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兵王:从领娶洞女开始雄起》 第1章 落花洞女,我选了! 大卫三七年秋。 北疆安蒙镇。 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被带入了军中操练场。 操练场边,十余名兵卒正在根据刚抓到的阄排好队列。 不多时,一名不怒自威的校尉走到场中央,审视着众人。 “你们都是大卫的勇士,能抽到加入前探队是你们的福气,看在你们一个个都勇气可佳,我也在此为你们争取到了应得的福利。” “现在你们可按抓阄顺序先后挑选这些女人做自己的媳妇,这样哪怕到时战场上牺牲了,至少也能给自己留个后。” 随着那名校尉话罢离场,那队兵卒也不再掩饰,一个个即刻化身饿狼一般,望眼欲穿地打量起那些女人。 “这个看起来虽然手臂挨烧伤过,但胜在还年轻,我选她了!” “我要选那第三个,看来抽到第二也不亏!”一名山羊胡兵卒指着一名身材丰腴的中年女子喊道。 顿时,其一阵唏嘘声响起。 “老杨头你丫的,这么大年纪的你都选,还真是不挑食!” “就是啊,真是人老了眼都戳了。” “呸!你们羡慕就直说,这种女人才好生养,而且年纪越大越有味!” 说话间,他已经上前将手探入了那一片柔软雪白中。 看得还在排着队的那些人一阵嫉妒羡慕。 而吵闹的队伍当中,却有一人静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程修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半个时辰了,记忆融合完成后,他发现原身倒霉催的抽中的这个前探队可不简单。 前探队只不过是校尉自己取的美称罢了,往难听了说其实就是送死队,因为他们的任务是要北上进入蛮羌鞑子的地盘搜救一名卫朝高官。 程修虽是特种兵出身,但是在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蛮羌鞑子的强悍以后,内心还是不由得犯愁。 这个世界的蛮羌鞑子可不是盖的,骑术基本拉满就算了,身体素质也比卫朝士兵要强上许多,根据以往的遭遇战战绩,通常一鞑子要击杀一队步兵就跟狗拿耗子一样简单。 所以像他们这种规模的小队,北上若是碰到一两骑鞑子的话,真就只有被追杀的份。 程修还在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当下困境,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呢,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程傻子你还磨蹭啥呢,该你了,你不选我可选了!” 程修望去,才发现场中女人不知何时已少了一半。 轮到他选了! 程修虽然此刻心不在此,但是他也不是伪君子。 毕竟自己马上就要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了,发个老婆干嘛不要,哪怕这一劫真躲不过去,那在出发之前好好慰藉一下也好。 只是这些女人的质量嘛,还真是一言难尽。 程修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随便找个女人将就时,却突然看到了一道脱颖而出的身影。 那道身影尽管站在最后方,但是程修敏锐的目光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她。 怪只怪她的身材太过标致了,哪怕身上披着宽松的破布衣,远远看上去也依旧是凹凸有型。 程修一边打量一边缓缓走到她的身边,靠近时,他也终于透过那一缕缕零散秀发看清了女人的脸蛋。 五官端正得与动漫中的女神别无二致,只是未经打扮略显沧桑。 而拉近距离,真正看到其破衣下雪白肌肤后,程修则是真正有了心动的感觉。 只是还未等他做出选择,不远处就传来了一片唏嘘。 “天啊,他真傻假傻啊,为了美色命都不要了?” “我之前也想选她来着,可当看到她手臂上的蝎子刺青后瞬间清醒了,那可是落花洞女的专属刺青!” “告示那里也写了,她就是出逃的苗疆落洞女,听说她在祭祀当天出逃,被洞神诅咒,有几个男的想强娶她后都惨死了。” “这也太吓人了,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若是拿绝后为代价去玩的话,代价未免太大了。” …… 这些吐槽程修自然也听得清楚,可这些传闻在他一个现代人看来不过是封建迷信罢了。 程修轻轻撩起了女子的秀发,对上了那双柔情却又有着一丝畏惧的双眼。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是被诅咒之人,你不怕吗?” 其实孔千柔在刚刚就已经注意到了程修,她能感觉到程修与其他兵卒的不同,但她之所以还要这么问,无非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罢了。 “我不信这些,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程修径直牵过孔千柔的手,对众人道:“她是我的女人了!” 这一刻,孔千柔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人群中的嘲讽声不间断,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诅咒。 然而程修却不在意,直接略过人群,将孔千柔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程修的住处,用陋室一词来形容毫不为过,不过是一间小木屋和一小片院子罢了。 将孔千柔领进门后,程修便生火煮了一锅野菜粥。 “快吃吧,看你样子好久没得吃顿好饭了,这野菜粥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分量够你吃饱的。” 望着程修端上前的一碗满满的野菜粥,孔千柔不禁咽了口唾液,不过饥饿并未让她失去该有的礼数。 “感谢你为我下厨,按理来说应当你先动筷才是。” 程修轻笑拿起了筷子,“你既然都是我的妻子了,自然不必讲究太多。” 孔千柔脸蛋微微一红,“是不是太快了,咱们还没有拜过天地高堂呢。” “额……忘记了,你们女人都喜欢一些仪式感,放心,我会尽量给你。” 说完,程修便快速吃完那碗粥,拿着仅有不多的军饷出了门。 直至程修离去,孔千柔似乎才明白了程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久未笑过的她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并在吃饱后打来了一盆水认真梳洗了起来。 而程修则是来到了镇上,他虽然没有多少钱财,但是给孔千柔置办一件新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至于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不是不焦虑,只是焦虑改变不了什么,只会增添心理负担。 所以程修之所以突然对孔千柔上心,无非是想和这个新媳妇相处看看换个心情,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想出应对之策了。 就在程修终于为孔千柔挑选好衣服时,家中的孔千柔已然梳洗完毕,将往日的绝世容颜再度展现了出来,可谓是胜过安蒙镇的所有女人。 然而就在两人都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对生活的期望时,程修家的院门却突然被猛地踹开。 踹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程修的伍长汪源。 “你……你是谁?强闯民宅想要干什么?” “嘻嘻,想知道我要干什么?把爷爷我伺候好了,我就告诉你!” 第2章 护妻成功,爱妻系统绑定! 汪源大步流星地走进屋来,毫无忌惮,猥琐的表情将他此行的目的暴露无遗。 “呦呵,一转眼的功夫就梳洗好了,果真长得水灵得很呀,看来爷我来得还真是时候呢!” “你究竟想要干嘛,你再往前走我可就要喊人了!” 孔千柔害怕地退至角落,害怕得身躯微颤。 而双峰的起伏,更是激起了汪源的占有欲。 “哈哈,你不知道在这安蒙镇咱们边军就是爷吗?你尽管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面对越逼越近的汪源,孔千柔心生绝望,可她还是没有放弃,奋力大声呼救。 可程修的房子在镇子边郊,附近百米虽然也有几户人家,但住的都是边军。 边军们对于一些强抢之事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哪怕有人听到了也不会把这呼救声当回事。 反倒是她越呼救得厉害,汪源越是兴奋。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话说你不仅人长得美,声音还怪好听的,待会你可要更卖力地喊噢!” 话罢,汪源已经卸掉了身上的皮甲和腰刀,做好了发泄欲火的准备。 孔千柔看准时机,想跑出屋外,却被早有防备的汪源逮了个正着,直接拉入了怀里。 “你跑不掉的,你可真香啊,我已经忍不住要好好品尝你了。” “我可是落花洞女,你不怕被诅咒吗?”孔千柔拼命挣扎。 “嘻嘻,你以前的事我了解,几个想强娶你的男人都惨死了,可老子又没想娶你,只是想要你罢了,怕什么诅咒。” 见诅咒没唬住汪源,孔千柔只能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最后的依靠。 “我男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再乱来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汪源听完却是笑得更嚣张了,“你说那程傻子?他可是老子手下的兵,老子让他往东他都不敢往西,你还指望他?” “他就算回来,也只不过是充当个看客,看自己妻子被老子蹂躏罢了!” 汪源正打算强行扯掉孔千柔的布衣,却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阵阴风袭来。 当他发觉不对劲想要闪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记扫腿已经朝着他的面门袭来,直接把他踹飞撞到了墙上,整间木屋都为之一震。 他被踢得眼冒金星,抱着脑袋缓了好久才终于看清了来人,竟是他刚刚还嘲笑的程大傻,程修! “程大傻你居然敢打我,造反吗?” 程修将孔千柔护在身后,不屑道:“敢趁我不在欺负我的女人,老子打的就是你!” 汪源站稳了身形,心中窝火得很,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那个任他欺负使唤的程修居然有一天敢偷袭他。 虽然挨了一脚,但是汪源并不害怕。 毕竟他管了程修这么久,自认为对其实力还是了解的,他坚信自己认真起来程修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于是他也没再多想,一个跳步就举起拳头砸向程修。 可就在他即将打到程修的那一瞬,程修突然一个俯身躲过,并且在其拳头即将伤到身后孔千柔之前,对准其正胸猛然使出一记铁山靠。 这一靠,凝聚着程修十年特种兵的功力,威力不容小觑,瞬间就把汪源撞出了门外数米。 汪源挣扎着想起身,却感觉口齿一热,一口老血径直就不受控制喷了出来。 而也在这一刻,他瞥见了一旁自己之前卸下的腰刀。 只是未等其下定杀心,程修就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选择提刀,就不只是伤残,而是生死了!” 对上程修的双眼,汪源心中不由地一惊。 身为老兵油子的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浓烈的杀气,程修真不是在虚张声势。 事关自己性命,汪源不敢再抱有侥幸心理,狼狈地跑出了院外。 不过他又怎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确认程修并不敢在院外对自己怎么样以后,随即又放话威胁。 “程大傻咱们走着瞧,你最好不要在战场上死掉,不然老子就天天在你坟前折磨她!” 说罢,汪源便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程修要想追杀他易如反掌,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在内心的生死簿上记下了他的名字。 毕竟能杀死此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他没必要选择会给自己带来巨大麻烦的那种。 汪源逃走后,孔千柔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委屈的情绪,一头倒在了程修怀里。 从小到大,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从未给过自己这般的安全感,她是真被程修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给感动到了。 而程修在经历过这一事件后,也莫名地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感情变深了一些。 忽然,程修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屋拿出了自己新买的衣裳。 只是还未等他说出事先想好的那些仪式感台词,回身就直接撞上了孔千柔的红唇。 柔软,绵密,曾经身在军营的他已经许久未体会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孔千柔虽没有言语,但她的行动便是认可程修的最好证明。 而面对本就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程修自然也不会再装,将孔千柔抱进内屋,关好门窗以后,便将自己的爱意肆意倾泻。 夜色之下,烛光摇曳的木屋内,情意绵绵,有情有欲…… 拂晓,随着第一道阳光透过窗缝打在程修脸上,他突然被脑海中的一道声音惊醒。 “叮!发现拯救落花洞女的天命人,爱妻系统已完成绑定!” 系统这个词汇对于身为现代人的程修而言,不可谓不熟悉。 只是他没想到明明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存在的剧情,今日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并且这系统还非常的人性,不等程修询问,便自主介绍起了自己的功能。 “本系统如名所释,宿主只要疼爱呵护自己的妻子,就能源源不断获得系统奖励,强化自身。” “检测到宿主昨日首次守护了爱妻,系统献上奖励【神投术】释:宿主臂力超大幅度提升,精准度拉满!” 本来意外拥有了一名美人,程修的心情就已经足够好的了,如今又得到系统加持以后,其对于未来也不再迷茫,甚至充满期盼! 第3章 北上,鞑子来袭! 孔千柔还在熟睡,程修赠了她一个晨吻后便来到了院子。 既然系统奖励已经到账,那么他自然是要尝尝这新能力的。 其看准百步外的一棵枯树上的一个鸟窝,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掷去。 只闻一阵破空声响起后,枯树上的鸟窝随即被石头强力击中,顿时惊出两只喜鹊。 瞧见准度如此逆天,程修内心大喜,随即又捡起一块更重的石头扔向远方。 经过一阵高速滑行后,石头最终落在了三百余步的位置。 换算下来,约莫已经有六七百米的距离了,射程简直比古代弓箭还要逆天。 看到这结果,程修不禁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 也许是心意相通的原因,他的愉悦心情感染到了孔千柔,他才刚回屋,孔千柔再度抱住了他。 “娘子你醒了?” “嗯,相公为何如此欢欣?” 程修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当然是因为你啊,只要有你在,我会开心每一天。” 听到程修的夸赞,孔千柔又不禁回味起昨夜种种,下意识地将程修抱得更紧了。 而程修又怎会不知她内心所想,当即又关上了房门,开启了新一轮的激战。 这一次,程修所付出的汗水再度被系统记录,直接获得了十两银子的奖励。 程修在内心好好感激了一遍孔千柔以及系统,因为钱财正是他当下所急需的。 毕竟按照规定,今夜他们就要集结出发北上了。 而有了钱,他就可以打造自己适用的装备,提升自己此行的生存率。 来到镇上的铁匠铺,程修将二两碎银丢给了铁匠老王。 “哟呵,程大傻你发财了?” “别废话,帮我打50颗铁蒺藜,我有急用。” 老王咬了一口那碎银后,才不怀好意笑道∶“多急啊?你这二两银子也仅仅只是够材料钱而已,加急不了。” 程修早知道这奸商会玩这出,便又丢出了一两碎银,“太阳下山前我来拿,可还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立马给你赶!” 程修冷哼一声便走了,他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他知道在这乱世不会有人跟钱作对。 而他打造这些铁蒺藜的原因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使自己的神投术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毕竟他即将要面对的是身穿皮甲战力强悍的鞑子,石头就算砸得再准也很难造成实质性伤害,因此眼下铁蒺藜是程修想到的最好选择。 解决完武器的问题后,程修又到集市上采集了肉和一些蔬菜以及一把乌木梳。 临行前,他打算好好再为妻子做顿好饭,送个留念的礼物。 明人不说暗话,他这么做既是为了换取一些系统奖励,也是为了能够让孔千柔在未来独处的时候依然能够记得自己。 结果事实证明他的这些付出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孔千柔再一次在饭后用行动感激了程修的好。 而程修也再次得到了系统奖励【沸血丸*3】,这是一种类似于肾上腺素但强于肾上腺素的系统消耗品,能在应急时发挥妙用。 随着天色渐晚,队伍约定出发的时间将至。 叮嘱孔千柔照顾好自己后,程修便找到老王领到了崭新的铁蒺藜。 做工虽然粗糙了些,但不影响实际使用。 天边弯月升起,新的一夜降临。 这一夜对于前探队的每个人而言,都是关乎命运的一夜。 幸运的兴许能够完成任务活着回来,不走运的说不定北上后连一个时辰都活不过去。 而他们此行任务的具体细节,校尉也终于在临行前做出了清楚交代。 他们此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北上二十里进入铁山岭,寻至高官郑锐并将其安然无恙带回。 再说人员配置方面,他们此行共计13人,由什长宋泰担任前探队队长。 队伍中最强壮的三人为盾兵,携带腰刀和长盾,以便构建临时防线。 剩余的人则是配置了腰刀和短竹弓以及5支箭矢,目的是给予队伍一些远程反击的能力。 这些装备配置看似比寻常边军队伍多了一些,实则却是没啥太大的用处。 因为若是真的运气不济碰上鞑子的话,凭那几面长盾根本就抵挡不住鞑子的战马。 那些竹制的短弓就更不用说了,射程和准度都很差劲,就算侥幸射中了鞑子,也无法完成多大的伤害。 总而言之,他们此行的存活率跟碰见鞑子的几率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若不幸真碰上了鞑子,那就只能各凭本事找出路了。 交代完一切后,安蒙镇北境高墙的大门终于被放下,前探队也正式出发北上。 队伍中的许多人程修都叫得上名字,但真正比较熟悉的只有伍长汪源一人。 一路上,程修发现汪源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自己,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他不能冲上去质问,只能小心提防着。 出发前的半个时辰,大家的状态都还算比较放松,因为前沿烽火台还没到,他们碰上鞑子的概率不大。 可是当真正看到烽火台时,原本还有说有笑的队伍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再往前走就是鞑子的地盘了。 借着有烽火台掩护,什长宋泰再一次确定了一次行军方向。 按地图来看,他们在此烽火台往西北再行进十一二里,就能够看到铁山岭了。 这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急行军状态下一个时辰足够赶到。 只是这里的地形太过开阔了,并且由于温度低,植被稀疏,危险性被无限拉大。 所以在等大家都调整好了状态以后,宋泰便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 他们只要以最快速度穿越这十余里的开阔地进入铁山岭,便算是暂时安全了。 因为任凭鞑子再强,也无法在山林中施展开来。 队伍刚开始前进速度还挺快,也一切安全,没遭遇鞑子。 可是到了行程的后半截,队伍中一些体质不太行的人就开始跟不上节奏。 而秉承着多一人多一分力量的宋泰,也是无奈下达了减速命令,让那些掉队的人缓一缓。 结果这不缓还好,一缓就真出事了。 就在他们才减速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突然听到了队伍西侧响起了一串马蹄声。 远远望去,正有五名鞑子骑着战马朝着他们队伍的方向奔来。 月光下,鞑子手中弯刀闪耀着的银光犹如死神的媚眼般令人胆寒…… 第4章 暴露,小队崩溃! “鞑子来啦!快卧倒!”队长宋泰低声喊道。 所有人基本都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迅速趴低。 他们还算幸运,此时正行进至一处小丘上。 在背坡趴低,兴许能躲过一劫,就算躲不过去,居高临下的地形也能给他们增加一些优势。 “所有人都给老子稳住,鞑子未必就发现了我们,可能只是夜间巡逻凑巧往这边来而已。” 宋泰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三名盾兵也要做好准备,一旦鞑子真的发现了我们的话,你们手中的长盾就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了。” 一瞬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越发接近的马蹄声似乎在践踏着他们的心脏。 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愈来愈近。 其实说到这队鞑子,压根就不是冲他们来的。 他们之所以驾马朝这个方向赶来,不过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只野兔,然后来了一场即兴狩猎比试罢了。 可他们不知道自己给前探队带来的压力却是巨大的,而当压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难免会有弱者先崩溃。 就在那队鞑子逼得只有十步之远,拉动弓弦即将射杀野兔的一瞬间,前探队中的一人便再也待不住了,慌慌张张地就起身往回跑去。 他的这一意外举动,把双方人马都给吓了一跳。 不过双方的反应都是迅速的,宋泰当即就喝令三名盾兵摆出了半包围盾阵。 而鞑子只是看到小丘上的些许身影后,便也立马知晓了一切。 “是卫人,杀呀!”领队的鞑子大声喊道。 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小丘之上,一箭就结果了那名慌张逃跑的士兵。 而面对那简陋的长盾阵,他只是不屑地吹了一声口哨,随即其余四名鞑子立马会意,即刻调整战马,呈一字型朝他们冲锋杀来。 鞑子的战马来势汹汹,三名盾兵却没有忘记使命,将三面长盾都插到了地上,似乎已下定决心要守护盾后的一切。 最终,他们的决心的确起到了作用,鞑子刚刚用的只不过是恐吓战术。 当战马即将真的冲撞长盾之时,他们立马改变了方向,朝着前探队左右两翼杀去。 由此可见鞑子是十分爱惜胯下战马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拿自己的战马去赌。 而这三面盾牌虽然没被强攻,但是却无法顾及整支队伍。 一个冲锋下来,队尾就有三人被砍中,当场倒地。 其实按理来说,鞑子的这次冲锋应该能够稳稳每人拿到一个人头的,差就差在有一名鞑子遇上了程修。 就在那夺命弯刀即将杀到眼前时,程修凭借着自身的敏捷,一个侧俯身了过去。 并且在躲过那攻势后,还在第一时间一个翻身来到了队长宋泰的身边。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这地形我们守不住的!” 本来程修只是打算好心提醒宋泰,想让他能够及时做出战术调整。 可由于着急,他没控制好音量,以至于整支队伍都听到了。 最关键的是,宋泰根本就没想到新的战术调整。 不过几息的功夫,鞑子们就已经调转马头再次杀来。 而众人见宋泰不对劲,便也不再傻傻等死,当即四散逃命,整支小队瞬间溃散。 程修虽然也随众人脱离了队伍,但是他不是毫无目的地跑,而是一边跑一边环顾着四周。 眼下,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往南跑,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南边的烽火台上。 可身为特种兵的程修,哪怕是在这种混乱凶险的情况下,大脑也依然是保持着清醒的。 南边的烽火台的确能提供庇护没错,只是太远了,且沿路基本都是开阔地,人根本跑不过马匹,成为鞑子刀下亡魂那是迟早的事。 经过短暂的迅速思考后,程修在侧身又躲过一个鞑子的顺劈后,迅速朝着西面跑去。 经过刚刚的扫视,他发现西面有处小灌木林,距离也就一里多远。 那小灌木林虽不足以藏匿身形,但是多少还是能给鞑子骑行增添阻碍的,而这对程修而言就是战机。 再者就是现在鞑子的目标都是以往南跑的人群为主,兴许能为自己争取到些许的逃亡时间。 事实证明程修的猜想是正确的。 因为刚刚那名还以他为目标的鞑子,见自己的一击被程修躲过后,便选择无视了程修,朝着其他人追去。 程修一路狂奔,不敢懈怠。 可就在其跑了一段距离以后,突然就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杀气逼来。 下意识地侧头一闪,一支弩箭就从他的耳边擦过。 程修倒吸了一口寒气,这鞑子的箭术果真了得,若是自己刚刚反应慢了半分,就直接被爆头了。 而顺势望去,程修也看清了那支弩箭的主人,正是最先拿到人头的鞑子领队。 远远地与程修对视了一眼后,领队鞑子再次弯弓搭箭。 程修绷紧了神经,一手探到了行军袋内,做好了应对准备。 可就在程修以为自己已经看穿对方时,那鞑子却歪嘴一笑,紧接着就调转弓弩,朝着另一个方向射入。 又是一发入魂,一名兵卒当场殒命。 而也是这时,程修才发现竟然还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摸来。 竟是队长宋泰和伍长汪源。 看来他们能当上小头头,还是有真本事在身的,至少不会在慌乱之中陷入慌乱自寻死路。 不过他们虽然选对了逃跑的方向,但危机仍旧存在。 仅仅一息间,那鞑子领队已然再次弯弓搭箭,朝宋泰射了过去。 宋泰是个好队长,至少目前程修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程修没有犹豫,立马也朝宋泰方向投出了一枚铁蒺藜。 一瞬,火光闪过,金属碰撞声响起。 原本应该完美命中宋泰颈部的箭矢,居然在命中前的一瞬间,被一枚铁蒺藜猛烈一撞,偏离了原本的飞行路线。 程修暗喜,看来哪怕是投入到实战,这神投术也是完全不打折扣的。 而那鞑子则是气得不轻,因为在他眼里,程修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搞了破坏罢了,所以他便将目标换成了距离更近的汪源。 汪源跑在宋泰的身后,刚刚程修的精准投术他自然是看得清楚的。 他甚至见程修再次掏出铁蒺藜后,就已经想好自己会如何侥幸脱难了。 可结果却是,程修的铁蒺藜率先飞来,快到他压根来不及躲闪。 随着右膝一阵剧痛传来,自己当场被摔了个狗吃屎不说,右胸还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这是……弓箭,程修你……” 直到临死前的最后几秒,汪源才明白原来被利箭穿透胸膛,是这种感觉。 “程修,你有什么想法?” 不多时,宋泰已经跑至程修面前。 身为老兵油子,他自然是看出了程修的与众不同,才会出此下问。 程修也不绕弯子,冷静答道:“跑吧,若是我们能在鞑子追上之前跑进那灌木林,就还有活路!” 第5章 反击,尽数抹杀! 双方交战不至十分钟,前探队的最后一名盾兵终于也在鞑子的多重夹击下,饮恨西北。 至此,队伍中仅剩程修和宋泰两人。 眼下他们距离灌木林还有三四百步,而那名鞑子领队已经追得很近了,其余四名鞑子也在快速赶来。 程修知道自己不能再藏拙了,必须提前实施自己的战斗计划。 只见其突然对宋泰大喊∶“队长你快跑,我来殿后,你一定要活着将秘密情报送出去!” 宋泰听完一脸懵,不过脚下并未停止狂奔,毕竟眼下谁说什么都好,先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而经过程修这么一喊,稍微能听懂一点卫朝话的领队也察觉到了不对,立马对着赶来的四人一阵吆喝。 结果那四人果真将目标转移至了程修身后的宋泰,这样一来,程修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此时盯着他的,就只剩那名鞑子领队了。 “小子,就你……想拦我?”其用蹩脚的卫朝话嘲笑道。 程修不语,只是将手伸入了行军袋内。 鞑子领队知道程修又打算丢铁蒺藜了,却不以为然,淡定地拔出了自己的弯刀。 因为程修之前的表现他都观察过,无非是会点投术以及动作灵活点罢了,在他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眨眼的功夫,一人一马已朝程修冲来。 程修却不动如山,只是缓缓抬起了双手。 就在对方距离自己仅有十步之远时,程修左右手同时将两枚铁蒺藜掷出。 就在其左右手随着惯性在胸前交叉而过的瞬间,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和惨叫霎时传来。 那鞑子领队早有防备,轻轻松松就用弯刀挡住了第一枚朝自己面部袭来的铁蒺藜。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其提刀格挡第一枚铁蒺藜的瞬间,第二颗铁蒺藜已经穿过他双手间的缝隙,打在了他的左胸之上。 先是一股剧痛,紧接着便是一阵阴冷的撕裂感传来。 那枚铁蒺藜居然穿透了他的皮甲,扎进了他的心脏。 “你居然……” 鞑子领队话没说完,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一头栽倒。 战马此时正行至程修跟前,其一个华丽转身,躲过战马的同时,顺势抽出腰刀。 精准一刀挥出,成功在半空中让鞑子领队尸首分离。 血溅五步,这是鞑子领队轻视程修的下场。 而他的头颅和战马,则是程修应得的战利品。 再说宋泰这边,双腿难敌四蹄。 他就在距离灌木林还有约百步远的时候,被身后鞑子给撵上了。 知道自己来不及进林子,他只能拿出身后竹弓,碰碰运气。 一箭射出,偏离了近一步之远。 他的失误非但没给自己制造任何机会,反倒还让鞑子们更加疯狂。 可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只能继续搭上第二支箭,打算碰碰运气。 运气好的话,他还能跟鞑子来个一换一。 随着羽箭再次离弦,宋泰的表情从惊喜到失望快速转变。 这一次他的准头没有错,羽箭是朝着最近的那名鞑子头部飞去的。 可惜的是鞑子预判了这一击,提前一个歪头就躲了过去。 然而就在宋泰陷入绝望的瞬间,刚刚那名才躲过了自己羽箭的鞑子就发出一声闷哼,摔落马下。 另外三名鞑子大吃一惊,立马拉住缰绳。 只是未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就又闻两道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两名鞑子也应声摔下了马。 下一秒,最后那名鞑子才看清远处跑来的是他们领队的马。 但是马上之人并非领队,而是程修,领队的头颅此刻已赫然被挂于马匹之上。 在这一刻,他虽然清楚了程修的实力,但还是无所畏惧地提刀朝程修杀了过去。 他虽勇,但匹夫之勇在程修面前是不管用的。 就在两人即将遭遇之际,程修先是甩出一枚铁蒺藜,让对方不得不防。 随后就在敌人格挡的瞬间,两马相遇,再次手起刀落,一刀干脆结果了对方。 看到宛如杀神的程修,宋泰愣住了,他不敢想象自己所处的边军营居然还有这种狠角色。 他之前觉得鞑子凶狠,可在看到今日的程修以后,他好像又觉得鞑子没那么可怕了。 “喂,宋队长!劳烦你搭把手把你身旁那几名鞑子的人头割一下吧,拿回军营能换不少奖赏呢!” 被程修一喊,宋泰这才回过了神,连忙提刀按照程修吩咐的去办。 而待他察看了那几名鞑子的尸体以后,暗自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寒气。 那三名鞑子,竟是被铁蒺藜穿脖而过,当场击杀。 这准度和力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多时,程修已经来到跟前。 “宋队长,处理得怎么样了?处理好了我们也该换上衣服继续赶路了。” 再次看向程修,其已然变回了往常那番模样,仿佛并未经历过刚才的血战一般。 宋泰咽了口唾沫,“程……程修啊,你说换衣服是什么意思?” 程修踢了踢一旁鞑子的尸体,“这里是鞑子的地盘,我们唯有换上鞑子的衣服,骑上他们的马,才能更快速稳妥地前往铁山岭啊。” 宋泰恍然大悟,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又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真是被吓傻了,程修厉害对他而言是好事才对。 毕竟他们是战友,自己又是他上司,他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 片刻后,他们换好了鞑子的衣服,将几枚人头用粗布袋装好挂到马上后,便驾马继续朝着铁山岭行进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待他们走远后,剩余的三匹战马突然就调转了方向,跑向了北方。 路上,见程修变回平常的嘴脸,宋泰也变得大胆了不少,主动问起了程修。 “程修啊,话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厉害的投术和刀法啊,以前在营里怎么没见你使过,就光听说你挨欺负了。” 程修早知道宋泰会问,淡定答道:“我也是最近半年才自学的,也许是我比较有天赋,学得比较快吧。” “才半年?嘶……” “宋队长你肯定在疑惑为什么我不早点出手吧,其实和你说清楚也无妨,因为总的说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任务,所以就要在大家都牺牲以后才出手?我不是很理解。” “首先,当时战场混乱,我对于这几个鞑子的具体实力不清楚,所以才没有贸然出手,避免他们有所防备。” 程修娓娓道来:“我假意要往灌木林跑,既是为了摆脱混乱也是为了将他们全部引过来。” “只有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们的行踪才不会暴露,否则他们一旦逃了一个回去报信的话,我们后续都会很麻烦。” “所以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你不惜牺牲他们?”宋泰汗颜。 “危机是他们引起的,我不可能为他们买单,我只知自己的性命最重要,若是任务完不成,我们就算活着回去了,营里也不会放过我们。”程修依旧面不改色道。 而也是聊到此处,宋泰才真正意识到了,程修不止战力可怕,内心更是谋划得更多。 途中,他们虽然也遭遇了一些巡逻的鞑子,但是借着夜色和身上的伪装,他们轻轻松松就蒙混过关了。 直至下半夜,他们终于来到了铁山岭脚下。 夜色下的铁山岭犹如一条上古巨蛇,盘桓在这北境荒原之上,延绵十余里。 第6章 惊动总旗! “宋队长,这就是铁山岭?光凭我们两人,要找遍这山岭只怕是要费不少时日吧?” 夜里在山脚下抬头望去,程修感觉到莫名的压抑。 “这是铁山岭没错,当年我还在烽火台当哨骑的时候来过一次。” 见到达目的地,宋泰大胆掏出烟袋点燃,深吸了一口。 “不过你别被这铁山岭的山形给唬住,大晚上的看不清而已,到了白天你就会发现这山岭有多险,山上可行的路不过两三条而已。” “若是郑大人他们真在这铁山岭上,我们估计不消一日就能找到他们。” 见宋泰如此有把握,程修没再说什么。 他只觉得当初救下宋泰是正确的,至少这个老兵油子还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与此同时,右羌前沿大营中。 身为百户的木华遂正在品尝着美酒,啃着羊腿。 在他面前,四名身着红纱露脐装的艳装美女正奋力舞动着自己的蛮腰,争取将自己最优秀的一面都展现给木华遂看到。 她们一旦走运被木华遂看上,就有可能被安排侍营,满足了身体的同时,还能得到一笔不少的赏赐。 随着四名美人越舞越近,木华遂的心也被眼前那一片片呼之欲出的雪白给整得欲火焚身。 可就在其才将一位看中的美人揽入怀中,准备泄泄火时,却有一名传令兵闯入了大帐之内。 “大胆!私闯大帐,你是不是活腻了?” 传令兵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只是如今有紧急军情,他亦管不得许多。 “报百户大人,小的有紧急军情要汇报,您若要责罚,还烦请等小的将军情报完再动手。” 木华遂本来挺火大的,可是在听到军情二字以后,随即也绑紧了裤腰带,让四个美人退出帐外。 “没别人了,有啥紧急军情赶紧报,若是你敢因一件小事打扰了本官雅兴的话,绝对饶不了你!” 传令兵颤颤巍巍道:“回大人,大营守卫刚刚发现三匹战马自主回营,马主人却不知所踪!” “什么?是谁的马?” “经马官查验,那三匹战马皆为巡边四队的,战马皮毛上还沾了不少血渍,搞不好我们的人已经遇害。” “巡边四队负责哪片区域的巡逻?” 木华遂眉头紧皱,刚刚的欲火转眼间已变为怒气。 “是铁山东岭至小鹿湖一带。” “那一带的话,应该是卫人动的手没错了,只是他们想干嘛呢,难道……” 木华遂摸着胡子陷入沉思,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拍桌子。 “不好!赶紧让苏和总旗集结队伍前往铁山岭,卫人肯定在那捣鬼!” 木华遂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上月的巡边报告。 上个月他们就发现了卫人有支小队伍在距离铁山岭最近的一个烽火台活动。 起初他们还没有把此事当回事,直到后面在铁山岭上发现了炊烟,他们才发现了不对劲,当即对铁山岭进行了扫荡。 最终结果自然是好的,一趟扫荡下来他们就抓住了三十余名卫朝的士兵。 为了震慑卫朝,木华遂还命人割去了那三十几人的头颅,用投石车将头颅投向了卫朝北境最大的一处烽火台。 本以为这次事件已经圆满结束,可今天直到看见自己手下的人出事,他才考虑到这一切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不多时,身为木华遂心腹之一的苏和已然集结好了队伍。 当得知自己的任务是前往铁山岭再次进行一次扫荡时,他内心激动万分。 毕竟木华遂的战略眼光一直都是很准,他自己就是从掌管十人的小旗官一路听从木华遂的指令摸爬滚打才坐到了今天掌管五十人的总旗位置。 所以如今他一看到木华遂的指令,就像是看到了赏赐一样。 就这样,在苏和的带领下,50名右羌骑兵急速出营,行军队伍中那接连不断的吆喝声,表达着他们对军功的渴望。 经过一夜苦寻,程修两人依旧一无所获。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照出了险峻的山势。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山太险,可行的道路并不多,昨夜我们已经找了东岭,今天只要咱们将西岭走遍,肯定能找到郑大人。” 听到这话,程修本想开心一下的。 可当他从山顶远眺而下,看清远处的景象后,他当即就笑不出来了。 “宋队长,我们可能不能慢慢找了。” “怎么,你小子见鬼了?” 宋泰不以为然地朝程修所望的方向看去后,嘴里的烟斗都掉到了地上。 之前天黑他们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居然已经有几十骑鞑子即将行至山脚下,看样子是要搜山! 而就在两人吃惊之际,程修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连忙一把猛地推开了宋泰。 宋泰一步没站稳,差点坠崖。 只是未等他来得及骂娘,一支利箭就射到了他的裆前,只差一点,他的小祖宗就要搬家了。 也是在这时,他才看见了不远处的树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道人影,身着卫朝传统黑色劲装,手持乌木弓,威风凛凛。 宋泰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所要找寻之人,只是对方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黑衣男子再次弯弓搭箭,准备下一箭就取了宋泰性命。 不过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手臂,让其射了个偏。 那人还想再拔箭,只是下一秒一枚铁蒺藜就在其眼前的树干上钉住了。 “莫动!否则下一枚就钉在你的头上!”程修厉声警告。 而那人在听到程修的警告后,却是转惊为喜。 “你们是卫人?是来救我们的吗?” 其实程修和宋泰在见到此人的第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只是他们没来得及换装,对方把他们当成了蛮羌鞑子罢了。 宋泰脱掉鞑子皮甲,“敢为可是郑锐大人?” 对方虽然惊喜,但也还是保持着一丝警惕,反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吾乃安蒙镇边军营,前探队队长宋泰!”宋泰掏出了边军腰牌扔了过去。 而在看清了腰牌之后,对方也终于放下戒备,吹了一声口哨。 随后,他们就在更远处的一棵树下,看见一名身穿红色锦袍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锦袍虽已变得脏污破烂,但是从袍上的花纹依旧可以看出,此人是名正五品官员。 从官级上不难判断,此人就是郑锐! 第7章 换官袍,突围! 四人三言两语后,便相互认识了。 身着红衣官袍之人确为郑锐,官从正五品,乃兵部下属四司中的职方司郎中。 这等品级的官员若是放到京城,兴许不够看。 可要是来到边疆,地位就不同了。 他代表的是朝廷不说,而且其所掌管的职方司更是掌管着舆图、军制、镇戍、征讨之事。 所以郑锐此番北行的含金量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至于那名射箭的黑衣男子,名为秦正,是郑锐的亲卫。 其出身禁军,光从他刚刚射出的那一箭就不难看出,此人也实力不俗。 若不是程修领悟了神投术的话,刚刚这么远的距离还真制不住他。 简单认识了以后,几人也不敢再多聊,因为此刻鞑子已经开始上山。 鞑子是从东岭上来的,依宋泰对铁山岭的了解,他们只能从西岭下山。 不过鞑子不傻,肯定也会在西岭山脚设下伏兵,甚至派兵而上实施两面围堵。 因此他们若是再走慢点的话,只怕是会被对方包了饺子。 四人一路疾行,程修和秦正的脚力过人,便将两匹马给了郑锐和宋泰。 鞑子虽有所行动,但应该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位置,还有机会。 极速奔驰了两刻钟,他们终于来到了西岭尽头。 只是未等他们抉择好下山的道路,就看到山腰处有人影马匹闪动。 秦正立马带郑锐退至了一旁,只留程修和宋泰俯身观察。 宋泰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不禁面露苦色。 “程修我们完了,真被鞑子给包饺子了!” 程修不信,仔仔细细又看了一眼。 结果还真是,两条山道上居然都有鞑子,且数量不少。 按照鞑子这速度,不消十分钟便可登顶,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宋队长,你可知还有别的山路下山?”程修冷静问道。 “哎呀,没了,我知道西岭下山的两条路线都让鞑子给占了。” “那会不会有一些小径是你不知道的?” 宋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有的,就算有,鞑子肯定也设伏了,毕竟这铁山岭,他们比我们要了解。” 话罢,宋泰一脸绝望,程修则陷入了沉思。 也在这时,秦正突然上前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隐蔽山洞,之前我和郑大人就是偶然摔到那洞里,才躲过了上次扫荡,我们可以再躲去那里!” 宋泰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想都没想就催着秦正带路,郑锐也是翻身上了马。 只是未等他们跑路,程修就拦在了三人面前。 “慢着,我们不能就这样藏起来。” “不是程修,关键时刻你在这闹什么,我们不藏起来难道要和他们火拼吗?有多少鞑子正在往山上赶你没看到?”宋泰急得跳脚。 郑锐却听出了程修话中有话。 “程小兄弟,莫非你有别的想法?” 程修拱了拱手:“回大人,您自然是要藏进洞中的,不过在进洞之前,你得先把官袍脱下。” “怎么,难不成我不脱这官袍,还进不了洞了?” “敢问大人,您认为鞑子会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集结大部队进行扫荡吗?” 郑锐摸了摸胡子,“自然不会。” “既然鞑子是有备而来的,那自然不会接受无功而返。” 程修拿了根树枝,在地上比画了起来。 “这是铁山岭,进山的道路无非就东岭三道和西岭两道,如今鞑子将所有出路都堵死了,自然无人能够不知不觉地逃脱。” “所以如果鞑子合围后还是一无所获的话,指定会进行更彻底的搜山,到那时,你们有把握那个秘洞不会被找到吗?” 听了程修的分析后,三人也终于明白了他的顾虑。 只是郑锐仍旧没想到这事跟他脱不脱官袍有什么关系,“有话快说,让本官脱官袍用处何在?” “回大人,小的想借用您的官袍突出重围,吸引敌人注意。” “期间你就先躲在山洞里,待敌人都被引走以后,你再从山洞撤离即可!” “这是小的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了,时间已不多,还请大人尽快决断!”程修拱手道。 而郑锐也并非蠢人,在了解了程修的整体布局以后,便褪去了身上的官衣。 不过就在接过官袍后,程修再度拱手:“回大人,小的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获准秦兄随我一同前往。” 郑锐还没发话,秦正自己就出言拒绝,“不可能,我是大人亲卫,不可能离开大人半步。” 程修叹了口气,“那样的话,在下就算死,恐怕也无法创造太大价值。” “为什么一定要秦正?你们两人一起不行吗?”郑锐盯着宋泰问道。 “此计要想成功,必得全力杀出一条血路,秦兄的实力远在宋队长之上,若能得秦兄相助,突围的几率至少提升五成。” 内心慌得一批的宋泰当即也帮衬道∶“秦兄乃为禁军出身,我却只为边军一小卒,实力的确不敢与秦兄相比。” 郑锐自然明白三人心中所想,随即也做出了决定,留宋泰保护自己,而程修秦正为诱饵。 不多时,郑锐和宋泰已经前往秘洞藏了起来,西岭的鞑子也即将登顶。 “秦兄,一会儿战斗我打头阵,你就紧跟在后掩护我吧。”程修调整了下行军袋说道。 秦正却驭马行至了前方,“我一禁军若是躲在一边军身后,日后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话已至此,程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抽出了腰刀,做好了战斗准备。 二人选择从西岭的西南侧山道突围,因为那条山道地势更险,自上而下突围对他们有一定优势。 况且那条山道上的鞑子也不过十余人,全力突围也并非没有胜算。 两人策马于山道一拐角两旁伺机而动,就在第一名鞑子露头的一瞬间,两人几乎同时杀出。 打头阵的那名鞑子没有防备,当场就被夹击的两人给抹了脖子。 而直至看到有同伴落马,后方的鞑子才反应过来要抽刀,只是还是慢了些。 眨眼的功夫,程修和秦正又各自解决了一个鞑子。 至此,还剩八人! 第8章 底牌,沸血丸 随着三名鞑子倒下,其余鞑子已然彻底反应了过来,程修二人奇袭也只能告一段落。 不过他们的拼劲却反增不减,山道狭小,仅能容一人一马勉强通过。 秦正冲在前头,程修便在后头打掩护。 一名鞑子与秦正相互抵刀硬拼,那鞑子想拼一拼自己的马上功夫。 可不等他发难,一枚铁蒺藜就在他脖领处打出了一个血洞。 秦正也好,鞑子也罢,一时间都为之震撼。 只是在他们震撼之余,两道夺命破空声再度响起,刹那间,又有两名鞑子中招倒地。 还剩五人! “杀掉那红袍卫人,他定是个官!” 突然,鞑子后方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程修这才注意到,那几名皮甲鞑子的后方,竟然还有个身披铁甲的鞑子,并且腰上还挂着一块令牌,显示也是个官。 “秦兄,那是?” 一名鞑子弃马飞身砍来,秦正非常吃力才架住了那一击,将对方踹飞至一侧。 “那是鞑子的总旗官!身为边军的你居然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下山还得看能不能过他那关!” 关于鞑子那边的军职,程修其实根据原身的记忆也有一定的了解。 知道有小旗、总旗、百户、千户、万户这些军职。 只是他除了知道鞑子总旗可率五十骑兵,身披铁甲以外,就没有过多了解了。 毕竟原身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烽火台小卒罢了,平日见了皮甲鞑子都忙着逃命,自然不会见过这等人物。 再说那几个鞑子,在那总旗发令以后,一个个就跟疯了似的。 一人牵制住秦正以后,其余三人则是直接跃马而起,朝着程修杀来。 不得不说,鞑子的马术的确一流,哪怕在如此狭小的山道上,他们也能驭马轻松跨过障碍。 不过眼尖的程修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破绽,就在他们即将杀至跟前的瞬间,便已将三枚铁蒺藜甩出。 径直击中了那三匹战马头部,顿时马惊,三人皆落于马下。 由于场面混乱,程修也果断放弃战马,提刀一跃而下就杀到了一名还未站稳的鞑子面前。 一记顺劈,就将其破甲砍翻在地。 其余没了马的两名鞑子,在这狭小地形里战力也是大打折扣,根本不是程修的对手。 交手几下,竟被逼退数米。 这时,秦正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也摆脱了那名缠斗的鞑子,猛拉缰绳从身后杀向了两名落马鞑子。 “大人!这里交给我,你快走!” 程修瞬间会意,一个箭步就闪过了三人,朝山下冲去。 毕竟他们的目的不是和鞑子死斗,而是杀出一条血路将鞑子引走。 只是就在程修才闪过三人,准备继续前突时,一股阴风就朝他面门拂来。 他下意识一个后仰极限躲了过去,而身前的一棵小树,竟直接被抽断。 再回首,程修也才终于看清了打出刚才那恐怖一击的人,正是那名鞑子总旗。 只见其手握铁鞭,一脸从容稳坐于马上,俯视程修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羔羊。 其身上铁甲穿戴紧实,头戴银盔,哪怕是脖领和关节处也不曾露出一丝破绽,胯下战马披的也是重甲。 而程修身后那名未落马的皮甲鞑子本来还想继续追击的,但在见到那铁甲鞑子出手后,便勒马停住了。 见程修止住脚步,总旗苏和淡定举起铁鞭指向了他。 “你的,有点实力,配做我的猎物。” “至于你们三人,就解决掉后面那个吧!” 得到命令,程修身后那名鞑子便调转方向,朝秦正杀去。 程修只是下意识地想回头看一眼秦正那边的状况,苏和的铁鞭却再一次抽来。 “小子,你现在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想要以什么样的姿势死去呢?” 程修一个翻身躲过,并随手投出铁蒺藜。 只是当面对铁甲时,铁蒺藜的威力大打折扣。 苏和被击中腹部,也只是表情微变而已,显然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而程修却不同,若是一个不小心被铁鞭抽到的话,只怕会受重伤。 铁蒺藜不管用,程修只能改变战术。 紧握腰刀,以蛇形走位逼近。 他只要逼得足够近,鞑子的铁鞭就施展不开了,程修当时是这么想的。 结果也的确如此,只是就在程修近身展开进攻后,苏和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反倒还露出了得逞的笑。 察觉到不对劲,程修下意识地提刀转攻为防。 随后,就感受到了一股猛烈的打击。 铿! 那是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循声望去,程修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苏和之所以敢肆意让自己逼近,是因为他还留了一手,在其右臂之下,竟藏着一柄金瓜锤。 只需他在危急时刻一抽手,臂下金瓜锤便会瞬时滑出,打出猝不及防的一击。 对于他的这一击,程修虽然能勉强防住,但也仅限于这一次了。 因为可能是其金瓜锤材质特殊或是边军刀刃太过劣质的原因,刚刚在承受了那一击后,程修的腰刀刀身居然被硬生生给锤断了! 铁蒺藜破不了对方的防御,武器又被摧毁。 面对这种情况,哪怕是程修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毕竟这是其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危机。 远处,马蹄声响起,鞑子别路的援兵将至。 若是再不抓紧时间突围,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程修随手就翻出了一颗药丸。 那颗药丸通体散发着血光,是系统当初赠予的沸血丸,亦是程修如今的底牌了。 程修抬手抹了把嘴巴,借机咽下沸血丸。 而苏和不知,还以为程修被自己打出了内伤,顿时就得意地再次舞动金瓜锤攻来。 可程修既然吃了系统的沸血丸,又怎会是个凡人。 就在药丸入喉的那一刻起,一股灼热感顿时就犹如海浪般涌来,顿时就席卷了程修全身。 经过洗礼以后,程修感觉自己宛若新生,反应速度和力量都更上了一层楼,并且不知疲倦。 因此当苏和再次袭来时,他毅然决然选择了进攻。 就在金瓜锤即将砸到自己的那一瞬,程修则以更快的速度出手了。 一个侧身躲过锤击以后,就握拳对着苏和那大开大合的肢体猛然打去。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程修就打出了十余拳,速度快得手臂都挥出了残影,打出的力量还是平常的十倍有余。 最后一个猛踢,直接一脚将苏和踢到了一块山石之上。 第9章 冒充朝廷命官?绑了! 一声巨响,山石为之震撼。 而承受了这一套连环击的苏和,身上铁甲部分变形,胸前塌陷,已然是一命呜呼。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一旁的秦正四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当三名鞑子看到自己总旗的尸体时,程修已经来到面前。 短短数秒,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拳头打出以后,三名鞑子也是去见了阎王。 这番操作,令秦正咂舌,他随郑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高手不在少数。 可像程修这般强得变态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任务还没完成呢,鞑子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们抓紧吧!” 程修搜出苏和的令牌后,当即就翻身骑上了他的战马。 而看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鞑子,秦正也不敢久留,紧紧跟上。 最终,程修的计谋成功。 程修身上的官衣和总旗苏和的死,成功拉住了剩余那些鞑子的仇恨。 由几名小旗带队,一路在后面穷追猛赶。 可他们胯下的马匹都为蛮羌的良种马,速度差别并不大,导致那些鞑子无论怎么追都好,彼此间的距离始终被控制在百步左右。 根据原计划,他们一旦冲出重围,就迅速往最近的望北乡烽火台撤退。 烽火台能不能挡住身后追击的鞑子他们不知道,可要说拖延一阵还是随便的。 而只要能争取到足够的求援时间,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疾驰,他们终于看见了望北乡烽火台。 好在烽火台的士兵当时并没有在偷懒,不消片刻,他们就看到了烽火被点燃。 可是哪怕如此,他们身后的三十余名鞑子也没有丝毫的减速,一副势必要把他们追到手的模样。 见情况不妙,秦正也立马与程修商量了起来。 “鞑子一直咬着不放啊,我们要躲进烽火台吗?” 程修简单想想后,当即摇头。 “不行,烽火台兵力过于薄弱,我们要是躲进去的话,鞑子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烽火台拔掉。” “可是往后的望北乡我们之前做过调查,驻守军士不过三十,还有老百姓若干,守墙破旧得形如虚设,我们一味地往前跑的话,会有很多人跟我们遭殃的!” 望北乡的状况,程修的确不了解,可是他也做不出那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事。 因为作为一个初到的穿越者,这个时代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不算重要。 在他眼里,唯有自己想方设法活下去才是大事。 所以再三思考后,程修并没有回答秦正,只是在内心已经做好了逃进望北乡的打算。 至于望北乡的人将会遭受怎样的磨难都好,都不过是他们的命罢了。 距离烽火台越来越近,程修已经过了自己心里那关,做好了径直冲过烽火台的打算。 不过就在他即将真的要这么做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数百米之外,赫然有一面威严雄壮的军旗出现。 那军旗蓝底红字,血色的“伦”字格外显眼,哪怕是鞑子,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安蒙镇校尉曹伦部队的军旗。 “小旗大人,看来是曹伦的大部队亲自前来支援了,我们要不要撤退?” “撤?我们唯有手刃了那两人,为总旗大人报仇才能撤退,否则你觉得百户大人会饶过我们?” 看到军旗,难免有一些鞑子开始动摇,只是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小旗官仅用一语就将众人的心都拉了回来。 不惧死亡的鞑子固然可怕,可是卫朝边军也不是摆设,至少像如今这种以多敌少且占据地利优势的战斗他们是一点都不怂的。 见到身着官袍的程修跑入阵后,负责指挥本次作战的百夫长孙靖也一声令下,将防守阵型改为了进攻。 长枪兵位于前方,手中长枪以四十五度角高举冲锋,而每名长枪兵的身旁,都有盾兵保护,鞑子轻易突破不得。 双方人马一触即发,厮杀声惨叫声接连响起。 鞑子由于人数少,加上没有准备,所以在接触的一瞬间,就遭到了重创。 三分一的鞑子顿时被长枪刺下了马,而那些躲过长枪的鞑子又有一半被长盾拦住了冲锋。 最后虽然有少许鞑子能突破防线,但也还是寡不敌众,终被乱刀砍死。 仅仅十分钟不到,战斗就结束了。 百夫长孙靖仅用伤亡十余人的代价,就取得了胜利。 战斗才刚结束,他就兴致匆匆跑到程修面前。 “回郑大人,下官已将敌军击退,救援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程修本想蒙混过关,让孙靖先带队去接应郑锐他们的。 可不曾想一旁的秦正一句话就将实情给道了出来,“百夫长您误会了,这位并不是郑锐大人,而是前探队的队员程修。” 孙靖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来人!将这个冒充朝廷命官之人给我绑了!” 一旁几名军士闻令,立马上前将程修给团团围住。 整得程修顿时哭笑不得,“回大人,我借穿了郑大人的官服没错,可我也是经过郑大人准许且在非常时刻才穿上这官服的,这么做都是为了替郑大人引开追兵,好让他解围。” 秦正见事态发展不对,也连忙跟着解释。 可孙靖连郑锐都没见过,又怎会认得出秦正,所以自然不会吃这一套。 瞥了两人一眼后,狡笑道∶“你们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营救郑大人,那请问郑大人现在何处?” “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已在回程途中。” 程修如实提醒道∶“如果大人想立功,应当现在就派人前往铁山岭找寻接应郑大人才对。” 曹伦校尉此时并不在此处,而孙靖为人又比较好面子,所以当自己身为现场最高指挥官还被人教做事以后,他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这二人满嘴胡话,定是前探队的逃兵!拖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用他们的血,祭奠刚刚牺牲的弟兄!” “慢着!吾有职方司郎中亲赐银扇,谁敢绑我?” 秦正掏出一把折扇高举手上,在日头的照耀下,扇子折射着银光,的确不似常物。 起初孙靖的确被吓了一跳,可当其接过银扇打开仔细观察,发现扇面上并未发现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信息后,随即就把扇子别到了自己腰带上。 “哼,居然还敢拿把寻常扇子来糊弄本官,给我立马拖下去斩了!” 顿时,那些兵士已经越围越紧。 秦正面露苦色,却又无争斗之意。 程修只能一手捏住了铁蒺藜,一手捏住了沸血丸。 之前经过实战检验,沸血丸功效虽然只能维持一刻钟,但是眼下程修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与其被这些蠢货误杀,倒不如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毕竟他从来就不是轻易认命之人。 可就在其即将动手之际,一名传令兵就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孙靖身前。 “报!大人,曹校尉带兵往这边来了!” 第10章 “狡辩” 望北乡以北,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朝着乡内挺进。 一面带着“伦”字的军旗高挂,军旗上虽然沾染了一些尘土,却比望北乡此刻正挂着的这面军旗更显气派。 校尉曹伦,身着鱼鳞银甲,全副武装骑着战马走在队伍最前头。 而在其身后则是跟着一辆战车,车上之人正是被褪去了官袍的职方司郎中郑锐。 原来自前探队出发以后,放心不下的曹伦一直派探马监视着铁山岭的情况。 当发现鞑子居然派了一个总旗的人赶往铁山岭后,他就察觉到不对并做出了部署。 曹伦看到望北乡前那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战场,内心骇然。 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人,竟能将这么多鞑子吸引至此。 而再往前走,当看到被众兵团团围住的程修和秦正后,内心似乎有了答案。 “拜见将军,刚刚有几小旗的鞑子来袭扰本乡,不过已被我率军算数击杀!”孙靖一路小跑上前,单膝下跪谄媚道。 曹伦并未理会,而是反问道∶“那边围着的那两个是什么人?” 孙靖回头看了程修两人一眼,眉头不禁上挑。 “回将军,围住那两人是前探队的逃兵,这些鞑子就是被那俩逃兵吸引至此的。” “不过好在将军有远见,令本部早早驻扎于此,我部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团灭了鞑子。” “至于那俩逃兵,我即刻就命人处置,绝不会让这种货色脏了将军的眼!” “慢着!”孙靖刚要起身,一记马鞭就抽在了他的身前。 抬头望去,曹伦脸上已气得青筋暴起。 因为当初郑锐初到时,曹伦就设宴迎接过,秦正作为亲卫,他自然也见过。 而程修就更不用说了,前两天的前探队领娶之事都是他亲自主持的,自然不会忘记那位娶了落花洞女的年轻人。 况且在路上,他就已经和郑锐了解过具体情况了。 当得知程修表现非凡以后,他大为欢喜,所以才亲自领兵来到了望北乡,打算见见二人。 可谁曾想孙靖居然自作主张把他们说是逃兵,还是当着郑锐的面,这叫他如何不生气。 “孙靖!你立刻将那两人带上前来!”曹伦喝令道。 孙靖还以为曹伦为此事大怒,连忙亲自上阵,给两人来了个五花大绑,随后才连拉带踹地将两人带上前来。 “报告将军!俩逃兵已经带到,要对他们处以什么极刑,您尽管吩咐!” 见自己才杀了大批鞑子,孙靖得意的胡子都翘上了天,完全没注意到刚刚还各种反抗的两人此刻顺从的反常。 然而就在曹伦即将发话时,他的身后突然就传来了动静。 “嗯啊~曹校尉,我们回到境内了吗?” 战车上,郑锐伸了个懒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他已经很多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所以当初在下山碰到曹伦的部队以后,便彻底放下了这些天的重压,眯了一会儿。 他原本醒来后,还打算夸奖曹伦有战略远见,知道率兵前往铁山岭接应的。 可当其看到程修和秦正被五花大绑站在一旁以后,气得他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曹伦!你……你就这样对待刚立大功的士兵的?” “还有秦正,他是我的亲卫你都不认得了?” 听到这话,孙靖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肠子都悔青了。 他知道郑锐肯定不会饶过自己,只能将希望放在了曹伦身上。 “将……将军,不是您气得让小的立马把这两人绑来的吗?” “绑你老母!老子是气你黑白不分,将功臣说成逃兵!” 孙靖作为百夫长,自然是曹伦的心腹之一。 只是今天这憨货吃错药了似的,竟然做出这种蠢事,自己又怎敢再保他。 一鞭子抽到孙靖脸上让他闭嘴后,自己连忙下马,赶在郑锐之前,替两人松了绑。 “郑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我的属下犯糊涂了。” “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居然能舍身引开了追兵,为郑大人创造了出逃机会,你们该大赏!”曹伦陪笑道。 郑锐不语,只是一味地察看两人是否受伤。 而孙靖就算是再糊涂,此刻也是反应过来了。 快跑过来就单膝跪在了郑锐面前道歉,丝毫不在乎脸上的伤势。 郑锐却把脸一甩,看都不看他。 “此事本官并非受害者,你与我说作甚?” 孙靖立马会意,转向秦正和程修道起歉来。 秦正不语,只是狠狠剜了孙靖一眼后,便将其插在腰间的银扇给收了回去,默认原谅了他。 而如此一来,就剩下程修的表态了。 不远处,宋泰一直在给程修使眼色,其实不用他提醒,程修也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若是换了寻常人敢这么对自己,程修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当场报仇。 可孙靖不是一般人,其乃是安蒙镇的百夫长,曹伦的心腹之一。 这等错误就算程修硬要追究,他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处罚。 相反,这么做还会让对方记恨自己,这样一来,就会对自己未来的发展及其不利。 所以再三思考以后,程修便向郑锐和曹伦拱手道∶“大人和将军明察!孙大人这一举动虽冒犯到小人不假,但小人并不记恨,反之,小人还想为孙大人请上一功!” 听到这,孙靖松了一口气,抹开了脸上迷眼的鲜血。 而曹伦则是来了兴趣,“噢?你且说说他有何功劳,说对了本将就犒赏你们二人,可若是说不对,你就自己去领五十军棍吧!” 曹伦语气强硬,程修却不虚,三言两语就将孙靖之功给道了出来。 “首先,孙大人处理我们这事,虽然我们受了点委屈,但不能否认孙大人的出发点是好的。” “他要惩处我们皆是为了疆土安全和部队军纪着想,毕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旦放过一个奸细或是逃兵,都会对我方造成不可逆的损失。” “所以我大卫朝能有此等军官,实乃我大卫朝之幸也!” 听完程修的“狡辩”,郑锐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小卒可真有意思,看来你不光在战场上杀敌勇猛,在军纪和疆土安全上,也有着长远的目光呢。” “曹校尉,这样的人才你可得好好珍惜才是啊!” 曹伦赶紧点头,“感谢大人提醒,不过请大人放心,只要对方是可塑之才,我曹伦是绝对不会委屈他的!” 第11章 择道而行 出色完成营救任务,程修不仅得了几日假期,还得到了曹伦的实质性保证,称军功核算好后,会一样不少地赠予他。 这点程修倒不质疑,因为曹伦做到如今这个地位,自然不会在乎自己那点军功,他只在乎自己管理的军队是否靠谱罢了。 至于到时军功下来后,会被哪些中层克扣多少他还不清楚,也懒得去想。 毕竟事情发生之前就去提前焦虑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说碰到问题再说吧。 和那些大人物告别后,程修在望北乡一茶摊简单歇息后,便打算起程回家,看看孔千柔是否安好。 可就在其即将结账起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拦住了他。 是秦正,估计是梳洗过一番,此刻他已换上了新的衣服,不过依旧是黑色劲装。 他很适合黑色,能给他增添不少英豪气息。 “怎么,程老弟这是要归家了?” “是啊,既然侥幸能活着回来了,自然是得回去找娘子温存温存的,这也算是生活的意义之一吧。”程修看着远方笑道。 “秦兄特地跑到乡里来找我,肯定不止是想知道我归家与否吧?” “是郑大人让我来的,他想知道对于未来你有何打算?” 程修为秦正倒上一杯茶,“秦兄,你觉得如今这等乱世,我们这种小民有得选吗?自然是继续老老实实当边军守边疆了。” 秦正抿了一口茶,“很多人的确没得选,但你程修很幸运,碰上了郑大人,所以自然是有得选的。” “说明白点。” “做郑大人的亲卫,像我一样今后跟随郑大人共进退如何?” 秦正笑着盯着程修,将内心的期待都写在了脸上。 可程修最终却是朝他拱了拱手,“还请秦兄替我转告郑大人,程修谢谢他的好意,程修当兵习惯了,更喜欢驻守边疆杀鞑子。”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你可得想好。” 秦正忍不住扶住了程修的肩膀,“说真的,就你这身手,若是一直只当个边军小卒,太可惜了!” 程修自然明白秦正的好意,只是这条看似更稳定的道路并不是他想走的。 跟随郑大人的话,自然是不必上战场厮杀,降低了不少风险。 可是万事有利必有弊,做亲卫稳定的代价就是上限低,一辈子只能跟着郑大人混,若是郑大人过于务实疏于政治没能继续往上爬的话,自己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但若是选择继续从军就不同了,只要自己能不断地争取军功,就能往上爬并培养自己的兵。 在乱世,兵往往比一些虚无缥缈的权力更重要。 况且自己既是现代特种兵,又有系统神助,若是就这样选择了稳定躺平不去拼一把的话,岂不妄为穿越者。 所以最终他只是拍了拍秦正的手背,“秦兄你放心,下一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再是一名小卒了。” 话已挑明,再强求也没有意思。 不过临走前,秦正还是从囊中拿出了之前那把银扇,赠予了程修。 “你我也算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把银扇你留着吧,若是在日后能帮到你最好,要是帮不到就留个念想吧。” 这回程修倒是没有拒绝,而是双手恭敬地接过了那把银扇。 因为他两世为军人,对于这种生死情谊是十分明白且珍惜的。 秦正走后,程修打开了那把银扇,竟在扇面上看到了“职方司郎中郑锐赐”八个大字。 刻痕还很清晰,显然是新刻上去的。 告别秦正,程修留下铜钱结账。 店家却一路小跑了过来,“这位客官,您的茶钱门口那位军爷已经帮你付过了。” 程修望向门口,才发现一名面熟的军士似乎已在门口等候他多时了。 “这位仁兄,你我素不相识,何故请我喝茶?”程修上前问道。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与程兄交个朋友罢了,不过程兄你光喝茶多没意思啊,不如随我往孙府坐坐吃点酒菜吧!” 聊到这,程修终于想起来了,原来眼前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孙靖的亲卫。 “既然如此,烦请带路!”程修没有拒绝。 穿过大半个望北乡后,程修终于见到了一座规模比较大的屋子。 不用多想,那自然就是孙靖的临时住宅了。 才入孙府,一股肉香味就随风飘来,勾得程修肚里的馋虫直跳舞。 步入中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桌好酒好菜。 而桌前的孙靖,显然已等待多时。 “哈哈哈,程英雄来了呀,快请快请,今天我们必须大醉一场!” 看见程修,孙靖起身上前迎接。 其脸上的伤还很醒目,不过似乎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 程修表现出一脸惶恐,“孙大人您别这样叫我,您今天可是才带兵灭了三十多名鞑子呢,您才是大英雄。” “哈哈,你我皆是英雄,既然如此,今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吧!” “小的不敢,大人若是觉得小的哪里做得不对尽管责罚便是,不必绕弯子。” 见程修如此懂规矩,孙靖也是开门见山。 “既然你爽快,那么我也爽快点。” “今天叫你到府上吃饭其实只为两个事,一是要感谢你今天在两位大人面前为我说话,让我免去了不少责罚,二就是想听听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还是类似的话术,孙靖的话刚说完,程修便知道了他的目的。 “大人不必谢我,今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至于打算嘛,自然是要继续留在边军营打拼的,毕竟就连我的妻子都是边军营发的,我不能忘本不是。”程修傻笑道。 而听到程修的答案后,孙靖也是笑得很开心。 “说得好!好一个不能忘本,你认可咱们边军这一点是极好的,不过人也要有点上进心才行。” 孙靖顺势说道:“如今我这里正好有一甲正的位置空缺,你若有意向,我明日就跟校尉提一提,毕竟你这次任务所立下的军功,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位置。” “那就麻烦大人为小的争取争取了,能在大人的手下做事是小的福分。”程修干脆应下了。 其实他哪里会不知道孙靖在打什么算盘,无非就是见自己完成了这次特殊任务,得到了上面人重视后,想沾自己的光罢了。 不过程修并不在意,毕竟自己目前的确也需要寻一棵良木成长。 既然如今孙靖对他有所求,肯行便利与他,那他就放心接着便是。 第12章 小痦子陈 安蒙镇一个寻常的清晨,孔千柔提着木盆在院内晾晒衣物。 日光透过院内枝叶的缝隙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绝顶的S型身材从另一个角度呈现了出来。 程修已经走了两天,这两日她虽没有碰上什么麻烦事,却也难免觉得有些寂寞。 毕竟程修的房子位置太偏了,周边压根没什么邻居,平日里想找个人说话都不能够。 所以她总会时不时地想起程修,想他在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想象着若是程修回来了,自己要怎么补偿他在外的付出。 每每想到后者,她的唇边总忍不住泛出水来,这不怪她,谁让女人都是水做的呢。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晾晒完衣服的她就抬头看起了天上的云朵,突然发现有片云和程修那俊俏的脸庞好生相似。 而不知是不是老天也感受到了她的思念的原因,一双手竟在她毫无防备之际,从其身后绕过,紧紧将其抱住。 她下意识地想挣扎,可当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后,她转惊为喜。 回头望去,果真看到了程修那张俊俏得有些出格的脸。 “娘子你看天空如此出神,在想什么呢?”程修在其耳旁轻轻问道。 春溪流水潺潺,孔千柔的脸被日光晒得微微潮红。 “自然是思念相公啦,你不在的这两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不在这两日有没有碰上什么麻烦,没人乱来吧?” “偶尔有男子经过院外会驻足逗留,不过相公不用担心,都被我用虫子给吓跑了。” “娘子还会用虫?” “还是会一点的。”只见孔千柔一翻手,掌心便多出了一只金色小飞虫,就跟变魔术似的。 “我之所以能一直守身如玉到遇见你,皆是靠蛊术,夫君难道忘了我曾是落花洞女了?” 程修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之前那些接触过你后死掉的人难道是你所为?” “的确是我用本命蛊所为,可在见过太多鲜血以后,我厌倦了这种逃亡杀人的生活,所以便找到了官府,封起本命蛊,希望能通过赎罪换一个新的开始。” 孔千柔手指微动,那小金虫便飞回了她的袖中。 “后来赎罪的过程中,我遇见了你!但也撞见了歹人汪源。” 聊到此处,程修已然明白一切。 “所以娘子是为了我,才重启本命蛊的?” “嗯~”孔千柔轻呢,“你既然在外为了我们的小家拼命,那么我自然也不能让你担心!” 此刻,面对这个如此爱自己的女人,程修再也把持不住。 一把揽过她的玉体,抱入屋内,开始了温存。 秋天的床榻微凉,两人的身体却是火热的。 每一次心与心的碰撞都是他们在向对方倾诉着自己的爱意。 俗话说流水无情人有情,可是体验完这次相思缠绵以后,程修只想说,其实潺潺流水也是有感情的。 而后不久,久违的系统终于再次出现了。 “叮!检测到归家的宿主对妻子疼爱有加,爱妻系统送上奖励【蛊之秘法入门级】。” “提示∶该秘法需宿主自身花费时间精力去修行。” 看见新到账的系统奖励,程修可以说是开心到飞起。 毕竟蛊术这东西他早就听闻过,不仅能够治病,还能操纵人,甚至杀人于无形,厉害得不得了。 不过如今他的脑海中也只是有了一些关于蛊术修炼的技法而已,要想真正掌握,还得花费时间精力修炼。 刚才的大战,把他的精力消耗了不少。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打算先带着爱妻去吃好喝好后,再开始修炼。 安蒙镇没有酒楼,小酒馆却还是有的。 程修一上桌,就点了六道酒馆的招牌菜。 没有别的目的,纯粹就是想吃想放纵一把。 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句话在乱世中显得更为正确。 起初孔千柔还有点放不开的,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奢侈。 可在程修给她上了一课后,她也想通了,人生有些时候的确是要豁达一点的。 夫妻俩依偎着坐在窗边,望着夕阳下的街道及路人种种,喝着小酒,那叫一个惬意。 可就在二人正沉醉于此时,一个酒坛却突然砸在了他们桌上。 程修一回头,才发现一个男子不知何时已坐在了他们对面。 其手中抱着酒坛子,面色通红,呼吸间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显然已经喝醉。 而在其身后,六名身材魁梧的家丁抱胸站于两旁,派头十足。 起初程修还没认出这男子是谁的,直至看到其眉间那颗又大又黑的痦子后。 他顿时明白了,此人正是自己现如今的百夫长痦子陈陈留的儿子。 虽然程修原身只在军演上见过痦子陈一次,甚至如今连他的模样都不记得了,但是记忆中其眉间那颗大黑痦子却是历历在目。 而如今这位面部特征与其如此相似,自然不用多想就知道了其身份,并且他的嚣张劲也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这小妞,长得还真水灵啊,今晚给本公子暖床吧!” 小痦子陈摆出一两纹银,随后手就朝着孔千柔摸去。 只是未等其触及眼前的美人,他就感觉自己的小拇哥传来了一阵剧痛,痛得他酒都醒了三分。 “哎呀!疼疼疼,快松开老子!” 一旁的几名家丁欲要动手,程修却稳坐如山。 “你们若是敢动,我这就折断他的手指。” 说罢,手中力道又狠了一些,疼得小痦子陈直飙泪。 “啊!你这个疯子,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再不放开我,我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程修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刚刚言语羞辱了我的娘子,你若是好好道歉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道你妹的歉!老子长这么大就没……” 小痦子陈叫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脆响,程修竟真的掰断了他的小拇哥! 小痦子陈疼得滚地,而那些家丁此刻也不再有顾忌,直接一同扑向了程修,打算拿下这个罪人。 可程修又怎会束手就擒,不过三拳两脚的功夫,就将他们全部撂倒在地。 程修本想就此离去,殊不知就在这时,酒馆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治城吏来了! 第13章 护城吏?辱我妻者照打! “何人敢在此闹事?” 带队的是名留着山羊胡的护城吏,才一下马,就威风凛凛地审视着众人。 可当其看到在地上打滚的是小痦子陈后,连忙上前搀扶。 “哎呀,陈少爷你怎么这番模样,是谁干的?” 小痦子陈举起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指向角落处的程修。 而当山羊胡看清楚程修的模样以后,气得立马就撸起了袖子。 “好啊,原来是你这程大傻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伤陈少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之所以会认识程修,是因为他们曾在一个伍里的。 后来山羊胡因为有关系,便被调作了护城吏。 而护城吏虽然名字听起来不同,但是实际上都属于边军。 小痦子陈敢这么横行霸道,也全因为他的父亲陈留同时掌管着安蒙镇的治安防务罢了。 可他今天不太走运,碰上了程修这样的硬茬。 面对咄咄逼人的山羊胡,程修丝毫不虚。 “不好意思,是他侮辱我妻子在先,我只是给他点教训,教教他以后该怎么跟人说话罢了。” “哎呀,你这程大傻子居然还不承认自己有罪,难道地上这几人都是自己躺下的?” 程修耸了耸肩,“他们也是我打趴的没错,但也是他们先动的手,酒馆老板可以作证。” 原本还在一旁吃瓜的酒馆老板,在听到自己被提及以后,立马就躲到了柜台之下。 不是他不想帮程修,而是他惹不起陈留。 他们之所以能在这乱世还开小酒馆发点小财,都是多得陈留的支持,若是和他作对的话,明早自己这个店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而见没人肯为程修出头,山羊胡则是自信地拔出了腰刀。 “你们几个,把这人给我绑回大牢。” 突然,他目光扫到了程修身后的孔千柔,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还有那个娘们,也给老子带回去!” 戍边多年,他们哪里见过什么漂亮女人,所以当那几名护城吏听到命令以后,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把咸猪手伸向了孔千柔。 可他们却被美色迷了眼,完全忽略了眼前的程修。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程修的扫堂腿和铁拳已经朝他们招呼而去。 这些护城吏平日里干的都是些仗势欺人阿谀奉承的活。 由于缺乏训练,战力连普通边军都不如,又怎会是程修的对手。 不过五六息的功夫,四人就都被程修打倒了。 这时,那名带队的山羊胡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毕竟若是程修一人就能打倒六名陈家家丁的话,光凭他们五人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而且程修也是陈留手下的兵,自然是认识小痦子陈的。 可哪怕如此他都敢得罪对方的话,只能说他真的是疯了! 见情况不妙,山羊胡就要开溜去叫人。 可程修又怎会让他得逞,当即又是一拳一脚打出,直接让其口吐白沫。 直至山羊胡倒下,那些吃瓜群众也开始慌忙跑路。 因为如果连护城吏都倒下了的话,还有谁能治得了程修。 “夫君,咱们闯大祸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程修握住孔千柔的手,“没事,我相信哪怕是北境,也还是讲王法的,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原本程修已经打算离去,可就在其即将离开之际,身后却响起了嘲讽的笑。 “哈哈哈,你们死定了,打我的人就算了,居然还敢打护城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闻声,程修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再度折返到了小痦子陈眼前。 “你……你还想干什么?”小痦子陈被这回马枪给吓了一跳。 程修却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他,“谢谢你提醒了我,既然你们不打算放过我,我又为何要放过你呢?” 说罢,程修一脚将小痦子陈的伤手推至一边,随即就对着其手踝的位置踩了下去。 这个力度,这个位置踩下去,他的手废不废程修不知道,但粉碎性骨折肯定跑不了。 而且受伤位置还是关节处,就算未来治好了也有很大概率会留下后遗症。 如此一来,程修才算是真正出了气。 毕竟现在的北境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再容许他们这样的人在后方乱来的话,北境的防线迟早要从内部先开始沦陷。 至于犯事以后,说一点都不顾忌也是假的。 因为他们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陈留既然能放任自己儿子做出这种事,那么自然会为儿子报仇。 不过他也不后悔,毕竟妻子是其身为男人的最重要的底线,不容许任何人侮辱侵犯! 所以经过一阵思考后,程修还是决定回家收拾行李,离开安蒙镇。 只要自己离开了安蒙镇,离开陈留的管辖范围,那么他就没有办法管那么宽了。 而说到要去的地方,程修最先想到的就是望北乡。 虽然望北乡在地域上也属于安蒙镇,但是在管辖上却是由孙靖负责的。 孙靖与陈留是平级,并且说白了程修也没有犯什么杀人放火的重罪,孙靖只要想保他,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迟则生变,程修二人不敢犹豫,惹事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回去收拾了行李,并借着月色绕过护城吏,出了城。 尽管最后陈留反应过来后,还是派人查出了他们的行踪。 只是已经晚了,当他查到二人去向之时,程修已经带着孔千柔来到了孙靖的府邸。 深夜被叨扰,孙府管家本想狠狠斥责来者的。 可当看清来者是程修后,他顿时就收敛住了内心的火。 毕竟这位年轻人昨日才被家主单独宴请过,自然是府中贵客。 只是孙靖这只老狐狸没那么好糊弄。 他虽然也在深夜接待了程修,并为二人安排了住宿。 但是当他得知程修惹了陈留以后,其随即就转移了话题,称明日待程修军功下来以后,陈留就不敢把他怎么样了。 孙靖这话,骗鬼可以,却骗不了程修。 他知道自己仅靠一次任务的军功,是无法与陈留为敌的。 孙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在暗示他罢了。 既然如此,为了前程着想,程修只能待军功下来以后,再去一趟孙府了。 第14章 弃车保帅 校尉曹伦是守信的,答应程修的军功下来很快。 这不,经过一夜奔波的程修二人还没睡醒呢,屋门就被敲响了。 “程兄,快醒醒啊,有好消息,你的军功下来了!” 程修开门一看,来人是孙靖的亲卫梁汪。 当日他请自己去孙府做客,今日又来转告自己军功,显然是在又一次暗示他。 毕竟他这样的身份,很多时候是能够代表孙靖的。 “感谢梁兄前来提醒,只是我这军功该去何处领取?”程修明知故问。 “嗐,都是自己人,一会儿你直接去找孙大人就行了。” 梁汪带完话就走了,程修也不敢再怠慢,和孔千柔说了一声后便出了门。 毕竟孙靖现在还在等着他表态呢,若是自己没表明立场,陈留又找上门来了的话,孙靖八成不会帮自己,到时就真的危险了。 程修一路小跑来到孙府,孙靖恰好刚晨练完,正在品着早茶。 见到程修到来,他那招牌式假笑再度出现了。 “嗨呀,来得还挺早啊,你的军功下来了,并且校尉对于你的军职也做了新的安排,你想先听哪个?” “比起军功的多少,在下其实更想知道自己是否成功登上了大人这艘宝船。”程修漂亮说道。 而孙靖听完这马屁,脸上露出些许满足。 “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今日是由本官将军功授予你,那么自然也说明你以后就是我的兵了。” “只是……” 见孙靖欲言又止,程修就知道这老狐狸要开始谈条件了。 “有什么问题大人不妨直说。” 孙靖摸头叹了口气,“唉,其实不用我说,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 “你虽然立了功,但是也闯了大祸。” “昨夜我前脚才安排好你,后脚陈大人的人就到了,非要找我讨个说法。” 程修抬眼看向孙靖,“那大人是否要把小人交由陈大人处理?” “哎呀,你也别想太多,我当日既然选择设宴邀请你,自然是希望你到我手下做事的。” “就是陈大人抓住了你的把柄,我自然是不好太过护短的,只能将原本答应给你的甲正降为什长了。” “这样后续哪怕陈大人闹到曹大人那里去,我也好说已经对你进行过惩处了,你觉得这样处理怎么样?” 孙靖虽说得有理有据,但他那还有得商量的语气显然是在等着程修示好呢。 程修当即单膝下跪,“冒昧问大人一下,属下这次任务的军功有多少?” 孙靖起身捋了捋胡子,踱步道∶“我军的奖赏制度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斩一寻常鞑子,可获赏银五两,若在一场战斗内,斩杀超十人,还可获良田50亩。“ ”要是能斩首鞑子军官的话,那就不得了了,光是一小旗的人头就值百两纹银及良田百亩。” “上头经调查核实统计,你此次斩杀的鞑子数量为六人,赏银30两,如若你没有什么疑惑,就签收了吧。” 孙靖虽然拿出了一小盒的银两,但程修哪里敢要。 甚至就算将这盒银两都给了孙靖,恐怕都还不够。 “大人为小的操心甚多,这些军赏理应给大人才对,小的只望大人这次能保一保小的。” “诶,那可不太好啊。” 孙靖嘴上说着不好,却也还是合上了盒子,负于腰后。 “程修你尽管放心,你既然有心来我帐下做事,我自然会尽力保你。” “只是你先前既为陈大人的兵,自然明白他这个人没那么好说话。” 这一说辞,与程修所想无异,若是他孙靖那么容易就被这区区三十两银子说动的话,就不可能住得上这么好的府邸了。 于是咬咬牙后,程修只能将囊中那块缴获的令牌送上。 “小的知大人能力超群,又是诸位百夫长中最有威望的,所以还请大人为小的度过这一难关,这是小的孝敬大人的!” 当看到令牌上的月牙图腾后,孙靖不由地瞪圆了眼。 身为边军百夫长,他自然识得此牌乃是鞑子总旗的贴身令牌。 这种令牌鞑子往往都是贴身携带,能拿到,说明这令牌的主人已故。 而一个鞑子总旗所能换取的军功,可是非常逆天的,足足能换赏银千两和五百亩良田! 毕竟自双方开战以来,卫朝始终都被鞑子压着一头。 双方交战数次,卫朝边军伤亡惨重。 而鞑子那边别说总旗了,就算是小旗,卫朝这边也仅仅斩过数人而已。 由此可见这块令牌的含金量。 不过行事谨慎的孙靖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而是试探性问道∶“这块令牌是你缴获的?令牌主人现如今何在?” “这令牌是小人拼死获得,其主人已藏身于铁山岭!” 程修答得从容,孙靖从其语气就能断定此事不假。 “彩!” “既然如此,本官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会保住你的,你明日就以甲正的身份去北云台报到吧。” “陈大人若是来找事,本官替你顶着,毕竟不能为了一些小事,就让我损失一员猛士。” 程修松了口气∶“感谢大人开恩!” “至于这块总旗令?”孙靖笑着欲言又止。 “小的既然赠予了大人,这块令牌便是大人的了,其余小的一概不知。” “好好好,那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准备吧,明日卯时我会安排梁汪带你去报到的!” 程修此次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小。 不过好就好在,这麻烦事总算是告一段落,自己还保住了甲正的位置。 反倒若是自己一直紧紧留着那块令牌,过后就算是报上去了,奖赏肯定也会被层层克扣,到最后所剩无多。 毕竟在这乱世,光有实力没有势力是不行的,那样就算是手上有再大的筹码也守不住。 因此想开了以后,程修便没再去在乎那令牌的得失。 至于自己即将去报到的烽火台,虽然属于战线最前沿,危险系数极高。 但是俗话说得好,风浪越大鱼越贵。 他要想迅速成长,还得靠多杀鞑子赚军功,并用军功来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行。 自身实力不差,还有系统的帮忙,杀鞑子自然不在话下。 而烽火台那边山高皇帝远,实乃悄悄发育的天选之地。 第15章 新官报到 翌日辰时。 在梁汪的带领下,程修带着妻子孔千柔来到了北云台。 卫朝北境延绵九千余里,共设烽火台一千八百座。 其中这北云烽火台,便是诸多烽火台中比较有名的。 因其是在一块天然巨石的基础上搭建,使得它不仅比别的烽火台更高,也更为牢靠,所以才取了北云台这个名字。 走进北云台内部,已有两名什长带着近二十名兵卒站好队列,等待着程修的校阅。 或者严格来说,是等待梁汪的校阅。 因为他们只识得梁汪,知道他是孙靖的亲卫。 至于程修嘛,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都站好了,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孙大人新任命的程甲正,以后三台都归他管!” 说完,梁汪便将驻防舆图交给了程修,并做了简单介绍。 总的说来,程修这个甲正主要负责望北台、北云台、浮津台这三座烽火台。 其中北云台居中,望北台和浮津台则是位于东西两侧五里处。 每座烽火台各设一什长,掌管十人。 望北台什长史杨,虽年近五旬,胡子花白,但身体依旧强健,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场老兵。 浮津台什长朱宁,个子不高,可从他的眼神以及手上的老茧不难看出,也是个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练家子。 至于北云台的原什长,前些天外出时被鞑子游骑杀掉了,目前仍处于空缺状态。 介绍完这些,梁汪就打道回府了。 而随着他的离去,原本严肃的队伍也渐渐变得松散,甚至有人开起了玩笑。 这种场面,程修前世当教官时见多了,也属实正常,只要拉几个刺头出来教训教训便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安顿好孔千柔。 “咱们北云台的营房设在何处?”程修出声问道。 “就在背后两里的马昌村,毗邻望北乡,像平时赶集什么的都挺方便的,小菜包你送甲正大人他们去吧,烽火台交给我们就好了!” 什长朱宁看似好意,可实则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程修自然是听出来了,不过他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交代。 “你们且在此待命,等我回来。” 相比起其他人,那名被叫做小菜包的年轻小兵倒是对他们挺友好。 一路既给他们递水又帮他们拿行李,甚至后来到了临时住宅,还动手为他们打扫,很是懂事。 最主要的是,程修在他身上看到的是真诚,而不是阿谀奉承。 于是回程途中,程修忍不住问道∶“你真名叫什么?他们为什么叫你小菜包?” “回大人,因为我在家排行老六,所以我爹给我取名蔡小六。” “由于我胆子比较小,学习攻杀那些技能又比别人慢,于是朱什长便喜欢叫我小菜包,后来叫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的我也习惯了。” 蔡小六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诉说一段很平常的往事一般,程修在一旁竟感受不到一丝怨气。 甚至当程修问到那些兵卒的为人时,他还出言维护他们。 而会产生这种结果往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蔡小六太过单纯了,已经单纯到蠢的地步,还有个可能就是他们的确都还算不错的兵士。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程修打算自己去探寻。 转眼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程修还没有回来,于是身为什长的朱宁率先坐不住了。 “妈了个巴子的,咱们一群人都在这里闷坐一个多时辰了,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我说老史,难道咱们就一直这样子等下去吗?万一那家伙耍我们怎么办?” 朱宁狂躁不安,在烽火台内来回踱步。 此时还好是秋天,比较凉爽,要是换了炎夏的话,他真的会燃。 然而相对于他的狂躁,年纪较长的史杨却是淡定得很,依旧静坐在窗口闭目养神,也不搭理朱宁。 这让朱宁更为恼火,当即就抽出了马鞭。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伺候了,浮津台的弟兄们,咱们走!” 朱宁一声令下,当即有四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然而就在朱宁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了程修那张冷漠的脸。 “怎么,拿着马鞭这是要干什么去?”程修冷声问道。 而自知理亏的朱宁只能尴尬地拿马鞭搓起了后背。 “没……没去哪,就是见甲正你这么久都没回来,兄弟们闷得慌,打算出去外边透透气罢了。” 程修扫了其他人一眼,冷哼道:“怎么,堂堂什长,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有胆做却没胆承认吗?” 这话一出,无疑是当众狠狠打了朱宁的脸。 而朱宁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呢,哪里还忍得程修这样骂自己,当即发飙。 “妈了个巴子,本来不想跟你吵的,可你却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也驳你面子了,老子今天就带人回浮津台,你能把我怎么着!” 说罢,朱宁就冲出了烽火台,其余四人刚想跟上去的,却不曾想程修竟直接朝着墙角的一副弓箭走了过去。 转眼间,朱宁已经骑上战马。 然而就在其即将驾马西去时,一支利箭就在马前半步落下。 “你若敢扬鞭,下一箭就直穿你的眉心!” 回头望去,程修正在烽火台上俯视着他,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这回朱宁是真的火了,毕竟他从军这么久,还从没有哪个自己人敢对自己射过箭,哪怕是百夫长孙靖也不曾敢这样待他,这新来的程修算什么鸟东西。 “妈了个巴子的,有本事就面对面比试一下,你这样背后放箭有意思吗?” “比试?赢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程修轻蔑道。 “赢了老子就服你,输了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老子道歉!” 见对方主动提出比试且开出了输赢条件,程修嘴角微微上扬,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想要让这种刺头服气,就得跟着他们走,他们哪个方面不服,就在那个方面把他干服即可。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子今天就干到你服为止!” 第16章 不服?打的就是你这刺头 北云台后方的临时校场上,此刻正围着一圈人。 而校场中央,朱宁已经褪去了上衣,露出了紧实的肌肉。 这身肌肉不吹牛的说,皆是他每日坚持训练的成果。 再反观程修这边,他的身材虽然比朱宁高大,但是训练痕迹并不明显,肌肉强度也就一般军士的水准罢了。 不过这也不能够怪程修,怪就怪原主活得太窝囊了,性格怂包就算了,还懒于通过训练来提升自己,也难怪被人各种欺负。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程修既然接手了这具躯体,自然不会继续这样窝囊地活下去。 身体不够健硕就加强训练,毕竟程修特种兵之魂是一直都在的。 也是因为如此,程修才无惧任何人,包括今日朱宁的挑战。 “说吧,你想比什么?”程修双手抱胸问道。 朱宁干脆地拍了拍自己胸膛,“都是大老爷们还能比什么,自然是比谁的拳头更硬了!” “那就如你所愿。” 说罢,程修默默抬起了左脚,将重心后移,缓缓蹲下,到最后还不忘朝着朱宁勾了勾手指。 “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什长几斤几两!” 朱宁虽不知道叶问蹲这个梗,但也是被这个动作给挑衅到了,而这动作也是程修灵机一动想到的。 面对朱宁这种冲动莽汉,一旦将他的情绪激起来了,那么再对付他就变得简单很多。 这不,现在程修就已经成功了,朱宁气愤得没有多想就发起了进攻。 并且进攻的套路也是非常直接,无非就是冲刺和左右勾拳,企图用速度和力量将程修快速打倒。 只是这种招式在程修看来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就在其冲到面前的一瞬间,程修只是通过一个跳蹲变换了身体重心,就轻松躲过了朱宁的左勾拳。 这时,朱宁势大力沉的右勾拳也打来了,目的就是想来个不中一中二。 可他自信满满的招式,却仍旧在程修的掌控之中。 这次程修没有闪躲,也没有硬刚,而是双手从侧面抓住了他的右臂。 在其右拳即将打到自己胸前的那一刻,腰胯突然发力,来了招以力借力。 而朱宁还没清楚程修在搞什么鬼呢,就感觉自己的这一拳的力气被意外卸掉了。 并且原本还能控制住的身体,被这么程修一推以后,突然间就猛地加速。 以至于后面他竟重心不稳地飞了出去数米,摔了一身泥。 这一摔,倒也没受多大的伤,只是脸丢得有点大。 “怎么样,服不服?”程修一身整洁地站得笔挺,好像刚刚并未同朱宁过过招一般。 看到程修这副模样,朱宁根本就服气不了一点。 “服什么?我都不懂你在干什么。” 说罢,朱宁再次攻来。 不过这回他慎重了一点,不再似之前那般无脑冲锋,而是一路腾挪马步渐渐逼近。 并且一手握拳一手摆掌,显然要玩新套路。 而见其将重心降低,打算稳扎稳打以后,程修也活动了一下脚踝,用新的方法应对。 其踮了踮脚尖,随即便跟着节奏开始了左右来回的小跳。 这步伐,是程修上辈子跟着偶像李小龙先生学的,其最大的特点在于灵活多变,最适合用来对付那些稳扎稳打的对手。 程修来回垫步跳跃,距离朱宁时远时近,时左时右。 没一会儿,朱宁那暴躁的心性再度被点燃。 “妈了个巴子的,你不要再跳舞了,到底打不打?” 他话音刚落,程修一个斜踢就冲他面门踢去。 好在他并未放松,用双臂架挡了回去。 之后,程修的步伐越跳越快,攻击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竟一时间让朱宁陷入了被动。 卫朝人没见过这种步伐,当看到它的实战效果后,也由最初的嘲笑,变为了惊讶。 程修压着朱宁进攻,虽然没啥大的突破,但是朱宁的情绪正愈涨愈烈。 而他情绪爆发之时,也是他败北之际。 “怎么,你刚刚不是还叫嚣得很厉害的吗?现在只会挨打?”程修嘲讽道。 结果十分奏效,这话一出,朱宁果真忍不住了,随即爆发朝他打来。 朱宁的攻势很猛,一套连环拳贴着程修面门打来。 只是他进攻的时机已被程修预判,又怎还会奏效。 程修完全将身形控制在其的攻击距离外,却又始终紧挨着,给他希望一直吊着他。 而这等猛攻,对体力消耗也是异常的高,没一会儿功夫,朱宁的攻势就有所减缓。 结果程修也是立马抓着这个时机,突然侧身躲过他的攻势,对着他的腹部打出了一记寸拳。 寸拳的动作幅度很小,威力却不小。 并且因为程修的动作很迅速,以至于周围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朱宁就被打退了两步。 朱宁虽吃痛,但还是不服,强忍着剧痛再次冲上前。 程修这回也不再惯着他,选择了与之来一波有技巧的硬碰硬。 之所以说有技巧,是因为就在双方即将发生碰撞时。 程修突然放低身形,朝右侧猫腰的同时,直接用左脚反钩踢出了一招蝎子摆尾。 这一招果断且狠辣,躲避掉朱宁的进攻的同时,用对方防不胜防的方式进行了反击。 程修那一脚,是朝着朱宁面门去的,不过害怕出事,他只用了六成力。 可哪怕如此,朱宁还是被踢得强捂着脸,坐倒在地。 程修拿过一张粗布丢了过去,“怎么样,服了吗?不服我们继续。” 朱宁接过粗布,一边擦着鼻血,一边摆手。 “程……程甲正,我真服了,你这用的都是些什么招式,我连见都没见过。” 程修笑着摇了摇头,“招式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你的情绪太容易失控了,日后你一旦在战场上情绪失控,那么你丢掉小命的几率也会翻倍。” 什长朱宁的败北,顿时就让其余人对程修的实力心服口服,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就在程修以为自己已经驯服这支队伍时,一道身影却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程甲正你的拳脚功夫的确厉害,可作为一位合格的军官,光有拳脚功夫可是不够的!” 第17章 杀鞑子,壮军魂 这回出列的不是个刺头,而是块“老姜”。 史杨十岁从军,二十二岁来到北境,如今已四十有七。 光是这军龄,就已经超越了90%的边军。 所以平日里哪怕是百夫长见到他,也得喊上一声老史。 “史什长不愧是老兵,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也想请问,除开拳脚功夫以外,还有哪方面是军官不能没有的呢?”程修将问题抛了回去。 史杨将手中大刀插于地面,斜眼看向程修。 “哼,作为一名军官最不能缺少的自然是指挥能力!” “你可知军官要是在关键时刻不能做出正确的指挥的话,会给队伍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所以想要让我服从你的命令也很简单,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指挥能力,你唯有真的够格了,我才放心将手下的人交给你。” 听完史杨的这一番话,程修朝其拱手一拜。 这一拜既是对于一位老兵的尊重,也是对他这份责任心的感谢。 之后,程修本想和对方在军法上掰扯掰扯的。 可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锣声惊到了所有人。 “咚咚咚咚~” “甲正!有敌袭!”放哨的兵卒大声喊道。 而程修也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所有人,进烽火台戒备!” 这些兵卒虽然没有完全信服程修,但是当敌人来袭时,他们却也是团结一致的。 登上烽火台后,程修也终于看清了来敌,总共为十一骑鞑子,整整一个小旗编队。 此时鞑子距离烽火台还有两百步的距离,程修立即安排所有箭术好的人都带上弓箭,到每个垛口前待命。 而烽火,则是在他登台后的那一刻,已经亲手点燃了。 “卧槽,今天怎么这么多鞑子杀来,还是正规军,不是游骑。” “一般正规军出现,说明鞑子肯定又要有大行动了,难不成他们是冲咱们烽火台来的?” “不会那么倒霉吧,我还不想死啊。” …… 一时间,讨论声此起彼伏,听得程修直皱眉。 而造成这种士兵怯战的情况只有一个直接原因,那就是卫朝吃的败仗太多了。 这些年几场大战下来,皆是卫朝吃败仗,并且还是惨败。 所以卫朝的士气有多低自然不用多说,现如今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他们的人数比对方还多,并且还有烽火台做掩体,可他们一个个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只敢躲在墙后瑟瑟发抖。 这样的兵,就算是鞑子在五十步开外站定让他们射,恐怕都射不准,拼杀就更不用说了,纯纯就是送人头。 “够了!从现在开始,我若是再听到谁说一些影响士气的话,军法处置!” “可是甲正,那些鞑子的确凶悍!” 一人还想争辩,可程修却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当即就发号施令。 “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 一声令下,无人所动,他们都在看着史杨的眼神,在犹豫着。 直至史杨点头以后,他们才动了起来。 这一切,程修皆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属于非常时刻,不好计较。 鞑子已经很近了,而不少人依旧处于恐惧之中。 程修不得不地拿出了自己的长弓,然后推开了一名抖得如筛糠的士兵。 “滚开!你们一个个不是都看不起我吗?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杀鞑子的。” 程修说罢,就拉满了弓,对准最前头的一个鞑子就射了过去。 “嗖”的一声,羽箭划过空中,径直射向那名鞑子的头部。 那名鞑子闻声,也下意识提刀做出反应,只是他低估了程修这一箭的速度。 最后就因为反应慢了一点,直接被射于马下。 看到这一幕,那些兵卒都惊呆了,连同史杨也是忍不住重新打量起程修。 “你们也看到了,被你们看不起的我,轻轻松松就把鞑子给杀了,因此说到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你们那颗畏敌的心,明明还没开打,你们就已经怕了,这样的话你们还有赢的机会?” “如果你们不想做废物,就给老子咬牙把弓拉满射出,连弓都拉不满的话,明日就给老子滚去挖沟!” 程修的这一箭,让他们意识到了鞑子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大大提升了士气。 而言语上的侮辱,也激起了他们的“反抗”,毕竟谁都不想被当成废物。 于是一时间,一支支利箭朝着鞑子射来,一下子功夫,就有两名鞑子被射伤,一名鞑子更是被射穿了右眼。 这结果,把鞑子吓得不轻,那名小旗官当即也是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毕竟今天这卫军的表现与平时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平日他们哪怕只是几名游骑攻来,卫军都不敢做过多的反抗。 就算偶尔有反抗者,射出的箭也是软绵绵的,没有速度更没有准头,想要射中骑马快速穿梭的他们是极难的事。 可今天这个烽火台的兵却像是都打了鸡血似的,居然敢群起反抗,并且射出的箭又快又有准头。 他们本来想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杀几个卫兵过过瘾的,但现在的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在撤退之前,他们说什么也得先把任务完成。 “等等,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快拿萤球。” 那名小旗官一吆喝,立马就有一名鞑子快马赶了上去,拿出了两个像鸵鸟蛋一样的东西。 此刻他们已经撤到了一百五十步外,这个距离,烽火台的箭已经很难伤到他们。 而后,只见那名小旗官突然拿出了一把比一般长弓还要长的弓,以及两根奇怪的羽箭。 一时间,烽火台上的众人都陷入了迷惑,包括程修在内,都不知道鞑子是要搞什么鬼。 只是不知为何,程修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史,你可曾见过那玩意儿?” 史杨眉头皱得跟蛇皮袋一般,“从不曾见过,不过鞑子肯定是要对咱们使坏,咱们得想办法阻止才行!” 史杨以身作则,拔出一支羽箭就站到了城墙之上,满拉弓射出。 看羽箭在空中划过的弧度,准度应该是没差的,只是卫朝的弓箭制作工艺太差,羽箭真正接近鞑子的时候,速度已经大打折扣,被对方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 反观,此时鞑子手上的那把长弓看起来可不简单,那鸟蛋一样的东西里边装的更不知是何物。 鞑子此时已经箭在弦上,而程修在见长弓效果不理想以后,只能掏出了之前用剩下的铁蒺藜。 既然寻常手段不行,那只能借助系统的力量了。 第18章 神秘飞蛋 鞑子箭已离弦,插在箭上神秘物体犹如定时炸弹一般朝着北云台飞来。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却不知用何种方法去应对。 好在就在关键时刻,程修出手了。 只见其一枚铁蒺藜扔出,径直击中了那枚大圆蛋。 结果就在碰撞的一瞬间,那枚大圆蛋居然直接在空中炸开。 威力虽不算惊人,但其爆炸散出了诸多深绿色粉末却是直接把他们与鞑子之间的视线给遮挡了。 而后不等他们做出反应,第二第三枚大圆蛋继续朝着他们射来。 由于被遮挡视线的原因,程修出手慢了,最后虽然也完成了拦截,但是圆蛋距离他们已经太近了,炸开的粉末直接朝着他们身上扑去。 “小心有毒!”程修下意识喊道。 但下一刻,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就传来,气管感觉有那么一瞬间都被那些粉尘给堵住了。 程修连忙跑到烽火台内部,连灌了好几口水才缓了一点。 有些人比他还惨,全身上下被那粉尘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刚挖矿回来一样。 不过好在,待了好一会儿,他并没有感受到异样。 看来那深绿色的粉末只是看起来唬人,实际上却是没有毒性的。 紧接着程修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烟雾弹,那有可能是鞑子通过阻挡他们视线,从而进行反击。 可当他提盾打开烽火台的门,站在巨大山石平台处朝周边看去。 却连鸟影都没看到一个,更别说鞑子了。 这么一来把程修也给整迷了,实在想不通这队莫名其妙的鞑子突然冒出来究竟要干什么。 你要说他们是来打探敌情的嘛,这规模又不像。 可要说偷袭嘛,刚刚他们明明已经占据了优势,却又没有借着优势发起进攻,反倒是打了退堂鼓。 这一切太过诡异了,诡异得程修根本看不穿他们。 不过虽然这隐藏的危机没有解决,但是这场误打误撞的遭遇战倒也拉近了程修与手下们的距离。 经过真正的实战,他们了解到了程修的实力,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是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却能够轻松秒杀百米外的鞑子。 并且面对未知的物体袭来,也是他挺身而出,主动做出拦截,光是这份勇气就是他们的榜样。 而原本还对程修能力存疑的史杨,在经历过这场战斗以后,也是直接主动给程修递上了一壶酒。 “这是什么,请我喝的?” 史杨微微点了点头,“之前是我门缝里看人了,现在看来,你的确配得上这美酒,配当我们的甲正。” 程修咕咚咕咚就灌了两口,而有一说一,这酒味道的确是不错的。 “说说呗,是什么改变了你对我的看法?” “就冲你亲手杀鞑子壮士气这一招,就是很多人学不会的,即使想要模仿,也未必有那么实力。” “所以老史我说过的话算数,你既然让我服气了,那么今后我就跟定你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得到这样的结果,程修内心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他又不敢高兴得太久,因为眼下还有棘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好了,过去的事情咱们既往不咎,今后我们得携手把这个队伍带好。” “现在就去帮我召集其余军官开会吧,我有预感,我们若是不摸清鞑子的目的的话,会有巨大的麻烦等着我们。” 不多时,程修、史杨、朱宁以及四名伍长都聚集到了一桌之上。 除了两名驻守望北台和浮津台的两名伍长没来以外,其余军官都到齐了。 程修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然后让大家把各自的想法都提了出来。 既然他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就只能借助大家的力量,一起来猜测推敲了。 只是经过一圈谈论下来,他们所提出的猜想,均被程修否定。 有人说鞑子这是在测试新武器,也有人说鞑子是想趁机闯关,被发现后只能无奈选择交战,最后见实在打不过了,便用特殊武器开溜。 甚至有个伍长提出的说法最奇葩,他说鞑子那边的猎物都打完了,便把卫人当成猎物来狩猎。 那些粉末就是他们秘制的毒粉,他们皆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全身溃烂而死。 程修本想让大家畅所欲言的,可当他在听完这一奇葩言论以后,便忍不住拖鞋拍了那个伍长一嘴巴子。 “滚犊子,那些粉末我都用银器使过了,并无毒性,而且你见哪个小旗官带着手下所有人出来狩猎的吗?” “要是因为狩猎中途死了手下的话,他上头不得撸了他!”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蔡小六端上了一壶茶,并随口提道:“既然目前为止最奇怪的就是那粉末,那大人们为何不从那粉末开始入手查?” 蔡小六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如今将注意力都放到了鞑子身上,却忽略了那个摆在面前的问题。 “小六,你赶紧去搜集一些粉末!” 而当一小碗的粉末被拿入烽火台内以后,竟突然泛起了幽幽绿光。 “卧槽,这颜色也太瘆人了,不会是鞑子用这粉末对我们施加了什么诅咒吧?” 古时的人,对于某些封建迷信深信不疑,所以当听到这个设想的时候,几人下意识地都离那粉末远了一些。 唯有程修毫不在乎地用手指揉搓起了一些粉末,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起来,看得一旁几人心惊胆寒,内心对程修的敬佩又不由得多了几分。 “头儿,你小心点,这些粉末搞不好真是有说法的。”朱宁提醒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程修轻踹了一脚。 “滚犊子!身为什长怕这怕那的,成何体统!” 朱宁一脸委屈,“不是头儿,你要让我上阵杀敌,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可这东西咱们又不懂,万一莫名其妙就被鞑子给阴死了的话,岂不是亏大了。” 程修白了他一眼,将那些泛着绿光的粉末推到了众人面前。 “你们仔细看看,这些粉末并非什么诅咒,而是石粉。” “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刚撤回台内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沾了些粉末,可是那时这粉末却没发出任何亮光。” “对噢,当时还真没有发光,难不成是因为鞑子那边的巫师还没有施法?”一名伍长顺口而出,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程修的眼神凌厉得仿佛要把他杀掉一般。 “我再最后说一遍,这粉末跟诅咒无关,谁若是再说这种扰乱军心的话,军法不留情!” 为了解开大家的疑惑,程修接着说道:“这些粉末之所以现在才发光,是因为它们不是一般的粉末,而是萤石粉。” “粉末是用天然萤石制成的,无毒无害,唯一的特点就是在吸收了日光之后,便可在暗处散发出绿光。”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粉末一开始不亮,而外面新取进来的会发亮的原因了。” 听完这话,几人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不再害怕,甚至有大胆的人已经将那些粉末放在手中研究了起来。 而就在众人还在思考鞑子究竟想用这些无毒无害的萤石粉干什么时,烽火台的下层突然传来了爆炸声。 由上往下望去,烽火台一层,竟在眨眼的功夫火光一片! 第19章 木质“巨兽”,阿尔斯楞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见所有军官都被拉去开会后,一名兵卒便连身上的粉末都没清理,就躲到了烽火台一层,打算抽口烟解解压。 起初还一切正常,可就在他的烟抽到最后时,恰巧被一名同伴看见,便上前找他也讨口烟来抽。 最后几口烟对抽烟人而言可是非常珍贵的,更何况还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故此那兵卒自然是没有同意。 于是他的同伴也是像以往一样,和他开玩笑地推搡了起来。 结果就在这过程中,烟斗里的一颗火星突然掉出,落到了那名兵卒的身上。 而就在火星与其身上那些粉末接触的一瞬间,粉末被迅速点燃不说,甚至他身上的有些地方由于粉末过多,还发生了轰燃。 一时间,两人均被烈焰点燃,要命的灼烧感使他们下意识地翻滚疯跑。 以至于待众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烽火台一层的很多地方都被点燃。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程修并没有因此陷入慌乱从而瞎指挥。 他最先在意的不是火情,而是是否有敌人来犯。 当得到顶上哨兵确认烽火台视线范围内并没有任何敌人以后,他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火情上,指挥着所有人灭火。 可就在他往下赶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提醒了他。 那是火药被点燃的气味,程修身为一名现代军人不可谓不熟悉。 “快说,咱们烽火台的火药都贮藏在哪里?”程修抓住一名兵卒问道。 “回大人,火药都贮藏在第四层的密封室,怎么了?” “坏了!所有人先不要下去!” 程修察觉到问题所在,立马大喊道。 可晚了,有两名兵卒已经冲进了火场。 他们身上未清理干净的粉末在进入高温环境以后,立马燃起。 光从这一点,就印证了程修的猜想。 那些粉末可不只是萤石粉这么简单,一定是萤石粉和火药混制而成的,所以颜色才会比较深。 而火药这东西由于平时气味并不大,所以先前才让他们忽略掉。 不过好就好在那两名冲在最前方的兵卒身上的粉末并不算很多,很快就自救成功了。 “所有人注意!那些粉末中混有火药,所有人清理好粉末后再前去救火!”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两刻钟才被扑灭。 好在烽火台一层并没有囤放太多可燃物,烽火台内的存水足以救火,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若是程修在报到第一天就丢了烽火台的话,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物资方面损失虽然不大,只是烧毁了一些工具和不重要的杂物,但是人员方面却是损失不小,两名造成这场火灾的兵卒被当场烧死,还有两人受了轻微的额烧伤。 这对于手下仅有三十人的程修而言,伤亡真的不小了。 不过眼下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是无关紧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防范鞑子。 因为他们刻意要把这种危险品投到烽火台之上,肯定是有着更可怕的后手在等着。 “呼~真没想到这些粉末这么危险,还好当时你及时出手了,若是让他们击中烽火柱的话,整个烽火台恐怕都要被点燃。”史杨来到程修身边感慨道。 想他也是个老兵了,但是今天这种场面说白了也是头一次见到,所以至今仍旧后怕不已。 “安排人清理火场了吗?”程修问道。 “已经让朱宁带人去清理了,以及那几名鞑子的尸首,也让他们一起拉回来,明日派人去换赏金。” “很好,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恐怕得先有所行动才行。” “行动?” “没错,今天被鞑子整这么一出以后,北云台已经不在安全,鞑子搞不好今天夜里就会偷袭,若是被他们用投石车之类的将火种投过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史杨细思极恐,“嘶~这么想想的确很有可能啊,那些粉末又夜光又易燃易爆,相当于把北云台在夜里给标记出来就算了,还留下了十分大的安全隐患。” “不过不能将那些粉末给清理出来吗?” 程修叹了口气,“不是清理不了,只是你也了解咱们烽火台的墙面是怎样的,墙上的那些裂痕已经将那些粉末都给吸附进去了,天黑之前根本不可能清理干净。” “所以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进攻,今晚咱们就带队去北边看一看!” …… 黄昏下,右羌前沿营地热闹非凡。 在十余名骑兵的共同拖拉之下,一个“大家伙”被拖出了营地。 那东西高近十米,重数千斤,乃是鞑子按照卫朝投石车的标准仿制出来的更大型的投石车。 其架势宏伟,比一座营地大帐还要大过不少,被鞑子称为阿尔斯楞,意为雄狮,是鞑子的秘密攻城武器。 在鞑子眼中,阿尔斯楞能摧毁一切东西,所以当它出马时,百户木华遂也是高兴地哼起了他们羌族的战歌。 一曲唱罢,总旗朝鲁才走出了队列,单膝跪在木华遂的面前。 “禀告百户大人,队伍已集结完毕,请您校阅,我们今晚势必要把北云台彻底摧毁!” “你有几成把握?毕竟阿尔斯楞不好挪动,且是我们营里仅有的一架,你可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还请大人放心,早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人对北云台投射过萤蛋了,到了晚上北云台就是个发光的靶子,哪怕在三里开外,我们也能够将其锁定,到时阿尔斯楞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北云台彻底摧毁!” 第20章 埋伏了个寂寞 夜幕降临,北云台部分墙体开始泛起了绿光,看起来非常的瘆人,仿佛整个烽火台都被幽灵给侵占了一般。 而烽火台内,朱宁清了清嗓后,对着四名兵士说道:“天黑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做好觉悟,今夜搞不好就是北云台的存亡之夜,你们还记得初到北云台时喊过的誓言吗?” “誓死与北云台共存亡,人在台在!台亡人亡!”四名兵士放声呐喊。 “说得好!今夜我们五人就算是通宵,也要把那些该死的粉末给清理干净,至于北面,我们就相信甲正他们吧,希望他们在前面能够防住对方一切手段。” 说罢,几人便拿起工具开始了清理工作。 由于那些粉末自身泛着绿光,所以无需火光他们也能够看得很清晰,反倒比白天还要方便。 而好事是当下士气很足,朱宁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程修和史杨他们。 为了做到防患于未然,他们带着十二人悄悄北上,一探究竟。 其中就连战力最弱的蔡小六都被拉上了,可见今夜有多么的重要。 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悄悄挺进,程修一行人已经成功北上了两里地。 他们此时正藏身于一小丘之上,地形的优势能够让他们避开大多游骑鞑子的视线。 回身望去,尽管隔着两里地,但是北云台上的那些绿色粉末依旧是亮得显眼,就像是一根巨大的荧光柱立在那里一样。 不过好就好在北云台只有北面被附着了粉末,南面城防方面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不然就算今夜无事发生,程修肯定也逃不过责罚。 “甲正,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盯上一个晚上?”一名兵士悄声问道。 而见大家对于此次行动还心存疑惑,程修只能将一切讲明。 “你们也看到了,那些粉末不仅把北云台变成了一个夜光靶,还变成了一个火药桶,所以鞑子极有可能会在今夜就对我们发起夜袭。” “而我们之所以蹲守在此处,是因为就目前看来,这地方是最佳的伏击地点。” “你们只管把你们的招子都给老子放亮点,一旦察觉哪个方向有异动,立马汇报!” 今夜恰逢十六,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为他们提供了不少便利。 不过便利的不仅仅只是他们,还有鞑子。 与此同时,在程修他们往北五百米开外的位置,两小旗的鞑子正在忙碌着。 “这个位置相当完美,限你们在一刻钟内安装好阿尔斯楞,期间不准点燃火把更不能发出火光,违者军法处置!”朝鲁下令道。 随后,他自己则是爬上了一小丘之上,远眺着北云台。 他看向北云台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嘴里还喃喃道:“苏和,我的兄弟,你看到这充满希望的绿光了吗?” “你的复仇,将从这座北云台开始,只要把卫人的这座烽火台毁掉,往后我们只需一次奇袭就能够拿下安蒙镇!” 朝鲁的提前得意,殊不知也害了他自己。 因为就在其刚刚远眺的时候,月光打在了他的银色铁甲上。 而这一因月光反射的银光,刚巧不巧地被眼尖的史杨看见了。 “甲正!甲正!不对劲!”史杨一路小跑到程修身边,轻声喊道。 “怎么回事?” “北面两点钟方向有银光!” 来到之前的位置远远望去,程修果真看到了有一道银光偶尔闪动,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了。 “甲正,怎么说?” 程修蹙眉,“看那银光有些许的晃动,不像是鞑子弯刀反射出来的,是活动的目标。” “难道……是铁甲鞑子?” 史杨的提醒,让程修回想起了当时与其交战的总旗苏和,他的确身披一身亮眼的铁甲。 而其他的鞑子,哪怕是小旗官,最多也只是身穿优质皮甲而已。 想到这一点以后,程修细思极恐。 尽管只是自己的猜想,但是这种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必须立马前去证实。 于是乎,他当即就带队迅速前移。 五百米说远倒不远,只是他们要小心翼翼地转移的话,终究还是花了一些时间。 而当他们接近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瞬间将他们给震惊到了。 经过和史杨的确认,那东西确实是投石车没错,就是规模比一般投石车还要大上许多。 程修猜到了鞑子有可能会用投石车来做偷袭,只是一般的投石车射程最多五六百米,所以他刚刚才带队在两里地处埋伏,打算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可是鞑子现在却跟他玩了个大的,这么大的投石车的射程早已突破了他之前的设想,以至于之前埋伏了个寂寞,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由于是夜晚的原因,他们连对方的进度以及人数都不能够确认。 只能够大致确认对方起码有十余人,并且应该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尽管火拼起来,他们极大可能不是鞑子的对手,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每拖上一分钟,北云台的危险就多一分。 程修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老史,看见东北方的那个山丘了吗?你带八人摸过去,然后等我信号,当我把敌人火力给吸引过来的时候,你们再动手!” “明白!弟兄们走,是生是死咱们就看今晚了!” 就这样,原本人数就不多的队伍被程修分为了两边。 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人数不占优,若是与对方正面冲突的话,基本没有胜算。 可要是把力量分为两处的话,就算不敌,也能起到前后袭扰敌人,达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程修已经确定好了计划,打算等待史杨那边就位以后自己这边就发起进攻。 然而计划却赶不上变化,还未等史杨他们就位,一阵火光突然就在那座木头“巨兽”的身上点燃了。 火光的突然出现,让程修他们都下意识地俯下身子,生怕被鞑子发现。 可是才把头埋低,程修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火光是鞑子进攻的信号! 只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已经被那巨型投石车给甩上了夜空,径直朝着北云台方向飞去! 第21章 沸血屠戮 北境的秋夜一般都是清静寂凉的,除了偶尔能听到些塞外狼嚎以外,往往就只能听到风沙的声音。 只是今夜不同,随着一个火球的升空,原有的一切清静都被打破。 北云台上的几人,在看到熊熊火球飞来时,吓得全都躲进了台内。 而远处,程修一行人也皆是沉默了。 若是那火球真的打中北云台的话,他们的一切努力都将变为泡影不说,甚至还会受到上级的严重责罚。 毕竟北云台乃是安蒙镇最明亮的“眼睛”,一旦这“眼睛”瞎了的话,鞑子的偷袭将防不胜防,安蒙镇也危在旦夕。 可如今火球已经距离北云台越来越近,他们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唯有祈祷罢了。 而不知是上天怜悯他们,还是鞑子太过心急了。 那枚火球在经过一段长滑行以后,竟然落在了北云台的旁边,偏差了将近十米的距离。 火球落下的瞬间,地面一片震撼,卫人的内心也是激起了一阵希望的浪花。 只要鞑子这一发没有打中,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战机转瞬即逝,程修带头拔出了腰刀,从小丘上一冲而下,朝着鞑子杀去。 此刻唯有怀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才能够将战局扭转,否则若是等鞑子再次装填完毕的话,他们就真没有后悔药了。 因为按照刚才的那丁点的偏差,此次投放肯定是必中的结果。 而其余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紧跟在程修身后发起了冲锋。 这突然的冲锋,把鞑子们给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卫兵居然已经胆大到敢来对他们设伏。 不过他们也只是微微一惊而已,因为当他们真正看清楚他们的人数以后,便没有再把他们当回事。 “你们继续装填,下一发一定要把北云台给毁掉。” “至于这几个来送军功的,你们其余人就看着办吧!”朝鲁稳坐于马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实按理来说也的确如此,骑兵的战力强悍,不是寻常步兵能够抵挡的,更不用说这种人数优于对方的对抗。 甚至他觉得,就程修这几个人,都不够他那几个手下分的。 可他错就错在,小瞧了程修这个不普通的人。 双方即将遭遇之际,程修吞下了一颗沸血丸。 此等危急关头,正是使用这等好物的最佳时期。 一眨眼的功夫,两名鞑子已经从左右两翼朝着程修杀来。 他们得意地挥动手中的弯刀,都欲赶在同伴之前拿到程修这个头筹。 可是突然间,他们就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和极强的压迫感。 程修一个踏步,就跃到了他们想象不到的高度。 紧接着一个极速挥刀,右侧那名鞑子的头颅连同皮盔一起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而左侧的鞑子,也随着程修一个挥手,被一枚铁蒺藜瞬间洞穿了脖子,栽倒下去。 这一场面,把在场所有人都给看呆了,此刻的程修在他们的眼中,犹如天人。 鞑子胆寒,卫兵则是士气大涨,战士们手中的刀挥舞起来仿佛都更带劲了。 不过危机仍未解除,程修注意到,那几名负责装填的鞑子,此刻已经将新的球体搬上了投射架上。 一旦让他们点燃球体,完成新的击发的话,一切就完了。 “老史!跟我杀鞑子!”程修大喊道。 下一秒,鞑子身后的小丘处,史杨带队出击。 他们先是利用手中的长弓进行袭扰,一番齐射之下,居然真的干掉了几名鞑子。 只是这样仍旧不够,鞑子的火把已经开始传递,距离球体不过十步之遥。 史杨眼疾手快地射出一箭,射中了那名高举火把的鞑子的右腿,使其摔地。 不过很快就有新的一名鞑子拾起了火把,朝着球体冲去。 此刻,一名鞑子已经高举手中铁锤做好了准备。 一旦同伴将球体点燃,他就会第一时间砸下完成击发,那样北云台就完蛋了。 可是程修又怎会让他们轻易得逞,就在那个鞑子将火把投向球体的那一刻,程修凌空杀出,一手就夺过了火把,并顺势甩向了那名高举铁锤的鞑子。 之后不等那名鞑子折返去寻新的火把,程修就一发铁蒺藜夺了他的狗命。 有那么一瞬,程修以为自己终于控制住了局面。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得一秒,便又有七八名鞑子在一名小旗官的指挥下,用火折子点燃了便携火把。 既然如此,他只能将这些碍事之人全部杀掉了。 程修正要对他们发难,可突然就感受到身后一阵浓重的杀气袭来。 “给老子死!” 朝鲁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举着双斧对着程修劈下。 他这一击偷袭志在必得,因为在军中,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接下他这全力一击,包括同为总旗的苏和也曾是他这一招的手下败将。 可是程修不是苏和,而是完胜了苏和的男人,所以他硬是提刀将朝鲁这自信的一击给完完全全接了下来。 手中腰刀虽然被钢斧砍出了两道豁口,不过无伤大雅。 就算拿着一把钝刀,程修也有把握战胜对方。 双手猛地一抬,将朝鲁的双斧给顶回去的同时,程修也举起残刀向他砍去。 程修挥刀的速度快得让朝鲁眼花缭乱,哪怕他已尽自己最大能力去格挡,却也始终跟不上,一时间不知被砍中了多少刀。 哪怕有身上有铁甲护身,却也还是感受到了刀刃的寒气。 朝鲁明白,有这种感觉则说明自己的防御已经被对方击破,对方的实力的确在自己之上,并且高出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虽知自己不敌,他却也没有屈服,反倒是更加贯彻了自己心中为兄弟复仇的信念。 突然,他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将程修给紧紧抱住,同时向手下呼喊。 “你们赶快发射阿尔斯楞,今夜我们势必要拿下北云台!” 眼看那些手持火把的鞑子距离投石车越来越近,程修也终于爆发出了身体的所有力量。 其双臂用力一挣,朝鲁粗壮的手臂直接犹如干枯的树枝一般,被其直接挣断,本人距离死亡也已经不远。 可当程修准备再次通过速度优势来解决掉那些鞑子时,体内那股汹涌的力量却在突然间熄了火。 沸血丸加成的一刻钟时间已至…… 第22章 力战 没有了沸血丸的支持,程修的机动性大打折扣,只能依靠神投术来阻止对方。 但敌人不傻,知道程修的厉害以后,便分散开来,没一人选择与程修硬刚。 他们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点燃球体,完成击发! 神投术虽然也有一定的强度,但是无奈敌人过多且太过于分散了,恐怕无法及时将所有敌人击杀。 看向一旁的队友,有一半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而剩余的几人,则是在史杨的带领下,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因此程修也是清楚地认识到,接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可是沸血丸刚刚才吃过,系统提示在半小时内禁止再次食用,否则相当于自杀。 那么眼下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开眼前的困局? 程修陷入苦思之际,无意间看到了史杨腰间的酒葫芦,想到曾经喝过的史杨给的烈酒后,程修忽然有了主意。 “老史,快将酒壶丢给我!” 程修眼下也不管了那方法究竟可不可行了,他只知道凡是一切有可能的办法都值得他去做尝试。 史杨虽然此刻已经十分疲惫,但是当听到程修命令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就将腰间的酒壶给丢了过去。 他当然也不知道程修想要做什么,他发现自己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体内蕴含的能量太过巨大了,根本不能够用看待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 不过现在程修身上有多奇妙都好,史杨都不在乎,他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再一次创造奇迹,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程修跳起,稳当地接过酒壶。 摇晃了一下,好在葫芦内的烈酒还是挺多的,应该是够用了。 此刻,已有两名距离投石车比较近的鞑子将手中火把朝着球体扔了过去。 程修不敢犹豫半分,丢出了两枚铁蒺藜将两根火把打飞到了一旁。 可是下一秒,竟有更多的火把朝着那球体投去。 程修一把铁蒺藜甩出,一下就打落了五根火把。 只是最终还是有一根“漏网之鱼”砸到了球体之上。 “轰~”火把接触到球体的一刻,立马发生了轰燃。 见到又一枚火球燃起的时候,几名幸存的卫兵脸都绿了,唯有程修没有放弃。 既然已经无法阻止球体引燃,那么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击发装置上。 程修再次抓出了一把铁蒺藜,拧开葫芦盖就将烈酒浇了上去,最后掏出火折子一点,他的手上顿时就多出了一颗颗小火球。 紧接着他也没再多想,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用若干麻绳连接着的击发装置上。 咬牙全力一掷后,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意了,这已经是程修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 已经有鞑子在接近,并且沿途捡起了铁锤,然而就在其高举铁锤,即将锤下之际,一阵红光就朝他扑去。 其下意识回头,上一秒才看清那火光是一颗颗被点燃的铁蒺藜,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掏空且点燃了,视线也渐渐变暗了下去。 而剩余的那些火蒺藜,则是稳稳钉在了击发装置之上。 由于那投石车乃是木制的,所以火攻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那击发装置瞬间就被点燃,并且火焰顺着那些麻绳,甚至点燃了投石车的力臂。 如此一来,那投石车也算是废了,至少不修复的话,就无法继续使用。 而程修这一操作不仅是拯救了北云台,还为几名幸存的手下分担了压力。 因为鞑子非常地看重那投石车,见车子被点燃的那一刻,一名小旗官立马就将一半的人派去救火。 眼见战略目的已达到,程修立马也来到了几名幸存者的身边,准备突围。 “老史,一会儿我拖住眼前这几名鞑子,你带着弟兄们把周边那些战马夺了。” “可是甲正,眼前可是还有五名鞑子啊,要不咱们还是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吧!” 程修一把揪住史杨的领口,摇了摇头,“不行,战马是我们突围的唯一希望,你们快去,找到战马再来接应我!” 事已至此,史杨哪里还好说什么,只能照办了。 而此时让程修面对五名鞑子,说能完胜对方那是在吹牛,因为沸血丸的效果早已消失。 并且摸向行军袋内,此刻他所剩的铁蒺藜也仅剩三颗。 虽然形势有些艰难,但是此刻他哪里还有得选,只能顶硬上了。 五名鞑子两骑在前三骑在后朝着程修杀来,气势可谓是压着程修一头。 于是为了打击对方势头,程修也是没有丝毫犹豫就丢出两枚铁蒺藜,秒杀了前两名鞑子。 紧接着一个顺势上马,就与身后三名鞑子纠缠在了一起。 可无论马术还是马上的拼杀技能,程修都比不过对方,两拳又难敌四脚。 一个不留神,程修左臂就被砍中了一刀。 幸运的是只伤到血肉,没有伤到筋脉,不过哪怕如此,这道伤口也预示了程修不敌他们的事实。 没有办法,程修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最后一枚铁蒺藜之上。 就在鞑子再次挥鞭,准备再次冲杀上来时,程修突然就勒住了缰绳。 “喻!” 四马前后快速交错而过,左右两侧也有两把弯刀朝着程修砍来,不过皆被程修给极限躲过了。 而就在彼此几乎都在同一平行线时,程修躲避的同时也甩出了一枚铁蒺藜。 当那名鞑子瞪圆双眼,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铁蒺藜已经穿过了他的脖颈,并且仍以十分快的速度击中了他身后的队友。 顿时,程修就用一箭双雕之计,又干掉了两名鞑子。 眼下,行军袋已空,而幸存的那名鞑子一身精制皮甲,显然是名小旗官。 他的战斗经验显然比一般鞑子要丰富过不少,刚刚程修手臂的那一刀就是被他砍伤的。 如此棘手的敌人,若是不除,他们恐怕谁都跑不掉。 所以程修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再次拔出了那把已经卷了刃的腰刀。 说实话,就自己此时的状态,程修的确已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对方,但是哪怕如此,他也打算让鞑子见识一下何为现代军人之血性! 刹那间,双方又一次冲杀到了一起,刀刃碰撞的一瞬,火花迸溅。 而第二刀对拼的时候,程修的腰刀竟被对方砍成了两截。 没了武器,战胜对方的几率变得更加渺茫。 可程修没有胆怯放弃,继续掉转马头再次朝对方杀去。 就在两人即遭遇的一瞬,程修一个大跳就将对方扑下了马,两人顿时就摔了个七荤八素。 可鞑子小旗的状态终究比程修好过太多了,不多时就已经赶在程修之前爬起了身。 程修感觉到头顶弯刀已经接近,只是无论他如何咬牙去发力,身体却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无法及时去做出反应。 见状,程修只能默默闭上了双眼,做好了下一秒身首异处的准备…… 第23章 援军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程修在心里默念,同时心里已经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然而下一秒,本该早就落下的弯刀却没有落下。 程修刚想睁眼看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了史杨的声音。 “甲正,抓紧我!” 再睁眼时,史杨已经驾马冲至跟前,程修也是十分费劲地才抓住了他的手,被其拉上了马。 而身后刚刚那名准备处决自己的鞑子小旗,其左胸不知何时已被一支利箭射穿了。 “老史,你救了我?”程修虚弱问道。 “我趁他注意力都在你身上的时候,给他来了一箭,好在准头还是可以的。” “好样的,弟兄们都跟上了吗?这样一来我们应该都能顺利突围了吧。” “放心,那些鞑子都在着急灭火救他们的宝贝投石车呢,哪里还……” 突然,史杨像是噎住了一样,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还猛地拉住了缰绳。 抬眼望去,程修才终于是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不是史杨有意停马的,而是眼前居然又多出了一小旗的鞑子,堵住了他们的归路。 看他们身上的装备,滴血未沾,显然是鞑子的支援。 此刻,所有人的内心都是绝望的,他们已经没有了能够突围的把握。 不过哪怕如此,程修也没有虚。 他拍了拍史杨的后背,“老史,叫弟兄们拔刀,今天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史杨笑了笑,会意地带头高举起了刀。 “弟兄们,随我举刀,杀几个鞑子陪我们上路!” 众人也是义愤填膺,就算是之前还有些许怯战的蔡小六也是随大伙一起举起了刀,发出了内心的咆哮。 尽管他的手仍是颤抖的,但是心却是不屈的。 光从这一点来看,程修就已经认可了他。 “杀!杀鞑子!” 几人向着鞑子部队发起了反冲锋,而忽然间,程修就发现鞑子那边好像慌了,这很不科学。 就算他们再怎么有气势都好,可终究只是强弩之末,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呢,除非…… 忽然间,那一小旗的鞑子猛地调转了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挥舞起马鞭,直接无视了他们。 而会发生这种情况,往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感受到了威胁。 果真,下一秒当他们用心去听的时候,不仅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甚至还听到了卫语的呐喊声。 “甲正!是增援,我们的大部队来了!”史杨激动喊道。 他们追上去小丘察看,发现梁汪已率着几十骑兵与那一小旗的鞑子厮杀到了一起。 卫朝的骑兵虽然也还是比不过鞑子凶猛,但是当人数成倍碾压的时候,再强悍的战力都是胡扯。 最终,卫军大获全胜,成功救回程修几人的同时,也将鞑子打得逃了回去。 而见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以后,程修也终于放心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已经回到了烽火台中。 挣扎着起身,发现手上的伤虽然仍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被人包扎好了,并且身上其他的伤处也被涂抹了药品。 “有人吗?咳咳……” 程修只是随口一唤,什长朱宁闻声后便一路小跑了进来。 “甲正您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还好,北云台上的粉末都清理干净了吗?” “放心吧,昨晚我们五人通宵达旦都给清理干净了。” “那就好,辛苦你们了。” 听到程修说这话,朱宁却是惭愧得低下了头。 “甲正您别说这话,看到你们昨晚一个个被抬着回来,我都悔死了,我真应该随你们一起北上杀鞑子才对,躲在烽火台算是怎么回事。” 见朱宁自责,程修忍不住笑了。 “行了,我们各自都为北云台做出了贡献,自然没有谁高谁低这一说法,倒是那些牺牲的兄弟的尸首都拿回来了吗?” “梁大人已经把尸首都拉回大营了,今早我也已经派人去领取那些兄弟的抚恤金和这一战的赏银了,到时肯定一分不少地拿到他们手上。” 从朱宁决绝的表情,程修知道他是认真的,这倒让他很欣慰。 毕竟真正把战友当成了兄弟的人,是非常难得的。 这样的人多了,队伍就会拥有凝聚力,而凝聚力的强弱亦决定了那支队伍究竟能发展到多大的规模。 后来程修看了下北云台上下,原本还十分热闹的烽火台,此刻空寥寥的,生气都比原本少了几分。 程修也清楚,这一战实实在在地伤到了他们的根基。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一战也让他的几名幸存的手下领悟到了难得的作战经验,这种机会可以让一名战士飞速成长,属于可遇不可求的。 蔡小六就是最好的例子,昨日的他还是个唯唯诺诺怯战之人。 可今日程修看他站岗放哨的背影,都觉得比往日多了几分坚定。 “如何,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听见程修的声音,蔡小六连忙站直了身子,朝程修抱拳道:“回甲正,今日一切正常,您就放心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盯着呢。” “你昨晚也随我们力战了一夜,确定没有问题?” 说到这,蔡小六一脸羞愧。 “甲正别提了,昨夜我啥用都没有,竟拖你们后腿了,并且嘎子哥为了救我,还被鞑子砍死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家人。” 程修知道蔡小六口中的嘎子哥,也算是个老兵了,因为平日说话声音沙哑得像鸭子,所以被大家起了这样的绰号。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程修重重抓住了蔡小六的肩膀,“小六,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不过你只要将来好好锻炼成长,当一个好兵,他们就不会白白牺牲!” 蔡小六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而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朝着他们烽火台赶来。 “甲正,彪子哥回来了!” 彪子是朱宁手下的伍长之一,是被朱宁派去大营领抚恤金和赏银的。 这本该是喜事,可彪子却一脸丧气地跑了回来。 经过询问后才得知,他们这一战的军功和抚恤金居然被上面大大克扣了! 第24章 军功被扣 “大人,都怪我没用,要不回军功就算了,就连那些牺牲的兄弟们的赏银都拿不全。” “回来路上我越想越觉得憋屈,想着跟那些克扣我们军功的家伙拼了算了,但是想想在这之前,我应该先回来告知你一声才对。”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诉说完后,彪子就要走,却被程修一声喝住。 “站住!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替弟兄们讨回应得的东西,他们敢不给我就跟他们拼了!” “够了,敢克扣我们军功的本不是一般人,你折返回去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可是……难道就这样算了?” 程修蹙眉,“我什么时候说过就这样算了,我可不会让我手底下的人白死,小六备马和我走一趟,彪子你和朱什长看好咱们的大本营!” “可大人您的伤还没痊愈呢!”蔡小六担心道。 “无妨,我量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其实程修之所以非要自己跑一趟,既是为了服众,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经过这场战斗,他手下的人已经折损得七七八八了,他急需新的兵源来填补这个窟窿。 不然他这个甲正和什长没什么区别就算了,还得担着更大的责任,万一过后发生什么事的话,他还是难逃一劫。 北云台距离望北乡大营并不算远,也就七八里地。 途中虽然经过他们的营房,可是程修也并没有做停留,反倒是绕开了。 一是因为他现在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二就是他不想让孔千柔看到他这副模样,让她做一些没有意义的担心。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乡上,不过到了这里以后,程修却将一把银扇递给了蔡小六。 “小六,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拿着这把扇子前往安蒙镇一趟,将这封请求信亲自交到曹伦校尉的手上。” “可是大人。我……” “别再说了,这次任务亦是对你的历练,那把扇子会帮你解决路上绝大多数问题的,而你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的话,就不用回北云台了,我不需要没用的兵。” 程修说罢,便径直一个人走了。 蔡小六一人待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直至看到程修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才不得不逼自己一把,调转方向朝着安蒙镇进发。 其实选择蔡小六同行,也是程修有意为之的。 他一是为了锻炼蔡小六的办事能力,二就是觉得蔡小六脑子灵光,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至于自己究竟有没有看走眼,这就不好说了,一切得以事实结果说话。 路过乡上的铁匠铺,程修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银两后,还是走了进去。 “哟,这位军爷想要点什么呀?店里没有的我们也可以另外帮你打造。”瞥见程修甲正的腰牌,铁匠连忙招呼道。 “你们有纸笔吗?” “有的,军爷您稍等。” 没一会儿,铁匠的儿子便端来了纸墨。 而程修根据前世的记忆,绘出了复合弓G5箭头的基本构造,并且在后方加了一指长的投掷杆。 经过上次一战,他发现自己的确得给自己的装备做一下升级了。 之前用的铁蒺藜对付一般的皮甲鞑子倒是还行,可若面对铁甲鞑子的话,却是连破开对方防御都做不到。 所以程修这次便选用了现代破甲能力最强的G5箭头,只是草图他虽然是画出来了,但是卫朝的铁匠是否有手艺将其打造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程修将图纸摆到了铁匠面前,“好好看看,能用精钢打出来吗?” 铁匠接过图纸,眯着眼睛看了又看。 “啧啧啧,军爷这画的这箭头好生奇特,还有这长出来的一截是做什么用的?” 程修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打给句痛快话,这等军机要事岂是你能打听的?” 被程修这么一提醒,那铁匠立马收回了好奇心。 “可以打的军爷,只是材料若是用精钢的话,这价格可能要贵些。” “我想先打造一百枚,若是你手艺好的话,过后还来找你打,你想好了再报价。” 铁匠眼睛转了又转,最终双手食指交叉道:“军爷,十两银子,三日内交货,这价格你可满意?” 当初50枚铁蒺藜,程修花了三两银子,如今这G5箭头工艺更为复杂,所以十两银子总的说来也不贵。 并且如今自己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所以程修便放弃了砍价,掏出2两银子递给了铁匠。 “这是定钱,三日后你将东西送到北云台,我验过货后再结清剩余银钱,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军爷您放一百个心,这批箭头我保管给您打得漂漂亮亮的!” 其实这一笔订单铁匠自身也没赚多少,但是想到今后有机会接到边军的长期订单,他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解决完了自身装备问题后,程修便径直朝着孙府走去了。 只是还未至孙府呢,他就听见了一阵热闹的锣鼓声。 “这乱世,居然还有人在边乡办喜事?”程修心里纳闷道。 结果寻声走向前去,他才发现办喜事的居然是孙府。 府前,前来送礼的乡绅排起了长队。 而通过府门口的两块大大的红色牌匾上的内容,程修总算明白了。 敢情这孙靖是拿着他们拼死换来的军功,在给自己摆庆功宴呢! 第25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程修才走上前去,眼尖的梁汪便一眼瞧见了他。 “哟,这不是程老弟吗?你不好好在北云台养伤,怎么跑这里来了?” 面对梁汪的嬉皮笑脸,程修并没有买账,而是反问。 “我负了伤心情不好,来找孙大人讨口酒喝也不可以吗?还是说我没带礼物就进不了孙府?” 程修这话无疑是在嘲讽那些排队送礼的乡绅,不过他们在看到程修甲正的腰牌后却是敢怒不敢言。 梁汪也听出了程修的话中话,害怕程修在这里闹,便立马让管家将程修引进了内院。 而隔着老远呢,程修就看见孙靖抱着一小箱金锭乐开了花。 见程修突然来,孙靖则是立马心虚地将那小箱子给收了起来。 “哎哟喂,程老弟你怎么来了,我还想说过两天抽空去看看你呢,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孙靖假惺惺道。 程修礼貌行礼,“大人能记住属下的付出就好,您公事繁忙,又怎好让您亲自去看望。” “你还是挺懂事的,那你今日前来何事,该不会是闻见酒菜的香气,就过来了吧。” 孙靖嘻嘻,程修却不嘻嘻。 “属下今天实为公事而来,若是打扰了大人的喜宴,还请大人见谅。” 见程修语气不对,孙靖眉头微皱。 “噢?你且说说是为何公事而来?” “我是为了部下的利益而来,按大卫律法,兵士战死于沙场,理应得到5两白银抚恤,若是有军职在身,还可根据军职得到更多的抚恤,这点属下没说错吧?” 孙靖摸了摸胡子,不冷不热道:“你没说错,你还想说什么,一次性全都说完吧。” 既然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程修也不再顾忌。 “还有就是我们这次斩杀的敌人若干,并且还摧毁了敌人的巨型投石车,此等大功,理应得到不少赏赐才对。” “可今日我的人前来领赏,带军功和抚恤金一起,才领到了20两白银。” “敢问大人知不知道此事,若是大人不知的话,那定是有人从中克扣了我们的军功抚恤,还望大人替我们做主!”程修抱拳道。 孙靖是什么人,他这些年贪墨的军功无数,自然不会被程修的这种质问乱了阵脚。 只见其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说道:“程老弟啊,其实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我也深知你们下面的难处,但我这么做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首先现在大营的状况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吧,面对鞑子常年的侵袭,边军的军库早已少得可怜,所以应允得到的一些赏赐自然是无法及时兑现。”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自己啊,前些天才惹的事你忘记了?” “这些天陈大人可没少派人来找我要说法,我可是都替你糊弄过去了。” “而这其中所要花费的一些打点,自然就是从你和你手下的军功抚恤里扣的。” 孙靖说完就一脸得意,因为在他看来就光是其提的后面那一点,就足以把程修给将死,不敢再深究。 可他却是太小看程修了,毕竟这事事关他弟兄们的军功以及他日后的威信,他又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程修忍痛举起双臂拱手道:“属下感谢大人昔日的照顾,不过现如今小的已有军功护身,自然不再害怕陈大人前来寻仇。” “不知大人派人给陈大人送去的打点现在是否还在路上,是的话小的立马前去将其追回!” “因为这是我的部下拼死换来的,我不敢徇私!” “程修啊,你可得想清楚,陈大人那关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万一表面上说要放过你,实际上在私底下整你的话,你确定你防得住?” 程修知道孙靖这是在试探他的回应是否强硬,于是他只能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谢大人关心,但我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不会为了个人安危就去私吞部下的军功,那样实非君子所为。” 孙靖冷哼,“哼,好一个君子所为,难道你为了那点不切实际的名节,命都可以不要吗?” “若是我说那些东西已经被送到了陈府里了呢?” “真那样的话,我倒也不怕把事情闹大,我相信若是惊动了曹校尉的话,陈大人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程修直直盯着孙靖重声说道。 其实程修这话,又何尝不是在警告孙靖。 所以孙靖再三思考后,还是微微服了软。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我都懂了,既然如此,我会令人去追回那些打点的,你还受着伤,就不必亲自去了,到时我会派人给你送去。” “谢大人,另外关于我们应得的军功也请孙大人加加急,不然我老是来叨扰大人也不好不是?” “哼,你胆子倒是不小,我当百夫长那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当着我面提这么多的条件。” 孙靖一把将杯中未喝完的茶一把倒向院外,“还有事吗?没有事就回你的北云台吧,如今是非常时期,你一个指挥官离开太久可不行。” 程修却不挪步,“属下还有一事必须提一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孙靖已经开始不耐烦。 程修却不顾,继续道:“还有就是这一战我们的队伍损失实在是太大了,我希望大营能给我们前线补充一些人马,让我们守好家门。” “你这想法是好的,只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你也知道现在咱们边军最缺的就是人,我大营的人现在也是牺牲一个少一个,我去哪里给你弄人去。” “这事真没法弄?若是去求曹校尉会不会有办法?”程修再次提起曹伦。 整得孙靖都被他给气笑了,“好了好了,你这毛病得改一改,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去找曹大人,他很忙的!这事我想办法尽快给你解决就是了。” “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该硬挺时还是得先给老子挺住,我只能说尽量帮你想办法找人罢了。” “当然你若有本事也可以自己到村里乡里招人,只要不违反军纪,能招到人那都是你的本事。” 得到了孙靖的这些保证以后,程修终于也是放心离去了。 他不知道孙靖答应归还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会归还,又会归还多少,他只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跟孙靖结下梁子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究竟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就得看蔡小六那边把事办得怎么样了。 下午时分,蔡小六才来到了安蒙镇。 不是他磨蹭,而是其谨慎的性格让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各种可能面临的问题,并且思考着解决办法,所以才晚了些。 不过好在天色还不算晚,校尉府还开着门。 只是当他准备走进校尉府时,就被两名卫兵给拦了下来。 “站住!哪里的兵卒,竟敢擅闯校尉府?” 第26章 小六之蜕变 被两根杀威棒拦住去路后,蔡小六没有再硬闯,而是后退半步掏出了军牌。 “两位大哥,我也是边军的,有事想找曹校尉反馈反馈。” 一名卫兵接过蔡小六的军牌后,只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哼笑。 “切,我还以为多大的人物呢,原来只是个小小的烽燧卒。” “拿上你的狗牌赶紧滚,你这种人连踏入校尉府的资格都没有!” 蔡小六并不恼怒,只是淡淡地拿出了程修留给他的银扇。 当卫兵看到银扇上刻着的那几个字后,不由地皱起了眉。 于是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后,最终还是选择给蔡小六放了行。 毕竟他们身为校尉府的守卫,自然是知道前阵子郑锐来安蒙镇巡查的。 所以为了避免得罪人,他们便放了蔡小六进去。 只是蔡小六才入府没多久,还不等他从边廊穿过中庭呢,就被一个中年男子给喝住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 询问蔡小六之人名为肖震,是曹伦最器重的亲信之一。 战时他就充当曹伦的亲卫,平日在府里则是充当着府内管家的角色。 知道此人不凡,蔡小六也是十分有礼地说明了来历。 只是对方绕着他打量了一圈后,便趁其不注意一个顺手就拿到了他腰后的银扇以及军牌。 肖震只是打开那把银扇看了一眼,随即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一个烽燧卒能进到这校尉府内,全都凭这把扇子吧?” 面对这等高人,蔡小六不敢说谎。 “正是,此扇是甲正交给我的,我的任务是到这给曹校尉送信。” “北云台的兵来校尉府送信?莫非你是程修的兵?” “大人您也认识我们甲正?” 蔡小六才想要开心一下,却见对方浇了盆冷水。 “前些天听说过此人,但是不认识,总之不管什么人都好,要想见校尉,都得先过我这关。” “我不是为难你,只是有义务帮校尉筛选一些无意义的访客罢了,毕竟校尉他军务繁忙,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些阿三阿四上。” “那请问这位大人,要如何你才肯放我过去?” “这也简单。” 肖震竖起两根手指,“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将你要递交的书信拿给我看,若是我觉得有意义,自会放你过去。” “第二个选择呢?”蔡小六毫不犹豫问道。 “打赢我,我自会让路。”肖震微微一笑,笑容中暗含杀气。 边军是疆土的防线,因此比一般的系统更看重武力。 因此他身为校尉亲卫,自然是个修行武道之人。 卫朝武道由低至高分为一品至九品,其中每个品级还分为小成、大成、圆满三个境界,肖震便是二品大成武者。 由于习武需要有足够的资源支持,所以光是这门槛就已经将绝大多数人给拒之门外。 就拿现在他们安蒙总营来说,真正步入武道的人除了校尉和他,就只有十名百夫长而已。 曹校尉为二品圆满武者,那些百夫长则都为一品境界。 虽然一品才是刚刚步入武道门槛,但是实力却早已与常人拉开一大截。 所以肖震自信地认为,光是将自己的实力摆在那里,就足以吓退蔡小六,能轻松知道他要汇报之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蔡小六只是朝其抱了抱拳后,就大步朝他攻了过来。 蔡小六的步伐漏洞百出,肖震看都不用看,只是随意出手在其肩上一点,就把蔡小六给逼退了数步。 蔡小六不知武道之事,只是以前偶然听一些老兵提起过而已。 如今真正碰上以后,他总算是明白了武者和他们普通人的差距。 刚刚看似肖震只是双指轻轻一点,然而蔡小六却感觉肩膀被一木枪给猛猛戳了一下。 虽然没有见红出血,但是蔡小六却知道自己的肩膀内部实则已经被戳伤,因为现在他光是抬手都吃痛得要紧。 他不是自不量力之人,他明白自己这一战没有任何的胜算。 可是他没得选,因为程修这次给他的相当于是死命令,若是那封信中有重要的信息的话,自然是需要让校尉亲手开启的。 所以为了完成任务,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忍痛再次朝肖震攻去。 肖震不屑地一笑,这回他将两指变为了一指,径直朝着蔡小六的身躯连点了数下。 每点一下,蔡小六的身上都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唯一好就好在,肖震有意避开了要害,不然蔡小六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看蔡小六坐在地上,吃痛地捂着伤口,肖震淡定地拿出烟袋抽了起来。 “很痛吧,这是本大人给你这不懂事的小卒的一点教训,识相的就转头回去吧,回去就告诉程修说你过不了我这关,也不丢人。” 的确,身上的血洞是真的让蔡小六害怕,他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可是当其听到程修的名字以后,又不禁想起了程修临别前交代他的话。 如果他完不成这次任务的话,他就连当一个烽燧卒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样的话,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甚至不仅他的人生失去了意义,就连救了他的嘎子哥也会白白牺牲。 所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蔡小六再次站起了身。 不为别的,只为证明他是一名值得被救的人,只为证明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信念! 见其再次向前走来,肖震深吸了一口烟。 “呼~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然而肖震的警告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蔡小六脸上此刻竟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哪怕最后肖震的烟杆朝着他的头部砸来,他也没有躲闪的意思。 不过就在烟杆距离蔡小六头部仅有一毫距离时,肖震停手了。 “你究竟送的什么信,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 肖震内心有些动容,因为他见过不少边军,可是这番有原则有血性的兵他还是头一次见。 “抱歉大人,我只知道我必须通过完成这次任务来证明自己,我不想苟活一辈子!” 听到这个答案,肖震欣慰地笑了,让开道路的同时,还递给了蔡小六一颗止血丹。 “吃了吧,不然你真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终于,在经历过了生死考验之后,蔡小六如愿见到了曹伦校尉。 对于中庭刚刚发生的一切,曹伦了如指掌,所以对此信的重视度也不由地多了几分。 而当他看完整封信后,脸色也是逐渐阴沉了下来。 第27章 为蛊而生 返回北云台的路上,即将经过他们自己的营房区时,程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营房区不大,也就区区五间带小院的平房,坐落于马昌村的东北角。 一间为临时杂物房,一间为程修所有,剩下三间则是所有人共用,多是不当值的士兵和一些前来探亲的家属暂住。 那晚那场大战过后,营房区便空落落的了。 弟兄们牺牲的消息可能还没有传回营房区,可是孔千柔不是傻子,自然是感应到了什么的。 所以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太多,程修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远远看去,并没有看见孔千柔的身影。 不过才走近屋子,就听到了一阵有节奏的“吱吖”声传出。 听到这声音,程修欣喜地推开了门。 直到看见孔千柔那熟悉的倩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程修内心的疲惫也在一瞬间一扫而空。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好担心你!” 孔千柔一把冲上来抱住程修,而直至两人肌肤相触,孔千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程修的身上多了许多道伤口。 “这是怎么了?夫君你为何受了这么多伤?” 程修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刚刚我没进门就听见娘子你织布的声音了,娘子是要给我做新衣裳吗?” 孔千柔靠在程修的肩膀上点了点头,“这不是准备入冬了嘛,北境寒冷,我便想着给你织一件厚衣。” “这样哪怕我不能在你身边,你穿着我织的衣服至少也会时常想起我。” 孔千柔突然褪去了程修的上衣,“不说那么多了,你先躺好,我为你处理伤口。” “也不知是谁为你处理的伤口,手法如此粗糙,这样可是有很大几率会引起病变的。” 看见孔千柔趴在自己身前,程修伸手为其理了理垂落的鬓角。 “娘子你还会医术?” “我既为苗人,又是落花洞女,医术多多少少肯定还是知道一些的。” “只不过手法可能有点特殊,待会儿你不要看。” 说罢,孔千柔便吻上了程修的眼睛,在她的安抚下,程修假意闭上了双眼。 而当其真正施展的时候,程修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亲眼看到那场面的时候,程修的肢体下意识还是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哎呀,夫君你怎么不听话睁眼了。” 孔千柔面露难堪,就要动手收回自己的特殊医术,却被程修伸手拦住。 “娘子你尽管放心给我处理,我不会反感的,反倒我还有点好奇你这些做法其中所蕴含的原理,能和我说说吗?” 此时程修的眼神似水,目光中满是深情,孔千柔也没好再拒绝。 “既然夫君想知道,那我就与夫君好好说说吧。” 随着孔千柔手指轻轻挥动,几条白色的大肉蛆便从程修的伤口处蠕动了出来,露出了全貌。 “这是丝光绿蝇的幼虫,它既能替你将伤口处理干净,还可以让你的伤口好得更快。” “就这几条小肥虫,还有这种功效?” 见程修不信,孔千柔便随手捻起了其中一只,放到了程修眼前。 “你看见它的牙齿了吗?虽然很小,但是很锋利,而它的最爱就是你伤口上那些坏死的组织,并且它的唾液还能够抑制一些不好的东西生长,是我们苗族人使用最多的医虫之一。” “还有就是你别小看它胖胖的身体,它每一次蠕动都相当于在给你的伤口做按摩,对你的伤口恢复是有一定帮助的。” 孔千柔解说这些的时候,非常之认真,由此可见她对于蛊术是真的热爱。 而回想起之前系统赠予自己的【蛊之秘法】,程修突然就想到了事半功倍的方法。 那就是既然怎样都是学,他为何不让孔千柔教呢。 不久后,随着那几只丝光绿蝇的幼虫将程修的几处伤口都处理干净了以后,程修便也顺势揽住了孔千柔芊芊细腰。 “娘子,感谢你为我处理伤口,如此好用的医术,你不打算教教我吗?” 孔千柔闭目享受着程修的宠爱,呢喃道:“这并非普通医术,而是苗家蛊术,且不说我们苗家蛊术是禁止外传的。” “就算我愿意传给夫君,只怕你也未必能学会,毕竟控蛊是需要天赋的。” “娘子你别小瞧我,夫君有多厉害莫非你不知?” 说罢,程修便将门窗关严实了,打算让孔千柔再次见识一下自己有多厉害。 尽管身上有伤,但是并不影响程修发挥就算了,反倒还让其越战越猛。 期间孔千柔也尝试着“反抗”,只是不敌程修,终究沦为了被动。 秋意的微凉,挡不住彼此热爱的温度。 一场激战过后,双方衣服均被汗水浸湿。 而在真正见识到了程修的厉害之处以后,孔千柔便答应了程修的请求,打算尝试教教程修蛊术。 要想控好蛊,第一步就是先得克服对蛊的恐惧。 这一点对于程修而言压根不算什么问题,毕竟以前做特种兵进行野外生存挑战的时候,他就经常靠吃虫子和蚯蚓充饥,早就和这些东西打惯了交道。 再说到控蛊,就是一种比较玄妙的东西了。 因为是要靠意念进行操控的,不了解的人,听完就觉得这是在扯淡,而了解且真正进行过尝试的才知道这一切究竟有多么的难。 不过还在程修不是普通人,其根据【蛊之秘法】里的一些攻略,很快就掌握到了其中窍门。 仅仅只是做了两遍尝试以后,他就已经能操控灯旁的飞蛾原地转圈了。 看完程修这进步速度,就连孔千柔都不禁咂舌了。 因为她身为天资卓绝的落花洞女,当年都是苦学了一周才学会控蛊的,而她这速度已经算是苗人的天花板了。 可如今程修学控蛊简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仿佛他就是为蛊而生的。 想到此处,孔千柔便也在内心下定了决心,打算将自己会的一切都教给程修。 第28章 府兵至 翌日,程修硬是又和孔千柔学习了一个上午的蛊术以后,才不舍地回了北云台。 两人这次短暂的相聚,是难得且美好的。 乱世让他们彼此更珍惜对方,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而孔千柔一直都是程修的幸运星,这次不仅教会了程修控蛊入门,还将一只珍贵的噬金蚁赠予了程修。 说到这噬金蚁,可不得了,是一种只要用男性精血培育就能快速繁殖的神秘昆虫。 其颚齿锋利,能啃断金石,数量一旦庞大起来,将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这一只原本是孔千柔哥哥的遗物,由于性别原因,孔千柔无法对其进行培育,便只能将其封存。 可现在不同了,程修的加入,给了这噬金蚁新的生机,她相信自己的夫君肯定能将这完美的蛊术给完美传承下去。 除了得到这噬金蚁,程修自然还得到了系统赠予的意外收获。 这一次的缠绵,系统检测到程修是带伤上阵,可见其爱妻之心比往日更甚,因此系统也是给了他十分丰厚的奖励。 奖励名曰【活体术】,能够增强程修体质和敏捷性的同时,还赋予了他极强的恢复能力。 像上场战斗所受的伤,按正常来说,起码要修养一两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可程修只是在获得这【活体术】不过半天的时间,便察觉到身上的伤早已恢复了大半,恢复速度十分之逆天。 而在经常会受伤的战场上,这【活体术】也相当于给程修提供了稳固的后勤保障。 再次回到北云台,兵士们的士气在见到程修归来以后,也增涨了一些。 “甲正,这趟讨债可顺利?上面愿意将军功返还给我们了吗?” 朱宁只是下意识地发问,却被史杨怼了一肘子。 “你真当上面是这么好搞定的吗?身为下属,难道不更应该关心一下甲正的身体吗?” 被史杨这么一提醒,朱宁才反应过来要上前搀扶,程修却止住了他。 “不必麻烦,我身体已无大碍。” “此行呢,的确也如同老史说的那般,上面极其不好弄。” 听到这,众人表情黯淡,不敢再有期待。 而见状,程修也是眉头一挑接着说道:“不过呢,我相信上面也还是多少会忌惮我一点的,他们迟早得把欠我们的军功和抚恤银给退回来,只是这可能需要一个过程,希望大家能够耐心等待。” 对于程修此话,众人不可谓不信,也不可谓全信。 尽管只相处了短短数日,但是程修的为人他们早已了解,自然是全然相信他的。 他们只是曾经也见识过上面太多的丑陋嘴脸,所以不太敢相信上面罢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们就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抬眼望去,是蔡小六回来了,而在他的身后,则还跟着两名身着红衣的士兵。 稍有见识一点的,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两名红衣士兵乃是校尉府的府兵。 还未行至北云台呢,就听见蔡小六兴奋大喊。 冲他的反应,程修就知道自己交代给他的事情已经圆满完成了。 “头儿,哥几个,我回来了!”一见面,蔡小六的嘴就咧得跟朵菊花似的。 彪子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我说小菜包你不陪着头儿,自己跑哪儿疯去了?” “彪子哥你别冤枉人,是头儿中途让我去做别的任务去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结果如何,任务完成了吗?”程修双手抱胸问道。 蔡小六站直身子,给程修行了个军礼。 “回甲正,小六已圆满完成任务,我身后的两位正是校尉府的府兵!” 这时,那两名红衣府兵也终于走上前来,其中一人还掏出了笔和竹简。 “你就是北云片区三台的甲正程修吗?” “是的。” “我们是校尉府的,今天前来是要向各位了解一些情况,你们需如实回答,不得谎报!”一名府兵厉声道。 “明白,众人列队!” 听到指令,所有人立马乖乖地站成了一排,听候询问。 府兵抬眼扫视众人,“第一个问题,前夜北境发生了一场大战,你们当中都有谁参与了?” “当夜北上参战者出列!” 程修一声令下,几人便立即出列。 经历了那晚,他们已经完全认可了程修,所以他们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团队了,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丢脸。 而见到大家都很配合,那名府兵便跟着做出了一些询问。 他所问的问题,都是关于当晚那场战斗,以及鞑子巨型投石车的一些细节。 大家也不傻,知道这是上面要对此次事件展开调查的节奏。 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是将一切都如实说了,至于后续结果如何,他们只要等着看戏就好。 等送走两位府兵以后,所有人顷刻间就将程修和蔡小六都给围了起来,忙着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们当兵这么久,被贪墨的军功自然不在少数,可像今天这种情况,哪怕是老兵史杨也还是头一次见。 “头儿你快说说,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啊,小菜包什么实力我们可是清楚得很,就他能把府兵请来?” “对啊,你快说说,别吊着大家胃口了。” 程修坏笑了一下,也不回答,而是将手伸向了蔡小六,“小六,东西既然用完了那就物归原主吧!” 接过蔡小六递上的银扇,程修当着众人的面,抖开扇面扇了起来。 而当众人看清扇面上刻着的字以后,皆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寒气。 “嘶,头儿,这扇子真是职方司郎中送你的?”朱宁咽了口唾沫问道。 “你说呢?若这是假货,你觉得小六还能活着回来?” 众人看向蔡小六,蔡小六则是骄傲地竖起了大拇指,“珍珠都没那么真!你们都不知道当初那些府兵看到这把扇子时的眼神,那可真是……算了先不说了。” 见被蔡小六摆了一道,众人气得就要把他抬起来丢外边去,却被程修阻止了。 “好了,不要闹了,今天你们也亲眼看见府兵来调查了,那么说明我们还是有很大几率追回军功的。” “头儿英明!头儿威武!”众人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然而程修并没有因此就飘了,反倒他的表情还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接下来说正事,上一战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我有新的任务要交给大家。” “这任务也十分简单易懂,就两个字‘招兵’!” 第29章 施粥,放血豪赌 “啥?招兵?” 众人皆是惊得张大了嘴,特别是史杨和朱宁,两人都不敢相信程修这话是认真的。 “头儿,咱们私下招募士兵可是触犯军法的。”史杨刻意把程修拉至一旁低声说道。 程修听完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史,你是懂军法的,你没有说错。” “那头儿你为何还要我们……” “不过那是过去了,咱们北云三台现如今已经拥有了自主的招兵权,当然前提是人家自愿加入,不得强迫哈。” 怕众人不信,程修便将一纸招兵的授权文书给拿了出来,并且文书上还有百夫长孙靖的刻章。 这文书是当时他为了防止孙靖过后不认账,让他当面写的。 “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我不想回答,我只想知道答案。” “现在咱们的处境你们也了解,咱们就只剩这么点人而已了,要看守三座烽火台肯定远远不够。” “上面短时间内肯定也不会给我们增派人手的,所以与其一味地等待,不如我们主动去招兵。” “老史和朱宁,你们两个身为什长,今儿就给我好好表个态,如今自主征兵的权利我也帮你们争取到了,你们就说能不能招到兵?”程修看向史杨和朱宁问道。 “头儿你就放心把这任务交给我吧,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保证让浮津台满员!”朱宁信誓旦旦道。 而史杨则是后来居上地把他推至了一旁,“一边玩去,还一个月招满,等你一个月才招满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你这老屎忽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能比我招得更快?” “那当然,你真当我这些年都是白混的啊?我只需半个月就能够招满人!”史杨不遑多让道。 “呸,那老子只要十天!” “头儿,我只需要一周!” 见两人越争越离谱,程修连忙出来打断。 “好了好了,这次招兵虽然急,但是我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我需要的是能打仗的兵,不是打起仗来只会抱头鼠窜的饭桶。” “所以我给你们二十天的时间,二十天后,我会亲自前往你们两台校阅!” 交代好任务,程修便让两人各自带着部下返回了望北台和浮津台。 毕竟除了北云台,其余两座烽火台也属于他们管辖,指挥官离开太久终究不是个事儿。 这样一来,北云台这边的人手包括程修在内,就仅剩五人了。 不过不要紧,程修打算自己亲自去完成北云台的招兵任务,并且他有信心在速度和质量上都超过史杨和朱宁。 第二天寅时刚过,程修就带着蔡小六还有彪子来到了马昌村。 棚子一撑,锅头一摆,一个简易的粥铺就这样完成了。 而随着卯时将至,乡里的乡亲们也开始出门干活,也正巧这个时候,锅里的热气就冒了出来,不消片刻,米香味就已经飘满了整个村子。 “哟,这不是小六吗?今儿这是要搞什么阵仗啊?”一位大婶热情问道。 蔡小六笑笑:“嘻嘻,李大婶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北云台刚换了新甲正就打了胜仗,所以今儿是咱们甲正让我们来给乡亲们施粥来了。” “你们边军会这么好心给我们施粥?该不会又是打幌子来忽悠我们来帮你们做什么事吧?” 那李大婶质疑的话才刚说完,程修就已经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端到了她的眼前。 “李大婶你还没有吃过早饭吧,饿着肚子干活可不成,先把这碗粥吃了吧。” 李大婶看着那一碗满满的白米粥,不禁咽了口唾液。 “这真给我吃?要拿什么来换?” “瞧你说的,我们既然是来施粥的,哪还能图你们什么,你放心吃就是了。” “你是什么军职?你说的话算数不?” 见李大婶还在怀疑,程修都忍不住笑了,一旁的蔡小六连忙帮着解释。 “哎呀李大婶你真是没眼力劲儿,这位就是咱们北云台新来的程甲正啊,就是他让我们来给乡亲们施粥的。” 听到是这样,她总算是彻底放心了,农具一丢,就坐到一旁咕咚咕咚地吃起粥来。 不过要说这李大婶也不白吃,见到有乡亲路过,她还会帮忙吆喝宣传。 结果没一会儿功夫,粥棚就坐满了乡亲,甚至一些没分到粥的乡亲还排起了长队。 如此一来,程修的计划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一切都还算挺顺利的。 因为他深知在这样的乱世,人们最需要的无非就是吃饱穿暖罢了。 毕竟像这种很多边疆的原住民,由于受到战乱的影响,就连吃一口白米粥都成了奢侈。 所以如今程修仅需要一锅白米粥,就足以让他们记住自己,这笔买卖总的来说还是挺划算的。 而待粥施得差不多,程修也要开始步入今日的正题了。 “嗯咳,今儿难得大家都聚在了一起,那么请容许我简单说两句啊。” “首先我想问,你们对于今天的白粥满不满意,以后还想不想吃到?” 这个问题一出,不容置疑地得到了大家的肯定,毕竟谁不想天天都能有白粥吃。 不过他们才肯定回答以后,就被程修给反驳了回来。 “你们的想法很好,可是没门儿,毕竟我都没法天天做到吃白米粥呢。” 不过不等众人嘘声响起,程修就接着说道∶“不过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就好比这次施粥一样,不也已经打破先例了吗?以前驻守此地的边军可曾主动给乡亲们施过粥?” “那倒是没有,不过谁知道你们今天来施粥,是不是骗我们去当兵的。”一位大爷质疑道。 结果他话刚说完,就被程修给打了脸。 “这位大爷你的话我可不认同,毕竟就算你主动申请来我们烽火台当兵,我们也不收。” “包括一些体质不达标或者没胆量的来当兵,我们也一律不收。” “那如果你们说我是为了让你们当兵才请你们吃粥的话,那我为何要请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人吃粥呢?”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请我们吃粥?”李大婶发问。 “问得好!既然有人问了,那么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今天来请大家吃粥无非就两个目的。” “首先,我们北云台能够在此地屹立不倒,少不了乡亲们这些年的支持,所以我以后想走的是共同进步路线,只要我们北云台立了军功,那么乡亲们就一同有白粥吃。” “你们吃白粥的频率,取决于我们北云台的立功频率,总而言之,就是有难我们北云台扛,有福大家一同分享。” 一名年轻人突然举手问道:“那你们到底图啥?就白白请我们吃粥?” 程修摇了摇头,“这位小哥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边军和群众是一体的,所以你们若是想乡亲们隔三岔五就能吃上好的,就欢迎来加入我们。” “在这里,我们既会定时派发军饷,还会给你一个建功立业带动乡亲们走向共同进步的机会,至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没有兴趣,就全看你们自己了,我们不会强求任何人!” 程修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其实程修何尝又不是在赌,他在赌村里还是有上进的人的,若他赌赢了,那么征兵将不成问题。 可要是赌输了的话,那么以后每次胜仗都少不了要来布施一次了,在这乱世这等大度地搞布施,对于程修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在大放血。 不过好在最后,真让程修给赌赢了。 因为在经过一片寂静的沉思以后,已经有一名年轻人带头站了起来,表示要加入边军! 第30章 暗中使绊 “程甲正,我想加入边军,你看我够格吗?”一位瘦高的年轻人起身举手道。 他正是之前提出问题中的一人,看来程修的话让他解开了心结,所以才会第一个主动报名。 当然,也有人觉得他傻,一碗白粥就把他给收买了。 不过好在像他这样的“傻子”并不少,短短几分钟时间就五六人举手要报名。 于是乎,人群内的议论声也变得更为嘈杂,说什么的都有。 “为了吃上白粥,命都可以不要了,现在的孩子真的是。” “对啊,若是能去大营还值得考虑一下,去当烽燧卒跟炮灰有什么区别。” “你们就这样走了,可曾想过你们的家人?” “就是,周毅你小子若是真去当兵,就别认我这个爹了!” 周毅正是最先报名的那名瘦高年轻人,而叫住他的正是那名质疑他们骗人的老头。 见老头想强行将周毅拉回,蔡小六就想上前阻拦,却被程修给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去?” “头儿,我若不去阻拦的话,今天恐怕我们一个人都招不到呢。” 程修不屑地笑道:“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必须让他们自己解决,若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好的话,还怎么离乡当兵?” 见程修的话有理,蔡小六便没好再阻止。 而事情也的确如同程修所言,其中意志不坚定的几人很快就被家里人给抓了回去,并且没做任何反抗。 反观周毅这边,面对咄咄逼人的老爹,他却是一点都没有退让,并且还一把将老头子给推倒在地。 “你……你小子,敢推你老子?” “你不要来阻止我了,我不想和你一样,一辈子没出息,让人瞧不起!”周毅决绝说道。 “我没出息?是谁把你给拉扯这么大的?” “哼,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你耕种的牛马罢了,自己一天到晚啥也不做,就只会指使我做这做那,但凡你能和我一起努力把这个家经营好,我娘都不会早死,今天我也不会走!” 说完,周毅便来到了报名处写上自己名字并摁下了手印。 那老周头还想上前抢夺报名录,却被程修直接用刀柄给顶了回去。 “你儿子既然已经填了报名录,那么他现在就已经算我的半名兵士了,你若是再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老周头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之前嚣张是因为程修他们没有发声。 现在程修出面以后,他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在一旁自怨自艾罢了。 而其余下定决心的几人,在见到周毅成功了以后,反抗心也更切,纷纷都摆脱了家人的纠缠,填写了报名录。 如此一天下来,程修他们就招到了三个人。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现在程修只希望这三个人都是能够通过自己的测试的好料子,而并非孬种。 当天,三个新兵就被程修给带回了北云台。 初次走出北境护城墙,来到烽火台内部,三人皆是一脸惊叹,显然他们根本不知境外还有这样一方天地。 “如你们亲眼所看见的,我们身为烽燧卒,是要在城墙之外作战的,我们的任务就是给城墙那边的大营做出及时的警示。”程修解释道。 三人中,身材较胖的王茂不禁皱起了眉头,“程甲正,你不是说咱们处于最前线,容易赚到军功出人头地吗?可就这样放个哨能有什么军功?” “你说得没错,若是我们只是一味地做好本职工作而已的话,自然是没什么机会赚取军功的,所以我们得自己创造价值。” “蔡小六,你给这三个新兵蛋子简单说说我们最近的那一战。” 接到命令,蔡小六立马激动地走向前去,和三个新兵蛋子讲了关于那一战的大致情况,听得三个新兵都一愣一愣的。 听完后,就连三人中话比较少的冯磊也忍不住问道:“程甲正,六子哥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们当真北上大闹了一场?” 程修点燃了烟斗吸了一口,他发现这个时代的烟草劲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足,一口吸大了直接把他给呛到了。 “咳咳,这事当然是真的,我们可不会拿同伴的牺牲来开玩笑。” “我们北云三台,原本包括我在内,共计有三十四名兵士,可经历过那一战以后,我们北云台就只剩我们五个而已了,所以我们需要新的兵源来补给也是真的。” “你们想要军功简单,但前提你们先得有敢去拼的胆量,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兵。” “你们若是觉得自己不够格,后悔的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放你们回去。” 程修说罢,便观察着三人的反应。 结果让他挺意外的是,这三人中竟没有一人动摇,并且周毅仍旧是第一个站了出来,表示自己不后悔。 其余两人也许是受到了周毅的影响,随后也跟着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程修注视着三人的眼睛,眼神就像是恶狼在盯着羔羊一般,这是他前世训练新兵常用的方法。 原理也很简单,那就是你要带他们之前,就得先让他们对你产生敬畏之心。 “你们的决心让我感到很欣慰,不过要想加入北云台光有决心是不够的,你们唯有撑过新兵测试,才有资格获取军牌,明白吗?”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答道。 不知为何,看到他们,程修不禁就想起了以前自己刚参军时的样子。 望北乡,孙府。 昨日校尉府兵才走,今日百夫长陈留的侄子陈英就被孙府管家给请进了孙府。 陈英见孙府对自己态度的转变,知道孙府肯定是碰上事情了,因此会见孙靖时的语气也比之前要强硬过不少。 “哎呀,晚辈之前日日求着拜访大人,大人却视而不见,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要召见晚辈了呢?” 孙靖示意下人给陈英斟上一盏茶后,才讪笑道:“小陈你不要见怪,你孙叔我前阵子实在是公务繁忙抽不出空来见你,这不现在忙完了第一时间就请你来了嘛。” 陈英冷哼,“我还以为孙大人不想与我们陈家交往,正准备回家禀报叔父呢。” 孙靖轻敲桌面,“诶,万不能因为此等小事坏了我们两家之间的感情,这是我给侄子这些天逗留的补偿,你带回去切记要给说说好话才是。” 直到看见下人拿上来的是一盘满满的纹银后,陈英的态度才稍微转变了一些。 “既然孙叔都这么说了,那么晚辈肯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绝不会伤了两家的和气。” 孙靖满意地点了点头,“诶,这就对咯,既然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不妨说说你此次来找我何事吧。” 陈英也十分识相,收下纹银后,便让手下将两口大箱子给抬了上来。 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刀盾,且皆是新打造出来的,没有任何的使用痕迹。 陈英拿起其中一块圆盾说道:“这些装备,是叔父托晚辈给孙大人送来的,叔父早就听闻孙大人这边军备短缺,所以特地派来增援。” 孙靖瞟了一眼,“小侄你且说清楚,你此行应该不止是给我送装备这么简单吧?” 陈英尴尬一笑,“哈哈,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大人的眼睛,其实除了送装备以外,我叔父还有一事相求。” “那就是我们那边如今兵员过于充盈,实在无法派发太多的军饷来养人,正巧听说孙大人这边的北云台有人员空缺,所以能不能为我们分担一点?” “大人请放心,我们保证兵员的质量绝对不差!” 说罢,便见陈英的手下带着四人走进了堂内。 那四人,体格壮实,身材魁梧,并且眼神中透着一丝狠辣,孙靖只是看一眼,便猜到了这四人是陈家给程修下的手段。 若是放在以前,他多少肯定会为了程修将此事给挡下来的。 可经历了昨日之事以后,他便觉得程修没必要再留了。 因为他需要的是能给自己创造利益的人,而不是条养不熟的狗! 所以对于陈英提出的一切条件,他皆统统应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除掉程修了,而陈家的出现无疑是给其创造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