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日沉沦》 第97章 不像偷情,像约会 庄眠没料到家门口会突然站着一个人,来不及收回脚步,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 谢沉屿单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手从容搂住她腰。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如松柏般岿然不动,任由她撞进来,再不紧不慢地将她禁锢在怀中。 “抱歉,我没看到……”稳住身体重心,庄眠立即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她刚挪动一步,男人宽大干燥的掌心猛地扣紧她后腰,不容抗拒地把她按了回去。 庄眠毫无防备,柔软的身体再次撞上他坚实的胸膛,二者碰撞,激出电光火石般的燎原之火。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平日不见波澜的眼睛染上零星鲜活的诧异。 “你做什么?” “看你要摔倒,扶你一下。”谢沉屿一派坦然,话说得一本正经。 “……谢谢,可以放开了。” 庄眠双手撑着他熨烫平整的西服,用力推开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她这才看清男人的模样。 他似乎刚从某场重要的会议下来,穿着极为正式。 大多数时候,谢沉屿都给人一种随心所欲的慵懒气质。 今天的墨黑色西装却穿得严肃笔挺,领带打得端正考究。 量身剪裁的西服完美勾勒出他肩宽窄腰的优越身材,衬着他矜贵强大的气场,愈发显得冷峻沉稳、不近人情。 但庄眠还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形容不出的风流蕴藉,无形中引诱她、勾引她。 男人自带侵略性强烈的气息,撞进她身体时的滚烫有力,她无法抵挡,只能紧紧抱住他,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水生植物,任由他晃荡来去。 庄眠收敛思绪,平静道:“是去餐厅吧?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谢沉屿眼皮轻抬,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微微一顿。 她穿着一袭白色丝质长裙,面料柔软如水,恰好贴合身体曲线,长发用一根丝带挽成低髻,垂在颈后。 脚上一双银色的细跟高跟鞋,衬得脚踝纤细玲珑。脸庞的妆容清淡,雪白精致的耳朵,则点缀着两颗温润的珍珠耳环。 清冷温柔,又不失明艳大气。 乘坐电梯下楼,庄眠站在轿厢内,抬眼的一瞬间,不经意对上谢沉屿深邃的目光。 他的眼神过于专注深沉,令她的心口微微颤抖。 她正欲开口询问。 谢沉屿懒懒道:“穿这么漂亮,不像偷情,像约会。” 闻言,庄眠险些被空气呛到:“我没有和你偷情,今天只是请你吃顿饭,表达感谢而已。” “谢我什么。”谢沉屿忽然弯下腰,滚烫的呼吸扑在她敏感的耳际,嗓音低磁,“让你爽?” 他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面不改色地说这种话的! 庄眠耳根发热,煞有其事地述说:“是感谢你上次请我吃饭,礼尚往来而已,请你不要过度解读。” 谢沉屿拖腔拉调哦了声,慢悠悠站直身。三秒后,复又慢条斯理地问:“现在还有收到吗?” 知道他指的是恐怖包裹。 庄眠摇了摇头:“没有。” 电梯抵达楼层,谢沉屿开车来的,庄眠便顺势坐上了他的副驾驶,前往餐厅。 餐厅格调极高,装潢轻奢雅贵,天花板的水晶灯流光溢彩,空气中漂浮着雪松和白麝香混合的淡香。 侍应生引他们到一间私密包间。 包间一侧是整面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外面的魔都灯火辉煌,宛如璀璨夺目的星河。 餐桌上铺着白色暗纹桌布,庄眠落座,翻开菜单,问对面的男人想吃什么。 “你请客,还是我请客?自己看着点。”谢沉屿轻飘飘说道。 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记得了。 庄眠察觉到他情绪细微的变化,但不清楚缘由。轻抿了下唇,根据菜单点了几道菜。 想起什么,她抬睫说:“你要开车,酒就不喝了吧?” “喝。”谢沉屿简明扼要。 他大概会叫司机或助理过来开车。 庄眠应了声,又加一瓶罗曼尼康帝干红。 侍应生戴着白手套,恭敬周到地为他们醒酒斟酒。 谢沉屿指尖轻握杯脚,漫不经心地晃动着酒液,摇曳出深红色的光芒。 庄眠往那边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 这只性感的手曾是她无尽情潮的来源,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总能轻易撩起一阵阵战栗,让她的呼吸变得滚烫急促。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上一次这样面对面共饮红酒,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晚有多温馨浪漫,天亮之后,就有多残酷无情。 庄眠忽然开口:“对了,贺家那件高定礼裙多少钱?你把账单发我吧,我转钱给你。” “不用。”谢沉屿眼也没抬,嗓音凉淡,“我撕坏的。” “毕竟是我穿过的,还是让我来付吧,你付钱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谢沉屿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眸色晦暗不明。 庄眠说:“我们早就分手了,钱财上还是分清比较好。” “原来你记得我们谈过恋爱啊。”谢沉屿唇角微讽地扯了一下,“我还以为那场恋爱,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谈。” 庄眠听出他话里的凉薄嘲讽,沉默不语。 她不想回溯往事,只想厘清现状。 谢沉屿黑眸倒映着她平静淡然的神情,心口陡然生出一股烦躁。 她的眼神清凌凌的,像一柄嶙峋的寒刀,没了昔日恨不得化作藤蔓将他紧紧缠绕的浓烈情意,只剩疏离生分的体面。 见过她爱他的样子,如今她心里有没有他一目了然。 庄眠是真的,不爱他了。 五年前,她干脆利落地离开他的世界,把无数尖锐潮湿的荆棘刺进他身体,年深日久,与血肉粘连交融,冷不防地就会扯动绵密的刺痛。 氛围无端沉默凝滞,庄眠无甚反应,慢条斯理地切盘中的法式香煎鹅肝。 桌面上的手机兀地亮起,弹出一条消息。 来自钟景淮。 庄眠放下刀叉,用温热毛巾擦了擦手,随即拿起手机。 谢沉屿掀眸瞥一眼,悠闲敲着酒杯的修长手指,停了下来。 那条消息的前两个字是小眠。 小眠。 哪来的腻死人称呼。 男朋友而已,有必要叫得这么亲吗?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这位是你女朋友? 钟景淮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吃晚饭,没有的话一起。 庄眠垂眸,敲字答复:「我已经吃了,改天再约。」 刚发送成功,就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 是酒杯杯底磕在桌面发出的声音。 庄眠抬头,看向对面散发着生人勿近冷气的男人。 “你就这么请人吃饭的?”谢沉屿语气十足冷淡,“全程盯着手机,把对方晾在一边。” 庄眠撂下手机,唇角抿起略带歉意的弧度:“抱歉,是我失礼了。” 见她用对待别人的体面态度对待自己,谢沉屿胸腔仿佛堵了一团棉絮,上不去下不来。 他轻嗤了声,语调依旧散漫:“我哪敢生你气。庄小姐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请我吃饭,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 庄眠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谢沉屿总能找到嘲讽的角度,索性不再开口。 她站起身,伸手想要端起他面前那盘香煎鹅肝。 还没碰到瓷盘的边缘,手腕就猛然被男人大掌攥住,他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喙的掌控感。 庄眠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她无奈,抬睫对上他湛黑的瞳眸,解释道:“我帮你切鹅肝。” 谢沉屿这才松手,指尖不经意似的蹭过她的手腕内侧,撩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心安理得地提出要求:“切漂亮点。形状难看的,我不吃。” “……” 庄眠静默一瞬,口吻像个恪尽职守的乙方:“好的,我尽量。” 重新落座,她一手持刀,一手持叉,不疾不徐地切鹅肝。 刚切下第一块饱满的方形,谢沉屿的声音就懒洋洋响起:“这么大块,你是想噎死我?” 庄眠握着刀叉的手指微顿,随即从善如流地将那块鹅肝一分为二。 没事找事似的,谢沉屿又挑剔开口:“太小,没口感。” 庄眠忍了忍,好脾气地调整鹅肝大小:“这样呢?” 谢沉屿单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的手指在餐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纡尊降贵地评价:“勉勉强强吧。” 他要求太多,庄眠任劳任怨地切完鹅肝,手都要酸了。 吃完饭,侍应生送来账单,庄眠担心谢沉屿抢单,连平时看完账单再签字的谨慎都没了,拿起笔就唰唰签字。 谢沉屿看着她干脆利落的样子,似有若无笑了一下。 结完账,离开包间,两人并肩走在餐厅洁净的走廊上。经过某个包间门口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少爷?”对方惊喜地叫谢沉屿。 谢沉屿侧眸看过去,是他父亲的秘书之一唐源中,穿着身板正的中山装。 他下颔轻点,端着世家贵公子的礼仪教养,淡腔道:“唐叔。” 看见唐源中的刹那,庄眠睫毛一颤,猛地捏紧了手上的手包带子。 唐源中也看向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在打量她。 “我女儿的男朋友今天在这里请我们吃饭。”唐源中对谢沉屿说,态度谦卑而恭敬,“这位是你女朋友?” 谢沉屿瞥眼瞧庄眠,尚未开口,就听庄眠不假思索地否认:“不是。谢总是我们律所的大客户。” “这样啊。”唐源中的笑容平易近人。 对于庄眠撇清关系的行为,谢沉屿见怪不怪,双手抄在西裤兜里,冷哼一声。 适时,包厢里的人喊唐中源,他应了一声,客气地同谢沉屿说了一番不打扰的告辞话便走了。 短短的几秒时间,庄眠的意识在餐厅的小提琴声中变得混浊又凌乱,觉得自己又一脚踩进了泥沼深处。 无法挣扎,也无法逃离。 只能等死。 太多力量和声音在脑海中盘旋,她不知道应该听哪一种声音,却清楚自己要什么。 一瞬间,时光飞速倒流,餐厅的暖光和高雅褪去。 庄眠仿佛回到了那个阴冷暗沉、刺骨寒冷的冬日。 学校联谊活动,庄眠避免不了喝了几杯酒,整个人浑身乏力,倒在地毯上睡得昏沉。 持续不断的刺耳手机铃声,打破了她混沌的梦境。 庄眠艰难地从地毯坐起来,背靠着沙发,摸出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的微弱光线,无端刺痛她的眼睛。 她眉心轻蹙,看清了来电显示。 是熟悉至极的号码。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 庄眠缓慢地把手机贴到耳边,不吱声。 电话那端的人亦安静,像是在跟她较劲。 沉默了不知多久,刻骨铭心的声音传来,谢沉屿问她:“庄眠,你爱我吗?” “……” 她不回答。 电话两端,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静静交织着。 须臾,他像是耗尽了所有耐心,声音听不出情绪:“只要你说爱我,我们就当这段时间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回到从前。” 房间内,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庄眠的脑袋埋在膝盖间,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痛欲裂。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直到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极冷,自嘲意味浓郁的轻笑。 “你跟我分手,你知道我会生气,会难过。可你还是毫不犹豫地分了,庄眠,你真的不爱我。” 庄眠终于开口,久违地叫他的名字:“谢沉屿。” 话音落下,心脏犹如半青不熟的橙子,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挤满了酸酸涩涩的滋味。 庄眠深吸一口气,每个字都无比冷静理智,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你不爱我,还能爱别人。你去爱别人吧。我爱你,我会活不下去。” …… 以前的庄眠,已经死了。 现在的庄眠,是全新的庄眠。 她拼尽全力,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不是为了走向毁灭。 庄眠放空的眼睛重新聚焦,神色平静地往前走。 谢沉屿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她脸庞,瞧见什么,倏然顿住。 他伸手,不容分说地攥住她的手指,另一手抬起,手背贴着她额头和面颊:“身体不舒服?” 庄眠愕然:“没有。” 谢沉屿的目光沉静锐利,端详着她的脸蛋。她的面容略显苍白,平日润红的唇瓣也失了颜色,淡得像未绽放的樱花。 “没有,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主动 庄眠偏移视线,避开他浓烈的审视,镇定自若道:“今天突然降温,有些冷。” 谢沉屿脱下西服外套,直接披在她身上,包粽子似的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冷就说,我还能冻着你么。” 男人的外套宽大舒适,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丝丝缕缕包裹住庄眠,衣上的熏衣香钻进她鼻腔。 十年如一日的琥珀沉香调子,与他高中时候的校服香气类似。 裹好庄眠后,谢沉屿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她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些,试图用掌心的温度驱散那抹冰凉。 他身上的热意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庄眠围得水泄不通。 她想抽回手,却发觉手部神经酥酥麻麻的,压根使不上力。 庄眠只好任由谢沉屿牵着她离开餐厅,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司机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他们立即拉开后座车门。 谢沉屿手掌挡在车门顶,护着庄眠坐进去后,关上车门,说:“温度调到26度。” “是。”司机遵命,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调空调温度。 车子启动,挡板本分地升上来隔开前后座。 轿车在魔都星罗棋布的道路上疾驰。 谢沉屿借着车厢顶灯端量庄眠的状态,她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没有在餐厅那样苍白,但还有些心不在焉。 她以前就怕冷,夏天出汗多会感冒,秋天冬天这些季节就更不用说了。 一年四季,尤其做爱的时候,他需要更小心翼翼地关注她的身体情况。 “还冷吗?”谢沉屿捏了捏她的指尖。 庄眠其实不冷,餐厅的气温并不低,只是随便找的一个理由。 她的手被男人攥在掌心。 他身上每一处都很暖,很有力量感,二者交织形成了莫大的安全感。 庄眠转头看着他,轻声说:“不冷。” 谢沉屿深不见底的黑眸注视着她,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没任何漏洞,说什么都不像撒谎。 气色倒是好了。 车平稳停在格曼公寓六号楼下,楼栋门口的路灯散发着幽淡的光,清冷冷洒在车窗上。 庄眠想要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还给谢沉屿,但被他制止了,语气不容置疑:“穿着。” 庄眠知道她拒绝不了,一旦拒绝面临的就是他强盗式的穿衣。 他的作风一贯强势,叫人怎么也抵抗不住。 她问道:“那我怎么还你?” 谢沉屿坐在座椅上,歪头,好整以暇看着她:“你想怎么还。” 庄眠说:“等我去你们集团开会的时候,再还给你吧。” “集团人多眼杂,被有心人看见传我们绯闻会影响股市。”谢沉屿煞有其事地说。 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一样,庄眠蹙了蹙眉。 谢沉屿继续道:“不请我上去喝杯水?” 换做其他人,庄眠肯定拒绝,但谢沉屿……她请他喝水也不是不行。 “那你跟我上去吧。”庄眠站在车外看着车里的他,“喝完,顺便把衣服拿走。” 谢沉屿慢条斯理地下车,和她一同乘坐电梯上楼。 三个小时前,他们一起下楼,前往餐厅,现在又一起上楼,回她的家,跟以前谈恋爱出门约会如出一辙。 庄眠站在门口,低头输密码开门。 谢沉屿站在她身后,光明正大地看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点。 “身份证后六位做门锁密码,不怕进贼?” “不怕。” 解锁的机械声响起,庄眠扭头望向他,“你干嘛偷看我密码。” 谢沉屿伸手揉了揉她脑袋,把她头发都摸乱了,语气闲散:“说什么呢。我用得着偷看?” 他很坦然也很傲慢,就跟年少时一样冷淡又拽。 眼瞳倒映着那张英俊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庄眠有点恍惚。她眨了眨眼,推门进屋。 结果回头,发现男人还站在门外,纹丝不动。 庄眠疑惑:“你不进来吗?” “你知道的,我向来最讲礼貌,不会贸然进去。”谢沉屿声线轻懒,道貌岸然极了。 庄眠:“……” 你不讲礼貌的次数还少吗? 刺激又舒爽,每次弄得她都快作古而去了。 庄眠只好像个礼仪小姐:“谢先生,请进。” 谢沉屿这才抬起尊脚进门,他在她身后,看她不拘一格地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板上,顿了几秒,又默默取拖鞋穿好。 鞋柜里摆着一双男式拖鞋。 他没换。 庄眠清楚谢沉屿从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就没叫他换鞋。 “我给你拿水。”庄眠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挂在沙发背上,款步走向厨房,行走间裙摆飘动,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和小腿。 她的身材高挑,脊背纤薄柔韧,在暖白色灯光的照耀下,周身弥漫着清泠泠的温柔静好。 黑色长发用丝巾在颈后系了个低马尾,蝴蝶结的形状,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 庄眠打开冰箱门,取出一瓶苏打水,正准备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她身后伸来,按住了即将关上的冰箱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男人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庄眠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他总是神出鬼没。 谢沉屿目光落在冰箱内的一盘青提,问她:“洗没?” “嗯,白天洗干净了,可以直接吃。”庄眠说。 谢沉屿拈起一颗青提送进嘴里,无籽的果肉清甜多汁。 接着他又拿起一颗,咬在嘴里,一手揽住庄眠的细腰,轻松将她抱上岛台,拿走她手上的苏打水丢在一边。 庄眠轻呼一声,身体本能地后仰,手撑着大理石台面往后挪。 男人宽大有力的指骨扣紧她腰,将她摁了回来。 庄眠:“谢唔……” 谢沉屿低头吻她唇,把青提渡过去,清甜的汁水在唇间迸溅开。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脑袋,扯掉束着头发的丝带。 乌黑柔顺的长发瞬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寂静的房子里,只剩下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和细碎的呜咽声。 庄眠两只手按在岛台上,指尖蜷缩,凉意渗入肌肤,使她想起今晚的事情。 以谢沉屿一贯的恶劣作风,她越划清界限,他越会步步紧逼。 反正他很快就订婚了。 一旦定下婚约,他自然会保持距离。 思至此,庄眠双手勾住谢沉屿的脖颈,仰起脸,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ps: ? 分手的原因比较复杂,不单一。 ? 他们那么喜欢对方,单一的原因是没办法让他们分开的。 ? 这个前面写了(可能比较隐晦),更详细的后面会直接言明哒~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因他而跳动着 绑着她头发的丝带扯开,长发散落下来,发上携带的幽香也一同散开。 过去无数个大汗淋漓的夜晚,她身上的香气随着体温上升而弥漫,每一下呼吸都洇着绵密的潮意,打湿他们同样年轻,同样滚烫的身躯。 察觉到庄眠主动,谢沉屿眼睫微动,掀眼皮,近在咫尺地看着她。 接吻的距离很近,即使睁眼也无法看到对方的模样,可他依然能清晰描绘她的轮廓。 谢沉屿手掌抚着庄眠纤背,享受她主动了会儿,她稍微一松懈,他就夺回主控权,掠夺式地深吻她。 与他共享一颗青提。 庄眠呼吸急促,眸色靡靡水光,方才在餐厅变淡的唇色也恢复瑰丽,愈发湿润殷红,像熟透的果实。 一碰上谢沉屿,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你想做的话,需要先买套。”庄眠双手搂着他脖子,边喘气,边提醒。 男人指骨修长的手掌托起她侧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耳后那道小小的疤痕。 闻言,他黑眸紧锁着她脸庞,不动声色问:“这里没有?” 庄眠想说她这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但隐约捕捉到什么,她看着他,改了口:“用完了。” 谢沉屿的眼睛深暗,一瞬不瞬盯着她,庄眠回答时,没任何闪躲,直直地跟他对视着。 一想到另一个男人也像他一样,亲她吻她,做尽爱人做的亲密事情,谢沉屿太阳穴就钝痛,闷沉而又尖锐。 她意乱情迷的漂亮样子,不止他见过。 她发出的动听喘息和哼吟,不止他听过。 谢沉屿低着头,拇指顶高庄眠的下巴,她被迫仰起头,近距离撞进他冷峻的黑眸里。 “你呢,你想做吗?” 因为刚刚的吻,庄眠清绝的眉眼染上几分迷离,衬得五官愈发美艳。 她目光聚焦在男人熟悉的俊脸上,一眨不眨看着他。 这些年,她对异性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欲望。 可跟谢沉屿重逢以后,她身体的激素像是被调动起来,源源不断地奔涌而来。 庄眠身体往前倾,仰起脸,再次主动吻他。 谢沉屿岿然不动,薄薄的眼皮轻垂,没什么反应睨她。 他不张嘴,庄眠亲了几下,觉得心口痒痒的、空落落的。 有种葡萄明明就在眼前,却吃不到葡萄的酸。 她松开,眼神略显幽怨地看着他。 谢沉屿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嗓音悠然:“怎么不亲了?” “你不张嘴怎么亲?”庄眠反问。 谢沉屿说:“套都用完了,吻技一点也没进步。” “……”庄眠抿了一下唇。 “怎么。”谢沉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难不成你的原则是不接吻只上床,或者戴了套就不算上床?” 不做就不做,用得着嘲讽她吗? “不想跟你做了。”庄眠伸手推他,想从岛台下来,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搂紧。 谢沉屿的嗓音懒洋洋从头顶落下:“哦,刚才的吻意思是想跟我做?” 庄眠不回答。 谢沉屿手指捏住她下巴,话语不容置喙:“庄眠,看着我。” 庄眠抬眼,看着他。 谢沉屿的眸子深邃,像一望无际的深海,神秘莫测又极具吸引力。 “想要我就说。” 某种强烈的磁场在对视的目光中滋生,牵引着庄眠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受蛊惑似的问:“然后呢?” “然后——” 谢沉屿低沉的声音像钩子,性感得要命。他低头,带着浓重占有欲的吻骤然落下,强势直接,紧密地与她交缠在一起。 “我不就是你的了。” 男人吻得又深又欲,蓬勃的欲望毫不遮掩地呈现在她面前,庄眠的氧气很快告捷,呼吸跟不上他的掠夺。 吻着,谢沉屿大掌托起她臀,将她抱在身上,离开岛台。 庄眠两条腿本能地夹住他窄腰,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整个人像藤蔓一样,攀绕缠挂在他身上。 谢沉屿吻她的同时,迈步走到客厅,把她压在沙发上。 他垂首,吻顺着庄眠裸露在外的侧颈继续向下。 她身上自带的软溶溶香味直往他鼻子钻,烧得他欲念越来越旺盛。 男人唇息的热气落在皮肤上,令庄眠发痒,酥麻的电流四窜,薄薄一层皮下的血管,因他而跳动着。 谢沉屿的指腹摩挲着她皮肤,像是用手丈量她身体的曲线。 屋内静得针落可闻,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格外清晰旖旎。 庄眠头皮发麻,气喘吁吁,迷离的思绪还找到一丝理智:“没…没有……” 闻言,谢沉屿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抓起被她挂在沙发背上的西服外套。 从口袋摸索出一盒东西。 庄眠呼吸凌乱,小口喘息着,微张的唇瓣瑰丽潋滟。 谢沉屿把那盒东西塞她手里,似乎暂时交给她保管:“拿好。” 话落,他将外套随手一扔,交叠落在她那件白裙上。 女人躺在浅色沙发上,大片雪白肌肤直接触及空气,文胸是米白色,款式轻薄,裹着温软起起伏伏。 谢沉屿连解开衣扣的耐心都没有,径直把衣服推上去,看着牛奶似的白腻。 低头,启唇,轻咬。 庄眠闷哼出声,脚趾难以抑制蜷缩。五指攥紧手上的盒子,方盒棱角微戳进她皮肉,微微的刺痛。 男人的温度熨烫得身体发软。 庄眠本能地往下看,看见埋首在身前的头颅。 衬衫衣料贴着谢沉屿性感的背肌,他的短发漆黑利落,发丝软软刺着她皮肤,犹如凶猛蛰伏的野兽。 谢沉屿轻吻着左边,就像吻住她的心脏一样,来回撩拨,反复亲弄。 他另一只手沿着她腰线游动,长指勾下仅剩的布料,而后,继续探索。 不可思议的软滑。 碰一下缩一下,像只亟待进食的小动物。 庄眠喉咙不可控制地溢出低吟,嗓音近似呜咽,悦耳又勾人。 她低低的哼叫,像一根羽毛轻轻挠着谢沉屿的心脏,顿生无限痒意。 庄眠浑身血液激荡,面颊绯红,宛如春日最明艳的海棠胭脂花。 “铃铃铃——”忽然响起门铃声。 正在暧昧纠缠的两人顿住。 庄眠身体猛地紧绷,双手撑着沙发想坐起来,被男人强劲的身体压了回去。 “正戏还没开场。”谢沉屿咬着她耳根,滚烫的呼吸扑在她皮肤上,嗓音低哑,“你男朋友就上门了?”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跟他结婚,跟别人谈恋爱? 庄眠正沉浸在谢沉屿的抚摸和亲吻之中,门铃猝不及防响起,让她想起上次的恐怖包裹,本能惊吓。 但是听到谢沉屿的话,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松开,我去看看是谁。” 回应她的是谢沉屿埋首在她的颈窝,唇息滚过皮肤,张口咬住了她侧颈的软肉。 庄眠登时嘶了一声,他咬得并不重,只是顿生一片酥麻的战栗。 “要抱你躲起来?”谢沉屿没放开她,硬朗长指灵活地在腿根处撩拨,弄得她越来越热。 刺激得庄眠呜咽了声。 “…不要。”她在他身下扑腾,两只手用力贴在他胸膛,试图推开他,男人却纹丝不动,还在稍稍用力咬她脖颈。 吸血鬼都只吸点血,他好像是要吃掉她。 谢沉屿桎梏住庄眠,比狮子按住羚羊还要轻松,羚羊尚能蹬脚,而她完全在他的掌控范围里。 两人双腿交叠着,她的肌肤光滑细腻,谢沉屿抬腿,毫不遮掩地贴向她,抵在她嫩滑的皮肤上。 庄眠轻哼,眼前雾气蒙蒙,受不了地屈起小腿,赤裸的脚趾蹭着沙发柔软的绒毛。 手里的东西被夺走,她喘着气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强壮精悍的身躯。 视线顺着线条流畅有力的腹肌往下,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心握着散发顽强生命力的竹杆。 庄眠的眼睛好像被烫到一样,急忙挪开。 谢沉屿动作利落地弄好,抬眸,瞧见她的样子,笑了下:“又不是没玩过,害什么羞。” 说着,他俯下身,手掌掐住庄眠的细腰,低头亲她脸的同时,径直抵上。 “嗯。”一刹那,庄眠闷哼声,白皙干净的手下意识抓住沙发沿,他越进,她便捏得越紧。 谢沉屿手臂青筋暴起,喉咙重重滚动了几下,才刚开始,这种感觉就足够让人疯狂。 他呼吸粗沉,垂眸看了眼两人相交的地方,低头吻她唇:“放松。” 他们接过无数次吻,对对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知道她喜欢怎么样的吻,知道如何吻能让两人共鸣。 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把她抱在怀里,玩游戏拼乐高看书学习,简简单单地过居家生活,时不时接吻,聊天,闹几句,就这么黏糊地在彼此的温度里慢慢成长。 过去他们彼此的身体是如此默契,故而,这一下几乎是直直地咽进去三分之二。 霎时一种失控的快感袭击神经末梢。 “谢沉屿……” 庄眠眼尾濡湿,颤着声叫他名字,指尖陷进他的肩头里,“你别这么、这么呃……” 猛然突破她身体的边界,始作俑者倒是十分恶劣,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肩背野性的肌肉浮上一层薄汗。 谢沉屿表扬似的亲了亲庄眠的脸,声音沙哑,笑着说:“不是故意的。” 两人的肌肤毫无阻隔地融合,那关押已久的犯人威力甚猛,惹得庄眠纤长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 门铃响了两下就没有再响,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熄灭。 潮湿静谧的环境内,晕开滚烫热烈的氛围。 庄眠躺在沙发上,意识时而清明时而模糊,男人渐渐发狠,她咬紧下唇没让声音溢出来。 脊椎阵阵麻意,谢沉屿骤然彻底靠近,庄眠腰一软,红唇微张啊了声,淅沥沥地卸了。 谢沉屿将脸埋在她颈窝,咬着她耳垂粗喘:“老婆,你要烫伤我了。” 两人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合着,男人的气息灼热,庄眠觉得浑身都麻了,鼻尖沁出汗,眼尾湿红一片,呼吸起伏得更剧烈。 她喘得说不出话来,泪珠滚出来沿着眼角滑落淌至发间,危险的感觉汹涌而至。 体温无限上升,谢沉屿只觉得她太软太热,几乎要将他融掉,行为充斥着满满的占有欲。 “铃铃铃——”门铃又响起了,却没人能分出思绪去理会。 庄眠心跳如擂鼓,喉间发出情难自禁的哼吟,谢沉屿听着她的声音,喉头吞咽了下,气息沉哑,性感得不行。 声音,气味,温度,影子,无形和有形的东西全部交织缠绕在一起。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唯有眼前的男人清晰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俯下身来,与她交颈相拥,在热吻中,狂暴风雨逐渐平歇。 就在庄眠以为要结束时,紧接着她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掐着提了起来,庄眠重心失衡下意识抱住谢沉屿的脖颈,尚未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感知强势袭来。 男人敞着长腿坐在沙发上,庄眠双膝跪在他腿侧,浮萍似的打着颤,双手毫无力气地推他:“谢沉屿,我没有力气了……” 谢沉屿拉着她的手臂圈到他的脖子上,眼神暗欲含笑:“你什么时候出过力气?” 庄眠掀眼皮,对上他的目光,却没想这时男人握着她嫩生生的腰猛然使劲儿拽下来…… 庄眠惊叫一声,又凶又狠,她禁不住后仰,睫毛颤抖不止。这次两人更加紧密,她的尾音很快消失在炙热缠绵的深吻中。 这样的亲密无间,彼此感受对方给予的快乐。 沉浸其中,每个毛孔都舒畅得叫人愉悦。 震颤仿佛来自于灵魂。 每一瞬间都被拉长到永远。 庄眠双脚绵软地垂下去,大脑混沌,难以自拔地哼出声。 缠绵不休,她靠在他怀里,因持续的狂烈,眼角溢出泪珠,嗓音带了哭腔,谢沉屿像是不知疲倦,扣着她后脑勺,深欲地跟她接吻。 到最后,庄眠气若游丝地趴在男人肩头,大口呼吸着,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她皮肤热度极高,谢沉屿身躯往后靠着沙发背,把她完全抱在怀里,偏头亲她通红的耳朵,庄眠下意识瑟缩了下。 谢沉屿侧脸贴着她的脸颊,体温交换,慵懒沙哑的淡淡开腔:“不分手,想不想跟我结婚?” 跟他结婚,跟别人谈恋爱? 庄眠面色潮红,双眼涣散,嘴唇被亲得嫣红潋滟,根本没有体力回应他。 她脸蛋埋进他肩窝,凭借着本能和记忆,撒娇似的蹭了蹭:“呜……” 男人眸底再次升起的欲念比浓墨还深。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老婆 昨晚消耗太大,爽得意识模糊。 早上庄眠比平时晚醒了两小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窝在男人的怀里。 柔软舒适的鹅绒被下,他胸膛的温热暖了她一整晚。 抬起头,动作间的细微摩挲声刚响起,谢沉屿就有所察觉地掀开眼,又闭上,缓着惺忪困意,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懒倦: “醒了,饿不饿?” 庄眠视野里是他凸出的饱满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了动。 被褥内,谢沉屿手臂勾着她细腰,把人带进怀中,低头吻她锁骨,吻她裸露的香肩,缱绻地、流连地吻。 庄眠突然发现自己寸衫不着,连件浴袍都没有,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三百十六度光洁无瑕。 她头皮发麻,身体被男人亲出细微的颤意,双手抵着他肩膀推搡:“嗯……谢沉屿,别……” 昨晚他还没做够吗!!! 谢沉屿将她垂下来的长发撩至肩后,吻她鼻尖:“想什么呢。不做,就亲一下。” 他总是肆无忌惮地对她说荤话。 即便庄眠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每次听到耳根子还是不受控地发热泛红。 她压下微凌乱的心跳,拿开男人搂着她腰的手臂,“我去洗漱了。” 下床穿衣,庄眠走进浴室洗漱。 站在镜前,刷牙的时候,她才看到脖颈上火热鲜明的红痕,全是谢沉屿一下又一下吻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罪魁祸首踩着懒怠散漫的步伐走进来。 窗明几净的镜子里,庄眠目光不善看着他,男人半分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从背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老婆,好乏啊。” “别乱叫,我不是你老婆。”庄眠手肘向后用力撞他,撞不开。 谢沉屿掀起眼皮,也从镜中看她,抬手捏了捏她脸蛋,语气悠然:“不是我老婆,昨晚你还咬我这么紧?” “……”庄眠抵不过他流氓,嘴里含着泡沫转移话题,“那你要不再去睡一觉?” 谢沉屿挑眉:“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庄眠说:“我怕你猝死在我家。” “死你床上我没意见。”谢沉屿一本正经地讲荤话。 语毕,他放开她,长腿往前一迈,高大身形立在她身畔洗漱。 浴室的装潢简约,色调偏冷白调的光,镶嵌发光灯带的镜子照着他们的模样。 女人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素净无状的脸蛋明艳动人,在镜中小而精致,男人就站在她右手边,骨相锋锐立体,神情十分慵懒自在。 并肩而站的体型差,没有肢体接触,却看得出亲密。 任谁看见这一幕,都会觉得他们有私情。 庄眠盯着镜子里的画面,不由得想起昨晚男人在她耳畔说的话。 ——“不分手,想不想跟我结婚?” 是如果他们不分手,她想不想跟他结婚的意思? 还是跟他结婚,跟别人谈恋爱的意思? 谢沉屿风光恣意二十七年,如今依然是肆意倨傲的年纪,骨子里骄傲至极,应该不是第二个。 至于第一个…… 庄眠不想做假设。 人类总是习惯美化没有走过的路。 她和他分手是既定的事实,假设不成立,结果便毫无意义。 庄眠不想跟谢沉屿争吵,以前她就和他吵过几次架,每一次两人都不好受。 如今他想和她睡,而她也有需求,睡睡也没关系。 等过段时间,他有了结婚对象就会和她划清界限,以后估计很难再见面了。 她和钟景淮假结婚,成为钟家的半个女儿,也可能会在名流宴会遇到他,但肯定是相见不相识。 庄眠在浴室捯饬瓶瓶罐罐比较久。 洗漱完,谢沉屿唇角慵懒勾起,又掐了一把她脸蛋,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离开浴室。 庄眠看着镜子里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远,渐渐地淡出她的视线。 直至不见踪影。 庄眠收回目光,也收回飘逸的思绪。 十分钟后,她从卧室走出来,看见谢沉屿换了身衣服,长腿优雅交叠,松懒闲适地坐在餐厅。 白色餐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食,一眼望过去全是她钟意的口味。 “过来吃早餐。”谢沉屿叫她。 庄眠坐在餐桌前,拿过果蔬汁来喝。 谢沉屿看起来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刚刚抱着她说好乏的困倦样。 庄眠垂着颈,餐叉戳一颗切半的圣女果送进嘴里,想起遍布全身的痕迹。 又得好几天才能消散了。 用餐结束,庄眠给谢沉屿下逐客令,送他离开。 “爽完就赶我走。”谢沉屿双手揣在西裤口袋里,黑眸淡淡睨她,“学妹,这是哪个老师教你的?” “你不也爽了。”庄眠觉得他们两个都舒服,他不能以此为由怼她。 确实,和她的每一次都很爽。尤其昨晚她主动睡他,他身心都舒服。 但男人不承认。 大言不惭地问她:“语气这么笃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爽了?” 谢沉屿唇角微微一勾,那笑容不可言状的暧昧。 聊限制级话题,庄眠没他脸皮厚,斟酌了个比较正经的回答,正欲开口。 门铃声兀地响起,与昨夜的铃音一模一样。 庄眠看向可视对讲机。 电子屏幕里,美女和猫正站在她家门口。 昨天晚上按门铃的人大概率也是沈若楹。 庄眠转头望向男人,沉吟道:“你等下再走吧,现在走会被发现。” 说着,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卧室。 谢沉屿什么时候躲躲藏藏过,本来不太爽的,但看在她主动牵他的份上,就勉勉强强进了卧室。 关上门,庄眠整理头发衣服,遮住脖颈的痕迹。 她开门的时候,沈若楹抬手正准备再按一次门铃。 “没事吧?昨晚按门铃和给你打电话都没人。” “没事,昨晚睡得早,刚醒。”庄眠淡定自若道,“进来吧。” 沈若楹抱着Cookie往屋里走。 庄眠问她喝什么。 沈若楹揉着波斯猫的毛,神色恹恹:“水就好。” 庄眠用骨瓷杯给她倒了杯温水,随口问:“心情不好?” “哎。”沈若楹愁绪满面,叹气道,“就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瞳孔骤然扩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凭空出现的男人:“他、他!”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他绝对是故意的 庄眠循声偏头,看见了本该藏在卧室的谢沉屿。 他身上穿的黑色西装是许靖早上送过来的,穿得随性冷峻,混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赫然是高不可攀的贵公子。 男人踩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来,单手擎着手机举在耳边,似乎在打电话。 室内霎时鸦雀无声,唯有Cookie的喵呜喵呜叫。 经过沙发区时,谢沉屿侧眸,对上庄眠困惑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声音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出差,走了。” “……再见。”庄眠表面平静,内心惊涛骇浪。 不是说好等会儿再走吗?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有时候很坏心眼。 他绝对是故意的。 沈若楹扭头看看往门口走的男人背影,又转回来看看庄眠,眼睛在他们俩身上反复地转动。 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响。 沈若楹难以置信:“刚刚!那个!不是谢家太子爷吗!?” “嗯,我是庄家皇太女。”庄眠非常冷静淡定,甚至是平和地说。 沈若楹因为信息量太大而一时半会词穷,简直怀疑人生:“你和他认识?你之前说的那个大你两岁的高中校友就是他?他是你男朋友?” “前面两个是,最后那个不是。” “不是男朋友……”沈若楹脑袋短暂宕机,她跟在钟亦珩身边见过谢沉屿,知道谢沉屿的身份不简单,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庄眠会跟他扯上关系。 “那是什么?” 庄眠大脑快速运转,思忖应对话术。 不久的将来,她就要同钟景淮假结婚,谢沉屿也要真结婚。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普通学长。”庄眠轻描淡写。 “普通到需要藏在卧室,普通到会给你种草莓的学长?”沈若楹显然不信,“你这普通的标准,未免也太不普通了。” “一定要找其他关系的话,我们两个算各取所需。”庄眠面不改色,言语清晰直白,“我贪图他的美色,他垂涎我的身体。” 饮食男女,心照不宣的性吸引力。 沈若楹恍然大悟,但又觉得稀奇:“你居然是这样子的庄律师!” “那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庄眠问。 “不食人间烟火的野心家,清心寡欲,只搞事业,不搞男人。”沈若楹道出对庄眠的评价,“心里只有案卷法典,男人在你眼中大概跟会议室里的盆栽差不多,都是摆设。” 庄眠笑:“一段时间而已,很快就会结束。” 沈若楹点点头,没有追问原因。 结束不需要理由,开始才需要。 庄眠伸手去逗沈若楹怀里的Cookie,猫咪的小爪子轻轻搭在她手上,软乎乎的。 “你刚才打算说什么。” 沈若楹面容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烦躁,她叹了口气:“唉,还能是什么?我爸妈呗!他们的催婚专项热线又升级了,好像把我结婚这件事,当成了家里今年的头号KPI。三天两头安排相亲,仿佛我多独处一天,人生就要贬值了似的。” “你男朋友是不婚主义者吗?”庄眠问。 沈若楹沉吟了少顷,摇摇头:“应该不是。” “那你可以先带他回去应付你爸妈。” “我也想啊,但是人家哪是我能请得动的。” 沈若楹往后靠着沙发背,发觉不对劲,又站了起来,看着Flexform天鹅绒沙发,问庄眠:“你什么时候换沙发了?” 百分之两千是谢沉屿神不知鬼不觉换的。 庄眠回答:“昨天。” “这沙发可贵了,包裹感一流,舒服得让人不想起来。”沈若楹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继续刚刚的话题,“可那个男人,实在是薄情寡义到了极点,我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少爷,哪个不是被女人捧惯了的?手里攥着钱和权,哪会轻易付出真心。” 庄眠从她怀里接过Cookie,轻轻顺着软毛,问道:“他不是和你谈了两年吗?” 两年时光并不算短,倘若完全没有真情,又怎么能维持这么久? 她和谢沉屿从初遇到现在已经认识十年,可恋爱的时间,也不过两年。 那时两人都还在上学,庄眠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他们真正待在一起的时光,远比两年要短。 “两年算什么?有人跟了他三年,最后不也落得个惨淡收场。”沈若楹语气低落,“他前女友分手时闹得惊天动地,甚至以死相逼,结果人没死成,却得了抑郁症。而他呢?从头到尾,无动于衷。” “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尽人事听天命。”庄眠低头逗着Cookie,语气平静。 缄默须臾,沈若楹忽然压低声音,“你知道吗?刚才那位谢先生,家世显赫,盛瑞银行的继承人,听说……他曾经被人甩过。” 庄眠抚摸Cookie的手一顿,掀起眼皮。 “据说他和那个女生谈了好几年,最后对方移情别恋,把他给甩了。”沈若楹轻笑一声,“是不是挺不可思议?谢家太子爷居然也会被甩。不过我也是偶然听那些公子哥闲聊提起的,多半是谣传吧。” 谢沉屿那张脸,帅到天,用方莹的话来讲就是全宇宙第一帅。性子冷是冷了点,但他的冷与别人的冷不同,属于特别带劲儿的冷。 再加上顶级的家世、手腕和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女人甩的样子。 他那样的人,倒更像是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风流贵公子。 “你可以当做是真的。”庄眠出声。 沈若楹:“啊?” “连谢沉屿都无法避免被甩。”庄眠用分析事实的口吻说,“证明被甩这件事在情感中具有普遍性,概率很大,算是人际交往的一种常态,没什么大不了。” 用不着寻死觅活。 明白她在未雨绸缪安慰自己,沈若楹点头笑道:“这么一比,心理好像平衡了不少。” 和庄眠聊完天,沈若楹郁闷的心情豁然开朗。 送走美女和猫咪,庄眠拿起茶几上被冷落一整夜的手机。 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充电三分钟后,她开机,最新一条消息立即跳出来: 谢沉屿:「下午飞纽约,一周后回。」 庄眠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她又没问他的行程,他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庄眠,你真不要谢沉屿了? 庄眠满腹疑惑时,聊天框又弹出了新消息。 谢沉屿:「很快。」 很快是什么意思? 她又没有想他,也没有期待他赶快回来。 盯着手机屏半分钟,确定不会再有新消息。 庄眠回复:「嗯,工作平安。」 放下手机,她抬头,看见了挂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和衣裙。 不用猜就知道是谢沉屿收拾的。 两人所处的世界不同,庄眠不懂谢沉屿在想什么,但知道他是个干净利落、甚至有洁癖的人。 他睚眦必报,行事风格以利益为主,钱权之外的东西都不在考虑范围。 天生的上位者。 他面对大多数人都很有素养,很有分寸,完全是权贵门悉心栽培的最顶级接班人。 不然,像邱揽月那类骄矜高傲、见惯了圈子里公子少爷做派的世家千金,也不会坦然心仪他。 脖子上的吻痕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消散。 翌日上午出门前,庄眠特意花了十来分钟,用遮瑕仔细盖住。 到律所,连咖啡都还没来得及喝,方莹就敲门进来: “庄律师,苏总请您去她办公室一趟。” 苏澜的办公室极为宽敞,内里装置着一个小型高尔夫果岭。 庄眠到门口的时候,苏澜正站在落地窗前挥杆打高尔夫,邱揽月则在一旁环抱手臂,和她说话。 见庄眠来了,苏澜放下球杆,走向会客区的沙发。 “叫你们来,是想了解一下盛瑞那个项目的进展。” 虽是首次合作,庄眠和邱揽月却默契十足,汇报条理清晰,期间也同苏澜聊了些别的话题。 直到午饭时间才离开。 经过工位时,方莹正和几个同事八卦闲聊。 方莹摸着下巴,洞察一切的表情:“肯定又是哪个追求者送的!” “之前有位金发碧眼的客户,称赞庄律师是中国的玫瑰,维纳斯般的女人,非要送花请求交往。” “庄律师这长相和能力,从小到大收花收礼物收到手软,太正常了!” 有人看见庄眠,立即站直:“庄律师。” 庄眠轻颔首,目不斜视走向办公室。 方莹赶紧跟上:“庄律师,刚才有人给您送了午餐来,指定要您亲自签收。您不在,我就代签了。” “你处理吧。”庄眠说,“以后不用收。” “这次好像不一样。”方莹递上一个精致的纸袋,“送餐的人说是您学长。” 庄眠脚步一顿,回头瞥见贴在纸袋上的便签。 【学妹,记得按时吃饭。你学长不缺一日三餐。】 庄眠:“给我吧。” 方莹双手递给她。 走进办公室,庄眠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饭盒。还热腾腾的,应该是厨师刚做好就马不停蹄送过来了。 松茸海鲜鸡汤熬得澄黄透亮,搭配着鳕蟹小笼包、桂花蜜梨、墨鱼饼,还有一盒新鲜的有机橙子。 海鲜,但没有虾。 她虾过敏。 * 上次没能一起吃饭,庄眠和钟景淮重新约了时间。 这天晚上,,钟景淮到律所楼下,接庄眠一同前往餐厅用餐,顺便谈谈结婚的事情。 车子驶入商场地下停车场,两人搭乘电梯上楼。 密闭的空间内,钟景淮语气温和地同她闲聊,问及近期的工作状况和生活琐事。 庄眠一一回答。 电梯行至六楼,短暂停了下来。 梯门打开,外面站着三位英俊非凡的年轻男人。 中间的那个是郑少泽。 他看见电梯里的庄眠和钟景淮,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打招呼: “钟总,庄律师?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 钟景淮微微颔首,清隽斯文:“过来用个便饭。” “郑少爷。”庄眠礼貌地打招呼。 郑少泽抬脚迈进电梯,另外两位朋友紧随其后。刚才还在谈笑风生,此刻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电梯门关上,上行的机械运转声细微可闻。 郑少泽站在前方,余光频频看向轿壁上映着的两人。 好家伙,庄眠和钟景淮是来约会的? 谢公子墙角撬得,进度有点堪忧啊! 郑少泽始终没弄明白庄眠和谢沉屿为什么分手。 以前每次提起男女那点事,谢沉屿都会漫不经心地四面八方炫耀庄眠有多爱他。 郑少泽原本以为他们也就最开始比较新鲜,陷入了热恋,等时间一长肯定会淡下来。 可随着时间推移,郑少泽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谢沉屿对庄眠的用心。 也低估了庄眠对谢沉屿的感情。 他们分手的第一个星期,郑少泽破天荒地收到了庄眠的来信。 庄眠:「郑少爷,你还在伦敦吗?」 郑少泽:「在。怎么了?」 庄眠:「他生病了,你方便去看一下吗?」 这个他,明显指的是谢沉屿。 以谢家庞大的背景和拥有的医疗资源,哪里需要别人操心? 郑少泽:「方便倒是方便,你怎么不自己去?」 庄眠:「我们已经分手了。麻烦您了。另外,请不要告诉他我联系过您,谢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少泽到达三层复式公寓时,谢沉屿穿着一身黑色睡衣。 真丝衣料细腻,睡衣的居家感丝毫没有消减他身上的凌厉气势,长腿拖着懒散的步子走来。 看起来冷漠无情,凉薄得很。 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仿佛生病和分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沉屿淡腔道:“你怎么来了?” “屿哥,救命啊!”郑少泽声情并茂地哀嚎,“我爸妈这回是铁了心要锻炼我,每月就给一百万零花,这哪够啊?我快饿死了!” “饿死正好,给社会做贡献。”谢沉屿嗤了声,“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不收四肢不勤的乞丐。” 他是病人,郑少泽没跟他计较,大喇喇往沙发上一瘫:“你最近忙什么呢?打电话叫你出来喝酒都不接。你不来,连个结账的人都找不到,哥们儿几个差点被扣在那儿洗盘子。” “太吵,拉黑了。”谢沉屿云淡风轻,眼皮都没抬。 “???” 郑少泽猛地坐直,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因为嫌吵,直接拉黑!” 谢沉屿唇角翘起要笑不笑的弧度:“哦,原来我们还有交情?我怎么不知道。” 这副丧心病狂的毒舌样,哪里像病人。 郑少泽觉得自己才有病,没事上门送死。 手机有来电,谢沉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接听。 公寓大楼的顶层拥有无可匹敌的视野,能俯瞰整座伦敦城。 谢沉屿站在落地窗前,逆光的高大背影挺拔而孤寂。 他依旧骄傲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却莫名多了几分颓废。 郑少泽盯着谢沉屿的背影,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字: 「庄眠,你真不要谢沉屿了?」 对面沉默了许久。 久到郑少泽以为消息石沉大海,她不会回复的时候。 手机弹出了新消息。 庄眠:「不要了。」 三个字。 简简单单,却字字千钧。 连郑少泽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刺眼沉重。 …… 电梯平稳上行。 郑少泽偏过头,笑着看向庄眠:“庄律师,今天打算宠幸哪家菜系?” “粤菜。”庄眠顺势问,“郑少呢?” “巧了,我昨天刚吃过一家不错的粤菜馆。今天换换口味,打算去试试楼上新开的日料。” 语毕,郑少泽掏出手机,点开某个聊天框,噼里啪啦打字。 「爷!您这墙角还撬不撬了?再不出手,庄眠可就跟她的白月光吃上粤菜了!」 ? ?温馨提醒。 ? 回忆可以搭配第56章看~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白月光VS朱砂痣 时差的缘故,沪城已经天黑,纽约还在同一日的清晨。 男人起床游泳健身,洗过澡后,只穿了一条休闲裤,松松垮垮地挂在紧韧的窄腰。 精悍的上半身袒露在空气中,块垒分明的肌肉轮廓被光线勾勒得深刻,散发着极致的性感张力。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纽约城,面无表情地拨去电话。 “说人话。”谢沉屿冷冷道。 “我刚刚碰见庄眠了,她和她的白月光来约会。”郑少泽语速很快,“纯洁美好却无法拥有的人叫白月光,庄眠的白月光就是钟景淮。” 谢沉屿声线冷峭:“他是白月光,我是什么。” 郑少泽说:“你是庄眠的朱砂痣啊,拥有过却无法再拥有的人叫朱砂痣。” 谢沉屿冷呵一声,干脆挂断电话。 日料餐厅的私密包厢内,服务员刚将障子门轻轻拉上,郑少泽就发现电话被挂断了。 他话还没说完呢! 重新拨回去。 “嘟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郑少泽别无他法,只能打开聊天页面,按住语音键就是一通输出: “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书里说振保的生命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圣洁的妻,白玫瑰;另一个是他热烈的情妇,红玫瑰。” “这些都是前两天刚谈的一个文学硕士小姑娘在我耳边念叨的。啧啧,你说,这比喻是不是比什么大房二房三房雅致多了?以后咱就叫红玫瑰、白玫瑰、黄玫瑰……白百合、栀子花、太阳月亮什么的,多好听!” 谢沉屿给庄眠打电话,无人接听。 冷着脸点开郑少泽的语音,想听听有没有庄眠的消息,结果入耳的全是不着调的玫瑰论。 钟景淮是庄眠圣洁的丈夫。 而他谢沉屿,是庄眠热烈的情夫? 许靖进来的时候,被室内极低的气压冻得一僵。总裁周身弥漫着骇人的阴沉,压迫感恐怖。 他顿时更加小心翼翼。 谢总平时虽然鲜少动怒,但不生气的时候也足够慑人。而真正动怒,更是令人胆寒。 “调最快的航线,回沪城。”谢沉屿淡声命令。 许靖一愣,谨慎提醒:“是。您明天不参加国际联合峰会了吗?” 峰会是此次来纽约最重要的行程,以前都是谢沉屿母亲白锦书出席,最近三年连带盛瑞银行全权交由谢总掌控。 “没空。”谢沉屿言简意赅。 这种别人挤破头颅都难以企及的国际顶级峰会,他说不参加就不参加。 许靖心下骇然,但不敢多言,只得垂首领命:“是,我立刻去安排!” * 中餐厅的独立包厢内,环境清雅私密。 服务员将最后一道招牌菜轻放在桌中央,随后悄无声息地退至门外,轻轻带上门,静候在走廊。 庄眠的手机开了静音,正躺在手提包深处,她对包内的动静一无所知。 钟景淮看着她,音色清润:“你今年的生日,我们办一场宴会。到时候,爷爷会当众宣布认你为钟家干女儿,以及我们订婚的消息。” “生日宴?” “嗯,就定在11月23日。”钟景淮温声询问,“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换个日子。” 他的目光落在庄眠脸上,看见到她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如同蝴蝶煽动翅膀,搅动了无波无澜的湖面。 那波动很轻,看似什么都没有,实际却蕴藏着能掀起滔天风浪的力量。 “不用换日子,就那天吧。”庄眠语气平静道,“我同意。” 钟景淮:“生日宴之后,是订婚宴,时间暂时安排在年末或元旦。” “可以。” 一整晚,无论钟景淮说什么,庄眠都点头说没问题。 生日宴订婚宴领证婚礼这些东西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纯粹是利益,掀不起半点波澜。 庄眠只是陡然记起和谢沉屿共度的最后一个生日。 暴雪天的夜晚,城郊庄园仿佛与世隔绝。 宽敞奢派的客厅内,壁炉烧得正旺,星火噼啪作响,跃动的火焰将整个房间映得暖意融融。 两人坐在厚软的地毯上,她被他圈在怀中,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 窗外是呼啸不息的风雪,屋内是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她仰起脸,勾住他脖子,热切地跟他接吻。 最动情的时候,承诺不管他在哪里,她都会来到他身边。 在这个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时代,她也曾无所畏惧地把一颗心送出去。 却因为世事无常,最后还是把它埋进了暗无天日的角落深处。 就像是一滴水坠落整片海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她自己都找不到。 谢沉屿自然也不会知道。 只要他一出现,她的整颗心就乱撞,从此再无安宁。 庄眠垂眸,看着茶杯水面微乎其微的涟漪。 不知道是他先结婚,还是她先结婚…… 用餐结束,钟景淮送庄眠回格曼公寓。 两人在路上聊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说起挤在狭小出租屋里的艰难生活,那时他们还不懂什么叫生命的长度与厚度,脑子里只有一个最朴素的念头:活下去。 “那时候能吃饱饭。”庄眠轻声说,“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窗外是高楼林立的城市轮廓,车辆川流不息,举目皆是摩登都市的繁华璀璨。 劳斯莱斯车厢内,钟景淮看向庄眠,温笑道:“现在国家发展得快,扶贫政策也落到实处。如果是现在遇到十一岁的你,我应该没机会带你走了。” 庄眠也笑:“国家发展快是好事。” 回到格曼公寓,推开门,迎接她的是空荡荡的寂静。 庄眠在玄关蹬掉高跟鞋,赤足踩着微凉的地板往里走。 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思忖要不要问沈若楹借Cookie过来玩两天。 可以问。 明天没什么事。 庄眠摸出手机,人脸识别解锁,才看到谢沉屿的未接来电。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有没有想我? 通话记录显示来电时间是19点35分。 那个时候,她在餐厅和钟景淮吃饭。 只有一条未接来电。 虽然谢沉屿找她大概没什么要紧事,但庄眠还是回了电话。 铃声响了一阵,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庄眠不以为意,正欲放下手机去洗澡,微信蓦地跳出新消息。 谢沉屿:「给我打视频。」 简明扼要的五个字。 不像命令,更像是理所当然的索求。 庄眠点开聊天框,向对方发送视频请求,没几秒就接通了。 屏幕上映出男人过分英俊的脸,堪比最顶级的广告大片。他慵懒地靠着沙发,衬衫扣子半开,冰川灰的颜色接近于灰色,细看之下又带着一丝冰冷的蓝调,非常清冷奢贵。 谢沉屿薄唇叼着根烟,锋锐立体的轮廓笼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隔着屏幕瞧她。 “拒接我电话还知道打过来,这么有礼貌的学妹不多见了。” 庄眠解释:“我刚刚在吃饭,手机静音了,没看到你的来电。” “谁这么小心眼,吃个饭还要你静音。” 男人的肩膀宽阔,领口敞开,露出半截嶙峋性感的锁骨,衬衣布料下强劲的肌肉力量感昭然若揭。 庄眠眼神滑过他锁骨,神色不变:“是我的问题,跟别人没关系。” 谢沉屿嘴角微讽地一扯:“这就急着护上了?” 庄眠察觉到他冷锐的攻击性,但不明白钟景淮哪里又得罪他了。 “你要是对我不满可以直接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牵扯别人。” 谢沉屿盯着她看了须臾,忽然意味不明问了句:“粤菜好吃吗?” 隐约猜到是郑少泽通风报信,庄眠评价:“挺好吃的,味道不错。” 谢沉屿两指夹着烟从唇里取下来,嗓音淡得像凉水,却又莫名带着几分认真:“跟我的比,哪个更好吃?” 指的应该是他这几天送过来的餐食。 庄眠客套道:“都挺好吃。” “哪个更好。”他似乎一定要她做出确切的选择。 “一样难吃,不分伯仲。”庄眠不假思索改了口。 谢沉屿哼笑一声。 隔着屏幕相视而看须臾,庄眠准备告辞:“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你很忙?”谢沉屿唇角挽起一丝浅淡的弧度,语气又懒又淡。 “还好。”庄眠说。 谢沉屿问什么,庄眠就回答什么,聊了片刻,他心情似乎不错,没有让她开视频洗澡给他看。 *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罅隙,在流理台上投落斑驳光影。 庄眠用咖啡机煮了杯拿铁,打算烤两片全麦面包简单解决早餐。 门铃忽然响起。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女子,陌生面孔,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手里提着精致的木质食盒。 “请问是?” “庄小姐早上好,这是谢先生吩咐送来的。”女子微笑着递上食盒,便礼貌告辞。 庄眠将食盒拿进屋内,放在餐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搭配讲究的港式早茶。蟹饺、菠萝包、马拉糕,还有一盅热气腾腾的海鲜瘦肉粥。 庄眠懒得联系谢沉屿。 以他横行无忌的性子,没人能管得住他。 早餐分量很足,她一人吃不完,分出一半,去敲邻居的门。 沈若楹睡眼惺忪地开门:“早啊。” “早。”庄眠递过食盒,“早餐一个人吃不完。” “你做的?”沈若楹惊喜。 “餐厅送的。”庄眠轻描淡写带过,随即直言来意,“Cookie呢?“ “在沙发上晒太阳呢!“沈若楹爽快地把波斯猫抱给她。 庄眠接过乖巧的猫咪,手指揉着它蓬松的毛发。 回到家,她把Cookie放在膝上,一边享用早餐,一边逗弄猫咪柔软的毛发。 下午,庄眠带着Cookie出门散步。 走累了,便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小憩。 正在舒服得晒太阳,中法混血男模卢卡斯突然走过来,微笑打招呼:“庄小姐,好巧。” “是好巧。”庄眠礼节性回道,目光不经意扫视他。 虽然体格健壮,但肌肉的爆发力和线条感,远不及谢沉屿精悍滚烫,充满着侵略性。 “我在附近的珠宝旗舰店有活动,有兴趣来看看吗?” “不了,谢谢。”庄眠牵紧Cookie,仰头望了望头顶的阳光。 两分钟前还刷到静安下雨的消息,这里却太阳高照。现在沪城的雨,已经精确到具体街道了。 “明天沪城大秀收官,我就要去巴黎拍广告了。”卢卡斯询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可以。”庄眠的手机号没什么东西,便爽快答应了。 加僵尸好友总比费口舌拒绝轻松,而且国际名模,指不定以后还能当人脉。 在外面消磨一下午,天色擦黑,庄眠走进咖啡馆,点了份简餐当作晚餐。 吃饱喝足后,遂牵着Cookie回家。 乘电梯上楼,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肩宽腿长,身材跟衣架子似的,衬衫在腰窝处往里陷落,映着走廊的光亮,一身落拓风流。 庄眠心头猛地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谢沉屿半阖的眼睑懒懒抬起:“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他姿态猖狂,毫无顾忌,完全不担心被人发现。 “你不是说出差一个星期吗,现在还没到一个星期。”庄眠边说边输入密码,“而且你知道门锁密码,要是来,可以直接进去。” “你不在,我哪敢进女孩子家。”谢沉屿声调散漫。 庄眠望了他一眼,没搭腔。 他有什么不敢的,从来都只有他想不想。 门锁解开,庄眠走进去。 “去哪了?”谢沉屿跟在她身后问。 “在附近遛猫。”庄眠弯腰脱鞋。 谢沉屿关上门,一把将她揽进怀中,高大的身躯重重压着,与她紧密贴合。 灼热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庄眠猝不及防,手中的牵引绳脱落。 Cookie拔腿就跑,在房间里自在探索。 “猫……” 庄眠来不及发出更多声音,就被谢沉屿拦腰扛起,大步走到卧室,把她扔到床上。他压覆下来,庄眠被禁锢在他和床褥之间。 男人的吻带着浓烈的占有欲,低沉的气息像没有解药的情蛊,勾得庄眠呼吸凌乱。 他低头,嘴唇衔住她上衣的纽扣,用牙咬开,大片细腻雪白的肌肤袒露,再往下,则是白软温香的起伏。 心跳声在紧密相贴的胸腔间回荡,变得清晰急促。 庄眠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血液就因他的举动而沸腾起来。 谢沉屿滚烫的吻一路往上,沿着锁骨,落到她耳朵:“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早晚都要结婚 男人高大强悍的身躯倾覆下来,灼热的气息像一张网,牢牢笼罩着庄眠。 她身骨发软,声音带着被吊起细微的颤意。 “你要做就快点。” “快不了。”谢沉屿单手绕至她的后背,利落挑开文胸的搭扣,“每次你都嚷嚷太快太深,受不住。” “……”庄眠红唇被亲得靡靡水光,主动勾住他的脖颈:“那只做一次。早点结束,你早点回去。” 闻言,谢沉屿垂眸看着她,眼底浓稠的情欲就像瀑布一样,顷刻间流走了:“你这晚上还有人来?接龙临幸呢,一个结束接着另一个。” “你在我这里留宿,容易被发现。”庄眠解释。 他早上从她这里离开,碰见沈若楹也就算了,要是遇到圈内人,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那怎么着。”谢沉屿嗓音冷淡,轻嘲道,“以后见面就做,做完立马提上裤子,谁也不认识谁?” 庄眠听出来他不高兴了,但还是说:“我们的关系又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你家里不是在张罗你的婚事吗?等你定下来,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庄眠的意思是,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会给予妻子应有的体面和尊重,不会乱搞。 可在谢沉屿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在你心里,我来就为了上床?” 他的眼神幽深冷锐,直直盯着她,显然是不悦到了极点。 庄眠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说:“你早晚都要结婚的。” 谢沉屿皱眉,神色沉了下来:“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跟我结婚?一秒都没有?” 庄眠心头陡然一颤,喉间涌上涩意。她望着他,没有回答。 怕一开口,就会泄露她因他而颤抖的情绪。 谢沉屿盯着她的脸,骨髓密密麻麻的针刺感。那柄插在心脏的弯刀仿佛又开始旋转,绞杀他的血肉。 她避之唯恐的态度,好像过去那段感情就是个笑话。 理智消失殆尽前,谢沉屿撤开揽着她腰的手,松开了她。 他没再说什么,下床,离开了卧室。 不提以前的事情,他们似乎可以毫无负担地平和相处。 可一旦稍微牵扯往事,迎接他们的只会是不欢而散。 庄眠躺在床上,眼神放空望着天花板,像一副没有灵魂的木乃伊。 良久,抚平纷乱的心绪。 她起身,准备去洗澡,余光瞥见床头柜上凭空出现的墨蓝色丝绒方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 白天还没有,只能是谢沉屿刚才留下的。 庄眠推开卧室门走出去,四处无人,一片寂静。 谢沉屿已经走了。 她握着丝绒盒,在空荡荡的客厅站了片刻,转身回到卧室。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有新消息。 林安歌:「15号高中同学聚会,来玩呀!」 庄眠拒绝的措辞刚打一半,林安歌又发来新消息。 「班长魏长耀听说你做了跨境投资的律师,有项目想和你谈哦~~~」 校友圈那群有权有势的少爷小姐都是现成的资源。 庄眠删掉原来的话,回复:「好,地址发我。」 这天晚上之后,庄眠没有再收到谢沉屿的任何消息和电话。 她给他发微信,要把项链还给他。 消息毫无意外地石沉大海。 当事人没有回复,庄眠打算周二去盛瑞开会的时候,让许靖转交给谢沉屿。 * 周一,律所开会。 任栋梁坐在庄眠对面的位置,面色不虞,时不时向她投来愤恨的目光。 庄眠视若无睹。 会议结束,众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庄眠拿起笔记本,准备走出会议室,却被任栋梁拦住了去路。 “庄律师,好手段啊。” 任栋梁眼含怒火瞪着她,咬牙切齿道:“我辛辛苦苦跟了三个月的跨境并购项目,临门一脚,竟然被你轻易截胡。佩服,佩服,真是佩服!” “任律师,宸远科技的项目已经收尾。你现在再来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庄眠停下脚步,神色平静看着他。 “项目最终由哪位律师负责,是律所和客户基于专业能力、团队配置和项目需求做出的综合评估。倘若你对结果有异议,应该复盘工作,而不是在这里质疑同事。” “专业能力?”任栋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刻意拔高音量,引得周围的同事看过来,“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谁不知道,你之所以能拿下宸远科技的项目,靠的是攀上钟家公子哥。庄眠,你有野心有手段,我承认。但踩着别人的心血上位,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攀上公子哥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无非是卖身,爬金主的床。 四周的空气霎时凝固,同事的窃窃私语隐约传来。 没有预想的动怒和辩解。 庄眠抬眸,眼神漠视瞧着任栋梁。开口,嗓音仍然四平八稳,带着不动声色的冷意。 “任律师,你搞错了两件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一,不是我找谁做后盾,而是我的专业能力,吸引了与我能力匹配的客户。你的逻辑,本质上是弱者对强者资源整合能力的羡慕。” 这世上的规则,从来都是强者通吃一切,弱者寸步难行。 “第二,有野心和手段?谢谢,我视这话为褒奖。” 任栋梁顿时语塞,面色由红转青。 “你跟进项目三个月,不仅没能触及客户核心痛点,还险些让客户承受失约损失。而我两周内出具的合规架构方案,直接解决他们跨境数据流动的难题。”庄眠不疾不徐道,“有时间在这质疑我,不如回去好好研究,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你……”任栋梁欲言又止,脸色难看至极。 邱揽月上趟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会议室内剑拔弩张的两人。 她问身旁吃瓜的同事:“怎么回事?” “任律师之前跟了三个月的宸远科技项目,被苏澜总转交给庄律师负责。任律师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庄律师和宸远科技的老总私下认识,交情不浅。项目就是宸远点名要庄律师接手的。” 同事顿了下,低声补充:“任律师觉得,庄律师用不干净的手段,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项目。现在,他们正为此事吵架呢。” 邱揽月听完,第一反应是诧异:“庄律师脾气这么好的人,也会吵架?”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原来你们约好了啊 “邱律师,您刚来可能不太清楚。”同事耐心地解答,“了解庄律师行事风格的人都知道,好脾气只是她的软武器,而非别人欺负她的筑基石。” 混迹名利场的女人,七窍玲珑心,怎么可能真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尤其从底层一步步拼上来的角色,不仅见过狗咬人的世界,还见过人咬狗的世界。 这一点,邱揽月出身法学世家,从小到大一路都被家人安排得妥帖稳当,自然难以体会。 同事也就没跟她说。 邱揽月饶有兴味地笑了笑:“看来庄律师比我想象中有趣得多,我还以为她只会埋头办案,开口闭口都是法律条文。” 同事也笑了:“您说笑了。” 会议室里,任栋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脸上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出现裂痕。 其实他看得出来,庄眠表面谦逊好脾气,实际上满身骄傲。就像此刻,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高高在上,深深刺痛了他作为成功男人的自尊心。 庄眠莞尔淡笑,一如既往的客气疏离:“如果任律师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我们组小朋友还在等我开会。” 她抬脚离开,高跟鞋踩在地面,每一步都从容不迫,将同事的窃窃私语和任栋梁的难堪抛之身后。 任栋梁敢对庄眠大放厥词,诋毁她靠金主才拿下项目,却不敢同样质疑邱揽月。 因为邱揽月有家世背景,他惹不起。 可即便对方是邱揽月,他也照样能找到说辞来编排,认定她是靠家里才成功的。 任栋梁是个有能力的男律师,但始终不愿承认,女律师做得好,纯粹是因为她们本身就强。 周二,庄眠去盛瑞开会,特意捎上蓝色丝绒盒子,准备碰见许靖交给他。 然而她以前每次来,许靖都会下来询问几句项目进展,这次却没有。 她以为谢沉屿不在公司,连带着总助也不在,傍晚离开时听邱揽月跟项目组的负责人聊天,才知道“谢先生”就在楼上。 他们的下午茶和餐食倒是没有变化,仍然准时准点、按质按量地送过来。引得组内的年轻律师一边感激涕零地吃美食,一边遗憾没有见到帅炸天的谢总。 其实很正常。盛瑞集团是私人银行,但也有国家资本,每天同时进行的大项目数不胜数。 谢大总裁日理万机,哪会有时间关注这个30亿美元的小项目。 庄眠手提包里的项链根本没有机会拿出来。 她不可能擅自作主上谢沉屿的办公室,也不可能交给不熟悉的人。 拿着烫手山芋,很是棘手。庄眠视线从合同资料移开,翻出手机,给谢沉屿发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在盛瑞开会,把你遗留在我那里的项链拿了过来。你方便叫许靖下来拿吗?」 庄眠等了一会,没有回复。 一个小时后,终于有答复,结果毫无商量的余地。 「不方便。」 庄眠敲字:「那我怎么还给你,放前台,你有空时候再拿?」 又没消息了。 谢沉屿的脾气比沪城的天气还诡异,无法预测,更难以捉摸。天气预报起码还有个日期是对的。 谢沉屿回了299号的御公馆。 男人摘掉手表,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洗澡。再出来时,身上只松松垮垮穿了件浴袍,慵懒又凌厉。 他从烟盒磕一根烟出来,咬在嘴里,偏头点燃。 跟庄眠重逢以后,谢沉屿就很少抽烟了。 跟她分手以前,他也几乎不抽烟。 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庄眠对谢沉屿没任何要求,从不限制他的人际关系。 他在外面怎么玩,她都不会过问。 有次在谢沉屿身上闻到香水味,庄眠也沉默。 她根本不介意他有其他女人。 偏偏是他,担心她胡思乱想,一边把她抱在怀里亲,一边告诉她,香水是郑少泽那狗东西不小心喷到他身上的。 谢沉屿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俯瞰外面的整片玫瑰园,姹紫嫣红,一年四季都开得旺盛。 不远处的书桌上摆着一个实木相框。 照片的全貌是一片连着天的雪山,金灿灿的晨曦洒落而下,仿佛奇迹降落,构造一副日照金山的景象。少女头发扎成高马尾,巴掌大的鹅蛋脸艳丽动人,迎着太阳比耶,她旁边的少年懒散靠在栏杆上,没有看镜头,侧头盯着她,唇角微微弯起,十分明目张胆。 他们认识十年,真正谈了两年恋爱,睡了无数次,她为了他跑到人生地不熟的英国读书,她骑在他身上时说无论他在哪,她都会来到他身边。 最后,她分得干脆利落,从未想过和他拥有未来。 谢沉屿皱着眉,拨了个内线电话,给居住在西南侧小楼的管家下命令。 管家战战兢兢:“好的,谢先生,我们立马把花园里的花全部拔掉。” 玫瑰园常年悉心栽培,不知耗费了多少财力,铲除实在可惜,但听着谢沉屿冷肃的话语,管家也不敢有任何想法。 * 周五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天空撕裂般的电闪雷鸣。 魔都的暴雨总是猝不及防,雨过之后又趋于平静。 离开律所,庄眠开车回家,晚高峰道路堵塞,她降下车窗往外望了一眼。 旁边开宝马的大哥叫她安心等着,前面发生了车祸。 潮湿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庄眠胃里空空,饿得慌,没等。 她换了另一条道路,路途恰好经过之前那家麻辣烫店。 记忆被点亮,她没有犹豫,找了个地方停车。 因为不太顺路,上次如果不是谢沉屿,庄眠已经很久没有来这家店了。 十年光阴流转,它依然守在这里,像是城市变迁中的一个静谧注脚。 这个时间点店里人不算多,三三两两坐着几位客人。 庄眠环顾四周,选中左侧第二个位置,正欲走过去,脚步却蓦地顿住。 谢沉屿懒洋洋靠着椅子,原本神色有些意兴阑珊,散漫的视线瞥见前方的女人,焦点慢慢定格。 目光相接的一刹那,空中闪过电光火石。 庄眠没想到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会出现在这里,愣怔了下。 老板给其他客人上完菜,转身看见庄眠,笑道:“还以为今天就他一个人呢,原来你们约好了啊。”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越戒断,越上瘾 年少时,庄眠和谢沉屿约在这里见过很多次面。 那时老板看见他们都会笑着说一句:“你们两个真有缘,每次都能碰见。” 老板以为是巧合。殊不知,他们是约好的。 而现在的情况,恰恰与当年相反。 庄眠转眼看向老板,礼节性地回复:“我和他不是一起的。” 言罢,她若无其事拉开第二桌的椅子,淡定坐下来。 不仅没和谢沉屿坐一桌,还背对着他。 老板看看庄眠,又看看谢沉屿,觉得他们可能吵架了,悻悻地收回视线,没多管闲事。 庄眠掏出手机,扫码点餐,目光垂在屏幕上,思绪却有些飘忽。 谢沉屿以前就这样,心思诡谲多变,完全让人猜不透。 现在她并不想琢磨他的想法,只想赶紧吃完走人。 庄眠把墨鱼丸放进点单栏时,身后男人的视线不紧不慢盯着她,眼神滑过她白皙的耳垂和后颈,什么话都没说,眼神一寸寸侵入,存在感极强。 他的目光总是令人心悸,庄眠觉得多少有些犯规。 点完单不久,老板将麻辣烫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一碗,看起来很有食欲。 庄眠低头吃东西。 即便看不到后面男人的样子,也能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不对劲。 其实庄眠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只要她点个头,承认她想过跟他结婚。 或者跟谢沉屿说对不起,叫他别不高兴了。 如果还不行就跟以前惹他生气那样,主动亲他,小心翼翼地哄着,他们就可以恢复原状。 可庄眠没有。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早该在五年前结束了。 只是她抵挡不住他的引诱,短暂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肉体关系。 喜欢谢沉屿是饮鸠止渴的酸涩。 越戒断,越上瘾。 分手时被强压下的情绪,在重逢时反扑回来,命运会一遍遍把她推至隘口,直到她百毒不侵。 吃饱喝足,胃里暖烘烘的,庄眠心满意足地起身,打算离开。 忽然想起什么,她转头,望向那个与市井气息格格不入的男人。 庄眠嘴巴都来不及张开,谢沉屿幽淡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怎么没带你男朋友一起来?”庄眠还没说话,他“哦”一声,“怕这儿的粗茶淡饭,亵渎了你那位圣洁的白月光是吧。” 庄眠掠过他的毒舌,低头翻了翻手提包,没看到项链。她今天换了包,项链放的是另一个包。 心里顿时有些懊恼。 好不容易碰见谢沉屿,结果东西忘带了,没办法还给他。 她陈述正事:“你的项链和外套还在我那里,麻烦你给我个地址,我把东西打包一块寄给你。” “用不着。”谢沉屿嗓音凉淡。 庄眠看了眼他桌上纹丝未动的一碗食物,问:“那我怎么还给你?” 谢沉屿慢条斯理站起身,长腿迈开往外走,与她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庄律师不是最会扔东西么,不要就扔了吧。” 她哪里最会扔东西了? 庄眠不明白他在暗讽什么,但清楚他不缺这点东西。 盛瑞银行自创立之初就没有局限在国内,而是立足全球,其总资产规模之庞大,用蔚然成势还不足以形容。 媒体曾多次试图计算这个来自沪城的谢氏家族究竟多富有,却从未有人能给出准确数字。 谢沉屿妈妈掌管家族集团,爸爸是政界领袖,无论是钱还是权,他都站在众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她这样不自量力的人,才会一次又一次担心他吃亏。 有些事情表面越是风平浪静,越叫人手足无措。 钟景淮的朋友之一,郁时渊。 圈内人尽皆知,郁时渊家里有位等着联姻的未婚妻。两家连婚期都定好了,从结婚场地到宾客名单万事皆备,只差一张请柬。 但他仍然堂而皇之地带小情人出入各种场子,半点没有要了断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这样的阶层里,婚姻本就形同虚设。 谈感情?未免太俗。 在外面多养几个女人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花钱买份消遣,各取所需。 风月场中的逢场作戏,当不得真。 可庄眠知道,谢沉屿不是那样子的人。即便她看不透他,也深知他的人品。 同样,谢沉屿倘若真有未婚妻,无论未婚妻如何,庄眠都不会跟他来往。 如今再回头看,往日种种好似真是黄粱一梦。 看不见,也摸不着。 庄眠敛起心神,推开沉实的玻璃门,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请等一下!” 庄眠回头,看见店老板快步上前,微微喘着气,手上用纸巾小心翼翼托着一只昂贵的都彭打火机。 “幸好您还没走远。”老板松了口气,笑容里带着生意人的和气,“这是刚才那位先生落下的。我看你们认识,能不能麻烦您转交一下?” 庄眠垂眸看了一眼,便知是谢沉屿的。 也好,正好有个由头,把项链和外套一并还给他,彻底两清。 她伸出手,语气平静:“好,给我吧。” “哎,麻烦您了。”老板如释重负地把打火机给她。 金属打火机落在掌心,冰凉的触感有些舒服,庄眠握着打火机走出店铺。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上的路灯接二连三亮起,连接成一片星光璀璨的大道。 她走到停车的地方,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视线陡然被不远处熟悉的车牌吸引住。 ——谢沉屿的车。 庄眠思忖须臾,拿着打火机走过去,抬手敲两下车窗,红唇微张,正欲说话。 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地往里带。 庄眠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野蛮的劲儿拽进车厢。 谢沉屿的动作快得不允许她思考,一气呵成,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庄眠被他抱上驾驶位,脊背抵着方向盘,臀部稳稳落在男人的黑色西裤上,清晰感知他坚硬结实的肌肉。 没有任何间隙。 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细腰,把她往怀里摁了一下,庄眠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他滚烫的呼吸和炙热的吻骤然落下。 “唔……”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庄眠,你就是个骗子 橙黄暖橘的路灯形单影只,微弱的光线落在车窗深邃的单面隐私膜上,只映出一缕沉郁的暗影。 车厢内,庄眠被谢沉屿按在怀中,后背挨着方向盘。她下意识躲避,往后仰,登时“叭叭”两声喇叭巨响,惊得她浑身猛地一僵。 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她如惊弓之鸟,神经倏地绷紧成弦,纤薄的蝴蝶骨在衣料下收拢。 庄眠偏头躲了一下,谢沉屿单手捏住她下巴,将她脸转回来。 “躲什么。” 庄眠拿着打火机的手握拳,想去推拒身前的男人,却被他大掌抓住手腕。 他指骨使劲一攥,她的手立时软无力,五指松动,右手的打火机脱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也变得黏稠。 这个姿势十分暧昧惹火,庄眠跨坐在男人身上,隔着轻薄布料的布料,柔软和坚硬的正正相贴,她左手拎着手提包,被谢沉屿扔到了副驾驶。 他嫌碍事。 掌心扣住女人的后脑勺,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下,趁她因惊讶而微张红唇的刹那,低头吻上去。 不像她冷硬绝情的态度,她的唇很软很香,他像沙漠里久逢甘霖的猎人,尝到了甜头,掠夺意味无比强烈。 后脑勺被男人紧紧扣着,庄眠承受不住他的热吻,本能地在他怀中扭动挣扎。 谢沉屿没什么耐心,径直咬住她唇,覆满欲念的深吻,如同他人一样强势。 挣扎中,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相互摩擦,撩起蓄势待发的凶悍反应。 干柴一瞬间燃烧起来,战栗层层迭代,从敏感地带往四肢百骸蔓延。 庄眠被戳得有些懵,不敢乱动了。 谢沉屿半眯着眼,换气的间隙掀眸端详她的神情。 女人浓长卷翘的睫毛发颤,手指抬到半空要推拒,又小心翼翼地攥住他衬衫的衣料。 她的妆容总是素淡,宗旨是体面,抛开所有诱惑男人的性感魅惑。 此刻,面红耳赤,格外靡丽美艳。 两人唇瓣纠缠,热烈又滚烫,庄眠喉间溢出的细碎低吟被尽数吞没。 窗外偶尔响起几道车子的鸣笛声,漫入昏暗旖旎的车厢里更是刺激过头。 愈来愈明烈的窒息感,和他反常的情绪迸到涨潮。 庄眠呼吸急促,心跳声剧烈而混乱。 “谢沉屿,你干嘛?” 男人的长指抽出她掖进裤头的衣服下摆,庄眠今天穿着身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简约大气的干练搭配。 谢沉屿指尖探入她衣摆,沿着光滑细腻的肌肤往上,轻而易举地挑开搭扣,大手顺着内衣边缘向前滑去。 庄眠呼吸都屏住了:“谢沉屿!” 谢沉屿撩起眼皮看她,眸色深暗,眼底带着几分冷峭。 “怎么,跟钟景淮约好了,急着回去见他?” “没有,我今天连他面都没见到。”以前两人就因为钟景淮吵架,现在庄眠一点也不想和谢沉屿吵架。 谢沉屿嘲弄地哂了声:“见不到他,你很遗憾?” 庄眠这个女人绝情得很,分手就断了所有联系,决绝得不留一丝余地。 两人闹不愉快,他台阶都送到她面前了,她也视而不见。 店里那么小的地方,她宁愿自己挤在狭窄的角落,也不愿意跟他坐一桌。 谢沉屿面上波澜不惊,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反复撕扯着。 一股咸涩的钝痛随着呼吸扩散开来,整个胸腔仿佛浸泡在冰冷的盐水中。 他到底哪里不如钟景淮? 财富、权势,甚至是容貌,他哪样不比钟景淮强? 钟景淮能给她的,他都能给;钟景淮给不了的,他也能给。 在上流圈子里,手握钱权的公子哥分手的时候,哪个不是女人又哭又闹地挽回?就算哄,也非常容易,稍稍勾勾手指,对方就会乖乖回到身边。 但是庄眠不一样,那种花钱花权浮于表面的宠爱根本打动不了她。 她什么都不要。 就连他,她也不要。 谢沉屿的掌心滚烫,牢牢地箍着她腰肢,庄眠觉得他今天颇为反常。 不仅出现在市井小店,还对钟景淮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纵使大家都说他们两个是死对头,可谢沉屿向来骄傲自负,根本不屑于把钟景淮放在眼里。 “我没有。”庄眠借着车外昏暗的路灯仔细端详男人的俊脸,“你是不是喝醉了?” 不然怎么会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胡话? “你见过哪个男人喝醉了还能硬?”谢沉屿语调幽幽。 闻言,庄眠面颊温度骤地上升,恨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我在正经问你话,你别扯其他!” 谢沉屿好整以暇地睇着她:“我哪不正经了。” 蓬勃滚烫的坚硬正隔着布料顶她,存在感强烈,庄眠开不了口,她没有他那么流氓。 男人无可挑剔的脸庞倒映在她瞳孔里,光影将他轮廓勾勒得愈发锋锐深刻,格外能蛊惑人。 想起刚才那条道路的车祸,庄眠顺口提醒一句:“你别酒驾,酒驾很危险,容易出车祸。” “怎么。”谢沉屿黑眸打量她,“怕我出事?” “你要是出事——” 庄眠话刚讲一半,就被男人霸道地截住:“我要是出事,你要怎么?”他眉尾意味深长地一抬,“也不活了?” 近距离撞进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庄眠好似被卷到了极致危险的海域中,静谧无声的车厢里她只听得见自己慌择无助的心跳声。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磁场,庄眠被他看得移开眼,两秒后又转回来,迎着他的目光,认真开口: “谢沉屿,你别这样了。我这辈子都……” 不会跟你结婚的。 话音未落,谢沉屿蓦地抱住她,健壮野劲的手臂圈紧她纤腰,带着灼热的体温。 庄眠被他拥入怀中,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震在她耳畔。 谢沉屿埋首在她肩窝里,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淡清香,清泠泠的温柔感。 他用牙齿咬了一下她脖颈细白的软肉,声音低哑:“庄眠,你就是个骗子。” 什么意思? 他知道她和钟景淮是假的?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为什么突然不爱了 街道旁的路灯闪烁了两下,发出滋滋声响,庄眠的心脏莫名一颤。 她顾不得脖颈间细微的痛意,心底保留着一丝侥幸,轻声试探:“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的还少吗?” 谢沉屿脸上没什么表情,外面的浅光透过挡风玻璃映在他冷峻英俊的面孔,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盯着她。 “庄眠,你真狠心,说分手就分手。” 说不爱他,就不爱他。 撞进他沉郁的眼底刹那,庄眠脊骨就像是被钉进了什么东西,猛然间说不出的痛苦。 她强装镇定,浓密长睫轻煽了两下,口吻陈述道: “谢沉屿,这些年我们都变了。你变了,我也变了,不可能回到以前。而且分手这些年,我们各自都过得很好。” 她过得很好,他也过得很好。 谁都没有拖累谁。 年少的相濡以沫,未必能换来此生的携手白头。 曾经的信誓旦旦,也可能走向各自的相忘于江湖。 庄眠语气平静,谢沉屿却听得刺耳。 他冷淡掀眸,审视着她这张明艳美丽的面容,她的表情毫无漏洞,看不出一丝对过去的留恋。 “提到这个。”谢沉屿幽邃的眸子盯紧她,“聊一聊,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 庄眠视线抬高,从他英挺的鼻梁,移到他低垂的羽睫上: “我和你之间没有误会。” “没有误会。”谢沉屿低声复述一遍她的话,含义不清的眼神跟她对视,“好,那请庄小姐告诉我,既然没有误会,我们当初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庄眠看着他晦暗锐利的目光,知晓这一次他不会允许她对往事避之不谈。 “因为我不爱你了。”庄眠的声音清冷,语气平静到带了点薄情。 谢沉屿穷追不舍:“为什么突然不爱了。” 庄眠静静看着他,心脏又钝又麻,不自觉攥紧手指,指节发白。 “因为钟景淮?”谢沉屿克制敛着阴沉戾气,语调轻缓而耐心,“你为了他,可以毫不犹豫把我扔下。” 钟景淮刚和杨画缇解除婚约,她就马不停蹄和他分手。 她一次又一次为了钟景淮和他争吵,他都没有想过分手。 争吵如同疯涨的潮水,汹涌浪涛地拍击堤岸,一步步拍碎冷静的情绪,直至吞没最后一点理智。 庄眠不喜欢吵架。 太累了。 愤怒让人口不择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多余且伤人。 她只想解决问题,越快越好。 过去她和谢沉屿吵架不多,但每次都是因为钟景淮。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钟景淮,谢沉屿就毫不讲理。 “我当年就说过,我跟你分手不是因为钟景淮,你到现在还是不信。”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怀疑我喜欢钟景淮,现在我和钟景淮在一起了,你又怀疑是假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没有信过我。” 庄眠隐在暗处的手指收紧,清冷倔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字句清晰: “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是移情别恋,那就是好了。” “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不是么?”谢沉屿嗓音冷冽,摄人的压迫感排山倒海压来,手臂如钳勒住她细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谢沉屿,我没指望过你和他成为朋友,但我不可能为了你,和他恩断义绝。如果没有钟景淮,我不一定能活到现在。如果没有钟家,你和我这辈子都不会认识。” 说到这里,庄眠眼尾泛起酸涩的湿红,像被春雨打湿的海棠。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却还是抑制不住生理的本能反应。 庄眠深吸一口气,嗓音无比坚定而果决:“你有你的立场和责任,我理解。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理解,尊重。 他就是太理解,太尊重,才会放任她在他的世界里来去自如。 庄眠别开脸:“我们分手五年,五年时间,足够我喜欢上任何人。” 谢沉屿薄唇勾起冷笑:“你要是喜欢钟景淮,会跟我谈恋爱?” “我起初也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你。可最后,不还是在日夜相处中喜欢上你了吗?”庄眠迎上他的目光,“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喜欢他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还想听什么?要不要我把我们相处的细枝末节,怎么相爱、怎么表白、怎么接吻上床,统统都告诉你?” “少在我面前提他,庄眠。”谢沉屿压下视线锁住她的眼睛,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说。 眼前的男人是最大的危险和不可控,敏锐到了恐怖的地步。 庄眠清楚,他迟早会知道她和钟景淮并没有在一起,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她从不相信命运。 因为命运从未眷顾过她。 可她猜到她和谢沉屿终会有这么一天,把当年没有当面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所幸,如今的庄眠擅长伪装:“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找我,我都不会跟你结婚,你找别人……” 谢沉屿打断她:“不跟我结,你想和谁结?你的白月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白月光?”庄眠蹙着细眉,“我说过了我们分手和钟景淮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分手。”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喜欢你了。” “跟我不是一个世界,跟钟景淮就是?” “是!”庄眠按耐不住汹涌的情绪,有些急躁不安,“他跟你不一样,他没有一出生就泡在锦绣堆里,没有你这样好命,从小到大众星捧月挥金如土,用不着担心饥寒交迫。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不行吗?我没有问过你的私事,没有拿过你任何东西,你也没资格干涉我。” 谢沉屿毫无预兆地倾身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浓烈而野蛮,像在惩罚她又一次将他推开。 唇齿厮磨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他们是那么契合,连接受都成为一种本能。 庄眠毫无挣扎的余地,很快被亲得喘不过气,眼睛浮起一层潋滟水光。 男人的吻带着十足的侵略感,从她的唇一路向下,沿着纤细修长的脖颈,吻过锁骨。 车厢内空间狭窄,两人的身体越发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感受温度。 他的唇息灼热,隔着单薄衣料,在她心口狠狠吮了一下,像是大型捕猎者叼住了日思夜想的猎物,恨不得大快朵颐。 庄眠猛地抽气尖叫,伸手去推他的头颅:“谢沉屿,你发什么疯!”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很温柔,很爱笑,很主动 谢沉屿抬起头,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眼尾,喉结滚了滚,黑眸被夜色渲染得幽沉。 “别惹我生气,庄眠。”他声音低哑,“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男人身上凛冽的木质香霸道地侵占着庄眠的嗅觉,她气息不稳,急促呼吸着新鲜空气。 豪车的座椅固然舒适,可两人都个高腿长,挤在空间狭小的车厢里并不容易。 “我今天还有事,你放开,我要回去了。”庄眠缓过两口气来,神色镇定地对他说。 瞳仁清透沉静,没有半点欲念和情意。 谢沉屿不屑于强迫女人,也没想过单方面和她做.爱,那样太无趣。 谢沉屿唇一扯,语气幽淡:“放心。我不至于变态到在这里欺负你。” 你原来也知道自己有点变态啊? 庄眠目光认真,似乎有点意外。 谢沉屿一眼看穿她的小表情:“在心里说我什么坏话。” 他修长完美的手再次探进她衣摆,顺着纤薄脊背往上,不紧不慢地帮她把内衣搭扣重新扣好。 滚烫有力的指骨不经意蹭过肌肤,像猛禽的羽毛拂过,滋生危险难耐的痒意。 庄眠呼吸猝然一紧,身子跟着颤了一下:“……没有。” 车门解锁声响起,推开车门,微冷的夜风吹进来,扬起庄眠柔顺的发丝。 谢沉屿抬手将她颊边的碎发撩至耳后,捏了捏她耳垂。 庄眠察觉到他似乎不想放她走,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搁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兀地发出震动。 庄眠看过去。 谢沉屿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醒赫然是他父亲。 庄眠恍然惊醒,趁他接听电话的间隙,快速捞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提包,从他身上下来,双脚沾在地面,腿发麻险些摔倒。 适时,一只大手从车里伸出,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庄眠站稳身子,回头望了他一眼。 谢沉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她,跟她对视片刻,挑了挑眉。 无声询问,看什么。 庄眠收回视线,走向自己的车子。拉开车门,系安全带,挂挡,动作一气呵成。 车子平缓驶离光线昏昧的暧昧,融入看不到尽头的黑夜。 庄眠回到位于格曼公寓时,家里静悄悄的。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岛台上,慢腾腾地喝。 以前的庄眠,性情并不算好,也不太懂怎么讨好人。 她一直循规蹈矩地生活,不想得罪谁,也不为谁冒险。 和谢沉屿谈恋爱,是她少女时期做的最出格的事。 谢沉屿对她的好,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郑少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谢沉屿这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曾经放下身段伺候过一个女人。 而且是无微不至,事事亲力亲为。 庄眠厨艺其实还可以,但和谢沉屿在一起时,她从来都没有下过厨,基本都是他包揽她的一日三餐。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子爷哪里下过厨,那些菜都是他现学的。 那段时间,无论庄眠在外经历什么,只要回到有谢沉屿的地方,总能被他照顾得妥帖周到。 ……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刻,辗转反侧,都没有睡意。庄眠蜷缩在床上,从内到外,感受到了彻骨寒冷,在这温暖如春的室内。 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都是以前的画面,那些她不愿意记起的往事。 庄眠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的天赋,也不信自己会有多么好运。 她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比寻常人更努力一些罢了。 她的青春过得异常充实,她为了未来而埋头苦读,也为心爱的少年义无反顾。零碎的边角时间被兼职填满,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刻骨铭心。她幻想过自己的未来,洞悉现实的残酷冰冷,也守护着理想的浪漫微光。 最后幡然醒悟,她开始讨厌自己。 * 夜色渐深,轿车穿行在璀璨繁华的城市霓虹中。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楼宇灯火逐渐被幽静的山景取代。 天幕上星子寥落,远处静山的轮廓在夜色中隐隐浮现。 谢沉屿回到家里,并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立即去见他,而是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往自己房间走。 不慌不忙解腕表,进门,穿过客厅,随手丢在黑色长型螺钿纹漆柜。 回到卧室,男人三两下脱掉衬衣西裤扔掉,走进浴室,拧开了花洒。 冷水从头到脚浇下来,顺着他锋锐分明的轮廓流淌下来,噼里啪啦砸在地面。 恋爱中的庄眠,不像平日清冷孤僻。 很温柔,很爱笑,很主动。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一腔孤勇、毫无保留地去喜欢。 那年冬雪极大,谢沉屿和她待在郊区的庄园里。窗外漫天飞雪,屋内暖意氤氲。 谢沉屿刚从外面回来,鸦黑的睫毛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庄眠盖着条羊毛毯,窝在沙发里看书,看见他回来,抬眸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脱掉黑色大衣后,谢沉屿慢条斯理地解衬衫,一双桀亮散漫的黑眸弯着,噙着笑意慢悠悠地说:“知道你垂涎我身体,但能不能收敛点。再看我害羞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庄眠收回目光,继续看她的书中颜如玉。 晚上有个不怕死的外国佬不听劝抽烟,被保镖丢到了大雪地里。谢沉屿待过有烟味的地方,觉得身上有味道,打算先去洗个澡,免得熏着她。 结果澡还没开始洗,一道人影就出现在浴室里。 他坦坦荡荡,连淋浴间的门都没关,好整以暇看着她:“学妹,你这是什么癖好啊?偷窥良家妇男洗澡。” 谢沉屿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充满强悍浓烈的男性气息。 似乎没料到他一丝不挂,庄眠微微瞪大眼睛,原本就染上清薄绯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到耳垂,都能滴血了。 她垂下眼帘,瞥见了他腰腹下一处明显强悍的存在,马上又移开视线看着他脸。 庄眠朝谢沉屿走近,眼神格外坚定,仿佛她认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阻止她。 庄眠迈进淋浴间,伸手打开花洒,温热的清水倾泻而下,浇在谢沉屿身上。 他浑然不在意,头发很快湿透,睫毛沾了水,就这么湿漉漉地瞧着她。 庄眠往前两步,双手圈上谢沉屿的脖颈,踮起脚尖亲他,一同进入清透的水幕中。 “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她身上穿着件吊带裙,很快被水淋湿透了,紧贴着姣好的身体曲线。 谢沉屿手臂勾住庄眠的腰,低头吻她,轻而易举夺回主动权,庄眠被他的吻逼退到墙边。 谢沉屿抄起她一条长腿,挂在腰侧,将她重重抵在墙上。 他们紧贴着彼此,同样鲜活,同样滚烫,怀揣着炽热浓烈的爱欲,共同沉沦在一片氤氲的潮热里。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心急喝不了儿媳茶 …… 冷水本就浇不灭躁动,回忆更是变本加厉添了一把烈火。 半小时过去,身体内的血液还在叫嚣中延绵流动。 谢沉屿垂眸,看着兴奋坚硬、有自己想法的东西,烦躁地骂了句。 又过了半小时,谢沉屿关掉水,松懒系着条浴巾迈出浴室。 他换上居家常服,趿着拖鞋开门走出,看见母亲白锦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唤了一声“妈”,在她对面坐下。 白锦书似乎正在想事情,被谢沉屿一叫才回过神来。她的目光迅速在他周身扫过,随即伸手打开茶几上的一只瓷盅,舀出一碗桂花红薯圆子羹。 “下午开完董事会,又连着见了两拨人吧?”白锦书说,“厨房刚做好的,你小时候就喜欢这个。吃饱了再休息。” “什么都瞒不过您。”谢沉屿微微低着头,手从后往前捋了捋湿漉湿的短发,发梢的水珠雨雾似得落下,洇在地面湿了一小片。 白锦书是女中豪杰,翘楚中的翘楚,整个盛瑞集团的主心骨。 她和谢沉屿父亲谢怀谦门当户对,是外人眼中,珠联璧合的政商联姻。 更难得的是,二人并未如许多故事结局那般风流云散,反而数十年如一日,恩爱有加,一直是圈内公认的鹣鲽情深典范。 深深庭院里,密密匝匝盛放的大丛栀子花,是谢怀谦百忙之中抽空亲手栽种的。 只因白锦书钟爱栀子花的清冽芬芳。 谢沉屿吃着碗里甜品,动作不疾不徐,格外优雅矜贵。 红薯泥制成的圆子小巧玲珑,呈现出温润的暖金色,在金莹剔透的桂花糖水中沉浮,煞有食欲。 白锦书看着儿子,说:“昨天陪你奶奶喝茶,她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你心里有了位感兴趣的姑娘?” “过段时间,我带她来见您。”谢沉屿神色坦然。 白锦书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些:“好啊,妈妈等着。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她喜欢吃桂花红薯圆子,家里阿姨做这个最拿手,火候和甜度都正好。等她来了,让阿姨做这个。” “她要是来,家里自然是什么都备好。” 白锦书观察着儿子的反应,继续微笑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哪家姑娘?” “白女士,心急喝不了儿媳茶。”谢沉屿散漫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回护,“等时机到,您自然就知道了。” 他这副刻意打哑谜的模样,倒是让白锦书心中多了几分好奇。除去当年那个,这么多年,儿子难得再有个放在心上的姑娘。 “爸还没休息吧?”谢沉屿将碗放下。 “还没,说等你收拾好了再过去见他。”白锦书说。 谢沉屿站起来,跟母亲道了声,便闲庭信步地前往父亲的书房。 白锦书也站起来,望着儿子颀长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皎洁月光洒在他身上,耀眼得惊人。 她搭在扶手的手空空如也,手帕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可能是刚才话题的缘故,白锦书看着素白雅致的手帕,霎时想起那个清冷倔强的女孩子。 记忆倏然回溯到数年前,就在学校里。 白锦书坐在车里,从后车窗往外瞧。下课铃声响起,教学楼涌出三五成群的学生,喧闹鲜活。也就在这时,白锦书看见了庄眠。 别人都有伴,就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人群边缘,戴着口罩和眼镜,低着头,步履稍快,让人看不清神情。 庄眠经过车旁的时候,白锦书叫人开了车门。 庄眠看见白锦书,脚步一顿,显然认出了她的身份,礼貌地鞠躬打招呼。 白锦书让庄眠上车,庄眠没有拒绝,安静地坐了进去,身子只挨着座椅的一角,像是准备随时离开。 车厢内一片沉寂无声。 白锦书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娘一会儿,视线中带着审视。 庄眠察觉到了,一双清冷漆黑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她。 白锦书问:“你真能狠下心和他断干净?”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多余。 这原本是一件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出面的事情。 当时白锦书刚从瑞士飞来,主持集团大局已让她分身乏术,实在没有精力浪费在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上。也不值得。 可那时候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可以,还是应该见一见庄眠。 她总该亲自来这一趟,亲眼见见这个让她儿子用情至深的姑娘。 她将手边一个信封推了过去。 庄眠的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一秒: “谢谢您,但是没必要。就算没有你们,我和他也会分开,不需要给补偿。” ……下车时,庄眠的身体明显虚弱地晃了一下,差点儿跌倒。 她站车门边,声音很轻,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如若您还担心的话,我可以向您承诺,这辈子,我都不会踏进谢家一步。” 车门关好了。 白锦书看着庄眠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消失在校园深处。 她脆弱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却又坚强得如同历经风霜的翠竹。 白锦书敏捷多智、明目达聪,一眼便知那姑娘看似没有恨,实际上是不知道应该恨谁。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任何一方站在她那边。 如此孤立无援,以至于最后她为了提出请求,还是把自尊踩碎收下了那张支票。 她的请求是什么……白锦书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 “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谢沉屿。” * 把往事摊开来说的副作用来得快,庄眠一整夜睡得混混沌沌。 早上醒来,还是犯困,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睡。她索性下床洗漱,给自己换了另一身漂亮的睡衣。 物业准时准点来敲门,又是谢沉屿叫人送过来的餐食。 这一周,庄眠虽然没见到谢沉屿,但每天都有收到他送来的食物。 她给他发信息,说不用了,没回复;跟餐厅说取消,餐厅表示御膳房做不到,他们只听谢先生的圣旨。 桂花红薯圆子羹不知道是哪家餐厅的,味道特别好,庄眠吃得滋滋有味,一个不留神就吃光了。 她正欲看看还有没有,桌上的手机冷不丁跳出新消息。 庄眠低头一瞧,是谢沉屿的消息。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我不接受口头道谢,庄眠 庄眠人脸识别解锁,点进聊天页面查看。 谢沉屿:「桂花红薯圆子羹好吃吗。」 庄眠指尖微顿,下意识往四周梭巡,怀疑谢沉屿在她家安装了监控。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 食物是他送过来的,他知道她在吃什么很正常。 庄眠:「好吃,谢谢。」 庄眠:「下次不要送了。」 似乎懒得打字,谢沉屿发了条语音过来:“我不接受口头道谢。庄眠。” 他强盗式投喂她,不仅不允许她拒绝,还不接受口头道谢。真是强买强卖。 庄眠慢腾腾地打字:「那你耐心等等。」 谢沉屿:“等什么。” 庄眠:「我改天给你寄一封八百字的书面感谢信。」 口头道谢他不要,那她写书面道谢总可以了吧。 谢沉屿看笑了。 在沪城,谢沉屿平时也会回端方庄严的静山谢宅居住,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的私人住宅。他站在衣帽间,慢条斯理套上西装外套。 西服挺阔精贵,英式绅士风将男人锋利而极具攻击性的优越骨相清隽两分,他外套纽扣敞着,脖颈上的质感黑色领带也没系好,一边踩着漫不经心的脚步往外走,一边懒散从容地整理。 白清嘉正坐在餐桌前吃饭,抬头看了眼,正巧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过来。 说实话,谢沉屿这长相,虽然帅得极具冲击性,但白清嘉从小到大都见习惯,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免疫了,可偶尔还是会被他惊艳一下,比如今天。 “表哥,你今天穿得好斯文啊,是有约会吗?” 话音落下,正在用餐的谢家人停下来,看向谢沉屿。 大多时候,谢家大少爷都给人一种散漫冷淡的感觉,他性子太冷,又百无禁忌,平时既不可一世,也低调懂度。 大家族深厚底蕴培养的继承人,自然是方方面面都顶级,完完全全的权贵世家公子作派。 不过他平时只有在正规必要场合,西服才会穿得端正严肃,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今天倒是有点奇怪,头发往后梳理,还带着副无框眼镜,中和了冷峻的压迫感,雍贵澄明的光线洒在他身上,俨然是斯文矜雅的绅士。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换风格了? 谢沉屿优雅落座,淡淡睇了一眼白清嘉,佣人站在她旁边细致入微地帮小小姐剥虾。 他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刀叉,嗓音冷酷:“惯的你,自己剥。” “才不要。”白清嘉叉了只西澳岩石龙虾送进嘴里,“我自己剥,还没剥完,它都投好胎了,十八年后又是一只香喷喷的龙虾。” 老太太笑着说:“让阿屿给你剥。” 白清嘉摇摇头:“表哥才不会给人剥虾呢,他不让虾自己把自己剥了就不错了。” 惹得在场的其他人忍不住淡笑。 谢沉屿不置一词,慢条斯理地用餐。 谢宅的一花一木都有专人养护,每一处角落都透着严谨分明的秩序肃穆。 昨夜下了一场雨,园口一片梧桐被雨水浸透,巴掌大的金黄叶片不断滴落着水珠,发出细微声响。 庭院内,大丛栀子花枝叶蓬生,聚成一团团圆润的绿云,卵形的叶片油亮如蜡。清雅薄雾中,数簇青白的花苞悄然托起,花瓣层叠螺旋、收拢。 比起谢家的栀子花,钟家书房博古架上的宋代龙泉窑则盛开着芳菲的君子兰。 庄眠在家里吃完早餐,本来窝在书房专心看法案的,但钟景淮打了个电话过来,叫她回钟家谈婚事。 庄眠就回来了。 这些年,她在钟家纵然尝遍冷暖,但钟老爷子待她终究宽厚,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身或性格而轻慢嫌弃。 庄眠情感淡薄归淡薄,对于照拂她的人,向来知道感恩。 茶香袅袅的静室里,庄眠正垂眸沏茶。钟景淮和老爷子在旁边对弈,棋子落盘间夹杂着对集团事务的交谈,偶尔也会提及她的近况。 “小眠接手的宸远项目,做得可还顺手?”老爷子执子沉吟,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庄眠把沏好的茶轻推至两人手边,音色温静:“一切顺利,宸远的团队很专业。” 钟景淮落下一枚黑棋,温笑道:“最高司法的戴主任前两天还夸小眠不仅专业过硬,连最挑剔的合作方都能说服。“ “只是分内之事。”庄眠红唇轻弯,浅笑道,“毕竟不能辜负爷爷和景淮哥的信任。” 紫砂壶壶口氤氲的热气骤然升腾,她指尖颤抖,不慎被烫了一下。 指腹顿时火辣辣,庄眠找了个机会前往洗手间冲洗。 吃完午饭,庄眠又在钟家待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她直接前往壹号会所,参加同学聚会。 见有人来,穿马甲的侍应生推开包厢门,恭敬温和地微笑问好。 包厢布局奢华大气,墙面镶贴着墨绿和暗金色交织的丝绸壁布,天花板悬垂着流光溢彩的瀑布式吊灯。 一整面落地窗外,是繁华璀璨的陆家嘴天际线,东方明珠的灯火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宛如一幅铺陈开来的纸醉金迷摩登画卷。 象牙黑的大理石茶几上,摆着几瓶轩尼诗和来自白马酒庄的红酒,前方弧形丝绒沙发上坐着几位千金。 林安歌一袭亮片抹胸礼裙,描绘着玲珑身形,修长的天鹅颈佩戴着一条熠熠闪光的粉色钻石项链,分外娇艳贵气。 此时,她正被三个女孩亲昵地围着,不知在聊什么趣事,不时逸出动人的娇笑。 这般众星拱月的场景,庄眠并不觉得意外。 高中时,林安歌的人缘就很好,尤其受同性欢迎。 在她认识的人里,能在人缘上和林安歌比肩的,大概只有谢沉屿。 林安歌的受欢迎是情理之中,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冷气、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谢沉屿人缘好,挺令人惊讶的。 庄眠费解时,手机蓦地发出震动,是谢沉屿的讯息。 十分言简意赅:「几点回家。」 他怎么知道她不在家? 庄眠:「晚一些吧。」 谢沉屿:「几点。」 庄眠如实告知:「还不确定,今晚有同学聚会。」 回完消息,庄眠正准备熄屏,聊天页面又弹出了新的对话。 谢沉屿:「在哪?位置发我。」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庄眠思忖须臾,还是答复:「壹号会所。」 倘若时光倒流,回到他们重逢的那一天,庄眠绝不会想到,自己和谢沉屿会再次纠缠在一起。 就像磁石的正负两极,明知不该靠近,可还是会不知不觉地缩短距离,突破理智的界限。 那些该懂的道理,她都懂;该守的原则,她也清楚。 却还是敌不过爱情的强大引力。 华语辩论坛上有这么一句流传甚广的论点: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庄眠以前不明白,如今也能切身体会七八分。 重逢以来,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的情绪变化比分别的五年还要多。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颇有雅致挑选黑胶唱片的一男一女看见庄眠的身影,朝她走过来:“美女,我们这是私人聚会,你是不是走错了?” 庄眠正欲开口,一个清亮甜腻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 “什么走错了!她就是来这里的。”林安歌翩然走过来,挽住庄眠的胳膊,在对方困惑的目光中介绍,“睁大眼睛看清楚呀,她是庄眠!我们高中的同学,不记得了?” 那两人微怔,迅速交换了一个的眼神,随即,语气夸张地找补:“庄眠,天哪,瞧我这记性!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刚才差点没敢认。” “是呀是呀,现在气质太好了,跟我们印象里完全不一样了呢。” “什么不一样,我瞧着还跟以前一样啊。”林安歌侧头端祥庄眠。 庄眠淡笑,从容地跟他们寒暄。 她以前顶着一头厚重的蘑菇头,各地戴着黑框眼镜,整天闷头学习,别人不知道她很正常。 毕业后,同学们天各一方,散落在全球各地。聊了片刻,那些模糊的人名才渐渐和记忆中的面孔重合。 在场的人大多混迹于名利场,早就练成一身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的本事,因此场子始终热络。 庄眠和班长魏长耀聊了会儿跨境投资,时间差不多,众人纷纷落座在餐桌前。 席间话题天南地北,从恋爱结婚聊到国际局势,又从在场的老同学聊到没有参加聚会的老同学。 不知是谁,忽然提起一个尘封多年的名字:“大家还记得外语老师庞自励吗?我前段时间碰见他了,他变了很多,面色沧桑,老了不止十岁。” 庄眠端着红酒杯的手一顿,抬眸看过去。 “我记得他之前不是被学校辞退,还坐牢了吗?已经出来了啊。”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接话道。 “话说回来,庞老师人长得帅,又博学多才,校董还是他父亲,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居然落到被辞退甚至锒铛入狱的地步?” 这时,魏长耀蓦然看向身旁的庄眠:“我记得,庄眠那时候和庞老师往来挺密切,你有没有听到消息?” 庄眠搭在杯壁的手指缓缓收紧,面上不起波澜,轻描淡写道:“不清楚。” “庞老师真是可惜啊,一表人才,对学生又关爱有加,当年学校好多人都是他的迷妹迷弟呢。”众人闻言,纷纷感慨起来。 庄眠的心绪有些飘忽。 庞自励出来了,庞家背景不小…… “我最近在投资一部电影,”话题很快被带走,吕千金兴致勃勃地说,“讲的是女主和男主联姻多年,后来男主的白月光回来了,两人闹离婚,女主因此患上心理疾病,险些自杀,最后男主追妻火葬场……” “说到心理疾病。”另一人顺势接过话头,“我上个月去见的那个心理医生,托了很多关系才约到。据说是谢家御用的,水平非常专业。” …… 侍者推开包厢的门。 墨色西裤包裹的长腿踩着散漫的步伐走进来,谢沉屿那张锋锐立体的脸出现时,顾政率先发现: “阿屿来了。” 郑少泽马上顺着他视线望去,看见谢沉屿十分意外:“我前几天使劲浑身解数叫他,他可连个‘没空’都懒得回,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谢沉屿一出现,立马有人让出一整架沙发,他施施然落座,旁边有眼力见的公子哥旋即递上烟。 谢沉屿夹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没点燃。 “见鬼了。”郑少泽看着戴眼镜的太子爷,一脸纳闷和不可思议,“你这身行头怎么回事啊?突然走起斯文败类路线,中邪了?” 谢沉屿侧眸,狭长的黑眸透过镜片,令人想起起冬日雪山顶端的萧冷雪霜,寡淡锐利而刺骨。 “没钱体检就说,我赞助你去查脑子。” “不用不用。”郑少泽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该不会是被钟景淮刺激了吧?” 毕竟那位以斯文君子着称的钟景淮,经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刺激什么。”顾政若有所思,“钟景淮好事将近,你也准备结婚了?” “钟景淮要结婚?”郑少泽登时坐直了,“什么时候结,跟谁?庄眠吗?” “不是庄眠,消息捂得严实。”顾政说,“只听说一旦事成,钟氏集团的股份会有一轮大变动。到那时候,钟景淮就是钟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郑少泽唯恐天下不乱:“那到时候,是咱们屿哥厉害,还是钟景淮更胜一筹?” 谢沉屿搭着长腿,瞳色墨黑冷淡,懒洋洋道:“钟家几个老古董支持钟亦珩,他想坐稳那个位置,悬。” 冷不丁又想到,钟景淮心里不痛快,该不会跑去找庄眠倾诉,最后还得庄眠柔声细语哄他吧?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谢沉屿就觉得嫌弃又恶心,指间的烟被冷漠折弯。 郑少泽只是随口一说,他心里其实并不认为庄眠会和钟景淮结婚。 谈恋爱可以,但结婚……钟家唯利是图,大概率不会接受没有背景的庄眠。 当然也有小概率,那就是钟景淮知道庄眠和谢沉屿的事情,为了给谢沉屿添堵,而跟庄眠结婚。 毕竟,钟景淮一向看谢沉屿不顺眼。 而谢沉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晚上九点,聚会中后场,庄眠喝了几杯酒,交换了不少联系方式,预定了明年初的项目合作。 她独自坐在吧台,不紧不慢品尝着鱼子酱,手机屏幕蓦地亮起,是谢沉屿发来的消息: 「来819。」 庄眠有些意外:「你也在壹号会所?」 「嗯。」 虽然她社交耐力值顶多一个半小时,现在得空了,但庄眠不想过去,正打算回“我这边还没结束”,那边却仿佛未卜先知,发来: 「你不来,我就过去。」 “……”他来,那还得了? 庄眠放下银勺,擦拭嘴唇,抬眼扫向不远处酒意正酣的同学们。 她不动声色地起身,偷偷避开人群,来到819包厢。 庄眠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确认走廊空无一人,抬手准备敲门。 然还没有碰到门板,门就从里面毫无预兆地打开。 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倏地伸出,抓住庄眠的手腕,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恃帅行凶的混蛋 庄眠条件反射地惊呼一声,整个人撞进宽阔坚硬的胸膛,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谢沉屿反手关上门,垂着懒洋洋的眼皮欣赏她略显慌乱的神情。 “没人看见,不用那么紧张。” 庄眠仰起脸,面露疑惑:“你又不近视,戴眼镜做什么?” 谢沉屿自然地把头微低下来,凑近她:“帮我摘。” 庄眠迟疑了一秒,还是抬手,小心地把无框眼镜从他高挺的鼻梁上取下来。 眼镜被拿走的刹那,谢沉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宽大滚烫的手掌轻松握着她的细腰,缓缓收拢,不容拒绝地将她往他怀里按。 似乎比起接吻时的力度与激情,女人更加看重与接吻对象叠加在一起的化学反应。 面前是他,脑海中想的也是他。 庄眠手上还捏着眼镜,没防备谢沉屿突如其来的吻,身体被他的力道牵引着,柔软地贴向他。 两人亲昵接吻,呼吸此起彼伏,像坠入了名为对方的旋涡里面一样,无法招架,难以自拔。 男人把庄眠抵在门板上,细细品尝她唇齿间残留的甘醇酒意。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完全笼罩着她,形成一个强势占有欲的暧昧空间。 庄眠被吻得有些缺氧,眼睛浮现一层湿润的雾气。 谢沉屿垂着眼,眸色很深,看她红润潋滟的唇和急促喘息的动模样。 绸缎般的长发卷翘柔软的弧度,随着呼吸起伏,耳垂上的钻石耳坠微微晃动,细碎耀眼的光芒闪进谢沉屿黑眸里。 谢沉屿抬手,指尖饶有兴致地拨弄了下她莹白摇曳的耳坠,声线散漫:“今天很漂亮,庄律师。” 以前她最不好看的时候他也觉得好看,这人的审美真是奇怪。 庄眠伸手推搡男人坚硬温热的胸膛,把眼镜给他。 “还给你。” 谢沉屿瞥了一眼,没有接眼镜,大掌扣住她的手,掌心完美贴合她白瓷般的腕骨。 直勾勾盯着她问:“我今天好看吗?” 男人容貌生得极好,眉骨立体如远山起伏,双眸锋锐狭长,眼尾天生上扬,鼻峰深目,骨相周正,构成极具冲击力的英俊帅气。 今天不知是背头发型的缘故,还是身上喷了淡淡男士香水的原因,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成熟男性魅力。 斯文? 不。斯文只是他的伪装,野蛮掠夺才是他的本色。 “一般吧。”庄眠别开视线,压着平淡的嗓音说。 谢沉屿哼笑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学妹,鼻子变长了。” “什么?”庄眠愣怔地转回脸,后知后觉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皮诺曹说谎鼻子会变长。 她说他一般好看,是在说谎。 这男人怎么那么自恋啊……虽然他确实好看得过分。 好吧,他这种应该是帅而自知。 恃帅行凶的混蛋。 庄眠暗自腹诽时,谢沉屿修长指骨利落地解开她腕上的手表,看也不看就随手往后一扔。 嘭—— 表壳和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阒寂无声的包厢内尤其刺耳。 庄眠眼皮骤然一跳:“你干什么!我的表……” 谢沉屿气定神闲,仿佛只是拂落一粒尘埃,声调毫无歉意:“哦,不小心摔坏了。” 庄眠:“……” “赔你新的。”谢沉屿说。 庄眠正欲开口说不需要,谢沉屿从口袋取出丝绒表盒。 她手腕触感一凉,一只崭新的腕表缠绕环上她的手腕。表盘上,陀飞轮机械结构精致运转,闪烁着清冷而昂贵的光芒。 谢沉屿眼皮半耷拉着,单手将藏蓝色鳄鱼皮表带穿过金质表扣,卡紧。 精贵而璀璨的腕表,和庄眠的气质相得益彰。 价值三百多万的江诗丹顿,与他腕骨上那一只,是独一无二的情侣款。 “不用,我不要。”庄眠伸手想摘下腕表。 太子爷什么时候被人接连拂过好意,多少人处心积虑求他垂怜,从没有人敢、也没有人会这样拒绝他。 “赔给你的。”谢沉屿擒住她手,阻止她脱腕表的动作,“又不是白送。” 他为她戴好表,并没有松开手,掌心顺势相贴地滑下去,穿过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不留一丝缝隙。 “谢沉屿。”庄眠蹙眉,下意识想抽手。 “怎么。”男人幽深漆黑的眼瞳倒映着她的样子,语气危险,“连手都不给牵?” “我中午不小心…烫到了手,你别这么用力。”庄眠说。 谢沉屿闻言,举起她的手仔细端详。 果然,她细长白皙的指节上,有一小块隐隐红肿的水泡。 药都没涂。 谢沉屿不由分说,径直将她打横抱起,阔步走到U型沙发坐下。一手捞起茶几上的手机打电话叫人送药膏过来,一手仍把她牢牢圈在怀中,沉声道: “怎么烫的。” 庄眠觉得这个姿势过于亲密,身体往旁边挪动想逃开。 男人仿佛早有预料,手臂收力一环,轻而易举地把她拖回来。 庄眠后背撞进他怀里,有些懊恼地回头瞪他,解释道:“中午喝茶,不小心烫到的。” “跟谁喝的茶。”谢沉屿问。 庄眠看着他,静默不语。 谢沉屿顿时了然。 又是钟景淮。 一声轻嗤自他喉间逸出:“整天跟没用的男人喝茶,不烫伤才怪。” 话落,他又冷冷补了一句:“活该。” 庄眠用手肘撞他,什么人啊。 谢沉屿浑不在意,眼睫低垂,目光滑过她微肿的红唇,看进她清绝的眼睛里。 两人眼神纠缠,滋生不可名状的磁场引力。 他温凉的薄唇携着滚烫的气息落在她颈侧,问她:“庄眠,为什么过来。” 庄眠说:“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除此之外呢。” 谢沉屿的牙齿轻轻啃咬她细白脆弱的脖颈,仿佛她一旦答错,他就会化身为最凶残的野兽,将她就地正法,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庄眠咬紧下唇,忍着尾音的颤栗:“就这个原因,没有其他了。” 谢沉屿骤然一个翻身,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发生变化,庄眠被男人强悍灼热的身体压在沙发上。 紧接着,耳际一阵阵酥麻发烫。 他含咬她的耳垂,低哑蛊惑的嗓音磨砺着她的听觉:“确定没有?”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亲我一下 庄眠知道来这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来了。 无异于是默认、或者想跟他做点亲密事。 男人的影子黑沉沉笼罩着她,含吮她耳垂的力道不算轻,惹得庄眠头皮发麻,体内血液流动速度加快,酥麻中温度一点点升高。 “就一个原因,再多没有了。”庄眠下意识伸手推拒他的胸膛,挣扎,握拳捶他的肩膀,但无济于事。 高跟鞋不客气地往他西裤上踹,被谢沉屿膝盖压住两条腿,强硬地按了回去。 但西裤上还是不可避免踹了两个脚印。 谢沉屿低头看了眼,轻啧一声,单手攥住她两只手腕,另一手扯下领带,干脆利落地绑住她的手。 这下庄眠的双手双腿都无法动弹了,她躺在墨蓝色沙发上,绸缎似的长发铺散,肌肤无暇白皙,唇色瑰丽艳红,宛如一幅最精妙工笔画勾勒的画卷,清冷超然不失美艳优雅。 虽然两人赤身相对过无数次,可双手被领带缠绑,高举至头顶,四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还是令庄眠心生羞耻。 “谢沉屿!” 谢沉屿垂首,抵着她额头,忽然压低声音:“嘘。” 氛围灯暧昧不清的光影坠进他眼睛,像被黑洞吸收了,深暗不见底。庄眠不明所以望着他。 “有人过来了。”谢沉屿说。 陡然记起谢沉屿那帮朋友,他朋友向来多,全是上流阶层的人,难免有些见过她和钟景淮。 庄眠立时神经紧绷,仿佛将断未断的琴弦,压低声说:“谁来了?你快放开我,别被人看见了。” 瞧着她紧张兮兮的表情,谢沉屿眼眸染上轻松恣意的笑,埋首进她颈窝里,闻着她身上丝丝缕缕的香味,闷笑起来。 “你笑什么。”庄眠手脚都动弹不得,低头望着他这颗高贵的头颅,百思不得其解。 谢沉屿将脑袋从她颈窝移开,亲了一下她唇,眉骨微抬,语调蕴着三分兴味:“啊,记错了。” 庄眠:“……” 她就不该信他。 庄眠偏过头,不打算理他了。 谢沉屿捏住她下巴,把她脸转回来,翘着唇角,低头吻她:“真可爱,奖励你今晚睡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侍应生送药膏过来。 谢沉屿从沙发上起身,倘若忽略西裤上的两个脚印,可以称得上一丝不苟。 庄眠趁他取药的间隙坐起身,垂眼研究腕间的领带。他系得并不紧,她稍一用力便解开了。 待谢沉屿回来,只见领带孤零零地搭在沙发背上,而庄眠已双脚落地,正要从沙发后绕开逃离。 她脚步迅疾,头也不回地直奔门口。 谢沉屿拎着药袋大步流星追过去,手臂一揽便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肢。 男人强健有力的手臂骤然收紧,滚烫体温透过轻薄衣料传来。 庄眠扭头望向他,尚未开口,谢沉屿就单臂将她抱起来,重新抱回沙发上,跌坐在他怀中。 “这么能跑,上辈子是兔子精?”谢沉屿一手牢牢禁锢着她,另一手拆开药膏,嗓音闲懒并没有生气。 袋子窸窣作响,里面除了药膏,还露出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是他用的尺寸。 庄眠余光瞥见,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谢沉屿垂眸乜着她:“用都用过,害羞什么。” 他落下来的眼神,锋芒锐意,又带着种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慵懒和松弛。 “我没你脸皮厚。”庄眠别开脸,却顺从地抬起手腕,任由他为自己涂抹药膏。 谢沉屿鼻腔里轻哼一声,用棉签在她指腹擦药:“行呗,我们庄律师脸皮薄,以后脸皮厚的事情就让我来做。” 庄眠被他磁性低撩的嗓音勾得心脏砰砰乱跳。 这种亲昵自然的语气,仿佛他们真的会有“以后”。 可从前她也曾天真地相信过,相信年少时的相濡以沫足以抵挡世事变迁,以为牵过的手就再也不会松开。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有些事与愿违,从一开始就写进了命运的轨迹里。 茶几上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庄眠飘远的思绪拽回。 她抬眼望去,是谢沉屿的手机。 他看都不看,伸手取过,直接搁在她腿上:“接一下。” 来电显示郑少泽。 庄眠按下接听键:“郑少爷。” “哟,庄眠啊。”郑少泽有些惊诧,“你前男友呢?” 庄眠答得笼统:“他在忙。” “忙也不耽误他接电话。”郑少泽说,“懒死他得了,女朋友又不是给他当接线员的。这么奴隶女朋友,难怪他被甩。” 顾政的声音在旁边传过来:“一会儿前男友一会儿女朋友,到底是前任,还是现任?” 郑少泽哪敢明说太子爷做小三,正在挖墙脚啊,连忙打哈哈:“我在说梦话呢!你别管,权当我放屁!” 为避免顾政起疑,庄眠举起手机贴到谢沉屿耳边:“你自己接吧。” 谢沉屿轻悠悠的眸光滑过她脸蛋,听见郑少泽在那边嚷:“屿哥你去哪里了?回来喝酒啊,京城姓赵的和他妹妹也在。” “没空。” 谢沉屿拒绝得毫无余地,对庄眠说,“挂了。” 电话刚挂断不到一分钟,庄眠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林安歌,问她去哪儿了,催她快些回去,说是有要紧事。 谢沉屿给她贴好创可贴,又捞起她小腿,脱掉高跟鞋检查脚后跟。 庄眠轻轻一颤:“林安歌在找我,我得回去了。” 谢沉屿亲眼检查确认无碍才放回去,帮她穿好鞋。他刚刚听到她电话的内容了,撩起眼皮看她。 “什么时候结束。” “不清楚。” 庄眠起身正要离开,刚起到一半就被男人捉住手腕,巧劲一拽。 她跌坐到谢沉屿腿上,扭头看他。 谢沉屿大掌扣住她纤腰,靠着沙发微眯眼瞧她:“敷衍我?”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庄眠道。 谢沉屿指腹在她手腕上摩挲了几下:“亲我一下,就放你走。” 空气在他这句话落下后,忽然变得粘稠旖旎起来。 庄眠直视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沉吟数秒,仰起脸,刚想亲他,谢沉屿就在这时抬手覆上她脖颈,指腹摸到她脆弱的喉骨,低下头来吻住了她。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吻得炽热缠绵 谢沉屿说到做到,亲完就放开了她。 庄眠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 男人仰靠在沙发上,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因后仰而凸出的锋利喉结,根骨修长的手挂在扶手外侧。 顶灯的光线照下来,他瞳仁漆黑幽深,却寡淡寂寥。 庄眠迅速离开819包厢,转过走廊,还没下楼就迎面撞上林安歌。 “正好遇到,省得再找你。”林安歌挽住她的胳膊,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一层楼,径直拉着她推开面前包厢的门。 “同学聚会散得差不多了,没什么意思,走,咱们赶下一场去。” 庄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也没追问林安歌口中的下一场是哪一场。 不久前聚会提起的庞自励,像是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头,在她心房荡开层层涟漪。 庞家家大业大,庞自励的人生容错率高,并不害怕坐牢。 不良记录,那是人生没有选择余地的人才会害怕的事情。这世上有许多荒谬狭隘的道理,得赔上整个人生才能学明白。 庞自励有庞家托底,就算不在国际学校任职,依然风光无限。 但愿不会再碰见他了…… 庄眠走进包厢,看清一屋子光鲜亮丽、容貌出众的十几位男男女女。 这是来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局。 冷不丁看到庄眠,郑少泽惊得一口酒差点呛进气管,猛地咳起来,顾政贴心俯身替他拍背顺气。 场子里全是圈内玩得比较好的朋友,钟亦珩、邱揽月和上次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晨兴总裁宋禧也在。 众人姿态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喝酒闲聊,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高贵。 庄眠起初还有点意外,但很快便恢复镇定自若。倘若她立马离开,未免太没情商,她准备稍坐片刻再找借口告辞。 “哟,这不是庄眠吗?就你一个人?”郑少泽顺过气来,目光往庄眠身后探寻,却没有瞧见谢沉屿的身影。 “还有我。”林安歌笑着接话,同庄眠一起在沙发空位落座,“怎么,不欢迎我们?” “欢迎,当然欢迎!”郑少泽笑龇牙,“二位美女能来,蓬荜生辉。” 宋禧举杯致意,笑容明媚:“庄律师,又见面了。” “宋总,又见面了。”庄眠接过酒杯,得体大方地回应众人的寒暄。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熠熠璀璨的光华,映亮包厢的装潢,低调而奢靡。 “屿哥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庄眠闻声抬头,正好看见谢沉屿。 他身上的西装还是刚刚那套,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从斯文败类转换为随性慵懒,外套扣子敞着,没系领带。 他踩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走进来,宋禧的先生赵砚森正好从另一边过来,两人碰面打了个招呼,一同走向沙发区。 谢沉屿施施然坐在庄眠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一搭,闲懒又自在。 他的眼神从她身上一滑而过,丝毫不在乎似的。 庄眠的目光与谢沉屿短暂交汇一秒,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无人知晓,十五分钟前,他们吻得炽热缠绵。 郑少泽手上拿着杯威士忌,余光窥探他们的情况。 这两人别说复合了,陌生得像这辈子都没说过话。 权贵公子哥驾临,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后老板亲自送来酒,顾政给谢沉屿倒了一杯,递给谢沉屿: “还以为你回去了。” “怎么。”谢沉屿接过酒,漫不经心摇了摇手腕,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晃荡,“又哭又闹喊我过来的人不是你们?” “靠!谁又哭又闹了!”郑少泽急着认领,“我只是天生嗓音洪亮,声音情感饱满,容易令人感动。” “是你啊,唐老鸭。”谢沉屿唇角一勾,话是对郑少泽说的,眸光却似有任务落在庄眠身上。 在场的女孩们都比较熟,庄眠算是新鲜血液,故而对庄眠有些好奇,追问她喜欢哪一类型的男人。 对恋爱身经百战的郑少泽闻到味,凑过去:“要我说,无论男的女的,择偶标准无非是财富、权势和容貌。” “这话说的,在座的哪位不是三者兼备?”林安歌娇声道。 “庄律师自己就可以有钱有权有颜,少泽哥你这个标准不具备普遍性。”宋禧说。赵砚森出去打电话了,她在慢条斯理吃他刚才给她剥的开心果。 仍有人在追问庄眠喜欢哪款男人,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 谢沉屿往后靠着沙发背,黑眸轻淡地瞥她。 “安静的哑巴,或许会更吸引我。”庄眠说,“不过我是个不婚主义,谈这些没太大意义。” 后面那句不婚主义,故意说给谢沉屿听的。 林安歌不疑有他:“哎呀,那在座的各位都不合格咯,你们一个比一个爱热闹。” 郑少泽头脑发热地反驳:“这话说的,我安静起来能睡两天。” “你那不叫安静,该说是昏迷才对。” 宋禧戳穿他,又转头对庄眠说,“不结婚也可以谈恋爱,我认识好几位各方面能力都很优秀的男士,也是律师,要不要介绍给你打发时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众人的谈笑风生里,谢沉屿眼尾懒懒地朝宋禧掠去:“几杯橙汁就醉成这样,让你哥给你灌两杯酒,醒醒橙汁。” 谢公子有时候很毒舌,担心他趁赵砚森不在欺负宋禧。郑少泽忙不迭道:“禧妹妹喝橙汁多健康啊,顾政你是医生,你说对吧?” “可以补充维生素。”顾政点头。 邱揽月全程都没有开口,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谢沉屿和庄眠之间流转。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庄眠和谢沉屿的关系不简单,那么今天,她可以确定他们之间有些东西。 刚才他们短暂的眼神对视,空气中暗潮涌动的张力,逃不过邱揽月的敏锐观察。 这两人,绝对有猫腻。 林安歌喊大家过去打牌,宋禧在牌桌前落座,赵砚森打完电话回来,自然地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没有过于亲昵的动作,却形成一种亲密的结界。 庄眠准备告辞,婉拒了。 众目睽睽之下,跟谢沉屿待在一块,她的神经总避免不了紧绷,害怕稍不留意就露馅。 而且,她隐约察觉到她讲完不婚主义后,谢沉屿看她的目光深了几分。 离开包厢,庄眠行走在幽邃雅静的长廊上,正要拐弯,身后突然有人捞住她的手腕,一扯。 庄眠被迫转身,尚未看清来人的模样,就坠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谢沉屿抱住她,低头,下巴搁至她肩膀:“这下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庄眠就没喊过他哥哥 到处都是认识的人,担心被看见,庄眠忙不迭推开他:“你想做的话,去我那里。” 谢沉屿直起身,眼神含义不明看着她:“我等了你一晚上。” “我没有叫你等。你可以不等,去找别人。”庄眠不想去谢家,光是听听她就心生抵触。 “庄眠,少气我。”谢沉屿神色冷下来,声音也淬了雪山冰霜那般寒凉。 一天到晚叫他去找别的女人,踢皮球似的,仿佛他是什么病原体,一旦沾上立即七窍流血死亡。 别人费尽心思都见不到他一面,偏偏她避他如蛇蝎。 庄眠说:“我没气你。” 谢沉屿目光盯着她脸,她确实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疏离他。 倘若说十年前的庄眠沉默寡言是性格原因,那如今她对他生分,纯属是不愿意靠近他。 因为她不想结婚,而他逼她太紧? 谢沉屿睇了眼庄眠手腕上的腕表,黑眸的冷峻消散,嗓音低缓道:“去之前那套老洋房。” 那套老洋房称得上是两人的秘密基地,他们在里面有太多太多回忆。 他退一步,她也退一步。 “可以。”庄眠说,“我先走,你回包厢待一会儿,等我给你发消息再离开。不然我们两个同时走,容易起疑。” 接着无视一切反对意见,她转身快步离开。 谢沉屿被丢在原地,心情有些不爽,但看在她答应跟他回家的份上,勉强原谅她。 谢沉屿两只手抄进兜里,想起什么,迈开长腿返回819包厢。 两分钟后,他揣着兜懒洋洋地离开包厢,阔步行走在走廊上。 谢沉屿神色疏冷,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前方,将那对旁若无人的兄妹尽收眼底。 宋禧抓住赵砚森的领带,把他拽下来的同时,垫脚吻他:“刚刚就想亲你啦,但是人太多我不好意思。” 赵砚森溺笑了下,接着,敏锐地抬眼看向左侧走廊。 宋禧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冷不丁瞧见谢沉屿,被抓包的她丝毫不慌,笑容嫣然:“沉屿哥,晚上好。” 谢沉屿礼节性地轻颔了下首,目不斜视从两人面前走过,连眼风都未曾停留。 宋禧眨了眨眼,扯扯赵砚森的袖子,大声嘀咕:“哥哥,这人怎么比我还拽?” 赵砚森面不改色,持重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刚回国,听不懂中文。” 擦肩而过时,谢沉屿丢下一句:“你俩能不能收敛点,空气中全是恋爱的酸臭味,严重影响空气质量。” “哥哥。”宋禧毫不收敛,好奇地歪头,“他说话这么毒,是不是被人甩了呀?”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赵砚森说。 谢沉屿懒得理这对腻死人的兄妹,都结婚了还整天如胶似漆得像热恋期,也不嫌甜得齁人。 庄眠就没这么喊过他哥哥。 …… 出了会所,庄眠继续往前走,在相对隐秘的地方等候。 几乎是她停下脚步的瞬间,一辆宾利停在她面前。 庄眠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上了后座。 车门关闭的刹那,男人黑沉沉的影子猛地笼住她,扣着她后脑吻下来。 他吻得又凶又重,气势汹汹,庄眠“唔”出了声。 她起初抬手打他肩膀,高跟鞋踹他,被谢沉屿大手压住膝盖,强势按了回去。 两人比肺活量她从来没赢过,鼻翼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庄眠只能努力仰起脖颈汲取氧气。 她抗拒的动作在强硬掠夺的热吻里停歇下来,谢沉屿松开她,抵着她额头,低沉的嗓音说:“不许再把我推给别人,听见没有?” 与其说是哀求,不如说是命令、威胁,仿佛理当如此。 都过去七八分钟了,他还来跟她算账。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庄眠气息不稳,双眼覆上一层水光略显迷离看着他。 谢沉屿伸臂揽住她腰,把人抱到腿上。 “你干什么?”庄眠抬屁股刚要起来,就被谢沉屿一把按回去,他一手搂着她腰,另一手握住她小腿,炙热的体温贴着她肌肤。 宾利平稳地行驶在昼夜不息的车道上,庄眠跨坐在男人身上,即使隔着几层衣料,还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热度,从芯处源源不断地蔓延开来,令手脚都酥麻。 “还能干什么。”谢沉屿注视着她,拖着懒散的腔调说,“亲你啊。” 话音落下,他掐住她下巴,启唇含住了她唇瓣,由浅入深地接吻。 庄眠毫无反抗之力,双手撑在他肩膀,腰被他紧扣着,感知到灼热的石头快要将芯处的薄纱抵进温泉中央。 车厢内阒寂幽谧,唇齿紧密的厮缠间,只能听到他们交错的呼吸声和暧昧的接吻声。 谢沉屿握着庄眠腰的手,沿着她裙子抚上去,滑腻温软握了他满手。 庄眠轻轻地哼了声,低头看一眼。 虽然衣服没脱,但男人的手掌宽大,虎口形状呈现有力托住,莫名好色。 狭小的空间霎时多了丝旖旎的情欲,变得愈发拥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沉屿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伸进裙摆,膝盖温凉,干燥修长的手指触及她腿根,一路向上,颤栗的痒意从他的指尖蔓延到脊柱。 庄眠唇缝溢出低低的喘息,额头抵着他宽阔的肩膀,缺氧迷蒙的大脑还能寻到一点清明。 他们还在车上。 把她抱在怀里的姿势,谢沉屿可以清晰感知到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她轻喘的鼻息,身子微妙的颤抖,蜷缩紧绷的膝盖。 他长指蹭着她肌肤灵活游走,隔着布料撩拨温热绵软的嫩肉,敏感地带,经不起一点触碰。 酥麻发痒的触感从男人的手指传递到四肢百骸,庄眠的睫毛触电一样难以自拔地发抖。 她尾椎骨被弄得发软。 一手勾缠着她的欲,另一手也不闲着。 谢沉屿从兜里摸出一盒东西,用牙齿咬住塑料片的一点边角,单手撕开,碎裂的声响划过庄眠的耳畔。 既像某种危险至极的战争号角,又像成人心照不宣的原始渴望。 谢沉屿将东西放在她掌心,理所当然地要求:“你来。” 暧昧热烈,不上不下地将人吊在半空中,庄眠的手被男人放在西装裤的门襟处。 四周昏暗,她光是摸索拉链就花费了一番功夫,又有些难耐,最终破罐子破摔一把扯下,手心瞬间被烫到。 庄眠咬唇,把薄如蝉翼的外套穿上去。因为紧张,第一次没歪了,第二次才妥善安置。 为确保安全,她甚至还揉捏了几下,谢沉屿呼吸陡然粗重,眼神充满了晦暗的危险。 “好了。” 庄眠面颊泛红,忽然开始心虚,抿抿红唇又说,“这是在车上,先回……嗯你太……”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已经被托起,男人的手宽大有力,可以掌住她臀。 谢沉屿忍耐太久,手指撩开薄纱,甚至没有褪下,就径直抵上,低哑道:“你上车之前就知道的,宝宝。”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她要的一切,他都有 宾利在马路上行驶,他们在车里热烈缠绵。 窗外闪过城市繁华的璀璨灯火,有车辆从对面经过,灯光擦过车身映进庄眠的眸底。 此时正驶入一片繁华区,道路两侧的行人道距离宾利很近。路人无法想象车里坐着什么人,有着怎样的一番旖旎光景,单从外表看,这辆车就已经足够瞩目。 庄眠伏在谢沉屿的肩膀,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好像,真的在跟他偷~情一样。 她太过于紧张,谢沉屿喉结一滚,难以抵御她的缠咬,半是命令半是安慰道:“放松点。” “你不能既在这里,又要我放松。”庄眠咬着唇,眼尾一点点濡湿,晚上喝了酒的缘故,现在声音发颤像极了埋怨撒娇。 谢沉屿笑了声,那笑声拂过庄眠的耳朵,拨动她的神经末梢:“最近长了几斤肉?” “不知道。”庄眠心跳如鼓,不敢出声,总觉得隔音挡板后的司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长胖都怪你,非要送吃的,害我胃口都被撑大了。” 叫他不要再送食物过来,他不听。她又不能浪费粮食,只能吃掉,胃口就不知不觉变大了。 谢沉屿眯起深黑的眸子,他袖口随意挽了挽,手背的青色筋脉往上蜿蜒延伸至小臂,彰显着野性的力量感。 男人单手就能稳定抱住她,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衔咬她唇:“宝贝,已经告诉过你了,不是谁都有那么大胃口吃得下我。” 他在吻着她的同时不断往上逼近,两人个子高,在车厢的原因,他没那么猛烈,却也令她难以招架。 庄眠其实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胃口大,不仅仅指表面的胃口大,而是各种层面的。 她有野心,要钱财要权势。 在这座繁华摩登的城市,与她年纪相仿的男人,没人能比得过他。 她要的一切,他都有。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肉体也好,权财也罢,在他身上图点什么,他都不至于如此被动。 偏偏庄眠,什么都不想要。 面对谢沉屿的时候,她格外冷情冷心,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住把柄,坠入万丈深渊。 幸亏,心理层面可以伪装,身体本能却无法掩藏。 这是一次缓沉到极致的体验,节奏随着车流的推进流动,庄眠的体温被男人熏得升高,浪花也来得舒服而匀长。 女人的身体像失去全部力气,依偎在谢沉屿胸前,呼吸紊乱。 他还没到,忍耐着抚了抚她潮红的脸颊。 车停到花园老洋房,司机被赶下车,一秒钟不耽搁地原地消失。 庄眠细急的喘息尚未平复,谢沉屿把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就着原姿势,将她抱起来。 庄眠双臂圈住他的脖颈,任由他托着她的臀,把她抱下车。 很快,庄眠意识到不对劲。 下车后,谢沉屿并没有放开她,庄眠右腿无力地垂下,试图踩在地面:“我自己可以走。” 她的足尖刚轻点地面,谢沉屿就拍了下她臀,往前恶劣地深抵:“腿放错地方了。” 庄眠没办法,只能又环绕上他腰。她把头埋进他颈窝,羞愤不已,咬牙切齿地低骂:“你混蛋。” “放轻松,没人。”谢沉屿喜欢这样抱着她做,尽管这非常耗费体力,但他精力充沛,从不缺力气。 这姿势,庄眠重心悬空着,别无选择,只能依附于他。 她面红耳赤地趴在谢沉屿的肩膀上,脑袋晕头转向,感受却无比强烈。 虽然周围没人,可这也未免太放浪形骸了。 谢沉屿的西服外套宽大,足以遮挡到她大腿,故而庄眠挂在他身上,从外表看,似乎只是男人面对面把犯困的女人抱在怀里。 无人知晓,他们之间牵连着的东西。 行走的过程中,庄眠像是产生了自由落体的失重,情难自禁地咬了一口他肩膀。 从下车到进门,短短的距离,她却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谢沉屿心情愉悦地抱她下车,走上门前台阶,没有刻意触碰,一步一伐,仍会产生颠簸感。 庄眠揽着他的脖颈,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腿却出卖了她,将他缠得紧紧的。 好不容易到达室内,庄眠迫不及待地下来。 结果刚落地,她脚都没站稳,男人就低头吻她,势不可挡地往里掠夺,热烈到不容抗拒。 庄眠被他炙热的吻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谢沉屿紧着往前迈一步。 他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大手穿过长发,扣着女人的后脑勺固定住,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抵在玄关的实木柜上。 “谢沉屿,我…啊……” 男人紧实强悍的身体沉重如山,轻而易举地镇压她,庄眠后腰贴着玄关柜,堪堪站稳。 她被吻得迷离,只能被动呼吸着,因为一直仰起头,下巴有些发酸,庄眠闭着眼,感知强烈时,睁开眼,看见男人晦暗深欲的眼睛充斥着的浓烈渴望。 心脏疯狂跳动。 呼吸伴随着缠绵的接吻声。 西服外套掉到地上,裙子还老实套在身上。 四条长腿挤挨在方寸之地,女人的高跟鞋和男人的皮鞋形成柔软和坚硬的鲜明对比。 庄眠面颊绯红,发丝散坠在肩侧,发尾随着谢沉屿的动作而剧烈晃动着。 时间无限拉长,所有细微的感官都被放大。 庄眠手肘压着台面,谢沉屿捞起她一条腿,凶狠抵她的那一下,高跟鞋猛然啪一声掉在地面。 快感像是触电,她的整个脊背都要炸起来。 庄眠头皮酥麻,浑身发颤,在男人热烈的吻里找到空隙说:“谢沉屿,我要扭到脚了。” “娇气。”谢沉屿手掌握着她腰,虎口牢牢卡住她腰窝,声音沙哑。 庄眠正欲反驳,另外一条腿忽然被他抬起,仅剩的高跟鞋骤然坠落,与刚才的方式相同。 没有高跟鞋,两人的身高差越发明显。庄眠两只手撑着台面,腰被谢沉屿提起,脚尖像跳芭蕾舞那样,颤颤巍巍支着,又几乎脱离地面。 她几乎喘不上气,颤声道:“你不要这么……” “跟你不熟。”谢沉屿衔咬她的耳垂,浪得不行,“叫哥哥。”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主动迎合 Chapter 121 “跟你不熟。”谢沉屿衔咬她的耳垂,浪得不行,“叫哥哥。” 跟她不熟,还要她叫他哥哥。 庄眠哼喘得说不出话来。 她双腿发软,快要站不稳,本能地抬起双手揽住谢沉屿的脖子,在猛烈的攻进中,庄眠仰着脖颈,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迷离的目光望向天花板。 天花板周边有繁复的石膏浮雕线脚,中式回纹的图案,似曾相识的一幕。 以前回沪城的时候,他们在这里见面,总是会在对视的瞬间,迫不及待地接吻。 或者在一起看电影玩游戏,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们忽然有一个玫瑰雾色的眼神交汇,那些冷静理智就会陡然融化为两人身上交迭的汗水。 那时,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彼此。 男人的方式狂烈,未完全离去,又狠戾地全部抵进。 她体温上升,散发出引人沉沦的诱惑香气。 庄眠垂眸,看见男人腰腹下因为紧绷野蛮而纵起的青筋,她的眼睛仿佛被烫了一下。 她情动得厉害,指尖掐住他肩臂,尾音不自觉带着哭腔,勾得谢沉屿心痒难耐。 谢沉屿一手死死握着她细腰,另一手扶着她脸颊,低头亲密地缠吻她。她的鼻腔萦绕着独属于他的荷尔蒙味道,令人沉迷。 就在庄眠撑不住,挂在他腰侧的右腿即将滑落时,谢沉屿大掌捞回来,更凶烈地刺激她情动。 庄眠小腿紧绷发颤,心脏时刻悬在空中,疯狂跳动着,呼吸急促。 她感受男人掐着她腰的掌心,格外的硬朗炽热。 如同滚烫的烙铁一般,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庄眠喉间溢出的嘤咛,又被吻堵住,寂静的深夜只听得见热烈的接吻声,细碎绵密地响在耳畔。 她喘得不行,整个人靠在谢沉屿身上才能站稳,等缓过一阵,勉强自己站直身,以为结束了。 谁知,谢沉屿将她翻了个身,压在坚硬平坦的墙壁上。 “谢……”庄眠不禁颤抖,刚启唇发出一个音,男人高大滚烫的身躯便从后面贴上来。 “多见外呢。都说了不用谢。”谢沉屿抬手,沿着她脊背的曲线,轻松褪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 直至此时此刻,两人的肌肤才全部毫无阻隔得相贴在一起。 谢沉屿从后面抓住庄眠的手,掌心覆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背压在墙壁上,强悍颀长的身躯紧贴着她背脊,另一只手掐着她细腰,强势占有。 庄眠的瞳仁湿红,被掠夺到了极致,体内有熊熊燃烧的火苗在闪动。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娇细的哼声,理智都被卷入他的力量里。 庄眠呼吸进肺部的空气,每一寸都盈满了男人的气息,熟悉、滚烫、洁净像在寒冬的阳光下晒过。 谢沉屿低头舔吻她的颈侧,性感低喘,声音挂着满满欲气:“喜欢吗?这么*你。” 他一句接一句的骚话,庄眠听得耳垂通红:“不......” 主客厅紧邻花园的落地窗开了条缝,夜风徐徐灌进来,掀动窗帘,像是鸟儿巨大的羽翼。 “嗯?”谢沉屿手指掰过她下巴,将她脸转回来,她的眼睛自带勾子,水盈盈的媚。 他手指反复蹭着她下颔,触感又痒又酥,庄眠瑟缩了下:“不喜欢。” “嘴硬。”他眸色暗沉,一边低头同她接吻,一边往前顶撞向墙壁。 男人的滚烫与强势,容不得庄眠分出半点思绪去思考其他事,本能地跟他缠绵在一起。 诗人笔下的情和欲,总是浪漫、热烈、神奇又怪诞,仿佛不涉及生与死,就不值得被歌颂。 这与庄眠的生存法则截然不同。 她是安定的、平稳的、现实的。 可是当她感受到由谢沉屿引发的炽热、烧灼乃至危险时,第一反应并非反感和畏惧。 而是,主动迎合。 门口的玄关处充斥着数不尽的潮热旖旎,靡艳如寒烟月影般美丽鲜活。 两个影子极致痴缠,空气中流动的气体变得暧昧,每分每秒都是炽烈。 男人野性虬结的腹肌,相当强劲健壮。 他覆在她身后,高大挺拔的身体投落下浓郁阴影,将她完完全全地笼罩住。 两人的神经末梢都在源源不断地释放着滚热的情绪,还有流水似的看不到尽头的欲望。 一种难耐的痒意从内心深处浮现,腾起一股剧烈的热动,连毛孔都跟着发烫。 庄眠仿佛听见血液在毕剥沸腾的声响。 最终,两人身心紧紧相贴,同频共振。 庄眠脑子里满是绚烂的色彩,强烈的快乐让她膝盖发软,整个人将要滑下去。 谢沉屿把她脱力的身体打横抱起来,汹涌浪潮之后,庄眠精疲力尽,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大口喘着气。 做完后,谢沉屿的皮肤会慢慢渗透出一种特别的微妙,庄眠形容不来具体是怎么样的,但这种味道令她安心,也令她上瘾。 庄眠两条胳膊抱紧他的脖子,脸蛋埋在他肩窝。她以前很喜欢抱他,男人紧致强悍的身体能够让她产生无限的安全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沉屿抱她上楼,走进浴室,清洗的过程,难免擦枪走火,庄眠情不自禁,趴在他肩膀哼叫个不停。 他们待在一起,总是容易情热。 年轻的身体,流动的血液,因对方而急速流动。 终了,谢沉屿取来浴巾,擦拭干净两人身上的水迹。 一晚上经历太多起落回合,庄眠困得不行,上下眼皮打架。 谢沉屿亲了亲她细白的肩膀,嗓音带着惬意的沙哑:“头发吹干再睡。” 庄眠犯懒不想动,也没力气,眼都没睁开:“你帮我吹。” “使唤我挺熟练啊,学妹。”谢沉屿眼里噙着点笑,将她抱在怀里,走到沙发坐下来。 意大利丝绒沙发旁,立着一盏中式白玉台灯。 庄眠面对面跨坐在男人身上,强撑起眼皮看他一眼,又懒怠地枕在他肩头。 谢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自然不会帮人吹头发,但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已经学会帮她吹头发了,所以现在重操旧业,动作十分熟练。 机器启动,吹出温热的风。 谢沉屿冷白修长的手指梳理她浓黑茂密的发丝,慢条斯理地吹着。 头发还没吹完,庄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含糊道:“谢沉屿,我困了。” 谢沉屿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嗓音低而缱绻:“睡吧。” ? ?明天揭晓分手原因~ ? 不建议大家囤太久文(前面会反复小黑屋,懂得都懂(?>??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谢沉屿对她的信任与喜欢 许是再次踏入这个堪比保护壳的熟悉地方,外界万物都被隔绝,那些深埋于心底的过往情仇,在安宁中汹涌地漫进梦海。 庄眠久违地、罕见地,梦见了他们决裂分手的那一天。 倘若可以,她想一辈子都不要记起那段经历。 …… 庄眠的人生,就像一部纪实的悲剧电影。 她出生在经济困顿的偏远地区,父母是经媒妁之言仓促成家,只为传宗接代。母亲生下她时,父亲一见是女儿,便嫌弃地给她取名招娣。 之后几年母亲没能再孕,父亲酗酒度日,醉后非打即骂。 最终,母亲在一个令人提心吊胆的夜晚不堪忍受,独自逃离,将她遗留给那个面目狰狞的父亲。 父亲整日嚷嚷女孩没用,再过几年就把她卖到别人家去。 十一岁那年,庄眠凭借求生的本能,摸爬滚打地逃出了那个魔窟。 也是那一年,她遇到了钟景淮。 命运冥冥之中,给予她重生的机会,而她死死地抓住了。 穷途末路时,钟景淮给她了一个堪比金银珠宝的白馒头。自此,她跟着他开启新的生活,并取了一个全新的名字:庄眠。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眠字揽尽浮生大梦。 十五岁那年,钟家找回了被绑的二公子钟景淮。庄眠也沾了他的光,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一开始,在钟家寄人篱下,上流社会的圈子自然排斥她这个出身低微、见识浅薄、各方面都上不了台面的女孩。 彼时的庄眠并不在意这些目光。 她知道没办法改变,只能埋头苦读,考上一所好大学,盼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快点成年,快点独立,快点结束仰人鼻息的生活。 而在国际高中,庞自励无非看中她没有背景,欺负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庞自励意图侵犯庄眠时,谢沉屿偶然出现救了她。 庄眠固然感谢,但身处恐怖之中的她,比起英雄救美的少女怀春,更在意的是如何保护自己。 她发现,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变好。 她有了更清晰的目标:她要公平、要在社会立足,要自己掌管人生。 对庄眠而言,尽管那个时候孤独痛苦,但心中仍有盼头,总觉得熬过去便会柳暗花明。 喜欢上谢沉屿,完全不在她的人生计划之内。 她循规蹈矩,渴望平静安稳,天生排斥一切陌生且危险的事物。 从小到大的环境将她塑造成一个悲观主义者,这片土地没有给予她充足的养分,让她生出舍命陪君子的勇气。 可那段时间,谢沉屿每次回沪都会来找她,甚至有几次,庄眠觉得他是专程为她飞回来的。 他那样骄傲、热烈又坦荡,而她这个胆小鬼,竟也愿意为他鼓起此生所有的勇气,主动奔赴。 跟谢沉屿在一起的时候,庄眠生出了数不尽的勇敢和热忱。 她以为,只要她喜欢他就行了。 她也天真地相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庄眠不知道一张密网早已织就。 她被隔绝在网的一边,唯一的缺口是谢沉屿对她的信任和喜欢,唯有这个缺口能让她撕破整张网。一旦信任和喜欢崩塌,那么网会永远将他们隔开。 庄眠和谢沉屿谈恋爱的第一年半,过得美好快乐,是她弥足珍贵的回忆。 却在后来成为过期糖,回想起来全是痛苦。 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年六个月,庄眠和谢沉屿第一次吵架,因为钟景淮和谢沉屿在工作上起了冲突,钟景淮落败,差点出车祸截肢。 也是那次,谢沉屿答应她,再也不动钟景淮。 风波过后,两人重归于好。 直至谢沉屿生日前两天,庄眠收到消息,钟景淮和杨画缇解除婚约,被钟老爷子家法伺候,打得气息奄奄,还不被允许去医院。 钟景淮的父母更偏爱自幼养在身边的大儿子钟亦珩,对钟景淮擅自解除婚约的做法很不满,并不出面。 庄眠不得不回国一趟,离开前承诺谢沉屿一定会回来陪他过生日。 庄眠下飞机,直奔钟家,苦苦哀求钟老爷子许久,才能送钟景淮去医院。 所幸,没太大问题。 病房内,钟景淮醒来,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是不是……连你也要放弃我?” 庄眠没见过他这样失态激进,愣了下。 “命运对我不公平。庄眠,你对我也不公平。”钟景淮面色惨白,眼底布满了血丝。 “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庄眠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口吻真挚道,“景淮哥,无论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在钟家,只有她和他是一伙的。 离开医院,庄眠准备前往机场飞回英国。 但她刚出医院,就碰到了唐源中。 唐源中说他是谢沉屿父亲谢怀谦的秘书,请她喝杯茶。 长辈有约,晚辈遵循礼数自然答应。 到了深院茶室,唐源中温和地说明来意。他神情谦和,字句却冷冽如刀,将她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父母厌弃、原名招娣、和钟景淮的经历…… 那些惨痛难堪的经历被赤裸摊开,庄眠自尊心受挫,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因紧攥而深陷掌心。 “庄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唐源中为她斟茶,语气平常,“你留在少爷身边,享用他的一切资源,依附着他成长起来,这些我们我们可以给你更多。” 庄眠说不是的,我没有利用他,也不是喜欢他的背景,我只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你想过吗,您能给他带来什么?幸福、快乐,还是一文不值的真心?恕我直言,少爷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真心和所谓的爱,其中金枝玉叶的世家小姐不胜枚举。” 他微微一笑,目光精明:“你能和钟景淮、钟家割舍开吗?倘若钟家和谢家出事,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一切审视与鄙夷的眼神,冰窖般的寒冷,都在同一时间将她吞没。 唐源中用最温和的语气,将她从里到外贬得体无完肤。最后,他拿出一份文件,明确告知,倘若她不答应,钟景淮只能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如果你选择少爷,置钟景淮于不顾,结果会如何?钟景淮会出事,大家都会看不起你。对恩人尚且如此冷血,没人会信任你。” 唐源中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语重心长:“如果你选择钟景淮,那就需要和少爷断干净。当然,我知道你爱他,这很艰难。所以,我们愿意补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庄眠清楚钟景淮急于证明自己,是为了拿到钟家的继承权。 她深呼吸,维持着仅剩的尊严:“我想见谢伯父。” 唐源中拒绝了她:“除此之外,任何合理的要求都可以。” 谢怀谦甚至不屑于亲自出面,其轻视可见一斑。 庄眠失魂落魄地起身准备离开,也正是在这时候,她透过窗棂,瞥见谢怀谦的身影。 她积压的情绪决堤,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一个答案。 想抓住最后的微末希望。 警卫拦住她,推搡间,庄眠重重摔在地上。脚踝狠狠一崴,落地刹那,钻心的疼痛从脚腕直窜而上。 尖锐的棱角擦过她的耳后,结结实实地刮过去。 皮肤划破的刺耳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庄眠的神经霎时麻木,耳后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短暂的尖锐疼痛后,是急速袭来的眩晕。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滑,仿佛从悬崖顶端猛地踩空坠落。 庄眠虚弱地晃了晃身子。 眼前一片混乱。 警卫得令让开路。 庄眠艰难走上前。 比起谢沉屿的帅气英俊,谢怀谦的五官更为刚毅,朗眉稳重,周身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却又与谢沉屿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父亲是威严不可撼动的山岳,儿子则是出锋芒锐意的利刃。 庄眠强装镇定,尾音仍然抑制不住颤抖:“谢伯父,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行?”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谢沉屿,你信我吗? 问题落下的刹那,她勇敢无畏,也卑微至极。 庄眠姿态狼狈,自尊和体面荡然无存。 谢怀谦神色无波无澜,抬脚离开,似乎她不值得他开口,全交给唐源中处理。 庄眠盯着谢怀谦离去的身影,想追上去。 唐源中拦住她,告知谢怀谦有要事,没时间和她聊。他来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行。 现在不行,以后不行。 庄眠无能为力,低哑道:“和谢沉屿的关系,我不能单方面决定放弃。” 唐源中温和着逼问:“那么,你准备将少爷置于何地?” 他们都不喜欢庄眠,并一眼看穿她。 唐源中深知,无需多言,只需这致命一问,便能瓦解她所有的防线。 果然,庄眠被击中要害,措手不及地掐住自己麻木的手指。 她要怎样?难道要逼谢沉屿在她和谢家之间做选择吗? 鲜血自庄眠耳后的伤口不断渗出,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剧痛。可她仿佛完全失去了痛觉,只是麻木地望着谢怀谦的背影。 那天,乌云压城,天色阴沉得像是随时会掀起狂风暴雨。 疼痛迫使庄眠寻回一缕理智,条理清晰道:“我知道除了屈服,我无路可走。在这样的局势下,我没有别的选择。你们的要求,我可以考虑。” 她徒劳地争取时间:“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可以吗?” “毁掉我很容易。您看,我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我如果再行差踏错,多少人会被牵连进来……我没有那么不切实际,宁愿自己万劫不复也要追爱,我在乎我的人生,也在乎我在意的人的人生。您不是正利用这点吗?” 唐源中洞悉她在拖延时间,但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他答应给她一点时间,叫人送她去医院。 庄眠一口拒绝,顾不得耳后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只记得她要迟到了,她必须赶上飞机,回去陪谢沉屿过生日。 上了飞机,庄眠浑浑噩噩,被一系列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只潦草地处理耳畔的血迹,连药都没有涂。 庄眠喜欢谢沉屿,她舍不得离开他。 也许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一聊,事情会有转机。 她没有办法,说不定他有。 让钟景淮安然无恙的代价,未必是她离开他。 她紧赶慢赶回到他身边,心里想着今天是他的生日,所有沉重的话题都可以等到明天再说。 可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明天。 他们的感情早就出现了问题,谢沉屿始终不相信她和钟景淮没有关系 “所以他解除婚约,你就迫不及待回去找他?” “庄眠。”她最喜欢他叫她的名字,可此刻,谢沉屿的嗓音没有半点温度,自嘲地笑了下,“一开始就别来找我多好。” 一阵铺天盖地的难过袭来,庄眠只觉自己从头到脚的血液变凉,喉间像堵了一块石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头顶的灯光也骤地变冷漠,将她脸上好不容易缓和的血色吞噬殆尽。 那天晚上,她眼眶被一阵酸涩淹没,就那样望着他,视线逐渐模糊。 而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一种后知后觉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钝痛摧残着神经。 倘若两年前,她没有到英国找他,他就不用跟她开始。 不必在他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谈一场只能藏在阴影里、不见天光的恋爱。 他也不用一次次迁就她,等她放学,等她兼职结束,才能拥有短暂的约会,更不用在跟她吵架后,还要低头包容她。 如果不跟她在一起,那些苦和委屈,他一样都不用受。 没有她,他会过得更好。 庄眠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明明她当初不顾一切到英国,就是不想他再为她奔波。 她的初衷是不愿他辛苦,偏偏造化弄人。 庄眠心想,我好难过谢沉屿。我以为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我以为,爱带来的都会是好东西。可原来,我的爱也像一道诅咒。 我当初拼了命地从那个家里逃出来,是为了活着。 可是谢沉屿……我现在,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 当一个人开始厌恶自己,那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她所拥有的本就寥寥无几,实在经不起这般葬送。 只是动了离开的念头,庄眠就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阵绞痛。 她不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可还是无法自拔喜欢上了谢沉屿。 到这一刻庄眠恍然明白,她喜欢他没有任何用处。 一点用都没有。 如果这份爱对他来说是负担,那她才是那个被压垮的人。 庄眠在跌跌撞撞中成长,因爱过一个无疾而终的少年而幡然醒悟。 爱是奢侈品,并非人人都能拥有,也非拥有便是永恒。 …… 那晚暴雪肆虐,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庄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纷乱,毫无睡意。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向她倾覆而来,她渴望有人能伸手拉她一把,却发现自己孤立无援。 也许这就是天意。 那段时间两人分隔异地、钟景淮突逢变故、谢沉屿父亲的施压、感情的破裂……就连老天都不看好他们。 理清情况,庄眠压在心头的巨石,反而轻了几分。 凌晨三点,身畔的床榻微微下陷。 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将她揽入怀中。谢沉屿压着嗓音问:“做噩梦了?” 他的语气娴熟自然,仿佛不久前两人之间的矛盾从未存在。 沉默片刻,庄眠闭上眼轻声回答:“没有。” 谢沉屿的手臂紧了紧,想将她转过来面对面抱着。庄眠枕在脑袋下的左手护住耳后未结痂的伤口,右手推开他:“生理期。” “提前一个星期?” “…嗯。” “行。”谢沉屿从身后拥住她,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那明天的滑雪取消,改天再去。” “去吧。”庄眠说,“我想看你滑雪。” 他的吻落在她后颈,低声说了句什么,庄眠没听到,她耳后的伤口发作,无法言说的窒息痛感,她面无表情地承受着。 良久,疼痛稍缓,庄眠稳住声线同他说:“谢沉屿,我对钟景淮没有男女之情。你信吗?” 喜欢靡日沉沦请大家收藏:()靡日沉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