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捡漏古董后,前女友后悔了》 第1章 对象被勾搭走了? “今天是微微生日,我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我捧着一束花和一条上万的项链站在门前,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就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啊,轻点。” “怕什么?” 就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一道嘤咛的声音瞬间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听到这两声对话,我整个人如坠冰窟,死死的望着客厅沙发里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大脑一片空白。 我和沈微在一起两年多,因为都是刚毕业所以身上没多少钱,就只能和朋友李望合租。 李望是个游戏主播平常都待在家里,而我和沈微除了在外面找工作就是做一些兼职,日子过得拮据却也温馨,我从没有想过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你们在做什么!” 我一把推开门快步上前,怒喝的声音从我的口中传出,面色涨红到恨不得上去踹翻这两个渣男贱女。 “庚哥,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我进门,沈微猛的从李望的身上跳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就拉住了我的手。 我甩开了她,嗤笑道:“这么?这是怪我回来的早了?我要是再迟点回来,是不是就该看到你们躺在一张床上了?” “庚哥!你胡说什么呢?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 沈微微红着眼眸,眼中的泪水要落不落的。 她长得极其好看,是那种明媚又美艳的大美人,身上穿着露骨的吊带裙把她娇美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一回沈微和自己吵架的时候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导致我根本对她发不出脾气来。 可是这回不一样! 我就算再纵容她,可我也是一个男人,哪个男人喜欢对象给自己带绿帽子的? “误会?我都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了,你和我这是误会?李望!” 我抬眸就一脸阴狠的看向了站起身来的李望,“我对你不薄吧?当初读书的时候你没钱吃饭,是谁省吃俭用的接济你?你就是这么对兄弟的?” “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是……”李望心虚瞥开了眼。 沈微上前就抱住了我的手臂,傲人的沟壑不断的蹭着我的肌肤。 她道:“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就这么不信我吗?我刚才只是不小心崴了脚摔到李望的身上,他想帮我扶起来,不小心弄痛我了而已。 我要是真想和他发生些什么用得着等到现在吗?白子庚!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一点也不信我!” 沈微说完这话,抹着泪就走向了房间。 ‘嘭’的一声惊醒了我。 我怀疑的看向李望,“真是这样?” “不然呢?”李望一脸无语的摊了摊手,“我会做那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哪个重要我还是明白的,你快去哄哄她吧,不然她不得哭死。” 真不是我想的这样? 看着李望一脸淡定的样子,我心中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见为虚了。 “行吧。”我点了点头,抱着花和手链就朝房间走了去。 房间内。 我已经来就看到沈微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抹着眼泪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头不由得一紧。 “微微。”我轻唤了一声。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都不信我了!我们分手算了!” 沈微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拿过身边的抱枕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连忙走上前去轻哄道:“是我错了,是我没问清楚误会了你们,但是你也要理解理解我对不对?任谁看到刚才那个场面都会误会的。 你别生气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条项链吗?我给你买回来了。” 我说着就把手中的项链拿出放在了沈微的面前。 “这……”沈微一愣,下意识的就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脖颈。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沈微的脖子上早已戴上了一条和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项链。 我眼眸一眯,低声道:“谁送你的?” 沈微和自己一样都没有找到工作,她平常就是在家里做做网络博主,可以她那微薄的粉丝量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买下这条项链。 我能买到,还是存了好几个月的钱呢。 “你又乱想什么呢?” 沈微娇嗔的推了推我的肩膀,一把就抱住了我精瘦的腰身,靠在我的怀里,又道:“是我闺蜜送我的,你也知道她很有钱,她看我生日到了所以特意买了一条送给我。 你不信我的话,我现在就让她把购买记录发过来给你看看。” 说着沈微就想作势去拿手机。 我眸色一暗,轻笑着就压住了她的手,“没事,我信你,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既然你有了这个项链,我明天就去把我买的这个退了,给你换其他你喜欢的好不好?” 如果沈微有心骗我,就算把那购买记录拿出来,怕也是假的。 看来我的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了。 “好,你最好了。”沈微扯下自己的吊带,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白。 她柔若无骨的双手攀上我的脖颈,红唇微翘就在我的嘴角轻吻了一下,“你送了我这么贵的礼物,我是不是也该报答你一下?” “是啊,不过我先去洗个澡,刚回来一身都是汗,你等我。” 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拿起睡衣就走向了外面的卫生间。 刚走到客厅,我就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望。 李望一看到我,立马调笑的说道:“哄好了?” “是啊,误会你了,对不住。”我不在意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下次别搞这种事就行了。” 李望摆了摆手,我立马就走入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拿出兜里的手机就点开了房间的监控。 那是我和沈微入住之时,沈微特意安装的,她说毕竟和别人一块合租,还是要留点警惕心才醒。 一开始我还觉得她多想,没想到这个时候监控却帮了我一把。 半个月前监控坏了,我一直没去修,昨天沈微不在家的时候,我想起这件事来就顺手修了一下,沈微还不知道呢。 第2章 红杏出墙 “微微。” 监控一点开,我就看到原本还在客厅的李望快步的走入了我和沈微的房间。 他扑到沈微的身上就抱紧了她,“他没怪你吧?” 沈微轻哼了一声,“他那么傻,心心念念的都是我,我哄哄就好了怎么可能怪我?倒是你,都叫你不要在今天了,你还非得这么做,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怪我?”李望牵起沈微的手就亲了一口,“是你说今天要把自己交给我的,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今天不行,下次吧。”沈微一边拒绝着李望,一边抬起脚就搭在了李望的身上。 沈微穿的本来就是到腿弯的连衣裙,这么一抬,那细白的大腿顿时裸露了出来。 李望看得咽了一口口水,伸出手就抚摸上了沈微的肌肤。 “就算不能,也得给我些利息吧?这条项链可花了我不少钱呢,除了我谁还能送你这么贵的项链?” “哼,给就给。” 沈微轻哼了声,抬起红唇就一口要在了李望的喉结之上。 看着手机里的这一幕,我瞬间目眦欲裂! 果然!就是自己想的这样,沈微和李望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不过听李望这话的意思是,他们还没有睡过? 呵,真是可笑。 一个我视作挚爱,一个我视作挚友,他们两人却背着我勾搭在了一起?还演了一出戏来骗我? 不去做演员都可惜了他们,想要给我带绿帽子?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想到这里,我猛的攥紧了手中的手机,扬声就叫了一句,“微微。” 我这话一传出卫生间,就看到监控里抱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分了开来,李望跌跌撞撞的就跑下了床回到客厅。 我见此这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沈微从房间里走出来,微喘着粗气。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你了,想等下再洗澡。”我俯身就在沈微的耳畔低语了一句。 沈微浑身一颤紧紧的攥住了我的双臂,浑身瘫软在了我的怀里。 我和沈微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最受不得的地方在哪里呢? 李望不是想在今天睡沈微吗?那我偏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只配捡我玩过且不要的女人。 “庚哥~”沈微声音娇软。 我直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了房间内,微阖上的门我故意留了一条细缝。 将沈微压在床上,我骨节分明的大掌一寸寸的从她的裙摆上滑动而上,嘤咛声从沈微的口中传出。 我眼神漠然又无情的看着身下的沈微,如狂风暴雨般的不断的折腾着她这朵将要枯败的花。 我侧首向后一瞥,果不其然的就看到了站在门外偷听的李望。 想听?那我就让你听个痛快。 半小时后,直到沈微苦苦哀求,我这才堪堪放过了她。 做完这些之后,我拿起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向卫生间走去,路过客厅坐着的李望,我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随意冲洗了一番后,我这才再次回到了房间,我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微,就开始动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庚哥?你这是做什么?”沈微从床上坐起,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把自己的东西全塞入行李箱里,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分手。” “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沈微一下从床上爬起,她用力的拉住我的手臂,“你什么意思?刚睡完你就要和我分手?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种人?” 听着她倒打一耙的话,我反手就甩开了她,“这种人?我是哪种人?我有你不要脸吗?趁我不在和李望搞在一起,你现在有脸来指责我?” “什,什么和他搞在一起?你胡说什么!刚才不是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沈微慌乱地说着。 可她却没有发现,她脸上那副表情已经将她出卖了个彻底。 沈微真应该拿一面镜子照照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笑至极。 “解释?糊弄我好玩吗?” 我拿出手机就把监控截图摆在她的面前,“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就成全你们,这房子就留给你们继续偷情吧。” 说着我拿起行李箱就拉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我就看到了站在门外满脸心虚的李望。 “子庚,你这又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去你妈的!”我抬脚就朝李望踹去。 李望被我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就哀嚎了起来,“白子庚!你踏马有病吧!” “我有病?”我直接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对!我就是有病才把你这种畜生当做兄弟。 我把你当做亲兄弟你在背后搞我女朋友?行,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拿着手机,点开微信就把刚才的监控截图发给了李望的女朋友。 李望的女朋友叫苏箬,是李望在网上认识的,李望长得不差游戏又打的好,自然吸引了一群的迷妹。 而这苏箬就是其中一个,苏箬美到不可方物,身材是一等一的好,还是个富家千金,便一眼就被李望看中了。 他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曾经带回家里一起吃过几次饭,为了以后方便,我和苏箬就互相加了好友。 说起来我和苏箬还没发过消息呢,没想到这第一条就是为了这种破事。 “你做什么!”李望看到我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些什么,冲上来就想要抢走。 “做什么?”我往后一撤,李望扑空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在站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当然是给苏箬看看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不要脸的样子了,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做梦都想和苏箬睡上一觉吗?那我偏要让你这辈子都睡不到她,至于沈微?” 我嘲弄的眼神瞥向后面慌神的沈微,“这只破鞋就送给你吧。” 说着,我直接拉起行李箱就准备出去,可就在我走出门外的那一瞬间,沈微突然跑了上来拉住我的手哭出了声。 第3章 奇怪的老婆婆 “庚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才这样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就久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 看着沈微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从前我会觉得心疼,现在看来真是面目可憎。 “滚,我不想动手打女人,别逼我打你。” 我一把甩开沈微的手,直接走出了房门,隔绝了身后我曾经视作至亲的二人。 夏日的微风燥热至极,我走出小区漫无目的的在路边闲逛着。 我掏出口袋里的钱包,看着只剩三百的钞票,头也随着热风疼痛了起来。 为了给沈微买生日礼物,我把自己的积蓄花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钱连住酒店都不够。 我焦躁的瘫坐在路边的花圃旁,就在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道苍老的哭腔在不远处传来。 我抬眸看去,只见一个背着担子的老奶奶倚靠在大树旁哭泣着,她佝偻着身躯,脚边的菜篮子里全是没有买完的青菜。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的就想起了从小养育我到大的奶奶,可是在我考上大学没多久,奶奶就走了。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朝着老奶奶走了过去。 “奶奶,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给人骗了。”老奶奶一看到我,立马瘫坐在地上哭出了声来,“我家老头子得了大病,我和一个菜贩说好了,每个月给他送些新鲜的青菜,他一个月给我三百。 今日就是结账的日子,我挑着菜去找他,可他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想报警,他就说我和他都没签什么合同,报警也没用。 哎哟,我该怎么办啊?我家老头子还等着我买药呢,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什么?还有这种人,奶奶你带我去找他,我帮你去要钱。”我义愤填膺的扶起老奶奶。 老奶奶站直身躯抹了抹泪,“没用的,已经找不到人了,那菜贩每天就骑着三轮车到处跑,现在已经跑走了,算了……这就是我和我家老头子的命了。” 老奶奶缓缓推开我的手,挑起担子就继续朝前走去。 看着她在路灯下弯曲的脊梁和浆洗到发白的衣角,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冲了上去。 “奶奶!这些菜我要了,你卖给我吧。” 反正我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差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希望老天爷能看在我日行一善的份上,怜悯怜悯我了。 “你,你要买?”老奶奶脚下一顿,“你要买多少?” “我全都要了,这些两百块钱够不够?” 我掏出钱包本想拿出一百块钱的,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拿了两百出来,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百。 “不用这么多的。”老奶奶一慌,连忙推开了我递钱过去的手。 我直接把钱塞到老奶奶的手中,“奶奶,你要是觉得太多了,那你就把这扁担和菜篮子一起卖给我吧,我能拿出的就这么多了,希望能帮到你和爷爷,不要拒绝了。” “你……我今天可真是遇到了一个大好人啊。” 老奶奶抹着泪,伸出手就在布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红布包来,她把红布包里的东西拿出就递到了我的手中。 “小伙子,我一个老婆子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的,这是我拿老伴祖传的戒指,他祖上是个富商,可惜一代代败落了,只剩下这个东西了,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收了吧。” 戒指? 我看着自己掌心中这挂青带绿其貌不扬的东西,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 这可真不像是个戒指,倒是像路边随处捡的铁拉环。 “奶奶,这我不能收……” 我抬起头正想把戒指还给老奶奶的时候,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了。 我一愣,“跑的这么快吗?我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我低头看向那两筐菜,心中的悲凉更甚了。 果然!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 就在我准备把戒指丢出去的时候,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一看,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眼中满是诧异。 苏箬?她怎么打我电话了,难道是要问李望的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苏箬?” “白子庚,你现在在哪?你搬出那个房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皱了皱眉,随后了然一笑,“不会是李望和你说的吧?你还信他?” “他刚才打电话给我了,说是那个截图是你p的,就是要我和他分手,现在你们两个人的话我都不信,你来我家找我吧,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苏箬那暗带怒意的话,我直接气笑了。 我用的着费尽心思让他们分手吗? “行,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挑起地上的两个菜篮就朝着苏箬给的地址走去。 苏箬的家离我这小区还是有一点路程的,可是没办法,我现在身上只有一百块了,能省就省吧,不然怕是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半个小时后,我累得像条狗一样终于到了苏箬家门外。 我看着眼前的独栋别墅,心中升起了一抹艳羡。 难怪别人都说人最大的分水岭就是在出生的时候,像我这样的家世怕是穷极一生都买不了苏箬这一套房子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就按响了门铃。 没有一会儿,别墅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我抬眼望去,当看到走出来的人后,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苏箬长得很美,美到让人一眼难忘的程度。 她一头黑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身上穿着露骨的睡裙,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条银链垂入了那傲人的沟壑之中,她向我走来之时那摆动的双腿细白到让我险些移不开眼。 “你这是改行去卖菜了?” 苏箬嫣红的唇瓣微启,潋滟的秋瞳扫到我身上来的时候,突然让我浑身僵直,一股酥麻的热流从脚底蔓延过身躯。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嫉妒李望了,他能追到苏箬真是走了大运。 第4章 金手指? “没有,路边看到一个老奶奶可怜,就买下来了。” 我淡声说着,想移开自己落在苏箬身上的目光,却发现怎么都移不开。 无他,苏箬太美了,美到我少看一眼都觉得惋惜。 反正李望睡了我的女朋友,我看看他女朋友也不犯法吧? “你倒是好心,进来吧。”苏箬侧过身就让我进屋。 我提着菜篮子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从来没有问过的香味。 似花香似果香,就好像带着几分迷情的味道。 “我去给你倒杯水。” 苏箬把门关上就去厨房给我倒了杯水。 我望着她的背影,那前凸后翘的身段,让我觉得这炎热的夏天快要将我焚烧殆尽了。 “喝吧。” 苏箬把水放在我的面前,就在沙发对面坐了下来。 她一只手支起撑着自己的下颚,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些截图是不是你p的。” 这话一出,直接把我从刚才的混沌当中拉了出来。 我怒反笑,心中没由来的就升起了一股闷气。 苏箬怎么就那么相信李望?李望那个崽种到底有哪里好的? 不过李望也真是好笑,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能编出这样的谎话往我的头上泼一盆脏水? 他一边勾搭我的女朋友,一边还想挽留住苏箬?真当他自己是皇帝了,想要后宫佳丽三千啊?做梦! 李望!既然你对我不仁,那就休怪我对你不义,你想留住苏箬,我就偏要让你得不到苏箬! “我p图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苏箬道:“你叫我过来,无非就是一边信他一边又怀疑他,想从我这得到一个答案罢了。 他不是说这些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吗?那我有个办法让他在你面前露出真面目,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办法?”苏箬好奇的望着我。 “你看着。” 我低笑一声,拿出手机就直接拨通了李望的电话。 没过一会儿,李望就接了起来。 他一接通,我满含怒意的话语就从手机里传到了他的中。 “李望?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搞我女朋友就算了,现在还把所有的脏水泼到我的头上。 你和苏箬说那些截图都是我p的?你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那又怎么了?” 李望无所谓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响。 听到他这话,我就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我朝对面的苏箬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她脸上的愕然和怒火。 “你就不怕以后苏箬知道吗?”我咬牙切齿的开口。 “怕?苏箬是我女朋友当然只信我的话,白子庚,我本来不想和你撕破脸的,是你要因为一个女人和我闹掰。 沈微自己都愿意爬上我的床,你又在那边矫情什么呢?苏箬不会信你的,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妈的。 一股火直接从我的心头冒气,听到李望这么说沈微,我又觉得沈微活该又觉得她可怜。 “是吗?”我冷笑一声,直接把手机递到了苏箬的面前,故意道:“箬箬,来,和你前男友说句话。” 苏箬本就因李望的话怒火中烧,如今听到我这么说,也反应过来了我想做些什么。 她双眼一亮,拿过手机就冲着李望骂道:“李望,我可真是给你脸了。 要不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你以为我能看得上你吗?你还不如白子庚一个手指头呢。 李望,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咱俩掰了,祝你和沈微渣男贱女长长久久。” “箬,箬箬?” 电话对面的李望听到苏箬的声音,顿时恐慌了起来。 他尖声吼道:“白子庚你和苏箬在一起?他妈的,你们两个背着我搞在一起了?” “对,你都能玩我对象,我就不能和苏箬在一起吗?你没听到箬箬说你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吗?李望,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骂完李望之后,我痛快的挂断了电话,转过头看向身侧的苏箬。 苏箬刚才为了接电话就坐到了我的身边,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馨香不断的缠绕着我。 “骂的真好!”苏箬眼眸放光的望着我,“你今晚有地方去吗?” “没有。”我有些不自然的垂下了眼,不想让苏箬看见我的窘迫。 毕竟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在女人面前丢人的。 “那你今天就先在我这将就一晚吧。” “你这?”我一惊,没想到苏箬会邀我在她家住下。 “对啊。”苏箬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拉过我的行李箱,“看在你帮了我一把的份上,也看在你我同命相连的份上,走吧,我家房间多的是呢。” “好。” 我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是因为我现在确实无处可去,二是因为我……不想拒绝苏箬。 我跟在苏箬的身后进了一间客房,就在我真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苏箬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一时没止住,直接撞到了苏箬的身上,她被我这么一转整个人重重的就朝后倒去。 而她的身后正是一个长柜的尖角,她要是真就这么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连忙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伸出手就垫在了她的脑后。 我的手背撞到了柜子的尖角,划出了一个长长的的口子,鲜血不断地从里面溢出,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疼痛。 因为我的胸腔前正触及着一片柔软,软到让我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东西。 “你,你的手流血了?” 苏箬连忙从我的怀中站起身来,她拉过我的手就细细的查看着。 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上传来,我忍不住曲了曲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都这么严重了还小伤,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拿药。” 苏箬说着就松开了我,快步走出了房门。 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我忍不住一笑。 我正想走到床边桌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地上从我怀里滚出的那个戒指。 我弯下腰捡起,手背上流落的鲜血就沾到了戒指之上。 下一瞬! 沾染着鲜血的戒指忽的吸收掉了上面所有的血。 我看着这一幕,愣在了原地,心头却止不住的狂跳了起来。 我祈祷着奢望着,这个戒指能像小说里一样有什么特异功能,能助我改变现在所有的现状。 第5章 玉戒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中的戒指改变了模样,从一个平平无奇的铁拉环变成了通体碧绿的玉戒。 我瞪大了眼,细细的描摹着玉戒。 我在大学的时候辅修过考古学,如果不是因为家境原因,我一定会选择走考古的道路。 因此我一眼就看出来做个玉戒不简单,这种材质怕是无市无价。 我按耐着激动的心,将玉戒带上了我的食指,我刚戴上去,眼前就浮现出了另外一个景象。 是空间! 空间里摆放着无数的金银玉器,还有很多名贵的画品。 我伸出手正想触及而上的时候,脑海中就显现出了两行端正的字体。 【欢迎开启宝戒,宝戒内含有数不清的财富,宿主若想得到,请完成宝戒任务。】 宿主?任务? 合着这个戒指是一个系统啊,那这不就是上天给自己送来的金手指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庆幸我因为一时的心善,得到了这万千的财富。 看来老天爷还是怜悯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问道:“宝戒有什么功能?我需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 【宝戒的功能无限,按宿主现在的权限,只能开启鉴宝和寻宝两个功能。 只要宿主完成鉴宝任务,找到各种珍品,我就可以为宿主开启下一个修复藏品的能力。】 鉴宝!寻宝?还能修复藏品! 我的手再也忍不住的抖动了起来,呼吸也在这一刻变得急促,眼底的激动和野心再也不加以隐藏。 我从前是因为没钱所以再喜欢都不去碰这些,可如今有了这个宝戒!我还愁什么? 沈微不就是因为我没钱才去勾搭李望的吗? 李望也是因为看不起我,才敢对我女朋友下手。 这一次!我一定要靠着这些,狠狠打烂他们的脸。 我握紧了拳头,苏箬也在这时提着药箱从外面进来了。 “快,我帮你看看。” 苏若把药箱放在我的身边,拉过我的手就准备为我上药。 “咦?你什么时候带上了一个戒指?刚才还没有的啊?你这个戒指看着……不是凡品啊。” 苏箬睁着一双疑惑的眼望着我。 我淡淡一笑,也没有了方才的局促,随口就编了一个谎言。 “这是我家祖传的戒指,我本来想着和沈微结婚之后拿出来的,可没想到遇到了这样子的事。” 看着我面上苦笑的神情,苏箬也就信了我这番话。 她点了点头拿着棉签和红药水就往我的手背上轻抹着,“看开点吧,我都已经看开了,你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拉起苏箬就让她在我的身边坐下。 “这么快?李望不是说你……”苏箬嘴上一顿,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但就算他没说,我也能想到李望和她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在苏箬的面前贬低自己罢了。 我不屑的勾了勾嘴,“我准备去见鉴宝,我在大学的时候一直想做这个行业,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找到了这个机会,我当然要把握住。” “鉴宝?”苏箬诧异出声,“你居然会这个?” “嗯。”我点了点头,“一直都会。” 我说着正想把手从苏箬的指尖抽回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机械的声音。 【鉴宝开启,苏箬,23岁,身价过亿,性格天真温柔,冰清玉洁,价值等级甲等珍宝,宿主可以入手。】 什么?人也可以鉴定吗? 我心中一惊,脑海被这话炸得嗡嗡响。 苏箬居然身价过亿?难怪这么年轻就可以住上这么大的别墅,李望还拼了命想挽留她。 最主要的是苏箬……居然还是个雏儿。 这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箬疑惑地说道。 我柔笑的勾起嘴角,“没有,就是看你好看。” “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苏箬细腻的面颊突然一红,“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既然会鉴宝,那就帮我看一个东西吧。” 她说着转身就在屋内搜寻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拿着一张画卷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道:“这是我爸前几年买的一幅画,找了很多人看都说是假货,但又感觉年代久远,所以就一直丢在我这,你帮我看看这幅画。” “好。” 我伸出手接过,就缓缓打了开来,这是一幅春日荷图,画满了姿态各异的荷花,其画工不俗,看得出来有些年代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幅画哪里怪怪的。 我在心中默念道:“鉴宝。” 【此画为宋朝瑞鹤图真迹,估值过十个亿,宿主请快快入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宿主已完成今日鉴宝任务,开启藏品修复功能。】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这个监宝系统到底靠不靠谱啊? 瑞鹤图?上面哪有鹤啊?明明就是一片荷花。 我不断的腹诽着,突然怀疑这个鉴宝系统是不是来坑自己的。 【请宿主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的鉴宝功能不会有丝毫差错,这幅图确实是宋朝的瑞鹤图。 只不过上面被人覆盖上了另一张古画,应该是为了掩藏下面的珍品,宿主只要把上面的古画去除,就能看到真正的瑞鹤图了。】 真的瑞鹤图在下面? 我瞪大了眼眸,拿着画卷的手都忍不住收紧了起来。 这要是真的,那可是超过十个亿的古画啊! 难怪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被人故意隐藏了起来。 “怎么了?你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朝代的画吗?” 苏箬的声音将我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拉扯了出来。 我面不改色的朝她笑道:“你能不能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一个答复。”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目光在我身上和画卷上扫来扫去。 “你看出来什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压下心头的狂跳,把画卷小心翼翼地卷好,递还给她。 “这画,我不能现在告诉你。” 苏箬接过画,狐疑地看着我,“为什么?我爸找了好几个专家都看过了,都说是清末的仿品,画工不错,但终究是假的,不值什么钱。”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这幅画有问题。” “有问题?”苏箬嗤笑一声,“当然有问题,它是假的,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第6章 十亿的画,就这么出来了? “不。”我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这幅画下面,好像还藏着另一幅画。” 苏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把画卷抱在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白子庚,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画中画?你当这是拍电影呢?这画就是一层宣纸,怎么可能下面还藏着一幅画?” 她不信,这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 换做是我,没有宝戒的提示,我也不可能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你信不信我?”我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她问道,“把它交给我,我或许能让它重见天日。” 我的眼神太认真,苏箬的笑声渐渐停了。 她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不解。 “我凭什么信你?万一你给我弄坏了怎么办?” “给我一晚上时间。”我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晚上。如果明天早上,我不能给你一个惊喜,这画要是有任何损伤,我照价赔偿。” “赔?”苏箬挑了挑眉,“你怎么赔?你知道这画我爸当初买来花了多少钱吗?就算是个仿品,也花了几十万呢。” 她这是在试探我。 我心里清楚,几十万对我以前来说是天文数字,但现在,有了宝戒,我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我嘴角勾起,轻声说:“几十万?” 我顿了顿,看着她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如果我弄坏了,我赔你一百万。” “一百万?!”苏箬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哪来的一百万?”她脱口而出。 “你不用管我哪来的。”我摊了摊手,“我只问你,这个赌,你敢不敢打?赢了,你可能会得到一个天大的惊喜。输了,你也能凭空多赚几十万,怎么算你都不亏。” 苏箬彻底沉默了。 她抱着画卷,站在原地,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知道她心动了。 好奇心,加上实打实的利益,没有人能拒绝。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把画卷重新塞到我手里,“画给你,记住你的话,要是弄坏了,或者明天给不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一言为定。”我接过画卷,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这哪里是画,这分明是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我拿着画卷回了客房,第一件事就是反锁了房门。 我靠在门上,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冷静,白子庚,冷静。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完全展开。 桌子不够大,画卷的一头垂到了地上。 我看着画上那些开得正艳的荷花,难以想象,就在这层纸的下面,藏着一幅价值超过十个亿的国宝。 我伸出手,食指上的玉戒触碰到画卷的表面。 我在心中默念。 “修复!” 下一秒,我食指上的玉戒猛地亮了起来。 一道温润的绿光从戒指上涌出,像水流一样,瞬间笼罩了整幅画卷。 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那绿光所到之处,画卷上那层画着荷花的颜料,竟然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它们不再是死物,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一层层的色彩开始变得透明,然后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画纸上缓缓剥离,升腾到半空中。 整个房间都被这些五颜六色的光点照亮,像一场无声的烟火。 光点越来越多,最终汇聚在一起,然后“啵”的一声,凭空消散。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当绿光褪去,玉戒恢复了原样。 桌上的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哪里还有什么春日荷图。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气势磅礴,充满了皇家威仪的画作。 画的背景是青灰色的天空,下方是宫殿的屋顶,祥云缭绕,如梦似幻。 而在宫殿的上方,十八只仙鹤盘旋飞舞,姿态各异。 有的引颈高歌,有的回首顾盼,有的振翅欲飞。 每一只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画卷,在房间里飞翔。 那精妙绝伦的笔法,那独一无二的构图,那扑面而来的帝王之气。 这绝对是宋徽宗赵佶的《瑞鹤图》真迹!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着画卷的表面。 光滑,细腻,带着千年岁月的沉淀。 我整个人都被巨大的震撼和狂喜所淹没。 十个亿! 这幅画,价值十个亿! 我,白子庚,一个昨天还在为几百块住宿费发愁的穷光蛋,现在手里正拿着一件价值十亿的国宝。 这种感觉,比中了彩票还要刺激一万倍! 沈微,李望! 你们看到了吗? 你们背叛我,看不起我,觉得我穷,觉得我没前途。 可现在呢? 我手里的这件东西,足够买下几百个你们!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大吼几声。 可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了我的面前。 明天,我该怎么跟苏箬解释这一切? 直接告诉她,她家这幅没人要的“假画”,其实是价值十亿的国宝《瑞鹤图》? 那样一来,我最多得到一句感谢,可能还会有一笔不菲的酬金。 但画,还是她的。 我等于白忙活一场。 还是…… 我心里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念头。 苏箬并不知道这幅画的真正价值。 在她和她家人眼里,这顶多就是个几十万的仿品。 如果我出一百万,甚至两百万,向她买下这幅画,她会不会同意? 她肯定会觉得赚翻了。 而我,就能用区区百万,换来十个亿的财富!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狂生长。 一边是道义,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 我该怎么选? 我紧紧攥着拳头,内心天人交战。 就在我心潮澎湃,难以抉择的时候。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想把画卷起来。 门外,传来了苏箬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 “白子庚,你在里面做什么?” “我怎么……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墨香味?” 第7章 真相惊呆 我心头一跳,手忙脚乱地就想把桌上的画卷起来。 可这画太大了,桌子根本放不下,我越急越乱,反而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看着桌上这幅足以改变我一生的《瑞鹤图》,又听着门外苏箬的敲门声,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飞速闪过。 骗她! 用一百万,甚至两百万买下这幅画,她肯定会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 而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十个亿收入囊中。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微和李望那两张恶心的脸就浮现在我眼前。 我刚刚才被最亲近的人因为钱背叛,难道现在就要为了钱,去欺骗一个收留我、相信我的人吗? 那我跟李望那种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钱是好东西,但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我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你进来看吧。”我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苏箬正一脸好奇地踮着脚往里瞧,被我这一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走了进来,鼻尖动了动,“好浓的墨香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落在了房间中央那张桌子上。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定住了,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地就用手捂住了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快步走到桌前,指着那幅气势磅礴的古画,声音都在发颤,“我……我那幅荷花图呢?” 我走到她身边,指着桌上的画卷,一字一句地说道:“原来的画,只是画在上面的一层障眼法。这,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障眼法?画中画?”苏箬猛地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惊愕,“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下午还说你小说看多了,你……” 她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我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继续开口。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幅画,是宋徽宗赵佶失传已久的真迹,《瑞鹤图》。” “《瑞鹤图》?!” 苏箬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这个名字她显然是听说过的。 作为顶级富豪的女儿,就算她不玩收藏,这点见识也还是有的。 她俯下身,眼睛几乎要贴到画上去,仔細看着那些盘旋飞舞的仙鹤,看着那独特的瘦金体题跋,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瑞鹤图》?它不是早就失踪了吗?” 我看着她,抛出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 “这幅画,如果拿去拍卖,市场估值,至少十个亿。” “十……十亿?!” 苏箬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边缘,她可能就直接瘫倒在地上了。 她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同情、好奇、甚至是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彻彻底底的震惊,和一种近乎敬畏的眼神。 她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过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手上戴着一个能鉴宝、能修复古董的神奇戒指吧? 我笑了笑,绕开了她的话题,提出了一个早就想好的建议。 “这幅画是你家的,我只是碰巧让它重见天日而已。按理说,它完全属于你。” 听到这话,苏箬的眼神动了动。 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你也知道,像这种级别的国宝,价值太高,来路又有些……特殊。你想把它变现,或者让它得到官方的承认,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箬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愁容。 确实,突然冒出来一幅价值十亿的失传国宝,还是从一幅几十万的仿品里“变”出来的,这事怎么解释? 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的麻烦。 “我有个提议。”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们合作。” “合作?”苏箬愣住了。 “对。”我伸出手指,指了指画,“我懂这个,我知道怎么处理它,能让它的价值最大化,并且干干净净。” 我又指了指她,“你需要我的专业能力。而我,需要你的资源和渠道。毕竟,我只是个穷光蛋,就算捧着金饭碗,也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我摊了摊手,自嘲地笑了笑。 苏箬的目光在我脸上和画卷上来回移动,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立刻就懂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怎么合作?”她问。 “很简单。”我伸出五根手指,“这幅画,我们想办法出手。不管最后卖了多少钱,我们五五分。我负责技术,你负责操作,公平合理。” 五五分! 那就是五个亿! 苏箬的呼吸又一次变得急促起来。 她看着我,眼神无比复杂。 她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一个方案。 明明我完全有机会用一百万骗走这幅画,独吞这十个亿。 可我没有。 我不仅把真相告诉了她,还主动提出跟她平分这笔泼天的财富。 这份坦诚和气度,让她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要拒绝。 “好!”她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向我伸出了手,“我答应你!我们合作!” 我伸出手,和她白皙柔软的手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就在我们两人达成协议,相视一笑的时候。 “嗡嗡嗡——” 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是苏箬的手机。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变了变。 “是我爸。”她对我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接通了电话,语气尽量保持着平稳。 “喂,爸?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苏箬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嗯,对,我在家……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有个朋友在我这儿……”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向我示意。 我能猜到,她父亲肯定是在问她跟谁在一起。 “朋友?男的女的?小箬,你跟那个叫李望的小子分手了没有?我跟你说,那种游戏主播,不靠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但语气里的不满却很明显。 “分了分了,早就分了!”苏箬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爸,我跟你说个事,你绝对想不到!”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瑞鹤图》,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家书房里,那幅我爷爷留下来的荷花图,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怎么了?那个破画,不是早就鉴定是假的了吗?几十万买的,现在估计几万块都没人要。” “爸!”苏箬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颤抖,“它不是假的!或者说,不全是假的!” 她激动得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最后停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对着电话那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幅荷花图,它……它变成了宋徽宗的《瑞鹤图》真迹!” 第8章 苏父的考验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才传了过来,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瑞鹤图?小箬,你是不是看小说看糊涂了?” “爸!我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你快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苏箬急得跺了跺脚。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严肃了起来。 挂了电话,苏箬看向我,脸上混杂着激动和担忧,“我爸他要过来了,他听起来好像完全不信。” 我拍了拍桌上的画卷,“没事,这种事,亲眼看到才算数。”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苏箬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来回踱步,时不时就跑到窗边朝外张望。 我反倒是坐了下来,心境出奇地平稳,目光落在桌上那幅气势磅礴的《瑞鹤图》上。 这就是我的底气。 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外。两道刺眼的车灯光柱扫过窗户,随即熄灭。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踩在石板路上,一步步靠近。 苏箬猛地站直了身体,紧张地攥住了衣角。 门锁转动,大门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材不算高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一踏入客厅,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为之一凝,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就是苏箬的父亲,苏文山。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先是在焦急等待的苏箬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像两把手术刀,直接落在了我身上,上下打量,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 “爸。”苏箬小跑过去。 苏文山只是微微点头,视线却没从我身上移开,沉声问道:“画呢?” “在……在房间里。”苏箬指了指我身后的客房。 苏文山迈开步子,径直朝我这边走来。他从我身边走过,我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雪茄味,混合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站在桌前,目光落在《瑞鹤图》上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定住了。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像苏箬那样惊呼,只是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画卷。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他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缓缓伸出手,指尖在离画卷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仿佛怕自己的触摸会惊扰了画中的仙鹤。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锐利的眼睛再次锁定了我。 “你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开口:“我只是帮它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苏文山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 “爸,是真的吧?这真的是《瑞鹤图》吧?”苏箬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苏文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画卷,缓缓吐出两个字:“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箬激动地跳了起来。 苏文山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兴奋。他再次转向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伙子,会看画不代表什么,运气好的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把东西拿上来。” 我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验来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提着一个精致的红木锦盒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了苏文山旁边的茶几上。 苏文山打开盒子,里面用明黄色的绸缎衬着三件古玩。 一个青花瓷瓶,一块古玉,还有一方砚台。 “你说你懂鉴宝。”苏文山指着锦盒里的东西,语气淡漠,“给我说说这三样东西的来路。说对一件,我就信你三分。要是说不对……”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苏箬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被她父亲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走到茶几前,目光扫过那三件东西。 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温热,三件物品的信息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我笑了笑,这哪里是考验,这分明是送分题。 我首先拿起了那个青花瓷瓶,入手微沉,釉色明亮。 我把它翻过来,看了看底部的款识,然后放回原处,开口说道:“清康熙民窑的东西,仿的是官窑的制式,画工不错,器型也周正。不过这青料是浙料,不是官窑用的珠明料,胎土也粗了些。算是个不错的民窑精品,市场上大概五十万的样子。” 我说完,苏文山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我又看向那块古玉,那是一块雕刻成蝉形的玉佩,玉质看起来温润,还带着一些所谓的“沁色”。 我甚至懒得拿起来,只是指了指它。 “这个就没意思了,一眼假。汉代的玉蝉不是这个形制,刀工也太软,没有汉八刀的利落劲儿。上面的沁色是用化学药剂泡出来的,闻着都还有股味儿。现代工艺品,不值钱。” “你!”苏箬似乎想提醒我说话客气点,可看到我一脸淡然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苏文山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方黑不溜秋的砚台上。 这方砚台看起来最不起眼,表面没有任何花哨的雕刻,就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块。 我把它拿了起来,入手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质地极其细腻,沉甸甸的,有一种独特的温润感。 我抬起头,看向苏文山,笑了。 “苏总,前面两个都是开胃菜,这个才是您真正想考我的吧?” 苏文山放下了茶杯,身体微微坐直,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砚台的表面,感受着那如婴儿肌肤般的触感,缓缓说道:“唐代澄泥砚,传世的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绛州产的。但您这方不一样。” 我将砚台翻了过来,指着它底部那种独特的鳝鱼黄颜色。 “这颜色,这质地,是失传已久的虢州石。用虢州石烧制的澄泥砚,‘坚润如玉,扣之有声,贮水不涸’,是砚中极品。唐代之后,虢州石的产地就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每一方虢州澄泥砚都是孤品。” 我顿了顿,看着苏文山越来越亮的眼睛,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这东西,没法用钱简单衡量。真要上拍卖会,八百万,只是个起拍价。” 我说完,将砚台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锦盒中。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苏箬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我,又看看她爸。 苏文山那张如同雕塑般严肃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了宝藏般的炙热光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特别是这方砚台,我请了三个专家,只有一个看出了门道!” 第9章 狗叫完了吗? 苏文山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他抓着我的肩膀,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全是火热。 我从他手里挣脱开,平静地看着他,“运气好而已,平时喜欢看些杂书。” 这话我自己都不信,苏文山显然也不信。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个运气好!好!小箬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苏箬在一旁早就看呆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跑过来挽住她爸的胳膊,“爸,我就说他很厉害吧!” “何止是厉害!”苏文山一挥手,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从一个考官变成了一个准备大干一场的将军。 他当即拍板,“这事不能等,我现在就联系保利的人,让他们最好的鉴定师过来!连夜过来!”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连称呼都省了,开门见山地说道:“老王,睡了没?我这儿有个宝贝,你现在带上你最顶尖的人,马上到我女儿这儿来一趟。对,就是《瑞鹤图》,真的!你来了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苏文山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欣赏,“白小友,今晚你哪也别去了,就在这儿住下。我们一起,等个大惊喜。” 苏文山的面子果然大,不到一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了别墅门口。 下来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精密仪器的年轻人。 老者一进门,就和苏文山握了握手,语气急切,“苏董,你这大半夜的,可真是给我搞了个大新闻啊。” “王总监,东西在里面,你自己看。”苏文山侧身把他让了进来。 这位王总监就是保利拍卖行国内书画部的首席鉴定师,圈内泰斗级的人物。 当他走到桌前,看到那幅完全展开的《瑞鹤图》时,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手里的放大镜“哐当”一声掉在了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画卷,双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嘴里反复念叨着:“天哪……天哪……瘦金体……这仙鹤的神韵……错不了,错不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苏文山,“苏董,这……这画是哪来的?” 苏文山指了指我,“问他。” 王总监的目光立刻聚焦到我身上,那眼神,比苏文山刚才还要灼热。 我把如何从荷花图里发现这幅画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宝戒的部分,只说是自己偶然看出了画纸的异常。 王总监听完,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活神仙。 “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他激动地搓着手,“这幅画,是我们整个鉴定界的重大发现!苏董,白先生,这幅画我们保利要了!我敢给你们一个保底估价,十五个亿!” 十五亿! 这个数字一出来,苏箬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连苏文山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眼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而我,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几天前,我还在为三百块的房租发愁。 现在,我即将拥有七八个亿。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苏家发现失传国宝《瑞鹤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在京城的顶层圈子里传开了。 所有人都知道苏家走了大运,但很少有人知道,这背后真正的主角是我,一个不久前还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李望和沈微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我能想象到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嫉妒,不信,还有那点可笑的酸意。 他们肯定以为,我就是走了狗屎运,靠着苏箬的关系,鸡犬升天了。 几天后,保利拍卖行总部。 我和苏箬正坐在王总监的办公室里,商量着秋拍图录的宣传方案。 “白先生,苏小姐,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将用三个连续的版面来介绍《瑞鹤图》的发现过程,并且将它作为我们这次秋拍图录的封面,您看可以吗?”王总监把一本设计初稿推到我面前,态度恭敬。 我还没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白子庚!” 一道尖锐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一回头,就看到了李望那张写满了讥讽和嫉妒的脸。 他身边,还站着一脸复杂的沈微。 他们俩竟然找到了这里。 李望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骂:“白子庚,行啊你!被我们甩了,转头就搭上苏大小姐当上小白脸了?出入这种地方,感觉自己成人上人了是吧?”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全是鄙夷,“听说你还骗苏小姐说你懂鉴宝?你懂个屁!你忘了当初在宿舍是谁教你看游戏攻略的?就你那脑子,还鉴宝?笑死人了!” 沈微也走了上来,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怜悯和优越感。 “子庚,你别傻了。”她柔声细语,说出的话却像针一样,“苏小姐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只是觉得你新鲜,玩玩你而已,你别当真了。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最后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有说服力,“我知道你怪我们,但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还是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吧,别做这种一步登天的白日梦了。” 我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的拙劣表演,突然觉得特别好笑。 就像在看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我甚至懒得跟他们生气,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苏箬在一旁气得脸都白了,刚要开口反驳,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王总监快步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李望和沈微,恭敬地欠了欠身。 “白先生,苏小姐,图录的首页版面已经给《瑞鹤图》留出来了,您看还有什么要求?另外,宣传文案的初稿也出来了,您要不要现在过目一下?” 王总监,保利拍卖行的总监,那个在财经杂志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用一种近乎请示的语气跟我说话。 李望脸上的嘲讽笑容瞬间凝固了。 沈微那副“为我好”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 他们两个人,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总监,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望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只能在电视上仰望的大人物,会对我如此恭敬? 他口中的“小白脸”“骗子”,怎么会成了王总监口中的“白先生”? 沈微的脸色更是精彩,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震惊,还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悔恨。 我放下茶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 我转向王总监,语气平淡地开口:“王总监,我不希望我的私事,被一些不相干的人打扰。” 王总监立刻会意,脸色一沉,对门口的保安使了个眼色。 “把这两位‘请’出去。” 第10章 你高攀不起 保安把李望和沈微拖出去之后,王总监连连向我道歉,生怕我因此动怒。 几天后,保利秋拍的预展酒会。 会场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顶层宴会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把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我穿着苏箬亲自挑选的定制西装,端着一杯香槟,跟在苏文山和苏箬身边。 周围全是电视财经频道上才能看到的面孔,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苏董,好久不见,您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过来,热情地和苏文山握手。 苏文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总客气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子庚,白先生。这次《瑞鹤图》的发现,全靠白先生一双慧眼。” 那个王总立刻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随即伸出手,“原来是白先生,久仰大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伸手和他轻轻一握,“王总过奖了。” 这种场面,苏文山带着我应酬了好几轮。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混杂着好奇、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我成了苏文山口中的“白先生”,是《瑞鹤图》重现天日的关键人物,是苏家的座上宾,甚至是合伙人。 苏箬一直安静地跟在我身边,当有人用暧昧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打转时,她不但不避嫌,反而会更靠近我一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两个熟悉又刺眼的身影。 李望和沈微。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请柬,也混了进来。 李望那身租来的西装在他身上绷得紧紧的,领带也歪了,像个滑稽的酒店服务生。他手里端着酒杯,眼神四处乱瞟,试图找机会去和那些大人物搭话,却没一个人搭理他。 沈微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条鲜红的裙子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她脸上的粉底厚得像刷了一层墙漆,笑容僵硬,正努力地想挤进一个由几个富家太太组成的小圈子,结果被人嫌弃地看了一眼,尴尬地退了出来。 两个人就像闯入了天鹅湖的土鸭,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香槟。 他们也发现我了。 当看到我被一群大佬簇拥着,身边的苏文山和苏箬言笑晏晏时,他们两个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那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李望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像是给自己壮胆,端着空杯子就朝我走了过来。沈微犹豫了一下,也咬着牙跟了上来。 “白子庚。”李望在我面前站定,强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行啊你,被我们甩了,转头就搭上苏大小姐,当上苏家的一条狗,感觉很风光是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几个人听见。几道看好戏的目光投了过来。 我还没说话,沈微就走上前来,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那里面有自卑,有不甘,还有一种可笑的优越感。 “子庚,我知道你还爱我,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气我,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她的声音放得很柔,仿佛在施舍,“我们复合吧,之前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我差点被她这句话给直接气笑了。 我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端起酒杯,送到嘴边,视线越过李望的肩膀,看向远处的一幅画,懒得看他们一眼。 我对李望说:“你错了,我不是苏家的狗。” 我顿了顿,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他那张扭曲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我,是苏家的合伙人。” 接着,我的眼神像扫过垃圾一样,从沈微那张惨白的脸上划过。 “至于你,”我开口,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沈微的身体晃了一下,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苏箬靠了过来,身上那股好闻的馨香瞬间包围了我。她冲着满脸煞白的沈微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却像一把刀子。 “这位小姐,他现在是我的男人。” 苏箬的声音清脆动听,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沈微的心上。 “过去的东西,就别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说完,她还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那份亲昵的姿态,彻底击溃了沈微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你个贱人!”李望的理智彻底崩断了,他被巨大的羞辱感冲昏了头脑,怒吼一声,挥起拳头就朝我的脸砸了过来。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我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在李望的拳头离我还有半米远的时候,两道高大的黑影从苏文山身后闪了出来。 只是一瞬间,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就一人一边,像铁钳一样死死架住了李望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白子庚你他妈就是个小白脸!你敢不敢跟我单挑!”李望疯狂地挣扎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吼叫着,面目狰狞。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边。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文山,此刻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丑态百出的李望,只是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把他们扔出去。” 保镖得到命令,架着李望就往外拖。 “苏董!苏董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李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惹了谁,开始惊恐地求饶。 沈微也吓傻了,哭喊着追上去,“李望!李望!” 苏文山看着他们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 “通知下去,以后苏家的所有产业,永远不欢迎这两个人。” 这句话,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李望的哀嚎和沈微的哭喊声,在宴会厅门口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 整个会场安静了几秒,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觥筹交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再也没有人敢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我了。 第11章 四十个亿,你跟不跟? 保利秋拍现场,灯光把每个角落都照得通明。 我和苏箬、苏文山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背后是整个京城乃至全国的顶级富豪和收藏家。 前面的拍品一件件过,苏文山偶尔会举牌拿下几件他看中的瓷器,苏箬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侧过头看我一眼,手心全是汗。 “下面,有请我们本次秋拍的压轴重宝——宋徽宗赵佶真迹,《瑞鹤图》!” 随着拍卖师高亢的声音,两个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幅画卷抬上了展台。 红布揭开,那十八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出现在大屏幕上的一瞬间,整个会场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旁边的苏箬,抓着我胳膊的力气猛地大了起来。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此画的传奇经历,想必各位已经有所耳闻。它沉寂百年,一朝现世,堪称本世纪中国艺术品市场最大的发现!”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小木槌。 “《瑞鹤图》,起拍价,十亿人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万!” 十亿! 这个数字砸出来,会场安静了一秒。 随即,前排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慢悠悠地举起了手里的号牌。 “十一亿。”拍卖师立刻喊道。 “十二亿!”另一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毫不犹豫地跟上。 “十三亿!” “十三亿五千万!” 价格就像坐了火箭,在短短一分钟内,就被人喊到了十五亿。 苏箬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的肉里,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发颤。 “子庚,十五亿了……我们五五分,就是七亿五千万……”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目光却死死盯着场中不断举起的号牌。 这才刚开始。 价格很快就突破了二十亿的大关,到了这个价位,举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场上只剩下最开始那个白发老者,和另外一位能源行业的大佬在互相较劲。 “二十三亿。”白发老者再次举牌,神色平静。 “二十三亿五千万。”能源大佬紧随其后。 拍卖师的额头已经见了汗,“二十三亿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这可是流传千古的《瑞鹤图》啊!” “二十四亿。”白发老者淡淡开口。 能源大佬那边沉默了,他身边的助理正在给他计算着什么。 过了几秒,他摇了摇头,放下了号牌。 “二十四亿一次!二十四亿两次!”拍卖师高高举起了木槌。 苏箬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在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 后排一个角落里,一个号牌被举了起来。 一个年轻又带着几分懒散的声音响起:“三十亿。” “哗——” 整个会场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猛地回头,看向那个角落。 我也看了过去。 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看不清长相。他身边没带助理,就一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三十亿,他喊得就像在菜市场买棵白菜。 苏文山的脸色也变了,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是港岛霍家的人,家里做跨国航运的,这几年才开始涉足内地。没想到他也来了,这是条过江猛龙。” 我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 那位出价二十四亿的白发老者,显然也被这一下给激怒了。 他是国内收藏界的泰山北斗,被人这么横插一脚,面子上挂不住。 他朝那个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再次举牌:“三十一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十二亿。”霍家的年轻人连眼皮都没抬,又加了一个亿。 “三十三亿!” “三十五亿。”年轻人这次直接加了两个亿,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会场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这已经不是在拍卖了,这是在用钱砸人。 苏箬在我耳边用气声说:“三十五亿……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白发老者的脸色涨红,他身边的家人在劝他,但他一摆手,咬着牙举起了号牌。 “三十六亿!” “三十八亿。”霍家的年轻人又加了两亿。 白发老者握着号牌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他颓然地把号牌往桌上一扔,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全场鸦雀无声。 三十八亿,这个价格已经打破了中国艺术品拍卖史上的所有记录。 拍卖师激动得声音都变形了。 “三十八亿!三十八亿!还有没有更高的?!” 他正要开始倒数。 那个姓霍的年轻人,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年轻又极其嚣张的脸,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了拍卖师身上。 他再次举起号牌,一字一句地说道。 “四十亿。”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四十亿。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年轻人说完,重新戴上墨镜,懒洋洋地补了一句:“如果还有人跟,这画,我就不要了。” 嚣张,狂妄到了极点! 他这是在用钱,也是在用气势,封死了所有人的路。 拍卖师握着木槌的手都在抖,他看向全场,声音带着颤音。 “四……四十亿!这位先生出价四十亿!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敢说话。 在四十亿这个数字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拍卖师深吸一口气,举起了那把仿佛有千斤重的木槌。 “四十亿,一次!” 清脆的落槌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箬的手死死地掐着我,我甚至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 我的心跳也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四十亿,两次!” 拍卖师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历史的诞生。 他高高举起木槌,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小小的圆盘砸了下去。 “四十亿……” 拍卖师的声音在颤抖,带着一种破音的亢奋。 “成交!” “邦!” 木槌落下的声音,清脆,响亮,像一颗子弹,击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安静了一秒,然后瞬间被巨大的声浪淹没。 我身边的苏箬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了下来,紧紧抓住我胳膊的手指却还在用力。 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又轻又飘,“二十亿……子庚,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12章 一夜成神话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四十亿,扣除百分之十二的佣金,到手三十二亿。 五五分,我,白子庚,身家十六亿。 昨天,我还是个为了三百块住宿费发愁的穷光蛋。 今天,我成了亿万富翁。 拍卖会结束,灯光大亮。 那个港岛霍家的年轻人早就没影了,而我们,成了全场的中心。 “苏董,恭喜恭喜啊!” “苏董,您身边这位就是白先生吧?真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围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手里拿着烫金的名片。 苏文山满面红光,他拍着我的肩膀,向所有人介绍。 “来,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白子庚,白先生,我的合伙人。” 合伙人。 这三个字从苏文山嘴里说出来,分量重得惊人。 那些原本还有些探究的眼神,瞬间变得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讨好。 “白先生,幸会幸会,我是做地产的,以后有机会多多交流。” “白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一点心意。” 我机械地伸出手,跟一张张热情的脸握手,接过一张张设计精美的名片。 这些名片很轻,但握在手里,却有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这就是钱的力量。 我转头看向苏箬,她也正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不是同情,不是好奇,而是夹杂着欣赏、骄傲,还有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第二天,我一夜没睡。 不是激动,而是出奇的平静。 我坐在苏箬别墅的客厅里,看着面前平板电脑上的新闻。 “鉴宝奇才横空出世,点石成金,《瑞鹤图》拍出四十亿天价!” “神秘青年白子庚,一夜成名,书写收藏界新神话!” 我的照片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虽然有些模糊,但那张脸,确确实实是我。 “看什么呢,我们的大名人?” 苏箬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挽着,比宴会上那副盛装打扮的样子,多了几分慵懒和亲近。 我把平板推到她面前,“在看别人给我编的故事。”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可不是编的,你现在比一线明星还火。” 她说着,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短视频软件。 “给你看个更有意思的。” 屏幕上,是李望的直播间。 画面里的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正对着镜头歇斯底里地咆哮。 “你们懂个屁!你们这群傻逼!谁说他厉害了?他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小白脸!”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飞快地刷过。 “主播急了,他急了。” “有眼无珠,说的就是你,放着个财神爷不要,去捡块破抹布。” “听说你女朋友还是从人家手里抢的?现在后悔不?人家身家十六亿,你呢?还在要礼物?” “笑死,年度最佳小丑。” 李望看着弹幕,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把摄像头都给震倒了。 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他心态崩了。”苏箬评价道,“还有那个沈微,我听人说,昨天晚上就跟李望在出租屋里打起来了,闹得整栋楼都听见了。” “她骂李望是废物,说要不是李望,她现在就是亿万富翁的女人。” 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有点苦。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沈微就是这样的人,她爱的从来不是某个人,她只爱钱和能给她带来虚荣感的东西。 我过去给不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踹开了我。 现在,我有了,她自然会后悔。 只是我没想到,她的后悔,来得这么快,这么丑陋。 几天后,我正在苏家的别墅花园里,跟着苏文山请来的太极师傅学拳。 苏文山说我少年得志,最忌心浮气躁,练练拳能定心。 刚打完一套拳,管家就匆匆走了过来。 “先生,门口有位姓沈的小姐,说是您的朋友,非要见您。” 我擦汗的动作顿了一下。 沈微。 她还真的找来了。 苏文山看了我一眼,“不见就打发走。” 我摇了摇头,“我去看看。” 我倒想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走到别墅的雕花铁门前。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我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沈微。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枯黄,脸上没有化妆,皮肤暗淡,眼窝深陷,整个人憔悴得像一片枯叶。 她看到我,眼睛里猛地爆发出光亮,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子庚!” 她扑到铁门上,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子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划过她憔悴的脸颊。 “都是李望那个畜生!是他勾引我的!是他骗我的!我心里爱的人一直是你啊!”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张我曾经爱过的脸。 那上面现在布满了谎言、贪婪和不甘,看起来无比的恶心。 见我没说话,她哭得更厉害了。 “子庚,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回到以前的日子。” 她说着,双腿一软,竟然“噗通”一声,隔着铁门跪在了地上。 周围路过的车辆和行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她仿佛感觉不到那些视线,只是仰着头,用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哭着求我。 “我知道你还爱我,不然你不会这么对我……钱,那些钱我们可以一起花,你想买什么我都陪你去买,我们买大房子,买跑车,好不好?” 我看着她跪在地上,看着她那张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的脸。 心里最后那一点对过去的怀念,也彻底烟消云散。 我掏出钱包。 这是一个新的钱包,手工缝制的鳄鱼皮,是苏箬送的。 我从里面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 我没有打开门,只是把那几张纸币,从铁门的缝隙里,扔了出去。 纸币轻飘飘地落在她面前的地上,沾上了尘土。 沈微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钱,又抬头看看我,眼神里全是错愕。 我看着她,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想花钱?” “这些,够你买几瓶好酒,做个好梦了。” 第13章 踏入古玩街 那几张红色的钞票,像几片干枯的落叶,被风吹着在地上滚了几圈。 沈微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那几百块钱。 她那张挂着泪痕的脸,表情从乞求变成了错愕,最后扭曲成一团,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我转身就走,懒得再看她一眼。 身后传来她尖锐的咆哮声:“白子庚!你会有报应的!你就是个靠女人的小白脸!你不得好死!” 我脚步都没停一下。 一个连自己都能出卖的人,她的诅咒,跟狗叫没什么区别。 回到别墅,苏文山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见我回来,他抬了抬眼皮。 “处理完了?” 我点点头,“完了。” “这种人,断了就要断干净。”他端起茶杯,“不然就像狗皮膏药,沾上了就甩不掉,恶心自己。” 我没说话,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这几天,银行的客户经理天天给我打电话,什么私人理财,什么家族信托,说得天花乱坠。 可我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数字,心里却有点空。 钱是到手了,然后呢? 苏箬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我的手机,在我身边坐下。 “你的手机刚刚响了半天,又是银行的吧?”她把手机递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又是那个客户经理。 我直接挂断,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这么多钱,就这么放着,感觉就是一堆数字。”我看着桌上的茶杯,开口说道。 苏箬偏着头看我,“那你想做什么?买豪宅?买游艇?环游世界?” 我摇了摇头。 那些东西,对我没什么吸引力。 我抬起手,看了看食指上那枚已经变得温润的玉戒。 这才是我的根,我的底气。 “我想开个古玩店。”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箬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就亮了。 “开古玩店?这个好!这才是你的专业啊!”她一拍手,显得比我还兴奋,“你懂行,又有本金,肯定能做起来!” 我笑了笑,“不是为了赚钱,就是想接触接触那些东西。” 真正承载着历史和故事的宝物。 “我支持你!”苏箬立刻表态,“算我一个!我入股!” “你还用入股?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气氛瞬间有点微妙。 苏箬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下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不一样。” 旁边的苏文山放下茶杯,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气氛。 “想法不错,年轻人有钱了不能闲着,一闲就容易出事。”他看着我,“开店之前,总得先摸摸市场。京城最大的古玩集散地是文昌街,你们可以先去那转转。” “对对对!”苏箬猛地抬起头,“我们今天就去!去探探路,说不定还能淘到好东西呢!” 说走就走,苏箬换了身衣服,我们就直接出了门。 文昌街离苏家别墅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刚一下车,一股混杂着尘土、旧纸张和人气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整条街人挤人,街道两旁摆满了地摊,从瓷器玉器到字画铜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哇,这么热闹!”苏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拉着我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我没急着看东西,而是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寻宝。” 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感。 我再睁开眼,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样。 一道道只有我能看到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在眼前展开,标注着视线范围内每一件“古玩”的信息。 【前方地摊,木雕佛像,现代机器雕刻,做旧处理,价值八十元。】 【左侧摊位,青花小碗,民国仿品,价值三百元。】 【前方三米地摊,左数第五件,青铜爵,商代晚期真品,祭祀礼器,市场估值三百万。】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我强压下心头的狂喜,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那个地摊。 那个青铜爵就随意地摆在一堆瓶瓶罐罐里,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铜锈,看起来毫不起眼。 我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数据流还在不断刷新。 【右侧店铺‘珍宝阁’内,博古架第二层,粉彩缠枝莲纹碗,清雍正官窑真品,市场估值八百万。】 【对面摊位,‘开元通宝’铜钱,赝品,铅锡合金,价值两元。】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这哪里是古玩街,这简直就是我的提款机! “子庚,你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苏箬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感觉挺有意思的。”我回过神,脸上恢复了平静。 我拉着她,装作闲逛的样子,慢慢地朝着那个摆着青铜爵的地摊走了过去。 “随便看看。”我冲着摊主笑了笑。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贼眉鼠眼,一身油滑气。 他一看到我和苏箬的穿着,眼睛立刻就亮了,搓着手从马扎上站了起来。 “两位随便看,随便看!”他热情地招呼道,“我这儿的东西,别的不敢说,保真!都是我亲自下乡从老乡手里一件件收上来的,祖传的宝贝!” 苏箬好奇地拿起一个鼻烟壶看了看,摊主立刻凑了上去。 “小姐好眼光!这可是清朝的玛瑙鼻烟壶,您看这包浆,油润!正宗的老东西!” 我心里冷笑一声,系统面板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玻璃仿玛瑙鼻烟壶,现代工艺品,价值三十元。】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摊子边上,目光在那堆东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个青铜爵上。 我把它拿了起来,入手的感觉有些沉重。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翻来覆去地看,然后随意地问了一句。 “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的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脸上立刻堆起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从我手里接过青铜爵,用袖子小心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小兄弟,你这眼力可真毒!”他冲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我这摊上百十件东西,就这件来头最大!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从一个老农的爷爷的爷爷手里收来的,正经的周朝青铜器!” 他顿了顿,伸出五个油腻腻的手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 “一口价,五万!” 第14章 三百块,买个三亿的盘子? 我嗤笑一声,看着摊主那张油腻的脸。 “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周朝的?你家祖坟冒青铜了吗?” 摊主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笑脸,“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可是……” 我把那个青铜爵往他摊子上一放,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行了,别扯了。这东西锈成这样,看着就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苏箬在旁边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子庚,别买了,看着就假。” 我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摊主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不能再多了。就当买个铁疙瘩回家当摆设。” “五百?!”摊主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小兄弟,你开什么玩笑!我收上来都不止这个价!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我懒得跟他废话,拉着苏箬转身就走。 “哎,哎,小兄弟别走啊!”摊主果然急了,一步跨出摊子拦在我们面前,“价钱好商量嘛!五百确实太低了,你看,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我停下脚步,斜着眼看他,“那你开个实价。” 他眼珠子转了半天,咬着牙伸出四根手指,“四万!不能再少了!” 我扭头就继续走。 “三万!三万总行了吧!” 我脚步不停。 “一万!小兄弟,一万块交个朋友!你再还价我真要哭了!” 我这才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 摊主脸上的表情跟调色盘一样,最后都快哭了,“小兄弟,你这刀也太狠了!加点,再加点!” 我看着他,又伸出两根手指。 “五千。” 他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最后一拍大腿,“不行!最少八千!你拿走!” 我从钱包里数出八千块钱,拍在他手里,拿起那个青铜爵,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塞给旁边的苏箬。 “拿着,回去给你当烟灰缸。” 苏箬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铜疙瘩,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她凑到我耳边,“子庚,这东西值八千吗?我怎么看着……” 我冲她笑了笑,“放心,亏不了。” 离开那个地摊,苏箬还是忍不住问我:“你到底怎么看出来那东西是真的?” “猜的。”我随口胡诌。 “猜的?你花八千块猜着玩?”苏箬瞪大了眼睛,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尝到了甜头,我对地摊货失去了兴趣,拉着苏箬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门面最气派的古玩店,牌匾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古韵斋。 一进门,一个穿着长衫、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头就迎了过来,他身上没有地摊老板那种油滑气,反而带着一股书卷味。 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扫,看到苏箬的时候眼神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两位想看点什么?瓷器、玉器、字画,小店都还算齐全。” 我开启了“寻宝”功能,目光在店里快速扫了一圈。 【博古架第三层,明代德化窑白瓷观音,高仿品,价值一万五。】 【墙上字画,近代名家仿八大山人,有其形无其神,价值八万。】 【柜台内玉佩,清代和田青玉,工不错,价值十五万。】 大部分都是些普品,或者干脆就是赝品,没什么意思。 我装作很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准备拉着苏箬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食指上的玉戒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热感,比之前发现《瑞鹤图》时还要烫!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强压下心头的狂跳,目光顺着那股灼热感的指引,看向了店铺最角落的一个地方。 那里堆着一堆杂物,破旧的木箱,缺了口的瓷碗,还有几张发黄的旧报纸,像是储藏室里清出来的垃圾。 一道金色的数据流,从那堆垃圾里冲天而起,在我的视网膜上炸开。 【墙角杂物堆,木箱内,汝窑天青釉笔洗,北宋真品,有冲线(裂纹),市场价值八千万以上,修复后价值过三亿!】 轰! 我的脑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嗡嗡作响。 汝窑! 那是只在传说中听过的东西!传世不足百件,每一件都是国宝中的国宝! 我死死攥住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叫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拉着苏箬朝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这边怎么堆了这么多垃圾?老板,你这生意不行啊,店里都乱糟糟的。”我用一种嫌弃的语气开口。 店老板闻言,扶了扶眼镜,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陪着笑脸解释道:“让您见笑了,那是前几天盘库清出来的一些残次品,还没来得及处理。” 我走到那堆杂物前,弯下腰,像是好奇的小孩一样,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里翻动起来。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破碗烂罐的。” 我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手伸进箱底,触碰到了一片温润又冰凉的器物。 我把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笔洗,造型雅致古朴,釉色是那种雨过天晴后天空的颜色,纯净,柔和,仿佛蕴含着一汪湖水。 只是在笔洗的内壁,有一道清晰的裂纹,像一道伤疤,破坏了它完美无瑕的美感。 我把它拿在手里,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举起来给那个老板看。 “老板,你这破玩意儿也拿出来卖?都裂成这样了,白送我都不要。” 老板瞥了一眼,看到那道裂纹,立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都说了是残次品,前几年收一批货的时候硬塞过来的,一直扔在库房里。”他看我们似乎没什么购买的欲望,态度也冷淡了下来,“你要是真喜欢,随便在你买的东西上搭着送你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给个三百块,拿回去当个茶盘烟灰缸也行,好歹也是个老物件。” 三百块! 我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一个价值三亿的汝窑笔洗,他居然三百块就卖! 我心中狂喜,表面却装出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拿着那个笔洗翻来覆去地看。 “三百块买个破盘子……好像有点亏啊。”我嘟囔着。 旁边的苏箬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小声对我说:“是啊,都裂了,买回去干嘛。” 她的话,简直是神助攻! 我装作被她说动了,叹了口气,把笔洗往箱子里一扔。 “算了,还是不要了。” 说完,我拉着苏箬就要走。 那老板一看我们真要走,反倒有点不乐意了,几步走过来说道:“哎,小兄弟,三百块不贵了,就当买个玩意儿嘛。你看这颜色,天青色,多漂亮。”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你别想骗我”的表情。 “漂亮有什么用,都裂了。再说了,你这堆东西里就没个像样的,我买它干嘛。” 我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彻底打消他的疑心。 果然,他一听这话,以为我是嫌弃这个搭头不够好,连忙指着箱子里另外几件破烂说:“那要不你再挑几件?都算你三百!”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我再次走到箱子前,装模作样地翻了半天,最后又把那个汝窑笔洗拿了出来,在手里抛了抛。 “行吧,看它长得还算顺眼,怪可怜的。” 我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红色的钞票,看都没看,直接“啪”的一声拍在了旁边的柜台上,声音清脆。 “那堆不值钱的玩意儿我也不要了,就要这个。钱你收好,不用找了!” 第15章 三亿宝贝入怀 那五张钞票被我拍在柜台上,发出的声音又闷又响。 古韵斋的老板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将钱扫进抽屉,脸上那点不快瞬间被一抹贪婪的笑意取代。 “好嘞!您拿好!”他甚至懒得再看那笔洗一眼。 我抓着那个温润的小盘子,拉起还一脸懵圈的苏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身后,隐约传来老板的嘀咕声,“哪来的傻小子,钱真好赚……” 我嘴角勾了勾,没理会。 走出店门,文昌街喧闹的人声和热气重新将我们包裹。 “子庚,你疯了?五百块钱买个破盘子?还裂着呢!”苏箬终于忍不住了,掐着我的胳膊问道,“你钱多烧的啊?” 我把笔洗换到另一只手,掂了掂,“看着顺眼,买个乐子。” “顺眼?”苏箬凑过来看了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灰不溜秋的,哪顺眼了?还不如刚才那个青铜爵呢,起码看着像个大件!” “那玩意儿是给你当烟灰缸的。”我侧头看她,“这个,是给我自己玩的。” 苏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我脸上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身上总有一种让她看不透的神秘。 回到车上,我第一时间从储物箱里翻出一块擦眼镜的软布,小心翼翼地把笔洗包裹起来,然后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整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苏箬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眼神里的疑惑更浓了。 八千块的青铜器随手就塞给她当烟灰缸,五百块的破盘子却宝贝成这样。 “你老实告诉我,这盘子到底有什么名堂?”她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道,“你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回去给你个惊喜。”我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手却一直护着腿上的东西。 “又来这套,每次都神神秘秘的。”苏箬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快说,不然我可要挠你了啊!” “好好开车。”我睁开眼,笑了一下,“别闹,万一真碰碎了,咱俩今晚抱着哭都没地方。”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回到了苏家的别墅。 一进门,我连鞋都没换,直接对苏箬说:“去,洗手,用洗手液,多洗两遍。” “干嘛呀?搞得跟上手术台似的。”苏箬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听话地跑去洗手间。 我走到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红木茶几前,深吸一口气,将腿上那个用软布包裹的东西,郑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苏箬甩着手上的水珠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我。 我一层一层地揭开软布。 当那件笔洗完全暴露在客厅明亮的水晶灯下时,苏箬“咦”了一声。 刚才在店里光线昏暗,又沾满了灰尘,没看清楚。 现在擦拭干净了,这笔洗的釉色竟然是一种极其柔和的天青色,仿佛是雨后初晴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那温润如玉的质感,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似乎也能感觉到。 “看着……好像是比刚才好看了点。”苏箬不得不承认。 “你拿起来看看。”我示意道。 苏箬小心翼翼地伸出两只手,把它捧了起来。 “是挺润的,摸着像玉一样,冰冰凉凉的。”她翻来覆去地看,“但是……这不还是个破盘子吗?上面还有裂纹呢。惊喜呢?你的惊喜就是这个?” “别急。” 我拿出手机,食指上的玉戒微微发热,一道只有我能看见的金色数据流瞬间同步到了手机屏幕上。 我把手机递给苏箬。 苏箬疑惑地接过去,低头一看。 屏幕上,一行金色的文字清晰无比。 【汝窑天青釉笔洗,北宋真品,有冲线(裂纹),市场价值八千万以上,修复后价值可过三亿!】 苏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滚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猛地抬起头,看看我,又低下头看看手机上的字,再看看自己手里捧着的那个小小的盘子。 “汝……汝窑?”她的声音在发颤,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音调,“北……北宋真品?” 最后,她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个数字。 “三……三亿?!” 我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对。你手里这个三百块买来的小盘子,比咱们那幅《瑞鹤图》,还要珍贵。” “天哪!” 苏箬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一抖,差点把笔洗扔出去。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急忙把笔洗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茶几上,然后连连后退了两步,仿佛那不是一件瓷器,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我……我刚才还说它是破盘子……我捧着三亿到处走……”她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来。 她绕着茶几走来走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笔洗,眼神里是混杂着狂喜、后怕和极度震撼的复杂情绪。 “白子庚,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古韵斋那个老板,可是开店几十年的老狐狸了!他怎么会把这种国宝当垃圾卖了?”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走到茶几边,指了指笔洗内壁那道清晰的裂纹。 “看到这道裂纹了吗?是不是很碍眼?” “当然了!”苏箬想也不想地回答,“八千万和三亿的区别呢!太可惜了,这种老窑器上的冲线,听我爸说,就是神仙来了也修不好,只能这么放着。” “神仙修不好。”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能。” 苏箬愣住了,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我没再解释,只是对她说:“你转过去,闭上眼睛,数到十。” “又搞什么?”她虽然满脸狐疑,但还是乖乖地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我伸出右手,食指上的玉戒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我将手掌悬停在汝窑笔洗的上方,心念一动,默念了一句。 “修复。” 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我的手臂,从食指的玉戒中涌出,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淡绿色光芒,笼罩住整个笔洗。 那道如同伤疤一样附着在笔洗内壁的冲线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缩、弥合。 釉面下的分子结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新排列组合,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那道裂纹便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笔洗浑然一体,完美无瑕,那雨过天晴般的天青色,在灯光下流淌着一种令人心醉的光泽。 “好了,睁眼吧。”我收回手,开口说道。 苏箬闻声转过身来。 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茶几上的笔洗上时,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裂……裂纹呢?”她的嘴唇哆嗦着,慢慢地走到茶几前,伸出颤抖的手指,在那道裂纹原本所在的位置,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 光滑,细腻,温润如初。 哪里还有半分裂纹的痕迹! 如果说,三百块买到三亿的汝窑,是颠覆了她的认知。 那眼前这凭空消失的裂纹,就是彻底击碎了她的世界观! 这已经不是捡漏,不是鉴宝了。 这是神迹!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欣喜和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法探究的震撼和迷惘。 她抱着那个完美无瑕的笔洗,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梦。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了我的脸上。 “白子庚……” “嗯?”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梦呓。 “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16章 老板悔断肠 我看着苏箬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 她靠得很近,我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淡淡香气。 “我的秘密?”我笑了一下,伸出手,用指关节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的秘密就是,我饿了。” 苏箬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猛地后退一步,抱着那个价值三亿的笔洗,像是抱着个烫手山芋。 “你……你讨厌!”她跺了跺脚,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没个正经!这么贵重的东西,赶紧想个地方放好。” 我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急的样子,心情大好。 “就放你爸书房吧,他那保险柜应该比银行还安全。”我提议道。 “对对对!”苏箬如梦初醒,抱着笔洗就往楼上跑,“我这就去放好!”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我摇了摇头,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一会儿,苏箬就空着手跑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 她在我身边坐下,整个人都瘫进了沙发里,“天哪,我腿现在还是软的。我把它跟我爸那方虢州澄泥砚放一块儿了。” “绝配。”我点点头。 她忽然扭过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白子庚,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她伸出拳头在我胳膊上捶了一下,“说不说?不说我可要用刑了啊!” 我抓住她挥舞的拳头,把她拉进怀里。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乖乖地靠在了我胸口。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低声说。 与此同时,文昌街,古韵斋。 店铺老板老刘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疲惫地拉下了卷帘门。 他走到柜台后,从抽屉里拿出今天收的现金,一张一张地点着。 当数到那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时,他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傻小子,五百块买个破烂还当捡了宝,有钱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 他把钱拍进行囊,心情舒畅地哼起了小曲。 今天虽然没开张什么大单,但这五百块赚得轻松,跟白捡的一样。 他关了灯,锁好门,慢悠悠地回家了。 晚上,老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那个年轻人的脸总是在他脑子里晃。 不对劲。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年轻人看东西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个外行。 还有他身边那个姑娘,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这样的人,会花五百块钱买一个带裂纹的破盘子玩? 老刘越想心里越是发毛,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披上衣服,也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冲回了店里。 他打开灯,径直走到那个堆放杂物的角落,翻开那个积满灰尘的木箱。 箱子里空空如也。 他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拿出手机,翻找了半天,从一个旧的相册里找到一张照片。 那是几年前他收这批货时随手拍的,照片很模糊,但能看清那个小盘子的大致轮廓和颜色。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照片发给了自己在京城古玩圈里一个颇有名望的朋友,王教授。 “老王,睡了没?帮我看看这个,一个客人今天花五百块从我这买走的。”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老刘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一个破盘子而已,还能翻出天来? 他正准备删掉照片去睡觉,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王教授。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通。 “喂,老王,这么晚了……” “刘胖子!”电话那头传来王教授急促得变了调的声音,“照片里的东西呢?东西还在不在你店里?!” 老刘被他这语气吓了一跳,“不……不在了啊,下午被个年轻人买走了。” “买走了?!”王教授的声音瞬间拔高,听起来像是要吃人,“你他妈是猪吗!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不就是个有点年头的民窑盘子吗?还裂了……” “民窑?裂了?”王教授在那头气得直喘粗气,“你马上给我形容!那东西的釉色,是不是像雨过天晴的天空?摸上去是不是像玉一样润?对着光看,釉面底下是不是有跟螃蟹爪子一样的细碎纹路?” 王教授每说一句,老刘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想起来了,下午那个年轻人拿在手里的时候,那盘子的颜色确实是那种淡淡的天青色。 他自己的手也摸过,那种温润的质感,他当时还以为是仿得好。 “是……好像是……”老刘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操!”王教授在电话那头爆了句粗口,“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网上搜四个字——汝窑笔洗!” 电话挂断了。 老刘握着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拿不稳。 他颤抖着点开浏览器,输入了那四个字。 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条信息。 “宋代五大名窑之首,存世不足百件,件件价值连城……” “汝窑为魁,一器难求……” “保利春拍,北宋汝窑笔洗残件,成交价八千万!” 当他看到一张高清的博物馆藏品图片时,他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图片上那个天青釉笔洗,无论是器型,釉色,还是那种独特的韵味,都和他下午卖掉的那个破盘子,一模一样! 不,比他那个还差一点。 他那个只是有一道冲线裂纹,图片上这个,口沿上还有个米粒大的磕碰! 八千万! 一个带磕碰的残件,就值八千万! 那他卖掉的那个呢? 老刘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扑到柜台前,发疯似的调出下午的监控录像。 他看到那个叫白子庚的年轻人,一脸平静地走进店里,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却在角落的杂物堆前停顿了片刻。 他看到白子庚弯下腰,从箱底拿出那个笔洗,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 他还看到了自己那副贪婪又愚蠢的嘴脸,说什么“三百块拿走当烟灰缸”。 最后,画面定格在年轻人将五百块钱拍在柜台上的那一幕。 那不是施舍,那是赤裸裸的羞辱! “噗——” 老刘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喉头一甜,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眼前阵阵发黑。 悔恨,愤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三亿! 他亲手把三亿的财富,用五百块钱的价格,送到了别人手里! 不! 他猛地睁开眼,通红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想起来了! 那个叫苏箬的姑娘,临走前看上了他柜台里的一块清代玉佩,说是要买给她妈妈。 当时玉佩还没清理好,她就留了个电话,让他弄好了联系她。 老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柜台翻找着。 他找到了那个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纸条已经被他手心的冷汗浸湿。 他哆哆嗦嗦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冰水,从他的头顶浇下,让他浑身冰冷。 老刘瘫坐在地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死死盯着监控画面里,白子庚和苏箬离开时那轻松的背影,嘴里反复地念叨着。 “汝窑……三亿……不,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他眼神里的理智被一种疯狂的贪婪所取代,他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黑豹哥吗?我,文昌街老刘……我想请你帮我找两个人……” 第17章 麻烦寻上门 这两天,我和苏箬几乎是围着那件汝窑笔洗转。 苏箬拿着放大镜,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笔洗的表面。 “真的没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子庚,你这手艺要是传出去,全世界的博物馆馆长都得跪在你家门口。” 我靠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出了声。 “低调,基本操作而已。” 苏箬白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把笔洗放回锦盒里。 “说真的,这东西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在家里吧。” 我放下茶杯,正要说话,苏箬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是我爸。” 她接通电话,声音轻快,“爸,什么事呀?” 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嗯……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回来。” 她挂了电话,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我问。 “我爸让我们马上回去一趟,他在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对劲。”她拿起外套,“我们快走吧。”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苏家别墅门口。 客厅里气氛压抑,苏文山一个人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看我们,只是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茶几。 “爸,出什么事了?”苏箬快步走过去,语气里带着担忧。 苏文山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报纸扔在了茶几上。 “你自己看。” 我和苏箬凑过去,只见报纸的社会版头条,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一行标题——《文昌街古玩店离奇失窃,国宝级珍品恐已流失》。 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箬拿起报纸,快速地读了起来,越读脸色越白。 “这……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她气得把报纸拍在桌上,“什么失窃,那明明是你花钱买的!” 苏文山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声音低沉。 “古韵斋的老板,刘承德,今天上午托人找到了我。”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 “他说,你利用他的不察,用欺诈手段从他店里骗走了一件传世汝窑笔洗。” “放屁!”苏箬直接爆了粗口,“那老狐狸明明是自己不识货,三百块卖给你,你还多给了两百,他自己收钱的时候笑得跟朵花一样!” 苏文山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现在不认了。他说那件笔洗是他店里的镇店之宝,从不对外出售。那天是你伙同外人,趁他去后面库房盘点的时候,偷走了笔洗,还故意在柜台上留下五百块钱混淆视听。” 我听完,差点气笑了。 这老家伙,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一流。 “他还说什么了?”我平静地问。 苏文-山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审视。 “他要求我们立刻归还汝窑笔洗。否则,他就要把事情彻底闹大,让整个京城都知道,苏家仗势欺人,强取豪夺。” “他敢!”苏箬气得浑身发抖。 “他当然敢。”苏文山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这种光脚的烂泥,最不怕的就是把水搅浑。苏家的名声要是沾上这种污点,比损失十个亿还麻烦。”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箬气愤的喘息声。 我走到苏文山对面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苏叔,您别急。” 我把那天在古韵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连那个老板贪婪的表情和不耐烦的语气都模仿了出来。 “……最后我把五百块拍在柜台上,拿起东西就走了。从头到尾,都是他主动开价,我被动接受。店里肯定有监控,一查便知。” 苏文山听完,紧锁的眉头没有舒展。 “监控他已经自己毁了,说是昨晚店里电路故障。” 我笑了笑,“果然是老狐狸。” 苏文山靠在沙发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他现在就是一口咬定东西是偷的,报纸是他找人登的,圈子里他也放出风声了。他这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逼我们就范。” “那我们怎么办?”苏箬急了,“总不能真把东西还给他吧?那也太憋屈了!” “还东西是不可能的。”苏文山语气果断,“进了我苏家的门,就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是我。文昌街那个刘承德,你认识吧?对,就是他。你帮我带句话给他,让他嘴巴放干净点,别什么脏水都往外泼。后果,他自己掂量。” 电话挂断,苏文山又拨了第二个。 “孙局吗?我是苏文山……对,报纸的事。我不管你们报社内部怎么处理,明天天亮之前,我不想在市面上再看到任何相关的报道,网络上的消息也一样,处理干净。” 接连两个电话,苏文山的语气都不重,但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让旁边的苏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打完电话,他脸色缓和了不少,看向我。 “子庚,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几个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浪。” 我摇了摇头。 “苏叔,光堵住他们的嘴还不够。”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这种人就像苍蝇,这次赶走了,下次还会来。我们得让他疼,让他怕,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起别的心思。” 苏文山的眼睛亮了一下,“哦?你有什么想法?” “很简单。”我伸出两根手指,“第一,联系古玩行业协会。刘承德这种行为,属于典型的‘认假不认真’,事后敲诈勒索,是圈子里最不齿的行为。让协会出面,对他进行全行业通告批评,先断了他的根。” “第二,”我继续说道,“您以苏氏集团的名义,发一份律师函。明确声明,汝窑笔洗是我通过正规交易从古韵斋购得,交易金额五百元整。我们保留所有证据,欢迎他来告。同时,对于任何造谣诽谤的行为,我们将追究其法律责任,索赔金额,就定在一个亿吧。” 我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苏箬听得眼睛都直了,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怪物。 苏文山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然后,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一个釜底抽薪,好一个杀鸡儆猴!” 他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子庚,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有勇,更有谋!” 他拿起手机,没有再打给之前的那些人,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老李,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很恭敬。 苏文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股冷意。 “帮我放出话去。就说我苏文山说的,最近古玩市场上的牛鬼蛇神太多了,乌烟瘴气。” “从明天开始,苏家要亲自下场,整顿整顿这个市场。谁要是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别怪我苏某人,心狠手辣。” 第18章 修复惊神技 苏文山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客厅里的那股压迫感瞬间消散,他整个人靠进沙发里,长出了一口气。 “爸,你刚才……好吓人。”苏箬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 苏文山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我,“对付这种烂泥,就不能心慈手软。你做得很好,子庚,快刀斩乱麻,一步到位。” 我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苍蝇总在耳边嗡嗡叫。” “你这哪是赶苍蝇,你这是要把人家的窝都给端了!”苏箬凑过来,在我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她显然也被我那套“组合拳”和苏文山最后的雷霆手段给爽到了。 “爸,那个刘胖子真的会怕吗?”她又扭头问苏文山。 “他会跪下来求我们别动手。”苏文山端起茶杯,语气平淡,“行业协会除名,他就断了根。苏氏集团的律师函,能让他倾家荡产。我最后放出去的话,是断他所有后路。没人敢再跟他沾上半点关系。” 苏箬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吐了吐舌头,“资本家,真可怕。” 苏文山被她逗乐了,摇了摇头,“行了,事情解决了。子庚,那件汝窑,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一出,苏箬的眼睛又亮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整个人都快挂了上来,“对啊对啊!现在没人敢来找麻烦了,我们再去看看那个三亿的宝贝!” 看着她那副财迷的样子,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走吧,去你爸的书房。” 苏文山的书房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博物馆,除了满墙的书,还摆着几个恒温恒湿的玻璃展柜。 他走到一排红木书架前,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按了一下,整个书架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指纹、虹膜、密码,一整套流程下来,金属门才缓缓开启。 里面不大,但安保措施比银行金库还夸张。 苏箬熟门熟路地从一个保险柜里,捧出了那个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锦盒。 她把锦盒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那件天青色的汝窑笔洗,静静地躺在里面,釉色温润,宛如一块美玉。 在书房柔和的灯光下,它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光泽。 “太美了……”苏箬伸出手指,指尖在笔洗的表面轻轻滑过,感受着那如婴儿肌肤般的触感。 她忽然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笔洗的某一个位置,又用指尖来回抚摸了好几遍。 “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虽然那天晚上已经亲眼见证了奇迹,但现在,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再次确认,那种震撼感反而更加强烈。 “白子庚。”她猛地抬起头看我,一双大眼睛里全是问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不科学!就算是最高明的修复师,用最高科技的手段,也不可能做到这种‘无痕修复’啊!”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我的手,翻过来覆过去地看。 “你那天晚上就是这么一抹,它就好了。你的手……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触感柔软冰凉。 “这是我的独门秘方,传男不传女。”我把她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苏箬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像个熟透的苹果。 她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我牢牢抓住。 “你……你又没正经了!”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声音都小了许多。 “不开玩笑了。”我松开手,指了指那件笔洗,“这东西,确实是完美修复了。我用鉴宝的能力看过,系统给出的最新估值,是三亿两千万。” “三……三亿两千万?!” 苏箬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被这个数字给炸了起来。 她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笔洗,又看看我。 “修复了一下,就涨了四千万?这……这也太夸张了!” “这不夸张。”我摇了摇头,“一件有冲线裂纹的汝窑残器,和一件完美无瑕的传世孤品,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有价,后者是无价。三亿两千万,只是拍卖行能给出的市场估值,真要是遇到特别喜欢的藏家,价格上不封顶。” 苏箬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把笔洗捧起来,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就把它放在这里吗?” “当然不。”我看着她,“把它变成钱,然后,开我们自己的店。” “开店?”苏箬愣了一下,“对!我们之前说好的,要去文昌街开一家古玩店!” 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抱着价值三亿的笔洗,在原地转了一圈。 “太好了!有了这笔钱,我们想开多大的店就开多大的店!我要把整条文昌街最好的铺面买下来!” “不止是买铺面。”我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笔洗上。 “苏叔刚才的话,提醒我了。” “我爸的话?” “他说,要亲自下场,整顿整顿这个市场。”我看着她,笑了笑,“我们,就是苏叔手里的那把刀。” 苏箬的呼吸一滞,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个刘胖子不是喜欢‘认假不认真’吗?不是喜欢颠倒黑白吗?文昌街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笔洗光洁的表面。 “我们就开一家店,专门打这种人的脸。我们收真东西,卖真东西,价格公道。我要让所有想捡漏、想买真东西的藏家,都来我们店里。我要让那些卖假货、玩黑手的,全都关门大吉。”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苏箬的耳朵里。 她抱着笔洗,呆呆地看着我,眼神从最初的兴奋,慢慢变成了崇拜和痴迷。 她从没想过,一家小小的古玩店,还能有这样的玩法。 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这是要当整个古玩市场的“纪律委员”! “你……”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干。 她看着我,看着这个几天前还落魄到只剩三百块钱,现在却搅动了整个京城风云的男人,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每当你以为看清了一点,他就会展现出更加让你震惊的一面。 她抱着笔洗,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停下。 两人的距离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看到她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 她抬起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水波流转。 “白子庚,”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忽然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脸凑到我的面前,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19章 三亿八,看不起谁呢? 我看着苏箬踮起脚尖凑近的脸,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样子。 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笑了笑,没躲。 她好像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脸颊瞬间就红了,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退后一步,抱着怀里的笔洗,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我去把它放回去!”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我摇了摇头。 这姑娘,还是太单纯了。 第二天,苏文山就把我跟苏箬叫到了他的书房。 “子庚,这件汝窑,你是怎么打算的?”苏文山给我倒了杯茶,开门见山地问。 “当然是变现。”我端起茶杯,“我们不是要开店吗?启动资金越多越好。” 苏箬在一旁连连点头,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爸,这次我们还找保利拍卖吗?完美无瑕的汝窑笔洗,会不会比《瑞鹤图》还轰动?” “不。”苏文山摇了摇头,“拍卖虽然能拍出天价,但动静太大了,树大招风。”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这种级别的传世孤品,最好的方式是私下交易。我帮你联系几个真正的顶级藏家,价格不会比拍卖低,而且保密,省事。” 我点点头,“我听苏叔的。” 苏文山露出满意的笑容,“好,我来放消息。京城里惦记这种宝贝的老家伙,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他说完,就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苏箬凑到我身边,小声问:“私下交易,能卖到三亿多吗?” “只会比三亿多,不会少。”我看着她那副小财迷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消息放出去后,反响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 不过两天时间,苏文山的电话就没停过,好几个京城收藏圈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表达了强烈的意愿,甚至有人直接开出了三亿五千万的价格,想要马上看货。 苏文山却不急,全都一一婉拒了,只说东西还在评估,时机到了会通知大家。 这天下午,我跟苏箬正在客厅里看电影,苏文山的电话又响了。 他接起电话,只是“嗯”了几声,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霍家的小子?”他对着电话那头问了一句,“他怎么知道的……好,让他过来吧。” 挂了电话,苏文山看向我。 “是霍云飞。” 苏箬一下子从沙发上坐直了,“那个买走《瑞鹤图》的港岛霍家大少爷?他怎么也来了?” 苏文山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他消息倒是灵通,人已经到门口了。” 他话音刚落,别墅外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 三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门口,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潮牌,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正是霍云飞。 他身后跟着四个同样穿着黑西装,身材高大的保镖,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苏总,别来无恙啊。”霍云飞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年轻又桀骜的脸,他看都没看我和苏箬,径直走到苏文山面前,“听说您这儿又出了个好宝贝,我特地从港岛飞过来开开眼。” 他的普通话带着点港台腔,语气里有种掩饰不住的傲慢。 “霍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苏文山面带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霍云飞却没坐,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白子庚?我们又见面了。上次那幅画,你的运气不错。” 我笑了笑,“霍少记性不错。” “东西呢?”他不再理我,直接对苏文山摊开手,“让我瞧瞧,是什么宝贝,能让京城这帮老头子都坐不住了。” 苏文山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他这才让管家去书房,将那个装着汝窑笔洗的锦盒取了出来。 锦盒放在茶几上,霍云飞迫不及待地打开。 当那件天青色的汝窑笔洗出现在他眼前时,他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炙热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一副白手套,将笔洗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北宋汝窑,天青釉,完美无瑕……”他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艳,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不错,是件好东西。”他把笔洗放回锦盒,摘下手套,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转向苏文山,“苏总,开个价吧,我没时间跟你们磨叽。” 苏文山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 “这件东西,是子庚的。价格,他说了算。” 霍云飞的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文山会把决定权交给我这么一个在他看来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里的轻视和审视毫不掩饰。 “哦?那白先生开个价?” 我靠在沙发上,拿起一块苏箬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霍少不如先开个价?也让我们看看您的诚意。” 霍云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行,既然白先生这么说了。”他伸出三根手指,又加了一根,“三亿八千万。” 他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的脸上看到震惊或者狂喜的表情。 苏箬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之前所有人的报价。 苏文山也端着茶杯,没有说话。 我却只是平静地把剩下的苹果吃完,用餐巾纸擦了擦手。 “霍少好大的手笔。” 霍云飞见我没什么反应,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样?这个价格,整个华夏没人比我出得更高了。现金交易,今天就能到账。” 我抬起眼皮,看着他,笑了。 “价格不错。” 霍云飞的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不过,我们不卖。” 我后半句话一出口,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霍云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后的四个保镖齐刷刷地朝前踏了一步,一股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你说什么?”霍云飞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说,这个价格,我们不卖。”我重复了一遍,语气依然平静,“这件笔洗,我们暂时不打算出手了。” 霍云飞死死地盯着我,足足看了半分钟,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怒意的冷笑。 “白子庚,你是在耍我?” “霍少言重了。”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只是觉得,这件宝贝的价值,不止于此。所以想再多留一段时间,慢慢欣赏。” “好,很好!”霍云飞咬着牙说道,“白先生,有种!” 他猛地戴上墨镜,遮住了眼里的寒光。 他走到我面前,个子比我矮了半头,却微微扬着下巴,压低声音说:“白先生,古玩圈的水很深,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拿得稳的。” 赤裸裸的威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纯黑色的名片,扔在茶几上。 “想通了,打这个电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四名保镖紧随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别墅。 引擎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很快消失在远处。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苏箬快步走到我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 “子庚,你……你干嘛要这么直接拒绝他?他都出到三亿八了!而且霍家的人不好惹,他们在港岛势力很大的,你这样得罪他,会不会有麻烦?” 苏文山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子庚,做得不错。不过小箬说得对,霍家这小子睚眦必报,还是得防着点。” 我没说话,只是走到茶几前,拿起了那张黑色的名片。 名片上只有一个烫金的电话号码,没有名字,没有头衔。 我看着那串号码,又看了看锦盒里那件温润如玉的汝窑笔洗。 他以为有钱,就可以砸晕所有人。 他以为有势,就可以让所有人低头。 可惜。 我把名片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笑了。 “他找错人了。” 第20章 杀鸡儆猴 我把那张黑色名片扔进垃圾桶的动作,让苏箬张大了嘴巴。 她看看垃圾桶,又看看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子庚,你……” “没事。”我打断了她的话,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脸上的一缕乱发拨到耳后,“一只苍蝇而已,嗡嗡叫几声,不用理他。” 苏文山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话是这么说,但霍家的背景不简单。他们在港岛的航运生意做得很大,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行事风格向来霸道。” 我笑了笑,“苏叔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是敢玩阴的,我奉陪到底。” 苏文山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好小子,有胆色。行,这事我帮你盯着,他在京城这片地界,还翻不了天。”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霍云飞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任何消息。 我跟苏箬则开始着手准备开店的事,上网查资料,看铺面信息,忙得不亦乐乎。 苏箬的热情比我还高,拉着我规划未来店铺的装修风格,一会儿说要中式古典,一会儿又说要新中式简约。 看着她叽叽喳喳的样子,我感觉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然而,这份平静在第三天早上被彻底打破了。 我们正在吃早饭,苏文山的脸色铁青地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啪”地一声摔在餐桌上。 “你们自己看!” 苏箬吓了一跳,拿起平板。 屏幕上是一个本地新闻网站的头条,标题用加粗的红字写着:《古玩街爆出惊天骗局!无辜店主泣血控诉,富家女联手小白脸巧取豪夺!》 文章内容极尽煽动之能事,把古韵斋老板刘承德描绘成一个老实巴交、勤恳经营的受害者。 文章里,刘承德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说我利用苏箬的身份背景,花言巧语,用一个破碗换走了他店里的“传家宝”。 他还暗示我跟苏箬关系不正当,说我就是个吃软饭的骗子,专门哄骗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 文章下面配了好几张照片,有刘承德抱着头痛哭的,有他指着空荡荡货架的,还有一张不知道从哪偷拍的,我和苏箬并肩走在古玩街上的背影照。 “这……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苏箬气得脸都白了,胸口剧烈起伏,“他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无耻!太无耻了!” 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发现不止一家媒体,好几个自媒体大V也转发了类似的内容,评论区里已经有不少不明真相的网友在骂我了。 “小白脸滚出京城!” “支持刘老板维权!严惩骗子!” “现在的年轻人,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苏文山坐在主位上,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整个餐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子庚,你怎么看?”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粥,用餐巾擦了擦嘴。 “刘承德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能量。”我把餐巾放下,平静地开口,“能在短短一晚上让这么多媒体和营销号统一发文,背后没人推波助澜,我是不信的。” 苏箬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霍云飞。”我吐出三个字。 苏文山点了点头,显然跟我的想法一样,“这小子,果然开始下黑手了。他这是想用舆论把我们压垮,逼你就范。” “杀鸡儆猴,他想把我当成那只鸡。”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平板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眼神冷了下来。 “那我们怎么办?”苏箬急了,“我们要不要马上发声明澄清?把我们有交易记录的监控放出去!” “不急。”我摇了摇头。 “还不急?”苏箬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再让他们这么说下去,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名声?”我笑了,“这种东西,别人给不了,也毁不掉。他想玩舆论战,那我们就陪他玩一场大的。” 我看向苏文山,“苏叔,麻烦您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约几个人,故宫博物院的王教授,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陈老,还有京城古玩协会的李会长。”我一口气报出三个在圈内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就说我手上收到一件稀世奇珍,想请几位前辈帮忙掌掌眼。” 苏文熟山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 “高!这一招实在是高!”他一拍大腿,“让他们给你站台,比我们自己说一百句都管用!” “我不光要让他们站台。”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还要让他们把‘白子庚捡漏汝窑笔洗’的故事,变成今年古玩圈最大的传奇。霍云飞不是想让我出名吗?我就让他求仁得仁。” 苏箬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原以为我会暴跳如雷,会急着去跟人对骂,却没想到我竟然想把这盆泼过来的脏水,变成自己的垫脚石。 苏文山的能量是巨大的。 不到半天时间,三位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佬,就齐聚在了苏家的书房里。 当那件完美无瑕的汝窑天青釉笔洗被捧出来时,饶是这三位见惯了国宝的老专家,也全都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教授戴着老花镜,几乎把脸贴在了笔洗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奇迹……真是奇迹……” 陈老更是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老夫玩了一辈子古董,从未见过品相如此完美的汝窑!此乃国之重宝!国之重宝啊!” 李会长则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赞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小友这双眼睛,可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毒辣多了!” 我只是笑了笑,把之前在古韵斋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三位老先生的脸色都变了。 “有眼无珠!简直是行业的耻辱!”李会长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汝窑当成破盘子卖,还敢恶人先告状,污蔑捡漏的买家?我们古玩协会绝不容许有这样的败类存在!” 当天下午,一场由苏文山牵头,京城电视台财经频道举办的“民间国宝鉴赏会”紧急召开了。 王教授、陈老、李会长三人作为特邀嘉宾,坐在台上。 当那件汝窑笔洗作为压轴宝物被展示出来时,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在镜头前,三位专家从釉色、器型、工艺等各个方面,详细阐述了这件笔洗的珍贵之处,并最终给出了“存世孤品,价值无可估量”的权威鉴定。 当主持人问起这件国宝的来历时,李会长接过话筒,满脸笑容地讲述了“年轻人慧眼识珠,五百元捡漏三亿国宝”的传奇故事。 他最后对着镜头,义正辞严地说道:“我们古玩行业,讲究的是眼力,凭的是本事。有人把宝贝当垃圾,那是他学艺不精。有人能从垃圾堆里淘出宝贝,那是他的能耐!对于某些有眼无珠,事后又反悔污蔑,试图败坏行业风气的害群之马,我们京城古玩协会,将即刻启动调查程序,一经查实,必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这期节目,当晚就播出了。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的舆论风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天才鉴宝师白子庚”的名字,瞬间火遍了全网。 我“五百元买下三亿国宝”的故事,成了无数人津津乐道的都市传奇。 而古韵斋的刘承德,则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的店门口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古玩协会的调查函也直接贴在了他的大门上。 此刻,古韵斋店内。 刘承德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我的新闻,每一条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他完了。 名声、生意、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三亿……我的三亿……没了……都怪我……都怪我……” 而在苏家别墅的露台上,我正端着一杯红酒,平静地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新闻。 苏箬站在我身边,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太解气了!子庚,你简直太帅了!那个刘胖子现在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杀鸡儆猴。 现在,鸡已经死了。 不知道那只躲在暗处看戏的猴子,现在是什么表情。 第21章 神秘买家现 电视上的财经新闻还在滚动播出,主持人口中“天才鉴宝师白子庚”的名字不断被提及,苏箬抱着个抱枕,在沙发上乐得直打滚。 “子庚,你现在可是名人了!京城古玩圈最靓的仔!” 我端着一杯水,在她旁边坐下,“什么靓仔,现在是烫手山芋。” 话音刚落,苏文山的书房门就开了。他拿着手机走出来,眉头微微皱着,不像前两天那么轻松。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爸,怎么了?那个刘胖子又闹幺蛾事了?”苏箬坐直了身体。 苏文山摇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刘承德已经完了,古玩协会那边连夜出的公告,永久除名,店也封了。我刚接到一个电话,有点意思。” “什么电话?”我问。 “一个中间人,替他的客户问价。”苏文山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了敲,“问的,就是咱们手上这件汝窑笔洗。” 苏箬一下子来了精神,“爸,现在这东西可是国宝!想买的人肯定排着队呢,这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他开的价。”苏文山看着我,缓缓吐出一个数字,“四亿五千万。” “四……四亿五千万?”苏箬手里的抱枕“啪”一下掉在地上,她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价格,比霍云飞那个嚣张的家伙开出的三亿八,足足高了七千万。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文山。 “对方要求私下交易,现金或者通过海外账户,保证绝对保密。”苏文山继续说道,“我让老周去查了一下那个中间人的底细,很干净,是瑞士一家私人银行的客户经理。但他背后的买家,信息一片空白,什么都查不到。” “查不到?”苏箬捡起抱枕,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换上了担忧,“爸,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来路不明的钱,我们能要吗?” “钱的来路可以洗干净,但人的来路不明,才是最大的问题。”苏文山把目光转向我,“子庚,你的意思呢?” 我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在手里抛了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比市场价高出这么多,还搞得神神秘秘,对方图什么?” “图宝贝呗!”苏箬抢着说,“这可是完美无瑕的汝窑,多花几千万买个心头好,对那些顶级富豪来说,不是很正常嘛!” 我摇摇头,“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霍云飞刚吃了瘪,想用舆论压垮我们没成功,后脚就冒出来一个更豪气的神秘买家。苏叔,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苏文山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背后,十有八九有霍云飞的影子。他这是明着不行,准备来暗的了。” “那我们不卖了!”苏箬立刻站到我这边,“反正我们也不缺这笔钱开店,干嘛要冒这个险!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 “是圈套的可能性很大。”我把苹果放回果盘,站起身,“不过,我倒是想去会会他。” “啊?”苏箬急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疯啦?明知道有危险还去?” “爸,你快劝劝他!”她又扭头向苏文山求助。 苏文山却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探寻,“你想好了?” 我拍了拍苏箬的手,示意她安心,“放心,我心里有数。对方既然想玩,我们总得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说了,四亿五千万,这可不是一笔小钱,白白送上门的肥肉,不咬一口,总觉得亏得慌。” 苏文山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行。你放手去做,京城这片地,我给你兜着。你约个时间地点,我来安排。” “不用。”我摇了摇头,“就按对方的规矩来。他想在哪见,我就去哪见。我们要是表现得太谨慎,反而让他觉得我们怕了。” 当天下午,我就通过苏文山,给了那个中间人回复。 对方的效率很高,半小时后就发来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京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名字很俗气,叫“静心阁”。 晚上八点,我一个人开车到了地方。 会所坐落在一条僻静的胡同深处,外面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连个招牌都没有。门口站着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像两尊门神。 我报上名字,其中一人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才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木门。 院子里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置得古色古香。 一个穿着旗袍,身段窈窕的女人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白先生,请跟我来,我们老板等您很久了。” 我跟着她穿过回廊,走进一间雅致的茶室。 茶室里只坐着一个男人,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看起来文质彬彬。他就是那个瑞士银行的客户经理,叫陈默。 “白先生,久仰大名。”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我跟他握了握手,“陈经理客气了。” “请坐。”他示意我坐下,亲自给我倒了杯茶,“白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我就不绕圈子了。我的客户对那件汝窑笔洗势在必得,四亿五千万,是他表示的诚意。” “诚意我看到了。”我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不过,买东西总得让我知道,是卖给谁吧?连买家是谁都不知道,这笔买卖,我做得不踏实。” 陈默笑了笑,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片,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张纯黑色的卡片,磨砂质地,入手微沉。卡片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银行标识,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用暗金色丝线绣上去的,看不出是什么图腾的复杂花纹。 “这是我客户的凭证。”陈默说道,“拥有这张卡,就代表了我客户的身份。在某些圈子里,它比任何银行的黑金卡都管用。” 我用手指摩挲着卡片上的图腾,玉戒传来一阵微弱的感应,但并没有像鉴定古玩那样给出具体信息。 “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我把卡片放回桌上。 “白先生,我的客户喜欢低调。他只想买东西,不想交朋友。”陈默的语气依旧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很强硬,“您只需要知道,他有足够的实力,并且信誉良好。”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好吧。那交易方式呢?四亿多现金,我可没地方放。” “当然不会是现金。”陈默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我的客户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在公海的一艘游艇上,进行交易。您可以带上您自己的鉴定师,货款两清。我们会为您提供最安全、最保密的渠道,保证这笔资金可以出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您指定的账户里,并且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公海?游艇? 我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这条件,已经不是可疑了,简直就是把“我是陷阱”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到了公海,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陈默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他大概以为我会震惊,会犹豫,甚至会愤怒。 我却只是把那杯茶喝完,然后站起身。 “听起来很刺激。”我拿起桌上那张黑色的卡片,放进口袋里,“我喜欢刺激。” 我朝他点了点头,“三天后,我会准时到场。把具体的时间和登船地点发给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一眼。 走出静心阁,外面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我坐进车里,没有马上发动。我拿出那张黑色的卡片,在指尖转了转。 霍云飞,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文山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子庚,怎么样?”苏文山的声音传来。 我看着车窗外深邃的夜色,声音沉了下来。 “苏叔,霍云飞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第22章 四亿五,买我的命?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沉默了几秒,声音也沉了下来。 “没有。他很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下榻的酒店,他这三天一步都没出过门,所有吃用都是酒店送进去的。连他带来的那几个保镖,也都没离开过。” 我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一条准备咬人的狗,在动手前,总是最安静的。” 苏文山在那头嗯了一声,“公海交易,风险太大了。到了那里,就是人家的地盘,我们的人手根本伸不进去。子庚,要不算了,东西我们不卖了。” “不。”我发动了汽车,“他把局都摆好了,我要是不去,岂不是让他小看了。” “可是……” “苏叔,你不用担心。”我打断了他的话,“他想买,我就卖给他。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四亿五千万,这鱼饵够大,我得去看看,钩子后面到底拴着什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只传来苏文山的一声叹息。 “我给你安排一艘快艇,再派两个最得力的人跟着你,就在外面接应。记住,一有不对,立刻撤。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最重要。” “我明白。” 挂了电话,我一脚油门,黑色的汽车汇入了京城的车流。 三天后,码头。 海风带着咸腥味吹在脸上,苏箬抓着我的胳膊,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忧。 “你真的要去吗?这明摆着就是个陷阱!那个霍云飞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她的头发,“放心,我就是去卖个东西,收了钱就回来。” “可那是在公海!我爸说,到了那里就没人管得了他们了!”她说着,眼圈都有点红了。 我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爸还说了,他在京城给我兜着。霍云飞只要还想在内地做生意,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清楚,疯子做事,从来不计后果。 “白先生,时间到了。”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低声提醒道。 他是苏文山派来的人,叫阿武,另一个叫阿文,都曾是特种兵,跟了苏文山很多年。 我拍了拍苏箬的手,“回去等我,晚上一起吃饭。” 她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小心。” 我转身,拎着那个装着汝窑笔洗的特制密码箱,头也不回地走下栈桥,登上一艘小型的快艇。 快艇如同离弦之箭,劈开海浪,朝着蔚蓝色的深海驶去。 一个小时后,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点。 随着距离拉近,那白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艘至少有五层高的超级豪华游艇,通体雪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宫殿。 我们的快艇在它面前,就像一个不起眼的小玩具。 游艇的侧舷放下了舷梯,两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梯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白先生,我们只能送到这里。”阿武把快艇停稳,指了指那艘庞然大物。 我点点头,拎着箱子,一个人顺着舷梯爬了上去。 脚踩在柚木甲板上的那一刻,我感觉整艘船安静得可怕。 没有音乐,没有喧闹,只有海风吹过栏杆的呜呜声。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走了过来,对我微微鞠躬。 “白先生,请跟我来。” 他的声音没有感情,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跟着他穿过空旷的甲板,走进船舱。 里面更是奢华到了极致,脚下是柔软的羊毛地毯,墙上挂着看不懂的现代派油画。 他把我带到一间会客厅前,推开门。 “我们老板马上就到,请您稍等。”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很大,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茶几,周围是几张沙发。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我走到茶几前,将密码箱放在上面,却没有打开。 我走到舷窗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大海。 快艇已经退到了远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我能感觉到,这艘船上,藏着不少人。 就在我身后那扇屏风后面,在我头顶的天花板夹层里,甚至在我脚下的甲板下面。 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微弱的跳动,不是发现宝物时的温热,而是一种针刺般的冰冷感。 我转过身,靠在舷窗边,静静地等待。 过了大概十分钟,门锁“咔哒”一声。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却让我毫不意外。 一身花里胡哨的潮牌,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正是霍云飞。 他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眼神跟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白先生,久等了。”霍云飞摘下墨镜,随手扔给身后的保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茶几前,目光落在了那个密码箱上。 “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值四亿五千万。”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霍少爷真是好兴致,花这么大价钱,就为了跟我玩这个捉迷藏的游戏?” 霍云飞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办法,谁让白先生不给我面子呢?”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在京城,那是苏文山的地盘,我给你面子。现在,在这片海上,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面子?” 他朝我扬了扬下巴,“开箱吧,让我验验货。” 我走过去,输入密码,打开了箱子。 那件天青色的汝窑笔洗,静静地躺在黑色的天鹅绒内衬里,温润的光泽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霍云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但又停在了半空中。 “果然是好东西……”他喃喃自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重新靠回椅子上,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表情。 “东西不错。”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嘛,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耍我。白先生上次让我很不高兴,所以,价格得变一变。” 我看着他,没说话。 “四亿两千万。”他伸出四根手指,又弯下半根,“一口价。那三千万,就当是你陪我玩这场游戏的出场费了。怎么样,白先生,这笔买卖,划算吧?” 赤裸裸的羞辱。 他根本不是想买东西,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把上次在我这里丢掉的面子,加倍找回来。 他以为在公海上,在这艘船上,我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 苏箬在旁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之前所有人的报价。 苏文山也端着茶杯,没有说话。 我却笑了。 “霍少爷真会开玩笑。” 我合上箱子,锁好密码。 “霍少爷的诚意我看到了。”我拎起箱子,转身就准备走,“不过,这件东西,我不卖了。”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霍云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后的四个保镖齐刷刷地朝前踏了一步,一股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你说什么?”霍云飞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说,这个价格,我不卖。”我重复了一遍,语气依然平静,“霍少爷要是想买,还是按之前的规矩来,四亿五千万,一分不能少。不然,这笔买卖就算了。” 霍云飞死死地盯着我,足足看了半分钟,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怒意的冷笑。 “白子庚,你是在耍我?”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拎着箱子,走到门口,“霍少爷慢慢玩,我先走了。” 我伸手去拉门。 “我让你走了吗?” 霍云飞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冷得像冰。 他挥了挥手。 那四个保镖瞬间动了,两个人堵住了门,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像两堵墙一样把我夹在中间。 霍云飞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他脸上玩味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狠厉。 “白子庚,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在这片海上,就算我把你剁了喂鱼,苏文山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看着他,也笑了。 “你可以试试。” 我把密码箱换到左手,右手缓缓握紧。 这艘船,果然不是什么交易的场所。 这是霍云飞给我设的一个局,一场鸿门宴。 第23章 谁是笼中鸟? 霍云飞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那副欠揍的笑容彻底垮了。 他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说,你可以试试。” “好,好得很!”霍云飞怒极反笑,他往后退了一步,对着那四个保镖抬了抬下巴,“让他知道,说错话的下场。” 四个壮汉往前压了一步,房间里的空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其中一个人的手朝我的肩膀抓了过来。 我没躲,只是慢悠悠地把装着汝窑笔洗的箱子放在脚边,然后把手伸进了外套口袋。 那几个保镖的动作顿住了,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以为我要掏什么武器。 霍云飞也眯起了眼睛,冷笑一声,“怎么,还想反抗?” 我没理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只是一部手机。 霍云飞脸上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不屑,“怎么?想报警?白子庚,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在这里,你叫谁都没用。” 我没说话,只是解锁屏幕,点开了一个通话记录,然后按下了免提键。 手机里先是传出两秒的安静,然后,一个中气十足的老人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霍家的小子,玩得挺大啊。” 这个声音一出来,霍云飞的脸色猛地变了。 他脸上的嚣张和不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疾不徐,“年轻人有火气是好事,但在公海上面,用这种手段强买强卖,是不是有点太难看了?” 霍云飞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电话,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认得这个声音。 这是京城古玩协会的李会长,一个在收藏界跺跺脚都能引起震动的人物。 我看着霍云飞,笑了笑,“霍少,我这人胆子小,做这么大的买卖,总得找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给掌掌眼,当个见证,你说对吧?” “我这通电话,一直没挂断。从我上船开始,李会长,故宫的王教授,还有文物鉴定委员会的陈老,可都听着呢。” 我每说一个名字,霍云飞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那四个准备动手的保镖也僵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手机那头的李会长又开口了,这次是对我说的,“白小友,别理他。那件汝窑笔洗,老头子我也很喜欢。他出四亿两千万是吧?我出五个亿!你现在就答应,我马上安排人去码头接你。” 五个亿! 这个数字从手机里传出来,就像一颗炸弹在房间里爆开。 霍云飞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不是出不起这个价钱,而是他明白,李会长在这个时候喊出这个价格,根本不是为了买东西。 这是在公开打他的脸,是旗帜鲜明地告诉我,有人在给我撑腰。 霍云飞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算计我?” “谈不上算计。”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做笔生意。霍少你非要玩游戏,那我总得给自己买份保险。” 他以为这里是他的主场,我是他笼子里的鸟。 他却不知道,从我答应上船的那一刻起,到底谁才是那只笼中鸟。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霍云飞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就算他们都知道了又怎么样?这里是公海!我今天非要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呜——呜—— 是警笛声。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一个保镖快步走到舷窗边朝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霍少,不好了!是海警船!正朝我们这边开过来,至少有三艘!” “什么?”霍云飞彻底慌了。 如果说李会长他们的电话,是让他丢了面子。 那海警的出现,就是要让他吃牢饭了。 他可以不在乎名声,但他不能不在乎自由。 霍家的势力在港岛再大,也伸不进内地官方的监狱里。 “他妈的!”霍云飞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再也顾不上我,转身就往外跑,“快!通知船长,马上开船!全速离开这里!” 那四个保镖也如梦初醒,乱作一团,跟着他冲出了房间。 刚才还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会客厅,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弯腰,不紧不慢地拎起地上的密码箱,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然后才迈步走了出去。 甲板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船员们在霍云飞的咆哮声中奔跑,解开缆绳,启动引擎。 那艘庞大的豪华游艇发出一声轰鸣,开始缓缓调转方向。 我走到船舷边,看着远处海面上那几个闪烁着红蓝光芒的白点。 它们像几把锋利的刀,正在撕开黑夜,朝这边冲来。 就在这时,一艘黑色的快艇从游艇的阴影里冲了出来,稳稳地停靠在我的下方。 阿武站在快艇上,朝我大喊:“白先生,快!” 我没有犹豫,看准快艇甲板的位置,拎着箱子,纵身一跃。 脚掌落地的瞬间,快艇因为冲击力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阿文立刻发动引擎,快艇一个漂亮的甩尾,调转方向,朝着与海警船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艘白色的豪华游艇像一头受了惊的巨兽,正仓皇地朝着公海深处逃窜,而那几艘海警船在它身后紧追不舍。 海风吹在脸上,带着一股畅快的凉意。 我拿出手机,翻出苏箬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子庚!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苏箬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哭腔。 我笑了笑,靠在快艇的座椅上,看着天边的星空。 “我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头,苏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生意呢?谈成了吗?” 我看着远处那艘越来越小的游艇,语气轻松,“没谈成。对方临时变卦,不想买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回口袋。 阿武在前面开着船,回头看了我一眼,“白先生,老板说,今晚辛苦您了。” 我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深邃的大海。 霍云飞,你以为逃掉了就结束了? 不,这只是个开始。 第24章 这才只是开胃菜 快艇靠岸,我拎着箱子踏上码头的瞬间,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 苏箬紧紧抱住我,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我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伸手就在我身上到处摸索,“没受伤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你看,一根头发都没少。”我笑着举起双手让她检查。 不远处,苏文山和阿文站在车旁,他没走过来,只是朝我这边点了点头。 等苏箬情绪稍微平定下来,我们才一起走到车边。 “苏叔。”我喊了一声。 苏文山嗯了一声,目光在我手里的密码箱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落在我脸上,“回来就好。” 他打开车门,“上车吧,回家说。” 回到别墅,苏文山直接把我带进了书房。 苏箬泡了茶端进来,就乖巧地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箱子给我。”苏文山开口。 我把密码箱递过去,他输了密码打开,看到里面完好无损的汝窑笔洗,那张一直紧绷的脸才彻底松弛下来。 “霍家那小子,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苏文山合上箱子,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爸,海警真的抓到他了吗?”苏箬忍不住问。 苏文山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他跑得快,船也好,海警追到公海边界就停了。不过,这事没完。” 他看向我,“你这一手玩得漂亮。那几个老家伙的电话,还有海警,直接把他逼到了绝路。他就算跑了,这脸也丢尽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不会善罢甘甘休的。” 苏文山哼了一声,“在京城,还轮不到他放肆。”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霍云飞像是在海上蒸发了一样,半点消息都没有。 我陪着苏箬逛街、看电影,日子过得悠闲。 那件汝窑笔洗,被苏文山锁进了他书房最深处的保险柜里。 直到第三天下午,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 当时我正在客厅陪苏箬打游戏,苏文山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沉了下来。 “什么叫停工?合同不是早就签了吗?” “资金不到位?放屁!我们苏氏的款项从来都是提前支付!” “好,好,我明白了。” 苏文山挂了电话,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把手机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了爸?”苏箬停下游戏,紧张地问。 “霍云飞!”苏文山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他胸口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我们集团在港岛的两个地产项目,今天被当地部门以‘审查’为由叫停了。” “还有,几个合作了十多年的原材料供应商,今天集体提出解约,宁愿付违约金也要终止合作。” 苏箬的脸也白了,“是霍家在背后搞鬼?” “除了他还有谁!”苏文山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这小子,不敢在京城跟我碰,就回港岛老巢咬我一口!他以为我苏文山是泥捏的?” 看着暴怒的苏文山,我放下游戏手柄,开口道:“苏叔,别生气。” 苏文山扭头看我,眉头紧锁,“子庚,这口气我咽不下!他断我财路,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血本无归!” 我摇了摇头,“苏叔,现在跟他硬碰硬,正中他的下怀。” “港岛是他的地盘,我们的人脉和资源都比不上他。他现在就像一条疯狗,逮着什么咬什么,我们跟他对咬,就算赢了,也得被他蹭一身泥。” 苏文-->>山喘着粗气,没说话,但眼神里的火气消了不少。 我继续说道:“对付这种人,不能顺着他的路子走。他想在商业上跟我们打擂台,我们就偏不接招。”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让他欺负到头上?”苏箬在一旁急道。 我笑了笑,“当然不是。” 我看向苏文山,“要打蛇,就得打七寸。霍云飞这么做,无非是想出口恶气,顺便逼我们就范,把汝窑笔洗低价卖给他。” “他越是这么急,就说明他越是在乎那件东西。这也恰恰是他的弱点。” 我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我查过霍家,他们最近在港岛搞一个超大型的填海造陆项目,其中需要一种特殊的复合材料,这种材料的生产技术被严格管制,全球只有少数几家公司能提供。” 苏文山的眼睛亮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你的意思是?” “霍家为了赶工期,走了一些非法的灰色渠道,从东欧那边搞了一批货。这批货现在应该还在海上飘着。”我慢悠悠地说道。 这些信息,自然是玉戒的功劳。 那天在游艇上,玉戒不仅给了我危险的警示,还顺带扫描了霍云飞的一些基本信息,其中就包括霍家最近的一些大动作。 苏文山猛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步。 他脸上的怒气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和冷酷。 “好,好小子!”他一拍大腿,“这可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老郑吗?是我,苏文山。” “帮我查一艘从东欧过来的货轮,船名叫‘维克多号’。对,我要它所有的资料,包括具体的航线和预计抵达时间。马上!” 挂了电话,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李伯,港岛那边你比我熟。霍家最近在搞的那个填海项目,你帮我联系一下其他几家,就说我苏文山请客,想跟他们聊聊合作的事。” 一连串的电话打了出去,每一个都简短有力。 刚才还怒火中烧的苏文山,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冷静地布置着他的战场。 苏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大概从没见过自己父亲如此雷厉风行的一面。 等苏文山放下手机,我才开口:“苏叔,光是断了他的材料还不够。” “哦?”苏文山看向我,饶有兴致地问,“你还有什么主意?” “釜底抽薪,不如引蛇出洞。”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们可以放出风去,就说那件汝窑笔洗,我们不打算公开拍卖了,准备在京城办一个私人的小型鉴赏会,只邀请真正的顶级藏家。” 苏箬马上反应过来,“你是想把霍云飞再引过来?” “没错。”我点了点头,“商场上受了挫,他心里那口气肯定更不顺了。这时候,他最渴望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你说他会不会动心?” 苏文山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着精光,“等他来了京城,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他之前想在公海给我们设局,那我们就把这个局,搬到京城来。到时候,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可就由不得他了。”我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苏文山看着我,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审视,而是充满了欣赏和信任。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气十足,震得整个客厅都嗡嗡作响。 “好!好一个引蛇出洞!”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京城的万家灯火,声音变得冰冷。 “霍家,真以为砸几个钱就能在内地横着走?既然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子庚,这次的局,就由你来操盘。” 第25章 鉴宝大会启 京城长安俱乐部,今晚不对外开放。 能进来的,不是身价数十亿的富豪,就是收藏圈里叫得上名号的大家。 苏文山包下了这里最大的宴会厅,只为了一件事,给我手上那件汝窑笔洗办一场私人的鉴赏会。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苏文山端着酒杯,在我身边低声开口。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满场衣着光鲜的宾客。 他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台上那个用红布盖着的展柜。 “子庚,我有点紧张。”苏箬抓着我的胳膊,手心微微出汗。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紧张什么,今天你才是女主人。” 她脸上一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场内原本有些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 霍云飞。 他脸色阴沉,身后没有跟保镖,一个人径直走了进来。 他无视了所有朝他投来的目光,也无视了几个想上前跟他打招呼的人,一双眼睛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身上。 苏箬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 苏文山冷哼一声,往前站了半步,挡在了我和苏箬面前。 霍云飞的脚步顿了顿,最终没有走过来,而是在一个角落的空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一杯酒,一言不发。 “好戏要开场了。”我笑了笑,绕过苏文山,朝着台上的主持人点了点头。 主持人会意,走上台。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由苏氏集团举办的私人鉴赏会。” “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今天的主角,是一件失传已久,又重现于世的国之重宝。” 他话音落下,亲自走过去,一把掀开了展柜上的红布。 一瞬间,整个宴会厅的光芒似乎都被吸进了那个小小的展柜里。 汝窑天青釉笔洗,静静地躺在那里,温润如玉,完美无瑕。 “嘶……” 场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就是那件五百块捡漏的汝窑?” “我的天,品相也太完美了,简直跟新的一样!” “这光泽,这釉色,教科书级别的啊!” 主持人在台上笑道:“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这件国宝的发现者,也是我们今天的主讲人,白子庚先生!”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走上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 “各位前辈,各位朋友,晚上好。”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在霍云飞的脸上停了一秒。 “关于这件笔洗的故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它确实是我花五百块,从文昌街一个叫古韵斋的店里买来的。” 我话音一落,台下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有人说我运气好,我不否认。但古玩这行,运气之外,更讲究一个眼力。有些人抱着金饭碗还要饭,把传家宝当夜壶,那是他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我是在说谁,笑声更大了。 坐在角落的霍云飞,端着酒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我拿起展柜里的笔洗,托在掌心,向众人展示。 “大家可以看到,这件笔洗通体无暇,这是因为它在出窑之后,从未被真正使用过,一直被秘藏至今。至于它上面的那道冲线,也就是裂纹,我已经用一种特殊的古法工艺将它修复。” 我故意隐去了玉戒的部分,将功劳归于一种听起来玄之又玄的“古法”。 “这种修复,不是简单的粘合,而是重新激活了胎土和釉料的活性,让它自我愈合。所以,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它最原始,最完美的状态。” 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纷纷向前,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小友,可否让老夫说两句?” 众人回头,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唐装的老者站了起来。 “是钱半城!” “收藏家协会的钱老,他怎么也来了?” 苏箬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人叫钱学斌,圈子里有名的老顽固,眼力很毒,但也认死理,不太好打交道。” 我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钱老请讲。” 钱学斌走到台边,隔着一段距离,端详着我手里的笔洗。 “白小友慧眼识珠,老夫佩服。但这件东西,我有点疑问。” 他指着笔洗,“汝窑贵为五大名窑之首,‘雨过天青云破处’的釉色更是其招牌。但传世的汝窑,釉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细微的浓淡变化,绝不会像你手上这件,均匀得如同电脑调色一般。” “而且你说你修复了它,老夫想问,是什么样的‘古法’,能让陶瓷自我愈合?这听起来,不像是鉴宝,倒像是神话了。” 他的话很客气,但字字句句都在质疑。 他的意思很明白,这东西颜色不对劲,修复得太离谱,很可能是个现代工艺造出来的高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台下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霍云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我没慌,反而笑了。 “钱老不愧是大家,眼光果然毒辣,一下就看出了这件笔洗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先是捧了他一句,然后话锋一转。 “您说得没错,传世的汝窑,釉色的确有浓淡变化。那是因为大部分汝窑都是臣子所用,烧造时标准不一。但我手上这件,是当年宋徽宗亲自下旨,为自己烧造的御用之物,烧造时只求极致,不计成本,所以才有了这般完美均匀的釉色。” “至于修复。我用的法子,是将同源的汝窑瓷土磨成最细的粉末,填补进冲线之中,再用一种秘制药水浸泡,辅以特殊手法进行低温催化。这个过程,确实是让它‘长’了回去。” 我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但配合上我手里的实物,却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钱学斌皱着眉,显然还是不信。 我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看向台下第一排的两位老人。 “李会长,王教授,二位是我们故宫和文物鉴定委员会的泰山北斗,不如请二位上来,亲自上手看看,也帮大家解解惑?” 被我点名的李会长和王教授对视一眼,笑着站起身,走上了台。 这一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两位要是点了头,那这件笔洗的真伪,就再无争议。 王教授戴上老花镜,拿起一个高倍放大镜,凑到笔洗边上,一寸一寸地看。 李会长则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将笔洗接了过去,放在手心里感受分量,用指关节轻轻叩击。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宴会厅里回荡,如玉石轻鸣。 两位老专家足足看了五分钟,期间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激动,最后甚至激动得手都有些抖。 王教授放下放大镜,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震撼,“奇迹,这简直是修复界的奇迹!” 李会长更是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转向台下众人,声音洪亮地宣布:“老夫可以拿我这辈子的名誉担保,这件汝窑天青釉笔洗,百分之一千是真品!而且是存世汝窑中,品相最好,价值最高的一件!至于这修复工艺,简直是神乎其技,闻所未闻!” 哗——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掌声雷动。 刚才还一脸质疑的钱学斌,此刻涨红了脸,看看台上的笔洗,又看看我,最后颓然坐下,嘴里喃喃道:“是我眼拙了,是我眼拙了……” 那些原本还有些疑虑的收藏家们,此刻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从审视变成了狂热和崇拜。 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目光最后落在了霍云飞身上。 他脸上的冷笑早已消失不见,一张脸黑得能滴出水来,手里的高脚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知道,我这一手,不仅彻底坐实了这件国宝的价值,更让“白子庚”这个名字,在京城收藏圈里,彻底封神。 鉴赏会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无数人涌上前来,想要出价。 苏文山适时地走上台,宣布这件笔洗暂不出售,今天只是品鉴。 宴会结束后,宾客们意犹未尽地陆续离开。 霍云飞却没有走。 他站起身,穿过人群,一步步朝我走来。 周围的人都识趣地散开,给我们留出了一片空间。 他走到我面前,个子比我矮了半头,却仰着下巴,眼神阴冷地看着我。 “白子庚,别高兴得太早。”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气,“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是吗?我等着。” 他死死地盯了我几秒,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苏箬担忧地问:“他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我没说话,转身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苏文山。 他朝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我迎上他的目光,也笑了,轻声开口。 “苏叔,鱼儿上钩了。” 第26章 玩不起,就别玩 宴会厅的人流渐渐散去,空气里还残留着香水和雪茄的味道。 苏文山满脸红光,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子庚,今天这一仗,打得漂亮!” 我笑了笑,“都是苏叔您安排得好。” “行了,别谦虚了。”苏文山摆摆手,接着脸色一正,“霍云飞那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让阿武他们多带几个人,护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苏叔。”我拿起车钥匙,“这里是京城,不是公海。他再嚣张,也不敢在这里乱来。” “还是小心点好。”苏文山皱了皱眉。 “放心吧。”我拉着苏箬的手,“他要是敢来,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苏箬在我身边,抓着我的胳膊,手心还有些凉,“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那个人看着就不正常。” 我捏了捏她的手,“有我在,怕什么。” 我们告别了苏文山,走向停车场。苏箬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装着汝窑笔洗的密码箱,坐进了副驾驶。 我发动汽车,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出俱乐部,汇入京城夜晚的车河。 车开出市区,上了通往郊区别墅的公路。 路上的车越来越少,道路两旁高大的白杨树在车灯的照射下一晃而过,投下斑驳的影子。 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苏箬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突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个刺眼的光点。 两辆黑色的轿车,没有开车牌,正从后方高速逼近。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坐稳了。”我低声说。 “怎么了?”苏箬还没反应过来。 话音未落,车尾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整辆车猛地向前一窜。 苏箬发出一声惊呼,手里的箱子差点脱手。 “他们撞上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死死踩住油门,试图拉开距离。 但那两辆车像疯狗一样紧紧咬住,一左一右,试图把我夹在中间。 “砰!”右侧的车身又是一次剧烈撞击。 我猛打方向盘,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抱紧箱子,别松手!”我冲着苏箬喊道。 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周围的一切在我眼里似乎都变慢了。 对方的每一次意图,每一次冲撞的角度,都清晰地映在我的脑海里。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左打死方向,车子几乎是擦着左边那辆车的车头甩了过去,暂时摆脱了夹击。 可还没等我喘口气,后面那辆车再次加速,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车尾上。 车子彻底失控,像个陀螺一样在路上打转,最后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 “子庚!子庚你没事吧?”耳边传来苏箬带着哭腔的呼喊。 我甩了甩头,推开已经瘪下去的安全气囊。 “我没事。”我解开安全带,“待在车里,锁好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车外,那两辆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 车门推开,七八个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面的男人冲了下来,手里都拎着泛着金属光泽的甩棍。 他们迅速散开,把我的车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领头的,用甩棍“砰砰”地敲着我的车窗。 “姓白的,滚下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苏箬,她抱着箱子,缩在座位上,吓得浑身发抖。 我冲她做了一个安心的口型,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夜风很冷,吹在我脸上。 “东西交出来,人可以滚。”领头的男人声音沙哑,用甩棍指了指车里。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霍云飞让你们来的?”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能一口叫出名字。 “少他妈废话!动手!”他反应过来,怒吼一声,第一个朝我冲了过来。 甩棍带着风声,直直地朝着我的头顶砸下。 我没躲,就在棍子快要落下的瞬间,我猛地抬起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人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了错愕。 他想把手抽回去,却发现我的手像一把铁钳,纹丝不动。 我右手握拳,一拳捣在他的小腹上。 “唔!”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了下去,手里的甩棍掉在地上。 另外几个人见状,一起嚎叫着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横着停在了路中间,远光灯瞬间大亮,照得那群黑衣人睁不开眼。 车门滑开,阿武和阿文带着四个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的保镖跳了下来。 “保护白先生!”阿武吼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迎上了那群蒙面人。 苏家的保镖都是特种兵出身,身手利落,招招致命。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金属碰撞声和沉闷的击打声不绝于耳。 我把手里的那个软脚虾扔到一边,也加入了战团。 一个蒙面人从侧面偷袭,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刺向我的肋下。 我身体一侧,轻松躲过,同时手肘向后猛地一撞。 “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鼻梁骨大概是断了,惨叫着倒了下去。 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眼里都破绽百出。 我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是凭借着最纯粹的速度和力量。 一拳,一脚,一记手刀。 凡是靠近我三步之内的人,几乎都在一个照面之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车里的苏箬,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个如同战神般的身影,眼睛越睁越大。 她从来没见过我这一面。 冷酷,狠厉,每一击都毫不留情。 这还是那个会陪她打游戏,会笑着捏她脸蛋的白子庚吗? 战斗结束得很快。 七八个蒙面人,此刻已经有大半躺在地上呻吟。 领头那个眼看形势不对,虚晃一招,转身就想跑。 我捡起地上一根甩棍,手腕一抖。 甩棍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直线,精准地砸在他的后膝上。 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阿武和阿文迅速上前,将剩下几个还想反抗的人全部制服。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我走到那辆被撞得变形的车前,拉开车门。 “没事了。” 苏箬这才如梦初醒,抱着箱子,跌跌撞撞地从车里下来,一把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 他倒在地上,衣领处,一个微型的红点正在一闪一闪。 我松开苏箬,缓步走了过去。 我在那人面前蹲下,伸手从他衣领上,捏下了那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窃听器。 我把它放在掌心,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微弱电流。 霍云飞,他正在看着,听着。 他安排了这场戏,就是想亲眼看着我被打倒,看着我跪地求饶。 我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 夜色深沉,但我仿佛能看到,就在那片黑暗的尽头,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通过某个屏幕,死死地盯着这里。 我抬起脚,将地上的窃听器,重重地踩了下去。 “啪”的一声轻响,那玩意儿在我脚下变成了一堆粉末。 我回头,看向惊魂未定的苏箬,她正用一种混杂着恐惧和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走到她面前,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冷了下来。 “他以为,这游戏只有他会玩?” 第27章 别玩 回到苏家别墅,客厅的水晶灯光线明亮,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寒意。 苏箬还紧紧抓着我的手臂,身体微微发抖,显然惊魂未定。 阿武和阿文带着人处理后续,撞坏的车已经被拖走,路面也清理干净了。 苏文山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的雪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拉着苏箬在旁边的沙发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 “喝点水,压压惊。” 她接过水杯,手还在抖,水洒出来几滴。 我没再多说,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被我踩成粉末的窃听器残骸,连同从领头那个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一部手机,一起放在了苏文山面前的茶几上。 “苏叔,霍云飞的耳朵和眼睛。” 苏文山看了一眼那堆粉末,又拿起那部手机,按亮了屏幕。 通话记录里,最后一个号码被标记为“老板”。 他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好,好一个霍家!这是真把京城当成他家的后花园了!” 他猛地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身上的那股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凝重。 “他这是想杀人越货!”苏文山停下脚步,眼睛里冒着火,“子庚,你打算怎么做?你说,苏叔给你兜底!”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大一点。” 我顿了顿,看向苏文山,“苏叔,您还记得我跟您提过的那艘‘维克多号’货轮吗?” 苏文山眼睛一眯,踱步的动作停了下来。“霍家用来走账和运特殊材料的那艘船?” “对。”我点点头,“他想在海上把我喂鱼,那我们就把他的船给掀了。” 苏箬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子庚,这……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打蛇打七寸。我们不动手,只动嘴。” 苏文山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那张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我明白了。”他重新坐下,拿起电话,“我这就让港岛那边的老朋友们动起来。霍家这些年太嚣张,想看他倒霉的人,可不止我们一个。” 电话很快就拨了出去。 “喂,老李,我苏文山。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第二天一早,京城的天气格外晴朗。 苏文山的动作快得惊人。 我坐在客厅里,喝着苏箬泡的茶,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正滚动着最新的财经新闻。 “因涉嫌违规填海,港岛霍氏集团旗下‘新湾区’地产项目被紧急叫停,相关负责人正在接受调查。” “霍氏集团股价开盘后暴跌百分之十五,市值一日蒸发超过十亿。” 苏箬凑过来看了一眼,捂住了嘴,“这么快?” 我笑了笑,把平板递给她,“这只是开胃菜。” 苏文山挂了又一个电话,从书房走出来,脸上带着一股运筹帷幄的畅快。 “我刚给京城警署的老同学打了个招呼,昨晚那帮人的口供都出来了,虽然咬死了不说主谋,但足够让霍云飞那小子在京城寸步难行。”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港岛那边,几个老家伙已经联手了,把霍家那艘‘维克多号’的老底都给掀了。现在,港岛海关已经把船扣了。” 苏箬听得一愣一愣的,“爸,霍家就这么……” “没那么容易倒。”苏文山摇摇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这一刀,足够让他们疼上几年了。” 正说着,苏文山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按了免提,一个带着些许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文山兄,是我,霍振东。” 霍云飞的父亲。 苏文山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开口:“霍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跟你,好像没那么熟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文山兄,明人不说暗话。小儿无状,在京城给你添麻烦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代他向你和两位小辈赔个不是。”霍振东的语气放得很低。 “赔不是?”苏文山冷笑一声,“霍总,我女儿和子庚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一句赔不是就想了事?我苏文山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 “文山兄,你开个条件。”霍振东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件事,是云飞他冲动了。霍家愿意做出补偿。” “补偿?”苏文山的声音也冷了下去,“我苏家缺你那点补偿吗?霍振东,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儿子动了我的人,这事没完!” 我看着苏文山,拿起笔在旁边的便签上写了几个字,推了过去。 【内地新能源市场份额】 苏文山扫了一眼,眼神一亮,随即对着电话继续说道:“不过,看在大家都是生意人的份上,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文山兄请说。” “让你儿子,亲自来京城,到我面前,给子庚和我们家小箬磕头道歉。”苏文山一字一句地说道,“另外,霍家在内地所有新能源项目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一个星期之内,转到我苏氏集团名下。少一样,我们就法庭上见,生意场上见。” “你!”电话那头的霍振东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苏文山,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苏文山站起身,走到窗边,“跟你儿子比起来,我这算是客气的了。你自己选,是断一条胳膊,还是连腿一起断。”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客厅安静了下来。 苏箬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看我,眼神里全是震撼。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苏叔,他会来的。” 苏文山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当然,生意人,最懂什么叫止损。” 与此同时,港岛,霍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一地古董瓷器的碎片。 霍云飞双眼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霍振东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霍云飞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指印。 “你这个废物!”霍振东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爸,我……” “你什么你!”霍振东一声怒吼,打断了他,“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公司一天蒸发了十几个亿!新湾区的项目被封,‘维克多号’被扣!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霍云飞捂着脸,眼神里全是怨毒和不甘。“是那个白子庚!是他跟苏文山搞的鬼!” “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霍振东又是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你以为苏文山是吃素的?你敢在京城对他的人动手,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霍云飞咬着牙,不敢再还嘴。 霍振东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他指着门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真是给我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现在,你立刻给我滚去京城,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苏文山要你磕头,你就给我跪下!他要股份,你就给我双手奉上!” 霍振东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挤出牙缝。 “不然,你就给我滚出霍家!” 霍云飞站在原地,身体僵硬,耳边嗡嗡作响。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子庚那张平静的脸,和那句冰冷的话。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28章 现在,轮到我开条件了 三天后,京城一家会员制茶馆的顶楼包厢。 窗外是灰蒙蒙的四合院屋顶,一排鸽子落在瓦片上。 我端着茶杯,看着杯中碧绿的茶叶缓缓舒展。 苏箬和苏文山都没有来,这是我要求的。有些事,我自己来谈,效果更好。 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霍云飞。 他换下了一身张扬的名牌,穿着套深色的休闲装,头发也只是随意抓了抓。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眼窝下陷,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恐惧。 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有些僵硬。 我们之间没有一句废话。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父亲让我带来的。”他的声音沙哑,没有了之前的嚣张,“霍家在内地所有新能源项目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协议。另外,关于上次在公路上发生的事情,霍家愿意赔偿两千万,作为给苏小姐的精神损失费。” 他说完,就那么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我没去看那份文件,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温热。 【人物:霍云飞】 【状态:气运衰败,心怀怨毒】 【威胁等级:低】 我心里有了底。 “就这些?”我放下茶杯,抬眼看他。 霍云飞的眉毛猛地一跳,放在桌下的手瞬间攥成了拳头。 “白子庚,你别得寸进尺!”他压低了声音,像一头被逼到墙角的困兽。 “得寸进尺?”我笑了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霍总,你好像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现在不是我求你,是你求我。”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面前空了的茶杯续上水。 “上次在公海,你用四亿两千万买我的命。这次在京城,你又找人想废了我,抢走价值五亿的宝贝。” 我每说一句,霍云飞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觉得,你这条命,还有你霍家的面子,就值这么点东西?”我用手指点了点那份文件。 “那你还想怎么样!”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很简单。”我收起笑容,“我要你霍家,从今天起,永久退出内地所有的古玩市场。” 霍云飞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古玩生意对霍家庞大的产业来说,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这是他霍云飞亲自负责开拓的领域,是他向家族证明自己能力的第一步。 要他退出,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之前的努力全部推翻,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这比直接要钱,更让他难受。 “你做梦!”他脱口而出。 “哦?”我挑了挑眉,“看来霍总还没想清楚。也对,毕竟‘维克多号’上那些东西,要是真被查个底朝天,可就不只是损失百分之三十股份那么简单了。” 我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脸,继续说道:“苏叔这个人,心软。他觉得断你一条胳膊就够了。我不一样,我觉得斩草要除根。” 茶室里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霍云飞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我……我答应你。” 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口说无凭。”我从旁边拿过纸笔,“现在就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亲口答应。然后,你再给我写一份承诺书,签上你的大名。” 霍云飞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他没有再反抗,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父亲的号码,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的霍振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在听完霍云飞带着屈辱的复述后,只是沉默了片刻。 “按他说的办。” 三个字,像三记重锤,彻底敲碎了霍云飞最后的尊严。 挂了电话,他拿起笔。 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在他手里,重若千斤。 他在白纸上写下承诺书,签上自己名字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 我拿过那张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满意地收了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那份股份转让协议了。”我把那份文件拉到自己面前,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字吧。” 霍云飞拿起笔,再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他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嘴里喃喃自语。 “我输了……” 他忽然转过头,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探究和不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文山……他根本没有你这样的手段。”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是谁不重要。”我看着他,淡淡地开口,“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京城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你这种过江龙,玩不转。”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回港岛,专心做你的航运生意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拿着两份文件,转身离开了包厢。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那道黏在我背后的目光,充满了怨恨和毒辣。 走出茶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坐进车里,将那份承诺书和股份转让协议扔在副驾驶。 这场仗,算是打完了。 霍家这头猛虎,被我硬生生敲掉了两颗牙。 但我也清楚,事情还没完。 像霍云飞这种人,今天的屈辱,只会让他下一次的反扑更加疯狂和不计后果。 我发动汽车,汇入车流。 与此同时,茶馆包厢内。 霍云飞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那个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 良久,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爸,事情……都办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不过,”霍云飞的眼神慢慢变了,怨毒重新爬上他的脸,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那个白子庚,绝对不简单!” “他知道‘维克多号’的事,知道我们所有的底牌,就像……就像他亲眼看见了一样。” “他身上,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他的手指用力地抓着手机,关节处一片惨白。 “爸,我要查他!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 第29章 这店,我盘定了 我将那份股份转让协议推到苏文山面前。 他只是扫了一眼,便靠在沙发上,拿起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处理着。 “事情办得不错。”苏文山没看我,眼睛盯着手里的雪茄,“霍振东那个老狐狸,肯吃这么大的亏,看来是被你打疼了。” 苏箬坐在一旁,给我递过来一杯刚泡好的茶。 她看着我的眼神,亮晶晶的,里面混着好奇和一点点崇拜。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疼一次,下次才记得住。我只是不想让他再有来京城蹦跶的机会。” “古玩市场这块,霍家算是彻底出局了。”苏文山点燃雪茄,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那笔钱放在银行里,可生不出小钱。” 他说的是卖掉汝窑笔洗后,李会长转过来的五个亿。 我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苏叔,我想在文昌街开家店。” “开店?”苏箬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好啊!我们自己开一家古玩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天下珍宝阁’怎么样?霸气!” 我笑了笑,没接她的话,目光看向苏文山。 苏文山弹了弹烟灰,似乎在思考我的提议。 “想法不错。”他缓缓开口,“你自己有技术,苏家有资源,强强联合,能在京城古玩圈里快速站稳脚跟。不过,选址很重要。” “我想过了。”我回答,“文昌街人流量大,藏龙卧虎,机会多。” 苏文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掐灭了雪茄,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庭院。 “霍云飞之前为了进军内地古玩市场,在文昌街盘下了三个铺面,位置都是最好的。” 他转过身,看着我,“现在他滚回了港岛,那些铺子正空着。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他爹乖乖把地契送过来,价格嘛……” 苏文山伸出三根手指,“市场价的三成。就当是他给我们家小箬的赔罪礼了。” 我跟苏箬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这已经不是杀鸡儆猴了,这是在割那只猴的肉。 “那还等什么!”苏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文昌街街口。 我和苏箬下了车,苏文山没有跟来,他说年轻人自己的事业,他就不掺和了。 我们径直走向其中一间最大的铺面。 铺子是二层结构,纯木质的门脸上方空空如也,看得出之前挂过牌匾,现在被拆掉了。 苏箬拿着苏文山给的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里面已经搬空了,但装修的底子还在。黄花梨木的博古架,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头顶是雕花的宫灯。 “霍云飞还挺有品味的嘛。”苏箬在店里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这装修,我们几乎不用动,直接就能用。” 我没说话,在店里缓缓走动。 食指上的玉戒,从进门开始就传来一阵温和的暖意。 【环境扫描完毕,未发现监控、窃听设备。】 【气场稳定,适宜古玩存放。】 我走到店铺的东北角,这里光线稍暗,之前应该是用来堆放杂物的。 就在我靠近墙壁的时候,玉戒的温度忽然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发现能量异常点。】 【位置:墙体内部。】 【能量类型:未知。波动微弱。】 我心里一动,伸出手,指节在那面墙上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听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都是实心的。 “子庚,你看什么呢?”苏箬走了过来,好奇地也敲了敲墙,“这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收回手,笑了笑,“就是觉得这个位置不错,可以放一尊招财的关公像。” 我的寻宝功能只能感知到物品的价值和信息,但这次的能量波动,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墙后面,藏着东西。 “好主意!”苏箬拍了拍手,“那店名呢?我们总得有个响亮的名字吧?‘御宝斋’?‘大雅堂’?” 我摇了摇头。 “太张扬了。” 我看着这间即将属于我们的店铺,脑海里浮现出那只青铜爵,那个汝窑笔洗。 “就叫‘拾遗斋’吧。”我缓缓开口,“拾取遗漏在世间的珍宝。” “拾遗斋……”苏箬念叨了两遍,眼睛越来越亮,“这个好!有内涵,听起来就像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开的店!” 她兴奋地挽住我的胳膊,“走走走,我们回去就让爸找人做牌匾!我要用最好的金丝楠木!”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店铺都进入了热火朝天的装修阶段。 说是装修,其实更多的是添置。 苏箬找来了顶尖的设计团队,在保留原有古朴风格的基础上,加入了现代化的恒温恒湿系统和安保设施。 我则根据玉戒的提示,对店内的布局做了一些微调,让整个空间的气场更加流通。 一周后,一块黑底金字,龙飞凤舞地写着“拾遗斋”三个大字的牌匾,被高高挂在了门脸上。 我和苏箬站在街对面,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工人们正在最后的收尾工作,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等开业那天,我一定要把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苏箬叉着腰,像个检阅部队的女将军,“让他们都看看,咱们的‘拾遗斋’,才是京城第一!” 我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店铺东北角的那个角落。 这些天,我旁敲侧击地问过苏文山,霍家盘下这间铺子之前,它的主人是谁。 得到的答案是,这里之前也是一家古玩店,开了几十年,后来老板年迈,子女又无意继承,才转让了出去。 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 我慢慢踱步过去,再次来到那面墙壁前。 工人们正在擦拭博古架,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伸出手,掌心贴在冰凉的墙面上。 食指上的玉戒,温热的触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能量源确认。】 【正在解析……】 【解析失败。能量层级过高,或存在特殊屏蔽。】 【发现物理隔断层:三合土,厚度约三十公分。】 【隔断层后方存在中空结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实心墙。 这里面,真的有一个暗格。 而且,里面的东西,连宝戒系统都无法直接解析。 这说明,要么它不是古玩,要么……它的价值和来历,超出了系统的认知范围。 “子庚,发什么呆呢?过来看看我选的开业请柬!” 苏箬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收回手,转过身,脸上恢复了平静。 “来了。” 我走回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烫金请柬,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墙里的那个秘密,变成我自己的。 这个“拾遗斋”,看来我捡到的第一个“遗”,就藏在自家的墙里。 第30章 墙里头有宝贝? 开业的日子定在半个月后,拾遗斋的修缮工作进行得热火朝天。 我跟苏箬几乎天天都泡在店里。 她拿着一沓厚厚的设计图,一会儿指挥工人把灯光调暖一些,一会儿又纠结门口的迎客松该用哪一种。 “子庚,你看,这是我找人设计的开业请柬,烫金的,气派吧?”苏箬举着一张样品在我眼前晃悠。 我点点头,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店铺东北角的墙面上。 “你又看那面墙。”苏箬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有些不解,“那地方我都听你的,专门空出来了,你到底打算放什么宝贝啊?” “还没想好。”我随口应付了一句。 这几天,只要我靠近那面墙,玉戒的温热感就没停过。 那感觉就像墙里藏了个小暖炉,不烫手,却持续不断地散发着热量。 一个负责水电的老师傅扛着工具箱从我们身边走过,嘴里念叨着:“这墙有点邪门,钻头打进去跟钻石头一样,费了我好几个钻头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箬也听见了,她好奇地走过去,伸手敲了敲墙面。 “声音听着是实心的啊。” “刘师傅,”我叫住那个老师傅,“这面墙的结构图还有吗?” 刘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老板,图纸上就一面承重墙,没别的了。可我干活的感觉不对,这墙……太厚了。” 我走到墙边,也伸出指节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沉闷,确实是实心墙该有的动静。 可玉戒的反应骗不了人,它告诉我,那三十公分的三合土隔断层后面,绝对有名堂。 “刘师傅,麻烦你个事。”我指着墙面说,“你找个地方,用最小的钻头,慢慢往里打,我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要是打坏了结构……”刘师傅有些犹豫。 “没事,出了问题我负责。”我递给他一支烟,“小心点,感觉不对就停。” 刘师傅点点头,换上最小号的钻头,对着墙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开始作业。 “嗡——” 刺耳的钻头声响起,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苏箬和我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钻头进了大概十公分,刘师傅的表情就变了。 “老板,不对劲!”他停下电钻,“感觉钻到空的地方了!” 我的心跳瞬间快了几拍。 “继续!” 刘师傅再次启动电钻,这次,钻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又往里钻了十几公分,然后又被什么硬物给挡住了。 他抽出钻头,一股陈旧、混杂着泥土和霉味的气息从那个小孔里飘了出来。 “里面是空的!”苏箬捂着鼻子,眼睛瞪得老大,“夹层!这里面有夹层!” 其他几个正在干活的工人也闻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别用电钻了。”我当机立断,“刘师傅,找锤子和凿子来,我们手动把它敲开。” 我让工人们先停下手里的活,都过来帮忙。 既然已经发现了异常,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子庚,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苏箬有些担心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放心,一家开了几十年的古玩店,能藏的只有宝贝。”我拍了拍她的手。 几把大锤和凿子递了过来。 我让刘师傅先在墙上画出大概的范围,然后让工人们从边缘开始,一点点地凿。 “当!当!当!” 清脆的敲击声在空旷的店铺里回响。 外层的墙皮和水泥块很快就被敲落,露出了里面青灰色的砖块。 这些砖块的样式很古老,和现在市面上的完全不同。 “老板,这砖……好像是明朝的城墙砖。”刘师傅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门道。 用城墙砖砌暗格,这里面的东西,恐怕不简单。 我示意他们继续。 工人们更加小心了,一块块青砖被完整地撬了下来。 随着豁口越来越大,里面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 不是我想象中的暗室或者藏宝箱,而是一面……画。 或者说,是一面画满了画的墙壁。 当最后一块砖被取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面完整的壁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壁画上画的是一幅山水人物图,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峰,近处是奔流不息的江水。画的中央,是一群穿着古代官服的人物,他们正对着江面,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整幅画的颜料虽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鲜艳。画工精湛,人物的神态、衣物的褶皱,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天哪……”苏箬捂着嘴,美目里全是震撼,“我们……我们把人家的墙给拆了,结果拆出了一幅画?” 工人们也都看傻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对着墙壁指指点点。 “这得值多少钱啊?” “谁知道呢,看这架势,肯定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 我没说话,走上前去,食指上的玉戒早已滚烫。 金色的数据流,如同瀑布一般在我脑海里炸开。 【物品:明永乐宫廷壁画《祭江图》】 【年代:明代早期】 【材质:天然矿物颜料,宫廷特制墙灰】 【状态:表面有浮尘及霉斑,边缘有轻微破损,可修复】 【价值:当前估值一亿五千万,修复后价值不可估量,涉及“建文帝”失踪秘闻】 建文帝! 看到这三个字,我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可不是普通的古玩,这幅画,牵扯到的是明朝第一大悬案! “快,快!”我回过神来,立刻对工人们喊道,“把这里都围起来,谁也不准靠近!刘师傅,去把店门关上,今天提前收工,所有人工钱双倍!” 工人们虽然不解,但看我表情严肃,也都听话地行动起来。 很快,店里就只剩下我和苏箬两个人。 苏箬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她走到壁画前,伸出手想去触摸。 “别动!”我一把拉住她。 “怎么了?”她吓了一跳。 “这上面的颜料都是矿物颜料,几百年了,很脆弱,一碰就可能脱落。”我解释道,“而且灰尘有毒,不能直接接触。” 我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找来一块干净的软布和一瓶纯净水,小心翼翼地沾湿了软布,然后在壁画最下方的角落里,轻轻擦拭了一下。 随着灰尘被擦去,壁画原本的色彩,瞬间就“活”了过来。 那是一种极其厚重又鲜亮的朱红色,哪怕隔着几百年的时光,依旧能感受到它夺目的光彩。 “太美了……”苏箬喃喃自语。 我把整个店铺的灯都打开,光线汇聚在这面墙上。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站着,静静地欣赏着这幅从历史长河中突然现身的艺术品。 “子庚,”苏箬忽然开口,“你说,这幅画为什么会藏在墙里面?还有,这画里画的到底是什么故事?”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目光在壁画上仔细搜寻。 这幅画,系统给出的信息是《祭江图》,而且和建文帝有关。 难道说,画里描绘的,就是当年建文P帝逃亡时的场景? 我的视线,从画中的每一个人物脸上扫过。 他们的表情,有悲伤,有决绝,还有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定格在了画面的右下角。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画着一块江边的礁石。 在礁石的阴影里,有一个用同色颜料画出来的,极其隐晦的符号。 那个符号的笔触,和整幅画的风格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记号。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戴着玉戒的食指,慢慢靠近那个符号。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墙面的时候,玉戒猛地一震。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温热感,瞬间涌遍我的全身。 脑海中,一行全新的金色小字,缓缓浮现。 【检测到“观山指谜”符印……】 【符印解锁条件:未知。】 【提示:此符印与“观山太保”一脉有关。】 第31章 观山太保,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观山太保?”苏箬在我身边小声念叨了一遍,眼睛里写满了问号,“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我摇摇头,视线还钉在墙上那个不起眼的符号上。 “我也不知道。”我收回手,指尖上那股滚烫的感觉慢慢退去,“但能让宝戒都解析失败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苏箬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她掏出手机,“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找国内最好的文物修复专家过来。这东西露在外面,万一坏了就糟了。” 我点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苏箬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激动和紧张。 我没管她,独自一人又走近了那面壁画。 《祭江图》。 建文帝。 观山太保。 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盘旋,串联起一个远比“捡漏古玩”要庞大得多的故事。 这间铺子,之前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他知不知道这墙里藏着这样的惊天秘密? 不到半小时,苏文山的效率就体现了出来。 三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店门口。车上下来七八个人,领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 “王教授,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中心的首席专家。”苏箬在我耳边介绍道。 王教授一进门,视线就被墙上的壁画牢牢吸住。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掏出一个放大镜,身体几乎要贴在墙面上。 “天……天哪……”他身后的几个助手也都围了过来,惊叹声此起彼伏。 “永乐宫廷画师的手笔,错不了!”王教授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这种矿物颜料,这种画工,尤其是这种宫廷特制的墙灰,我在故宫的资料库里见过档案!” 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我和苏箬,“这……这是你们发现的?” 苏箬点点头,“王教授,这壁画能修复吗?” “能!当然能!”王教授立刻指挥他的团队,“快,工具都拿过来!现场进行初步的固化处理!把温湿度检测仪架起来,这里的空气环境必须严格控制!” 一群人立刻忙碌起来,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专业仪器被搬了进来。 我和苏箬被“请”到了一边,生怕我们呼吸重了都会对壁画造成影响。 修复工作进行得极其缓慢。 王教授带着他的团队,先是用特制的软毛刷,一点点地清理掉表面的浮尘。每一下都小心翼翼,如同在给初生的婴儿洗澡。 随着灰尘被清理掉,壁画原本的色彩彻底暴露出来,整个店铺仿佛都被点亮了。 那奔流的江水好像真的在流动,画中人物的眼神,隔着六百年的时光,依旧能传递出复杂的情绪。 “子庚,你看!”苏箬忽然拽了拽我的袖子,指向画面的右下角。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隐藏在礁石阴影里的符号,经过清理,变得清晰无比。 它不是一个单一的图案,而是由好几个更小的、类似篆文的符号组合而成,构成了一个外圆内方的复杂图形,看起来玄奥又神秘。 王教授也注意到了那个符号。 他拿着放大镜研究了半天,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奇怪,太奇怪了。”他自言自语,“这符号的笔触和画风,跟整幅壁画完全不搭。倒像是……后人加上去的一个印记。” 他说着,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我得把这个发回院里,让古文字专家们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心里就有数了。 连王教授这种级别的专家都不认识,说明这个符号的来源极其隐秘。 我的机会来了。 我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食指的玉戒上,对着那个清晰起来的符号,在心中默念。 “解析。” 玉戒猛地一热,脑海中的数据流再次涌现。 【“观山指谜”符印解析中……】 【解析进度:10%……20%……】 【能量屏蔽过强,解析失败。】 【启动备用方案:关联信息检索。】 【检索到关键词:《燕都秘史》。】 就这么一行字。 《燕都秘史》? 我睁开眼,对着还在惊叹的苏箬说道:“我们得去个地方。” “去哪儿?” “京城古籍图书馆。” 苏箬愣了一下,但看我认真的表情,什么也没问,立刻就拉着我往外走。 “王教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她回头喊了一声。 坐在前往图书馆的车上,苏箬才忍不住问道:“我们去图书馆干什么?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把玉戒给出的提示告诉了她。 “《燕都秘史》?”苏箬在手机上快速搜索起来,很快就抬起头,“找到了,是明末清初的一本野史杂谈,记录了很多明朝的宫廷秘闻和民间传说。但是……评价说这本书的内容荒诞不经,可信度不高。” “越是这种书,越有可能记录一些正史不敢写的东西。”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到了图书馆,苏箬再次展现了她的人脉。一个电话打出去,没过五分钟,一位图书馆的副馆长就亲自下来迎接,直接把我们带进了不对外开放的特藏书库。 书库里弥漫着一股纸张和岁月混合的味道。 副馆长很快就从一个落满灰尘的书架上,抽出一本线装的、封面已经泛黄发黑的古书。 “就是这本了。” 我和苏箬找了个阅览桌坐下,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这本《燕都秘史》。 书里的字都是繁体竖排,读起来有些费劲。苏箬看得眉头紧锁,我则一目十行,快速地在书页间寻找着与壁画和符号有关的蛛丝马迹。 “找到了!” 翻到全书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我看到了一幅手绘的插图。 那图案,赫然就是壁画上的那个神秘符号! “你看这里。”我指给苏箬看。 插图旁边,有一段注解文字。 “永乐年间,有国师,号‘观山道人’,掌阴阳术数,善寻龙点穴,为建文余党。帝怒,下令追捕。道人以‘五行法阵’遁形,不知所踪。传闻,其人将建文帝宝藏藏于京城某处,以‘观山指谜’为钥,待有缘人开启……” 苏箬凑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念到最后,她的眼睛瞪得溜圆。 “国师?五行法阵?建文帝宝藏?”她倒吸一口凉气,“子庚,这……这不是小说里的情节吗?” 我的心跳也快了几分。 壁画、建文帝、观山太保、宝藏……所有的线索,都通过这本不起眼的野史,串联起来了! 那个“观山指谜”符印,就是所谓的“五行法阵”,它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建文帝宝藏的钥匙! “快,接着往下看!”苏箬比我还激动,催促着我。 我按捺住心里的波澜,继续往下翻。 在这一章节的末尾,我们又发现了一段用朱笔批注的小字,字迹潦草,像是后来的人加上去的。 那是一首四句短诗。 “日落西山,金乌归巢。” “方见玉门,灵光初现。” 苏箬念完,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日落西山,金乌归巢……这是指时间,傍晚的时候。玉门……难道是地名?京城有叫玉门的地方吗?”她抬头看我。 我没有回答。 我的目光,透过图书馆古朴的雕花窗棂,望向了窗外。 天边,太阳正在缓缓沉入远处的西山,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 金乌归巢…… 日落西山…… 这不就是现在吗? 我心头猛地一跳,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了上来。 这诗句,难道不只是暗示地点,更是在指定一个精确到“此时此刻”的时间? 我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打开了地图应用。 在搜索框里,我输入了两个字。 “玉门。” 搜索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停住了。 京城,西郊,真的有一处古建筑遗址,就叫“玉门”。 那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明代道观的山门。 我看着地图上的那个红点,又抬头看了看窗外即将彻底沉没的夕阳,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第32章 这破地方真有宝贝? 我举着手机,屏幕上的红点在昏暗的书库里格外刺眼。 “京城,西郊,玉门遗址。” 我把地图转向苏箬。 苏箬凑过来,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玉门?就是这里?我们现在就去?” 我收起手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日落西山,金乌归巢。再不去,今天就错过了。” “哎,等等,书还没还呢!”苏箬被我拽着,踉跄了两步。 “不用管了!” 我们俩像一阵风似的冲出特藏书库,留下那个副馆长拿着两副白手套,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一上车,苏箬就立刻拨通了她爸的电话。 她语速飞快地把《燕都秘史》和玉门遗址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子庚也在你旁边?” 苏箬把手机开了免提。 我沉声说:“苏叔,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壁画是真的,那本书里的记载就有可能是真的。” “好。”苏文山回答得干脆利落,“你们注意安全,我马上安排人远远跟着你们,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我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回家换身衣服,这身可不方便爬山。”我对苏箬说。 她点点头,脸上写满了兴奋,“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探险!” 回到别墅,我俩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一身耐磨的户外运动服和登山鞋。 我从车子的后备箱里翻出两把强光手电,又顺手拿了一根撬棍。 “带这个干嘛?”苏箬看着我手里的撬棍,有些不解。 我掂了掂,“有备无患。”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们开着车,朝着地图上“玉门遗址”的红点疾驰而去。 越往郊外开,路灯越是稀疏,最后干脆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 车子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尽头停下。 下了车,一股夹杂着草木和泥土的凉气扑面而来。 苏箬打了个哆嗦,用手电四处照了照,“这地方也太破了点吧?连条正经路都没有。真的会有宝藏?” 我没说话,只是集中精神,催动了食指上的玉戒。 一股温热感传来。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无数淡金色的数据流凭空出现,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覆盖了整个荒地。 它们不再是简单地标注古玩的价值,而是在扫描、在搜索,寻找着与那“观山指谜”符印同源的能量波动。 “这边。” 我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的金色数据流明显要比别处浓密一些。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小心脚下。”我提醒了一句,伸手拨开挡路的一丛半人高的野草。 苏箬紧紧跟在我身后,手电的光束在我身边晃来晃去。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玉戒的温热感越来越强。 我停下脚步,“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我们面前是一堵倒塌了一半的残墙,上面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像是给墙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毛毯。 手电光扫过去,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看这些藤蔓,”苏箬忽然指着墙角处,“长得特别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 我走过去,抓住一把粗壮的藤蔓,用力一扯。 藤蔓连带着泥土和碎石被我拽了下来,露出了后面黑黢黢的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呈不规则的圆形,只够一个人弯腰爬进去。 一股陈腐、阴冷的气息从洞里涌了出来。 “找到了。”我呼出一口气。 苏箬凑过来,探头往里看了看,手电光照进去,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这么小,只能爬进去。”她说。 我回头看她,“你在外面等我?” 苏箬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冲我一笑,“想得美!你先进,我跟着你。” 我没再多说,把撬棍别在后腰,打开手电,第一个弯腰爬了进去。 洞里比想象的要干燥,就是那股腐朽的味道更重了。 我爬行了几米,感觉脚下碰到了平地,便跳了下来。 “下来吧,里面有地方站。”我回头朝洞口喊道。 苏箬很快也爬了进来,我伸手拉了她一把。 她站稳后,立刻好奇地用手电四处扫射。 “里面好黑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带着一丝回音。 这是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通道,刚好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 我的手电光束在石壁上缓缓移动,忽然停住了。 “墙上有画。” 苏箬也把光照了过去。 石壁上用简单的线条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画工粗糙,但能勉强看清。 画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在做法,他面前摆着香案,周围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这画的该不会就是那个观山道人吧?”苏箬小声说。 “有可能。” 我们顺着通道继续往里走,越走越宽阔。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我们的手电光照亮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这是一个近百平米的地下石室,石室的尽头,是一扇顶天立地的巨大石门。 石门由一整块巨石雕成,表面光滑,透着一股青灰的颜色。 而在石门的正中央,赫然刻着那个我们无比熟悉的,外圆内方的复杂符号。 “天……”苏箬捂住了嘴,“跟店里那幅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我走上前,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石门。 一股凉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这就是入口了。” 苏箬也走了过来,绕着石门转了一圈,然后伸手试着推了推。 石门纹丝不动。 “推不动,肯定有机关。”她放弃了。 “那本破书上不是说要用五行法阵吗?这玩意儿到底要怎么开?”她回头问我,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没有回答,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那首诗。 “日落西山,金乌归巢。” “方见玉门,灵光初现。” 我缓缓开口:“‘日落西山’和‘玉门’,时间地点我们都对上了。关键是最后一句,‘灵光初现’。” “灵光?什么灵光?”苏箬用手电在石门上晃来晃去,“难道是指这个符号会发光?” 我摇摇头,举着手电环顾整个石室。 石室的结构很简单,除了我们进来的通道和眼前的石门,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 我的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石室的穹顶上。 在穹顶的正中央,有一道极细的裂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我立刻关掉了手里的手电。 “把灯关了。” “啊?”苏箬愣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关掉了手电。 整个石室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寂静中,只剩下我们两个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我们静静地等待着。 一秒,两秒…… 突然,一束极其微弱的,带着银辉的光线,从穹顶的裂缝中投射下来,在黑暗中拉出一条笔直的光路。 是月光。 那束月光像一个精准的指针,在地面上缓慢地移动着。 苏箬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屏住了呼吸。 “是月光!”她压低声音惊呼。 我们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束移动的光斑。 它穿过石室的中央,慢慢地,慢慢地,爬上了那扇巨大的石门。 最终,光斑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石门中央的“五行法阵”符号上。 一瞬间,万籁俱寂。 就在我们以为是不是猜错了的时候,那被月光笼罩的符印,猛地亮了起来。 不是刺眼的光芒,而是一种幽幽的、仿佛从石头内部渗透出来的碧绿色光华。 那些复杂的纹路,像被注入了生命,一道接一道地亮起,在黑暗的石室中勾勒出一个神秘而又玄奥的法阵。 我食指上的玉戒,也在此刻传来一阵强烈的脉动,与那法阵的光芒遥相呼应。 第33章 这门后面,藏着个皇宫? 那幽绿色的光华在石门符印上流转,像活过来了一样。我食指上的玉戒脉动得越来越快,仿佛在与那法阵进行某种无声的交流。 “这……这是什么原理?太阳能充电?不对,这是月亮能啊!”苏箬在我旁边瞪大了眼睛,嘴里念叨着。 没等我回答,一阵沉闷的“咔咔”声从石门内部传来,声音不大,却像是巨兽在翻动身体。 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地颤动。 那扇看似浑然一体的巨大石门,竟然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缓缓向两侧退去。 一股比通道里更加古老、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开了……真的开了!”苏箬抓着我的胳膊,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兴奋。 门后的景象让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那不是我想象中的宝库或者墓室,而是一条笔直向下的狭长通道。通道两旁的石壁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盏,灯盏里跳动着一簇豆大的橘黄色火焰,将整个通道照得一片通明。 “长明灯?”苏箬脱口而出,“这玩意儿不是传说里的东西吗?燃烧了几百年?”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些火焰。它们静静地燃烧着,没有一丝摇曳,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凝固了。 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温热,这是“寻宝”功能启动的信号,但和之前不同,这股温热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 有宝贝,也有危险。 “我先进,你跟在我后面,踩着我的脚印走。”我叮嘱了一句,率先迈进了石门。 苏箬点点头,没再开玩笑,脸上也多了几分紧张。 通道的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回响。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二十多米,我食指上的玉戒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我心头一跳,猛地停住脚步,一把将身后的苏箬拽了回来。 “怎么了?”她被我拽得一个趔“跄。 话音刚落,“咻咻咻”几声尖锐的破空声从我们前方的墙壁两侧响起。 十几支黑色的铁箭从墙壁的暗孔中射出,擦着我们的鼻尖飞过,狠狠地钉在了对面的石壁上,箭尾兀自“嗡嗡”作响。 苏箬吓得脸都白了,拍着胸口,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的妈呀……差点就串成糖葫芦了。” 我看着那些几乎没入石壁的铁箭,也是一阵后怕。这机关的力道,要是射在人身上,绝对是个透心凉。 “跟紧了。”我沉声说道,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玉戒的冰凉感时有时无,在它的预警下,我们又接连躲过了一处落石陷阱和两道暗藏的绊马索。苏箬从最开始的惊声尖叫,到后面已经麻木了,只是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一言不发。 这条看似不长的通道,我们足足走了十分钟。 当眼前豁然开朗时,我和苏箬都停下了脚步,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 这像是一座被搬到地下的宫殿。近百根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穹顶之上,竟然是用无数发光的宝石,镶嵌出了一幅完整的星宿图。那些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真实的星辰在闪耀。 “天……这……这是在地下建了个紫禁城吗?”苏箬仰着头,喃喃自语。 宫殿的正中央,是一个用整块汉白玉雕成的巨大石台。石台之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巨大木箱。 那箱子通体呈暗红色,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所制,表面没有任何多余的雕刻,却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感。 我心头一动,玉戒的温热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松开苏箬的手,一步步朝着中央的石台走去。 苏箬也反应过来,快步跟上,“那个箱子里,装的就是宝藏?” 我走到石台前,没有贸然触碰。食指上的玉戒微微发烫,一行行金色的数据流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物品:紫檀木宝箱】 【年代:明永乐年间】 【状态:内含建文帝遗留秘宝】 【清单:永乐大典残卷、传国玉玺仿印、黄金、珠宝、各色奇珍……】 【总估值:无法计算】 无法计算!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狂跳。光是那本《永乐大典》的残卷,就已经是无价之宝,更别提后面那一长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名字。 “怎么样?里面是什么?”苏箬在我旁边焦急地问。 “我们发财了。”我言简意赅地吐出四个字。 苏箬的眼睛瞬间亮得像天上的星辰。她绕着箱子转了一圈,跃跃欲试,“怎么打开?有锁吗?” “别动。”我拦住了她,“先看看别的。” 我的目光从宝箱上移开,投向了宫殿四周的墙壁。和外面的通道一样,这里的墙壁上也刻满了壁画。但不同的是,这里的壁画要精美得多,甚至还用矿物颜料上了色,历经数百年依旧鲜艳。 我们从左手边的第一幅壁画开始看起。 画上是一个穿着八卦道袍的道人,仙风道骨,正在夜观天象。他身后的背景,是巍峨的皇宫。 “这个就是观山道人吧?”苏箬指着画说。 第二幅画,是道人在对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皇帝说着什么,皇帝的脸上带着忧虑。 “他在给建文帝预言。”我看着画面,缓缓说道。 我们一幅一幅地看下去。壁画的内容,印证了《燕都秘史》里的记载。观山道人预言了燕王朱棣的谋反,劝说建文帝早做准备,但未被采纳。 再往后,就是靖难之役,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有一幅画,画的是观山道人带着几个亲信,用几辆马车,偷偷将无数箱子运出京城。 “他把建文帝的宝藏提前转移了。”苏箬看得入了迷,“这个观山道人,真是个神人。” 壁画的最后,是观山道人站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下宫殿里,他的身后,就是那个巨大的宝箱。他仰头看着穹顶的星辰,眼神里看不出喜悲。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苏箬看完了最后一幅画,有些意犹未尽。 我却摇了摇头,我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幅壁我却摇了摇头,我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幅壁画的右下角,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画师用近乎于背景色的颜料,画了一个小小的,几乎与石壁融为一体的图案。 那个图案的形状,和我食指上玉戒的纹路,有七八分相似。 “你看那儿。”我指给苏箬看。 “嗯?那是什么?一个标记吗?”苏箬凑过去,眯着眼睛才看清,“咦,这花纹……怎么跟你那枚戒指有点像?”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我缓缓伸出手,食指慢慢靠近了壁画上的那个图案。 还没等我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石壁,食指上的玉戒猛地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感瞬间爆发出来。 那感觉,像是有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指骨上。 与此同时,壁画上那个暗淡的图案,竟然也随之亮起了一道微弱的白光。 “子庚!”苏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我没空回答她。 那道从壁画图案中亮起的白光,像受到了某种牵引,化作一道极细的光线,瞬间射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我的玉戒上。 玉戒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将那道白光尽数吸收。 灼热感在瞬间攀升到顶点,我感觉自己的整根手指都快要被融化了。 紧接着,一行全新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金色大字,霸道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检测到同源核心能量……】 【宝戒系统……开始升级!】 第34章 这戒指,还能升级? 那股灼热感瞬间爆发,像是有人拿烧红的烙铁,直接摁在了我的指骨上。 “啊!” 我没忍住,痛呼出声。 “子庚!”苏箬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带着惊慌,“你怎么了?你的手!” 我根本没法回答她。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眼的白光。 那道从壁画射出的光线,源源不断地涌入我食指的玉戒,玉戒像个贪婪的饕餮,疯狂吞噬着这股能量。 整个地下宫殿,都被这强光照得如同白昼。 我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光茧包裹,苏箬的喊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紧接着,那股灼热感从手指蔓延至全身,我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在被这股霸道的能量冲刷、改造。 脑海里,那熟悉的系统界面猛地一闪,然后化作无数破碎的金色数据流,随即又开始重组。 【系统核心能量补充完毕……】 【系统模块开始升级……】 【1.0版本升级至2.0版本……】 【升级完成!】 一连串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新的界面在我眼前展开,比之前更加复杂,也更加充满了某种古朴玄奥的质感。 原本的【鉴宝】、【寻宝】、【修复】三个模块依旧存在,但在它们下方,多出了一个全新的,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的模块。 【灵气吸收】 我心头一震,意念集中过去。 关于这个新功能的详细解释,立刻浮现出来。 【灵气吸收:可主动吸收蕴含“灵气”的物品能量,用于强化宿主身体机能、精神力量。】 【注:灵气存在于部分古物、特殊矿石、天地灵材之中。灵气越是浓郁,吸收效果越佳。】 吸收古玩上的灵气,强化自身? 这……这已经不只是鉴宝捡漏的范畴了! 这是在朝着非人的方向进化! 还没等我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另一行提示再次跳出。 【鉴宝模块已升级。】 【新增鉴定范围:可解析部分非物质信息,如:阵法、符文、残缺功法等……】 【可探查物品蕴含的灵气浓度。】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这枚戒指的来历,绝对超出了我的想象。什么观山太保,什么建文帝宝藏,跟这枚戒指本身比起来,似乎都成了陪衬。 就在这时,那股包裹着我的白光开始迅速收敛,如同退潮般缩回了玉戒之中。 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 “子庚!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苏箬焦急的脸庞就在我眼前,她想伸手碰我,又好像怕被什么东西烫到,手在半空中伸着,不敢落下。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食指上的玉戒,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碧绿,仿佛一汪化不开的湖水。表面那些原本模糊的纹路,此刻变得清晰无比,细看之下,竟像是一些微缩的古老符文,在缓缓流转。 我动了动手指,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身体深处涌出。 之前的疲惫和疼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力满溢的充沛感。 “我没事。”我冲她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 “还没事?你刚刚全身都在发光!跟个灯泡一样!”苏箬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那到底是什么?这枚戒指……它……” 她指着我的玉戒,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好像是……吸收了壁画上那个符号的能量。”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它好像……升级了。” “升级?”苏箬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这玩意儿还能跟游戏装备一样升级?” 我点点头,没再过多解释。 这事太玄乎了,解释不清,不如让她自己慢慢接受。 我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地宫中央那口巨大的紫檀木宝箱。 这一次,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我集中精神,催动了升级后的【鉴宝】能力。 【物品:紫檀木宝箱】 【年代:明永乐年间】 【状态:内含建文帝遗留秘宝】 【灵气浓度:极高(警告:内部存在多件高灵气物品,能量混杂,开启需谨慎)】 【总估值:无法计算】 果然! 多出了一条“灵气浓度”的鉴定信息。 我的心头变得火热。 以前看这些宝贝,眼里是钱,是数字。 现在看它们,却像是饥饿的野兽看到了最肥美的猎物。 这些,全都是能让我变强的能量! “你看着那箱子傻笑什么呢?”苏箬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们现在怎么办?把这箱子打开看看?” 她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对所谓的“宝藏”更感兴趣。 “别急。”我拦住了她。 我走到那巨大的石台前,隔着一米的距离,试探性地催动了刚刚解锁的新能力。 【灵气吸收】! 一瞬间,我仿佛能“看”到,一股股浓郁的,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正从那紫檀木箱的缝隙中逸散出来,如同袅袅的青烟。 我意念一动,一缕最外围的能量,像受到了牵引,化作一条细线,穿过空气,钻入了我食指的玉戒之中。 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比喝了冰镇的泉水还要舒服。 刚才因为系统升级而有些鼓胀的身体,在这股能量的滋润下,立刻平复了下来。 【吸收微量灵气,精神力微弱提升。】 【吸收微量灵气,体质微弱提升。】 真的可以! 我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 这箱子里的东西,价值已经不能单纯用金钱来衡量了。 它是我踏上另一条道路的敲门砖! “子庚?你想什么呢?”苏箬见我半天不说话,又凑了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口箱子,“这箱子有古怪?” “嗯。”我点点头,收回了目光,“这箱子,不能在这里打开。” “为什么?”苏箬不解,“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找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它吗?” “你看。”我指了指我们来时的通道,又指了指穹顶那些发光的宝石,“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机关重重,还有这些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的长明灯。谁也不知道打开箱子会发生什么。” 我当然知道,最大的“诡异”是我自己。 但我不能说。 苏箬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怎么办?这么大的箱子,我们俩也搬不走啊。” “搬不走,就让能搬走的人来。”我笑了笑。 我拿出手机,信号一格都没有。 “看来得出去才能打电话。” “走,先出去。”我拉起苏箬的手,“这里的东西跑不了。” 苏箬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 我们原路返回,这一次,因为有了玉戒的提前预警,那些机关陷阱再也没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困扰。 当我准确地带着她绕过一处地面,而她后一秒就听到身后传来石板翻动的声音时,她看我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好奇,甚至还有一丝崇拜的复杂目光。 等我们从那个狭小的洞口爬出来,重新呼吸到外面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时,天上的月亮已经挂在了中天。 “呼……终于出来了。”苏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下面太压抑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信号恢复了。 我直接拨通了苏文山的电话。 “子庚?你们怎么样了?”电话几乎是秒接,苏文山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紧张。 “苏叔,我们没事。”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我们找到入口了,也进去了。” “里面……真的有东西?” “有。”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惊人。苏叔,你需要派一支最专业、最可靠的队伍过来,可能还需要一些工程设备。记住,一定要是你最信得过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文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明白了。”他沉声回答,“把定位发给我,封锁这片区域,天亮之前,我的人就到。” 挂了电话,我看着身边同样一脸兴奋的苏箬,又回头望了一眼那片隐藏在黑暗中的荒地。 从发现《瑞鹤图》开始,我的人生就像一列失控的火车,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狂奔。 但现在,我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这列火车的方向盘。 财富、地位,这些曾经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似乎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感受着体内那股初生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看着食指上那枚深邃的玉戒。 这,才是真正能改变一切的东西。 “走吧。”我向苏箬伸出手,“在苏叔的人来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箬拉住我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好奇地问:“还有什么事比守着宝藏更重要?” 我笑了,目光投向了京城的方向。 “去把咱们的店开起来。” “拾遗斋,该开门迎客了。” 第35章 这宝藏,得分一半给国家? 我拉着苏箬的手,把她从那个狭小的洞口拽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带着青草的湿气,月光明晃晃地照在脸上。 苏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我的天,下面太压抑了,跟做梦一样。” 我拿出手机,信号满格。 我直接拨通了苏文山的电话。 “子庚?你们怎么样了?”苏文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紧张。 “苏叔,我们没事。”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我们找到入口了,也进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文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里面……真的有东西?” “有。”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惊人。苏叔,你需要派一支最专业、最可靠的队伍过来,可能还需要一些工程设备。记住,一定要是你最信得过的人。” “我明白了。”他沉声回答,“把定位发给我,封锁这片区域,天亮之前,我的人就到。” 挂了电话,我把定位信息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苏箬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我身边,眼睛亮得像地宫里的宝石。 “子庚,我们……我们这下是不是真的富可敌国了?”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狂喜。 我看着她兴奋的脸,摇了摇头。 “这不是财富,这是烫手的山芋。” 苏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意思?” 我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解释道:“《永乐大典》的残卷,可能还有建文帝的玉玺,以及那些涉及皇家秘辛的文书。这些东西,是国之重器。在我们手里,多留一天,就是多一张催命符。” 苏箬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么大的秘密,凭我们两个人,根本守不住。 “那……那怎么办?”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难道就这么放着?” “上交。”我吐出两个字。 “什么?!”苏箬的声音猛地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辛辛苦苦找到的,你说上交就上交?” “你听我说完。”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我们只上交那些最烫手,牵扯最大的东西。比如《永乐大典》,比如那些宫廷秘闻。剩下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我们留下。” 苏箬愣住了,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这是为什么?” “你想想。”我循循善诱,“我们拿着那些国宝,就算能找渠道卖出去,也是偷偷摸摸,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担心买家黑吃黑,担心消息泄露被追查。但如果我们主动上交,性质就完全变了。”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 “我们,就成了为国家寻回失落国宝的有功之臣。国家会给我们荣誉,给我们保护,甚至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奖励。有了这层身份,我们手里剩下的那些财宝,就有了最名正言顺的来源。到时候,我们光明正大地花,谁敢说半个不字?谁还敢打我们的主意?” 苏箬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猛地一拍手,脸上重新绽放出光彩。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你这是用一半的宝贝,给另一半宝贝上了个官方的保险!子庚,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高!实在是高!” 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之前的欣赏,又多了几分彻头彻尾的佩服。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苏箬几乎是全程见证了一场国宝回归的盛况。 苏文山能量惊人,他调来的人,不仅有最顶尖的安保团队,甚至还有几位须发皆白的考古学泰斗。 当地宫的大门被专业设备打开,当那些尘封了六百年的宝藏重见天日时,那几位老专家的反应,比苏箬当初还要夸张。 一个姓王的老教授,捧着一卷《永乐大典》的残本,老泪纵横,当场就要给我鞠躬,被我手忙脚乱地扶住了。 后续的事情,就由苏文山全权接手处理。 我和苏箬拿到了国家文物局颁发的荣誉证书和一面锦旗,外加一笔八位数的“特别贡献奖励金”。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钱不多,但这个名头,千金不换。 “京城白子庚,慧眼识珠,为国寻宝”的故事,在极小的圈子里不胫而走。 而我们,也终于可以把精力,放回到我们最初的目标上。 拾遗斋。 店铺的装修已经进入尾声,黄花梨木的博古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之前发现《祭江图》的那面墙,已经被完美地修复,看不出丝毫破拆过的痕迹。 苏箬正指挥着工人,将一方定制的紫檀木柜台小心翼翼地搬进来。 “慢点慢点!这可是我爸珍藏的海南黄花梨,磕了碰了你们赔不起!” 我笑着走过去,递给她一瓶水。 “苏大小姐,你这监工,可比专业的还严格。” 苏箬白了我一眼,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那当然!这可是咱们的店,我的嫁妆,能不上心吗?” 她说完,脸颊微微一红。 我假装没听见后半句,指了指空荡荡的货架,“柜台都好了,货呢?” 苏箬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放心吧。地宫里那些不那么扎眼的金银器、玉器、瓷器,我爸已经请人做过处理,分批运过来了。绝对干净,随时可以上架。保证让咱们的拾遗斋,一开业就震惊整个文昌街!” 我点点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东西,是我们的启动资金,也是镇店之宝。但拾遗斋的根本,不能只靠这些。” 我走到店铺中央,环视着这个即将属于我们的空间。 “我要的,不只是一个卖古董的店。” 我的声音不大,但苏箬却听得格外认真。 “我要在这里,定下新的规矩。我要让所有来文昌街的人都知道,想买真东西,只能来拾遗斋。我要让那些卖假货的,坑蒙拐骗的,在这里,没有活路。” 苏箬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轻声说:“好,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苏箬忽然开口问道:“子庚,等店开起来了,钱也赚得差不多了……你以后,到底想做什么?” 我转头看向她。 这个问题,放在一个月前,我的答案会是赚钱,买房,让沈微过上好日子。 现在,沈微成了过去式,而钱,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串数字。 我抬起右手,食指上的玉戒温润如初。 升级后的系统,那个【灵气吸收】的功能,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钱只是工具。”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我想看看,这古玩行的水,到底有多深。也想看看,我这双眼睛,究竟能看穿多少秘密。” 苏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没有追问,只是挽住了我的胳膊。 “不管你想看什么,我都陪你一起看。” 傍晚时分,工人们都收工了。 我跟苏箬站在店门口,看着店铺门楣上新挂上去的牌匾。 “拾遗斋”。 黑底金字的三个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古朴而厚重。 “拾遗斋,拾取遗漏在世间的珍宝……这名字,真好听。”苏箬靠在我身边,轻声说。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没有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我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然后,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找到了永乐秘藏,还拿到了观山信物。”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我握着手机,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幽幽地继续说: “六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观山一脉,等你很久了。” 第36章 你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我立刻把手机拿到眼前,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已经消失,通话记录里空空荡荡,仿佛刚才那通电话只是我的幻觉。 “子庚?”苏箬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有些凉,“谁啊?什么等你很久了?是恶作剧电话吗?” 我摇了摇头,尝试着回拨,手机里却传来冰冷的系统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空号? 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一个打来电话却又是空号的号码,一个知道永乐秘藏,知道观山信物的老头儿。 “他说他知道永乐秘藏的事。”我看着苏箬,声音有些干。 苏箬的脸也白了,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是只有我们和你爸……还有那几位专家才知道吗?”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店铺门楣上“拾遗斋”三个大字,再看看身边一脸紧张的苏箬,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这个神秘的“观山一脉”,像一张看不见的网,从我拿到戒指的那一刻起,或许就已经笼罩在了我的头顶。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动。 “走,回店里。”我拉着苏箬,转身走回还没开业的店铺。 苏箬没问为什么,只是紧紧跟着我。 我径直走到店铺最里面,那面发现了《祭江图》的墙壁前。壁画早已被小心翼翼地移走,墙面也已经修复得天衣无缝。 可我知道,线索不在这里。 线索,在那通电话里。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催动了食指上的玉戒。 升级到2.0的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那股随着电话传来的,苍老沙哑声音里夹带的微弱能量,像一点萤火,在我的感知中还没有完全消散。 “追踪这股能量。”我向系统下达了指令。 【收到指令……开始解析同源能量信息……】 【解析完成……检测到秘钥指引……】 【目标方位:京城,北郊,龙首山。】 龙首山。 我睁开眼,眼底闪过一道光。 “我要去个地方。”我对苏箬说。 “去哪?龙首山?”苏箬立刻反应过来,她看着我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我点点头。 “我陪你去。”她说得没有丝毫犹豫。 “可能会有危险。”我看着她,“对方来路不明,我一个人去更方便。” “白子庚。”苏箬忽然喊了我的全名,她走上前,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一起进过地宫,躲过机关,面对过几千万上亿的宝贝。现在你跟我说你一个人去?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她眼神里全是执拗。 我看着她,心里一暖,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好,一起去。” 我拿出手机,没有打给苏文山,只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苏叔,我和苏箬去一趟北郊龙首山,可能有点麻烦,您帮忙盯着点。】 发完短信,我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吧,现在就出发。” 车子驶出市区,路边的灯火越来越稀疏。 苏箬开着车,神情专注,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子庚,你说……会不会是陷阱?”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我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也许是。但这个陷阱,我必须得踩进去看看。” 这个“观山一脉”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却对他们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龙首山自然保护区的入口。 巨大的铁门紧锁,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这里荒无人烟,连虫鸣都听不见。 我刚推开车门,食指上的玉戒就传来一阵清晰的温热感。 “就是这里了。” 我跟苏箬换上了之前探寻地宫时准备的户外装备,背上背包。 我催动玉戒,眼前的世界瞬间被金色的数据流覆盖。在密林深处,一道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能量轨迹,像一条金色的线,蜿蜒指向山脉的更深处。 “跟我走。” 我拨开挡路的灌木,带着苏箬拐下公路,一头扎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原始森林里。 山路崎岖,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快一个小时。 苏箬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我放慢脚步等了等她。 “还能走吗?” “放心,我体力好着呢。”她嘴上逞强,额头上却已经见了汗。 玉戒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有些烫手。 又走了十几分钟,我停下脚步。 我们来到了一处断崖前,下面是一道狭长的峡谷。一股阴冷的风从谷底吹上来,瞬间就吹散了我们身上的热气。 “天,这里怎么跟个大冰窖一样。”苏箬搓了搓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没说话,只是催动玉戒,仔细观察着峡谷。 在数据流的视野中,陡峭的岩壁上,有一条被藤蔓和岩石几乎完全掩盖的,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 “路在那边。”我指了指。 我们顺着那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走了大概几十米,我停在一片厚重的藤蔓前。 那股能量的指引,就到这里为止。 我伸手拨开藤蔓,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洞口不大,只能弯腰进入。 “又要钻洞?”苏箬看着那洞口,脸上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但还是二话不说,打开了头灯。 我们一前一后地钻进山洞。 洞里并不深,但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和星宿图。 “子庚,你看这些。”苏箬用手电照着石壁,“这些花纹,跟你戒指上的好像。” 我伸出右手,借着灯光,将玉戒和石壁上的符文对比。 确实很像。 我们走到山洞的尽头。 一扇古朴的石门,严丝合缝地堵住了去路。 这扇门上没有任何花纹和雕刻,就是一整块打磨过的巨大岩石,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又是门。”苏箬上前,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推了推,“推不动,肯定有机关。” 我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 我没有去找什么机关,而是直接伸出右手,将戴着玉戒的食指,轻轻按在了石门的正中央。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石门的一瞬间,玉戒猛地爆发出璀璨的碧绿色光芒。 光芒顺着我的手指,注入石门。 原本光滑的石门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被逐一点亮,飞快地旋转、汇聚,最终在石门中央,构成了一个缓缓转动的太极图案。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从石门后方传来,整座山洞都在微微震动。 石门,开始向内开启。 一条漆黑的缝隙出现,并且越来越大。 就在石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清凉气息,如同潮水般从门后汹涌而出,扑面而来。 这股气息钻入身体,我们这一路的疲惫和劳累,瞬间一扫而空。 “哇……”苏箬长大了嘴巴,舒服地哼了一声,“这感觉……比泡温泉还爽!这里面是什么神仙地方?” 石门彻底打开,门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站在门口,凝视着那片黑暗,玉戒的灼热感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渴望。 门后面,到底有什么在等我? 第37章 这才是观山太保的真面目? 我盯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阵渴望的情绪。 “子庚,里面……会不会有鬼啊?”苏箬抓着我的胳膊,声音有点发抖,但更多的是兴奋。 “有鬼也得进去看看。”我迈开步子,毫不犹豫地踏入了石门。 苏箬紧随其后。 穿过石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门后不是想象中的漆黑洞穴,而是一个无比开阔的巨大空间。 这地方像是一个被掏空的山腹,穹顶高得看不见顶,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和玉戒上一样的复杂符文。这些符文正散发着柔和的碧绿色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那股清凉的气息更加浓郁,吸一口都感觉脑子清醒不少。 “天……这里面别有洞天啊!”苏箬松开我的手,好奇地跑到一面石壁前,伸手触摸那些发光的符文。 我环顾四周,这空旷得有些过分,除了发光的墙壁,整个空间中央,只孤零零地摆着一个石制的蒲团。 没有金银财宝,没有古董字画,甚至连个桌椅都没有。 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算什么?一个……打坐的地方?”苏箬也发现了,她绕着那个蒲团转了两圈,满脸都是问号。 我走到蒲团前,能感觉到,整个空间所有能量的源头,似乎都汇聚在这里。 就在这时,那个我只在电话里听过的,苍老又沙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整个空间里响了起来。 “六百年了,终于有人走到了这里。” 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空灵又带着一股岁月的沉重感。 “谁!谁在说话!”苏箬吓了一跳,猛地窜到我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没有动,只是平静地开口问道:“你是谁?是你在电话里找我?”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继续说道,“重要的是,你,来了。” 声音的焦点,明确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观山一脉,并非世人所想的寻宝盗墓之徒。” “我们寻的,是天地间将散的灵气。我们找的,是蒙尘失落的传承。” “我们,是这世间最后的‘拾遗人’。” 拾遗人? 我心里猛地一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箬。 苏箬也瞪大了眼睛,用口型对我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拾遗斋!” 我们的店名,他竟然也知道! “这枚戒指,名为‘观山戒’,是历代拾遗人的信物。”苍老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我消化的时间。 “它能带你找到蕴含灵气的古物,也能让你修复它们的缺憾。你之前做的,无论是《瑞鹤图》,还是汝窑笔洗,都只是它最基本的功能。” “那地宫,是建文帝留下的宝藏,也是观山一脉对后继者的一个考验。你通过了。” 我握了握拳头,追问道:“考验?考验完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的使命。” 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如今的世道,变了。人心浮躁,灵气混杂。有人开始用邪门歪道,制造虚假的‘灵气’,将赝品伪装成珍宝,混淆视听,以此牟取暴利,败坏行当的根基。” “这种伪造的灵气,污浊不堪,对你的观山戒,甚至是一种毒药。若吸收过多,戒指会灵性尽失,你也会被反噬。” 我心中一凛。 之前我只知道这戒指能帮我赚钱,帮我报复,从没想过它还有这么大的风险。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 “看穿它们,分辨它们,然后……清除它们。” 话音刚落,中央那个石制蒲团突然光芒大盛。 一道碧绿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般,纷纷扬扬地朝我涌来。 光点直接穿透了我的身体,最终全部汇集到我食指的玉戒上。 “嗡——” 玉戒发出一声轻鸣,一股庞杂的信息流瞬间冲进我的脑海。 【系统模块更新……】 【新增功能:灵气辨伪。】 【说明:可分辨灵气来源、纯度及真伪。真品灵气温润纯粹,呈金色;伪造灵气驳杂混乱,呈灰黑色。】 我感觉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世界似乎又不一样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这个空间里流淌的,是如同金色溪流一般的纯粹灵气。 “你的眼睛,现在能看穿真伪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吧,回到凡尘俗世里去。你开的那间‘拾遗斋’,就是你身为‘拾遗人’的第一个道场。” “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个个都给我揪出来。让那些蒙尘的宝贝,重现光华。” “这是你的第二个考验,也是你真正的开始。” “等等!”我急忙喊道,“你到底是谁?观山一脉,现在还有多少人?” 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却不再回答我的问题。 “去吧,当你需要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声音渐渐消散,四周石壁上的光芒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轰隆隆——” 我们进来的那扇石门,竟然开始缓缓关闭。 “不好,快走!”我拉起还在发愣的苏箬,朝着门口就跑。 就在我们冲出石门的瞬间,大门“砰”的一声彻底合拢,最后一道缝隙也消失不见。 我回头再看,眼前哪还有什么石门,只有一片平平无奇的岩壁,上面挂满了藤蔓,仿佛我们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们俩站在洞口,大口喘着气。 苏箬拍着胸口,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我的妈呀……刚才那是什么?神仙显灵吗?” 我低头看着手指上的玉戒,它已经恢复了温润的模样,但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它不再只是一个工具,更像是一种责任。 我们沉默着,一路手脚并用地爬上峡谷,回到了车上。 直到车子发动,重新驶上公路,苏箬才打破了沉默。 “子庚,所以……你现在不只是个会鉴宝的,你还是个……嗯……古玩界的超级英雄?专门打击假货的那种?” 她这个比喻有点好笑,但我却笑不出来。 我开着车,看着前方远处京城的灯火轮廓,轻声说:“或许吧。只不过,我的第一个战场,就是我们的店。” 苏箬侧过头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 “听起来,比单纯赚钱有意思多了!”她握起拳头,一脸兴奋,“干!管他什么考验,管他什么老鼠,咱们一个个收拾!让全京城都知道,想买真东西,只有我们拾-遗-斋!” 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我心里的那点沉重感也消散了不少。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 我的目光落在前方无尽的黑暗里,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观山一脉,拾遗人,真伪灵气…… 这盘棋,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第38章 这盒子,五十万我要了 从龙首山回来的一个星期,拾遗斋正式开业了。 靠着从地宫里拿出来的那批“干净”的古玩,我们的店在文昌街一炮而红。 没别的原因,我们店里没一件假货。 苏箬抱着账本,美滋滋地盘算着这几天的流水,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 “子庚你看,这才几天,流水都快赶上我爸公司一个月的利润了!我们这哪是开店,这简直是印钞票啊!” 我靠在黄花梨木的躺椅上,手里盘着个玉扳指,眼睛却没看她。 “这只是启动资金,真正的活儿,还没开始干呢。” 苏箬从账本里抬起头,凑过来,“什么真正的活儿?你是说……去抓那些坏蛋?” 她压低了声音,脸上写满了兴奋,好像我们要去执行什么特工任务一样。 “差不多。”我站起身,把扳指放回博古架上,“走吧,总在这店里守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们去‘巡山’。” “巡山?去哪儿?” “琉璃厂。” 车子停在琉璃厂街口,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我深吸一口气。 文昌街是新兴的古玩市场,而琉璃厂,才是京城真正藏龙卧虎的地方。 这里的底蕴,比文昌街深多了。 “你说的那些‘脏东西’,这里会不会更多?”苏箬跟在我身边,小声问。 “只会更多。”我催动了食指上的玉戒。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街道两边的店铺和地摊上,大部分的古玩都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黑色雾气,像发霉了一样,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这就是那个苍老声音所说的,用邪门歪道制造出来的虚假灵气。 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件东西,散发着微弱的、纯粹的金色光芒。 我指着一个地摊上一枚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铜钱,对苏箬说:“那个,是真的,唐代开元通宝,品相一般,值个几百块。” 我又指了指旁边一块色泽艳丽的玉佩,“那个就是‘毒药’,千万不能碰。” 苏箬好奇地看过去,“毒药?你是说它是假的?” “比假的还麻烦。”我解释道,“它上面附着的东西很脏,普通人戴久了,会影响健康和运气。对我来说,如果吸收了这种东西,戒指会出问题。” 苏-箬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郑重地点点头,看那块玉佩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剧毒的蛇蝎。 我们在琉璃厂逛了快一个小时,我眼里的世界,就是一片灰黑与零星金色的交织。 那些金光,都太微弱了。 都是些价值不高的小玩意儿,对我现在的戒指来说,吸收了也跟没吸收一样,没多大意义。 就在我有些失望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论声。 我们俩对视一眼,凑了过去。 人群中间,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正被几个地摊老板围着。 女孩脸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乎乎的木盒子。 “小姑娘,我跟你说,你这盒子就是烂木头,上面的漆都掉光了。”一个胖老板撇着嘴,伸出五个手指头,“五百块,不能再多了!你卖给我,我还得花钱找人修复呢,就是买个木料钱。” “就是,你看这都裂了。”另一个瘦高个指着盒子的一角,“扔到乡下烧火都没人要。五百块,拿着赶紧给你妈看病去吧。” 女孩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抱着盒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倔强。 “我爸爸说过的,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很值钱的……不能只卖五百块……” “值钱?哈哈,你爸哄你玩呢!”胖老板笑得满脸横肉都在抖,“小姑娘,别做梦了。你要是真缺钱,我们发发善心,五百块收了。你要是想靠这个发财,那还是回家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指指点点,大多是劝女孩赶紧卖了换钱。 苏箬看不下去了,拉了拉我的袖子,“子庚,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 我没说话,目光已经落在了女孩怀里的那个木盒上。 在我开启了灵气辨伪功能的眼睛里,那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烂的木盒,却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盒子本身,没有任何灵气。 但在盒子的内部,却封存着一团……不,那不是一团,那简直就是一个金色的漩涡! 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纯粹灵气,在盒子内部疯狂地旋转、涌动,那耀眼的金光,甚至比我之前见过的《瑞鹤图》和汝窑笔洗加起来还要强烈!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我仔细看去,在木盒表面那些几乎被磨平的花纹角落,发现了一个极其隐晦的符号。 那个符号的样式,和我在龙首山石洞墙壁上看到的,以及我戒指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观山一脉的东西! 我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那个满眼是泪的女孩。 “小妹妹,我能看看你的盒子吗?”我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 女孩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边的苏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盒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盒子,入手很轻,质地像是普通的松木。 胖老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又来个不懂装懂的。年轻人,我劝你别掺和,这玩意儿就是块废木头。” 我没理他,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盒子表面的那个符印。 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炙热的感应。 我抬起头,看着女孩,问道:“你很需要钱?” 女孩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她点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妈妈……在医院,等着做手术……医生说,还差……还差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个数字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五十万?”胖老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怪叫一声,“小姑娘你疯了吧?你就是把我们这整条街的东西都卖了,也凑不出五十万啊!” “我看你不是来卖东西的,是来碰瓷的吧?”瘦高个也跟着起哄。 苏箬气得脸都涨红了,刚要开口骂人,我却伸手拦住了她。 我站起身,把木盒还给女孩,然后直视着那几个摊主。 “这个盒子,我要了。” 胖老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要?行啊,你出多少?一千?两千?” 我没看他,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一脸茫然的女孩。 “小妹妹,把你的收款码给我。” 女孩愣愣地看着我,不明所以。 苏箬帮她把手机上的收款码调了出来。 我直接在金额那一栏,输入了一个数字。 “滴”的一声,支付成功。 女孩的手机立刻响起了收款提示音。 “微信收款,五十万元。” 冰冷的电子女声,在嘈杂的琉璃厂街头,清晰得如同惊雷。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又看看那个彻底呆住的女孩,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胖老板和瘦高个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女孩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一长串零,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忽然朝我跪了下来。 “谢谢你!谢谢大哥哥!你是我家的大恩人!” 我连忙把她扶起来。 “别这样,快去给你妈妈交钱吧。”我把木盒从她怀里拿了过来,“这个,现在是我的了。” 女孩语无伦次地又道了半天谢,才一步三回头地朝医院的方向跑去。 我拿着那个黑乎乎的木盒,转身看着那几个已经石化的摊主,笑了笑。 “怎么?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胖老板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拉着苏箬的手,转身就走。 “子庚,你……”苏箬跟在我身边,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你真给了她五十万?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我掂了掂手里的木盒,看着远处的天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无法抑制的兴奋。 “五十万?” “我告诉你,我们这次,可能捡到了一条龙。” 第39章 盒子里,藏着一张地图? 车子驶出琉璃厂,汇入京城的车流。 苏箬抓着副驾的安全带,身体前倾,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手里的木盒子。 “子庚,快说,你快说说!那条‘龙’到底是什么宝贝?五十万啊,你就这么给出去了?” 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掂了掂那个黑乎乎的盒子,入手很轻,感觉不出什么分量。 “我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我看着前方的路况,开口说道。 “啊?你不知道就花了五十万?”苏箬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但我‘看’到了。”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那盒子里面封存的金色灵气,浓得像一锅金汤。比我之前见过的《瑞鹤图》和汝窑笔洗加起来都多。” 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在盒子上发现了一个符号,和我们去过的那个山洞里,还有我这枚戒指上的符文,是一样的。” 苏箬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懂我的意思。 观山一脉的东西。 她喃喃自语:“所以……这也是那个神秘老爷爷留给你的考验?” “可能不是考验。”我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这可能……是留给我的武器。” 车子一路飞驰,回到苏家别墅。 我们俩连鞋都没换利索,就冲进了客厅,把那个木盒子“砰”的一声放在了茶几上。 “怎么开啊?”苏箬绕着茶几转了两圈,伸出手就想去抠盒子的边缝,“看着好像没有锁,也没有合页啊。” 我端详着这个盒子,它像是一整块木头雕出来的,表面光滑,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 “你别乱动。”我拦住了她跃跃欲试的手,“这种东西,肯定有机关。要是用蛮力,可能会把里面的宝贝弄坏。” “那怎么办?总不能当个摆设吧?”苏箬急得直跺脚。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观山一脉的东西,开锁的方式,一定也和观山一脉有关。 我想起在龙首山那个山洞里,石门开启的方式。 我伸出右手,食指上温润的玉戒正对着木盒表面那个被磨损得几乎看不清的符印,缓缓地按了下去。 就在玉戒接触到符印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温热感从指尖传来。 玉戒上碧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紧接着,茶几上的木盒也跟着发出了微弱的辉光,那个古老的符印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从木头里透出淡淡的金色光线。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我和苏箬同时低头看去,只见盒子侧面,一条原本天衣无缝的接缝,缓缓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开了!”苏箬惊喜地叫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缝隙,将盒盖向上掀起。 随着盒盖打开,一股无法形容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浓郁灵气扑面而来,我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苏箬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我们俩凑到盒子前,朝里面看去。 预想中的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全都没有。 偌大的盒子里,只铺着一层明黄色的绸缎,绸缎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卷用红色丝线捆住的……兽皮? 那兽皮卷看起来年代久远,颜色暗黄,边缘还有些残破。 “就这?”苏箬脸上的兴奋瞬间垮了下来,她伸手戳了戳那卷兽皮,满脸的嫌弃,“一张破皮?子庚,你不是说里面是条龙吗?这顶多算条泥鳅吧!” “五十万,就买了一张不知道干嘛用的破兽皮?”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你是不是被骗了”的怀疑。 我没有说话,只是凝神看向那卷兽皮。 在我眼中,这卷兽皮上笼罩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如同墨汁般的灰黑色雾气。但这雾气之下,又有无数金色的丝线在其中穿梭、流淌,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催动了玉戒。 一行行全新的信息,如同瀑布般涌入我的脑海。 【物品:未知兽皮地图】 【年代:无法确定】 【灵气属性:混乱、驳杂、沾染邪祟】 【解析:地图材质为上古异兽之皮,本身蕴含强大灵气。后被‘观山道人’用于绘制封魔地图,地图指向区域为一处上古封印之地。】 【警告:地图指向区域存在高浓度‘异种灵气’,能量极不稳定,已出现泄露迹象,威胁等级:高!】 异种灵气? 封魔地图?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子庚,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啊?”苏箬见我半天没反应,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来,从盒子里拿出那卷兽皮,入手冰凉,质感奇特。 我缓缓解开上面的红色丝线,将兽皮在茶几上摊开。 一张绘制得极其古朴的地图展现在我们面前。地图上的山川河流都是用一种朱红色的颜料绘制的,线条简单,风格粗犷。 在地图的西北角,有一个用黑色墨线画出的巨大漩涡标记,周围还标注着许多我完全看不懂的符号。 “这……这是藏宝图?”苏箬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凑过来看。 “不。”我摇了摇头,指着那个黑色的漩涡,“这不是藏宝图,这更像是一个警告。” 我把刚才从玉戒里得到的信息,简单地跟她描述了一遍。 苏箬听得小嘴微张,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震惊,最后又带上了一丝恐惧。 “封……封印之地?还有‘异种灵气’?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危险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盯着地图上的那个漩涡,仿佛能透过这张兽皮,看到那片区域里翻涌的混乱能量,“不过,那个神秘的声音告诉我,身为‘拾遗人’,我的使命就是清除这些污浊的,虚假的灵气。这‘异种灵气’,听起来比琉璃厂那些假货上的‘毒药’,要厉害得多。” 苏箬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那……那我们还去吗?” 我笑了笑,反问她:“你说呢?” 寻常的宝物,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吸引力。 但这地图上指向的东西,这所谓的“异种灵气”,却让我体内的血液都开始隐隐发烫。 这才是真正的挑战。 苏箬看着我,眼神闪烁,她咬了咬嘴唇,最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去!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什么妖魔鬼怪,敢在你的‘道场’里撒野!”她学着我之前的口气,挥了挥小拳头,脸上的恐惧已经被兴奋和好奇所取代。 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我也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的气氛。 是苏箬的手机。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她父亲苏文山打来的。 “喂,爸?什么事啊?”苏箬接起电话,语气轻松。 电话那头,传来苏文山有些焦急和严肃的声音,即便隔着电话,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箬!你和子庚在一起吗?你们现在在哪?” “在家里啊,怎么了爸?你听起来好像很着急。”苏箬察觉到了不对劲。 苏文山沉声说道:“我刚收到一个紧急情报。一支挂着海外基金名头的非法考古队,在西域的无人区,发现了一处古迹。但是……他们好像出事了,伤亡惨重,活着的人都疯疯癫癫地跑了出来,嘴里一直喊着‘撞邪了’、‘有怪物’之类的话。” 西域?古迹?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目光瞬间落在了茶几那张兽皮地图上。 电话里,苏文山的声音还在继续:“最诡异的是,根据幸存者断断续续的描述,他们出事的地方……好像是叫什么‘黑风口’,那地方……我查了一下,在古代,被称为‘魔鬼城’……” 我拿起地图,手指缓缓划过地图上那个黑色漩涡标记旁边,用古篆体标注的三个小字。 黑、风、口。 我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第40章 这老头,威胁等级极高? 苏文山沉重的声音还在电话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口。 “黑风口……古代被称为魔鬼城……” 我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在茶几上那张摊开的兽皮地图上,轻轻点了一下。 苏箬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当她看清地图上那个黑色漩涡旁,用古篆标注的三个字时,她猛地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 黑、风、口。 “爸!”苏箬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子庚他……他这里有张地图,上面标的地方……就是黑风口!”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只能听到苏文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子庚,你那张地图,是怎么回事?” “刚收的,花了五十万。”我拿起那张兽皮,感受着上面冰凉又诡异的质感,“苏叔,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要复杂。那个去黑风口的非法考古队,是不是挂着海外基金会的名头?” “你怎么知道?”苏文山的声音里满是诧异。 “我猜的,这手法很像霍云飞。”我看着地图上那个不祥的黑色漩涡,缓缓说道,“他不是去盗墓,或者说,不只是为了盗墓。他是冲着这地图上标记的东西去的。” “什么东西?” “一种……很危险的能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异种灵气”,只能用他能理解的方式描述,“一种可以被利用,但也会害人的东西。那些幸存者疯疯癫癫,恐怕就是被那种东西影响了。” 我把在琉璃厂遇到的那个盒子,以及盒子上观山一脉的符印,还有我玉戒对这地图的解析,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苏箬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她抓着我的胳膊,小声问:“所以……霍云飞也知道这些东西?他也在找这种……灵气?” “他可能不知道得这么清楚,但他一定有别的渠道,让他意识到了这种能量的存在和价值。”我摇了摇头,“他这是在玩火。”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的时间更长。 当我以为他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明白了。子庚,你和-小箬待在别墅,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就去查那个基金会,还有霍云飞在港岛的所有动向。” “苏叔,”我打断他,“不用查了,我们直接过去。” “去哪?黑风口?不行!太危险了!”苏文山立刻否决。 “不,去港岛。”我看着苏箬,她眼中虽然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战意,“守在这里是守不住的。霍云飞既然已经开始行动,他就不会停下。我们得去他的主场,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背后又站着谁。” 苏箬用力地点了点头,对着手机喊道:“爸!子庚说得对!我们不能老是等别人打上门来!” 苏文山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好。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就给你们铺路。霍云飞最近在港岛搭上了一个叫‘暗影社’的地下组织,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而且,三天后,港岛会展中心有一场慈善晚宴,港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我刚收到消息,霍云飞会带着一位‘贵客’出席。” “他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外界宣告他的新合作。”我立刻明白了苏文山的意思。 “没错。我已经让人帮你们弄到了请柬,以苏氏集团内地代表的身份过去。阿武和阿文会全程跟着你们。”苏文山的声音再次变得严肃,“子庚,到了港岛,那里不是京城,万事小心。霍家在港岛的根基,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放心吧,苏叔。”我笑了笑,“我倒想看看,他请的到底是什么‘贵客’。” 三天后,港岛。 私人飞机的舷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璀璨如星河。 我和苏箬在阿武、阿文的护送下,住进了苏氏集团旗下的半岛酒店顶层套房。 换上苏文山早就准备好的礼服,我看着镜子里西装革履的自己,又看了看旁边穿着一身银色鱼尾裙,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苏箬,忍不住调侃道:“我们这看起来,还真像是来谈生意的。” 苏箬白了我一眼,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领结,手指有些冰凉。 “我有点紧张。”她小声说。 我握住她的手,“别怕,就当是去看一场大戏。” 港岛会展中心的慈善晚宴,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我和苏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在这些动辄身价千亿的港岛大亨面前,苏氏集团内地代表的身份,并不算特别显眼。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们端着香槟,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在宴会厅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我们的目标。 霍云飞。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正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满面春风,意气风发。 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深灰色唐装的老者,头发花白,面容清瘦,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闭着眼睛,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就是那个老头?”苏箬在我耳边轻声问。 “嗯。”我点了点头,目光锁定在那个老者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食指上的玉戒,就开始传来一阵阵冰冷的警示。 就在这时,霍云飞似乎也发现了我们。 他拨开人群,脸上挂着那种我最熟悉的,虚伪又带着挑衅的笑容,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身边的那个唐装老者,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如同实质般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白先生,苏小姐,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两位。”霍云飞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霍少现在春风得意,我们当然要来沾沾光。”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霍云飞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到苏箬身上,眼神里的贪婪一闪而过。 他侧过身,指着身边的唐装老者,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 “忘了给两位介绍了。这位,是袁大师,我在内地好不容易才请出山的高人。” 袁大师? 我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老者,主动伸出手:“袁大师,久仰。” 老者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要和我握手的意思,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他的态度极其傲慢。 霍云飞在一旁打着圆场,笑道:“白先生别介意,大师都是有脾气的。” 我不在意地收回手,就在我靠近他的一瞬间,我催动了玉戒。 一行行金色的文字,瞬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人物:袁承志】 【身份:袁天罡后人,修行者】 【状态:灵气充盈,心术不正】 【威胁等级:极高!】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修行者? 威胁等级,极高? 这是我得到玉戒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评级。这个人,和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霍云飞,竟然找到了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当靠山! “白先生?”霍云飞见我半天不说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怎么了?是被袁大师的气场镇住了吗?” 我回过神,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笑。 “是啊,确实镇住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在想,霍少费这么大劲,请来这么一尊‘大佛’,到底是要镇谁呢?” 第41章 这位青衣小哥,你谁啊? 我的话音不高不低,刚好飘进霍云飞和周围几人的耳朵里。 霍云飞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化开,变成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白先生说笑了,袁大师是得道高人,哪里是用来镇谁的?”他嘴上这么说,眼睛里的挑衅却毫不掩饰,“大师只是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有些太过气盛,身上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想帮忙净化一下罢了。” 他话音刚落,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入定的袁承志,缓缓地抬起了眼皮。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浑浊,却又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只被他看了一眼,我脑子里就“嗡”的一声,仿佛有根钢针狠狠扎了进来。 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冷压力,从四面八方朝我挤压过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苏箬担忧的呼唤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食指上的玉戒,瞬间变得冰凉刺骨,一股急促的警示疯狂涌入我的意识。 这老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气场,这是直接对我动手了!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站不稳,灵魂都要被那股阴冷的力量从身体里抽出去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温暖纯净的气流顺着他的手掌渡了过来,瞬间驱散了我脑海中的阴冷和眩晕。 我猛地回过神,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 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俊朗,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背上负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长条物,看形状应该是一把剑。 在这满是西装礼服的宴会厅里,他这身打扮,比袁承志的唐装还要格格不入。 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沉静气质,仿佛他脚下不是光洁的大理石,而是深山里的青石。 “袁承志,”青衣年轻人开了口,声音清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收起你那套上不得台面的鬼蜮伎俩。在外面丢人现眼,袁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袁承志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表情变化。 他看到青衣年轻人,就像见了鬼一样,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忌惮。 “林……林清风?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失声叫道,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霍云飞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看看突然冒出来的林清风,又看看自己重金请来的“大佛”那副失态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是谁?敢对袁大师无礼?”霍云飞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林清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袁承志身上。 “我为什么在这,你心里不清楚吗?”林清风淡淡说道,“你身上的那股臭味,隔着一条维多利亚港都能闻到。西域的‘黑风口’,玩得很开心吧?” “黑风口”三个字一出,袁承志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我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 这人,果然也是冲着那件事来的! 周围的宾客已经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霍家那小子吗?旁边那个老头是谁啊?” “不知道,另一个穿长衫的更奇怪,拍电影的吗?” 林清风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收回目光,转向我,对我微微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他也不管霍云飞和袁承志是什么反应,转身就朝宴会厅的露台方向走去。 我立刻拉着还有些发懵的苏箬,跟了上去。 “站住!”霍云飞又气又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话说清楚!” 林清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平静,却让霍云飞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你还不配跟我说话。”林清风说完,不再理会他,带着我们走出了喧嚣的宴会厅,来到安静的露台。 海风吹来,带着一丝咸湿的气息,我这才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刚才,多谢了。”我对着林清风的背影,诚恳地道谢。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我恐怕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个大丑,甚至可能神魂受损。 “举手之劳。”林清风转过身,对我抱了抱拳,做了一个古意十足的礼节,“古武世家,林清风。” “白子庚。”我也报上名字,旁边的苏箬也跟着自我介绍了一下。 “林先生,你认识刚才那个老头?”苏箬忍不住好奇地问。 “他叫袁承志,算是袁天罡一脉的后人。”林清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不过是个欺师灭祖,修炼邪术的叛徒罢了。” 叛徒?邪术? 这和我从玉戒里得到的信息完全吻合。 “他刚才对我……”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修炼的是摄魂术,专门攻击人的精神。”林清风解释道,“普通人被他看一眼,轻则精神恍惚,重则直接变成白痴。你身上有灵物护体,他没能得手,反而被我察觉到了他邪气的波动。” 灵物护体,他指的是我的玉戒。 “你……也是冲着黑风口来的?”我试探着问道。 林清风点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一直在追查一股从黑风口泄露出来的‘异种灵气’。那东西非常危险,会侵蚀人的心智,放大人的贪念和欲望。霍云飞派去的那支非法考古队,就是被那东西影响,才会自相残杀,死伤惨重。”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 “而袁承志这种邪修,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混乱驳杂的‘异种灵气’,可以用来祭炼他的邪恶法器。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就是霍云飞请来,准备再去黑风口收取那股力量的。” “他刚才之所以对你动手,”林清风的目光落在我戴着玉戒的食指上,“是因为他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比‘异种灵气’更让他垂涎的东西——纯粹、浓郁的本源灵气。你手上的戒指,是件了不得的宝贝。” 他竟然能一眼看穿这么多! 苏箬听得小嘴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手臂。 我沉默了片刻,决定不再隐瞒。 眼前这个人,敌友已明,而且他知道的,远比我多得多。 我将自己得到玉戒,以及那张兽皮地图的事情,简单扼要地告诉了他。 林清风听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观山太保的‘观山戒’……难怪了。”他喃喃自语,“我早该想到,也只有观山一脉的信物,才能镇得住那张‘封魔地图’。” 他看着我,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白兄,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霍云飞和袁承志狼狈为奸,一旦让他们得到黑风口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我希望,我们能联手。” “联手?” “没错。”林清风点头,“袁承志由我来对付。你手持观山戒,是唯一能克制那张地图和黑风口异种灵气的人。你需要做的,是在明面上,继续吸引霍云飞的注意力,让他把精力都放在和你争斗上,给我创造追踪袁承志的机会。” 他的计划,和我之前跟苏叔说的“引蛇出洞”,不谋而合。 只是,我原本以为蛇是霍云飞,现在看来,真正的毒蛇,是那个叫袁承志的老东西。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箬在一旁警惕地问。 这丫头,关键时刻倒是不糊涂。 林清风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递了过来。 令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龙渊。 “凭这个,够吗?”林清风看着我,“京城,龙渊,专门处理我们这类‘修行者’和相关事件的官方组织。袁承志,是我们的A级通缉犯。” 官方组织? 我看着手里的令牌,又看了看林清风坦然的眼神,心里最后的疑虑也打消了。 “好,我答应你。”我将令牌还给他,“需要我怎么做?” “继续你该做的事。”林清风收回令牌,“拾遗斋是个很好的幌子。我会留在港岛,盯着袁承志。有任何情况,我会联系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心,霍家在港岛根基很深,他们背后可能还站着更麻烦的势力,比如一个叫‘暗影社’的地下组织。凡事多加小心。” 说完,他对我一抱拳,转身便潇洒地翻过露台的栏杆,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天……他这是……飞走了?”苏箬趴在栏杆上,目瞪口呆。 我看着林清风消失的方向,心里同样无法平静。 古武世家,修行者,官方组织龙渊,邪修袁承志…… 今晚这场宴会,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也让我明白,我之前沾沾自喜的那些胜利,在这扇门背后真正的危险面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子庚,我们现在怎么办?”苏箬拉了拉我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我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投向宴会厅里。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我能看到霍云飞正铁青着脸,和袁承志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的目光,不时地朝我们这边瞟来。 我笑了笑,拉起苏箬的手,重新走回宴会厅。 “怎么办?”我端起一杯香槟,遥遥地对上了霍云飞怨毒的目光,“戏,才刚刚开场呢。” 第42章 玩阴的,谁不会? 从港岛回来已经过了几个星期。 我跟苏箬的“拾遗斋”彻底在京城古玩圈子里火了。 “五百块捡漏三亿汝窑笔洗”的传奇故事,成了每个进店客人都要提一嘴的开场白。 店里的生意好到苏箬不得不又招了两个懂行的小姑娘帮忙,她自己则每天抱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子庚,你看,这个月的流水又破纪录了。”苏箬把平板电脑递到我面前,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 我靠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个核桃,没去看账目,反而看着她,“你现在越来越有老板娘的范儿了。” “去你的!”苏箬脸上一红,嗔怪地拍了我一下,“说正经的呢,你那个林清风朋友,最近有联系你吗?” 我摇了摇头。 自从港岛露台一别,林清风就像他说的那样,消失在了人海里,再没半点消息。 霍云飞和那个叫袁承志的老东西,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蹦跶过。 可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每天晚上都会按照林清风留下的法门,尝试着引导玉戒里的那股清凉气息在体内运转。 效果很明显,我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身体的力量和反应速度也远超常人。 这种力量带给我安全感,也让我时刻警惕。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文山打来的。 “子庚,我这边刚收了一批货,几件商周的青铜器,品相都极好。放在我那也是落灰,我等下让人送到你店里,给你当镇店之宝。” “苏叔,这太贵重了。”我连忙推辞。 “跟我客气什么。”苏文山在那头笑了,“拾遗斋现在名气这么大,没几件压得住场的东西怎么行。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苏箬凑了过来,“爸又要送宝贝来?”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琢磨,苏叔的动作,恐怕不只是为了给拾遗斋撑场面这么简单。 下午,苏文山的安保团队用特制的箱子,把七八件青铜器送了过来。 件件都是博物馆级别的重器。 当伙计们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尊半人高的四足青铜鼎抬进展柜时,我食指上的玉戒猛地传来一阵灼热。 我走到那尊青铜鼎前,一股厚重、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玉戒的系统界面在脑中展开。 【物品:西周早期夔龙纹四足方鼎】 【状态:真品,内部蕴含特殊镇压之力】 【灵气浓度:极高(警告:灵气属性特殊,请勿轻易吸收)】 镇压之力? 我看着鼎身上那些古朴神秘的夔龙纹路,仿佛能感受到某种被封印在青铜之下的沉重力量。 这东西,不简单。 深夜,店里打烊后,苏箬在楼上算账,我则在一楼的茶室里打坐。 清凉的气息在体内缓缓流淌,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风吹过屋檐的声音,远处街道的汽车鸣笛,甚至苏箬在楼上翻动纸张的轻响。 突然,一阵极不协调的、金属摩擦的微弱声响,从店铺后院的墙角传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只老鼠在啃电线。 可我的耳朵却把它放大了无数倍。 不对劲。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食指上的玉戒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像一根针扎进骨头里。 有危险! 我猛地睁开眼,立刻冲向监控室。 苏箬正戴着耳机核对数据,被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 “别出声。” 我指着监控屏幕,切换到后院的摄像头。 只见两个穿着全黑紧身作战服的身影,正用一种我看不懂的仪器,悄无声息地切割着后墙的合金防盗网。 他们动作专业,配合默契,显然是惯犯。 “报警!”苏箬脸色发白,立刻就要去拿手机。 “来不及了。”我按住她的手,眼神冰冷,“他们既然敢来,就一定有办法处理警察。你马上把所有内部的合金门全部锁死,启动最高级别的警报,然后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 “那你呢?”苏箬抓着我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我去会会他们。” 我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冲下楼。 拾遗斋的安保系统是苏文山找人专门设计的,固若金汤。 但这些人,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突破了外围的三道防线,悄无声息地从天窗滑进了大厅。 一共四个人,全都戴着夜视仪和面罩,像四道融入黑暗的鬼影。 我没有躲,就站在大厅中央,借着月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们显然没料到屋里有人,四个人同时一滞,手里的战术手电齐刷刷地照在我脸上。 “你是什么人?”为首那人声音沙哑,带着金属质感。 “这家店的老板。”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几位不请自来,是想买东西,还是想……拿东西?” “东西交出来,人可以滚。”另一个人开口,言简意赅。 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为首那人对我比了个手势,身后两人立刻朝我包抄过来。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矮个子从腰间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装置,按了一下。 嗡—— 一阵刺耳的嗡鸣在我脑中炸开,食指上玉戒的感应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像被强电流干扰的老式收音机。 他们有备而来!知道我身上有东西! 那两个黑衣人动了,速度极快,左右夹击,手里弹出两把黑色的军用匕首,直刺我的肋下。 换做以前,我根本躲不开。 但现在…… 我身体里的那股气流猛地加速运转,眼前的世界仿佛慢了下来。 我侧身、弓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两把匕首,同时右手成拳,狠狠砸在左边那人的下巴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人闷哼一声,整个人像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撞翻了一张黄花梨木的椅子。 另一个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他反应极快,匕首横削,直取我的喉咙。 我不退反进,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那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匕首脱手落地。 我一记膝撞顶在他腹部,他整个人顿时弓成了虾米。 电光火石之间,解决两个! 剩下两人,包括那个为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们意识到,我不是普通的软柿子。 “一起上!” 为首那人低喝一声,两人同时扑了上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展厅中央那尊西周方鼎。 其中一人用身体缠住我,另一人则直奔方鼎而去。 我心里一沉,这群人果然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就在那人的手即将触碰到青铜鼎的瞬间,异变突生! 嗡! 一声沉闷如古钟般的巨响,从青铜鼎内爆发出来。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气浪,猛地扩散开来。 那个伸手的黑衣人首当其冲,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口喷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缠着我的那个黑衣人也受到波及,身体一僵,动作慢了半拍。 就连我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股镇压之力,似乎不分敌我。 就是现在! 我抓住机会,一记手刀砍在那人脖子上,将他打晕。 为首的那人见势不妙,知道最想要的东西拿不走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改变方向,从旁边的展柜里闪电般抄起两件东西,转身就朝天窗窜去。 一枚玉佩,一面铜镜。 都是那批青铜器里的陪葬品,毫不起眼! 他想跑! 我刚要追,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而降,快如闪电。 嗤啦!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刚刚抛出的钩索,被剑光齐刷刷斩断。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从天窗飘落,稳稳地站在大厅中央。 长衫木簪,背负长剑。 是林清风。 “大晚上的,这么热闹?”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剧变,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的窗户撞去。 林清风甚至没看他,只是手腕一抖。 他背后的长剑自动出鞘半寸,一道剑气破空而出。 “啊!” 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的两条腿筋,已经被剑气尽数挑断。 他怨毒地看了我们一眼,突然牙关一咬。 一股黑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竟然服毒自尽了。 林清风走过去,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然后从他的作战服衣领内侧,撕下了一个小小的,用黑线绣成的影子标记。 他把标记扔给我,脸色冷了下来。 “暗影社,霍家养在港岛专门处理脏活的鬣狗。看来,袁承志那老东西已经等不及了。” 我看着手里的标记,又看了看地上那人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冷。 苏箬从楼上冲了下来,看到满地狼藉,吓得脸都白了。 “子庚,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让她去清点损失。 很快,结果出来了,除了被那人最后关头顺走的一枚玉佩和一面铜镜,其他东西都在。 “他妈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些东西价值连城,他们不要,偏偏拿走两个最不起眼的?” “因为那两件东西,对我们来说不起眼,对袁承志来说,却是最好的补品。” 林清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柄长剑重新背好。 “那两件东西上,沾染了墓主人生前的怨念和灵气,是修炼邪术的绝佳材料。他这次让暗影社的人来,名为盗宝,实为取药。” 我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店铺,这里是我和苏箬心血的结晶。 现在,却因为我的原因,变成了邪修眼中的药铺,和杀手组织眼中的宝库。 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烧了起来。 “玩阴的是吧?”我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好啊。” 我看向林清风,一字一句地开口。 “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第43章 拿活人当电池? 林清风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没有半点轻松。 “他拿了‘药引’,必定要找个阴气最重的地方开炉。”他收回长剑,从怀里摸出一部造型古怪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 “京城近郊,有个废弃了三十多年的化工厂。”林清风指着屏幕,“那地方出过好几次大事,死过人,邪门的很,最适合他那种东西。” 我看向苏箬,她小脸煞白,但眼神却很倔强。 “你留下,联系苏叔,让他把人撒在化工厂外围,任何人不许进出。”我的语气不容商量。 “你……” “听话。”我打断她,转头对林清风说,“走。” 苏箬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父亲的电话。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荒郊野外。 还没下车,我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混合着铁锈、化学药剂和腐烂血肉的恶臭,顺着车窗缝隙钻了进来。 林清风推开车门,面色凝重,“好重的邪气,他已经开始了。” 我跟着下车,食指上的玉戒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脑子里警报声大作。 【警告:检测到大型献祭法阵正在启动!】 【警告:此地区异种灵气浓度急剧升高!】 我和林清风对视一眼,不再废话,身影一闪,如同两道鬼影,没入了工厂的阴影里。 整个工厂死气沉沉,巨大的生锈管道像是怪物的骨架,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 我们循着那股邪气最浓的方向,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圆形厂房前。 厂房的铁门敞开着,一股股黑红色的雾气从里面翻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们攀上厂房侧面的消防梯,从一扇破损的窗户向里看去。 厂房中央,一个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巨大血色法阵,正在缓缓转动。 法阵的纹路是用粘稠的液体画成,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油腻的光。 袁承志,那个唐装老头,正盘坐在法阵中心。 我从拾遗斋被抢走的那枚玉佩和那面铜镜,正悬浮在他面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黑气。 而在法阵的几个关键节点上,还绑着七八个普通人,他们双眼紧闭,面如死灰,像是已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 十几个穿着黑袍的暗影社成员,正围绕着法阵,嘴里念念有词,催动着法阵的运转。 我正想说点什么,目光却扫到了法阵的另一个角落。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霍云飞! 他也被绑在一个石柱上,只是待遇比其他人好点,没被捆住手脚。 他脸色惨白,表情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正从他天灵盖不断抽出,汇入袁承志面前的那两件邪器之中。 这老狗,居然拿霍云飞当人形电池用! “不能让他炼成!”林清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股杀气。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从窗户一跃而下。 “谁!” 下方的黑袍人立刻发现了他。 林清风根本不理会,背后长剑“铮”的一声自动出鞘,化作一道青色匹练,直斩法阵中心的袁承志。 “来得正好!”袁承志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满是疯狂,“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观山术’!” 他冷笑一声,身边四个黑袍人立刻迎了上去,手中弹出黑色的骨刃,和林清风的剑光斗在一处。 剩下的黑袍人,则继续催动法阵。 眼看那两件邪器的黑气越来越浓,我心一横,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的目标不是袁承志,而是那些维持法阵的黑袍人。 我体内的气流疯狂运转,催动玉戒。 嗡! 厂房里那些废弃的铁管、钢筋,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住,猛地飞了起来,劈头盖脸地朝着那些黑袍人砸了过去。 “找死!” 一个离我最近的黑袍人怒喝一声,放弃吟唱,转身朝我扑来。 我没躲,右拳紧握,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迎了上去。 砰! 拳头和他的骨刃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那黑袍人闷哼一声,连退三步,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袁承志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小子,你终于肯出来了!把你手上的戒指交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他话音刚落,猛地一拍地面。 嗷! 整个法阵血光大盛,十几道扭曲的黑影从法阵的血池里爬了出来,发出凄厉的尖啸,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阴魂!厉鬼! 这些都是被法阵吸干的生灵! 我头皮一阵发麻,玉戒瞬间爆发出一道碧绿色的光罩,将我护在其中。 那些黑影撞在光罩上,立刻发出“滋啦”的声响,化作青烟,但更多的黑影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 另一边,林清风以一敌四,剑光纵横,一时间也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行! 我看着被当成电池的霍云飞,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随时都可能被吸成人干。 “老东西,你的对手是我!” 我不再防守,顶着光罩,猛地朝袁承志冲了过去。 “来得好!” 袁承志大笑,枯瘦的手掌隔空对我一抓。 一只由黑气组成的巨大鬼爪,瞬间在我头顶形成,带着万钧之势,狠狠拍下。 轰! 我身上的光罩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脚下的水泥地寸寸龟裂。 那鬼爪的力量,大得出奇! 我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就在这时,被我硬抗下来的冲击力,似乎也刺激到了食指上的玉戒。 嗡! 玉戒猛地一震,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纯粹、都明亮的碧绿色光束,从戒指上爆射而出,目标不是袁承-志,而是法阵最核心的那个位置!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什么东西裂开了。 整个血色法阵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 正在运转的法阵,硬生生停滞了! “噗!” 袁承志脸色一白,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显然是遭到了法阵的反噬。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绑在石柱上的霍云飞,眼中猛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喷血的袁承志,再看看自己被抽干的身体,脸上瞬间被无尽的怨毒和疯狂所取代。 “袁承志!你这条老狗!你敢阴我!”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哼!废物!”袁承志擦掉嘴角的血,眼中杀机暴涨,“本来还想多留你几天,既然醒了,那就去死吧!” 他伸手就要对霍云飞下杀手。 “你的对手是我!” 林清风的剑光已经突破了四个黑袍人的封锁,一剑刺向袁承志的后心。 袁承志不得不回身抵挡,他忌惮地看了一眼林清风,又怨毒地看了一眼我,最终一咬牙。 “撤!” 他长袖一甩,一股黑风卷起,将地上的霍云飞和剩下的几个黑袍人一起卷走,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厂房深处的黑暗里。 林清风没有追,他走到法阵边,看着那些被吸干了精气、奄奄一息的普通人,眉头紧锁。 我走过去,看着这些人空洞的眼神,心里涌上一股怒火。 我蹲下身,将手按在离我最近的一个受害者额头上,缓缓催动玉戒。 一股温润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清凉气流,从我掌心流入那人的体内。 他原本死灰色的脸,竟然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微弱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有用! 我依次为剩下的人渡入灵气,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观山戒不但能寻宝鉴宝,还能救人……”林清风在我身后感叹道,“观山一脉,果然不凡。” 我站起身,环顾着这个如同地狱般的法阵,心中的怒火却烧得更旺了。 “他今天失败了,肯定不会罢休。”我冷冷开口。 “没错。”林清风点头,“他想炼制的,是专门克制观山戒的邪器。这次不成,他下次只会更疯狂,更不择手段。” 我没说话,目光落在了法阵中央的血池里。 那里还残留着一小滩没有被吸干的,霍云飞的“灵气”。 就在这时,我食指的玉戒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震动,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一行从未见过的血红色文字,在我的脑海中猛地炸开。 【警告:高浓度异种灵气已与宿主产生共鸣……】 【血脉封印……正在解锁!】 【检测到‘门’的坐标……正在解析……】 第44章 你脑子里的东西,是哪来的?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东西,是哪来的?”林清风一边开车,一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他。 他怎么会知道? 林清风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目视前方,语气平淡,“观山戒,或者说,它的前身‘乾坤戒’,并非凡物。它与佩戴者的神魂相连,你看到的东西,我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那种能量波动。” “灵气潮汐。”他吐出四个字。 “什么?”我没听懂。 “这个世界,正在苏醒。”林清风解释道,“你看古玩,能看到它们的‘气’,对吧?以前,这些‘气’很微弱,像风中残烛。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它们越来越活跃了?” 我愣住了。 确实如此,从《瑞鹤图》到汝窑笔洗,再到今天从那个女孩手里买下的木盒,灵气浓度一次比一次夸张。 “天地间的灵气,正在复苏,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涌来。这就是灵气潮汐。”林清风继续说,“那些沉寂了千百年的古物,被灵气一冲刷,自然就活了过来。而我们这种人,也会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 “那袁承志……” “他想做的,不是顺应潮汐,而是筑起大坝,把所有的水都拦到他自己的水库里。”林清风的语气冷了下来,“他想炼制的邪器,就是那座大坝。一旦功成,他就能掌控初期最混乱也最庞大的灵气,成为这个新时代的霸主。” 车子驶入一片安静的园林区,在一栋看起来像是私人疗养院的建筑前停下。 门口的守卫看到林清风的车,没有阻拦,直接放行。 一下车,一股比苏家别墅浓郁十倍不止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我食指上的玉戒发出愉悦的嗡鸣。 这里…… 我看到院子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散步,或是打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拳法,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或强或弱的金色灵气光晕。 林清风带着我穿过庭院,走进一间茶室。 一个穿着布衣,正在修剪一盆兰花的老者,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 他看起来很普通,就像公园里随处可见的晨练大爷,但他的眼神,却像能看穿一切。 我脑中的玉戒系统,第一次出现了乱码。 【人物:???】 【状态:???】 【威胁等级:???无法解析!】 “师父。”林清风对着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者放下剪刀,目光落在我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我食指的玉戒上。 “观山戒的下一任,终于来了。”他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心里一震。 “坐吧,孩子。”老者指了指对面的蒲团,“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我盘腿坐下,开门见山,“我脑子里那个‘血脉封印’,是什么东西?” 老者笑了笑,“那不是你的封印,是这枚戒指的封印。或者说,是‘乾坤戒’的封印。” “乾坤戒?” “观山太保一脉,只是它在近几百年的守护者。它真正的名字,叫乾坤戒,上古神器,能驾驭万物灵气。”老者给我和林清风倒上茶,“至于那道封印,就要从建文帝说起了。” 我握紧了拳头,果然和那个地宫有关。 “世人都以为,建文帝建那座地宫,是为了藏匿财宝,东山再起。”老者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其实,那些金银珠宝,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在观山道人的帮助下,镇压一道上古时期就存在的灵气封印。” 老者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脑中响起。 “地宫里的宝藏,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而乾坤戒,就是开启和关闭这个阵法的唯一钥匙。” 我瞬间明白了。 袁承志想抢我的戒指,根本不是为了里面的灵气,他是想打开那座地宫,释放被镇压的东西! “他想引爆灵气潮汐!”我脱口而出。 “没错。”老者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提前引爆被封印的‘灵气之眼’,让最原始、最狂暴的灵气瞬间充斥天地。届时,万物凋零,只有他这种修炼邪术的人,才能在这种混乱的环境里如鱼得水。” 我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寻仇和夺宝了。 “袁承志背后,有人支持他。”林清风在一旁补充道,“一个叫‘溯源会’的组织。他们从上古时期就存在,每一次灵气潮汐的动荡期,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就像秃鹫,以混乱为食。” 我沉默了。 从被沈微背叛,到捡漏《瑞鹤图》,再到今天的废弃工厂。 我以为我的人生是在爬坡,现在才发现,我只是从一个池塘,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而我,就是那艘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船。 “你空有宝山,却不知如何使用。”老者看着我,一语道破,“乾坤戒的力量,不止是鉴宝和修复。你体内的那道封印解开后,你才算真正踏入了‘门’内。” 他指了指林清风,“从今天起,让清风教你如何引导和运用灵气。时间,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苏箬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子庚!出事了!霍云飞……霍云飞他出事了!” 我心里一沉,“慢慢说,怎么了?” “我爸刚得到港岛那边的消息……霍云飞被找到了,但是……”苏箬的声音在发抖,“他,他好像已经不是人了!全身皮肤溃烂,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灼烧过,但又吊着一口气死不了。他被袁承志关在港岛的一处秘密据点里,好像……好像是把他当成什么实验的材料了!” 我拿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 袁承志,他不仅拿普通人献祭,连霍云飞这个“电池”都没放过。 “他还活着?”我问。 “活着……但据说生不如死,每天都在哀嚎。” 我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向茶室里的老者和林清风。 “袁承志的下一个‘药炉’,在港岛。” 林清风眉头一皱,“你想去?” 我没回答,只是冷冷地开口。 “袁承志把他当材料,那这份‘材料’的用处,现在该由我说了算。” 第45章 他这颗电池,我要了! “你要去港岛?”林清风眉头皱了起来,“那里是袁承志经营多年的地方,是他的主场。” 老者放下手里的剪刀,摇了摇头,“胡闹。你现在过去,等于一头扎进蜘蛛网里,他正等着你。” “我知道是陷阱。”我抬起头,直视着老者,“可霍云飞这颗‘电池’,对他很重要。他越是看重的东西,我越要抢过来。” 我继续说:“与其让他用霍云飞炼成邪器,不如我把他抢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林清风沉吟片刻,开口道:“师父,子庚说的或许是个机会。” 他看向我,眼神锐利,“袁承志在港岛大张旗鼓地炼器,目标绝不仅仅是霍云飞。他是为了半个月后,在京城举办的那场国际古玩鉴宝大会。” “鉴宝大会?”我心里一动。 “没错。”林清风点头,“那是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全球的顶级藏家和古物都会汇聚京城。你想想,那会是怎样一场灵气的盛宴?” 我瞬间明白了。 袁承志想在大会上动手,那里人多眼杂,奇珍异宝无数,是他吸收灵气、壮大自己的最佳场所。 “他想把整个鉴宝大会,变成他的另一个‘化工厂’!” “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炼制出足够强大的邪器,用来镇压全场,攫取灵气。”林清风补充道,“而霍云飞,就是他炼制那件关键邪器的核心‘药引’。” 老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你想去,可以。” 他的话锋一转,“但不是去送死,是去捣乱。你想的没错,抢走他的‘材料’,砸了他的‘炉子’。让他为鉴宝大会准备的杀手锏,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考量,“你有乾坤戒护体,袁承志想杀你没那么容易。但你想从他手里抢人,更难。” 老者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牌,递给我,“这是‘敛息符’,贴身戴着。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完全遮蔽你和乾坤戒的气息。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我接过木牌,入手温润,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 “记住,你只有一个时辰。”老者叮嘱道,“去吧,让清风跟你一起。” “不。”我摇了摇头,看向林清风,“林大哥,京城这边更需要你。袁承志在港岛,难保他不会在京城安插了后手,拾遗斋和苏家,需要你照应。” 林清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师父,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在京城等你回来。港岛那边,苏家的力量比我们龙渊更方便行事。”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走出茶室,立刻拨通了苏文山的电话。 “苏叔,我要去一趟港岛。”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明显愣了一下,“子庚?为了霍云飞的事?太冒险了!霍家在港岛根深蒂固,袁承志又是个魔头……” “苏叔,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需要您在港岛的一切资源,最快的航班,最安全的地方,还有最灵通的情报网。”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苏文山沉稳的声音,“好。我马上安排。半小时后,专机在机场等你。到了港岛,会有人接应你。” 挂了电话,我正准备给苏箬发个消息报备,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白子庚!你是不是要去港岛?”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苏箬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我爸都告诉我了!你疯了吗?一个人去?” “我不是一个人,有你爸的人。”我试图安抚她。 “那也不行!”苏箬的声音很坚决,“你别想甩开我!我现在就去机场跟你汇合,你要是敢自己先走,我就……” 她“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气呼呼地撂下一句,“反正你必须等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流过一阵暖意。 四十分钟后,苏家的私人飞机腾空而起,直飞港岛。 苏箬坐在我对面,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板着脸,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你答应我,到了那边,一切都要听我的,不许乱来。”我看着她。 苏箬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听你的……”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港岛国际机场。 没有走普通通道,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干练的中年男人,恭敬地为我们打开了车门。 “白先生,苏小姐,我是苏总在港岛的业务代表,我叫阿良。” 车子平稳地驶出机场,汇入港岛灯火辉煌的车流中。 我闭上眼,食指上的乾坤戒微微发热。 我能感受到这座城市庞大的“气”。 有金融中心纸醉金迷的欲望之气,有百年庙宇里缭绕的香火之气,还有深藏在街头巷尾,那些老字号古玩店里,沉睡了百年的微弱灵气。 这些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 “阿良,我要袁承志和霍云飞现在所有的情报。”我睁开眼,直接问道。 “白先生,已经准备好了。”阿良从副驾驶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根据我们最新的消息,袁承志在港岛的据点,是位于半山的一家私人疗养院,名叫‘静心堂’。” “那地方守卫森严,从外面看,就是一家给富豪提供静养服务的高端会所。霍云飞,应该就被关在里面。” 我点点头,继续在平板上翻看着资料。 车子最终在太平山顶的一栋全景别墅前停下。 “白先生,苏小姐,这里是苏总在港岛的物业之一,安保系统是顶级的,绝对安全。”阿良为我们引路。 走进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 我没心思欣赏风景,直接对阿良说:“帮我盯紧‘静心堂’的所有动静,任何进出的人和车,我都要知道。” “明白。”阿良点头,正要离开。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挂了电话,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 “白先生,刚传来的消息。我们的人在‘静心堂’外面,拍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谁?”我心里一紧。 阿良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张刚刚拍下的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是在夜色中用长焦镜头拍的。 一辆宾利停在‘静心堂’门口,一个身形富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疗养院的大门。 虽然只是个侧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霍振东。 霍云飞的父亲,霍家的现任掌舵人。 “他看起来,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阿良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困惑,“反而……更像是去探望一位老朋友。” 第46章 霍振东的野心 我盯着阿良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霍振东,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不是一个儿子被绑架,生死未卜的父亲该有的表情。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屏幕上霍振东的侧脸。 食指上的乾坤戒传来一阵温热。 【人物:霍振东】 【状态:灵气驳杂,欲望膨胀,已被邪气侵蚀】 【威胁等级:中】 我把手机还给阿良,什么话也没说。 苏箬凑了过来,她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他是霍云飞的爸爸啊!他怎么会……?”她捂住嘴,眼睛里全是无法理解的惊恐。 “他不是去救儿子,他是去谈生意的。”我冷冷开口。 苏箬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我的话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立刻抓起自己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她父亲的号码。 “爸!霍振东……他跟那个叫袁承志的是一伙的!”电话一接通,苏箬的声音就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沉默了片刻,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霍振东这个人,做事一向急功近利,总想找捷径。这几年,我听说他跟港岛一些不三不四的神秘势力走得很近,没想到……” 苏文山叹了口气,“他这是在与虎谋皮,把自己儿子都当成了筹码。” “筹码?”苏箬重复了一遍,显然没明白。 “爸,他图什么啊?霍家在港岛也是有头有脸的,他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图什么?”苏文山冷笑一声,“图他一直没得到的东西。算了,这些事你们别管,赶紧回来,港岛现在就是个火药桶!” “爸,我们……” 我拿过苏箬的手机,直接对电话那头说:“苏叔,我们回不去了。我现在需要知道,霍振东最近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苏文山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子庚,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进去看看。” “胡闹!”苏文山的声音猛地拔高,“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地方吗?袁承志是个什么人吗?你一个人……” “苏叔,我有分寸。现在不是退的时候,袁承志的目标是我,我退了,他就会把火烧到京城,烧到您和苏箬身上。” 我的话让苏文山再次沉默。 许久,他才开口:“阿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子庚。” 挂了电话,阿良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重新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几份文件。 “白先生,苏总猜的没错。从三个月前开始,霍振东就开始通过海外的几家空壳公司,大量转移霍氏集团的资产。这些资金的最终流向,全都指向一个地方。” 阿良的手指在屏幕上一点,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静心堂。” “他把霍氏集团的钱,拿去给袁承志当经费了?”苏箬的声音都在发抖。 “不止。”阿良划动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张建筑图纸,“这是我们花大价钱弄到的‘静心堂’内部建筑图。表面上看,它有七层,每一层都是顶级的疗养套房和娱乐设施。” “但我们的人分析发现,这张图纸有问题。根据承重墙和管道的走向,地底下,至少还有两层没有被标记出来的区域。” 我拿过平板,目光落在图纸上。 食指上的乾坤戒再次发热,一股能量波动,清晰地从图纸下方某个未被标记的区域传来。 那里,就是袁承志的“炼丹炉”。 “我要进去。”我看着图纸,语气平静。 “白子庚!”苏箬猛地站了起来,抓着我的胳膊,“你疯了!下面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这么闯进去?” “所以才要进去看。”我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一个人去,你和阿良在外面接应我。” “不行!”苏箬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我不同意!你别想再一个人去冒险!要去,我们一起去!” “苏箬,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跟你闹!”她倔强地看着我,“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吗?白子庚,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一个人走,我……我就立刻打电话告诉我爸,让他把你绑回京城!” 看着她那副又气又急的样子,我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枚老者给的木牌,也就是“敛息符”。 “林清风的师父给的,他说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将木牌放到苏箬手里,催动乾坤戒,一道信息流入我的脑海。 【物品:敛息符】 【功能:启动后,可在一个时辰内,将使用者包裹于‘虚无’力场中,隔绝一切灵气、声音、气味的探查。】 【备注:力场可覆盖两人。】 “它能保护我们两个。”我对苏箬说。 苏箬攥紧了手里的木牌,看着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但我有条件。” 她转身跑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巧的黑色手提包。 她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一把银色的,造型精致的瓦尔特手枪。 她熟练地检查弹匣,然后抬头看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剩下一种让我都感到意外的镇定。 “我不是只会拖后腿的花瓶。” 我看着她握枪的姿态,还有那股不输男人的果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苏小姐……您这……” “我爸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苏箬把枪收好,拉上拉链,“他说,女孩子在外,总要有点防身的东西。”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好,一起去。” 夜色渐深。 我和苏箬都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运动服。 阿良给我们准备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丰田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白先生,苏小姐,根据情报,‘静心堂’后山的安保最薄弱,那里有一条员工专用的运输通道。从那里进去,可以避开大部分监控。”阿“良把车钥匙递给我,又递过来两个微型耳机。 “这是加密频道,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我点点头,接过钥匙。 “阿良,如果天亮前我们没出来,你就立刻执行备用计划,不用管我们。” “明白。” 我和苏箬上了车,黑色的丰田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之中。 车子在半山的盘山公路上行驶,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静心堂”那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像一头蛰伏在山间的巨兽。 我把车停在了一处隐蔽的林子里,熄了火。 “准备好了吗?”我看向苏箬。 她深吸一口气,对我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一丝退缩。 我拿出那枚“敛息符”,握在手心。 “贴身放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三米范围。” 苏箬郑重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 我们推开车门,身影迅速融入了路边的阴影里。 山路崎岖,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拉着苏箬,避开所有的监控探头,像两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静心堂”的后山。 阿良说的那条员工通道就在眼前,一个不起眼的铁门,旁边只有一个刷卡器和密码锁。 这种现代科技的造物,对我来说形同虚设。 我将手按在密码锁上,催动乾坤戒,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我的指尖探入锁芯内部。 啪嗒。 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淡淡血腥味的气息,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我拉着苏箬,闪身进入,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应急灯。 就在这时,我胸口的敛息符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我低头一看,那枚古朴的木牌,正散发出一圈肉眼看不见的涟漪,将我和苏箬笼罩其中。 我们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扭曲了一瞬,随后恢复了正常。 我能感觉到,我和苏箬的气息,连同心跳和体温,都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彻底包裹、隔绝了。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影说说笑笑地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第47章 这爹是亲的吗? 我和苏箬刚在通道的阴影里站稳,两个穿着疗养院工作服的保安就说说笑笑地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我立刻拉着苏箬,将她紧紧按在墙壁的凹陷处,屏住了呼吸。 胸口的敛息符散发出的无形力场将我们包裹,隔绝了我们所有的气息。 “妈的,真不知道上面那帮人搞什么鬼,大半夜的,连后山通道都要我们来回巡逻。”一个矮胖的保安抱怨道。 另一个高个子撇了撇嘴,“少废话,拿钱办事。再说,静心堂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小心隔墙有耳,丢了饭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是,听说霍家那位大少爷,就被关在下面,每天叫得跟杀猪一样,听着都瘆人。” “活该,听说在内地得罪了大人物。他老子霍振东都来了,我看也没用,八成是废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从我们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走了过去,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脚步声远去,我才松开苏箬。 她靠在墙上,胸口起伏,小声问:“他们说的霍家大少爷,是霍云飞?” “嗯。”我点点头,目光扫向通道深处,“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我们顺着这条员工通道一路向内,根据阿良给的图纸,避开了几个隐藏的摄像头。 很快,我们来到了图纸上标记的尽头。 一堵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合金墙,挡住了去路。 苏箬拿出手机,对照着图纸,“不对啊,这里应该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才对。” 我没说话,食指上的乾坤戒已经开始微微发热。 我伸出手,轻轻贴在冰冷的合金墙面上。 嗡。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化。 在我的视野里,这堵墙不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复杂网络。 无数细密的能量线路,如同人体的毛细血管,遍布整个墙体,最终汇聚到一个位于墙体中心的微型装置上。 这些线路构成了一层无形的能量结界。 “这是什么?”苏箬好奇地看着我的动作。 “一个警报系统。”我收回手,“混合了古老符文和现代科技,只要有任何东西想从这里穿过去,立刻就会触发警报。” 苏箬的脸色变了变,“那我们怎么办?炸开它?” “不用。” 我示意她靠近我,然后再次确认了一下胸口的敛息符。 那枚木牌正稳定地发挥着作用,将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完全包裹,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跟紧我,别离开我超过一步的距离。”我叮嘱道。 说完,我拉着她的手,就这么直直地朝着那堵合金墙走了过去。 在苏箬惊恐的注视下,我们的身体在接触墙壁的瞬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就像穿过一层冰凉的水幕,我们直接穿透了那堵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合金墙。 墙的另一边,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装修得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奢华,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这里才是“静心堂”真正的核心区域。 庭院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看起来雅致,实际上处处暗藏杀机。 我的乾坤戒不断传来轻微的预警,指引着我避开那些隐藏在盆栽后面、假山石缝里的微型摄像头和红外感应器。 我拉着苏箬,在庭院的阴影里快速穿行。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但脚步却跟得很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我们来到了阿良重点标记的区域。 一栋独立的地下建筑,入口处,站着四个穿着黑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们站姿笔挺,气息阴冷,一看就是暗影社的成员。 “你在这里等我。”我对苏箬小声说,指了指旁边的一座假山。 苏箬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反手从包里摸出了那把银色的瓦尔特手枪,藏在了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身形一动,像一阵风般朝着那四人掠去。 在敛息符的作用下,我的行动无声无息,直到我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他们才有所察觉。 “谁!”其中一人厉喝出声。 晚了。 我脚下发力,速度瞬间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切入四人中间。 右手手刀精准地砍在左侧那人脖颈的动脉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同时,我的左脚已经踹在右侧那人的膝盖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剩下的两人反应极快,立刻从腰间抽出了黑色的骨刃,分两个方向朝我刺来。 我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躲开正面一击,顺势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折。 咔嚓! 骨刃脱手,我夺过骨刃,反手送进了他同伴的胸口。 解决完最后一个,我没有停留,直接拧开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一股更加浓郁的腐朽和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奇怪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墙壁上刻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诡异符文,散发着灰黑色的邪气。 我回头对苏箬招了招手,她立刻跟了上来,我们迅速进入,并关上了门。 我们沿着阶梯向下,走了大概几十米,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这里像是一个祭祀大厅。 我拉着苏箬躲在一根巨大的石柱后面,透过缝隙向大厅中央看去。 只看了一眼,我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色祭坛。 霍云飞,就被无数条粗大的铁链锁在祭坛的中心。 他赤裸着上身,原本还算健硕的身体,现在布满了溃烂的伤口和被灼烧过的痕迹。 他的意识似乎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眼神空洞,嘴里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祭坛旁边,袁承志正盘腿闭目打坐,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阴冷黑气。 在他的面前,悬浮着两样东西。 一面刻满了诡异铭文的白色骨镜,和一尊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小巧青铜香炉。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香炉和骨镜的原材料,正是我拾遗斋里被抢走的那两件古物! 此刻,那面骨镜正散发着妖异的惨白光芒,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正从霍云飞的头顶被硬生生抽出,汇入骨镜之中。 而那尊香炉,则冒着一股股黑烟,黑烟在空中凝聚,缓缓渗入袁承志的体内。 【物品:炼魂骨镜(邪器)】 【功能:抽取生灵三魂七魄及灵气,用于炼制邪丹或滋养邪器。】 【物品:腐神香炉(邪器)】 【功能:燃烧邪丹,将能量转化为可吸收的邪气,大幅提升邪修修行速度。】 乾坤戒给出的信息,让我心头一沉。 袁承志,竟然真的在拿霍云飞当活人材料炼制邪器! 苏箬在我身边,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而更让我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在袁承志的身侧,还站着一个人。 霍振东! 他穿着一身唐装,双手负后,面色狂热而又卑微地看着闭目打坐的袁承志,眼神里没有半点对自己儿子的怜悯,反而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绝世艺术品。 “袁大师,看云飞这情况,还能撑多久?”霍振东恭敬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袁承志没有睁眼,声音沙哑地回答:“快了。他身上的龙虎气运,比老夫想象的还要精纯。再有半个时辰,这枚‘破障丹’就能炼成。届时,你服下丹药,不仅能延寿二十年,还能一举踏入修行门槛。” “多谢袁大师成全!”霍振东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喜,“只要能踏入修行之道,别说一个霍云飞,就是再赔上十个,也值了!” 轰! 听到这句话,我和苏箬都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虎毒尚不食子! 这霍振东,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真的把自己亲生儿子当成了换取力量的祭品! 这爹是亲的吗? 就在这时,我胸口的敛息符,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热感。 糟了! 一个时辰的有效时间,快到了! 我必须立刻动手! 第48章 你的戒指,是我的了! 我胸口的敛息符猛地传来一阵滚烫。 糟了!时间到了! 我再也顾不上隐藏,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枚阿良准备的特制震爆弹,朝着大厅另一侧的玻璃器皿狠狠砸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地下祭坛。 无数玻璃器皿在冲击波下炸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什么人!” 霍振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哆嗦,惊恐地四处张望。 盘腿而坐的袁承志也猛地睁开了眼睛,两道阴冷的寒光射向爆炸的方向。 就是现在! 我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目标直指祭坛中心的霍云飞。 “找死!” 袁承志冷哼一声,根本没起身,只是随意地抬了一下手。 嗡! 祭坛上那些血色的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在我面前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血色屏障。 我来不及变招,一记蕴含着乾坤戒力量的重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屏障之上。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敲在了一面厚重的牛皮鼓上。 血光四溅,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从拳头上传来,我只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气血一阵翻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是你!” 霍振东看清我的脸后,惊恐的表情瞬间被一种扭曲的狂喜所取代。 他指着我,对着袁承志激动地大喊:“袁大师!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有乾坤戒的小子!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袁承志那张干枯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像两条毒蛇,死死地锁定在我食指的戒指上。 “呵呵呵……老夫等你很久了。” 他根本不意外我的出现,这里就是他给我设下的陷阱!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仙家手段!” 袁承志话音刚落,双眼之中猛地射出两道无形的波纹。 “摄魂术!”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像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我的大脑。 “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在我脑海里炸开,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我食指上的乾坤戒猛地爆发出一阵碧绿色的光芒,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将那股刺骨的剧痛抵消了大半。 我捂着发胀的脑袋,剧烈地喘息着,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有点门道,竟然能抗住老夫一击。” 袁承志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笑得更加得意。 就在我对抗精神攻击的这短短一瞬间,大厅的阴影里,猛地窜出七八道黑影。 他们是暗影社的成员! 这些人手持涂抹着墨绿色剧毒的骨刃,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朝我包抄过来,刀刃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我心中警铃大作,敛息符的效果已经彻底消失,我完全暴露了! 我强忍着脑中的眩晕感,脚下一错,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从背后刺来的一刀。 我反手一拳砸在一名暗影社成员的太阳穴上,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但更多的人已经扑了上来,骨刃带起阵阵阴风,封锁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质和敏锐的感官,在刀光剑影中勉力支撑,身上很快就挂了几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袁承志根本不急着动手,只是抱着双臂,像看戏一样看着我被围攻。 他伸手一招,那面炼魂骨镜和腐神香炉缓缓飞到他的面前。 “霍云飞,你最后的价值,就是帮老夫引来这件宝贝。” 他阴笑着,单手掐诀。 骨镜光芒大盛,从霍云飞头顶抽取淡金色气流的速度猛地加快。 那些气流被骨镜转化,变成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像一条条拥有生命的毒蛇,朝着我缠绕过来。 “不好!” 我想要躲闪,却被几名暗影社成员死死缠住。 那些黑雾瞬间缠上了我的手臂,一股冰冷、黏腻、充满腐蚀性的力量,疯狂地朝我食指上的乾坤戒钻去。 嗡嗡嗡! 乾坤戒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不再是温润的能量,而是一种被侵蚀的痛苦哀鸣! 我能感觉到,戒指正在被污染! “吼!” 我怒吼一声,全身的灵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一股强大的气浪以我为中心炸开,将周围的几名暗影社成员全部震飞出去。 我挣脱束缚,看准祭坛旁边一个闪烁着符文光芒的能量节点,用尽全力一拳轰了过去! 只要破坏祭坛,就能打断他! “螳臂当车!” 袁承志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你以为老夫的目标是那个废物吗?你体内的乾坤戒,才是老夫见过最完美的‘材料’!” 他双手猛地合十,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 “血狱囚笼,起!” 轰隆!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起来,地面上所有的血色符文全部亮起,一道道粗大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在我周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我死死困在其中。 我的拳头还没碰到那个能量节点,就被一道血色光柱弹了回来,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祭坛之外。 苏箬躲在假山后面,听着里面传来的打斗声和我的怒吼声,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瓦尔特手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当她看到我被那道血色光柱困住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阿良的加密电话。 “阿良!子庚被困住了!在一个血色的光柱里!你快想办法!快!” 电话那头的阿良也听到了苏箬声音中的哭腔和背景里的巨响。 “苏小姐,您别慌,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几乎在同一时间,苏文山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显然阿良已经将情况紧急上报。 “小箬!里面什么情况!” 苏文山的语气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愤怒。 “爸!子庚被一个老头用邪术困住了!那个人叫袁承志,霍振东跟他是一伙的!” 苏箬哭着把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混账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苏文山雷霆般的怒喝。 “阿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调动港岛分部所有的武装力量!就算把那栋楼给我夷为平地,也必须把子庚给我救出来!” 血色囚笼之中。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血浆搅拌机。 无数血色的能量像跗骨之蛆一样,疯狂地撕扯着我的身体,抽取着我体内的灵气和生命力。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 乾坤戒在我食指上剧烈地震动着,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嗡鸣。 它不再是痛苦的哀鸣,而像是在拼命地提醒我什么,一个被我忽略掉的关键信息,就在这戒指之中! 袁承志悬浮在囚笼之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满是贪婪和狂热。 “挣扎吧,叫喊吧!你越是挣扎,乾坤戒的力量就越是活跃!” “等你的精气神被这血狱囚笼吸干,这枚上古神器,就是老夫的了!” 他张开双臂,发出了胜利者般的狂笑。 我趴在地上,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那股被抽离生命的感觉,让我生不如此。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我清醒了片刻。 戒指……戒指在提示什么? 我拼命地催动最后一丝精神力,探入那剧烈震动的乾坤戒之中。 第49章 你的东西,现在归我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一柄重锤砸中。 意识在飞速抽离,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成一片血色。 袁承志的狂笑声在耳边回荡,既遥远又刺耳。 “挣扎吧!叫喊吧!你的精气神,你的乾坤戒,都将成为老夫的养料!” 完了。 身体里的力气像漏气的皮球,一点点干瘪下去。 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瞬间,食指上的乾坤戒猛地一烫。 一股清凉的意念,突兀地在我脑海最深处炸开。 是那个茶室里的老者,他平静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时空。 “乾坤戒,能驾驭万物灵气。” 万物灵气…… 这血狱囚笼里的邪气,不也是灵气的一种吗? 我为什么要对抗它? 驾驭! 对,是驾驭!不是对抗!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 我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那些血色能量疯狂涌入我的身体。 撕裂般的剧痛再次传来,但这一次,我没有去抵挡,而是用最后一丝精神力,强行引导着乾坤戒。 吸! 给我吸! 起初,只是一缕微弱的血色能量,小心翼翼地被乾坤戒吸入。 戒指表面的碧绿光华猛地一暗,似乎在消化这股异种能量。 袁承志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嗯?回光返照?” 下一秒,乾坤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绿芒。 一股比之前精纯百倍的温润能量,从戒指中反哺而出,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干涸的身体,就像久旱的土地遇上了甘霖。 那种感觉,比做任何事都舒爽! “再来!” 我心中狂吼,彻底放开了对乾坤戒的控制。 轰! 如果说之前只是涓涓细流,那现在就是开闸泄洪。 整个血狱囚笼里的血色能量,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化作一道粗大的血色龙卷,疯狂地朝我食指上的戒指涌去! 乾坤戒来者不拒,将所有邪气尽数吞噬。 戒指的表面,那些古朴的纹路一个接一个被点亮,最终形成一幅我从未见过的,玄奥复杂的符文图谱。 碧绿的光芒中,夹杂着一丝丝被净化后的金色丝线。 我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力量。 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正在我的体内奔涌咆哮! “不……不可能!” 袁承志那张胜券在握的脸,终于变了颜色。 他那双阴毒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我,嘴唇都在哆嗦。 “你怎么可能吸收老夫的血狱邪煞!这不可能!” 他无法理解,自己辛辛苦苦炼制的邪气,怎么会变成对方的补品。 我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捏了捏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爆炸性的力量。 我咧开嘴,冲他笑了笑。 “你的东西,味道不错。” “你找死!” 袁承志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掐诀,想要加大血狱囚笼的威力。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我们头顶传来。 整个地下祭坛剧烈晃动,天花板上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大洞,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一道青色的剑光,如九天惊雷,从洞口直劈而下! 那剑光凌厉无匹,目标直指构成囚笼的能量节点。 咔嚓! 血狱囚笼应声而碎,化作漫天红色光点。 一道青色身影飘然落下,背负古剑,衣袂飘飘,不是林清风又是谁! “袁承志!” 林清风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如剑,死死锁定袁承志。 “欺师灭祖的邪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化作一道青色闪电,冲了出去。 周围那些暗影社的成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纵横的剑气绞成了碎片。 “林清风!” 袁承志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龙渊的人会来得这么快。 他被迫放弃对我动手,转身迎上林清风。 一青一黑两道身影,瞬间战作一团。 剑气与邪气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爆鸣。 我没去管他们,第一时间冲向祭坛中心的霍云飞。 他此刻已经气息奄奄,生命力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 我没有犹豫,将手掌按在他的头顶。 催动乾坤戒,一股股刚刚净化完成的纯粹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体内。 他溃烂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血色。 我反手一挥,一道灵气化作的利刃,斩断了锁住他的所有铁链。 霍云飞猛地咳嗽起来,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我,又看到了远处正在激战的林清风和袁承志,眼神里先是茫然,随即被无尽的绝望和滔天的恨意所取代。 另一边,霍振东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他眼看局势逆转,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他猫着腰,想趁乱从另一侧的通道溜走。 他刚跑到通道口,一道冰冷的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苏箬。 她双手握着那把银色的瓦尔特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霍振东的眉心。 她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剩下一种让人心寒的平静。 “霍总,你要去哪啊?” “你……你别乱来!”霍振东吓得两腿发软,举起了双手,“我……我是被逼的!都是袁承志逼我的!” “是吗?” 苏箬冷笑一声,打开了枪的保险。 咔哒一声轻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儿子还在那儿躺着呢,不去看看?” 霍振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激战之中,袁承志显然落入了下风。 林清风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蕴含着堂堂正正的浩然之气,正是他这种邪修的克星。 “噗!” 袁承志一个不慎,被剑气扫中胸口,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他眼神怨毒地扫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林清风,知道今天大势已去。 “山不转水转,我们走着瞧!” 他嘶吼一声,猛地召回那面炼魂骨镜。 骨镜光芒大盛,喷涌出大片浓郁的黑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想跑?” 林清风冷哼一声,一剑刺入黑雾之中。 但黑雾之中,已经没有了袁承志的气息。 他竟然用那件邪器,直接遁走了。 黑雾散去,林清风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地上的霍云飞,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伤了根基,就算救回来,也废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呐喊声。 是阿良带着苏文山的人,终于杀进来了。 整个“静心堂”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刚松了口气,食指上的乾坤戒却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警示。 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笼罩了我的心头。 我低头看向戒指,脑海中浮现出那面妖异的骨镜和那尊邪恶的香炉。 袁承志虽然跑了。 但他的邪器,已经炼成了。 京城,鉴宝大会!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林清风。 他也正看着我,眼神凝重。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必须马上回京城!” 第50章 你的算盘,我来砸! 苏文山安排的湾流专机,用最快的速度划破夜空,直奔京城。 机舱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引擎轻微的轰鸣声。 霍云飞躺在临时改造的医疗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龙渊组织派来的一位医者正在给他做检查。 我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开口问身边的林清风:“他怎么样?” 林清风的表情很不好看,摇了摇头,“命保住了,但人废了。根基被那邪器彻底毁了,就算醒过来,也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苏箬坐在我对面,小声问:“那霍振东呢?”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苏叔的人已经接手了,他跑不了。” 飞机一落地,霍云飞就被龙渊的人用专车秘密接走。 我、苏箬还有林清风,则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北郊的那处园林。 还是那个茶室,还是那个穿着布衣的老者。 他正在悠闲地修剪一盆罗汉松,看到我们,只是抬了抬眼皮,仿佛早就料到我们会来。 “师父。”林清风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把港岛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老者听完,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脸上的悠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凝重。 我忍不住开口:“前辈,那袁承志到底想干什么?费这么大劲,就为了炼那两个破玩意儿?” 老者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低沉,“那不是破玩意儿。那面骨镜,那尊香炉,已经不是简单的邪器了。如果老夫没猜错,它们组合起来,能放大灵气,扭曲空间,甚至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个‘灵气之眼’的伪象。” “灵气之眼?”我跟林清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 老者端起茶杯,吹了口气,“灵气潮汐将至,天地间的灵气会迎来一次井喷。而‘灵气之眼’,就是潮汐爆发的源头。袁承志的目的,不是简单的变强,他要做的,是在真正的灵气潮汐到来之前,利用即将召开的国际鉴宝大会,提前引爆一个属于他的,小型的‘灵气之眼’。” 我瞬间明白了。 “他想抢占先机!” “没错。”老者点了点头,“他想成为这场灵气潮汐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攫取到最原始,最纯粹灵气的人。他想做新时代的霸主。” 林清风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把这场鉴宝大会,当成了他的祭坛!” “所以,这场大会,我们必须去。”老者把目光转向我,“子庚,袁承志的目标是你,是你手上的乾坤戒。但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引子,一个能与灵气之眼产生共鸣的引子。这个引子,十有八九,就在这次的鉴宝大会上。” 三天后,京城国际会展中心。 国际鉴宝大会如期举行。 来自全球各地的顶级收藏家,古玩专家,以及数不清的记者媒体,将会场挤得水泄不通。 会展中心内外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以“拾遗斋”创始人的身份,和穿着晚礼服的苏箬一同出席。 苏文山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不仅为我争取到了一个重要的鉴宝嘉宾席位,还悄悄安排了龙渊的人手混入会场,严密监控。 一踏入会场,我食指上的乾坤戒就开始微微发烫。 我催动灵气,眼前的世界瞬间不同。 那些被小心翼翼陈列在展柜里的稀世珍宝,大部分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金色光晕。 但也有不少被炒作成天价的所谓“国宝”,在我的视野里,被一层令人作呕的灰黑色邪气笼罩,一看就是赝品或者邪物。 “怎么了?”苏箬察觉到我的异样。 “没什么。”我摇摇头,低声说,“这里面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浑。” 我在人群中缓缓走动,乾坤戒就像一个最高精度的雷达。 很快,我就在会场的几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几个伪装成工作人员和普通观众的暗影社成员。 他们身上都缠绕着淡淡的黑气。 就在这时,乾坤戒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一个正在和人交谈的白人男子身上。他穿着考究,举止优雅,看起来像个富商。 但我的乾坤戒却给出了前所未有的警示。 【人物:???】 【状态:异种灵气缠绕】 【威胁等级:极高!】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不是袁承志,也不是暗影社的人,但他给我的感觉,甚至比袁承志还要危险。 我刚想让苏箬提醒苏文山注意那个人,开幕式就开始了。 主持人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后,各位收藏家轮流上台,展示自己的得意藏品。 气氛被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就在这时,一位来自欧洲的知名收藏家,在一群保镖的护送下走上了展台。 他叫威廉,是个家里有矿的伯爵。 他一脸傲慢地打开一个密码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盒。 “诸位,我今天带来的,是一件来自东方的神秘宝物。”威廉得意地宣布,“据传,它是上古时期,某位帝王的信物。” 他打开木盒,一枚古朴的玉佩,静静地躺在明黄色的绸缎上。 玉佩呈圆形,上面雕刻着九条形态各异的盘龙,刀工古拙,充满了一种蛮荒霸道的气息。 就在玉佩被取出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感觉到,整个会场的灵气,都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猛地波动了一下! 我死死地盯着那枚玉佩,食指上的乾坤戒滚烫。 一行信息,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 【物品:上古九龙玉佩】 【灵气浓度:极高!】 【状态:与灵气之眼存在某种微弱关联!】 就是它! 我猛地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林清风的身影。 他也正看着我,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对着我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找到了!袁承志要找的引子,就是这枚九龙玉佩! 我刚准备动,异变陡生! 啪嗒! 整个会展中心所有的灯光,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 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 “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 短暂的寂静后,尖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紧接着,一股阴冷、黏腻、充满了腐朽气息的邪气,如同潮水般瞬间笼罩了整个会场。 许多人立刻感到头晕目眩,甚至有人直接尖叫着昏倒在地。 我食指上的乾坤戒猛地爆发出璀璨的碧绿光华,形成一个无形的护罩,将我和苏箬牢牢护在中间,隔绝了那股邪气的侵蚀。 “别动!跟紧我!”我对苏箬低喝一声。 我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就已经锁定了展台的方向。 袁承志动手了! 我脚下发力,整个人像一头猎豹,朝着展台的方向猛冲过去。 混乱的人群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正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同样扑向展台上的九龙玉佩。 我几个起落,直接跃上了展台,稳稳地落在了那个装着玉佩的紫檀木盒前。 那道黑影也随之而至,在我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黑暗中,我能清楚地“看”到他。 袁承志! 他那张干枯的脸上,满是扭曲而又疯狂的笑容。 他的手上,赫然拿着那面惨白的炼魂骨镜,和那尊冒着黑烟的腐神香炉! 他根本没看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后的那枚九龙玉佩上。 “小子,你果然来了!”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狂热。 我挡在他和玉佩之间,缓缓开口。 “你的算盘,今天我砸定了!” 第51章 玉佩争夺战 袁承志那张干枯的脸上,笑容扭曲到了极点。 “呵呵,就凭你?” 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双手一搓,那面惨白的炼魂骨镜和冒着黑烟的腐神香炉,瞬间黑光大盛。 两股截然不同又同样阴邪的力量,化作一黑一白两条毒蛇,交缠着朝我身后的九龙玉佩扑去。 我冷哼一声,不退反进。 食指上的乾坤戒爆发出璀璨的碧绿光华,在我面前瞬间形成一道凝实的屏障,将我和玉佩牢牢护在其中。 “滋滋滋!” 黑白两条毒蛇撞在屏障上,发出像是滚油浇在烙铁上的刺耳声响,冒起阵阵腥臭的青烟。 我的屏障在剧烈震动,但那两股邪气,也同样在被碧绿光华飞速消融。 “嗯?” 袁承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我的乾坤戒,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抵挡住他邪器的全力一击。 就在这时,会场另一侧,一道青色剑光冲天而起。 林清风出手了。 他没有冲向我们,而是直接一剑斩向会场穹顶的水晶吊灯,剑气过处,吊灯轰然炸裂。 “所有人!趴下!不想死的就别动!” 林清风的声音如同炸雷,响彻整个会场,暂时压下了人群的骚乱。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箬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所有安保人员听令!以我为中心,组成人墙,保护宾客向A区安全通道疏散!重复,保护宾客疏散!”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混乱的现场,在他们两人的指挥下,竟然奇迹般地开始恢复秩序。 “一群蝼蚁,也敢坏老夫大事!” 袁承志显然被激怒了,他发现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我的防御,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不再硬碰硬,而是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幻由心生,万象由我!起!” 他手中的炼魂骨镜猛地一转,镜面朝向我。 嗡。 我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 展台、人群、袁承志……全都消失不见。 我又回到了那个出租屋的客厅。 沈微穿着那件熟悉的睡裙,梨花带雨地看着我,哭喊着:“子庚,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她身后的沙发上,李望正一脸讥讽地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冲我比着中指。 画面一转。 我站在一片血海之上,霍云飞被铁链吊在半空,浑身溃烂,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我伸出手,嘶吼着:“救我……救我……” 无数扭曲的、痛苦的、怨毒的面孔,在我周围浮现,尖叫着朝我扑来。 这些都是被袁承志炼化掉的生魂。 我闭上眼睛,再猛地睁开。 食指的乾坤戒散发着清凉的气息,让我的脑子一片清明。 “就这点东西?” 我冲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不屑地开口。 “也想乱我心神?” 我握紧拳头,将乾坤戒的力量汇聚于一点,朝着面前的虚空,狠狠一拳轰了出去。 “给我破!” 咔嚓! 眼前的世界如同破碎的镜子,瞬间四分五裂。 我又回到了会展中心的展台上。 袁承志的身体晃了晃,嘴角渗出了一丝黑血,他那双阴毒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了我的心魔幻境!” “因为你所谓的‘心魔’,在我看来,就是个笑话。” 我一步步朝他走去。 眼看幻术失效,正面攻击又被克制,袁承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疯狂的神色。 “好好好!既然如此,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他狂吼一声,竟然将手中的炼魂骨镜和腐神香炉,狠狠地对撞在一起。 砰! 两件邪器没有破碎,反而像两块烧红的烙铁,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转眼之间,一个布满了血色纹路,如同心脏般不停跳动的诡异祭坛,出现在他面前。 “去!” 袁承志用尽全力,将那血色祭坛朝着九龙玉佩扔了过去。 祭坛在空中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血色罩子,直接将九龙玉佩扣在了里面。 嗡嗡嗡!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枚原本灵气内敛的九龙玉佩,正在发出剧烈的哀鸣。 它内部蕴含的庞大灵气,正在被那血色祭坛疯狂地、野蛮地抽取。 我甚至能感觉到,整个会场的空间,都因为这股力量的抽取而开始变得不稳定。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我准备冲上去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剑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袁承志的身后。 是林清风! 他抓住了袁承志催动邪器时那一瞬间的破绽。 “邪祟,受死!” 林清风的剑,快如闪电。 “该死!” 袁承志察觉到了身后的杀机,被迫回身抵挡。 他仓促间召出一面由黑气组成的盾牌。 轰! 剑气与黑盾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袁承志被这一剑直接轰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展柜上。 就是现在! 我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那血色祭坛,双掌直接按在了祭坛之上。 “来啊!我让你吸个够!” 我彻底放开了对乾坤戒的控制,疯狂催动。 轰! 那原本正在抽取九龙玉佩灵气的血色祭坛,仿佛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目标。 一股股比之前在港岛地下室里还要精纯、还要狂暴的血色邪气,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血色洪流,疯狂地涌入我的双掌,再通过我的经脉,汇入食指的乾坤戒之中。 我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皮肤表面甚至渗出了一丝丝血珠。 但乾坤戒,却在发出兴奋的嗡鸣。 它在净化,在吞噬,在转化! “不!” 远处的袁承志看到这一幕,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竟然在最后关头,成了我的嫁衣。 “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袁承志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祭坛上,双手结印。 “血神解体,天地同寿!爆!” 他竟然想引爆这件已经与他心神相连的邪器! 整个血色祭坛开始剧烈膨胀,内部传来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波动。 我心头警铃大作,想撤手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无形无质,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力量,凭空出现。 那力量如同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切”在了袁承志和血色祭坛的连接点上。 “噗!” 袁承志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去,他与邪器的连接,被强行斩断了。 是那个老者! 我来不及多想,抓紧这最后的机会,将祭坛中剩余的所有邪气,鲸吞一般,全部吸入乾坤戒中。 轰! 乾坤戒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光芒,绿芒之中,一道诡异的血色符文一闪而逝,随即所有光芒尽数内敛,恢复了古朴的模样。 而那个血色祭坛,在失去所有能量后,发出一声哀鸣,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林清风的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袁承志面前,一剑点在他的丹田上,彻底废掉了他的修为。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想查看一下乾坤戒的变化。 一行冰冷的,从未见过的信息,突兀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警告:检测到异种法则碎片……正在与‘门’的坐标融合……】 【融合完毕……】 【新模块解锁:献祭。】 第52章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啪! 会展中心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亮起。 刺眼的光线让刚刚适应黑暗的众人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会场一片狼藉,昂贵的展柜东倒西歪,无数珍宝散落一地,但诡异的是,没有一件破碎。 展台中央,我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个紫檀木盒。 林清风的长剑,就架在袁承志的脖子上。 袁承志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身上的黑气已经彻底消散,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封锁现场!” 一个冰冷而又充满怒气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苏文山带着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现场,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把所有出口都给我堵死!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他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九龙玉佩,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袁承志,沉声问:“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苏叔,这个人,交给我吧。”林清风开口了,“他属于我们龙渊的管辖范围。” 苏文山点了点头,一挥手。 几个保镖立刻上前,用特制的镣铐将袁承志锁了起来,粗暴地拖了出去。 “王秘书!”苏文山对着身后喊道。 “在,苏总。” “对外发布消息,就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国际文物盗窃案,主犯已经被当场抓获,安抚好所有来宾和媒体的情绪。” “明白。” 苏箬快步走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确认我没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她冷静地对苏文山说:“爸,我已经让安保人员疏散了大部分宾客,剩下的也都集中在A区,现场没有人伤亡。” 苏文山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我,语气变得有些复杂,“走吧,这里交给我处理。有些事,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半小时后,北郊园林,茶室。 还是那个地方,气氛却凝重得可怕。 老者坐在主位,默默地煮着茶。 我、苏箬、林清风、苏文山,四个人分坐两侧。 桌子中央,静静地放着那枚九龙玉佩。 我能感觉到,它内部那股庞大的灵气,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已经变得有些紊乱。 老者将一杯热茶推到我面前,缓缓开口:“说说吧,什么感觉?” 我端起茶杯,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也感受着食指上乾坤戒的变化。 它正在将刚才吸收的那些狂暴邪气,一点点净化,转化成最精纯的灵气,反哺给我。 我的身体,从未感觉如此充满力量。 【警告:检测到异种法则碎片……正在与‘门’的坐标融合……】 【融合完毕……】 【新模块解锁:献祭。】 我脑子里再次闪过那行冰冷的信息,特别是“献祭”那两个字,让我心里莫名地发寒。 “很强。”我放下茶杯,实话实说,“但也很危险。”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那枚九龙玉佩上。 “袁承志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它。但他不是为了引爆什么灵气之眼,那只是一个幌子。” 我们几个人都愣住了。 苏文山忍不住问:“前辈,您的意思是?” “这枚玉佩,”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是钥匙。一把真正能够打开通往‘灵气之眼’通道的钥匙。比你之前找到的那张兽皮地图,重要百倍。” 我心头一震。 “所以,袁承志想做的,是找到那个源头,然后彻底控制它?” “他?”老者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还不够格。他只是一个急先锋,一个被推到台前,用来投石问路的棋子。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想下这盘棋的。” “他背后的人?”林清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一个很古老的组织。”老者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他们自称为‘溯源会’。” 溯源会? 我跟林清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这个组织,从有记载开始,就一直存在。”老者缓缓说道,“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在每一次天地灵气更迭的时代,找到‘灵气之眼’,控制它,然后按照他们的意愿,建立一个所谓的‘新秩序’。” 苏文山那张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几个字背后的分量。 这已经不是商业斗争,也不是个人恩怨了。 这关乎到整个世界的未来。 “袁承志,只是他们派出来的一个卒子。”老者看着我,“而你,子庚,因为你手上的乾坤戒,已经成了他们棋盘上,最大的变数。” 我握紧了拳头。 棋子?变数? 我可没兴趣当别人棋盘上的任何东西。 苏文山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看着我,说:“港岛那边,我已经动手了。霍振东在内地的所有资产,包括他暗中转移的那些,全部被查封。霍氏集团的股价,今天开盘就崩了。他完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霍云飞的仇,算是报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太多波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虚弱,却又带着一丝解脱的声音。 “白子庚……是我,霍云飞。” 我愣住了。 “我……听说了。”霍云飞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霍家……完了。谢谢你。” “不用。” “我欠你一条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我想起一些事。关于那个老怪物,关于……溯源会。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想……告诉你。” 我猛地坐直了身体,“你在哪?” “龙渊的秘密医院。你问林清风,他知道。”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看向众人。 “看来,我们有新线索了。” 老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意料之中。袁承志在港岛的布置,霍家参与得很深。霍云飞能活下来,脑子里肯定还留着些东西。” 我看着桌上的九龙玉佩,又感受着体内那股不断壮大的力量。 乾坤戒的秘密,观山太保的传承,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溯源会”。 这盘棋,好像越来越大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箬,突然站了起来。 她先是对着老者和苏文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前辈,爸。”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又坚定。 “这件事,我不能只在旁边看着。” 她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龙渊也好,溯源会也好,我要加入。我不想每次都躲在你身后,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危险。我要和你站在一起。” 苏文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女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老者看着苏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好。” 他看向林清风,“从今天起,苏小姐,就是我们龙渊的外围情报顾问。龙渊的所有资料库,对她开放。” 林清风抱拳领命:“是,师父。” 苏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看着她,心里一暖,也笑了。 敌人很强,未来很危险。 但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53章 霍家的秘密,血脉祭坛! 我挂断电话,整个茶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苏文山看着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是霍云飞?”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揣回兜里,“他没死,还想起了些关于溯源会的事。” 林清风站起身,“他在哪?” “龙渊的秘密医院。”我说完,看向主位上的老者。 老者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开口:“去吧。有些棋子,废了之后,反而能看清棋盘的纹路。” 他这话,显然是同意了。 苏文山立马安排了车,半个小时后,我和苏箬、林清风就出现在了一处守卫森严的郊区疗养院里。 这里表面上是高级干部疗养的地方,实际上却是龙渊的一个秘密据点。 在一个纯白色的单人病房里,我再次见到了霍云飞。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现在只剩下蜡黄和干瘪。 看到我们进来,他浑浊的眼球动了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咳咳……你来了。”他的声音,就像破风箱一样。 我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床边,“你想说什么?” “我爸……霍振东,他一直想让我觉醒什么狗屁的血脉力量。”霍云飞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疯狂的恨意,“他说我们霍家,祖上就是溯源会的外围家族,血脉里有他们的印记。” 血脉力量? 我跟林清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愕。 “溯源会的核心成员,每一个都有着非凡的血脉能力。”霍云飞喘着粗气,精神却亢奋得有些不正常,“而他们力量的源泉,就是‘灵气之眼’!袁承志那个老狗,他根本不是想自己霸占灵气之眼,他没那个资格!” “他想干什么?”林清风追问。 “复活!”霍云飞的眼睛猛地瞪大,“他想用京城鉴宝大会做祭品,用九龙玉佩做钥匙,复活溯源会沉睡的一位‘长老’!” 我心头猛地一跳。 这信息,比我们之前猜想的,还要恐怖百倍。 我下意识地催动了食指上的乾坤戒,看向霍云飞。 一行数据,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 【人物:霍云飞】 【状态:生命力衰竭,血脉印记濒临破碎】 【威胁等级:无】 他的体内,确实有一道几乎快要看不见的,如同蛛网般破碎的奇异印记。 这印记,跟袁承志身上的邪气完全不同,也跟我自己的灵气不同,它更古老,也更……霸道。 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的……咳咳……就这些了。”霍云飞说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又萎靡了下去。 我们没再打扰他,退出了病房。 回去的车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苏箬拿出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敲击着,调阅着龙渊刚刚对她开放的资料库。 “没有,关于‘血脉力量’和‘长老复活’的记载,龙渊的资料库里一片空白。”她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凝重,“这个溯源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神秘。” 我们带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再次回到了那处园林。 老者依旧在摆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我将从霍云飞那里得到的情报,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老者听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铲子,拍了拍手上的土。 他没说话,只是示意我把九龙玉佩和那张兽皮地图,都拿出来,平铺在石桌上。 他枯瘦的手指,在两件东西上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兽皮地图上的几个,用暗红色符文标记出来的特殊地点上。 他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无比沉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这帮疯子,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些地方。”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林清风忍不住问道。 老者抬起头,看着我们,一字一顿地开口:“这些,都是通往灵气之眼的,血脉祭坛!” “血脉祭坛?”我不解地问。 林清风的脸色也变了,他接过话头,声音发紧:“我曾在龙渊最古老的卷宗里看到过零星的记载。据说上古时期,有一些特殊的家族,他们的血脉能够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而这些祭坛,就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用来放大这种共鸣,从而激活和引导‘灵气之眼’的力量。” 他顿了顿,看向我,“袁承志想做的,就是利用九龙玉佩这把钥匙,找到离京城最近的一座血脉祭坛,然后用整个鉴宝大会的生灵做祭品,激活祭坛,复活那个所谓的‘长老’!” 我后背一阵发凉。 这帮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石桌上的九龙玉佩,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嗡! 它猛地从桌上悬浮而起,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白色光晕。 我食指上的乾坤戒,也像是被引燃了一样,传来一阵滚烫的热意,与那白光遥相呼应。 怎么回事? 老者和林清风也惊住了。 “子庚,别抵抗!”老者急喝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悬浮在半空的九龙玉佩,就化作一道白光,直接射向我食指的戒指。 轰! 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精纯灵气,瞬间涌入乾坤戒之中。 我感觉我的戒指,就像一个快要被撑爆的气球。 碧绿色的光芒从戒指上冲天而起,将整个茶室都映成了一片翡翠般的颜色。 戒指的表面,那些古老的纹路再次被一一点亮,并且开始以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 一行全新的信息,在我脑海中炸开。 【乾坤戒系统核心能量补充完毕……】 【2.0版本升级至2.5版本……】 【新增模块:血脉共鸣。】 【血脉共鸣:可感应并激活特定范围内的特殊血脉个体,激发其潜藏能力。】 光芒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九龙玉佩安安静静地躺回了石桌上,只是光泽比之前暗淡了一些。 而我食指上的乾坤戒,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它和我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更加紧密的联系。 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血脉共鸣? 这不就是溯源会那帮人,梦寐以求的能力吗? 我下意识地再次催动戒指,回想刚才在医院里看到的,霍云飞体内那破碎的血脉印记。 下一秒,我“看”到的画面,完全不同了。 那道原本破碎不堪的印记,此刻在我的视野里,变得清晰了许多。 甚至,我能感觉到,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通过乾坤戒,向那道印记输送灵气,将它重新“点亮”。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老者和林清风。 他们也被刚才的异象惊得不轻,正一脸震撼地看着我。 “看来,”老者最先回过神来,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难言的意味,“这乾坤戒,选中了你,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握紧了拳头,感受着戒指里传来那股全新的,玄奥的力量。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 这是给了我一张,能够掀翻溯源会棋盘的,真正的底牌!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到那张兽皮地图上。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发颤。 “前辈,这些血脉祭坛,都在哪?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它们!” 第54章 血脉里的地图 老者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他没有看地图,反而看向了我。 “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朝疗养院的方向点了点,“你手上握着的这根线,还没断呢。” 我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霍云飞?” “他的血,就是一张活地图。”老者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去吧,用你戒指里新的力量,问问那张地图,还记着些什么。” 我和林清风对视一眼,不再犹豫。 苏文山立刻重新安排了车辆,我们没有半点耽搁,直奔龙渊的秘密疗养院。 再次推开那间纯白色病房的门,霍云飞依旧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听到动静,他眼珠子费力地转了转,看到是我,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 “霍云飞,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你好受点,甚至能让你记起更多关于溯源会的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我需要你的配合。” 他眼中那点浑浊的光,忽然亮了一下,里面全是刻骨的恨意。 “只要能让霍振东和那帮杂碎付出代价,我什么都愿意做。”他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好。” 我不再废话,站起身,将手掌悬停在他额头上方,食指上的乾坤戒开始微微发烫。 “放松,不要抵抗我的力量。” 我闭上眼睛,催动戒指里那股刚刚获得的新能力,“血脉共鸣”。 一缕精纯的灵气,如同最温和的溪流,从我的指尖流出,透过皮肤,缓缓探入霍云飞的体内。 在他的身体里,我再次“看”到了那道如同破碎蛛网般的血脉印记。 它黯淡无光,几乎快要消散。 我的灵气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道印记,就像用温暖的手捧起一捧即将熄灭的余烬。 “嗯……” 霍云飞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湿透了枕头。 苏箬紧张地握住了拳头,林清风则按住了剑柄,警惕地盯着他。 我没有停下。 乾坤戒的光芒越来越盛,碧绿色的光华透过我的手掌,将整个病房都映亮了。 那道破碎的印记,在精纯灵气的滋养下,开始发生变化。 那些断裂的纹路,竟然开始缓缓地,一点点地重新连接。 “啊——!” 霍云飞猛地嘶吼出声,身体剧烈地弓起,双眼翻白。 他的脑海里,仿佛有无数尘封的画面,正在被强行点亮。 那些他从小就被灌输,却又无法理解的家族秘闻,那些被他父亲霍振东刻意隐藏的真相,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像一条脱水的鱼,重重地摔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病房里,只剩下他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又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里,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怨毒,而是多了一抹复杂到极点的,混杂着恐惧、愤怒和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想起来了……”他喃喃自语,“我全都想起来了……” 我们几个人都围了过去。 “霍家,我们霍家不是什么溯源会的外围家族……”霍云飞的眼神有些失焦,“我们是‘护坛人’!” “护坛人?”林清风追问。 “对,守护祭坛的人。”霍云飞的呼吸急促起来,“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我们霍家就在京郊,为溯源会‘养’着一座血脉祭坛。” “养?”我抓住了这个奇怪的字眼。 “用我们霍家人的血!”霍云飞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每一代霍家的嫡系,在成年后,都要去祭坛献祭自己的精血,用来维持祭坛的活性。这是我们刻在骨子里的使命。” 我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溯源会能容忍霍振东这种野心家在外面折腾,原来霍家本身,就是他们豢养的一个工具。 “我爸,霍振东,他不想再当狗了。”霍云飞继续说着,“他想独占那座祭坛的力量,他想自己成为‘长老’。所以他才会跟袁承志那个老狗合作,他把我当成开启祭坛的钥匙,把我献给袁承志当‘药引’!” “那个祭坛在哪?”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霍云飞报出了一个地址。 京郊,黑山嘴,一处早已废弃的清代宅院。 我们没有耽搁,立刻动身。 苏文山动用了他能动用的所有力量,十几辆黑色的越野车组成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市区。 霍云飞被安排在了一辆医疗车上,由龙渊的成员贴身看护。他现在,是唯一的“活地图”。 车队在公路上疾驰,越往郊区开,我食指上的乾坤戒就震动得越厉害。 那感觉,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磁铁,在前面吸引着我。 苏箬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一直摩挲着戒指的手指。 “反应很强烈?” 我点了点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嗯,前面的能量波动,比之前在会展中心感应到的九龙玉佩,还要强上好几倍。” 坐在前排的林清风,擦拭着他的长剑,头也不回地开口。 “看来就是那了。大家做好准备,那地方,恐怕不是善地。”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在一条荒草丛生的土路尽头停下。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充满了颓败气息的清代宅院。 朱红色的大门早已斑驳不堪,上面挂着一块歪歪斜斜的牌匾,字迹已经模糊。 围墙上爬满了藤蔓,几只乌鸦落在墙头,发出沙哑的叫声。 “就是这里。” 霍云飞在两名龙渊成员的搀扶下,走下医疗车,他看着眼前的宅院,眼神复杂。 我们一行人走进荒废的院子,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假山池沼,亭台楼阁,还能看出当年的气派,现在却只剩下阴森。 霍云飞指了指院子最深处的一片假山。 “不在宅子里,在山下面。” 我催动乾坤戒,眼前的世界瞬间不同。 整个宅院的上空,都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 而所有的能量,都像溪流入海一样,汇向了那片假山。 在那假山之下,有一个巨大的,如同金色太阳般的能量源,正在缓缓搏动。 我快步走了过去,在那片假山群里穿行。 最终,在一个被藤蔓和杂草完全覆盖的角落停了下来。 我伸手拨开那些藤蔓,露出后面被苔藓覆盖的石壁。 我没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其中一块伪装成山石的巨石。 轰隆隆…… 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洞口,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看不到尽头的石阶。 呼—— 一股阴冷的,带着浓重土腥味和陈腐气息的空气,从洞口里猛地灌了出来。 在这股气息中,我清楚地闻到了一股极为精纯的灵气,但也夹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我食指上的乾坤戒,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一行从未有过的血红色警告,在我脑海中炸开。 【警告!高浓度血脉能量聚集!检测到休眠中的上古意志!】 林清风瞬间拔出了长剑,剑身上青光流转,他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声音绷紧。 “这下面,有东西醒着。” 我看着那片黑暗,仿佛能看到一双贪婪的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 我转过头,看了看苏箬和林清风。 然后,我笑了笑。 “走,下去看看。” 我一脚踏上了石阶,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 “我倒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敢在京城地界上装神弄鬼。” 第55章 地下皇陵,沉睡的王座 我话音刚落,一脚踏上那向下的石阶。 呼—— 一股难以形容的怪风从黑暗深处猛地灌了上来,吹得我衣角猎猎作响。这风阴冷刺骨,却又混杂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燥热,还有浓郁的土腥味和血腥气。 我食指上的乾坤戒,瞬间传来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剧烈的针刺感。 眼前的世界,数据流疯狂闪烁,那些金色的线条在黑暗中扭曲、汇聚,最终指向下方一个庞大到无法估量的能量源。 “开灯。”我沉声说道。 苏箬立刻打开了一支军用强光手电,雪白的光柱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前方的黑暗,却依旧照不到石阶的尽头。 林清风手持长剑,走在我身侧,剑身上的青光若隐若现,他整个人都绷紧了。苏文山派来的保镖们端着武器,分列两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石阶盘旋向下,仿佛没有终点。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周围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潮湿的苔藓,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这地方,恐怕已经挖到了地底百米之下。”林清风的声音很低,“灵气的浓度越来越高了,但很驳杂。” 又向下走了几分钟,前方的黑暗终于出现了变化。 通道豁然开朗。 我们走出了狭窄的石阶,踏入了一片无比空旷的巨大空间。 苏箬的手电光柱在空旷的地下晃动,当光柱扫过远处的墙壁时,我们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 规模虽然比不上之前发现的建文帝地宫,但风格却要古老、诡异得多。宫殿的四壁之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无数血红色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是活的,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竟在微微蠕动,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我的乾坤戒疯狂震动,脑海里的数据流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天……”苏箬捂住了嘴,手电筒都有些不稳。 光柱继续移动,最终定格在宫殿的正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座由整块血色水晶雕琢而成的巨大祭坛。水晶的内部,仿佛有粘稠的岩浆在缓缓流动,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一明一暗,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在搏动。 而在那座血色祭坛的前方,摆放着一个由黑沉沉的石头雕琢而成的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具干枯的躯体。 那具干尸身披早已腐朽的华服,皮肤如同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紧紧贴在骨头上,脑袋低垂着,看不清面目。 “那是什么……”苏箬的声音发颤。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在祭坛的周围,还站着七个身影。 他们全都穿着宽大的黑袍,兜帽遮住了脸,围成一个诡异的圆圈,双手结着复杂的手印,嘴里正念念有词地吟唱着某种古怪的音节。 林清风的脸色变了,他压低声音:“血祭符文,活体祭坛……他们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想复活什么东西!” 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可就在这时,被两名龙渊成员搀扶着的霍云飞,在看清王座上那具干尸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 他血脉深处的恐惧与憎恨在这一刻被同时引爆。 “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尖锐刺耳,回荡在整个地下宫殿里。 “是你!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他双眼瞬间变得赤红,状若疯魔地挣扎着。 这声嘶吼,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祭坛周围那七名黑袍人的吟唱声戛然而止。 他们齐刷刷地猛地回头。 为首的那名黑袍人,兜帽下的目光扫过我们,当他看到被搀扶着的霍云飞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特别是落在我食指上的戒指上时,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恐惧,而是狂喜! 一种看到了绝世珍宝的,狰狞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他发出一阵嘶哑难听的狂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愁祭品不够,没想到正主自己送上门了!” 他的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我,声音里充满了贪婪和激动:“是观山戒!真的是观山戒!” “抓住他!”为首的黑袍人对身边的同伴厉声嘶吼,“快!活捉他!用观山一脉的血来完成最终的献祭!长老将以最完美的状态归来!” 其余六名黑袍人身上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息,远比之前在拾遗斋遇到的那些暗影社成员要强大得多。 他们就像看到了猎物的饿狼,准备向我们扑来。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异变陡生! 王座之上,那具千百年都没有动过的干枯躯体,那只搭在扶手上的,如同枯枝般的手,其中一根手指,猛地动了一下! 咚!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决堤的海啸,瞬间从那王座上爆发,席卷了整个宫殿! 噗通!噗通! 跟在我们身后的那群身经百战的保镖,在这股威压之下,竟有一半的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手中的武器都掉在了地上。 林清风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用剑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苏箬更是直接向后倒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乾坤戒碧绿色的光芒瞬间爆发,形成一个护罩,将我和苏箬笼罩在内,这才抵消了那股恐怖的压力。 也就在这一刻,我脑海中,乾坤戒传来了一行从未有过的,由刺目血红色组成的警告信息! 【警告!上古意志正在苏醒!】 【威胁等级:毁灭级!】 【警告!目标已锁定宿主!】 毁灭级?!! 我心头狂跳,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王座上的那具干尸,以一种极其僵硬、缓慢的姿态,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它那颗低垂了千百年的头颅。 它那张干枯到看不出五官的脸上,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眶里。 陡然,亮起了两点幽红色的光芒! 那两点红光,就像来自地狱深渊的鬼火,穿透了无尽的黑暗和岁月,没有理会任何人。 它死死地,盯住了我。 第56章 血脉为引,谁是祭品? 那两点幽红色的光芒,像是两枚烧红的烙铁,瞬间烫进了我的脑子里。 咔嚓! 我感觉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像是有一座看不见的大山直接从头顶砸了下来,要把我活活碾进地里。 乾坤戒爆发出的碧绿色光罩剧烈地闪烁着,光芒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我死死咬着牙,才勉强没有当场跪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古老、沙哑,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炸开。 “交出……乾坤戒……” “臣服于我……你可……永生……” 这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我的神魂上反复切割,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噗!” 旁边的林清风喷出一口血,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他用长剑插进地面,才稳住身形。 他猛地抬头,盯着那七个黑袍人,厉声喝道:“不能让他完全苏醒!子庚,想办法切断祭坛和他的联系!” 他的话点醒了我。 这老怪物还没活利索!他现在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那座像心脏一样跳动的血色水晶祭坛! 我强忍着脑子里的刺痛,不再一味地用乾坤戒的力量去硬抗那股恐怖的威压。 我心念一动,催动了戒指里那股刚刚获得的,玄奥无比的“血脉共鸣”能力。 我不是去攻击王座上的干尸,而是将乾坤戒的力量,像一张无形的网,直接罩向了那座巨大的血色水晶祭坛! 既然这祭坛是用血脉之力催动的,那我的“血脉共鸣”,能不能反过来干扰它? 嗡——! 我的想法刚一出现,那座血色水晶祭坛就猛地剧烈震颤起来。 祭坛内部流淌的那些岩浆般的红光,像是被投入了无数冰块的沸油,开始疯狂地翻滚、冲撞,整个祭坛的光芒都变得极不稳定。 “吼——!” 王座之上,那具干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愤怒嘶吼,投向我的威压陡然增强了数倍! 我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整个人向后滑出半米,双脚在坚硬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在干扰仪式!”为首的那名黑袍人见状,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尖叫,“杀了他!快杀了他!” 他放弃了与林清风的对峙,整个人化作一道扭曲的黑影,带着一股腥风,直扑我的面门。 林清风剑光一闪,想要拦截,却被另外两名黑袍人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眼看那黑影就要扑到我面前。 异变再生! “啊啊啊!老杂碎!我杀了你!” 一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霍云飞,在看到那干尸苏醒的瞬间,深埋在血脉里的仇恨与恐惧彻底引爆了他的神智。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挣脱了两名龙渊成员的搀扶,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直直地冲向了那座血色祭坛。 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毁这个让他家破人亡的根源! 然而,他才刚冲到祭坛五米之内。 砰! 一股无形的巨力从祭坛上爆发,狠狠地撞在他胸口。 霍云飞像个破麻袋一样被震飞出去,人在半空就喷出一大口血雾,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我看着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我一边艰难地催动乾坤戒干扰祭坛,一边扭头冲着苏箬大吼:“苏箬!查!用龙渊的资料库查!这种血祭的祭坛,弱点是什么!” “在查了!” 苏箬躲在我身后,脸色虽然苍白,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她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敲击着,一行行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资料在她眼前飞速划过。 就在那黑袍首领的利爪即将抓到我面门的瞬间。 苏箬的声音陡然响起,又快又急:“找到了!祭坛的核心是一块‘镇坛石’,就在王座的正下方!但是……但是它被一道极其强大的血脉封印保护着,只有、只有同源的霍家血脉才能解除封印!” 霍家血脉!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下意识地转头,目光扫过王座上那具嘶吼的干尸,又扫过祭坛周围那七个疯狂的黑袍人,最后,落在了远处地上,像条死狗一样,不知死活的霍云飞身上。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脑中的所有迷雾! 我明白了。 我全明白了! 我们都搞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不是什么献祭的“正主”。 霍云飞也不是什么开启祭坛的“药引”。 我们都不是祭品! 真正被当成祭品的,是王座上那个所谓的“长老”! 这座祭坛,根本不是为了复活他。 这是一座囚笼! 一座用霍家世世代代的血脉,喂养和加固的,囚禁着上古意志的牢笼! 袁承志和这帮黑袍人想做的,不是复活他,而是想用整个鉴宝大会的生灵做祭品,削弱封印,把他从囚笼里放出来! 而霍云飞的血,也不是用来开启仪式的。 他的血,是用来打开牢笼的……钥匙! 那名扑到我面前的黑袍首领,看到我脸上神情的变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他发出一声尖叫,攻势变得更加凌厉。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笑。 “干什么?”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地下宫殿。 “当然是……帮你一把了。” 我猛地收回了所有干扰祭坛的力量,不再去管那扑面而来的恐怖威压。 我顶着那足以将钢铁压扁的压力,将乾坤戒所有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部灌注到了“血脉共鸣”这个刚刚获得的能力之上。 而这一次,我的目标不再是祭坛。 而是远处那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霍云飞! “霍云飞!”我冲他大吼一声。 “想报仇吗!” “想让你爹,让这个老怪物,付出代价吗!” “想的话!” “就给我……醒过来!” 嗡——! 一道无比璀璨的碧绿色光柱,从我的乾坤戒中爆射而出,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精准无比地,直接轰入了霍云飞的体内! 第57章 反客为主,夺你造化! “呃啊——!” 霍云飞的身体像一只被扔上岸的虾米,猛地弓起,全身的血管在皮肤下疯狂地扭动、凸起,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他体内乱窜。 他体表那些刚刚愈合的伤口,瞬间再次崩裂,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种混杂着黑气的粘稠液体。 “疯子!你这个疯子!” 为首的黑袍人眼看着就要抓到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在了原地。 他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霍云飞,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 “你居然用乾坤戒的本源灵气去救一个凡人?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我不理他,只是死死盯着霍云飞,乾坤戒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去。 救他? 不,我这是在点火! 我要把这根浸透了仇恨的导火索,彻底点燃! “吼!” 霍云飞的嘶吼声变了。 不再是痛苦的哀嚎,而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的,属于野兽的咆哮。 一抹刺目的金色光芒,从他心脏的位置猛地爆发出来,瞬间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他体内那道原本如同破碎蛛网的血脉印记,在海量精纯灵气的催化下,被强行点燃! 轰! 金色的烈焰从他身上冲天而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在金色火焰的灼烧下迅速愈合,皮肤重新变得饱满,原本干枯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力量。 他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怨毒和疯狂还在,却多了一样东西。 力量! 一种他从未感受过,却又无比熟悉的,来自血脉深处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 霍云飞仰天狂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疯狂与快意。 他感受到了,他全都感受到了! 这座祭坛的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 他就是这座祭坛的主人! “老杂碎!” 霍云飞的目光猛地转向王座上那具干尸,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还有你!”他又转向那名目瞪口呆的黑袍首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无视了所有人,直直地冲向宫殿中央的王座! “不好!”黑袍首领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他要毁掉镇坛石!拦住他!快拦住他!” 其余六名黑袍人也如梦初醒,纷纷发出嘶吼,从四面八方扑向霍云飞。 可他们的攻击,落在霍云飞身上那层燃烧的金色火焰上,就像泥牛入海,瞬间就被吞噬,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掀起。 “掩护他!” 一旁的林清风看明白了我的意图,大喝一声,手中长剑青光暴涨,硬生生逼退了身边的两名黑袍人,为霍云飞清开了一条通路。 “吼——!” 王座上的干尸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发出愤怒的咆哮,那股恐怖的威压全部朝着霍云飞碾了过去。 霍云飞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他沐浴着金色的火焰,像一尊从神话里走出来的战神,瞬间就冲到了王座之前。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只燃烧着金色烈焰的右手,狠狠地插入了王座下方那坚硬的石质地面! “给我……” 霍云飞的面容因为用力而扭曲,青筋在他的脖子和额头上暴起。 “破——!”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猛地将手从地底抽出。 一块通体漆黑,布满了无数裂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被他硬生生从地底拔了出来! 镇坛石! 咔嚓——! 镇坛石离地的瞬间,一声仿佛玻璃破碎的脆响,回荡在整个地下宫殿。 那座如同心脏般搏动的血色水晶祭坛,猛地一颤。 紧接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从祭坛表面浮现,并且飞速蔓延。 祭坛内部流淌的岩浆般的红光,也像是被抽干了能量,迅速变得暗淡。 “不——!” 王座之上,那具干尸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它眼眶里那两点幽红色的鬼火剧烈地闪烁着,身上的气息以一种雪崩般的速度急速衰退。 它与祭坛的能量连接,被彻底斩断了! 就是现在! 我感觉到那股压在我身上的恐怖威压瞬间消失。 我没有片刻犹豫,将食指上的乾坤戒,对准了那座正在分崩离析的血色水晶祭坛! “该我收账了!” 嗡! 乾坤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绿光。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吸力,从戒指中爆发。 那些从祭坛裂缝中疯狂泄露出来的,精纯无比的血脉源力,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道赤金色的洪流,被我的乾坤戒疯狂地吞噬! 戒指的温度,瞬间飙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烫得我血肉都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但我死死咬着牙,没有松手。 这是天大的造化! 一行行全新的数据流,在我脑海中疯狂刷新。 【吸收高纯度血脉源力……】 【正在解析上古血脉法则……】 【系统模块升级中……】 【新模块解锁:血脉模拟!】 血脉模拟? 就在我心神巨震的瞬间,那座血色水晶祭坛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一声最后的哀鸣,彻底崩碎成漫天齑粉。 祭坛崩碎的瞬间,霍云飞身上的金色火焰也如同耗尽了燃料,迅速熄灭。 他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没能站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大仇得报的,扭曲而畅快的笑容。 而王座之上,失去了所有能量供给的干尸,也像一座风化了千年的雕塑,开始寸寸碎裂,化作一堆灰黑色的粉末。 一切,都结束了? 我刚松了口气,准备收回手。 异变再起! 就在那堆灰黑色的粉末中,一道扭曲、模糊,完全由怨毒和疯狂构成的黑色影子,猛地从里面窜了出来! 是那老怪物的灵魂! 它舍弃了肉身! 一个沙哑、怨毒到极点的声音,直接在我神魂深处炸响。 “小辈!毁我万年道基!拿你的身体来偿还!” 那道黑影,快到连林清风都来不及反应,以一种搏命的姿态,直接扑向我的眉心! 它要夺舍! 第58章 神魂之战,戒指里的老怪物! 那道黑影快到根本没有实体,像一滴墨水滴进了清水里,瞬间就从我的眉心钻了进去。 “子庚!” “白子庚!” 林清风和苏箬的惊呼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迅速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我的神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拖进了一片血色与黑暗交织的混沌空间。 “桀桀桀……” 刺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带着怨毒和疯狂。 无数扭曲的,残破的灵魂在我周围盘旋尖啸,它们伸出虚幻的爪子,想要将我撕成碎片。 我感觉我的意识像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这片怨魂的海洋掀翻。 紧接着,这片空间的正中央,所有的血色与黑气开始疯狂汇聚。 一个由纯粹邪念和磅礴怨气构成的巨大兽影,缓缓成型。 它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一双燃烧着幽红色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这缕渺小的神魂。 “小辈,你的身体,不错。” 老怪物那古老沙哑的声音,直接在我神魂深处炸开,震得我几乎要当场溃散。 “交出乾坤戒,献上你的神魂,本座,赐你永生!” 巨兽咆哮着,张开那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口,朝我扑了过来。 我完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食指上的乾坤戒,在这片精神世界里,猛地爆发出万丈碧绿光华。 嗡——! 一座完全由碧绿色光芒构筑的巍峨山峰,拔地而起,将我这摇摇欲坠的神魂牢牢护在了山后。 轰! 老怪物所化的巨兽狠狠撞在了碧绿山峰上,整个精神空间都为之剧烈震颤。 无数怨魂被震散,发出凄厉的惨叫。 “观山一脉的守护之力?” 老怪物发出一声惊疑,随即转为更加狰狞的狂笑。 “哈哈哈!可惜,你太弱了!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想催动乾坤戒的全部力量?痴人说梦!” 它再次发动了冲击。 一次。 两次。 十次! 它活了无尽岁月,战斗的经验和神魂的凝练程度,根本不是我能比的。 每一次撞击,碧绿山峰都剧烈晃动,山体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我能感觉到,我的神魂之力,正在被飞速消耗。 我躲在山后,眼睁睁看着那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那感觉,就像看着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屏障,即将分崩离析。 “没用的!” “在本座面前,你就是一只蝼蚁!” “你的挣扎,只会让本座吞噬你的时候,更加愉悦!” 老怪物的咆哮声,如同魔音灌脑,不断冲击着我即将崩溃的意志。 咔嚓—— 一声脆响。 碧绿山峰上,一道最大的裂痕贯穿了整个山体。 完了。 我神魂一阵恍惚,几乎要放弃抵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身后的碧绿山峰内部,一股比老怪物的邪念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甚至带着一种漠视苍生的恐怖意志,仿佛被外敌的挑衅彻底激怒,缓缓地苏醒了。 嗡! 整座碧绿山峰不再晃动,反而瞬间凝实,那股沛然莫御的气息,让整个精神世界都为之一滞。 老怪物所化的巨兽,那疯狂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身躯竟然后退了半步,那双幽红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山峰内部,光影流转。 一个模糊不清的青衣道人虚影,在我那近乎透明的神魂旁,缓缓凝聚成形。 我看不清他的脸,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超然物外,视万物为刍狗的恐怖气息。 他一出现,周围那些还在尖啸的怨魂,就像见了猫的老鼠,瞬间噤声,瑟瑟发抖,甚至开始消散。 整个精神世界,凝固了。 “你……你……” 老怪物所化的巨兽,在看到这道青衣虚影的瞬间,发出了充满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尖啸。 那声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狂妄,只剩下源于灵魂深处的颤栗。 “观山道人!” “你的残魂……你的残魂竟然还留存于此!” 青衣道人虚影根本没有理会它的叫嚣。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它一眼。 仿佛在道人眼中,这不可一世,活了万年的老怪物,跟周围那些瑟瑟发抖的残魂,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尘埃。 道人虚影只是淡漠地,缓缓地,张开了那张模糊不清的嘴。 然后,对着那头庞大的巨兽,轻轻一吸。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吸。 “不——!” 老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嚎。 它那庞大的,由万千怨念构筑的邪恶灵魂,连一丝挣扎都做不到,就像是被黑洞捕捉的光线,化作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不受控制地被道人虚影吸入了口中。 然后,就没了。 被吞噬了。 被当成了一口点心。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做完这一切,那道青衣道人的虚影,连半点停顿都没有,便重新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了碧绿山峰的深处。 仿佛他苏醒,就只是为了清理一下闯进院子里的垃圾。 整个精神世界,死一般寂静。 轰! 我神魂一震,眼前的血色与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呼——!” 我猛地睁开眼睛,像个溺水的人被捞上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 “子庚!” “你醒了!” 苏箬和林清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瘫软在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我抬起眼,环顾四周。 地下宫殿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那七个黑袍人,被林清风和苏文山带来的保镖尽数制服,捆成了粽子。 王座上,老怪物的干尸已经彻底化成了飞灰。 不远处,霍云飞躺在地上,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显然是昏了过去。 而宫殿中央,那座曾经散发着妖异红光的血色水晶祭坛,此刻已经彻底崩碎,只剩下一地闪烁着奇异光泽的碎片。 一切都结束了。 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摸了摸食指上那枚已经恢复了温润的乾坤戒。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我的神魂深处。 我终于明白了。 这戒指,从来就不是什么任我索取的工具。 这戒指,是一座监狱。 一座囚禁着无数恐怖存在的监狱! 而刚才那个青衣道人…… 我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好像,刚刚才见到了这座监狱的……典狱长。 第59章 惊天收获,观山道人的遗言 我撑着地面,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里像是被灌满了辣椒水。 苏箬一把扶住我,声音带着哭腔,“子庚!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我没事。”我摆了摆手,眼前还有些发黑,“就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林清风走了过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凝重。 “刚才那东西,夺舍失败了?” 我点了点头,没法跟他解释那片精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更没法告诉他,那活了万年的老怪物,被我戒指里一个更恐怖的存在,一口就给吃了。 我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它自己消散了。” 林清风没再追问,他转身对身后的龙渊成员挥了挥手。 “把这些人都带走,严加审问!还有,检查现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几个龙渊的黑衣人立刻上前,用特制的绳索将那七个已经瘫软在地的黑袍人捆了起来。 我扶着苏箬的手,慢慢站起身,目光投向了宫殿中央。 那座血色水晶祭坛已经彻底碎裂,变成了一堆大小不一的晶体碎片,像一座瑰丽的水晶山,静静地躺在那里。 之前的妖异红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仿佛蕴含着生命力的光泽。 我食指上的乾坤戒,再次传来一阵温热。 一行全新的信息,浮现在我脑海。 【物品:上古血脉源晶(残破)】 【描述:蕴含海量灵气及部分上古血脉法则碎片,可用于修复,可用于吸收,亦可用于炼器。】 【价值:无法估量。】 无法估量! 我看着那堆小山般的碎片,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东西,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我松开苏箬的手,一步步走了过去。 “子庚,你要干什么?”苏箬在后面担忧地问。 我没回头,只是走到那堆水晶山前,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按在了一块最大的碎片上。 “收!”我心中默念。 下一秒,在林清风和苏箬震惊的目光中。 那堆小山般的水晶碎片,连带着周围的粉尘,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殿的正中央,只剩下光秃秃的,布满裂纹的地面。 “这……”林清风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指着我,又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地面,嘴巴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这戒指……还是个储物法宝?” 我笑了笑,没解释。 林清风嘴角抽搐了一下,嘟囔了一句:“能装下一座山的储物法宝……真是怪物。” 就在这时,在倒塌的王座后面检查的苏箬,突然喊了一声。 “子庚!你快来看!这里有个暗格!” 我跟林清风对视一眼,立刻走了过去。 只见在那已经化为齑粉的王座后方,地面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苏箬用手电照了进去,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通体漆黑的玉简,入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纹路,看起来平平无奇。 我接过玉简的瞬间,食指上的乾坤戒猛地一震。 我心头一动,将一股灵气试探着探入了玉简之中。 轰——!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进了我的脑海! 无数古老的画面、晦涩的符文、震耳欲聋的咆哮,在我神魂深处炸开。 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子庚!”苏箬和林清风同时扶住了我。 “我没事……”我闭上眼睛,强行消化着那股庞大的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和茫然。 “怎么了?那里面是什么?”林清风急切地问。 我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涩。 “这枚玉简……是观山道人留下的。” “他说……我们都搞错了。”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戒指,它不叫乾坤戒。” “它的本名,叫‘九玄镇狱戒’!” “九玄镇狱……”林清风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 “什么意思?”苏箬不解地问。 “镇狱……镇压监狱……”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这戒指,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宝物,它是一座监狱!” “里面,镇压着九个从异界入侵的……魔神!” “什么?!”苏箬捂住了嘴。 林-清风的瞳孔也猛地一缩。 我继续说道:“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所谓的‘长老’,根本不是什么老怪物,它只是其中一位魔神的残魂!溯源会那帮疯子,想做的不是复活它,是想把它从监狱里放出来!” “那……戒指里的那位道人……”林-清风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变了。 “他不是残魂。”我摇了摇头,苦笑道,“观山道人当年以身合戒,将自己的神魂化为了这座监狱的‘典狱长’,用他自己,镇压着那九大魔神。” 说到这里,我抬起右手,看着食指上那枚看似温润的玉戒。 “而我,所谓的天命之人,也不是什么寻宝的幸运儿。” “我是……新一任的‘执戒者’。” “我的使命,不是寻宝,是加固封印,找到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镇压之物,将那九个魔神,彻底磨灭。” “否则,一旦戒指被魔神反噬,或者被我玩脱了,整个世界……都会变成炼狱。” 地下宫殿里一片死寂。 苏箬和林清风都呆住了,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宏大到恐怖的真相给砸蒙了。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古玩、不是修行,这是神话,是足以颠覆整个世界格局的惊天秘闻。 过了许久,苏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走到我身边,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坚定。 “我陪你。” 我心里一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林清风则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所以,这既是泼天的机缘,也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凶险。” 他顿了顿,问道:“那枚玉简里,还有别的线索吗?关于其他魔神,或者……那些所谓的镇压之物?” 我点了点头,脑海里回响起玉简最后留下的那段信息。 那是一句诗。 我缓缓地念了出来。 “欲寻下一魔神踪,需持镇魂之鼎,叩响陈家之钟。” 林清风听到这句诗,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 “镇魂之鼎……”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想起来了?”我立刻追问。 林清风沉吟了片刻,才不确定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在我们龙渊的绝密档案里,有一件同名的国宝,在很多年前就遗失了,一直没有找到。” 他抬起头看着我,表情严肃。 “但后面那句,‘叩响陈家之钟’,是什么意思?京城姓陈的大家族不少,是哪一个陈家?” 第60章 这寿宴,恐怕是想把我当成饭 我们回到京城时,天已经蒙蒙亮。 苏文山没有回家,直接在长安俱乐部顶层的一间套房里等着我们。 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眼中有血丝,但精神却格外亢奋。 “都处理干净了。”他掐灭手里的雪茄,声音有些沙哑,“黑山嘴从现在开始,是无限期封闭的军事演习区,任何人都进不去。” 林清风点了点头,“辛苦苏总了。” “分内之事。”苏文山摆了摆手,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子庚,你这次玩的太大了。” 我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市苏醒的轮廓。 苏文山继续说道:“龙渊那边,林先生会去汇报。你们两个,最近就待在别墅,哪儿也别去。外面的风声,我来处理。” 林清风对我拱了拱手,“子庚,师父那边我需要立刻去复命。后续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好。” 林清风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苏箬靠在我身边,抓着我的胳膊,显然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中完全缓过来。 “爸,那帮黑袍人……” “被龙渊带走了。”苏文山答道,“他们是‘溯源会’的外围成员,嘴硬得很,撬不出什么东西。霍云飞也醒了,被送到了龙渊的疗养院,算是捡回一条命。” 我转过身,“那堆水晶碎片,是什么东西?” 苏文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林先生说那是‘血脉源晶’,是远超我们认知的东西。他让我转告你,这东西能量太过庞大,让你小心使用。” 我心里清楚,这何止是能量庞大。 这是我修复九玄镇狱戒,对抗那些魔神的关键。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风平浪静。 关于黑山嘴的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网上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拾遗斋。 苏箬把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子庚,我们这店,好像有点太‘干净’了。”她泡了壶茶给我,“一点古玩店该有的‘味道’都没有。” 我笑了笑,放下茶杯。 “你说的味道,是灵气。” 我带着她走进了店铺最里面的库房,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地下室。 我心念一动,从九玄镇狱戒中,取出了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血脉源晶碎片。 碎片出现的瞬间,整个地下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润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苏箬瞪大了眼睛。 “给咱们的店,添点‘味道’。” 我走到墙角,把那块碎片轻轻按进了水泥墙的缝隙里。 嗡——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光晕,以碎片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整个拾遗斋,从地下室到大厅,所有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我能感觉到,无数游离在天地间的稀薄灵气,正被这块碎片吸引,像百川归海一般,朝着拾遗斋汇聚。 食指上的戒指传来一阵温热。 【环境灵气浓度微弱提升……】 【环境灵气浓度持续提升……】 【店铺已标记为‘灵气节点’,将持续吸引携带灵气的物品靠近。】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苏箬笑道:“现在,味道够了。” “这……这就行了?”苏箬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以后,我们不用出去捡漏了。”我拉着她走出地下室,“会有宝贝,自己找上门来。” 我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从那天起,拾遗斋的生意突然变得火爆起来。 不是寻常的客人多了,而是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找上门。 有人抱着一个祖传的破碗,非说在我店门口感觉舒服,想让我给瞧瞧。 结果戒指一扫,清代官窑的真品。 还有人拿来一柄生了锈的铁剑,说是从乡下收的。 戒指显示,是古代修士用的法器残片,虽然灵气散尽,但材质不凡。 不到一周时间,我“神眼”的名头,在京城顶级的收藏圈子里,不胫而走。 拾遗斋也从一个新开的小店,变成了圈内人眼中的“圣地”。 甚至有人传言,说我不是什么鉴宝大师,是“在世仙人”,能点石成金。 这天下午,我正躺在店里的摇椅上喝茶。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拾遗斋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他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径直走进了店里。 “请问,哪位是白子庚先生?”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我就是。” 男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红木盒子,双手递了过来。 “这是我家主人,送给白先生的请柬。”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张用暗金色丝线缝边的烫金请柬,纸张的质感极好,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隽秀的小楷。 “什么人的请柬,搞得这么隆重?”苏箬从里屋走了出来,好奇地探过头。 我还没说话,那个中山装男人就开口了。 “我家主人姓陈,请白先生三日后,前往陈家老宅,参加老太爷的八十大寿。” 他说完,对我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开了。 整个过程,没有半句废话。 “陈家?”苏箬念叨了一句,“京城姓陈的大家族不少,是哪个陈家?”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苏文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他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子庚!是不是有个姓陈的给你送了请柬?” “苏叔,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意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苏文山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京城的水面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你立刻到我这里来,带上那张请柬!” 半小时后,我在苏家的书房里,再次见到了苏文山。 他拿着那张请柬,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爸,你怎么了?这陈家,到底什么来头?”苏箬看他这样子,也紧张了起来。 苏文山放下请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京城里,有句话叫‘铁打的陈家,流水的官’。” 他看着我们,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家族,从前朝就在京城扎根了,具体有多少年,没人说得清。他们是京城最古老、最神秘,也是最不好惹的家族,没有之一。” “他们从不和外人来往,也从不参与任何商业和政治上的纷争,低调得像不存在一样。但所有人都知道,谁都可以惹,唯独不能惹陈家。” 苏文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接着说:“现在,这个从不露面的陈家,竟然指名道姓地邀请你参加寿宴。子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 我摇了摇头,拿起那张请柬。 入手温润,没有任何异常。 但我心念一动,催动了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 一行旁人看不见的信息,瞬间浮现在我眼前。 【物品:烫金请柬】 【灵气:无】 【特殊信息:附着微弱的‘守钟人’血脉印记。】 守钟人!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观山道人留下的那句诗,清晰地回响起来。 “欲寻下一魔神踪,需持镇魂之鼎,叩响陈家之钟。”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句比喻。 没想到,陈家,真的有“守钟人”! “子庚?你在想什么?”苏文山看我半天不说话,追问道,“这寿宴,绝对不能去!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我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担忧的苏文山和苏箬,忽然笑了。 我把那张烫金的请柬,在手指间轻轻弹了一下。 “苏叔,这寿宴,我非去不可。” “你疯了!”苏文山猛地站了起来。 我抬起眼,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们不只是请我吃饭。” “恐怕,是想把我当成饭。” 第61章 这鼎,是想给我当棺材? 三日后,夜幕低垂。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了京城西郊一片连绵的宅邸前。 “到了。”我看着车窗外那座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府邸,轻轻拍了拍苏箬的手。 高大的院墙,朱红色的铜钉大门,门前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无不彰显着此地主人的非凡地位。 “子庚,我有点紧张。”苏箬抓着我的胳膊,手心有些冒汗,“这里感觉……戒备好森严。” 我冲她笑了笑,“没事,林清风他们的人已经在外面了,有任何不对劲,他们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下车前,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林清风发来的消息,只有四个字。 “万事小心。” 我回了个“好”,然后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西装,牵着苏箬的手,走向那扇厚重的大门。 门口的中山装男人看到我们,连问都没问,直接躬身引路,“白先生,苏小姐,里面请,老太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穿过几重庭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这陈家府邸大得像个皇家园林。 终于,我们被带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前。 厅内宾客不多,大概也就二三十人,但个个气度不凡,看起来都是陈家的核心成员。 我一踏入宴会厅,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就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 我心中一动,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 在戒指的感应下,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他们的身上,都浮现出一模一样的,淡金色的血脉印记。 “守钟人……”我心中默念。 好家伙,这一大家子,全都是。 “子庚,怎么了?”苏箬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小声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震动,“这陈家,比我们想的还要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主位上传来。 “哈哈,想必这位就是名满京城的‘神眼’白子庚,白小友吧?”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一张轮椅上,满面红光地看着我。 他看起来慈眉善目,就像个邻家爷爷,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 如果不是食指上的戒指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我可能真的会这么认为。 一行血红色的字体,在我脑海中猛地炸开。 【人物:陈瀚海】 【状态:生命力枯竭,已被异界魔神残魂寄生】 【威胁等级:极度危险!】 又一个! 跟黑山嘴地宫里的那个老怪物,一模一样!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但脸上却挂起了礼貌的微笑,牵着苏箬走了过去。 “陈老太爷您好,小子白子庚,这位是我的女伴,苏箬。” “好,好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陈瀚海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早就听闻白小友年纪轻轻,却有一双识尽天下奇珍的慧眼,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老太爷谬赞了,小子只是运气好而已。”我端起酒杯,客气地回应。 接下来的时间,宴会的气氛一片祥和。 陈瀚海没有再提任何关于古玩的事情,只是拉着我聊些京城的趣闻轶事,仿佛真的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寿宴。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的警惕就越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瀚海笑着拍了拍手。 “来人,把我给白小友准备的‘寿礼’,抬上来。” 来了。 我放下筷子,目光投向大厅入口。 两个身强力壮的陈家下人,吃力地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巨大托盘,一步步走了进来。 那托盘很沉,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发出轻微的闷响。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了过来。 “白小友,老朽知道,一般的金银俗物,定然入不了你的法眼。”陈瀚海笑呵呵地看着我,“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件小玩意儿,想请你这位‘神眼’,帮大家伙儿掌掌眼。”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下人一把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 一尊通体布满铜绿,造型古朴厚重的三足青铜鼎,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鼎看起来饱经沧桑,鼎身上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云雷纹,散发着一股来自远古的蛮荒气息。 看到这尊鼎的瞬间,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毫无征兆地疯狂震动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像电流一样窜遍我的全身。 【警告!警告!】 【物品:镇魂鼎(仿品)】 【特殊效果:内藏‘缚神锁’法阵,一旦有神魂探入,立刻会被吸入鼎中镇压!】 【警告!此物为针对‘执戒者’的特制陷阱!】 我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镇魂鼎! 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镇魂鼎! 不对,是仿品! 这是一个专门为我,为我这枚戒指准备的陷阱! 只要我像平时鉴宝一样,用神魂或者戒指的力量去探查它,立刻就会被吸进去,万劫不复! 好狠毒的计策! “子庚?”苏箬看我脸色不对,担忧地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冲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陈瀚海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但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和期待。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热气,却没有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大厅里那原本热烈的气氛,开始一点点冷却下来,变得诡异而压抑。 那些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陈家宾客,都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筷子。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好奇和欣赏,而是一种像是在看笼中困兽的冰冷。 杀气。 无声的杀气,在整个宴会厅里弥漫。 终于。 坐在轮椅上的陈瀚海,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那张慈祥和善的面容,像是戴久了的面具,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面具下冰冷而狰狞的真容。 他看着我,声音不再爽朗,变得沙哑而意味深长。 “白小友,为何不语?” “莫非是……看不懂?” 第62章 将计就计,谁才是猎物? 我笑了。 笑声不高,却在大厅里荡开,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原本已经凝固到冰点的空气,似乎被我的笑声搅动,泛起了一丝诡异的波澜。 “子庚……” 苏箬抓着我的手,力气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我站起身,目光越过那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鼎,直直地看向轮椅上的陈瀚海。 “陈老太爷,您说笑了。”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玩味,“我不是看不懂。” “我只是在想,这么好的东西,您老人家……真的舍得送给我吗?” 陈瀚海那张如同老树皮般的脸上,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重新评估眼前的猎物。 周围那些陈家的宾客,脸上的冰冷和杀气更浓了,一道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刮在我的身上。 我仿佛没有察觉,径直迈开步子,朝着那尊青铜鼎走了过去。 “如此奇物,子庚自然要好好观摩一番。” 一步,两步。 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我能感觉到苏箬担忧的目光,能感觉到整个大厅里几乎要沸腾的杀意。 但我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想用陷阱吸我的魂? 正好,让你尝尝我戒指里那位‘典狱长’的胃口! 我走到那尊青铜鼎前,停下脚步。 近距离看,这鼎上的铜绿和纹路都做得惟妙惟肖,散发出的那股蛮荒气息也足以以假乱真。 好手段。 可惜,遇到了我。 在全场几十道目光的注视下,在苏箬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中。 我伸出手,缓缓地,却又毅然决然地,将手掌按在了那冰冷的鼎身上。 嗡——! 就在我的手掌与鼎身接触的瞬间! 一股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吸力,如同一个黑洞,从鼎内猛然爆发! 这股力量无形无质,却直接作用于我的神魂!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要被活生生地从躯壳里撕扯出去!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模糊,耳边传来苏箬凄厉的尖叫,但那声音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而不真切。 身体变得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强烈的眩晕感和撕裂感,让我几乎要当场昏厥。 宴会厅里,那些陈家的宾客,脸上都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轮椅上的陈瀚海,更是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贪婪至极的光芒。 成了! 陷阱已经发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马上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我没有做任何抵抗。 甚至,我主动放弃了神魂的防御,任由那股恐怖的吸力将我的意识拖向深渊。 与此同时,我心中默念。 “来吧!都给我进来!” 我以自己的身体为桥梁,以自己的神魂为管道,主动引导着那股足以撕碎一切的吸力,将它…… 全部导入了食指上那枚看似温润的九玄镇狱戒之中! “轰!” 戒指里那片沉寂的精神世界,瞬间被这股狂暴的外来力量搅得天翻地覆! 那座镇压一切的巍峨碧绿山峰,剧烈地震动起来。 一股古老、霸道、充满了无尽怒火的意志,仿佛沉睡的巨龙被蝼蚁惊醒,勃然大怒! 下一秒! 惊天逆转! 那股作用在我身上的,无可匹敌的吸力,突兀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被强行反转了! 并且,在反转的瞬间,被九玄镇狱戒增幅了百倍! 一股比之前恐怖百倍,充满了吞噬、毁灭、镇压一切气息的力量,如同火山喷发,从那尊青冷铜鼎的鼎口,猛然喷薄而出! 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 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的能量波纹,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接锁定了…… 主位上,轮椅里的陈瀚海! “不——!” 陈瀚海脸上那慈祥和善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无尽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那声音,根本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能发出来的,尖锐,沙哑,充满了非人的怨毒和恐惧! “观山道人!!” “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还没死透?!” 他的身体在轮椅上疯狂地抽搐,挣扎,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要被硬生生拽出来! 在场的所有陈家人,脸上的笑容全部僵住,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个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老太爷”。 那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已经到了陈瀚海的面前。 他体内的那个异界魔神残魂,再也无法维持伪装,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咆哮! 一道浓郁如墨的黑气,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腐臭,猛地从陈瀚海的七窍中被撕扯了出来! 那黑气在半空中扭曲成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疯狂地挣扎,嘶吼,却根本无法抵挡那股来自镇魂鼎的吞噬之力,被一点点地,无可抗拒地拖向鼎口。 “我诅咒你!执戒者!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伴随着最后一声怨毒的诅咒,那道黑气被彻底吸入了青铜鼎中。 鼎身猛地一震,发出一声沉闷如钟的轰鸣,随即恢复了平静。 而轮椅上,陈瀚海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空气的气球,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支撑,软绵绵地瘫倒下去,脑袋无力地歪向一旁。 死了。 整个宴会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看看那尊恢复了古朴的青铜鼎,又看看轮椅上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老太爷,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迷茫、和彻骨的寒意。 我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对着目瞪口呆,已经完全傻掉的陈家人,微微一笑。 “多谢陈老太爷赠鼎。” “这份厚礼,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未落,我抬起另一只手,对着那尊青铜鼎,凌空一挥。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尊沉重无比的三足青铜鼎,连带着下方的巨大托盘,在一阵光芒的闪烁中,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做完这一切,才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目光在那些脸色煞白的陈家人脸上一一扫过。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一个看起来年纪最长,神情最为镇定的中年男人身上。 我冲他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大厅里。 “现在,谁主事?” “这寿宴……还继续吗?” 第63章 这寿宴……还继续吗? 我那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根针,扎破了宴会厅里最后一点虚假的祥和。 死一样的安静。 所有陈家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他们的目光,在我、那尊消失的鼎、以及轮椅上已经没了声息的陈瀚海之间,来回游移。 惊恐,迷茫,然后……是慢慢汇聚,即将喷发的滔天怒火。 那个之前坐在陈瀚海身边的中年男人,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叫陈立,是陈家的二号人物。 他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先是煞白,然后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抽搐,双眼血红,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你杀了他……”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你杀了老太爷!你亵渎了‘神’!” 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是他自己要把我当‘寿礼’,结果没撑住,怪我咯?” “你找死!” 我的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陈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一挥手。 “启动大阵!杀了他!用他的血,为老太爷,为‘神’,献祭!” 他的声音,如同一个开关。 整个大厅里的陈家人,瞬间从呆滞中惊醒,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嗡—— 一声低沉的轰鸣,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陈家府邸都随之剧烈震动了一下。 大厅外,原本漆黑的夜空,瞬间被一层妖异的血色光幕所笼罩。 那光幕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整个庞大的陈家庄园,严严实实地封锁在内,与外界彻底隔绝。 一股压抑、血腥、令人作呕的气息,弥漫开来。 “子庚!” 苏箬脸色发白,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别怕,有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变得冰冷。 “杀!” 随着陈立的一声令下。 宴会厅四周的门窗,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无数穿着黑色劲装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这些人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凶悍,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他们是陈家豢养的武者!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些穿着长袍,手持法器符箓的术士,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术法,已经瞄准了我们。 “他杀了老太爷!夺了镇魂鼎!拿下他,生死不论!” 陈立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所有人都疯了,他们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朝着大厅中央的我跟苏箬,猛扑过来! 我将苏箬护在身后,不退反进。 “来得好。” 就在第一个武者挥舞着利爪,带着刺耳的破风声抓向我面门的瞬间。 我动了。 我没有躲闪,而是同样伸出了手。 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光芒一闪。 【血脉模拟……启动!】 【模拟目标:守钟人血脉!】 下一秒,我的眼中,闪过一抹淡金色的光华! 一股与所有陈家人同源,却又比他们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力量,从我体内轰然爆发! 我后发先至,手掌直接迎上了那个武者的利爪。 “砰!” 一声闷响。 那个武者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 他感觉到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从我的手掌上传来,摧枯拉朽般地碾碎了他的护体真气。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 他的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接连撞翻了三四个人才停下。 “什么?!” 陈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他怎么会我们陈家的功法?!” 我收回手,甩了甩,仿佛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 我看着那些满脸震惊的陈家人,笑了。 “你们陈家的血脉之力,也不过如此。” “一起上!耗死他!” 陈立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大吼。 人群再次骚动,但这一次,他们的眼中,多了一丝忌惮。 术士们的攻击先到了。 火球,冰锥,风刃……五花八门的术法,铺天盖地地朝我砸来。 “子庚!左边!那个拿拂尘的胖子,他是阵眼之一!” 苏箬急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只见她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台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飞速闪烁着无数复杂的数据流和红点。 她的小脸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好一个战场导航仪! 我心领神会,脚下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从术法轰炸的缝隙中穿过,直扑那个手持拂尘的胖术士。 “保护三叔!” 几个武者怒吼着冲上来,试图拦住我。 我冷哼一声,双手成爪,体内模拟出的“守钟人”血脉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我用的,正是刚才那个被我废掉的武者的爪功! 但威力,却大了十倍不止! 那几个武者根本没看清我的动作,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你……” 那个胖术士眼看我杀到面前,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后退,却已经晚了。 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肥硕的身体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告诉我,真正的镇魂鼎,在哪?”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入他的脑海。 胖术士浑身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但更多的,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我……我不知道……” “是吗?” 我手上微微用力。 胖术士的脸立刻涨成了紫色,舌头都伸了出来。 “在……在祠堂!在祠堂的密室里……”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随手一扔,将他像垃圾一样丢开,砸晕了好几个冲上来的陈家护卫。 轰隆——! 就在这时! 庄园上空那层血红色的光幕,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道宛如天神之剑的青色剑气,从天而降,硬生生地将那坚不可摧的血色大阵,斩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阳光,不,是月光,从裂缝中洒落进来。 一道熟悉的身影,御剑而立,悬浮在半空中,衣袂飘飘,宛如神祇。 是林清风! 在他身后,数十名身穿龙渊制式黑色作战服的精锐队员,如同天兵天将,顺着那道裂缝鱼贯而入! “龙渊办案!” 林清风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响彻整个陈家庄园。 “陈家勾结邪修,意图颠覆,格杀勿论!” 冰冷,无情,充满了肃杀之气! “龙渊!?” 陈立仰头看着天空,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只剩下绝望。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连国家最神秘的暴力机器,都会插手进来! “杀出去!” 我低喝一声,拉着苏箬,不再恋战,朝着林清风斩开的那道缺口冲去。 林清风和龙渊的出现,彻底击溃了陈家人的心理防线。 整个庄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惨叫声,厮杀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陈立还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指挥着残余的死士,疯狂地向我们涌来。 我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 “真麻烦。” 我停下脚步,心念一动。 一枚指甲盖大小,却蕴含着毁天灭地般能量的血脉源晶碎片,出现在我掌心。 我看着那座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的陈家主宅,也是他们祠堂的方向。 我笑了笑,屈指一弹。 那枚碎片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射了过去。 下一秒。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璀璨到极致的白光,从陈家主宅的位置,猛然爆发! 没有声音,没有巨响。 只有一片纯粹的,吞噬一切的白! 离得最近的几十个陈家死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白光中,直接被汽化,蒸发。 白光过后。 那座传承了数百年的陈家主宅,连带着地基,从原地……消失了。 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巨大圆形坑洞。 整个庄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无论是陈家人,还是龙渊的队员,都呆呆地看着那个恐怖的深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这一击,轰得粉碎。 我拉着已经完全呆住的苏箬,趁着这短暂的寂静,与从天而降的林清风汇合。 第64章 京城这天,要变了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窗外的高楼灯火向后飞速倒退。 那片在京城盘踞了数百年的古老宅邸,此刻已经被我们远远甩在身后,只有冲天的火光,还在天边映出一片不祥的红。 车厢里一片安静,苏箬还攥着我的手,指尖冰凉,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都结束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苏箬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开车的林清风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声音平稳,“我送你们回苏家别墅,然后需要立刻去师父那里复命。” “官方那边怎么说?”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最高指令,定性为陈氏家族内部争权,引发的燃气爆炸及恐怖袭击。”林清风言简意赅,“龙渊会负责封锁现场,苏总会处理好舆论和商界那边的后续。”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它就是真相。 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入苏家别墅。 车刚停稳,别墅的大门就开了。苏文山穿着一身睡袍,站在门口,他眼中有血丝,脸上满是疲惫,但精神却像一根绷紧的弦。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不断震动的手机,看到我们下车,才把电话挂断。 “爸。”苏箬快步跑了过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文山搂住女儿,轻拍她的后背,然后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进去说。” 林清风没有进屋,他对我拱了拱手,“子庚,我必须走了。龙渊的后续报告,我会让苏总转告你。另外,陈家祠堂被你毁了,但那尊真正的镇魂鼎,我们没有在废墟里找到。” 我心里一动,“它自己跑了?” “不清楚。”林清-风摇了摇头,“也可能,早就被转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说完,便转身登车,车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客厅里,苏文山已经泡好了茶。 他递给我一杯,自己端起一杯灌了一大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陈家,完了。”他声音沙哑,“旁系全部被龙渊控制审查,主宅那边一把火,什么都没剩下。京城从今晚开始,再没有陈家这个名号。” “爸,子庚他……”苏箬想替我解释。 “我没怪他。”苏文山摆了摆手,打断了苏箬的话。 他看着我,语气无比凝重,“子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捅破天了。一个传承数百年的隐世家族,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这在京城,是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我端着茶杯,没有说话。 “官方那边有龙渊顶着,问题不大。商界这边,陈家留下的那些产业,我会让霍家转过来的那部分股份去接收。”苏文山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麻烦的是,水面下的那些人。” 我抬起头,“他们会来找我?” “他们现在,恐怕比谁都怕你。”苏文山苦笑了一下,“你现在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是一头能随时掀桌子的史前巨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最近哪都别去,就待在别墅。拾遗斋那边,也暂时关了。等风头过去再说。” 我点了点头,这正合我意。 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今晚的“收获”。 回到客房,苏箬担忧地看着我,“子庚,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让她先去休息,自己则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我闭上眼,心神沉入了食指的九玄镇狱戒之中。 戒指的精神世界里,那尊我从陈家寿宴上收走的青铜鼎,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就是这个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心念一动,催动戒指的力量开始解析。 【物品:镇魂鼎(仿品)】 【核心阵法:缚神锁(已损坏)】 【能量残留:微弱的‘邪炼师’气息……】 【解析中……】 一行行信息浮现,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这鼎果然是专门为我打造的陷阱。 “邪炼师……”我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我又将心神转向另一边。 那是从陈瀚海身体里被吸出来,又被“典狱长”反向吞噬的那道魔神残魂。 此刻,它已经被戒指的力量彻底分解,化作最纯粹的能量,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混乱破碎的记忆片段。 我催动戒指,开始筛选这些记忆。 大部分都是充满了血腥、杀戮和怨毒的画面,看得我一阵心烦意乱。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几帧清晰的画面,突然闪过。 那是一间巨大无比的地下熔炉,岩浆在沟壑里奔流。 无数奇形怪状的金属和骨骼,被投入熔炉之中。 一个穿着黑红相间长袍,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的人,正站在熔炉边,指挥着一群同样装束的人,进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 他的袍子上,绣着一个扭曲的火焰标记。 那个标记,和刚才戒指解析出的“邪炼师”气息,同出一源。 画面一闪而过,紧接着,是另一幅景象。 那是一片广阔的星空,一颗巨大的,散发着不祥紫光的星辰,正缓缓靠近。 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星辰之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那个魔神残魂的记忆里,充满了对这颗星辰的恐惧和……渴望。 “溯源会……邪炼师……紫色的星辰……” 我缓缓睁开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线索越来越多了,但迷雾也越来越浓了。 这时,房间门被敲响,苏箬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还没睡?”她把牛奶递给我,“爸让我告诉你,别想太多,天塌下来,有苏家顶着。” 我接过牛奶,心里一暖,“替我谢谢苏叔。” 苏箬在我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子庚,陈家……真的是被什么魔神附体了吗?” 我点了点头,“跟黑山嘴的那个一样,都是‘溯源会’的棋子。” 我把我从戒指里看到的发现,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 “邪炼师?”苏箬皱起眉头,“专门制造邪恶法器的组织?他们和溯源会是什么关系?” “我猜,是合作关系。溯源会提供目标和资源,邪炼师负责提供工具。”我喝了一口牛奶,“就像那个假的镇魂鼎。”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苏箬看着我,“陈家倒了,京城那些和陈家差不多的老古董家族,肯定都坐不住了。” 她的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苏箬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三叔?”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苏箬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甚至有些发白。 几分钟后,她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着我,声音干涩。 “我三叔说……就在半个小时前,京城王家、李家、张家……几个从不露面的老家伙,突然在西山的一家私人会所,召开了紧急会议。” 我的心头一跳,“议题是什么?” 苏箬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议题有两个。” “第一,如何瓜分陈家倒下后,留出的庞大权力真空。” “第二……”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如何应对你这个……突然出现的,不可控的变数。” 第65章 这请帖,是鸿门宴还是橄榄枝? 苏箬那句话说完,房间里的空气像是被抽走了。 西山会所,紧急会议。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分量重得吓人。 我看着苏箬发白的脸,问:“你三叔还说了什么?” “他说,王、李、张三家,在京城的分量不比陈家差,只是行事更低调。他们三家联手,几乎能影响京城地下秩序的半壁江山。” 苏箬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们……他们在讨论怎么对付你。” 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却没能驱散心头的冷意。 “讨论出结果了吗?” “没有。”苏箬摇摇头,“我三叔说,三家意见不一。有人主张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抹除,觉得你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也有人觉得,陈家倒台是咎由自取,应该先观察,甚至尝试接触。” 我放下杯子,心里有了数。 这就是我一拳打出来的效果。 把他们打怕了,也打乱了。 “行了,别想了。”我拍了拍苏箬的肩膀,“他们开他们的会,我们睡我们的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箬点了点头,但眼里的担忧一点没少。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陈家那摊子事,有苏文山和龙渊处理,我乐得清闲。 吃过午饭,我正准备回房间继续研究那枚“缚神锁”坏掉的假鼎,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进来。 “白先生,这是刚刚送到门口的,指名给您。” 我接过木盒,入手微沉。 苏箬好奇地凑了过来,“谁送的?” 我打开木盒,里面铺着明黄色的锦缎,一张制作考究的烫金请柬,静静地躺在中央。 请柬的封面上,用毛笔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白子庚。 我抽出内页,上面写着: “兹定于三日后,于盘龙山庄举办慈善晚宴,诚邀白子庚先生莅临斧正。落款:赵天德。” “赵天德?”苏箬念出这个名字,眉头紧紧皱起,“京城赵家?” 我没说话,食指轻轻摩挲着请柬的边缘。 九玄镇狱戒传来一阵温热,一行信息在我脑海中浮现。 【物品:烫金请柬】 【灵气:无】 【特殊信息:附着‘守脉人’血脉印记。印记能量内敛深沉,无邪气。】 守脉人? 跟陈家的“守钟人”一字之差,但感觉完全不同。 “赵家……”我看向苏箬,“跟王、李、张三家比,怎么样?” “有过之而无不及。”苏箬的表情变得严肃,“如果说王、李、张三家是京城水面下的巨鳄,那赵家,就是那片水域本身。他们是真正的庞然大物,根基深得无法想象。” 正说着,苏文山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请柬,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赵家的请柬?” 我点了点头。 苏文山走过来,拿起请柬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他没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直接开口:“不能去。” “为什么?” “赵家这潭水,比陈家深一百倍。”苏文山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陈家是疯狗,见谁咬谁。赵家是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他们这个时候给你发请柬,绝对没安好心。” “爸,他们会不会是想拉拢子庚?”苏箬在一旁分析道,“毕竟子庚现在……” “拉拢?”苏文山摇了摇头,“对赵家那种存在来说,只有两种东西,有用的棋子,和没用的弃子。他们现在摸不清子庚的底细,这是在试探。” 我把请柬放回盒子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清风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子庚?怎么了?” “我收到了赵家的请柬。”我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赵天德?” “对。” “你怎么看?”林清风反问我。 “苏叔说,这是鸿门宴。” “苏总说的没错。”林清风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我觉得,你得去。” “哦?” “陈家倒了,京城这盘棋,所有人都得重新落子。你是最大的变数,他们不可能无视你。”林清风解释道,“王、李、张三家还在吵,赵家却第一个递来了橄榄枝,或者说,是战书。他们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成色。” “龙渊是什么态度?” “去。我们会给你最高级别的安全支持。”林清风说道,“龙渊也需要一个契机,去接触一下这些从不露面的老家伙。你就是那个契机。” 挂了电话,我看向苏文山。 “苏叔,这宴会,我非去不可了。” 苏文山看着我,眼神复杂,最后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拦不住你。既然要去,就做好万全的准备。赵家的情报,我马上让人整理一份最详细的给你。” 三天后,盘龙山庄。 这里是赵家名下的私人庄园,坐落在京郊的一座山上,安保森严,据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和苏箬坐着苏家的车,在经过三道岗哨的检查后,才缓缓驶入庄园深处。 车停在一栋灯火辉煌的古典建筑前。 今晚的苏箬,穿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长发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整个人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挽着她的手,走上台阶。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来的都是京城真正的顶流人物,随便一个,跺跺脚都能让一方商界震三震。 我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视线里,有好奇,有审视,有敬畏,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我能感觉到,在场的宾客里,有不少人身上都带着或强或弱的能量波动。 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凡人的宴会。 “白先生,久仰大名。”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正端着酒杯,笑呵呵地向我们走来。 他看起来像个儒雅的学者,但我的戒指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信息。 【人物:赵天德】 【状态:气血充盈,深不可测】 【威胁等级:高】 “赵老先生,客气了。”我举了举杯。 “哈哈,什么老先生,叫我老赵就行。”赵天德的笑容很亲切,目光却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向苏箬,“这位想必就是苏家的千金了,果然是人中龙凤,和白先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箬礼貌地笑了笑。 一番客套之后,赵天德领着我们,跟在场的几个重要人物打了一圈招呼。 他表现得热情又周到,仿佛我真的是他最尊贵的客人。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老狐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带着试探。 宴会进行到一半,赵天德借口有件藏品想请我鉴赏,把我带到了二楼的一间书房。 苏箬想跟上来,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书房里,檀香袅袅。 赵天德亲自给我泡了一壶茶。 “白先生,对陈家的事情,你怎么看?”他放下茶壶,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自作孽,不可活。” 赵天德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赞许。 “说得好。”他点了点头,“有些家族,传承久了,就忘了本,忘了规矩。是该有人敲打敲打。”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白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通天的手段,真是让我等老朽,汗颜啊。” 来了。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赵老有话不妨直说。” “痛快!”赵天德抚掌一笑,“那老朽就不绕弯子了。” 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卷轴,在我面前缓缓展开。 那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件破损严重的青铜器。 “白先生是鉴宝大家,想必对古物修复,也颇有心得吧?”赵天德指着画上的青铜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们赵家,世代守护着一个计划。”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 “一个……关于‘古物修复’的计划。” 他刻意加重了“古物修复”四个字。 “只是,这件‘古物’,太过特殊,也太过重要。我们家族耗费了数代人的心血,也未能让它恢复如初。” 赵天德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紧紧盯着我。 “我听闻,白先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所以,老朽想冒昧地邀请白先生,加入我们的计划。” “当然,我们赵家,也绝不会让白先生白白出力。” 书房里,一片安静。 我看着赵天德那张挂着诚恳笑容的脸,心里却一片雪亮。 这哪里是邀请。 这分明是一场面试。 一场关乎我够不够资格,坐上京城这盘棋局的,终极面试。 第66章 这破玉,值半个赵家? 书房里,檀香的气味很浓。 赵天德那张挂着笑意的脸,在我眼里,跟一只老狐狸没什么两样。 “加入你们的计划?”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微烫,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口中的“古物修复”,跟我食指上这枚戒指的能力,几乎是贴着脸说的。 这老头,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赵天德见我没反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白先生,我知道你有顾虑。陈家的事,让你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 他话锋一转,“但危机,同样也是机遇。陈家倒了,京城这潭水,该重新分一分了。” 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赵老,画我看完了。”我指了指桌上的卷轴,“这件青铜器,破损得太厉害,恕我无能为力。” 我站起身,准备送客。 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计划”,和一个大家族的名头就让我入伙? 他太小看我了。 赵天德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白先生误会了。”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给你看的,不是这幅画。” 他转身走到书房一侧的墙壁前,伸手在墙上一块不起眼的砖雕上按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响,整面墙壁,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通道两侧,站着两排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都是内家高手。 “白先生,请。”赵天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通道深处。 没有犹豫,我迈步走了进去。 苏箬还在楼下,赵家不敢在这里对我动手。 穿过几十米长的通道,我们来到一扇厚重的合金门前。 赵天德将手掌按在门上,又通过了虹膜识别,合金门才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更像一个私人博物馆。 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珍贵的字画,多功能展柜里,摆放着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玩。 整个房间的灵气浓度,比我的拾遗斋还要高上几分。 我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真品,其中不乏精品。 赵家的底蕴,确实深不可测。 赵天德没有带我参观这些藏品,而是径直走到了房间最中央的一个水晶展柜前。 展柜里,没有惊世骇俗的国宝。 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碎成了七八片的……破玉。 玉的质地看起来不错,但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还有几处明显的缺口,看起来随时都会彻底散架。 “这就是我们赵家,守护了近千年的东西。”赵天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苍凉。 “近千年来,我们赵家找遍了天下的能工巧匠,奇人异士,没有任何人能将它修复。” 他看着那块破玉,眼神复杂,“它承载着我们赵家血脉的秘密,可我们,却连它完整的样子都看不到。” 他说完,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白先生,你……能修复它吗?” 我走到水晶展柜前,没有立刻回答。 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在冰冷的柜壁上。 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瞬间传来一阵灼热。 一行金色的信息,在我脑海中浮现。 【物品:上古玉琮残片】 【年代:上古】 【状态:真品,蕴含大量上古灵气,受损严重,内部封印着残破古老符文】 【修复提示:修复后可解读内部符文】 上古玉琮!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东西的年代,居然是“上古”!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抬起头看向赵天德。 “我可以试试。” 赵天德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白先生需要什么准备?尽管开口!” “打开它。”我指了指水晶展柜。 赵天德立刻又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验证,展柜缓缓升起。 我让他和所有人都退到十米之外。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块破碎的上古玉琮。 我伸出手,将那几块碎片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入手温润,一股磅礴却又混乱的灵气,在玉石内部冲撞。 我闭上眼,心念一动。 催动了九玄镇狱戒的修复能力。 嗡—— 一圈柔和的碧绿色光华,从我的掌心升起,如同流水一般,将所有的玉石碎片包裹在内。 十米开外,赵天德和那些保镖,全都看傻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掌心那团绿光,连呼吸都忘了。 在绿光的包裹下,那些破碎的玉片,开始轻轻震动。 它们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托着,缓缓悬浮起来,自动寻找着彼此的缺口。 咔。 第一块碎片和第二块碎片,完美地拼接在了一起,接口处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紧接着,是第三块,第四块……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一块完整的,造型古朴的玉琮,静静地悬浮在我的掌心。 那些蛛网般的裂痕,在绿光的冲刷下,也如同冰雪消融一般,迅速消失。 碧绿色的光芒渐渐散去。 玉琮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表面光洁如新,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仿佛一件刚刚被制造出来的艺术品。 房间里,落针可闻。 赵天德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那些保镖,更是揉着自己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神迹。 就在这时。 修复完成的玉琮表面,突然亮起了一阵微光。 无数繁复、古老的金色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从玉琮的内部浮现出来,在它表面缓缓流转。 一股浩瀚、苍茫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的戒指再次传来信息。 【符文解析中……】 【解析完毕……】 【符文指向地点:玄武秘境】 【提示:该秘境与京城龙脉存在微弱关联】 玄武秘境?龙脉? 我的心头狂震。 这块玉,居然还藏着一个秘境的线索! “噗通!” 一声闷响。 赵天德,这个在京城跺跺脚都能让地下世界抖三抖的老人,竟然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神迹……这是神迹啊!” 他老泪纵横,声音颤抖,朝着我掌心的玉琮,或者说朝着我,就要磕头。 “赵老,使不得。” 我身形一闪,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赵天德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白先生……不,白大师!您……您就是我们赵家命中注定的贵人!” 他看着我,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和审视,只剩下无尽的敬畏和狂热。 “大师,这块玉琮,是我们赵家世代守护的‘玄武秘境’的唯一钥匙!没有它,我们赵家就是一群守着宝库,却找不到门的乞丐!”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我一躬到底。 “老朽赵天德,代表赵家,恳请大师,与我们一同进入玄武秘境!” “秘境中的所有收获,我们赵家分文不取,全部归大师所有!” “我们赵家,只求能完成先祖遗愿,看一眼那秘境的真容!” 他的话,掷地有声。 整个赵家守护千年的秘密,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掌心这块浮动着金色符文的玉琮。 玄武秘境,龙脉,还有那首关于镇魂鼎的诗…… 这些线索,在我的脑海中,似乎开始慢慢串联起来。 我看着赵天德,缓缓开口。 “这秘境里,除了你们赵家的秘密,还有什么?” 第67章 这祭坛,是龙脉的开关? 我的声音很平,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赵天德脸上的狂热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凝重。 他扶着我的手臂,站直了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赵家守护的,不是秘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京城的一条命脉。” 命脉? 我眉毛一挑。 赵天德没有立刻解释,他转身恭敬地从我手中,用双手捧过那块完美如初的玉琮。 “白大师,此地不宜久留,请随我来。” 他说完,便领着我,走出了这个私人博物馆。 苏箬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子庚,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跟赵老走一趟。” 赵天德没有回楼下的宴会厅,而是带着我们从一条侧门离开了建筑,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红旗轿车。 车子在盘龙山庄里穿行,最后停在了一片僻静的山谷前。 山谷入口处,常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即使是正午的阳光,也难以穿透。 “就是这里了。” 赵天德下了车,带着我们走进迷雾。 雾气很浓,带着一股潮湿的草木气息,能见度不足五米。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石门,出现在我们面前。 石门上,刻满了与玉琮上类似的古老符文,在雾气的侵蚀下,长满了青苔。 “我们赵家,称之为玄武门。”赵天德的声音里带着敬畏,“千百年来,只有赵家家主的血,才能配合玉琮,打开这扇门。”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银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掌心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涌出,他将流血的手掌,紧紧贴在了那块玉琮之上。 嗡—— 玉琮发出一声轻鸣,乳白色的玉身,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光华从玉琮上射出,照在了石门中央。 石门上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发出幽幽的蓝光。 轰隆隆…… 沉重的摩擦声响起,石门,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不止的灵气,扑面而来。 那灵气纯粹又温和,吸进肺里,整个人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舒坦。 “天啊……”苏箬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里的空气……” 我没说话,只是拉着她,跟着赵天德走进了石门。 门后的世界,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里不是我想象中的狭窄洞穴,而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空间。 穹顶高不见顶,镶嵌着无数发光的石头,构成一幅浩瀚的星图。 而在整个空间的最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青石祭坛。 祭坛造型古朴,充满了远古苍茫的气息,上面雕刻着各种看不懂的图腾和符号。 我的九玄镇狱戒,在踏入这个空间的一瞬间,就开始疯狂震动。 【检测到高浓度纯粹灵气……】 【灵气属性:镇压,守护……】 【警告:检测到与九龙玉佩同源的上位能量波动!】 【警告:检测到强烈的龙脉气息!】 龙脉! 我的心猛地一沉。 赵天德带着我们,一步步走向那座祭坛。 越是靠近,那种来自远古的压迫感就越是强烈。 “大师,您感觉到了吗?”赵天德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就是我们赵家世代守护的东西。我们称之为,玄武祭坛。” 他抬头仰望着那座如同小山般的祭坛,眼神复杂。 “京城底下,有九条龙脉支流,共同构成了守护这片土地的根基。而我们脚下这座祭坛,就是其中最大一条龙脉的核心节点。” “我们的使命,就是确保这个节点的能量,永远不会泄露,也不会被外界污染。” 苏箬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手。 “那……陈家呢?”我突然开口问道,“他们的‘守钟人’血脉,又是做什么的?” 赵天-德的身体震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惊异。 “大师……您连这个都知道?” 他苦笑一声,“没错。我们赵家,是‘守脉人’,守护的是龙脉的‘体’。而陈家,是‘守钟人’,守护的是龙脉的‘魂’。” “体魂相合,才能确保龙脉稳固。只是陈家那帮蠢货,被‘溯源会’蛊惑,竟然妄图敲响镇魂钟,引动龙脉之力为己用,简直是自取灭亡!” 我明白了。 观山道人留下的那句诗,“叩响陈家之钟”,原来指的是这个。 “可是,”赵天-德的语气变得沉重,“龙脉的能量太过庞大,光靠我们两家的血脉之力守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根据祖训,我们还需要一件东西,才能彻底稳定这座祭坛。”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镇魂鼎。” 果然!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我走到祭坛边,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轰! 一股磅礴浩瀚的能量,顺着我的手臂,涌入我的身体。 九玄镇狱戒疯狂运转,将这股能量过滤、吸收。 戒指的系统界面,瞬间被无数金色的数据刷屏。 【解析祭坛结构……】 【发现核心能量节点……】 【发现龙形图腾……与九龙玉佩图腾同源……】 【正在解析龙脉法则……】 【警告!检测到另一处魔神封印的微弱波动!位置锁定中……】 另一个魔神!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仔细看向祭坛的石壁。 在那些繁复的图腾中,我果然看到了一幅幅巨大的龙形雕刻。 那些龙形图腾,和霍家那个九龙玉佩上的图案,如出一辙,但更加古老,更加完整。 它们盘踞在祭坛的九个方位,仿佛九个忠诚的守卫,共同守护着祭坛的核心。 “我们赵家的祖先,曾是观山道人座下的弟子之一。”赵天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充满了追忆。 “当年观山道人帮助建文帝修建地宫,镇压‘灵气之眼’。而我们的先祖,则领了另一个任务,就是带着这块玉琮,前来京城,寻找并守护龙脉节点。” “道人曾言,龙脉安,则天下安。” 我收回手,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赵家,竟然是观山一脉的传承者! 难怪,他们血脉里会有“守脉人”的印记。 难怪,他们能知道这么多隐秘。 “白大师。”赵天德走上前来,将那块玉琮,郑重地递到我面前。 “此物,本就是观山信物。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我接过玉琮,入手温润。 “这东西,你们拿着,比在我这里有用。”我将玉琮又递了回去,“开启这扇门,还需要你们的血脉之力。” 赵天德愣了一下,随即眼眶泛红,对我深深一躬。 “大师高义!” 我没理会他的激动,我的脑子里,正在飞速地整理着所有的线索。 九玄镇狱戒,观山道人,溯源会,邪炼师,九大魔神,镇魂鼎,陈家钟,玄武祭坛,龙脉…… 这一切,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而我,正处在网的中央。 我看着眼前这座巨大的祭坛,它就像一个沉睡的巨人。 镇魂鼎,就是唤醒或者安抚它的关键。 “赵老,”我缓缓开口,“这祭坛,除了镇压龙脉,还有别的作用吗?” 赵天德想了想,摇了摇头。 “据祖籍记载,它就是龙脉的核心,是能量的中枢。”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它本身,就是一个开关呢?” 第68章 你们想看戏,我搭台 “开关?” 赵天德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惊骇。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又在那冰冷的祭坛石壁上拍了拍。 轰! 整个地下空间都跟着震了一下,那股磅礴浩瀚的龙脉之气,像是被惊醒的巨龙,翻腾了一下。 赵天德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白大师……这……这……” “这祭坛,是活的。”我收回手,看着他,“它不只是个节点,更是个阀门。能镇压,自然也能释放。” 苏箬在旁边听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 赵天德咽了口唾沫,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恐惧。 他守护了近千年的东西,在我眼里,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我们……先出去。”赵天德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我点了点头,拉着苏箬,跟在他身后。 当我们重新走出那扇巨大的石门时,赵天德像是虚脱了一样,靠在石门上大口喘气。 他恭恭敬敬地将那块修复好的玉琮,双手奉还给我。 “大师,此物还是由您保管。” 我没接。 “你拿着。”我看着他,“这扇门,还需要你的血来开。” 赵天德愣住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玉琮,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离开盘龙山庄,已经是深夜。 我没有回苏家,而是让司机直接开往林清风师父所在的那个园林。 见到老者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摆弄着一副棋盘。 林清风也在,他看到我们,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 我没回答,直接走到石桌前,将赵家和玄武祭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包括我对那座祭坛是“开关”的猜测。 啪嗒。 老者手中的一枚白子,掉在了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出一团精光,死死地盯着我。 “你再说一遍?你说那座祭坛,是什么?” “一个开关。”我迎着他的目光,“一个能影响整个京城龙脉走向的,开关。” 老者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旁边的林清风,脸色也变了。 “玄武祭坛……那是当年观山道人亲手布下的九大龙脉节点之一,用以稳固神州气运的根基!”老者声音沙哑,“它若真是个开关,那……”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屋子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一个能控制京城龙脉的开关,这东西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我刚收到龙渊的消息。”林清风沉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最近京城周边,出现了不少溯源会成员的踪迹,行踪诡异,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们也在找玄武祭坛。”我直接说出了答案。 溯源会这帮疯子,连九玄镇狱戒里的魔神都敢放出来,一个龙脉节点,他们更不可能放过。 “看来,他们是想从根上,撬动京城这盘棋。”老者重新拿起一枚棋子,眼神变得幽深。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苏文山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子庚,有情况。”苏文山的声音很沉,“我刚得到消息,王家、李家、张家,还有几个跟陈家差不多体量的老牌家族,今天下午在西山会所开了个秘密会议。” “他们想干什么?”我问道。 “瓜分陈家留下来的地盘,只是个由头。”苏文山顿了顿,“我的人冒死传出来的消息是,他们想借着陈家倒台这股东风,搅浑京城这潭水,看看能不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我冷笑一声。 “不止。”苏文山的声音更低了,“有人在会上提到了你,还提到了……龙脉。” 电话挂断,书房里一片安静。 溯源会在找玄武祭坛。 京城这些老牌家族,也在觊觎龙脉的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 “师父,我建议立刻由龙渊接管玄武祭坛,将那里列为最高等级的禁区!”林清风立刻说道。 “没用的。”我摇了摇头。 老者也摇了摇头,“接管不了。玄武祭坛需要赵家血脉开启,我们强行介入,只会适得其反。而且……溯源会那些人,可不怕跟龙渊正面冲突。”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们去抢?”苏箬在一旁急道。 我端起石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溯源会是狼,王家李家那些是饿狗。”我放下茶杯,“狼想吃肉,狗也想抢骨头。咱们何不扔一块‘肉’出去,让他们先咬个你死我活?” 林清风眼睛一亮,“借刀杀人?” “不。”我摇摇头,“是搭台唱戏。” 我看向老者,“咱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只有我们和赵家,知道玄武祭坛的真正位置。” “你的意思是……”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赵家,可以放出消息。”我缓缓说道,“就说,玄武秘境即将开启,地点就在京郊某处。再把这个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王家、李家他们。” “那些饿狗闻到味,一定会扑过去。而真正想吃肉的狼,看到这么多狗围着,它就算不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我们龙渊,就在旁边看着。”林清风接上了我的话,“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一网打尽!” “好计策!”老者一拍石桌,“就这么办!清风,你立刻去联系赵天德,把子庚的意思传达到位。记住,要让他做得像一点,别露出马脚。” “是!”林清风领命,转身就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 我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告诉赵老,戏台可以搭,但别把真的‘角儿’放上去。找个假地方,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林清风郑重地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小子……”老者看着我,眼神复杂,“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黑多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对付狼和狗,你不能比他们更善良。 苏箬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眼里的担忧,渐渐被一种异样的光彩所取代。 “子庚,那我们做什么?” “我们?”我看着远处的天空,京城的灯火,如同繁星。 “我们当观众,顺便,等着收割。”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天德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赵天德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白大师?” “赵老,身体还好吗?”我笑着问道。 “托您的福,好得很。” “那就好。”我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听说,最近京城不太平,很多人对你们赵家守护的东西,很感兴趣啊。” 电话那头的赵天德,呼吸猛地一滞。 “白大师……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我笑了笑,“就是觉得,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总藏着掖着,也不太好。你说呢?” 赵天德是只老狐狸,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明白了!白大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别做得太明显。”我提醒了一句。 “您放心!演戏,我们赵家,是专业的!”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放回口袋。 夜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京城这场酝か酿已久的风雨,终于要来了。 我端起那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滑入喉咙,却点燃了我心底的战意。 既然你们都想看戏,那我就给你们搭一个最大的台。 只是这出戏的结局,恐怕不会是你们想看到的。 第69章 设局引敌,兵不厌诈 挂了赵天德的电话,京城的夜风,似乎都带上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潮气。 接下来的两天,我哪也没去,就待在苏家别墅,陪着苏箬看看电影,或者去拾遗斋的地下室,感受那块血脉源晶碎片带来的灵气变化。 整个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水面下却暗流汹涌。 苏文山的情报网每天都会传来大量的消息。 王家、李家那些老狐狸,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到处派人打探。 而溯源会,也果然如我所料,开始频繁活动。 林清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龙渊在京城周边的监控探头,捕捉到了好几拨行踪诡异的人,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西郊的燕山山脉。 “他们上钩了。” 苏箬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张高清卫星图,几个红点在燕山的一处山谷附近闪烁。 “赵家的戏,演得不错。”我笑了笑。 赵天德那只老狐狸,确实是专业的。 他先是让人“无意”中泄露出一份残破的古地图,上面标注的地点就在燕山。 然后又让赵家的几个旁系子弟,装作鬼鬼祟祟的样子,频繁出入燕山,营造出一种秘境即将开启,他们想抢占先机的假象。 这套组合拳下来,那些本来就疑神疑鬼的家伙,信了八成。 “林清风已经带人过去了。”苏箬指着地图上的另一个位置,“他们在你选定的地方,布置好了口袋。” 我点了点头。 该去现场看看了。 “我也去。”苏箬站起身,眼神里没有半点犹豫。 我看着她,“这次可能比陈家那晚还危险。” “我知道。”她走到我身边,帮我理了理衣领,“所以,我才更要跟着你。” 我没再多说,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别墅。 车子一路疾驰,直接开到了燕山脚下的一个临时军事管制区。 林清风一身劲装,早就在路口等着了。 “都安排好了。”他指了指远处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按照你的要求,我用龙渊的法器,在那布下了一个‘惊梦阵’,里面还关了几头从秘境里抓来的低阶凶兽。” “辛苦。” “溯源会那边,苏小姐的情报很准。”林清风递过来一个平板,“他们这次派来的是‘暗鸦’小队,一共十二个人,为首的叫乌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最擅长追踪和潜行。” 我看着平板上乌启的照片,一个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 “他有个习惯,”苏箬在旁边补充道,“每次行动前,都喜欢吃一颗薄荷糖。” 我眉毛一挑。 有意思。 我们没有靠近那片山谷,而是在一公里外的一处山坡上停了下来。 这里视野极佳,通过龙渊带来的高倍率望远镜,能清晰地看到山谷入口处的一切。 几十名穿着赵家服饰的龙渊成员,正一脸“紧张”地守在入口,时不时还交头接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演员都就位了。”我放下望远镜,笑了笑,“就等主角登场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傍晚时分,天色刚暗下来。 十几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山谷外的密林中。 他们动作极快,配合默契,一看就是精锐。 为首的,正是乌启。 他躲在一棵大树后,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东西,扔进了嘴里。 “来了。”苏箬在我身边低声说道。 乌启没有急着行动,他很有耐心,像一条等待猎物松懈的毒蛇。 直到深夜,当那些“守卫”开始轮班,显得有些疲惫时,他才做了个手势。 十二道黑影,瞬间化整为零,从不同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绕过了入口的守卫,潜入了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 “收网。”我对着耳麦,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林清风的身影,在我身边瞬间消失。 山谷内。 乌启带着手下,小心翼翼地在迷雾中穿行。 “头儿,这地方有点不对劲。”一个手下压低声音说道,“这雾气,好像能隔绝我们的感知。” 乌启皱了皱眉,他也感觉到了。 这里的灵气波动很奇怪,混乱又充满了诱惑,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果实,却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吼——!” 一声巨大的兽吼,突然从迷雾深处传来,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嗡嗡作响。 所有人脸色一变。 “戒备!”乌启低喝一声,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各种凶兽的咆哮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近。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而来。 “妈的!情报有误!这里面有守护凶兽!”一个手下惊恐地叫道。 “慌什么!”乌启厉声喝道,“准备结阵!几头畜生而已!”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一道璀璨的青色剑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头顶斩落! “不好!有埋伏!”乌启瞳孔猛缩,举刀格挡。 当! 一声巨响。 乌启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传来,整个人被硬生生砸得后退了七八步,虎口都裂开了。 林清风的身影,如同天神下凡,落在了他们面前,手中长剑青光流转,剑气逼人。 “龙渊办案!”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束手就擒,或者死!” 与此同时,上百名龙渊的精锐成员,从迷雾中现身,将他们十二个人团团围住,手中的法器,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乌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他们掉进了陷阱。 “撤!”他怒吼一声,转身就想逃。 可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绝美的女孩,正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堵住了他的退路。 “乌队长,这么着急走啊?”我看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戏才刚开场呢。” 乌启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毒,“是你!” 他认出了我。 “是我。”我点了点头,“你们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我伸出食指,那枚九玄镇狱戒,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观山戒!”乌启的眼睛瞬间红了,贪婪压过了恐惧,“杀了他!抢了戒指!我们就能冲出去!” 他嘶吼着,第一个朝我扑了过来。 “找死。” 我摇了摇头,甚至懒得动手。 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从我身侧闪过。 林清风的剑,化作一道流光,瞬间点在了乌启的肩膀,手腕,膝盖等几处大穴上。 噗噗几声闷响。 乌启的身体一僵,浑身力气被瞬间抽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暗鸦成员,也被龙渊的人迅速制服。 不到五分钟,战斗结束。 我走到乌启面前,蹲下身,看着他那双充满不甘和怨毒的眼睛。 “我问,你答。” “休想!”乌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溯源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笑了笑,将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传来一阵灼热。 “血脉模拟!”我心中默念。 嗡! 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我的手掌,蛮横地冲进了乌启的身体。 乌启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瞬间翻白,开始剧烈抽搐。 他的记忆,他的认知,他血脉里隐藏的所有信息,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数混乱的数据流,疯狂地涌入我的脑海。 【血脉模拟中……】 【正在解析目标记忆碎片……】 【关键词检索:镇魂鼎……】 【解析成功!】 一行金色的信息,在我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物品:镇魂鼎(阵法核心)】 【作用:镇压上古邪物‘血魔’,由溯源会某位长老掌控。】 【关键信息:‘镇魂鼎’并非实体,而是位于京城西郊‘鬼见愁’地下据点的核心阵法。该阵法需要特殊血脉才能彻底激活。】 【新地点解锁:溯源会京城分部——鬼见愁地下据点。】 我收回手,乌启已经口吐白沫,彻底晕死了过去。 林清风和苏箬走了过来。 “问出什么了?”林清风问道。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远处京城的方向,缓缓开口。 “我们好像都搞错了。” “那镇魂鼎,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第70章 鬼见愁?这地方我熟啊! “什么?”林清风的动作停住了,他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错愕,“不是东西?” 苏箬也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她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显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看着他们,将从乌启脑子里挖出来的信息,缓缓道出:“镇魂鼎,不是一个实体物件。它是一个阵法,一个巨大无比,深埋在地下的核心阵法。溯源会那帮人,把它叫做‘镇魂鼎’,是因为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镇压一个上古的邪物——血魔。” “血魔?”林清风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我查过龙渊的绝密档案,从未有过关于此物的记载。” “因为它太古老了。”我深吸一口气,脑海里乌启那混乱的记忆碎片还在翻涌,“而且,这个阵法,需要特殊的血脉才能彻底激活。溯源会抓了那么多人,就是在筛选这种血脉,用来当启动阵法的‘钥匙’。”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个用来镇压上古邪物的阵法,现在却要被溯源会这群疯子主动激活,他们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地点呢?”林清风的声音变得异常凝重。 “京城西郊,鬼见愁。” 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苏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鬼见愁?那个废弃的工业园区?” “你听过?”我有些意外。 “何止听过!”苏箬立刻拿出她的特制平板,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滑动着,调出一张卫星地图和一堆密密麻麻的资料,“鬼见愁是京城西郊出了名的烂地,以前是个大型化工厂,污染严重,后来废弃了,几十年来一直荒着。因为地处偏僻,又经常闹些不干净的传闻,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她说着,将平板递到我面前,指着其中一份文件。 “最关键的是,三年前,我们苏氏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曾经想拿下这块地,做环保改造和新项目开发。但是,在竞标的最后阶段,被一家突然冒出来的海外空壳公司,用高得离谱的价格给抢走了。” 苏箬的呼吸有些急促,“当时我爸还觉得很奇怪,那块地商业价值极低,对方出的价格完全不合常理。现在看来……” “那家公司,就是溯源会的手套。”我接上了她的话。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溯源会,早就开始布局了。 “他们把燕山这边当成幌子,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鬼见愁。”林清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声东击西,好手段!” 我看着地图上那片标记为“鬼见愁”的区域,那里厂房林立,管道交错,像一只趴伏在京城边缘的钢铁巨兽。 谁能想到,这只巨兽的肚子底下,竟然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必须马上行动!”林清-风当机立断,“我现在就回龙渊调集人手,封锁鬼见愁!” “来不及了。”我摇了摇头。 “溯源会既然敢把戏台搭在燕山,就说明鬼见愁那边的准备,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我们现在大张旗鼓地过去,只会打草惊蛇,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提前引爆阵法。” “那怎么办?”苏箬焦急地问。 我看着地图,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落在了鬼见愁园区边缘,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将计就计。”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清风和苏箬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在燕山唱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恰好是我们的机会。”我抬起头,看着他们,“在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的时候,我们,去掏了他们的老巢。” “太危险了!”林清风立刻反对,“我们对鬼见愁地下据点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闯入,无异于自投罗网。” “不,我们并非一无所知。”我笑了笑,指尖在乌启的眉心轻轻一点。 九玄镇狱戒微微发热,一道更清晰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 那是一幅鬼见愁地下据点的简易结构图,虽然模糊,但几个关键的位置,却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入口,能源核心,还有……阵法中枢。”我将这几个位置,在苏箬的平板地图上一一标记出来。 林清风和苏箬凑过来看,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这是……” “从他脑子里‘看’到的。”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清风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这种直接读取记忆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既然如此,我们三个,可以潜入进去,在他们发动之前,毁掉阵法!”林清风的战意被点燃了。 “不。”我再次摇头,指着地图上那个被我标记为“入口”的点,“毁掉不是最好的选择。这么大一个阵法,一旦被毁,能量失控造成的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我的手指,最终停在了那个代表“阵法中枢”的红点上。 “最好的办法,是控制它。” “控制?”林清风的声音都变了调,“那可是镇压上古邪物的阵法!” “所以才要控制。”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这种危险的东西,与其让它落在疯子手里,不如,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苏箬看着我,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她没有害怕,反而是一种隐隐的兴奋和信任。 我看向林清-风,“你回龙渊,不用调集大部队。把最精锐的小队,放在鬼见愁外围,随时准备接应。再帮我准备一些现代化的装备。” 我又看向苏箬,“你,留在外面,利用苏家的情报网,帮我监控鬼见愁地面上的一切动静,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那你呢?”苏箬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 我笑了笑,看着地图上那个错综复杂的地下结构图,眼底深处,燃起了一团火。 “我一个人去。” “不行!”苏箬和林清风异口同声地反对。 “子庚,这太冒险了!”苏箬的眼眶都红了。 “听我说。”我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林清风,“你们跟着我,目标太大。我一个人,反而更方便行动。别忘了,我有这个。” 我晃了晃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 戒指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仿佛拥有生命。 看着他们依旧担忧的样子,我指着地图上那个所谓的“入口”,缓缓开口。 “而且,你们以为的入口,并不是真正的入口。” 林清风和苏箬都愣住了。 我将地图放大,指着园区中心,一座巨大无比、早已锈迹斑斑的废弃冶炼高炉。 “乌启记忆里,真正的入口,不在地面,也不在任何一栋厂房里。” “它在这里面。” 第71章 唱大戏,谁还不会请个托儿? 夜色如墨。 苏家的别墅书房里,灯火通明。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是鬼见愁工业园区的实时高清卫星图。 苏文山背着手,站在屏幕前,面沉如水。他那张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 “子庚,你确定要一个人去?”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担忧。 “苏叔,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我坐在沙发上,神色平静。 林清风已经返回龙渊去部署,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可是……”苏文山欲言又止。 “爸,你就相信子庚吧。”苏箬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苏文山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我,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点了点头,“苏家在京城的所有资源,随你调动。需要什么,一句话。” “我确实需要苏叔帮个忙。”我站起身,走到屏幕前。 “说。” “我需要您,在鬼见愁旁边,搞出点大动静。”我指着地图上紧邻着鬼见愁的一片空地。 “动静?”苏文山和苏箬都愣住了。 “对,越大越好。”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比如,宣布一个百亿级别的投资项目,就在这块地上。” 苏文山是只老狐狸,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眼睛猛地一亮。 “你的意思是……用商业活动,来掩护你的军事行动?” “不只是掩护。”我摇了摇头,“是施压,也是骚扰。” “溯源会把鬼见愁藏得这么深,说明他们极其忌惮这个地方暴露。我们突然在它旁边搞一个万众瞩目的大项目,各种勘探队、工程车、媒体记者全都围过去,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会疯掉!”苏文山一拍大腿,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商场老将特有的兴奋和狠辣,“他们不敢暴露,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在他家门口敲锣打鼓,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没错。”我点了点头,“他们越是紧张,就越容易露出马脚。而我,就可以趁着他们被地面上的动静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从地下潜入。” “妙!实在是妙!”苏文山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越想越兴奋,“用阳谋对付阴谋,让他们有力无处使!子庚啊子庚,你这脑子,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你要是不搞古玩,来苏氏集团,不出三年,我这个董事长的位置都得让给你!” 苏箬在一旁听着,捂着嘴轻笑,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小星星。 “苏叔,这件事,需要尽快。”我提醒道。 “放心!”苏文山大手一挥,立刻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拨了出去。 “喂,小王吗?通知集团所有高管,十分钟后,召开最高级别的紧急视频会议!” “另外,让公关部准备一份通稿,就说我们苏氏集团,响应国家环保号召,将斥资三百亿,对京郊西山区的废弃工业用地进行生态改造,打造一个全新的高科技环保产业园!” “对!立刻!马上!我要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让全京城的商界,都知道这个消息!” 电话挂断,苏文山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股久居上位的霸道和果决,展露无遗。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欣赏。 “子庚,你这招,可比我狠多了。我只是想赚钱,你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对付溯源会这种疯子,任何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的商界,都被苏氏集团扔下的这颗重磅炸弹给炸懵了。 三百亿的投资! 还是投在鬼见愁那种鸟不拉屎的烂地方! 所有人都觉得苏文山疯了。 然而,苏氏集团的动作快得惊人。 天刚蒙蒙亮,上百辆重型工程车,就在警方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鬼见愁旁边的那片空地。 紧接着,各大媒体的采访车也蜂拥而至。 苏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亲自到场,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宣布项目正式启动。 一时间,鬼见愁这个被遗忘了多年的角落,瞬间成为了全京城关注的焦点。 …… 与此同时。 京城某处,一间阴暗的地下密室里。 一个穿着唐装,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 他面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 突然,密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黑衣人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大长老!不好了!”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满。 “何事惊慌?” “苏家……苏家疯了!”黑衣人喘着粗气,将平板电脑递了过去,“他们突然宣布,要在鬼见愁旁边,投资三百亿,搞一个什么环保产业园!现在,他们的人和车,已经把那里给围了!” 大长老接过平板,看着上面铺天盖地的实时新闻和现场照片,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终于变了颜色。 他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捏得平板电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苏文山……”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密室。 “他们怎么会突然盯上鬼见愁?难道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黑衣人惊疑不定地问。 大长老闭上眼睛,手指飞快地掐算着,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 “不是巧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气察的惊怒,“天机被蒙蔽了……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们!” “那……那我们怎么办?血祭大阵马上就要完成了,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慌什么!”大长老冷哼一声,“一群凡夫俗子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站起身,在密室里走了几步。 “传我命令,让‘暗鸦’小队立刻撤出燕山,那边是个陷阱,不用管了。” “另外,加派人手,严密监视苏家的工程队,但不要跟他们起任何冲突。只要他们不踏入鬼见愁园区半步,就由他们去闹。” “我们的重心,依旧是地下。通知下面的人,加快速度,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最后的血祭!” “是!”黑衣人领命,转身就要退下。 “等等。”大长老叫住了他,“派人去查,苏家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特别是那个叫白子庚的小子,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是!” 黑衣人退下后,密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大长老看着平板上,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苏文山……白子庚……” “不管你们在玩什么把戏,等老夫的血魔大阵一成,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他不知道的是,他眼中那个“需要调查”的小子,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特制作战服,如同融入黑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鬼见愁园区那座巨大而死寂的冶炼高炉之下。 第72章 地下基地?这是个屠宰场! 夜,更深了。 鬼见愁园区外,灯火通明,机器轰鸣,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一墙之隔的园区内,却是一片死寂,巨大的厂房和高耸的烟囱,在夜色中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仿佛择人而噬的怪兽。 我站在那座如同山岳般的废弃冶金高炉下,抬头仰望。 冰冷的钢铁结构,在月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化学品混合的怪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正传来一阵阵冰凉的警示。 【警告:检测到前方存在高密度能量屏障。】 【警告:检测到微弱的阵法波动,具有迷惑和预警效果。】 我没有急着靠近,而是绕着高炉走了一圈。 在乌启的记忆里,入口就在高炉的正下方,但具体位置,却是一片模糊。显然,溯源会用特殊的手段,抹去了他这部分关键记忆。 不过,这难不倒我。 我催动九玄镇狱戒,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无数金色的数据流所覆盖。 整个高炉的结构,能量的流动,阵法的节点,在我眼中,都变得清晰无比。 很快,我在高炉底座一处极其隐蔽的维修通道里,发现了一个能量异常点。 那里的能量波动,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强得多,而且还在以一种特定的频率,与地底深处遥相呼???呼应。 就是这里了。 我闪身进入维修通道,通道里布满了蛛网和灰尘,看样子已经几十年没人来过。 走到通道尽头,是一堵厚厚的混凝土墙。 我伸出手,轻轻按在墙上。 【解析中……】 【墙体材质:特种合金,内嵌符文警报系统。】 【破解方式:需要特定频率的能量密钥,或强行破除。】 强行破除,动静太大。 我将九玄镇狱戒,贴在了墙壁上。 “血脉模拟——乌启!” 嗡! 一股微弱的能量,从戒指中涌出,模拟出乌启血脉中那独属于溯源会成员的能量波动。 我将这股能量,缓缓注入墙壁。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眼前的合金墙壁,竟然无声无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并夹杂着浓重血腥味的气流,从洞口里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我没有丝毫犹豫,闪身而入。 在我进入的瞬间,身后的合金门,又无声地合上了。 眼前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两旁的墙壁上,每隔十米,就镶嵌着一颗发出幽幽蓝光的石头,将通道照得一片诡异。 越往下走,血腥味就越浓。 同时,九玄镇狱戒的警示声,也越来越急促。 【警告:检测到前方存在大量残存的生命磁场。】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的怨念和死气。】 走了大约五分钟,阶梯到了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饶是我心性坚韧,也不由得瞳孔猛地一缩。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基地。 这里,是一个屠宰场! 一个专门用来“屠宰”人类的屠宰场! 巨大的空间里,摆放着一排排冰冷的金属笼子,大部分笼子都是空的,但地面上那些暗红色的血迹,却触目惊心。 而在空间的另一侧,则是一排排类似于手术台的金属床,上面布满了各种束缚带和一些我看不懂的,但绝对不是用来救人的狰狞器械。 一些器械上,还挂着残存的血肉组织。 浓烈的血腥味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身形一闪,躲进了一排笼子后面的阴影里。 两个穿着黑色制服,腰间配着短刀的溯源会守卫,押着一个身材魁梧,但浑身是伤的男人,从我藏身的地方走了过去。 “妈的,这个月的‘材料’质量越来越差了。这家伙看着壮,结果血脉浓度低得可怜,根本不达标。”一个守卫骂骂咧咧地说道。 “凑合着用吧。大长老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必须完成血祭。现在上面风声又紧,能抓到人就不错了。”另一个守卫回答。 “也是。把他扔进‘净化池’泡一晚上,明天直接送去核心区当阵法的燃料。” 他们说着,将那个男人,粗暴地推进了尽头的一个笼子里,然后锁上了门。 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便没了声息。 两个守卫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从阴影中走出,眼神冷得像冰。 材料?燃料? 在溯源会这帮畜生眼里,活生生的人,竟然只是可以随意消耗的物品。 我没有立刻动手。 我需要更多的情报。 我催动九玄镇狱戒,强大的精神力散发出去,瞬间笼罩了整个屠宰场。 很快,我便锁定了这个区域里,能量波动最强的一个点。 那是在一间独立的金属房间里。 我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比刚才那两个,明显要精悍得多。 我没有惊动他们,而是将戒指贴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灵气渗透,解析内部结构……】 房间内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后,看着眼前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整个屠宰场的画面。 他,应该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人物:钱博士】 【身份:溯源会京城分部后勤主管,负责‘材料’筛选与处理。】 【状态:精神亢奋,体内有改造痕迹。】 【威胁等级:中等。】 我收回戒指,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屈指一弹。 石子划破空气,精准地击中了远处一排空笼子。 当啷!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谁!”门口的两个守卫立刻警惕起来,拔出短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就是现在! 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我动了。 我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房间门口。 在房间里的钱博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推门而入,并反手锁上了门。 “你是什么人!”钱博士猛地站起身,惊恐地看着我,同时伸手去按桌子下的警报器。 可惜,他没机会了。 我一步上前,手掌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重重地按在了墙上。 “我问,你答。”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说错一个字,死。” 钱博士被我掐得满脸通红,双脚离地,不停地挣扎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地下核心区……怎么去?”我冷冷地问道。 钱博士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摇头。 “不说?” 我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九玄镇狱戒,绿光一闪。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从钱博士的喉咙里发出,却被我死死地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 他的记忆,他的思想,他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数据流,被我野蛮地抽取、解析。 几秒钟后,我松开了手。 钱博士像一滩烂泥,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而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通往核心区的通道图,守卫的换班时间,以及……大长老的真正目的。 原来,那血魔,并非只是用来制造混乱的武器。 大长老,是想通过血祭大阵,将血魔与自己的身体融合,让自己,成为新的“血魔”,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和近乎永恒的生命! 这个疯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博士!博士!您没事吧!” 是那两个被我引开的守卫回来了。 他们开始疯狂地撞门。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走到了房间的另一面墙壁前。 根据钱博士的记忆,这里,有一条通往核心区的秘密通道。 我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片刻,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凸起,用力按了下去。 轰隆隆…… 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通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被撞得砰砰作响的金属门,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闪身进入通道,身后的石门,再次缓缓合上。 而在我离开后不到半分钟,房间的门被撞开,两个守卫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瘫在地上,已经变成白痴的钱博士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其中一个守卫,颤抖着拿出一个通讯器,按了下去。 “警报!警报!有敌人入侵!重复,有敌人入侵!”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地下屠宰场。 第73章 血魔?先问问我手里的戒指!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催命的魔音,在整个地下空间疯狂回荡。 我穿行在狭窄而压抑的秘密通道中,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身后传来的混乱和叫喊,对我而言,不过是行动的背景音。 根据从钱博士脑子里挖出的地图,这条通道,是专门为大长老准备的,可以直通血祭大阵的核心区域。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青铜大门。 门上,雕刻着无数扭曲、狰狞的鬼脸,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气。 我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门。 轰! 一股比屠宰场浓烈百倍的血腥气,混合着一股灼热的能量浪潮,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当场精神崩溃。 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形洞穴,恐怕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洞穴的穹顶上,镶嵌着无数发出血红色光芒的晶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而在洞穴的正中央,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法阵,正刻画在地面上,缓缓运转着。 法阵的纹路,是用一种暗红色的液体绘制而成,仿佛是凝固的血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无数道血色的能量流,在法阵的纹路中穿行,最终汇聚到法阵中央。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池中的液体,粘稠得如同岩浆,还在不停地冒着气泡。 一个模糊的、巨大的人形轮廓,正在血池之中,缓缓凝聚,成型。 那轮廓每凝实一分,整个洞穴的邪恶气息,就浓重一分。 这,就是血魔! 而在血池的周围,站着十几名身穿黑袍的溯源会成员,他们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将自身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法阵之中。 在他们身后,一个高台之上,那个在密室里见过的唐装大长老,正盘膝而坐。 他双目紧闭,脸色却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显然,他就是整个法阵的主持者。 我的出现,瞬间打破了这里的诡异平衡。 “什么人!”离我最近的两个黑袍人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同时转身,两道黑色的能量匹练,便朝着我轰了过来。 我身形一晃,轻易地躲开了攻击。 高台上的大长老,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清我的脸时,那双浑浊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是滔天的杀意和惊怒。 “是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我来,送你上路。”我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狂妄小儿!找死!”大长老怒极反笑,“既然你自投罗网,那老夫就成全你!用你的血肉和神魂,来当血魔出世前,最完美的祭品!” 他大手一挥。 “杀了他!” 围绕在血池周围的十几个黑袍人,立刻分出了一半,朝着我猛扑过来。 这些人,每一个的气息,都比外面那些守卫要强大得多,显然是溯源会的精英。 一时间,黑色的邪气能量,混合着各种诡异的术法,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 我冷哼一声,不退反进。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我甚至懒得动用九玄镇狱戒的力量,只是将从血脉源晶中吸收的能量,运转到极致。 我的身体,化作了一道残影,直接冲进了人群之中。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那些在外界足以横行一方的溯源会精英,在我面前,却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我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纯粹而霸道的力量。 他们的护体邪气,被我轻易撕碎。 他们的身体,被我一拳轰飞,骨断筋折,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不到一分钟,冲上来的七八个黑袍人,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整个洞穴,陷入了一片死寂。 剩下的那些黑袍人,惊恐地看着我,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高台上的大长老,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震惊,而剧烈地抽搐着。 “你……你的力量……”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没必要知道。” 我一步步,朝着法阵中央的血池走去。 “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大长老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血魔即将成型,决不能让他靠近!” 剩下的几个黑袍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 他们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脚下的法阵。 嗡—— 整个血祭大阵,光芒大盛。 一股股粘稠的血色能量,从法阵中涌出,化作一条条粗大的触手,疯狂地朝着我抽打过来。 “雕虫小技。” 我脚步不停,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终于亮起了璀-璨的碧绿色光华。 一道肉眼可见的绿色光罩,将我全身笼罩。 那些血色触手,抽打在光罩上,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融,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我闲庭信步般,穿过了血色触手的封锁,来到了血池的边缘。 池中那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已经变得清晰了许多,甚至能看到模糊的五官。 一股暴虐、嗜血、混乱的意志,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冲击着我的神魂。 “就是现在!”高台上的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引爆血池,让他和血魔同归于尽!” 他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的法印,狠狠地拍在了身下的高台上。 轰隆! 整个血池,瞬间沸腾了起来。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在池底迅速汇聚,眼看就要爆发。 “想跟我同归于尽?”我看着高台上那张因为疯狂而扭曲的脸,笑了。 “你,也配?” 就在血池即将爆炸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做出了一个让大长老目瞪口呆,亡魂皆冒的动作。 我没有后退,也没有防御。 而是伸出右手,直接按在了血祭大阵的核心枢纽之上。 “九玄镇狱戒,血脉模拟!” “阵法核心,解析!” “能量权限,夺取!” 我心中,一连串的指令,瞬间发出。 嗡——! 九玄镇狱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一股无法言喻的,至高无上的霸道意志,从戒指中涌出,顺着我的手臂,蛮横无比地冲进了整个血祭大阵! 原本正在疯狂运转,即将自爆的血祭大阵,在接触到这股意志的瞬间,猛地一滞。 就像一个正在撒泼打滚的野孩子,突然见到了自己的亲爹。 下一秒。 整个法阵的血红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纯粹、深邃,带着无上威严的—— 碧绿色! 高台上的大长老,脸上的疯狂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那个被碧绿色光芒彻底覆盖的法阵,感受着那股完全脱离自己掌控,甚至反过来压制自己的恐怖力量,整个人都傻了。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恐怖的事情。 “不……不可能……”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你怎么可能……瞬间就夺取了老夫苦心经营百年的血祭大阵的控制权!” 第74章 你的阵法,现在姓白了! “你的?”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高台上那张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现在,它是我的了。” 话音落下,我心念一动。 轰! 整个巨大的血祭大阵,发出一声轰鸣。 原本正在为大长老和那些黑袍人提供能量的法阵,在这一刻,瞬间切断了所有的能量供应。 噗!噗! 高台上的大长老,和剩下的几个黑袍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他们与法阵之间,那用百年心血建立起来的联系,被我用一种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给硬生生扯断了! “不!”大长老披头散发,状若疯魔,“老夫的阵法!老夫的血魔!” “吵死了。” 我眉头一皱,屈指一弹。 一道碧绿色的能量,从我指尖射出,瞬间没入他脚下的法阵纹路。 下一秒,法阵之中,一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锁链,凭空出现,如同灵蛇一般,将高台上的大长老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身上的能量,被瞬间封印,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人。 “现在,安静多了。” 我拍了拍手,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法阵中央的血池。 由于我夺取了控制权,血池的爆炸被强行中止,但里面的血魔,却因为刚才的能量**,变得极不稳定。 那个巨大的人形轮廓,正在剧烈地扭曲,挣扎,一股股混乱的能量波动,从中散发出来。 它似乎想要强行冲出血池。 “想出来?”我冷笑一声,“没那么容易。” 我双手虚按,整个血祭大-阵的能量,开始向着中央的血池疯狂汇聚。 但这一次,不再是滋养,而是——镇压! 无数碧绿色的符文,在血池周围浮现,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牢笼,将整个血池死死地封锁在内。 “吼——!” 血魔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精神层面的冲击波,如同海啸一般,向我涌来。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九玄镇狱戒散发出的光华,轻易地便将这股精神冲击消弭于无形。 “还敢反抗?” 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我看着高台上,那几个被我打翻在地,此刻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的黑袍人,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当‘燃料’,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抬起右手,对着那几个黑袍人,凌空一抓。 “阵法,启!” 嗡—— 那几个黑袍人脚下的法阵纹路,瞬间亮起。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法阵中传来。 “不!不要!” “大长老救我!” 在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那几个黑袍人,他们的血肉,他们的能量,他们的神魂,全都被法阵强行抽出,化作一道道精纯的血色能量流,尽数灌入了中央的血池之中! 这,才是血祭大阵最原始,也最残忍的用法! 用活人,当柴火! 高台上的大长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在自己面前,被自己苦心经营的阵法,活生生“吃掉”,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魔鬼……你是个魔鬼!”他嘶哑地咆哮着。 “彼此彼此。”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法阵。 在吞噬了几个溯源会精英之后,血池中的能量,变得更加精纯,也更加狂暴。 那个血魔的轮廓,在吸收了这股能量后,非但没有变得更强,反而发出了一阵阵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显然,这些同源的邪恶能量,对它而言,反而是毒药。 “还不够。” 我皱了皱眉。 我的目的,不是要毁掉它,而是要让它,成为一件完美的“作品”。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高台上的大长老身上,升腾而起。 我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大长老那张苍老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而疯狂的笑容。 “小畜生!你以为你赢了吗!” “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他狂笑着,身体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从他体内疯狂溢出。 他要自爆! 一个浸淫邪道数百年的老怪物,他的自爆,威力足以将整个地下洞穴,夷为平地! “想自爆?”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你问过我了吗?” 就在大长老的身体即将膨胀到极限的瞬间,我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 “镇!” 捆在他身上的那条能量锁链,猛地收紧。 同时,整个血祭大-阵的镇压之力,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尽数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噗! 大长老那膨胀到极限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他自爆的过程,被我硬生生地,给打断了! 他整个人,瘫软在高台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不敢置信。 “游戏,该结束了。” 我看着他,缓缓抬起了手。 “你的百年修为,你的神魂,就当是,为这件‘艺术品’,添上最后一道彩吧。” “不——!” 大长老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 下一秒,他整个人,连同他的神魂,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高台上拽了下来,化作一道最精纯,最庞大的能量洪流,狠狠地灌入了中央的血池之中! 轰隆——! 整个洞穴,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血池之中,光芒万丈! 那个原本即将崩溃的血魔,在吸收了大长老这股庞大的能量后,竟然停止了挣扎。 它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内坍缩,凝聚。 所有的暴虐,所有的混乱,所有的邪恶,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压缩到了一个极致。 最终,万丈光芒散去。 血池之中,那粘稠的血液,已经变得清澈无比。 而在池底,一枚拳头大小,通体血红,晶莹剔透,仿佛由最完美的红宝石雕琢而成,并且还在微微搏动着的…… 心脏。 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磅礴的生命能量,从那颗心脏中,散发出来。 成了。 我看着那颗心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才是血祭大阵,真正的产物。 不是什么血魔,而是一颗,由无数生命和能量,凝聚而成的—— “生命源晶”! 就在我准备上前,收取这件战利品的时候。 异变,陡生! 那颗血红色的心脏,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的恐怖能量! 整个血祭大-阵,瞬间失控! 无数道毁灭性的血色能量,如同失控的野马,在洞穴中疯狂肆虐。 穹顶上的晶石,纷纷爆裂。 巨大的石块,如同雨点般,从天而降。 整个地下洞穴,开始剧烈地坍塌! 而那颗心脏,则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无视了空间的阻碍,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狠狠地撞向我的眉心! 它的目标,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 神魂! 它要,夺舍! 第75章 吞了你,这鼎才算完整! 快! 太快了! 那道血色流光,快到超越了思维的极限! 在我反应过来的瞬间,它已经印在了我的眉心之上。 轰! 我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整个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 我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身体里硬生生拽了出来,拖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血色空间。 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触感,全部消失了。 “桀桀桀桀……” 一阵令人牙酸的怪笑声,在血色空间中回荡。 “小辈,多谢你,为本座完成了这最后一步!” “若不是你夺取了阵法,用那老东西的神魂为引,彻底炼化了所有的杂质,本座还无法这么快就凝聚出‘不灭心核’!” “作为奖励,你的这具身体,还有你手上那枚有趣的戒指,本座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随着笑声,整个血色空间开始剧烈翻涌。 一个由纯粹的血色能量构成的巨大魔影,在空间中央缓缓凝聚。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一团不断扭曲、蠕动的影子,但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恶意和贪婪,却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向我的神魂冲击而来。 这,才是血魔的真面目! 一个被镇压了无数岁月,只剩下一缕残魂,却依旧无比强大的上古邪物! 大长老,从一开始,就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他连猎物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一个负责添柴烧火的厨子。 而我,则是在最后关头,抢了厨子的工作,把这道“菜”,给做得太完美了。 以至于,这道“菜”,活了过来,想把做菜的人,也一并给吃了! “一个苟延残喘的残魂而已,也敢口出狂言?” 我的神魂,在血色空间中,凝聚成形,冷冷地看着那个巨大的魔影。 虽然神魂被拖入了这个诡异的空间,但我并没有丝毫慌乱。 因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与九玄镇狱戒之间,那牢不可破的联系。 这里,是它的主场。 而我,是这里的主人!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血魔的残魂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魔影,铺天盖地地向我压了过来,“给本座,化为养料吧!” 面对这恐怖的攻势,我缓缓抬起了右手。 食指上,一枚碧绿色的戒指虚影,散发出柔和而威严的光芒。 “你说,这是鼎。” “你说,我是菜。” 我看着那团巨大的魔影,笑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才是那锅里的汤。” “而我手上的这枚戒指……” “才是真正的,鼎!” “九玄镇狱戒,开饭了!” 我心中,一声低喝! 嗡——! 戒指的虚影,瞬间爆发出万丈光芒! 一股比血魔的意志,更加古老,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吞噬之力,从戒指中,轰然爆发! 整个血色空间,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个巨大的血色魔影,在接触到这股吞噬之力的瞬间,就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开始飞速消融! “不!这是什么力量!” “吞噬神魂?不可能!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法宝!” 血魔的残魂,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它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 它想逃,想挣扎。 但在九玄镇狱戒这尊真正的“大鼎”面前,它的一切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观山道人……这是观山道人的气息!” “你……你是他的传人!” 在被彻底吞噬的前一刻,血魔的残魂,似乎认出了什么,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咆哮。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巨大的血色魔影,连同整个血色空间,都被九玄镇狱戒,吞噬得一干二净! …… 外界。 正在剧烈坍塌的地下洞穴中。 那颗撞向我眉心的“不灭心核”,在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突然停住了。 紧接着,它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下一秒。 它化作一道最纯粹的血色能量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拽进了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之中! 轰!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 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精纯能量,在戒指中,轰然炸开! 这股能量,一部分,是那颗“不灭心核”本身的磅礴生命力。 而另一部分,则是被戒指吞噬掉的,血魔残魂的神魂本源! 两者合一,形成了一股足以让任何修仙者都为之疯狂的能量洪流! 九玄镇狱戒,在吸收了这股能量后,发出了璀璨到极致的光芒,整个戒指,都变得滚烫! 一行行金色的信息,如同瀑布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疯狂刷屏!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上古邪物残魂!】 【正在镇压……】 【镇压成功!“血魔残魂”已被关押至“第三镇狱空间”!】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生命源晶”能量!】 【正在吸收……】 【系统核心能量大幅度补充!】 【系统正在强制升级……】 【九玄镇狱戒 2.5版本……正在升级至 3.0版本!】 【升级成功!】 【新模块解锁:阵法操控!】 【效果:宿主可对已解析的阵法,进行初级操控与改造。】 【新模块解锁:血气炼化!】 【效果:宿主可炼化吸收目标的血液与生命能量,转化为自身气血。】 【检测到宿主神魂与肉体,因吸收庞大能量,正在进行强化……】 【精神力大幅度提升!】 【体质大幅度提升!】 【灵气修为大幅度提升!】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让我一阵头晕目眩。 而外界,坍塌的洞穴中,我整个人,都被一团浓郁的碧绿色光茧所包裹。 皮肤下的血管,肌肉,骨骼,都在这股庞大的能量冲刷下,进行着脱胎换骨般的改造。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力量,我的速度,我的五感,都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暴涨! 这种感觉,就像是坐上了火箭,一飞冲天! 不知过了多久。 光茧散去。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道如有实质的精光,从我眼中一闪而过,将前方一块正在坠落的巨石,直接洞穿,化为齑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一握。 噼里啪啦! 空气,被我捏爆,发出了一连串的音爆声!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这就是……3.0版本吗?” 我喃喃自语。 而此时,整个地下洞穴,已经坍塌了大半。 头顶上,一块小山般的巨石,夹杂着万钧之势,当头砸落! 我眼神一凝,甚至懒得躲闪。 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对着那块巨石,凌空一拳轰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只有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从我拳端射出。 下一秒。 那块足以将一辆坦克砸成铁饼的巨石,在半空中,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片漫天飞舞的粉末! 我收回拳头,看了一眼高台上,那个早已吓傻了,瘫软在地的唐装大长老,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不是想看镇魂鼎吗?”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我抬起手,对着脚下那片已经变得黯淡,但依旧被我掌控的巨大法阵,轻轻一按。 “起!” 第76章 戒指升级,血赚四十亿! 随着我一声低喝。 脚下那片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法阵,猛地一震! 所有黯淡下去的符文,在这一刻,重新亮起了璀璨的碧绿色光芒。 紧接着,在唐装大长老那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整个法阵,竟然脱离了地面,缓缓向上升起! 无数的符文,在空中飞速地旋转,重组,拼接…… 最终,在我的头顶上方,凝聚成了一尊高达数十米,通体由碧绿色能量构成,造型古朴,散发着无上威严的…… 巨鼎! 这,才是“镇魂鼎”的真正形态! 它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个活的,可以随意变化的能量阵法! “这……这……” 高台上的大长老,看着那尊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能量巨鼎,整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嘴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呢喃。 他苦心经营百年,想要得到的终极力量,此刻,却在我的手中,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更加完美,更加强大的姿态,展现了出来。 这种打击,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一万倍。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抬头,仔细端详着这尊“镇魂鼎”。 在戒指升级到3.0版本,解锁了“阵法操控”模块后,我对这个阵法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它不仅仅是用来镇压或献祭的。 它最大的作用,是“转化”! 它可以将任何形式的能量,转化为最纯粹的本源灵气! 无论是邪恶的死气,还是狂暴的元素,甚至是……生命力! 这简直就是一个万能的能量转换器! 我心中一动,将刚才吞噬的那颗“生命源晶”的能量,通过戒指,注入了镇魂鼎之中。 嗡—— 巨鼎发出一声轻鸣。 鼎身上,无数玄奥的符文流转,开始飞速地炼化这股庞大的生命能量。 片刻后。 一股股精纯到极致,不含任何杂质的本源灵气,从鼎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尽数被我吸入体内。 我的修为,再次开始了缓慢而坚实的增长。 爽! 太爽了! 这简直比直接吸收灵石,效率高了百倍不止! 我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豪情万丈。 这次鬼见愁之行,简直是血赚! 不仅让戒指升到了3.0版本,解锁了两个逆天的新功能,自身实力也得到了脱胎换骨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我还白得了一个可以源源不断制造灵气的超级充电宝! 这尊“镇魂鼎”阵法,加上那颗“生命源晶”,其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如果非要估个价…… 那幅十亿的《瑞鹤图》,在它面前,就是个弟弟。 那个三亿的汝窑笔洗,更是连提鞋都不配。 四十亿?五十亿? 不,格局小了。 这是无价之宝! 是足以改变整个修行界格局的,战略性武器! 轰隆隆! 就在我盘点收获的时候,整个地下洞穴的坍塌,变得更加剧烈了。 穹顶上,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口子,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 这里,马上就要彻底完蛋了。 我心念一动,悬浮在空中的能量巨鼎,迅速分解,重新化为无数的符文,烙印在了我食指的九玄镇狱戒之中。 【阵法“镇魂鼎”已收纳。】 【宿主可随时在指定地点,重新部署该阵法。】 搞定。 我拍了拍手,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走到高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已经彻底失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大长老。 杀他,已经脏了我的手。 但就这么让他死了,又太便宜他了。 我伸出手,对着他,凌空一抓。 “血气炼化!” 一股无形的吸力,笼罩了他。 他那本就干瘪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干枯,萎缩。 他体内残存的气血和生命力,被我尽数抽出,炼化成一丝精纯的能量,融入我的身体。 虽然这点能量,对我现在而言,聊胜于无,但…… 侮辱性极强。 做完这一切,我转身,看了一眼这个即将被彻底掩埋的罪恶之地,身形一晃,便从穹顶的裂口处,冲了出去。 …… 鬼见愁,地面。 苏箬和林清风,正一脸焦急地等在园区外。 在他们身边,是上百名全副武装的龙渊精锐。 自从地下传来剧烈的震动,整个园区都开始地陷之后,他们就一直心急如焚。 “不行!我得进去找他!”苏箬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林清风的胳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苏小姐,你冷静点!”林清风虽然也同样焦急,但理智还在,“现在下面情况不明,你进去只会添乱!” “可是……”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 一道身影,如同炮弹一般,从塌陷区的中心,冲天而起,稳稳地落在了他们面前。 正是,我。 “子庚!” 苏箬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进了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我,仿佛生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我能感觉到她那发自内心的担忧和恐惧,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没事。” 林清风也快步走了上来,他上下打量着我,当他感觉到我身上那比进去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恐怖气息时,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你……你这是……”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家伙,进去一趟,是去进货了吗? 实力怎么跟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 “一点小小的收获。”我笑了笑,松开苏箬,然后将一个东西,扔给了林清风。 林清风下意识地接住。 那是一个半死不活,被封印了所有力量,只剩下一口气的唐装老头。 正是溯源会的大长老。 “这个,送给你们龙渊当礼物了。”我淡淡地说道,“他脑子里,应该有不少你们感兴趣的东西。” 林清风看着手里的“礼物”,又看了看我,彻底无语了。 溯源会京城分部的大长老,一个让龙渊头疼了多年的老怪物,就这么……被当成垃圾一样,送人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文山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苏文山那压抑着兴奋和震惊的声音。 “子庚!成了!全成了!” “什么成了?” “王家、李家、张家……京城那几条闻到腥味的老狗,全都被赵家放出的假消息,给引到燕山去了!” “他们派去的人,和溯源会的‘暗鸦’小队,在龙渊布下的阵法里,打了个天昏地暗,两败俱伤,最后被林清风的人,一锅端了!” “现在,那几家的老头子,一个个脸都绿了,正到处托关系,想跟你见一面,‘解释解释’呢!” 听着苏文山的话,我笑了。 看来,赵天德那只老狐狸,戏演得不错。 “解释?” 我看着远处,京城那璀璨的灯火,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让他们等着。” “想见我,可以。” “先排队。” 第77章 王家李家?排队等着送钱!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苏家别墅那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 我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一杯苏箬亲手泡的龙井。 茶香袅袅,岁月静好。 仿佛昨晚在鬼见愁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一场梦。 苏文山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脸上那股子兴奋劲,还没过去。 “子庚,你快看!”他将平板递给我,“王家那老狐狸,今天一早就托人送来了拜帖,姿态放得那叫一个低,就差没跪下叫爷爷了。” 我扫了一眼,屏幕上是一份措辞极其谦卑的电子请柬。 “还有李家,张家……”苏文山划动着屏幕,“一个个都急着要‘登门拜访’,‘赔礼道歉’。” “他们倒是消息灵通。”我呷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那是。”苏文山笑道,“昨晚燕山那么大动静,他们派去的人,连同溯源会的暗鸦小队,全军覆没。而你,安然无恙地从鬼见愁出来,还顺手把溯源会京城的老巢给一锅端了。这消息,昨晚就已经在京城顶级的圈子里传遍了。” “现在,在他们眼里,你已经不是什么后起之秀了。”苏文山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是一尊,能决定他们家族生死的,杀神。” 苏箬坐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拿起茶壶,为我续上水,动作轻柔,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为人妇般的温柔。 “那我们……要见他们吗?”她轻声问道。 “见,为什么不见。”我放下茶杯,“韭菜长熟了,总得割一茬。” “哈哈哈,说得好!”苏文山抚掌大笑,“就该让这帮老东西,好好出出血!” “不过……”他话锋一转,提醒道,“这帮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虽然这次栽了跟头,但根基深厚,不可小觑。敲打可以,但要是逼得太狠,让他们联合起来,也是个麻烦。” “苏叔放心,我有分寸。”我笑了笑。 我需要的,不是他们的命。 而是他们的资源,他们的人脉,以及,他们的……顺从。 我要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整合京城的地下势力,为我所用。 “让他们等着吧。”我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晾他们一天,让他们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 …… 这一天,对于京城的王、李、张等几大家族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他们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坐立不安,食不下咽。 他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波接一波,但得到的回应,都只有一个。 白先生,在休息,谁也不见。 越是这样,他们心里就越是没底,越是恐惧。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开始疯狂地脑补,白子庚到底想干什么? 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还是有其他的条件?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都笼罩在一股压抑而诡异的气氛之中。 而始作俑者我,却在苏家别墅的私人影院里,陪着苏箬,舒舒服服地看了一整天的电影。 直到傍晚时分。 苏家的管家,才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先生,小姐。”他躬身道,“王家的王老爷子,已经在客厅等了您三个小时了。” 我伸了个懒腰,从柔软的沙发上站起身。 “走吧,去会会他。” 来到客厅。 只见王家那位在京城跺一跺脚,都能让商界抖三抖的王老爷子,此刻,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连茶都不敢喝。 看到我出来,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白……白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苏箬则像个优雅的女主人,坐在了我的身旁。 苏文山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端起管家刚送上来的茶,轻轻吹了口气,就是不说话。 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王老爷子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今天不拿出足够的诚意,他别想完整地走出这个门。 终于,他扛不住了。 噗通! 在苏家管家和佣人震惊的注视下,这位权势滔天的王家掌门人,竟然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白先生!”他声泪俱下,“是我们王家有眼无珠!是我们利欲熏心!听信了小人谗言,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王家一条活路吧!”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品着茶。 苏箬拿出她的平板电脑,纤纤玉指在上面轻轻一点,一个冰冷的女声,在客厅里响起。 “王氏集团,勾结溯源会,意图染指龙脉,按律,当诛。” 王老爷子浑身一颤,差点没瘫在地上。 “不!白先生,我们冤枉啊!”他哭喊道,“我们只是想……只是想在燕山秘境里,分一杯羹,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溯源会,更不知道什么龙脉啊!” “是吗?”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可我得到的消息,好像不是这样。” 王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 他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双手举过头顶。 “白先生!这是我们王家的一点心意!我们愿意,将王氏集团旗下,所有新能源产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您!并且,从今往后,我们王家,唯白先生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我没有去看那份文件。 苏箬将平板转向他,上面,已经罗列出了一份清单。 “第一,王氏集团,转让新能源产业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以及旗下所有古玩拍卖行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权,给拾遗斋。” “第二,王家,公开宣布,与苏氏集团,达成永久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第三,王家,需将此次派往燕山的所有相关人员,列出名单,并附上详细资料,交给龙渊处理。” 苏箬每念一条,王老爷子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哪里是赔礼道歉? 这简直就是割肉放血! 特别是第一条,不仅要的股份更多,还要了古玩拍卖行的绝对控股权!这是要彻底掌控王家在古玩界的命脉!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在对上我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了肚子里。 他知道,他没得选。 要么,接受。 要么,王家,从今天起,在京城除名。 “我……我接受。”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很好。”我点了点头,“下一个。” 王老爷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在他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等在门口,同样一脸忐忑的李家家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苦涩和恐惧。 他们知道,京城的天,从今天起,真的要变了。 而这片天,只属于一个人。 一个,姓白的年轻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客厅里,上演了一场京城顶级权贵的“道歉巡演”。 李家、张家…… 一个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主,在我面前,卑微得如同尘埃。 他们带来的“歉意”,也一个比一个丰厚。 股份,地产,人脉,渠道…… 我照单全收。 苏箬则像一个最高效的执行官,将所有的条款,都落实到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上。 当最后一位家主,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离开苏家别墅时,夜,已经深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 苏文山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合同,激动得满脸通红。 “发了!子庚,我们这次,真的发了!” 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就今天一个晚上,我从这几大家族身上,割下来的肉,总价值,已经是一个他都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敲打,我几乎兵不血刃地,就将整个京城的地下势力和部分商业版图,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从此以后,在京城,我白子庚的话,就是规矩! 我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脸上却没有太多兴奋。 这些,对我而言,只是顺手为之。 我真正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些世俗的权力和财富。 就在这时,苏文山的加密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挂了电话,看着我,声音干涩。 “子庚,出事了。” “林清风师父的电话。” “他说……让你立刻去他那里一趟。” “那尊被你收服的‘镇魂鼎’……” “出问题了。” 第78章 想道歉?先拿十个亿出来! 夜风微凉。 当我带着苏箬,再次来到那座僻静的园林时,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 院子里,灯火通明。 林清风的师父,那位深不可测的老者,正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抬头仰望着夜空,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清风则站在他身后,眉头紧锁,神情肃穆。 看到我们进来,林清风立刻迎了上来。 “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出什么事了?”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老者缓缓转过身,他那双浑浊的眼睛,落在了我食指的九玄镇狱戒上。 “是它。”老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你从鬼见愁带回来的那个‘东西’,它……想跟你谈谈。” 我愣住了。 “谈谈?” 我下意识地感应了一下戒指内部。 那尊由整个血祭大-阵所化的“镇魂鼎”,正安静地悬浮在戒指的储物空间里,散发着柔和的碧绿色光芒,没有任何异常。 而被关押在“第三镇狱空间”的血魔残魂,更是被镇压得死死的,连一丝气息都泄露不出来。 “不是它。”老者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更加幽深。 “是那个,被‘镇魂鼎’,镇压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突然想起了,在鬼见愁的地下洞穴里,血魔残魂在被我吞噬前,那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 它似乎提到了“观山道人”。 难道…… “你跟我来。” 老者没有多做解释,转身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一个古朴的青铜香炉。 炉中,点着三支婴儿手臂粗细的檀香,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让人心神宁静。 “坐。”老者指了指香炉前的一个蒲团。 我盘膝坐下。 苏箬和林清风,则紧张地站在一旁。 “凝神静气,将你的神魂,沉入戒指之中。”老者缓缓说道,“不要抵抗,它没有恶意。” 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按照老者所说,我将自己的意识,缓缓沉入了食指的九玄镇狱戒。 这一次,我没有进入储物空间,也没有去探查那几个“镇狱空间”。 而是将神魂,与整个戒指,融为一体。 嗡—— 我的意识,瞬间进入了一个无比奇妙的状态。 我仿佛化身成了戒指本身,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内部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丝能量的流动。 就在这时。 一股微弱,却充满了无尽沧桑和疲惫的意念,从“镇魂鼎”阵法的最深处,传递了过来。 这股意念,没有敌意,没有恶意,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一丝淡淡的……请求。 【你……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我的神魂深处响起。 【等了……太久了……】 我的神魂一震。 “你是谁?”我用意识回应道。 【我……】那个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一个已经很遥远的名字。 【他们……叫我……观山道人。】 轰! 我的脑海,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观山道人! 那个贯穿了所有线索的,神秘的传奇人物!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的残魂,不是在地下宫殿,为了救我,已经和那个老怪物同归于尽了吗? 【那……只是我的一缕执念……】 观山道人的声音,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的真身……我的神魂……在当年布下九玄镇狱大阵之后,便与这片神州的九大龙脉节点,融为了一体……】 【我,既是阵,阵,既是我。】 【鬼见愁的这座‘镇魂鼎’,便是九大节点之一。】 我彻底被这个惊天的秘密,给震撼得无以复加。 观山道人,竟然以身合阵,化为了守护神州龙脉的“阵灵”! 这是何等的大手笔!何等的大气魄! 【我镇压的,并非血魔。】 观山道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血魔……只是看门人……】 【我真正镇压的,是门后的东西……】 【一个……来自天外的……‘它’。】 【无数岁月以来,我与‘它’的力量,一直维持着平衡。】 【但现在……我快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溯源会那帮蠢货,妄图释放血魔,却不知,此举,正是在动摇我布下的封印根基。】 【幸好……你来了。】 【你夺取了‘镇魂鼎’的控制权,吞噬了血魔,让我的压力,暂时得到了缓解。】 【但,这只是饮鸩止渴。】 【‘它’,已经感觉到了封印的松动,正在疯狂地冲击。】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前辈请说!”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这已经不仅仅是我的个人恩怨了,这关系到整个天下的安危。 【我需要……能量。】 观山道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庞大的,精纯的能量,来加固封印!】 【你从王家、李家那些人手里,拿到的东西,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心中一动。 “前辈的意思是?” 【你需要,更多的‘柴火’。】 观山道人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丝……狡黠? 【京城这潭水,还不够浑。】 【那些藏在水面下的老家伙们,一个个都富得流油,他们身上的能量,比王家他们,加起来还要多。】 【把他们……全都拉下水。】 【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他们的所有,都‘献’给你。】 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位传说中仙风道骨的观山道人,怎么……感觉比我还像个土匪? 【时间不多了。】 观山道人的声音,重新变得凝重。 【三天。】 【三天之内,我需要你,为我凑齐足以稳固封印的能量。】 【否则,‘它’一旦脱困,整个京城,乃至整个神州,都将……生灵涂炭!】 说完,那股苍老的意念,便缓缓退去,消失在了“镇魂鼎”的深处。 我的意识,也从戒指中,退了出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怎么样了?”苏箬和林清风立刻围了上来。 老者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将刚才与观山道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当听到观山道人竟然还活着,并且以身合阵,镇压着天外邪魔时,无论是林清风,还是那位见多识广的老者,脸上都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敬佩。 而当他们听到,我需要在三天之内,凑齐庞大的能量,否则京城将有灭顶之灾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三天……这怎么可能!”林清风失声道,“就算是把整个龙渊的库存都搬空,也凑不齐那么庞大的能量!” 老者也紧锁着眉头,沉默不语。 “不。”我站起身,看着窗外,京城那万家灯火,眼神,却变得异常冰冷。 “有一个办法。” “既然柴火不够,那就……多找几片森林来烧。”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天德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白大师!”赵天德的声音,充满了敬畏。 “赵老,帮我个忙。” “大师请讲!万死不辞!”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开口。 “帮我,向全京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古老家族,发一份请柬。” “就说,三天后,在盘龙山庄,我,白子庚,要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 “拍卖品,只有一个。” “玄武祭坛的……进入资格。” 电话那头的赵天-德,呼吸猛地一滞。 “大师……您这是要……” “我要他们,带着自己家族,最珍贵的藏品,来参加。” 我顿了顿,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告诉他们,价高者得。” “价钱,就是他们带来的藏品。” “谁拿出的‘宝贝’,蕴含的能量最庞大,谁,就能得到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至于那些,想来,却又舍不得拿出真东西的……” 我笑了笑,那笑容,却让旁边的林清风,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就让他们,把命,留在盘龙山庄吧。” 第79章 你的宝贝,能换你的命吗? 我的话,通过加密的线路,清晰地传到了赵天德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赵天德这位活了近百岁,见惯了风浪的老狐狸,在这一刻,也被我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霸道和杀气,给震住了。 这哪里是举办拍卖会? 这分明是一场,针对整个京城隐世家族的,鸿门宴! 一场,以龙脉为诱饵,以性命为赌注的,豪赌! “白……白大师……”赵天德的声音,有些干涩,“您这么做,会把京城所有的老家伙,都得罪光的。” “得罪?”我嗤笑一声,“他们现在,就不想我死吗?” “陈家的例子,还不够深刻吗?” “我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用身外之物,来换取一个踏入新时代门槛的资格,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至于那些,既想要好处,又想置身事外,甚至还想在背后捅我一刀的……” “那他们,就没必要,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赵天德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 白子庚,这是要借着这次机会,用最雷霆,最酷烈的手段,将整个京城的水面下,那些盘根错节,隐藏了数百上千年的势力,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清洗! 顺者昌,逆者亡! “我明白了!”赵天德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坚定,“大师放心!三天之内,这份请柬,一定会送到京城每一个‘老朋友’的手上!” 他知道,他没得选。 从他选择向我效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绑在了我这艘,即将掀起滔天巨浪的战船上。 挂了电话,书房里,一片死寂。 林清风和苏箬,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是在玩火。”林清风沉声说道,“那些隐世家族,底蕴之深,远超你的想象。其中不乏有堪比溯源会大长老那等级别的老怪物存在。你把他们全都逼到对立面,一旦他们联起手来……” “他们不会。”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齐心。”我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片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璀璨灯火。 “在‘长生’和‘力量’这种终极的诱惑面前,所谓的联盟,不过是一张一捅就破的纸。” “他们每个人,都想自己得到那个唯一的名额,每个人,都巴不得其他人死在自己前面。” “我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互相倾轧,自相残杀的理由和舞台。” “而我,是唯一的,裁判。” 林清风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事实。 人性,永远是最大的弱点。 “可是……玄武祭坛,真的要让他们进去?”苏箬担忧地问道,“那里关系到京城龙脉,万一……” “当然不。”我转过身,对她笑了笑,“谁说,拍卖的,就一定是真的?” 苏箬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 又是,唱大戏! “龙渊,会全力配合你。”一直沉默的老者,突然开口了。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需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我看向林清-风,“三天后,盘龙山庄,我需要龙渊,帮我把场子,看好。” “我要让那座山庄,变成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铁桶!” “任何想在里面捣乱,或者想逃跑的人……” “格杀勿论!” “好!”老者一拍桌子,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他那看似枯瘦的身体里,一闪而过。 “三天后,我亲自去为你坐镇!” …… 赵家的效率,高得惊人。 一夜之间。 一份份由纯金打造,刻着盘龙花纹的请柬,被送到了京城各个角落,那些看似普通,却传承了数百上千年的古老宅院之中。 消息,像一颗原子弹,在京城真正的顶级圈子里,轰然炸开! 白子庚! 玄武秘境! 龙脉! 长生! 每一个词,都足以让那些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怪物们,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有人震怒,认为这是一个狂妄小辈,对他们这些老牌家族,最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 有人狂喜,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可以一步登天,窥探长生奥秘的绝世机缘。 有人猜疑,认为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足以将所有人都埋葬的巨大阴谋。 但,无论他们怎么想。 没有一个人,能拒绝这份请柬的诱惑。 因为,那是龙脉! 是传说中,神州气运的根基! 是每一个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终极造化! 于是,整个京城的水面下,彻底沸腾了。 无数尘封已久的宝库,被重新打开。 一件件平日里秘不示人,足以引得整个古玩界,乃至修行界都为之疯狂的奇珍异宝,被小心翼翼地,从厚厚的禁制中,取了出来。 每一件,都流光溢彩,灵气逼人。 每一件,都承载着一个家族,数百上千年的气运和底蕴。 它们,是这些家族的根基,是他们的骄傲。 而现在,它们将变成,参加那场豪赌的,筹码。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三天后,盘龙山庄。 那将是一场,决定整个京城未来百年格局的,饕餮盛宴。 要么,鱼跃龙门,一步登天。 要么,被人连皮带骨,吞得一干二净。 ……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盘龙山庄,张灯结彩,戒备森严。 从山脚到山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所有守卫,都不是普通的保安,而是来自龙渊,气息彪悍的精锐成员。 整个山庄,都被一层无形的能量护罩所笼罩,隔绝了内外的一切探查。 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夜幕降临。 一辆辆挂着特殊牌照,低调而奢华的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盘龙山庄。 车上下来的人,有穿着唐装,仙风道骨的老者。 有穿着西装,气势凌人的中年人。 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但眼神,却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死气的年轻人。 他们,就是京城这潭深水里,真正的,主人。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筹码”,走进那座灯火辉煌,却又杀机四伏的宴会大厅。 而我,正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端着一杯红酒,俯瞰着楼下,这群京城真正的“大人物”。 苏箬一袭黑色晚礼服,优雅地站在我的身旁,如同暗夜的女王。 “人都到齐了。”她轻声说道。 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看着楼下那些,或贪婪,或警惕,或狠厉的眼神,笑了。 “很好。” “那么,这场京城百年来,最昂贵的一场拍卖会……” “现在,可以开始了。” 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转身,朝着楼下,缓缓走去。 第80章 宴开百态,图穷匕见 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 大厅里人头攒动,衣香鬓影。 这些平日里在京城呼风唤雨的老家伙,此刻脸上都挂着一副相似的表情。 贪婪,警惕,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慌乱。 他们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既想扑上来撕咬,又害怕自己成为被猎杀的对象。 “人都到齐了。”苏箬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她今天穿了一袭黑色晚礼服,整个人像一朵在暗夜中盛开的玫瑰,冷艳又危险。 我晃了晃杯中猩红的酒液,一口饮尽。 酒杯被我随手放在窗台上。 “走吧,该开席了。” 我拉起苏箬的手,缓步走下旋转楼梯。 我的出现,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原本还在低声交谈,互相试探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我身上,灼热,复杂,充满了审视。 我无视了这些目光,径直走上宴会厅中央临时搭建的鎏金高台。 赵天德恭敬地为我递上话筒。 我没有半句寒暄,声音平淡地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欢迎诸位,来到盘龙山庄。” “今晚的拍卖会,只有一个目的,一个资格。” “玄武秘境的进入资格。” “规矩很简单,价高者得。” 我环视全场,目光从一张张或苍老,或精明的脸上扫过。 “不过,我这里的‘价钱’,不是金银财宝。” “而是你们带来的,蕴含灵气的宝贝。” “谁拿出的宝贝,能量最庞大,谁,就能得到这个机会。” 我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 “至于那些,想浑水摸鱼,或者自作聪明想藏拙的……” “陈家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又压抑了几分。 不少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开始吧。” 我说完,退后一步,将舞台交给了赵天德。 赵天德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台下恭敬地一躬身。 “下面,有请刘家家主,呈上拍品!” 一个身材微胖,面带精明笑容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对着我所在的方向,谄媚地笑了笑,然后示意身后的下人,将一个托盘呈了上来。 托盘上,用红绸衬着一方玉佩。 玉佩通体乌黑,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泽,看起来颇有几分年头。 “白先生,赵老。”刘家主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这是我们刘家,祖上传下来的墨龙玉佩,乃是前朝皇室的陪葬之物,历经三百年滋养,灵性十足,乃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他一番话说得天花乱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自得,显然,他想第一个站出来,用一件看似不错的“宝贝”,探一探我的底。 侍者将托盘,恭敬地呈到我的面前。 我甚至没有伸手去碰。 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已经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波动。 【物品:仿古墨玉佩】 【灵气浓度:微弱】 【伪造痕迹:明显,内部含有少量驳杂邪气,为现代化学物质浸泡伪造。】 我笑了。 “刘家主。”我看着他。 “诶!白先生您说!”刘家主一脸期待。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家族的性命?”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炸雷,在刘家主的耳边轰然响起。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白……白先生,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冷笑一声,伸手指着那块玉佩,“拿这种用化学药剂泡出来的垃圾,也敢在我面前称作‘至宝’?” “你当我是瞎子吗?” 我猛地一挥手,一股无形的气劲,将托盘上的玉佩,直接掀飞了出去! 啪! 玉佩摔在刘家主脚下,碎成了几块。 一股淡淡的,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弥漫开来。 刘家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雷霆手段,给震住了。 他们看向刘家主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但更多的,是恐惧。 就在这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轻笑声,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我循声望去。 是王家的老太爷,王德海。 他昨晚刚刚被我狠狠敲了一笔,今天竟然还敢跳出来。 只见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摇了摇头。 “白先生,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大家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家没几件看走眼的东西?刘家主或许也是一时不察,您这样,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再者说……”他将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的挑衅,“老夫斗胆问一句,您这评判宝贝真伪、能量高低的标准,究竟是何物?” “莫非,只凭您一言,就能决定我等家族的兴衰存亡?” “这,恐怕难以服众啊。” 他这番话,说得极有煽动性。 表面上是为刘家主解围,实际上,是在质疑我的权威,试图将所有人都拉到我的对立面。 果然,他话音一落,大厅里不少人的眼神,都开始闪烁起来。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你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你说谁的能量高,谁就高? 这规矩,也太霸道了! 站在我身旁的林清风的师父,那位始终闭目养神的老者,身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锁定在了王德海的身上。 王德海的身体,猛地一僵,端着茶杯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却抬手,制止了老者。 对付这种跳梁小丑,还用不着他老人家出手。 我没有看王德海,目光,重新落在了地上那几块破碎的玉佩上。 我伸出手,对着那堆碎片,隔空,轻轻一捏。 嗤——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那几块坚硬的玉石碎片,竟然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捧黑色的齑粉! 一缕比发丝还要细的灰黑色邪气,从齑粉中袅袅升起,在空中扭曲了几下,便消散无踪。 嘶—— 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隔空捏碎玉石!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眼神闪烁的家主们,此刻,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的目光,冰冷地环视全场。 “我的标准,就是真伪。” “我的评判,就是绝对。” “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拿出你们家族,真正的底蕴。” “否则……” 我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了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的王德海身上。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在王德海的眼里,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王老太爷。”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却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呢喃。 “既然你这么喜欢出头。” “不如,就从你们王家开始吧。” “把你们王家,真正的‘诚意’,拿出来,让大家,都开开眼。” 第81章 贪婪之焰,燃尽枯骨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王德海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血色褪尽。 他看着地上那捧黑色的齑粉,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在给他,给王家,下最后的通牒。 “白……白先生……” 王德海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他想求饶,想辩解。 可当他对上我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任何言语,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苍白的。 大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都聚焦在王德海的身上。 他们都在看,这位曾经在京城跺跺脚都能引起震动的老太爷,会如何选择。 是选择家族的颜面,还是选择家族的存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王德海脸上的挣扎,慢慢变成了绝望。 他颤抖着,缓缓伸进自己那件定制唐装的内衬口袋。 那动作,缓慢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最终,他掏出了一卷用金丝楠木作轴的古卷。 古卷被他捧在手心,他看着古卷的眼神,充满了不舍,痛苦,还有深深的无力。 “白先生……” 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这……这是我王家,传承八百年的……镇族之宝。” “《龙脉图录》!” 他颤巍巍地,将古卷高高举起。 “其内……其内记载着我王家世代守护的,一份关于京城地底龙脉分支走向的……古老地图!” 话音一落,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传来了一阵灼热的感应。 【物品:残缺龙脉图录】 【灵气浓度:极高】 【特殊信息:记录京城龙脉分支节点,蕴含远古秘闻,与玄武祭坛存在呼应。】 我看着王德海那张已经彻底垮掉的脸,点了点头。 “还算识趣。” 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是一道赦免令,让王德海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被身后的子孙手忙脚乱地扶住。 他保住了王家。 但王家的脊梁,也彻底断了。 王德海的“抛砖引玉”,像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在场所有人心中最后的那点侥幸。 他们终于明白。 今晚,不是来试探,不是来交易。 是来……割肉保命! 贪婪,在死亡的恐惧面前,迅速败下阵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大厅里,瞬间骚动了起来。 “白先生!我们孙家,愿献上这枚千年火玉!内蕴纯阳之气!” “白先生!我赵家这柄七星法剑,乃是祖上斩妖所得,灵气充盈!” “还有我们……” 一个又一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家主,此刻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像是在菜市场抢购白菜。 他们捧着自家的宝贝,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神里却满是肉痛。 一件件平日里秘不示人的奇珍异宝,被呈了上来。 流光溢彩的玉如意,散发着檀香的佛珠,刻满符文的龟甲…… 整个宴会大厅,一时间灵气激荡,宝光四射。 我依旧坐在高台的主位上,苏箬优雅地为我添上一杯红酒。 我甚至懒得起身。 每当有宝贝呈上,我只是淡淡地扫一眼。 九玄镇狱戒,会立刻给出最精准的反馈。 “这串佛珠,被油浸过,拿回去。” “这幅古画,灵气驳杂,是新仿的,不想死的就滚。” “这尊金佛……还行,放下吧。”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每一次开口,都决定着一个家族的命运。 被我看上的,家主如蒙大赦,擦着冷汗退下。 被我当众揭穿的,则面如死灰,几乎要瘫倒在地。 整个大厅,成了我一个人的审判庭。 就在这时,一个矮胖的身影,挤开了人群,满脸堆笑地走了上来。 是李家的家主,李福海。 一个在京城商界,以老谋深算著称的老狐狸。 “白先生,您慧眼如炬,老朽佩服!佩服之至啊!” 他先是拍了一通马屁,然后才示意下人,呈上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尊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青铜小鼎。 小鼎的造型很古朴,但上面糊满了厚厚的泥垢,看起来就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 “白先生,这是我们李家祖上传下来的镇宅之宝,平日里都供奉在祠堂,香火不断,颇有灵性。” 李福海笑得像一尊弥勒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看着他,没说话。 侍者将那尊小鼎,端到了我的面前。 在我手指触碰到小鼎的一瞬间,九玄镇狱戒,猛地一震! 【警告!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 【物品:残破玄冥鼎】 【灵气浓度:极高!内含特殊镇魂之力!】 【特殊信息:疑似上古祭祀重器,核心残缺,修复后潜力无限。鼎身铭文被人为用特殊泥垢遮盖。】 我笑了。 我端起那尊青铜小鼎,放在手心把玩。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指尖,轻轻拂过鼎身上的泥垢。 那些看似坚硬的泥垢,在我的指尖下,如同豆腐一般,簌簌落下。 很快,一行行古朴、深奥,散发着淡淡乌光的神秘铭文,显露了出来。 一股压抑、沉重的气息,从鼎身上散发开来。 李福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那双眯成缝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李老头。” 我掂了掂手里的玄冥鼎残片,声音陡然转冷。 “你这是真当我是瞎子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比陈瀚海那个老东西,更聪明?” 轰! 李福海的脑子里,像是有个炸弹爆开。 他“噗通”一声,肥胖的身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地板都震了一下。 “白……白先生!冤枉啊!我……我不知道啊!” 他涕泪横流,拼命磕头。 “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将手里的玄冥鼎残片,狠狠地朝着他的脚下,砸了过去!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浅坑,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 而那尊玄冥鼎残片,却完好无损,只是鼎身上的乌光,更盛了几分。 “玄冥鼎残片,内蕴镇魂之力,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你竟敢用泥垢涂抹铭文,妄图以次充好,蒙混过关?” “看来,陈家的教训,你还没记牢啊!” 我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刀子,刺入李福海的心底。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裤裆下,流了出来,散发出一阵骚臭。 “我说!我说!我全说!” 李福海彻底崩溃了,语无伦次地嘶喊起来。 “这……这鼎,是我们李家祖上,从一处地下的‘灵眼’旁挖出来的!那地方……那地方就在京郊的翠屏山!我……我什么都说!求白先生饶命!饶我一命啊!” 我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你的诚意,还不够。” 我一摆手,打断了他的哭嚎。 “除了这尊玄冥鼎,再给我加十件,和它同等品阶的法器。” “否则,我现在,就亲自去你李家的宝库里取。” 李福海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绝望,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 十件同等品阶的……那几乎是要了他李家半条命! 可他看着我那冰冷的眼神,不敢有半句反驳。 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连连叩首。 “是……是……老朽遵命……遵命……” 大厅里,气氛越发压抑。 恐惧和贪婪的火焰,在每个人心中,烧得更旺了。 我懒得再看脚下这个已经废了的老东西。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落在了下一个方向。 “下一个。” “张家。” “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82章 风暴前夜,各怀鬼胎 我的目光,从跪在地上的李福海身上移开,投向了人群中一个面色发青的老者。 “张家。” 我声音不高,却让那老者身体猛地一颤。 张家家主张敬德,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没有像之前的刘家主那样吹嘘,也没有像李福海那样耍小聪明。 他只是沉默地,让下人呈上了一个紫檀木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龟甲,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白先生,这是我张家祖上,在昆仑山所得的‘玄天宝甲’,内蕴一丝先天八卦之气,可趋吉避凶。” 张敬德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肉痛。 我抬了抬眼皮。 九玄镇狱戒传来温热的反馈。 【物品:玄天宝甲(残片)】 【灵气浓度:高】 【特殊信息:蕴含一丝空间法则碎片,对阵法推演有奇效。】 好东西。 “放下吧。”我淡淡地开口。 张敬德如蒙大赦,对着我深深一躬,带着人踉跄着退了下去。 他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整个宴会大厅,彻底变成了一场,对我单方面的,进贡大会。 在死亡的威压下,这些传承了数百上千年的老牌家族,再也不敢有丝毫藏私。 他们哭丧着脸,将自家压箱底的宝贝,一件件,呈了上来。 “白先生!我钱家愿献上‘养魂木’一块!” “白先生!这是我孙家的‘赤金铜母’!” “还有我们……” 各种蕴含着高浓度灵气的古玩、法器、天材地宝,堆满了高台。 九玄镇狱戒疯狂地吸收着这些能量,我识海深处,那股充盈的感觉,前所未有。 整个宴会厅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水滴。 可台下每一位家主的脸色,都跟死了爹妈一样难看。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排众而出,对着我深深一拜。 “白先生。” 他没有立刻献上宝物,而是态度恭敬地开口。 “我周家,自今日起,愿奉白先生为主,世代效力,绝无二心!”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周家家主,周文海。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是被逼无奈,破财免灾。 可这周文海,居然第一个,主动选择投靠,这是把整个家族的未来,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周文海无视了周围的目光,继续说道:“为表诚意,我周家,愿献上家族秘传《聚灵阵法》残卷,并献出我周家在京城所有产业三成的份子!” 说着,他恭敬地,将一本泛黄的古籍,双手奉上。 我看了他一眼。 这个周文海,是个聪明人。 他看清了形势,知道与其被动割肉,不如主动投靠,赌一个更大的未来。 “很好。” 我点了点头,示意苏箬收下那本残卷。 九玄镇狱戒飞速解析,残卷中记载的几种失传阵法布置技巧,立刻印入我的脑海。 我对周文海说道:“你的诚意,我收到了。” “三天后的玄武秘境,你们周家,多一个名额。” 周文海闻言,脸上顿时涌现出狂喜之色,激动得浑身发抖。 “谢白先生!谢白先生!” 他连连叩首,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与周围那些死了爹妈脸的家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这一手,让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嫉妒,不甘,怨恨,种种情绪,在那些家主眼中交织。 有人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第一个站出来。 也有人,眼底的怨毒,更深了。 临近午夜,这场变相的拍卖会,终于结束了。 我收获了海量的珍宝和能量。 那些家主们,则一个个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准备离开山庄。 他们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的活尸,眼神里,带着死灰般的绝望。 “诸位,留步。” 我站起身,声音再次响彻大厅。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惊恐地看着我,生怕我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环视全场,声音平淡。 “三天后的黎明时分,拿到资格的各位,在盘龙山庄后山的玄武门前集合,共同开启‘玄武秘境’。” 我顿了顿,语气转冷。 “届时,谁能得到造化,全凭个人机缘。” “但若有人,心怀不轨,试图捣乱……” 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龙渊的刀,可不长眼。”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一些暗中有所图谋的家主心头。 他们浑身一凛,连忙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看着他们一个个失魂落魄地离开,苏箬走到我身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把他们逼得太狠了。” “狗急了,可是会跳墙的。” 我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 “我就是要让他们跳。” “不跳出来,我怎么知道,哪些狗,该杀呢?” …… 宴会结束,我回到二楼的书房。 老者和林清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事情都办妥了?”老者睁开眼,浑浊的眼眸里,精光一闪。 我点了点头。 “收获不错,加固封印的能量,应该够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文山打来的加密电话。 “子庚,有情况。”苏文山的声音很凝重,“我们的人监控到,刚刚离开山庄的那些家族里,王家、李家、张家,还有另外几家,在深夜秘密召集了家族骨干。” “他们似乎在暗中联络,好像在策划着什么。” 我听完,嘴边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啊。” 我走到窗边,看着山下那逐渐远去的车灯,眼中寒光闪烁。 “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得再大一点。” “不过,明天的开胃菜,得先让他们尝尝。” 我挂了电话,转头看向林清风。 “林兄。” “嗯?” 我的目光,变得深邃。 “明天玄武门开启后,山庄内部的防御,再提升三倍。” “至于外面那些,自作聪明的老鼠们……” 我声音一顿,缓缓说道。 “就让他们,先尝尝龙渊的滋味吧。” 第83章 玄武之门,假作真时 天还没亮透,盘龙山庄的后山已经站满了人。 山风刮过,吹得人衣角猎猎作响。 上百号京城家族的代表,被龙渊的精锐像赶鸭子一样,圈在了一块空地上。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盯着不远处那座古朴的石门。 “这就是玄武门?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你说,这门后面,真的有长生的机缘?” “谁知道呢,反正昨晚咱们家老爷子说了,今天豁出去了!” 人群里,议论声压得很低,像是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 激动,期待,还有藏不住的恐惧,混杂在每个人的脸上。 王家、李家、张家的几个核心人物,聚在一个角落,眼神不停地交错,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信号。 他们的表情,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阴狠和决然。 赵天德站在我身后,腰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白先生,时辰差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拉着苏箬的手,从人群后方缓步走出。 我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袍,走动间,衣袂随风飘动。 苏箬则是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衬得她肌肤胜雪,眼神锋利。 我的出现,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了那座所谓的“玄武门”前。 这道门,是我昨天让赵天德连夜找人搭建的。 用的材料都是些有年头的老石头,上面再刻上一些从《聚灵阵法》残卷里学来的,似是而非的唬人符文。 最后,再用九玄镇狱戒渡上一丝微弱的灵气。 做旧的痕迹,加上那股子古老的气息,足以以假乱真。 “赵天德。”我声音平淡地开口。 “在!” 赵天德一个激灵,连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枚玄武玉琮。 就是在场的所有人,昨晚都垂涎三尺的“钥匙”。 他双手托着玉琮,走到石门前,在一片死寂的注视下,将玉琮,缓缓嵌入了石门正中央的那个凹槽里。 玉琮与凹槽,完美契合。 嗡—— 一声低沉的轰鸣,从石门内部传了出来。 紧接着,玉琮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那光芒,瞬间照亮了每个人的脸,也照亮了他们眼中那贪婪的欲望。 石门上的符文,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它们沿着特定的轨迹,互相连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闪烁着光芒的符文网络。 “动了!真的动了!” “天呐!这是神仙手段!”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 轰隆隆! 整座山体,开始剧烈地摇晃。 脚下的地面,像是筛糠一样抖动起来。 不少人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惊叫着抓住身边的人。 “大家别慌!”赵天德扯着嗓子大吼,但他自己脸上的震惊,比谁都强烈。 他知道这门是假的,可眼前这毁天灭地般的动静,却真实得让他心头发毛。 我站在原地,稳如磐石。 苏箬也只是身体微微晃了晃,就站稳了脚跟,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疑惑。 我没有解释。 这点动静,不过是我用九玄镇狱戒的“阵法操控”能力,引动了地下浅层的地气,制造出的一点小场面。 为的,就是让这场戏,看起来更真一些。 随着轰鸣声达到顶点,那扇巨大的玄武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不是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那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甚至能吞噬人的心神。 一股古老、苍凉,夹杂着磅礴灵气的气息,从门后的黑暗中,喷涌而出。 这股气息,比昨晚宴会厅里所有宝贝加起来的灵气,还要浓郁百倍! “灵气!好精纯的灵气!”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玄武秘境!这一定是玄武秘境!” 人群彻底疯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那甘甜的灵气,脸上的表情,狂热得像是看到了神迹。 他们彻底相信了。 相信这扇门的后面,就是一步登天的通天大道。 就在这时,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传来了一阵微不可察的灼热。 【检测到微弱异种能量波动……】 【波动源:溯源会追踪符印……】 【位置:人群中七个不同目标身上……】 【已启动反制屏蔽……】 我抬起眼,目光在人群中,那几个面色狂热,眼底却闪烁着阴狠光芒的家主身上,一扫而过。 鱼儿,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我等石门完全开启,那深邃的黑暗通道,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静静地等待着猎物。 我收回目光,环视全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人的喘息声。 “玄武秘境已开。” “机缘,就在里面。” “机会,只有一次。”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那一双双被贪婪烧红的眼睛,缓缓说道: “谁能先得到造化,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说完,我对着他们,随意地一挥手。 像是在驱赶一群苍蝇。 这句话,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线。 “冲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人群,瞬间像是决堤的洪水,疯了一样,朝着那漆黑的通道,蜂拥而去。 那些早就有所图谋的王家、李家、张家的人,更是首当其冲。 他们互相使着眼色,几个人隐蔽地护住一个核心成员,像是一支支训练有素的小队,率先冲进了黑暗之中。 他们的背影,很快就被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彻底吞噬。 转眼间,原本拥挤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周文海带着他的族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庆幸。 赵天德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入口。 看着那些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苏箬走到我的身边,眉头微蹙。 她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问道:“白子庚,真的让他们就这么进去吗?” 我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她。 山风吹起我的长发,我看着那个仍在不断往外冒着灵气的漆黑通道,眼底没有半点波澜。 “当然。” 我笑了笑,那笑容,却让苏箬感到一阵寒意。 “不过,他们进去的,可不是什么‘秘境’。” “而是一座……为他们精心准备的,牢笼。” 第84章 瓮中捉鳖,天罗地网 我话音落下,山谷里只剩下风声。 那些争先恐后涌入黑暗通道的身影,像是被巨兽吞噬的沙丁鱼,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最开始,还能听到几声因为吸入浓郁灵气而发出的兴奋怪叫。 但很快,那兴奋就变了调。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黑洞洞的通道深处传出,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仿佛遇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救命!这是什么鬼地方!” “有埋伏!啊!我的腿!” 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法术爆裂的轰鸣声,夹杂着各种绝望的嘶吼,从通道里闷闷地传来。 像是一锅煮沸的粥,瞬间炸开了锅。 苏箬抓着我衣袖的手,收紧了。 她看着那个不断传出惨叫的漆黑入口,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 然后,我看向身后站着的赵天德,他那张老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赵天德。” “在!白先生,我在!”他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关门。”我声音平淡。 “关……关门?”赵天德愣住了,他看着那个还在往里吞人的通道,又看了看我。 “我让你,关门。”我重复了一遍。 赵天德不敢再问,他脖子一缩,对着身后几名龙渊的精锐,猛地一挥手。 “关门!快!按白先生说的办!” 那几名龙渊精锐立刻行动,双手贴在沉重的石门上,催动体内的能量。 轰隆隆……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再次响起。 那扇刚刚开启没多久的“玄武门”,在那些还想往里挤的人绝望的目光中,缓缓合拢。 最后一道缝隙消失时,也将所有的惨叫声,都彻底隔绝在了门后。 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有山风,还在呼呼地吹。 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微微发热。 “阵法操控”模块,已经与门后的世界,完全连接。 我闭上眼,就能清晰地“看”到,那条所谓的“秘境通道”,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真正的修罗场。 王家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长老,脚下踩空,直接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幻术深渊,在里面和自己臆想出的妖魔鬼怪,打得不亦乐乎。 李家的几个人,被一面突然出现的石墙,分割包围,困在了一个小小的迷阵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还有几个张家的武者,试图用蛮力破开墙壁,结果触发了暗中埋伏的龙渊小队。 几道剑光闪过,他们手里的法器就断成了几截,人也被瞬间制服,捆成了粽子。 这场狩猎,比我想象的,还要轻松。 我睁开眼,目光扫向空地上那些,因为犹豫而没来得及冲进去的家族代表。 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看着那扇紧闭的石门,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我缓缓开口。 周文海身体一颤,连忙对着我深深一躬。 “全凭白先生提点!”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其他几个家族的家主身上。 “玄武门已经关了。” “诸位,错过了这次机会,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那几位家主被我看得头皮发麻,连忙摆手。 “不!不可惜!我们……我们自知福薄,不敢奢求天大的机缘!” “是啊是啊,能见识到这等神迹,已经三生有幸了!” 我笑了。 “既然如此。” “各位的‘诚意’,是不是也该拿出来了?”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那几个家主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一干二净。 他们这才明白。 我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进不进去,都得掉一层皮。 就在这时,人群的边缘,一个穿着张家服饰的中年男人,眼神闪烁,悄悄地向后挪动。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想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的时候,从山庄的另一侧溜走。 他刚退到一棵大树的阴影后,一道身影,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张家的小子。” 林清风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那中年男人身体猛地僵住,缓缓转过头,看到了林清风那张冰冷的脸,和他抵在自己咽喉上的,那柄散发着寒气的长剑。 “去哪啊?”林清风歪了歪头。 “龙渊设下的局,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扑通。 那名张家成员,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山谷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这里,是一座牢笼。 他们,是瓮中之鳖。 门后的惨叫声,已经完全平息了。 我抬起手,九玄镇狱戒散发出一道微弱的绿光。 嗡! 我们面前的空地上,空气一阵扭曲。 一道巨大的、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凭空出现。 屏障之上,光影流转,清晰地映照出了石门后的景象。 那是一条宽阔的地下通道。 通道的两侧,站满了手持兵刃,杀气腾腾的龙渊精锐。 而在通道的中央,所有冲进“秘境”的家族成员,此刻都被能量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像一串串葫芦,跪在地上。 王德海,李福海,张敬德…… 这些平日里在京城呼风唤雨的老爷子们,此刻一个个灰头土脸,发髻散乱,身上的华服也破了几个洞。 他们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贪婪和狂热。 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直播”画面,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主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 空地上剩下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 他们终于,彻底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他们所有人的,杀局。 我看着能量屏障中,王德海那张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怨毒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屏障,将我生吞活剥。 我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平淡,却如同审判,响彻整个山谷。 “你们以为,我白子庚,是真的要为你们寻觅长生?” “真是可笑。” “我只是借着你们的贪婪,给京城这潭死水,换个主人而已。” 我转过头,看着周文海,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主们,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现在。” “还有谁,想进去‘寻宝’的吗?” 整个山谷,落针可闻。 再无人敢发一言。 我看着那个被林清风拎回来的张家子弟,随手挥了挥。 “把这个人,也送到下面去,好好‘款待’。” “至于他们家族的那些‘宝贝’……” 我的目光,投向了京城的方向。 “我想,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第85章 收租,挨家挨户的收 山谷里的风,吹散了最后一丝血腥味。 我挥了挥手,面前那面巨大的能量屏障,像是水波一样晃了晃,然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里。 身后,周文海那些没敢冲进“玄武门”的家族代表,还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我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没再看他们,而是转身看向了那扇紧闭的“玄武门”。 我抬起手,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轰隆! 那扇巨大的石门,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瞬间化为了齑粉。 露出了门后那条,此刻已经站满了龙渊精锐的宽阔通道。 王德海、李福海那些被捆成粽子的家主们,像一群待宰的猪,被龙渊的人从里面押了出来,扔在了空地上。 “白先生!” “饶命啊白先生!”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刚刚还满心怨毒的老爷子们,看到外面的太阳,看到我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一个个哭喊着求饶。 我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看着王德海那张布满泥土和泪水的老脸。 “早干嘛去了?” 我拍了拍他的脸,声音不大。 “现在求饶,晚了。” 我站起身,不再理会这些人的哀嚎,目光投向了林清风。 “林兄,把他们都看好了。” “一个都不能跑,一个,也不能死。” 林清风点了点头,眼神锐利。 “放心。” 我转过身,走向苏箬。 苏箬从始至终都站在我身边,她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平板,此刻,她将平板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点亮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巨大的京城电子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上百个红点。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个京城老牌家族的府邸,或者,是他们的秘密宝库。 我将平板举起,让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能看到。 “这些地方,你们应该都很熟吧?” 我的声音,让那些求饶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手里的平板。 我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其中一个红点,里面立刻弹出了详细的建筑结构图,和安防部署。 “你们藏了几百年的东西,也该拿出来,晒晒太阳了。” 我收回平板,看向林清风。 “林兄,按照地图,带着龙渊的人,去把这些地方,都给我清一遍。” 我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 “所有蕴含灵气的古玩、法器、天材地宝,一件不留,全部带回拾遗斋。” “如果遇到反抗……” 我笑了笑。 “杀。” 一个字,让整个山谷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林清风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 “明白。” 他一挥手,身后上百名龙渊精锐,瞬间化作一道道残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我接着看向一旁的赵天德。 这位赵家家主,此刻额头上全是冷汗,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尊神。 “赵老。” “在!白先生,您吩咐!”赵天德的腰,弯得更低了。 “那些愿意臣服的家族,你负责去处理。” 我指了指周文海那些人。 “把他们的产业、人脉,全部跟苏氏集团和拾遗斋,整合到一起。” “告诉他们,以后,京城地下,只准有一个声音。” “我的声音。” “是!是!我马上去办!”赵天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开始对着周文海那些人,宣布我的“旨意”。 整个盘龙山庄的后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权力交接现场。 哭喊声,求饶声,还有表忠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拉着苏箬,在老者的陪同下,走进了那条刚刚关押着王德海等人的地下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临时的牢笼。 王德海、李福海、张敬德,这几个带头闹事的老家伙,被单独关在这里。 他们看到我进来,眼中的恐惧,已经被浓浓的怨毒所取代。 “白子庚!”王德海挣扎着,铁链被他晃得哗哗作响。 他双眼血红,声音嘶哑。 “你以为你赢了?你这么做,是与整个京城为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等着!我们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走到他的牢笼前,静静地看着他。 “哦?你们背后还有人?” “是谁啊?说出来听听。” 王德海还想再骂,我却没了耐心。 我抬起手,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微光一闪。 一股无形的吸力,凭空出现。 王德海只觉得怀里一空,一件东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来,穿过铁栏,落在了我的手上。 那是一卷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羊皮卷轴,边缘已经残破,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 九玄镇狱戒传来一阵温热。 【物品:京城地脉图残卷】 【灵气浓度:高】 【特殊信息:记录京城龙脉分支,标记有十七个天然灵气节点。与玄武祭坛、镇魂鼎存在呼应。】 我嘴角扯了扯,当着王德海的面,缓缓展开了那张羊皮卷。 “这,就是你的底牌?” 我将地脉图,凑到他的眼前。 “藏了这么多年,就想着靠这些灵气节点,吸取龙脉造化,让你王家,再上一层楼?” “可惜啊。” 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怜悯。 “你,没那个命。” 王德海看着那张被我拿在手里的地脉图,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眼中的怨毒,瞬间变成了死灰般的绝望。 他嘴巴张了张,一口气没上来,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我收起地脉图,懒得再看他一眼。 我转身对身后的老者说道:“前辈,盘龙山庄这个地方不错,玄武祭坛的地基也还在。” “我要在这里,布一个聚灵大阵。” “将京城所有被标记出来的灵气节点,全部激活。” “让整个京城地下的灵气,都给我,流向一个地方。”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撼。 他看着我,缓缓点头。 “好大的手笔。” …… 一天一夜。 整个京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清风带着龙渊,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刀,横扫了所有反抗的家族。 那些传承了数百上千年的府邸,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海量的珍宝,如同流水一般,被运进了拾遗斋的地下宝库。 赵天德和苏文山联手,用雷霆手段,整合了京城地下所有的商业资源和人脉网络。 那些曾经显赫一时的老牌家族,有的彻底覆灭,有的元气大伤,剩下的,则全部匍匐在了苏氏集团和拾遗斋的脚下。 整个京城上流社会,都在谈论着一个名字。 白子庚。 这个名字,成了所有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拾遗斋内。 我站在新扩建的地下室中央。 老者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将盘龙山庄的聚灵大阵布置完成。 我将从各个家族收缴来的、最顶级的几十件法器和天材地宝,作为阵眼,嵌入了地下室的墙壁之中。 随着我将那张“京城地脉图残卷”放在大阵的中央,催动九玄镇狱戒。 嗡—— 整个京城,仿佛都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股股肉眼看不见的精纯灵气,从城市地下的各个角落,被强行抽取出来,沿着无形的通道,疯狂地涌入拾遗斋。 地下室里的灵气浓度,节节攀升。 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发出了愉悦的震动,疯狂地吞噬着这股庞大的能量。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观山道人那虚弱的声音。 “我需要庞大的,精纯的能量,来加固封印!” 我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缓缓吐出一口气。 京城的这片“森林”,已经被我烧得差不多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张,已经补全了大半的京城地脉图。 目光,顺着图上一条最粗壮的龙脉分支,缓缓移动。 那条线,穿过了整个京城,一直延伸向了地图的边缘。 它的尽头,指向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东海……” 我轻声念出了那两个字。 第86章 北方玄武,封印异动 拾遗斋的地下室,现在已经不能简单称之为地下室了。 整个空间被扩建了三倍,墙壁里镶嵌着从京城各大世家收缴来的顶级法器,散发着幽幽宝光。 我盘腿坐在大阵的中央,那张“京城地脉图残卷”就悬浮在我面前。 海量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从京城地下的各个节点被强行抽取而来,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再被我引导着,灌入食指的九玄镇狱戒。 戒指内的观山道人残魂,就像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吸收着这股能量。 “子庚,你看。” 苏箬坐在一旁,指着那张地脉图上,一条最粗壮的龙脉分支。 那条线穿过了整个京城,一路向东,最终消失在地图的边缘。 “这条线,指向的是东海。” 我点了点头,眼睛也落在了那个位置。 “等京城这边彻底稳固,我们就去东海看看。” “我感觉,那里藏着更大的秘密。” 苏箬嗯了一声,刚想说话。 我脸上的表情,却猛地变了。 “嗯?” 我闷哼一声,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股恐怖的灼热感。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烧红的烙铁,死死地按在了我的骨头上。 “子庚!你怎么了?” 苏箬脸色大变,冲了过来。 我没来得及回答她。 嗡! 整个地下室的灵气,瞬间暴走。 我的神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拽离了身体,直接拖进了戒指内部那片血色混沌的空间。 一进来,我就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那尊由鬼见愁血祭大阵所化的镇魂鼎,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 原本古朴厚重的鼎身,现在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一道道血红色的邪气,正从那些裂痕中,疯狂地往外冒。 “执戒者……” 观山道人那虚弱又焦急的意念,如同惊雷,在我的神魂深处炸响。 “封印……异动……” 我强忍着神魂被撕裂的痛楚,急声问道:“前辈!怎么回事?镇魂鼎要碎了?” “是……是那头血魔!” 观山道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它在冲击镇魂鼎!” 他的意念,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光影,指向镇魂鼎的深处。 我看到,一道巨大的、狰狞的虚影,正在鼎内疯狂地冲撞着鼎壁。 每一次撞击,都让镇魂鼎上的裂痕,加深一分。 “它只是一个分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我惊疑不定。 “不……这不是分身……” 观山道人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是它被镇压在北方的本体!它通过血脉感应,在冲击这个由它分身所化的镇魂鼎!” “北方……玄武……镇压……松动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京城鬼见愁的血魔,只是一个引子,或者说,是一把钥匙。 它真正的目的,是引动被镇压在神州北方的本体,里应外合,打破封印! “前辈!在什么地方?” “玄武位……龙脉节点……快……我撑不住了……” 观照道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那尊镇魂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下一秒,我的神魂被一股巨大的排斥力,狠狠地推出了戒指空间。 “噗!” 我猛地睁开眼,张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白得像一张纸。 “白子庚!” 苏箬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她一把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大口地喘着气。 “戒指里的封印出问题了。” 我看着苏箬,把刚才观山道人的警告,用最快的速度说了一遍。 苏箬听完,那张绝美的脸上,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没有多问,立刻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那个特制的军用平板,手指在上面飞快地点着。 “北方玄武位……龙脉节点……”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调出了整个神州的详细地图。 就在这时,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再次闪烁了一下。 这一次,它没有灼热感,而是射出了一道微弱的碧绿色光芒,精准地落在了苏箬平板地图上的一个点。 那个点,瞬间被放大。 【提示:该区域为‘北方玄武’龙脉节点,镇压‘玄武魔神’封印。】 【已检测到微弱魔神气息溢散,威胁等级:极高!】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被红圈标记出来的位置。 神州北部,燕山山脉深处。 一片被茫茫冰雪常年覆盖的无人区。 地图上,标注着那里的名字。 玄武之巅。 “看来,我们的东海之行,要推迟了。” 我深吸一口气,站稳了身体,眼中的虚弱,被一股锐利所取代。 苏箬收起平板,走到我面前,眼神里全是担忧,但语气却无比坚定。 “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然后,我拿起了手机,直接拨通了苏文山的加密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子庚?出什么事了?”苏文山的声音很沉稳。 “苏叔,我需要一架最快的飞机,飞往北境。” 我的声音很平静。 “目的地,燕山。”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沉默了两秒。 “好。” 他没有问任何理由,只回了一个字。 “我立刻安排。另外,龙渊在北境的分部,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苏箬。 “你先上去准备一下,带上最厚的衣服,那里很冷。” “那你呢?”苏箬问。 我低头,看了一眼食指上那枚光芒已经变得有些暗淡的戒指。 “我得先喂饱这个小东西。” 我重新盘膝坐下,闭上眼睛。 “它饿了,后果很严重。” 整个地下室的灵气,再次向我疯狂涌来。 一个小时后。 我和苏箬走出拾遗斋。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已经无声无息地停在了门口。 林清风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脸色凝重。 “师父亲自下的命令,让我送你们去机场。” “北境那边,龙渊的‘玄武’小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待命。” 我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和苏箬一起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向京城西郊的军用机场。 一路上,车里很安静。 苏箬靠在我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却在回想着那张地图。 东海,玄武之巅…… 看来观山道人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抵达机场时,一架外形充满科幻感的黑色运输机,已经停在了跑道上,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苏文山和老者,正站在舷梯下等我们。 “子庚,此行万事小心。” 苏文山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全是关切。 “那边的魔神,跟京城的不是一个量级。” 老者也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 “你的戒指,虽然能镇压它们,但每一次动用,对你自身的消耗也极大。” “记住,事不可为,就立刻撤退。” “龙渊,会给你兜底。” 我看着两位老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我拉着苏箬的手,走上了舷梯。 在舱门关闭前,我回头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 这里的风暴,刚刚平息。 北方的寒流,却已经来了。 我走进机舱,在柔软的座椅上坐下。 飞机开始滑行,巨大的推背感传来。 我拿出那张“京城地脉图残卷”,在手里缓缓展开。 我的目光,落在了地图最北端,那个叫“玄武之巅”的地方。 “玄武魔神……”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嘴角扯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希望你,比那只血魔,能多撑几下。” 第87章 这见面礼,有点冷 飞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引擎的轰鸣声被厚实的机舱壁隔绝。 林清风坐在我对面,递过来一个军用平板。 “北境玄武小队已经就位,这是他们的负责人,代号‘玄龟’。” 平板上,一个穿着厚重极的作战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照片一闪而过。 “你们降落的地点是龙渊设在无人区边缘的一个补给点,之后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 林清风的表情很严肃。 “师父说,玄武之巅附近的地磁和能量场极度混乱,现代设备会全部失灵,大规模部队进入,只会成为活靶子。” 我点了点头,接过平板。 “知道了,让‘玄龟’在外围接应就行,别让他们靠近核心区。” 苏箬靠在我身边,正仔细地检查着两个巨大的登山包,里面装满了高热量的食物和急救用品。 “衣服都带够了吗?”我问她。 苏箬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 “放心,把你那份也准备好了,保证冻不着你。” 几个小时后,飞机开始下降。 穿过厚厚的云层,下方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世界。 雪山连绵,如同匍匐的巨兽。 飞机降落在一个简陋的营地,螺旋桨卷起漫天风雪。 舱门一开,一股能把人骨头冻裂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 苏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羽绒服的领子拉到了最高。 “走吧。” 我拉着她,率先走下舷梯。 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地面上,只有两名穿着白色伪装服的龙渊队员在等候。 他们敬了个礼,一言不发地帮我们把装备搬了下来。 “白先生,保重!” 林清风站在舱门口,对我大声喊道。 我对他挥了挥手。 飞机没有久留,重新起飞,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整个世界,瞬间只剩下了我和苏箬,还有那两名龙渊的队员。 “白先生,苏小姐,这是‘玄龟’队长让我交给你们的。” 其中一名队员递给我一个密封的金属盒子。 “他说,里面的东西,关键时刻或许能用上。”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雕刻着玄武图腾的黑色玉符。 入手冰凉,蕴含着一股沉稳的能量。 【物品:玄武镇魂符(仿)】 【灵气浓度:中等】 【特殊效果:可在短时间内镇压异种邪气,稳定心神。】 我收起玉符,对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回去吧。” “是!” 两人再次敬礼,然后启动了一旁的雪地摩托,迅速消失在风雪深处。 天地间,彻底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风雪更大了,能见度不足五米。 在这种地方,普通人不出十分钟就会彻底迷失方向。 “跟紧我。” 我拉住苏箬的手,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微微发热。 我催动戒指的力量,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样。 呼啸的风雪,化作了淡金色的数据流。 地面之下,一条条或明或暗的能量线路,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视野”里。 其中,有一条最粗壮,最明亮的金色光带,一直向着北方延伸,最终没入一座巍峨的雪山。 那就是玄武之巅的方向。 “我们走这边。” 我指了个方向,拉着苏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 苏箬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我眼中的数据世界里,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平坦雪地之下,埋藏着几道极不和谐的暗红色能量线。 它们交织成一个诡异的符阵,散发着微弱的邪气。 【检测到人工布置陷阱……】 内含微弱邪气,下方埋藏烈性冰系符阵,触发后可冻结方圆百米生灵。 我冷笑一声。 “站住,别动。” 我对身后的苏箬说了一句。 苏箬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弯下腰,从雪地里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掂了掂分量。 然后,我手臂猛地发力,将石头朝着那片看似无害的雪地,狠狠地扔了过去。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符阵的中央。 没有声音。 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箬疑惑地看向我。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地方。 三秒钟后。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 我们脚下的地面,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片雪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掀开。 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森白色寒流,从地下喷薄而出,直冲天际。 那寒流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飞舞的雪花,瞬间凝固。 周围的一切,都在眨眼间,被一层厚厚的白霜覆盖,变成了一座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一股能把人灵魂都冻住的极寒之气,扑面而来。 我立刻催动九玄镇狱戒,一道碧绿色的光罩将我和苏箬护在其中,挡住了寒气的侵袭。 苏箬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 她看着眼前这恐怖的景象,脸上写满了后怕。 如果刚才我们直接走过去…… 后果不堪设想。 寒流持续了十几秒,才缓缓消散。 原地,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冰窟。 冰窟的边缘,光滑如镜,还在冒着丝丝寒气。 “这是溯源会给我们准备的‘见面礼’。” 我走到冰窟边上,往下看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苏箬也走了过来,她看着这巨大的冰窟,脸色发白。 “他们……竟然在这里设下了这么恶毒的陷阱。” 我没说话,目光在冰窟周围的雪地上扫过。 九玄镇狱戒微微震动,几处地方,有极其微弱的灰黑色邪气残留。 我蹲下身,拨开一层薄薄的新雪。 下面,露出了几个几乎快要被风雪掩盖的脚印。 脚印很深,说明留下脚印的人,身上背负着重物。 “他们比我们来得早。”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 “看来,他们的目标,同样是玄武魔神。” 苏箬眉头紧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肯定在前面设下了更多的陷阱。” 我抬起头,看向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如同巨兽脊背般的雪山。 那里,就是玄武之巅。 九玄镇狱戒,正指引着我。 “怎么办?” 我笑了。 “当然是继续走。” 我拉起苏箬的手,绕过那个巨大的冰窟,继续向北。 “既然他们这么热情,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我们总得过去,当面跟他们说声‘谢谢’。” “顺便,也让他们看看,我给他们准备的‘回礼’。” 第88章 谁允许你们动它的? 风雪刮在脸上,像刀子。 我拉着苏箬,继续往雪原深处走。 “他们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热情。”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冰窟。 苏箬裹紧了羽绒服,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他们是想让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当冰雕。” 我笑了笑。“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持续传来温热的指引,像个不知疲倦的罗盘。 越往前走,脚下的积雪越厚,风也越大。 又走了大概一个多里地,我再次停下。 “又来了。” 在我眼里的数据世界中,前方一片看似平整的雪坡下,埋着十几张用邪气交织的网。 “这帮家伙,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跟京城鬼见愁那帮废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脚尖一挑,一块被冻得像铁疙瘩的雪块飞了起来。 雪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雪坡上。 刺啦! 十几道漆黑的邪气大网,瞬间从雪地里弹射而出,在半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囚笼,猛地合拢。 囚笼收紧,却只网住了一团空气,然后无力地垂落在雪地上,化作黑烟消散。 “走吧。”我没再多看,拉着苏箬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又遇到了三四次类似的陷阱,有冰刺,有幻阵,都被我用同样的方式轻松解决。 苏箬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也变得麻木了。 “他们就这点手段了?”她忍不住问。 “这只是开胃小菜。”我看着远处那座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巨大得如同神话中山峦的雪山轮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就在这时,九玄镇狱戒的温度陡然升高,甚至有些烫手。 一股强烈的指引,从正前方传来。 “到了。” 我拉着苏箬,加快了脚步。 翻过一道雪梁,眼前的景象让苏箬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宽度超过百米的巨大冰川裂缝,如同大地张开的狰狞巨口,横亘在我们面前。 深不见底的裂缝中,呼啸着撕心裂肺的寒风,卷起无数冰晶。 “我们……不会是要从这里下去吧?”苏箬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没回答,只是催动了九玄镇狱戒。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金色数据流覆盖。 那巨大的裂缝在我眼中,变成了一个深邃的能量漩涡。 而在漩涡的底部,一座宏伟的建筑轮廓,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视野里。 “他们还真会找地方。”我喃喃自语。“在冰层下面,建了一座神殿。” 我看向苏箬,“抓紧我。” 我抬起手,九-玄镇狱戒发出一阵嗡鸣。 【血脉模拟】启动。 一层极淡的、冰蓝色的光晕,瞬间将我和苏箬笼罩。 周围那刺骨的寒风,似乎一下子变得温和了许多。 “这是……”苏箬惊讶地看着笼罩着我们的光晕。 “一点小把戏。”我拉着她,走到了裂缝边缘。“别怕,滑下去就行。” 说完,我拉着她纵身一跃。 冰蓝色的光晕,让我们如同两片羽毛,沿着近乎垂直的冰壁,平稳地向下滑去。 裂缝两侧的万年玄冰,飞速倒退。 大概下降了近千米,我们的脚,终于踩在了实地上。 一座完全由巨大冰块雕砌而成的宏伟神殿,出现在我们面前。 神殿大门高达数十米,上面雕刻着无数扭曲、诡异的符文,一股不祥的邪气,正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 【警告!检测到大型邪阵守护!】 【内部存在高浓度异种灵气及微弱魔神气息!】 戒指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门……我们能进去吗?”苏箬看着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符文,心里有些发毛。 “天下没有打不开的门。”我走到门前,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冰冷的门面上。 九玄镇狱戒光芒一闪,开始飞速解析门上邪阵的能量结构。 几秒钟后,我收回手。 “找到了。” 我再次伸出食指,指尖上,一缕碧绿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开始以一种极其复杂的频率闪烁。 我将指尖,点在了大门正中央一个最复杂的符文上。 嗡! 整座冰晶大门,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门上所有的邪恶符文,在同一时间,仿佛被注入了相反的能量,光芒迅速暗淡下去。 轰隆隆…… 沉重的冰门,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比外界寒冷百倍,夹杂着浓郁血腥味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 我拉着苏箬,一步踏入神殿。 眼前豁然开朗。 神殿内部,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形空间。 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黑曜石搭建的庞大祭坛。 祭坛之上,赫然冰封着一头传说中的生物。 龟的身躯,蛇的头颅,体型大如山岳。 玄武! 苏箬捂住了嘴,眼中写满了震撼。 祭坛的周围,十几个身穿黑袍的溯源会成员,正围成一圈,口中念念有词。 他们脚下的地面上,用鲜血绘制着一张巨大而复杂的血色法阵,每一个符文节点,都散发着浓郁的邪气。 就在这时。 咔嚓! 冰封着玄武魔神的巨大冰块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一股比京城那头血魔,要古老、浩瀚、恐怖百倍的魔神气息,从裂缝中溢散而出。 整个神殿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分。 所有黑袍人都变得无比激动,他们的吟唱声,更加狂热。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袍人,缓缓举起了双手。 他的手中,捧着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布满黑色魔纹的心脏。 他高举着心脏,一步步走向祭坛,准备将那颗邪恶的心脏,放入玄武魔神裂开的冰层之中。 我眼神一冷。 不能让他得逞!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抬起右手,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所有的力量,瞬间汇聚于一点。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碧绿色剑气,从我的指尖,脱弦之箭般爆射而出,直取那颗邪恶的心脏! 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 那个捧着心脏的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抬头。 可一切都晚了。 噗! 碧绿色的剑气,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心脏在半空中,瞬间炸成了一团血雾。 狂热的吟唱声,戛然而止。 整个血祭仪式,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强行中断。 那名黑袍人身体僵在原地,他缓缓转过头,兜帽下,一双燃烧着无尽惊恐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一声沙哑、疯狂的咆哮,在空旷的神殿中,轰然炸响。 “白子庚!你竟敢坏我溯源会大计!” 第89章 老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那捧着心脏的黑袍人身体僵在原地,他缓缓转过头,兜帽下,一双燃烧着无尽惊恐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一声沙哑、疯狂的咆哮,在空旷的神殿中,轰然炸响。 “白子庚!你竟敢坏我溯源会大计!” 他话音未落,周围那十几个正在吟唱的黑袍人,同时停了下来。 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十几双淬满了恶毒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我和苏箬。 “杀了他!”为首的黑袍人发出一声嘶吼。 “把他剁碎了,喂玄武大人!” 下一秒,十几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浓郁的邪气,从四面八方朝我扑了过来。 苏箬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我的手。 我刚想动。 嗡! 我的脑子里像是被一柄万斤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一黑,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无比古老、浩瀚、冰冷的意志,如同一场精神海啸,跨越了时空的阻隔,狠狠地撞进了我的神魂! 那意志中,充满了暴虐、饥饿、与无尽的冰冷。 “呃啊!”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抱着头,单膝跪了下去。 神魂像是要被活生生撕裂开来。 “子庚!”苏箬的惊呼声在我耳边响起,却感觉那么遥远。 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爆发出滚烫的温度,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疯狂示警。 【警告!检测到玄武魔神意识攻击!】 【宿主神魂受到强烈冲击!正在进行防御……】 【建议宿主立刻启动‘血脉模拟’进行抵御!】 我咬碎了后槽牙,剧痛中,强行催动了戒指的力量。 “给我……滚出去!” 一股精纯的碧绿色光华,猛地从戒指中涌出,瞬间在我神魂之外,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那股冰冷的魔神意志死死地挡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我体内被戒指转化的灵气,也因为这次剧烈的神魂对抗,彻底暴走!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灵气冲击波,以我为中心,轰然炸开! 那十几个刚刚扑到我身前的黑袍人,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这股狂暴的灵气,像皮球一样,狠狠地掀飞了出去。 他们一个个在半空中喷出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冰壁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有几个修为弱的,甚至在半空中就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虽然挡住了那一下,但神魂的刺痛感,依然没有完全消退。 我抬起头,看向祭坛上那尊巨大的玄武魔神。 冰层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几分。 就在这时。 锵! 一声清越嘹亮的剑鸣,如同九天龙吟,猛地从神殿入口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犀利无匹的青色剑光,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划破神殿内的昏暗,精准地劈向两名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偷袭苏箬的黑袍人。 噗!噗! 血光迸现。 那两名黑袍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从中间,被一分为二,断口处光滑如镜,瞬间被极寒之气冻结。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了神殿门口。 林清风手持龙渊剑,剑身上青光流转,眼神冷冽如冰。 他一步踏入神殿,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中央祭坛那尊庞大的玄武魔神身上,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是玄武魔神!” “竟然真的被唤醒了部分力量!” 他的出现,让那些剩下的黑袍人,出现了一瞬间的骚乱。 “龙渊的人!”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为首的那个黑袍人,眼神怨毒地看了一眼林清风,又看了看我,嘶吼道:“别管他!先杀了白子庚!夺下乾坤戒!” 剩下的七八个黑袍人,再次鼓动邪气,朝我扑来。 “找死!” 林清风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主动迎了上去。 他手中的龙渊剑,化作一道道青色的闪电,剑气纵横,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他一人一剑,竟将那七八个黑袍人,死死地压制住,让他们无法靠近我分毫。 林清风的加入,让我压力大减。 我将注意力,重新全部集中在那尊玄武魔神,以及…… 我猛地转头,看向神殿最深处的一片阴影。 那里,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气息,正在缓缓浮现。 “既然来了,就别藏头露尾了。”我冷冷地开口。 阴影里,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苍老而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呵呵呵……不愧是新一任的执戒者,感知果然敏锐。”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面容却如同干尸般枯槁的老者,拄着一根由不知名生物的白骨制成的法杖,从阴影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他每走一步,整个神殿的温度,似乎就下降一分。 一种无形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空间。 正在和林清风缠斗的那些黑袍人,看到他出现,全都露出了狂热而敬畏的神情,齐齐躬身。 “恭迎大长老!” 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震动得前所未有地剧烈。 【警告!人物:溯源会大长老(北方分部)】 【状态:灵气驳杂,魔气缠身,已与部分玄武魔神气息相融】 【威胁等级:极高!】 这个老东西,比我在京城鬼见愁遇到的那个,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大长老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先是在林清风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屑,然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最后,停留在我食指的戒指上。 他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贪婪到极致的光芒。 “白子庚。” 他那枯槁的脸上,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你虽然坏了老夫的献祭大计,但已经不重要了。玄武大人的力量,已经被唤醒,它的苏醒,只是时间问题,你阻止不了。”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死死地盯着我的戒指。 “而且,老夫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唤醒玄武大人。” 他咧开嘴,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 “而是你手上的这枚……乾坤戒!” 话音刚落,他猛地举起了手中的白骨法杖。 “既然你不肯乖乖交出来,那老夫,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他口中,开始吟诵起一种古老而邪恶的咒语。 随着他的吟诵,那根白骨法杖的顶端,一颗血红色的晶石,猛地亮了起来。 祭坛之上,那尊被冰封的玄武魔神,身上所有的裂痕,在这一瞬间,同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咔嚓!咔嚓! 冰层碎裂的声音,变得更加密集。 一股比刚才庞大十倍的,充满了毁灭与狂暴气息的魔神之力,从裂缝中,疯狂喷涌而出! 轰隆隆! 整座冰晶神殿,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剧烈地摇晃。 无数巨大的冰块,从穹顶之上,如同陨石般坠落下来。 “不好!” 正在激战的林清风,看到这一幕,脸色狂变。 他一剑逼退所有黑袍人,对着我厉声喝道。 “小心!他要引爆玄武魔神残存的力量,把整个神殿,连同我们一起献祭掉!” 大长老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我。 “白子庚!感受绝望吧!乾坤戒,今天,就归老夫所有了!” 也就在这一刻,我的脑海深处,观山道人那虚弱到极致的警告声,如同最后的警钟,轰然炸响。 【宿主……快……阻止他……】 第90章 现在,该我出手了 轰隆隆! 整座冰晶神殿都在哀嚎。 头顶上,山岳般的巨大冰块砸落下来,将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 祭坛上的玄武魔神,身上的冰层彻底崩裂,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息,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林清风怒吼一声,手中龙渊剑挽起一道青色剑幕,试图斩向那个疯狂的大长老。 可他刚冲出两步,就被一股无形的魔神之力狠狠拍中,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冰壁上。 “子庚!” 苏箬的惊呼声传来,随即被一股汹涌的魔气冲撞,她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瞬间不省人事。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从那玄武魔神身上传来,牢牢锁定了我和我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拽着,朝着那张开的,足以吞噬山脉的巨口滑去。 意识在飞速模糊,神魂像是要被这股力量活生生扯碎。 就在我即将被吞噬的前一刹那。 嗡! 食指上的戒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滚烫热流,我的神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从身体里抽离,瞬间被拉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空间。 观山道人那件青衣虚影,就在这片混沌的正中央,他的身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 他的对面,那尊镇压着血魔分身的镇魂鼎,正剧烈地震动着,鼎身上的裂痕密如蛛网,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执戒者……” 观山道人虚弱的声音在我神魂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玄武魔神……是九大魔神之一……它的力量远非血魔分身可比……” “想要镇压它……必须……立刻启动镇狱之阵……” 我强忍着神魂被撕裂的剧痛,急声问道:“如何启动?我该怎么做!” 观山道人的虚影伸出手指,艰难地指向那尊剧烈摇晃的镇魂鼎。 “你所获得的……血魔不灭心核……是开启玄武镇狱之门的唯一钥匙……” “将其献祭……融入镇魂鼎……便可强行启动镇狱之阵……”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虚弱。 “但代价是……你体内大部分由镇魂鼎转化的灵气……会被瞬间抽空……用以弥补阵法能量……” “干!”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吼了出来。 灵气没了可以再练,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能清楚地“听”到外界林清风的挣扎,感受到整个神殿都在分崩离析,时间根本不等人! “给我出来!” 我意念一动,那颗被我收在戒指空间里,如同血色心脏般跳动着的“不灭心核”,瞬间出现在这片混沌空间。 “去!” 我没有半点心疼,直接控制着它,狠狠砸向了那尊摇摇欲坠的镇魂鼎! 不灭心核触碰到鼎身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滚油。 它瞬间融化,化作一道无比精纯的血色流光,疯狂地涌入镇魂鼎的每一道裂痕之中。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巨大嗡鸣,在整个混沌空间里炸响。 镇魂鼎上所有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 原本被血魔分身侵染的血红色光芒,在这一刻,被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碧绿色神光彻底取代。 一股仿佛能镇压天地万物的磅礴伟力,从鼎中喷薄而出! …… 外界,冰晶神殿。 大长老拄着白骨法杖,站在祭坛不远处,脸上是癫狂而得意的笑容。 林清风身受重伤,只能勉强护住昏迷的苏箬。 白子庚被那股吸力牢牢控制,已经滑到了祭坛边缘。 玄武魔神那如同山脉般巨大的头颅,已经彻底挣脱了冰封,正要将这个胆敢挑衅它威严的蝼蚁,连同那件它渴望了万年的至宝,一并吞噬。 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 “呵呵呵……结束了……”大长老发出沙哑的笑声,“乾坤戒,终究是老夫的囊中之物!”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声宏大而悠远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神殿中央,从那座血祭祭坛的内部,轰然响起!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无比的碧绿色能量光柱,猛地从祭坛核心冲天而起! 光柱瞬间贯穿了神殿的穹顶,击穿了上方千米厚的冰川,直冲云霄! 那即将挣脱所有束缚的玄武魔神,被这道碧绿色的光柱当头罩下,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痛苦嘶吼! 光柱中,无数古老而玄奥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化作一条条碧绿色的锁链,死死地缠绕住它的身躯,将它重新压回了祭坛之上! 这股力量,远比冰封之力更加霸道,更加古老! 那是来自九玄镇狱戒最本源的镇压之力! “不!!!” 大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发出不甘的咆哮。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启动镇狱之阵!那需要观山道人全盛时期的力量!” 也就在这一刻,原本被吸力拖拽着滑向深渊的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神魂回归本体。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刚刚暴涨不久的灵气,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正在飞速流逝,被食指上的戒指疯狂抽取。 但这股空虚感,换来的却是对九玄镇狱戒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以及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坚定。 我看着被碧绿色能量光柱死死压在祭坛上,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的玄武魔神。 又转头看向那个满脸狰狞与疯狂的大长老。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的算盘,又打错了。” 我缓缓从地上站起,一步步走到昏迷的苏箬身边,将她轻轻扶起,让她靠在旁边的冰壁上。 做完这一切,我才重新看向那个老东西。 “这片雪原,从来就不是你的狩猎场。” 我抬起右手,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碧绿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暗不定,与那道镇压着玄武魔神的光柱遥相呼应。 “现在,轮到你,感受一下‘镇魂鼎’的滋味了!” 第91章 老乌龟,进我碗里来! 话音落下,我抬起右手,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碧光大盛。 那道从祭坛中心冲天而起的碧绿色能量光柱,瞬间响应我的意志。 光柱中无数流转的符文,猛地分化而出,化作上百条凝如实质的碧绿色锁链。 哗啦啦! 锁链破空,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带着无可匹敌的镇压之力,从四面八方缠绕向祭坛上那尊庞大的玄武魔神。 “吼——!” 玄武魔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它那山岳般的庞大身躯剧烈挣扎,每一次扭动,都让整座冰晶神殿地动山摇。 无数碎冰从穹顶坠落,如同下了一场冰雹,将地面砸得坑坑洼洼。 可那些碧绿色的锁链,仿佛是它的天生克星,死死地勒进它的血肉与甲壳之中,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分毫。 “不!这不可能!” 不远处,那个拄着白骨法杖的大长老,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疯狂。 他不再理会重伤的林清风,也顾不上去看那尊被死死压制的玄武魔神。 他那张枯槁的老脸,因为极度的怨毒而扭曲变形。 “老夫筹谋百年!百年的心血!绝不能毁在你这黄口小儿手上!” 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猛地将手中的白骨法杖高高举起。 轰! 一股远超他之前所有力量的恐怖魔气,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他整个干瘪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如同被点燃的柴火,化作一道浓稠如墨的血色流光,径直冲向祭坛上的玄武魔神。 “老夫要与玄武大人融为一体!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他这是要引爆体内所有积攒的魔气与生命力,进行最后的反扑! “不好!快阻止他!” 远处的林清风看到这一幕,脸色狂变。 他强撑着重伤的身体,想冲过来拦截,可刚一动,就被大长老爆发的魔气余波再次震飞,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看着那道不顾一切冲过来的血色流光,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不知死活。” 我冷哼一声,心念一动。 九玄镇狱戒中的“阵法操控”模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全速运转。 嗡! 那尊镇压着玄武魔神的镇魂鼎虚影,光芒瞬间变得更加耀眼。 一道纯粹由碧绿色符文构成的能量屏障,凭空出现在我和那道血色流光之间。 血色流光狠狠地撞在屏障之上! 刺啦—— 就像烧红的烙铁碰到了冰块,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啊啊啊!” 血色流光中,传出大长老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那由魔气和生命力构成的身体,在碧绿色屏障的净化之力下,如同烈日下的积雪,飞速消融。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道狂暴的血色流光,就彻底化作了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了这个老东西,我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祭坛上那头还在不断挣扎的玄武魔神。 它的力量确实恐怖,镇魂鼎形成的锁链,在它的挣扎下,已经开始出现一丝丝细微的裂痕。 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一步步走到祭坛边缘,无视它那双足以吞噬山脉的巨眼中,所蕴含的愤怒和不甘。 我抬起手,将戴着九玄镇狱戒的食指,缓缓伸出,最终,轻轻地点在了它那巨大额头的正中央。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嗡——! 九玄镇狱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在漆黑的深海中,点亮了一轮碧绿色的太阳。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太古洪荒的吞噬之力,从戒指中轰然爆发! “吼……” 玄武魔神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 它那山岳般庞大的身躯,在这股吞噬之力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缩小。 千丈,百丈,十丈…… 最终,它彻底化作了一道黑白二气交织的流光,被我的食指,瞬间吸入戒指内部。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第三镇狱空间已收押玄武魔神。】 随着玄武魔神被彻底收服,原本狂暴不休的冰晶神殿,瞬间恢复了平静。 剧烈的摇晃戛然而止,穹顶也不再有碎冰落下。 而那个发动自杀式攻击的大长老,在魔气被净化干净后,残存的身体被镇魂鼎的反噬之力弹飞,如同一个破麻袋,重重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他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沫,身上的魔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一张干瘪而苍老的脸。 他浑身骨骼尽碎,生机已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眼神呆滞地看着我,看着我平静收回的手指,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的……” “九大魔神……乃是天地之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你……收服……” 林清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走到我身边。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彻底变成废人的大长老,又看了看我平静无波的脸,眼中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与敬畏。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没有理会那两个失败者,径直走到昏迷的苏箬身边。 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苏箬,醒醒。” 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我的指尖,渡入她的体内。 苏箬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到近在咫尺的我时,眼中所有的惊恐和不安,瞬间都化作了安心。 “子庚……我们……” “没事了。” 我扶着她站了起来。 我转过头,看向林清风,语气平静。 “这个老头,半死不活,正好交给你们龙渊处置,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关于‘溯源会’的有用信息。” 林清风点了点头,郑重地应道:“明白。” 我继续说道:“另外,北方玄武的魔神封印,已经解决了。这个龙脉节点,也算是恢复了正常。你通知一下苏叔,让他安排人,做好这里的收尾工作,别留下什么手尾。” 林清风再次点头,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对力量的认知。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戒指的内部空间。 在那个新开辟出的,一片混沌的第三镇狱空间里,一尊庞大的玄武虚影,正被无数碧绿色的锁链死死捆缚着,沉寂不动。 一股股精纯到极致的本源能量,正从它身上,源源不断地被镇魂鼎抽出,炼化,然后反哺给我。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体内那刚刚因为启动镇狱之阵而消耗一空的灵气,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精纯! 我抬起头,看向神殿入口的方向。 那被我用剑气轰开的巨大冰门外,一线鱼肚白,正在天边缓缓亮起。 这场席卷北境的暴风雪,似乎也快要停了。 京城、北方…… 九大龙脉节点,镇压着九大魔神。 如今,我已经处理了其中两处。 我心中低语。 不知道剩下的那七处,又各自藏着些什么有趣的“玩具”呢。 第92章 天下震动?这才刚开始 我扶着苏箬,确认她只是被魔气冲撞,暂时脱力,并无大碍。 林清风拖着重伤的身体走过来,他看着地上那个已经变成废人的大长老,又看看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谢谢。” 我摆摆手,指着那个还在喘气的老东西。 “人交给你了,看看能从他脑子里挖出多少东西。” “溯源会在北方的据点,人手,都别放过。” 林清风郑重点头,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通讯器,快速下达了几个命令。 他做完这一切,才看向那座被镇魂鼎虚影强行压制住的祭坛,眼神里全是后怕。 “这里怎么办?这下面的龙脉节点……” 我没回答他,而是带着苏箬,绕过祭坛,走到了神殿的最深处。 这里,才是真正的核心。 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直通地心,混乱而磅礴的龙脉之气,如同失控的野马,在其中疯狂奔涌。 “子庚,你要做什么?”苏箬抓紧了我的胳膊,她能感觉到那裂隙中传来的恐怖能量。 “给这北方的龙脉,换个主人。” 我说着,将食指缓缓按在了裂隙边缘的岩石上。 嗡! 九玄镇狱戒爆发出强烈的碧绿色光芒,与下方混乱的龙脉之气瞬间产生了共鸣。 我闭上眼,心念一动。 戒指第三镇狱空间里,那头被锁链捆得结结实实的玄武魔神,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 一丝精纯到极致的黑白二气,被镇魂鼎强行从它体内抽出,经过戒指的转化,化作一道纯粹的本源之力,顺着我的指尖,猛地灌入下方的龙脉节点! 轰! 整座神殿,不,是整片雪原下方的地脉,都为之剧烈一震。 那原本狂暴混乱的龙脉之气,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效镇定剂,翻涌的势头瞬间一滞。 “他在……重整龙脉!” 林清风看着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喉结滚动,声音都变了调。 我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龙脉的掌控之中。 这是一个庞大而精细的工程。 就像给一头脱缰的野马,重新套上缰绳,还要让它按照我的意愿去奔跑。 我不断抽取玄武魔神的本源之力,将其作为“养料”和“范本”,一点点梳理、引导、重塑着下方那条庞大的龙脉。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苏箬和林清风就在旁边为我护法。 林清风的伤势,在龙渊送来的丹药下,已经恢复了大半。 当最后一缕混乱的龙脉之气被我彻底理顺,并打上九玄镇狱戒的烙印时,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叮!】 【北方玄武龙脉节点已重整。】 【已与九玄镇狱戒建立永久性链接。】 我能感觉到,戒指内部,镇魂鼎与那头玄武魔神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玄武魔神成了电池,而这条北方龙脉,则成了我的充电桩。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满了四肢百骸。 我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千米厚的冰川,看向西北方向。 “西北方三百里外,有个小山谷,藏着一队人。” 我淡淡开口。 “二十七个,修为最高的那个,刚摸到修行门槛。身上有溯源会的邪气,应该是来接应这个大长老的。” 林清风浑身一震,立刻拿起通讯器。 “玄武小队!坐标西北,三百里,山谷!清剿所有目标!” 他下完命令,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近乎仰望。 这种隔着数百里,将敌人位置、数量、修为都探查得一清二楚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也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通讯器,疯狂地震动起来。 林清风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无比急促的声音。 “林队!出大事了!” “整个北方,不,是整个神州的修行界,都炸锅了!” “从昨天开始,北方玄武之巅上空,就出现了巨大的灵气漩涡,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无数隐世宗门和家族都被惊动了,全都派人往这边赶,想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宝,还是有什么大能在渡劫!” “还有!我们刚刚截获情报,溯源会内部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北方的分部大长老魂灯熄灭,留在总部的所有印记全部消失,似乎……是彻底被人抹去了!” 林清风听着电话里的汇报,拿着通讯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挂了电话,看向我,嘴巴张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搞出的动静,太大了。” “现在,整个修行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 我笑了笑。 “大吗?” “我觉得,这才刚刚开始。” 我拉起苏箬的手。 “走吧,这里的戏唱完了,该回京城了。” …… 两天后,京城,那座熟悉的僻静园林。 我和苏箬刚下车,林清风和他师父,那位深不可测的老者,已经等在了院子里。 老者一看到我,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把那条龙脉,炼化了?” 我点点头,没有隐瞒。 “不止。” 我将北方发生的一切,包括用血魔心核启动镇狱之阵,收服玄武魔神,重整北方龙脉节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我说得很平静,但听在林清风和老者耳中,不亚于九天惊雷。 两人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再到彻底的失语。 他们呆立在原地,像是两尊石雕。 特别是老者,他活了上百年,自认见多识广,可今天听到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镇压上古魔神? 掌控一方龙脉? 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领域,这是神话! “你……”老者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着我,眼神无比复杂,“你已经彻底改变了神州修行界的格局。”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白子庚,龙渊,将对你开放所有最高权限。” “我们已经启动了针对溯源会的‘天罗地网’计划,以京城和北方分部捕获的这些人为突破口,正在全力追查他们的总部,以及……其他魔神封印的线索。”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的核心,不是龙渊,而是你。” 老者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才是我们对抗溯源会,对抗‘它’的唯一希望。” 我没有被这顶高帽子冲昏头脑。 希望越大,责任越大。 九玄镇狱戒选择了我,我就得把这“典狱长”的差事干下去。 我看着窗外,京城的龙脉在我感知中平稳而有力地运行着,北方的玄武龙脉也与我遥相呼应,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力量。 观山道人留下的任务,是镇压九大魔神。 现在,血魔和玄武,都已经被关进了戒指。 还剩下七个。 我收回目光,看向老者,直接开口问道。 “前辈,既然京城和北方已经稳定。” “那我们下一个目标,该是何处?” 第93章 溯源线索,东海蓬莱 老者那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收回。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回屋里,片刻之后,双手捧着一个沉重的红木盒子,一步步走了出来。 盒子被轻轻放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从那个北方分部大长老的随身物品里,找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老者说着,缓缓打开了盒盖。 一股古老而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卷起来的泛黄兽皮。 林清风在一旁补充道:“我们审问了所有抓到的溯源会成员,大部分都是外围,只知道要去北方协助大长老。只有几个核心成员,提到了‘东海’和‘迎神’两个词。” 我伸出手,将那张兽皮地图拿了过来。 入手沉甸甸的,触感粗糙而坚韧,不像是普通的兽皮。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地图的瞬间,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猛地传来一阵灼热感,仿佛遇到了同类的兴奋。 我将地图在石桌上缓缓展开。 地图的大部分区域都绘制得颇为精细,山川河流,一目了然。 唯独在最东边的一片海域上,被一团模糊的雾气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我们龙渊的情报网最近也截获了溯源会在东海区域的异常调动,似乎在秘密筹备着什么大事。”林清风指着那片海域,神情凝重。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戴着九玄镇狱戒的食指,缓缓地、坚定地按在了那片模糊的区域上。 嗡! 戒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碧光,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古老的兽皮地图上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 那片笼罩着海域的模糊雾气,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积雪,飞速消融。 几个扭曲而古老的篆字,仿佛是从兽皮之下生长出来一般,在地图上缓缓浮现,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蓬莱……仙岛……”苏箬在我身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轻声念出了那几个字。 与此同时,脑海中,冰冷而急促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惊雷般轰然炸响! 【检测到东海蓬莱龙脉节点!】 【该节点镇压‘青龙魔神’封印!】 【检测到微弱魔神气息溢散,封印状态:极度不稳定!】 【威胁等级:极高!】 又是魔神!而且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 我心头猛地一凛,果然,这溯源会的最终目标,就是神州之下的九大龙脉节点,他们要将这九个恐怖的魔神,全都放出来! 老者的脸色,在看到“蓬莱仙岛”四个字时,瞬间变得比我更加难看。 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的神情。 “传说中的三仙山之一……竟然是真的存在。”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林清风的脸色也变得无比严肃,他立刻补充道:“子庚,我们的人在东海沿线,发现了几处溯源会疑似的据点。其中一个,就在一艘名叫‘海神号’的远洋货轮上,近期活动极其频繁,行踪诡异,我们的人跟丢了好几次。” 我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死死锁定在地图上。 封印已经开始松动,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闭上眼,心念瞬间沉入九玄镇狱戒。 戒指的第三镇狱空间里,那头庞大的玄武魔神虚影,依旧被无数碧绿色的锁链捆得结结实实,一股股精纯到极致的本源之力,正源源不断地被镇魂鼎炼化,反哺给我。 “起!” 我心念一动,强行调动起一股磅礴的玄武之力,通过与北方龙脉节点的链接,试图隔着千里之遥,将其引导向东海的蓬莱龙脉节点,先行加固那里的封印! 这股力量如同离弦之箭,在我神魂的操控下,瞬间跨越了神州大地,朝着东方那片蔚蓝的海域奔涌而去! 然而,就在我的力量即将触及那片海域上空时,一股粘稠、肮脏而驳杂的邪气,如同一个张开巨口的无形沼泽,瞬间将我这股精纯的玄武之力,狠狠地吞噬了进去! 轰! 我只觉得神魂猛地一震,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一股狂暴无比的反冲力,顺着我与北方龙脉的链接,疯狂地倒灌而回! “噗!” 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体一晃,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溢了出来。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变得无比尖锐急促! 【警告!加固失败!】 【目标节点已被高浓度驳杂邪气侵蚀,封印力量比北方玄武节点更加虚弱!】 【强行干预将导致封印加速破裂!】 “子庚!” 苏箬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摇晃的身体。 老者和林清风也一步跨到我面前,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关切。 “怎么回事?”老者急声问道。 我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那片龙脉节点上,提前做了手脚。”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三人,心头都是一沉。 “他们用某种手段,污染了那里的龙脉节点。我的力量一过去,不仅没能加固封印,反而像是给火上浇了一勺油,激发了里面那个东西更剧烈的挣扎。” 老者闻言,拳头猛地攥紧,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好恶毒的手段!他们这是想彻底腐化龙脉,把青龙魔神变成他们的傀儡!” “我必须立刻动身。”我没有再多做解释,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苏文山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苏文山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子庚,北边的事,我都听说了,干得漂亮!你现在可是我们苏家的……不,是整个京城的大英雄!” “苏叔,长话短说。”我打断了他的夸奖,语气不容置疑,“我需要一架最快的飞机,直飞东海。另外,给我一条最隐秘的潜入路线,还有苏氏集团在东海区域所有能动用的力量,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立刻发给我。” 电话那头的苏文山,瞬间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声音立刻沉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比北边还棘手?” “是。他们已经动手了。” “我明白了!”苏文山没有问任何多余的问题,立刻答应下来,“军用机场那边我来协调,专机随时可以起飞。东海那边的情报网和人手,三分钟内,全部交接到你手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凝重。 “但是子庚,你听我说。东海不比京城,那里的水,深不见底。这些年海上走私猖獗,背后牵扯到不少海外的古老家族和势力,他们不讲我们这边的规矩,万事小心。” “明白。” 挂了电话,我看向老者和林清风。 “京城,就暂时交给你们二位了。” 老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从怀里,又取出一本用丝线装订的、书页已经泛黄的古籍,递了过来。 封面上,写着五个古朴的大字——《奇门遁甲残篇》。 “这不是让你修炼的功法。”老者沉声说道,“这是观山一脉失传的阵法与符咒总纲。真正的奇门遁甲,不是算命,而是教人如何在绝境死地之中,寻找到唯一的一线生机。蓬莱仙岛是传说之地,早已脱离凡俗,此物,或许能救你的命。” 我接过古籍,入手温润,带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 我没有客气,直接将其收入了戒指空间。 “多谢前辈。” 就在这时,换好了一身紧身黑色防水作战服的苏箬,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紧身的作战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发高高束成马尾,少了几分平日的娇媚,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干练。 她走到我身边,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 “东海蓬莱……听起来,可比在雪山里冻得哆嗦有意思多了。” 我看着她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掌心,温暖而有力。 京城之外,遥远的东方,那片蔚蓝的海洋之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青龙魔神…… 我心中低语。 希望你,比那头只知道缩在壳里的老乌龟,要更加耐打一些。 第94章 这海底,还有送快递的? 东海,夜色如墨。 苏氏集团旗下的一处秘密港口,所有灯光都已熄灭。 我和苏箬在一群黑衣保镖的护送下,快步走上一座浮动码头。 码头尽头,一艘通体漆黑、造型流畅的小型潜艇,如同一头蛰伏的深海巨兽,静静地停靠在水面上。 “白先生,苏小姐,这是目前最先进的‘海狼’级潜艇,由经验最丰富的李船长负责驾驶。” 带队的保镖队长阿良,低声向我介绍。 我和苏箬顺着舷梯进入潜艇内部。 空间不算大,但五脏俱全。 各种闪烁着微光的精密仪器布满了控制台,充满了科技感。 “白先生,苏小姐,请坐稳。”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转过身,对我们点了点头。 他脸上带着一道陈年旧疤,眼神锐利,正是船长老李。 我点点头,和苏箬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潜艇发出轻微的震动,缓缓下潜,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漆黑的大海。 舷窗外,是死寂的黑暗。 只有控制台的屏幕上,通过声呐系统,勾勒出周围的海底地貌。 “我们已经进入了预定航线,预计十二小时后,抵达目标海域外围。” 老李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沉稳而有力。 苏箬显得有些兴奋,她凑到屏幕前,看着上面偶尔游过的巨大鱼群轮廓,小声惊呼。 我则闭上眼,感受着食指上九玄镇狱戒的波动。 越是向东,戒指的反应就越是明显。 那股属于青龙魔神的驳杂气息,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我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潜艇在深海中平稳航行,除了仪器的低鸣,再无其他声音。 就在航行到第十个小时,潜艇正要穿过一处深邃的海底峡谷时。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潜艇内的寂静! 控制台上,一个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 苏箬脸色一变。 船长老李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死死抓着控制杆,声音都变了调。 “白先生!右后方,七点钟方向!检测到不明潜命高速接近!” “型号未知!速度超过了已知的所有常规鱼雷!” “目标……目标锁定了我们!” 他话音未落。 轰! 潜艇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侧后方传来。 我和苏箬的身体被狠狠地甩向一边。 控制室里的几个固定不牢的杯子,瞬间摔落在地,碎成一地。 【警告!检测到溯源会特制鱼雷攻击!】 【鱼雷内附着邪气符文,具备强大的破甲与腐蚀效果!】 【威胁等级:高!】 戒指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 “他们发现我们了!” 苏箬惊呼出声。 “妈的!这群阴魂不散的杂碎!” 我骂了一句,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立刻启动戒指的“阵法操控”模块,试图解析并干扰来袭鱼雷上的符文结构。 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我的意志探出潜艇。 然而,就在我的力量即将触碰到那枚高速袭来的鱼雷时,鱼雷表面的邪气符文猛地亮起,形成一个扭曲的漩涡,竟将我的干扰之力直接吞噬、搅碎! 【解析失败!目标符文具备强反制效果!】 “该死!” 我心中一沉。 溯源会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连我的能力都算计了进去! “老李!紧急规避!下潜!快!” 我当机立断,大声吼道。 “明白!” 老李嘶吼着回应,猛地推动操纵杆。 潜艇如同海中的猎豹,一个急速下潜,同时猛地转向。 轰隆! 又一声巨响在不远处的海水中炸开! 第二枚鱼雷几乎是擦着我们的艇身飞过,爆炸产生的恐怖水压,让潜艇再次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屏幕上,红色的警示再次疯狂闪烁。 “白先生!不行!又有两枚鱼雷过来了!呈交叉火力网!我们躲不开了!” 老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绝望。 “苏箬,待在控制室别动!” 我丢下一句话,起身冲向后面的武器舱。 老李通过后视镜看到我的动作,满脸不解。 “白先生!我们的武器系统对那种鱼雷没用的!” 我没理他,一把拉开了武器舱的门。 武器舱里,整齐地码放着几枚常规的反潜鱼雷和深水炸弹。 我一眼就锁定了一颗体积最大的深水炸弹。 “血气炼化!” 我低喝一声,将手掌猛地按在了那颗冰冷的炸弹上。 戒指碧光一闪,一股霸道的力量瞬间涌入炸弹内部。 原本平平无奇的金属外壳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碧绿色符文,一股磅礴的灵气在其中疯狂涌动。 【物品:高爆深水炸弹(普通)】 【炼化成功……】 【获得物品:灵气爆破核心(高浓度)】 脑海中,那本《奇门遁甲残篇》的内容飞速闪过。 寻踪、破妄、聚能…… 我没有丝毫犹豫,并起手指,以指为笔,以灵气为墨,在那颗已经彻底变了样的炸弹上,飞快地刻画起来。 几个结构简单却蕴含着玄妙道理的符文,一气呵成! “老李!打开3号发射管!立刻!” 我冲着通讯器大吼。 “可是……” “执行命令!” “是!” 我抱着那颗还在嗡嗡作响,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灵气炸弹”,将其塞进了刚刚打开的发射管。 “发射!” 嗖—— 一道碧绿色的流光,如同离弦之箭,从潜艇腹部爆射而出,拖着长长的尾迹,以比来袭鱼雷更快的速度,划破漆黑的深海,迎了上去! 控制室里。 苏箬和老李死死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代表着我们发射物的那个绿色光点,在海水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完美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枚鱼雷,然后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狠狠地撞向了另一枚鱼雷的来源方向! 那里,一艘比我们大上两圈的黑色潜艇轮廓,清晰可见。 轰! 没有声音。 只有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白色光芒,瞬间在屏幕上炸开,将所有的一切都吞没! 屏幕瞬间变成了雪花白。 几秒后,当画面重新恢复时,那艘巨大的黑色潜艇,已经从声呐地图上,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和无数正在下沉的金属碎片。 剧烈无比的冲击波紧随而至,我们的潜艇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翻滚着被推出了上千米。 “稳住!快稳住!” 老李死死地抱着控制台,面色惨白地嘶吼着,拼命地想要重新控制住潜艇。 许久,潜艇才终于在剧烈的震荡中,缓缓稳定了下来。 老李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武器舱方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我从武器舱里走出来,脸色平静,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加凝重。 我走到控制台前,看着屏幕上已经恢复平静的海域,冷冷开口。 “这只是个开胃菜。” 我话音刚落,食指上的九玄镇狱戒,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热感。 【警告!检测到前方海域存在超大型复合型邪阵!】 【阵法核心能量反应:极高!】 【检测到青龙魔神封印的微弱波动……封印正在被邪阵持续削弱!】 我抬起头,看向主屏幕上的航海地图。 地图上,我们预定要前往的目标——那片标注着“蓬莱仙岛”轮廓的海域,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团庞大而浓密的黑色能量团,彻底笼罩。 如同一个盘踞在深海中的,择人而噬的巨大黑色漩涡。 我看着那片令人心悸的黑色,深吸一口气。 溯源会这次,果然是下了血本。 “老李。” 我拍了拍船长的肩膀。 老李浑身一哆嗦,猛地抬起头看我。 “继续前进。”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目标,前方那片黑雾。” “今天,我倒要看看,他们在这深海之下,给我准备了一场多大的局。” 第95章 这雾里,是打算玩捉迷藏? 老李额头的汗还没干,手死死抓着操纵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那片越来越近的黑色能量团。 “白先生,我们即将进入目标海域。”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苏氏的情报显示,这片海域常年有怪雾,被渔民称为‘鬼打墙’,进去的船,没有一艘能出来。” 苏箬坐直了身体,检查了一下腰间别着的瓦尔特手枪,又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呼吸面罩递给我。 “刚才的爆炸,肯定已经惊动了他们。”她压低了声音,“前面,八成就是龙潭虎穴。” 我点点头,接过面罩,目光却没有离开屏幕上那片不详的黑色。 “不是八成。”我淡淡开口,“是十成。” 九玄镇狱戒的灼热感,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像是在我食指上绑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那股属于青龙魔神的驳杂邪气,就在那片黑雾之后,躁动不安。 潜艇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如同一支黑色的箭,一头扎进了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 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啪! 控制台上所有的屏幕,在一阵剧烈的电流声中,齐齐变成了雪花。 潜艇内部的照明灯疯狂闪烁了几下,也跟着熄灭,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只有几个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声呐失效!光学探测失效!动力系统……动力系统正在被不明能量干扰!”老李的吼声在黑暗中响起,充满了惊恐,“我们……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轰! 潜艇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整个潜艇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我跟苏箬的身体被狠狠地甩向舱壁,要不是及时抓住了旁边的固定扶手,恐怕已经飞了出去。 【警告!检测到大型深海迷阵!】 【阵法内含高浓度邪气,正在侵蚀潜艇能量护罩!】 【能量护罩剩余:87%……75%……61%……】 戒指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疯狂报警,护罩能量下降的速度,快得触目惊心! “白先生!护罩撑不了多久!我们会像个易拉罐一样被压扁的!”老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绝望的颤音。 “别慌。” 我稳住身形,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了潜艇的舰桥中央。 苏箬打开了战术手电,一束强光照亮了我面前的主控制台。 我将食指,缓缓地按在了冰凉的控制台上。 嗡! 戒指爆发出璀璨的碧绿色光芒,瞬间将整个控制室照得亮如白昼。 我的意识,在这一刻,仿佛脱离了身体,与整个潜艇的系统,与周围那片诡异的深海迷阵,连接在了一起。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样。 黑暗的控制室消失了,取而代代之的,是无数跳动的数据流和密密麻麻的符文节点。 我能清晰地看到,潜艇的能量护罩,正被无数条灰黑色的邪气触手死死缠绕,疯狂地抽取着能量。而这些触手的来源,正是由无数个扭曲的符文节点构成的一座庞大无比的深海牢笼。 它利用深海的巨大水压和特殊环境,构建了一个虚实交错的诡异空间,将我们死死困在其中。 与此同时,《奇门遁甲残篇》中那些晦涩难懂的阵法知识,此刻却如同被激活的程序一般,在我脑海中飞速运转,自动与眼前的符文节点进行匹配、解析。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八门遁甲,在这里,被溯源会那帮家伙,用邪气改造成了一个必杀的死局! “找到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任你千变万化,阵眼,终究是阵眼。 “老李!”我猛地睁开眼,碧绿色的光芒在瞳孔中一闪而过,“把潜艇的短波脉冲声呐功率开到最大!放弃扫描,切换到单点强冲击模式!” “啊?”老李被我的话搞得一愣,“白先生,那会瞬间抽空我们所有的备用能源!而且我们的声呐已经……” “执行命令!”我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听我口令,对准我说的三个坐标,进行三次强冲击!” “苏箬,保护好他!” “明白!”苏箬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枪,对准了旁边几个已经开始被邪气侵蚀,眼神变得有些疯狂的船员。 老李看着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光芒,又看了看苏箬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咬了咬牙,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操作起来。 “备用能源接入!脉冲声呐功率百分之百!切换单点冲击模式,准备就绪!” “坐标,正前方,仰角三十七,偏航十五,发射!” 我低喝一声,同时将九玄镇狱戒中那股属于北方玄武的磅礴力量,疯狂地灌入潜艇的声呐系统! 嗡——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冲击波,裹挟着我那精纯无比的灵气,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剑,狠狠地刺入了迷雾深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感觉到整个迷阵猛地一颤。 “第二个坐标!右舷,俯角六十,偏航七十二!发射!” 嗡—— 又一道冲击波射出! 这一次,震动更加剧烈,潜艇外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最后一个!左舷,水平,偏航一百三十三!就是现在!发射!” 我将戒指中剩余的大半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部灌了进去! 轰!!! 这一次,不再是闷响。 而是一声响彻深海的巨大轰鸣! 整个潜艇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地推了一把,猛地向前窜出。 控制室内的所有仪器,在闪烁了几下之后,竟然奇迹般地,重新亮了起来! 屏幕上的雪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方清澈的海水。 那片困住我们,如同鬼域一般的浓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翻滚、消散,仿佛烈日下的积雪。 “成功了……成功了!我们冲出来了!”老李看着恢复正常的仪表盘,发出了惊喜的狂呼,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狂热,就像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我松开按在控制台上的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连续三次高强度的灵气输出,即便有北方龙脉作为后盾,也让我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苏箬快步走到我身边,扶住了我的胳膊,眼中的担忧不加掩饰。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目光却穿过舷窗,投向那片迷雾彻底散尽后的海域。 当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我们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一座巨大无比的岛屿,静静地悬浮在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 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 可它没有半点仙气,反而像是一座来自地狱的魔域。 整座岛屿,被一个巨大、暗红色、如同流淌着血液的能量护罩所笼罩。 护罩之内,隐约可见几座由纯黑色岩石搭建而成的古老建筑,造型狰狞,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而在仙岛周围的海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海洋生物尸体。 巨大的鲸鱼,凶猛的鲨鱼,甚至还有一些体长超过百米的、叫不出名字的深海巨怪,它们的身体无一例外地臃肿发黑,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暗红色魔纹,腥臭与腐烂的气息,仿佛能穿透潜艇的合金外壳,扑面而来。 【警告!检测到‘青龙魔神’气息异常活跃!】 【封印核心已被污染,濒临破碎!】 【威胁等级:???】 戒指的警报,如同丧钟一般,在我的脑海中敲响。 我看着那座被暗红色光罩笼罩的死亡之岛,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缓缓开口。 “看来,溯源会这次,在蓬莱仙岛,是下了血本。” 我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 “青龙魔神,恐怕已经被他们,唤醒了大半。” 第96章 仙岛血祭,青龙咆哮 “老李,绕开正面。”我盯着屏幕上那片血红色的能量护罩,声音很冷。 船长老李咽了口唾沫,手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 “明白,白先生。” 潜艇调转方向,沿着那座死亡之岛的外围缓缓航行。 我闭上眼,将所有心神都沉入食指的九玄镇狱戒。 戒指的“阵法操控”模块全力运转,庞大的数据流在我脑海中闪过,将眼前的血色护罩解构成无数个符文节点。 “找到了。”我猛地睁开眼,“九点钟方向,下潜三百米,那里有个天然的海底洞穴,是护罩的能量盲区。” “收到!”老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执行命令。 潜艇悄无声息地滑入深海,精准地找到了那个被海草和礁石掩盖的洞口,一头扎了进去。 洞穴内部空间很大,足够潜艇停靠。 “你们在这里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我回头对老李交代。 “是!”老李重重点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我和苏箬换上轻便的潜水装备,从潜艇的底部出口离开,踏上了岛屿内部的岩石。 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混合着驳杂的邪气,扑面而来。 苏箬忍不住皱起眉,捂住了口鼻。 我食指上的戒指烫得吓人。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血气反应!】【至少有十万以上生命体在此地被献祭!】 十万…… 我心里一沉,拉着苏箬,顺着戒指微弱的光芒指引,向洞穴深处走去。 脚下的岩石湿滑黏腻,像是踩在凝固的血浆上。 洞穴蜿蜒向下,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我和苏箬躲在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面,探头向外看去,瞬间,两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巨大地下空间,足有几十个足球场那么大。 空间的穹顶上,倒挂着无数巨大的、已经被抽干了血肉的海洋生物尸体,鲸鱼、巨型章鱼、不知名的海怪……它们像风干的腊肉一样,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 而在整个空间的中央,是一座由无数骸骨和黑色岩石搭建而成的巨大祭坛。 祭坛上,无数扭曲的血色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构成了一个庞大而邪恶的法阵。 法阵的中心,一条体长超过三百米的青色巨龙,被上百条比水桶还粗的黑色锁链死死地捆缚在祭坛上。 它的身上,同样刻满了血色的符文,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一阵低沉而痛苦的咆哮。 “青龙魔神……”苏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祭坛的周围,站着数十名身穿黑袍的溯源会成员。 他们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面无表情地将一头头活着的、还在拼命挣扎的海洋生物拖到祭坛边缘,用手中的骨刃割开它们的喉咙。 鲜血如同瀑布般涌出,顺着祭坛上铭刻的符文凹槽,汇聚成一条条血色的溪流,最终全部注入到青龙魔神那庞大的身躯之中。 每当有新的血液注入,青龙魔神身上的血色符文就更亮一分,它挣扎的力度也更大一分,捆缚它的黑色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上面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警告!青龙魔神复苏进程:91%……92%……】 【封印锁链即将彻底破碎!】 戒指的警报声,如同催命的倒计时,在我脑海中疯狂跳动。 我的目光,锁定了祭坛最上方,一个站在高台之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更加华贵黑袍的老者,他手中捧着一枚古老的青铜令牌,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主导着整个仪式。 【人物:玄烨】 【身份:溯源会东海分部大长老】 【状态:油尽灯枯,以秘法强行续命,神魂与青铜令牌相连】 【威胁等级:毁灭级!】 又一个大长老!而且威胁等级,比北边那个只高不低!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等几分钟,等那些锁链彻底崩断,青龙魔神完全复苏,到时候,我们就不是来阻止灾难,而是直接给它当点心了。 我凑到苏箬耳边,飞快地低语。 “我冲出去,攻击祭坛中心那个老头。你找机会,去把周围那些输送血液的凹槽给我炸了!” “明白!”苏箬压下心中的震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她从战术背包里掏出几颗特制的微型高爆弹,紧紧攥在手里。 就是现在! 我不再隐藏,身体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猛地从钟乳石后冲了出去! “什么人!” 我的出现,瞬间惊动了祭坛周围的黑袍人。 他们纷纷转身,举起手中的骨刃,就要向我冲来。 “滚开!” 我根本不理他们,右手一翻,一枚从王家宝库里“收租”得来的极品玉符,出现在掌心。 这枚玉符名为“山海印”,是王家压箱底的宝贝,蕴含着磅礴的土系灵气。 我没有丝毫吝啬,将体内属于北方玄武的本源之力,疯狂地灌入其中! 嗡! 玉符光芒大作,在我头顶瞬间幻化出一座高达百米的巍峨山峰虚影! “去!” 我并指如剑,对着祭坛最高处那个还在发愣的东海大长老玄烨,狠狠一指! 那座山峰虚影,裹挟着镇压一切的恐怖威势,如同一颗天外陨石,朝着祭坛核心,轰然砸下! “竖子敢尔!” 玄烨终于反应过来,他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猛地举起手中的青铜令牌。 一道暗红色的光幕从令牌中喷薄而出,试图挡住那座从天而降的山峰。 与此同时,我也对着苏箬大吼一声。 “动手!” 苏箬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那些黑袍人被山峰虚影吸引注意力的瞬间,绕到了祭坛的另一侧,将手中的高爆弹,精准地扔进了那几条最主要的鲜血输送凹槽! 轰!!! 两个方向,几乎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我幻化出的山峰虚影,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撕碎了玄烨仓促间布下的防御光幕,狠狠地砸在了祭坛的核心阵眼之上! 咔嚓!咔嚓嚓! 整个由骸骨和黑岩构成的庞大祭坛,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玻璃,从中心开始,无数巨大的裂缝疯狂蔓延,大块大块的碎石崩落。 无数正在闪烁的血色符文,在一瞬间,尽数熄灭! 而另一边,苏箬扔出的高爆弹也成功引爆,直接将那几条输血管道炸得粉碎! 失去了后续的鲜血供应,又被我毁掉了核心阵眼,整个血祭大阵,瞬间瘫痪! “噗!” 高台之上,仪式被强行中断的玄烨,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白!子!庚!你竟敢坏我圣主大计!老夫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法遏制的疯狂与杀意。 然而,我根本没看他。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祭坛中心。 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充满了无尽愤怒与毁灭意志的咆哮,从青龙魔神的口中爆发而出! 在它剧烈的挣扎下,那些本就布满裂纹的黑色锁链,再也无法承受,一根接着一根,轰然崩断! 束缚,被解除了。 那颗无比巨大的青色龙头,缓缓地,缓缓地抬了起来。 它那双如同两轮血色太阳的巨大龙眼,越过所有人,穿过弥漫的烟尘,直勾勾地,锁死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