都高二了。“
”我知道了,你别说我了,阿寒哥,你回到了你父母身边怎么样啊?他们对你好不好?“
季寒想了想,回来之后,父母对季寒是有求必应,可以说是好得过了头。
”他们对我挺好的,我现在也回学校读书了。“
”啊,太好了,阿寒哥,你成绩那么好,前年你退学了,我们老师现在都还觉得可惜.......“
电话那头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讲着学校里的事情,一会儿抱怨学校的饭难吃,一会儿抱怨作业多,一会儿又问起季寒在新学校的情况怎么样。
季寒想起白天的事情,没有说出来,换了一个说法说:”学校的老师都很好,同学也都挺好的。“
电话那头叹了长长的一口气:”阿寒哥,要是你和我一个学校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季寒被电话里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林斐,你都十七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哎呀,阿寒哥,我也只对你发发牢骚嘛,你看,我们以前一起读书多好,你还能辅导我的作业。“
”好了好了,等过段时间放假了,我就回去看你。“
”好,那说好了,你一定要回来,我让我妈给你做鱼汤喝。“
沈溪站在季寒卧室门口,季寒卧室的门掩着,开了一条缝隙,季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季寒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声音又鲜活又清脆,沈溪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好在季寒的电话很快就打完了,沈溪敲了敲门:”哥,我可以进来吗?“
季寒放下手机走到门口,看到沈溪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几本书:”怎么了?“
沈溪把书递给了季寒:”哥,这些都是我以前学英语的书,想着你学英语说不定能用上。“
沈溪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季寒也不好拒绝,从他的手机接过书:”好,谢谢。“
沈溪眼珠一转,好奇心还是没有压住,开口问道:”哥,你刚才和谁在打电话呀,你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季寒没有回答沈溪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你刚才在听完打电话?“
沈溪慌忙地摆手解释道:“哥,我不是故意听你打电话的,你的门没有关上,我就听到了。”
沈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给季寒一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季寒轻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刚才和我以前的邻居朋友打电话。”
沈溪觉得季寒只是看着冷,人还是很好的,朝着季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哥,你早些睡,我们明天早上见。“
季寒回到房间,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临睡之前看到了床头柜子上沈溪拿过来的书,拿了一本看了起来。
沈溪的笔记做得很详细,季寒看得一点都不困难,季寒的英语本来就不错,只是公立学校和国际学校的侧重点不一样,公立学校侧重应试,国际学校更注重口语。
季寒看了一会儿,开口试着练了起来,怎么讲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季寒默默地叹了口气,十几年的差距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补起来的。
季寒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去摸手腕上的红绳,渐渐地睡了过去。
4. 你很了解我吗?
国际学校的课程很丰富,除了语文数学英语这些学科类的课程,还有很多其他课外课程,比如美术、高尔夫、马术之类的课程。
周二下午,就是学校的马术课时间,学校有专业的马场和马术老师,午休结束之后,班上的同学就换上了马术服。
季寒换了马术服走出换衣间的时候,沈溪看着眼前一亮:”哥,你穿这个真好看。“
季寒身高一八五,身材高大,上衣剪裁得极为合体,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紧致的腰身,下身的马裤紧紧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直至脚踝,搭配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马靴。靴筒紧紧贴合小腿,展现出他完美的腿部线条。
许川也凑了上来,用肩膀撞了一下沈溪:”沈溪,你哥的这个腿真长。“
许川和沈溪的个子也不矮,接近一米八,不过在季寒身边就不够看了,而且季寒的身上都是肌肉,显得沈溪和许川两人就跟两只弱鸡一样。
众人来到了马场,老师们先让学生们进行热身,先上马围着马场跑一圈。
许川和沈溪先后上了马,季寒站在一匹马前,看着其他人上马的样子,也踩着脚蹬准备上马。
上马的动作看着简单,季寒试了两次都没有上去。
其他人都上马了,就只有季寒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其他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一样看着季寒。
沈溪怕季寒难过,赶紧从马上下来,走到了季寒的身边,担心地叫了一声:“哥。”
季寒垂下眼眸,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虞,松开了缰绳走到马术老师面前,十分直接地说:”老师,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马术,你从最基本的来教我吧。“
老师之前从其他老师那边就听说过季寒的情况,提前做了一些准备,把季寒带到一边,让助教带着季寒从最初的上马开始学。
沈溪不放心地守在季寒身边,季寒朝着沈溪摆了摆手:“你过去吧,许川还在等你,我在这里跟着老师学。”
沈溪回过头,果然看到许川在一旁等着他,沈溪朝着季寒说道:“哥,那我过去了,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季寒在助教老师的指导下成功骑上了马,季寒浑身僵硬地坐在马上,以前在电视上看着那些人骑在马上驰骋,看起来英姿飒爽,其实自己骑马了才知道有多不容易。
助教老师牵着缰绳,让季寒放松着身体,随着马走动的节奏晃动着身体,这样才不会受伤。
季寒双手紧张地握着马鞍,跟随老师的指令,尝试着放松着自己的身体。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季寒回过头看到沈溪和许川骑在马上驰骋,两人挥动着马鞭,沈溪的身体随着马跑动的节奏而起伏。
马的速度很快,沈溪骑在马上很游刃有余,一点都不紧张,就像是电影里的少年将军打了胜仗一样耀眼。
季寒回过头,继续在助教老师的指引下慢慢地走着,走了一会儿,季寒感觉到双腿酸得厉害,尤其是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季寒从马上下来,忍着疼走到了一边休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马场上的其他人。
沈溪和许川比拼了好几圈,有赢有输,两人一说我一句我顶你一句,脸上都是笑脸。
沈溪累得不行,下了马摘掉了帽子,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头发有些凌乱的粘在额头上,脸上也有些红。
沈溪拿了一瓶水坐在季寒身边:“哥,你骑得怎么样?”
季寒喝了一口水说道:“挺好的。”
季寒垂着眸子,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哀伤,每次新接触一门课程,季寒都会进一步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这种感觉是以前季寒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这种落差让季寒很不适应,若是当年季寒没有走失,从小也会和沈溪一样接受到这样好的教育。
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当年季寒被人贩子扔在河里,能活下来,季寒已经很知足了。
季寒把瓶子里的水喝完,去了更衣室换衣服,换到一半,更衣室的门响了:”哥,你开下门,我给你个东西。“
季寒把门开了一个缝隙,门缝里塞了一个药膏进来:”哥,马术初学者都会磨破皮,你拿着这个药膏涂一涂,不然走路都会疼。“
季寒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大腿上的皮肤红了一片,还渗出了血丝,不过季寒习惯了忍着,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季寒接过药膏,小声地说了一句:”多谢。“
沈溪对季寒的客气有些不高兴:”哥,你这么客气干嘛,你是我哥,一个药膏而已。“
季寒坐了下来,在破皮的地方涂上了药膏,药膏清凉,涂上之后感觉果然好多了。
季寒换了衣服走出去,看到沈溪还等在外面,沈溪跟在季寒后面唠叨着:”哥,我们家在郊外也有马场,我们周末也可以去骑马。”
沈溪怕季寒跟不上其他同学的进度,说了一路,季寒知道沈溪是好意,不过沈溪的话未免也太多了,叨叨叨个没完,就跟蜜蜂在耳边嗡嗡嗡地叫着一样。
季寒和沈溪回到教室,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家,忽然几声议论声传进了沈溪的耳朵,声音不大,可是也没有故意掩着。
“还以为季家找回来的儿子有多好,结果就是个草包。”
“对啊,什么都不会,那么简单的英语都听不懂,还有马术,你看他今天上马的那个样子,太搞笑了。”
他们越说越过分,若是这些人说沈溪,沈溪都不会那么难受,他们说的是季寒,是季家找了十五年的儿子,是沈溪的哥哥,是沈溪的亲人,沈溪实在忍不下去了。
沈溪把书包一扔,走到了那群人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脸上都是怒气,双手捏成了拳头,感觉下一秒就要打人的样子。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在背后说人是一回事,当面说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几个人见到沈溪生气的样子,都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沈溪气得满脸通红,捏着拳头想要揍人,忽然别人握住了手腕,沈溪一回头,看到季寒站在自己身后。
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话季寒也都听到了,不过季寒并不在意,以前季寒听过很多骂人的话,比这个恶毒百倍、恶心百倍的都有,说起来这些人骂人还挺文明的,说来说去就那几句,不疼不痒的。
“哥,你拦我干嘛,他们那样说你!”
季寒松开了沈溪的手,抬眼看着躲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季寒的目光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这些人太渺小了,根本引不起季寒的情绪波动。
“小溪,我们走吧。”
沈溪气得不行,还想说什么,季寒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沈溪瘪着嘴,拿着书包跟在季寒的身后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沈溪还是很生气,对季寒说:“哥,他们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
季寒觉得沈溪这小孩话怎么这么多,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沈溪:“他们说的是事实不是吗?我是不会英语和马术。”
“可是……”
季寒是他哥,沈溪见不得季寒这样说自己,可是季寒说得又没有毛病,沈溪想要反驳,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哥,他们不了解你才那样说你的,你才不是草包。”
季寒微微低下头,看着沈溪清澈的眼睛:“你很了解我吗?”
季寒的眼神晦暗不明,沈溪被他看得莫名地心虚,季寒回家已经一个月了,沈溪想了想,自己好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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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并不了解他。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他喜欢玩什么,也不清楚他过去发生了什么。
沈溪心虚地低下了头,季寒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没事干逗小孩干什么。
沈溪抬起头时,看到季寒已经往前走了几步,沈溪快跑几步跟上了季寒,伸手拉着季寒的手:“哥,我以前不了解你,可是我以后会了解你,你是我哥,我们是家人。”
季寒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小声地说了一声“家人”,季寒的眼里多了一点忧伤,季寒也曾有过家人,后来没有了,这个世上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沈溪拉着季寒的手晃了晃,点了点头:“对,我们是家人。”
回到家里,吃完晚饭之后,季寒一个人走到花园角落,坐在秋千上,慢慢悠悠地晃着。
沈溪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季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溪觉得季寒很孤独,即使父母家人都在身边,季寒还是很孤独。
沈溪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季寒的身边,坐在了旁边另外一个秋千上。
“哥,我可不可以把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爸妈?”
季寒双脚点在地上,秋千停了下来,季寒侧过脸看了沈溪一眼,摇了摇头:“不用,别让爸妈担心。”
沈溪有些不理解:“哥,为什么不能告诉爸妈呢?爸妈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他们一定会帮你的。”
季寒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承担所有事情,仿佛已经丧失了依靠别人的能力。
季寒干巴巴地重复了一句:“不用和他们说,他们工作已经很辛苦了。”
沈溪咬着嘴唇,有些不认同季寒的说法,父母都是很喜欢孩子和他们分享学校里的事情。不过碍于季寒坚持,沈溪也不好多说什么。
晚上,沈溪洗了澡躺在床上玩手机,发现班级群里的消息有很多条,沈溪翻着消息,脸色越来越难看。
今天白天,沈溪和季寒差点揍了他们,他们觉得没有面子,又在群里拉帮结派,让班上的人孤立季寒和季寒。
季寒来学校没几天,所以还没有加入班级群,沈溪觉得季寒幸好没有加入班级群,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的。
沈溪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
“咚咚咚!”
李云容一打开门,就看到沈溪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小溪,都要十一点了,怎么还不睡觉。”
沈溪把手机递给李云容,李云容滑动手机一点一点地看着,脸色逐渐变得很难看,李云容让沈溪进去,沈溪把最近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在外面专业飒爽的李云容在听到自己孩子受到欺负的时候,跟所有的母亲一样,心疼得不行。
季文向拿了一张纸巾递给李云容,让她擦擦眼泪,别吓着孩子。
季文向的脸色也不好看,对沈溪说:“小溪,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和爸妈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也别告诉你哥,爸妈会来处理。”
沈溪点了点头:“好,那爸妈,你们也别给哥说是我说的,他不让我说,他怕你们担心。”
季文向点了点头,摸了摸沈溪的头发:“好,快回去睡觉吧。“
卧室门一关上,李云容的眼泪都忍不住地往下掉,抽泣着说:”阿寒这孩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成那样,都不告诉我们。“
季文向伸手搂着妻子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别哭了,阿寒也是怕我们担心,等下我和校长打了电话,放心吧。“
李云容靠在季文向的肩膀上,叹了口气:”我是觉得对不起阿寒,他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没道理回到家里了还让他吃苦。“
”都过去了,现在孩子都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5. 新朋友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季寒一概不知,只觉得早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李云容的眼睛有些红肿,就连季文向的脸色也不好看。
唯一正常的是沈溪,沈溪如往常一般大口大口地吃着早饭,还给季寒夹了一个煎蛋到盘子里。
季寒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不想开口问,就直接低着头继续吃饭。
吃完了早饭,季寒和沈溪一起去学校,走进教室,季寒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看不起他的那些人似乎很怕他,连看他一眼都颤颤巍巍的。
季寒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昨天还看不起他,今天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许川看了季寒一眼,把他旁边的沈溪拉了出去。
许川凑到沈溪身边鬼鬼祟祟地说:”沈溪,你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吗?“
许川别名包打听,整个学校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许川故意卖关子,沈溪没有配合他,没有追问、没有好奇,只是平淡地看着他。
许川撇了撇嘴,觉得沈溪跟季寒在一起久了,两个人的眼神都越来越像了。
许川憋不住了,直接开口说道:”我听说你爸给学校打了电话,然后校长一一给这些人的家长打电话,结果他们都被狠狠地训了一顿。“
沈溪惊讶地看了许川一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川朝着沈溪扬了扬眉毛:”那是,我是谁,江州第一包打听。“
沈溪对许川的沾沾自喜有些无语,不放心地嘱咐道:”这件事情我哥不知道,你不准告诉他。“
许川啧啧了两声:”知道了,沈溪,你哥回来之后,你看你,就跟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着他转,你和我一起玩的时间都少了。“
许川是沈溪最好的朋友,沈溪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好话:”好了好了,你这样子怎么跟失宠的妃子一样啊,这样子,上次你在我家看到的那个汽车模型,我明天给你带来送你。“
许川眼前一亮,那个汽车模型可是限量版,国内就只有三个,他想要很久了,许川不住地点头:”好呀好呀,那说定了,你送给我。“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班里的人没有对季寒冷嘲热讽,可是也没有人来和他说话,季寒在班上,就如透明人一般地存在。
周三的最后一节课是社团时间,学校为了帮助学生多方面发展,学校里有很多社团,基础的钢琴、小提琴、书法社团,还有话剧表演、自然观察之类的,林林总总有二十多个社团,尽量让每个学生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社团。
沈溪和许川都在话剧社团,沈溪有些不放心地对季寒说:”哥,要不你跟我去话剧社?“
沈溪明明比自己小,可是进入学校,两个人的身份像是发生了颠倒,变成了沈溪处处照顾季寒。
季寒摇了摇头:”老师会给我安排,你自己去吧。“
昨天季文向给校长打了电话之后,学校对季寒的重视程度也上来了,季氏集团是学校最大的投资人,万一惹了季家太子爷不高兴,那学校就没办法办下去了。
季寒走到了办公室,学校老师把一叠资料递给季寒:”季寒,这里都是学校社团的资料,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季寒一张张地看过去,有钢琴、小提琴、架子鼓之类乐器社团的,有书法、绘画,还有高尔夫、马术、网球之类的,一共二十多种。季寒看了下来,没有一样是自己会的。
”季寒,你想加入哪一个?老师都可以给你安排。“
季寒摇了摇头:”没有喜欢的。“
老师心头一紧,这季家的太子爷还真难伺候,连忙追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季寒顿了顿开口说道:”老师,学校有拳击社团吗?“
”拳击?“
老师脸上都是难色,国际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背后的家长一个都惹不起,稍微破点皮家长都要来找麻烦,所以学校都不会开设肢体撞击类的社团,就像是篮球、排球之类的都不多,更别说拳击这样危险的运动了。
季寒看到老师脸色的难色,也没有强求:”老师,没关系,我先去这些社团看看,看到喜欢的我再加入。“
老师连忙点头,觉得季寒这个学生看着冷淡,实际上人还挺好的,不像有些学生仗着家里有钱,没事找事,一天到晚给老师找麻烦。
季寒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并没有去其他社团,而是拿了一个篮球到了操场后面,自己一个人玩了起来。
”咚!“
季寒站在线外正准备投篮,忽然听到围墙边传来中午落地的声音,学校围墙边种着半人高的灌木,季寒回过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季寒拿着篮球走到墙边,灌木丛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吓了季寒一跳。
“我去,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这里。”
那人穿着校服,不过外套脱了系在腰上,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衬衫的扣子也开了两颗。
季寒本来以为是小偷,没想到会是一个翻墙的学生,季寒还以为国际学校的学生都是乖小孩,结果里面还是有人不走寻常路。
季寒见到不是小偷便没有了兴趣,拿着篮球往回走,那人看着季寒的背影开口说道:“喂,你不准说出去啊,听到没有?”
季寒觉得这个人挺奇怪的,说话做事跟这个学校里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季寒本来就没有想着要去告状,又不是小学生了,不过被人威胁让季寒感觉很不舒服。
季寒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个人,目光冷淡,言语中有了一丝挑衅:“我非要说出去呢?”
那人张牙舞爪的,活像一只螃蟹:“你要是说出去,老子揍死你。”
季寒把篮球一扔,扬了扬眉毛:“揍死我?”
那人奇怪地看了季寒一眼,上下打量着季寒,怀疑地说:“你不认识我?”
季寒觉得这人真的是有病,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为什么人人都要认识他。
“我知道了,你是季家走丢的那个儿子,叫季寒的对吧。”
季家走丢的儿子找回来了这件事情整个江州都知道了,从他嘴里说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季寒没有开口,拿起篮球往回走,那人自来熟地从季寒手里抢过篮球,然后投了一个帅气的三分球。
“哎呀,你怎么不说话,交个朋友嘛,我姓周,周如山,我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
季寒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介绍自己就介绍自己,为什么要说家里是做什么的?
季寒把球捡了回来,周如山立刻上去抢,两人开始你争我夺,周如山看着吊儿郎当,打球倒是有两把刷子。
两人打了半个小时,头上都是汗,随意地坐在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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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季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连带着对周如山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喂,你怎么从外面翻墙进来呀?”
周如山看了一下周围,整个球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哎,季寒,我告诉你别告诉其他人啊,这个角落,是学校唯一的监控死角,从这里翻出去,学校保安和老师都不知道。”
季寒不理解周如山这个人的脑回路,国际学校的学生又不参加高考,所以学校对学生的监管并不严,只要学生家长同意,学生是可以随意进出学校的。
季寒看周如山的眼神就跟看学渣一样,周如山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皱着一张脸说道:“哎呀,你刚来你不知道,我爸管我可严格了,随时都找人跟着我,就跟看犯人一样,我只有偷偷跑出去,才会有一点自由。”
季寒觉得周如山在学校里就是一个异类,就他这样子,他爸不放心他也是正常。
周如山觉得季寒这个人看着冷,其实人还挺好的,不像学校其他人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样子,动不动就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
“光说我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现在不是社团的时间吗?”
季寒低下头,用手拨弄着地上的篮球:“没有喜欢的,就没有去。”
周如山听到季寒的话,就跟找到了知音一样:“就是,那些社团太无趣了,什么钢琴小提琴,一天天就知道装高雅挣面子,假得很。”
周如山眼珠一转,用肩膀撞了一下季寒:“这样,下次我翻墙出去叫上你,我们一起去外面打游戏飙车怎么样?”
季寒虽然不喜欢那些社团,可是也不想像周如山一样翻墙逃学,季寒刚想要拒绝,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溪醒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季寒,去教室找了季寒结果没找到,问了好些人才知道他在运动场,就紧赶慢赶过来了。
沈溪大步走到季寒身边,把他拉了起来:“哥,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季寒没有说出来周如山逃学的事情,换了一个说法:“碰到了就一起打了会儿球。”
周如山在学校的名声掉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逃学、打架、不好好学习,让老师头疼得厉害,其他学生对周如山避之不及。
不过当着周如山的面,沈溪也不好说什么,拉着季寒就走:“哥,你快跟我走。”
季寒被沈溪拉着走,回过头看了周如山一眼,周如山对沈溪的冒犯并不在意,反而是朝着季寒无奈地耸了耸肩。
走了一段路,沈溪才放开了季寒说道:“哥,周如山不是好人,你别和他一起玩。”
季寒来学校才三天,连班上的人都认不全,更别说其他班的人了,不过听起来,周如山的名声并不好。
“我看周如山他挺好的啊,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沈溪抿着嘴唇气鼓鼓的,觉得季寒简直就是被周如山骗了:“哥,周如山是我们隔壁班的,他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每天就知道在逃课打架飙车,你别跟他一块玩,别把你带坏了。”
季寒虽然只认识了周如山半个小时,但是觉得周如山挺好的,大大咧咧的,并不像沈溪口中的那么坏。
不过季寒不想和沈溪争论,只点了点头,沈溪还不放心,一路上细数了周如山做过的事,把周如山描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坏学生。
6. 打群架
放学之后,季寒还是如往常一样自己回家,学校的学业不重,放学之后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之前父母问过季寒要不要去上辅导班,被季寒拒绝了。
小时候的季寒可羡慕能上辅导班的同学,每次在外面看到他们被家长送去辅导班,季寒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现在回到了父母身边,条件比以前好了百倍千倍,季寒却对这些没了兴趣。
季寒在外面走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目的地,随意地顺着街道乱走,累了就在找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没有长椅就找个台阶或者草坪坐下。
下午六点,路上都是忙着归家的人,季寒看着路人行色匆匆,有些羡慕他们家里有人等着。
季寒垂下头,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也回到了父母身边,也有了家人。
回家一个月,父母像是要弥补过去十几年一样,给了季寒最好的物质生活,和季寒说话也十分迁就他,生怕他觉得不舒服不高兴。
小时候,看见别人有父母,季寒也想过自己的父母会在哪里?怎么舍得把自己扔掉?
后来长大了一些,季寒对父母也不期待了,日子一天天地过,没有父母他照样长这么大了。
现在回到了父母身边,季寒也知道自己不是被抛弃的,这么多年,他们也被痛苦包围,也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季寒,这让季寒连怪都找不到人怪了。
季寒不想回家,其实有些怕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个家太过温暖,季寒总感觉自己融入不进去,每次父母和沈溪聊天说笑的时候,季寒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每次面对父母,季寒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的热情。
沈溪在他们身边长大,接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去了学校,季寒才知道自己和沈溪的差距有多大,自己以前在学校引以为傲的成绩,在新的学校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对于沈溪,季寒是羡慕的,甚至有些嫉妒,嫉妒他可以和父母如此亲近,嫉妒他的生活是那么舒坦安逸,嫉妒他那么优秀,嫉妒他会的东西那么多。
季寒默默地叹了口气,婆娑着手上的红绳,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六点了,也该回去了。
季寒站了起来,准备走到下一个路口打车回去,走了几步,季寒忽然听到巷子里传来的打斗的声音。
季寒好奇地走过去,看到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殴打一个学生,那个学生身上还穿着校服,书包被扔到了一边,学生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校服上都是脚印。
季寒怕出人命,赶紧大吼了一声:“住手,不要打了。”
那几个人看了季寒一眼,发现又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不过身上的校服比地上躺着这个人要好一些。
“滚远点,不关你事。”
那几个人明显没有把季寒放在眼里,又继续殴打着地上的人:”你爸在哪儿,快让他出来还钱。“
那几个人明显没有停手的意思,地上的人满脸是血,季寒把书包一扔,快跑了几步,直接一脚踹在一人的肚子上。
季寒这一脚用了全身的力气,直接把那人踹到了地上,旁边的两个人傻了眼,没想到这个学生真敢管闲事,放开了地上的那个人,把矛头转向了季寒。
一个人伸手一拳朝着季寒的面门打来,季寒往侧边一躲,握着他的手腕,反手一拧,直接把他的半边胳膊给卸了下来。
第三个人看季寒不好惹,随手抄起一旁的木棍朝着季寒的头打去,季寒下意识地把手横在头顶,木棍直接打在了季寒的小臂上。
季寒感觉到小臂一疼,直接一脚踹在那人的脚腕处,脚腕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那人忽然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
季寒快速地从那人手里抢过木棍,在他的后背上打了两下,疼得他满地打滚。
三个人看着季寒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本来以为季寒不过是个学生,吓唬两下就走了,谁知道他出手这么狠,一打三还游刃有余。
季寒眉骨下压,眼睛里都是凶气,手里还握着木棍,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放了一句狠话,然后就屁滚尿流地走了。
空荡荡的箱子里只剩下季寒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季寒扔掉木棍,走到那人身边:“喂,你怎么样?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地上那人朝着季寒摆了摆手,然后用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坐了起来,满脸的血,额头上也破了口子。
季寒摸了摸自己的包,没有摸到纸巾,对地上的人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过了五六分钟,季寒快跑着回来,手里还拿着酒精、棉签和湿巾,季寒把东西都递给了他:“给,你脸上都是血,你自己擦擦吧。”
那人接过东西,用湿巾擦了擦脸,没有镜子,就只能自己摸索着擦脸,季寒见他脸上的血越擦越多,有些看不过眼,从他手里拿过了湿巾,蹲了下来给他把脸上的血迹擦掉。
季寒扔掉了沾满血迹的湿巾,擦干净了脸上的血,季寒才看清了他的脸,他看起来和季寒差不多大,不过比季寒瘦多了,瘦瘦小小的,跟个鹌鹑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扛过这顿打的。
季寒用棉签沾了一点碘伏给他涂在额头上的伤口上:“喂,你怎么惹着他们了,他们为什么打你?”
那人抿了抿嘴唇,小声地说:“我爸在外面赌钱,欠了他们很多钱就跑了,他们找不到我爸,就只有来找我。”
季寒觉得这个人真的是蠢,他们打人,这个人居然就躺在地上让他们打。
季寒给他涂好了伤口,然后把剩下的东西塞到他的手里:“以后他们再来找你你就跑,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别傻乎乎地躺在地上被人打。”
那人的书包被扔在一边,书也扔了一地,季寒帮他把书捡了起来装进了书包里,把书包递给了他:“快点回去吧,都快天黑了。
季寒看了一下时间,都六点半了,回去都要七点了,得赶紧回去。
季寒拎着自己的书包往外走,忽然被那人叫住:“喂,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季寒回过头,看到那个人站了起来,整个人瘦得跟竹竿一样,季寒朝他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季寒赶紧打了一辆车回去,果然在路上,家里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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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打来了:“哥,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在路上了,马上就回来了。”
季寒回到家里,和往常一样准备上楼换衣服,忽然被李云容叫住了:“阿寒,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季寒扭过头,看到后面衣服下摆破了一块,估计是刚才打架的时候弄破的,这国际学校的校服看着好看,可是一点都不好穿,穿上就跟套了一层枷锁一样,不像以前公立学校的校服,宽大轻便,可以随意造。
李云容的声音引来了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季文向和沈溪都走了过来,沈溪下意识地以为季寒是今天打球的时候弄破的,又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今天放学的时候季寒身上的衣服都还好好的。
季寒被三个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脱下了校服外套,如实地说了刚才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刚才放学之后,我随便走走,结果碰到了有人在打人,就上去帮了一把,估计就是和他们打架的时候弄坏的。”
李云容赶紧上下打量着季寒,摸了摸季寒的肩膀和手,又看了看季寒的脸,确定季寒身上没有伤才松了一口气。
“阿寒,你又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冲动,你还是个学生,你怎么自己冲上去了?幸好你没事,你要吓死妈妈吗?”
李云容越说,眼睛里都急出了眼泪,季寒舔了舔嘴唇,僵硬地开口说道:“妈,我没事,没受伤。”
季文向拍了拍李云容的肩膀,眼神示意她别这样吓着孩子:“好了,阿寒,你上去换衣服吧,等下下来吃饭。”
季寒进来房间,脱下了身上的校服,看到右手小臂青了一片,之前一直都没有发觉,刚才被李云容握着手臂的时候才感觉到疼,幸好刚才忍着遮掩了过去。
季寒换了一身休闲的卫衣准备下楼,忽然卧室的门响了,季寒打开门一看,是沈溪站在门口。
“哥,我给你拿这个过来。”
沈溪手里拿着一瓶喷剂,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季寒摇了摇头:“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又没受伤。”
沈溪把喷剂塞给季寒:“哥,刚才我都看到了,妈碰你右手手臂的时候,你的眉头皱了一下,你没有流血,那肯定就是瘀伤。”
季寒一直觉得沈溪就是个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没想到观察力这么强,季寒拿着喷剂说道:“别告诉爸妈,不要让他们担心。”
沈溪用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告诉爸妈。
吃饭的时候,李云容的脸色好了很多,只是一个劲地给季寒夹菜,让季寒多吃点。
吃完了饭,季文向回到了书房,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帮忙查一下今天和季寒发生冲突的人,然后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季寒回到房间里,挽起了袖子,用喷剂在手臂上喷了两下,药味很浓,季寒打开窗户让药气散了散,然后从抽屉里拿了烟盒出来,嘴里咬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尼古丁进入肺里,季寒感觉手上的疼痛少了一些,季寒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明明才过去两年,却已经感觉过去了好久。
7. 沈溪生日
转眼,季寒在学校快待了一个月,班上的人对季寒也不冷不热的,季寒本身就不爱说话,到现在,季寒也只和沈溪、许川说两句话,还有即使偶尔和隔壁班的周如山说上几句话。
九月十八,这个周末,季家喜气洋洋的,今天是沈溪十八岁的生日。
本来是想给沈溪大办一场的,不过沈溪不愿意,觉得太麻烦了,所以就在家里举办了一个小型聚会,请了一些亲近的亲戚和好友来庆祝。
家里早上给沈溪准备了长寿面,李云容看着沈溪说:“小溪,爸爸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沈溪点了点头,从后面搂着李云容和季文向的脖子,整个人都靠在他们身上:“谢谢爸妈。”
季寒低着头看着盘子里的烤的金黄的面包,没有一点胃口,季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季寒做不到像沈溪那样撒娇,做不到像沈溪那样和父母亲近,也说不出那些话。
李云容拍了拍沈溪的肩膀,宠溺地说:“别撒娇了,都十八岁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快去吃面。”
沈溪坐在了餐桌边,把碗里的面都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上楼换了衣服。
来的客人季寒好多都见过,之前庆祝季寒回来的宴会上,这些人都来过。
许川也来了,手里拎着两份礼物:“沈溪,给,左边这个是我的,右边这个是辰良哥的,他在法国回不来,拜托我给你带来。”
沈溪接过礼物,高兴得跟小孩一样:“我还以为辰良哥忘了我生日呢?”
“怎么会,辰良哥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呀,他对你那么好。”
沈溪一边拆礼物一边说道:“哪有,辰良哥对你不也很好,都是一样的。”
许川信了沈溪的话才有鬼,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邵辰良偏偏对沈溪更好一些,之前许川的生日,邵辰良直接在网上下单了一个礼物送过来。
现在轮到沈溪的生日,邵辰良前面一周就把礼物送过来了,还让许川保密,要到生日这天才让许川送过来。
沈溪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面具,沈溪一眼就看出这是“阿波罗”的面具,沈溪很喜欢戏剧,在学校里也加入了戏剧社,这个礼物简直是送到了沈溪的心坎上。
“看吧看吧,就是不一样,之前辰良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可没有这么用心。”
沈溪嘴角翘起,一看就很喜欢这个礼物,把这个面具好好地收起来,准备放在书房的柜子里。
“哎,你哥送你什么礼物了?”
许川的话让沈溪愣了一下,沈溪看向花园里的季寒,季寒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送,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说。
“你哥不会什么都没有送给你吧?”
沈溪板着脸帮着季寒说话:“我哥刚回来,不知道我的生日所以才没有提前准备,你别乱说话。”
许川撇了撇嘴,沈溪的生日前面几日季家就开始准备了,季寒怎么会不知道,也就沈溪这个傻子,还帮着季寒说话。
今天是沈溪的生日,沈溪自然是主角,沈溪站在李云容和季文向身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和父母一起和客人交谈。
季寒端着一杯果汁站在人群外面,像是一个无关人员游离在热闹的氛围之外。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季寒拿出来一看,是周如山打来的电话,季寒放下了杯子,走得远了一些。
“喂,干嘛?”
“季寒,你说话怎么这么冲,心情不好啊?”
季寒不想和周如山废话,直接说道:“什么事情,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说说说,季寒,我找了家拳馆,你来不来?”
季寒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下午两点我过来。”
用过午饭,沈溪和许川准备去游乐场玩半天,问季寒去不去。
季寒摇了摇头:“不去,我朋友约了我,我要出去一趟。”
许川耸了耸鼻子,为沈溪暗暗地叹口气,季寒这个人也太不好相处了,不知道沈溪为什么还觉得季寒是个好人。
季寒要出门,李云容让司机送他,他直接拒绝了:“妈,我打车就好。”
季寒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就往外走,李云容和季文向见季寒有些新的朋友,也为他高兴,嘱咐道:“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季寒打车直接到了拳馆,周如山已经上了台,手上戴着拳套,旁边还有陪练。
“季寒,快来,我刚学了两招,我们来试试。”
周如山一边说,一边还用力地打着陪练手上的靶子,季寒看了两眼,就发现周如山的姿势和出拳都有很大的问题。
季寒去更衣室换了短袖短裤,戴上了全套,上了台,季寒还没有准备好,周如山就先出拳,朝着季寒的面门打去。
季寒往侧边一躲,一拳打在周如山的左肩上,季寒收着力气,周如山后退了两步,又冲了上来。
周如山一看就是个新手,出拳全靠蛮力,在季寒手下没过几招就被打到在地。
周如山满头的汗躺在地上,双手交叉挡在脸上,立刻求饶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认输我认输。”
周如山认输得太快,季寒觉得没什么意思,放过了他,示意让旁边的陪练上台。
周如山坐在擂台的角落,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季寒打拳,季寒的动作很老练,出拳速度很快,一看就是个老手。
周如山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在季寒面前显摆一下,结果一来就被季寒打倒了。
季寒身上出了很多汗,轻薄的短袖被汗打湿贴在身上,周如山看到季寒粗壮的胳膊和明显的肌肉线条,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默默地收起了偷袭的念头。
季寒连着打了一个小时,出拳速度又快,力气又重,连陪练都有些受不了。
周如山坐在旁边都看着累:“季寒,你歇会儿吧,你也让别人歇会儿。”
季寒听到周如山的声音,看到拿着靶子的陪练果然累得不轻,朝他点了点头,解开了手上的拳套,走到周如山身边坐下。
“季寒,你的拳术,跟谁学的啊?这么好?”
季寒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摇了摇头:“没有跟谁学,自己练出来的。”
周如山就跟见到鬼一样:“练出来的?季寒,我可不是傻子,谁平白无故会练得这么好。”
季寒被周如山缠的没有办法,应付地说了一句:“挨打挨的多了就练出来了。”
周如山觉得季寒越说越离谱,季寒,堂堂季家的太子爷,怎么会挨打,周如山在季寒身后做了一个鬼脸,觉得季寒这人真小气。
小气归小气,不过周如山还是佩服季寒的拳术,跟着季寒一招一招地学,学了一个下午,比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下午五点多,季寒走出拳馆,许久没有打拳,季寒觉得浑身都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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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
季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季寒喜欢一个人散步,走路的时候,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喂。”
季寒走到了一个巷子口,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看着眼前的人,季寒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很久之前自己救过的那个人。
“你怎么在这啊?什么事?”
那人这次没有穿着校服,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看着家境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季寒点了点头,发现这个地方就是之前自己救过他的地方,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个人怎么还在这里,他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那次打架之后,季文向就不允许季寒放学自己走,都要司机接送。
“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那人看着季寒,双手捏着衣服下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不不,我没有一直等着,就是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就是想和你说声谢谢。”
这件事情对于季寒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季寒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还是关心地多问了一句:“那些人还来找你吗?”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有来找过我了。”
季寒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时间,都要六点了。
“没有找你就好,我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季寒转身就走了,没有注意到巷子里的那个人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是无比的虔诚和眷恋。
季寒回到家里,李云容问起季寒:“阿寒,你下午干嘛去了?”
季寒下意识地隐藏了自己去打拳的事情,在父母眼里,打拳既危险又不优雅,他们肯定会不同意的。
“和同学去看了电影。”
季寒性子冷,一向独来独往,李云容没有听他说过什么朋友,一直还很担心季寒会不会觉得孤单。
现在季寒约着朋友出去玩,李云容和季文向都有些高兴:“好啊,多和朋友出去玩玩,别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家里,要是没钱了就和爸妈说。”
季寒点了点头,回到季家之后,李云容就给了季寒一张卡,这张卡可以刷上百万,季寒平常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基本很少用到。
季寒回去换了衣服下楼,沈溪也回来了,沈溪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
“妈,这个给你,这个是爸的,哥,还有你的。”
沈溪去了游乐园,还给家里的每个人都买了东西,李云容的是一只兔子玩偶,季文向的是一个汽车钥匙扣,至于季寒,是一个卡通手办。
“哎呀,我们小溪真乖,出去玩还记得给爸妈哥哥带东西。”
沈溪坐在沙发上,有些自得地点了点头:“当然了,你们都给我送了生日礼物,我肯定要回礼啊。”
沈溪的生日,季文向送给了沈溪一辆车,沈溪满了十八岁就可以考驾照了,之后可以自己开车出门。
李云容送给了沈溪一块手表,价值近七位数,还是从国外买来的。
这样一来,季寒觉得手里的手办有些发烫,他什么都没有送给沈溪,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说。
好在话题并没有停在这里,沈溪和父母说着下午和许川去游乐园玩的事情,李云容和季文向满脸笑意地看着沈溪,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慈爱。
8. 生日愿望
吃完了晚饭,季寒回到了卧室,随手把手办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就钻进浴室里洗漱。
头发上还都是水汽,季寒站在阳台上,默默地抽着烟,任微凉的风吹在身上。
一支烟快要燃尽,卧室的门忽然响了:“哥,我可以进来吗?”
季寒把烟头扔进马桶里,然后用手扇了扇自己身上的味道,才去打开了门。
“什么事情?”
沈溪洗了澡,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显得整个人更小,就跟十五六岁的初中生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味道很淡,沈溪怀疑自己是不是闻错了,然后上前一步,凑到季寒身边又闻了闻。
沈溪耸着个鼻子就跟小狗一样在季寒身上闻来闻去,鼻尖贴着季寒的衣服,季寒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沈溪的距离。
“哥,你抽烟。”沈溪瞪着大大的眼睛,就跟抓到了季寒的把柄一样。
季寒板着脸看着沈溪,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等着看沈溪下一步要干嘛。
都是十八九岁的男生,学校里也有同学好奇,偷偷摸摸的私下抽烟,就连许川和沈溪在初中的时候也偷偷摸摸试过,不过沈溪抽了一口被呛得不停的咳嗽,眼泪都出来了,不明白抽烟这么难受,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抽烟。
他们还是学生,抽烟是被禁止的,沈溪本来想要等着季寒收买他,之后他好提出自己的要求,结果季寒一句话都不说,只看着沈溪,看得沈溪都有些心虚。
沈溪抿了抿嘴唇,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抽烟的是季寒,为什么心虚的会是他。
沈溪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季寒自顾自的说:“哥,你要让我不告诉爸妈也可以,今天晚上我和你睡。”
都十八九岁了,还来告家长这一套,季寒听到沈溪的话就跟见到鬼了一样,满不在乎地直接想要把门关上:“随你,爱说不说。”
季寒要关门,沈溪赶紧把一只脚挤进门缝里面:“哎呀,哥,你别关门呀!”
沈溪的脚抵在门上,季寒也不敢关门,怕把他的脚给夹上,脸上都是不耐烦:“你赶紧回去睡觉。”
沈溪下午和许川去游乐园的时候,许川说起季寒都回家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冷漠,一看就没有把沈溪当成他的弟弟。
沈溪觉得许川说得很对,虽然沈溪和季寒两个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又是同桌,可是两个人每天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少,大多时候都是沈溪在说,季寒不过应付两句。
不知道为什么,沈溪觉得季寒其实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冷淡,之前他见到有人受欺负,不也冲上去帮忙了吗?肯定是季寒不好意思,忽然有了父母和弟弟,一下子还没有适应过来。
沈溪想了一下午,决定以后和季寒一起睡觉,睡觉的时候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吐露心声的时候,这样一来,季寒肯定能渐渐放下心房,和家人熟悉起来。
沈溪见季寒不吃自己这一套,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赶紧道歉说道:“哥,我错了,我错了。”
沈溪又是耍赖又是撒娇,搞得季寒头疼,季寒只好把门打开,让沈溪进来。
沈溪就跟泥鳅一样灵活地钻了进去,一下子跳到季寒的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季寒觉得沈溪真的是不知道见外两个字怎么写,简直就把季寒的床当成了他自己的床。
季寒坐在床边准备躺下去,沈溪撑着手看着季寒:“哥,你头发都还没有吹干,这样睡觉会头疼的。”
季寒觉得沈溪的话真的有些多,季寒没有吹头发的习惯,反正头发短,以前都是用毛巾擦擦就过了,也没有头疼。
季寒转过身,看到沈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一副看不听话小孩的样子。
季寒被他盯得有些烦,有些后悔让沈溪进来,认命地去浴室把头发吹干。
季寒走出浴室,看到沈溪躺在床的一边,规规矩矩地,只露出了一个头出来。
季寒走到床的另外一边掀开被子躺下,两米宽的大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
身边多了一个人,季寒有些不习惯,闭着眼睛装作身边的人不存在,开始酝酿着睡意。
过了五六分钟,一个声音忽然从旁边传了过来:“哥,你睡着了吗?”
季寒本来已经有些睡意了,听到沈溪的声音,一下子睡意就消失了。
季寒没有开口,沈溪又问了一句:“哥,你睡着了吗?”
季寒睁开眼睛有些无语,如果他睡着了,按照沈溪这个架势,也是要把人叫醒的样子。
季寒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溪,开口说道:“没睡着,干嘛?”
沈溪朝着季寒的方向挪了挪身体,用肩膀挨着季寒的后背:“哥,反正你都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呗。”
季寒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想说,自己不是睡不着,而是被你吵醒了。
季寒不想说话,尤其是不想和沈溪说话,季寒索性闭上了嘴不开口。
季寒不说话,一点也不妨碍沈溪说话,沈溪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哥,今天我和许川去坐了过山车,许川胆子小又想坐,吓得叫个不停。”
“还有,爸妈给我报了驾校,哥,你的驾照是什么时候考的,好考吗?”
“哥,你有驾照,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兜风呀!”
……
沈溪的话说个没完,季寒酝酿出来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季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手捂着沈溪的嘴:“别说了,快睡觉。”
季寒面对着沈溪,两个人的身体挨在一起,窗帘没有拉严,沈溪眼珠一转,看到季寒闭着眼睛的脸。
沈溪从小就是一个人,有钱人家都讲究多子多孙,家里至少都是两个小孩,就像许川家里也有一个妹妹,所以沈溪一直都很羡慕别人家有兄弟姐妹。
沈溪还是第一次和季寒这样亲近,沈溪激动得有些睡不着,被季寒捂着嘴,沈溪瓮声瓮气地说道:“哥,你知道我今天许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吗?”
季寒被沈溪烦得不行,季寒一点都不关心沈溪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反正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季寒松开了捂着沈溪嘴的手,直接坐了起来,想把沈溪赶出去,不然今天晚上肯定睡不好了。
季寒坐了起来,沈溪也坐了起来,沈溪接着说道:“哥,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开心。”
季寒掀开被子的动作僵在了原地,过了几秒才小声地说道:“这是你的生日愿望,你许愿我开心做什么?”
沈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哥,我们是家人,我希望你开心很正常啊。”
家人……
小时候,寺庙的老和尚给季寒算过命,说季寒亲情缘浅,季寒觉得老和尚说得很对,这么多年,季寒已经接受了自己没有父母的事实了,对家人的渴望也没有其他人那么强烈。
季寒身体僵硬地又躺了下去,背对着沈溪,只不过季寒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
“哥,你上次过生日是怎么过的呀?”
“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
沈溪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季寒睁着眼睛,看到床头沈溪给他的手办,季寒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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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手办的卡通人物是谁,不清楚这个手办的价值。
过了许久,沈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音里的睡意越来越浓,在黑夜中,季寒开口小声地说道:“生日快乐。”
也不知道沈溪有没有听到,下一秒,沈溪的手就搭在了季寒的腰上,还用脸蹭了蹭季寒后背。
季寒的身体变得僵硬,把沈溪的手从自己腰上移开,然后往床边挪了一点,拉开了和沈溪的距离。
一整晚的时间,季寒都没有怎么睡好,已经九月下旬了,天气很凉快了,季寒却热得厉害,感觉怀里抱着个暖炉一样,头上都热出了汗。
早上闹钟响了,季寒伸手出去按掉了闹钟,然后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怀里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这个脑袋的主人还睡得正香,一点都没有被闹钟吵醒。
难怪昨天晚上会觉得热,原来是沈溪拱在他怀里,季寒黑着脸推开了沈溪,然后坐了起来。
沈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季寒去浴室洗漱完了,出来的时候看到沈溪还在睡着,季寒又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沈溪还睡着。
季寒看了一下时间,都七点半了,再不起来就要上学迟到了,季寒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沈溪。
“咚咚咚!”
卧室门忽然响了,季寒去打开门,看到李云容站在门口。
“阿寒,小溪是在你这边吗?我去叫他起床没见到人。”
季寒往旁边站,让开了位置,指着床上的隆起:“妈,他还在睡。”
“小溪怎么到你这么睡了,阿寒,你快点叫小溪起床,再不起来就要迟了。”
李云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给季寒拒绝的机会,季寒看着床上的一团,感觉到有些头痛。
季寒走到床边,推了推还睡着的沈溪:“喂,起来了。”
沈溪小声地“嗯”了一声,接着用被子盖住了头,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季寒无语地又推了一下沈溪:“喂,快起来了,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被子里传来沈溪满是睡意的声音:“好,马上,让我再睡五分钟。”
季寒双手抱在胸口,觉得沈溪起个床怎么这么麻烦,都十八岁了,又不是小孩了,起个床怎么这么困难。
季寒没有耐心哄着沈溪,直接扯掉了被子,一只脚跪在床上,把沈溪推了起来:“快起来。”
沈溪的发质柔软,睡了一觉起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沈溪揉着眼睛,脸上的睡意还没有散去,瘪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里有些委屈:“哥。”
季寒朝着沈溪扬了扬下巴:“快去洗漱。”
过了十分钟,季寒和沈溪一起从楼上下来,阿姨已经摆好了早饭,李云容和季文向已经坐在餐桌边了。
“哟,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怎么睡一块了?”
季寒拉开凳子坐了下去没有说话,沈溪开口说道:“昨天我和哥聊天聊得迟了些,就一起睡了。”
季文向觉得有些新奇,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人这么亲近,收起了桌上看新闻的平板:“你们两个睡得怎么样啊?”
季寒不想说话,昨天晚上被沈溪闹腾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沈溪就跟一只小狗一样,拱来拱去,推开他,过一会他又钻了过来。
沈溪没有察觉到季寒的黑脸,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点了点头:“睡得很好。”
沈溪一边说还一边朝着季寒寻求认同:“哥,你说是不是?”
季寒在心里无语到了极点,糊弄地点了点头:“是。”
9. 这是他的东西
那一晚之后,沈溪就缠在季寒,每天晚上都要和他睡,理由是千奇百怪,说自己怕黑,又说自己一个人睡冷,甚至说自己怕鬼。
季寒每次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进门,不过每次都和沈溪说明,一人睡一边,自己睡自己的,不能越界。
每天晚上都说得好好的,结果早上一起来,季寒都能看到自己怀里抱着个鸡窝头,偏偏鸡窝头还睡得很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除此之外,季寒每天还承包了叫沈溪起床的任务,以前都是李云容上来叫沈溪起床,两人睡在一起之后,这个任务莫名其妙地交在了季寒的手里。
刚开始,季寒还有一点点耐心叫沈溪起床,连着叫了几天,季寒的耐心消耗殆尽,每天自己起床的时候直接掀开被子,扛着沈溪就往浴室走。
季寒站在洗漱台前,沈溪坐在洗漱台上揉着眼睛,季寒挤好了牙膏,一个塞到自己嘴里,另外一个给沈溪塞到嘴里。
两个人刷完牙之后,季寒又扛着沈溪把他扔到衣帽间里,让他快速地换了衣服。
社团时间,季寒没有参加任何社团,和往常一样,拿着篮球和周如山去篮球场打球。
季寒认识周如山半个月了,觉得周如山其实并没有其他人说得那么坏,只是不喜欢学习,其他都还挺好的。
两人在球场上你争我夺,周如山被季寒撞在了地上,季寒跳起来,漂亮地投了一个篮。
周如山被撞倒之后干脆就坐了下来,周如山一直觉得自己的身材还挺好的,尤其是在国际学校这一群白斩鸡里面,还算是个王者。
结果一遇到季寒,周如山就觉得自己身上这些肌肉不够看了,周如山看着季寒高大的身材,又看了看自己的,默默地叹了口气。
季寒从场边拿了两瓶水,扔给了周如山一瓶,也坐了下来。
季寒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喝水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周如山戳了戳季寒的肌肉。
季寒奇怪地看了周如山一眼:“你干嘛?”
周如山嘿嘿地一笑:“哎呀,放心放心,我不喜欢男的,我就是好奇,你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还有你怎么会打拳?”
季寒朝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不让周如山继续戳他的胳膊:“多练不就好了。”
周如山对季寒地敷衍很不满意,两人认识半个月了,周如山什么都和季寒说,家里做什么生意的,家庭地址在哪里,包括周如山他妈难产去世都告诉了他,就差把内裤颜色告诉他了。
但是季寒却从来不和他说起他的事情,季寒都十九岁了才被季家找了回来,过去的这些年他在哪里?他是怎么生活的?季寒从来没有提起过。
周如山挪了一下屁股,拉近了和季寒的距离,用肩膀撞了一下季寒的肩膀:“喂,说说嘛,你没回季家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季寒斜着眼看了一下周如山,而后垂下了眼眸,兴致缺缺地说道:“还不是和现在一样,一天三顿饭,就这样生活。”
季寒明摆着是在敷衍,周如山有些人不高兴地切了一声:“还说是好兄弟呢?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周如山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季寒不理他,反正过一会儿,周如山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
周如山看到远处走过来一个人,用胳膊撞了一下季寒,季寒以为周如山还要追问他的事情,不耐烦地说:“你干嘛?离我远点。”
周如山朝着季寒扬了扬下巴:“哎,你的小跟班来了。”
季寒转过头,看到沈溪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季寒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放学了。
“周如山,我先走了。”
季寒站了起来,走到了沈溪身边,周如山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羡慕,然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有兄弟姐妹了不起啊,要不是我妈走得早,老子也有兄弟姐妹。”
“哥,你怎么和周如山成朋友了?”
季寒回过头看了一眼周如山,周如山还站在原地,手舞足蹈地抓狂,看着就跟在发神经一样。
“周如山人挺好的。”
周如山的名声从高一进校第一周就坏了,逃课翻墙打架什么都做,就是不学习。
在沈溪眼里,周如山就是个典型的坏学生,季寒和周如山在一起,沈溪怕季寒被周如山带坏了。
“哥,你少跟周如山一起玩,他真的不是个好人。”
季寒看了一眼沈溪,没有多少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好与坏不是那么简单的,沈溪就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接触到的世界非黑即白,他还不懂这个道理。
吃完晚饭之后,沈溪拉着季寒让他陪自己出去开车兜兜风,沈溪生日一过,家里就立刻给他报了驾校,沈溪顺利考过了科目一,现在正在练习科目二。
沈溪生日的时候,季文向送给了沈溪一辆迈凯伦,沈溪已经等不及要用这辆车,不过现在沈溪没有拿到驾照,还不能开,所以就让季寒来开出去玩玩。
李云容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阿寒,你们出去开慢点,注意安全。”
季寒正在玄关处换鞋,沈溪开口回应道:“好,妈,你放心吧。”
季文向走过来看着两人出去的背影,伸手搂着李云容的肩膀:“你看,他们两兄弟现在多好。”
“是啊,之前一直担心阿寒性子冷,好在小溪性格活泼,就跟个小太阳一样。“
季寒坐在驾驶位上,沈溪坐在副驾驶上,季寒踩下油门,跑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季寒感觉到很明显的推背感。
季寒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开车了,手上有些生疏,一开始还开得有些慢,后来速度越来越快,沈溪紧张地拉住了车把手。
”哥,哥,是不是太快了点呀?“
前面就是拐弯,季寒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了护栏,沈溪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沈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倾斜,车子迅速地调转方向,车头擦着护栏拐了个弯,驶入了道路。
”哥.......“
沈溪感觉到自己胃里正在翻江倒海,晚饭涌向喉咙,沈溪用手捂着嘴巴,戳了戳季寒的胳膊,指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季寒松开油门,把车停在了路边,沈溪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一下子冲了出去,弯着腰就开始呕吐。
季寒下了车,拿了一瓶水递给沈溪,沈溪吐够了,喝了口水又吐掉,抬起头,双眼通红,眼睛里都是眼泪。
”哥,你开车怎么这么厉害?“
沈溪刚吐过,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委屈,就跟受惊了的小猫一样。
季寒把纸巾递给沈溪,没有回答沈溪的问题:”擦一擦嘴。“
沈溪嘴上都是水,嘴唇红艳艳的,季寒看着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季寒也不清楚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沈溪擦嘴的时候,忽然三四辆跑车停在了路边,把沈溪和季寒两个人围在中间,看起来像是电影里找事的样子。
车上的人还没有下来,季寒拉了沈溪一把,让他站在自己身后,同时手上用力握成拳头,暗暗蓄力。
过了几秒,车上的人终于下来了,穿着一套的赛车服和头盔,看不清脸。
那人走到季寒面前,取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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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怎么是你,我还说江州什么时候来了个车技这么好的人?重点是还有这么好的车。“
周如山一边说一边看着沈溪的车,说着说着就上手摸了。
”这不是我的车,是他的车。“
周如山拉开车门看了看,大大咧咧地说:”你们是两兄弟,他的车不也是你的车。“
周如山拉开车门,感觉下一秒就要坐进去,沈溪抢先一步按住车门,对周如山自来熟的动作十分不满:”周如山,这是我的车,你放开。“
被沈溪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周如山脸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脸色讪讪地说:”季寒,你这弟弟脾气够大的呀。“
周如山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立马就把刚才的事情翻篇了,对季寒说:”季寒,我们还要去兜一圈,你去不去?上我的车,让你看看我的技术。“
季寒还没有开口,沈溪就拉着季寒的袖子小声地说:”哥,你别去,周如山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季寒很少有朋友,尤其是回到季家之后,到现在也只认识了周如山一个朋友,季寒听到沈溪这样说周如山,心里有些不高兴。
不过季寒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心里,朝着周如山摇了摇头:”不了,你们玩吧,太迟了,我要先回家了。“
季寒不去,周如山也不勉强,只是约着有时间可以一起飙车。
回家的路上,季寒开得不如开始来的时候那么快,车里十分安静,沈溪偷偷地看着季寒,感觉到季寒有些不高兴。
回到家里,李云容和季向文还在客厅等着他们两个,桌上放着切好的果盘:”阿寒、小溪,快过来吃水果。“
季寒神色淡淡的,并没有停留下来:”爸妈,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了。“
李云容有些奇怪地看着季寒,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有些不高兴了。
沈溪朝着父母指了指季寒:”爸妈,没事,我去看看。“
季寒进了房间,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沈溪就跟了上来:”哥,你怎么不高兴了?“
季寒走进衣帽间准备找自己的睡衣,发现沈溪的睡衣挂在衣柜里面,季寒黑着脸打开了门:”沈溪,你的衣服怎么乱扔,放我这儿干嘛,快拿回去。“
沈溪和季寒的卧室都是套房,里面有浴室和衣帽间,两个人的东西都是分开放的。
不过两个人一起睡了之后,沈溪的牙刷牙膏,还有一些衣服都搬到了季寒的卧室里面。
都放了三四天了,一直都没有事情,季寒现在才发火,搞得沈溪有些莫名其妙。
季寒黑着脸,眉骨下压,看着十分吓人,沈溪也不敢还嘴,赶紧把自己的睡衣拿走。
晚上,两个人还是躺在一张床上,这还是沈溪死皮赖脸求来的。
季寒躺在床边背对着他,沈溪用手戳了戳季寒的背:”哥,你是不是在生气呀?“
季寒闭着眼睛,不想搭理沈溪,过了几秒,沈溪又用手戳了戳季寒:”哥。“
季寒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闷声闷气地说:”没有。“
季寒以为自己说了没有之后,终于可以安静睡觉了,过了十几秒,沈溪从后面靠在了季寒的背上,吓了季寒一跳。
”你挨我这么近做什么?“
沈溪一脸的无辜:”哥,你把被子都抢了,我只有靠得你近一点。“
季寒觉得沈溪真的是很烦,把被子放开了一些,又补了一句:”给了你被子,你离我远一点。“
沈溪在一片漆黑中撅了噘嘴,觉得季寒真的是嘴硬,反正等会儿睡着了还不是会挨在一起。
10. 中秋节
中秋节连着周末连着放三天,沈溪高兴地拉着季寒玩了半宿的游戏,凌晨两点多才睡觉。
头天晚上熬了夜,第二天,沈溪成功的一觉睡到了中午,沈溪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边的人,结果摸了个空。
沈溪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旁边根本没有人,床铺也凉凉的,沈溪睡得沉,根本就不知道季寒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沈溪有些恍惚,不过七八日,沈溪已经习惯了季寒每天叫他起床,和他一起洗漱刷牙。
沈溪下了床,自己去浴室洗漱,又去换了衣服,顺手把睡衣挂在了季寒的衣柜里。
沈溪去书房看了,季寒不在书房,沈溪下了楼,也没有看到季寒。
李云容在花园里喝茶,季文向在一旁修剪花枝,沈溪站在客厅通往花园的门口问道:”妈,我哥呢?“
李云容回过头,看到沈溪脸上还有在床上压出来的印子,李云容走过去摸了摸沈溪的头发,觉得沈溪怎么这么可爱,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哥他出门了,下午才回来。“
沈溪有些失望,今天是中秋节,沈溪还想着下午和季寒一起出去玩呢?谁知道他一言不发就出去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上午十点多,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公墓门口的停车场上,季寒从车上拿了提前买好的白酒和花生,又在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
墓地里没几个人,季寒熟悉地顺着台阶往上走,走过一排排墓碑,季寒的脚步停在了最角落的一座墓碑面前。
季寒蹲了下来,把白酒、花生和菊花放在了墓碑前,墓碑上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人。
风雨吹打,墓碑上落了灰尘,照片上也有些雨水淋过的痕迹,季寒从包里拿出湿巾,一点一点地把墓碑上的灰尘和雨痕擦干净。
季寒在墓碑前站了许久,眼眶有些发红,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开口说道:”爷爷,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
快到中午,手机在包里震动,季寒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就跟机关枪一般的声音:”阿寒哥,你什么时候来呀,我妈都把饭做好了,有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季寒心里的悲伤被这个声音冲淡了些,笑着说:”我还在墓地,估计二十分钟就到。“
上午睡了太久,沈溪就没有睡午觉,躺在沙发上看动漫,以往觉得有趣的动漫现在看来都觉得有些无趣。
季家有中秋节一家人做月饼的习俗,季文向和李云容两个人在餐桌前忙着,下午做好了月饼,烤好了,晚上可以一起吃月饼赏月。
以前沈溪还挺喜欢和爸妈一起做月饼的,沈溪对于月饼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更多的是想玩。
不过现在沈溪对做月饼也没有什么兴趣,不知道怎么了,季寒不在家,沈溪觉得家里空荡荡。
”妈,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云容对着季文向无奈地笑了笑,取下了手套,走到沙发旁边拧了一下沈溪的耳朵:”“一下午的时间,你都问了七八次了,我都说了,你哥出去有事,他五六点才回来。
沈溪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四点,明明才半天多没有看到季寒,沈溪却觉得过了好久。
下午四点多,季寒从外面回来,进门就碰到了沈溪:”哥,你去哪里了,你都不带我?“
沈溪还想继续念叨,被李云容捏着后劲提溜着,就跟提溜着一只小猫一样:“我和你爸都准备好了,你快去洗手,帮着包。”
沈溪被李云容带着去厨房洗手,季文向走到季寒身边问道:“去看爷爷了吗?”
季寒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落寞。
季文向拍了拍季寒的肩膀:“别难过,他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也会高兴的。”
沈溪在岛台边洗手,伸着脖子吼着叫季寒:“哥,快来洗手,来做月饼。”
季文向被沈溪逗笑了,对季寒说:“快去吧,小溪都念叨你一天了。”
季寒去岛台边洗手,回到季家快两个月了,手上的厚茧也小了很多,以前的种种,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哥,你想什么呢?快过来。”
沈溪的声音打断了季寒悲伤的思绪,季寒戴上了手套,桌上放着揉好的面团和各种馅料,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地做着月饼。
沈溪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块紫薯馅料放在面皮里,馅料太多,面皮都有些保不住。
“哥,我最喜欢吃紫薯馅的月饼,甜而不腻,我告诉你,这个馅料可是爸的绝活,当年爸妈谈恋爱的时候,爸就是靠着这个馅料做了月饼、汤圆,才追到了妈妈。”
被小孩提前谈恋爱的事情,季文向和李云容都有些不好意思,季文向用手戳了一下沈溪的眉心:“我和你妈谈恋爱的时候,你又不在,你怎么知道的。”
沈溪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振振有词地说:“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的。”
季文向拿了一块紫薯馅料塞到沈溪嘴里,馅料是熟的,现在就可以吃。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少说话,多做事情吧。”
紫薯馅料又甜又香,沈溪吃得眯起了眼睛,靠在了季寒身边:“哥,你喜欢吃什么馅料的月饼?”
最喜欢什么馅料?
季寒握着面皮的手停滞了一下,低着头说:“都行。”
沈溪觉得有些奇怪,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和不喜欢吃的东西,季寒回家这么久了,沈溪还真没有发现季寒对什么食物有特别的偏好,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
一家人做了二十多个月饼,整整齐齐地放在烤箱里,烤箱的门是玻璃的,沈溪拉着季寒在外面看着,在烤箱的烘烤下,面团慢慢发涨,变得金黄,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吃完了晚饭,一家人坐在花园里赏月,桌上放着烤好的月饼,还有李云容亲手泡好的红茶。
今天天气很好,天上没有什么云,像一盏明灯,高悬在天幕上,旁边还点缀着明亮的星星。
沈溪拿了一个五角星的月饼放在盘子里:“哥,你来尝尝我做的月饼。”
沈溪怕自己做的月饼和其他人做的月饼混在一起,故意做成了五角星的形状,以便做区分。
月饼被刀叉切成了几块,薄薄的金黄的面皮里包裹着紫薯馅料,馅料就跟不要钱一样地往里放,都快要撑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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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了。
季寒拿起来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三两口就把月饼吃完了。
季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到沈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像是求夸奖的小孩一样。
季寒咽下了茶水,想了想,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味道还挺好的。”
季寒简单的一句夸奖,让沈溪高兴的跳了起来,拿着盘子里的月饼递给季文向和李云容:”爸妈,你们也尝尝,哥都说好吃,肯定很不错。“
季文向和李云容都吃了两口,和季寒一样夸奖了沈溪两句,这下子可不得了,沈溪要是有尾巴,估计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哥,你都吃了我做的月饼,我也要吃你做的。”
沈溪做的月饼造型奇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季寒做的就很普通,放进烤盘的时候还打乱了顺序,拿出来的时候又变了顺序,怎么能分得出哪一个是季寒做的。
沈溪在一盘月饼里看来看去,最后从下面一点的位置拿了一个月饼出来:“哥,这个是你的,你看这个边缘,我用勺子点了一下,这个有个小坑。”
季寒跟着沈溪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有一个小坑,也不知道沈溪是什么时候点的。
沈溪把月饼用刀叉分开,季寒做的是莲蓉蛋黄的,一切开,蛋黄的流心就流了出来。
沈溪捏着一小块月饼送到季寒嘴边:“哥,快吃,不然要滴下来了。”
季寒不习惯和沈溪这样亲近,沈溪又催了两句:“哥,你快点,都要滴下来了。”
季寒只好张开嘴,就着沈溪的手,吃下了月饼。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季寒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和爷爷坐在院子里,分享着一块小小的月饼,那个月饼是从超市买的,是一排月饼里面最便宜的。
可是那是季寒吃过最好吃的月饼,那天的月亮也是和现在一样明亮。
“哥,来拍照了。”
季家人每年都会在中秋这天拍一张合照,然后打印出来放在相册里。
季寒被沈溪拉着走到父母身边,阿姨拿着相机,倒数着“三、二、一,”相机拍下的那一瞬间,季寒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晚上,季寒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沈溪趴在床上,光着的两只脚翘了起来,面前放着一大本相册。
“哥,你快来看。”
季寒坐在床边,看到今天晚上拍的合照已经放在相册里了,除了这张照片,前面还有很多沈溪和父母的合影。
从沈溪五岁到季家之后,每年的照片都有,有沈溪在小学表演节目的照片,有沈溪在游乐园玩耍的照片,有沈溪生日的照片,还有很多,每一个重要的瞬间,都留下了照片做纪念。
季寒的神情有些落寞,他没有多少照片,有的都是学校的毕业照,和爷爷的合照,一张都没有,就连墓碑上的照片,都是从爷爷身份证上复印下来的。
季寒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留给沈溪一个后背:“不早了,快点睡吧。”
沈溪觉得季寒有些奇怪,刚才还挺高兴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沈溪把照片收好,躺在了季寒身边,戳了戳季寒的后背,小声地说:“哥,晚安。”
11. 拳击
中秋节之后,还有两天假期,沈溪被送到驾校学车,季寒约了周如山去拳馆练拳。
季寒出拳又快,力气又大,没多久周如山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面对猛烈的拳头,周如山心里发苦,这哪是练拳呀,自己活活就是一个人形靶子。
打了一个小时,周如山实在不行了,耍赖地躺在地上:“不来了不来了。”
季寒浑身都是汗,拉了他两下他就是不起来。季寒无奈地解开了拳套,拿了一瓶水扔给了周如山,谁知道那瓶水刚好打中某个敏感的部位。
周如山捂着下半身蜷缩成一团,满是怨气地对季寒说:“季寒,我不陪你练拳,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报复吧,我家就我一棵独苗,我们家传宗接代还要靠我呢!”
季寒被周如山的话逗笑了,觉得周如山就是个活宝:“我先说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季寒的力气不大,只不过周如山习惯性地夸大了痛苦,如果不这样,他早就被他爸揍死了。
周如山坐了起来,看到季寒的笑容说道:“季寒,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这才像个年轻人嘛,平常板着个脸就跟老头似的。”
周如山这么一说,季寒立刻又板着个脸,把水扔到一边,戴上了拳套:“周如山,歇够了就再来。”
周如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了这么个”拳王“,慢吞吞的坐了起来,戴上拳套,想着拖延一秒钟算一秒钟,少挨一拳也是好的。
季寒看不惯周如山这么慢,催了一句:”周如山,你快点,磨蹭什么呢?“
周如山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忽然看到玻璃窗外看着一个人,有些眼熟,周如山瞪大了眼睛,确定玻璃窗外面那个人他认识。
”季寒,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弟弟?“
季寒觉得周如山说什么疯话呢?沈溪现在应该在驾校学车,何况他来拳馆的事情,没有和家里的任何人说,沈溪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季寒将信将疑地回过头,结果看到沈溪趴在拳馆的玻璃窗上,跟做贼似的看着里面。
因为角度的原因,他们可以看到沈溪,沈溪看不见他们。
沈溪怎么会来这里?季寒有些好奇。
季寒摘掉了拳套走了出去,看到沈溪还趴在玻璃上,一个劲地往里看。
季寒伸手拍了拍沈溪,沈溪不耐烦地回了一下头,下一秒吓得尖叫出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
季寒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审问的语气说道:”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在外面说话不方便,季寒带着沈溪走进拳馆,正值放假,又是下午,拳馆的台子上都是练拳的人,这些人肌肉发达,还有些人把上衣落了,露出了强健的胸肌。
沈溪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打拳的人,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
这些人的力气极大,拳头落在沙袋上的声音此起彼伏,沈溪看着都有些害怕,不明白季寒为什么会喜欢这项运动。
季寒把沈溪带到了拳台边上,周如山坐在拳台上,手上还带着拳套,朝着沈溪挥了挥手:”沈溪同学,你好啊。“
周如山名声不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沈溪没有理会周如山,靠得季寒近了一些,避开了周如山的视线。
”小溪,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沈溪抿了抿嘴唇,小声地开口说道:”哥,我说了你别生气。“
”你先说。“
”我之前在你的书包里看到了这个拳馆的宣传单,你最近经常出去,又不说自己去哪了,我就想着你是不是来这里了?“
季寒板着一张脸,眉骨下压,眼睛里都是不虞,看着有些吓人。
”你翻我的书包?“
沈溪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哥,我真的没有,你的书包拉链没有拉好,我才看到了。“
”沈溪。“
季寒叫了沈溪的全名,而不是和刚才一样叫”小溪”,沈溪的心跳害怕地跳的快了一拍。
“你跟着我来拳馆是什么意思?”
沈溪看了一下四周,尤其是看了一眼周如山,然后把季寒拉到了一边:“哥,你怎么会跟周如山来打拳呀,你看这里的人,光着膀子打拳,多粗鲁啊,而且又危险,你要是想运动,我们家有健身房,还有高尔夫球场、网球场、棒球场,这些也都可以运动呀!”
沈溪的话是好意,在他们这个阶层的人看来,打拳这种肢体碰撞的运动是粗鲁暴力的,家里会送小孩去学网球、高尔夫、游泳这些运动,没有人会送自己的小孩去学拳击的。
最主要的是,还和周如山一起打拳,在沈溪眼里,肯定是周如山带坏了季寒。
季寒的脸色黑得更加厉害,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冷笑了一声:“沈溪,你错了,不是周如山拉我来的,是我叫他来的,而且我并不觉得打拳有什么粗鲁的。”
季寒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更衣间,用力“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沈溪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惹到了季寒,他也是好意,拳击稍不注意就会弄伤身体,他也是为了季寒好啊。
季寒换了衣服出来,沈溪还站在外面,季寒把沈溪当成了空气,直接略过了他和周如山打了个招呼:“周如山,我先走了。”
周如山朝着季寒摆了摆手,不知道沈溪说了啥,两兄弟莫名其妙的就吵了起来。
季寒背着挎包就往外走,没有给沈溪一个眼神,沈溪赶紧跟在了季寒身后。
“哥,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季寒一个劲的往前走,直到走到了路口,红灯亮着,季寒只好停了下来。
沈溪扯了扯季寒的袖子:“哥,你生气了?”
季寒转过头看了沈溪一眼,沈溪皮肤白皙,眼睛里都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即使亲生父母早亡,也有季文向和李云容这样的养父养母把他娇养起来,当真是命好。
季寒越看沈溪这张脸就越生气,是啊,好人家的父母怎么会把自己的小孩送去学拳击,要是他没有走丢,要是他被父母早两年找到,他也不会去打拳,也不会......
季寒感觉到眼睛有些酸涩,把脸转到一边,咬着牙忍住眼镜的酸涩,低头看到地上的矿泉水瓶,用力一脚把矿泉水瓶踢到了一边。
季寒在路上走了许久,直到天都黑了,也不管身后的沈溪,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季寒回到家里之后,直接上了楼,把卧室的门反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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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寒后面回家的沈溪敲了敲门:“哥,你开开门,你听我说。”
季寒还在气头上,听到沈溪的声音更加的烦躁,从抽屉里拿出烟盒一根接一根的抽了起来。
李云容和季文向回来,见到沈溪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沈溪一向乐呵呵的,从没见他这么丧气过。
“小溪,你怎么了?不高兴啦?”
沈溪抬起头看到李云容坐在自己身边,点了点头:“妈,我把哥惹生气了,他不理我了。“
李云容和季文向对视一眼,季寒回家以来,和沈溪相处的还算融洽,前段时间两个人开始一起睡觉,关系越来越好,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争吵。
”那你可以告诉妈妈,你和你哥为什么吵架了吗?“
季寒去拳馆这件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肯定不想爸妈知道这件事情,沈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爸妈。
沈溪摇了摇头:”妈,我可以不说吗?“
李云容对于孩子一直都很包容,孩子已经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不过两个孩子吵架,也不能这样僵持着下去,时间久了伤感情。
李云容上楼敲了敲门:”阿寒,晚饭好了,下来吃晚饭吧。“
地上掉落着五六个烟头,季寒的眼睛有些发红,手里夹着一只燃了一半的香烟。
”妈,我不饿,你们吃吧。“
季寒没有开门,有些沉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李云容默默的叹了口气,季寒生气归生气,怎么连饭都不吃了。
往日季家的餐桌上坐着一家四口,现在只有三个人,季寒的位子上依旧放着餐具,只是座位上没有人。
李云容有些担忧,季文向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让她别担心了。
”小溪,阿姨把你哥的饭都留好了,你先吃饭,吃了饭你给你哥送上去,然后给你哥道个歉。“
沈溪点了点头,摒弃了往日慢吞吞的吃饭方式,三两下就吃完了饭,端着饭就往楼上走。
”哥,你开下门,我给你送饭来了。“
季寒抽了半盒烟,又去洗了澡,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现在又听到沈溪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下来。
季寒不想见沈溪,也不想和他说话,直接不理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沈溪还在继续敲门,大有季寒不开门,他就一直敲下去的趋势,季寒本来想睡觉,被他吵的根本睡不着。
”哥,饭菜都要凉了,你开下门吧。“
”哥,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
季寒实在忍不了了,沈溪怎么这么烦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寒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门口猛地把门打开,沈溪一下子倒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托盘。
季寒下意识的抱着沈溪,才让沈溪没有摔倒,托盘里的饭菜才没有撒掉。
沈溪站直了身体,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讨好的看着季寒:”哥,你终于开门了,你先吃饭吧。“
季寒气的根本没有胃口,看见沈溪就烦:”我不吃,你出去吧,也别敲门了。“
季寒好不容易开门,沈溪怎么可能轻易就走,沈溪已经决定了,不管是耍赖还是真诚道歉,总要让季寒把气消了才行。
12. 自卑
季寒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溪端着托盘就从他的胳膊下面钻了进去,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季寒看着沈溪就烦,不想再和沈溪纠缠,走到沈溪身边,拉着沈溪的手想把他拽起来:”你快起来,出去。“
”哥,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
沈溪躺在沙发上,又是认错又是耍赖,沈溪看着瘦,耍起来来还真有两把力气,季寒一时间居然没有把他拽起来。
季寒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双手握着沈溪的手腕,直接把他按在了沙发上,用腿压着他挣扎的腿:”沈溪,赶紧给我出去。“
沈溪瞪着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衣服被扯得凌乱,露出了半边肩膀,撅着嘴说:”哥,我不出去,不出去。“
季寒被沈溪气的头疼,深吸了一口气想直接揍沈溪一顿,忽然眼前被晃了一下,满眼都是沈溪露出来的白皙的肩膀。
沈溪的骨架是偏廋那一类的,小巧的肩膀上覆盖着薄薄一层皮肉,上面没有半点疤痕,带着淡淡的温润的光泽,就跟珍珠一样。
季寒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不自在的放开了沈溪。
季寒坐在沙发上,沈溪也慢慢的坐了起来,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季寒低着头,沈溪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季寒是不是还在生气。
沈溪一点一点的挪到季寒身边,小声的说:”哥,我错了,我下午不该那样说你,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沈溪分着季寒的侧脸,心里直打鼓,季寒生气起来真的是很吓人,比爸妈生气的样子都还要吓人。
过了十几秒,季寒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之前生气的样子。
”哥,你不生我气了是不是?“
季寒看着沈溪高兴无邪的眼睛,点了点头:”不生气了,我知道,小溪也是为了我好。“
季寒不生气了,沈溪高兴伸手拉着季寒的胳膊:”哥,你吓死了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季寒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轻声的说:”怎么会呢?我们是家人,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沈溪把托盘往季寒面前推了一点:”哥,你晚上都没吃饭,肯定饿了,你快吃饭。“
沈溪摸了一下碗边,饭菜都凉了:”哥,饭菜都凉了,我们去厨房热热再吃,不然对胃不好。“
沈溪端着托盘,拉着季寒的手就往下走,家里的阿姨已经休息了,热菜这些小事没有必要再把阿姨叫起来。
沈溪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热好,季寒吃饭的时候,沈溪倒了一杯水才旁边陪着季寒,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提起下午发生的事情,默默的吃饭和喝水。
李云容和季文向站在楼梯口,偷偷的看着餐桌旁边的两个人:”云容,就你瞎操心,兄弟两个闹矛盾很正常,牙齿和舌头都还有打架的时候,吵过了就好了。“
李云容点了点头:”也是,阿寒比小溪大些,性格也稳重些,小溪性子活泼,两个人刚好互补。“
季寒吃完了饭,沈溪殷勤的把碗收拾进洗碗机里,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季寒身后。
季寒走进卧室,并没有关门,沈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季寒走进浴室刷了牙,出来还看到沈溪站在门口。
”你不进来站在门口干嘛?“
沈溪看着季寒,眼睛亮晶晶的,他以为季寒不让他进来,不愿意和他一起睡觉了。
”哥,我真的可以进来?“
季寒掀开被子坐在床边:”还是说你要自己睡觉?“
沈溪大步的走进房间,紧挨着季寒坐了下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当然要和哥一起睡。“
沈溪还没有洗澡,季寒躺在床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着,浴室里传来哗哗哗的水流声,沈溪洗完了澡,季寒手里的书都没有翻动一页。
沈溪换了一身白色的棉质睡衣,头发刚吹过,柔顺的垂在额头上。
沈溪躺在季寒的身边,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只小臂的距离,沈溪朝着季寒的方向挪了挪。
季寒平躺着,没有和之前一样背对着沈溪,沈溪伸手扯了扯季寒的袖子:”哥。“
季寒小声的”嗯“了一声。
沈溪见季寒没有睡着,把头试探性的靠在季寒的肩膀上,季寒没有推开他,这让沈溪彻底放下心来。
“哥,晚安。”黑暗之中,沈溪小声的说了一句。
过了十几分钟,空气里是沈溪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季寒睁开眼睛,侧过脸看着已经睡着了的沈溪。
不得不说,沈溪的相貌长得极好,白皙细腻,宛如初雪般,眼睛明亮澄澈,就跟宝石一样,睫毛浓密,就跟小扇子一样,鼻梁挺直而精致,鼻尖小巧,唇色自然粉嫩,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总是带着温暖的淡淡的笑意。
季寒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第一次在季家看到沈溪的时候,让季寒想起了以前在别人家电视里看到的西方童话电影里小王子。
两人的第一面,沈溪身上穿着被熨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而季寒身上穿着的是洗的发白的短袖。
那一刻,季寒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丑小鸭,和沈溪隔着一条悬崖的距离。
沈溪走上起来喊他“哥哥”的时候,季寒的第一反应是自卑,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怎么配拥有这么好看的弟弟呢?
回到季家之后,季寒见到的东西多了,拥有的东西也多了,可是季寒永远也忘不了和沈溪初次见面时候的自卑。
和沈溪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自卑的种子在季寒的心里生根发芽,他不会一口流利的英语,不会马术、不会任何乐器,就连沈溪喜欢的话剧更是见都没有见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卑的种子长得越来越大,变成了参天大树,深入到了季寒的骨子里、血液里、每一寸皮肤表面,稍有不慎,便会从刺破皮肤,从身体里伸展出来。
而在拳馆,沈溪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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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刀,一刀一刀的划在季寒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自卑的树叶和枝干立刻从伤痕里伸展了出来。
季寒侧过身子,直勾勾的看着沈溪,眼睛就像是仿佛万年寒冰封存的深渊,带着深深的寒意。
在看到沈溪肩膀的那一瞬间,季寒有了一个极其龌龊和下流的想法,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天上月跌入泥潭之中。
在季家生活了十多年,沈溪被保护的如此单纯,这样单纯的小王子,要是在他身下呻//吟、哭泣的样子该是什么样子呢?
在外人看到乖巧懂事,样样都好的沈溪,要是被人知道了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平坦的被子下有一些隆//起,看着沈溪睡着的样子,季寒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液在沸腾,季寒恨不得现在就撕开沈溪的衣服,彻底的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的禁//脔,让他在自己身上求饶。
季寒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下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欲望,季寒告诉自己不急,猎物就在眼前,不要着急,要让猎物心甘情愿地靠近,心甘情愿的掉进牢笼之中,这样才有趣。
沈溪睡得很熟,自然的往季寒的怀里靠了靠,季寒伸出手,搂着沈溪的后背,在沈溪后背上轻轻的拍着,就像是一个负责任的哥哥,在哄着弟弟睡觉一样。
沈溪这一觉睡得很香,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季寒的怀里。沈溪有些不好意思,季寒睡觉很老实,基本都不怎么动,肯定是自己往季寒怀里钻的。
沈溪稍微往床边移了一些,发现季寒的手搂着自己的下巴,季寒的手臂粗壮,就跟铁钳一样,沈溪根本动不了。
动不了就不动吧,往日季寒都是比沈溪醒的早,难得遇到沈溪醒了季寒还睡着的情况。
今天是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不用上学,沈溪也懒得起床,被窝里暖洋洋的,尤其是季寒身上,就跟暖炉一样。
沈溪看着季寒的下巴,季寒冒出了一些胡茬的下巴,沈溪觉得季寒哪里都硬邦邦的,肌肉硬邦邦的,头发也偏硬,就连胡子也比他的要硬。
沈溪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手指在这里动一下,那里动一下,结果没几下就被季寒搂的更紧了,季寒的一只脚还压在沈溪的双腿上。
“小溪,别闹,再睡一会儿。”
季寒刚睡醒,声音比往日要低沉一些,沈溪的手脚都被压住,根本动不了,不过沈溪还挺开心的。
季寒愿意和他睡一起,还愿意搂着他,说明季寒是真的不生他的气了,昨天的事情彻底翻篇了。
两个人睡到了十点多才起来,还是如往常一样,季寒扛着沈溪进了浴室,把他放在了洗漱台上,往他嘴里塞了挤好牙膏的牙刷,又给他拧了热毛巾擦脸。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沈溪高兴的换了衣服下楼准备等着吃午饭,丝毫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季寒,眼神是多么的冰冷和侵略性,就像是纪录片中,野狼看着猎物一般。
13. 运动
中秋节,两人吵了一架,又和好了,感情倒是比之前的还要好。
早上,沈溪在自己卧室换了衣服,准备叫季寒下楼吃早饭。
季寒洗漱的动作很快,以往都是季寒在等沈溪,难得的遇到沈溪等季寒。沈溪等了五六分钟,季寒还是没有出来,沈溪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衣帽间的门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沈溪直接就推门进去了,结果直接愣在了原地。
季寒上半身没有穿什么东西,背对着沈溪,季寒的身体很宽阔,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以往穿着衣服还不明显,现在光着身体,肌肉鼓起十分明显。
“小溪,怎么了?”
季寒转过身,沈溪看到季寒身体的正面,略微突起的胸肌,肌肉线条十分明显的腹肌,还有两条深深的人鱼线。
季寒的皮肤肤色不像沈溪那么白,皮肤偏暗,显得整个人带着一种野性。
沈溪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身高一七六,身高倒是不算差,只是身材和季寒差远了。
季寒的手臂比沈溪的粗多了,难怪在床上的时候,季寒稍微一用力,沈溪就根本不能反抗,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溪站在门口,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还直接走了进去,直勾勾的看着季寒的身体:”哥,你这是怎么练的呀?真厉害。“
季寒揉了揉沈溪的头,把原本沈溪柔软的头发弄得有些乱:”在健身房多练就好了,羡慕吗?“
沈溪是一个男人,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拥有一身强健的肌肉都是十分具有成就感的事情,沈溪也不例外。
沈溪跟小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羡慕,哥,你带我来练吧,我也想要跟你一样。“
季寒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沈溪的脸,沈溪的皮肤很嫩,季寒稍微一用力,沈溪的脸上就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好啊,锻炼很辛苦的,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动不动哭鼻子。“
季寒在沈溪的注视下穿好了衣服,两个人一起下楼,李云容和季文向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彻底放下了心,觉得昨天不过是孩子之间的争吵,吵过了就好了。
沈溪觉得季寒今天有些奇怪,老是对他动手动脚的,一会儿摸他的头发,一会儿捏捏他的脸,偶尔还会牵他的手。
沈溪并不排斥季寒的动作,只是两个人都十八九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这样牵手捏脸,让沈溪有些不好意思。
沈溪有几次都想和季寒说,让他不要拉自己手,可是一看到季寒的眼睛,沈溪就说不出口了。
沈溪安慰自己,这是季寒和他感情好才这样对自己的,就像是班里其他同学,季寒连话都说不了两句,更别说有任何的肢体解除了。
”小溪,小溪,你想什么呢?“
沈溪看了一眼季寒,摇了摇头:”没有,没想什么,哥,我们回去吧。“
季寒伸手拿着沈溪的书包,另外一只手揽着沈溪的脖子,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回到家才四点多,父母都在公司没有回家,家里只有季寒和沈溪两人。
“小溪,你不是要锻炼吗?快去换衣服,我带你锻炼。”
沈溪点了点头:“好啊好啊,我马上去换衣服。”
季寒和沈溪分别回到自己的衣帽间,换了一身运动装,两人在楼梯口遇到,两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季寒穿着轻薄修身的运动服,显得肌肉线条更加明显,就跟武打电影里的明星一样。
沈溪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袖和短裤,头上还带了一个吸汗的发带,头发从发带里冒了出来,原本柔顺垂在额前的头发,被发带勒的翘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少年气十足。
季寒走了过去,伸手把沈溪翘起来的头发压了压:“小溪,走吧。”
季家一楼有一间房装修成了健身房,里面放着跑步机、单车、划船机都有,地上还放着一些哑铃,基本的训练是可以满足的。
正式运动之前,季寒先带着沈溪来热身,伸展伸展身体,沈溪学着季寒的样子动了起来,没几分钟,沈溪就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
沈溪平常几乎都不运动,季寒就让他从最简单的跑步开始,要求也不高,慢跑五公里就好了。
沈溪跑步的时候,季寒也在一旁陪着,不过季寒的运动强度比沈溪大多了,季寒先是跑了五公里,然后又开始撸铁举哑铃。
沈溪跑了接近两公里,就感觉手脚没有力气,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沈溪侧过脸,看到季寒在举哑铃,季寒用力的时候,手臂的肌肉比平常都要粗,运动服贴在皮肤上,涨鼓鼓的,感觉都要撑破衣服了。
沈溪叹了口气,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都是吃一样的饭,怎么季寒就这么厉害,自己就这么菜鸡。
为了不丢人,沈溪咬着牙跑完了最后一公里,跑到最后,沈溪感觉到嘴里都是铁锈味,喉咙干涩,浑身都是汗,后背都湿透了。
“终于......终于跑完了。”
沈溪走下了跑步机,感觉自己终于解脱了,直接倒在了一旁的瑜伽垫上,胸口不断地起伏喘着粗气。
季寒放下了哑铃,走到沈溪身边,半跪下来,拉了拉沈溪的手:“小溪,你起来,要做做拉伸,不然肌肉会酸痛的。”
沈溪浑身都没有了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跟别说拉伸了。
“哥,我没力气了,我真的动不了了。”
沈溪看着季寒,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季寒拿过一旁的水杯送到他嘴边:“那不拉伸也要喝点水,你都出了这么多汗。”
沈溪躺在瑜伽垫上,微微仰起头,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就着季寒的手喝了半杯水。
沈溪喝水吃东西的样子都很秀气,嘴唇小小的,一动一动的,就跟兔子的嘴巴一样。
沈溪喝完了水又躺了下去,粉红的嘴唇上都是水渍,季寒看着沈溪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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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季寒伸出手去,用拇指给沈溪擦掉唇上的水渍,季寒感觉到沈溪的嘴唇很软很嫩,季寒在想,这张嘴亲起来的时候,该是什么滋味呢?
季文向和李云容回来的时候,在健身房里找到了两兄弟。
“哟,小溪居然运动了,你不是最不喜欢运动吗?”
沈溪的身体偏瘦,以前李云容怕沈溪身体不好,就想着让他多运动,可是沈溪最不喜欢运动,一运动就哭闹,好在沈溪的身体虽然瘦,不过身体各项指标都还算好,后来李云容就打消了让沈溪运动的念头了。
沈溪坐在瑜伽垫上,面对李云容的打趣有些不好意思,羡慕季寒身材的这个理由也说不出口啊,沈溪的脑袋瓜子快速的运转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妈,是我叫小溪来的,我一个人锻炼有些无聊,就让小溪来陪我。”
沈溪觉得季寒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哥哥,在弟弟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给了支援。
沈溪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对,妈,我是陪哥运动。”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快点上去洗澡,洗了澡下来吃饭。”
季寒和沈溪分别回到自己浴室去洗澡,季寒的动作很快,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沈溪都还没有洗完。
自从沈溪和季寒一起住之后,两人的卧室都很少关门,一般都是虚掩着。
季寒很少来沈溪的卧室,季寒走进沈溪卧室的时候,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的,上面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季寒盯着玻璃上的人影,目光就像是钉死在了上面一样,直到沈溪走出浴室,季寒才赶紧移开了视线。
“哥,你怎么过来了?”
沈溪身上穿着浴袍,腰间的绳子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半个胸脯,头发只用毛巾草草擦过,发梢上都还是水。
季寒看了一眼沈溪露出来的白皙的皮肤,默默的移开了视线:“我洗完了澡,过来等你,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沈溪没有察觉到什么不正常,从抽屉里拿出吹风递给了季寒,然后坐在了床边。
温热的风吹在头顶,季寒的手轻轻的拨弄着沈溪的头发,沈溪觉得有些痒,躲了一下,被季寒扣住了后颈:“别动。”
沈溪乖乖的坐直了身体,任由季寒给自己吹头发,季寒的动作挺轻柔的,吹的沈溪很舒服。
沈溪的心情很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在自己身边,哥哥还这么好,不仅带他运动,还给他吹头发。
头发吹干了,季寒把吹风收起来,沈溪扭过头说道:“哥,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给人吹头发啊?”
季寒拉开抽屉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怎么会,只给你一个人吹过头发。”
沈溪换了衣服,和季寒一起下楼吃晚饭,走路的时候,沈溪感觉到双腿有些酸,不过刚运动了也正常,沈溪并没有放在心上。
14. 倒打一耙
吃完了晚饭,季寒和沈溪和往常一样一起出去散步,两个人肩并肩走着,沈溪没走了多远,就嚷着腿酸。
“哥,我腿酸。”
季寒知道沈溪肯定会腿酸,他常年都不运动,一下子跑了五公里,腿酸是正常的。
路边有长椅,沈溪一屁/股坐了下去就不想起来,季寒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腿酸就歇会儿,等会儿就走。”
“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健身的呀?”
季寒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过了几秒季寒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沈溪的手指缠在一起,抿了抿嘴唇,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哥,我有个问题有些好奇,不知道该不该问?”
沈溪一向大大咧咧,说话都直来直去不兜圈子,现在居然还会这样问了。
季寒看着沈溪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搂着他的肩膀:“你问吧,我不生气。”
“哥,我看你背上有几条很深的伤口,那是怎么弄的呀?”
季寒移开了视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搞得沈溪心里有些没有底。
“哥,你要是不愿意讲,也没有关系,我不问了。”
季寒搂着沈溪肩膀的手紧了一下,把他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没什么不能说的,之前和同学打架弄伤的。”
“打架?”
沈溪瞪大了眼睛,在他眼里,季寒一直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对于别人一向都是爱答不理的,就连之前班上的同学说他他都不在乎,沈溪想象不出来季寒居然会去打架。
“对啊,男生之间一言不合打架不是很正常吗?下手有些没有轻重,就留了几道伤痕。”
沈溪的嘴唇动了动,其实他很想说,季寒身后的伤痕很深,寻常打架怎么会留下这么深的伤痕。
季寒没有说谎,季寒小时候经常和别人打架,嘲笑和谩骂都是家常便饭,季寒只能用打架和拳头来保护自己。
不过这些伤痕不是打架造成的,用一个事实去解释另外一个事实,才能增加谎言的可信度。
两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小溪,走吧,我们回家。”
沈溪跟在季寒身后,走了没多久,感觉到腿酸的比刚才还厉害,沈溪直接蹲了下来,摇了摇头:“哥,我走不动了。”
季寒看了一下时间,从两人的地方到家还要走十几分钟,沈溪蹲在地上,根本就不想动。
别墅区是有二十四小时的观光车的,用于帮助运送来访的客人,季寒可以打个电话让物业的人把他们两个开车带回去。
季寒伸手去拿包里手机,刚摸到手机,忽然又变了主意,蹲在了沈溪面前,把后背露给了他:“来吧,我来背你回去。”
沈溪看到季寒宽阔的后背,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以前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有哥哥背着玩,沈溪可羡慕了,现在自己也终于有了哥哥可以背自己了。
季寒感觉到背上一重,一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沈溪的脸靠在自己的脖子上,季寒都能问道沈溪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季寒双手托着沈溪的手站了起来,还颠了颠,沈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我是不是很重啊?”
沈溪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都落在季寒的耳朵上,很轻,有些发痒,季寒侧过脸,又颠了颠沈溪,故意逗着他说:“是有些重,跟小猪一样。”
沈溪听出来季寒对他的取笑,双手紧紧的搂着季寒的脖子,威胁的勒着他:“哥,我劝你收回这句话,快点?”
沈溪力气不重,双手只是虚虚的勒着,季寒好脾气的配合着他:“好,好,我收回,我们家小溪不是小猪。”
沈溪趴在季寒的后背上,觉得真是舒服呀,季寒后背宽阔,走路又很稳,沈溪觉得季寒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回到家里,沈溪洗漱了之后就躺在床上,半点都不想动了,季寒从浴室走出来,看到沈溪放松的躺在床上,睡衣有些乱,睡裤往上跑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细嫩的如嫩藕一般的小腿。
季寒坐在床边,伸手去摸沈溪的小腿,沈溪有些受惊的收回了腿。
“哥,你干嘛?”
季寒看着沈溪不解的样子笑了笑:“你不是腿疼吗?我给你揉揉,不然明天比现在都还疼。”
沈溪有些不好意思,帮人揉腿这种事情似乎太过亲密,沈溪摇了摇头:“哥,我自己来揉腿。”
季寒看着沈溪的眼睛,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蛊惑:”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沈溪被季寒戳破了心思,强撑着说:“那有不好意思,没有。”
沈溪一边说一边把腿伸了出去,季寒握着沈溪的脚踝,把他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季寒的力度刚好,捏的时候有一些轻微的酸痛,但也还好,熬过了最初的酸痛就只剩下舒服了,沈溪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季寒的按摩。
季寒低着头,看着横在面前的两条腿,不得不说,季家把沈溪养的很好,小时候沈溪还学过几年的舞蹈,双腿又长又直,小腿上的皮肤细嫩滑腻,季寒给他揉了一会儿,两条小腿上都留下了杂乱的指痕。
季寒想着,沈溪小腿上的皮肤都这么嫩,那他其他地方的皮肤……
要是在他的腰上、他的那里留下自己的痕迹,该是什么一副场景呢?
季寒揉了许久,回过头,看到沈溪已经睡熟了,胸口轻微的起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季寒轻轻的用手握着沈溪的脚腕,微微抬起他的腿,低下头在发红的脚腕轻轻落下一吻。
睡着的沈溪对季寒的动作丝毫没有察觉,季寒把沈溪的双腿塞到被子里面,然后躺在了沈溪的身边。
季寒关掉了卧室里的主灯,只留下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夜灯。
季寒并没有闭上眼睛睡觉,而是侧躺着,用手撑着头,一双眼睛盯着沈溪的脸、锁骨、胸口。
根据之前的经验,沈溪一旦睡着了就很难醒来。
今天沈溪穿的是前面开扣的睡衣,微微露出了一点锁骨,季寒伸出手,手指动了一下,沈溪睡衣的两颗扣子就被解开了,露出了一片细嫩的皮肤。
下午沈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睡袍穿的松松垮垮的,对季寒毫无防备,任由自己袒露在季寒面前。
那个时候,季寒血液里的暴戾因子一下子涌了出来,想要撕碎沈溪身上的衣服,把沈溪这个白白嫩嫩天真无邪的小羔羊拆分下肚。
只有季寒自己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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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血液里的冲动压了下去,现在沈溪睡着了,那些暴戾因子又涌了出来。
刚才沈溪小腿上滑腻的感觉还在指尖,季寒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沈溪其他地方皮肤的质感,是不是比小腿的上皮肤手感还要好呢?
季寒从未这样小心过,摒住了呼吸,指尖轻轻的在睡衣露出的一片皮肤上滑过,指腹感觉到沈溪身上的温度。
季寒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指尖像是在摸一块触手生温、十分温润的玉一样,又像是被电了一样,酥酥麻麻的,从手指传到了心脏,就连心脏都变得酥麻。
季寒猛地收回了手,掀开了被子走进浴室。
过了二十多分钟,季寒喘着粗气靠在洗漱台上,随手抽了两张纸擦干了手上的液体,打开了花洒,浴室里又传出了哗哗哗的水声。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季寒走出浴室再次躺在床上,沈溪迷迷糊糊地靠近季寒,感觉到季寒浑身都是水汽,沈溪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季寒洗过澡了,怎么现在又在洗澡。
不过沈溪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又睡了过去。
季寒给沈溪系好了扣子,什么都看不出来,任由沈溪钻到自己怀里,把手搭在沈溪的腰上,渐渐的睡了过去。
早上,沈溪听到闹钟的声音,迷糊之间,闹钟的声音又消失了,肯定是季寒把闹钟关掉了。
沈溪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季寒袒露的胸口,沈溪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哥,哥......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睡觉。”
季寒也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衣服,一脸无奈的说:“你真的是忘了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了?”
沈溪的眼珠一转,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沈溪完全都想不起来了。
“昨天晚上你睡着睡着就来扯我的衣服,我的睡衣扣子都被你扯掉了,你看。”
沈溪顺着季寒的手指看去,果然睡衣上面的扣子都掉了,沈溪懊恼的用手抱着头,自己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沈溪知道自己睡觉不算老实,以前还出现过一觉醒来躺在床尾的事情,不过自己怎么会扯季寒的衣服,难道是做梦了?
沈溪摇了摇头,自己没有做梦呀!还是自己做了梦不记得了?
沈溪想了一会儿,觉得季寒应该没有骗他,季寒骗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应该就是自己扯了季寒的衣服。
“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要不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我睡觉太不老实了。”
听到沈溪的话,季寒的瞳孔惊慌的微微放大了一些,然后笑了笑,摸了摸沈溪刚睡醒的鸡窝头:“没事,不就是一件睡衣,坏了就坏了,换一件就好了。”
吃早饭的时候,沈溪拿着一片面包慢吞吞的嚼着,脑子里还在想着季寒睡衣的事情。
自己真的扯了季寒的睡衣吗?
自己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
李云容看着沈溪,觉得今天沈溪有些奇怪,皱着眉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小溪,你在想什么?快些吃饭,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沈溪回过神来,看到爸妈和季寒都盯着他看,沈溪赶紧三两下把面包吃了,又喝了牛奶,拿着书包和季寒去上学。
15. 哥......
后面几天,季寒每天晚上都换了新的睡衣,都被沈溪扯掉了扣子,可是沈溪什么都不记得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溪躺在床上,看着季寒光着个上半身躺了下来。
“哥,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啊?”
季寒没好气的笑了一声:“我的睡衣都被你扯坏了,阿姨都帮着缝了好几次,还是算了吧,反正天气也不冷,就不穿了直接睡吧。”
季寒躺了下来,沈溪清晰的感觉到季寒身上的温度传到他的身上,沈溪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有些发红,他还是第一次和不穿衣服的人一起睡觉。
“哥,要不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季寒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沈溪:“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沈溪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在学校上游泳课的时候,穿的更少,那个时候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呀。
沈溪想通了之后,就闭上眼睛睡觉,没几分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暗朦胧之中,季寒睁开了眼睛,看到沈溪已经睡熟了,阳台上开着半扇窗户透气,微风吹起了窗帘,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
季寒看到沈溪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了两扇阴影,嘴唇红润,衣领下方微微露出了小巧的锁骨。
季寒熟练的伸出手去,解开了沈溪睡衣的扣子,剥开了他的睡衣,露出了光洁的肩膀。
季寒盯着沈溪的睡颜,过了几秒,倾身而上,在沈溪的肩膀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季寒的呼吸有些凌乱,给沈溪扣好了衣服,手指在沈溪光滑的脸上婆娑着,季寒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可是面对沈溪,季寒没有了耐心,恨不得现在就把沈溪拆分下肚,季寒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到鱼儿主动上钩,这样才有趣。
季寒掀开了被子洗了床,没有开灯,走进了浴室之中,从脏衣篓里拿了一件沈溪的衣服出来,闻着沈溪身上的味道,季寒把手放在了身下。
黑暗的浴室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和的水声,躺在床上的沈溪对这一切都不知道,过了许久,季寒轻轻哼了了一声,结束了动作。
季寒把沈溪的衣服扔进脏衣篓里,然后取下花洒,把浴室里的所有痕迹都冲洗干净,才又回到了床上。
因为是周末,所以并没有设闹钟,沈溪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沈溪睁开眼睛,渐渐找回了身体的知觉,立刻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沈溪翻了个身,想要掀开被子下床,结果被季寒从后面搂住了:“小溪,你起来这么早,再睡一会儿。”
要是平常,沈溪巴不得睡懒觉,只是现在不行,沈溪蜷缩着身体,推开了季寒的手:“不了,我要起来了。”
季寒的手刚被推开,又立刻搂了上来,搂着沈溪的腰,还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沈溪感觉到季寒贴的自己很近,季寒没有穿衣服,火热的胸膛正贴着自己后背,以往只是觉得季寒的身体很温暖,现在却觉得季寒的胸膛简直在发烫。
“哥,你放开我,我要起来了。”
刚睡醒,加上沈溪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所以沈溪的声音变得比白天沙哑了一些,还夹杂着一丝不好意思。
季寒搂着沈溪,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而搂的更紧,还用脸蹭了蹭沈溪的脖子。
两个人的身体贴的很近,季寒从沈溪身上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季寒又凑到沈溪身上闻了一下,又掀开了一些被子,空气中的味道更加浓郁。
季寒的动作让沈溪十分的心虚,挣扎着要坐起来:“哥,我要起床了,你放开我。”
季寒用手撑着半躺着,看到沈溪的脸通红,季寒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低下头把头靠在沈溪的肩膀上。
“我说今天小溪怎么闹着要起床,原来是尿//床了呀!”
沈溪的脸本来就红,现在被季寒一取笑,不仅脸红了,就连耳朵、脖子都红了。
“哥.....你别笑了。”
眼看着沈溪就要生气了,季寒止住了笑意,哄着沈溪说:“好好好,我不笑了。”
不过季寒还不打算让沈溪起床,把手伸入沈溪的衣服里面。
“哥,你干嘛?”沈溪吓得叫出了声,声音因为害怕都有些尖锐。
季寒靠在沈溪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别怕,我是你哥哥,哥哥只是想让小溪舒服而已。”
进入中学,男生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以前沈溪也有过现在这种情况。
男生之间对这些事情很好奇,也会讨论这些,就拿许川来说,之前许川也和沈溪说过这些,沈溪还听说,有些男生会比东西大小,还会互相用手来解决。
不过沈溪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也不喜欢和别人讨论这些,所以就自己一直忍着,有时候实在是难受,才会用手解决一两次。
可是自己和别人很不一样,沈溪觉得有些羞愤,想要推开季寒,可是季寒按住了他的手,怎么都推不开。
“小溪,我们之间做这些很正常,放松,听哥哥的。”
对上季寒深邃的眼睛,沈溪觉得季寒的眼睛和声音都有一种魔力,会让人不由得去相信他,信赖他。
沈溪闭上了眼睛,蜷缩着身体,失去了视觉,季寒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
沈溪感觉到季寒掌心的茧子摩擦着皮肤,沈溪紧张的抓着季寒的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微风吹起了窗帘,阳光从落了进来,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早晨。
一到周末,大人们都不会来叫两个小孩起床,屋子里十分安静,只有沈溪压抑的鼻声,还有很浅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季寒听到沈溪的鼻声越来越大,抓着他手臂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哥.....哥......”
沈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季寒的手和自己的手完全不一样,季寒手上的茧子带来了奇异的感觉,被揉的酥麻。
沈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四肢都没有了力气,手指和脚趾都抓的紧紧的,沈溪很想要逃,可是怎么也逃不出季寒的手。
沈溪的身体渐渐开始有些发抖,季寒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忽然沈溪发出了一声近乎于幼鸟濒死般的哀鸣。
沈溪喘着粗气,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这下不仅是脸和耳朵红了,就连手臂上的皮肤也红了。
季寒看到沈溪这个样子,轻笑了一声,把手从沈溪的衣服里拿了出来,靠在沈溪耳边说:“小溪,舒服吗?”
沈溪睁开了眼睛,看到季寒揶揄的眼神,沈溪害羞的推开了季寒,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躲进了浴室里面。
看到沈溪落荒而逃,季寒放松的躺在床上,手上都是沈溪的东西,粘/腻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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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二十多分钟,沈溪还没有出来,季寒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小溪,快开门,我要洗手,不然手上的东西都要干了。”
沈溪早就洗完了澡,只是不想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季寒,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正准备出去,结果就听到季寒的话,让沈溪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彻底崩塌。
沈溪躲着不出来,季寒直接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好在沈溪没有锁门,季寒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沈溪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季寒,季寒自然的走到洗漱台边,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手。
季寒洗完手,沈溪还在原地站着,季寒回过头看着沈溪:“小溪,我要上厕所,你要不出去一下?”
季寒表现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沈溪赶紧跑了出去,跑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沈溪刚洗了澡,身上穿着浴袍,头发没有吹,只是随意的擦了擦,发梢上的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滴。
沈溪没有心思去管头发,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溪不断地告诉自己,男生之间用手互相帮助是很正常的,班上其他同学也会这样,兄弟之间这样也很正常。
过了几分钟,沈溪终于冷静了下来,用吹风吹了头发,又去换了一身衣服。
沈溪忽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沾满东西的内裤还在脏衣篓里面,后来季寒进去了,他有没有看到?
家里的衣服都是阿姨在洗,不过内裤这些,沈溪一向都是自己来洗,尤其是沾了东西的内裤,沈溪更是不会让别人知道,不然多不好意思。
沈溪赶紧走到季寒的卧室里,屋子里没有季寒,沈溪听到衣帽间里传来了响动,季寒应该是在换衣服。
沈溪赶紧钻进了浴室里面,去脏衣篓里面找自己的内裤,结果翻了好几层,只看到了睡衣,没有找到内裤。
沈溪明明记得自己是把内裤扔在这里了呀,怎么会不见了呢?
“小溪,你在找什么?”
季寒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沈溪一大跳,沈溪转过身,抿着嘴唇不开口。
“小溪,你刚才在找什么呢?”
季寒又问了一句,这让沈溪不得不开口,不过沈溪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我......我在找我的内裤。”
“我洗了。”
“你帮我洗了?”沈溪惊讶的声音音量都高了两度。
这个世界上,除了阿姨和季寒,还没有人帮过沈溪洗内裤,就连李云容和季文向都没有过。
这些字沈溪更不好意思了,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你.......你怎么帮我洗......”
“我洗漱的时候看到了,随手就洗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快下去吃饭了。”
季寒太过理所应当,搞得沈溪都在反省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大了些。
吃饭的时候,沈溪还是不敢看季寒,一看到季寒,沈溪就会想起早上发生的一切,吃完了午饭扔掉了筷子就往外走。
“小溪,你去哪里?这么着急。”李云容有些不放心的叫住了他。
沈溪站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说:“妈,我要去练车,我走了。”
沈溪着急的连鞋都没有穿好,直接踩着鞋跟就走了,李云容觉得今天沈溪实在是有些奇怪,练车而已,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16. 我帮你是正常的
下午,在连续当了季寒一个小时的人肉靶子之后,周如山终于撑不住躺了下来。
“季寒,我说你是不是专业选手啊,怎么这么厉害?”
季寒从旁边拿了一瓶水扔在周如山,不过这一次避开了周如山的隐私部位,毕竟周家还要靠周如山来传宗接代。
季寒坐在周如山身边,拧开了一瓶水喝了起来,周如山坐了起来,一边喝水一边观察着季寒。
季寒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摸了一下脸:“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脏了?”
周如山表情凝重,指着季寒的脸说:“不对,很不对。”
季寒觉得周如山是不是被打坏了脑子,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就跟电视里演的神棍一样。
季寒转向一边,避开了周如山的视线,结果下一秒,周如山就移到了季寒的对面,盯着季寒的脸。
“季寒,你今天是不是捡钱了,怎么这么高兴?”
季寒拧好了瓶盖,一脸疑惑的问道:“有吗?”
周如山用力的点了点头:“季寒,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今天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和以往那副冷的冻死人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你快说,是不是捡钱了?还是那个.......嗯......”
周如山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朝着季寒挤眉弄眼,原本疏朗的眉眼因为变形的表情而变得有些猥琐。
季寒不用想,都知道周如山脑子里都是些黄色废料,不过周如山说的没错,季寒的心情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不过心情好背后的原因,季寒不打算告诉周如山。
季寒站了起来,从旁边拿了两个靶子过来:“来吧,我来陪你练。”
能让季寒陪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周如山攒足了力气,想要把季寒累的趴下。
在拳馆练了一下午,结果最后趴下的还是周如山,季寒整个人就跟没事人一样。
周如山觉得季寒这人挺奇怪的,堂堂季家的太子爷,一朝得势,不忙着吃喝玩乐,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来打拳,连上次见他兜风的车都不是他的,当真过的跟和尚一样。
傍晚,季寒走出拳馆,一抬头就看到满天的夕阳,天边仿佛被点燃了,绚烂的金黄与橙红交织在一起,如同熔金泻地,又似织女精心织就的锦缎,铺满了半个天空。
季寒的心情很好,计划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看沈溪什么反应了。
一想起早上沈溪满脸通红的样子,季寒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仅仅只是用手,沈溪的反应都这么大,要是之后用......,他该会是什么样子呢?
季寒一边想着一边沿着马路走着,忽然一只手拍在了季寒的肩上,季寒下意识的拧着他的手,把他压在了地上。
“啊,疼......”
季寒看到地上的人是个学生,他手里的饭盒掉在了地上,季寒赶紧松开了手:”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那个学生从地上爬了起来,衣服上都被弄伤了灰,季寒看清了那人的脸,是前段时间季寒救过的那个人。
那人顾不上拍身上的灰,赶紧去捡地上的饭盒,好在饭盒的盖子扣的很严实,饭盒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弄脏。
“怎么是你啊?”季寒看见他有些惊讶,连续三次都在这条巷子碰到了他。
那人看了一眼季寒,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是在这里等你。”
“你等我?等我做什么?”
那人看着手里的饭盒说:“我做了一些米糕,我想要送给你表示感谢,不过今天掉在地上了。”
季寒并非每天都会经过这里,周一到周五读书的时候,基本都是司机开车接送,也只有周末去拳馆练拳的时候才会经过这里,也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等了有多久。
距离上次见他都过了小半个月,季寒盯着他问道:“你不会每天都来这里等我吧?”
那人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不是每天都来,只是有时间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季寒觉得这个人挺笨的,又挺真诚的,不过是救了他一次,他就记了这么久。
“上次我都说了,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人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落寞的说:“这些米糕掉地上了,就不给你了。”
季寒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饭盒,直接打开拿出一个咬在嘴里:“饭盒外面掉地上了,里面是干净的。”
落日余晖下,两个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手里都拿着一个白色的米糕,季寒想起自己见过了他三次,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照,江水的江,阳光照耀的照。”
季寒把手里的米糕塞到嘴里,站了起来说:“我叫季寒,季节的季,节气大寒的寒,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你也早些回家吧。”
季寒不等他说话,直接背上包就走了,江照捧着空空的饭盒,盯着季寒的背影,一直到季寒穿过马路,上了一辆出租车,江照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
季寒回到家里,季文向和李云容都在家里,两人对季寒在外面打拳的事情一清二楚,不过多年来的愧疚让两人对季寒很宽容,只要季寒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就行,对于季寒打拳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阿寒,快开饭了,小溪在楼上,你去把小溪叫下来吃饭吧。”季寒点了点头,沈溪剁了他半天,他正在想找个由头去找沈溪。
季寒上了楼,下意识的去自己房间找沈溪,卧室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季寒又去了书房,也没有找到人。
季寒站在沈溪卧室的门口,卧室的门关着,以往沈溪卧室的门只是虚掩着,不像今天这样。
季寒抬起手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钟,房门并没有打开。
“小溪,快出来吃饭了。”
卧室里面,沈溪十分焦躁的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寒,那敲门的声音,就跟催命符一般在催着沈溪。
过了一两分钟,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吓了沈溪一跳。
“哥,你怎么进来了?”
季寒直接走到沈溪身边,伸手揉了揉沈溪的头发:“怎么不开门?”
沈溪低着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紧紧的抿着嘴唇。
季寒坐在了沈溪的身边:“小溪,你在想什么?可以和哥哥说一下吗?”
沈溪的头低的更低,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两个手指缠在一起,就跟麻花一样。
沈溪不说话,季寒也不逼他,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季寒侧过脸,看着沈溪白皙纤细的后颈,想着今天早上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哥,今天早上......”
沈溪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说了,意思不言而喻。
季寒轻轻的笑了一声,伸手拉过沈溪搅在一起的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沈溪的手有些凉,手指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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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修长,握在手里和季寒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寒的动作很自然,两个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到季寒的动作其实有些暧昧。
:“小溪,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男生之间互相帮忙是正常的事情,何况我们是兄弟。”
季寒的话如清流一般,让沈溪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在沈溪眼里,季寒一直都冷冰冰的,他想象不出来,季寒自己用手解决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沈溪抬起头,眼睛里都是好奇:“哥,你之前也用手帮过其他人吗?”
季寒没好气的瞪了沈溪一眼,他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这种事情怎么会帮别人做。
“你是我弟弟,我帮你是正常的,除了你,没别人。”
沈溪瞪大了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惊喜:“真的吗?”
季寒拿起一个枕头扔在了沈溪身上,直接站了起来:“快出去吃饭。”
沈溪跟在季寒身后下了楼,李云容看到沈溪的精神好多了,之前沈溪回来的时候,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说话也懒洋洋的没有什么精神。
李云容还以为他是今天练车练的不好,可是沈溪又说不是,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又不愿意说。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也很正常,李云容只是担心沈溪一直这个样子对身体不好。
季寒上去叫沈溪吃饭,结果沈溪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又充满了活力。
李云容看着两个人说笑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两个小孩不是亲兄弟,相处的却比亲兄弟还好。
晚上,沈溪和季寒躺在一起,季寒上半身没有穿衣服,沈溪身上穿着薄薄的一层睡衣,两人的肩膀靠着肩膀,季寒身上的体温透过睡衣传到沈溪身上,深吸觉得暖洋洋的。
沈溪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季寒,看到被子下露出来的强健的肩膀,沈溪用手戳了戳季寒的肩膀,硬邦邦的。
之前沈溪跟着季寒锻炼了一天,累的浑身疼了两三天,后来就死活不愿意在锻炼了,每次看到季寒身上的肌肉,只能是羡慕的份。
季寒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只是想看看沈溪想要做什么,肩膀上传来轻微的动作,像是沈溪手指的感觉。
动作是持续了两三秒钟就消失了,过了几秒钟,左边胸口又传来了轻微的感觉,沈溪的指甲轻轻的滑过皮肤,不疼,只是有些痒。
这一次沈溪的动作比肩膀的时候多了一些,连着戳了好几下。季寒不用猜都知道沈溪在想什么,估计又是在羡慕自己的肌肉。
季寒翻了个身,沈溪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沈溪的腰上,把沈溪整个人都往怀里带了带。
沈溪整个人都被季寒抱在怀里,脸对着季寒的胸口,能够清晰的闻到季寒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
两人住在一起之后,用的都是一样的沐浴露,就连之前许川都说过,沈溪和季寒果然是兄弟,两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明明都是一样的味道,沈溪却觉得闻到季寒身上的味道十分安心,又凑到季寒身上闻了闻,就跟小狗闻味道一样。
季寒觉得沈溪再这样下去,他等会儿等沈溪睡着了又要去浴室解决一次,季寒收紧了搭在沈溪腰上的手,声音严厉的说:“快睡觉。”
沈溪被季寒的声音吓了一跳,就跟小孩做错事情被抓住了一样,赶紧闭上了眼睛,没几分钟,季寒就听到沈溪均匀的呼吸声。
17. 哥,要不要我帮你
十月,天气一天一天冷了下来,加上季寒身上暖洋洋的,沈溪起床越来越困难,每天早上,季寒都要花一倍的时间让沈溪清醒过来。
连续五天的早起,终于迎来了周末,沈溪高兴的跟过年一样,准备睡个半天,好好的补一觉。
季文向和李云容看到沈溪这样孩子气的样子,都被逗笑了,季文向看向季寒,季寒也在看着沈溪,眼睛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季寒回到季家之后,季文向还没有见过季寒笑的这样开心过,季文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沈溪这一觉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到了天明,沈溪睁开眼睛,看到太阳光从窗帘缝隙落在了床尾。
沈溪喜欢靠着季寒,最开始的时候,季寒对于和沈溪一起睡觉很不情愿,不过后来两人渐渐习惯了一起睡,两人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从最开始的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到后来的肩膀挨着肩膀,一直到现在,沈溪被季寒抱在怀里睡觉。
沈溪伸了个懒腰,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一个东西戳着自己。
都是男人,沈溪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男人早上都是会起反应的,自从那次尿床之后,后面季寒又用手帮了沈溪几次。
“小溪醒了,要不要起来了?”
季寒醒了一会儿了,不过也想和沈溪一起赖床,季寒的声音喑哑低沉,季寒从后面抱着沈溪,说话时候呼出的热气都落在了沈溪的耳朵上。
沈溪觉得有些痒,挠了挠耳朵,感觉到耳朵都烫了。感觉到有个东西随着季寒的动作轻微的移动着,沈溪想了想,开口说道:“哥,要不要我帮你?”
季寒听到了沈溪的话,不敢相信地“嗯”了一声。
沈溪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觉得季寒都帮了他好几次,礼尚往来,他帮季寒也是应当的。
沈溪在季寒怀里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着面,沈溪忽然有些不敢看季寒冷,小声的说:“哥,我帮你吧。”
季寒最近几天一直在谋划着该如何对沈溪这只小绵羊下手,就怕吓到这只害羞又胆小的小绵羊,结果现在小绵羊自己送上门了。
季寒盯着沈溪的脸,本来还带着些睡意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既然小绵羊送上门了,季寒就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不过不是用手,而是用.......
季寒直接推开了沈溪,把他翻了个面,用后背对着他。
沈溪感觉到有些奇怪,声音有些惊慌:“哥,你干什么?”
季寒搂着沈溪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靠在沈溪耳边说:“用腿帮哥哥好不好?”
手和腿在沈溪看来都差不多,沈溪犹豫了一些就同意了。
沈溪感觉到季寒的身上很热,简直就是烫人。
“小溪,乖。”
沈溪闭着眼睛,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摩擦的有些疼,又很热,沈溪觉得有些不舒服,稍微动了一下身子。
下一秒季寒的手就掐着沈溪的腰不让他动,季寒反而动的更加厉害。
被子里的温度不断上升,沈溪热的浑身都出了汗,皮肤感觉好像破了皮一样。
“哥.....还没好吗?”
都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了,按照以往沈溪的时间,早结束了,可以季寒却还没有结束。
季寒掐着沈溪的腰,加重了动作,放轻了声音哄着沈溪:“快好了,等一下就好。”
季寒的一句“快好了”,让沈溪又等了十几分钟才好。
季寒和沈溪都舒了长长的一口气,沈溪不明白,为什么动的是季寒,自己只是配合着他,为什么自己浑身却没了力气。
季寒把出了一身汗的沈溪抱在怀里,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谢谢你,小溪。”
不知道为什么,沈溪觉得两人的距离好像有些过分亲密了,沈溪不知道其他家的兄弟之间会不会这样,可是转念一想,班里的有些男生之间还互相用手帮忙,自己应该是多想了吧。
皮肤上黏黏的,沈溪觉得有些不舒服,转过身看着季寒:“哥,我......那个东西在我腿上,我想洗澡。”
季寒看着沈溪的脸,沈溪的脸颊变得有些红,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发梢都被打湿了,粘在光洁的额头上。
季寒觉得真是奇怪,之前自己用手帮沈溪,他脸红是正常的,现在是自己在发泄,为什么脸红的还是沈溪。
季寒坐了起来,直接和往常一样扛起了沈溪:“好,我们去洗澡。”
沈溪上半身还穿着睡衣,睡衣有些长,遮住了大腿,露出了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从季寒的角度看去,看不到沈溪的大腿根,可是季寒知道,那里肯定红了,说不定还破了皮。
季寒看着沈溪的双腿,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你先洗,等下我再来。”
季寒大步走出了浴室,沈溪站在花洒下面看着季寒的背影,却莫名的看出了一丝逃跑的意味。
他想不通季寒逃跑做什么,觉得季寒真是有些奇怪。
沈溪走出浴室,闻到空气中浓烈的气味,比沈溪之前的时候气味要浓重的多,沈溪觉得季寒还真是厉害,这方面都比他强。
沈溪拿出吹风准备追头发,季寒从外面走了进来,睡袍松散的穿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的,身上都是水汽。
“哥,你怎么去对面了?”
“我等不及了,就去对面了。”
季寒自然的从沈溪手里接过吹风,给沈溪吹着头发,沈溪的头发很软,季寒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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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沈溪头发的时候,都感觉到手感极好。
给沈溪吹好头发之后,季寒又给自己吹了两下头发,不过和给沈溪吹头发相比,季寒给自己吹头发就潦草很多,吹到头发不滴水了就把吹风收了起来。
季寒半跪在沈溪面前,一只手握着他的脚踝,沈溪奇怪的看着季寒:“哥,你干嘛?”
季寒手里拿着一个药膏,抬起头说:“给你涂药,是不是磨破了?”
之前才床上的时候,沈溪就感觉到大腿内侧有些疼,在洗澡的时候看了一下,有些破皮了,还有些血丝都出来了。
这个地方受伤也太为难情了,所以沈溪并没有告诉季寒,打算之后自己去找药膏涂一下,没想到季寒发现了这个事情。
那个位置太过敏感,刚才在被子里看不见还好一些,现在当着季寒的面要分/开/腿,沈溪实在是不好意思。
“哥,我自己来就行。”
沈溪刚洗了澡,身上穿着浴袍,里面没有穿衣服,一双腿暴露在空气中,看的季寒口干舌燥。
不过季寒知道,今天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了,要是再过分一些,只怕会吓跑沈溪了。
反正时间还长,季寒有的是耐心。
季寒把药膏塞到沈溪手里:“好,你自己涂。”
季寒走进浴室,把空间都留给沈溪,沈溪的内/裤扔在脏衣篓里,深蓝色的布料上沾着白色的东西,以往这个东西是沈溪自己的,今天却是季寒的。
季寒盯着深蓝色的布料,过了两分钟,把沈溪的内/裤从脏衣篓里面捡了出来,打开水龙头揉搓起来。
季寒深知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就像现在,沈溪已经把季寒给他洗内裤这件事情当成了寻常。
青蛙适应了温水,水越来越热,当青蛙想要跳出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早已逃脱不了,青蛙是如此,沈溪也是如此。
季寒出来的时候,沈溪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季寒走到衣帽间门口,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到了沈溪光裸的后背。
季寒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盘算了一下时间,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吃上肉。
沈溪对季寒的心思丝毫不知,抹了药膏之后,腿上的疼痛感果然好了很多,穿上衣服走路的时候,都感觉不到痛感。
“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季寒看着穿戴整齐的沈溪,不得不说,沈溪果然是被季家父母用心培养长大的,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都被沈溪穿的十分好看,不是衣服衬人,而是人衬衣服。
“我等你出来好换衣服。”
季寒走进衣帽间里,看到两人的衣服挂在了一起,季寒的衬衫旁边是沈溪的卫衣,沈溪的牛仔裤旁边是季寒的运动裤,就像两人的关系一样,也开始纠缠在一起。
18. 赛车
一个上午都在睡懒觉,吃午饭的时候,许川打来了电话,问他去不去赛车场。
许川的堂哥投资了一个赛车场,前两天开业了,正是找人凑人气的时候,刚好是周末,许川就想拉着沈溪一起去。
沈溪正在学开车,刚过了科目二,正是手痒的时候,许川一说,沈溪就心动了。
沈溪侧过脸看了一下季寒,想起之前季寒那一次带着自己兜风,虽然自己吐了,不过季寒的超高车技给沈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后来季寒开车就很稳当,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飙车。
季寒是沈溪的哥哥,季寒车技这么厉害,让沈溪觉得与有容焉,可是别的人都不知道,这让沈溪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沈溪看到季寒有些蠢蠢欲动,挪了挪凳子,靠的季寒更近了一些,靠在季寒的耳边小声地说:“哥,许川他堂哥开了个赛车场,他约我去玩,哥,你想去吗?”
沈溪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落在季寒的耳朵上,沈溪倾斜着身子,椅子腿都翘了起来,整个人都靠在季寒身上。
季寒下意识的就像拒绝,除了和沈溪,季寒不想和其他人有任何接触,不过看到沈溪眼巴巴的眼神,拒绝的话被季寒咽了下去,改为点了点头:“好啊。”
沈溪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问季寒,没想到季寒真的同意了,沈溪高兴的站了起来:“好,哥,我们吃完饭就去。”
季文向和李云容看到两人嘀嘀咕咕的样子,现在沈溪又这么高兴,都对沈溪有些好奇。
“小溪,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妈,许川他堂哥开了个赛车场,许川约着我一起去玩,哥也和我一起去。”
赛车?
在李云容看来,这是一项很危险的事情,而且沈溪还没有拿到驾照,怎么能去赛车。
“小溪,你现在驾照都没有,怎么能去赛车呢?这太危险了。”
李云容不让他去,沈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沈溪放下了筷子,不死心的想要争取一下:“妈,你就让我去吧,赛车场都有足够的安保措施,而且有哥在,不会有事情的。”
沈溪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下扯了扯季寒的衣角,让季寒也帮着说说。
季寒在桌子下握住了沈溪的手,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开口说道:“妈,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游乐场,跟游乐场的卡丁车差不多,不危险的,我也看着小溪不让他乱来,你就放心吧。”
季寒都这样说了,李云容也只好答应,再三嘱咐了两句:“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就没有下次了。”
沈溪的头点的跟啄木鸟一样,冲着季寒笑的十分灿烂,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丝毫没有注意到桌子下的手被季寒紧紧的握着,手指交缠在一起。
吃完了饭,沈溪就推着季寒往车库走:“哥,快点快点。”
季寒开着黑色保时捷,带着沈溪到了赛车场。
走进赛车场,许川看到了沈溪,高兴的和他打招呼,可是接着又看到沈溪身后站着季寒,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许川对于季寒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学校天天板着个脸,又不和他一起玩,偏偏和周如山那样的人走在一起。
“你怎么把你哥带来了呀?”
“我和你说过,我哥车技很好,你偏不信,这次就给你看看。”
许川瘪了瘪嘴,季寒之前流落在外面,一般家庭怎么会给自己家还没有高中毕业的小孩买车,要是在福利院,那就更不可能了。
沈溪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季寒车技好,许川根本不相信,季寒摸没摸过车还两说,车技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俗话说来都来了,许川也只好让季寒加入,许川拉着沈溪兴冲冲的去换衣服,结果被季寒拦住了。
季寒提溜着沈溪的后颈,就跟提溜着一只小猫一样:“小溪,出门之前,你自己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沈溪瘪着嘴,一脸可怜相,就跟被雨水淋了的小猫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季寒:“哥,你看来都来了,你就让我去嘛。”
季寒看着沈溪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现在是知道李云容和季文向怎么这么宠着沈溪了。
一双跟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你,任谁都会心软的。
“你还不熟悉场地,我先带着你跑一圈,然后你再自己跑。”
沈溪已经做好了不能上车的准备,谁知道季寒居然同意他开车,沈溪笑眼弯弯的点了点头:“好,还是哥好,我都听你的。”
许川在一旁掀起的啧啧了两声,别人都是有异性没人性,一到沈溪这里,却是跟着他哥,许川觉得沈溪和季寒亲近的有些过了头吧,哪家兄弟都十八九岁了还拉胳膊拉手的。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去换衣服飙车才更重要,三个人进了换衣间,先后换了衣服。
季寒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最后一个走出换衣间,沈溪看到季寒走了出来,季寒身材高大,穿上赛车服就跟电视上的赛车手一样,不,比电视上的赛车手都还要帅。
“哥,你穿这身真帅!”
季寒看着沈溪,沈溪的身材比季寒要小两号,不过身高和身材比例还不错,尤其是一双大长腿,穿上了修身的裤子,都透出了肌肉线条。
汽车发动机在高速运转,发出轰鸣的声音,季寒坐在驾驶位上,盯着前面的信号灯,沈溪坐在副驾驶上,之前的经验,让他紧紧的拉着副驾驶的把手。
旁边是许川的车,许川比沈溪大几个月,早就拿到了驾照,家里停着三四辆跑车,车技是他们几个玩的好的里面,是公认的好。
信号灯进入最后三秒的倒计时,信号灯由绿转为红色的时候,许川的车抢先一步冲了出去,季寒的车随后也跟了上去。
两辆车的速度都很快,季寒的车在后面跟的紧紧的,车道不算宽,仅能容纳两辆车并排驶过,许川一直左右摇摆着,把季寒的车堵的死死的。
沈溪转过头看到季寒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腿上,眼睛目视前方,看起来并不紧张。
一开始是一段知道,接下来就是进入弯道,弯道是考验车手能力的地方,是超车的多发地。
季寒忽然抬起放在腿上的一只手,然后对沈溪说了一句:“小溪,坐稳了。”
沈溪下意识的握紧了副驾驶的把手,而后就感觉到强大的离心力,整个人都往车门倒去。
等沈溪坐直了身体,发现前面许川的车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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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沈溪回过头,看到许川的车在季寒的后面。
接下来的车程,许川一直都想要超车,可是季寒防守的太死,许川没有找到任何超车的机会,一直到终点,许川都被季寒死死的压制着。
冲过了终点线,赛车渐渐降低了速度停了下来,季寒还没有摘掉头盔,沈溪就扑了上来。
“哥,我们赢了,赢了。”
透过头盔的玻璃,季寒看到沈溪弯弯的眼睛,黑宝石一般的瞳孔里印着自己的脸,季寒一时间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只有沈溪这个人。
一直到赛车场的工作人员敲了敲车窗,季寒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沈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季寒。
“哥,你怎么了?我叫你你都不答应我。”
季寒避开了沈溪好奇的视线,取下了头盔说道:“没什么。”
沈溪下了车,连忙拉着季寒跑到许川面前:“许川,现在知道我不是吹牛了吧,我哥的车技超厉害。”
季寒一向对这些小孩子之间的比拼没什么兴趣,不过能让沈溪高兴,季寒也不介意在沈溪身边多站一会儿。
许川没好气的看着沈溪,又看了季寒一眼,虽然他不太喜欢季寒,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季寒的技术估计都能和专业车手比一比了,对于他们这种非专业的选手,简直就是碾压式的存在。
沈溪还在不断地吹嘘季寒的车技有多厉害,最后还是季寒听不下去了,要是让沈溪再吹下去,季寒都会被他吹成当代车神。
季寒伸手饶过他的脑后,捂住他的嘴把他直接带走了,让沈溪自己也去跑一圈。
下一场就是沈溪和许川一起跑,沈溪刚考完了科目二,和许川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季寒怕沈溪为了赢冲动,趴在车窗对沈溪嘱咐道:“小溪,你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开,不要和许川去比,安全最重要。”
沈溪知道季寒这是关心他,沈溪点了点头,朝着季寒做了一个“OK”的手势,让季寒放心。
季寒站在高处的观众席上,看着许川和沈溪的车先后驶出,许川开的很快,沈溪的车开的并不算快,过弯道的时候也留了很大的空间,但是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
季寒的目光一直盯在沈溪身上,好在沈溪并没有和许川斗气,慢了许川近半分钟才到了终点。
许川在季寒身上失去的面子终于在沈溪身上找回来了,许川正想去沈溪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却发现季寒站在沈溪面前,轻声细语的和沈溪说话,问沈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感觉怎么样?
许川越看越觉得有些奇怪,季寒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怎么对待沈溪的样子就跟对待小姑娘一样呢?
许川家里有一个小五岁的亲妹妹,别看许川在外面大大咧咧的,谁都不服气的样子,一遇到自己的妹妹,差点把她背在背上供起来。
说话不敢大声说话,做事情不能太粗鲁,不然小姑娘会不高兴的。
不过季寒和沈溪相差不到一岁,沈溪又是个男生,至于这个样子吗?
许川没有来的打了个冷颤,有些看不懂季寒和许川的相处模式,要是自家堂哥这样温声细语的和自己讲话,自己只会觉得自家堂哥是不是有病,要么就是有所求。
19. 故意暴露
沈溪和许川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季寒在赛车场上跑车,季寒这一次的速度比刚才更快,他们两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和许川比试的时候,季寒都还一直收敛着,估计是怕把沈溪搞得又吐了。
许川扭过头,看到沈溪一脸崇拜的看着赛场上的季寒,许川终于忍不了了,用肩膀撞了一下沈溪:“喂!”
沈溪有些不情愿地转过头,可是眼珠子还盯着季寒,简直就是没有把许川放在眼里。
“沈溪,不对劲,很不对劲。”
沈溪听到许川说话,这才把眼珠子转了回来:“什么不对劲?”
许川皱着眉头,眼睛在沈溪和季寒之间来回切换:“沈溪,你不觉得你和你哥的关系太亲密了吗?”
沈溪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许川:“许川,你有病吧,你和你妹妹关系不也很好吗?你还把你妹妹抱在怀里亲,我都没说什么。”
许川简直就要被沈溪气死了,那能一样吗?他抱她妹妹亲她妹妹是在很多年前,那个时候她妹妹不过三四岁。
现在他妹妹已经十几岁了,要是他再抱她亲她,他爸妈能把他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
“沈溪,我和你说认真的,你看刚才你哥和你说话的样子,轻声细语的。”
许川夸张的打了个冷颤,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简直就是.....肉麻,对,就是肉麻。”
沈溪觉得许川真的是病的不轻,别人和你好好说话不行,非要和许川一样大大咧咧贱兮兮的说话才行吗?
季寒跑完了,正朝着沈溪的方向走过来,沈溪顾不上和许川斗嘴,直接朝着季寒跑了过去。
许川在后面看着沈溪对季寒嘘寒问暖的样子,简直就是痛心疾首,在沈川看来,季寒对沈溪这么好,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许川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有什么猫腻了。
沈溪是养子,在季寒回来之前,季家的所有家产以后都是沈溪的,可是现在季寒回来了,那季家的家产归属就会有了变化。
季寒的优势在于是季家的亲生儿子,劣势是由于长期流落在外,在很多技能上现在还不够好。
沈溪的优势在于从小被季家精心培养,学习和技能方面都很优秀,不过和季家并没有血缘关系。
根据许川的观察,季寒对沈溪这么好,肯定是想打感情牌,让沈溪不要和他争家产,沈溪就是个傻白甜,被季寒哄一哄,肯定什么都让给季寒了。
许川摇了摇头,可怜沈溪还以为是季寒真的对他好,还真的高兴自己有了一个哥哥,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季寒骗成什么样子。
沈溪和季寒回家之后,吃晚饭的时候,沈溪在季文向和李云容面前一个劲的吹嘘着季寒今天在赛车场上有多厉害。
沈溪吹的太过,简直就把季寒吹成了车神,听的季寒都有些不好意思,给沈溪夹了一筷子菜,好堵住他的嘴。
浴室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季寒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青蛙现在已经习惯了锅里的温水,接下来应该加一把柴了,好让锅里的水更热一些。
浴室门开了,沈溪满头的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毛巾,走到了季寒身边,理所应当的把手里的毛巾递给季寒。
季寒接过毛巾,给沈溪擦着头发上的水,然后用吹风给沈溪吹干头发,季寒拨弄沈溪头发的手忽然停了一下,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有些过激,可是效果应该很好。
季寒嘴角带着笑,把吹风收了起来放在抽屉里。
“哥,你笑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季寒躺在床上,身边躺着沈溪,沈溪靠着季寒的肩膀问道。
季寒摇了摇头,伸手把床头的灯关掉,拍了拍沈溪的后背:“没笑什么,快点睡吧。”
没几分钟,季寒就听到沈溪均匀的呼吸声,季寒伸出手,把沈溪抱在了怀里,沈溪睡得很香,嘴唇粉红而柔软。
季寒用拇指抚摸着沈溪的嘴唇,他现在都有些等不及想要尝尝这里的滋味了,不过不急,快的话半个月,迟的话一个月,沈溪整个人都会是他的。
放学后,季寒和沈溪在书房里,两人各自有一个书房,不过两人喜欢挤在一个房间里。
长长的书桌两端,沈溪正在做作业,季寒坐在另外一边用平板在看英语视频,季寒以前在公立学校读书,口语上差了一大截,所以现在要补起来。
季寒伸手长按了开关键,把平板关机,然后看向另外一边低头写字的沈溪:“小溪,我的平板没电了,你可以把你的平板借给我用一下吗?”
沈溪点了点头,把手边的平板递给了季寒,季寒打开平板,并没有打开英语学习软件,而是打开了浏览器。
吃完晚饭后,沈溪去拿平板,准备看两集许川推荐的动漫,平板一打开,界面还停留在浏览器的界面。
沈溪看着浏览器搜索的内容,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沈溪惊慌的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拿着平板就躲进了书房,还不忘把书房的门反锁上。
沈溪坐在椅子上,胸口不断地起伏,手里的平板一下子变得很扎手,就跟刺猬一样,想到刚才在平板上看到的内容,沈溪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过了两分钟,沈溪渐渐冷静了下来,打开了平板,再次看到了平板浏览器的内容。
“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该怎么办?”
“喜欢自己的弟弟是正常的吗?”
“想和弟弟接吻是正常的吗?”
“该如何告诉弟弟自己喜欢他这件事?”
.......
沈溪打开了浏览器的历史记录,看到了下午季寒用他平板搜索的内容。
沈溪惊慌的把平板扣在桌子上,心里前所未有的惊慌,脑子里快速的会想着自己和季寒的相处。
季寒刚回家的时候,对沈溪都冷冷的,好像是从沈溪非要和季寒一起睡觉开始,季寒的态度有了软化,一直到后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不仅一起读书,还一起睡觉,还偶尔互相......
沈溪紧紧的抿着嘴唇,想起前两天在赛车场许川说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难怪许川会那样说。
只可惜当时自己当局者迷,什么都不知道,还对许川的话嗤之以鼻,原来这一切都有迹可循。自己的哥哥喜欢自己,这件事情突破了沈溪的底线,沈溪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沈溪低着头,看着平板上的历史记录,脑子里一团乱,他和季寒都是男生,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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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互相喜欢呢?
而且他们是兄弟,是家人,怎么可以互相喜欢呢?
“想和弟弟接吻是正常的吗?”
沈溪看到这一条历史记录,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下一秒季寒就要来亲他一样。
沈溪在书房坐了一个多小时,原本打算看的动漫也没有打开,沈溪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季寒,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以前种种亲密的瞬间,都让沈溪感觉到浑身是刺。
“咚咚咚!”
书房的门把手被拧动了一下,然后又传来敲门声。
沈溪听到敲门声被吓了一跳,季文向和李云容基本都不会来他的书房,站在门外的只可能是季寒。
“小溪,都十点了,该睡觉了。”
沈溪看了一下时间,果然都快十点了,他在书房坐了两个小时,想了两个小时,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沈溪不想见到季寒,不想和季寒说话,可是季寒还在门外继续敲门,逼得沈溪不得不开口。
“哥,我在看会儿动漫,你先睡吧。”
话刚出口,沈溪就发现自己找的借口实在是很拙劣。
明天还要上学,沈溪又喜欢睡觉,没有至少要睡八九个小时,平常稍微晚睡一点,第二天起床都很困难,季寒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他,还可能会让他开门,让他去洗澡睡觉。
洗澡睡觉?
等下还要和季寒一起睡觉!
没不知道季寒的心思之前,沈溪觉得他和季寒是兄弟,是家人,一起睡觉很正常,可是现在知道了季寒的心思,他做不到再若无其事的和季寒一起睡觉。
沈溪紧张的盯着书房的门,怕季寒再敲门,怕季寒让他出去,怕季寒......
季寒站在门口,当门把手没有拧开的那一刻,季寒就知道沈溪都看到了,季寒有书房的钥匙,不过季寒很知道张弛有度的道理,有时候逼的太紧,反而会坏事。
过了几秒钟,季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溪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停滞了。
“小溪,那你再看会儿就过来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了,我先去洗澡了。”
季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沈溪终于短暂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浑身虚脱一般倒在椅背上。
沈溪盯着平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右上角的时间到了十二点,沈溪偏了一下头,感觉到浑身僵硬。
沈溪如游魂般走出书房,下意识的走到了季寒的卧室门口,当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是时候,沈溪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走到了季寒卧室门口。
沈溪被吓了一跳,这扇门现在对于沈溪而言不亚于是妖怪的洞口,仿佛只要一进去,就会被吃的尸骨无存。
沈溪慌乱的转过身,朝着对面自己的卧室走去,幸好沈溪的卧室即使没有人睡,阿姨也每天都在打扫。
黑暗之中,季寒睁着眼睛并没有睡着,沈溪的脚步声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季寒伸手摸着旁边的空空的位置,习惯了沈溪在旁边,现在沈溪不在,他还有些不习惯。
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溪和季寒躺在两张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沈溪是发愁的睡不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寒,季寒则是兴奋的,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沈溪的反应。
20. 避开他
早上,沈溪睡得正香,卧室门被敲的“砰砰”作响,沈溪不耐烦的用被子捂着头,想要把杂音隔绝在外面。
李云容等了十几秒,见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只好直接推开门进去,走到床边轻轻的推了一下被子里的人:“小溪,快起来了,都七点半了,再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
昨天晚上沈溪发愁的厉害,翻来覆去的,跟烙煎饼似的,一直到了四点多,后来或许是累了,沈溪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平常要睡八九个小时的沈溪,现在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沈溪整个人就跟没电了的机器人一样,四肢无力,浑身虚浮。
“妈,让我再睡一会儿。”
沈溪迷迷糊糊的拉着被子,实在是不想起来。
李云容觉得有些奇怪,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沈溪和季寒都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季寒的状况比沈溪要好很多,按时起了床,不过眼睛里还是有些疲惫。
“小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熬夜看动漫了?你要再这样,我就要没收你的平板了。”
沈溪心里苦啊,为什么睡不着的这件事情,他不能对父母说,只好硬着头皮让动漫背下了这个黑锅。
沈溪在李云容的催促下,顶着鸡窝头被被子里钻了出来,两个眼圈黑的跟熊猫一样。
“妈,我错了,别收我的平板,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沈溪一向都很乖巧,让李云容很少操心,刚才那样说不过是吓唬沈溪罢了,李云容揉了揉沈溪乱糟糟的头发:”快点下来吧,早饭都好了。“
李云容走后,沈溪慢腾腾的下了床,走进浴室里准备洗漱,却发现自己的牙刷牙膏都在季寒卧室的浴室里,还有校服,也挂在季寒的衣帽间里。
沈溪低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比亲兄弟都还要亲密。
沈溪搓了搓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快速的潜入了季寒的卧室里面,走进浴室和衣帽间里拿了牙刷和校服就往外走。
沈溪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刚才实在是太刺激了,拿东西的时候时刻都担心季寒上楼,沈溪这十几年都没有过这种体验,明明是在自己家,自己却跟小偷一样。
沈溪洗漱完了,换好了衣服,双腿却怎么也迈不开,他不想见到季寒,可是又根本避不开。
现在是早饭时间,季寒肯定在楼下餐厅,等会还要和季寒一起坐车去学校,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季寒还是同桌,放了学两个人还要一起回家,简直是避无可避。
沈溪急得在卧室里直打转,沈溪猛地跺了一下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就死吧,不管了。
沈溪怀着壮士牺牲一般的勇气下了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季寒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饭,刚好背对着沈溪。
李云容坐在季寒的对面,看到沈溪下了楼,招呼着沈溪过去:”小溪,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吃早饭,你哥都快吃完了。“
李云容一开口,季寒也转过头看着沈溪,沈溪看到季寒的动作,赶紧看向李云容,根本不敢和季寒对视。
沈溪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桌边的。
沈溪照常坐在季寒的身边,不过以前沈溪都是一边吃饭一边和季寒说话,有时候话太多,还会被李云容说,让他少说话专心吃饭。
现在沈溪就跟哑巴一样,坐下来了就埋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李云容看着沈溪和季寒,觉得有些奇怪,季寒不爱说话是正常,怎么沈溪都一言不发的。
“小溪,阿寒,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都不说话了,昨天晚上也没有一起睡觉。”
沈溪正在喝牛奶,听到李云容的话,一下子呛了起来,嘴唇上都是奶渍,脸都咳嗽红了。
季寒伸手给沈溪拍背,又拿了纸巾给沈溪擦嘴,李云容见到季寒的动作,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是想错了,两个人要是吵架了,季寒怎么会帮着沈溪拍背擦嘴。
季寒的动作太过亲近,沈溪不自在的拿了纸自己擦嘴,避开了季寒的动作。
沈溪根本就不敢抬头,生怕季文向和李云容看出什么端倪,咬着一片烤的金黄的面包说道:“妈,我没有和.......”
沈溪的话停顿了一下,他现在敏感到都不敢提起季寒的名字,也不敢再叫季寒“哥”。
“妈,没有吵架,我就是昨天晚上看动漫熬夜了,太累了。”
李云容没好气的瞪了沈溪一眼,又给沈溪夹了一个煎蛋放在了他的盘子里:“没吵架就好,只是小溪,周日你熬夜干什么我不管你,只是周一到周五不能熬夜,要好好读书。”
沈溪点了点头,埋头把面包和鸡蛋吃完。
季寒早就吃的差不多了,一直端着杯果汁小口小口地喝着,只是想要看看沈溪的反应。
通过刚才沈溪的反应看来,这一次添的柴似乎有些过头了,沈溪的反应也太大了。不过这样也好,让沈溪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不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也可是是其他的关系。
沈溪吃的差不多了,季寒也喝下了最后一点牛奶,两个人拿着书包准备去上学。
两个人坐在后排,车门被关上,整个空间变得封闭起来,沈溪一下子就感觉到坐立不安。
从家里到学校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以往路上的时间,沈溪的嘴巴会说个不停,季寒偶尔回应一句,时间一下子就过的很快。
现在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开始装睡,想通过这种方式逃避和季寒的接触。
季寒侧过脸,看到沈溪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季寒一眼便看出了沈溪是在装睡,睫毛抖个不停,嘴唇紧紧的抿着,谁睡觉的时候会这么紧张。
反正沈溪装睡,季寒刚好肆无忌惮的看着沈溪,沈溪眼下都是乌青,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脸色也不太好,往日的皮肤白里透红,现在就只剩下白了。
季寒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了,沈溪是从小长在温室里的花朵,是被季文向和李云容宠着长大的,和他不一样。
沈溪闭着眼睛,能够清晰的感觉的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知道肯定是季寒在看他。
沈溪心里别扭极了,有些想要叫季寒别看了,可是又怕一张眼就会和季寒对视上,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理清楚该如何面对季寒。
当知道季寒喜欢他的那一瞬间,沈溪并没有觉得恶心,只是感觉到了无措,紧接着就是害怕。
沈溪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以前有女生喜欢过他,给他递过情书,都被沈溪拒绝了。
沈溪想不明白季寒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怎么可以在一起。
沈溪以前听说过有学长和男生在一起,不过那毕竟是少数,而且又不是沈溪身边的人,那些事情都只存在于往年的传说之中。
再者说了,他们是兄弟,是家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如果他和季寒在一起了,季文向和李云容会怎么想,季家的名声会变成怎么样?
沈溪虽然不是季家的亲生儿子,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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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季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季文向和李云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沈溪不敢想象,如果季文向和李云容知道了,他们该有多难过。
落在沈溪脸上的目光越来越炙热,沈溪实在是忍不了了,假装打了一个哈欠,把脸朝向了另外一边,靠着椅背继续装睡。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沈溪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就跟后面有鬼在追他一样,根本不顾及后面的季寒。
沈溪背着书包一路跑到了教室,许川比沈溪早到几分钟,看到沈溪跑的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样子,好奇的凑了过来:“沈溪,还没有到上课时间呀,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后面有鬼啊?”
沈溪一边喘气一边摇头:“不.......不是鬼,是比鬼更可怕的。”
许川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能比鬼更可怕,何况大白天的,又是在学校里,怎么会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许川看向教室门口,见到季寒走了进来,许川缩了一下脖子,觉得沈溪说的没有错,就季寒那一张臭脸,却是比鬼还要可怕。
眼看着季寒朝着座位走过来,沈溪连忙拉着许川就往外走:“走。”
“走?去哪里啊?”
季寒越走越近,沈溪没有时间和许川废话,直接推着许川往外走出:“走,快陪我去上厕所。”
“啊?上厕所?”
许川觉得沈溪今天真的是很奇怪,又不是女孩子,上厕所还要人一起去?
沈溪在外面躲到了上课铃响,最后不得不走进教室,沈溪坐在位子上,拿出了书,目不斜视地看着书,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季寒。
季寒侧过脸看了沈溪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小溪,你的书拿反了。”
沈溪看着书,果然是反了,连忙把书放正,然后继续目不斜视地看着书,前所未有的认真。
大半天的时间,沈溪都没有和季寒说一句话,上课的时候没有任何交流,下课之后就第一个蹿出教室,就连中午吃饭,都没有和季寒一起吃。
季寒一个人端着餐盘找了个空位坐下,隔着三四排座位,沈溪和许川坐在了另外一边。
过了几分钟,周如山端着餐盘坐在了季寒对面,好奇的看了看周围:“季寒,你弟弟怎么不和你一起吃饭,你们吵架了呀?”
季寒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没有。”
季寒身材高大,消耗大,平常吃的也多,今天胃口倒是看着一般,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周如山试探性的夹走了季寒餐盘里的一块红烧肉,季寒没有任何反应,周如山又夹了一块,季寒还是没有反应,周如山直接把季寒餐盘里的红烧肉都夹了过来,美其名曰帮季寒吃,不要浪费粮食。
和季寒一样没胃口的是沈溪,沈溪也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许川用手摸了一下沈溪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没有发烧啊。
“沈溪,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连饭都不吃了。”
沈溪一点一点的把菜里的葱给挑了出来,沈溪不吃葱,在家里的时候阿姨做饭都不放葱,在学校里就不会像在家里那样迁就。
有时候菜里放了葱,沈溪要么不吃这个菜,要么就把菜里的葱挑出来,后来有了季寒,季寒也会帮着沈溪挑葱,好让沈溪能够好好吃饭。
只是现在他和季寒的关系就是一笔糊涂账,他连看季寒一眼都不敢,更别说和季寒一起吃饭,让季寒给他挑葱了。
沈溪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把筷子放下说道:“我没事,就是没有什么胃口。”
21. 躲躲闪闪
下午有游泳课,沈溪和许川拿着泳裤泳帽进了更衣室,沈溪换好泳裤之后,打开门刚好和季寒碰上。
季寒看着沈溪,沈溪身上只穿了泳裤,其他地方都暴露在空气中,皮肤白的跟牛奶一样,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季寒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溪,吓得沈溪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身体,身体暴露的地方太多,沈溪有些手忙脚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捂上面还是捂下面,捂了上面捂不住下面,捂了下面捂不住上面,结果就是哪里都没有捂住。
季寒看着沈溪跟个小姑娘一样扭捏,被沈溪的动作逗笑了,季寒故意又上下打量了一眼,说了一句:“遮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沈溪猛地抬起头,想要还嘴,发现季寒直接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许川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溪满脸通红,一只手捂着下半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诡异到了极点,许川觉得今天沈溪真的是很奇怪:“沈溪,你在干嘛?你是不是小姑娘,你捂着干嘛呀?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
许川一边说一边还挺了挺自己的下半身,还朝着沈溪扬了扬眉毛:“还比你的大哦。”
男人对于大小有着天然的敏感度,沈溪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没好气的直接给了许川关键部位一拳,留着许川一个人在原地捂着裤/裆蹦迪。
沈溪和许川是最后两个走出更衣室的,其他人都站好队了,沈溪和许川连忙跑过去。
根据以往的队列,沈溪刚好是站在季寒前面,沈溪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了季寒的前面。
班上的学生都会游泳,游泳课更多的是让学生强身健体,老师在前面讲着注意事项,季寒的注意力却都在沈溪身上。
季寒低着头,看到沈溪的身体,薄薄的皮肤上是一层浅浅的肌肉,皮肤白的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锁骨和肩膀的线条十分好看,仿佛自带柔和光泽,每一寸都散发着淡淡的、温润的、不可言喻的魅力。
季寒的嘴唇距离沈溪的肩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季寒的头再稍微低一点,就可以亲到沈溪的肩膀。
季寒想起前面的那些夜晚,在沈溪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季寒已经亲吻过沈溪肩膀很多次,每一次季寒都只敢轻轻的吻一下,不敢留下任何痕迹。
季寒在想,沈溪皮肤这么嫩,应该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红痕,就跟白雪中的梅花一样,那该是多美的样子。
沈溪双手的手指搅在一起,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季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比今天早上在车里的还要炙热,沈溪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又感觉到浑身都有些发烫。
老师终于讲完了,沈溪第一个窜进了泳池里面,溅了季寒一腿的水,也算是报复了季寒。
沈溪一下了水,就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开季寒的视线。
季寒在马术、高尔夫上这些运动上不怎么行,不过游泳倒是很好,就连游泳老师都说了,季寒的身体素质很适合游泳,若是早几年训练,说不定都可以走专业运动员这条路。
“沈溪,你不过去看看啊?”
沈溪趴在池壁上,回过头说:“看什么?”
“看你哥啊,你哥正在和别人一起比赛,你不去看看,然后加个油什么的?你不是最喜欢你哥吗?”
如果在前几天,沈溪肯定回去看,只是现在,沈溪有些不敢去。
沈溪看到同学们都挤在中间两条泳道外面,还有人叫着季寒的名字,沈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过去看个热闹,反正站在后排,季寒应该看不到他。
沈溪钻进人群里,站在第二排,缩着身子,只露出了一个头,看到季寒和班上另外一个男生站在跳台上。
那个男生游泳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去年还得了学校运动会游泳项目的好几项冠军。
开始的信号一发出,季寒就如飞鱼一般跃入水中,抢占了先机,一口气领先了半个身位。
沈溪挤在人群中,给季寒加油的大多都是女生,季寒长得好看,身材又好,来学校半个多月之后,就有不少女生芳心暗许。
尖叫声和加油声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环绕着沈溪,沈溪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在震动。
半个身位的优势一直保持到后半场,季寒开始冲刺,最后以四分之三个身位遥遥领先,毫无悬念的赢了。
季寒背靠着池壁,周围围着几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沈溪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以往季寒性格冷淡,只会和他说话,最多偶尔再和沈川说两句,现在他身边却围着其他女生。
忽然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沈溪身上,沈溪发现季寒正在看着他,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溪被季寒的眼神吓的赶紧躲在许川的身后,以前许川说季寒的眼神可怕,沈溪不理解,现在沈溪终于明白了许川为什么说季寒的眼神可怕了。
刚才季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猎物一样,而猎物自然就是自己。
沈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赶快冷静下来,季寒也是人,没什么可怕的。
沈溪怕又撞上季寒,拉着许川提前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沈溪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季寒的眼里,季寒并不着急去更衣室堵沈溪,沈溪忘了一句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现在沈溪提前跑了,等下他还是会和季寒一起坐车回家,晚上还是会坐在一起吃饭,说不定,晚上还会在一张床上睡觉。
季寒不紧不慢的换了衣服,回到教室的时候沈溪果然已经拿着书包跑了,季寒慢悠悠的走到了学校门口,季家接送上下学的车还停在路边。
季寒拉开车门,看到沈溪坐在最里面,又靠在靠背上装睡。季寒没有戳穿沈溪,直接坐在了沈溪的身边,任由沈溪继续装睡。
沈溪装睡的演技依旧拙劣,睫毛抖的比早上更厉害,不仅嘴巴抿着,连眉头也皱着。
季寒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对着沈溪的脸三百六十度一口气拍了十几张照片,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堵车,没有沈溪在耳边说话,季寒觉得有些无聊,看到了沈溪随意垂在座椅上的手。
季寒起了逗着沈溪玩的心思,伸出左手食指,指头勾着沈言的食指,皮肤相接的一瞬间,季寒明显感觉到沈溪的手变得僵硬,就连呼吸抖变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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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了一下。
现在对于沈溪来说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若是沈溪继续装睡,那就是任由季寒牵着她的手,若是沈溪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就说明沈溪一直都在装睡。
沈溪的眉头皱的更紧,季寒忍住笑意,想看看接下来沈溪会如何应对。
季寒变本加厉的勾着沈溪的手指,不仅仅是食指,还有中指,无名指,到了后来,沈溪的整只手都被季寒握在手里。
若是以前,两人牵手沈溪会觉得很正常,不过经过昨天晚上之后,沈溪知道了季寒对他的心意,所以沈溪就无法接受季寒握着他的手。
沈溪心里着急的不行,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急得头上都冒出了汗。
“吱呀!”
汽车猛地刹车,季寒和沈溪两个人由于惯性都往前扑,季寒下意识的伸手把沈溪搂在怀里护着。
“怎么回事?”
司机十分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说:“不好意思,前面突然冲出来一只狗。”
季寒脸色有些不虞:”开稳一点。“
因为这次刹车,沈溪再装睡下去就太不正常了,沈溪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夸张的伸了个拦腰,坐直了身体,逃脱了季寒的怀抱。
季寒看着他演,没有戳穿他,反正还有几分钟就到家了,到家了他可就跑不了了。
司机刚把车停稳,沈溪拎着书包就冲了出去,一双鞋甩在玄关来不及放好,穿上拖鞋就往楼上跑。
季寒跟在沈溪身后进了屋子,把沈溪扔的乱七八糟的鞋子放好,然后跟着沈溪上了楼。
季寒在自己的卧室和书房没有找到沈溪,便知道沈溪就又躲了起来。
季寒并不着急叫沈溪出来,反正到了晚上自然有人叫沈溪出来。
昨天晚上没睡几个小时,白天又心惊胆战了一天,沈溪把书包一扔,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就看到季文向站在自己床边:”小溪,身体不舒服吗?“
季文向摸了摸沈溪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起来并没有发烧啊。
沈溪坐了起来朝着季文向摇了摇头:”爸,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困得很。“
季文向看到沈溪精神不好,平板还放在床头,季文向一边伸手拿平板一边说:”今天晚上别玩平板了,我先给你保管,明天再给你。“
平板浏览器的历史记录还没有删除,加上平板也没有密码,沈溪怕季文向发现平板里面的记录,一把从季文向手里抢过平板。
”爸,我又不是小孩了,你还没收我的平板。“
沈溪已经十八岁了,季文向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小题大做,沈溪一向都很乖巧,季文向对沈溪很放心。
季文向拍了拍沈溪的肩膀说道:”那好吧,只不过不能再熬夜了,听到没有,快点起来了,下去吃晚饭。“
一想到下去吃晚饭沈溪就头疼,下去肯定又会见到季寒,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沈溪都没有想到什么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沈溪气馁的躺在床上打了个滚,要是自己是乌龟就好了,大不了就缩进壳里不见人,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