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靠摸尸杀人,缔造东方日不落》 第一章穿越 “咳……咳咳……” 焦糊的麦香混着铁锈味呛入鼻腔。 朱岩的意识正像破絮般在黑暗里沉浮。 他猛地呛咳一声,下意识睁眼。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的焦土,歪斜的旌旗断矛下是凝固的血洼,穿着盔甲的尸体七零八落堆叠在一起。 断刀和箭杆插满了土地,宛如一片死寂的修罗场。 “我不是在出租房吃方便面吗?这是什么地方?” “影视拍摄现场……还是……” 就在这时。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醍醐灌顶。 六十万大军围剿北平……燕军后勤队……运粮受伏…… 他不由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倒吸凉气。 自己竟然穿越了! 穿越到大明建文二十一年,靖难之役的战场上! 就在这时。 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呜咽,像困兽濒死的哀鸣。 “八万人面对六十万大军,本就没有胜算……” “如今……如今粮草被毁,这仗……还怎么打!” 朱岩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披银白铠甲的身影跪在焦粮堆前,他铠甲上满是刀砍箭簇的痕迹,长发散乱地贴在血污交错的脸上。 他看着被烧得只剩骨架的粮车,以及旁边横七竖八躺着护卫的尸体,一记老拳狠狠砸进土里。 “父王,您对我委以重任,孩儿却有负重托,无颜再见你……” 下一刻。 只见他从土里掏出一柄长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朱高煦?自尽?”朱岩睁大眼,惊讶地嘀咕。 记忆中,正是这位燕王次子担任运送粮草的任务,是他们的头儿。 但是朱岩记得。 史料里这位年轻的汉王不是在靖难之役中屡立奇功吗? 怎么会为了一次粮草被毁就寻死? 难道是自己穿越,触发了蝴蝶效应? 听到有声音,正准备自杀的朱高煦猛地顿住。 他回过头,猩红的双眼看到了尸堆里爬起来的朱岩。 “居然还有活口?你是谁?” 朱岩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躬身回应道:“小……小人后勤队伙头军朱岩,刚才被流矢扫中,晕过去了……” “后勤队?” 朱高煦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甲胄破旧,身上只有些皮外伤,眼神里的震惊渐渐转为鄙夷。 “哼,护送粮草的将士都没了,你倒是命大。” 他突然冷笑一声,提刀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朱岩,“既然没死,就该陪我一起为这些弟兄殉葬!” 什么?! 殉葬? 朱岩有些傻眼。 刚穿越过来,还没领略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风采,就要让我去死? 他连忙赔笑道:“不是……世子爷,您死您的,关我什么事啊!” “我就是个小小的伙头军,上有八十岁……父母早亡,我死了谁给他们上坟啊!” “聒噪!” 朱高煦怒喝,刀锋带着破风之声劈来。 朱岩见状,慌乱中爆发出求生的本能,猛地往旁边一滚,看看躲过刀锋。 “等等!刀下留人!” 朱岩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辆残车后,额头已是冷汗密布。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这可是刀剑无眼的古代,像他这种小卡拉咪,命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你要当逃兵?” 朱高煦也没料到这个小兵居然敢躲,他不禁眯起眼,露出一抹鄙夷。 强烈的求生欲,让朱岩脑子飞速运转。 定了定神,心中有了些计较后,决定豁出去了。 于是,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迎上朱高煦,沉沉道:“此话差矣,恐怕想当逃兵的不是小的,而是世子爷您!” “什么?” 朱高煦差点被气笑了。 自己连死都不怕,怎么就成了逃兵了。 他懒得跟这怕死的小兵继续纠缠下去,提刀继续逼近,准备斩杀逃兵,然后自杀! 不料朱岩这次却没有再后退。 他知道对方在看着他,于是目光扫过整片焦土。 “世子爷,恕小人直言,您不是想以死谢罪,您是不敢面对燕王殿下!”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朱高煦浑身一震。 他握刀的手也是微微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你胡说什么!” 朱岩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迎上对方:“粮草被毁,固然有错,但世子爷却只想一死了之……是怕回去见燕王时,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怕担不起葬送燕军大业的罪名吧?” “恕小的直言,世子爷这哪里是谢罪,分明是……贪生怕死!” 此话一出。 朱高煦更是头上冒出汗珠,眼神闪烁。 最后四个字,更是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他呆立当场,脸上血色尽褪。 朱岩说的没错,他不是不怕死,而是怕面对父亲。 父亲何等英雄,若知道自己因一次埋伏就丢了粮草自寻短见,九泉之下恐怕都会唾弃他。 朱高煦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茫然,颓然开口: “可……粮草没了,父王拿什么对抗李景隆的六十万大军?” “除了死,我还能做什么?” 朱岩见他松动,心知自己小命是大概率是保住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指着远处散落的旌旗道:“世子爷,粮草没了可以再想办法,但人要是没了,就真的完了!” “您看这些倒下的弟兄,他们是为了保护您和粮草而死,若您就这么死了,他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我刚才粗略看了一眼,咱们后勤队并没有全军覆没,护送的弟兄有部分应该只是被打散了,肯定还有人活着!” “您是燕王的儿子,是燕军的世子!与其死在这堆灰烬里,不如提起刀,找回失散的弟兄,去支援燕王殿下!”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是真英雄!躲在这里自杀,算什么本事!” 这番话掷地有声,朱高煦眼中的死寂竟渐渐被火苗取代。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刀,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 “对呀!我朱高煦怎能如此窝囊?” 他猛地将刀插回鞘中,一把抓住朱岩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你说得对!不能死!走,跟我去找失散的弟兄,支援父王!” 朱岩:“……” 他看着朱高煦眼中燃烧的战意,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大哥,我就是为了活命才瞎掰的,谁想跟你去打仗啊? 这靖难之役打了四年,刀枪无眼,我这现代灵魂进去就是炮灰啊! 但他不敢反抗,只能挤出笑容:“额……好,好的世子爷,小人遵命!” 嘴上应着,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找机会开溜。 “愣着干什么?”朱高煦见他不动,厉声喝道,“去捡兵器!难道要赤手空拳去找人?” “哦哦,马上!” 他转身走向一具倒在地上的护卫尸体,捡起旁边的佩刀防身。 然而。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那冰冷的刀柄,同时碰到尸体手臂的瞬间…… 【叮!检测到宿主触碰尸体,激活“寿命汲取”系统。】 第二章金手指 【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 【当前寿命值:81点(基础值 80点)。】 【消耗生命能量可兑换自身属性,也可用来抽奖!】 一道淡蓝色的透明面板突兀地出现在朱岩眼前,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 朱岩猛地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 系统?! 穿越必备金手指,果然是真的啊…… 朱岩强压下内心的狂喜,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朱高煦。 此刻对方见正急切地眺望远方,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寿命值?汲取尸体的生命能量?” “难道是让我靠‘触碰尸体’来增加寿命?” 他下意识地又碰了碰另一具尸体。 【叮!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 见到效果。 朱岩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握紧了手中的刀。 虽然还是不想上战场,但现在有了系统…… 似乎,活下去的希望更大了点? 残阳如血,将焦土上的兵刃映得泛起冷光。 朱高煦的刀鞘磕在朱岩肩胛骨上,“还愣着?再磨蹭,老子把你当逃兵砍了!” 朱岩偷瞄着不远处堆叠的尸体,指尖痒得发颤。 这些尸体可都是生命能量啊,他怎么舍得直接离开。 想了想。 他突然扑通跪了下去,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世子爷,我是看弟兄们死得惨啊!曾经跟我有说有笑的兄弟,有的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 “小人……小人想把弟兄们埋了,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啊!” 朱高煦眉头拧成疙瘩。 这家伙刚才还跟兔子似的躲刀,现在却对着尸体抹起眼泪? 此刻。 他想起护卫队长咽气前还抓着他的靴筒喊‘世子快走’,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 朱高煦想了想,沉沉道:“行吧!你留下收殓弟兄,此战若胜,本世子必禀明父王,记你一功!” 说罢不再多做停留,快步往前走去。 朱高煦身影渐远后,朱岩的双手立刻在尸堆里翻飞起来。 每触碰一具尸体,脑海里就响起清脆的提示音。 【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 【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目标生前体质较强)】 随着那些尸体一个个被推进土坑。 不管是燕军还是南军,都让他的寿命值像点着的炮仗蹭蹭蹭地涨。 朱岩更像是个不知疲倦的狸猫,在尸堆里钻来钻去。 泥土沾满指甲缝,血污糊了半张脸,可当他看到寿命值跳到 363点时,他突然笑出了声。 “这相当于多活了近四十年啊!” 想了想,他在心里低吼。 “力量,加 100点!” 【消耗 100点,力量+ 10,当前力量 20】。 顿时,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 他试试握拳,咔嚓,咔嚓的骨节声令人心醉,再去搬那半人高的尸体,也像拎麻袋一样轻松起来。 “速度,再加 100点!” 【消耗 100点,速度+ 10,当前速度 20】。 这一下子。 他感到那种风灌进甲胄的感觉都变了。 他原地蹦了下,竟比平时高了半个头。 正当他感受着力量暴涨的快感时。 突然。 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具“尸体”的手指动了下! 那是个穿着南军号衣的年轻士兵,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只见对方突然暴睁双眼! “狗贼!” 那名南军士兵嘶吼着去摸身边的刀向他砍来。 说时迟那时快。 朱岩心脏骤停,似乎是刚刚加的力量和速度起了作用,身体竟然比脑子先做出反应。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划出半道弧光…… “噗嗤!” 刀入肉的声音闷得像砸进湿泥。 南军士兵的手还僵在刀柄上,眼睛瞪得滚圆,血沫从嘴角汩汩冒出。 朱岩喘着粗气,看着刀刃上滴落的血珠,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响: 【叮!击杀敌对目标,汲取生命能量 30点!】 【叮!触发宝箱奖励,获得初级宝箱 x1!】 30点! 朱岩盯着突然跳到 190点的寿命值,又看看面板上的宝箱图标,手抖得差点握不住刀。 杀活人比碰尸体爽十倍! 他顾不上恶心,连忙在心里喊:“打开箱子!” 【恭喜宿主获得下品武技《九转伏虎刀》!】 一股信息流冲入脑海,从握刀的指法到运劲的脉络,刀法精要深深刻录在了他的意识里。 朱岩下意识地摆出起势,刀刃斜指地面,竟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沉甸甸地压在刀背上。 “九转伏虎刀!” 目光扫过不远处一块丈许高的巨石。 朱岩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踏出个马步,刀刃随着腰腹转动划出半圆。 刀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尘土。 巨石表面突然出现道细缝,紧接着“咔嚓”一声,竟从中间整齐裂开,断面光滑得像用尺子量过。 朱岩愣住了。 这才第一刀? 他想起刀法精要里说这九转伏虎刀的第八刀就几乎媲美中级武技了! 如果练到第九刀…… 其威力,简直难以想象。 现在,至少保命的底牌已经有一些了! 朱岩站起身来,心中燃起一股豪迈。 日落黄昏。 就在朱岩刚刚埋好那些尸体之际,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朱岩!兄弟们可都安葬好了?” 是朱高煦的吼声。 朱岩猛地回头,只见他骑着一匹黑马,带着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兵士冲来。 看样子是找到了不少之前被杀散了的兵,还找到了一匹马。 他连忙堆起笑容,指了指刚埋好的土坑,“世子爷!弟兄们都已经入土安息!” 朱高煦勒住马缰,看着那座土包,又看看朱岩脸上的血污,随即翻身下马,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兵士们也纷纷对着土坑抱拳跪拜。 朱岩则是低着头。 他偷偷握紧手中佩刀,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刀刃劈开巨石的震动感。 时势造英雄。 看来这靖难之役,便是自己崛起的一个契机了! 朱高煦见众人拜完过后,便开口道:“兄弟们,粮食没了不打紧,咱们先去郑村坝跟我父王汇合,然后在战场上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用战功将功赎罪!” “杀!杀!杀!” 即便他们是一群后勤兵。 但历经一场生死伏杀的洗礼后,明显长出了沙场血性! 第三章救下马和 残阳将天际染成血色。 朱高煦带着朱岩及十余名残兵穿行在荒野小径。 夜风卷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孤狼的哀嚎,更衬得这片战场死寂如坟。 “世子爷,前面树林好像有动静!” 一名伤兵突然压低声音,指向左侧密林。 朱高煦猛地勒住马缰,手按刀柄望去。 只见林中空地被数十名明兵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中间,一名身着青色劲装的青年,正与几名士兵背靠背,握着长刀怒视四周。 他们身旁还有不少尸体,显然已力战许久。 “是马和!” 朱高煦瞳孔骤缩,翻身下马时甲叶哗啦作响,“他怎么会落到这些狗贼的包围圈了,我父王又在何处?” 朱岩听到“马和”二字,脑中轰然一响。 马和……不就是七下西洋的郑和么?! 他记得史料记载郑和本姓马,早年入宫为太监,后被朱棣赏识,莫非眼前这人就是未来的航海家? “马和不是宫里的太监吗?”朱岩为验证猜想,随口问了一句。 朱高煦压低声音解释道:“父王见他识字通算术,又有胆识,便将他带回北平府了。” 说话间。 南军队列中走出一名腰悬长刀的将领,银甲挂披,显然身份不凡。 只见他轻蔑地看着马和:“小太监,那封密信你是送不到北平了,不如交出来,本将饶你全尸。” 马和啐了口血沫,嗤笑出声:“高巍!你不过是李景隆帐下走狗,也配向我索要燕王密信?有本事,便过来与我单打独斗!” 高巍闻言鄙夷道:“本将堂堂左将军,你一个没种的太监,也配跟我叫阵?” 此话一出,其身后将士顿时一番哄堂大笑。 太监虽然不是特别低下的身份。 但若被人言语攻击身体缺陷,却是对他们极大的侮辱,很少有不在乎的。 可马和却是一点不气恼,反是不屑一笑:“我这样的人都有种叫阵,你一个有种的却要在我面前当孬种,说出去难道就不怕被耻笑吗?” 朱岩见马和那古井无波的神情,心中不由暗暗敬佩。 这显然是在忍人所不忍,巧用激将法刺激高巍。 若那家伙上当,跟他单打,他就有可能擒住对方得以脱身。 然而,高巍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 只见他先是脸色一变,旋即又眯起了眼,冷冷道:“我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激我,以便找机会用本将军做你的护身符助你逃生。” “但你却是打错了算盘,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本将军的对手!” 说罢,他挥手斥退亲兵,拔刀指向马和,“小太监,亮兵器吧!” “好个马和!明知不敌还敢叫阵,这份胆色不输我燕军儿郎!”朱高煦则是低声赞道。 随即,他又转向身后的残兵。 “他们人数不多,我们若能救下马和也算功劳一件,准备,听我号令救人!” “是!” 而此刻的场中,只见双方兵器一亮,便冲向彼此! 场中一时间刀芒四射,风卷落叶。 朱岩看着两人打斗的场景,双眸微眯。 一个左将军和一个太监,竟然都有这般身手? 要不是学了九转伏虎刀,他感觉光凭自己加了一百点的力量和速度,恐怕很难轻易从这两人手上讨到便宜。 然而。 两人交手不过十合,马和便被高巍一脚踹中胸口,短刀脱手飞出,整个人撞在断树上。 “去死吧!”高巍长刀直劈马和天灵盖。 “住手!休伤我兄弟!”朱高煦突然暴喝一声,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出。 身后的残兵也是大喊着冲了出去。 朱岩也不甘示弱。 加了一百点的速度,让他第一个赶至高巍身后。 九转伏虎刀的劲道凝于右臂,刀光如匹练般劈向其后心。 高巍听得破风之声,惊觉来者刀势凶猛,若不管不顾斩杀马和,那他必定被身后之人劈成两半。 于是只得连忙回刀格挡。 “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高巍只觉手臂发麻,竟被震退三步。 他骇然看向朱岩:“你是何人?” 朱岩没空答话,横刀护在马和身前,目光扫过周围明兵。 朱高煦带着残兵也已然冲杀进来,刀光剑影顿时在林间爆响。 朱高煦劈倒一名明兵,怒吼道,“朱岩,带马和先走!我来断后!” 朱岩点头,弯腰要扶马和,却见他咬牙道:“我还能走!” 两人刚冲出几步,高巍便带着亲兵追来,箭矢呼啸。 “前面有石头,躲后面去!” 马和指向路旁一块数丈高的巨石。 两人立刻窜到石头后面,看看躲过了箭矢。 朱岩看着眼前的巨石,忽然灵机一动。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力量灌注于刀身,伏虎刀法全力运转。 第一式…… 第二式…… 第三式…… …… 到第七式的时候,他终于一刀劈出! 要不是前面的追兵冲到近前,他都准备要施展第八式了。 刹那间。 只见刀风陡然暴涨,带着虎啸般的锐鸣劈向巨石。 “轰隆”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中,那巨石竟被从中爆开! 霎时间烟尘弥漫,飞沙走石。 飞溅的碎石通通射向追兵,十数名追兵倒下。 而首当其冲的高巍,虽抵御了不少碎石,但耳朵和肩膀还是中了招。 整个人被巨大的溅射力道砸翻在地。 “这……这是刀技!” 高巍看着那道深深的刀痕,脸色煞白。 “走!”朱岩拉着马和钻入密林。 一路狂奔数里后,两人才停下来。 朱岩看到系统面板里寿命值又因击杀数名明兵涨到了 380点,心中稍定:“马大人,对方好像不追了。” 马和也点点头,但目光却依旧看着后面。 因为世子还在给他们断后呢…… 不久后。 朱高煦也骑着马带着残兵赶了上来。 由于他们是半路拦腰杀出,加上朱岩挫败高巍,因此南军那边败得很快。 “妈的,要不是我心系父王,必追死这个姓高的!” 朱高煦骂骂咧咧道。 马和则是连忙跪地拜道:“马和见过世子,多谢世子搭救!” “起来吧,都没事吧?”朱高煦开口询问道。 当他目光落到朱岩身上时,不由眯起了眼:“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刚才朱岩的那番出手,他是看见了。 “回世子,纯属侥幸。” 朱岩谦虚地回应道,也不管对方信还是不信。 朱高煦显然没有想着在这件事上跟朱岩有过多纠缠。 他转向马和问道:“你是替父王带密信回北平?那我父王呢?” “王爷在郑村坝,他让我带信回去让夫人配合他打迂回。”马和答道。 “看来这份迷信很重要!” 朱高煦稍稍思索了一下后,再次开口道:“那这样,我去郑村坝汇合父王!朱岩,你负责护送马和回北平!” 他刚才的确看清了朱岩的实力。 他和麾下残兵冲出去的时候,朱岩都还没动呢,结果这小子一下子就冲到前面去了。 并且那一刀力劈巨石,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了。 想到自家燕军中居然出现这么一个厉害的高手,他心中十分高兴! 朱岩立刻答应下来。 马和本想推诿,让朱岩跟在世子身边。 但想到自己手中的密信更是王爷此战的关键后,也答应了下来。 朱高煦交代完事情后,骑马带人继续南下。 马和则是整理了一下衣襟,突然郑重地对朱岩拱手:“朱兄弟,今日救命之恩,马某没齿难忘!” 朱岩连忙扶住他:“马和兄言重了,都是燕军弟兄,理当互相扶持。” 他看着眼前这个未来的航海家,心中感慨万千,“咱们先平安回到北平城再说。” 两人不再多言,借着暮色掩护朝北平方向潜行…… 第四章直扑北平 然而,此刻北平城已是战火汹涌。 城头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呼啸而过,大批北平城的百姓聚集于内墙之下。 燕王妃徐氏身披亮银鳞甲,手持长剑,在城楼最高处。 目光扫过这些北平军民后,她字字铿锵地开了口: “诸位乡亲父老!李景隆率三万大军围城三日,城墙已多处破损,南军狼子野心,若城破之日,必是屠戮之时!” 闻言,人群中一阵骚动。 老人的叹息与妇人的啜泣交织,弥漫出绝望的气息。 徐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 “我让大家来这里,是要话要对你们说,愿留下来保卫北平者,即刻去军械库领武器,登城御敌!”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激昂的呼喊:“愿随王妃守城!与北平共存亡!” 率先响应的是一群无家无室的单身汉,脸上满是决绝。 毕竟,北平是他们唯一的归宿,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徐氏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话锋一转:“不愿留下来的,也请去领武器。谭护卫!” “末将在!” 身材魁梧右护卫副千户谭渊上前一步。 “你即刻点五百精兵,护送带家眷的百姓从东门突围!” 徐氏说完,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东门是南军兵力最薄弱之处,趁夜突围应该不难!但记住,护送百姓安全撤离后不可逗留,立刻南下寻找燕王,务必让他分兵回援北平!” 谭渊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他想留下来守城,但王妃的命令不容置疑,于是叩首领命:“末将定不辱使命!” 人群渐渐分成两拨。 左边是手持武器的守城者,右边是牵着妻儿的突围者。 徐氏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却没有时间感伤。 她转身对身旁的副将道:“传令下去,加固城墙,备好滚石和热油,南军随时可能再次攻城!” 另一边,一日时间。 朱岩与马和经过一日的纵马奔袭,北平城已是遥遥可望。 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尽快将密信交给燕王妃。 “等等!” 朱岩突然勒住马缰,眼神警惕地望向前方树林。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马和也听到了。 他立刻握紧腰间短刀,脸色紧绷地沉吟:“不知是敌是友?” “先躲起来看看。” 朱岩翻身下马,牵马到树林深处隐藏起来。 不一会,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中。 只见前面是手持长刀的燕军士兵,中间是扶老携幼的百姓,后面还有士兵断后。 “是谭护卫和北平的百姓!” 马和认出了为首的将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朱岩闻言也松了口气,“走,出去汇合!” 两人从树林中走出,谭渊见到两人立刻警惕起来。 挥手让队伍停下,同时长刀出鞘:“来者何人?” 马和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燕军令牌,高声道:“我乃燕王参军马和,这位是后勤队朱岩,我们从运粮队突围,正要赶回北平向王妃复命!” 谭渊看到令牌,眼中的警惕稍减,翻身下马:“原来是马参军。在下谭渊,燕军右护卫副千户。”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燕王可知北平已被李景隆的三万大军围困三日,城破在即?” “什么?!” 马和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怎么会……燕王让我带密信回来,就是让王妃派军从侧翼支援他的迂回战术,没想到李景隆竟然直扑北平……” “难道是天要亡燕王么?燕王的知遇之恩,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啊!” 眼见密信内容瞬间失效,马和的脸色变得惨白,眼中满是绝望,说到最后生硬都有些哽咽了。 朱岩连忙扶住他,沉声道:“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燕王身经百战,绝不会因为北平被围就轻易放弃,我们现在该做的,应该是先帮王妃守住北平才对!” 朱岩自然知道靖难之役最终的赢家是朱棣。 但他并没有就此躺平,如今形势可不是很妙,万一要是出现变故呢! 自己身在燕军阵营,自然是要尽力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才行。 可谭渊听后却叹了口气。 “朱兄弟说得有理,可我们人太少了,我突围后,原本跟着的五百精兵只剩三百!” “而且城中能战的军民本也不多,若只是我们回去,恐怕也难以为继,不过涂添几具尸体罢了。” 朱岩见谭渊身后的百姓手上竟都有武器,便问道:“谭护卫,他们手里可都有武器,要是算下来应该有六七百人吧!” 谭渊愣了一下,道:“王妃吩咐过,护送他们到安全地带就去放任他们离开。” “回去几乎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突围出来,他们未必会跟我们杀回去?” 朱岩想了想道,“若能回去与王妃汇合,或许我有办法守住北平城!谭护卫,可否容我跟他们说几句?” 谭渊也不知道朱岩葫芦里卖什么药,不是说他是后勤队的吗? 但他看见马和似乎并没有没把朱岩当火头军看待。 于是点点头,退到一边。 朱岩得到应允后,走到百姓面前,声音洪亮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刚从北平突围出来,不想再回去送死,可你们想想,若燕王战败,南朝真的容得下从他大本营走出来的人吗?”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百姓们纷纷露出纠结的神情。 一名中年汉子红着眼眶道:“我们也想回去与王妃一起守城,可南军那么多,我们回去也是白白送死啊!” 朱岩听后却淡淡一笑,“大丈夫死亦何惧,我大明从来都是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燕王妃宁尚可为曾经的家园共存亡,你们凭何苟活于世?” “若你们此后真的苟活下来,想到为护送你们出城宁可削弱城防的燕王妃,你们良心真的会不痛么?” ”况且回去未必就是十死无生,南军肯定想不到我们还会杀回去,阵势必乱。” “届时若我们运气好解了北平之围,便是大燕功臣,荣享百世,比苟延残喘地四处流氓,孰重孰轻,就不必我再多说了吧!” 说着,他指着身旁的马和。 “这位是燕王参军马大人,他带来了燕王的消息,燕王很快就会回援!你们手中有武器,心中有家仇,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烧毁,亲人被屠吗?” “我话说完,尔等,谁要苟活,谁要荣华?” 第五章援军到了! 朱岩语罢负手看向他们。 听完他的话,不少人早已是满脸激奋。 很快,就见一名年轻小伙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刀。 满眼怒火地愤然开口:“我愿意回去!我爹娘已经死在突围的路上,我要报仇!” “我也回去!我儿子在守城,我要去帮他!” “对!跟南军拼了!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 小伙的举动如星火燎原,很快有几人站了出来。 紧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百姓举起武器,呐喊声此起彼伏。 谭渊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撼。 他没想到,朱岩竟然真的能说动这些百姓。 马和也从绝望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百姓面前,深深鞠躬:“多谢乡亲们!我以燕王参军的名义保证,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定能守住北平!” 朱岩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松了口气。 于是对谭渊道:“谭千户,立刻清点人数,挑选精壮的百姓组成队伍,我们即刻出发,赶回北平!” “好!” 谭渊立刻行动起来。 安顿好不能出战的妇孺老幼过后。 一支由八百军民组成的援军整装待发,朝着北平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北平城,已然陷入绝境。 南朝军在李景隆的指挥下,对东门发起了猛攻。 城墙上的燕军士兵伤亡惨重,滚石热油早已用尽,只能与南军短兵相接。 “轰!” 一声巨响,东门的城门被南军撞开。 密密麻麻的南军士兵蜂拥而入。 燕军士兵见状也丝毫不惧,拼死抵抗,但却寡不敌众,纷纷倒下。 “王妃,东门失守,南军已经冲进城了,王妃,你先撤吧!!” 副将跌跌撞撞地跑到徐氏面前,脸上满是鲜血。 “我不撤!北平还在,我就在!” 徐氏握着长剑,眼神坚定,她转身对身后的士兵道:“跟我去东门,夺回城门!” 士兵们见王妃如此英勇,纷纷被激起战意。 他们举起武器,跟着徐氏朝着东门冲去。 东门的街道上,燕军与南军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徐氏手持长剑,斩杀了数名南军士兵,甲胄上溅满了鲜血,却丝毫没有退缩。 李景隆站在城外的高台上,看到徐氏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挥手道:“抓住燕王妃!赏千金,封万户侯!加派人手,务必抓活的!” 这话一出。 更多的南军士兵朝着徐氏涌来,将她团团围住。 燕军士兵拼死救援,却被南军一一斩杀。 徐氏的长剑已经卷刃,身上也添了数道伤口,她靠在墙壁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南军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王妃,束手就擒吧!” 一名南军将领狞笑着,伸手就要去抓徐氏的胳膊。 然而,就在此刻。 “休伤王妃!” 随着一声暴喝从南军身后传来。 一柄长刀破空而至,直接洞穿了那名南军将领的胸膛。 紧接着,只见无数箭矢射来,南军士兵纷纷倒下。 正是朱岩等人带的八百军民将士驰援而归。 顷刻间,只见刀光剑影,南军士兵血肉横飞。 “是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守城的燕军士兵看到援军,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发起反击。 朱岩速度极快地冲至徐氏面前,抽出那名南军将领胸口的长刀,转身挡在徐氏面前,对着围上来的南军士兵连连劈砍,每一刀都能斩杀一人。 “王妃,你没事吧?”他回头见徐氏脸色苍白,连忙问道。 “多谢勇士……” 徐氏深深看了朱岩一眼,眼中满是感激。 随即,她站起身,举起长剑,高声道:“弟兄们,乡亲们!援军已到,随我夺回东门!” “杀!夺回东门!” 燕军士兵与百姓援军士气大振,朝着南军发起了猛攻。 南军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突然杀出一支援军,顿时军心大乱,纷纷向后撤退。 谭渊和马和带着五百精兵冲在最前面,长刀挥舞,如入无人之境。 百姓们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却凭着一股悍勇,与南军拼杀在一起。 李景隆站在高台上,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 眼看东门就要到手,没想到竟然冲出一支援军。 “是朱棣派来的援军到了?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难道是盛庸这个庸才,在朱棣面前不堪一击? 李景隆沉沉地呢喃道。 他沉眉思索,若这真是朱棣派来了援军,这对肯定只是先锋。 届时援军主力杀来,前后夹击,自己将至入险地。 念及此,他只得咬牙道:“传令下去,撤军!” 南军士兵也以为是朱棣派援军来了,闻言如蒙大赦,纷纷朝着营寨撤退。 燕军与百姓援军乘胜追击,斩杀了不少南军士兵,才停下脚步。 战后,东门的街道上尸体遍地,鲜血染红了路面。 徐氏走到朱岩面前,再次躬身:“多谢勇士相救,多谢各位乡亲相助。若不是你们,北平今日恐怕已破。” 朱岩连忙扶起她:“王妃客气了,守护北平是我们的责任。”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和,“马参军还带来了燕王的消息,只是……” 马和上前一步,将密信递给徐氏,脸色愧疚:“王妃,燕王原本让您派军从侧翼支援,没想到李景隆直扑北平,这密信已无用了。” 徐氏接过密信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燕王的计划虽被打乱,但你们能带来援军,已是大功一件。” 她转向众人,高声道:“今日多亏了各位,北平才得以保全。传令下去,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加固城墙。只要我们守住北平,燕王定会回援!” “遵令!” 众人齐声应道。 他们以为燕王正在派军驰援,声音中满是希望。 而此刻的朱岩,注意力却是在眼前的系统面板上。 【击杀南军士兵 102名,汲取生命能量 674点!】 【当前寿命值: 1344】 看完系统面板,他又将目光投向满街道的尸体…… 第六章 大收获! 战后的腥风尚未散尽,混着硝烟与尘土的味道,刺得人鼻腔发酸。 东门街道上,燕军士兵和自发组织的百姓正默默地收拾着残局,将一具具尸体抬上木板车,气氛沉重得如同铅块。 朱岩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这片刚刚用鲜血浸泡过的土地。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那些忙碌的身影上,而是死死地盯着街道两旁堆积起来的尸体。 那些冰冷的、残缺的躯体,在他眼中,不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串串跳动的数字,是通往更强力量的阶梯。 【当前寿命值:1344】 这个数字在他脑海中闪烁,像一团鬼火,诱惑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铁锈般的甜腥味让他精神一振。 不能就这么看着。 他转身走下城楼,找到正在指挥救治伤员的马和。 “马大哥,”朱岩脸上挤出一个沉痛的表情,声音也压得低沉沙哑:“看着这么多弟兄和乡亲曝尸街头,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马和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也有些泛红:“朱兄弟,你的心情我懂。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想去帮帮忙。”朱岩指着那些正在搬运尸体的民夫。 “给弟兄们整理一下仪容,总不能让他们走得这么狼狈。也算是尽最后一份心意。”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马和哪里会怀疑。 他只当朱岩是重情重义,心中更是敬佩,点头道:“好!有劳朱兄弟了。谭千户在那边负责此事,你过去便是。” 朱岩道了声谢,快步走向尸体最密集的地方。 谭渊见他过来,以为他是来传达王妃的命令,刚要行礼却被朱岩拦住。 “谭千户,不必多礼。我就是个粗人,看不得这场面,想来搭把手,帮弟兄们收敛骸骨。” 朱岩说着,不等谭渊回应,便主动弯下腰,伸手去扶一具南军士兵的尸体。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尸体冰冷的甲胄和皮肤的瞬间,那熟悉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检测到宿主触碰尸体,激活寿命汲取系统。】 【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 朱岩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动作麻利地将尸体抬上旁边的推车。 谭渊看他一个功臣竟然亲自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敬重。 “朱兄弟高义!”谭渊抱拳道:“那就有劳了!” 有了谭渊的首肯,朱岩的行动便再无阻碍。 他像一只勤劳的蜜蜂,一头扎进了这片由尸体构成的花丛里。 他的双手在尸堆中翻飞,每一次触碰,都意味着寿命值的增加。 【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 【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2点。(目标生前体质较强)】 他专门挑那些甲胄精良的南军军官下手,他们提供的能量往往更多。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总是先装模作样地帮尸体整理一下衣甲,擦拭一下脸上的血污,然后才不经意地触碰到他们的皮肤。 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得周围的军民无不动容。 “看,那位就是带我们杀回来的朱英雄!” “真是个好人啊,杀了敌还不忘给他们收尸。” “有此等仁义之将,何愁我大燕不兴!” 听着周围传来的低声议论,朱岩脸上维持着沉痛,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仁义? 你们要是知道我摸一下就能续一秒,怕不是要把我当成吃人的妖怪。 他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手脚不停。 不管是燕军还是南军,在他眼里都是平等的能量源。 泥土和血污很快糊满了他的双手和脸颊,但他毫不在意。 当他看到系统面板上的寿命值一路狂飙,突破两千冲向三千大关时,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场巷战的规模不大,但死伤也有近千人。 朱岩几乎摸遍了每一具能接触到的尸体。 当最后一具尸体被抬上车,准备运出城外掩埋时,他的寿命值已经定格在一个惊人的数字上。 【当前寿命值:3015点】 相当于多活了八十多年! 朱岩感觉自己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当个长寿老龟了。 就在这时,系统面板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新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寿命值突破3000点,系统功能升级!】 【抽奖系统升级为天工宝匣,可指定奖品类型(武技、兵器、丹药、奇物)进行抽取,提升获得高阶物品概率。】 【新增属性体魄,可消耗生命能量提升防御力与恢复能力。】 朱岩的心脏猛地一跳。 天工宝匣? 还能指定类型抽奖? 这不就跟游戏里的定向卡池一样吗? 还有新属性体魄,这简直是为战场量身定做的! 他强压下内心的狂喜,默默地退到一旁,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装作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系统,给我看看新属性。” 【姓名:朱岩】 【寿命值:3015】 【力量:20】 【速度:20】 【体魄:10(基础值)】 【武技:《九转伏虎刀》(下品)】 看着这朴素的面板,朱岩感觉自己像个揣着巨款的穷光蛋。他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 “力量加200点,速度加200点,体魄加200点!” 【消耗200点,力量+20,当前力量40】 【消耗200点,速度+20,当前速度40】 【消耗200点,体魄+20,当前体魄30】 【当前寿命值:2415】 瞬间,三股截然不同的暖流在他体内爆发。 一股是爆炸性的力量感,让他感觉能一拳打穿城墙; 一股是极致的轻灵感,仿佛脚下生风,缩地成寸; 还有一股则是厚重如山岳的坚实感,皮肤和肌肉都变得坚韧无比,连骨骼都似乎被淬炼了一遍。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的不再是咔嚓声,而是一种沉闷如玉石碰撞的咚咚声。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现在就算被人砍上一刀,也只会是皮外伤。 正当他沉浸在力量暴涨的快感中时,一名王府的侍卫匆匆跑来。 “朱岩朱英雄,王妃有请,请您和马参军、谭千户速到议事厅议事。” 朱岩心中一动,知道正戏要来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侍卫向燕王府走去。 燕王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压抑。 徐氏端坐主位,她已经换下染血的战甲,穿上了一身素雅的王妃常服,但眉宇间的英气与疲惫却无法掩饰。 下方两侧,是马和、谭渊以及城中仅剩的几名武将。 朱岩作为特邀人员,被安排在末座。 “诸位。”徐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今日一战,虽暂时击退了南军,但我北平城的危机并未解除。李景隆大营仍在城外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一名胡须花白的老将军站了出来,躬身道:“王妃,今日一战我军伤亡近四百人,城中能战之兵已不足两千。” “滚石檑木、金汁火油也已告罄。更要命的是城中存粮,最多只够支撑五日。” 第七章 火攻!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五日?”谭渊脸色大变:“这么快?” “之前为了应对围城,已经实行了配给。但城中军民数万,人吃马嚼,消耗巨大。”老将军叹了口气:“如今已是山穷水尽了。” 绝望的气氛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刚刚打赢一仗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惧。 外有强敌,内无粮草,这仗还怎么打? 马和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他喃喃道:“难道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徐氏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绝望或茫然的脸。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那个从始至终都异常平静的身影上。 “朱岩。”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你似乎并不惊慌。莫非,你有何良策?” 一瞬间,朱岩成了全场的焦点。 那些武将们看着这个面生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一个后勤队的伙头军,能有什么办法? 朱岩站起身,对着徐氏抱了抱拳。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王妃,诸位将军,你们说,李景隆六十万大军南下,如今又分兵三万围攻我北平,其粮草辎重,该是何等规模?” 众人一愣,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老将军皱眉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景隆号称六十万,即便有所夸大,其粮草运输线也必然绵延百里,规模浩大。” “没错。”朱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 “如此庞大的补给,其防卫必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李景隆将主力大营扎于城南,日夜攻城,必然会认为我们是瓮中之鳖,龟缩不出。” “其后方的粮草大营防备想必会松懈许多。” 马和的眼睛瞬间亮了:“朱兄弟,你的意思是……” “与其坐困愁城,等着粮绝人亡,”朱岩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不如我们去烧了他们的粮仓!” “什么?”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胡闹!”那名老将军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吹胡子瞪眼道。 “出城劫营?你当南军大营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们城中总共就两千不到的兵力,分兵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况且,谁知道他们的粮仓在哪?” “就是,这小子疯了吧!” “一个伙头兵,也敢妄谈军国大事!” 质疑声四起。 朱岩却不为所动,他看向主位的徐氏,朗声道:“王妃,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我们已是死地,为何不向死而生,拼一把?” “南军围城数日,士气已疲。我们刚刚一场胜仗,正可挫其锐气。他们绝想不到我们敢在这种时候出城偷袭!” “至于粮仓位置。”朱岩顿了顿,脑中飞速回忆着关于靖难之役的史料。 “李景隆为人志大才疏,好大喜功。他的中军大帐必然设在能俯瞰全局的高地,而粮草重地,为方便调度,定然离中军不远,且地势平坦,便于车辆进出。” “我断定,就在城南三十里外的白马坡!”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连蒙带猜,却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亲眼所见。 议事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朱岩这番大胆而又详尽的分析给镇住了。 徐氏看着朱岩,那双美丽的凤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看到了决绝,看到了自信,更看到了一线生机。 她缓缓站起身,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开口。 “本宫以为,朱岩之计可行!” 她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朱岩身上,带着一种托付生死的决然。 “朱岩听令,本宫命你率三百精兵,即刻出城,奇袭白马坡,城中军民的性命,北平的安危,就都交到你手上了!” 徐氏的任命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王妃,万万不可!”老将军张辅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急得满脸通红。 “此人来历不明,不过一介伙头军,侥幸立下寸功,怎可将三百精兵的性命,乃至北平城的存亡交予他手?这简直是儿戏!” 张辅是燕山中护卫的老将,跟随朱棣多年,为人虽然稳重,但也有些刻板守旧。 在他看来,领兵打仗是将军们的事情,朱岩一个厨子,懂什么排兵布阵? “张将军此言差矣!”马和立刻站出来为朱岩辩护:“朱兄弟虽出身后勤,但有勇有谋。” “昨日若非他当机立断,率众杀回,东门早已失守。他一刀劈开巨石,救我于危难,此等武勇,在座诸位有几人能及?” 谭渊也瓮声瓮气地附和:“末将也信得过朱兄弟!他的本事,我亲眼所见,绝非侥幸!” 议事厅内,顿时分成了两派。一派以老将张辅为首,认为此举太过冒险,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 另一派则以马和、谭渊为代表,对朱岩充满信心。 徐氏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她抬手制止了喧哗,目光威严地扫过全场。 “够了!” 清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国难当头,正该不拘一格,用人所长。”徐氏的目光最终落在朱岩身上:“本宫不是在与你们商议,而是在下令!” 她转向朱岩,语气不容置疑:“朱岩,你可敢接此重任?” “末将,万死不辞!”朱岩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从伙头军到末将,这个称谓的转变,让他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豪情。 他知道,这一跪,接下的不仅是一道军令,更是数万人的希望。 “好!”徐氏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谭渊!” “末将在!” “你从城中守军里,挑选三百名最精锐的弟兄,交由朱岩指挥。另外,将府库中最好的黑光铠和破甲锥都拿出来,装备给他们!” 黑光铠,是一种用特殊工艺锻造的轻便铁甲,涂有黑漆,在夜间有极佳的隐蔽效果。 破甲锥则是专门用来对付重甲的利器。 这几乎是燕王府能拿出的最顶级的单兵装备了。 张辅见状还想再劝,但看到徐氏那决绝的眼神,只能长叹一声,将话咽了回去。 散会后,朱岩被单独留了下来。 徐氏看着他,轻声问道:“你真有把握?” 没有了旁人,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女人的柔弱和担忧。 朱岩抬头,迎上她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王妃放心,我既然敢说,就有七成把握。剩下的三成,交给天意。” 他没有把话说满,这反而让徐氏更加心安。 “这是燕王府的兵符。”徐氏从袖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递给朱岩。 “凭此令,可调动城中任何一支军队。记住,你的任务是烧毁粮草,制造混乱,切不可与敌军主力缠斗,一旦得手立刻回城。” “末将明白!”朱岩郑重地接过兵符,入手冰凉,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走出王府,夜色已深。 谭渊早已在外面等候,他身后,三百名身穿黑光铠、手持长刀、腰悬破甲锥的精兵肃然而立,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 这些人,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浓烈的煞气。 他们看着朱岩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主将,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弟兄们!”谭渊上前一步,大声道:“这位是朱岩,朱将军!王妃有令,今夜由他带领我们出城,干一票大的!” “他的命令,就是王妃的命令,谁敢不从,军法处置!” 第八章 我只想让你睡一觉 士兵们虽然齐声应诺,但那敷衍的语气和怀疑的眼神,朱岩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想让这些骄兵悍将心服口服,光靠王妃的命令是不够的。 朱岩没有多言,只是走到队伍前,目光从每一张坚毅而又桀骜的脸上扫过。 “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你们觉得我只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伙头兵,不配指挥你们。” 队伍里一阵轻微的骚动,显然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很好。”朱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军中,以强者为尊。口说无凭,咱们就用拳头说话。” 他随手指向队伍里一个身材最高大、气息最彪悍的壮汉。 那人一脸络腮胡,眼神如鹰,正是这群老兵里的刺头,一个百户长名叫王五。 “你出列。”朱岩勾了勾手指。 王五愣了一下,随即狞笑一声,大步走出队列,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那语气里的轻慢,毫不掩饰。 “没什么吩咐。”朱岩走到他面前,身高堪堪到对方的下巴,显得有些滑稽。 “就是想请你躺下歇会儿。” 话音未落,朱岩动了。 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身形一晃,仿佛原地留下一个残影。 王五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腹部传来。 “砰!” 一声闷响。 王五那两百多斤的壮硕身躯,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 双脚离地,倒飞出去三丈多远,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像只被煮熟的大虾一样弓着身子,半天爬不起来。 全场死寂。 三百名精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朱岩是怎么出手的,他们心中的第一高手王五,就这么被一招秒了? 谭渊也是张大了嘴巴,他知道朱岩厉害,但没想到厉害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力量了! 朱岩收回拳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拍了拍手,再次看向那群已经呆若木鸡的士兵。 “现在还有谁不服?”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几秒,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抱拳高呼:“末将愿为将军效死!” “哗啦!” 三百名精兵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再无半分迟疑。 “我等愿为将军效死!” 这一次的呐喊,发自肺腑,声震云霄。 那一道道目光,从怀疑和审视,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没有什么比绝对的力量更能收服人心。 朱岩满意地点了点头。立威的目的达到了。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门,立刻沟通系统。 “系统,我要抽奖,指定类型,奇物!” 【消耗500点寿命值,进行天工宝匣奇物类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下品奇物“烈焰符”x10!】 一道信息流涌入脑海。 【烈焰符:以符纸为媒介,灌注火行之力制成。遇风即燃,可瞬间爆发出百丈烈焰,燃尽万物。】 朱岩手中凭空出现了十张画着繁复朱砂符文的黄纸。 他拿起一张,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狂暴火元素。 这玩意不就是定向燃烧弹吗? 而且还是遇风就着的大杀器! 朱岩心中大喜。 有了这东西,烧毁南军粮仓的把握,又多了两成! 他将烈焰符小心地贴身收好,又看了看自己还剩1915点的寿命值,想了想,决定再投资一笔。 “系统,将《九转伏虎刀》提升到中品需要多少寿命值?” 【《九转伏虎刀》为武技,无法直接升级。宿主可通过天工宝匣抽取更高品阶的刀法武技。】 朱岩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抽奖,武技类!” 【消耗500点寿命值,进行“天工宝匣”武技类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中品武技《奔雷狂刀》!】 又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冲入脑海,比之前的《九转伏虎刀》要复杂精深数倍。 这套刀法大开大合,讲究以势压人,刀出如奔雷,迅猛无匹,共有十二式,威力远在九转伏虎刀之上! 朱岩感觉自己对刀的理解,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 【当前寿命值:1415】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有了十足的底气。 子时,北平城西侧一处偏僻的城门被悄然打开。 朱岩一身黑衣,腰挎佩刀,翻身上马。 他身后,三百名黑甲精兵牵着战马,马蹄上都裹着厚厚的棉布,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 “出发!” 朱岩低喝一声,一马当先,带着这支死亡奇兵,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们的目标正是城南三十里,白马坡!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朱岩率领的三百骑兵,像一群幽灵,在荒野中疾驰。 加持了40点的速度,让朱岩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方圆百米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一路上,他们避开了几波南军的游骑斥候,悄无声息地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将军,前面就是白马坡了。”谭渊催马赶上,压低声音道:“坡上火光冲天,守卫森严,应该就是李景隆的粮草大营。” 朱岩勒住马缰,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从马背上取下千里镜,这是他特意从王府武库里找出来的宝贝,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物。 透过镜片,远处白马坡上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见连绵数里的营寨依坡而建,无数巨大的营帐如同土黄色的坟包,散布其间。 营寨外围着一圈简易的木栅栏和拒马,每隔数十步就有一座箭塔,上面有士兵来回巡逻。无数火把将整个大营照得亮如白昼。 “看来李景隆也不是全无防备。”朱岩放下千里镜,眉头微皱。 这防卫力度比他想象中要强上不少。 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将军,怎么办?”谭渊也看出了棘手之处:“要不我们摸进去?” “三百人,动静太大了。”朱岩摇了摇头,目光在营寨地图上飞速扫过。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结合史料知识和眼前的景象,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谭渊,你带两百人,埋伏在东侧的山坳里。那里是他们运水的必经之路。”朱岩指向地图上的一点。 “我料定,一刻钟后,他们营中必然大乱,到时必定会派人去取水救火。你们的任务,就是截杀所有出来取水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那将军你呢?”谭渊急了:“你带一百人去冲营?太危险了!” “谁说我要冲营了?”朱岩神秘一笑:“我带一百人,去给他们送份大礼。” 他拍了拍谭渊的肩膀:“记住,听我信号。只要看到西边火起,你们就动手!” “是!”谭渊虽然不解,但出于对朱岩的信任,还是领命而去。 朱岩随即点了王五等一百名身手最矫健的士兵,低声道:“弟兄们,敢不敢跟我玩一把大的?” 王五等人早已对朱岩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齐声低吼:“愿随将军赴死!” “好,都跟我来!” 朱岩带着一百人,没有从正门方向靠近,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白马坡的西侧。 这里是一片陡峭的悬崖,守备最为松懈,因为在南军看来,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从这里爬上来。 “都把绳索拿出来!”朱岩下令。 士兵们立刻从行囊中取出特制的飞虎爪和绳索。 “王五,你带五十人,从这里上去,目标是那边的草料场!”朱岩指向悬崖上方不远处的一大片堆积如山的干草。 “给我用火油,有多大火放多大火!” “是!” “剩下的人,跟我来!” 第九章 斩杀敌首 朱岩带着另外五十人,继续沿着悬崖向南潜行。 很快,他们来到了粮仓区的正下方。这里地势更加险峻,几乎是九十度的峭壁。 “将军,这里怎么上去?”一名士兵看着光滑的石壁,面露难色。 朱岩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这是他从系统兑换的,虽然只是普通货色,但削铁如泥。 他将匕首插进石缝,借力向上,动作如猿猴般灵巧。 加持了40点的力量和速度,让他做这些动作毫不费力。 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效仿,用随身的兵器凿开石壁,一个接一个地向上攀爬。 片刻之后,朱岩第一个翻上了悬崖。 他探头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就是一排排巨大的粮仓,空气中弥漫着谷物和麻布的味道。 巡逻的士兵三三两两,显得有些懒散。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们陆续爬了上来,悄无声息地埋伏在黑暗中。 朱岩从怀中掏出五张烈焰符,交给五个身手最好的士兵。 “看到那五个最大的粮仓了吗?”他低声道:“把这东西贴上去,然后立即撤退,不要回头!” “是!” 五名士兵如同鬼魅般潜入黑暗,分别向着五个目标摸去。 朱岩则深吸一口气,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今晚是《奔雷狂刀》的首秀。 就在这时,北面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大作! 是王五他们动手了! “走水啦,草料场走水啦!” 南军大营瞬间炸开了锅。无数士兵从营帐中冲出,乱糟糟地提着水桶冲向草料场。 “不好,快去禀报高将军!”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朱岩这边,五名士兵也成功将烈焰符贴在了粮仓上。 “撤!” 随着一声令下,五道黑影飞速后撤。 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那五张薄薄的符纸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呼! 五股恐怖的烈焰龙卷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巨大的粮仓。 火焰高达数十丈,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红色。 干燥的木材和粮食成了最好的燃料,火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开来。 粮仓接二连三地起火,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烧焦的麦香席卷四方。 “天呐,粮仓,粮仓也着了!” “西边,西边也起火了!” 整个南军大营彻底陷入了混乱。 士兵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军官的嘶吼和士兵的惨叫混成一团。 “成功了!”朱岩心中大喜。 “将军,我们快撤吧!”一名士兵催促道。 “不急。”朱岩的目光,却锁定了一个方向。 只见一名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的将领,正带着一队亲兵,气急败坏地从一座华丽的营帐中冲出。 他看着两处冲天的火光,气得破口大骂。 不是高巍又是谁! “一群废物,还不快去救火,传令下去,全营戒备,定是燕军的奸细混进来了!”高巍怒吼着,一脚踹翻一个挡路的士兵。 朱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弟兄们,跟我来,擒贼先擒王!” 朱岩暴喝一声,身形如电,第一个冲了出去。 《奔雷狂刀》的起手式顺势而出,刀光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夜幕! “噗嗤!” 挡在他面前的两名南军亲兵,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拦腰斩断。 “什么人?”高巍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敌人居然敢摸到他的中军帐附近。 当他看清来人是朱岩时,瞳孔骤然收缩,惊骇与怨毒交织在一起:“是你?” “高将军,别来无恙啊。”朱岩提着滴血的佩刀,一步步逼近。 “上次让你侥幸逃了,今天,你的命我收下了!” “狂妄!”高巍又惊又怒。上次被朱岩一刀劈碎巨石,他引为奇耻大辱,但他也知道对方实力强横,不敢大意。 “给我上,拿下他,赏千金!”高巍嘶吼着,自己却悄然后退。 他身边的亲兵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奔雷第二式,雷动九天!” 朱岩不退反进,刀势陡然变得狂暴无比。 刀光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雷网,将所有冲上来的亲兵笼罩其中。 “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刀光过处,残肢断臂横飞,血肉模糊。 不过眨眼功夫,高巍的十几个亲兵,便被屠戮殆尽。 朱岩的身上,溅满了温热的鲜血,在火光下,宛如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叮!击杀敌对目标,汲取生命能量32点!】 【叮!击杀敌对目标,汲取生命能量28点!】 ……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疯狂刷屏。 高巍看得肝胆俱裂,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上次见面时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再无半点战意,转身就跑。 “想走?”朱岩冷笑一声,脚下发力,速度飙升到极致,瞬间追到高巍身后。 “奔雷第三式,怒雷穿心!” 刀光一闪,快得超出了肉眼的极限。 高巍只觉得后心一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他低头,看到一截带血的刀尖从自己胸口透出。 “你……”他艰难地回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朱岩面无表情地抽出佩刀。 高巍的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叮!击杀敌对将领目标,汲取生命能量300点!】 【叮!触发宝箱奖励,获得中级宝箱x1!】 朱岩心中一振。 杀了高巍,居然给了三百点,还有一个中级宝箱! “打开宝箱!” 【恭喜宿主,获得中品奇物“隐身符”x3!】 【隐身符:激活后可进入隐身状态,持续一炷香时间。攻击或被攻击将解除状态。】 这可是保命逃跑的神器! 朱岩大喜过望。 “将军神威!” “将军威武!” 跟在他身后的五十名士兵,亲眼目睹了这如同砍瓜切菜般的一幕,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看向朱岩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狂热的信仰。 “高将军死了!” “主将被杀了!” 高巍的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附近的南军士兵看到主将授首,顿时士气崩溃,哭喊着四散奔逃。 “任务完成,撤!” 朱岩没有恋战,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他们冲出混乱的营地,与东侧山坳里同样收获颇丰的谭渊部汇合,一路向北,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他们回到北平城下时,天已蒙蒙亮。 徐氏和张辅等将领,已经在城楼上等了一夜。 当他们看到远处那支黑甲骑兵的身影,以及更远处,城南方向那冲天而起、久久不息的滚滚浓烟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真的做到了! 朱岩翻身下马,走到城下,将高巍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扔在地上,抱拳高声道: “启禀王妃,末将朱岩,幸不辱命,已尽焚南军粮草,并斩杀敌将高巍!南军大乱,十年之内,再无力攻城!” 城楼之上,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朱将军威武!” 徐氏看着城下那个浑身浴血、英姿勃发的年轻将领,看着他脚下那颗敌将的头颅,一双凤眸中,异彩连连。 她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名叫朱岩的男人,将成为燕军中一颗冉冉升起,无人可以忽视的新星。 而北平的危机,也在这场惊天豪赌中,迎来了真正的转机。 第十章 封赏与暗流 北平城的欢呼声,几乎要将清晨的薄雾震散。 当朱岩将高巍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扔在城门下时,整个城楼,乃至整座北平城,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沸腾之中。 “赢了,朱将军威武!” “烧了南军的粮草,我们有救了!” 百姓们自发地涌向街道,奔走相告。 士兵们则用刀鞘敲击着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压抑了数日的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劫后余生的狂喜。 城楼之上,徐氏看着城下那个被三百黑甲精兵簇拥着的年轻将领,他浑身浴血,甲胄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 脸上却不见丝毫疲惫,反而有种逼人的锐气。 那颗狰狞的头颅,就是他功勋最直接的证明。 徐氏那双沉静的凤眸中,波光流转,有欣赏,有惊异,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个男人,就像一颗被偶然投入棋局的石子,却彻底搅乱了整盘死棋。 “好,好一个朱岩!”徐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亲自走下城楼,身后跟着马和、谭渊,以及脸色铁青的老将张辅。 “末将朱岩,参见王妃!”朱岩见状,单膝跪地。 三百黑甲精兵也随之齐刷刷跪下,动作整齐划一,煞气冲天。 “朱将军快快请起!”徐氏亲自上前,虚扶一把。 她没有叫他朱岩,而是直接称呼朱将军,这个称谓的转变,意义非凡。 “你与三百勇士,皆是我北平的英雄,是我大燕的功臣!” 她目光扫过那三百名眼神狂热的士兵,最后落在朱岩身上:“此战,你当居首功,回府议事,本宫要亲自为你请功封赏!” 燕王府,议事厅。 气氛却不像城外那般热烈,反而有些微妙的凝重。 朱岩、马和、谭渊等人站在一侧,另一侧则是以张辅为首的一众老将。 他们看着朱岩的眼神各不相同,有敬畏,有好奇,也有掩饰不住的嫉妒和审视。 徐氏端坐主位,目光清明:“李景隆粮草被焚,军心大乱,短期内已无力攻城。北平之危,暂解。此皆仰赖朱岩将军与三百勇士用命。” 她顿了顿,看向朱岩:“朱岩,你以三百奇兵,破敌数万,功在社稷。” “本宫欲上奏燕王,表你为正四品昭信校尉,领右护卫千户之职,你麾下三百勇士,尽归你统辖,组建奔雷营,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昭信校尉,正四品武职,虽然不是什么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但对于一个几天前还是伙头军的无名小卒而言,这简直是一步登天! 更重要的是,让他独立成营,这意味着朱岩将拥有自己的嫡系部队,正式迈入燕军高级将领的行列。 “王妃,万万不可!”张辅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出列,躬身道:“王妃三思,朱岩虽有奇功,但资历尚浅,出身亦非行伍。” “骤然提拔至四品千户,恐难服众,军中向来讲究论资排辈,此例一开,怕是会乱了军心啊!”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在场的人谁都听得出其中的酸味。 他所代表的,是燕军中盘根错节的旧有势力,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泥腿子,靠着一场豪赌就爬到他们头上去。 “张将军此言差矣!”马和立刻反驳:“兵者,诡道也。朱兄弟不拘一格,以奇兵制胜,此乃将才!” “若论资排辈,难道要让北平城破,我等皆成刀下之鬼,才算合了规矩吗?” 谭渊也瓮声瓮气地补充:“末将只知谁能带弟兄们打胜仗,谁就是好将军!朱将军的本事,弟兄们都看在眼里,心服口服!” 议事厅内,新旧两派的将领顿时争执起来。 朱岩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 功高震主,过刚易折,他需要的是一个稳固的靠山,而现在,这个靠山就是燕王妃徐氏。 “够了。”徐氏清冷的声音响起,压下了所有争吵。 她没有看张辅,而是盯着朱岩:“本宫的决定,不是在和你们商议。” 她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即,她话锋一转,看向张辅,语气缓和了些许:“张将军,本宫知道你的顾虑,论资历朱岩确实不足,但论功绩,封他一个千户过分吗?” 张辅一时语塞。 “这样吧。”徐氏展现出了她高超的政治手腕:“朱岩的昭信校尉之职,暂定为试任,待燕王回师,再由燕王亲自定夺。这总可以了吧?” 奔雷营的编制和兵权,她半点不让。 但官职上加一个试任,既给了朱岩应得的赏赐,也给了张辅这些老将一个台阶下。 张辅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只能躬身领命:“王妃英明。” 朱岩心中暗赞,这位王妃果然不简单。他立刻上前一步,谢恩道:“多谢王妃抬爱,末将必将肝脑涂地,以报王妃与燕王知遇之恩!” 封赏之事尘埃落定,朱岩正式成为了燕军中一颗无法忽视的新星。 散会后,朱岩没有立刻去自己的新官邸,也没有去整编部队。 他找到了谭渊,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悲戚。 “谭大哥,这次出征,咱们奔雷营也折损了二十多位弟兄。我想去亲自为他们收敛骸骨,送他们最后一程。” 谭渊闻言,心中肃然起敬。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封了这么大的官,不想着庆祝,却还记挂着死去的袍泽。 这位朱将军,当真是仁义无双! “应该的,应该的!”谭渊拍着胸脯道:“我这就带人陪将军一起去!” “不必了。”朱岩摆了摆手,声音更显低沉:“我想一个人静静地陪陪他们。” 看着朱岩那悲痛的背影,谭渊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城外的临时停尸处,腥风混杂着泥土的气息。 二十多具黑甲士兵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们是这次奇袭中不幸牺牲的勇士。 朱岩蹲下身,开始整理他们的仪容。 “兄弟,走好。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打仗了。”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尸体的胳膊上。 【叮!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2点。(目标生前体质较强)】 “哎,你还年轻啊,家里还有老娘吧?放心,抚恤金少不了你们的。”他的手又滑到另一具尸体的手腕。 【叮!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 第十一章 生生造化 朱岩心里疯狂吐槽:兄弟,别怪我啊,我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活着的弟兄们。 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你们的生命能量,将化为我守护北平的力量! 阿门……哦不,无量天尊! 他一边演着悲情戏码,一边高效地工作着。 很快,二十多具尸体都被他摸了个遍。 【击杀南军士兵及将领,共汲取生命能量1126点!】 【汲取奔雷营阵亡士兵生命能量,共45点。】 【当前寿命值:2606点!】 看着面板上暴涨的数字,朱岩差点笑出猪叫。 他强行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维持着悲痛的表情,站起身对着尸体们深深一躬。 “系统,给我加点!”朱岩心中狂吼。 “力量加300点,速度加300点,体魄加400点!” 【消耗300点,力量+30,当前力量70】 【消耗300点,速度+30,当前速度70】 【消耗400点,体魄+40,当前体魄70】 【当前寿命值:1606点】 轰! 三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浩瀚的热流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70点的三维属性! 他捏了捏拳头,空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 他感觉现在自己就算不穿铠甲,寻常刀剑砍在身上,也未必能破开他的皮肤。 这已经不是人了,这是人形高达! 正当朱岩沉浸在力量的快感中时,一个亲兵匆匆跑来:“将军,王妃有令,南军大营有异动!” 朱岩眼神一凛,抬头望向城南方向。 那里的天空,虽然没有了冲天的火光,却弥漫着一股更加压抑和疯狂的煞气。 李景隆的反扑要来了。 朱岩的新官邸,是燕王府西侧的一处独立院落,原是某位王府管事的住所。 青砖黛瓦,虽然不大,却也五脏俱全。这便是他如今地位的象征。 院内的石桌旁,王五等几个奔雷营的百户长正襟危坐,看着朱岩的眼神,如同信徒仰望神祇。 他们亲眼见证了朱岩如何一招制服王五,又如何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些骄兵悍将的心,早已被彻底折服。 “将军,您找我们?”王五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里满是恭敬。 朱岩将一卷羊皮地图在石桌上铺开,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标注着北平城防的各个要点。 “李景隆虽然粮草被焚,但他麾下尚有两万多骄兵悍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这群饿疯了的狼。” “我料定,他必会发动一次不计伤亡的总攻,企图在军队彻底崩溃前,拿下北平,就地补给。” 几个百户长闻言,神色都凝重起来。 “王妃将城防最关键的东门交给了我们奔雷营。”朱岩的手指点在东门的位置。 “这是信任,也是考验。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样子,进了我奔雷营,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我奔雷营,只进不退,城墙在人在,城墙破,我们就是新的城墙,听明白了吗?” “明白!”王五等人齐声暴喝,声震庭院。 打发走他们后,朱岩回到房中,关上门,立刻进入了系统空间。 “系统,天工宝匣,丹药类抽奖!” 他现在武技、奇物都有了,三维属性也高的吓人,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受了重伤,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一样是死路一条。 【消耗500点寿命值,进行“天工宝匣”丹药类抽奖……】 面板上的轮盘飞速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古朴的玉瓶图案上。 【恭喜宿主,获得中品丹药“生生造化丹”x1!】 一道信息流涌入脑海。 【生生造化丹:蕴含磅礴生命精气,断肢可续,残躯可补。只要尚有一口气在,服下此丹,即可在半个时辰内恢复如初。】 朱岩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丹药,这简直是第二条命!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温润的玉瓶,打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光是闻一闻,就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朱岩小心翼翼地将玉瓶贴身藏好,这东西的关键程度,甚至超过了隐身符。 【当前寿命值:1106点】 看着剩下的寿命,朱岩想了想,没有再继续抽奖。 凡事留一线,这些寿命值,是他在绝境中翻盘的最后底牌。 做完这一切,他才推门而出。 此时,整个北平城都动员了起来。 城墙上,无数军民正在搬运着城内拆下的门板、石块,甚至桌椅板凳,只要是能往下砸的东西,都被堆了上来。 滚石檑木没了,就用这些代替。金汁火油没了,妇人们便在城内架起大锅,烧着一锅锅滚烫的开水。 战争的潜力被压榨到了极致,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 胜则生;败则死。 朱岩来到东门城楼,徐氏一身戎装,早已等候在此。 她身旁,张辅、马和等将领俱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朱将军来了。”徐氏看到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弛。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年轻人的存在,已经成了她心中最大的依仗。 “王妃。”朱岩抱拳行礼,目光投向城外。 只见南军大营方向,黑云压城。无数的南军士兵排着松散而又疯狂的阵列,正缓缓向北平城逼近。 他们没有了往日的军容严整,许多人衣甲不全,双眼赤红,像一群被饥饿逼到绝路的野兽。 他们的后方,没有了炊烟,只有一面迎风招展的李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来了。”张辅喃喃道,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 “传令下去!”徐氏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全军戒备,弓箭手准备!” “咚咚咚!” 南军的战鼓声毫无章法地敲响,杂乱而又急促,如同疯狗的狂吠。 “杀,破城吃肉,抓住燕王妃!” 伴随着凄厉的嘶吼,数以万计的南军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北平城的四面八方发起了冲锋。 他们没有携带太多的攻城器械,只有最简单的云梯和撞木。 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命和那股被饥饿点燃的疯狂。 “放箭!” 城楼上,张辅声嘶力竭地怒吼。 咻咻咻! 箭如雨下,黑压压的箭矢覆盖了冲锋的南军。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但后面的人却毫不停歇,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第十二章 神机对奔雷 当南军士兵冲到城下,架起云梯时,城上的守军将早已准备好的石块、门板、开水,一股脑地倾泻下去。 惨叫声、哀嚎声、骨骼碎裂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地狱般的交响乐。 东门城墙,作为南军主攻的方向,承受了最大的压力。 数十架云梯同时搭了上来,无数南军士兵像蚂蚁一样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奔雷营,上!” 朱岩拔出佩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他身后的二百八十名黑甲精兵,发出整齐的怒吼,手持长刀,冲向了女墙。 一名南军士兵刚刚翻上城头,还没来得及站稳,迎接他的便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噗嗤!” 人头飞起,滚烫的鲜血喷了王五一脸。 “痛快!”王五抹了把脸,狞笑着一脚将无头尸体踹下城墙,随即挥刀砍向另一个爬上来的敌人。 奔雷营的士兵装备精良,士气高昂,又经过朱岩的亲自操练,战斗力远非普通士兵可比。 他们两人一组,三人一队,守在云梯口,如同最坚固的礁石,任凭南军的浪潮如何拍打,都巍然不动。 朱岩没有急着出手,他站在城楼最高处,如同鹰隼般审视着整个战场。 他的70点速度,不仅带来了极致的移动能力,更带来了超凡的动态视觉和反应能力。 在他眼中,整个混乱的战场仿佛变成了一副慢放的画卷,每一个南军士兵的动作,每一处城墙的薄弱点,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 “西南角,三架云梯,守军快顶不住了!”朱岩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命谭渊带五十人支援!” “北墙中段,有南军在用撞木,派人往下倒火油!”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清晰地发出,精准而又高效。 一旁的马和看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朱岩只是个武勇过人的猛将,没想到他对战场的调度指挥,竟也如此老道,仿佛身经百战的宿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马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然而,南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他们用人命来填,硬生生地消耗着守军的体力和兵器。 “铛!” 一名奔雷营士兵的长刀因为反复劈砍,终于不堪重负卷了刃。 他一个不慎,被冲上来的南军士兵一刀砍中臂膀。 “啊!” 他惨叫一声,眼看第二刀就要劈向他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 “奔雷狂刀,第一式,惊雷乍现!” 朱岩出手了。 他的身影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手中的佩刀仿佛化作一道真正的雷霆。 刀光闪过,那名南军士兵连同他身后的两人,瞬间被劈成两半。 朱岩没有停歇,他如同一只猛虎冲入羊群,手中的佩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普通的南军士兵,在他面前,连一合之敌都算不上。 他的刀太快,力量太强,那些士兵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就已身首异处。 【叮!击杀敌对目标,汲取生命能量15点!】 【叮!击杀敌对目标,汲取生命能量12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疯狂刷屏,他的寿命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杀戮让他变得更强! “朱将军神威!” “跟着朱将军,杀光这些南蛮子!” 看到朱岩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表现,东门守军的士气瞬间被点燃到了顶点。 他们发出震天的怒吼,原本有些颓势的防线,竟硬生生地反推了回去。 城外高台上,李景隆看着东门方向那道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色身影,气得脸色发紫。 “那人是谁?燕军之中,何时出了这么一号猛将?”他指着朱岩,对身边的副将怒吼道。 副将面色惨白:“禀大帅,据说是前几日奇袭白马坡,斩杀高将军的那个燕军将领,名叫朱岩。” “朱岩。”李景隆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怨毒:“又是他,坏我大事!” “传我将令!”李景隆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把神机营调上来,给我对准东门城楼,把那个朱岩,连同燕王妃,一起给我轰成碎片!” “神机营?”副将闻言,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声音都有些发颤。 “大帅,神机营乃是我军压箱底的王牌,火铳造价昂贵,训练不易,一旦动用,若有损失……” 神机营,是南军效仿明太祖朱元璋的编制,秘密组建的一支火器部队。 营中装备了当时最先进的火铳,射程远,威力大,是专门用来攻坚和针对敌方大将的杀手锏。 但火铳的装填速度极慢,且在混战中极易受损,因此一直被李景隆视为珍宝,轻易不肯动用。 “损失?现在还管得了什么损失!” 李景隆一把推开副将,状若疯魔地咆哮道:“城破不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让神机营上,给我用火铳,把那段城墙给我清空!” “是!”副将不敢再劝,连滚爬爬地跑去传令。 很快,南军后阵一阵骚动。一队约有五百人,身穿特制皮甲,手持长管火铳的士兵,在一名独眼将领的带领下,缓缓向前推进。 他们步伐沉稳,眼神冷酷,与周围那些状若疯狗的普通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没有冲锋,而是在距离城墙约一百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恰好在城头弓箭和滚石的有效射程之外,却是他们火铳的最佳射击距离。 “举铳!” 独眼将领抽出佩刀,向前一指。 哗啦! 五百名火铳手动作整齐划一,将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东门城楼。 那黑色的枪口中投射出一股冰冷的杀机,瞬间锁定了城墙上的每一个人。 城楼上,正在酣战的朱岩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股致命的威胁。 他那高达70点的速度属性带来的超凡感知,让他对危险的预判远超常人。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与城下那名独眼将领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不好,是火铳!” 第十三章 斩杀敌首! 朱岩瞳孔骤缩。 他来自现代,深知火器在冷兵器战场上的降维打击能力。 虽然这个时代的火铳还很原始,但如此大规模的集火齐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趴下,快趴下!”朱岩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盖过了整个战场的喧嚣。 奔雷营的士兵出于对他的绝对信任,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地卧倒。 徐氏身边的亲兵也反应极快,立刻用盾牌将王妃护在身后。 但更多的普通守军,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城下,独眼将领的佩刀重重挥下。 “放!” 一连串密集如爆豆般的巨响,震耳欲聋。 五百支火铳同时喷出火舌,浓烈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无数铅弹组成了一张死亡的铁幕,呼啸着扑向东门城楼。 “噗噗噗!” 城墙上的砖石被铅弹打得碎屑横飞,女墙如同被啃过一般,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守军,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惨叫。 铅弹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他们的皮甲和血肉,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个个恐怖的血洞。 只一轮齐射,东门城楼上便倒下了近百名守军,原本激烈的厮杀为之一滞,出现了一片可怕的真空地带。 “哈哈哈,再装填,准备第二轮!”独眼将领见状,发出了得意的狂笑。 “王妃,王妃您没事吧?”马和焦急地扶起被盾牌保护着的徐氏。 徐氏摇了摇头,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镇定。 她看着城墙上惨烈的景象,心中一阵刺痛。 “朱岩,朱将军呢?”她急声问道。 众人这才发现,刚才还在大杀四方的朱岩,不见了踪影。 “将军!”王五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四处寻找。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城下传来。 “是在找我吗?”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城墙的阴影下,朱岩竟不知何时已经下到了城墙根。 他像一只壁虎,紧紧贴在墙壁上,完美地避开了刚才那轮齐射。 他的速度太快了,在吼出趴下的同时,他便已纵身跃下城楼,利用墙体作为掩护。 “你怎么下去的?”独眼将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朱岩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系统,打开面板!” 【姓名:朱岩】 【寿命值:1578】 【力量:70】 【速度:70】 【体魄:70】 【武技:《奔雷狂刀》(中品)】 【奇物:烈焰符x10,隐身符x3】 【丹药:生生造化丹x1】 “隐身符,激活!”朱岩心中默念。 下一秒,他的身形在空气中一阵扭曲,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眼将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 “人呢?刚才那小子呢?”他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 神机营的士兵也面面相觑,他们明明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朱岩已经借着隐身状态,如同一阵风般冲向了神机营的阵列。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在他70点的速度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没有直接攻击,因为攻击会解除隐身状态。他的目标,是那个嚣张的独眼龙。 当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独眼将领身后时,对方还在声嘶力竭地催促着手下装填弹药。 “快,快点,燕军的王妃就在上面,谁能打中,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朱岩的嘴角,勾起一抹死神的微笑。 他解除了隐身状态,身形骤然出现。 “奔雷第三式,怒雷穿心!” 刀光一闪即逝,快到了极致! “噗!” 独眼将领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到一截冰冷的刀尖从自己胸口透出,上面还滴着温热的血。 “你……”他艰难地回头,眼中满是惊骇和茫然。 朱岩面无表情地抽出佩刀,任由他的尸体软软倒下。 【叮!击杀敌对将领目标,汲取生命能量280点!】 【叮!触发宝箱奖励,获得初级宝箱x1!】 “主将被杀了!” “鬼啊,他是鬼!” 神机营的士兵们彻底崩溃了。 他们的主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给一刀秒了。 这种超自然的景象,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装填火铳,怪叫着扔下武器,转身就跑。 “想跑?”朱岩眼中寒光一闪。 他从怀中掏出十张烈焰符,用尽全力,朝着神机营混乱的人群中扔了过去。 “去给你们将军陪葬吧!” 十张薄薄的黄纸,在空中迎风而涨。 呼! 十股恐怖的烈焰龙卷,在神机营的阵中轰然爆开! 火焰冲天,瞬间将数百名士兵吞噬。 他们身上的火药和皮甲成了最好的燃料,整个神机营的阵地,化作了一片火海地狱。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却又很快被烈焰吞没。 这如同神罚般的一幕,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无论是城上的守军,还是城下攻城的南军,都呆呆地看着那片火海,看着那个站在火海前,手持长刀、宛如魔神的男人。 城外高台上,李景隆亲眼目睹了自己最精锐的部队,在短短几十息内灰飞烟灭。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噗!” “大帅!” “朱岩!”李景隆指着远处那道身影,手指颤抖,眼中再无疯狂,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败给了一个人。 “撤,撤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道。 “叮叮叮!” 南军的鸣金声,仓皇而又急促地响起。 还在攻城的南军士兵如蒙大赦,扔下云梯和武器,头也不回地向后逃窜。 城墙之上,先是片刻的死寂,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朱将军万岁,大燕万岁!” 士兵们将头盔抛向天空,喜极而泣。 徐氏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那道独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的身影,她的心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北平的天变了。 而朱岩,则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自己再次暴涨到2000点以上的寿命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靖难之役,好像也没那么难? 第十四章 嫉妒害死人 欢呼声如浪潮般席卷了整个北平城,经久不绝。 城墙上的血迹尚未干涸,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焦臭之气也未消散,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挡人们劫后余生的狂喜。 士兵们相互拥抱,百姓们跪地叩拜,口中念诵着难以听清的祈福之词,泪水混合着尘土流淌而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从城下缓缓走来的身影上。 朱岩手持长刀,刀尖的血珠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身后,是同样浴血奋战的奔雷营将士,他们昂首挺胸,簇拥着他们的主将,宛如一群守护神祇的狂热信徒。 城楼上,徐氏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他。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台阶,看着他将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随手扔在地上,看着他向自己抱拳行礼。 这个男人,以一种最为蛮横、最为不可思议的方式,将北平城从地狱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朱将军,辛苦了。”徐氏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为王妃效命,为北平尽忠,末将万死不辞。”朱岩的回答无懈可击。 他的眼角余光扫过系统面板上飞速滚动的提示。 【叮!击杀敌对目标,汲取生命能量18点!】 【叮!击杀敌对目标,汲取生命能量13点!】 【叮!触发宝箱奖励,获得初级宝箱x1!】 一轮齐射,一场火海,为他带来了近千点的寿命值。 这笔交易,简直是大赚特赚。 他心中狂喜,但脸上却表现出一片肃穆与疲惫。 演戏就要演得彻底,打了如此重大的胜仗,总不能咧着嘴笑吧,那岂不成了变态? 老将张辅的脸色极为复杂。 他看着朱岩,看着他脚边那颗独眼将领的头颅,喉结动了几下,终究是一言未发。 事实摆在眼前,任何质疑和论资排辈的言论,在这样巨大的功劳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徐氏转向众人,声音恢复了清冷与威严:“传令下去!”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今晚,王府设宴,为所有守城将士庆功!” 夜幕降临,燕王府灯火辉煌。 议事厅内,一改往日的压抑氛围,摆放了数十张筵席。 酒肉的香气驱散了白日的血腥气息,将领们换下染血的战甲,穿上干净的袍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高声谈笑。 朱岩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他被安排在徐氏下首的第一个位置,这是独属于首功之臣的荣耀。 马和与谭渊坐在他身旁,不停地给他敬酒,脸上的敬佩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朱将军,不,朱大哥,我谭渊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您是第一个!”谭渊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盛满了烈酒,他一口饮尽,粗着嗓子喊道。 “以后您但凡有事,招呼一声,我谭渊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朱岩笑着与他碰了碰碗,也一饮而尽。 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一些藏在角落里的、不那么友善的审视。 酒过三巡,徐氏站起身来,厅内立刻安静下来。 “今日一战,北平得以保全,诸位皆有功劳。”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朱岩身上。 “然而,首功者,非朱岩将军莫属。”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本宫昨日所言,朱岩暂代昭信校尉之职,今日,本宫便做主,去掉这个‘暂’字!” “自即日起,朱岩,便是我大燕正四品昭信校尉,奔雷营上下,皆由其统辖!” “王妃英明!”马和与谭渊立刻起身高呼。 奔雷营的几个百户长也激动得满脸通红,跟着大喊起来。 然而,以张辅为首的一众老将,却是脸色微变,虽然没有出言反对,但那沉默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张辅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徐氏躬身说道:“王妃,朱将军奇功盖世,封赏校尉,我等自然心服口服。只是……” 他话锋一转,看向朱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是朱将军今日城下退敌之法,着实让老夫大开眼界。” “那凭空而起的烈焰,威力堪比天雷,不知是何种神奇手段?我燕军若能人手一张此等神符,何愁天下不定?”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暗藏玄机。 他这是在逼问朱岩的底牌。 这种超出常理的力量,很容易被扣上妖术的帽子。 就算不说是妖术,追问来源,也是在觊觎朱岩的秘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岩身上。 朱岩心中冷笑,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肉痛与惋惜之色。 “张将军说笑了。”他长叹一口气。 “那并非什么神奇手段,而是我师门传下的一次性保命之物,名为烈焰符。” “此符制作极为不易,需耗费无数天材地宝,我下山之时,师父一共也就给了我十张。” “今日为了退敌,为了保全北平,我已将其全部用尽,唉,说来惭愧,师门重宝,就这么……唉!” 他捶了捶胸口,那追悔莫及的模样,表演得惟妙惟肖。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原来是师门重宝,而且已经用完了! 张辅被他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人家都说得如此明白,是师门所传,而且已经用完了,你还能怎么问? 再问下去,就是你贪图人家师门宝贝、以大欺小,传出去名声就坏了。 “原来如此,是老夫唐突了。”张辅干笑两声,坐了回去,脸色却更加难看。 徐氏深深地看了朱岩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朱岩,不仅武勇过人,心思也如此缜密,应对得当,无懈可击。 她举起酒杯:“不管怎样,是朱将军的宝物救了北平,来,本宫敬朱将军一杯!” 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 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 老将们那一桌,喝酒的声音都低沉了许多。 朱岩则借口不胜酒力,提前离席。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清点自己的收获。 回到自己的新府邸,他关上房门,立刻进入系统空间。 “系统,打开那个初级宝箱。” 【开启初级宝箱,恭喜宿主,获得下品心法《龟息诀》!】 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 【《龟息诀》:下品内功心法,修炼后可使呼吸绵长,增强耐力与恢复速度,并能模拟假死状态,收敛全身气息。】 朱岩心中一动。 这东西不错啊! 虽然不是什么神功秘籍,但却十分实用。 增强耐力与恢复速度,可以让他在战斗中更持久。 而模拟假死和收敛气息,简直是暗杀、潜伏、保命的神技! 有了这个,他以后再摸尸,就可以解释为用特殊功法探查死者有无生机,简直完美!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学习。 一股微弱的暖流在丹田处升起,按照一种玄奥的路线缓缓流动。 虽然只是下品心法,但配合他高达70点的体魄,效果却出奇地好。 他感觉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深沉悠长,浑身的疲惫正在一点点地消散。 【姓名:朱岩】 【寿命值:2838】 【力量:70】 【速度:70】 【体魄:70】 【武技:《奔雷狂刀》(中品)】 【心法:《龟息诀》(下品)】 【奇物:隐身符x3】 【丹药:生生造化丹x1】 看着自己豪华的面板,朱岩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出房门,望着天上的月亮。 北平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朱棣还未归来,靖难之役,才刚刚拉开帷幕。 而在这北平城内,新的暗流,也已经开始涌动。 他知道,张辅那些人,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第十五章 奇物,沙盘推演!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 朱岩盘膝而坐,一夜未眠,精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饱满。 《龟息诀》的运转,使他的身体机能,始终维持在巅峰状态。 推开门,王五早已在院外等候,其身后是奔雷营新晋的几位总旗。 “将军!”见到朱岩,几人即刻抱拳行礼,眼神中满是狂热之情。 “走,前往营中查看一番。” 奔雷营的驻地被安排在东门附近的一处军营。 原本此处驻扎的是城防守军,如今,营房被腾出,交付给了这支新晋的王牌部队。 营地内,二百八十名奔雷营士兵正在操练。 他们见到朱岩,动作整齐划一地停下,挺直胸膛,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们的主将。 “弟兄们,辛苦了!”朱岩走到队伍前方,声音洪亮有力。 “为将军效死!”士兵们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朱岩点了点头,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 他能够看出,这些老兵的眼中,已无丝毫怀疑,只剩下绝对的信服与崇拜。 “仗虽已打完,但我们的事务尚未结束。” 朱岩的声音低沉下来:“昨日一战,我们虽取得胜利,但也暴露出诸多问题。” “有的人刀已劈至卷刃,有的人甲胄出现破损,还有的人受了伤。” 他指着营地角落里堆放的兵器和甲胄说道:“从今日起,奔雷营订立新的规矩。” “其一,兵器甲胄,每日必须亲自保养擦拭,若谁的装备出现问题,自行领受十军棍!” “其二,所有受伤的弟兄,即刻前往医官处报到,不准隐瞒伤情。” “我奔雷营,不养无用的懦夫,但也绝不让任何一个弟兄,带着伤病硬撑!” 朱岩的眼神变得锐利:“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条。” “从今日起,每日操练结束后,所有人都要用滚烫的热水洗澡,换洗衣物。” “营房之内,不准随地吐痰,不准乱扔垃圾,无论你们以前有何不良习惯,在我这里,都必须改正!” 这几条命令,让士兵们有些发愣。 保养兵甲、救治伤员,他们都能够理解。 但这既要用热水洗澡,又要打扫卫生,究竟是何道理? 打仗的汉子,谁会在意这些? 然而,朱岩并不理会他们的想法。 他来自后世,深知卫生和纪律对于一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性。 在这个时代,一场小小的伤口感染,便可能夺去一名精锐士兵的性命。 “王五!” “末将在!” “你带领人手,前往城外,将我们战死的弟兄,以及那些南军的尸体,寻一处风水良好之地,挖一大坑,妥善安葬。” “再立一块碑,刻上‘天下兵马冢’。” 朱岩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悯之色:“人死为大,总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被野狗啃食。” “将军仁义!”王五听得眼眶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周围的士兵们,看向朱岩的眼神中,又增添了几分敬重。 打了胜仗不忘战友,甚至连敌人的尸骨都愿意收敛,这是何等宽广的胸襟? 唯有朱岩自己心中明白,他如此行事,除了收买人心和维护卫生之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目的。 城外的战场,早已被清理过一遍。 但依旧有无数尸体,被集中堆放在城外的义庄,和临时挖掘的尸坑中,等待处理。 朱岩借口亲自监督安葬事宜,来到了尸体最为密集之处。 他屏退众人,独自步入那片散发着恶臭的区域。 “兄弟们,尘归尘,土归土,你们的生命,将以另一种方式,守护这片土地。”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迅速。 【成功汲取目标残余生命能量:1点。】 数万南军,再加上守城的燕军,这一战的死亡人数极为惊人。 朱岩宛如一位辛勤的农夫,在这片死亡的田野里,收割着最后的成果。 当最后一具尸体被埋入地下,他的系统面板已发生了巨大变化。 【当前寿命值:8955点!】 将近九千点! 相当于一百五十年的寿命! 朱岩感觉自己如今即便每日无所事事,也能熬死好几位皇帝。 “系统,为我加点!”他已有些迫不及待。 “力量加1000点,速度加1000点,体魄加1000点!” 【消耗1000点,力量+100,当前力量170】 【消耗1000点,速度+100,当前速度170】 【消耗1000点,体魄+100,当前体魄170】 【当前寿命值:5955点】 轰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在他体内彻底爆发。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每一根筋络、每一寸骨骼,都在发生着剧烈的蜕变。 皮肤变得如牛皮般坚韧,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如战鼓般擂动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将气血输送至四肢百骸。 他随手捡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稍稍用力。 “咔嚓。”石头在他的掌心,被捏成了齑粉。 “这……”朱岩自己也惊愕不已。 这已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简直就是人形凶兽! 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撼,思索着还有五千多点寿命,该如何使用。 继续加点,意义似乎不大。 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在冷兵器战场上,几乎已处于无敌的状态。 “系统,开启天工宝匣,指定奇物类,进行十连抽!” 【消耗5000点寿命值,进行天工宝匣奇物类十连抽……】 【恭喜宿主,获得下品奇物“千里传音螺”x1对!】 【恭喜宿主,获得下品奇物“避水珠”x1!】 【恭喜宿主,获得中品奇物“储物锦囊”x1!】 【恭喜宿主,获得下品奇物“寻踪蝶”x3!】 【恭喜宿主,获得上品奇物“沙盘推演”x1!】 一连串的提示,让朱岩目不暇接。 前面几个物品还算正常,但这最后一个沙盘推演,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紧。 【沙盘推演(上品奇物):可消耗寿命值,具现化指定区域的详细沙盘地形,并可在沙盘上进行兵棋推演。推演结果越接近真实,消耗寿命值越少。】 朱岩倒吸一口凉气。 这岂不是一个战略级的战争模拟器? 有了这东西,他岂不是如同开启了上帝视角? 他立刻将这个巴掌大小的青铜沙盘和储物锦囊等物品妥善收好。 储物锦囊的空间不大,约为一立方米左右,但用来存放一些丹药、符篆和重要物品,已然足够。 就在他清点完战利品,准备返回城内时,一名王府的侍卫策马赶来。 “朱将军,王妃有请,速至议事厅!” 燕王府,议事厅,气氛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徐氏端坐于主位,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之色。 “诸位,刚刚收到斥候急报。李景隆并未溃散,他收拢了残兵,约有一万五千余人,正向南面的真定方向撤退。” 张辅脸色一变:“什么?他还有一万多人?” 马和沉声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一万多人,皆是他麾下的精锐,若让他逃回真定,与盛庸大军汇合,休整之后,对我北平依旧是心腹大患。” 徐氏点了点头:“马参军所言甚是,因此,本宫决定,派出一支精兵,衔尾追击,不求全歼。” “但要尽最大可能地袭扰、削弱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安然撤回真定!” 话音落下,议事厅内所有将领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痛打落水狗,这可是获取军功的绝佳机会! “王妃!” 张辅第一个站了出来,抱拳说道:“末将愿率领麾下三千兵马,前去追击,定将李景隆的人头,献于王妃座前!” 他身后的几名老将也纷纷请战。 他们的意图十分明显,上一战的风头全被朱岩抢去,这一战他们必须挽回颜面。 徐氏并未立即应允,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朱岩身上。 “朱将军,你的看法如何?” 第十六章 天大的阴谋! 刹那间,议事厅内所有声响皆戛然而止。 张辅等人整齐地回过头,目光犀利如刀,割向朱岩。 他们能够容忍朱岩守城立下奇功,却绝无法容忍,他将这追击败逃之敌的巨大功劳揽入怀中。 这不仅关乎军功的争夺,更涉及军中话语权的较量。 朱岩迎着众人的目光,神色镇定自若。 “王妃,末将认为,追击李景隆,宜速不宜众。” 他并未直接请战,而是先阐述自己的见解。 “李景隆虽如丧家之犬,但麾下仍有一万五千精兵,若我军大规模追击,他必定会狗急跳墙,与我军决一死战。” “届时即便能够取胜,我军也必将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张辅冷哼一声:“朱将军的意思,是要就此放他逃走?” 朱岩摇摇头:“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必与他的主力正面硬拼。” “一支军队,最为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是马,是粮草,更是将领的帅旗和印信!” “李景隆大败而逃,必定轻装前行,但他的中军辎重、帅印兵符。” “还有那些随军的文书、钱粮,必然会由一支亲兵护送,走在队伍的最后方,这才是我们的目标。” 朱岩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们只需派出一支精锐骑兵,绕过他的主力,如同一把尖刀,直插他的后队,夺取他的帅印,烧毁他的辎重。” “主帅印信一旦丢失,大军便会群龙无首,不用我们攻打,他们自己就会溃散!” “这……” 张辅一时语塞。 但他不得不承认,朱岩的这个办法,比他自己硬碰硬的想法高明得多。 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这才是用兵的上策。 徐氏的凤眸中,光芒连闪。 她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他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具备洞察战局的帅才。 “好一个擒贼先擒王,釜底抽薪!”徐氏一拍桌案,做出了决定。 “此事,就交由朱将军去办!” 她看向朱岩,语气中带着绝对的信任:“本宫给你五百骑兵,以奔雷营为骨干,你可再从城中挑选精锐,粮草马匹,皆由你优先调用!” “本宫只有一个要求,三日之内,我要见到李景隆的帅印!” “王妃!”张辅着急了,还想再争辩。 “不必多言!”徐氏抬手制止了他。 目光威严:“张将军,你的任务是守好北平,加固城防,以防万一,孰轻孰重,你心中应当有数。” 张辅的脸涨得通红,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王妃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若再争辩,便是不识大体,便是将个人荣辱置于北平安危之上。 他只能恨恨地瞪了朱岩一眼,躬身领命。 散会后,朱岩即刻行动起来。 奔雷营全员出动,他又从谭渊的部队里,挑选了两百多名骑术精湛的老兵,凑齐了五百之数。 最好的战马,最精良的铠甲,最充足的干粮和箭矢,源源不断地送到了他的营中。 出发前夜,朱岩独自在房中,取出了那件上品奇物沙盘推演。 “系统,具现化北平至真定沿途百里地形。” 【具现化沙盘需消耗寿命值100点,是否确认?】 “确认!”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青铜沙盘光芒一闪,一幅栩栩如生的立体地图,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 山川、河流、道路、村庄,皆清晰可见,宛如真实世界的缩小版。 朱岩的目光,在沙盘上迅速扫过。 他看到代表李景隆大军的红色光点,正在一条官道上缓慢移动。 而在他们后方约十里处,有一支规模小得多的队伍,护送着数十辆大车,行进得更慢。 那必定就是李景隆的辎重部队! 朱岩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一条弧线,绕开官道,穿过一片丘陵和密林。 “系统,推演我军从此路线追击,截击敌军辎重部队的成功率。” 【兵棋推演开启,消耗寿命值50点,推演完毕。】 【推演结果:成功率九成。最佳截击地点:黑风口,预计遭遇敌军护卫约八百人,指挥官为李景隆心腹偏将钱勇。】 朱岩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有了这个东西,打仗就如同开了全图挂一般,想输都难。 第二日清晨,天尚未亮。 五百名黑甲骑兵,在朱岩的带领下,悄然无声地驰出北平西门,如同一道黑色的暗流,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按照朱岩规划的路线,在荒野与丘陵间疾驰。 一路上,朱岩凭借170点的速度属性,带来的超凡感知,提前避开了所有南军的斥候和游骑。 五百人的队伍,行进得如鬼魅般无声,未惊动任何人。 谭渊催马赶上,有些疑惑:“将军,我们这是要前往何处?官道在那边。” “我们去抄近路,给李大帅送份大礼。”朱岩神秘一笑。 行至中午,队伍来到一处狭长的山口。 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中间仅有一条仅容两辆马车并行的窄路。 朱岩勒住马缰:“这里便是黑风口,全员下马,埋伏!”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牵着战马躲入两侧的密林中,用准备好的布条缠住马嘴,防止它们发出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谷里只有风声和虫鸣。 终于,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片烟尘。 一支南军队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数十辆沉重的马车,在士兵的护卫下,吱吱呀呀地缓缓驶来。 护卫的士兵们一个个盔歪甲斜,神情懈怠,显然认为在这种地方不会遭遇埋伏。 “来了。”朱岩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他看着那支队伍,就像看着一群毫无防备、自己走进屠宰场的肥羊。 当南军的先头部队完全进入谷口时,朱岩举起了手中的佩刀。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埋伏在两侧山壁上的奔雷营士兵,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和滚木推了下去! 轰隆隆! 无数的石块和圆木,如同一座山崩塌一般,从天而降,狠狠地砸进了南军的队伍中。 刹那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南军士兵,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砸成了肉泥。 后面的队伍也被堵住了去路,乱作一团。 “有埋伏,敌袭!”一名南军将领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杀!”朱岩暴喝一声,一马当先,从密林中冲杀而出。 他身后的五百黑甲骑兵,如同一道决堤的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撞进了南军混乱的阵型中! “奔雷狂刀!” 朱岩的刀光,化作一道道紫色的电蛇,在他周围肆虐。 普通的南军士兵,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触之即死,碰之即亡。 他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烫入冰冷的黄油,轻而易举地撕开了敌军的防线,直扑那名还在发号施令的偏将钱勇。 钱勇看到朱岩如同魔神般杀来,吓得肝胆俱裂,拨马便想逃跑。 “现在才想走?晚了!” 朱岩冷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他手中的佩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 “噗嗤!” 钱勇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叮!击杀敌对将领目标,汲取生命能量260点!】 主将一死,本就混乱的南军护卫彻底崩溃。 他们扔下武器,哭喊着四散奔逃。 战斗,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便宣告结束。 “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朱岩下令。 士兵们欢呼着冲向那些马车。 当他们撬开一个个大箱子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 “发财了,发财了!”一个年轻士兵激动地大叫。 朱岩却对这些金银之物毫无兴趣。 他径直走向最大的一辆帅车,车厢内,一个紫檀木盒被黄色的绸缎包裹着,静静地放在案上。 他打开木盒,一方沉重的铜印,静静地躺在里面。 征北大将军印!李景隆的帅印到手了! 除了帅印,车内还有大量的文书和信件。 朱岩随手翻看了几封,眼神陡然一凝。 这些信件,是李景隆与朝中某些大臣的秘密通信。 信中不仅有对战局的悲观描述,更有对建文帝用人不当的抱怨,甚至隐隐透露出,若是战局再败便要另寻出路的意思。 这是谋逆的铁证! 然而,当朱岩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封,被火漆封口的密信上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用朱砂画的特殊标记。 而收信人,并非李景隆,而是另一位南军大将的名字,盛庸! 朱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缓缓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信中,竟是要盛庸在关键时刻,按兵不动,甚至误杀友军,配合燕军以换取日后燕王登基的从龙之功! 这是一个惊天的阴谋! 盛庸,竟然早就和燕王有勾结? 不,不对!朱岩立刻反应过来。 史书中记载,盛庸可是忠于建文帝的,后来还屡次重创燕军。 这封信是假的!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旨在离间南军将帅,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毒计! 而写这封信的人…… 朱岩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穿着袈裟、头戴斗笠的身影。 道衍和尚姚广孝! 第十七章 惊天密信,王妃的托付 黑风口处,那股血腥味仍未消散殆尽。 朱岩手持那方沉重的征北大将军印,感受着铜印传来的冰冷触感,内心却如烈火般炽热。 他缓缓展开那封伪造的密信,目光掠过上面模仿某位朝臣笔迹书写的字句,以及那个独属于道衍和尚的朱砂标记。 这东西比李景隆的帅印更为棘手,却也比帅印更具价值。 它恰似一把双刃剑。 若运用得当,可离间南军,使盛庸与李景隆之间产生难以弥合的裂痕,甚至引发内斗。 若运用不当,一旦被人发觉这是燕王府的阴谋,那么燕军在道义上将会彻底陷入被动,被天下人斥为不择手段的奸邪之徒。 “将军,所有财物皆已装车,俘虏也已捆绑妥当,接下来如何行事?” 谭渊的声音将朱岩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朱岩小心翼翼地将密信和帅印收入怀中,目光恢复了清明。 “所有金银财宝,全部分予弟兄们,我分文不取。”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皆愣住了,旋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打了胜仗还能分得如此多的钱财,跟随这样的将军,谁会不尽力效命? 朱岩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极为严肃:“但是!这些财物,谁都不准私自带回北平城。” “我会安排人手,将这些财物送至你们各自家中,交予你们的父母妻儿。” “我奔雷营的士兵,要让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但绝不能因这些黄白之物,坏了军纪,乱了军心!” 士兵们先是一愣,旋即愈发敬服。 将军不仅让他们得以发财,还替他们周全地考虑好了后路,如此体恤下属,前所未闻! “愿为将军效死!” 这一次的吼声,发自内心深处。 朱岩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下令:“留下五十人看守俘虏和车辆,其余人,随我即刻返回北平,我们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朱岩率领四百余骑兵,带着大胜的气势回到北平城时,已是次日黄昏。 他既未去参加庆功宴,也未回府邸,而是径直求见王妃徐氏。 燕王府,书房之内。 徐氏屏退了所有下人,仅留下心腹马和。 她看着朱岩呈上的那方铜印,以及那些记录着李景隆与朝臣往来的信件,凤眸之中,涌动着波澜。 “好,好一个朱岩,你又一次令本宫刮目相看。” 徐氏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夺取帅印、截断敌军归路,这功劳比在黑风口斩杀千百个敌人还要大! “这皆是王妃运筹帷幄之功,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朱岩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深知,越是功劳卓著,越要保持谦逊。 “你很好。” 徐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话锋一转:“除了这些,还有何事?” 她极为聪慧,仅看朱岩的神情,便知晓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未曾拿出。 朱岩这才从怀中取出那封伪造的密信,双手恭敬地奉上:“王妃请看,这是末将在李景隆帅车暗格中发现的,似乎事关重大。” 他并未点明这是伪造的,也未提及道衍和尚。 此事由他一个武将捅出,与由王妃自行发现,性质截然不同。 徐氏接过信,只看了一眼那个朱砂标记,握着信纸的手便微微一紧。 她拆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整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马和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徐氏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并未看向朱岩,而是将信纸凑近烛火。 呼。火苗舔舐着纸张,很快将其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这封信,你未曾给第三人看过?”徐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王妃,此等关系两军气运之物,末将不敢擅自做主,发现后便立刻封存,只呈予王妃一人。”朱岩垂首说道。 “好。”徐氏只说了一个字,但朱岩明白,自己赌对了。 她看向朱岩的眼神,彻底改变了。 那不再是看待一员勇将的欣赏,而是看待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心腹的眼神。 这个朱岩,不仅有勇有谋,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懂得分寸,知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才是真正的大才! “朱岩。”徐氏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亲自为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甲。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旁边的马和眼皮狂跳。 徐氏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北平有你,是本宫之幸,是燕王之幸。”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宫的亲卫统领,奔雷营扩编为一千人,号为亲卫营,只听从你我二人之令。” 朱岩心中大为震动。 亲卫统领之职,奔雷营扩编之事! 这已不是简单的封赏,而是托付身家性命的信任! 他正要谢恩,书房的门却被猛地撞开。 一名王府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惶恐之色:“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徐氏眉头一蹙:“何事如此惊慌?” 那侍卫喘着粗气,声音都变了调:“高阳王,高阳王殿下他他回来了!” 高阳王,朱高煦! 徐氏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声音颤抖:“高煦他他情况如何?” “殿下他兵败大名府,麾下三千精骑几乎全军覆没,殿下他身中数箭,被人用门板抬回来的,现在就在府门外,已经昏死过去了!” 轰!徐氏只觉天旋地转,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高煦!”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提着裙摆,疯了一般冲出书房。 朱岩和马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之色,也立刻跟了上去。 府门外,火把通明。 然而气氛却比冰窖还要寒冷。 数十名残兵败将,人人带伤,甲胄破碎,簇拥着一副用门板做成的简易担架。 担架上,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将领,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 他身上插着三支箭矢,其中一支离心脏不过寸许,面色金紫,嘴唇干裂,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正是燕王次子,素以勇武闻名的朱高煦。 然而此刻,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战将,却如一条濒死的狼王,再无半分威风。 “快,快传太医,快!” 徐氏扑到担架旁,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如刀绞,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几名王府太医匆匆赶来,围着朱高煦一番探查,一个个面如土色,不住地摇头。 “王妃,殿下他失血过多,箭创深入肺腑,又兼之心脉郁结,怒火攻心,臣等无能为力,还请王妃准备后事吧。” 为首的老太医,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徐氏一脚将他踹开,美艳的脸上满是疯狂之色:“混账!本宫的儿子不会死,你们这群废物,治不好他,本宫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绝望,笼罩了整个王府。 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王妃,让末将试一试。” 众人回头,只见朱岩排开众人,走到了担架前。 “你?” 张辅不知何时也赶到了,他看着朱岩,冷笑道:“朱将军莫非不仅会神仙符法,还懂岐黄之术?殿下千金之躯,岂是你能随意触碰的!” 朱岩并未理会他,只是看着徐氏,眼神坚定。 “末将曾随师门学过一些粗浅的保命法门,不敢言能治好殿下,但或许能为殿下吊住一口气,等到王爷回师。” 他的话,宛如一根救命稻草。 徐氏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在火光下异常明亮的眼睛,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她嘶声道:“好,你来!只要能救高煦,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第十八章 败军之将,高煦的绝境 书房之内,被临时清空,用作了急救之所。 无关人等皆被徐氏遣出,仅留下她自己与满脸忧虑的马和。 朱岩屏退了端着热水和布巾的侍女,独自立于朱高煦的担架旁。 众人的目光皆聚焦于他,神情紧张,心怀疑虑,且带有一丝期待。 朱岩俯身,手指轻轻搭在朱高煦的手腕上。 触手之处,皮肤滚烫,而脉搏却微弱如风中残烛,时断时续。 一股微弱的真气,顺着朱岩的指尖,缓缓注入朱高煦体内。 此乃《龟息诀》之妙用。 这门心法不仅能够收敛自身气息,更可敏锐探查他人体内的气血流动。 在那些太医看来,朱高煦已是油尽灯枯,五脏六腑皆呈衰败之象。 但在朱岩的感知中,实则并非如此。 朱高煦的身体,宛如一座遭受重创的火山。 表面死寂,内部却涌动着一股狂暴且混乱的力量。 他体魄强健,远超常人,即便身中数箭,生命力依旧顽强。 真正致命的,并非伤势,而是心境。 一股极度不甘、愤怒、羞耻、绝望的情绪,如毒素般盘踞在他的心脉,阻塞了气血的运转,使其陷入假死状态。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放弃。 朱岩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数日前的一幕。 彼时,朱高煦奉命押运一批至关重要的粮草,却中了南军的埋伏,粮草被焚,损兵折将。 那是向来高傲的朱高煦,人生中的首次惨败。 当朱岩见到他时,他正欲拔剑自刎,以谢其罪。 “殿下,不过一败而已,何至于此?” “大丈夫死则死矣,当死于阵前,而非死于羞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之败,既是耻辱,更是磨砺,若连这点挫折都无法承受,殿下又如何去争夺更大的前程?” 当时的朱岩,仅是出于一个现代人的思维,说了几句后世常见的励志之语。 他只是不想自己刚攀附的靠山就此失去。 然而,这几句话,却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钻牛角尖的朱高煦。 朱高煦看着他,首次正眼打量自己麾下的小小百户,眼中满是惊异。 最终,他放下了剑,只是拍了拍朱岩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叫朱岩?我记住你了,今日之恩,他日必报。” 思绪收回。 朱岩望着眼前气息奄奄的男子,心中涌起几分感慨。 历史上的朱高煦,骁勇善战,野心勃勃,是朱棣最为得力的战将,却也是一个被权力欲望吞噬的悲剧人物。 而如今,这个本该在靖难之役中大放异彩的猛将,却因一次兵败,提前陷入绝境。 “看来,我的出现所引发的蝴蝶效应,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朱岩心中暗自思忖。 不过,这对他而言,是绝佳的机会。 一个锦上添花的心腹,远不及一个雪中送炭的救命恩人。 朱岩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说道:“王妃,殿下的伤势虽凶险,但并非无可救治。” 徐氏黯淡的眸子瞬间焕发光彩:“当真?” 朱岩话锋一转:“只是,外伤易治,心病难医,殿下是心气郁结,自绝生路。” “若要救他,需采用非常之法,过程或许凶险,且需王妃绝对信任,任何人不得打扰。” “本宫信你!”徐氏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指着门外,对马和道:“马和,你亲自带人守住此处,即便王爷亲临,没有我的命令,也不准任何人踏入此地半步!” “是!”马和重重地点头,转身出去,关上了厚重的房门。 房间内,仅剩下朱岩、徐氏和躺在担架上的朱高煦。 朱岩不再迟疑。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朱高煦身上的三处箭伤。 他高达170点的体魄,使他的双手稳如磐石,力量控制精准入微。 他用特制的小刀,精准地划开腐肉,避开重要的经络,将箭头周围的组织清理干净。 这个过程,他甚至无需侍女协助,一人便处理得有条不紊。 徐氏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感心惊。 朱岩那沉稳冷静的神态,那远超常人想象的精准手法,哪里像个武将,分明比宫里最有经验的外科高手还要高明。 很快,两支较浅的箭矢被成功取出,敷上了金疮药。 只剩下离心脏最近的那一支。 这一箭,才是最为致命的。 箭头已伤及肺叶,拔出时极易引发大出血,神仙难救。 “王妃,得罪了。”朱岩说了一声,双手发力,撕开了朱高煦胸前的衣甲。 露出了他那伤痕累累,却依旧肌肉虬结的胸膛。 朱岩深吸一口气,从怀中那个温润的玉瓶里,倒出了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碧绿、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 正是那枚中品丹药生生造化丹! 这丹药能续断肢,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起死回生。 用它来救朱高煦,简直是大材小用。 但朱岩明白,这“大材”必须使用。 他没有直接将丹药给朱高煦服下,那样太过惊世骇俗。 他将丹药含在自己口中,用《龟息诀》的内力,缓缓将其化开一小部分。 然后,他俯身,嘴对嘴地将那蕴含着磅礴生命精气的药力,渡入朱高煦口中。 徐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脸颊瞬间泛起两抹红霞。 但她并未出声阻止。 她看到,随着那股绿色的气流渡入,自己儿子原本金紫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也变得悠长有力起来。 有效!朱岩心中一喜,继续加大药力。 磅礴的生命能量,如决堤的洪水,冲刷着朱高煦体内堵塞的经脉。 那些受损的内脏,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修复。 朱岩一只手按住朱高煦的胸膛,另一只手握住了那支致命箭矢的箭杆。 “殿下,昔日运粮之败,你未曾放弃,今日大名府之败,难道就要让你这头猛虎,变成一只病猫吗?”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奇异的魔力,直接传入朱高煦的意识深处。 “你的父亲还在前线浴血奋战,你的母亲正在为你流泪,北平的军民还在等着你去守护。” “你的兄长体弱,你的弟弟年幼,这大燕的江山,除了你谁能扛起?” “醒来!”朱岩暴喝一声,手腕猛然发力! “噗!”那支致命的箭矢,被他连根拔起!一股黑血,随之喷涌而出。 “高煦!”徐氏发出一声惊呼。 然而,预想中的生命流逝并未发生。 那伤口处的血刚一喷出,便在浓郁的生命精气作用下迅速凝固,伤口边缘的血肉,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咳咳咳!”担架上,一直昏死不醒的朱高煦,剧烈地咳嗽起来,猛地睁开了双眼! 第十九章 神丹续命,再造战神心 朱高煦的眼神,起初呈现出茫然之态。 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极为漫长的梦境。 在梦境里,他被众多南军围困,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落下,喊杀声震天动地。 他最为信任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他的面前。 他拼尽全身力气,却依旧无法扭转败局。 那份耻辱与不甘,犹如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使他只想陷入永恒的黑暗,不再苏醒。 “高煦,我儿!” 一个熟悉且带着哭腔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母亲徐氏那张满是泪水,却又洋溢着狂喜的面容。 “母……母亲?”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损的铜锣。 他试图撑起身体,却发觉浑身软弱无力,没有一丝气力。 他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口那个正在迅速愈合的伤口,以及旁边沾满黑血的箭头。 他竟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中了数箭,最后一箭更是穿透了胸膛。 那种生命力被抽空的感觉,他记忆犹新。 “是朱将军救了你!”徐氏擦拭了一下眼泪,激动地指向一旁。 朱高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身材挺拔,面容沉静,一身黑色铠甲虽沾染了尘土,却掩盖不住那股逼人的锐气。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朱岩?”朱高煦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那个在他准备自刎时,点醒他的运粮队百户。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与他记忆中的朱岩,简直判若两人。 当初的朱岩,虽然眼神有些与众不同,但终究只是一名底层军官,身上带着历经风霜的痕迹,气质平凡。 而眼前的朱岩,却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刀,锋芒内敛,令人不敢直视。 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别来无恙。”朱岩微微一笑,将口中剩余的大半枚生生造化丹,运用内力逼出,重新装回了玉瓶。 这个动作极为隐蔽,加之徐氏和朱高煦情绪激动,并未察觉。 朱岩走上前,将一杯温水递到朱高煦嘴边。 “殿下大病初愈,气血亏虚,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朱高煦本能地张开嘴,喝了几口水。 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他看着朱岩,眼神极为复杂:“是你救了我?那些太医不是说我没救了吗?” 朱岩淡淡地说道:“太医治身,末将治心。” “殿下的身体底子,在三军之中首屈一指,只要心气不散,阎王爷也无法将你带走。” 他稍作停顿,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低沉:“倒是末将有些好奇,昔日兵败时,尚能拔剑奋起。” “今日之败,为何却心生死志,自我放逐?这可不像是我所认识的那位能与燕王并肩冲锋陷阵的高阳王殿下。” 这番话,如同尖锐的针,狠狠地刺痛了朱高煦最为伤痛之处。 他的脸色瞬间涨红,眼中迸发出羞愤与怒火。 “你懂什么!”他怒吼道,由于激动,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麾下三千精锐骑兵,都是跟随我从北平一路拼杀出来的老弟兄,就因为我的冒进,全都牺牲了,全都没了!” “我有何颜面回来见母亲,见父王!” 他说着,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眼眶竟然泛红。 徐氏在一旁听得心痛不已,连忙上前安慰:“高煦,这不怪你,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 朱高煦却一把推开母亲的手,状若疯癫:“败了就是败了,我朱高煦,并非输不起之人,但此战之败,并非作战不力之过!” 他猛地看向朱岩,双目赤红。 “我军粮草供应不足,器械质量不佳,朝廷拨给大名府守军的军械,全都是些残次品,火铳十有五炸,弓弦一拉便断!” “盛庸那厮,拥兵数万,与我互为犄角之势,我数次派人求援,他却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我被南军主力围歼!” “此战,我并非败给了耿炳文,而是败给了自己人,败给了朝堂上那些,只知动嘴皮子的文官,败给了盛庸那个见死不救的小人!” 朱高煦的嘶吼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朱岩静静地聆听着,并未插话。 他明白必须让朱高煦,将心中的郁结之气,全部宣泄出来。 等到朱高煦吼得精疲力竭,瘫软在担架上不住喘息时,朱岩才缓缓开口。 “所以,殿下就打算如此躺着,将胜利拱手让给那些小人?” 朱高煦一愣。 朱岩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直击要害:“盛庸见死不救,朝中有人给你使绊子,这不正说明,他们惧怕你吗?” “他们惧怕你高阳王战功卓著,惧怕你深得军心,惧怕你功高盖主!” “你若就此沉沦,甚至死在这里,最高兴的是谁?不是你的父王和母亲,正是那些巴不得你倒下的敌人!” “他们会一边假惺惺地为你惋惜,一边在背后开怀畅饮,庆祝终于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 “而你那三千战死的弟兄,就真的白白牺牲了,他们的血,换来的不是胜利,而是仇人的狂欢,亲人的眼泪。” 一番话,说得朱高煦浑身剧烈震动,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朱岩所说的,是残酷的现实。 朱岩注视着他的眼睛,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殿下,你甘心吗?” “甘心你的赫赫武功,就此付诸东流?” “甘心你的三千战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甘心看着盛庸那样的小人,踩着你的尸骨,平步青云?” “甘心这大燕的江山,这未来的天下,落入他人之手?” “不甘心!”朱高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朱岩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好!不甘心,就给我站起来!” 他一把抓住朱高煦的手臂,猛地将他从担架上拽了起来。 朱高煦踉跄了一下,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站稳了。 虽然身体仍有些虚弱,但那股被抽空所有力气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一股暖流正从四肢百骸源源不断地涌出,修复着他的身体。 这是何等神奇的医术? 不,这已不是医术,而是仙术! 他震撼地看着朱岩,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不屑一顾的小人物。 他想起了朱岩当初的劝告,想起了他今日的神奇手段,想起了他那振聋发聩的质问。 眼前这个男人,仿佛脱胎换骨,变得高深莫测。 “殿下,战争才刚刚开始。”朱岩松开手,退后一步,向他抱拳躬身,姿态极为谦卑。 “你所需要的,不是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之中,而是需要一把更为锋利的刀,一双更为锐利的眼。” “一把能为你斩除一切阻碍的刀。” “一双能为你洞察所有阴谋的眼。”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朱高煦。 “末将朱岩,愿成为殿下的刀,成为殿下的眼!” “从今往后,殿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殿下剑锋所指之处,就是末将冲锋的方向!” “末将,愿协助殿下,夺回所有你失去的东西,击败所有阻挡你的敌人!”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朱高煦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朱岩,看着那张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脸。 他明白,这并非简单的效忠。 这是一个承诺,一个赌上一切的追随。 在自己最为落魄、最为绝望,被所有人放弃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并向自己递出了这样一份无人敢给的投名状。 朱高煦沉默了许久。 他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心中的那团死灰,却被朱岩这番话彻底点燃,化作了熊熊烈火。 他缓缓伸出手,亲自将朱岩扶了起来。 他的动作缓慢,却无比坚定。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却比千言万语更有分量。 他拍了拍朱岩的肩膀,如同数月前那样。 但这一次,他的眼中,再无半分居高临下的审视,只剩下绝对的信任与倚重。 “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兄弟。” 第二十章 兄弟之誓,再造乾坤 一字千金。 朱高煦仅道出一个“好”字,却似倾尽全身气力,亦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疑与隔阂彻底粉碎。 他扶着朱岩起身,二人目光交汇。 一方是刚从鬼门关口被拉回的落魄战神,眼中燃烧着复仇与野心的火焰。 另一方是高深莫测、一手缔造奇迹的神秘策士,眼底平静如渊,却映照着天地间的风云变幻。 “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兄弟。” 这句承诺,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重如泰山。 站在一旁的徐氏,目睹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她先是感到震惊,继而感到欣慰,最终,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安心。 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 心高气傲,宁折不弯。 普天之下,能让他说出“兄弟”二字的,除了他的父王和兄长,再无他人。 朱岩做到了,他不仅挽救了高煦的性命,更重塑了他的灵魂。 这份恩情,已非封赏所能衡量。 “好,好啊。”徐氏走上前来,泪痕未干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她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拉着朱岩,感慨不已。 “你们能结为兄弟,实乃我大燕之福!” 朱高煦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暖流,伤口的痛楚正迅速消退。 他望着朱岩,心中的震撼依旧如波涛汹涌:“朱岩兄弟,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等起死回生之术,简直闻所未闻。” 这个问题,亦是徐氏最为关切的。 朱岩神色镇定,脸上适时流露出一丝疲惫与苍白,仿佛刚刚耗费了巨大的精力。 他向二人躬身行礼:“回王妃,殿下,末将不敢欺瞒,这并非什么仙术,而是家师所传的一门搏命秘法,名为‘星续命针’。” 他开始讲述早已准备好的言辞。 “此法需以施术者自身精血为引,辅以特制的金针,刺激人体七大死穴,强行激发潜藏于四肢百骸的生命元气,以此冲开心脉郁结,修补受损脏腑。” “这要耗费自身精血?”徐氏听闻,脸色一变,看向朱岩的眼神顿时充满担忧与愧疚。 朱岩摆了摆手,气息似乎都微弱了几分:“无妨,殿下乃万金之躯,关乎北平士气,关乎燕军未来,末将一点微薄精血,何足挂齿。”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只是,此法太过霸道,有伤天和,施展一次,便要折损施术者数年阳寿。” “且那特制的金针,也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家师当年一共只给了末将一套,如今已然用尽。” 演戏就要演得彻底。 他不仅要解释丹药的来历,更要杜绝日后再有人求他使用此秘法的可能。 果然,此言一出,朱高煦和徐氏看向他的眼神彻底改变。 那是一种夹杂着感激、敬佩与亏欠的复杂神情。 为了救自己,朱岩不惜折损阳寿,还用掉了师门最后的保命底牌! 这是何等的情义! “朱兄弟!”朱高煦虎目含泪,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你这份大恩,我朱高煦终生难忘,从今往后,你的命便是我的命,谁敢动你分毫,我定拧下他的脑袋!” 徐氏更是心疼不已,她上前一步,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马和,去王府库房,取那支三百年的老山参来,立刻给朱将军炖上。” “从今日起,王府所有滋补药材,朱将军可随意取用!” 朱岩连忙推辞:“不必了,王妃,末将只是有些脱力,修养几日便可恢复。” “眼下大敌当前,这些珍贵药材,更应物尽其用。” 他越是如此表现,徐氏和朱高煦心中便越是感动。 此子,不仅有通天的本领,更有不骄不躁、不贪不占的高尚品格! 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燕王府的麒麟儿! 徐氏不容他拒绝,亲自扶着他坐下:“你先好好休息,高煦的伤,后续该如何调养?” “殿下身体底子极佳,又有那股生命元气护持,外伤三日内便可结痂,五日便可行动自如,只是亏空的气血,需要慢慢调养。” 朱岩说完,看向朱高煦,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但是,身体的伤易治,心里的伤还需一剂猛药来医。” 朱高煦精神一振,他知道,关键的话题来了:“朱兄弟请讲!” 徐氏也屏住了呼吸,她明白,接下来的对话,将决定自己儿子的未来。 朱岩示意徐氏将房门关好,这才压低声音:“殿下,你此次大名府之败,败在何处?” 朱高煦脸色一沉,眼中再次浮现恨意:“败在军械不利,败在盛庸见死不救!” 朱岩点头:“没错,但这些皆是外因,真正的原因,是殿下你功劳还不够大,威望还不够高!” 朱高煦一怔。 朱岩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剖析着残酷的现实。 “若殿下是燕王,手握二十万大军,你一声令下,谁敢不给你送上最好的军械?你大军压境,借盛庸十个胆子,他敢按兵不动?” “说到底,还是因为殿下虽然勇武,但在整个战局中,还未达到一言九鼎的地位,所以那些人才敢阳奉阴违,才敢给你使绊子。” 这番话,比任何安慰都更有效果,直接说到了朱高煦的心坎里。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依兄弟之见,我该如何做?” 朱岩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果敢的光芒:“很简单,打回去!” “用一场酣畅淋漓、无人能否认、无人能模仿的惊天大胜,来洗刷你所有的耻辱!” “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来铸就你独一无二的威望!” “你要让父王看到,这燕军之中,离了谁都行,唯独离了你朱高煦不行!你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燕有战神,其名高煦!” “届时,你振臂一呼,谁敢不从?你兵锋所指,谁敢螳臂当车!” 朱岩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每一个字都敲击着朱高煦那颗高傲而不甘的心。 他呼吸变得急促,双眼通红,仿佛已然看到自己率领铁骑,纵横沙场,将所有敌人碾为齑粉的画面。 “如何打?”朱高煦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朱岩摇头:“硬碰硬,乃下策,南军势大,我们耗不起,殿下需要一场奇迹般的胜利。” 他凑到朱高煦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殿下,你认为,是烧掉敌人十万石粮草功劳大,还是在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功劳大?” 朱高煦不假思索:“自然是后者!” 烧粮草,谁都可以去做。 但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那需要冠绝天下的勇武和胆魄! 朱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那如果,我们不仅要烧光他的粮草,还要顺手,宰了那个看守粮草的大将呢?” 朱高煦身体猛地一震。 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你有办法?” 朱岩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从容地站起身,重新恢复那份从容淡定。 “殿下先安心养伤,三日之内,我必给殿下一份万无一失的作战方略。” “届时,就请殿下随我一起,去南军大营里,取回本该属于你的荣耀!” 第二十一章 沙盘推演,神鬼莫测 夜,深沉如墨。 朱岩的府邸内灯火通明,他拒绝了王府所安排的侍女,将王五等所有亲卫都遣至院外,并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房间里,他盘膝而坐,缓缓运转《龟息诀》。 白日里为演戏而刻意营造出的虚弱之感,很快便被澎湃的气血所替代。 他的精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状态,心念一动,那个于黑风口缴获的巴掌大小的青铜沙盘,出现在他的掌心。 “系统,具现化北平周边三百里内所有南军兵力部署及后勤路线图。” 【具现化沙签需消耗寿命值300点,是否确认?】 “确认!” 寿命值而已,如今他财大气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青铜沙盘陡然大放光华。 光芒流转间,沙盘仿佛有了生命,在房间的空地上投射出一幅巨大,且散发着微光的立体地图。 这幅地图,比任何斥候所绘制的舆图,都要精准千万倍。 山川、河流、城池、道路,乃至每一片树林、每一座村庄,都以近乎真实的方式呈现在朱岩眼前。 更令他震撼的是,地图之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光点在移动。 红色光点代表南军,蓝色光点代表燕军的部队和斥候。 光点的亮度代表兵力的多寡,一条条纤细的金色光线连接着南军的各个据点,那是他们的后勤补给线。 至此,整个北平周边的战场态势,对朱岩而言已再无任何秘密。 他仿佛化身为执掌棋盘的九天神明,冷漠地俯瞰着人间这盘血腥的棋局。 “李景隆主力溃逃后,南军在北平外围的指挥权,已落到都督盛庸和都督铁铉手中。” 朱岩的目光落在地图南侧,两个最大的红色光团上。 一个驻扎在真定,是盛庸的主力大军,约有十万之众。 其与李景隆的残部汇合后正在休整,暂时没有北上的迹象,另一个驻扎在东昌府,由铁铉率领,同样兵力雄厚。 而在他们之间,沿着运河一线,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色光点。 这些皆是南军为支撑长期围困北平,而建立的据点和粮草转运站。 “硬碰硬,无异于找死。” 朱岩的手指在虚空中划过。 他需要找到一个目标,既要有足够的战略价值,使朱高煦的胜利显得分量十足;又不能过于难啃,以他们目前有限的兵力,若啃不动还会损伤自身。 他的目光顺着一条最粗壮的金色补给线一路向南搜索。 最终,他的手指停留在一个名叫白沟河的地方。这里是南北运河的交汇点,也是南军最大的一处粮草和军械转运中心。 地图显示,此地囤积的粮草足够南军二十万大军,消耗一月有余。 更重要的是,驻守此地的红色光点虽明亮,但显得有些涣散,防线布置也存在明显漏洞。 “白沟河守将是谁?” 朱岩心念一动,将沙盘的视角拉近。 那个红色光点的信息缓缓浮现在他脑海中。 【白沟河大营:南军主将,都指挥使,瞿能。副将,其子瞿英、瞿成。兵力:一万两千人。】 瞿能!看到这个名字,朱岩的眼睛亮了。 历史上的白沟河之战,朱棣之所以能以少胜多、反败为胜,一个关键转折点便是这位南军猛将瞿能的战死。 史书记载,瞿能骁勇异常,作战悍不畏死。 在战斗初期,他率领精锐骑兵一度冲破燕军的阵线,直逼朱棣的中军大帐。 但也正因他过于勇猛和冒进,导致与主力部队脱节,最终被燕军伏兵包围,力竭战死。 他的死直接导致南军士气崩溃,从而引发全线溃败。 这是一个典型的勇而无谋的猛将。对付这样的敌人,最适合采用斩首战术。 “目标,就是你了。” 朱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开始在沙盘上进行疯狂的兵棋推演。 “系统,推演我率领一千轻骑,从北平出发奇袭白沟河大营的路线和成功率。” 【兵棋推演开启,消耗寿命值100点。】 沙盘上,代表朱岩的一支微小蓝色箭头开始移动。 【路线一:沿官道急行军。预计两天抵达,遭遇南军游骑概率九成,被提前发现,奇袭失败。】 【路线二:绕行西侧丘陵。预计三天抵达,路途崎岖,马力损耗严重,抵达时已人困马乏,强攻大营,成功率不足一成。】 朱岩不断尝试各种路线,结果均不理想。 白沟河大营的位置极佳,周围都是平原,无险可守,但这也意味着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调动都难以掩人耳目。 “一定有办法的。” 朱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沙盘上那条蜿蜒的白沟河。 忽然,他的瞳孔一缩。 他发现,在白沟河下游有一片被标记为泛滥区的沼泽地。 这片沼泽地在南军的防御地图上是一片空白,显然,在他们看来,这种地方连行人都难以通过,更别说大队的骑兵了。 这是一个致命的盲区。 “系统,放大这片沼泽地,推演是否存在可供骑兵通行的路径。” 【深度扫描推演开启,消耗寿命值200点。】 沙盘的精度再次提升,那片沼泽地的细节变得清晰无比。 大部分区域都是深不见底的淤泥,但在沼泽的中心地带,有一条被芦苇和水草掩盖的、蜿蜒曲折的硬底河床故道。 这条故道在枯水期会露出水面,如今正值秋季,河水上涨,恰好将其淹没,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它就像一条潜伏在水下的毒蛇,直通白沟河大营的后方,那里正是瞿能防守最薄弱的粮仓所在。 “天助我也!”朱岩心中狂喜。 “系统,以此路径为核心,重新规划奇袭路线,并推演斩杀瞿能、焚毁粮草的完整作战计划!” 【终极推演开启,消耗寿命值500点!】 沙盘上,无数的光点和线条飞速闪烁、交织、重组。 一个大胆、疯狂而又精妙绝伦的作战计划,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型。 …… 第二日,朱高煦的房间。 他已能下床行走,虽动作还有些迟缓,但那股属于战神的悍勇之气已重新回到他身上。 当朱岩将一张亲手绘制的地图铺在他面前,并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时,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高阳王,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从那片死亡沼泽穿过去?直插瞿能的后心?” 朱高煦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那条,朱岩用朱砂笔画出的血色线条,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计划已不能用大胆来形容,这是疯狂,是彻头彻尾的赌博。 一旦在沼泽中迷失方向,或者被敌人提前发现,那一千轻骑将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会全部陷在淤泥里,成为鱼鳖的食粮。 “朱兄弟,你确定这条路能走?”朱高煦的声音都有些干涩。 “我确定。”朱岩的回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有沙盘,只能将功劳推给斥候。 “我麾下有几名斥候,祖上曾是白沟河畔的渔民,对那片水域了如指掌。” “他们耗费数日,才从当地老人口中问出了这条被遗忘的故道。” “他们亲自下水探查过,那条路足以让战马单骑通过!”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朱高煦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战意。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一旦成功,这绝对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的奇袭。 “好!”朱高煦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就这么干!” “此事,必须先禀报母亲。” “走,我们现在就去!”朱高煦已一刻都等不了了。 两人并肩走出房门,脸上都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决绝。 他们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比南军,更难缠的敌人——自己人的质疑。 第二十二章 舌战群将,王妃的决断 燕王府议事厅内,气氛凝重至极,仿若能拧出水来。 徐氏端坐在主位之上,凤眸微微低垂,让人难以揣测其喜怒之情。 在她下方,左侧是以张辅为首的一群燕军老将,个个神情肃穆,眉头紧锁。 右侧则是刚刚痊愈、身披软甲的朱高煦,以及站在他身旁、神色平静的朱岩。 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于议事厅中央,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 一条鲜红如利剑般的攻击路线,自北平城起始,穿过一片代表沼泽的区域,直指向白沟河大营的后方。 这便是朱岩与朱高煦,联手呈上的作战计划。 “荒唐至极,简直是胡闹!”短暂的寂静过后,老将张辅率先拍案而起,他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动。 “高阳王殿下、朱将军,你们可清楚自己所言何事?” “一千轻骑孤军深入敌后百里,还要穿越那片素有‘鬼见愁’之称的死亡沼泽,这与自杀有何区别?” “我燕军的精锐骑兵,岂能任由你们如此儿戏对待!” 张辅的话语,立刻引发了一众老将的附和。 “张将军所言极是,此计过于冒险,万一失败,我北平城将再无机动兵力可用!” “殿下刚刚大病初愈,不宜再冒此奇险啊!” “那瞿能虽有勇无谋,但也并非愚笨之人,怎会毫无防备?” 反对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老将皆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他们的想法极为务实。 北平城刚刚击退李景隆的围攻,自身元气大伤,当下最应做的是休养生息、加固城防,等待燕王朱棣的主力回援。 而非动用宝贵的兵力,去进行一场胜负难测的豪赌。 朱高煦本就性情急躁如火,此刻被众人轮番质疑,脸色涨得通红,当即就要发作。 “你们……” 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臂上,是朱岩。 朱岩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自己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抱拳行礼。 “诸位将军的担忧,朱岩心领。 固守城池、稳扎稳打,确实是万无一失之策。但敢问诸位将军,我们能守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守得了一世吗? 盛庸、铁铉率领数十万大军陈兵在外,虎视眈眈。 他们有时间等待、消耗,可我们耗得起吗?北平城内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城中兵员补充困难,伤一个便少一个。 长此以往,不等南军攻城,我们自己就会被困死!” 朱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言辞犀利如刀。 “坐以待毙,无疑是死路一条,唯有主动出击,以战养战,打乱敌人的部署,我们才有可能求得一线生机!” 张辅冷哼一声:“朱将军说得倒是轻巧!主动出击?拿什么出击?就凭那一千骑兵去撞击南军的铜墙铁壁吗?” “我们撞击的并非铜墙铁壁。”朱岩摇了摇头,手指重重地落在地图上的白沟河大营处。 “我们攻击的,是南军的粮道,那是他们的命脉所在!” “诸位将军都已看到,瞿能此人将重兵囤积于大营正面,而后方粮仓重地的防守却极为松懈,这便是他最大的破绽!” 朱岩微微一笑,抛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至于那片沼泽,我麾下斥候已经探明,有一条隐秘故道可安全通过。” “此事,我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你的人头?” 张辅嗤笑一声:“你的人头能值几何?能换回我大燕一千精锐骑兵的性命吗?” 这话已说得相当不客气。 朱高煦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股凶悍的气势瞬间爆发。 “张辅,我敬重你是老将,但你休要欺人太甚!” 他指着朱岩,对着所有人怒吼道:“朱岩兄弟的计划,便是我的计划,我朱高煦愿立军令状,亲自率队出征。” “此战若败,我提头来见,绝不连累诸位!此战,不仅要为我那三千战死的弟兄复仇,更要为我北平城拼出一线生机!” “你们不敢打,我来打!你们怕死,我不怕!” 朱高煦一番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老将们被他这股悍不畏死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都有些语塞。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僵持状态。 一方是朱岩的冷静逻辑,与朱高煦的悍勇决绝,另一方是张辅等老将的持重与保守。 所有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主位上那位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女人——徐氏身上。 徐氏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她的内心同样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理智告诉她,张辅所言有理,稳妥才是上策;但情感上,她却难以拒绝。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曾经因一场败仗,而心生死志的儿子。 如今却重新焕发出神采,眼中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名为希望的火焰,而这火焰是朱岩点燃的。 她又看向朱岩,那个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迹的男人,从守城之战力挽狂澜,到黑风口夺印奇功,再到将高煦从鬼门关拉回。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让他所说的一切都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力量。 她想起朱岩呈上的那封伪造的密信,那一刻她便明白,对付南军,不能仅靠战场上的厮杀,更需要这种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奇谋。 赌,还是不赌? “笃。”徐氏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她缓缓抬起头,凤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决定赌一把!赌她的儿子能够凤凰涅槃,赌这个叫朱岩的男人能再次为她带来一场胜利。 “够了。”清冷的声音响彻大厅。 徐氏站起身来,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 “本宫认为,高煦和朱将军的计划可行。”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张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王妃,万万不可啊!此乃冒险之举,并非万全之策!” 徐氏冷笑一声:“万全之策?张将军,你告诉本宫,如今这天下,何处还有什么万全之策?” “是等着朱棣回师,还是等着朝廷恩典?兵者,诡道也,若一味循规蹈矩,我们早就成了李景隆的刀下亡魂!” 她走到地图前,玉手一挥,指向白沟河:“本宫心意已决!命朱高煦为此次出征主将,朱岩为副将兼军师。” “亲卫营一千将士,悉数听从调遣,城中所有战马、粮草、军械,优先供应,本宫只要一个结果!” 徐氏眼中射出两道寒光:“三日之内,本宫要看到白沟河的粮仓燃起冲天大火!” “王妃英明!”朱高煦和朱岩同时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而张辅等一众老将则面如死灰。 他们明白,从这一刻起,北平城的军事话语权,已彻底从他们这些老人手中,转移到了那两个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