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神级占卜，我能每日十签》 第一章 每日十签，占卜系统 玄黄大陆。 玄国。 黑石镇隶属云山城下辖十二镇之一，坐落在黑云山脚下。 春季时节。 山风料峭刺骨，吹在肌肤上隐隐作痛。 黑石镇东边，五里外。 赵老爷头戴方巾，身穿绸缎长衫，腆着圆滚滚的肚皮，身后跟着两名家丁，正在田埂上踱步巡视。 “赵老狗，总算是等到你了！” 张默用破斗篷遮掩住大半面容，身上套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袄，双手缩在袖筒里，藏在一处高坡后的茂密灌木丛中，像只蛰伏的野兽，盯着百丈开外的赵老爷，眼中闪过冰冷杀意。 片刻后。 张默收回视线，心念微动，眼前浮现出一块淡金色边框，如朦胧雾气般半透明的面板，形似一卷展开的竹简，约莫两只见方，两侧浮现出银白色的篆文。 左侧竹简有十根挂签。 【今日十签】 【第一卦：你昨日远远望见过黑石镇乡绅赵老爷，触发因果，占得一签。赵老爷知你未死，为绝后患，正与账房先生谋划，设下圈套欲将你卖入‘魅影阁’充当脔童，再捞一笔横财。--下下签】 【第二卦：你昨日见过人牙子孙寡妇，触发因果，占得一签。你妹妹张雨燕自愿签下活契，去云山城柳家做缝补婢女，换得八百文钱留与你度日，中间人孙寡妇从中克扣了五两雪花银。--中平签】 【第三卦：你昨日见过猎户王猛，触发因果，占得一签。王猛今日进山狩猎时，会因争夺猎物与同行发生冲突，被对方的猎叉刺伤要害，性命垂危。--凶签】 【第四卦：你昨日见过邻居张大山，触发因果，占得一签。张大山正与妻子闹别扭，起因是张大山昨日偷偷接济了你半袋粗粮和一只山鸡。--平签】 【第五卦：你昨日观测天象，心有所感，占得一签。近日云山城一带恐有连绵阴雨，伴有山洪隐患。--平签】 【第六卦：你昨日在黑石镇茶馆偶闻路人谈论玄国朝政，触发因果，占得一签。数万里外的玄天都城之中，长期垂帘听政的妖后突然暴毙，玄黄帝君得以亲政，执掌乾坤。--中吉签】 【第七卦：你昨日见过镇上的货郎钱小乙，触发因果，占得一签。钱小乙将于二百日后因旧疾复发，呕血而亡。--平签】 【第八卦：你昨日见过樵夫李四，触发因果，占得一签。李四明日上山砍柴时，会不慎失足，摔伤右臂。--平签】 【第九卦：你昨日见过赵老爷的账房先生吴用，触发因果，占得一签。吴用最疼爱的小儿子，实则是其小妾与赵老爷私通所生。--中平签】 【第十卦：你昨日关注过赵老爷，触发因果，占得一签。今日上午，赵老爷会来镇东巡视田产，途径你设下陷阱的小路，被藤蔓绊倒，并遗落一个装有碎银的荷包。--中吉签】 注：每日十签，于子时交替之际更新。 右侧竹简。 【姓名：张默】 【性别：男】 【技能：基础速算（初窥门径）】 【进度：（792/1000）】 【效果：辨识数据，重构逻辑，勤勉练习，百日之内可小成。】 “赵老狗，你心思如此歹毒！” “这次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张默恨恨低语。 他前世是地球的一名计算机程序员，连续加班一周后，猝死在工位上。 再度睁眼，便成了这黑石镇上同名同姓的少年张默。 原身的父亲早年上山采药时被兽神掳走，母亲半年前积劳成疾去世，留下不少债务，仅有的五亩薄田和几间祖屋又都被乡绅赵老爷强行抵债收走，只剩下兄妹二人住在镇东头的破败茅屋里，艰难度日。 妹妹张雨燕见生计难以维系，自愿卖身到云山城大户柳家做缝补奴婢，换来八百文钱，只盼哥哥张默能熬过这个青黄不接的春天。 而在张雨燕进入柳家一个多月后，张默意外觉醒这每日十签占卜系统，可以每日推演天机，获取与自身相关的隐秘情报。 只要他昨日与某人有过接触，无论远近，便有可能窥见与之相关的未来片段或隐藏信息。 系统激活这十余日。 张默通过每日签文逐渐知晓。 张家那五亩田地和祖屋被迫抵债给赵老爷，前身父子相继离世，兄妹生活陷入绝境，皆是赵老爷在背后一手推动！ 不仅如此。 赵老爷更是步步紧逼，甚至打算将张默卖到城里那等龌龊之地换钱，其心肠之狠毒，令人发指。 若非妹妹张雨燕卖身为婢换来的八百文钱，他根本撑不到系统激活便会饿死街头！ 昨日，张默刷新签文，得知赵老爷今日会来镇东巡视田产，必定经过那条田间主路。 他于昨夜子时，悄悄在那条路的关键位置布置了结实的藤蔓陷阱。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掌握力量，才能活下去，活得更好！” “若能寻得一门修炼功法入门，那便是天大的机缘！” 张默清楚，自己虽有这天道酬勤面板，但目前仅有基础速算制刚刚入门，他最渴望的还是能修炼的功法。 然而。 修炼之道，财侣法地，缺一不可，无钱无势，连门槛都摸不到。 云山城内倒是有几家武院道馆。 但入院修习需缴纳二十两纹银作为拜师礼，况且，玄国施行严格的户籍路引制度，若无镇守开具的通行文书，私自前往城池会被视为流民抓起来！ 激活系统后，张默凭借签文提示，勉强攒下五两银子，远不够支付学艺费用。 他必须更好地利用这占卜系统，获取更多资源，提升实力，才能彻底除掉赵老爷这个祸害。 “第10条签文显示，赵老爷会在镇东田埂绊倒，并丢失钱袋，若能趁机拿到，无疑是雪中送炭！” 张默紧盯着赵老爷的身影，心中盘算。 这十多天来。 张默已验证，系统每日刷新的签文，所述之事皆精准应验。 “吴先生，那张老五家用来抵债的那几块山地，可有人承租了？” 田埂上，赵老爷倒背双手，望着眼前连成片的田地，这些都是他赵家的产业，心中不免得意。 “东家您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记不清也属正常。张老五的地，立契当天就租给山那边的刘老汉了。” 吴账房微微躬着身子，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哦？瞧我这记性……” “今年风调雨顺，收成想必差不了，地租是不是该往上提一提了？” 赵老爷捋着短须，慢悠悠地说道。 每年岁末，他名下的田地都被佃户抢着租种，哪怕加收一成租子，也不愁没人要。 “东家高见！没有您赏口饭吃，这些穷酸早就饿殍遍野了！” “镇上那间皮货铺子的租金去年就涨了三成，东家您只考虑加半成地租，实在是仁厚之心，泽被乡里啊！” 吴账房一番奉承，让赵老爷颇为受用，他志得意满地迈步走向一条略显偏僻的田埂小路，打算抄近道回去。 “哎哟！” 突然，赵老爷惊呼一声，只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肥胖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扑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怀里的一个鼓囊囊的荷包也脱手飞出，滚落草丛。 “噗通！我的老腰……哪个天杀的在路上设绊子？！” 赵老爷脚下一个趔趄，圆滚的身子收势不住，顺着斜坡滚了下去。他摸到满手黏腻，定睛一看竟是鲜血，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听得人心里发毛。 第二章 赚取银两，谋划武道 "老爷！" "您怎么样？怎么会突然绊倒？天爷啊！" 吴用和另一名健壮家丁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避开那些纠缠的藤蔓，连滚带爬地冲下坡去搀扶赵老爷。 这才发现老爷的右脚踝肿得老高，裤腿被尖锐石块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正汩汩往外冒。 更糟的是，赵老爷的后腰处竟嵌着半截枯枝，看那断口分明是方才滚落时被暗处的荆棘丛所伤。 血迹很快浸透了他昂贵的绸缎长衫，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吴用和家丁望着满地狼藉，顿时手足无措。 "哎哟——" "快抬我去济世堂找孙大夫，疼死我了！" 此刻赵老爷趴不敢趴，躺不能躺，只能歪斜着身子瘫在地上，疼得涕泪横流。 "快！快把老爷背到济世堂！" 吴用急忙招呼家丁，两人手忙脚乱地架起赵老爷。 就在他们匆忙离开时，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草丛里躺着个巴掌大的藏青色锦囊，与枯草混在一处，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发觉。 "成了！" "这老东西总算遭报应了！" "哼！这才只是开始，敢算计到我头上，定要让你吃尽苦头！" 张默藏身于高坡后的树丛里，眼见赵家仆人背着哀嚎的赵老爷往镇上的医馆去，立即快步走向事发地点。 不多时。 张默来到那条小径，目光扫视，很快就在一簇半枯的狗尾草丛中发现了那个锦囊，囊口用金线缠得结实。 他眼睛一亮："找到了！" 他迅速将锦囊塞进衣襟，又清理了现场布置陷阱的残余藤蔓，转身朝相反方向的密林走去。 这片位于集镇后方的丘陵地带，距离黑石镇约莫十里，是处乱葬岗，平日人迹罕至。 大多数镇民去世后都葬于此地，四周长满了三五丈高的柏树，地上铺着厚厚的腐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衰败的气息。 张默确认四周无人后，靠在一棵粗壮的柏树下，迫不及待地取出锦囊解开金线。 只见里面装满碎碎银，清点后不禁喜上眉梢："足足二十两碎银！太好了！加上我之前攒下的五两，足够支付修炼入门的花销了！" 他小心翼翼将碎碎银收好，把赵老爷的锦囊深埋入土，清除所有痕迹后，才起身绕远路返回。 赵家庄园坐落在黑石镇东南方，占地近十亩，五进院落气派非凡，丈许高的围墙环绕四周。 园内假山玲珑，莲池映月，亭台水榭错落有致，数十名仆从穿梭其间，更有六名护院日夜巡视。 第二进院落的东厢房内。 "哎哟——" "哪个缺德鬼在路上设陷阱，疼死老夫了，" 赵老爷趴在雕花拔步床上，有气无力地咒骂着。 虽然盖着两床锦被，门窗紧闭，屋中还燃着暖炉，他仍觉得浑身发冷。 济世堂的孙大夫为他处理伤口后，开了几剂汤药，嘱咐他好生静养，切忌受风。 "老爷，我带人把那条小路翻了个底朝天，始终没找到您丢的锦囊，" 吴用躬身立在床前，小心翼翼禀报。 "不过打听得知，您出事前后共有七人经过那里，其中四人是镇上的佃户，另外三人没看清样貌，" "继续查！" "把这些人统统找来问话！锦囊必须找回来！" 赵老爷瞪圆眼睛呵斥道。 那可是二十两碎银，都足够买五个仆役了，平白丢失简直是在剜他的心头肉！ "是，老爷！" 吴用连忙应声退下。 "真是流年不利。" "哎哟，" 赵老爷望着吴用离去的背影，只觉胸口堵得发慌。 不仅受伤破财，如今连查个贼人都这般不顺。 "老爷，孙婆子求见，正在前厅候着。" 一名翠衣丫鬟进屋通报。 "孙婆子？你们都退下，让她进来。" 赵老爷想起与这牙婆的约定，这些年来通过她牵线，确实赚了不少外快。 云山城。 四大世家之一的柳家，绣房。 这是处靠近柳府后院的独立院落，百丈见方的院子里挂满晾衣竹竿，十余名身着粗布衣裙的少女正埋头缝补堆积如山的衣物。 她们身旁的箩筐里堆着各色布料，针线剪刀散落四处。 "雨燕姐，你也是家里困难才来这里的吗？" 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女小声问身旁正飞针走线的姑娘。 "我是自愿签的活契。" 张雨燕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小草，眼中掠过忧色。 离家一个多月了，不知哥哥是否安好，那八百文钱应该够他撑过这个春天吧？ 可是往后呢， "自愿？为什么呀？" 小草不解地眨着眼。 她是因为爹娘实在养不活四个弟妹，才被卖到柳家，否则谁愿意来做这辛苦的缝补婢女？ "这样我哥哥就能活下去。" 张雨燕手下针线不停，低声提醒："小草，专心干活吧。完不成定额不仅没饭吃，还要挨戒尺的。特别是那些小姐们的衣裙，若是绣坏了后果不堪设想。" 柳家人口众多，每日需要缝补的衣物堆积如山。 十个绣娘除了基本定额，还常被加派活计，连如厕都要小跑着去。 未完成任务的惩罚从饿肚子到挨打不等，这还算轻的。 听说前些日子有两个绣娘不慎弄坏了大夫人的披帛，直接被发卖去了矿场。 她和小草就是顶了这个缺。 "我知道了。" 小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她来这三日，只与张雨燕说得上话，其他绣娘都忙得没空搭腔。 第三章 厌恶祭祀，磐石掌法 两个时辰后。 张默回到了位于黑石镇东头，小巷尽头三十步开外的家。 两间土坯垒砌、茅草覆顶的破屋墙体开裂，透过缝隙能瞧见屋里打着补丁的被褥。 门左边搁着个裂开的竹篓，右边倚着一柄锄头木把都朽了的旧镐。 他摸出钥匙，捅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四面透风，地面虽扫得干净，却凹凸不平。 靠墙摆着一张缺了角的旧木桌，断腿处用土坯砖头支着，旁边还有两个用砖块垒起来的“坐墩”。 几块砖头架起一口铁锅，便是做饭的灶台。 这种灶生起火来烟雾缭绕，呛得人直流眼泪，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张家在镇上有三间宽敞的瓦房，因父亲张老五伤病缠身，被赵老爷设计欠下债务，最终抵了债。 “今晚炖点山鸡汤，补补元气。” 张默摸了摸自己瘦骨嶙峋的胸膛，将张大山给的山鸡放进锅里，生火煮了起来。 只有粗盐，再无别的调味。 虽说刚刚得了赵老爷的二十两碎银，加上这十来天靠占卜攒下的五两，共有二十五两之数，但花用起来却得万分小心。 一个体弱的少年，若无正当进项却突然阔绰起来，必然会引起赵老爷和其他有心人的觊觎！ 张默看着锅中翻滚的汤水，舀起一勺尝了尝，依旧寡淡。 但他明白，这具身体长期饥饿，亏损得太厉害，必须好好滋补才能强壮起来。 有个好身板，才是立足之本。 喝完热汤，他感觉身上暖和了些。 裹紧薄被躺在靠墙的板铺上，心里盘算着：“修炼入门的花销是够了，明天得去找镇守，请他开具一份前往云山城的路引才行。” 要想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安身立命，就必须拥有力量。 在玄国，户籍管制极其严格，平民若要离开居住地前往城池，必须持有路引，否则会被当作流民抓起来。 至于申请路引的借口，他早已想好——妹妹张雨燕在云山城柳家做活，就说前去探望。 时间悄然流逝。 子时刚过，张默脑海中便响起一道清晰的提示音。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设藤蔓陷阱令黑石镇乡绅赵老爷受伤，触及其命数，占得一签。赵老爷伤口将受瘴气侵染，四日后毒发痛苦不堪，八日内呕血而亡。--下下签】 【第二签：你昨日途经镇口杂货摊，感应其运势，占得一签。摊主为招揽生意，今日将推出‘购满百文赠炊饼’之策。--平签】 【第三签：你昨日见过赵老爷，牵动其阴谋，占得一签。孙婆子已与赵老爷密谋，今日午时将上门，假意为你在城中介绍活计，实欲将你卖入‘魅影阁’换取钱财。--下下签】 【第四签：你昨日观察赵老爷宅邸，气机交感，占得一签。赵老爷卧房地下三尺处，埋有千两银两之匣。--中平签】 【第五签：你昨日祭扫父亲张老五坟冢，感应其残念，占得一签。张老五生前最恨山间精怪，厌恶祭祀所谓‘兽神’。--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路过镇南货栈，窥得一丝天机，占得一签。黑云山脉瘴气渐浓，恐引发兽灾。--凶签】 【第七签：你昨日见过济世堂孙大夫，触及其心愿，占得一签。孙大夫自觉年事已高，欲寻一品行端正之学徒传承医术。--中吉签】 【第八签：你昨日见过赵府护院头目赵虎，因果牵连，占得一签。赵老爷最宠爱的幼子，实为赵虎与某房侍妾私通所生。--中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见过赵老爷，气运交织，占得一签。赵老爷之子赵蟠嫌练体辛苦，昨日午后偷溜至后山桃林玩耍，不慎将赵老爷重金求来的炼体掌法【磐石掌】手抄本遗落在一株老槐树洞内，正苦思如何向父亲交代。--上吉签】 【第十签：你昨日听闻市井传闻，引动国运征兆，占得一签。因玄黄帝君新政触动藩王利益，靖南王已打出‘诛佞臣’旗号起兵，南方稻谷运输受阻，未来粮价必将飞涨。--凶签】 注：每日十签，于子时交替之际更新。 “签文刷新了！” “赵老爷四日后毒发，八日内毙命？” “这老贼要受五天折磨才死？太好了！不枉我用那沾染了腐叶沼气的藤蔓设局。” 看到第一签，张默眼中闪过快意。 这种瘴毒在高等武者眼中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凡人而言，一旦侵入伤口便是九死一生！ 张默目前实力不足以正面抗衡赵老爷，便依据签文提示，想出了这个法子，终让这老贼恶有恶报。 “孙婆子竟然和赵老贼合谋，还想卖我？” “这老贼死到临头还如此恶毒！还有那孙婆子，也绝对不能放过！” 张默看着第二、第三签，心中杀意涌动。 他没想到赵老爷濒死还想算计他，而那牙婆更是为虎作伥，必须让其付出代价！ “赵老爷卧房地下埋着千两纹银？” 张默看到第四签，摇了摇头。 赵府戒备森严，护院众多，还豢养着恶犬，目前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日后图之。 “兽神么……” 看到第五签，张默目光一凝。 记忆中，原身父亲便是被山中的所谓“兽神”掳走，难怪父亲深恨此事。 “济世堂孙大夫欲寻传人？” 看到第七签，张默心中一动。 若能拜师学医，不仅能调理这孱弱之躯，更为日后修行打下基础。 而且有了郎中的身份，钱财来源也更说得过去。 “赵老爷最疼的幼子竟是护院赵虎的种？这老贼被戴了绿帽？” “真是报应！坏事做尽，合该如此！” 张默看到第八签，思忖着或许可借此散播消息，加速赵家内乱？ “咦？磐石掌？” 看到第九签，张默精神一振。 【第九签：……赵蟠将炼体掌法【磐石掌】手抄本遗落老槐树洞内……】 “是昨天午后的事？那手抄本此刻应该还在桃林！” “不行，我得立刻去赵家后山桃林找找！” 虽是深夜，张默却睡意全无。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愁没有修炼法门，这就送上门来了！ 若能找到这磐石掌，便可暂缓去云山城的计划，先打下根基再说。 毕竟，没有实力，终究是任人宰割！ 第四章 谋夺秘法，秘籍到手 张默清楚赵家庄园后方有一片占地五里的桃林，其中多是三丈有余的灵桃树，平日里常有牧童在那儿嬉戏。 若不趁夜取回，恐怕天明之后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赵家庄坐落于黑石镇东南，而张默家则在镇子最东头。 要去那片桃林，需横穿整个集镇，约有十二里路程。 此时夜空无月，唯有星辉微弱。 张默裹紧衣衫，锁好木门，借着朦胧星光向桃林赶去。 夜深人静的黑石镇只有巡夜人的脚步声，张默走走停停避开巡查，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赵家庄后山的桃林。 山风掠过，桃叶发出簌簌轻响。 "先找到那棵老槐树！" 张默紧了紧衣领，壮着胆子踏入林中。 地上铺满落叶，踩上去发出细碎声响。 签文提示那本炼体掌法就藏在一株老槐树的树洞里。 他怀里虽带着火折子，却不敢点燃，生怕惊动赵府家丁。 只能摸着黑，一步步搜寻那棵作为标记的老槐。 约莫一炷香后。 在距离赵家围墙二十丈远的桃林深处，张默终于瞧见一株需两人合抱的老槐树。 他心头一喜，借着微光看见树身有个拳头大的树洞，洞口被苔藓半掩着。 伸手探入树洞，指尖触到一卷粗糙的皮质物品。 "找到了！" 张默小心翼翼地将那卷皮册取出，凑到眼前勉强辨认出扉页上"磐石掌"三个古朴篆文。 他将秘籍塞入怀中，转身疾步离去。 又过半个时辰。 张默回到那间土坯茅屋。 闩好门，用锄头顶住门板，这才在灶膛里点燃柴火，借着跳跃的火光翻阅起磐石掌秘籍。 这磐石掌据传是玄国开国将军镇守边关时所创，后来在武者中流传开来。 数百年来演化出诸多分支，尤以"重岳派"与"流岩派"最为著名。 这本手抄本源自重岳派分支，仅记载了十八式基础掌法，并未涉及后续的步法与心法。 磐石掌讲究势沉力猛，步伐稳如山岳，招式大开大合，擅长以劲破巧，是打根基的上佳选择。 "先养足精神，明日便从第一式''推山掌''开始练起。" 张默仔细研读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珍重地将秘籍塞进床铺草垫下，沉沉睡去。 "推山掌，揽月式，回风拂柳，磐石立地......" 次日清晨。 黑石镇东头的破屋里，张默紧闭门户，依照秘籍所载招式，在狭小的堂屋内一招一式地比划。 才练了不到一刻钟，他便觉得浑身发热，汗出如浆。 "面板上还没显示，歇会儿再继续。" 张默唤出识海中的竹简面板，看到右侧依旧只有"基础速算"一项，磐石掌尚未出现。 他坐下喝了碗温水，刚练完功不敢直接饮凉水。 这身子骨太弱，万一病倒就麻烦了。 正要继续练习，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孙婆子？" 张默擦干汗珠开门，只见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站在门外。 她穿着褐色布衣，花白头发上插着两朵俗艳的绢花，手里捏着块绣着鸳鸯的帕子。 正是当初介绍妹妹去柳家的牙婆孙氏。 "小张啊，孙婶这儿有天大的好事找你！" 妇人一见张默就热络地凑上前。 "什么好事？" 张默语气平淡。 他早从签文得知这毒妇想要拐卖自己，日后定要叫她付出代价。 "我在云山城认识的织锦坊管事托我找几个学徒，包吃住不说，每月还有二钱碎银呢！你可愿意去？" 孙婆子打量着张默，眼神活像在看一堆会移动的碎银。 "多谢孙婶好意，不过大山叔答应教我采药了。" 张默随口扯了个理由。 "采药多辛苦啊！风吹日晒的。当学徒多体面，还能学手艺！你那八百文钱能撑多久？不想早点接你妹妹回来吗？婶子可是心疼你孤苦伶仃才......" 见张默推辞，孙婆子眉头微蹙，又劝说起来。 这少年虽然清瘦，但眉眼周正，养胖些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她岂会轻易放弃？ "孙婶费心了，我手笨学不来精细活，还是想跟着大山叔采药。" 张默摇头拒绝，心里盘算着如何收拾这个恶婆娘。 "好，不过那名额可紧俏，你再想想。想通了随时来找婶子。" 孙婆子见说不动，只好留下话头悻悻离去。 "这榆木疙瘩，竟要去当药农......" 孙婆子边走边嘟囔，气得直挠头。 原本和赵老爷说好把这小子卖到魅影阁能赚五两碎银，谁知这小子居然不答应。 她琢磨着是否被看出了端倪，转念又否定："不行，这事就我和赵老爷知道，得再去赵府商量商量！" 赵家庄内。 赵老爷瘫在床上裹着厚被，怒视面前垂头丧气的儿子赵蟠，嘴角抽搐："怪不得今早没见你练功，原来把秘籍弄丢了！败家子！还不快去找！" 骂完儿子又对丫鬟吼："都愣着干什么？一起去搜！" "爹，孩儿这就去！" 赵蟠自知理亏，慌忙退下。 这时吴用躬身进来，面色为难："老爷......" "钱袋找到了？" 赵老爷脸色阴沉，方才发火让他一阵头晕。 "还没，是，是另一桩事。" 吴用压低声音，"今早镇上到处贴着告示，说，说小少爷天佑其实是护院赵虎的种，说您被蒙在鼓里。" "什，什么？" 赵老爷猛地撑起身子，眼睛瞪得滚圆，"谁造的谣？" "酒楼、茶馆门口都贴遍了，查不出是谁干的。" 吴用摇头。 赵老爷顿时脸色涨红，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老爷！您怎么了？快来人啊！" 吴用吓得大叫。 翌日破晓。 张默坐在板铺上查看刷新后的签文。 【今日十签】 【第一签：你昨日于黑石镇散播赵老爷幼子身世之谜，引动其命劫，占得一签。赵老爷急火攻心引动瘴毒，已于昨日发作，三日内必呕血身亡。--下下签】 【第二签：你昨日修习炼体掌法，感应天道酬勤之机，占得一签。勤修不辍，七日后磐石掌可初窥门径。--中吉签】 【第三签：你昨日途经醉仙楼，窥得商机，占得一签。该酒楼三日后将推出佳肴"百味煨雉"。--平签】 【第四签：你昨日散布消息牵动因果，占得一签。赵老爷稍缓后命人滴血验亲，证实幼子非亲生，已将孽种与侍妾逐出府。半日后二人意外坠崖，奸夫赵虎潜逃。--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听闻市井议论，气机交感，占得一签。赵老爷之事已成镇民茶余饭后笑谈，将持续数月。--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见猎户往来，触及相关运势，占得一签。黑云山猎户公会宣布兽材收购价下调半成。--平签】 【第七至十签：机缘未至，卦象不显】 "赵老贼因我散布的消息提前毒发？真是报应！" 看到第一签，张默眼中闪过冷光。 "磐石掌七日后入门？太好了！" 第二签让他精神大振。 昨日从桃林归来后他便闭门苦修，最担心的便是无法入门。 既然签文预示可成，他便安心了。 第五章 仇人濒死，卦象不显 “呵呵，赵老贼此刻怕是痛不欲生吧？这接连的打击，先是中毒受伤，丢了钱袋，最宠的幼子竟是野种，爱妾与护院私通，如今瘴毒发作命不久矣……” “我定要让他临死前尝尽众叛亲离的滋味，眼睁睁看着家业崩塌！” 张默只觉胸中郁气尽散，连日谋划终见成效。 根据签文提示稍作运作，便将那恶贯满盈的乡绅逼入绝境。 “不过，卦象不显？” 他凝视着竹简上未填满的签文，若有所思。 “看来占卜还是需要我多与外界接触，否则信息不足，难窥天机。” 昨日散播消息后，他便闭门苦修磐石掌。 这占卜系统需接触外界方能触发更多线索，终日困守茅屋自然难有收获。 “若要最大限度发挥系统妙用，日后还须前往云山城。” 张默暗忖。 黑石镇终究地僻人稀，唯有郡城方能接触更多机缘。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等磐石掌入门，待赵家彻底败落后再作打算。 若能将赵老爷暗藏的千两纹银弄到手，救回妹妹便多了几分把握。 “今早便去济世堂碰碰运气。” 他想起第七签的提示。 修炼武道需通晓经脉穴道，若能拜入孙大夫门下，既可解决温饱，又能研习医理，实为一举两得。 即便不被收为弟子，做个药童偷师学艺也未尝不可。 “毒妇孙婆子与赵老贼勾结欲卖我为奴，且让这老贼再苟活五日，亲眼见证家业倾覆！”张默眼中寒芒闪动。 若非妹妹自愿卖身柳家换来八百文钱，他早已饿死荒野。 如今妹妹尚在云山城为婢，赎身需三十两纹银。 这笔钱，他定要从赵老爷身上榨出来！ 计议已定，他和衣而卧。 白日苦修耗神甚巨，这具身子尚需循序渐进。 翌日破晓，朝霞浸染天际。 张默正出门泼洗脸水，恰遇背着药篓出门的张大山，便招呼道：“大山叔早！” “小默且慢！” 张大山像是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那强占你家田产的赵老爷，前日巡田时中毒倒地？听说瘴毒入体，已是口眼歪斜，孙大夫都让准备后事了！” “竟有此事？” 张默故作惊讶。 “更绝的是，昨日镇上突然流传消息，说他幼子实是护院赵虎的种！这老贼平生最重颜面，如今成了全镇笑柄。” 张大山畅快笑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确是报应。” 张默点头附和。 “嗯，我得进山采药了，回头再聊。” 张大山说罢匆匆离去。 “时辰差不多，该去济世堂了。” 张默收拾停当，锁门往镇上走去。 赵府内宅。 雕花木床前围着一群女眷啜泣，丫鬟们屏息侍立。 赵老爷嘴唇青紫，涎水不断从嘴角溢出，丫鬟忙用丝帕擦拭。 “妹妹那边可通知了？” 赵老爷气息奄奄，每说一字都极为费力。 “昨日便派人送信了，约莫傍晚能到。” 正室夫人抹着泪应答。 他口中的妹妹嫁与云山城巡防司统领，正是倚仗这层关系，赵家才能在黑石镇作威作福。 如今出了这等丑事，唯有仰仗妹夫前来镇场。 “好……” 赵老爷喉中发出嗬嗬声响，“那贱妇兄长现为黑云山猎头……动不得……但奸夫淫妇……绝不能放过……” 昨日孙大夫诊断后直言瘴毒已侵心脉，回天乏术。 他必须在咽气前安排好一切。 “老爷放心，妹妹他们定会主持公道！” 夫人泣不成声。 “钱袋……可寻回……” 赵老爷突然挣扎起来。 “你都这般光景了，怎还念着那身外之物。” 夫人哭得更凶。 镇西陋巷中，孙婆子望着赵府方向唉声叹气：“哎，这棵摇钱树说倒就倒，往后找谁搭伙做买卖？” 她与赵老爷多年来一个逼人至绝境，一个假意介绍活计，不知坑害多少贫苦人家。 如今靠山将倾，那些见不得光的营生只怕难以为继。 “那姓张的小子倒是块好料子。” 她想起张默清秀的眉眼，又不死心地盘算起来。 只是这拐卖人口的勾当风险极大，若无赵老爷这层官府关系兜底，她断不敢独自下手。 如今只能指望赵家姑爷前来后，能重新搭上线了。 独自去寻郑通钱？ 孙婆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她愿意孝敬纹银，那位郑统领也绝不会收。 非亲非故的，人家怕你反手就去巡防司告发。 赵老爷是郑通钱的大舅哥，这层关系自然牢靠。 “郑统领差不多该到了，等他来了再去赵府探望！” 孙婆子打定主意，还是想方设法要攀上郑通钱这条线。 济世堂。 作为黑石镇唯一的医馆，坐堂的孙悬壶大夫医术高明，全镇无人不晓。 孙大夫医德更是有口皆碑，能治便倾力救治，若无力回天也会直言相告，绝不让人白花冤枉钱。 因年事已高，孙悬壶每日巳时方才坐诊。 医馆中仅有孙大夫、其孙女孙小婉及一名学徒三人。 孙大夫因腿脚不便，难以进山采药，故而起意再寻一名弟子传承衣钵。 “爷爷，外面有人问咱们招不招学徒，像是镇东头张老五家的……” 孙悬壶身形清瘦，白发苍苍，正穿着一袭素白长袍在后堂用饭，孙女孙小婉走进来禀报。 “哦？” 孙悬壶略一思索，想了起来。 镇东头的张老五当年身患痼疾，心脉孱弱，他开了药方稳住病情后，嘱其回家静养。 不料半年前张老五还是过世了，生前因还不上赵老爷的“钱贷”利滚利，仅有的祖屋和薄田都被抵了债，留下一对儿女孤苦无依。 那女儿为了哥哥活命，自愿卖身进城，这事他亦有耳闻。 “让他稍候，我这就来。” 孙悬壶放下碗筷说道。 “好的。” 孙小婉点头离去。 上午的医馆弥漫着浓郁药香，已有三四位病患等候。 张默心中忐忑，这时那位十三四岁的少女从后堂出来，对他嫣然一笑：“我爷爷马上就来。” “有劳姑娘。” 张默道谢，觉得这小姑娘颇为伶俐。 济世堂门面宽敞，中间是曲尺形柏木柜台，后方靠墙立着一排排药橱，抽屉上贴着“血精藤”、“明目草”、“土茯苓”、“乌梅”、“星辰砂”等标签。 一名二十余岁的学徒正在为病患抓药。 “孩子，你是张老五家的……叫，张默，对吧？” 不多时，孙悬壶走出，对张默温和一笑。 “是的，孙爷爷。” 张默点头，记忆中前身确是这般称呼。 “是这样，医馆时常需进山采集灵药，老夫年迈力衰，难以胜任，故欲招一名学徒，包食宿，另有薪俸。你若不怕吃苦，可先试一段时日？” 孙悬壶打量张默，见其身形瘦弱，不免有些担心，他最终目的是寻一可造之材继承衣钵。 “孙爷爷，我能吃苦。” 张默郑重应承。 “好，若方便今日便可开始，先熟悉药材。” 孙悬壶颔首，唤来孙小婉，“小婉，你带张默先去认认药。” “知道啦，爷爷！” 孙小婉应声，对张默招手，“张大哥，随我来。” 午间，孙小婉下厨，张默帮忙打下手。 别看孙小婉年纪小，厨艺却是不错，炒了盘醋溜灵白菜、一盘五香豆干、一盘笋干炒兽肉，还炖了锅鲜鸡汤。 孙大夫、孙小婉、张默及学徒四人围坐用餐。 张默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 “总算见到荤腥了。” 张默心中暗忖，“只要能吃饱，这身子骨总能养起来。” 饭后孙小婉收拾碗筷，张默继续整理药材。 他如今瘦可见骨，急需补充元气。 “默哥哥，爷爷让你跟着去趟赵府，帮忙提药箱。” 申时左右，张默正在分拣药材，孙小婉过来传话。 “去赵府？” 张默闻言一怔，随即点头，“好，我这就来。” 他没想到上工首日便有机会进入赵老爷宅邸，正愁没机会查探那千两灵银的下落。 张默随孙小婉来到前堂，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短须如戟的中年汉子站在那里，身着青色劲装，腰佩长刀，正与孙大夫交谈，眉宇间忧色深重。 “需往赵府出诊，你随行。” 孙悬壶见张默出来，示意他提起药箱。 老者年迈，负重行远路颇为吃力，这也是招募学徒的本意。 “是。” 张默上前背起药箱，孙小婉帮他检查物品是否齐全。 那青衣汉子似颇为焦急，率先向医馆外走去。 张默跟在孙悬壶身后，一路向赵府行去。 “莫非赵老贼快不行了？” 一刻多钟后，张默望着不远处的赵府，目光闪动。 若能亲眼见那老贼咽气，倒也是件快事！ 不多时，张默一行人随那佩刀汉子进入赵府。 “赵老贼盘剥乡里，这宅邸竟如此奢华！” 张默虽是首次踏入赵府，仍不免暗自咂舌。 但见奇花异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比起自己那漏风的茅屋简直天壤之别。 更何况赵老爷还掌控着黑石镇周边大量田亩，在黑云山货栈亦有干股。 “大哥啊……” 第六章 谋划银子，初窥门径 赵老爷的床榻下方颇为平整，几双布靴散落在地，加之光线昏暗，看得并不真切。 "这赵老贼命不久矣，定会将那千两纹银的秘密告知其子赵蟠！" "若是被提前转移，岂不徒增变数？" 张默看着孙大夫施针，心中暗急。 孙悬壶不愧名医之称。 几根金针落下，赵老爷抽搐渐止，神智清明许多。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扫视众人，最终望向孙大夫，气若游丝："有劳......孙，孙神医了。" "老夫只能暂缓症状。待会派人随我去取药吧。" 孙悬壶起身，张默连忙收拾药箱跟上。 赵老爷目光在张默身上停留片刻，似有讶异。 这时那青衣汉子上前拱手："孙神医，依您之见，吾家兄长所中毒藤是有人刻意布置？" 孙悬壶沉吟道："那藤蔓确经秽物浸泡。至于是否针对令兄长，老夫不敢妄断。" "多谢神医指点。" 郑可成颔首，神色凝重，"我随您去取药。" 一行人走出赵府时，恰见孙婆子提着礼盒守在门前，见到郑可成慌忙躬身："郑统领，老身特来探望赵爷。" "嗯，我去取药，你先进去吧。" 郑可成略一颔首。 回到济世堂已是酉时。 医馆内病患散尽，孙小婉已备好饭菜。 郑可成取了药便匆匆离去。 药徒提前下工，晚膳只有孙悬壶祖孙与张默三人。 依旧是三菜一汤，却比昨日多了盘卤兽肉。 "孩子多吃些，把身子养结实。" 孙悬壶慈祥地给张默夹菜。 "谢孙爷爷。" 张默感激应声。 这医馆的伙食确实有助于恢复元气。 "爷爷，那赵老头是不是快不行了？" 孙小婉眨着大眼睛问道。 "没规矩！论辈分你该称声赵叔。" 孙悬壶皱眉轻斥。 "才不认这种叔呢！" 孙小婉撅起嘴，"张大哥家的祖产都被他霸占了，活该遭报应！" "你呀，辈分礼数不可废。" 孙悬壶说完又叹息一声，"或许这就是天道轮回吧。" 夜色渐深。 赵府内，郑可成与赵夫人、赵蟠等人守在病榻前。 "姐夫，你近日可曾与人结怨？" 郑可成凭着多年办案直觉，断定此事绝非意外。 "放了些货贷......又收了八亩良田......还......" 赵老爷断断续续交代着近年所作所为，无非就是盘剥乡里之事。 "赵虎与那孽种我会亲自缉拿。至于二夫人，纵然其兄已是猎户行会执事，我也定要她付出代价！" 郑可成沉声道，"至于散播谣言之人居心叵测，我必揪出幕后黑手！" 这些年赵老爷没少给他好处，加上姻亲关系，于公于私都要出手。 况且缉拿真凶也是政绩一桩。 "可成......我，我可能时日无多......" 赵老爷气息奄奄，"这对孤儿寡母......托付你了......" "姐夫放心，有我在绝不让赵家受欺。" 郑可成郑重承诺。 待到赵老爷昏睡后，郑可成眼底闪过晦暗之色。 这位姐夫的家产，或许也该早作打算...... 张默回到家中，立即闭门修炼磐石掌。 依照皮卷所记载的招式反复演练，直至筋疲力尽。 子时将至，脑海之中响起清音。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见赵老爷回光返照，占得一签。其死期将至，明夜子时便是殒命之期。--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勤修磐石掌，天道酬勤获得感应，占得一签。锲而不舍，五日后可初窥门径。--中吉签】 【第三签：你昨日得孙小婉怜悯，占得一签。其见你身形消瘦，明日将特添一道滋补佳肴为你补益。--平签】 【第四签：你昨日见巡防司统领郑可成，占得一签。其人欲缉拿设局赵老爷之人博取功绩，同时对赵家产业暗生觊觎。--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观察郑可成修为，占得一签。其三月后将突破至二品武者大圆满境界。--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见孙悬壶忧思，占得一签。其恐自身寿元无多，孙女年幼无人照料。--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察觉药徒周明异样，占得一签。其觊觎孙大夫衣钵传承，对你暗怀妒忌。--凶签】 【第八签：你昨日见赵夫人惶惶，占得一签。其忧心丈夫故去后母子遭人欺凌。--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观察下人刘三神色，占得一签。其见赵家将败，正思量是否卷款潜逃。--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听闻山祭传闻，占得一签。云山城年度祭山大典半年后举行，今年轮到柳家献祭五名童女。--大凶签】 "签文终于刷新了！" 张默精神一振，仔细研读。 "赵老贼明夜便要毙命？" "可惜他看不到家业倾覆的惨状了......" 张默冷笑。 接下来要设法让赵家彻底垮台，那千两纹银他志在必得。 而妹妹的赎身钱，也必须从这老贼身上榨出来！ “不过，既然这赵老贼还剩一日阳寿，那我就再添一把火，送他一程！” 张默目光闪动，心中便已有计较。 他记得赵老爷在黑石镇强占了不少铺面，都是巧取豪夺而来，这也让不少人家破人亡，甚至还出过一起命案。 “磐石掌五日后便可入门！” 看到第二签的预示，张默精神一振。 有了明确的修炼进度，他的变强之路便有了盼头。 “孙小婉这丫头心地倒是善良。” 看到第三签提到少女要为他加菜，张默会心一笑。 在这世道，这份善意尤为珍贵，他自然也不会辜负。 “不过，郑统领居然也对赵家产业动了心思？” 看到第四、五签的内容，张默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这位巡防司统领竟也觊觎妹夫家产。 郑通钱身为二品武者，手握兵权，目前绝非是自己能抗衡的。 若他插手赵家财产，自己谋取纹银的计划恐怕就要横生枝节。 “虽然，世事难料，但我有占卜系统在手，也未必没有转机！” 张默定下心神，继续查看签文。 “药徒周明竟对我怀有敌意？” 看到第七签，张默便有些无奈。 自己也只为了混口饭吃，顺便研习一番医理，竟是也招人忌惮。 “若他安分，公平竞争便罢，若是起歹念，也休怪我不客气！” “赵家将倾，仆从也各怀鬼胎，倒是人之常情。” 看到第九签，张默暗叹。 树倒猢狲散，这些下人趁机捞油水他并不意外。 “祭山大典？半年后由柳家献祭童女？” 看到最后一签，张默目光一凝。 年度祭山是云山城大事，每年需献祭五对童男童女，以求山神庇佑。 各地宗族轮流承担，今年竟轮到妹妹所在的柳家！ “不行，我还是得给赵老贼加把劲！” 张默起身找出炭条，趁夜潜入镇中。 翌日。 济世堂后院，张默正在分拣药材，孙小婉蹦跳着进来：“张大哥，镇上传闻可有意思了！” “什么传闻？” 张默手中动作不停。 “昨夜不知谁在赵家店铺外墙用炭条写了咒文，说等赵老爷归西后要破其阴宅，焚尸扬灰！现在全镇都在议论……” 孙小婉兴奋地比划，“赵老贼要是知道，非得气炸不可！” “竟有此事？” 张默故作惊讶。 这自然是他昨夜所为，就是要让赵老爷临终前不得安生。 “你说会不会是上次散播消息的高人做的？” 孙小婉眼睛发亮。 “或许是天理昭彰吧。” 张默淡然一笑，继续整理药篓。 正午时分，赵府内宅。 赵夫人与儿子赵蟠守在病榻前，听着赵老爷断断续续交代后事：“卧榻下……三尺……有暗……” 话音未落，管家吴用匆忙闯入：“老爷，夫人！那歹人又现身了！” “这次又胡诌什么？” 赵夫人蹙眉。 “他在铺面墙上画了符咒，说待老爷百年后要……要召出阴火焚尸，还……” 吴用偷瞥老爷脸色，不敢尽述。 “给我，说……说完……” 赵老爷挣扎着抬头。 “还说要将赵家祖坟迁至阴煞之地，令后代永世不得超生……” 吴用颤声禀报。 “焚我尸身……绝我血脉……该死恶贼……呃！” 赵老爷目眦欲裂，浑身剧颤，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倒回榻上再无声息。 “老爷！” “爹！” 室内顿时哭喊声四起。 未时刚过，吴用气喘吁吁冲进济世堂：“孙神医！快去看看，我家老爷他……他昏死过去了！” 孙悬壶长叹一声：“小默，带上药箱吧。” 虽然，他明知回天乏术，但医者本分仍需尽到。 张默随孙神医再入赵府，只见满堂缟素。 孙悬壶查验脉象后，对泣不成声的赵夫人摇头：“昨日观气色尚能撑到明夜，怎会……” 第七章 滋补灵物，赤瞳雪兔 “磐石掌总算踏入门槛了！” “武道之途，就此开启！” 张默凝视着竹简右侧浮现的字迹，眼中闪过灼热光芒。 有这天道酬勤面板在手，只要持之以恒磨炼技艺，他终有登堂入室之日！ 面板显示磐石掌需三年方可小成，但既已入门，便有了希望。 叮！ 恰在此时，子时打更之声响起。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探听赵老爷死讯，触及其残念，占得一签。其临终前正欲交代藏银之所，闻听焚尸诅咒急怒攻心而亡，藏银之地将永埋尘世。--平签】 【第二签：你昨日磐石掌初窥门径，气机交感，占得一签。勤修不辍，三月后可晋入三品武者。--中吉签】 【第三签：你昨日观察赵府丧仪，阴煞缠身，占得一签。今夜子时赵府灵堂将遭猛火焚毁，主母赵夫人、嫡子赵蟠及三名仆役殒命其中。--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见巡防司统领郑通钱，煞气侵体，占得一签。其人为博得赵府妻室欢心，欲将赵老爷昔日的债户罗织罪名下狱。--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感应郑通钱修为波动，占得一签。其明日将赴黑云山谒见“天命阁”巡天使，获赐“破障丹”一枚，此丹于其突破关隘大有裨益。--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得孙悬壶指点，医道气运加身，占得一签。孙大夫对你颇为赏识，愿再观你心性。--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与“影杀楼”地字四十七号杀手擦肩，血光罩顶，占得一签。其人正搜寻十三年前流落玄国的“玉凰宫”圣女遗孤。--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见赵府管家吴用，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人决意辞去管家之职，返乡经营杂货铺维生。--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察觉孙婆子窥探，阴祟缠身，占得一签。赵老爷虽死，其人仍欲攀附郑统领延续财路，并愿再让利三分。--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遇猎户张大山，山泽之气交汇，占得一签。其今日将在黑云山猎得红毛野兔，此兽为“赤瞳雪兔”，血肉对于武者乃是滋补圣品，可加速炼体进程。--上吉签】 “签文已更新了！” 张默精神大振。 “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巧合？” 看到第一签，张默便大感意外。 他本来只为激怒赵老爷，却未料竟使其临终未能交代后事。 而那千两白银，如今便已成无主之物！ “三月后，我便可至三品武者？” 看到第二签更是令他心头火热。 虽然只是修行起点，可这却是迈向强者之路的关键一步。 “不过，赵府灵堂今夜将遭大火？主仆俱焚？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第三签倒让张默目光闪烁。 “也不知道，这赵老贼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再气死一回吧。” “不过，郑通钱欲缉拿曾经的债户？也就是说包括我在内。” 第四签使他面色骤沉。 以郑通钱二品武者的修为，若是真要拿人，他眼下是绝难抗衡的，所以需要早作谋划。 “这个郑通钱谒见天命阁巡天使，并获赐破障丹？” 第五签引他深思。 毕竟他的记忆中并无天命阁的相关记载，不过能让郑通钱屈尊谒见，还能赐予破障丹这类无上丹药，想来此势力定然深不可测。 “孙大夫倒是对我的印象不错，这倒是个机会。” 第六签令他心念微动。 “也许，今明两日，我可以向其借阅几卷医经。” 毕竟这些日子，他也熟悉了不少的草药性质，对于人体脉络也有了大概的概念。 而看着第七签，却让他警醒起来。 “世间还真是不平静啊，小小黑石镇，竟能引来影杀楼地字号杀手？” “想来，其上定有天，其下必有人二级，此事绝不简单，我需要注意一下。” “至于这个孙婆子，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我也该寻机将其除之，以防后患。” 第九签使他暗生杀机。 “赤瞳雪兔？没想到大山叔还能有这番机遇，正好适合我目前所需，看来应该谋划一番！” 第十签则令他眼前一亮。 若是此兽真能加速修炼，或许可以缩短磐石掌进阶的时日。 “嗯，明日需与大山叔打个招呼。” 张默计议已定，和衣而卧。 怀中二十五两碎银不可轻易显露，正好借孙大夫名义行事。 翌日清晨。 张默练完一套磐石掌，见邻院木门吱呀开启，当即收势招呼：“大山叔，早！” “哈哈，不起早些，我这一家老小就得饿肚子喽！” 张大山憨厚一笑，肩扛猎弓道，“你在济世堂可还顺心？孙神医是个厚道人，比我这翻山越岭的强多了！” “孙爷爷待我极好，一日三餐皆有着落。” 张默话锋一转，“对了大山叔，孙爷爷年事已高，想寻些山珍为自己补益元气。您若猎得稀罕物事，可否为我留着？价钱好商量。” “孙神医需要？成，有收获我给你先留着！” 张大山爽快应下。 接着，二人又寒暄片刻，他便踏着晨露往黑云山而去。 济世堂内。 张默与孙小婉一同分拣药材，孙悬壶则为零星前来的病患诊治。 周明在药柜前配药，张默能感受到他目光中隐约的敌意，不过却未加理会。 申时末，见再无病患登门，孙小婉便提早备好了晚饭。 “孙爷爷，我想借阅一本医书晚间研读，不知可否？” 用罢晚饭，张默看向孙悬壶，眼中流露出求知之色。 “后堂书架上皆是祖传孤本，让小婉带你挑选，莫要损毁便好。” 孙悬壶捻须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许。 这孩子勤勉好学，倒也是可造之材。 “多谢孙爷爷！” 张默当即拱手致谢。 孙小婉笑道：“张大哥，你随我来。” 望着两人转入后堂的背影，孙悬壶欣慰抚须。 而书架立于后堂西墙，孙小婉取钥匙打开铜锁，但见层层叠叠不下数百卷书册。 张默粗略扫过，见有《百草纲目》、《经络图解》、《望闻问切精要》、《青囊秘录》、《阴阳脉诀》等典籍。 “这本《百草纲目》是入门必修，我初学时也是由此入手。” 孙小婉取出一册纸页泛黄、边角微卷的厚册递来。 “有劳了。” 张默很少郑重接过。 观这医书显然经常被翻阅，正是他目前所需之物。 辞别济世堂，张默便行至隘口，恰遇张大山提着猎笼出门。 “嘿，小默！今日运气不错，猎了头赤雪兔！你看看可是合孙神医的用度？” “赤雪兔？” 张默心头一动，上前观瞧。 只见笼中卧着一只通体微微泛红、眼泛赤光的野兔，虽然精神萎靡，却仍透着灵性。 这等异兽确实罕见。 “此物名唤‘赤雪兔’，是滋补佳品。往年镇上有猎户曾捕获一头，被云山城的武师以二十两银子购去。孙神医若要，你给十五两便成。” 张大山憨笑着递过猎笼。 他记得张默提过孙神医需寻山珍补身，故特地将这稀罕物留了下来。 “赤雪兔？十五两银子？我这就送去济世堂，回头将银钱送来。 ”张默接过猎笼。签文所示明明是“赤瞳雪兔”，这张大叔显然不识货，自己且先承下这份人情，等日后自己发达再图报答。 他回家取来布囊装好赤瞳雪兔，归还猎笼后绕镇半周，又将赤瞳雪兔藏回家中，这才揣着十五两银子敲响张大山家门。 “小默，孙神医可还满意？” 张大山开门时眼中满是期待。 “孙爷爷连声称好，这是二十两银子。” 张默取出早备好的银钱，“他说市价如此，不能亏了乡亲。” “使不得！上回娃儿高烧，孙神医连诊金都未收全！” 张大山只取十五两，将余银推回，“这赤雪兔就算俺报答神医的！” 推辞不过，张默只得收下余银，暗忖日后定要寻机补偿。 两人寒暄片刻，各自归家。 “哈哈，孩他娘！娃儿的束脩有着落了！” 张大山掩上门，将银钱塞给妻子。 想起张默因识得几个字便被孙神医收为学徒，更坚定要让儿女读书的念头。 “今儿个煮粟米饭！管饱！” 妇人激动地摩挲着银钱，小心收进匣中，转身便往厨房张罗。 炊烟升起时，屋里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而张默归家后紧闭门户，将雪兔处理干净。 这等灵物浑身是宝，连脏腑都蕴藏气血精华，正合他滋养肉身之需。 灶火燃起，雪兔肉块入锅翻炒，待表皮微焦时注入清泉慢炖。 不多时满屋异香扑鼻，汤色渐呈乳白粘稠状。 “不愧是灵兽！” 张默舀起一勺汤羹，只觉鲜香沁脾，肉质滑嫩异常。 虽然只佐以粗盐，却是自带甘醇回味。 半锅下肚后，他竟觉腹中暖流涌动，再无饥意。 “嘶~竟有这般滋补效力……” 他正讶异间，忽觉浑身气血翻腾，精力沛然难抑，当即摆开磐石掌起手式。 但见掌风飒飒，十八式演练间，面板数字悄然跃动： 【姓名：张默】 【性别：男】 【技能：基础速算（初窥门径）】 【进度：（841/1000）】 【效果：辨识数据，重构逻辑，勤勉练习，百日之内可小成。】 【武学：磐石掌（初窥门径）】 【进度：（10/1000）】 【效果：步稳力沉，开合刚猛，善破横练，三年可至小成。】 “这灵兽血肉，果非凡品！” 张默目光灼灼。 寻常修炼需三日方能增长的进度，此刻竟一举突破！ 当下凝神聚气，再度挥掌如风。 第八章 赵家绝户，献祭灵童 张默服下雪兔肉后只觉气血翻涌，又将磐石掌演练数遍，只觉劲力勃发，当下振奋精神继续苦修。 连续练功一个多时辰，虽是已汗透衣背，却仍感浑身燥热难当，气血充盈欲沸。 “真不愧是赤瞳雪兔！” “滋补气血竟有立竿见影之效！” 张默借由掌法化开药力，心中暗赞。 根据有签文的提示，此兽绝非寻常赤雪兔可比，其价值定然远超十五两白银。 余下半只雪兔他未敢再食，而是小心封存后，继续练功，并静候签文更新。 “走水了！” “赵府遭灾了！” 正当张默挥掌如风之际，忽闻窗外传来阵阵惊呼。 推窗望去，但见赵府方向火光冲天，将夜幕映照如昼，哭喊声与救火声交织不绝。 “赵家果然应了猛火之劫。” “还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望着远处烈焰翻腾的宅院，张默喃喃低语。 想到这连环局皆由自己一手推动，胸中郁结之气尽消。 大仇得报固然痛快，但唯有取回那千两白银，方算圆满。 至于赵家田产，依照玄国律例，绝户者产业当由宗族继承。 赵老爷唯有胞妹赵林香可继其业，而又有郑通钱在背后运作，全数吞并亦非难事。 “怎会突发如此大火？” “听闻是灵堂首遭怪猛火噬，恐怕守夜人已凶多吉少……” 赵府外围观者如堵，议论声此起彼伏。 百余乡民提着水桶奔走救火，多是赵家佃户，毕竟主家遭难若不出力，来年田租怕是又要涨上三成。 黑石镇东头茅屋内，张默却不再关注火势，而是潜心修炼磐石掌。 恰在此时，脑中文简光华流转。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服食赤瞳雪兔，气血如潮，占得一签。其蕴藏精气已助你易筋锻骨，体魄强健倍余。--上吉签】 【第二签：你昨日气血大涨，阴阳交泰，占得一签。勤修不辍，五十日后可晋入三品武者。--中吉签】 【第三签：你昨日观赵府烈焰，煞气冲霄，占得一签。赵家基业焚毁近半，唯余妹妹赵林香可承袭田产。--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窥见灾厄之气，占得一签。郑通钱将严查纵火真凶，你已被列入疑犯名录。--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见张大山喜色，福缘牵连，占得一签。其得白银后，明日将送幼子入蒙学堂开蒙。--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研读《百草纲目》，医理贯通，占得一签。五日后医术可初窥门径。--中吉签】 【第七签：你昨日服食灵兽，气机交感，占得一签。黑云山侧北峰大黄树赤瞳雪兔兔窝草洞深潭谭底潜藏一对“冰鳞银蛇蛋”。--上吉签】 【第八签：你昨日见孙小婉心绪，占得一签。其渴望品尝蜜渍甜果与糖炒酥仁。--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探查孙婆子踪迹，阴煞缠身，占得一签。其在云山城东别院暗格中藏有白银二百二十两。--中平签】 【第十签：你昨日观灾厄之气，占得一签。赵府连丧六口，怨气凝聚，将成无人敢近的凶煞之地。--凶签】 “气力竟然增长近倍！” 感受着体内澎湃劲力，张默目光灼灼。 仅仅是半只雪兔辅以掌法修炼，便已让他脱胎换骨。 “晋阶时日缩短至五十天？” 对比此前签文，他心念电转。 若是再有充足的灵物滋补，修炼速度岂非又能大幅提升？ “看来研习医道之余，还是需要设法赚取白银来购置资源！” 目前，唯有借助签文提示来积累资本，方能更快踏上强者之路。 “赵家绝户，田产尽归赵林香？” “我竟成了纵火嫌疑犯，是他不知道这是意外导致的，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看到第三、四签，张默眉头微蹙。 眼下该如何消除郑通钱的疑心，还需要从长计议。 “五日后医术入门？” 第六签倒是令他精神一振。 医武本同源，此技能刷出来，想来未来必有大用。 “而黑云山侧北峰大黄树赤瞳雪兔兔窝草洞深潭谭底潜藏一对“冰鳞银蛇蛋。” 第七签虽然透露了机缘，奈何张默却只能暗叹。 一来他未习水性，二来他此刻实力不济，这等灵物终究是可望不可即的，只能暂且搁置。 “想不到孙小婉这个小丫头想吃零嘴了。” 看到第八签让他会心一笑。 近日多得少女照顾，这几天给她捎些蜜饯回报也无妨。 “倒是孙婆子别院藏的白银二百二十两，是个不错的机会。” 第九签令他目光骤亮。 待时机成熟，他定要取此不义之财，再送这个毒妇上路！ “至于此时么，赵府成那凶煞之地。” 第十签反让张默嘴角微勾。 无人敢近的废墟，正是取回千两白银的绝佳时机！ 不过还须趁赵林香清理遗产前动手，以免横生枝节。 张默研读完最新签文，又练了半个时辰磐石掌，体内燥热渐消。 他用布巾擦净身子，倒头便睡。 初春时节，寒湿气重，大汗后沐浴易染风寒，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翌日卯时。 张默醒来，用青盐柳枝净齿后紧闭门户。 将昨日剩余的半只雪兔肉重新炖煮，不多时肉香满屋。 "再练功一个时辰，正好赶去济世堂。" 半只雪兔下肚，暖流再度涌遍四肢百骸。 张默当即拉开架势演练掌法，但见白汽如雾从头顶蒸腾而起，在破屋内萦绕不散。 巳时初刻，赵府废墟前。 一位黄衣妇人瘫坐在地，面容枯槁，发丝散乱，正是赵林香。 身后几名侍女垂首侍立，不敢出声。 "哥啊……你这一走，蟠儿也跟着去了……赵家香火就这么断了啊！" 妇人望着焦黑梁柱，泪水早已流干。 突然一道青影掠至，郑通钱扶起妻子沉声道："夫人！庄里究竟发生何事？" "昨夜蟠儿陪嫂子守灵，让我先回房歇息……谁知转眼灵堂就起了火……他们都没能逃出来……" 赵林香扑进丈夫怀中，泣不成声。 "都怪我昨日回城述职！若我在场，定能救出蟠儿！" 郑通钱捶胸顿足，虎目泛红。 这时管家吴用近前禀报："姑爷，二小姐，小的查验发现火源竟有三处……" "三处？" 郑通钱眼底寒光一闪，快步走向废墟。 仔细勘察后指着残垣断壁道："灵堂、东厢、正厅皆有起火痕迹。按常理烛火失慎只会有一处火源，这分明是有人蓄意纵火！" "什么？是有人害我哥全家？" 赵林香踉跄上前，指甲掐进掌心："通钱，哥待我们恩重如山，你一定要揪出真凶报仇雪恨！" "夫人放心！" 郑通钱一掌劈碎身旁青岗岩柱，厉声道："我定将凶手千刀万剐，祭奠大哥在天之灵！" 云山城，柳府偏厅。 一位身着锦裘的老妇人端坐主位，拇指戴着翡翠扳指，身后立着两名俏婢。 堂下站着五名衣衫单薄的少女，皆低头绞着衣角。 "小草，小竹，小菊，小莲，小燕。" 老妇人缓声道，"你等都是因家道中落才卖入柳府为婢。可想赚笔银钱接济家人？" 张雨燕与其他四名少女闻言抬头，眼中既有期盼又带惶恐。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半年后的山神祭该我柳家献祭灵童。" 老妇人目光扫过众人，"愿为祭品者，可得四十两白银抚恤家人。且这半年更可衣食无忧，不必再做粗活。" 堂下顿时死寂。 谁不知所谓"侍奉山神"，实则是被活埋山涧以求风调雨顺？ "夫人，我愿前往。" 张雨燕突然出声，"只求祭祀前能见家人一面。" 老妇人满意颔首："哦？你叫何名？" "奴婢张雨燕。" "很好。" 老妇人转向其余四人，脸色骤沉："怎么，你等不愿？" 见少女们瑟瑟发抖不敢应答，老妇人冷声道："老身这是在给你们造化。且思量两日，莫要不知好歹！" 说罢便拂袖而去。 "雨燕姐，当祭品可是要送命的啊！你怎么......" 名唤小草的少女急道。 "呵呵，我们有得选吗？" 张雨燕望着鞋尖苦笑，"若不答应，怕是连这半年都活不过……" 此言一出，众女皆黯然垂首。 她们早听说过往年违逆主家的婢女，都是莫名"失足落井"的下场。 第九章 锁魂宝玉，诅咒铜碗 午后。 济世堂暂无病患，孙悬壶正在后间歇息。 张默与孙小婉整理药材时，瞥见街角货郎担子上摆着蜜渍甜果与糖炒酥仁，便起身欲买些零嘴。 "听闻赵老爷原定今日下葬，因为昨夜火灾改至明日合葬。郑统领发话，全镇百姓皆可前往吊唁，上炷香便能领份斋饭。" "全镇都能去？" "郑统领亲口允诺的。" "那明日定要去一趟！" 张默走向货摊时，恰闻商贩交谈，心中微动。 "吊唁之仪倒是个机会。" 既能探查白银下落，又能借人流触发新签文。 而且，想到能亲眼见证仇敌入土，更觉快意。 "赵老贼，你可曾料到？我既能送你归西，还能正大光明吃你的丧宴！" 张默望向赵府方向，嘴角微扬。 他掏出几枚铜钱买了两包零嘴，回到药堂塞给孙小婉。 "咦？张大哥，这是蜜渍甜果？" 少女捧着油纸包，眼角雀跃轻颤。 "哈哈，见今日糖霜熬得透亮，便给你买些，权当多谢你平日的照顾了。" 张默温声道。 近日孙小婉总悄悄给他添菜，这点回馈理所应当。 "嘻嘻，多谢哥哥！" 孙小婉分出取包递还，正小口品尝时忽闻前堂传来冷喝："奉巡防司郑统领令，缉拿赵府纵火案嫌犯张默！" "张大哥，外面官差找你？" 孙小婉担忧地拽住他衣袖。 "无妨，我去看看。" 张默心知这是签文应验，郑通钱果然开始清查与赵老爷有旧怨者。 踏入前堂，只见一名腰佩雁翎刀的玄甲卫士率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视药柜。 "你便是张默？本官巡防司执事严锋，据查你与赵府纵火案关联重大，随我走一趟！" "大人明鉴，昨夜晚辈一直在......" “莫要废话，随我前去便是。” 巡防司执事严锋直接出声打断。 "官爷有何凭证指认我哥哥？" 孙小婉也是急步挡在张默身前。 "哼，赵府三处火源显系人为。" 严锋按刀冷嗤，"郑统领有令，凡与赵老爷有过田产纠纷者皆需排查！他家祖屋田亩皆被其抵债，嫌疑重大！若再抗命，休怪我铁链加身！" "仅因田产纠纷便要定罪？" 张默气极反笑。 这郑通钱果真霸道！ "严大人且慢。" 孙悬壶拄杖从后堂走出，"老朽愿以济世堂信誉担保，昨夜张默在此誊抄医案直至三更，绝无作案时机。" "孙神医？" 严锋神色稍霁，"您老既作保，下官自当通融。但郑统领那边......" "老朽随你们走一遭便是。" 孙悬壶轻拍张默肩头，"济世堂的人，断不容冤屈加身。" 赵府灵堂前，郑通钱端坐太师椅，五名玄甲卫按刀侍立。 十余名衣衫褴褛的乡民跪伏在地，浑身战栗。 "禀统领，嫌犯张默带到！" 严锋入内抱拳复命。 "押进来！" 郑通钱拂袖厉喝。 待见孙悬壶随之而入，骤然起身："嗯？孙神医因何故亲至？" "郑统领，小徒张默昨夜始终在济世堂。" 孙悬壶执礼相告，"老朽愿以毕生清誉作保，纵火案与其无关。" 郑通钱目光闪烁，思索片刻，终是拱手还礼："既然神医担保，本官岂有不从之理？实在是兄长满门横死，一时心急......严锋，代我送送神医！" 离开赵府后，张默郑重长揖："今日多谢孙爷爷解围。" "呵呵，济世堂从来护短。" 老人捻须轻笑，"何况你本就无辜。" 望着孙悬壶佝偻背影，张默暗攥拳心。 这世道若无实力，便是砧板鱼肉！ 待他日武道有成，我定要这郑通钱为今日跋扈付出代价！ ...... 赵府前厅。 郑通钱端坐紫檀木太师椅上，翻看着案卷。 玄甲卫率严锋快步走进，抱拳禀报："统领，纵火案嫌犯共十四人。除济世堂孙神医作保的张默外，余下十五人皆与赵老爷有过田产纠纷。" "可还有新线索？" 郑通钱指节轻叩桌面。 "暂无线索。" 严锋垂首应答。 "将十五人押往云山城审讯，继续追查！" 郑通钱眼底寒光一闪，"纵火凶徒，必须伏法！" 至于那张默，给孙悬壶个面子也罢。 "遵命！" 严锋领命退下。 郑通钱凝视着窗外暮色，严锋远去的背影，指腹摩挲着扳指。 看来，有些棋子，是时候该弃了。 子夜时分，张默刚练完磐石掌，脑中文简准时浮现：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见郑通钱煞气缠身，占得一签。其为吞并赵家产业，昨夜亲手击杀赵蟠母子并纵火灭迹，今日将押解十五名嫌犯赴云山城，其中五名农户将成为替罪羔羊。--大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对郑通钱暗生杀意，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在云山城北别院暗格中藏有《玄元心法》秘籍。--中吉签】 【第三签：你昨日观察赵林香气色，占得一签。其中慢性奇毒"百日枯"，五百六十六日后将脏腑衰竭而亡。--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见玄甲卫率严锋，占得一签。其人知晓妻子与郑通钱有染，隐忍待发，然而实力不济未敢妄动。--平签】 【第五签：你昨日感应巡卫周坤气息，占得一签。其真实身份为"暗影阁"人字号杀手，奉命搜寻玉凰宫圣女遗孤。--凶签】 【第六签：你昨日得孙悬壶庇护，气运交汇，占得一签。孙大夫日夜思念失散独子，然而深知此生难再聚，暗自神伤。--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见货郎孙老五，厄运罩顶，占得一签。其半月前在黑云山捡到诅咒铜碗，家宅连遭横祸，今日将弃碗于深山。--凶签】 【第八签：你昨日探查赵府地脉，占得一签。茅厕东侧一丈地下埋有五百两白银。--中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窥见郑通钱野心，占得一签。其得赵家产业后，将赴天枢郡打点关系谋求升迁。--平签】 【第十签：你昨日感知赵府怨气，占得一签。赵家六口魂魄被地底"锁魂玉"所困，永世不得超生。--大凶签】 "签文来了！" 张默精神一振。 "果真猜想没错，是郑通钱这货纵火，还真是心狠啊！" 看到第一签，张默虽早有猜测，仍觉心寒。 那十五名农户中竟要有五人顶罪，可惜自己眼下无力相救。 "别院中竟有内功心法？" 第二签令他心跳加速。 若能得此秘籍，他的武道修行必将一日千里！ "赵林香所中剧毒，怕也是郑通钱手笔。" 第三签印证了他的猜想。 这厮为谋夺财产，竟然连发妻都不放过。 略过严锋的隐忍，第五签引起张默注意："玉凰宫圣女遗孤？" 这怕已是第二次出现相关线索了。 "孙爷爷竟有这般心事......" 第六签令他暗叹。 老人平日慈祥，原来藏着如此憾事。 "诅咒铜碗？" 第七签让他心生计较。 谋划一番，或可借此物给郑通钱添些霉运。 "赵府还藏有五百两灵银？" 第八签使他目光炽热。 加上床下的千两，他这趟必须得手。 "郑通钱欲往天枢郡？" 第九签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或许，待其离开，正是我取宝的良机。 "锁魂玉么......难怪这个赵府阴气森森的。" 第十签倒是解开了"凶煞之地"的谜团。 想到赵老爷魂魄永困于此，他只觉几分快意萦绕心头。 次日清晨，张默来到济世堂，却见大门紧闭。 孙小婉从后院探出头："张大哥，爷爷说今日赵家出殡，全镇休市一日，让我们去送葬仪。你去吗？" "嗯，自然要去。" 张默颔首。 亲眼见证仇敌入土，顺便探查白银下落，他岂能错过？ 第十章 灵气石杯，气血药汤 银了！" 根据签文提示，郑通钱三日前便携赵林香返回云山城，赵府此刻已成无人敢近的凶宅。 这正合他意。 当夜张默带着药锄与布袋，避开巡更人潜入赵府废墟。 月光下断壁残垣如鬼魅伫立，他径直来到茅厕东侧一丈处下锄。 挖至三尺深时，锄头触到硬物。 小心刨开泥土，现出个尺许见方的陶瓮，瓮口以泥封死。 敲开泥封，但见银光流转。 "果有白银！" 张默将瓮中银锭尽数装入布袋，填平土坑后，又撒上枯叶，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归家后栓紧门窗，就着灶火清点。 瓮中恰有五百两白银，其中四十枚十两大锭，百枚一两小锭。 他将四百两大锭埋入灶底，余下百两小锭收进行囊。 看了看天色将明，那千两约重八十余斤，往返耗时恐被早市行人察觉，只得暂缓。 "明日再取卧房那千两。" 翌日正午。 只见一名背着青布包袱的瘦弱少女站在茅屋前，望着门锁蹙眉。 "雨燕？真是你！" 邻家妇人牵着幼童出门，见状讶然。 "婶子可知我哥哥去向？" 张雨燕忧心忡忡。 "你去了柳家后，小默就在济世堂当学徒呢！" 少女闻言道谢，从怀中掏出块麦芽糖递给孩童，便匆匆向镇中走去。 济世堂内，张默正在分拣药材，孙小婉忽从门外探头："张大哥，有位姐姐找你。" 只见堂外站着个面黄肌瘦的少女，在见到张默时，黯淡的眸子骤然亮起："哥！" "雨燕？我这两日正想过去看你。" 张默打量着妹妹，见她比两月前更显憔悴，想来在柳家想必没少受苦。 "我跟管事告假回来看看，明日就得回去。" 张雨燕眼底掠过阴霾，却展颜笑道。 这时孙悬壶的声音传来："今日的药材已整理妥当，你们兄妹去好好团聚吧。" 返家途中张默买了些鲜蔬，而张雨燕捏着他结实的臂膀惊喜道："哥，你壮实多了！" "哈哈，济世堂一日三餐管饱，孙先生也很照顾我，你呢，在柳家可还顺心？" "都好，哥你看我还攒下些银钱。" 张雨燕解开包袱，露出四十枚灵光流转的小银锭，"这些够你起间新屋了，并给我找个嫂子了，你可定要省着些用。" "你哪来这许多白银？" 张默心头一沉，顿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自家妹妹在柳家为婢，月钱不过百文。 "啊，那是前些时日救了柳家小公子，老夫人赏的。" 张雨燕转身生火做饭，火光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 很明显，这些话她已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 毕竟，除了这个借口，她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而关于成为祭品童女的事，绝对不能让弟弟知道。 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 张雨燕心里明白，自从签下活契踏进柳家那一刻，许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 能为哥哥铺好往后的路，她心甘情愿。 这次回来前，柳夫人明确说过，待她完成祭山神的仪式后，柳家会看顾好她哥哥。 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倘若她逃走，哥哥必定会遭殃。 "这么多白银？" 张默淡漠的说着。 要知道，在这黑石镇，四两白银就够一户三口之家一年嚼用了。 救个人酬谢四十两？ 真有如此阔绰的狗大户？ 但妹妹确实真真切切带回了四十两白银。 "柳家是云山城的大族，这点银钱对他们不算什么。" 张雨燕一边在屋里忙碌，一边轻声解释。 "嗯。" 张默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当晚，张雨燕细细问了哥哥这两个月来的种种，关于她自己的境遇却只是寥寥数语带过，只说平日多是做些缝补活儿。 张默注意到她的指尖有好几处细小的刺伤和烫痕。 家里只有一张板铺，兄妹俩便一人一头歇下，低声说着话。 到了亥时，张默发现妹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已是睡着了。 "她待我的心意，确是毫无保留。" 张默摸着枕边布袋里那四十个一两重的小银锭，只觉得分量沉甸甸的。 这个妹妹为了他自愿卖身换白银，若非那八百文钱，他根本撑不到占卜系统激活。 可以说，是张雨燕救了他的命。 这份恩情，重如山。 叮！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见张雨燕归来，因果牵动，占得一签。其被柳家选为此次祭山神之童女，柳家为免童女冲撞山灵，以四十两白银为偿，张雨燕为你计，自愿应允。--大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观察张雨燕神色，气机交感，占得一签。其计划两日后返回云山城柳家，欲借此番相聚悉心照料你，因知此别恐成永诀。--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探查赵府废墟，地脉感应，占得一签。赵老爷卧榻之下暗格内藏有千两白银。--中吉签】 【第四签：你昨日遇采药人孙翰，山泽之气交汇，占得一签。其在黑云山涧不慎踩到一锈蚀石杯，扭伤足踝，愤而将杯掷入深沟草丛，此杯似有汇聚灵气之效，可助修行。--上吉签】 【第五签：你昨日见猎户张大山，福缘牵连，占得一签。其今日将在山径拾得何首乌一株。--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得孙悬壶指点，医道气运加身，占得一签。孙大夫觉你心性沉稳，有意让你随药徒周明入山辨识药草。--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见杂货铺主钱氏，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正忧心猎户公会摊位租金上涨，生计压力倍增。--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研读医典，灵光乍现，占得一签。获授"气血汤"秘方，此汤乃武者夯实根基之方，详情可凝神观想其心。--中吉签】 【第九签：你昨日感张妻王氏喜意，占得一签。其见幼子已能描红写字，觉生活盼头愈明。--平签】 【第十签：你昨日途经清风茶楼，气机交感，占得一签。掌柜得方家点拨，半月后将推出新茶"竹叶青"。--平签】 "签文已显！" 张默精神一凝。 "妹妹她……竟是为我如此！" 看到第一、二签，张默心头一震。 他虽然已经猜到，但如此这般看见还是不由得心头一紧，万没想到，自家妹妹是自愿成为祭品，换来这四十两白银！ 虽非血亲，但这份舍身之情，依旧是深厚无比。 "既然我有这占卜系统在，断不能眼睁睁看她踏入绝路！" 张默暗下决心。 "采药人丢了个石杯？竟有助益修行之效？" 第四签让他目光一凝。 这正是他眼下急需的机缘。 "明日一早，就须得去将那石杯寻回。" "气血汤？" 第八签更令他欣喜。 正愁如"赤瞳雪貂"那般的灵物可遇不可求，这汤方来得正是时候。 他凝神观心，一则信息顿显于脑海，但见"灵芪三钱，参须五钱，赤玉果一钱，朱枣七颗，云木，山药，甘苹……" 等药名浮现。 这些药材济世堂虽有，但若按方抓药，配方难免被孙大夫知晓。 还需另想他法筹措。 无论如何，尽速提升实力方是根本。 翌日清晨。 张默一觉醒来，只见一道清瘦身影已守在床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粥："哥，洗漱一下，用早饭吧。"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 张默看着妹妹，粥香扑鼻，他确实感到饥肠辘辘。 修炼磐石掌后，他食量较以往大了不少。 "我也刚起不久。" 张雨燕浅浅一笑，转身又去打来温水。 洗漱完毕，兄妹二人对坐用粥。 张默看着妹妹，若有所思。 "怎么这般看我？" 张雨燕被瞧得有些不自在，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你去当什么祭品童女。" 张默沉声道。 "啊？哥……你、你胡说什么呢！" 张雨燕手一颤，筷子碰在碗边发出清脆响声，急忙否认，"我怎会去当祭品？这是你从哪儿听来的闲话？" 第十一章 凝气宝丹，血髓精丸 "距离祭山大典尚有半年光景！" "届时，我定会护你周全！" 张默没有直接回应妹妹的追问，目光坚如磐石。 "哥......" 张雨燕怔怔望着他，唇瓣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哥哥如何得知这等隐秘。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柳家势大，我们抗衡不得。老夫人说得明白，若不应允，同样是死路一条......用我的命换你前程安稳，很值得。" "况且若我抗命，你我皆难活命。这就是命......" 她轻轻摇头，眼底满是凄然。 既然收了柳家白银，便断无退路。 而在玄国严苛的户籍制度下，没有路引寸步难行。 更何况若她逃走，柳家第一个便会拿哥哥开刀。 "眼下确实难与柳家抗衡。" "但半年后，未必没有转机。" 张默沉吟道。 "哥，你可知柳家主柳擎天乃是云山城六大高手之一？与巡防司郑统领齐名！与他作对......" 张雨燕连连摇头，"而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半年后，我必去接你。" 张默并没有多做解释，语气斩钉截铁。 张雨燕不再多言。 在她看来，柳家犹如巍峨山岳，除了认命，别无他途。 张默与妹妹交代几句，便去济世堂告假两日。 "黑云山涧......" 他离开黑石镇，来到十里外的黑云山。 但见群峰连绵，山涧中散布着几处丈许见方的深沟。 他执木棍沿涧搜寻，接连探过三处深沟皆无所获。 至第四处深沟时，忽见深沟草丛压下的灰影，状若残器。 他以棍拨弄，草丛翻涌间，竟是个布满青苔的石杯！ "这便是孙翰丢弃之物？" 张默捞起石杯细观。 此杯内径四寸许，通体黝黑，表面覆盖着难以剥离的斑驳污垢，握在手中沉甸甸的，约有两斤重。 "此物真能助益修行？" 他拭去泥污，可见石杯依旧黯淡无光。 索性纳入怀中，转身下山。 "什么，张大哥你要去云山城？" 孙小婉睁大杏眼，满脸诧异。 "是。" 张默看向沉吟的孙悬壶。 他心知若在济世堂配制药汤，银钱来源与药方皆难解释。 唯有前往郡城，方能放开手脚筹谋。 "哎，你既有决断，老夫也不便强留。" 孙悬壶轻叹，"若他日想回，济世堂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多谢孙爷爷。" 张默郑重施礼告辞。 是夜，茅屋油灯如豆。 "哥，你虽然看起来清瘦如旧，筋骨却结实许多。" 张雨燕望着演练掌法的兄长，眸中忧色稍减，"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这两日她反复劝说哥哥莫要涉险。 "好，我不去柳家。" 张默垂首掩住眼底决意。 待妹妹启程，他自当奔赴郡城——那里机缘更多，也更易打探柳家消息。 三日后，张雨燕留下四十两白银踏上归途。 而张默亦从镇守处取得路引，怀揣百两白银前往云山城。 城北陋巷深处，张默正在打扫租住的小院。 此地虽偏僻，年租仅需十两白银，正合他眼下需求。 其余的白银皆藏于黑石镇旧居，待取得郑通钱别院的秘籍后，再图赵府那千两藏银。 恰在此时，脑中文简光华流转：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探查郡守府，煞气萦绕，占得一签。郡守陈景正督办半年后祭山大典。--平签】 【第二签：你昨日见房东沈千山，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三日后赴天枢郡省亲，将遭影月殿修士截杀。--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窥探巡防司未果，占得一签。赵林香已接手赵家田产，郑通钱明日启程前往天枢郡打点。--中平签】 【第四签：你昨日寻孙婆子未果，阴祟缠身，占得一签。其偶然发觉郡守曾出入"魅影阁"，知郡守好脔童，正暗寻黑石镇的清秀少年，他想到了你的“美貌”。--下下签】 【第五签：你昨日探查城东，占得一签。孙婆子别院位于东市后巷第七户。--中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遇悦来客栈杂役冯九，占得一签。其倾心绸缎庄婢女，然聘礼难筹。--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观察巡防司动向，占得一签。郑通钱之妻赵林香，明日将至流霞桥散心。--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询宝芝林药材，占得一签。该店有"凝气丹"、"血髓丸"出售。--中吉签】 【第九签：你昨日探杏林阁，占得一签。其今夜将遭邪修洗劫。--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途经听雨轩，占得一签。靖南王连破三十余城，稻谷价格飞涨。--凶签】 第十二章 时局动荡，谋划秘籍 "签文已现！" 张默凝视着脑中的竹简，每次查看都有种开启机缘宝盒的期待感。 "郡守陈景正在筹备祭山大典？" "看来必须加快修炼速度了！" 看到第一签，他心头涌起紧迫感。 要在半年内从柳家救人，至少需有抗衡柳擎天的实力。 "房东沈千山三日后遇劫？" 第二签让他目光微动。 沈千山名下房产众多，自己不过是他众多租客之一。 此时若去告知凶讯，对方非但不会信，反而可能心生猜忌。 眼下时间宝贵，实在无暇他顾。 "郑通钱明日前往天枢郡？" 第三签令他精神一振。 先前签文提示郑通钱在城北别院藏有《玄元心法》，如今正是下手良机。 这厮纵火害命还栽赃嫁祸，取他秘籍也算替天行道。 "孙婆子这毒妇，我本就要取你性命，你竟还想将我献给郡守？" 第四、五签让他眼中寒光乍现。 正好用这毒妇的藏银购置修炼资源！ "郑通钱离城，赵林香去流霞桥散心？" 第六签他直接略过不看，注意力集中在第八签上："宝芝林竟有凝气丹和血髓丸？" 若是服用这些丹药，他的修炼速度必能大幅提升！ 想到此处，他只觉热血上涌。 灵兽难得，丹药却可购买。 虽预料价格不菲，但有了孙婆子的藏银打底，若还不够，大可回黑石镇取来赵老爷的千两白银！ 再加上旧居所埋四百两，足够买大量丹药。 次日清晨，朝霞初升。 张默在街边食摊用过早点后，便径直前往宝芝林城北分堂。 这处分堂气派非常，四进院落间药香缭绕。 "客官需要些什么？" 一名袖口绣着一枚五瓣金花纹的药徒迎上前。 "你这里可有助益气血的丹药？" 张默环视堂内，只见七八名药师正在紫檀药柜前称量药材。 "本店有气血汤、血髓丸、凝气丹三种，价位各异。" 药徒指着琉璃柜中陈列的玉瓶介绍，"气血汤二百铜板一剂，血髓丸一两白银一枚，凝气丹则需三两白银。" "怎么这般昂贵？" 张默暗自咂舌。 三两白银够寻常百姓半年用度了。 "价各高，效果好，保证立竿见影！" 药徒极力推销。 "行，且取三枚血髓丸，一枚凝气丹。" "共六两白银。若您购十枚可优惠半成。" "算了，我囊中羞涩，暂且这些。" 张默取出六枚银锞子，装出面露肉痛之色。 药徒看后便从柜台取来青玉瓶递上："请您验看。" 张默拔开瓶塞，只见三枚褐色丹丸隐现流光，药香沁人心脾。 离开宝芝林后，他又去杏林阁配齐气血汤药材。 不是不想多买凝气丹，实恐钱财外露招来祸端。 回到城北小院，张默栓好门闩，取出丹药细观。 "宝芝林乃云山郡最大药堂，丹药应无问题。" 他拈起一枚血髓丸服下，只觉暖流自丹田涌向四肢百骸！ "推山掌！揽月式！" 他当即在院中演练磐石掌，掌风猎猎作响。 小半个时辰后，顿觉药力尽数化入经脉。 【武学：磐石掌（初窥门径）】 【进度：（288/1000）】 【效果：步稳力沉，开合刚猛，善破横练，一年可至小成。】 "血髓丸药效约是雪兔肉的五分之一，但胜在循序渐进。" 他感受着体内增长的气力，见面板进度提升至288点。 此刻他浑身汗湿，虽然身形依旧清瘦，但肌肉线条已隐约可见。 待到暮色四合时，张默立于院中，周身白汽蒸腾如雾。 "凝气丹竟可提升二百多点进度！" 看着面板上五百三十八点的数值，他只觉双臂力道倍增。 "以我如今实力，等闲六七壮汉已非敌手！" "好，孙婆子，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他取出备好的夜行衣与磨好的石锥，眼中杀机凛然。 这毒妇屡次算计他，留她不得！ 城东后街第三进院落内，孙婆子正就着萤石灯清点钱财。 "今日又成交一笔，净赚五两！" 她咬着银锭验成色，忽又蹙眉，"康儿这孽障又去百花楼挥霍......" 想起独子终日流连风月场所，她只觉心口发堵。 当年丈夫早逝，她靠贩卖人口攒下这份家业，岂料儿子如此不成器。 "算了，收妥后，明日去打点衙门......" 她正要将钱袋藏入壁橱暗格，忽觉颈间一紧！ "唔！" 抹布塞入口鼻的刹那，她瞥见身后黑衣人的凶戾眼神。 "借点银钱花花。" 低沉嗓音响起，绳索已捆住她手脚，"若敢声张，立取性命！" 孙婆子颤抖点头，待抹布稍松，连声道："好汉饶命！钱袋都在此处！" "就这些？" 黑衣人掂量着钱袋，"你与赵老爷贩售多少人口，岂止这点？" 孙婆子骇然失色："后......后院枯井里还有二百两......" 黑衣人拖着她来到后院，按指示搬开井沿青砖，果然掘出满坛白银。 "哼，毒妇！屡次想卖我去魅影阁，今日便是报应！" 黑衣人扯下蒙面，赫然是张默！ 孙婆子瞪大双眼，尚未惊呼出声，已被巨石砸中天灵盖。 最后意识里，她终于想起赵老爷蹊跷的死因...... 子夜时分，张默背着沉甸甸的包裹穿行在暗巷中。 远处荒山传来野狼嗥叫，正是处理尸首的好去处。 丑时，张默背着沉甸甸的包裹悄然返回城北小院。 "果真是人无横财不富！" 他栓好门闩，望着床上摊开的包裹喃喃自语。 这孙婆子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包裹中清点出四百六十六两白银，其中半数为银票。 加上随身携带的百两现银与妹妹留下的四十两，如今他手握近六百两巨资！ 若再算上黑石镇旧居埋藏的四百两，以及赵府尚未取走的千两，统共竟有近两千两之数！ "这些白银足够购买丹药提升修为，但在此之前，须先取得郑通钱藏匿的内功心法。" 张默心念电转。 他目前仅会磐石掌，唯有掌握更多武学，才能充分发挥天道酬勤面板的效用。 估算郑通钱往返天枢郡需月余时间，倒也足够他谋划此事。 "今日先好生歇息。" 又练了几遍掌法后，他倒头便睡。 首次取人性命带来的疲惫感如潮水涌来。 翌日清晨，张默神清气爽地醒来，第一时间便查看签文：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探查孙婆子宅邸，因果纠缠，占得一签。其子因在百花楼赊欠五十两白银，正被扣押等候赎金。--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处置牙婆孙氏，煞气未消，占得一签。郡守府已派十名巡卫勘查现场，孙婆之子现被百花楼转交刑狱司审问。--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追踪郑通钱行踪，占得一签。其已抵达天枢郡，今夜宿于迎宾驿。--平签】 【第四签：你昨日探访宝芝林，丹气萦绕，占得一签。炼丹师李慕白欲招收一名药童。--中吉签】 【第五签：你昨日观察杏林阁，凶兆显现，占得一签。该药堂昨夜遭邪修洗劫，损失白银千两及诸多灵草。--凶签】 【第六签：你昨日服用凝气丹，药力融汇，占得一签。四十五日后可突破至三品武者。--中吉签】 【第七签：你昨日筹划取秘籍之事，占得一签。郑通钱外室居所位于云山城碧波苑十四号。--上吉签】 【第八签：你昨日探查郡守府，占得一签。郡守陈景正受火毒侵体之苦，已三日未能入睡。--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窥听郡守幕僚议事，占得一签。师爷献计借祭山大典之名，向各族加征千两白银。--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光顾刘氏食铺，占得一签。铺主正为黑龙会增收三成例钱而发愁。--平签】 "孙婆之子竟在青楼欠债？" "怕是等不到他娘亲了！" 看到前两签，张默冷笑。 命案既出，官府必然介入调查。 "郑通钱已抵达天枢郡，竟住驿馆？" 第三签让他目光微凝。 "宝芝林丹师招药童？" 第四签令他心动。 若要快速提升修为，炼丹术必须掌握。 不过此事需待取得秘籍后再议。 "凝气丹竟将突破时间缩短至四十五日？" 第六签让他精神大振。 若能持续服用丹药，想来进阶速度必将大幅提升！ "碧波苑十四号！" 第七签令他欣喜若狂。 这倒省去了他不少探查的功夫！ "郡守身患火毒？师爷趁机加税？" 第八、九签让他无奈摇头。 这一切苦的终究是平民百姓。 "而且就连黑龙会也要涨例钱？" 第十签让他蹙眉。 第十三章 神秘玉简，老头残魂 张默在街边食铺用过两碗粟米粥后，便信步向城北走去。 日上三竿时分，他怀揣十二两白银，驻足于凌云武馆百丈外。 经半日打听，他已知晓云山郡三大武馆： 专精"流云步"的凌云武馆，修炼"铁骨诀"的金刚门，以及擅长"惊雷剑诀"的雷霆剑堂。 这三家皆对外招收弟子，拜师费均为十两白银，可修习三月。 若三月未成，需再缴十两方可继续修习。 张默暗自思忖：既有磐石掌奠基，当务之急应是修习身法。即便日后不敌柳擎天，若能掌握高明身法，救出妹妹亦多几分把握。 "小友可是想习身法？" 一位绑腿精瘦的老者从武馆门内走出，笑吟吟望着打量匾额的张默。 "晚辈确想修习身法，听闻入门需十两白银？" 张默抱拳相问。 "对，老夫杜衡，专司迎新弟子。" 老者热情引路，"缴了拜师费，领了弟子服饰与腰牌，便可每日来修习流云步。" 凌云武馆门前矗立两尊石雕灵鹤。 穿过三丈宽的青石甬道，眼前豁然开朗，百丈见方的练武场上，数百名身着流云纹青衣的弟子正在负重奔行，另有在梅花桩上腾挪者，举石锁练力者，场面蔚为壮观。 杜衡带张默在账房处缴纳十两白银，领取刻有"叁肆捌"编号的玄木腰牌与一套青衣，随即引见给一位微胖青年："张师侄，这是新入门的张默师弟，由你带他熟悉流云步基础。" "弟子明白。" 青年对张默拱手道，"我名张远，师弟唤我张师兄即可。修习身法首重轻身，需循序渐进增加负重......" 他指着场中腿绑沙袋的弟子解释道。 直至暮色四合，张默解下沙袋时，只觉身轻如燕。 虽然只是初试，却已觉成效显著，决定明日正式来修习。 在路边摊用过晚饭后，张默绕道前往碧波苑。 此处乃云山郡权贵聚居之地，百余栋宅院错落有致，青砖铺地，灵植环绕。 十四号宅院青砖高墙内隐约可见亭台楼阁，奢华非常。 "郑通钱不过一巡防司统领，竟能置办此等宅院！" 张默暗自冷笑。 观察发现宅院似无人居住，后院有古榕枝桠探过墙头，正可借力潜入。 子夜时分，月隐星稀。 张默黑衣蒙面，如灵猫般攀榕越墙。 悄然探查数间厢房后，他推开主卧雕花木窗，但见屋内梳妆镜前胭脂水粉齐备，锦被叠放整齐，却无居住痕迹。 "壁橱暗格，这里......" 张默依签文提示，他轻启四扇檀木橱门。 前三橱皆满贮绫罗绸缎，直至最底层发现带铜锁暗格。 匕首轻挑，锁落格开，内里赫然躺着一册泛黄古籍、十余枚白银锭、一叠银票与一枚三寸长的温润玉简。 "《玄元心法》！" 张默目光灼灼地捧起古籍，只见扉页写着"气贯周天，炼精化炁"八字。 而那玉简触手生温，显非凡品。 他将秘籍与玉简贴身收好，白银尽数装入行囊，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离去。 踏月归途间，张默心潮澎湃。 有此心法相助，半年内救出妹妹的把握又添三分。 他下意识抚过怀中古籍，仿佛已看见妹妹脱困时惊喜的笑颜。 绕行大半个时辰确认无人跟踪后，张默才回到城北小院。 闩门抵棍已成习惯，虽防不住高手，却是他眼下能做的最大保障。 "内功心法《玄元心法》！" 他迫不及待掏出秘籍。 书中四幅打坐图旁详注着行气要诀，这是门专为男子设计的功法强调纯阳内息，若能练至大成，可以内力外放伤敌。 清点所得时发现六十五两灵银和五百五十两银票，张默不禁蹙眉："郑通钱贪墨多年，怎会只存这些？" 转念想到对方正在打点升迁，必然是带走了大部分钱财。 指间触到那枚泛黄的玉简，冰凉沁骨。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物，能否对修行有所助益。" 他正自语，忽见脑中文简光华流转：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探查孙婆命案，煞气未消，占得一签。刑狱司从其子别宅搜出贩人账册，断定仇杀，正追查真凶。--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缴纳黑龙会例钱，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帮主修炼噬血魔功，半月需饮人血，近日或将就近掠人。--大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获《玄元心法》，气机交感，占得一签。勤修不辍，六日后可初窥门径。--中吉签】 【第四签：你昨日得神秘玉简，灵识感应，占得一签。此乃封魂玉，内蕴一道未知老爷爷的残魂。--上吉签】 【第五签：你昨日入凌云武馆，占得一签。馆主今日将在黑云山与金刚门主切磋，胜负难分。--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探碧波苑，占得一签。郑通钱外室归家见被窃，已返娘家。--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见黑龙会头目，占得一签。其欲谋财贿赂上司以求晋升。--凶签】 【第八签：你昨日观察郡守府，占得一签。郡守火毒攻心，群医束手。--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窥雷霆剑堂，占得一签。其堂主将暗中观战，欲收渔利。--平签】 【第十签：你昨日经柳家酒楼，占得一签。柳家幼子被流云剑宗长老收为弟子。--中平签】 "嗯，孙婆账册竟被查获？" 第一签让他目光微凝。 这毒妇是死有余辜，但是官府追查终是隐患，最近需要谨慎一些。 "黑龙帮主竟修邪功！" 第二签令他脊背发寒。 而且，这等魔头盘踞北城，看来必须万分警惕。 "六日便可入门？" 第三签带来惊喜。 有内功相助，他的救妹计划倒是更添把握。 "封魂玉？莫非是老爷爷金手指？" 第四签最令他心惊。 原以为只是普通玉简，有着修行助益，没想到竟然封印着古怪残魂！ 想起刚刚曾贴身佩戴，他顿觉后怕。 第五签提及武馆主较量，他已经记在心上。 既然入了凌云武馆，自当关注一下馆主动向。 第七签印证了对铁雄的判断，这等渣滓留着终是祸害。 第十签却让他心头沉重。 柳家幼子拜入仙门，未来营救妹妹恐生变数。 但他随即转念坚定：纵然仙门又如何？半年时间，足够我凭借占卜系统成长到足以抗衡！ "明日开始就修玄元心法，再去武馆练流云步。" 他收起玉简暗忖。 今夜潜行耗神甚巨，此刻还需养精蓄锐。 第十四章 云起微澜，风行草偃 一夜无话。 卯时初。 张默睁开双眼，只觉周身气血通畅，精神饱满。 他发觉，这几日膳食滋补，又服用了凝气丹、血髓丸等药物，体质已大有改善。 身形虽仍显清瘦，但筋骨明显粗壮坚实了许多，肌肉线条也隐约可见。 如今再配合修炼的磐石掌，对付七八名寻常壮汉已不在话下。 “先修炼玄元心法。” 张默洗漱完毕，关好房门，取出那本《玄元心法》秘籍，凝神参悟。 玄元心法共有四幅行气图。 依照注解所言，需依照第一幅图的经脉路线运转内息，直至感应到丹田气海生出第一缕真气，方算初窥门径。 “占卜显示，我需六日方能入门，还得加倍努力。” 张默摩挲着书页，心中暗下决心。 玄元心法与磐石掌，皆不可懈怠。 第一幅行气图，起始于丹田气海。需静心凝神，感应气机； 一旦生出气感，便以意念引导，循图运行，方可正式修行。 张默潜心修炼，直至将近辰时，丹田处依旧空空如也。 他并未气馁。 有这每日占卜系统在，前路可期！ 收拾停当，他便出门前往街角的杨记早点摊。 点了五个肉包，一碗汤饼，正吃着，邻桌四位食客的议论声飘入耳中。 “听说了吗？昨日黑云山那边出事了！说是山里的‘山神’发怒，黑风卷走了黑石镇的十多个樵夫！郡守吴大人带着副总捕头和一队人马已经赶去了！” “可不是嘛！神婆说是祭祀不周，山神震怒，今年得加倍献上祭品才能平息！” “还要加？那童男童女的数量岂不是要翻几番？” “……” “山神发怒？还要增加童男童女？” 张默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不久后的山神祭，以及自己的妹妹张雨燕，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 他三两口吃完汤饼，抓起剩下的包子，便快步向凌云武馆走去。 不多时，张默抵达武馆，验过木牌，进入演武场。 “张师弟，你来得正好，周师兄正要开始传授流云步的入门身法。” 刚进场，张远师兄便迎上来，对他说道。 “有劳张师兄。” 张默道了声谢，跟着他来到演武场左侧。 只见一名身形健硕、绑着腿的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正神色平和地一边讲解，一边演示着辗转腾挪的动作。 “流云步法，取意流云变幻，缥缈无定，共分九式。” “今日先传诸位前三式，分别为‘云起微澜’、‘风行草偃’、‘浮光掠影’……” “三月之内熟练掌握前三式者，可获授中三式。” “大家先跟着我的动作，由慢到快……” 周烈师兄目光扫过身旁五名少年少女，一招一式地拆解演练。 “周师兄，这位是新来的张默张师弟。” 张远为双方引见，“张师弟，这位是周烈周师兄，负责新晋弟子的身法传授。” “周师兄。” 张默上前抱拳行礼。 “嗯，归队吧。” 周烈微微颔首，“今日新弟子有六人，我便让你们见识一下流云步的妙处。” 说罢，他衣衫一振，双臂如流云舒展，身形轻飘飘拔地而起，稳稳落在一丈多高的墙头之上，点尘不惊。 “方才所展，便是第一式‘云起微澜’。” 周烈翩然落地，气息平稳，面色如常。 “好厉害的身法！” “这么高的墙，一下就上去了！” “真是开了眼界！” 新弟子们见状，纷纷惊叹不已。 “这流云步果然名不虚传！” “来凌云武馆，是来对了！” 张默眼中亦闪过亮光，这般轻身功夫，正是他向往已久的江湖写照。 接下来，张默与其他五名新弟子，便跟随周烈，开始反复练习流云步的前三式，先求招式动作准确到位。 张默在武馆一直练到申时末，才返回家中。 途中，他在杏林阁的一处分号购买了两枚凝气丹。 子夜时分。 张默凝神看向眼前浮现的淡金色面板。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修习流云步，气机牵引，占得一签。勤练不辍，一日后可初窥门径。--中吉签】 【第二签：你昨日听闻山神吞噬樵夫之事，煞气萦心，占得一签。所谓‘山神’，实为盘踞黑云山之妖虎，因产仔在即元气大损，又遭路过修真者重创，故铤而走险吞噬生灵以补元气。--大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修炼玄元心法，心念专注，占得一签。辅以丹药，四日后可初窥门径。--中吉签】 【第四签：你昨日得见周烈师兄，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今夜向馆主千金表露心迹，恐难如愿。--平签】 【第五签：你昨日进入凌云武馆，气机交感，占得一签。雷霆剑堂堂主已密会金刚门主，欲联手袭杀武馆弟子，以打压武馆声势，瓜分其地盘。--凶签】 “只需一日，流云步便能入门？” 张默看着第一签，心中微喜，这比起玄元心法，确实是容易上手许多。 想到日间周师兄那飘逸的身法，他更是期待。 “原来并非山神，竟是条妖虎作祟！身受重伤，又需产仔，故而吞噬人类恢复元气？” 查看第二签，张默的目光一凝。 他本就不信鬼神，如今更证实是妖物为祸，那年年献祭的童男童女，恐怕都成了这妖虎腹中餐。 “而这凝气丹看来确实能加速玄元心法的修炼。” 看到第三签，张默若有所思。 第四签无关紧要，他直接略过。 “雷霆剑堂的江堂主，竟联合金刚门陆门主，要对凌云武馆的弟子下杀手？” “真是……我这才刚入门一天啊！” 看到第五签，张默不禁眉头紧锁。 刚找到学艺之所，就碰上这等江湖纷争，实在运气不佳。 “无论如何，还是性命要紧。反正前三式的要领我已记下，那这几日便在家苦练，暂避风头，观望形势再说。” 张默很快打定主意。 其余几签信息无关痛痒，张默不再多想，收敛心神，继续规划明日的修炼。 第十五章 流云步残，生死时刻 将金刚门与雷霆剑堂欲对凌云武馆不利的消息告知馆主林降？ 张默并未考虑。 其一，林降很可能追问，你一名新晋弟子如何得知这等密谋？ 其二，卷入这等纷争，于己无益，万一因此丢了性命，那便万事皆休。 翌日清晨，张默便分批次购买了六颗凝气丹。 返回家中，便服下丹药，先修炼片刻玄元心法，随后便专心练习流云步。 “流云步，总算是入门了。” “接下来，便是静候玄元心法入门。” 第二日卯时，张默审视着自身面板，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姓名：张默】 【性别：男】 【技能：基础速算（初窥门径）】 【进度：（880/1000）】 【效果：辨识数据，重构逻辑，勤勉练习，百日之内可小成。】 【武学：磐石掌（初窥门径）】 【进度：（578/1000）】 【效果：步稳力沉，开合刚猛，善破横练，一年可至小成。】 【武学：流云步.残（初窥门径）】 【进度：（1/800）】 【效果：身形灵动，腾转敏捷，步履轻健，一年可小成。】 柳府。 后院，幽静无声。 院中，四名身形单薄的少女默然坐在凳上，皆身着青衣。 “雨燕姐，离那日子只剩不到半年了，你……可还有什么念想吗？” 一名青衣少女忽然转头，看向左侧那位略显成熟的少女，轻声问道。 “念想？” “我盼着我兄长日后能光耀门楣，重振家声。你们呢？” 张雨燕望着身旁的小草，小竹，小菊，小莲几人，缓声道。 提及兄长张默，张雨燕瘦削的脸上浮现一丝慰藉。 默哥得了那四十两纹银，生计应是无虞了。 如今他在济世堂做些事，将来或许能有所成就，重振家业。 自己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我……我想活下去。” “我不想当祭品……” “我也是……” “我不想死......” 小草，小竹，小菊，小莲低声呢喃，她们心底还存着家人或许能设法赎出她们的渺茫希望，自然不愿就此死去。 张雨燕闻言默然，抬头望向朦胧的夜空。 城东。 夜色笼罩下，一处青砖院落内。 两名玄衣汉子与一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黑衣青年立于院中，地上躺着一具二十出头的青年尸身，双目圆睁，血污浸染地面。 “表叔，侄儿已无退路，今后愿追随您左右！” 黑衣周烈对其中一名玄衣汉子抱拳，深吸一口气。 他投入凌云武馆已近十载，仅得传流云步前九式。 他深知馆内尚有更精妙的后三式。 原本打算，若能得馆主千金青眼，成为林降乘龙快婿，或有望得传。 岂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心灰意冷之下，他明白留在凌云武馆前途已尽。 恰逢在雷霆剑堂担任教习的远房表叔雷震寻来，让他提供武馆弟子住处，并需杀一同门以作投名状。 他照做了。 这一步踏出，便再难回头！ “周烈，早该如此！以你的资质，留在凌云武馆实是蹉跎岁月！” “瞧瞧，入门十年，林降那老匹夫仍不肯传你后三式，分明将你视为外人！今日之选，方是明智！” 玄衣汉子雷震看着周烈，语带不忿。 “周烈贤侄，雷震是你表叔，有这层关系，入我雷霆剑堂必受重用！武功定能精进迅猛！放心便是！” 另一名玄衣汉子也拍着周烈的肩膀说道。 “嗯。” 周烈点头，对二人道，“表叔，权叔，我们去找下一个目标吧。” 三人将地上尸身的伤口稍作伪装，随即隐入沉沉夜色。 城北。 张默租住的旧屋内。 卯时，他坐于屋中，凝神看向面板。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遇见炊饼摊主王老五，煞气缠身，占得一签。其已于一刻钟前被魔功反噬的黑龙会帮主厉天行吸尽精血而亡。--大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留意黑龙会动向，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帮主厉天行修炼噬血魔功，每十二时辰需饮人血，现藏身于榆钱巷附近院落，昼伏夜出，你将于十二时辰后遭其毒手。--大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关注凌云武馆，气机交感，占得一签。馆中已有五名弟子遭金刚门与雷霆剑堂联手刺杀，伪作‘猩红修罗’寻仇状。--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探查凌云武馆，煞气萦绕，占得一签。馆主三弟子周烈因求授后三式无望，心生怨怼，已叛投雷霆剑堂，正引两派高手袭杀同门，七日后将寻至你之住处。--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留意郑通钱，机缘感应，占得一签。其偶遇一位重伤匿藏的刀道大家，意外获得《残月刀谱》上册。--中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前往杨记食肆，因果微动，占得一签。店主杨承业不堪黑龙会头目铁雄屡次勒索，已决意转让铺面，举家迁往邻城投亲。--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见黑龙会头目铁雄，煞气侵扰，占得一签。其刚从杨记食肆勒索得纹银二十两。--凶签】 【第八签：你昨日观察郡守府，气机晦暗，占得一签。郡守得神婆献策，旧疾暂缓，已应神婆所言，将祭品童男童女增至各十二名。--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光顾杏林阁分号，因果牵连，占得一签。掌柜因灵丹会提高份例，拟将丹药售价提高半成。--平签】 【第十签：你昨日心系妹妹张雨燕，情念感应，占得一签。其现衣食暂无缺，念及你日后或能重振家门，心下已无憾，静待半年后山神祭。--中平签】 “嗯？黑龙会帮主厉天行魔功反噬？十二时辰需饮人血？” “我将在十二时辰后遭其毒手？” 看到第一、第二签，张默顿时脸色铁青，霍然起身。 他万万没想到，死亡威胁竟近在咫尺！ 顿感一股刺骨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令他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 须知那黑龙会帮主厉天行的修为，绝不在郑通钱之下！ 若被他盯上，自己绝无生路！ 最可怕的是，榆钱巷正是他现居之地附近，厉天行竟藏身于此！ 这……太过凶险！ “此地不可久留！必须即刻搬离！” 张默强压心头惊惧，迫使自己冷静分析。 签文显示厉天行昼伏夜出，刚害了炊饼摊主王老五，十二时辰后会找来，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内，自己尚且是安全的。 第十六章 噬血魔功，玄阴剑法 张默岂会坐以待毙！ 他立刻套上厚实衣袍，压低斗笠，随身物品不多——银票、散碎纹银、一只石杯，尽数打包。 “光是躲避厉天行还不够，必须设法除掉这个祸患！” “我身负占卜之能，或可效仿之前揭露赵老爷丑事之法，将厉天行修炼噬血魔功、残害人命的行径公之于众，引动云山城高手与官府围剿！” 张默目光闪动，觉得应当善用这每日占卜之利，搅动风云。 毕竟，吸食人血修炼魔功，在江湖中乃是人神共愤之事！ 一旦黑龙会帮主厉天行修炼此等邪功的消息传开，云山城必将人心惶惶，掀起滔天巨浪！ 首当其冲的官府就绝容不下他！ 张默轻轻掩上房门，提着简陋的行囊和被褥，悄然离开租住之处，朝着与榆钱巷相反的方向行去。 夜深人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赌坊透出昏黄的灯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张默走出约莫六里地，已近东城区域，遇到两名提灯敲锣的更夫。 见张默未曾投宿，还好心地指引他在一处胡同的干燥门洞内暂歇，等待天明。 “此地应当安全，明日一早便去东城另寻住处，再购置纸笔，准备将那厉天行的罪行散布出去。” 门外夜色如墨，张默怀抱包裹，坐在门洞内，心中暗暗筹划。 “周烈这个叛徒！竟敢背叛凌云武馆？七日后还要带金刚门和雷霆剑堂的高手找到我的住处？真是该死。” 看到第四签的内容，张默脸色渐渐阴沉。 那日在武馆，见周烈施展轻功跃上高墙，还觉此人看似温和，没想到竟做出叛门弑师这等恶行，连自己的住处也会被他带人寻到！ “周烈这厮，自寻死路，我便将你和厉天行一并揭露！” 张默眼中寒光一闪。 他本意只想安稳修炼，但若麻烦找上门，也绝不退缩。 “对了，柳家势大，我眼下难以抗衡。或许可多去柳家附近探查，看能否获得些有用的签文？若能引动其他势力对柳家群起攻之……” 想到要揭露厉天行与周烈，张默心中蓦然一动。 自身实力不足以对抗柳家，那便将这云山城的水搅浑！ 让他们互相争斗！ 最好能让柳家与其他家族火并，两败俱伤，届时救出妹妹张雨燕便会容易许多。 “郑通钱这老狐狸，运气倒是不错？竟得了《残月刀谱》？” 看到第五签，张默不禁暗自诧异。 自己刚从他那儿得了《玄元心法》，他竟在前往天枢郡的路上又得了机缘！ “说到底，没有实力，在哪都免不了受人欺压！” 看到第六、第七签所言杨记食肆之事，张默心中感叹。 若店主杨承业有足够实力，那铁雄安敢如此嚣张？ 第八、第九签内容暂且略过。 “妹妹盼我能重振家门，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我必须更快提升实力，早日救她脱困！” 看到第十签，张默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妹妹张雨燕为他付出良多，若不将她救出，此生难安！ 天色渐明。 张默收拾妥当，压低斗笠，顺着主街前行，一边留意合适的房源，一边购置了所需的纸笔。 清晨时分，街道上行人小贩渐多。 途经凌云武馆门口，远远便听见号哭震天，悲声动地。 武馆门外三丈处，围满了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张默未靠太近，从人缝中瞥见武馆门口地上整齐摆放着十余块门板，上面盖着白布，依轮廓看，每块门板上都躺着一人。 “金刚门与雷霆剑堂的阴谋得逞了……” “凌云武馆怕是难以维系了。” 张默观望片刻，暗自摇头。 自己才学了流云步前三式，后续功法尚未得传，只能再觅机缘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形清瘦、面容肃然的老者面色铁青，自外疾步而归，身后跟着十余名气息沉凝的汉子。 张默曾远远见过，那正是凌云武馆馆主林降。 “先安顿下来要紧。” 张默不再关注武馆，继续前行，在北城与东城交界处用了早饭，最终租下了一处位于街后的小院。 这小院比先前住处好上不少，有三间房，带厨房，门前小院约三丈见方，围墙半人高，院中还有一株枝桠横生的梨树。 “总算暂时安顿下来，应当不必再担忧厉天行了！” 张默坐于床榻之上，望了眼窗外，略松一口气。 “需将晚间要散布的消息先行写好。” 稍事休息后，张默便开始书写，每条消息用左手各誊抄数百份。 消息一：黑龙会帮主厉天行暗中修炼噬血魔功，每十二时辰需吸食人血，现藏身榆钱巷附近，昼伏夜出。 消息二：凌云武馆馆主三弟子周烈，因求授绝学未果，叛投雷霆剑堂，引领外敌袭杀同门师兄弟。 子夜时分。 【姓名：张默】 【性别：男】 【技能：基础速算（初窥门径）】 【进度：（880/1000）】 【效果：辨识数据，重构逻辑，勤勉练习，百日之内可小成。】 【武学：磐石掌（初窥门径）】 【进度：（580/1000）】 【效果：步稳力沉，开合刚猛，善破横练，一年可至小成。】 【武学：流云步.残（初窥门径）】 【进度：（2/800）】 【效果：身形灵动，腾转敏捷，步履轻健，一年可小成。】 【功法：玄元心法（初窥门径）】 【进度：（1/800）】 【效果：内息初聚丹田，温养经脉，强健筋骨，气脉渐长，勤修二年可小成。】 “连续服下六颗凝气丹，玄元心法竟提前入门了。” 看着面板右侧的提示，张默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今日租定房屋后，他分头去几家药堂购买了凝气丹服用，终于在子时感应到了丹田中那一缕微弱的内息。 此刻，他清晰感知到，丹田内有一道细若游丝的气流，随心意引导，可沿玄元心法第一幅行气图路线运行。 只是内力尚浅，气流途经两三处穴窍便难以为继，需重新凝神聚气。 张默却毫不气馁，再次尝试。 同样的事情重复做。 他有这天道酬勤之助，只要持之以恒，内力终会壮大。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留意凌云武馆，煞气冲霄，占得一签。馆主林降遭江碧兰与陆天星联手追杀，重伤遁走，现藏匿于你家灶房之内，气息奄奄，恐难撑过六十息。--大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探查黑龙会帮主厉天行，因果纠缠，占得一签。因你迁离原址，一炷香前，一名黑龙会弟子已成其血食。--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关注凌云武馆，气机紊乱，占得一签。馆中数十弟子遭金刚门与雷霆剑堂高手伪作‘猩红修罗’复仇袭杀，人心涣散，武师远避，今日午前，武馆将被悲愤的死者亲族捣毁，焚为白地，凌云武馆就此除名。--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留意雷霆剑堂，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将与金刚门瓜分凌云武馆原有地盘。--平签】 【第五签：你昨日玄元心法初窥门径，气机感应，占得一签。勤修不辍，三日后可晋阶三品武者。--中吉签】 【第六签：你昨日探查黑龙会帮主厉天行，煞气侵扰，占得一签。其今日将拜会玄冰教特使，获赐《噬血魔功》后续三层心法，气血旺盛之武者更易成为其目标。--大凶签】 【第七签：你昨日关注凌云武馆，气数流转，占得一签。馆主之子林峰携妹林玉娘已安全逃离，投奔黑云寨其伯父处。--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探查凌云武馆，因果纠缠，占得一签。叛徒周烈经其表叔雷震引荐，已被雷霆剑堂主‘惊雷剑’江碧兰收为第九名亲传弟子。--凶签】 【第九签：你昨日留意四大家族之柳家，机缘显现，占得一签。柳家幼子柳明轩被路过之流云剑宗长老司徒清看中，当场收为关门弟子带回宗门，柳家将大摆宴席庆贺。--中平签】 【第十签：你昨日观察四大家族之柳家，气机窥探，占得一签。柳家祖传绝学《绝阳功》虽威力刚猛，却有致命缺陷，每日子时功力骤减五成。为弥补此弊，家主柳擎天已自宫三月，转修《玄阴剑法》，致性情大变。--凶签】 第十七章 武者等级，石杯疑云 “凌云武馆主林降，撑不过六十息？此刻就藏在我家厨房？” 看到第一签内容，张默瞳孔猛缩，骇得心头一跳。 他对这占卜签文深信不疑，既然显示林降在此，那定然不假。 据张默所知，林降乃是云山城有数的高手之一，人称‘云中鹤’！ 如今竟重伤濒死，潜匿至此。 而自己方才竟未察觉丝毫动静，可见其轻功身法确有过人之处。 “他会不会对我出手？” 张默心中警兆大作，须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濒死的林降，也绝非他现在能够招惹。 他悄然从枕下摸出匕首紧握在手，同时凝神细听厨房方向动静，隐约似有柴草轻微摩擦之声。 此刻，仅一墙之隔的厨房内。 一名身形清瘦、面色惨白的青袍老者瘫倒在柴堆上，他手捂伤口，嘴角不断溢血，胸口凹陷，浑身伤痕累累，气息已是微弱不堪，难以移动分毫。 “谁……是谁……” 林降勉力开口，却发现声音细若游丝，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他本是北地有名的独行大盗，因得罪了难以抗衡的强敌，才隐匿于云山城，化名林降开设武馆。 往日那些成名武学根本不敢施展，仅以流云步示人。 岂料信任有加的大弟子石坚，竟在自己茶中下毒，随后遭遇江碧兰与陆天星联手围杀。 虽然他仗着精妙身法突围，可却也伤势极重，自知大限将至。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一双儿女林峰与林玉娘。 他们虽已随二弟子从武馆密道逃离，但自己藏于北地的毕生积蓄、武功秘籍，以及云山城的产业，都未能来得及交代。 本想寻人托付遗言，奈何伤势过重，连呼喊的力气都已失去。 “咳，想我……纵横北地数十载……竟栽在逆徒之手……命丧于此……我不……甘……” 林降身躯猛然一挺，抽搐数下，头一歪，双目圆睁，已是气绝身亡。 张默在屋内静候片刻，察觉那窸窣声彻底消失，心道：“签文说他六十息内必死，此刻无声，想必是应验了。” 他披衣起身，点亮油灯，警惕地走向堂屋。 借着昏黄灯光，只见厨房柴堆上躺着一名清瘦老者，浑身血迹，胸口塌陷，双目圆瞪，已然气绝。 “果然是林降！” 张默看其侧脸，确认无误，他曾在武馆远处见过此人。 “确实死了。” 张默又静立观察了近半个时辰，确认林降已无生机，这才小心靠近。 用木棍挑开老者胸前衣衫，一个巴掌大的灰色布包滚落出来。 张默谨慎地用棍子拨开布包，里面是五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共计一百五十两。 另有一枚两寸长，形状奇特的黑色钥匙状物件。 “没有秘籍？只有一百五十两银子？” 张默打量着死不瞑目的林降，微微皱眉。 他又仔细搜查了老者全身，除银票和钥匙外，别无他物。 “秘籍自然不会随身携带。有这一百五十两纹银也已不错，足够购买不少凝气丹了。” 张默自我宽慰。 若非觉醒这占卜系统，一百五十两纹银怕是他一生都难以攒下。 “林降尸身在此，我须妥善处理……不如就埋在后院柴房。” 张默沉吟片刻。 如果报官必然引来盘问，更会惊动江碧兰与陆天星的眼线。 就地掩埋最为稳妥。 主意既定，张默收起钥匙和银票，关好门窗，取来铁镐，在后院墙角挖掘。 直至挖到四尺深坑，将林降尸身放入，填土掩埋平整，又将多余泥土则撒入院外草丛掩盖痕迹。 一番忙碌，耗时近一个时辰。 至此，他才定下心来仔细查看后续九条签文。 “一名黑龙会的弟子，替我成了厉天行的血食？” 看到第二签，张默目光一凝，后背泛起寒意。 若非占卜预警，自己仍留在原处，此刻恐怕已是一具干尸。 “凌云武馆将被死者亲族焚毁？” 看到第三、第四签，张默默然。 武馆未能护得弟子周全，遭此反噬亦是必然。 “三日后，我可晋阶三品武者？” “太好了！” 看到第五签，张默眼中闪过喜色。 据他所知，此方世界武道划分三品、二品、一品，乃至先天宗师。 每品又分初、中、后、圆满四阶。 三品武者：真气初成，拳脚兵器招式颇具章法，约具一至五年修为。 二品高手：拥有六至二十年修为，至少一门绝学练至大成，或精擅奇门技艺，手段刁钻。 一品强者：修为超二十年，数门武功融会贯通，臻至化境，真气可敛可放，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先天宗师：武道通玄，返璞归真，凝练先天真元！ 我若能能踏入三品之境，也总算是武道之途初见成效了。 “不过厉天行拜会了玄冰教特使？还得了《噬血魔功》后续功法？需要吸食气血旺盛的武者之血？” 张默看着第六签，眼神微凝。 想来待厉天行吸食人血的消息传开，他能否在云山城立足都是问题。 至于第七、第八签暂且略过。 “柳家幼子柳明轩，被流云剑宗长老带走，还要大摆宴席庆贺？” 看到第九签，又是张默心头一沉。 柳家此举意在借势扬威，家族势力势必更强，妹妹身在柳家，这对他绝非好事。 “嗯？” “柳家《绝阳功》的弱点？每夜子时功力减半？” “家主柳擎天修炼《玄阴剑法》三月，以致性情大变？” 看到第十签，张默顿时精神一振。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柳家功法的弱点若曝光，另外的李家、苏家、赵家三大家族绝不会放过这个良机！ “嗯，决定了立刻誊写百份柳家弱点的消息，散布出去！” 张默不怕事大的当机立断，取来纸笔，伏案疾书。 不到几刻钟，数百张墨迹未干的纸条已然写好。 他将之前写好的数百张纸条一并收起，带上浆糊，悄然出门。 张默一路避开更夫巡逻，远离自己租住的小院，专挑城东与城西的茶馆、酒肆外墙张贴消息。 待一切忙完，已近四更天。 街道上已有菜贩挑着担子走过，一些早点摊子也开始生火。 张默返回小院，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留下痕迹，便打坐修炼了片刻玄元心法。 待到天光微亮，他顺着厨房反向探查了五六里路，将林降沿途可能滴落的血迹仔细清除，随后在街边吃了早点，才回到家中。 “嗯，该清点一下近来的收获了。” 回到屋内，张默闩好门，关上窗，盘膝坐在床上，将包裹里的物事尽数倒在床上。 他准备仔细清点一下自己的财物。 “哗啦——” 床上摊开一堆物品，少量银锭，多数是银票，还有路引，一个得自黑石镇山涧的残破石杯，以及三个白瓷小瓶，瓶内装着三颗凝气丹。 一路行来。 自赵老爷家掘得五百两，初始携带一百两。 自阎婆处得四百余两。 自郑通钱外宅取得六百余两。 自林降身上搜得一百五十两。 除去这段时日购买凝气丹及日常用度，张默眼下手中现银共计一千三百三十两。 这还未计入仍藏在赵老爷家床下与土墙茅屋中的那总计将近一千三百五十两。 “如今，我也算是个小有身家的了吧？” 看着这些银钱，张默目光闪动，心中颇为满意。 “咦？不对。”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那只自黑石镇得来的旧石杯和装凝气丹的白瓷瓶上，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方才包裹倾倒时，他似乎瞥见一个白瓷瓶滚落进那石杯中时，瓶口似有淡红微光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逸出，没入了石杯内。 他急忙拿起石杯细看，杯身却依旧是那副陈旧模样，毫无变化。 “我的凝气丹……呢？去哪里了？” 他拿起那个白瓷瓶，晃了晃，里面竟是空空如也，一颗凝气丹不翼而飞！ 宝芝林绝无可能给他空瓶，跟何况购买时他反复确认过丹药就在瓶中。 第十八章 纷乱江湖，精炼石杯 张默又查看了另外两个白瓷瓶。 发现里面的凝气丹都还在。 “再试一次看看！” 张默心中一动，当即又拿起一个白瓷瓶，轻轻放入石杯中。 “唰！” 只见白瓷瓶口微光一闪，张默清楚地看到，瓶中似有一缕淡红气息逸出，没入石杯之中，转瞬不见。 他再查看白瓷瓶，里面的凝气丹果然又消失了。 “这石杯……” 张默拿起石杯，目露思索。 他记得签文曾提示，此物对他的修炼有所助益。 他再次仔细端详这石杯。 杯子本身完好，只是表面覆盖着一层洗刷不掉的陈旧污垢，看不出原本材质。 即便吸纳了丹药精华，杯内依旧空空如也。 “确实有些奇特。” 张默凝神细观，希望能找出其中奥秘，但看来需要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 城东，醉仙楼。 “什么？黑龙会帮主厉天行修炼噬血魔功，每十二个时辰就需吸食人血？城北炊饼摊主王老五便是遭了他毒手？这……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凌云武馆是被金刚门和雷霆剑堂算计了？馆主三弟子周烈叛变，引外敌屠戮同门？” “柳家家主柳擎天所修绝阳功，每夜子时功力会减半？为弥补缺陷，他已自宫修炼那《玄阴剑法》，以致性情大变？” “这消息是谁张贴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能信吗？” “不知是何人所为，那边茶楼门口也贴了……不得不说，此人颇有胆色！” 数十人围在酒楼门口，对着墙上张贴的三张纸条议论纷纷。 城北，榆钱巷。 一处隐蔽民居内。 一名身着黑衣、身形高大、方面剑眉的中年男子盘坐榻上，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着浓重的血煞之气。 此时，门外传来恭敬的通报声：“帮主，属下有急事禀报！” 黑衣人周身血煞之气骤然收敛，衣袖一挥，房门无风自开，他淡淡开口：“讲。” “帮主，您请看！” 一名身形瘦削、目光精明的中年人恭敬上前，递上一张纸条。 黑衣人接过纸条，展看之下，脸色逐渐阴沉，内力微吐，掌中纸张瞬间化为齑粉！ “此物从何而来？” 厉天行缓缓站起，双手骨节发出噼啪脆响。 “帮主，昨夜不知何人将此消息张贴于酒楼茶馆门外，如今恐怕已传开。此类纸条数量不少，属下只拿到两十张，其余不知流落谁手。” 精明下属躬身回禀。 “厉影，收缩帮中精锐，随时待命！并加派人手，查出散播消息之人！” 厉天行面沉如水，负手而立。 “是，帮主！” 厉影躬身领命，快步离去。 “看来，是有人盯上我黑龙会了！” 厉天行眼神阴鸷。 他心知肚明，修炼噬血魔功乃江湖大忌，一旦坐实，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此功乃玄冰教特使所授，理应无人知晓。 特使断无可能外泄。 这神秘人，究竟是谁？ 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与此同时。 云山城四大家族之一，柳家。 “砰！” 身着锦袍、身形中等的柳家家主柳擎天，一掌将面前的玉石茶几拍得粉碎，霍然起身，盯着面前的管家，脸色铁青：“二弟，可查出是何人张贴此物？” “大哥，目前尚无头绪，是昨夜张贴的。” 柳峰抱拳躬身，眼角余光却在偷偷打量兄长。 他感觉大哥近来确实多着锦袍，胡须也稀疏了不少，声音也不似往日浑厚。 难道……那纸条上所写竟是真的？ 大哥他真的……自宫了？ 那《玄阴剑法》当年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引得各方争夺，最终下落不明，难道落入了大哥手中？ “查！必须查出此人！竟敢泄露我柳家绝阳功之秘！污我清白！定是家族内鬼所为！” “我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擎天周身气势勃发，强横的气劲席卷开来，震得屋内陈设嗡嗡作响！ “是！大哥！” 柳峰感受到那迫人威势，心头一凛，神色愈发恭敬，转身欲走。 “同时盯紧李家、苏家、赵家！还有黑龙会、灵丹会！” “他们得知我柳家功法弱点，必生异心！” 柳擎天又沉声补充。 “大哥，我明白！” 柳峰再次抱拳，快步离去。 云山城郡守府。 郡守吴用坐在书房内，看着手中一张纸条，眉头紧锁。 他瞥了一眼身旁侍立的精瘦师爷，问道：“贾先生，你觉得这神秘人曝光厉帮主修炼噬血魔功之事，有几分可信？” 吴用身为郡守，自然与黑龙会帮主厉天行打过交道。 黑龙会每年孝敬不少。 但近来城中屡有百姓被吸成干尸，影响极其恶劣。 若真是厉天行所为，为安民心，也必须将其拿下。 “属下也觉得厉帮主不太可能。” 贾师爷拱手道，“大人，一同曝光的还有柳家主功法缺陷，以及凌云武馆弟子叛变之事。且容属下先行查探一番，再向您禀报如何？” “嗯，去办吧，另外，请厉帮主来府衙一叙。” 吴用挥了挥手。 “是。” 贾师爷躬身退下。 城东，张默租住的小院。 “这石杯……竟能提炼丹药？” 午时前后，张默坐于床榻，看着面前的石杯，眼中难掩惊喜。 此刻，石杯底部，赫然悬浮着三滴晶莹剔透，彼此泾渭分明的液珠，正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这已非原来的凝气丹，而是石杯将那三枚丹药吸入一个时辰后，重新凝聚出的精华。 新的灵液，纯净无瑕，毫无丹药常有的杂质感，品质似乎提升了数个档次。 “且服用一滴试试效果。” 张默小心地用指尖蘸起一滴灵液，送入口中。 灵液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涌入喉中。 旋即，一股磅礴却异常精纯的灵力席卷四肢百骸。 张默立刻运转玄元心法，引导炼化这股灵液之力。 随着功法运转，他清晰地感觉到，经脉中那原本细若游丝的内息，正以肉眼可察的速度变得粗壮凝实起来。 “不愧是经过石杯提炼的灵液！” “吸收转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四五倍不止！” 张默感受着体内那已壮大至筷子粗细的内息，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石杯的功能，实在强大。 有此宝物相助，药力吸收转化为内息的效率大增，自己的修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五倍！ 张默接着将剩下的两滴灵液依次服下。 【叮~】 【您已晋升三品武者。】 第十九章 更新占卜，再起风波 看着将两滴灵液完全炼化吸收，淡金色面板上适时浮现出一道提示。 张默眼中一亮。 “我这就晋升三品了？” 服用这提炼后的灵液，晋升时间比签文所示又提前了好几日。 他仔细查看面板状态。 【姓名：张默】 【性别：男】 【境界：三品（1/1000）】 【技能：基础速算（初窥门径）】 【进度：（880/1000）】 【效果：辨识数据，重构逻辑，勤勉练习，百日之内可小成。】 【功法：玄元心法（初窥门径）】 【进度：（38/800）】 【效果：内息初聚丹田，温养经脉，强健筋骨，气脉渐长，勤修二年可小成。】 【武学：磐石掌（初窥门径）】 【进度：（599/800）】 【效果：步稳力沉，开合刚猛，善破横练，一年可至小成。】 【武学：流云步.残（初窥门径）】 【进度：（45/800）】 【效果：身形灵动，腾转敏捷，步履轻健，一年可小成。】 “我有这面板在，只要不断服用凝气丹积累经验，修为必能快速提升！” “接下来，或许该考虑去药堂谋个差事。” 张默看着面板，心中思忖。 想要快速提升修为，离不开大量凝气丹支撑。 但频繁购买丹药，难免引人注目。 若能自己炼制丹药，不仅更为隐蔽，也能省下大笔开销。 他记得前几日的签文曾提及，宝芝林的炼丹师李慕白有意招收一名药童，或许可前往一试。 “不过现在是未时，也该动身回黑石镇一趟了。” 张默目光微动。 赵老爷床底下那千两纹银也须得尽快取出，以免夜长梦多。 县城距黑石镇约五十里，步行约需两个半到三个时辰。 张默将大部分银钱埋于厨房地下，只随身带了少许碎银、石杯与路引，又在路上买了些熟肉和干粮，便朝黑石镇方向行去。 申时末。 张默背着行囊，赶到了黑石镇济世堂。 近来膳食改善，加之日日饱食，他明显感觉身体壮实了不少，身手也更为敏捷。 如今晋入三品，步行近五十里，丝毫不觉疲累。 张默还给孙小婉带了些县城里的点心。 小姑娘见到他十分开心，坚持留他在济世堂用晚饭。 张默推辞不过，便留了下来。 席间，孙悬壶看着张默，颇为热情，心中却不免暗叹可惜。 在他看来，这孩子天资聪颖，是学医的好苗子，他本有心思传授衣钵。 这几日，孙女也常念叨“张默哥哥”何时回来。 张默也明白孙大夫的惜才之意。 但他心系妹妹张雨燕，誓要救她脱困。 如今又身负占卜系统，他的目标是攀登武道巅峰，乃至追寻那缥缈仙道，而非悬壶济世。黑石镇，终究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起点。 饭后，张默对孙悬壶再三致谢，言明日后若回黑石镇，定会前来探望。 孙大夫是好人，若非他相助，自己此刻恐怕仍在牢中。 据他所知，那些被郑通钱诬陷的佃户，至今未能脱困，这一切他可不会忘。 入夜。 黑石镇街道一片漆黑，罕有人迹。 子时前后。 张默带着铁镐和布袋，借着月色潜行，来到了赵家庄。 赵家庄依旧是一片断壁残垣，四下寂静。 他来到赵老爷的卧房旧址，床榻早已化为灰烬，地面焦黑。 张默用铁镐拨开灰烬向下挖掘，约挖一尺深，便触到一个大瓦坛，坛口以泥封死。 张默一镐敲破坛壁，月光下，顿时映出一片白花花的银锭。 “赵老爷吝啬一生，积蓄尽归我了！痛快！” “若那老鬼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 看着坛中银锭，张默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对了？还有个黑色的……玉衡？这莫非就是签文中提到的锁魂玉？” 他将坛中银锭往随身布袋里装，忽见坛底有一个半尺大小，色泽晦暗的玉衡。 张默将其取出，触手冰凉沉重。 握着这玉衡，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记得签文所示，赵老爷及其家人死后，魂魄皆被庄内地下某物困住，无法入轮回，致使山庄渐成鬼蜮。 “看签文之意，赵老爷的魂魄，便是被困于这锁魂玉中？” 张默端详着手中玉衡，目光闪烁，低声自语。 为免节外生枝，他不再耽搁。 将坛中银两尽数取出，八百五十两银锭，粗略估计有近七十斤重。 张默连日服用凝气丹，修习磐石掌与玄元心法，晋入三品后气力大增，对付四五名壮汉已不在话下。 他迅速处理好土坑，将银锭负于背上，向那土墙茅屋行去。 一个时辰后。 张默回到了自家旧屋。 “先吃点东西，再修炼！” 他坐在床上，拿出从县城买的大饼和一块酱肉吃了起来。 吃完后，先打了几趟磐石掌活动筋骨，接着练习流云步，最后运转玄元心法，周而复始。 而后，眼前一道信息展示出来。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散布柳家家主功法缺陷，因果牵连，占得一签。柳擎天正于全城追查泄密之人，柳家戒备森严。李家、苏家、赵家及灵丹会得知其功法弱点，皆暗自动心。--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揭露黑龙会帮主厉天行修炼噬血魔功，煞气反噬，占得一签。厉天行暴怒，对你这个泄密之人恨之入骨，正全城搜捕。其为缓解魔功反噬，一炷香前已吸干一名黑龙会弟子精血。--大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曝光周烈叛门弑师，因果纠缠，占得一签。周烈于雷霆剑堂内遭同门疏远孤立，对你这个泄密之人怨毒至极，誓要将你擒获，施以酷刑折磨。--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于赵家庄得获锁魂玉，灵机感应，占得一签。锁魂玉内蕴聚魂之能，可自行吸纳周遭新死者魂魄。赵老爷及其家眷魂魄困于其中，可以神识炼化驱策。--中平签】 【第五签：你昨日留意四大家族动向，气机交感，占得一签。赵家家主赵元魁已召集人手，准备于今夜子时前往柳家外围，试探柳擎天虚实。--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留意被郑通钱冤屈之佃户，煞气萦绕，占得一签。其中四人于狱中屈打成招，另有五人染疾。郑通钱借此功绩，将于半年后升迁天枢郡刑狱司任职。--凶签】 【第七签：你昨日成功晋阶三品武者，气机交感，占得一签。依当前进境，若无意外，将于两千五百五十七日后踏入二品之境。--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安葬凌云武馆主林降，因果牵连，占得一签。林降于北地藏有金银秘籍，并于武馆地下暗设密道，内存部分银两及《流云步》全本。密道钥匙未及交付子女便含恨而终。--中吉签】 【第九签：你昨日心生削弱柳家以救妹之念，煞气扰动，占得一签。柳家主二弟柳峰，疑其兄修炼《玄阴剑法》致身心有异，觉其有辱门风，前往质问，反被柳擎天囚禁。--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关注柳家动向，气机窥探，占得一签。柳家内务管事柳全，意图侵吞张雨燕等五名祭品童女之安家银两，正从张雨燕处打探你的消息。--凶签】 第二十章 暂缓行程，竞选药童 “哦？” “云山城另外三大家族李家、苏家、赵家，都对柳家起了心思？柳擎天正在追查泄密之人？” 张默看着第一签，目光闪动。 有利益之处便有纷争！ 将柳家弱点公之于众是对的。只要持续揭露其要害，爆料足够劲爆，李家、赵家、苏家以及灵丹会、黑龙会必然会趁火打劫。长此以往，柳家势必衰败！ 或许等不到山神祭，柳家便会分崩离析，届时救出妹妹便会容易许多。 “得多去柳家附近转转，狠狠揭露其底细，让柳家成为众矢之的！” 张默心中定计，回到城中后，便将矛头专指柳家。 “厉天行也在全城搜捕我？”“他忌惮刑狱司的调查？” 看着第二签，张默陷入思索。他张贴消息时特意伪装，避开耳目，未留痕迹，应当查不到自己头上。 “锁魂玉需神识方可炼化？还能主动吸纳死者魂魄？” 看到第四签，张默眨了眨眼。神识那可是修真者才具备的能力。目前此物唯一用处，便是在击杀对手后，用以收取其魂魄，堪称抽魂炼魄！ 赵老爷的魂魄困于其中，待炼化锁魂玉后，定要“成全”他，当着他的魂面掘坟鞭尸。 “揭露柳家弱点后，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家主赵元魁，今夜要去试探柳擎天虚实？” 看到第五签，张默眼前一亮。 此乃好事！打起来最好！ 据他所知，赵家家主赵元魁，位列云山城五大高手之一，与柳擎天齐名！ “郑通钱这厮，竟能在半年后高升，进入天枢郡刑狱司？”“这狗贼踩着百姓尸骨往上爬，数名佃户被屈打成招……看来，得把他纵火杀妻舅、谋夺家产之事也抖出来，让云山城看清其丑恶嘴脸！” 看到第六签，张默觉得必须揭露郑通钱。郑通钱身为云山城五大高手之一，虽无法靠爆料将其扳倒，但能让他声名狼藉也是好的，同时或可助那些佃户洗脱冤屈。 “按当前进度，若无意外，需七年方能晋阶二品？”“这未免太久了！” 看着第七签，张默眉头微蹙。七年太久，他等不起。不过，他有石杯提炼丹药，或能缩短此过程。之前签文不也显示需九十日方能入三品吗？如今不也提前达成了？ “林降在北地藏有财宝秘籍？还在凌云武馆下修了密道？内存银两与《流云步》全本？！”“真是狡兔三窟！” 看到第八签，张默目光一亮，心道：“看来，回城后得去一趟凌云武馆，找到那密道！”想到此处，他从行囊中摸出那柄形制奇特的钥匙，正是从林降身上所得，想必便是密道钥匙。他目前仅得流云步前三式，据签文所示，此身法应有十二式。至于北地所藏，只能容后再议。 “柳峰被其兄柳擎天囚禁？”“好事！”“需继续揭露！” 看到第九签，张默乐见其成。 “柳家内务管事柳全？”“真不是东西，连这点安家银都不放过！”“有机会定要除掉这厮！” 看到第十签，张默眼中寒光一闪。 “这些银两若是银票便好了。”“先带二百五十两进城，余下的埋藏于此。” 查看完签文，张默看着这些银两，微微皱眉。一千二百五十两纹银，近百斤重。他虽已晋三品，背负无碍，但城门守卫会查验大件行李，携带如此多银两难以解释。遂决定将一千两埋于厨房柴堆下，若不够再回来取。 翌日清晨。 张默起身洗漱，将二百五十两纹银、石杯、锁魂玉、路引等物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张默哥哥，这个给你，路上吃……” 却见孙小婉一路小跑而来，捧着个小包裹，脸蛋红扑扑的，塞到张默怀里。 “这……如何使得……”张默看着特意前来送行的孙小婉，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日后，恐怕不会再回济世堂了。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是第一个给我买糖人和糕点的呢！”“爷爷说，你性子像我爹爹，让我来送送你……”孙小婉说到爹爹，神色蓦然一黯。 张默见她神情，不再多言，将包裹收好，沿黑石镇街道前行，孙小婉默默跟在身后。 “小婉妹妹，下次回来，我给你带城里的点心。”张默回头，对蹦跳跟着的孙小婉说道。 “真的呀！”“真的。”“好，那我等你！一言为定哦！”“一言为定！” 未时前后。 张默回到了城东租住的小院。 放下行囊，藏好银两。 他检查了出门前撒于地面的浮灰，确认完整无人闯入，心下稍安。旋即望向窗外街道，低语道：“看来，散布消息之事，需暂缓一二了。” 他入城时听闻，柳家、刑狱司捕快、黑龙会弟子皆在搜寻那泄密之人。尤其柳家与黑龙会，俨然一副不揪出此人誓不罢休之势。虽他们难以锁定目标，但夜间必会加强巡查。 “先去宝芝林问问是否招收药童，顺便在凌云武馆、四大家族、灵丹会、黑龙会附近都转上一转。” 张默打定主意，便起身出门。 凌云武馆。 原本的金字招牌已然不见，门前石象碎裂满地，整个武馆只剩断壁残垣，焦黑烟痕处处可见，偶有路人驻足观望。 张默混在人群中走进废墟。 他特意从林降原先的居所旧址走过，房屋早已坍塌，根本看不出任何密道的痕迹。 “凌云武馆已查探过，接下来去宝芝林看看，再去四大家族附近转转。” 打定主意，张默便离开了武馆旧址。 宝芝林。 东城总号。 午后时分，药堂内求医问药的病人和武者络绎不绝，几位坐堂药师颇为忙碌。 张默在门口注意到一张招徒告示，上书招收三名机敏药童。 听闻张默有意应征，一名年约二十五六、面容和善的青年药师热情地引他前往后堂。 穿过药堂后门，行过十余丈的连廊，便来到一处百丈见方的四合院落。 院中约有五十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分拣药材，浓郁药香弥漫空中。 “师傅，这位小兄弟前来应征药童。” 第二十一章 因果纠缠，煞气交感 青年药师将张默引至一名躺在竹椅上的青袍老者跟前，恭敬禀报，又对张默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宝芝林的首席丹师，李慕白李大师。” “张默拜见李大师。” 张默连忙躬身施礼。 “嗯。” 李慕白打量了张默一番，问过年龄籍贯等基本情况，微微颔首，指着茶几上一卷书册道，“既入我门下，需得心性沉静，浮躁者不收。你先将此书研读一遍。” “是，多谢大师。” 张默恭敬取过书卷，退至一旁翻阅。 这是一本药材图鉴，其中内容张默在孙悬壶处早已学过，此刻不过温故知新。 时光流转，申时过半。 张默读完书卷，却不见李慕白身影。 寻至前堂找到那位青年药师陈枫，得知李大师正在丹房炼丹，嘱咐他明日早些前来熟悉药材。 “有劳陈师兄。” 张默拱手告辞，转身离去。 陈枫目送张默走远，随即转入后堂厢房，对正在打坐调息的李慕白恭敬禀报：“师傅，这张默孤身居于城中，正合作为‘大药’之选。” “不，此子更合赵会主所需。大药另寻他人。” 李慕白摆了摆手。 “弟子明白。为防他明日不至，弟子已在他身上撒下追踪香。即便他不来，弟子也能循迹将他带回。” 陈枫垂首禀道。 “嗯，为师向来欣赏你的机敏。用心办事，日后炼制凝气丹时，允你旁观。” 李慕白拍了拍陈枫肩头，面露赞许。 “谢师傅栽培！” 陈枫闻言大喜，恭敬退下。 张默离开宝芝林后，在街边买了些吃食，一边用餐一边绕行柳家、苏家府邸外围，又分头去了宝芝林两处分号，购得六颗凝气丹。 至于黑龙会、李家、赵家等地，他只敢远远观望片刻。 待诸事办妥，已近戌时。 夜色渐深，街上行人稀少，此时独行过于显眼，若被误认为那泄密者反为不美。 回到家中，张默打开行囊，孙小婉送的烧鸭、两只酱肘子、一包花生米及些许米糕映入眼帘。 他将烧鸭与肘子在厨下加热，饱餐一顿。 饭后，他将玄元心法、流云步、磐石掌依次演练一遍，又去后院埋藏林降之处察看片刻。 子夜时分，淡金面板如期浮现。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应征宝芝林药童，因果纠缠，占得一签。李慕白正研制新丹，药童实为试药之人。然其挚友赵蟠需一童男祭山神，李慕白拟于一月后将你炮制成听话祭品送予赵蟠。--大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见得李慕白记名弟子陈枫，煞气侵扰，占得一签。为讨好其师，陈枫已在你身上撒下追踪香。若你拒为药童，他可循此香寻你。--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于林降埋骨处停留，气机感应，占得一签。凌云武馆主卧旧址中央第三块地砖下藏有密道机关，左转三周，右转一周半即可开启。--中吉签】 【第四签：你昨日探查柳家府邸，煞气交感，占得一签。柳擎天子时功力骤减，遭赵元魁率高手试探。双方交手，柳擎天负伤。柳老夫人震怒，遣人追杀，赵元魁脱身遁走。--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见得孙小婉，情念微动，占得一签。其虽未见过生父，思念之情未尝稍减。--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服用提炼灵液，气机牵引，占得一签。获授凝气丹方及炼制法要。此丹为武者修行必备，以令其、乙己、当归、川芎、熟地黄等药材炼制，详情可闭目凝思查阅。--中吉签】 【第七签：你昨日留意黑龙会动向，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帮主厉天行已面见郡守，决意借故暂离云山城，转往邻县觅食。--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远观赵家府邸，气机交感，占得一签。赵元魁试探得手，确认柳擎天子时功力减半之秘，正设法将此讯传于李家、苏家。--凶签】 【第九签：你昨日面见李慕白，煞气萦心，占得一签。宝芝林丹师李慕白与灵丹会赵蟠乃生死之交，这些年为试新丹，已害死五百七十六名无辜药童。死者血肉未废，皆被炼作血髓膏售出。--大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踏足凌云武馆废墟，因果回溯，占得一签。馆主林降当年自北地逃至云山城，实因二十年前为寇时，错手杀害北地第一高手沈傲之独子。--平签】 “好个李慕白老贼！” “招药童竟是为试药？” “还要将我炮制成祭品送给赵蟠？” “而那陈枫竟在我身上撒了追踪香？” 看到第一、第二签文，张默脸色瞬间阴沉，怒火中烧。 这世道，底层求生何其艰难！ 步步陷阱，处处算计！ 实力！ 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 若非身负这占卜系统，岂非要步妹妹后尘，沦为江神祭品？ “必须揭露宝芝林！必须将李慕白以活人试药、残害五百七十六条性命之事公之于众！” “还有那陈枫，定要叫他付出代价！” 张默眼中戾气闪现。 本欲从药童做起习得炼丹之术，岂料竟又是陷阱！ 他无暇细看后续签文，立即起身检视周身，迅速脱下外袍扔进灶膛，又烧水沐浴，连方才坐过的床单也割下焚毁。 “揭露李慕白之事，需暂缓数日。” 张默思忖片刻，心中暗道。 近日柳家、黑龙会、刑狱司皆在追查那泄密者，此时现身，以他三品修为必死无疑。 故而，揭露李慕白之事，需待风头稍过。 “不妥，我还需再迁他处！” 转念一想，纵然焚衣沐浴，若那追踪香粉落于地上…… 张默心头一紧，顿觉此间亦非安全之所。 张默岂敢拿自身性命作赌。 当即收拾好所有重要物品。 他决定即刻离开这处租屋，明日一早再去澡堂彻底清洗，另寻住处安置。 他手头现银合计一千六百余两，多为银票，总重不过三十斤上下，加上路引、石杯、封魂玉，一个包袱便可提走。 既知那陈枫在自己身上撒了追踪香，张默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光阴荏苒，转眼十几日已过。 清晨， 旭日初升。 城东，距张默原租处八里外的一处僻静小院。 “胆敢算计于我！且看你们如何收场！” 张默遥望宝芝林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第二十二章 洞悉万象，执掌玄机 他驻足片刻，便锁上院门，前往街市用早饭。 昨夜子时过后，他便将早已写就的数十张揭帖张贴出去，每张皆罗列了宝芝林、柳家、黑龙会及灵丹会的龌龊秘辛。 【天机阁：洞悉万象，执掌玄机】 宝芝林：丹师李慕白假借招收药童之名，数十年来诱骗无辜少年入堂，以活人试药，共残害五百七十六人。死者尸身亦未浪费，尽数炼作血髓膏售卖！ 四大家族柳家：家主柳擎天子时功力减半，此前被赵元魁夜探所伤，削去一截小指。其弟柳峰质疑兄长身心有异，不堪家主之位，前往质问反遭囚禁。三弟柳峰与长嫂私通。柳老夫人往山神庙还愿途中，身中奇毒。 黑龙会：帮主厉天行感知郡守疑心，恐刑狱司追查，远遁临县避风。十日内，临县屡现干尸，皆被抛入黑云山涧。 灵丹会：会主赵蟠与宝芝林李慕白乃刎颈之交。近日请托李慕白炮制一名“听话”童男，以作山神祭品。赵蟠素有娈童之癖，曾凌虐致死十六人，尸骸皆沉于黑云山涧。 此类揭帖，张默共张贴一百张，分置于酒肆、客栈、早点铺外墙显眼处。 之所以等待十几日，是因张默日间探查发现，柳家、黑龙会及郡守府的夜间盯梢均已撤去，显然久寻那“泄密者”无果。 故而昨夜签文刷新后，他便将前日写就的秘辛悉数公之于众。 张默信步来到街市，在贴有揭帖的“老汤记”面馆寻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碗招牌肉汤面，静听四周议论。 “天呐！都说医者仁心，这宝芝林竟是魔窟！难怪长年招收药童！原来都成了试药的大药！骇人听闻！” “更可怖的是，那李慕白竟将死者炼成血髓膏售卖！他娘的！老子还买过几回！” “柳家这……这家风也太不堪了！家主自宫练剑，叔嫂私通，兄弟阋墙……” “灵丹会赵蟠竟有龙阳之好，还害了这许多性命！” “赵元魁竟削掉了柳擎天一指？这两家怕是要不死不休！” “黑龙会厉天行跑去邻县作恶了？怪不得近来不见干尸案了！” “这天机阁究竟何方神圣？怎知悉如许秘辛！？” “十余日前便是这天机阁揭露柳家与厉天行，莫非与他们有旧怨？” 此刻，“老汤记”外墙边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这云山城，怕是要变天了！” 张默端着汤碗，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心中暗忖。 可以预见，柳擎天得知十余日前那蒙面夜探者竟是赵元魁，绝难善罢甘休！ 最好柳家高手尽出，拼个两败俱伤！ 还有那宝芝林李慕白，竟想将自己炮制成祭品送给赵蟠，更是罪不可恕！ 残害这许多性命，云山城百姓岂能容他！ 柳府，主殿。 一身锦袍、面白无须的家主柳擎天盘坐殿中，右手小指缠着白布，明显短了一截。 “父亲！那揭露我柳家功法弱点的神秘人又出现了！” “您看！” “这是孩儿方才在街上取得的！” 殿外，一名身形修长的青年疾步闯入，神色惶急地递上一张写满墨字的白纸。 “什么？” “那人又现踪了？” 柳擎天心头一沉，那神秘人每次现身，必无好事！ 他当即伸手摄过纸张，凝目看去。 “天机阁？” 好个赵元魁！ 果然是你！ 难怪那夜身形眼熟！ 敢夜闯我柳府，真当我柳家是泥捏的不成！！ “天宇！去让你三叔滚来见我！” “不！我亲自去寻他！” 柳擎天看着纸上字句，气得浑身发抖，衣袍无风自动，满头发丝飞扬，殿内桌椅尽数被无形气劲推撞至墙边，四分五裂！ 下一刻，他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那页罪证被他震得粉碎，化作漫天白蝶纷飞！ “天哪！三叔和母亲她……” 柳天宇想到那纸上所言，心乱如麻，愣了一瞬，还是咬牙追了出去。 他本不欲告知父亲，奈何此事已传遍全城，不如让父亲早做准备，却没料到父亲直接去找三叔对质。 宝芝林，总号。 今日因天机阁揭帖之故，药堂门可罗雀，偶有上门质问者，皆被护卫“请”入内室“安抚”。 “天机阁？” “安敢如此污我清名！” “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一身青袍、年约五旬、灰发长须的李慕白立于堂中，面色铁青，周身气势轰然勃发。 其身旁肃立着十余名气息沉凝的护卫及记名弟子陈枫。 “陈枫！” “传令下去：生擒天机阁人员者，赏精元丹一枚！” “献其天机阁阁主首级者，赐定元丹两枚！” 李慕白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遵命！” “是，师傅！” 陈枫与一众护卫高手齐声应诺，旋即转身离去。 城东，灵丹会总堂议事厅。 “诸位兄弟，近日黑龙会厉天行被那神秘人揭破修炼噬血魔功，此事影响极坏。一旦坐实，刑狱司绝不会姑息！” “届时，只要天枢郡刑狱司高手一到，厉天行必死无疑！黑龙会亦将瓦解！” “那便是我灵丹会拿下城北地盘的良机！” 赵蟠高踞主位，对下方两位护法、四位堂主及若干副堂主慷慨陈词。 “报！” “会……会主！大事不好！您……您请看！” 一名会众疾步闯入，双手颤抖地呈上一张大字揭帖。 堂中众人皆露疑惑之色。 “何事惊慌？” 赵蟠不悦地接过纸张，目光扫过，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盯着那会众阴沉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会主，这告示……满城都是……” “昨夜那天机阁主将揭帖贴遍了主要街巷……恐怕不下百张。” 回话的会众年约二十六七，神色恭敬，心中却震撼难平。 会主向来以豪迈阳刚示人，私下竟有娈童之癖？ 还害了十六条性命？ 若此事为真，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诸位！天机阁鼠辈安敢如此污我清名！已有取死之道！” “传我命令：调集会中所有弟兄，搜捕天机阁此阁之人！” “我要活的！定要生擒此贼！” 赵蟠须发戟张，怒不可遏，周身骨节爆响如雷！ 第二十二章 金翎传讯，苦修磐石 他心中惊怒交加。 娈童之癖曝光尚可归为私德有亏，但那十六条人命却是重罪，刑狱司势必介入调查。 以他修为与灵丹会势力，或可不惧云山城刑狱司，但刑狱司上层高手如云，若与之对抗，无异于自寻死路！ “遵命！” “属下这就去办！” 堂中众护法、堂主纷纷领命而出。 “若是那三个知情人泄露……一个不留！” 赵蟠眼中杀机毕露。 他行事极为隐秘，唯有三名心腹知晓内情，平日皆由他们经手。 唰！ 赵蟠身影一闪，瞬息无踪。 郡守府，后堂。 “这天机阁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身形儒雅的吴用看着手中揭帖，眉头深锁。 身旁精瘦师爷贾先生同样面色凝重。 “大人，天机阁所曝之事，无论真假，若处置不当，恐激起民愤啊！” 贾先生上前一步，沉声道。 这些年来，云山城确有不少失踪案，最后皆被压下。 如今玄国局势动荡，若此事被有心人利用，云山城必生大乱！ “贾先生所言极是……你有何高见？” 吴用揉着太阳穴，只觉头痛欲裂。黑龙会、灵丹会、宝芝林皆与他有利益往来，其中龌龊他早有耳闻，只是以往尚在可控之内，他便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遮羞布被掀开，全城皆知，他身为郡守必须出面安抚民愤。 可若将李慕白、赵蟠、厉天行一棍打死，他自己也难逃干系！ “大人，可先密邀赵会主、厉帮主、李大师过府一叙，共商对策！” “同时全城搜捕那天机阁主！” “问题若难解决，何不解决那提出问题之人？” 贾先生略作思忖，献上一策。 “嗯……此言有理。” 吴用微微颔首，目露赞许。 赵府，议事堂。 “这天杀的机阁主，从何得知那夜是我赵家试探柳府？” 赵元魁坐于主位，看着手中揭帖，脸色愈发阴沉。 柳家虽强，他并不畏惧。 真正令他忌惮的是，柳擎天幼子已被仙宗长老收为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而那夜他本易容蒙面，未露赵家武功，意在挑动他人与柳家相争，自己坐收渔利。 岂料这天机阁竟将此事捅出，逼得他不得不站到柳家对立面。 “大哥，那夜我等易容行事，未用赵家武学，柳擎天拿不出实证！我们抵死不认便是！” “他那幼子既入仙门，柳家可败，却绝不能亡于我赵家之手！” 身旁的二弟赵元鹰目光冷厉，沉声进言。 “不错！” “必须咬死不认！我去探探李、苏两家口风，若有变故，以金翎传讯！” 赵元魁霍然起身。 “明白！” 赵元鹰重重点头。 张默新租的小院。 瓦房三间，带厨灶，前后各有一院，后院搭有遮雨棚。 门前尚有菜畦，其中韭菜长势颇佳。 这菜是前租客所种，被张默一并盘下，权作掩饰。 近日他不打算再散布消息，且让风波自行发酵。 多数时辰，他皆在后院雨棚下苦修磐石掌与流云步。 张默凝神查看面板。 【姓名：张默】 【性别：男】 【境界：三品（28/1000）】 【第三签：你昨日服用提炼灵液，气机交感，占得一签。依当前进境，若无意外，将于两千三百八十四日后晋阶二品武者。--平签】 “每日三滴灵液，晋阶二品之期比此前又缩短了将近一年之久！” “若每日能服十滴，乃至二十滴！此期必将再减！” 看着面板上的进度，张默心中期待更盛。 须知十余日前，签文尚示需两千五百五十七日方能晋阶二品。 若有充足凝气丹支撑，恐怕不出一年，便可踏足二品之境。 然而其眼下仅有三品修为，若大肆购丹，必惹人觊觎。 无足够实力却大量搜罗丹药，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分批购买不仅繁琐，难以满足修炼所需，且频繁出入各家药堂，难免被药师熟记面容，此亦为张默所忧。 “若能习得易容之术便好了……” 张默暗忖。 若有易容术傍身，每次改换形貌分次购丹，当可无忧。 然此术偏门，精通者稀少，唯有留待日后机缘。 其实他亦在尝试研习炼丹之术，可惜尚未入门。 山神祭仅余五月之期，他等不起。 “且待风头稍过，便去凌云武馆旧址取那流云步全本。” 小院雨棚下，张默收住磐石掌势，执巾拭去额间汗水。 江湖行走，首重机变与迅捷，保命为上。 完整的流云步乃最佳之选。 之所以暂缓行动，是因方才揭露柳家，全城皆在搜捕天机阁主，此时夜行易生变故。 正好借此间隙，潜心打磨玄元心法、磐石掌及流云步前三式。 子夜时分。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揭露柳峰与长嫂私通，因果纠缠，占得一签。柳擎天质问其弟，柳峰见事败露，反斥兄长修炼邪剑致家宅不宁。柳擎天盛怒出手，以玄阴剑法毙柳峰于掌下。其嫂颜面尽失，撞柱而亡。--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散布柳家内闱秘辛，煞气反噬，占得一签。柳擎天修炼绝嗣邪剑，手刃亲弟，柳老夫人闻讯呕血，所中奇毒骤然加剧。--大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揭露宝芝林丹师李慕白，煞气反噬，占得一签。李慕白暴怒矢口否认以活人试药、炼制血髓膏之事，并以精元丹与定元丹为赏格，悬赏关于你的线索。--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揭露黑龙会帮主厉天行，因果牵连，占得一签。玄冰教特使将于今日抵达云山城，整合各方势力以图后续，并着手调查你的踪迹。--大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揭露柳擎天、赵蟠、李慕白之事，气运交感，占得一签。你的名号‘天机阁主’已传遍云山城，昨日被城中百姓提及近两万次，满城皆在猜测天机阁主究竟是何方高人。--平签】 【第六签：你昨日关注刑狱司总捕头郑通钱，煞气萦绕，占得一签。郑通钱志得意满，已自天枢郡启程返回云山城，预计五日后抵达。--凶签】 【第七签：你昨日揭露宝芝林，气机扰动，占得一签。宝芝林今日门可罗雀，杏林阁客源大增，掌柜心下对天机阁主颇为感激。--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远观宝芝林萧条景象，因果纠缠，占得一签。李慕白记名弟子陈枫为讨好其师，寻至你先前租住之处，仍未死心，正在附近打探你的消息。--凶签】 【第九签：你昨日揭露柳家、宝芝林、灵丹会之秘，煞气冲霄，占得一签。郡守吴用已密召李慕白、赵蟠商议对策。虽知天机阁所曝多为实情，然因利益牵扯过深，最终决定张贴告示，指天机阁主污蔑灵丹会与宝芝林，全城通缉，并封城三日。--大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苦修磐石掌，勤练不辍，占得一签。再经两日打磨，你的磐石掌便可小成。--中吉签】 第二十三章 磐石小成，五年精通 “好！！” “死得其所！” 张默看着第一签，眼中精光一闪。 他没想到柳擎天竟亲手诛杀其弟柳峰，这无疑削弱了柳家实力！ “柳老夫人毒发呕血，若能就此毙命该多好！” 看着第二签，张默心中暗忖。 看来需多加关注这老妪，借签文之利取其性命。 据妹妹张雨燕所言，她们四人本在补衣坊，正是被柳老夫人逼作祭品。 “李慕白这老贼，竟敢矢口否认！” 看到第三签，张默目光转冷。 不认罪？ 那就后续继续揭露，定要这老贼身败名裂！ “玄冰教特使要来云山城整合势力，并调查我？” 看到第四签，张默眉头深锁。 玄冰教在他记忆中并无印象，但既有“特使”之称，想必势力不凡，日后须更加谨慎。 “天机阁主之名，竟被提及近两万次？” 看到第五签，张默不以为意。 “郑通钱要回来了？是时候揭露他杀妻灭门、侵吞家产之罪了！” 看到第六签，张默眼中寒光乍现。 这郑通钱行事卑劣，纵火诬陷，必须将其罪行公之于众！ 定要让他气急败坏，无处容身！ “陈枫这厮，欲踩我上位，自寻死路！” 看到第八签，张默目中杀机一闪。 这陈枫武功如何？ 须得暗中关注，觅得良机除掉此人！ 张默从不习惯被人惦记！ “吴用这狗官，竟敢全城通缉、封城三日？” “呵……” 看到第九签，张默眼神微眯。 如此郡守，实乃云山城百姓之灾！ “再有两日，我的磐石掌便可小成？” “这倒是个好消息！” 看到第十签，张默精神一振。 近日勤修不辍，终见成效。 小成的磐石掌，对实力提升应当不小。 张默阅罢签文，倒头便睡。 翌日，云山城全城戒严，刑狱司捕快、灵丹会会众、宝芝林护卫四处搜查。 张默所租小院，灵丹会人马便来了两拨入内查探。 所幸张默早已将剩余纸笔尽数焚毁，未留任何痕迹。 张默往街市用午饭，途经宝芝林，见其总号与分号皆未营业，反观杏林阁却是门庭若市。 他趁客流拥挤，分头往杏林阁五处分号各购得八颗凝气丹，迅速返回住处。 “有此四十颗凝气丹，足够我服用数日了。” 看着眼前丹药，张默眼中期待之色更浓，照例将丹药置入石杯提炼。 此后数日，张默每日服丹、练掌、修心法、习身法，周而复始。 第三日，全城解禁。 张默依旧戴斗笠、着厚袄，背篓装满菜蔬，扮作菜贩，绕行宝芝林、柳家、赵家、苏家、李家、灵丹会等地，静待夜间签文刷新。 光阴荏苒，转眼十日过去。 刑狱司、柳家、灵丹会、宝芝林皆未寻得“天机阁主”丝毫踪迹，明面盯梢渐撤。 云山城内关于“天机阁主”的议论与日俱增，签文显示其名号单日最高被提及三十万次，后渐回落。 宝芝林于第八日重新开业，虽然推出优惠，仍门庭冷落。 此日，张默立于后院雨棚下，开启面板。 【姓名：张默】 【性别：男】 【境界：三品（116/1000）】 【武学：磐石掌（小成）】 【进度：（1/1600）】 【效果：掌出如风，劲力刚猛，招式圆融，五年可臻精通。】 【武学：流云步.残（初窥门径）】 【进度：（255/800）】 【效果：身形灵动，腾转敏捷，步履轻健，一年可小成。】 【功法：玄元心法（初窥门径）】 【进度：（147/800）】 【效果：内息初聚丹田，温养经脉，强健筋骨，气脉渐长，勤修二年可小成。】 蓦然间，张默身形闪动，将磐石掌三十六式尽数施展。 “推山掌，揽月式，回风拂柳，磐石立地，进步崩拳……” 小院中掌风呼啸，不多时，张默收势而立，只觉周身气血奔涌如潮。 “磐石掌总算小有所成了。” 感受着较十日前强横近五倍的气力，张默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这十日，他每日服用五滴提炼灵液，玄元心法熟练度达一百三十八点，修为进度自二十三点提升至一百一十四点，浑身气力暴涨近五倍！ 流云步进度亦达二百四十五点，身法更为灵动轻盈，腾挪间可跃起四尺有余。 “今夜，便去取林降所藏流云步全本！” “下一步，除掉陈枫！” 张默眼中期待之色愈浓。 他自觉以眼下实力，当可解决那陈枫。 签文显示，此贼仍在暗中打探他的消息。 郡守府，刑狱司衙内。 腰佩长刀、身着锦袍的郑通钱负手而立，远眺长街，身旁站着捕头周坤与严锋。 “不想我往天枢郡这段时日，云山城竟出了这等人物！” “我就不信，揪不出这天机阁主！” 郑通钱双眼微眯，神色莫测。 此番天枢郡之行打点顺利，但若能擒获天机阁主，借此功劳进入刑狱司上层，无异于锦上添花。 他已下定决心，定要擒拿此獠。 子夜时分。 月隐星稀，凌云武馆的废墟在夜色中只余道道焦黑残垣。 长街空寂，唯有远处赌坊与勾栏隐约透出几点灯火。 张默一路潜行匿迹，至武馆外十余丈处伏身观察近一刻钟，确认四下无人，方闪身踏入废墟。 白日里他已反复踩点，熟门熟路直奔林降旧日居所。 “第三块地砖下，便是机关所在。” 他拂开瓦砾，掀开砖石，果见一覆满尘沙的圆环。 戴上麂皮手套，依签文所示左转三周，右转一周半。 “咔哒”一声机括轻响。 东面墙根处数块青砖悄然下沉，碎石滚落，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幽深难测。 张默燃起火折，见有木阶蜿蜒向下，通往一间三丈见方的地室，内设床榻、案几、蒲团，颇为整洁。 他静候片刻，举着火折缓步而下，时刻观察火焰动静。 半刻钟后，他已立在地室之中。 石阶倚墙，对面一张精工雕花大床，锦被叠得齐整。 左侧墙上嵌一长五尺、宽一尺的暗格，格上有一三角锁孔。 “林降的密匙……” 张默略一沉吟，自怀中取出那枚得自林降尸身的异形钥匙。 他以锦被护住身前，将钥匙探入锁孔。 “咔嚓”轻响，暗格应声开启。 借火光可见格深一尺，内贮两本簿册、二十余张银票，及一枚三寸长短、形制略异的钥匙。 “流云步！” 首本簿册扉页上正是【流云步】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第二十四章 玄异丹炉，千机易形 他粗略翻看，内里尽是各式身法图谱与精要注解。 另一本仅七八页，绘有山川地势。 无暇细观，他将诸物尽数纳入行囊，循原路返回。 将机关圆环向下按实，青砖复位如初。 扫回瓦砾掩盖痕迹后，他提起行囊，身影没入沉沉夜色。 待张默安然返回租住小院，淡金面板如期浮现。 【今日十签已刷新】 【第一签：你昨日留意柳家动向，煞气交感，占得一签。柳擎天自宫修剑后，玄阴剑法精进神速，已弥补子时功力减半之弊。其决意于今夜丑时袭杀赵元魁，以雪断指之仇。--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关注宝芝林李慕白，因果纠缠，占得一签。宝芝林门庭冷落，李慕白对天机阁主恨入骨髓，仍遣高手四处搜寻。--凶签】 【第三签：你昨日探查宝芝林陈枫，气机窥测，占得一签。陈枫未婚，血气方刚，昨夜戌时于魅影阁与桃花娘子欢好，亥时归东街住所后突感不适。今见其下肢肿痛如球，难以行动，拟天明后求治于其师。--凶签】 【第四签：你昨日观察刑狱司总捕头郑通钱，煞气萦绕，占得一签。郑通钱铁心要擒拿天机阁主，以此为晋身之阶。--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探听郡守府动静，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吴用意外获知刑狱司已遣巡天使前来云山城，恐受李慕白、厉天行等事牵连，忧惧难眠，旧疾加剧。--凶签】 【第六签：你昨日潜入林降秘藏，机缘感应，占得一签。你已获流云步全本十二式，并得林降在北地宝库之密钥与路径图。--中吉签】 【第七签：你昨日得获林降藏宝图，气运加身，占得一签。宝库中除金银外，更有一尊玄异丹炉。--上吉签】 【第八签：你昨日关注柳家内宅，煞气侵扰，占得一签。柳老夫人所中奇毒恶化，双腿溃烂，恶臭难当。--凶签】 【第九签：你昨日探查李家府邸，因果纠缠，占得一签。李家家主已受玄冰教特使掌控，为保性命，被迫归附，成玄冰教于云山城下属势力。--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留意黑龙会，煞气冲霄，占得一签。黑龙会实为玄冰教附庸，特使认为天机阁主的存在妨碍大计，决意找出并铲除。--大凶签】 “刷新了？” 看着面板上浮现的签文，张默眼中精光一闪。 每次签文刷新皆蕴藏契机，今日所获尤显珍贵。 “柳擎天丑时袭杀赵元魁？为报断指之仇？” “斗得越狠越好！” 看着第一签，张默目露期待。 “宝芝林已近瘫痪，下一步，该取李慕白老狗性命了……” 第二签令他杀意暗生。 必令此獠身败名裂，再收其魂于锁魂玉中方泄此恨！ 然他心知李慕白身为丹师，修为不容小觑，须借签文之利，为其树敌。 “陈枫这厮……昨夜在魅影阁风流，竟致下肢肿痛？莫非是用力过猛伤了筋骨？待天明求治？” “呵……你已无此机缘，今夜便送你入锁魂玉！” 看到第三签，张默眼中厉色一闪。 此贼竟敢撒追踪香暗算，自寻死路！ 今夜正是诛杀良机！ “郑通钱……是时候再揭其罪状了。” 第四签让他心生计较。 “刑狱司竟派了巡天使前来？” 第五签令张默凝神思索。 刑狱司乃玄帝手中利刃，其中皆为武道强横之辈，专司情报、缉凶、巡察天下不平事。李慕白恶贯满盈，或可借巡天使之手除之！ 实力未足时，便须借力打力，以智取胜。 “林降在北地所藏，除金银外竟有一尊玄异丹炉？” “看来，北地之行势在必行！” 第六、七签更是让他目光大亮。 既称“玄异”，那么此丹炉绝非凡品。 第八签所述柳老夫人之事，张默暂且略过。 这老虔婆恶贯满盈，如今这般，也算是天道好还。 “玄冰教特使控制了李家？下一步，是否会向苏家、赵家，乃至柳家伸手？” 看着第九、十签，张默目光闪动。 玄冰教势力看来不小，但柳家幼子被仙宗收录的消息已传开，不知玄冰教是否有所忌惮。 或许……可借签文之利，挑动玄冰教与柳家相争。 柳家若倒，救出妹妹张雨燕的机会便大增。 “此次收获颇丰！” “然更大的机缘，在于林降北地所藏宝库！” 张默清点自林降密格所得： 一册前往北地宝库的路径图，一枚开启宝库的秘钥，一本完整的十二式《流云步》秘籍，以及面额五十两的银票二十五张，合计一千二百五十两。 “出发，前往陈枫住处！” “顺路将郑通钱的罪状公之于众，再设法挑动柳家与玄冰教相斗！” 他将秘籍银票藏妥，取出早已写就的、揭露郑通钱罪状并补充了柳老夫人中毒缘由的揭帖，带上锁魂玉，换上夜行衣，悄然向陈枫居所潜行。 陈枫租住于城东东街的一处独院，亦是独居。 丑时三刻。 陈枫坐于榻上，双手捂裆，面色痛苦，低声咒骂：“都怪那贱人！哎呦……痛煞我也！” “怎会如此？莫非真要废了？我尚未娶妻啊……嘶……” 他痛得在榻上翻滚，热水敷过亦无缓解。 “陈枫，你坏事做尽，合该有此报应！” 蓦然，一道冰冷语声自身后响起。 陈枫浑身一僵，深更半夜，莫非撞鬼？ “谁？！” 他惊骇欲转身，一只铁箍般的手臂已死死扼住其咽喉。 他欲张口呼救，却只发出“嗬嗬”之声。 一团污布塞入口中，旋即绳索加身，将其捆得如同离水之虾，动弹不得。 “姓陈的，你这几日不是处心积虑要抓我，献予李慕白那老贼么？” 张默以匕首抵住陈枫咽喉，冷笑道：“今日我来，只求财。交出所有银两，或可留你魂魄一线生机。” “唔！唔唔！” 闻听此言，陈枫双目圆瞪，猛然想起那日应征药童的少年张默！ “银钱何在？” 匕首微送，陈枫颈间一痛，鲜血沁出。 在其指引下，张默于床下草垫中起出一个包裹，内有纹银三十七两，另有一本污渍斑斑的旧册。 张默目光一亮：“千机易形术？” 略翻数页，其上以各色颜料勾画涂抹，赫然是一门改换形貌、隐匿行迹的秘术法门。 “真乃雪中送炭啊！” 张默将此书纳入怀中，看向陈枫，杀机毕露。 有此术傍身，日后购置丹药将便利许多。 “唔！唔唔！” 陈枫见张默收起银两与秘籍，眼中杀意凛然，顿时挣扎起来。 他不想死！ 此人方才明明说过，交出钱财便可活命！ 这千机易形术，乃是他昔年自一江湖客手中巧取而来。 “放心，你不会死。” 张默一刀刺入其心口，低声开口，同时取出锁魂玉。 陈枫眼中尽是绝望恐惧，神采渐散。 此刻他悔恨交加，原以为这少年是块垫脚石，不料竟是索命阎罗！ 张默眼见一道与陈枫一般无二的淡薄魂影自其躯壳飘出，被锁魂玉摄入其中。 他将陈枫尸身拖至榻上，引燃火折，点燃被褥，身影随即隐入夜色。 不多时，陈枫居处火光冲天，映亮夜空。 翌日辰时，张默醒来。 洗漱完毕，便往街边食肆用那鸡汤面。 【天机阁：洞悉万象，执掌玄机】 【云山城刑狱司总捕头郑通钱：为谋夺意外身故之内兄赵林香家产田亩，于其下葬前夜，戕害其正室费氏、独子赵蟠，并纵火焚毁灵堂，嫁祸黑石镇佃户，屈打成招。更对其发妻赵林香暗下慢性剧毒，以图继承赵老爷家业。此外，郑通钱外宅藏娇，近日曾往天枢郡刑狱司打点行贿，以求晋身。】 【柳老夫人所中奇毒，乃黑龙会帮主厉天行遣人所为。黑龙会已投靠玄冰教，意图吞并整合云山城各方势力。】 【刑狱司已遣巡天使暗中调查郡守吴用、宝芝林李慕白及黑龙会！】 昨夜，他散布此三条消息，共计张贴五十处。 前番揭帖多置茶馆酒肆，恐有埋伏，此番只选岔路口外墙张贴。 “时隔十余日，天机阁主再度出手！此番竟将矛头直指刑狱司总捕头郑通钱！” “内兄身故，他竟为吞并家产，夜半纵火杀害嫂侄，更对发妻下毒！身为总捕头，行此禽兽之举，天理难容！” “知法犯法，屈打成招，真为那些蒙冤佃户叫屈！” “外室藏娇，行贿上官，谋夺家产，构陷良民……郑通钱罪孽深重，此番在劫难逃！” “黑龙会竟投了玄冰教？柳老夫人之毒是厉天行所为？”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天机阁主再现踪迹，街谈巷议早已沸反盈天。 “不知那郑通钱见其丑行败露，该是何等气急败坏？” “老汤记”面馆中，张默啃着鸡腿，耳听八方议论，心下既觉畅快，又暗含期待。 郡守府，刑狱司衙内。 郑通钱坐于堂上，翻阅卷宗。 升迁在即，他欲将几桩积年旧案料理清楚。 “总捕头！大……大事不好！” 一名中年皂衣捕头疾步闯入，神色惶急地呈上一纸文书。 “严锋，何事如此惊慌？” 郑通钱眉头紧锁。 这严锋年近不惑仍居捕头之位，实非无因，遇事这般沉不住气，难堪大用。他那妻子，真真是明珠暗投。 “总捕头，您……您请看。” 严锋将手中纸张恭敬置于案上。 “什么？天机阁主污我谋夺内兄家产？！” “混账！纯属污蔑！血口喷人！” “啊，气煞我也！” 郑通钱览毕，怒发冲冠，周身强横气势勃然迸发，面前案几轰然碎裂！ 严锋被这股气浪推得连退五六步，方勉强站稳！ 第二十五章 转换焦点，易装换形 “天机阁主！” “安敢如此辱我清誉！我郑通钱与你不死不休！” “郑某在此立誓，必擒杀此獠，以证清白！” 郑通钱须发戟张，周身骨节爆响，怒喝道：“严捕头！传令副总捕头及所有在衙捕快，即刻集结！全城搜捕天机阁主！” “遵命！” 严锋垂首应诺，转身刹那，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 无论真假，见这郑通钱如此狼狈，他心中只觉畅快。 “参见总捕头！” “总捕头安好！” 约莫一刻钟后，副总捕头林江领着四十余名皂衣捕快疾步而至，齐声抱拳。 “为何仅有四十余人？” 郑通钱眉头紧锁，心急如焚。 “回总捕头，其余弟兄或在外公务，或赴乡里巡值，须至傍晚方归。眼下仅能就近召集这些。” 林江躬身回禀。 “好！想必昨夜天机阁主造谣污蔑郑某之事，诸位已有耳闻！” “此獠无法无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污我清名！” “郑某若不将其生擒活捉，誓不为人！” “现命你等随我全城搜查天机阁主！定要擒获此贼！” 郑通钱咬牙切齿，沉声下令。 “遵命！” 众捕快齐声领命，匆匆散去。 云山城，一处宅邸内。 “天机阁主揭露罪状的手法，与当初在黑石镇揭露赵老爷时如出一辙！” “莫非……此人曾在黑石镇盘桓？” “需查近两月内，有哪些人自黑石镇入城！其中谁人与我、与赵老爷结有仇怨！” 郑通钱负手踱步，忆起当初黑石镇亦有人夜曝内兄赵老爷之事，脑海中将半年来可能结怨之人逐一筛过。 当务之急，乃是擒获那天机阁主。 纵火夺产之事，他做得极为隐秘，自信无人能查得实证。 至于夫人所中慢性奇毒，乃南疆蛊术，能渐蚀生机令人虚弱至死，他偶然得之，用在夫人身上。 此前特意请李慕白丹师诊治，亦未瞧出端倪，只开了几剂补气血的方子。他深信，即便刑狱司巡天使亲至，也绝难察觉。 只要擒住那天机阁主，反可治他一个污蔑构陷之罪！ 云山城北，一处山庄别院。 三名身着青衣、气息沉凝的中年人坐于厅中。 一人负剑，一人佩刀，一人双手骨节奇大，皆有不怒自威之态。 三人间的案几上，堆着一叠卷宗。 “赵兄，这天机阁主不知何方神圣。据我等连日查证，玄冰教特使现身云山城、厉天行修炼噬血魔功、李慕白以活人试药、柳家叔嫂私通……其所曝诸事，竟皆属实！” “此等人物，若能招揽入我刑狱司，实乃如虎添翼！” 负剑者林君阳望着那双手骨节奇大的方脸短须汉子，喃喃叹道。 “天机阁主能知悉如许秘辛，绝非一人之力可及。其背后，恐有潜藏极深的势力支撑。” 赵晋看了林君阳与苏安节一眼，略作沉吟，缓声开口。 三人皆隶属天枢郡刑狱司，江湖上各有名号——“追风剑”林君阳，“断魂刀”苏安节，“裂石手”赵晋，修为皆已臻至一品之境。 此番接云山城线报，称黑龙会帮主厉天行修炼邪功，疑似玄冰教余孽。 玄冰教百年前曾以“玄天将倾，冰莲救世”为号起事，一度占据江南八郡，虽终被镇压，然其根基深藏，始终未绝。 近百年来，玄国朝廷对玄冰教深恶痛绝，但有冒头，必遣刑狱司高手迅疾剿灭！ 他们此来首要之务，便是铲除玄冰教余孽。 “赵兄所言极是！” 林君阳与苏安节皆颔首称是。 “我等暂且按兵，先揪出那玄冰教特使。待正事毕，再顺手料理李慕白！” 赵晋言罢，长身而起，向外行去。 林君阳、苏安节紧随其后。 城东，张默租住之处。 张默手捧《千机易形术》细观，面前摆满各色胭脂、冠帽、鞋履、胡须、假痣等物。 【千机易形术（初窥门径）】 【进度：（4/800）】 【效果：改换形貌，变换衣冠举止，摹拟他人形神。勤修三月，可臻小成。】 “嗯，这易形术倒是不难入门。” 看着面板提示，张默微微颔首。 此术可通过变换服饰、体态、步姿、声线、气味、面容乃至行为习惯，令人化身另一人。 他晨起用罢饭食，便购齐所需物料，在家中揣摩。 习得此术，购置凝气丹将更为便宜。 蓦然间，他想起一桩疏漏： 自己曾在黑石镇张贴揭帖揭露赵老爷，来到云山城后又屡次出手，实在是有些忘形了。 须知那郑通钱曾亲赴黑石镇查案，若其循此线索追查，极有可能疑到自己头上。 “下回不必‘天机阁主’之名，径以天机门示人。” “如此，泄密者便成一隐秘组织，而非小门小户‘天机阁主’，也可混淆其调查方向。” “对，眼下也须尽快精研易形术，改头换面，令‘张默’此人自云山城消失无踪！” 张默心念电转。 人皆有疏失之时，既察觉郑通钱或已疑及自身，便当尽快精通易形术，化身他人，另觅居所，弥补此漏。 下不为例。 改换身份后，再继续对付郑通钱，直至取其性命，收其魂入锁魂玉！ 念及此，他立即着手改易形貌，对镜端详。 只见镜中人已化作一面色蜡黄、行走微跛的瘦削青年。 “当务之急，先另寻住处。” 看着镜中略显蹒跚的身影，张默心知易形术尚未纯熟，但若不细察，应难辨真假。 黑石镇入城者虽众，一一排查需时数日，然他不敢心存侥幸。 此刻，云山城长街之上，皂衣捕快已于天机阁主张贴揭帖之处四处查访。 而郑通钱则亲往云山城北门，此乃黑石镇入城必经之门，凡黑石镇来人，皆有登记在册。 第二十六章 杀机隐现，策反谋划 “听说了吗？云山城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之主赵元魁，以及赵家第二高手赵元霸，昨夜被神秘人一剑封喉，死在了自家卧房！” “老天爷！赵家兄弟据说都已踏入二品武者之境！是何方高人，竟能一剑取命？” “这就无从得知了……放眼整个云山城，能做到此事的高手，恐怕屈指可数！” “对了，今日刑狱司的捕快们四处查访，据说总捕头郑通钱气得当场呕血，立誓要揪出那个造谣诽谤他的天机阁主！” “仁者见仁吧。天机阁主此前几次泄露的消息最后都应验了。而且听说，黑石镇赵老爷的田产都已转到他妹妹赵林香名下……升官发财死老婆，万一他老婆赵林香出了什么意外，这些田产……嘿嘿……” “嘘！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傍晚时分。 城西，张记面馆。 靠墙的桌边，坐着一位面色蜡黄的瘦削青年，正低头吸溜着碗里的肉丝面。 邻桌食客的低语传入耳中，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最近不能再泄露消息了，得抓紧提升‘千机易形术’的熟练度，同时换个身份购买凝气丹，尽快提升实力才是正理。” 张默打定主意，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不远处的一条小巷。 他在那里以化名“道一鸣”租下了一处小院。 三间青砖瓦房，带前后院，围墙约一丈高，离主街有百步之遥。 “先练几遍流云步，再练千机易形术。” 回到小院，张默关好门，取出那本《流云步》秘籍，开始演练。 屋内，只见他身形依照步法不断变换，灵动异常。 流云步的最后三式，名为“云起微澜”、“风行草偃”、“浮光掠影”。 虽不能真正翱翔天际，但腾挪闪转、变换方位之妙，远非前三式可比。 卯时初至。 【每日占卜刷新！】 【今日十签】 【第一签：你昨日关注柳家，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家主柳擎天修炼绝阳功实力暴涨，于昨日凌晨击杀赵元魁兄弟，雪耻断指之仇。其昨夜前往黑龙会向厉天行索要软骨毒解药未果。--中平签】 【第二签：你昨日关注总捕头郑通钱，气机交感，占得一签。其推测黑石镇之事与天机阁主有关，已前往云山城北门核查近两月入城者信息，三日后或将查至你身。--凶签】 【第五签：你昨日关注郑通钱，煞气未消，占得一签。其正追查天机阁主传讯所用‘生纸’来源，并从刑狱司案卷库调取上次黑石镇所用纸张比对。--凶签】 【第六签：你昨日关注刑狱司总捕头郑通钱，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得巡天使指令，已将云山城布局传递，并做最坏打算。若刑狱司紧盯绝户案不放，他将弃官身重归靖南王麾下天命阁。--中平签】 【第七签：你昨日听闻食客许三谈及靖南王义军，占得一签。靖南王麾下镇南大将军韩天敌率十万兵马已攻陷燕州金水城，燕州失守，下一步将进军天枢郡。--中平签】 【第八签：你昨日探听刑狱司消息，占得一签。昨夜子时，刑狱司三位一品高手‘裂石手’赵晋、‘追风剑’林君阳、‘断魂刀’苏安节，追杀雪莲教特使岳权。岳权断左臂、瞎左眼，被厉天行从密道救走，黑龙会高层尽殁。--中平签】 【第九签：你昨日关注李慕白，煞气未消，占得一签。其对你恨之入骨，已联络影杀楼搜寻你的踪迹。--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关注李慕白，气机交感，占得一签。其于城西八十八号别院暗藏三枚精元丹、十枚定元丹，预备留予其孙服用。--上吉签】 “哦？” “占卜刷新了！” 张默凝视着眼前淡金色的面板，眸中闪过期待之色。 每次刷新，都可能带来新的契机。 “柳擎天修炼绝阳功后实力暴涨，竟能杀了赵元魁？这代价换来的提升，竟如此可怕？” 看到第一签的内容，张默不禁眉头紧蹙。 要知道，赵元魁可是与郑通钱、柳擎天、苏家主、林家主齐名的云山城五大高手之一！ 竟被柳擎天深夜袭杀？ 赵家，算是完了。 “郑通钱这老贼，三日后会怀疑到我头上？” “他竟是双面细作？在玄国与天命阁之间周旋？” “天命阁竟归属靖南王麾下？！” 看到第二、五、六、七这几签，张默眉头锁得更紧。 他早有耳闻，玄国靖南王以“清君侧”之名起兵，已占据多座城池。 却未料到，这天命阁竟是其麾下势力，而郑通钱更是天命阁安插的眼线！ 据签文所示，不久之后，靖南王麾下天命阁大护法韩天敌，将率十万大军进犯天枢郡！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默心中暗道。 大势倾轧之下，安有完卵？ 当前要务，乃是防范郑通钱，提升自身实力，方为立足之本。 第八签，暂且不论。 “李慕白这老东西，竟联络了影杀楼来寻我踪迹？” 看到第九签，张默心头一凛。 影杀楼专精隐匿、追踪，手段诡谲莫测，必须万分小心。 “咦？精元丹？定元丹！？” 看到第十签，张默眼前骤然一亮，心跳不由加速。 须知，定元丹功效远胜凝气丹，乃是以百年药材辅以异兽精血炼制而成！ 而精元丹更在定元丹之上，需二百年份药材，佐以蛟蟒类精血方可炼制！ 此类丹药药材稀少，成丹率极低。 张默万万没想到，李慕白这老东西，竟暗中炼成数枚，留予其孙服用！ 而且，就藏在城西八十八号别院！ 若能取得这三枚精元丹与十枚定元丹，凭借其强悍药效，自己岂非能在短期内冲击二品武者之境？ “近日须多加关注宝芝林及李慕白动向，希望能得到更多关于精元丹、定元丹的确切消息！” “同时，需往城西八十八号别院附近查探，获取相关签文！” “此物，我志在必得！” 张默下定决心，又运转了几周天玄元心法，方才倒头睡下。 搬家之后，张默每日除了购置凝气丹，便是在家中潜心修炼流云步、玄元心法与磐石掌，兼修千机易形术。 云山城北门。 城门旁一间四壁皆是卷宗橱柜的屋内，郑通钱与严锋、周坤等几名捕快，正在翻查近两个月内黑石镇百姓的出入城记录。 黑石镇每日进城百姓数量颇多，要逐一排查，确实耗时。 此外，他还派遣捕快前往其余四门，核查是否有黑石镇百姓的出城记载。 “总捕头，这是北城黑石镇百姓的入城名录，请您过目。” 周坤神色恭敬地递上一份整理好的名单。 “哦？” “李小山入城采买，进出各一次。” “李大有入城访友，进出各一次。” “张默入城探亲，进城两次，出城一次？嗯？探亲如此之久未归？张默这名字，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 郑通钱看着手中名录，眉头紧锁。 “总捕头，这张默便是黑石镇纵火案嫌犯之一，后来由孙大夫作保释放的那名瘦弱少年。” 周坤上前一步，恭声回禀。 “是他？全城搜捕这张默！” “务必将其找出！有消息即刻报我！” 第二十七章 三品中期，软骨销魂 郑通钱目光一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瘦削、面色饥黄的少年形象。 他眼中厉色一闪，凭借多年刑狱司的经验判断，这张默极有可能便是那散布消息的“天机阁主”！ 其一，黑石镇赵老爷之事遭曝光时，张默正是居于此地。 其二，他两次入城，至今未返，具备作案时间。 其三，自己曾以纵火嫌疑将其拘审，其人必怀恨在心，具备作案动机。 “是！” 周坤与严锋拱手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光阴流转。 转眼间，张默搬入新居已过六日。 【叮~】 【你已晋入三品中期。】 【境界：三品武者（255/1000）】 这日清晨，张默眼前面板弹出两道提示。 他扫了一眼，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低语道：“总算成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与真元丹的辅助，张默的体魄力量再度增强一倍有余，丹田之中内力已凝聚如鸡子大小的一团，可随其心念瞬间通达周身！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一拳击出，内力能顷刻间灌注拳锋，威力因此激增数倍。 此外，六日过去，流云步十二式他已初步掌握，尤其前三式更是纯熟不少。 在内力加持下，纵跃腾挪的高度也显著提升。 虽还不及周烈那般轻松跃起一丈多高，但借势助跑后，也能腾空六尺左右。 【第一签：你昨日关注刑狱司总捕头郑通钱，煞气未消，占得一签。其已寻至你曾租住之处，房东为林海，但一无所获，现正逐户排查租赁房舍，三日后将查至你现居之所。--凶签】 【第二签：你昨日关注李慕白，因果牵连，占得一签。其因宝芝林生意惨淡，心绪烦乱，近日除联络影杀楼外，深居简出，身边有四名护卫与四条专司清除痕迹的獒犬。今日巳时，李慕白将携两名护卫前往郡守府，与郡守陈景正密谈一个半时辰。--中平签】 【第五签：你昨日暗中观察城西八十八号别院三个时辰，气机交感，占得一签。李慕白的三枚精元丹与十枚定元丹，藏于密室第三间丹房壁橱内。丹房右侧门房铜灯向上推动，即可开启丹房。壁橱设有毒箭机关，将橱门把手连按三次，方可安全开启。--上吉签】 【第六签：你昨日途经城西八十八号别院，占得一签。此别院乃李慕白炼丹之所，地下建有秘室，其炼制“大药”之恶行皆在此进行。--凶签】 【第十签：你昨日关注宝芝林李慕白，占得一签。其尝试配制“软骨销魂香”未果，你获得该香秘方，具体细节可闭目凝思获取。--中平签】 “郑通钱果然从黑石镇赵老爷那事，查到了我头上！” 张默看着这六日来所获的关键签文，眼中寒光一闪，低语道：“郑通钱，我们之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三日前。 张默刷新签文，得到了“软骨销魂香”的相关信息与秘方。 他花费不少纹银，在杏林阁配齐了所需药材，并成功将其配制出来。 软骨销魂香：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对一品武者以下效果尤著，中毒者三息内功力尽失，身躯绵软无力，非解药不能恢复。 “既然你三日后找到此处，那我便为你备下一份‘厚礼’！” 张默盯着签文，杀意隐现。 郑通钱三日后便会寻来。 他可提前布局，在此屋中设下软骨销魂香，废去郑通钱功力，届时便有把握将其击杀！ “李慕白今日巳时，将前往郡守府！” “先去他的八十八号别院，将精元丹与定元丹拿到手！然后立刻回来更换住处！再于原租处设局！” 张默心念电转。 李慕白带走两名护卫，别院仅剩两名护卫与四条獒犬，可直接用软骨销魂香将其迷倒，再入内取丹！ 他也想过直接对李慕白用香，但李慕白身为炼药师，虽未能配成此香，却未必会被迷倒，其本身武功不弱，若失手，则危矣。 还是稳妥为上。 正好，李慕白要去郡守府见陈景正，良机难得。 待自己服下精元丹与定元丹，实力提升后，再来对付李慕白便更有把握。 计议已定，张默开始准备。 匕首，两大包软骨销魂香，届时在八十八号别院上风口点燃，让烟气灌入。 张默用过饭食，便提着一只空包裹，提前往城西八十八号别院附近等候。 八十八号别院占地颇广。 远远望去，院内紫竹探出墙头，景致清幽。 此地属富人区，各别院间相隔十余丈，以紫竹相隔。 别院间的小径皆铺青石板，两旁植有诸多观赏树木、四季青等低矮灌木，间或点缀着一丛丛翠竹。 百丈外，一丛景观树后，张默紧盯着李慕白别院的大门。 巳时将至。 别院大门缓缓开启，李慕白带着两名魁梧护卫缓步而出，门内另有两人相送。李慕白对那二人嘱咐几句，便走向不远处停放的一辆马车。 三人随即离去。 两名护卫将大门关上，张默隐约听到院内传来獒犬的低吠声。 张默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迅速将解药涂于口鼻，取出软骨销魂香药包以火折点燃。嗤嗤轻响中，无色气息悄然弥漫。 刚靠近别院，院内犬吠声顿起。 “嗯？何人在哪？ 院内，林奇皱眉问道。 若是李丹师返回，獒犬绝不会如此狂吠。 而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啪”地一声落在院中青石板上，四条獒犬立刻扑上前去。 “是谁在外面？” 何有手按刀柄，欲往门口查看，却忽觉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同一时间，他看见林奇与那四条獒犬亦纷纷软倒，不省人事。 文忠竭力想要呼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双唇翕动，竟发不出半点声响。 更令他绝望的是，体内三品圆满境界的真气，此刻竟如泥牛入海，丝毫提不起来！ 紧接着。 他看见一名面色蜡黄、头戴狗皮帽的老者翻过墙头，轻巧落地。 老者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刃，眼中杀意弥漫。 “不……不要杀……” 文忠眼神中充满惊恐与绝望，内心疯狂呐喊，却无一丝声音传出。 身为李慕白的护卫，虽说每月俸禄不菲，可要是真遇上性命之危，他定是第一个遁走，何必拼上性命？可眼下身中奇毒，俨然已成砧板鱼肉。 “李慕白的爪牙，平日作恶多端，纳命来！” 第二十八章 猛虎下山，火烧别院 张默眼中杀机毕露，手中短刃寒光连闪，精准划过两名护卫的咽喉。 鲜血飞溅，二人眼神由惊恐转为涣散，最终气绝身亡。 要想取得精元丹与定元丹，永绝后患最为稳妥，以免横生枝节。 这两名护卫，跟随李慕白日久，想必恶事做得不少。 与此同时，两道虚幻的影子自他们尸身上飘起，被张默怀中的封魂玉悄然吸纳。 张默转向那四条壮如牛犊的獒犬，手起刀落，逐一了结。 他注意到，四条獒犬身上竟然也浮起四道更为淡薄的虚影，同样被封魂玉摄入。 解决掉护卫与獒犬，张默毫不迟疑，直奔李慕白的丹房所在。 李慕白不愧为经营药堂之人，别院占地极广。 内里屋舍众多，陈设奢华。 张默依据签文所示，径直赶往最里间的一处书房。 书房约三丈见方，两侧墙壁立着橱柜，陈列诸多典籍。 一面墙上悬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 张默上前掀开画幅，其后果然现出一枚铜环。 他用力按下铜环。 “轧——轧——轧——” 一阵机括转动之声响起，书房一侧的壁橱向后滑开，露出墙面上的一道暗门，门后是向下延伸的八十八级石阶。 地下秘室设计精巧，四角竟有光线透入。 沿阶而下，是一条宽约一丈的长廊，两侧壁上每隔一丈便嵌有一盏铜灯。 廊道两旁分布着数间石室。 “精元丹藏于秘室第三间丹房壁橱内！” “丹房右侧门房的铜灯向上推，即可开启丹房！” 张默依循签文指引，来到第三间丹房门前。 右侧果然设有一盏铜灯，灯身光滑，显是常被摩挲。 他伸手向上推动铜灯！ “咔嚓！” 随着铜灯被推起，第三间丹房的门户应声而开。 张默侧身避让，顺手推开房门。 室内不知从何处引入光源，颇为明亮。 丹房约三丈见方，地面中央矗立着一尊三尺高的玄黑丹炉，炉内积有灰烬。 一旁设有石桌、案几，左侧靠墙立着一座嵌入式的楠木壁橱，橱门上嵌有巴掌大小的圆形把手。 “精元丹就在这壁橱之中！” 张默目光灼灼地盯着壁橱，当即上前，依照签文提示——“壁橱把手连按三次，即可安全开启”，连续按压三次把手。 “咔哒。” 三按之后，壁橱门应声弹开。张默拉开橱门，只见内分四层搁板。 最上层搁板上，摆着三只巴掌大的白瓷瓶，瓶身贴着“精元丹”字样。 第二层搁板，则有十只瓷瓶，贴着“定元丹”标签。 第三层搁板，放置着一只瓷坛，坛盖贴着“真元丹”字样。 最底层搁板，堆叠着一叠银票、一本质地非凡的泛黄古籍，以及一堆官方金条。 “精元丹！” 张默首先拿起精元丹瓷瓶，拔开瓶塞一看，每个瓶内各有一颗色泽泛红的丹药，浓郁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这回真是赚大了！”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布袋，将精元丹、定元丹、真元丹、银票、古籍以及金条，尽数扫入袋中。 他环顾丹房，那尊丹炉过于庞大，无法携带，只得作罢。 张默退出第三间丹房，见两旁尚有诸多石室，但他未再探查。 既已得手，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 “李慕白这老贼，曾欲将我炮制成‘大药’献予赵蟠。此处别院正是其炼制‘大药’的魔窟，一把火烧个干净最为妥当！” 张默退出地下秘室，回到院中，将两名护卫与四条獒犬的尸身拖入屋内。 他将铜灯中的灯油泼洒在被褥上，引火点燃。 随后跃上墙头，迅速离去。 火光渐起，终成冲天之势。 城北，临江别院十二号。 一名身着青衣，腰悬长刀的中年汉子推门而入。 若张默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云山城刑狱司总捕头郑通钱！ 此时，别院正堂内坐着一位与郑通钱容貌有七分相似、气度不凡的汉子。 “大哥！您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备下酒菜，兄弟俩畅饮几杯啊？” 郑通钱步入院中，便热情招呼道。 他正追查天机阁主之事略有眉目，不料在韩天敌将军麾下效力的大哥竟以神鹰传讯，告知已抵达他的临江别院。 “下回吧！我奉大将军之命，押送一批物资前往凉州，特途径云山城，来告知你一个好消息！” 郑通财打量着弟弟，显然心情颇佳。 “什么消息？” 郑通钱闻言目光一亮，“莫非大哥立了功勋？” “非也。是我那风起侄儿，因军功卓著，加之武道天赋出众，已被大将军收为第十三义子！” 郑通财沉声道。 “什么？风起竟有如此造化！” “太好了！” 郑通钱闻言一拍大腿，眼中精光爆射。 当年他奉命潜入云山城为暗桩，为掩饰身份，娶出云国女子赵林香为妻，却数年未有所出。 故在晋地另娶一房，生下郑风起。 独子郑风起年方十六，便由大哥引荐，随韩天敌将军南征北战。 万万没想到，竟得韩天敌将军青眼，收为义子！ 须知，韩天敌将军功力深不可测，乃是天命阁五行护法之一——乙木护法！ 儿子能成为其义子，前途不可限量！ “正是！我郑氏一门，可谓祖坟冒青烟了！” 郑通财亦开怀大笑，又道，“二弟，天枢郡沦陷在即，你任务既已完成，也尽早脱身回归。届时我们兄弟并肩，追随靖南王殿下，共建功业！” “嗯，待我料理完一只小杂碎便动身。” 郑通钱颔首应道。 城西八十八号别院，一里之外。 一辆奢华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内，一袭青袍的李慕白正凝神思索后续对策。 他已将所有“大药”处理干净，不留丝毫痕迹。 他并不忧心其他，唯独忌惮刑狱司之人。 “不好了！老爷！走……走水了！！” 正当此时，驾车的护卫突然惊声高呼。 “着火罢了，有何大惊小怪？” 李慕白眉头紧蹙，别家走水，何至于如此慌张？ 忽然，一阵风掀起车帘，他瞥见一里外自家八十八号别院火光冲天，众多居民正提桶泼水，奋力救火。 “什么？是我的别院走水？！” 李慕白见自家别院烈焰腾空，顿时骇然失色。 他身形一动，如疾风般掠出车厢，展开身法，向别院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