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开局北冥神功,女帝为我披龙袍》 第1章 你在跟我夫人做什么? 大乾,青州。 炎夏的骤雨如同已婚微寡的深闺怨妇,前一刻还河涸海干,动不动就大雨滂沱,让人难以招架。 双石巷的一间小雅院内,亮着昏黄烛光,自窗纸上,能看到两道剪影相依而坐。 “你说那死鬼是不是没有良心?” 一个丰润多汁的熟美女人靠在许尽欢肩膀,泫泫欲泣:“半年,他已经足足半年没有碰过我了!” 女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从唇角流淌,顺着宽敞的领口滑落至深不见底的山谷,平添了几分柔媚。 许尽欢指尖轻轻摩挲,替女人擦去泛着酒水的唇。 “姐姐,你丈夫不珍惜你是他眼瞎,莫要伤心了。” “要不……我肩膀借你小腿靠靠?” “咦惹~” 女人捧起许尽欢的脸细细打量,狐媚眼儿快要润出水来。 身材高大,面容白净,一双剑眉更是使得俊美脸庞多了三分凌厉,鼻子翘挺,肯定有一技之长。 “我可是比你大了八、九岁,也不害臊。” 话虽这么说,女人的半边身子快要贴到许尽欢身上。 许尽欢低头凝望深渊,发现深渊也在欢迎他。 “呵呵。” 许尽欢一把将女人抱入怀中,大腿根本盛不下她圆润肥硕的丰臀,媚肉四溢。 “姐姐好啊,姐姐懂得多。” “那可不。”女人妩媚点了点许尽欢额头,继而双手勾住他肩膀,吐气如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女人?” “知道。” 许尽欢轻轻揉捏着光滑的肌肤:“血神教青州分舵下一个小头目,刀疤。” 大乾以武立国,武风极为盛行。 可习武人太多,必然出现不服管束、铤而走险之辈,烧杀劫掠的恶劣性事件层出不穷。 血神教就是有名的魔教,其下匪徒惯常啸聚贼众劫掠,时常行劫村屠村之事。 教内的邪功「血煞功」更是天下暇名的歹毒功夫,专走‘掠夺他人强化己身’的路数。 “你不害怕?”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与姐姐共赴云山,就算是死我也认了。” 许尽欢佯装失落问道:“难道姐姐不喜欢我?” 感受到许尽欢看狗都深情的寒泉双眸,女人心都快化了,只想把他含在嘴里狠狠怜惜。 女人附至许尽欢耳边,香风润如酥:“姐姐我呀,恨不得把你融进我的身体里面。” 言罢,她双手捏住衣襟向后一滑,巴掌大的小亵衣根本遮不住沉甸甸的胸襟,随时可破衣而出。 “姐姐等等。” 许尽欢突然止住女人,轻咬耳垂:“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玩法。” “什么?” “你先坐着。” 只见许尽欢温柔将女人放下来,让其坐在椅子上。 而他则是拿出一根麻绳,从女人沉甸甸的胸襟开始,极有手法地一层一层向下捆绑。 “你要干什么?” 女人脸色一变,想要挣脱。 “嘘。”许尽欢用食指贴住嘴唇:“很快就好。” 不久之后,女人双腿并拢,手腕和脚踝都用绳子捆着,后背贴着椅背。 因为系得太紧,本就玲珑丰腴的傲人身材更是显得凹凸有致。 女人心里面没来由升起一阵惶恐:“你别搞这么多花样了,抓紧时间,我害怕刀疤会突然过来。” 许尽欢眨了眨眼睛:“不用害怕,我很明确地告诉你:刀疤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我告密的。是不是很刺激呀?” !!! 女人不可置信地望着许尽欢,如遭雷击。 “你疯啦!?你别想着在刀疤面前跟我那啥他会有什么变态的快感,要是被他知道,你我只有一个下场——被剁碎了去喂狗!” “剁碎了多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许尽欢笑着打趣,继而扯出女人的小亵衣堵住她的嘴:“好啦,姐姐,先安静安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许尽欢在椅子上安坐,端起酒杯如鲸牛饮水,辛辣滋味在味蕾中不断跳动,往事像走马灯般浮现。 一年前逐渐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才发现来到这个名为「大乾」的朝代,已经将近十八年。 从小生活在一个贫穷村落,是大哥王勉捡来的弃儿。 由于脖子上挂着刻有「许」字的玉佩,同时也想把“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个憧憬寄托在他身上,王勉便给他取名为‘许尽欢’。 两兄弟相互扶持,日子虽然清贫,倒也不失温馨与欢笑。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 三个月前,村里来了一群自称是「血神教」的土匪,领头的正是刀疤。 他们将整条村子的人都抓了回去,强迫他们学习一门名为《血煞功》的功法。 开创该功法的人认为,人体血液之中含有庞大的能量和煞气,引煞气入筋骨,可以爆发出极为凶悍的力量。 血煞功的好处跟坏处都很明显。 容易上手,爆发力足。 缺点就是费命,随时有可能会受到体内煞气反噬。 尤其是突破之时,浑身血脉翻江倒海,像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钻,亟需教内的「止煞丹」来抑制。 短短三个月,许尽欢就亲眼见证十三个帮内‘兄弟’,因忍受不住煞气反噬,咬舌自尽。 其中,包括了他的大哥。 教内规定,当血煞功入门后,必须以鲜活人血彻底激活体内煞气。 若是被血祭之人死前含有极大的怨气、恨意,效果更佳,功力更甚。 许尽欢毫不犹豫选择了刀疤这个「同门师兄弟」兼间接害死大哥的仇人,以证大道—— 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夫の目前犯更有怨气恨意了。 …… 豆大的雨珠砸在刀疤身上,却无法浇灭他内心的怒火。 他本来还在赌场上大杀四方,却突然接到飞鸽传书—— 自己的女人,居然在跟别的男人偷情!? 大老爷们生平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被戴绿帽,要是被宣扬开了,他以后如何有颜面统率手下弟兄? “不论你是谁,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刀疤单手拖刀,在地面的石板划出‘嚓嚓——’的刺耳声。 屋内。 听到刀疤愈发靠近的脚步声,女人惊恐更甚,娇躯不断摇动着椅子,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响。 许尽欢站起身子,黑白分明的瞳孔渐渐涌上猩红血色,轻步走到墙边,手搭在腰后刀柄之上,若有若无的煞气在房间缭绕。 唔唔唔—— 砰砰砰—— 跟技师上过钟的人都知道,女人被捂住嘴巴时,若是不仔细听,发出的尖叫根本分不清是舒服还是恐惧。 尤其如今的刀疤热血上涌,压根就没想到曾经在自己胯下承欢的女人已经被劫持。 他脑海里只翻涌着一个念头—— 这骚娘们,跟我上床的时候都没叫得这么投入! 他神色愈发狠厉,砰一下踢开院门,直冲房子前,宽阔陌刀直劈木门。 “混蛋!你跟我的妻子在做什么!” 第2章 雨夜带刀不带伞 这一刀。 蕴含了刀疤毕生的功力与恨意,实力尤胜以往。 再有血煞功的加持,他自觉已经是他人生劈出最为精彩的一刀。 这小子,断然不可能活! 可就在此时,眼前陡然扬起一蓬白雾,白色粉尘喷洒而出,顿时遮掩住了刀疤的视线。 “散功粉!?” 刀疤惊骇大叫,连忙捂住口鼻。 散功粉,是左道中最常用的毒药,可以通过呼吸、接触等方式进入人体,侵蚀武夫的内力根基,使功力短时间内快速消散。 锵啷——! 烛光如豆的厢房瞬间亮出一道森冷刀芒,许尽欢用黑巾将口鼻捂住,如同脱缰龙蟒,穿过纷洒的粉末,朝刀疤迎空劈下! 刀疤神色狰狞,凭借感知陌刀悍然上撩:“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刀不是这么玩的!” “铛——!!” 清脆的金属击沛声轰然炸响整条巷子。 只是他受到散功粉的侵蚀,十成功力只剩其一,刀背重重砸在了他肩膀,骨头发出惨烈的断裂声。 惨叫中,他迎向许尽欢双瞳。 只见原本清澈分明的瞳孔已被血色浸染,不留一丝眼白。 “血煞功!?” 刀疤失声惨叫:“你也是血神教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杀我,我要你全家替我陪葬!” 许尽欢默然不语,面红如赤青筋暴起,浑身衣袍鼓胀,手中短刀骤然横斩。 唰——!! 天空雷霆乍闪,恰好与刀芒遥相辉映,仿佛一线神罚降临凡间! “啊!!” 一刀下来,直接将刀疤开膛破肚,肠子在内里翻滚,血流满地。 趁许尽欢新力未生,刀疤强忍剧痛使了招驴打滚,逃离许尽欢的出刀范围。 两人激烈的对撞,早就把女人的心神骇破。 知晓许尽欢是前来寻仇,她这一刻无比希望心爱的丈夫能战胜这个邪恶的妖公子! 只是泪眼朦胧的视线下,但见那道单薄身影撞破潇潇雨幕,骤然冲杀上去。 宛若一尊凶恶煞神,修长的臂膀舒展而开,五指猛然攥住刀疤脖颈,将其狠狠朝下方掼去! 咚——! 青石砖铺就的院落砸出蛛网般的浅坑,刀疤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 刀疤口吐鲜血,积水瞬间被晕染成猩红。 “你到底是谁?” 许尽欢扯下黑巾,俊美脸庞冷冽肃然,在猩红双瞳的衬托下,犹如嗜血修罗! “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如果不是你,我何来的福气进血神教,修血煞功?” 刀疤瞳孔骤缩,几个月前的记忆涌上心头:“是你!?王家村的那个小子!?” “呵呵,感谢刀疤哥挂念。” 许尽欢单膝压住刀疤腰部,双手高举过头顶,垂直握住刀柄,银光森寒刺眼,刀身模糊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小弟无以为报,唯有亲手送刀疤哥上路。” 刀疤自知已无活路,血肉模糊的脸上带有几分讥笑: “练此功者,无一善终。” “咳咳咳!” “我在……地狱等……” 扑哧! 他话没说完,许尽欢手中长刀便是狠厉朝他心口扎下,鲜血飞溅,沾染了许尽欢的脸庞,给其俊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戾气。 继而,浓郁的血气从刀疤体内剥落,如同洪流般涌向许尽欢,渗透进他的肌肉骨骼,能清晰感觉到力量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增长着。 “啊——!” 面对抽血吸髓的剧痛,刀疤发出凄厉惨叫。 原本魁梧的身躯迅速变得干枯,毫无生气,像极了一头脱水僵尸。 许尽欢念头一动,微微俯身,轻声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你老婆很润。” “呃呃呃!!” 此话一出,许尽欢发现血液愈发妖异,体内的力量躁动得更加厉害。 邪修就是这点好,祸害别人的时候又能造福自身。 “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刀疤状若癫狂,身体猛然绷直,发出死前最后的诅咒。 说完,脖子一歪彻底死去。 许尽欢往刀疤怀里掏了掏,想看看有没有银两,可惜刀疤出来得急,几十两银票都放在赌桌上,自然是一无所获。 啪——! 他一巴掌甩在刀疤皮包骨的脸上:“妈的一个大男人,一分钱都没有。” 越想越气,又往另一边抽了一巴,这才顺了点。 “哥,我给你收了点利息……” 许尽欢眼帘低垂:“你等着,终有一天,我要让血神教的人全部给你陪葬。” “……” 许尽欢踉踉跄跄站起身子,双目赤红,喉咙发出野兽般“嗬嗬”喘气声。 血煞功对神魂、体魄具有强力的兴奋作用,让人变得好战、嗜血,甚至在房事的欲望上,都会比平时强上好几倍。 感受着体内能干死一条母龙的洪荒之力,许尽欢现在很想找人干一下—— 女人也行,男人更好。 “唔唔唔——!!” 屋内传来女人的呼叫声,凄美的瞳孔完全没有死老公的悲痛,反倒充满厌恶。 无能的丈夫! 天天吹嘘自己多厉害,一刀下去,血都被榨干了。 许尽欢缓步走了进去,唰唰两刀将其绳索砍断,顺带将塞在她口中的亵衣拿开。 女人神色惶恐,原本粉嫩的脸庞变得煞白,跪在地上脚下连连求饶: “你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 “只要你留我一条性命,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许尽欢盯住女人玲珑凹凸的曼妙身躯,只觉精血上脑,很想当场来个黑龙撞柱。 看到他的表情,女人立马秒懂——这是要骑她! 骑她好啊,女人得骑! 骑了或许就不用死了! 她连滚带爬到许尽欢脚下,将领口敞开,捧住大西瓜,想要替许尽欢解开裤腰带展示才艺。 许尽欢淡淡开口:“石塘巷有家勾栏,里面的女妓大部分都尚在豆蔻年华,是不是你的产业?” 女人眼睛一亮,原来这公子哥好这口! “是是是,那里的少女都是我找刀疤手下拐卖来的,虽然身材有点扁平,但服侍恩客的本事都……” 唰——! 她话未说完,只觉寒光蓦然乍闪,于空中划出半月弧形! 一道殷长血线自鹅颈浮现,娇媚表情依旧保持着摇尾乞怜的讨好。 许尽欢挽了个刀花,收刀入鞘,嘴里嘀咕道: “给我做牛做马?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草?” “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 在女人广阔的胸怀中摸出了二十两银子,许尽欢走出庭院。 他没发现的是,在他杀掉刀疤二人之后,一道娇俏身影悄然转身离去。 …… 大雨潇潇,却冲不掉他体内的狂躁暴戾。 血煞功突破,是煞气反噬最严重的时候,如同有亿万只蚂蚁往骨头里面钻,生不如死。 魔功之本质,便是先伤己而后伤人,体内血煞翻涌不休,哪有不痛的道理? 他早知晓这捷径背后藏着祸端,可周遭皆是欲取他性命的豺狼—— 不练,便是当场横尸荒野;练了,至少还能攥着一线生机挣扎。 世道所迫,纵是饮鸩止渴,也只能闭着眼往下跳。 许尽欢靠在墙上,手里紧紧攥住一枚褐色丹药,正是止煞丹。 服用了此丹,体内的剧痛便能迅速消退。 但他眼神中却是露出几分挣扎与迟疑。 若没料错—— 止煞丹的确能有效抑制反噬所带来的痛苦,可同样也是血神教用来控制手下的手段。 不然的话,血神教怎会把如此厉害的魔功,随意教给教众? 一旦服用了止煞丹,以后就再也没有自主权; 血煞功的反噬,时不时都有可能发作,只是突破时更盛。 这玩意儿就是DP,只要沾上,再无断绝可能。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成了血神教座下最忠诚的狗!? 可拒绝服用,说不定活活被折磨而死。 许尽欢双臂环抱缩在地上,痛苦地蜷成一团。 雨水打湿身躯,本该是清凉透爽,可许尽欢却没来由感到一股阴冷与绝望。 就在这时。 一股浩然长气兀地直贯天灵,仿若干涸的河床受到雨露的滋润,枯木逢春。 我靠,什么情况? 许尽欢手足无措,只觉得体内的剧痛如退潮般迅速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到脑海中的异样逐渐停歇,好似拨开云雾见青天。 识海中,一座古老石碑昂藏耸立,造型古朴,仿若历经千万载的沧桑,恢宏漠名。 许尽欢目瞪口呆,下意识惊呼出声—— “万象天碑!?” 第3章 万象天碑 万象天碑。 “天道”最高规则,蕴含万法,可凭「武魄」兑换到想要的一切。 无论是绝世武功、神兵仙器,抑或是延寿丹药,天材地宝。 无数的记忆在许尽欢脑海中翻滚,使他目瞪口呆——自己的金手指出现了!? 蕴含万法? 得到想要的一切!? 好大的口气! 许尽欢尚处于茫然之际,只见灰朴的石碑陡然亮起一片白玉光幕,顶端写着‘绝世神功录’。 下方第一行就清楚写着: 【元始金章,兑换价格:一百万武魄】 “元……元始金章!?” 三清之一,元始天尊修炼的神通!? 许尽欢差点一口气没透过来,死死盯住白玉光幕上的文字。 【如来神掌,兑换价格:一百万武魄】 【八九玄功,兑换价格:九十五万武魄】 …… 【独孤九剑,兑换价格:三千武魄】 【降龙十八掌,兑换价格:五千武魄】 “我滴个亲娘耶,这是囊括了神话、武侠、华夏漫画所有的神功!?” “不对,截天七式……这是这世界才有的无上剑法!” 许尽欢曾听山寨的人说,江湖名门「浣剑阁」的开派祖师,在偶然奇遇下获得《截天七式》的第一式,就悟出了名闻天下的无上剑法——《浣花剑法》。 在他坐化前,对未能阅览《截天七式》全本,表示无比遗憾。 可就连百年前的剑道魁首都未能一窥的无上剑诀,如今就正正摆在许尽欢眼前! “不愧是万象天碑,无论来自哪个世界、哪种体系,最终都在此处汇集于此。” 许尽欢眼神狂热,静静看着光幕滑动。 “蓄气期武功”、“玄关级武学”、“外景级绝学”、“法身级绝地天通”……整齐罗列,阶级分明。 同时,他发现这些武学、功法还可以拆开兑换。 比如「六脉神剑」,每一式后面都标注着:【兑换价格:三百武魄】。 随着心念转动,白玉光幕又变成了神兵利器——轩辕剑、干将莫邪、屠龙刀,应有尽有。 而后再大致浏览了下丹药一项,简直是应接不暇,看得他头昏脑涨。 “只是这「武魄」是个什么东西?” 意念刚落,眼前突然浮现一行金色文字: 【打败习武之人,即可获得武魄】 【也可用物品或者自身所拥有的武学秘籍来兑换武魄。天碑上不缺的,价格只在三到五成,若是天碑上缺少之物,视物品价值衡量】 …… 【斩杀开脉武夫】 【评价:中上】 【奖励20武魄】 【当前武魄:20】 【可获得一次摇签机会,摇签范围,外景以下所有物品】 嗯? 许尽欢精神一震。 打败习武之人? 万象天碑这是要自己败尽天下英杰,证永生大道的意思!? 呼—— 许尽欢平复了下激动的思绪,清澈眸子中精神奕奕。 人生在世,来此一遭,又怎能甘心困在“平凡”二字里? 当初选择修炼血煞功,便是为了挣脱那股曾让他刻骨铭心的无力感。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刀疤一行人闯入村子时,看向他们的眼神:那是种踩在尘埃上的居高临下,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睥睨。 可刀疤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头领,仅凭几分粗浅武力,就能把他们一村人的生死捏在手里。 那时候他便忍不住想:若有人比刀疤更强,强到极致,是不是真能举手截断江河,一指降服蛟龙? 直到修炼了血煞功,许尽欢才真正明白:这不是空想,是真的有可能做到! 所以哪怕明知血煞功是条引向深渊的邪路,他也毫不在乎。 为了摆脱平凡、掌控自己的命运,他甘愿拼上性命,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大哥给自己取名为「尽欢」。 日后不取个三妻四妾五姨娘,六侧七婢八通房,外加十几个二奶,都对不起这个名字! 而如今有了万象天碑,血煞功的反噬算个屁啊! 这么多功法、丹药,他就不信解决不了血煞功的后遗症! 无非就是武魄多少的问题而已! “没想到杀个刀疤,还能有抽奖的机会。”许尽欢欣然一笑:“这是什么?新手大礼包?” 他也没有耽搁:“摇签。” 顿时间,眼前光华乍起,等反应过来,手中便是多了个棕褐色的签筒。 签筒洞口几乎密封,只有一个针眼大小的小孔,许尽欢眯起一只眼睛看了看,幽暗深邃,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满嘟囔:“「外景以下」的范围也太大了。”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十分森严讲究。 修炼第一步为「开脉」,武夫夯实体魄,打通体内经脉,确保真气能够在体内顺畅运行。 第二步「蓄气锻体」,开脉成功之后,武夫丹田开辟出气海,用来积蓄真气。 蓄气锻体分小成大成,开辟气海,胎养真气。 蓄气大成之后,便开始通过真气刺激,缓慢洞开九大窍穴,也称玄关九重。 等到眼、耳、口、鼻、前阴、后阴九窍彻底打通,内外天地勾连,成就外景。 可惜的是,血煞功属于外功,故而许尽欢在开脉巅峰迟迟无法存进。 如今他最缺的,就是内功心法,哪怕是最基础的也好。 最怕就是摇出只在开脉阶段有用的丹药或者功法,那就白期待一场了。 “呼……” 许尽欢吐出口气。 从小到大,他玩彩票就只中过五十块,高高兴兴去到彩票站准备领钱,才发现他妈的兑奖票根在路上给弄丢了。 如今又到了考验人品的时刻,心里头难免紧张。 他用力摇动,口中念念有词:“我愿用血神教教主杨藏海两百年寿命还有终身痒萎,换我无上神功,传说级装备!” 顿时间,针眼孔上蒙上氤氲光幕,各种物件像是走马灯般在眼前不断轮换播放,看得许尽欢头晕目眩。 “你就给我炸!” 顿时间,密密麻麻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撞入他身体,脑海里莫名多出了一股记忆—— 那似乎是……内功心法的运转路线? 【获得内功心法: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 卧槽,感谢教主! 许尽欢眼中陡然迸发出强烈神采! 作为武侠小说迷,许尽欢当然知道北冥神功是何等逆天的内功心法。 “这门功法,可是值三千武魄啊!得杀150个刀疤才能兑换!” “卧槽!赚大发了!” 许尽欢神色狂喜。 北冥,取「穷北之地有冥海,天池也」之意,寓意该武功如同北冥之海,能容纳百川。 可吸取他人真气化为阴阳兼具的北冥真气,并且能凭北冥真气护体反震,堪称“真气永动机”。 当然,弊端也很明显,需散尽旧功方能修炼,且吸功时若遇真气更强者恐遭反噬。 轻则像段誉般‘时灵时不灵’;重则经脉胀痛折磨,肉身随时被强大真气撑爆。 第一点对许尽欢来说不成问题。 他本来就没有修炼任何真气,纯净无暇。 至于第二点,只要他不作死,步步为营,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惜了,要是直接给我大成多好。” 许尽欢砸了咂嘴,奖励的北冥神功只是给了他心法,但修炼还是得靠他自己。 突然间,眼前再度出现光幕: 【花费武魄可使未曾涉猎过的武学直接入门,所需武魄在原价上翻倍,倍数按功法难度衡量,最高十倍】 【北冥神功入门:六千武魄】 呵呵。 许尽欢嘴角抽了抽,打扰了。 “还是先解决血煞功的反噬吧。” 许尽欢抛弃杂念,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规划。 功法肯定是不用想了,以他目前20点武魄,只能兑换一些诸如「罗汉拳」、「撩阴腿」、「抓奶龙爪手」的低级武功。 高深一点的内功心法,连一式都兑换不了。 “不能想着一劳永逸,可以徐徐图之……” 许尽欢一边思索,将白玉光幕切换成「丹药」一项,打算找出有没有替代止煞丹的丹药。 突然间,他眼神一凝,眼中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4章 女子绝色 【破秽丹:服用后,可消弭其他丹药的负面影响】 【价值:50武魄】 许尽欢满意点了点头。 有了破秽丹,便能抵消掉止煞丹的负面影响。 既不会惹人生疑,说不定在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抢占先机。 “看来必须尽快攒多点武魄了。” 如今的他浑身上下只有20武魄,连兑换破秽丹都不够。 且不论兑换功法,单单是血煞功时不时的反噬,都在督促着许尽欢必须不停战败敌手,留多点武魄备用,以防万一。 同时,还需要找出解决血煞功内患的办法,一劳永逸。 “任重而道远啊。” 许尽欢吐出口气,见大雨还在下,也不急着回去。 盘膝坐好,开始修炼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共计三十六幅练功图,关联着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共二十条经脉,如今已深深烙印在许尽欢脑海中。 由于体内并无真气存在,所以许尽欢可以直接跳过“逆冲经脉,散功去障”这一步,直接开始修炼第一幅与第二幅图。 即手太阴肺经和任脉。 手太阴肺经以起始穴位「少商穴」为开端,途经鱼际、太渊、经渠等穴,最终汇入五脏。 许尽欢指尖轻颤,朝着左手少商穴按去。 屏气凝神,初始两刻钟一无所获。 可随着他的心神愈发安定,只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旋汇聚在方寸之间,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许尽欢不悲不喜,专注将气旋催发。 如此足足运行一百八十个小周天,许尽欢只觉丹田处兀地有阵阵撕裂的疼痛。 他皱起眉头,知道这是要开辟气海的征兆,紧紧咬住牙一语不发。 修炼了血煞功这么久,以前也试过类似的疼痛,都是硬挺过去的。 日积月累之下,意志力也得到了不少的锤炼。 他早就卡在开脉巅峰许久,苦于没有内功心法一直无法开辟气海。 如今有了北冥神功,一切都迎刃而解,剩下的只是水磨功夫,耐心等待即可。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腹部传来了一阵‘咔嚓——’声。 剧痛迅速退去,一股暖流充盈,丹田顿时碎裂。 刹那间,许尽欢只觉体内空间豁然开朗,仿佛多了一片柔软、纯白无暇的‘虚空’。 比之前的丹田大了数倍,像一方刚挖好的蓄水池,安静等候真气的滋养。 许尽欢悠悠睁开眼帘,清澈分明的瞳孔中闪过一抹自得意足。 “手太阴肺经和任脉开辟成功,开吸!” 北冥神功兼容并蓄,具有转化真气之效,完全解决了异种真气相冲的难题。 这也代表他只要不贪功冒进,无论修炼任何功法,吸了什么性质的真气,都不会出现走火入魔的危险状况。 许尽欢从怀中掏出一瓶「散尸粉」,倒在刀疤与他妻子身上。 顿时间,两人的尸体如同被火焰燃烧,瞬间化作飞灰。 血神教神憎鬼厌,人见人打。 教徒的人通常都会配备散尸粉在身上,杀人噬血可毁尸灭迹,以免暴露行踪。 说起来,这散尸粉还是刀疤分派给许尽欢的。 只能说一句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雨线从天空斜斜洒下,落在屋顶上,沿着屋檐奔腾而下,仿若水帘。 见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许尽欢慵懒伸了伸懒腰,往山寨方向走去。 说是山寨,其实打眼望去,整座建筑群雄踞在山头,活脱脱一个袖珍而险峻的石头城堡。 “单单只是一个分舵,就具备这么深厚的底蕴,血神教的总体实力不容小觑啊。” 许尽欢暗中感慨:“也不知那些江湖名门,世家门阀到底强横到何种地步。” 来到这世界十八年,虽然一直蜗居在边境小村,但也了解过大乾的情况。 大乾建国接近百载,分十二州,版图应该跟盛唐相差无几,山河偶有重名,但绝不是记忆中的五湖四海。 至于国情,反正按照许尽欢的看法,是不大安稳。 十年前,当朝女帝身为监国,因看不惯当时已为皇帝的长兄昏庸无道,骄奢淫逸。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了场‘玄武门对掏’,废掉长兄自己登基,还破例封了自己的妹妹为亲王。 女人当了皇帝,许多野心勃勃之人皆在暗中窥伺,妄想巅峰政权。 加之大乾走的是以武立国,以武兴国的路子,百年下来,催生了无数江湖门派与世家门阀。 许尽欢听闻,某些偏远州县,甚至形成了某些世家门派的私有领地,俨然一副‘国中之国’的做派。 女帝虽然在尽力肃清江湖势力,巩固政权。 可毕竟根基不够雄厚,且得位不正,再有诸王内心叵测,暗中扶植江湖世家。 整个大乾,史无前例孕育出一座空前繁盛的‘江湖’。 “不过这对我倒是个利好消息。” 如此盛大的江湖,最不缺的就是武道宗师,若是能站至山巅,奶比头大,柳腰翘臀的娇俏娘子还不是挥手即来? 达成‘尽欢’的心愿指日可待!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幻想着美梦,许尽欢已经走到山寨大门。 突然间,他顿住了脚步,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 只见山寨门外,一名美艳女子撑伞悄然而立。 女子上身着浅青交领短襦,沉甸甸的胸襟仿若两颗仙桃,腰衱将柳腰束得盈盈一握。 双眸如星,不施粉黛,唇瓣红如牡丹,自有一番成熟美韵的气质。 许尽欢眼帘低垂,装作视若无睹,从女人身旁悠然掠过。 见状,女人柔媚的嘴角掀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莫名笑意。 “我特地在此处等你,招呼也不打,难免太没有礼貌了吧?” 许尽欢脚步不停,淡然道:“曹夫人身份矜贵,我一介……” 听得‘曹夫人’三字,女子绝美容颜闪过几分愠怒,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捏起裙摆。 陡然间,修长双腿如疾风般扫向许尽欢,裙边带起的气劲直撞雨帘,周身三尺雨丝硬生生被破开一条空洞。 许尽欢瞳孔骤缩,转身欲起手格挡。 可女子这「裙里连环腿」使得十分巧妙,长裙如同绽放莲花,将他视线完全遮挡。 许尽欢无法精准捕捉落点,只能仓惶抬臂格挡。 “嘭”的一声闷响,许尽欢只觉手臂如遭重锤,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 脚下青石板砖的积水被踏得四处飞溅,露出丝丝裂痕。 而那道被腿风劈开的空洞,隔了半息才重新被雨丝弥漫。 哗哗—— 飘扬的长裙翻落,雨珠砸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骨滑落。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轻灵柔润的御姐音响起,带着些许清冷与薄怒:“什么‘曹夫人’?我是你姨!” “我跟曹继没有任何关系!” “旁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连你也认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坏女人不成?” 第5章 你也不想你勾二嫂的事情被人知道吧 女子名为暮红宁。 一年前兄弟二人外出捕鱼,无意碰见她身负重伤,躺在沙滩上奄奄一息。 两兄弟合计一番,便将她带回家中养伤。 久而久之,关系也逐渐亲密起来。 许尽欢还曾试图撮合大哥与她的婚事,可惜两人都没这个想法,最终不了了之。 血神教劫村的时候,突然碰见这么个成熟风韵,身材下作的娇媚女人,自然不可能放过。 许尽欢与王勉还十分担心她会受到什么屈辱,绞尽脑汁想助她逃离魔窟。 没想到的是,他们担心的事情不但没有发生,暮红宁还成为了分舵的二当家,身份地位仅次于大当家曹继之下。 许尽欢兄弟俩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看见她拥有了如此的地位,自然是欣喜若狂。 在他们看来,二人毕竟对暮红宁有恩,暮红宁必定会提携他们一手。 最不济,也会以驱逐为名,将他们赶出分舵。 如此一来,就不需要练这害人害己的血煞功了。 然而故事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 暮红宁成为二当家之后,对兄弟二人不闻不问,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一样。 许尽欢也是个心高气傲之辈,既然人家忘恩负义,他也不好舔着个逼脸去攀关系。 后来王勉实在熬不过血煞功的反噬,许尽欢也放下内心的孤傲,去求暮红宁出手相助。 可对方竟然以闭关之名,避而不见,王勉就这样活生生死在了许尽欢眼前。 分舵内一直传言,暮红宁是曹继的外室。 许尽欢对她无比怨恨,先入为主也认为暮红宁就是个靠美色上位的白眼狼。 不过从暮红宁如今的态度以及方才表现的武功来看,她跟曹继好像真的没有关系。 “……” 许尽欢神色漠然:“你跟曹继有没有关系与我何干?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还请二当家不要再纠缠我这个小喽啰。” 言罢,便继续往山寨内走去。 暮红宁身份神秘,天性凉薄,许尽欢可不想再跟她扯上任何交情。 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暮红宁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后背瞬间发凉。 “你勾搭刀疤老婆,还杀了刀疤以他的鲜血激活体内煞气,犯下如此弥天大罪,就想这般掩盖过去?” 许尽欢瞳孔大变,竭力维持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暮红宁轻笑一声,轻轻走到许尽欢身边,雨伞将两人头顶盖住。 从远处眺望,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在雨下缠绵。 “不承认啊?” 暮红宁粲然一笑,像是雨中盛开的娇艳罂粟花,妩媚动人却含有剧毒。 “不承认没关系,曹继是刀疤的远房族叔,只要我向他透漏一星半点,你猜你能不能扛过曹继的审讯?” 许尽欢眼中狠厉骤生,右手少商穴顿时泛起细微麻痒之感,无形气漩顺着气海拉扯气流,一股‘内吸感’陡然而生。 吸了她! 这是许尽欢目前唯一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暮红宁什么修为,吸了她的真气极有可能导致爆体,但总比事情败露出来的要好! 只是他的右手尚未探出,便听暮红宁开口道:“如果你以后都听我的,我保证此事绝对不会泄露半分。” 许尽欢冷笑:“听你的?如果你让我死我就去死?” “放心。”暮红宁婉约一笑:“我既然能提出这个要求,就代表你在我眼中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暮红宁似乎不知道许尽欢的小动作,抑或者说是不介意,将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短短三个月就将血煞功入门,你的武学天赋放在顶尖的世家子弟中,也算是超一流了。” “不仅如此,还能利用刀疤生性多疑,刚愎自用的性格,杀了他替你大哥报仇,不错,有勇有谋。” 说到此处,暮红宁仿佛见到了稀释珍宝,杏眸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许尽欢,你真是个天生匪类,生来就适合混江湖。” “……” 听到这不知褒义还是贬义的评价,许尽欢有些无言以对。 暮红宁继续道:“不瞒你说,我觊觎曹继的位置很久了,可惜我刚加入血神教,声望不足,手底下也无人可用。” “你替我办事,等往后我当上大当家了,绝对少不了你好处。” 许尽欢轻蔑一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暮红宁知道他在说对王勉见死不救之事,也不气恼:“你信不信对我来说无所谓,如今的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拒绝我,然后我跟曹继如实说明;二是乖乖听我的话。” 她俏皮眨了眨眼睛:“许尽欢,你也不想你勾引嫂子、杀了自家老大的事情被曹继知道吧。” ?? 古代人口中迸出这句话,许尽欢有点出戏。 他收敛心神,脑海中开始思考。 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可成功率不足一成。 毕竟北冥神功只是冲破两条经脉,以暮红宁的武功,很轻易就能化解。 到时候失败不说,还会败露秘密。 可是暮红宁的信誉值,在许尽欢心中早就跌到了谷底,要是她把自己卖了怎么办!? 妈的,怎么选都是条死路。 要不先敷衍她?明天找个机会逃离山寨? 这个念头一出,许尽欢眼中大亮,就这么办! 只是暮红宁立即掐断了他的念头:“你不要想着逃跑,只要被我发现立马上报总舵。” “到时候你面对的,将会是无止境的追杀。” 草! 臭娘们! 权衡了各种利弊,许尽欢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选择,冷漠开口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让我残杀老弱妇孺,不得祸害忠良……反正就是不能逼迫我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哟。” 暮红宁取笑一句:“都当魔教中人了,还讲良心呢?” “行行行,我答应你就是。” 许尽欢不想搭理她:“事情聊完了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等一下。” 暮红宁把他叫住:“现在我就要你做一件事。” 你他妈……! 许尽欢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鸭,任人处置。 他深吸口气:“说。” 暮红宁抿嘴浅笑:“叫我一声「姨」。” ? “你有病吧。”许尽欢脱口而出:“你怎么对这事情这么有执念?”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暮红宁就总是逼迫许尽欢叫她‘姨’。 只是许尽欢觉得怪怪的,一直不乐意。 没想到直至今日还是不肯放过他! “我都说了我是你姨,你非不信。” 呵呵。 你是我姨,会看我堕入魔教学魔功置之不理? 暮红宁催促道:“快点叫!是不是我第一件事你就拒绝?” “……姨。” “诶。”暮红宁笑靥如花,拍了拍许尽欢的头顶:“乖侄子。” 见许尽欢神色不好看,暮红宁玩心大起,轻轻俯身凑到许尽欢耳边: “这件事,我能吃你一辈子。” 香风拂面颇为撩人,配上温柔熟美的气质,就好似一把专斩少年郎的红袖刀。 许尽欢心情本来就不好,尤其想起暮红宁对大哥见死不救,心头更是莫名火起。 忽而伸出手臂,猛地揽住后者那充满诱惑的水蛇腰肢:“姨,我要抱抱。” 第6章 许尽欢,我是你姨! 熟美的胴体猛然入怀,许尽欢能清晰感受到衣襟下是何等丰润。 两团大白软肉紧紧贴在他胸膛,压出一个磨盘大小的弧度,柔软弹绵的触感像是荡漾的波浪,冰凉滑腻。 暮红宁娇躯陡然一僵,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心尖。 气劲陡然一震。 砰—— 许尽欢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往后倒飞,在地上打了几个水漂才遏住身形。 “咳咳……” 许尽欢揉着胀痛的胸口爬起身子,骂骂咧咧:“下手真重。” 暮红宁站在原地,面色绯红,沉甸甸的大西瓜上下起伏,胸襟的水珠如同顽皮小男孩,四处乱迸。 “许尽欢,我是你姨!你下次再这样,我……” “你怎样?杀了我?来啊。” 许尽欢嘴角咧出森然弧度:“暮红宁,若不是我兄弟俩,你早就被野狗吃了,我不奢望你对我兄弟二人感恩戴德,只希求你救我大哥一命,你却视而不见!” 想起大哥死前的惨状,许尽欢齿缝间满是寒意:“我真他妈想杀了你。” 暮红宁沉默半瞬,撑着雨伞翩然离去。 末了留下一句话。 “好好练功。” “我等你来杀我。” …… 怀着满腔怒意,许尽欢回到房舍。 王勉是在这死的,其他人都嫌晦气,都不愿意来这里住,也算是给许尽欢留了个安静私密的空间。 许尽欢不知道暮红宁这个臭娘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但目前自己打不过她,且把柄被她握住,一时三刻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说到底,还是实力啊~” 没有实力,就没有任何话语权。 许尽欢打了桶水,将身上的汗污冲刷掉,清清爽爽躺在床上,心里头却有股阴霾笼罩。 暮红宁逼太紧,目的不纯;血神教倒行逆施。 若哪一天被朝廷发现,把他当匪剿了,事情就好玩了。 “总有一天,老子要灭了这邪教,把暮红宁这娘们先奸后杀。” “以慰大哥在天之灵!” 怀着深远的梦想,许尽欢昏沉睡去。 次日一早,许尽欢嘴里刁着个难以下咽的窝窝头,有点犯恶心。 窝窝头当早餐,他已经连续吃了几个月了。 常人连续吃同一样早餐,哪怕再好吃,也会腻,更何况是窝窝头这种又干又没什么味道的食物。 可这里毕竟是古代,不可能像前世这般顿顿有肉吃。 在这食物匮乏的世界,半个月能有一次加餐就算不错了。 而现实情况就是,像许尽欢这种小喽啰,来了山寨后就没吃过荤腥。 “还好刀疤老婆赞助了二十两银子,得找个机会出去加加餐,购买点补血食物。” 血煞功主要以血气为凭,体内要是没有足够的营养,造成反噬的几率会更大。 皱着眉头将窝窝头啃下去,不知不觉来到了演武场。 山寨规定,血煞功突破达到第一层之后,就可以修炼配套刀法——血煞刀法。 双方对敌,不是说谁亮出哪个境界高,就代表哪方赢。 力量、反应、速度等等都缺一不可,同时还极为吃操作。 尤其是同一境界,诸如剑技、刀法的技巧更加重要。 听山寨的前辈讲述,江湖上也有不少越级战斗的例子,其中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技巧,当然也有出损招、阴招的。 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 错的,躺下呗。 站着的才有资格说话。 “喝喝喝——!” 距离数百米,演武场的喝叫声便是如春雷响彻许尽欢耳中。 数十个人吃赤着膊子,双手握刀,在这里哼哼哈嘿,灼热的地板已经被汗水晕成一滩滩水迹。 “你们一个二个都是头猪!” “说猪都是抬举你们了,比猪都不如!” 一道带有些许老气却又极为雄浑的嗓音响起:“刀虽然容易上手,但也不是像你们这样胡砍乱砍,比娘们刺绣还不如!” 许尽欢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年近花甲的小老头龇牙咧嘴,一脚踢在一个汉子的腿窝上,汉子瞬间如同被风吹的柳絮,趴倒在地: “连马步都扎不好,让你抱着个娘们干都干不动,还学刀?滚回去扎马步!” “还有你!” 老头指着个瘦弱男子:“刀要握稳,带着一股子狠劲劈下去,你这么虚,你老婆能爽吗?不能爽今晚送来我房间,我让她看看什么叫‘老而弥坚’!” ? 这小老头祖安毕业的吧!这么能喷? “窦明,瞧瞧你这熊样!刀都拿不稳,还想学好武功?滚滚滚!老子看着你心烦!” 老头似乎受不了这群蠢猪,一把将那人手中的刀夺了过来,顺带将其一脚踢开。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原本佝偻着背的老头脊梁“唰”地挺直,松弛的皮肤下仿佛有筋骨在瞬间绷紧。 先前浑浊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那股藏在老态下的锋芒破体而出。 只见他双腿微弓,如蓄势猛虎,腰部微旋间已将长刀挽出半朵银花。 锵——! 清脆的刀鸣刺破喧嚣,一道寒芒于烈日之下骤然炸开,无匹劲气自刀刃边缘汹涌而出,地上灰尘被猛地掀起。 只是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刀,挥出一定角度之后,却陡然戛然而止,刀身无半点晃动,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将其稳稳攥住。 老人大声道:“何为「弓步藏劲」?意思就是刀挥出时,力不可用尽,留几分余地,如此才有后续的变化。” “你拼尽全力的一刀被敌人躲开,新力又未生,敌人要斩你如探囊取物!” 这一刀很帅! 听到老人的话,许尽欢只觉醍醐灌顶! 怪不得昨天刀疤说他的刀法不入流。 如今想来,当时劈出第一刀之后,他确实难以为继,也使得中了散功粉的刀疤有瞬间的逃脱机会。 若是自己不将力使尽,便可以借助双刀对撞的反弹之力,再出一刀。 刀疤连动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在许尽欢暗暗思索的时候,先前被骂的窦明开口道:“林教习,这出刀又要快,又要稳,还要藏劲,哪能兼顾得了这么多?” 林教习淡淡道:“练啊,练一百遍不行就一千遍,一千遍不行就一万遍,什么时候随心所欲,熟能生巧,你的刀法也算入门了。” “还有。”林教习瞥了眼窦明:“说了多少次,挥刀的第一要诀在‘扎根’,方才我双腿微弓,目的是让重心沉住,脚钉地上,同时以腰带动身体,再由身体带动手臂,这三者间的结合,你看清楚了吗?” “我不造啊。” 窦明一脸懵逼:“刚刚净顾着看您的刀了……能不能再做一遍?” 林教习一脚踹在他腰上:“你把你老婆送来,我做十遍给你看!” 众人讪讪而笑,也不敢再惹林教习,开始回忆方才的演示,继续练刀。 只是大多数人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让林教习失望摇摇头。 这群人,一个个蠢笨如牛。 饭都喂嘴里了还不会吃,这头教转眼就忘,简直是浪费他时间。 就在林老头要回去睡大觉的时候。 锵——! 一道划破空气的锐响几乎要撕裂耳膜,带起颇为凌厉的劲风。 已经走出数十步的林教习陡然回头,快步走到许尽欢身前,眼中迸发出强烈光彩: “你叫什么名字?” 第7章 练刀 在林老头还在教训旁人时。 许尽欢从兵器架随意抄起了一把轻刃短刀。 通长约二尺八寸,刀身薄而窄,整刀重两斤左右,单手便可轻松握持。 说起来,许尽欢也想学书上的那些剑客,白衣胜雪,手持三尺青锋,长剑如光,帅气潇洒。 可混江湖不是请客吃饭凹造型,讲究的是一手制敌。 相对于重轻灵的长剑,刀大开大合,只要有一膀子力气,胡劈乱砍都能造成可观的伤害。 同是初学者,拿刀的肯定比持剑的更加凶猛。 “等以后武魄充足了,必须兑换一门独孤九剑,来一手刀剑双绝!” 这般想着,许尽欢沉肩坠胯,回忆着林老头讲的知识要点,弓步转身。 “唰”的一声,单手迅速后砍,带起呼呼风声,紧接蓦然顿住,停在方才林老头停刀的位置,似模似样。 “不对。” 许尽欢蹙起眉头,这一刀虽然停住了,但是力道不对,十成力只用了三四成。 若是对付比他弱小的肯定不成问题,可对方在伯仲之间,甚至强上一两分,这是十分致命的。 弓步藏劲若是仅仅只有这种水平,血煞刀法就太过垃圾了。 “藏劲藏劲,到底藏在何处?” 许尽欢喃喃自语,重新摆开架势,却没有马上挥刀,而是闭上眼睛。 片刻后,林老头方才挥刀的身影像是VCR般在他脑海中逐帧重播,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被无限放大。 “原来如此。” 许尽欢猛然“盯住”林老头腰部以下部位,紧闭的瞳孔陡然张开。 前脚掌扣住地面,后脚跟微微踮起,两股力道在脚踝处拧成一股暗劲。 “腰为轴,腿为轮。” 许尽欢蓦然生出这个念头,继而眼中精光大盛。 后腰的力道顺着脊椎往上爬,途经肩胛骨时猛地一收,再顺着手臂灌向刀柄。 “唰!” 又是一记横斩。 这一次风声比先前更沉,刀身震颤的频率都慢了半分。 许尽欢没有急着顿住,而是让刀在半空稍作凝滞—— 就在这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后脚掌心传来一股新的力道,顺着小腿往上涌,恰好接住了刀柄上泄去的旧力。 “原来如此!” 许尽欢眼睛一亮。 借着这股新力再次向前横斩,刀刃划过空气时发出“嗤嗤”的锐响,竟比先前的后砍更具压迫感。 如此这般挥洒了十六刀之后。 直至许尽欢将所有力气用尽,将最后一刀劈砍出去! 嗡——! 薄如蝉翼的刀刃蓦然发出低吟,如流星划过长空,瞬间撕裂了闷热的空气。 气流被切割出半月弧形,朝着周围四散。 刀悬于空,与林老头先前一般无二,似是有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却又偏偏锋芒毕露。 “好强的刀法!” 许尽欢汗如雨下,绷紧的肌肉此刻有些撕裂般的酸痛。 血煞刀法的关键在“叠”字。 每挥一次刀,不会让力道消散,而是把残余劲力留在体内。 挥刀次数越多,积攒的旧力就越强。 理论上,这种叠加能无限进行,威力也会越来越大。 可每个人的体魄是有限的,若是强行冲破极限,很容易撕裂肌肉,造成不可违逆的损伤。 “想要将血煞刀法的威力最大化,关键是得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就在许尽欢思考时,一道略带有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 许尽欢迅速回过神来,望向身前的老头,恭敬应道:“林教习,在下许尽欢。” “许尽欢……名字倒是很有志向。” 林教习抚了抚颔下白须:“来山寨多久了?” “将近三个月。” “什么!?” 林教习把白须都扯掉几根,死死盯住许尽欢:“你才来这么点时间,就将血煞功练至一层!?” “你以前练过武?” 许尽欢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练过!?”林教习不由得失声骇叫。 血煞功不修内息,练到死也不会产生真气,却也不是横练功法。 它修的是血气。 所以这门功法虽然邪,但局限性还是比较大的。 年轻太小不行,血气不足;年龄过大也不行,血气匮乏。 最好就是像许尽欢这种十七、八岁的小处男,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段,气血自然旺盛。 一般来说,具有些许武学功底的,可细微感知到自身血气,血煞功入门的时间大概在半年左右。 至于那些没练过武的,普遍都需要一年时间。 可许尽欢一个没练过武的小白,竟然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内就将血煞功突破。 这天赋简直可以用‘妖孽’来形容了。 林教习眼中迸发出浓郁的惊喜:“得天独厚,天资纵横!” 他拍了拍许尽欢肩膀,浑浊双眼满是爱才的意味:“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来练刀,我亲自教你。” 许尽欢大喜:“有劳林教习。” 以往都是自己拿着把刀胡劈乱砍,气势是有了,技巧却粗陋不堪。 如今有专门的指导,自然比独自瞎琢磨好太多。 两人的对话被周围教众听到,神情尽是艳羡与不可置信。 “妈的,这还是我认识的林教习吗?跟他练刀一年多了,他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 “你有人家的天赋,林教习估计也会把你当祖宗供着。” “说起来,这人是真的个怪物啊,三个月就将血煞功突破,我可是用了一年多啊。” “你都算好了,我用了足足两年半!跟他比起来,我感觉我就是个废物。” 全场纷纷哗然,看向许尽欢的目光大都带着些许敬畏与羡慕。 毕竟这样的资质,只要不中途夭折,必定能成为血神教的中流砥柱。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比如方才被林教习当众奚落的窦明。 他用了九个月将血煞功突破,在一众教徒中都算得上是‘天资过人’之辈,属于矮子里拔高个的类型。 所以平日里林教习虽然对他多有喝骂,但也会比常人多关注几分。 在以往,林教习骂他训他,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顶多就心里愤懑几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老师骂你是为你好,要是完全没希望的学生,理都不带理的。 怀揣这样的想法,窦明面对林老头的责骂,也都笑嘻嘻糊弄过去,有时候心里面还会暗爽。 可是今天冒出来的毛头小子,长得比他俊也就罢了,林老头居然还如此笑脸迎人。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他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就像化上丑陋妆容的丑角,站在舞台上给观众表演猴戏。 窦明眼中露出几分怨毒:“血煞功修炼得越高深,反噬的就更加厉害。” “仗着几分天赋在这里耀武扬威,我看你什么时候死。” 念及于此,窦明招呼几个平时玩得来的狐朋狗友,低声在密谋些什么…… 第8章 解决血煞功弊端的方法 另一边。 林教习与许尽欢旁若无人地交流着。 “对敌时候若是催动血煞功,能让血煞刀法威力提升至少五成。”林教习对许尽欢十分耐心:“知道为什么吗?” 许尽欢想了想:“催动了血煞功,会让人陷入狂暴的嗜血欲望,相对应的,刀法也会变得更加凶戾。” 林教习点点头:“这只是其一,血煞功的厉害之处,在于你无论使用什么技战术,都会拔高其上限,但这个上限不会超过两成。” “血煞功共有五大杀招,配上血煞刀法,具有刚猛暴烈、侵蚀、强烈破坏等特性,这才是血煞功与血煞刀法真正奥妙之处。” “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林教习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血煞功毕竟是邪功,极其容易乱人心智,反噬修炼者肉身根基。” “日后若是你对上敌人,功法与刀法齐头并用的话,‘叠刀’的次数必须要比正常状态少,具体数量按各人体魄、根基而定,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许尽欢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开口问道:“教习,有无办法解决血煞功的弊端?” 林教习看了他一眼,也不奇怪。 这个问题教派中人时常问起,毕竟谁也不想顶着无休止地反噬过一辈子。 “有。” 许尽欢眼神一亮,便听见林教习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一是散功……” 额…… 许尽欢顿时怔在了原地。 “你可以找一个修为高深的强者,嗯,至少外景五重天以上,让他助你散去体内煞气。” “不过你有这样的背景,如今也不会沦落到来邪教当土匪。” “老子看你顺眼,给你指条明路,你可以将自己全身经脉震碎,体内不复煞气,也就不会受到煞气反噬了嘛。” 呵呵,我他妈谢谢你。 许尽欢翻着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另外一种,便是修炼镇派神功,血神经。” “两门功法同源同质,都隶属于‘血气’大道,其原理都是源于对生命气血的运用、吞噬和转化。” 林教习眼中露出向往之色: “血煞功是血神经的残缺品,只掌握了‘吞噬’这种最粗浅的运用方式,却不懂得如何转化,所以导致体内煞气时不时出现幺蛾子。” “而血神经则是最顶尖、完整的传承,能教人如何精炼、提纯,并与自身神魂、肉身相结合。” 许尽欢眼光大盛:“怎么样才能学习血神经?” 林教习瞥了他一眼:“杀了教主。” ? 许尽欢突然觉得这小老头还挺幽默的。 “教习,你就别逗我玩了。” 林教习冷笑:“我没逗你玩,整个血神教,能修炼血神经的不足五指,除了杀死教主,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修炼血神经。” “那曹大当家呢?他有没有修资格?” “他想屁吃!”林教习破口大骂:“老子都没这福分,他有何资格?” 许尽欢哑然。 这么看来,林老头在血神教的地位还挺高的,应该类似于传功长老的职位。 血神教势力遍布五湖四海,青州只是一个小分舵,曹继这个小小舵主,估计还真的比不上林教习。 “怎么样,想好了吗?” “是自己碎经脉,还是去找教主干一架?” “要死就死远点,别让老子看见,好不容易看上个好苗子,不想看到你的尸体被拖去喂狗。” 许尽欢苦笑:“林教习,咱们还是练刀吧。” “哼。” 林教习冷哼一声:“练什么练,到饭点了,吃饭去!” 说罢,背负双手施施然离开,发现周围的人在交头接耳,林老头气不打一处来: “还他妈在聊天!刀法学会了吗!看看人家许尽欢,才第一次练刀就比你们强上几十倍!” “你们还要脸吗!” 我去…… 许尽欢暗道不妙,这一下子成为‘隔壁家的小孩’,岂不是把这群土匪得罪死死的? 果不其然,林教习话音一落。 不善的目光似刀般向他刺来…… 林教习似乎没发现场上气氛的变化,走了几步,他又是回头对许尽欢道: “小子,你天赋很好,不要浪费了。” “发生的事无法改变,既然已经走上这条不归路,打瘸了腿也要咬牙走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改变命运。” 望着林老头佝偻的背影,许尽欢心中泛起了些许暖意。 来山寨这么久,冷血与淡漠充斥着心灵,像林老头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血神经么?” 许尽欢微微翘起嘴角。 他本来就不打算能在血神教中获得这门功法,问林老头,只是为了打消他的质疑罢了。 以血神教的尿性,就算他肯教,许尽欢都不敢学——鬼知道对方会不会掺些‘地沟油’下去。 不过血神教的不能学,不代表万象天碑的不能学! 心神沟通万象天碑,关于血神经的价格立即罗列于前。 【血神经蓄气篇:一百武魄】 【玄关篇:一千武魄】 【外景篇:三万武魄】 价格随境界以十倍乃至数十倍递增,简直是惨无人道。 “太残暴了……” 连最基础的蓄气篇都兑换不起,许尽欢人都快麻了。 一边走,一边想着要如何搞到武魄的事情,周围突如其来的纷扰声让许尽欢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像学校的饭堂…… 抬头一看。 还真他妈是饭堂。 在以往,他这种小卡拉米是没资格到饭堂排队吃饭的。 只能是等‘核心教徒’吃完后,才能来捡人家的剩饭剩菜吃。 吃的东西也很简陋,粗饭杂粮,以及山间里挖来的小野菜,运气好还有点小肉沫——但也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血煞功以及血煞刀法登堂入室,许尽欢终于有幸踏入这个‘神圣’的地方。 “希望今天的肉沫能多点。” “呸!我现在可是怀揣巨款,过两天要去镇上吃肉!” 由于方才练刀耗费了巨大体力,闻到饭菜香味许尽欢也不禁食指大动。 他赶紧拿起洗干净的碗筷涌上去打饭。 虽然血神教是个邪教,里面的人大多都是恶匪,但在讲秩序这一点上,大家还是很自觉的。 你推我搡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众人皆是有序排队打饭。 闲暇之下,许尽欢探头张望,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神色狂喜,喉结不自觉滚动。 “莫非……” 许尽欢望眼欲穿,等前面的那个人端着碗离开后,立马把碗往前一伸。 伙夫看了他一眼,先是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 紧接着,舀出了半勺红烧肉,放到了许尽欢碗中! 卧槽!果然! 林老头是食堂的话事人,他说谁能吃肉,谁就能吃! 方才展露才华,很显然林老头以后要特殊关照他了! 许尽欢如获至宝捧着饭碗,无视他人嫉妒愤恨的眼光,赶忙找个位置坐下,准备大快朵颐。 只是他刚坐下来,桌子便是‘砰’的一声,碗筷都被这巨力震了起来,三块叠着的红烧肉掉落在地。 第9章 骗你的 “我瞅瞅这是谁?哦,原来是血神教第一天才啊。” “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的肉弄掉了。” 窦明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嘴上说着道歉,鞋尖却左右碾了碾几块红烧肉。 原本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变得乌漆嘛黑,中间还掺杂着黄泥。 窦明将肉块捡起,啪一下扔到许尽欢碗中。 霎时间,碗里面的饭菜顿时被污染,乌黑了一半。 许尽欢面无表情,皱眉道:“为了几块肉,非得搞这种伤和气的事情吗?低级了点吧。” “和气?” “你他妈还敢跟我讲和气?就因为你,害得我们肉都分少了,不就是学会一招破刀法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子握刀的时候,你这废物还缩在你那破村子捕鱼耕田呢,敢在老子面前炫耀,你算个什么鸡巴东西?” 窦明越说越气,狞笑间手腕一翻,将许尽欢的碗甩了出去。 瓷碗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继而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彻,香喷喷的饭菜洒满在地。 虽然许尽欢的血煞刀法比他好。 可是窦明在没有进来血神教之前,也练过几年内功心法。 气海有着真气的加持,真打起来他可不惧许尽欢半分。 窦明双手撑住桌子,嘴角露出阴险的笑意:“吃啊,怎么不吃?” “这可是林老头特地赏给你的狗粮,你敢不领情,就不怕主人拿起狗鞭教训你?” 言罢,几个壮硕身影团团将许尽欢围住,阴影笼罩,目光皆是不善。 窦明像是一个胜利者,趾高气扬,指着地上的饭菜: “爬过去,将地上的饭菜一粒一粒捡起来吃干净,做得好了,本大爷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窦明在新人中是佼佼者,以往都是他的肉最多。 可许尽欢一来,连带着他的份额都变少了,他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今天他就是要告诉大家,谁才是练武场的话事人! 食堂中发生冲突,所有人都暂停了狼吞虎咽,齐齐站到凳子上围观。 尤其看到是许尽欢这个「外来者」被找麻烦,大多都是拍手叫好,更有甚者吹起口哨起哄。 “这小子不知好歹,一来就抢尽风头,窦明这下马威做得漂亮,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嘚瑟。” “可是林老头这么看好他,会不会……” “嘁,血神教讲究的是‘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那小子做个缩头乌龟没人理他,可他触犯了大家的利益被窦明找上,只能说他不识好歹。” …… “真恶心。” 突然间,轻飘飘的三个字自许尽欢口中吐出。 “你说什么?”窦明一时没听清。 许尽欢眼神有些涣散。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 却被突然扔到这个鬼地方,修炼什么破邪功。 为了活命,为了报仇,他居然吸人血! 如今还要跟这些没长脑子的傻逼,为了几块肉起冲突! 脑海中,蓦然想起了一句话: 吃什么补什么,所以吃苦不能成为人上人—— 得吃人! 好好好,都喜欢这样玩是吧。 许尽欢眼中悄然多了一缕癫狂,眼中充满暴戾与猩红。 他站起身子,与窦明平等对视:“你很想吃肉?” 直视许尽欢的眼神,窦明忽而感觉到一股凉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一种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危险充斥心头。 他刚欲说些什么,眼前的许尽欢便是悍然揪住他头发,往桌上用力一掼! 砰——! 咔嚓——! 一前一后的爆响猛然贯彻整个食堂,周遭围观的人猛地被吓了个激灵。 骇然望去,只见以木头锯成的桌子四分五裂,坚硬的木刺扎进窦明脸上,血流满地。 “啊!!我的脸!我的脸!” 窦明凄厉的惨叫,宛若夜枭破空,使得其他人心肝俱颤。 “草!小子你找死!” 窦明的狐朋狗友被吓了一大跳,继而迅速回过神来。 仗着己方人多势众,齐齐往许尽欢涌去。 锵——! 轻刃短刀发出清脆龙吟,饭堂骤然亮起一抹寒芒。 嗤嗤—— 尚且飘着饭菜香味的空间陡然多出几分腥臭,红雾蓬蓬,在墙壁溅出扇形血斑。 几个人尚未靠近许尽欢身边,腰腹便是多了一道深及内脏的划痕,血流如瀑。 血液顺着刀刃流至刀柄,继而全部灌入许尽欢骨骼皮肤,墨色长衫颜色悄然转变,化作妖异黑红! 【武魄:+5】 【武魄:+10】 …… 脑海中金光大放,为痛饮鲜血欢呼! “卧槽!杀人了!” 饭堂泛起轩然大波,一个个再也不敢留在此处看戏,四散而逃。 嗤—— 许尽欢腰后猛然一痛,只见鲜血淋漓的窦明不知何时抽出光亮钢刀,劈中许尽欢腰间,深可见骨! “……” 催动了血煞功,许尽欢仿佛失去了痛感。 俊美的脸庞古井无波,只是原本清澈的双眸,如今变作两口盛满了滚烫鲜血的深潭! 窦明目光略微呆滞迎向许尽欢瞳孔,浑身发麻。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没有半分人类该有的情绪,只有纯粹的毁灭欲与疯狂! 大家都修炼了血煞功,凭什么他的血煞功如此恐怖!? 冰冷的恐惧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窦明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恐惧,弃刀夺命狂奔。 只是下一刻,刀芒乍现! 宛若暗夜中骤然撕裂天幕的闪电,瞬间劈落! 一条断臂冲天而起! “啊!!” 窦明捂住肩膀仰天哀嚎,响彻整座山寨,使人通体发凉。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吃肉。” “不然的话,为什么对我下手这么狠。” 许尽欢死命摁住窦明的后脑勺,恶狠狠往将他的脸庞往地上散落的肉块掼了下去。 “你不是很想吃肉吗,来,给你吃。” 这些肉块被鲜血浸染,尽是腥绣味,由于掉落在地上,还夹杂泥土砂砾,以及旁人鞋底不小心踩到粪便的恶臭,使人闻之欲吐。 窦明只觉得滚烫又尖锐的痛感顺着食管往胃里钻,粪便的恶臭更是冲破鼻腔,直冲天灵盖,让他眼前瞬间发黑。 ”唔——唔——唔——!” 窦明拼了命地挣扎,却仿佛被铁箍钳住,动弹不得,鞋跟蹭得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吃!” 爆喝声如若炸雷,骇得人肝胆俱裂。 “唔唔唔——!” 窦明疯狂地摇头,瞳孔尽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惊惧。 “只要你吃了,我就放过你。” 许尽欢声音兀地变得温和,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到这俊美少年竟是如此暴戾! 听到有活路,窦明眸子中闪过求生的欲望,屈辱且绝望地咀嚼。 肉块在食道里缓慢蠕动,带着刮擦黏膜的刺痛。 可为了活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污秽的肉块被塞进嘴里,继而吞入腹中。 “呵。香不香?” 许尽欢轻笑间,手指往窦明腹部按去。 !!! 窦明瞳孔缩成针尖状,他好不容易才修来的真气,竟然……竟然被许尽欢吸走了! 这是什么邪门功法!!! “你……!!” “嘘……” 吸干窦明的真气后,许尽欢劲力一吐,将其气海尽数绞碎。 他凑到窦明的耳边,手掌放在窦明的脖颈:“这是我跟你的秘密。” 窦明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不说出去,你说过不杀我的,不杀我的……”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陡然响起,窦明脖子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骗你的。” 第10章 江湖 饭堂。 所有人先是看看遗容尚且带有几分侥幸的窦明,继而把目光投向神情平淡的许尽欢。 目光从愕然,紧接转变成震骇,最后凝固在了恐惧。 仿佛是在看某种妖魔。 咕噜~ 不知道谁咽口水的声音打破了死谧的静寂,像是点燃炸弹的引线,全场尽皆哗然! “怎么会这样?窦明不是练过几年内功吗?体内具有真气的他,竟然被打死了!?” “居然逼迫窦明硬生生吞臭肉!这得是多么狠辣的心肠,才能想出来的歹毒主意!?” 无意中,众人对这个狠毒的俊逸少年,无形中产生了偌大的震怖与畏惧。 “干嘛呢干嘛呢?” “吃个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找死不成?” 骚乱的人群响起阵阵喝骂声,几个腰悬佩刀,身穿布衣的男子将挤在一起的教众推开,走入饭堂里面。 啪嗒—— 刚踏入门口,便仿佛踏入了小水洼,鞋底传来轻微湿润之感,浓郁的腥臭扑面而来。 “这是……” 几人低头望向脚下,脸色煞变。 潺潺鲜血如小溪顺流而下,放眼望去,四处狼藉,几具干尸凄惨躺在地上,状若枯槁。 饭堂中央,一个人影背对他们蹲着,按住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上,猩红血气丝丝缕缕在虚空缭绕。 “你在干什么!快停手!” 居于中央的男子大声喝骂,暴怒之色溢于言表。 民以食为天。 尤其对于练武之人来说,食补是增强体质最重要的渠道。 饭堂被破坏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可饶恕的。 “你聋了吗!我让你停手!” 见眼前这人不闻不问,依旧我行我素,几人快步走到许尽欢身后。 其中一人‘呛啷——’一声拔出佩刀,把刀还架在许尽欢的脖子上。 “……” 许尽欢缓缓转过头,目光交接,几人瞬间感觉到森寒凉意从尾骨爬上天灵盖。 猩红的双眸狂躁暴戾,如血神临凡,竟令他们有种想匍匐称臣的冲动。 “把刀拿开。” 持刀之人心中一惊,把目光投向老大,想问问他的意见。 “我让你把刀拿开!” 还没得到老大的指示,清厉的大喝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他的心灵。 拔刀者身躯浑然一颤,精亮钢刀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幕,被围在饭堂的人尽收眼底,纷纷露出不可置信。 执法堂的人仗着手中权力大,成天拿着鼻孔瞪人。 像这种一句话就把他们吓到刀都拿不稳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没用的家伙。” 为首的人剐了眼属下,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挑战执法堂的权威?” 教主杨藏海习武前曾是童生,读过几年五经六艺,知道一个组织须有完整的架构方成气候。 建立了青州分舵后,他还是实行总舵那一套,设有执法堂、演武堂。 执法堂的权力颇大,在某种情况还具有先斩后奏之能。 “执法堂……” 许尽欢知道这个堂口的存在,点点头:“原来是你们,这几人惹是生非,坏了饭堂的规矩,我替你们教训了。” “不用谢谢我,回头给我百八十两银子就行。” ? 几人被许尽欢理所当然的话搞到头脑发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残害兄弟,并且还吸干他们的精血,这已经违背了分舵的规定!” “现在命令你马上停手,跟我们回执法堂接受审判!” “……你还在吸!?快停手!” 见窦明已经快被许尽欢吸成干尸了,领头者脸色凶戾,单手如鹰扣住许尽欢肩膀。 嘎吱—— 肩膀传来的剧痛,令本就处于嗜血状态的许尽欢勃然大怒。 好不容易才稳下些许的杀念再度蓬勃生起,正要暴起反击。 就在此时,苍老的声音陡然传来,止住了许尽欢: “好了,停手吧。” 林老头施施然从往两侧散开的人群过道走来,将执法者的手拿开,继而轻拍了拍许尽欢肩膀。 “别吸了,以你的体魄,再吸下去会出问题。” 许尽欢也觉得自己内府胀痛,狂暴的煞气正在不断冲击着骨骼与肌肤。 听到林老头的话,这才有些恋恋不舍松开手。 可惜窦明原本身高体壮的大汉子,此刻瘦得跟猴一样。 “林教习。” 执法堂的领头者向林老头恭敬拱了拱手:“这小子公然残杀兄弟,并且……” “他们挑衅在先,打不过别人,活该被杀。” 领头者皱起眉头:“可是教主有令,双方若是有冲突,需签生死令……” “我生你妈个蛋!”林老头破口大骂,唾沫飞溅: “这他妈是土匪寨,不是什么书院!别给老子整这虚头巴脑这一套!” “教主也是的,读过两年书以为很了不起,这狗穿上衣服不还是狗吗?还能变龙不成?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听到林老头连教主都敢骂,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装作听不到。 “这事我揽了!赶紧滚回去找你们老婆喝奶去!” 执法堂领头者思忖片刻,沉声道:“这事我会跟张长老如实禀报。” “你爱跟谁说跟谁说,跟老子有鸡毛关系。” 林老头瞪起眼睛:“还不快滚?不滚我把你们鸟蛋踢爆!” 听到此话,众人呼啦啦四散离开。 嘈杂的饭堂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林老头定神凝望许尽欢片刻,撇了撇嘴道: “这头问我如何消弭血煞功的隐患,转过身来就把人吸得干干净净。” “许尽欢啊许尽欢,你就是个当土匪的命,改不了的。” “把龙袍披你身上,你也不像个皇帝。” 说罢,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土匪么…… 许尽欢已经第二次从他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了。 他不禁苦笑一声,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生匪类? 前世看电影,看小说,他也向往过鲜衣怒马。 可等到真正踏入,才发现入了江湖便没有回头路,哪有什么快意恩仇。 许尽欢目送林老头离开的背影,抿嘴无言。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江湖…… 第11章 你不要过来 不知神游天外了多久,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痛使许尽欢瞬间回神。 望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许尽欢龇牙咧嘴。 “妈的,那把刀没消过毒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破伤风。” “得兑换横练功夫保命。” 如今的他刀法有了,血煞功类似于舍身击,在情况危急之下,可以作为拼命招式。 北冥神功作为外景之下上等内功心法,修炼速度堪比世家传承。 如今缺的便是防御手段。 若是今日有横练功夫护体,窦明那一刀至少减去一半威力。 骂骂咧咧间,许尽欢意念迅速沟通万象天碑。 花了十点武魄兑换了一瓶还算不错金疮药洒在伤口上,腹部仿若要被撕裂的感觉才稍许减缓了几分。 这一战虽然惨烈,但收获可不少。 吸了几人的精血,血煞功大幅涨进不说。 武魄也足足多了四十,加上先前杀刀疤的二十,也算是手握六十‘巨款’。 更更重要的是—— 他的气海终于不是幽怨空闺,而是有野男人闯入了! 只见如线团大小的真气,悬浮于气海中,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机。 有着北冥神功的存在,被吞噬进来的真气都会自动被炼化其原有属性。 静待许尽欢将其炼为己有。 “幸好窦明练这内功不是练了很久,要是再大一点,怕是会把我撑坏。” 趁林老头的余威犹在,旁人也不敢这时候来找许尽欢麻烦。 意念如同轻柔细线,慢慢将这团真气缠绕。 在他引导下,‘线团’逐渐延伸而开,继而凝练,压缩。 不知过了多久,又细又长的真气已然粗如筷子,就连长度也差不多,数量也足有二十余条。 浅蓝色真气顺着他经脉缓缓流动,原本有些燥热的身体,突然变得冰冰凉凉,像是炎夏吃下冰棍,清爽透澈。 “要想凝练相关窍穴,真气数量起码得两百余缕才行,到了那时,也就相当于蓄气大成了。” 玄关九重,也称开窍期。 即是要用真气冲破眼、耳、口、鼻、前阴、后阴九窍,其中眼、耳、鼻均为一次开两窍。 而每窍附近又有九个相关窍穴需要凝练,每开一窍前须先以真气刺激,缓慢洞开,凝练好相关窍穴。 许尽欢睁开双眼,口鼻皆是有白色气箭射出,雄浑的力量在体内翻滚。 身上的肌肉变得无比流畅,八块腹肌已见雏形,横膈肌两侧更是隐约露出鲨鱼肌线条,皮肤紧致结实! 爽! 这就是修内功的好处,真气的每一次壮大,都能明显感觉到体质的卓越变化。 只不过相较于外练筋骨的无脑,以及血煞功这类邪功的残暴,修内功会受到很大的制约。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内功心法。 功夫有高低之分,心法自然也有。 好的内功心法能让人事半功倍,进步神速。 而低端的内功心法,想要破开玄关一重天,没有个五、六年光景,都很难做到。 其二便是资质,资质好,对真气的把控程度也就更高,能从细微处入手,更快洞开九大窍穴。 最后一点便是天材地宝。 世家子弟为何会比江湖野客强? 除开深厚的传承底蕴之外,财富也是重要因素。 别人还在辛辛苦苦,用好不容易修来的真气凝练窍穴,而世家子弟已经有无数丹药、灵植摆在他们面前。 只需要‘按医嘱’服用,能胜常人几年光景。 “不过幸好,这些我都不缺。” 许尽欢悠悠感叹了一句。 拥有万象天碑,他就手捧天下间最庞大、最豪华的宝库、武库! 只要武魄足够,任君采撷! 管你是百年世家还是皇宫贵族,我握天下道则,敢踩我头上之人—— 我一刀劈之! “……” 等到彻底熟练自身真气,许尽欢脑海一边翻阅横练武功,一边往房舍走去。 “啧,武魄捉襟见肘啊。” 论横练武功,最出名的无非是少林寺的金钟罩,据闻修至大成,可凝练‘不灭金刚法身’。 可金钟罩作为少林寺的镇派功法之一,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至少得等到第三关才有寻常兵器难伤的效果。 整体算下来,需要的武魄去到一百二十了,显然不是他消费得起的,并且也违背了他‘即时见到成效’的初衷。 “如此说来,只能兑换‘铁布衫’了。” 许尽欢皱起眉头。 铁布衫的上限虽然肯定没有金钟罩高,但修炼程度没这么苛刻,并且铁布衫以及金钟罩皆出自少林,以后可以往金钟罩进化。 兑换铁布衫共需要三十武魄,以许尽欢现在的资产倒是足够。 可他还要兑换破秽丹呢! “要不……熬一下?” 许尽欢还在纠结,心跳陡然如擂鼓,肌肤犹如红焖大虾般熟透! “操!” 许尽欢加快脚步,赶紧往房舍走去。 粗暴地将木门打开,许尽欢便愕然发现一道曼妙身影坐在桌子旁。 除了暮红宁还能有谁? “你来这里做甚?” 许尽欢低沉着嗓音,神色有些愠怒。 这女人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偏偏还挑这个时候! 要是熬不过血煞功的反噬,他要兑换破秽丹来消弭止煞丹的副作用。 若是凭空出现一瓶丹药,怎么跟暮红宁解释! 暮红宁无视许尽欢的痛苦神色,‘笃笃笃’敲着桌子。 “你胆子倒是挺大,连杀四人,就连一向脾气暴躁的林鸣都替你出面,当着执法堂的面保下你。” “许尽欢啊许尽欢,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我是不知道的?” “话说完了吧,快走。”许尽欢低下头死死咬住牙,就连站立都有些许困难。 暮红宁莲步轻移,走到许尽欢面前,葱指挑起他的下巴,檀口轻启: “血煞功反噬了?叫我一声「姨」,我帮你解决。” 今天的暮红宁身穿紫色裙装,头发挽髻,盘成美艳风韵的款式。 裙装穿在她人身上或许有些宽松,可在暮红宁霸道下作的葫芦形身材下,显得极为修身紧贴。 腰肢纤细,丰臀盈满,胸襟沉甸甸的,两只手都把握不住。 再加上她本就绝色的面容,有一种轻熟御姐少妇风。 血煞功的后遗症可不仅仅是嗜血滥杀,还有类似于「我爱一根柴」的效果。 在没有止煞丹的情况下,没有女人,他能把墙怼穿。 要是给她一个女人,他能勥烎菿奣。 而他现在面前就站着个女人,又熟又嫩身材又好…… 第12章 许尽欢,放下你的武器 成熟芳香扑面而至,弥漫在许尽欢的鼻端。 檀口微启,可见丁香小舌在雀跃跳动,极为斩男。 尤其极斩许尽欢这种本就偏爱轻熟御姐风,且处于血气方刚年龄段的小处男。 “不行,人不能……至少现在不应该……她是害死大哥的凶手之一,怎么可以对仇人心生淫念!?” 许尽欢竭力不去看暮红宁柔媚轻熟的面容,可转念一想,又把目光放在两颗仙桃上: “只是杀了她会不会过于便宜她了,得先煎个百八十遍再杀,让她受尽恶棍鞭打……” “呸!我在想什么!” 许尽欢觉得自己嗨得有点大了,出现左右脑互搏的症状。 “快滚!” 许尽欢嗬嗬喘着粗气,微微躬下身子,尽可能不让自己出丑。 暮红宁看见他这模样,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赶紧上前扶住许尽欢,幽兰芬芳醉人销魂。 她纤指捏住一枚丹药:“止煞丹有副作用,吃了之后你以后就是血神教的狗,终生受他们钳制。” “这是定神丹,效果虽然不如止煞丹,但也能消除部分煞气,你把它吃了。” “滚啊!” 许尽欢愤然将暮红宁的手拨开,只是动作太大,牵动了腹部上的伤口。 剧痛使他一阵晕眩,整个人向暮红宁一侧倒去。 暮红宁一不留神,孔武有力的身躯便压了过来,她赶紧将其抱住,许尽欢还在吐着白沫狂喷: “别他妈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如果你当时愿意救我兄弟俩出去,我还用练这破功!?” “定神丹定神丹,想必这也是你控制我的手段吧!” 暮红宁无言以对,默默忍受着许尽欢犀利的口舌功夫,只是被喷着喷着,突然感觉到不对,柳眉微蹙。 这小子戒备心真重,明明进门的时候都把刀放下了,身上居然还带着把武器。 她将手探过去,要替许尽欢把武器摘下。 只是蓦然间,暮红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玉手像是被火烧般猛地一缩。 绝美脸颊涨红像极了二月桃花,柔媚动人,一双狐媚杏眼中,此刻满是羞愤与不知所措。 “许尽欢,我是你姨!” “你想干嘛!” 我是你姨! 这句话一出,许尽欢非但没有感觉到半分愧疚,反倒是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开关,buff叠满,气血涌上双头。 “想……我呸……” 许尽欢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满脑子都是‘开一局’。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对不起大哥的在天之灵了! 不过也不好说—— 万一大哥觉得很欣慰呢。 大哥他会原谅我的吧。 这般想着,像是有一只色鬼驱使着许尽欢,向暮红宁伸出了大手…… 啪—— 手还在半空,暮红宁一巴掌将其甩开,脸色涨红:“许尽欢,你给我清醒点!” “我催动了血煞功,热血上涌,你赶紧给我滚!”许尽欢仅守着一丝清明,咬牙低吼。 ? 暮红宁并未练过血煞功,只是知道血煞功反噬如万蚁咬心,没曾想还会有类似催情的作用。 怪不得他一见到我就像狼碰到兔子一样。 这般想着,暮红宁觉得方才的事情错不在许尽欢。 欢欢只是被魔功害了,他有什么错? 错的是我…… 如果当初自己不抱那个心思,尽欢也不会受此等折磨。 念及此处,暮红宁再度抱住许尽欢,丰臀微微后翘,避免被武器伤到。 “张嘴。” ? 我张什么嘴。 许尽欢心暗暗念叨,你都盘好头发了,这时候不应该是你屈膝蹲下,然后解开我的裤腰带…… 暮红宁见许尽欢呆头瓜脑的还在发愣,也不磨叽,右手拇指与食指捏住他下颌,继而左手将定神丹送入口中。 手指一进入许尽欢口腔,柔嫩滑腻,如同羊脂白玉。 许尽欢下意识将其含住…… 嘬~ “啊……!?许尽欢你别太过分了!” 暮红宁娇躯一颤,脚后跟都是有些发软,连忙把手指抽了出来。 啵~ 羞耻的声音响起,使得暮红宁心中大羞,刚欲教训一下这个乱了纲常的逆侄。 可转念一想,当下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被轻薄一下也是罪有应得,跟侄子有什么关系? 心中叹息一声,暮红宁点住许尽欢几处穴位,加快定神丹药效的散发。 定神丹一入体,瞬间化作清泉,将血煞功的煞气以及欲念扑压。 效果虽不至于说立竿见影,但许尽欢觉得没刚刚这么燥了。 “我对灯火发誓,这定神丹没有控制人的佐料,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如有违背,我受万箭穿心之苦。” 暮红宁这般说着,将许尽欢搀扶到床边:“赶紧催化药力。” 不吃都吃了。 许尽欢总不能让暮红宁申猴帮他抠出来。 只能无奈接受现状,开始炼化药力。 另一侧,暮红宁望着近在咫尺的俊朗侧脸,神色复杂。 她一向洁身自好,对异性假以辞色。 可没曾想,今天竟然跟一个男子如此亲密,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 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暮红宁如今脑子一团乱麻,羞不太对,想生气吧,也生气不起来。 “……” 定神丹的药力颇为不俗,刚一入腹,便迅速化开,将煞气扑压了下去。 许尽欢担心暮红宁会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仔细检查每一寸经脉,试图找出有什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找了许久,这定神丹还真的像暮红宁说的这般,没有掺杂任何色素。 “她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可突然间又对自己百般关怀。 莫非是良心发现了? 可她的奶比头都要大,能摸到自己的良心在哪不? 百思不得其解下,许尽欢只能先将这个问题丢到一旁,想着日后再去探探她的深浅。 暮红宁如果真的想杀他,也不会特地送药上门。 所以许尽欢暂且放下防备,趁着定神丹压制煞气的同时,心神开始沟通万象天碑。 就算心里头不想承认,但暮红宁这次实打实帮了他个大忙。 压制下煞气不说,还替他省去了兑换破秽丹的武魄。 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兑换铁布衫的心法,甚至可以直接将其掌握! 第13章 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望着如同擎天之柱的天碑,许尽欢眼神感叹。 定在排行榜顶端的《八九玄功》许久,才恋恋不舍把目光移开。 “兑换《铁布衫》。” 霎时间,光华如曜日闪烁,处在食物链底端的‘铁布衫’三字像是从石碑上剥落下来,继而化作光点悬浮在识海中。 【铁布衫:三十武魄】(可直接修炼,价格翻一倍) 铁布衫共计三十武魄,想要将其入门,则需要六十武魄。 本来杀了窦明等人,武魄是足够的,可是他又花了十武魄购买了金疮药—— 这也是不得已之举,山寨内步步危机,谁也不知道窦明有没有卖钩子认干爹。 毕竟这种错综复杂的土匪窝,很容易出现‘打了小的出来老的’经典桥段,许尽欢必须时时刻刻让自己处于能作战的状态。 不过虽然当前武魄无法将《铁布衫》练入门,但许尽欢也不急,他另有别法。 “血煞功与血煞刀法能兑换多少武魄?” 眼前光幕浮现: 【天碑已收录,武魄价值减半】 【血煞功价值:25】 【血煞刀法价值:10】 【是否以武学兑换武魄】 才这么点…… 许尽欢心中暗叹,完整的血煞功也就值五十武魄,仅比铁布衫略强一点。 这也说明血煞功弊端太过明显,且上限太低。 “兑换。” 【兑换成功】 【剩余武魄:75】 “看来得攒多点武魄兑换《血神经》才行。” 这般想着,意念选择了“直接修炼”选项。 密密麻麻的光点如群星闪耀,立刻如同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将许尽欢通体覆盖,不断钻入钻出,九浅一深,九重一轻。 许尽欢只觉肌肤皮肉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像是被不断用锤子、木棍鞭打。 仿佛有条无形的绳索将他龟甲缚,动弹不得,浑身上下被轮了百八十遍,每个毛孔都被玩了个精光。 铁布衫这种横练武功,本就是让身体经过残酷的捶打,继而让肌肉皮肤骨骼适应疼痛,使得表层出现一种类似于‘败革层’的角质。 若是让许尽欢逐步修炼,没个一两年都难以将其掌握。 可如今在万象天碑的帮助下,便是将这冗长的步骤省去,只不过痛苦还是要承受的。 幸好这只是神魂,并没有反应到现实,不然暮红宁就会起疑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许尽欢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 气海处陡然一暖,原本二十余缕的真气兀地又增加了十余缕,后增加的真气牵引着其他真气,按照某种特定线路涌入着自身各大窍穴、经脉。 “这是……铁布衫的内心功法?” 许尽欢有些愕然,本以为铁布衫只是无脑的横练功夫,可没曾想万象天碑竟然还给了他内功运行线路。 “是了,外炼捶打终归有个极限,若是无法内外兼修,铁布衫永远就无法大成。” 许尽欢听说过,很多外炼武师到了三四十岁,体魄就开始走下坡路。 因为他们没有修炼内功,导致内里脏腑没有得到提升,加之不断压榨肉身,所以寿命比常人都有不如。 而若是练了内功的武学大家,寿命活个一两百岁都是常有之事。 望着日益壮大的‘真气小团伙’,许尽欢心神振奋,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凝练眼窍了! 光点开始逐步消散,剧痛亦是。 等到铁布衫的内功运行路线彻底烙印在许尽欢脑海的时候,兑换与修炼也宣告彻底完毕。 “妈的我这‘钱包’漏风的不成,拼死拼活攒回来的武魄,一下子又花了个精光。” 看着可怜兮兮的十五点武魄,许尽欢只觉得心里头一阵空虚。 “……” 定神丹的药力已经催化完毕,除了小腹有些燥热,其他已无大碍。 许尽欢睁开眼帘,见暮红宁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椅根本容不下她饱满丰臀上,媚肉四溢,勾勒出勾人心弦的完美弧度。 “……” 许尽欢欲念尚存,将目光偏移而开,淡淡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也不怕别人说你这个二当家半夜过来勾搭男子?” ? 暮红宁本就心乱如麻,被许尽欢这么一说更觉心虚,羞愤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你的长辈!” 你玩cosplay玩上瘾了是吧。 许尽欢无奈叹气:“姨也好娘也罢,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与你之间并无关系。” “今天这药是你逼我吞的,别想着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诶……你脱我衣服干嘛!” 许尽欢眼神惊恐,这妖女不会要对我采精补阴吧! “我告诉你,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绝对不会卖肉求荣……” 啪—— 暮红宁一巴掌拍打在许尽欢背脊,愠怒不已:“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 只是这一巴掌拍下去,她瞬间觉得有些不对,眼神惊异问道:“你怎么这么硬?” ? 这你也能看出来? 许尽欢目露震惊,我都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啊。 暮红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面色绯红仓惶解释:“我是说你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坚韧?” 两人相视一眼,又匆匆把目光撇开。 一个是觉得不能对仇人产生淫念,一个则是认为身为长辈,怎可用污言秽语误导小孩子。 “可能是因为血煞功吧。” 暮红宁没练过血煞功,只是道听途说知道这门邪功可以吸人精血壮己体魄,也没多想,淡淡道: “坐直,你伤口都渗血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许尽欢皱起眉头:“不用。” 可暮红宁置之不理,用剪刀将许尽欢的衣服剪开。 由于山寨条件不好,许尽欢穿的都是些粗布麻衣,粗糙的麻碎与伤口黏连在了一起,看上去颇为狰狞。 暮红宁眼眸中闪过几分心疼,在许尽欢面前弯下腰,不惧腥臭恶心,细心用镊子将布碎一块一块夹了出来。 “……” 许尽欢觉得很难受。 他如今就坐在床上,由于伤口疼痛,不由得仰天倒吸凉气,双手撑住床榻。 眼神飘忽之下,能看到暮红宁背部玲珑曲线,紫色长裙修身,腰部盈盈一握,借助火光还能隐隐看到凹陷的迷人腰窝。 纤腰到了臀儿处又猛然涨大,加上是弯着娇躯,两瓣白肉犹如月满的中秋佳节,让人忍不住想将手放进去把玩。 而且这姿势又极为暧昧,一人坐着一人躬着,许尽欢差点想报兄仇,将暮红宁的后脑勺摁下…… 许尽欢不敢再想,闭上眼睛,脑海里回荡着一句: 妹妹说得很对。 紫色果然很有韵味。 第14章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暮红宁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被许尽欢用意念摆成了各种形状。 只是毫不厌烦地将伤口上的布碎夹出来。 天气闷热,外头又无凉风,香汗泌出,将发丝紧贴在额头。 如此过了一刻钟,才终于把布碎清理干净。 呼…… 暮红宁重重舒出一口如兰芬芳,将几缕发丝勾在耳后,妩媚动人。 “疼不疼?”暮红宁轻轻吹了吹伤口,像是春风抚过,酥酥痒痒的。 见许尽欢没答话,她仰起头望去。 只见对方双手撑住身子,抬头望向天花板,呼吸粗重急促。 暮红宁心生讶然:痛到这份上,居然还能咬牙不叫一声苦,真乃人中豪杰。 从腰间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指尖挑出一抹固装药膏,继而在手背抹开,轻柔舒缓涂在伤口上。 等到玉膏彻底渗透进皮肤后,便用崭新的绷带将伤口扎了起来。 望着许尽欢腰窝处的蝴蝶结,暮红宁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动人笑容,可惜许尽欢无缘得见。 “这是上等玉龙膏,对外伤有很大作用,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刀口挺深的,这段时间能不露面就别露面了。” 刚在饭堂惹出这么大事,许尽欢显然已经成为焦点。 山寨内的人大多都是不服管教之徒,难不得会有人趁他受伤前来挑战,证自己的威名。 “你啰嗦了。” 许尽欢皱起眉头,这人怎么跟我妈一样,管这管那的。 暮红宁也不愠怒,站起身子拍了拍许尽欢俊脸,嘴角含笑: “我是怕你死了,以后不能来找我复仇。” 许尽欢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她捧着个木盆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又端着盆子进来,里面盛放着清水。 “这段时间都不能沾水,天气又炎热,酸酸馊馊的,你受了伤不方便,往后我每天过来替你擦身子。” 不是你有病吧。 许尽欢是真拿捏不准这娘们的态度。 他在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对方不闻不问,如今又开始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就差没脱干净送床上侍寝了。 暮红宁却不管他作何之想,双膝跪在许尽欢背后,细心替他擦起身子。 一番操作下来,暮红宁的衣群几乎被湿透,黏黏糊糊,隐约能看见小亵衣。 “好了……” 暮红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明天不用过来了。” 听到许尽欢冷漠无情的话语,暮红宁婉约一笑:“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赢我,再对我下命令。” “……” 他妈的,你实力强你清高! 许尽欢恨的牙痒痒,好想将其摁在大腿上狠狠抽打屁股。 暮红宁将东西全部收拾干净,走到门外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拧头望向许尽欢: “叫‘姨’。” ? 许尽欢真的想带她去看看精神科医生,嘴角撇了撇装作没听到。 暮红宁靠在门框,单手玩弄着指甲,漫不经心:“你也不想你勾……” “姨!” “诶,真乖。” 暮红宁甜甜一笑,心满意足扭着蜜桃臀离开。 “……操!” 许尽欢无能狂怒。 …… 半月后,许尽欢房舍。 “我说,我伤已经好一大半啦,你别天天来行不行。” 望着近在咫尺的熟美脸庞,许尽欢压住小弟不让其兴风作浪,表情略显无奈。 这半月时光,他都窝在房舍里面疗伤。 林老头知道他受伤了,也没上门打扰。 而暮红宁真就天天登门,帮他换药,替他擦身子。 原本被人服侍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奈何暮红宁千娇百媚,许尽欢又精力旺盛,天天翘弟以盼,每逢夜晚硬是睡不着。 这可是我的仇人啊!我怎么对得起死不瞑目的大哥! 暮红宁置若罔闻,只是眼神有些羞窘,望向许尽欢上半身赤裸的身躯,脸泛桃花。 或许觉得这样不道德,她又把目光移开,只是片刻后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重新转过头来细细打量。 肌肉线条流畅完美,块垒分明,却又不显得突兀,简直就像是神明精心雕琢的杰作。 暮红宁未曾出阁,除了家中长辈,就连异性都鲜有接触。 如今看到这般完美的身躯,实在有些情难自控。 自从那晚碰到逆侄兵器之后,夜晚总是异常难熬。 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睡梦中那张如同从画走出来一般的俊朗脸庞不停浮现,比女子还勾魂的桃花眼简直是天底下最烈性的春药—— 床单都换了好几次。 暮红宁知道这样不对,也试过压抑情感不去登门。 可是仅仅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脚步就不受控制往逆侄房舍走去。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照顾逆侄而已! “这是最后一次了!” 暮红宁身为长辈,虽然与逆侄毫无半点血缘关系,但也必须要以身作则,绝不能沉沦这禁忌の情感当中。 她下定决心,对许尽欢出了最后通牒:“你伤已经快好了,以后自己自理,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 许尽欢微怔,心里头蓦然觉得有些失落,继而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之事,毕竟两人还有仇呢! “哦。” 听到风轻云淡的应答声,暮红宁没来由升起几分委屈,杏眸黯然失色。 但她总不能骂逆侄‘臭没良心’,这跟男女间打情骂俏有什么区别? 想着今天是最后一次替欢欢换药了,暮红宁取出玉膏与绷带,将散落的头发用玉簪盘起来,在许尽欢面前蹲下,脑袋垂了下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许尽欢瞪大眼睛,只觉得气血上涌,快要压不住了: “诶!?你别……” “哦~好舒服。” 看到暮红宁抬起脑袋疑询的目光,许尽欢解释道:“我说药膏很舒服。” “哦。” 暮红宁重新低下臻首,脑袋左晃晃右摆摆,细心上钟。 与此同时,执法堂。 出外执行任务的执法长老张一良还没把屁股坐热,便听到属下的禀报。 竟有人在饭堂闹事,并且将兄弟的精血吸得一干二净,怒气陡生。 砰——! 张一良须发怒张:“无规矩不成方圆,教主有令,教内兄弟若起冲突,需双方签订生死状,方可进行生死决战。” “这许尽欢半月前都已违反教规,为什么现在还能逍遥法外!?” 半月前在饭堂质问许尽欢的小头领回应道:“张长老,是林教习不让我们拿人。” “林鸣?他发什么疯?一个传功长老,还敢管到我执法堂的事情上了?” 张一良挥了挥衣袖:“去!现在就把许尽欢给我捉回来,敢阻拦者,一律按教规处罚!” “是!” 第15章 天啦撸,二当家竟然给许尽欢…… 暮色正浓。 执法堂一行七八人,提着佩刀走在山寨中。 夜晚出来散步消食的教徒,看到盛气凌人的执法堂弟子,皆是浑身颤栗,都躲开远远的。 “这是干啥?执法堂好久没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鬼知道,是不是谁上门偷媳妇了。” 几人窃窃私语间,只看到一个执法堂的弟子走上前来,后菊一紧。 “喂,我问你,许尽欢的房舍在哪?” 被问的几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忙指着东边方向:“东边房舍,还挂着白色灯笼的那间。” 执法堂的人轻轻颔首,转身回到队伍中。 知道执法堂的人是去找许尽欢麻烦,围观在一起热火朝天讨论起来。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执法堂怎么现在才上门抓人,我以为不了了之呢。” “嗨,先前张长老外出了,执法堂群龙无首,加上许尽欢有林教习撑腰,执法堂的人才不敢擅自出动,如今张长老回来了,显然不怕林教习。” “哦豁,这下许尽欢就完蛋了,张长老最是讲规矩,许尽欢当众杀人吸血,怕是武功都会被废。” “废了好啊,想起他那天的狠辣我就心惊胆战,也算替咱们山寨除害了。” “话说,咱们都是土匪了,而且修炼的都是血煞功,为啥还讲究规矩。” “所以你成不了大人物,大人物的想法哪是我们可以猜到的?” “别说了,快跟上去看看。” …… 此次去抓捕许尽欢的人,都是上次在饭堂出现的。 由于半月前被许尽欢的煞气吓到,在众目睽睽下出尽洋相,几人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有张一良替他们撑腰,腰杆子瞬间硬了起来,言语间讨论的都是把许尽欢抓回去后,要如何折磨他,以出心中的恶气。 “这狗操的许尽欢,在饭堂居然敢大声喝我,这次我非把他嘴撕烂不可。” “只是撕烂嘴太便宜他了,必须把他腿打折。” 居于中央,也是几人的队长马启川皱起眉头道:“我们执法堂讲究的是公正不阿,你们这样公报私仇,违反了执法堂成立的初衷。” 几个狗腿子没想到马启川竟然这么刚正,有心反驳,却碍于对方威严不敢出声,只得讪讪一笑:“老大教训的是。” “不过嘛……”马启川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许尽欢公然挑战执法堂权威,视我们执法堂于无物,这次必须还在众人面前树立起我们执法堂的微信。” “许尽欢若是敢反抗。”马启川表情变得无比狠辣:“直接当众斩首!” 听到队长的话语,几人眼中闪过狂喜:“是!” 踏着轻快的步伐,背后跟着一大群准备看许尽欢完蛋的‘观众’,渐渐来到许尽欢房舍前。 房舍间映出两道剪影。 一道坐在床榻旁,抬头仰望天花板。 另一道躬身弯腰,嘴唇张合,脑袋时起时伏,左摇右晃,玲珑身材凹凸有致,显然是个女子无疑。 ? 众人面面相觑。 山寨内也有女人,可为了避免大家因女人产生间隙,规定不能发生‘办公室恋情’,违者直接去势。 可许尽欢如今竟然偷偷带个女人回来苟合!? 身材还如此曼妙! 刹那间,已经练就了一双麒麟臂的众人眼中透出浓浓的嫉妒。 我们都自力更生,你凭什么有如此艳福!? “割了他!” 众人心中蓦然产出这么个念头,内心变得兴奋。 马启川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嫉妒,一马当先大步前去,一脚踹开房门。 …… 屋子里面,烛光如豆。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房间的气氛有些暧昧,却又透露出几分低沉与失落。 由于已经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再跨越禁忌。 故而暮红宁今天晚上动作特别慢,原本只需两盏茶的上钟时间,竟然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没做完。 玉龙膏抹了又抹,已经快到逆侄的大腿根部。 若不是许尽欢怕弟弟败露,将姨的手压住,怕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直到价值不菲的玉龙膏见底,暮红宁才“笨手笨脚”替许尽欢缠绷带,一圈绷带是缠了又解,解了又裹,总是觉得缠哪哪不对。 许尽欢也没有催促,静静让姨上钟,尊重姨的手艺与劳动。 砰—! 就在两人默默享受最后的狂欢时,蓦然传来一阵蛮横的破门声。 姨侄两人本就有点做贼心虚,一个觉得对不起大哥,一个则是背德心作祟。 猛然听到大喝,顿时吓了个激灵,连连道:“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姐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嗯? 话至半途,顿感不对,只发现门外站着二三十号人。 领头的正是半月前执法堂等人。 “许尽欢,你违反教内规矩,如今又私自与山寨女教徒私通,按律处……处死?” 马启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浓眉大眼紧紧瞪住屋内女子。 “二……二当家!!” 马启川脸色煞变,不由失声骇叫:“您怎么在这?” 暮红宁惊魂未定,最后一次‘私通’竟然以这种方式落幕,心中的悲愤可想而知。 怨妇的怒意如熊熊烈火瞬间蔓延,她咬牙切齿看着马启川:“我在何处与你何干?” “你们执法堂的权力,已经大到连我都敢管了!?” 马启川后背冷汗狂冒,腿根打颤:“小的不敢!” 虽然暮红宁来历不明,属于凭空而降的二当家。 可能让大当家曹继都认可的人,实力可想而知,他哪敢触对方的霉头!? 门外,众人望着出现在许尽欢房舍的绝美女子,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 天啦撸! 堂堂二当家,山寨所有人的梦中女神,竟然偷偷在跟许尽欢私会!? 而且还替许尽欢做‘口舌之争’之事!? 一时间,他们对许尽欢都不知道是嫉恨还是崇拜,百感交集。 暮红宁不管他人作何之想,身为二当家的威严散发,给马启川这伙人一种如山倾轧的压力。 “你们找许尽欢什么事?” “他犯了什么错,让你们兴师动众,还说要将他处死?” 第16章 霸气侧漏的暮红宁,我的逆侄我来守护! 马启川心中一跳,强行抹起僵硬笑容: “二当家的,许尽欢他在没有签订生死状的情况下,残杀教内兄弟,并且还将他们的精血吸干……” 暮红宁神色平淡:“按你这意思,许尽欢就活该被人欺负?” “我若没记错,是那叫窦明的主动挑衅,逼迫许尽欢去捡地上的饭菜吃吧?”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的举动根本算不上挑衅,许尽欢就该像条狗一样爬过去吃?” 房舍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哑口无言。 说起来,还真的是窦明先挑的事。 大家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土匪,没道理被人踩上门了还忍气吞声。 突然间,铛啷的一声。 只见暮红宁拿起送过来给许尽欢的饭菜,一把将其扔在地上。 香喷喷的饭菜洒在地上,犹有余温升腾。 正当大家云里雾里之际,暮红宁朝马启川挑了挑下巴:“马队长,既然你如此宽宏大量,麻烦你给我演示演示,一条狗是如何趴在地上捡饭吃的。” “……” 马启川也算是个小头目,何曾受过此等屈辱?扯着个沙皮脸,干笑道: “二当家说的是,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还望二当家海涵……我……” 他话未说完,暮红宁便不耐烦皱起眉头打断:“你没听懂我的话?我让你给我演示演示,狗是如何吃饭的!” 马启川瞳孔俱震,本以为暮红宁只是口头恐吓,给他一个下马威。 没成想她竟然……! 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趴在地上捡脏饭脏菜吃!? 这让他以后如何出去见人! “吃!” 就在马启川还想着如何搪塞过去的时候,暮红宁一声娇叱,震得房舍隆隆。 神态语气,与当日的许尽欢如出一辙。 感受到暮红宁心中的杀意,马启川只觉冷汗狂冒,双膝一软,猛然趴倒在地,像条狗一样用手捡起饭菜,混着泪水屈辱咽进肚子里。 “其他人呢?” 暮红宁杏眸扫视一番,其余执法堂的人如丧考妣,不敢有任何违逆,连连趴在马启川身边,狼吞虎咽。 这番场景,真就像一群流浪野狗,围在一个破饭碗旁边,抢夺肉食,令人发笑。 “……” 许尽欢默默看着这一幕。 这,便是实力最直观的彰显。 即便只是一句平淡无波的话语,亦能让旁人从令如流。 变强! 这两个字如同烙印般刻进了他的心底,激得他气血翻涌。 他要站上那世间之巅,成为无人能及的强者! 届时便以手中刀,劈碎这藏污纳垢的江湖! 俄顷。 地上的饭菜被一扫而空,先前说要割碎许尽欢嘴巴的那人,甚至用舌头把洒在地上的菜汁舔了个干净。 “二当家的,我们吃完了。” 马启川双目憋得通红,却不敢起身,像条哈巴狗般摇尾乞怜。 “起来吧。” 暮红宁眼中没有任何怜悯。 能在山寨中混成执法堂首领的,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血,没有宰掉他们,已经算莫大的仁慈。 念及此处,她语气冰冷:“留下两根手指,然后给我滚。” 说着,她又道:“出去砍,别把房间弄脏,记得把门带上。” “是是是,二当家的大恩大德,小的铭记于心。” 马启川点头如捣蒜,连连招呼众人离开。 屋外响起惨痛的低吼,却生怕惹起暮红宁不满,连忙又遏住,互相搀扶离开。 至于围观的人,则是暗暗下定了决心: 以后遇到许尽欢,绝对掉头就走! “……” 暮红宁转身望向默然不语的许尽欢,红唇微启:“觉得靠我出面才解决麻烦,让你丢了面子?” 许尽欢哑然失笑。 他身体虽然是古代的,可却是现代人思想。 吃软饭,尤其还是香喷喷的软饭,有啥好丢脸的。 “有势不借,是蠢人所为,这次多谢了。” 暮红宁倒是没想到许尽欢心性如此豁达,一边收拾一边道:“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在山寨内与别人发生冲突,我可不会管。” 说到这,暮红宁向许尽欢俏皮眨了眨眼睛:“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仇人’呢。” 言罢,便离开了房舍。 望着对方左右摇晃的蜜桃臀,许尽欢神情骤而变得迷惘起来…… …… 山寨最顶层的一间竹楼处。 分舵主曹继负手立于竹廊,遥看整座山脉,平凡却不失刚毅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凝重与焦急。 踏踏踏—— 轻缓优雅的脚步传来,曹继收起心中烦躁,转头望向来人。 “几月不见,暮小姐风采依旧。” 除了许尽欢,暮红宁并不喜欢与异性有过多接触。 在距离曹继十步外停下,遥望云卷云舒:“说吧,找我什么事。” 曹继呵呵一笑:“听说暮小姐跟执法堂弟子起了点冲突,暮小姐怎么说也是分舵的二当家,何必跟一群小的计较?” 暮红宁看了他一眼:“我说张一良这老匹夫怎么还不登门找我要说法,原来是等你回来。” “张长老曾经跟教主一起打天下,被教主委以重任管理分舵执法堂一职,资历比我还老。”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执法堂的存在便是为了更好管辖教内弟子,暮小姐身为二当家,更应当以身作则才是。” 暮红宁不置可否:“别人挑衅在先,许尽欢何错之有?” “若是执法堂真的讲道理,我也犯不上跟一群小辈怄气。” 曹继点点头:“此事各执一词,也过去了这么久,本舵主不便追究,只不过我希望暮小姐往后别再插手小辈的事情。”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竞争,只要许尽欢按教规行事,本舵主也不会刻意去为难他。” 暮红宁淡然道:“如此最好不过。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 言罢,头也不回施施然离开。 等到暮红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张一良从竹楼内走了出来,脸色阴晴不定。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曹继摆摆手:“算了,只是一些误会罢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五方神赐」。” 张一良忧心道:“暮红宁这娘皮子会不会也为了……” 曹继摇摇头:“之前我也怀疑过,可观察暮红宁这么久,她确实不知道五方神赐的消息,许尽欢出现后,更是坚定了我的猜测,或许她真的只为许尽欢而来。” “教主历尽艰险,才寻觅到些许线索,如今更是带着总舵弟子四处兴风作浪转移注意力,我们得加快步伐了。” “关于许尽欢的事可以派人去查,但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一个小喽啰而已,不要因小失大,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在此处建立分舵,为的便是五方神赐,不容有失。” 张一良知道曹继说得在理,可是执法堂被人这般折辱,他哪咽得下这口气? 曹继与张一良是在总舵出生入死的战友,知道对方所想,没好气道: “我刚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还不懂么?” 曹继把话重申了一遍:“你不能亲自出面找许尽欢麻烦而已,难道你手下的人是吃干饭的?” 听见这话,张一良眼光大盛。 第17章 烽火榜 锵—— 许尽欢右足扎根于地,腰挎扭转,轻薄短刃横斩而出,将气流劈出半月形凹弧。 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养,他的真气已经成长到八十余缕,血煞刀法也从最初叠加的十六刀,进展成了二十二刀。 至于北冥神功也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幅图,进展神速。 “血煞刀法共有五大杀招,第一式「神魔俱散」所需的血煞之气至少到玄关三重才能勉强施展一次,倒是有点可惜。” 许尽欢摇了摇头,如今他比较缺决定战局胜负的必杀技,若是能把神魔俱散掌握,能增加不少战力。 突然,他心念一动:“如果我用真气代替血煞之气,不知道……” 念及于此,许尽欢试着调动体内的北冥真气,与此同时,血煞功开始极速运转。 双目赤红如燃,北冥真气与血煞之气完美交融,淡蓝流光裹着浓稠血色,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晕。 下一刻,右臂骤然发力,一声沉喝震得庭院地砖微颤。 “斩——!” 刀芒如惊雷破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劈而下! 轰——! 周遭气流疯狂倒卷,庭院里的落叶、尘土被尽数卷起,拉出一条浅白直线,宛如电光! 许尽欢口鼻喷出白色气箭,细细感受了感受方才那一刀的威力: “毕竟是作为血煞功的配套刀法,取巧之后大概只有原本招式的四五成威力,但也足够了。” 说起来,许尽欢也觉得自己的习武天赋有点骇人了。 旁人运转一次周天,都要用上半炷香到一炷香不等,可许尽欢仅仅只需半刻钟。 如今随便的一个小想法,压根不需要任何试验便能一次成功。 这不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是什么? 他掏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许」字玉佩,眼中浮出些许疑惑之色。 “我的来历是啥,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他们还在世吗?” 无论自身俊朗非凡的容貌,还是令人惊叹的习武天赋,必然是因为基因好。 难道未曾谋面的父母,是武林高手不成? 还有暮红宁,她的目的是什么? 许尽欢越想越觉得,当时在海边遇上她,说不定都是暮红宁布下的局。 莫非真是他姨!? 可若是真的,当初她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练血煞功? 明知道他与大哥相依为命,却见死不救。 总不能是跟大哥联合一起演他吧! 可许尽欢是亲眼看着王勉呼吸断绝,并且亲自将他埋葬的。 “可千万别是我姨啊。” 也不知道为啥,内心很抗拒跟暮红宁有什么血缘关系…… 许尽欢只觉得心里面烦躁无比,不由自主迈步想去外面散散心。 “哟,伤好了?” 熟悉的嗓音打断了许尽欢的思路。 他凝神望去,只发现已经来到了练武场,说话之人正是林老头。 许尽欢向林老头拱了拱手:“上次的事情多谢教习了,如果不是你……” “滚滚滚。” 林老头翻着白眼朝许尽欢摆摆手:“都他妈是土匪,说话别文绉绉的,老子听得犯恶心。” 许尽欢哑然失笑:“那下次请教习喝酒。” 林老头这才满足点点头:“得买烈酒,最烈的那种!” “成!” 许尽欢咧嘴笑了笑,从刀架抄起一柄短刀,正要练习血煞刀法。 可就在这时,原本曜日当空的天际,陡然亮起了一道不输大日的灿黄色光芒。 所有人皆是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往天空望去。 “烽火榜更新了!?” 天空中蓦然出现一道金色卷轴,恢宏莫名,瑞彩万道。 片刻后,卷轴缓缓舒展,出现了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刺得人眼泪直流。 过了许久,刺目的感觉终于散去,只剩一行文字在虚空中熠熠生辉: “七月二十二,大暑。” “浣剑阁苏清辞千里奔袭,与血神教杨藏海战于赫连城外,悟得浣花剑法精髓,以玄关七重胜玄关九重,有其师无十三当年之资。” “潜龙榜变动。” “潜龙第五,苏清辞!” 哗——! 文字散去,山寨中陡然掀起轩然大波! 他们的教主败了! 而且还是以玄关九重败在玄关七重手上! 站在许尽欢身边的林老头也是愣神片刻,过了好一会才砸了砸嘴: “苏清辞……我记得这丫头片子不到二十岁吧,半年前还在潜龙榜第二十一,如今就飙到前五了。” “什么‘有其师之资’,比起当年无十三还要厉害多了!” 许尽欢静静望着澄蓝色天空,久久无言。 烽火榜。 是这个世界的一大特色。 类似于游戏中的‘全服通报’。 只要榜单有所变动,天道便垂下记录,万众恭聆。 烽火榜共有四个榜单。 逐鹿榜记录了各大世家门阀、江湖门派的总体实力,是各大势力相互竞逐的主战场,取势力前五十。 天榜则是收录位于武道绝巅的绝世强者,上榜人数仅有十二人,即十二天干地支。 地榜上的便是天下间的一流高手,三圣武魁都有资格上榜,共有三十六天罡。 人榜则是取七十二地煞之意,能上榜者皆为一代宗师。 潜龙榜共计三百六十五个席位,寓意周天度数,超过三十岁者无法上榜。 烽火榜从何而来无人得知,只隐约听说是‘天道规则’的一部分。 于寻常百姓而言,它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一纸空文。 可对于那些从未停止暗中角力的门阀教派,以及心高气傲的江湖才俊来说—— 这烽火榜,便是点燃一场旷世纷争的导火索! 往往就是这份看似简单的“不服气”,足以搅动四海风云,颠覆天下格局! 尤其是那些已立于世界之巅的人物,他们纵然洞悉烽火榜“搅乱天下”的险恶用意,也不愿沦为他人博弈的棋子。 但那份深入骨髓的不甘与不服,终究会冲破理智的束缚,让他们那永不服输的灵魂,为这榜单而熊熊躁动! 天下风云出我辈。 这江湖路,一旦踏上便无半分回头余地。 若不能在此间搅动万里波澜、掀起滔天风云,当初又何必执意向这江湖中来? “喂,醒醒。” 清脆的响指将许尽欢唤醒,林老头眼含笑意:“怎么,看到跟你差不多年纪的丫头,都爬到潜龙榜第五了,内心开始躁动?” 许尽欢苦笑一声:“如果我说我是个很低调的人,你信么?” 林老头撇了撇嘴:“你要是低调,就不会当众暴起杀人,而是会选择暗中宰了窦明。” 许尽欢耸耸肩,没有回答。 “说起来,你练武实在太晚了,不然以你的天赋,估计能跟苏清辞掰掰手腕。” 许尽欢笑了笑:“现在也还来得及吧。” “追上苏清辞是不可能咯,人家有浣剑阁这个庞然大物在背后支撑,师傅又是无十三这等天资纵横的剑道奇才。” “不过以你的资质,再加上血煞功的特性,上潜龙榜应该不难。” “话说回来,血煞功虽然有很大弊端,但对于你来说还是挺适合的,毕竟这门功法爆发力强,而且不需要过高的基础。” 听到林老头的话,许尽欢脑海中隐约有一丝灵光闪过,却刹那间消失不见,无法捕捉。 第18章 斗兽场 他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烦躁挥去,对林老头的话不置可否。 苏清辞的背景底蕴在旁人看来确实无敌。 可在许尽欢眼中不外如是。 浣剑阁仅以从《截天七式》第一式悟出来的《浣花剑法》,就能独步天下。 可万象天碑中,可是拥有全套的《截天七式》! 要是许尽欢将其全部习会,勾勾手指,苏清辞都能心甘情愿过来给他暖床。 林老头说道:“我听说这苏清辞长得极为漂亮,天下闻名的画师徐丹青见了她之后,都赞叹用什么碗装什么精。” ? 精还得用碗装?这跟赞扬美女有什么关系? 许尽欢绞尽脑汁,才试探性问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对对对,就是这个。”林老头拍了拍小子肩膀:“没想到你小子肚子里还有几分墨水。” 许尽欢也是无语了,土匪就是土匪,这文化水平简直低到水沟里。 他听说过徐丹青的大名。 是大乾的丹青圣手,善画美人图,无数女子为了让徐丹青执笔泼墨画一幅画像,自荐枕席的都有。 可惜徐丹青眼界极高,姿色普通的女子根本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能让徐丹青如此夸赞的,这苏清辞似乎还真的有几分姿色。 “不知道徐丹青有没有给暮红宁画过……” 许尽欢蓦然升起这么个念头,旋即又道:“我说林教习,咱家教主都输在别人手下了,您身为教主的手足兄弟,就没半点痛心?” “嗨。”林老头不以为意:“痛啥心,这玩意儿就像勾栏的妓女,不是你上就是我上。” “我上了你没能上,要么是你银子不够,要么你阳物不举,是不是这个理?” “……” 许尽欢竖起大拇指:“醍醐灌顶!没想到教习您还有这等觉悟,小子学到了。” 被许尽欢一顿恭维,林老头心里得意,拂了拂颔下白须:“小子,你想不想上妓女……呸,想不想上潜龙榜啊?” “什么意思?” “苏清辞之所以能以弱胜强,其技战术必然十分可怕。” “这也算给你提个醒,武夫战斗,境界虽然很重要,但实战能力同样占据了极大比重,你天天独自练刀,刀法虽然长进得快,但没有实战,全是扯淡,一碰就碎。” 许尽欢点点头,刀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战斗的凶险与迷人之处,便是永远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如何应对变故? 见得多了,打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这种别人教不了,得靠自己去悟。 听见林老头这么说,许尽欢已经大致猜到他的目的。 “教习是希望我去演武堂?” 林老头颔首道:“血煞刀法最是注重实战,凭你的悟性,可以通过大量的战斗来改进自身不足,这样才是进步最快的方法。” “当然我只是建议,毕竟演武堂太过危险,不小心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你要是想慢慢练,我也可以教你。” 演武堂是山寨对练的地方,里面有规定,只要进入演武堂,不得拒绝任何人的对练要求。 而且血神教是魔教,讲究狼性法则,说是说‘点到为止’。 可是大家都是土匪,又都练了血煞功这种侵蚀心智的功法,一上头,断指断腕也是常有的事。 可哪怕如此,大家依旧趋之若鹜。 毕竟能在演武堂闯出名堂的,最后都成为血神教的中流砥柱。 女人、金钱、上乘武功、权力,唾手可得。 这就跟贪官贪污一样道理,明知道会万劫不复,可为了锦绣前程,依旧勇往直前。 许尽欢点点头:“我想去试试。” 林老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你不要以为演武堂都是窦明这种垃圾货色。” “里面很多人都在山寨待了很久,有的甚至还是总舵派过来的,你要是敢掉以轻心,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许尽欢疑惑道:“教习,咱们血神教在梁州发展得好好的,怎么来青州建立分舵了,而且还调派弟子来。” 林教习脸色一变,声音低沉道:“不该问的别问!等你实力足够了,自然会知道一切!” 许尽欢眼神微凝,看来血神教在此处扎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记住,若是真打不过,马上开口认输,教里有规定,一旦对手认输后,不得杀人。” 许尽欢思忖片刻,意有所指:“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不让对方有认输的机会,就算杀了人舵主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 林老头静静看了眼许尽欢,自己本意只是想让他注意一点,可怎么好像弄巧成拙了。 他冷哼一声:“你自己看着办!” “对了,你小子还没修炼内功吧,如果在演武堂表现得好,可以去藏武库挑几门内功心法。” “当然,血神经你就别想了。” 许尽欢佯装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跟林老头道别,便往演武堂走去。 远在离演武堂十丈外,便能听到阵阵喝声如春日惊雷,中间还夹杂兵器交击声、拳脚对撞声。 演武堂的构造有点类似于前世的足球场,四周用岩石围起来,中央露天,东南西北中各建有一个以木头搭建的瞭望台,可遥望山寨十里外的情况。 举目望去,黄泥地上还残留一块块黑红色血斑,仿若罗马时代的斗兽场。 场上约莫有二、三十人,两两对砍的有,多人混战的也有。 许尽欢还在观察,只听见‘啪嗒’一声,两根碎指如同石块般掉落在他脚下,透过斑驳阳光,还能隐约看见尚在蠕动的血管。 被砍断手指的土匪也没大喊大叫,只是吐了口血沫,随意向对手喊了句“我认输!你给我等着!”,便屁颠屁颠来到许尽欢身前蹲下,把两根断指捡了起来。 末了他还瞪了眼许尽欢:“你在看你妈呢!” 说罢,便自顾自离开。 “……” 许尽欢没成想站在这里也能被骂,有心想替他治治嘴臭的毛病,可惜那人跑得还挺快。 “喂,新来的。” 就在此时,后方传来一道声音:“进入演武场,须得持积分木牌,你领了没有?” 许尽欢回头望去,疑惑问道:“积分木牌是什么?” 来人面容粗犷,黑眼罩盖左眼,独目藏着几分狠厉,肩宽背厚,站着就像块压人的黑石头。 “积分木牌是进入演武场的凭证,初始分有十分,按对手强弱以及自身表现,每赢得一场战斗可获得相应分数。” “凭分数可以去藏武库挑选武学。” 许尽欢恍然大悟:“积分木牌去哪里领?” 独眼龙颇为好心:“走,我带你去。” 许尽欢心中冷笑,表情带有几分感激:“谢谢大哥。” 两人走到演武场西侧,那里摆着几张桌子,有专人在登记以及记录各处战斗状况,填下相应积分。 许尽欢将属于自己的木牌握在手中,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以及分数。 他刚将木牌挂在腰间,那独眼龙便狞笑开口: “小子,我要挑战你。” 第19章 瞬杀 许尽欢这边的情况,被部分人尽收眼底,皆是露出玩味之色。 “独眼这家伙,又玩这一招。” “嗨,又一个懵懂小孩被骗咯。” “独眼卑鄙是卑鄙,可下手却狠辣得很,这小子碰上他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附近的窃窃私语,被许尽欢尽数听在耳里,不过并不在意。 在土匪寨里,个个心怀鬼胎,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独眼这么好心领他前来办理积分牌,为的是什么他心明如镜。 许尽欢表情鄙夷望着独眼:“你也是演武场的老人了吧,用这种下流招数,也不嫌臊得慌。” 独眼冷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能获得积分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独眼细细打量着许尽欢的俊美脸庞,丑陋的面容戾气愈发浓厚: “本来还想断你一只手的,可是老子看见你的脸就好不爽,我决定了,我要将你的脸蛋一点一点撕碎,好让你知道演武场不是谁都能来的。” 土匪寨里面就是要争。 小到一块肉,大到修炼用的药材、功法。 演武堂更是如此,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看谁不爽就干谁,干赢了,就能获得资源。 大家都是土匪,什么谦让,什么良心,全都已经被扔去喂狗。 他懒得跟这小白脸废话,满脑子都是对方木牌上的积分。 啪—— 拳锋裹挟巨力,瞬间袭至许尽欢身前。 道道红色血管如蛇攀附在粗壮手臂上,无比狰狞,显然是已经运转起了血煞功。 敢来演武场的,必然不是什么菜鸡,独眼看似五大三粗,实则心细如发,第一招已经拼尽全力,不给对手任何反制空间。 拳锋发起呼呼风声,使得许尽欢宽大的衣袍紧贴肌肤。 他脚掌内旋带动身躯,下盘如老树扎根,上本身却往侧面一偏,砂锅大的拳头搽着面门呼啸而过。 继而右手搭上独眼拳背,猛然一攥一拉!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倏然响起。 独眼只觉钻心般的疼痛席卷,猝不及防下被拽拉的惯性导致脚步踉跄,身躯不由自主往前方倒去。 修长有力的手掌如同灵蛇吐信,猛然从下方奔赴袭来,击向独眼面门,掀起的狂风裹挟砂砾拂面,本就粗粝的脸庞被划出道道血痕。 独眼瞳孔骤缩,连忙举起左臂格挡。 没成想这看上去杀鸡都费力的小白脸竟中途变招,该虎掌为寸拳,连续三下击中他手臂。 砰砰砰——! 连续三下闷响如暮鼓晨钟,暗劲自手臂蔓延全身,独眼如牛般强壮的身躯顿时便往后方退去,在地板踩出几个浅坑。 独眼双臂颤抖,不可置信望着眼前这小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打不过! 完全打不过! “等等,我认……” 然而话音未落,许尽欢便脚步重踏,颀长身躯如利箭奔射而出,如猝然出世的破风强龙! 独眼脸色大变,强忍剧痛伸出双手想截住许尽欢袭来的拳头。 却不曾想手臂被轻易擒住,其内蕴含的力道已经到了非人的地步,宛若猛虎扑食。 刺拉——! 森寒的声音响彻整片场地,众人骇然望去。 只见那模样俊美似谪仙的少年,双手擒住独眼手臂,继而手掌自上而下猛撕,独眼比树干还粗的双臂出现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手臂上的骨骼、软组织顷刻间被破坏,无力耷拉下来。 “啊!!” 哪怕当初被人捅破眼球的时候,独眼都没有感受到如此的疼痛。 此刻不由仰天长啸,令人胆寒! 许尽欢五指如勾,毫不在意独眼的哀嚎,将自己的身体硬拉进独眼的怀中。 继而,右膝如同攻城巨炮,快若奔雷砸向独眼胸膛。 嘭——! 独眼胸膛瞬间塌陷,衣袍尽碎后背高高隆起,血箭自口鼻飚射而出! 全身的血气如游龙归海,迅速被许尽欢全部吸收! “你……!!” 独眼猛地看向许尽欢依旧古井无波的眼神,表情惊悚,满是匪夷所思—— 吸血气也就罢了,为什么他的真气也会被吸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邪功! “再见。” “下辈子眼睛放亮点。” 淡漠无情的磁性嗓音自独眼耳畔掠过,宛若阎王索命! 嘭—— 一记势大力沉的‘开碑手’砸在独眼腹部,气海被瞬间震碎,整个人在空中翻滚数圈,然后垂直落在地面,再无声息。 三十余缕真气在许尽欢经脉游转一圈,最后归于气海,真气小团伙已经涨到百余缕,距离凝练窍穴又是近了一步。 “……” 静! 全场鸦雀无声,皆是愕然看着场中的少年。 气氛压抑,使得演武场都是起了几分畏怖之感。 瞬杀啊! 在演武场耀武扬威了这么久的独眼,竟然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瞬杀了!? 独眼虽然手段下作,喜欢欺负新人。 但他的实力并不容小觑,再加上因为瞎了一只眼后,心性变得无比狠辣,在演武场属于轻易不能惹的角色。 可眼下,就这么凄惨死在了他们眼前。 许尽欢神色平静,走到先前登记桌上,对着负责记录积分的教徒道: “独眼有多少积分?他被我打死了,名下的积分是不是全部归我?” 教徒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快速翻动手册:“是的是的,我马上帮您查一下。” “独眼共有一百二十五分,加上爷您本有的十分,一共一百三十五,我马上给您改。” 许尽欢哒啦一下将令牌扔在桌子上,教徒刚擦完原有的分数,许尽欢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 “先不用改。” 教徒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爷,您这是?” 许尽欢没有回话,而是转身望向演武场等人,手指随意点了几人: “刚才没打爽,你,你,还有你,一起上。” 满场哗然! 第20章 天生匪类 许尽欢话音刚落,演武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如同一汪死寂的潭水。 俄顷,不知谁倒吸了口凉气,才将安静打破。 所有人都是直勾勾盯着场中身材挺拔的少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他是被刚刚的胜利冲昏了头吧!?” “昏头?我看他是活腻歪了,你不看看他点到的人是谁,除开苗志坚不说,实力比起独眼稍逊一筹,可鲍雨、丧驹可是从总舵那边过来的,底蕴比起独眼不知强了多少!” “年轻人就是年少气盛,以为赢了独眼就天下无敌,演武场多的是卧虎藏龙之辈。” 场中。 被点到的三人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点名挑战,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丧驹脸色阴沉,往前踏了一步:“小子,你在找死!” 相比起丧驹,鲍雨显得冷静许多,颇为文秀的脸上露出几分揶揄笑容: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可一旦过火,冲劲就变成了冲动。” “一旦冲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许尽欢眼神微眯,望向两条手臂藏于袖中的鲍雨。 相对于其他人,鲍雨模样颇为文秀,像是个儒雅书生,若不是知根知底,旁人根本无法发现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土匪。 可恰恰也正因如此,几人之中鲍雨给许尽欢的压力最大,像是一条暗中潜伏的毒蛇,阴冷狡诈。 许尽欢淡然挽起袖子,摆出一个拳架,双脚一前一后,脊椎如龙游动,躬身如猛虎,朝几人勾了勾手。 “来。” “让我看看你们有多能打。” 他并非得意忘形,也未曾揣度过这一战的胜算几何。 但正如他方才所言——是真的没打爽。 自踏上习武之路,许尽欢便察觉,体内那股蛰伏了多年的野性,正一点点从沉寂中苏醒。 尤其踏入这演武场,当四周漫溢的血腥味钻入鼻腔的刹那,那股蠢蠢欲动的本能骤然翻涌,愈发清晰。 像一头被囚在牢笼里的猛兽,正一下下撞着他的胸膛,惹得心口阵阵发紧,又痒得难耐,只盼着能挣开束缚,彻底放纵一回。 ‘你是天生匪类。’ ‘你生来就适合混江湖。’ 暮红宁的两句话在耳边回荡,每字每句像钉子般,牢牢钉在他心上。 胸腔里的猛兽撞得更凶了。 寒泉般的双眸骤然有血色蔓延,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来!” 清朗爆喝犹如九龙吟霄,气冲山河! 众人耳中嗡鸣未散,眼前已只剩一道残影似破开了风阻,于场地中起拉一条破空长龙! 被无双气势束缚住鲍雨等人,蓦然感到一阵心悸。 气劲撕裂地上黄泥,形成一条丈余宽的凹槽,拳头裹挟无双威势,如蛰伏的青龙骤然出海,直扑仍在失神的苗志坚面门! 咚——! 沉闷的撞击声震得地面微颤,苗志坚的身影瞬间如断线纸鸢,从鲍雨两人身侧倒飞而出。 血雾于半空泼洒开扇形半弧,重重撞在瞭望台的木柱上,碗口粗的木柱应声断裂,继而砸在后方的岩石壁。 隆隆隆—— 嘈杂的坍塌声瞬间吞噬了周遭动静,以木头搭建,足有四层楼高的瞭望台从被撞断的木柱处猛地弯折。 上层结构如倾泻的流沙般轰然下坠,木屑与断裂的木梁飞溅,扬起大片烟尘。 许尽欢突如其来的猛攻,使得鲍雨两人身体都是僵直了片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同伴’就已经像死狗躺在地上。 这令人惊悚的一幕,说明方才独眼还没逼出许尽欢一半的实力! “一起上!” 鲍雨头脑精明,知道此刻不是讲风骨的时候——再说了,跟土匪讲什么风骨,以多打少才是土匪的正确打开方式! 话语间,他右臂骤然一摆,始终藏在宽袖里的手臂豁然展露。 这手臂竟无手掌,只在腕间嵌着一枚寒光凛冽的弯钩,锋刃尖锐扫向许尽欢后背心,寒锋刺肤。 同一时间,丧驹趁势拔出短刀,乘虚而入直劈许尽欢小腿,与鲍雨一上一下,组成必杀之势! 上下皆是受敌,许尽欢单手抹至腰后。 呛啷—— 偌大演武场寒光一闪,手中短刀架住下盘,浩瀚巨力使得丧驹手臂一麻,整个人也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眼见许尽欢在须臾之间,便精准化解丧驹的趟地刀。 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闪出一抹赞叹,继而又扼腕叹息: “丧驹只为辅佐,鲍雨的腕钩才是真正杀招,这一钩子下去,此人不死也残。” “还是太年轻了,若是他再修炼一段时间,潜龙榜必有他一席。” 果不其然,鲍雨眼见许尽欢一心只顾丧驹,无视他的攻势,眼中狠辣更甚,狞笑间尖锐锋刃如愿刺入许尽欢肌肤。 噗—— 如中败革的声音响起,鲍雨的笑意陡然凝固。 只见自己的腕钩仿佛刺入了皮革之中,仅能深入小许肌肤,冒出丝丝血液。 愣神间,一道寒芒闪至,于空气中斩出半月圆弧! 鲍雨头皮发麻,双脚重踏,身躯借力向后倒飞,冷冽刀光自面门呼啸而过,只觉汗毛倒竖。 “他有横练功夫在身,别再留手,攻他罩门!” 听到鲍雨的提醒,丧驹连忙咬牙催动血煞功,肌肉鼓胀间上半身衣袍尽碎,肌肤露出血色网格状纹路。 “呀——!” 丧驹双手握刀前刺,气流直接被刺出一条白色空洞,目标直指许尽欢膻中穴! 许尽欢的铁布衫只是小成,身上不少穴位确实存在罩门,膻中穴便是其一。 他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寒泉双眸顿时化作血色深潭,刀光如影,朝丧驹笼罩而下。 身后,鲍雨的身影如影随形,腕钩带起破空之声,专往许尽欢罩门攻去。 叮叮当当—— 演武场中泥尘飞扬,火星四溅,三门血煞功同时爆发,掀起血色龙卷! 丧驹与鲍雨是从总舵过来的,实力高出独眼与苗志坚不知何许。 加之两人也曾一同组队厮杀过,练过几手合击之术。 两人合围之下,许尽欢一时间竟被逼得节节败退,本就轻薄的刀刃出现如锯齿的豁口! 趁许尽欢接下丧驹一刀,无暇顾及时,鲍雨暴喝一声,腕钩精准扎入许尽欢腰腹,手臂从左往右用力一撕! 刺拉——! 许尽欢衣衫尽皆碎裂,腰腹出现一道几乎见骨的惨烈血痕,整个人更是被巨力裹挟,于空中翻滚数圈后单刀驻地,才勉强得以稳住身形。 嚓——! 头上忽有阴影笼罩,一道壮如小山的身影如大鹰捕食,长刀如开山之势向许尽欢悍然劈下! “小子,这件事教训你,做人不要太过得意忘形!” 第21章 青龙出渊 咚咚咚—— 生死危机下,体内的血煞之气已经运转到了极限,心跳如擂鼓。 浑身的血液自动往残缺的短刀上流淌,原本精亮的刀刃顿时像饮了血般,妖艳通红! “喝——!”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炸响,炎炎夏日骤然响起一声旱地惊雷! 全场人皆是心神巨震,浑身猛地抽搐,双眸兀自变得无比惊悚! 距离数丈外的人,脑壳都被震得嗡嗡响,更遑论丧驹是直面承受。 他那势如破竹的一刀突然滞住,力道像被生生掐断,宛若寸止。 两者对战,最忌分心。 许尽欢趁此机会,饮血狂刀自下而上骤然劈出。 地上泥尘被掀起一道破风龙卷,血色短刀于灼日照耀下,宛若炼狱深处挣脱的血色闪电! 铛——! 尖锐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响彻天地,声波震得黄泥地掀起大片土黄色迷雾,犹如地龙翻身。 两柄精钢刀顿时化作块块碎片,在空中折射出众人震惊的脸孔。 “啊!!” 腾跃于空中的丧驹仰天哀嚎,无可匹敌的无双巨力直接将他手臂骨骼绞碎,整个人直冲冲摔落在地面。 “我认输!” 丧驹拼着最后仅存的理智,喊出求饶的一句话,继而晕死过去。 后方,鲍雨魂飞魄散,尚未来得及回神。 前方颀长身躯快若闪电,势如龙蟒,双掌如同攻城重炮悍然拍出! 噗嗤——! 鲍雨双眼激凸,喷出大口鲜血,胸前便出现两个凹坑,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向后倒飞,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水漂,足足搽了十数丈在止住身形。 这是个疯子! 鲍雨心神骇然,强提一口气大喊道:“我也认输!!” “我的积分全给你!” 他再也不想跟这种人打了,一丝一毫的战意都升不起来!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醒来的苗志坚也弱弱举起手:“我认输,别打我……” 说完又晕了过去。 “……” 许尽欢踉踉跄跄站直身子,血珠顺着手臂、躯体顺流而下,滴答滴答砸落在土地上,溅起细末血花。 炎日光辉洒下,仿佛给他矫健身躯披上一层金色盔甲。 场中的人都是震惊无比地看着许尽欢。 三个打一个,还被反杀? 你他妈会不会玩!? 突然间,风云雷动,所有人为之一惊,抬头看天。 天空闪过金光,烽火榜再降新篇。 “七月二十二,大暑。” “许尽欢伪玄关一重,以一敌三,胜三个同境武夫,潜力可嘉。” “潜龙榜席位新增。” “潜龙二百五十,许尽欢。” 轰——! 整个演武场赫然震动,掀起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是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场中的俊美少年。 “潜……潜龙榜!?他居然登上了潜龙榜!?” “我的天啊,我们血神教成立这么多年,也就当年教主勉强登上了潜龙榜,可不到一年就被踢了下来……” “教主当年登榜的时候都二十九岁半了……潜龙榜认为他潜力用尽,被挤下来也正常。” “有道理,不然他也不会被苏清辞越两级打败……” 所有人都是目带艳羡与崇拜地看着许尽欢。 潜龙榜与其他榜单不大一样,天地人榜是真真切切的个人战斗力排名,但潜龙榜则不然。 它更看重的是个人潜力,代表的是在同环境、同实力的前提条件下,很难有人做得比登榜者做得更好。 许尽欢能以这般年纪登榜,便说明他具备‘潜龙’之资! 当然了,由于越高端的战局越能说明问题,两个菜鸡互啄就算打得再漂亮,也证明不了什么。 所以大部分排在潜龙榜前列的,都是修为高的,修为低的排名自然也低,所以面上看上去像是实力排行榜。 因此,潜龙榜也引申出一个问题。 许多实力明明比登榜者还要高的人,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都玄关三四重了都无法登榜。 你他妈一个玄关一重,还是‘伪’的一重,凭什么上榜受人敬仰? 许尽欢已经能想象到,后续会有许多不服者到处寻找他这个伪一重,然后上门挑战了。 “尼玛的,这烽火榜真就要搅乱这天下才开心是吧。” “还有,我怎么就成二百五了!能不能换个排名!?” 许尽欢骂骂咧咧,这名次也太他妈傻逼了。 鲍雨躺在地上,静默无言。 对于许尽欢的挑战,他虽有怨气,但也可以理解。 想要获取资源,势必要力争上游,无论前方是谁,都是你的敌人。 他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打不过人家,就得认! 起码把命给留住。 至于复仇? 他没想过。 这人就是个疯子,能不得罪就别得罪。 许尽欢心中怒骂着这狗屁的烽火榜,走到还没回过神的积分登记员身前:“我积分多少了?” 登记员打了个激灵,手脚麻利翻阅登记册:“丧驹一百三十积分,苗志坚九十一积分,鲍雨一百六十积分,加上先前你的一百三十五,一共五百六十一。” “还不错。” 许尽欢点点头,第一次进入演武场就获得这么多积分,可以在藏武库换取不少武学,然后用来兑换武魄了。 与此同时,万象天碑传来提示。 【以一敌三,武魄:+150】 【评价:中上】 【可获得一次摇签机会】 !! 又摇签! 许尽欢眼光大盛,这趟演武场来得可太值了! 武魄如猪笼入水,终于能兑换《血神经》不说,还获得一次摇签机会! “不知道这次会摇出什么?降龙十八掌?九阳神功?” “我要求不高,玉女心经也行!大不了找暮红宁双修……呸!” 许尽欢‘啪’一下给自己一个大逼兜,该死的「淫.贱不能移」又开始发作了。 他急匆匆往回走,脑海里全是玉女……不,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 …… 山寨高处,暮红宁将许尽欢今天的表现都尽收眼底。 当看到空中金光灿灿的名字后,绝美容颜泛起一抹倾城笑意: “青龙出渊,自此山河有新章。” “尽欢这条龙,怕是要啸动风云了。” 她望了望不远处的曹继,后者神态静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发现暮红宁目光投来的时候,他向暮红宁友善笑了笑,继而背负双手离去。 …… 云雾缭绕的峰巅,雾纱漫过峰峦,霞光幢幢。 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盘膝而坐,膝盖上搭着一把青锋长剑,剑未出鞘,却自有一股锐气锋芒。 金光闪烁之时,少女美眸悄然睁开,霞光照映下,容颜明艳不可方物,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榜单一天闪烁两次,放在往日也颇为罕见。 “许尽欢么?” “能跟我同一天上榜,倒是有几分缘分。” 第22章 这是要逼我练玉女心经啊 许尽欢顶着血煞功的反噬,神智混沌往房舍走去。 教内有规矩,若是受伤了,教众不得向其发起挑战。 这也是为了保护教徒。 血神教虽然是邪教,但也不是随随便便把人当牲畜宰的,否则早就乱套了。 今天能赢,铁布衫给予了极大帮助。 如今许尽欢手中的底牌不多,顶多也就当初杀刀疤时,对方临死前的怨念,让他体内的血煞之气比常人强上些许。 可这种强度极为有限,并且随着时间推移会被渐渐磨平。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走以伤换命的路数,虽然鲍雨很快就识穿,但凭借血煞刀法的精进,始终将罩门保护得死死的。 拥有铁布衫,只要不被攻破死穴命门,又或者一刀斩断头颅,许尽欢的可持续输出能力还是挺强的。 “北冥神功还是牛逼啊。” 这还是第一次使用北冥神功来对敌,体内的真气几乎源源不绝,不愧拥有‘真气永动机’的称号。 体内的煞气反噬得越来越厉害了,窍穴似有无数根长针攒刺,青筋高高隆起。 “妈的,兑换血神经!” 许尽欢实在受不了这逼功法了,每次用就跟吃了炜哥一样,猛的时候能把人凿烂,药效一过嘴唇都是白的。 杀了独眼,万象天碑给他奖励了五十武魄,加上先前剩余的以及鲍雨三人所贡献的。 他目前足有一百六十五武魄。 “可惜不够两百,不然就能直接入门了。” 不过许尽欢也没强求太多,以他的资质,修炼一个蓄气篇的功法想必是手到擒来。 【血神经-蓄气篇:一百武魄】 【剩余武魄:六十五】 顿时间,一股记忆莫名凭空钻入脑海,关于血神经内功心法的运行线路熟稔于心。 “……” 匆匆忙忙回到房舍,许尽欢赶紧盘膝而坐,开始修炼新鲜滚烫的血神经。 他倒是想摇签,看看能爆出什么装备,可再压不住血煞之气,感觉就要摁住暮红宁凿得翻白眼。 时不我待,许尽欢也懒得省武魄,先花五十武魄兑换了一瓶破秽丹,继而将止煞丹囫囵吞下。 “果然……” 这还是许尽欢第一次吞服止煞丹,吃下去之后,体内煞气确实得到了有效抑制。 不过经脉窍穴却多了某种不可言状的东西,这种东西很隐秘,若没有特殊手段很难察觉到。 可北冥神功作为有名的玄奇功法,首先便是要熟悉自身经脉窍穴,很容易察觉到不对。 许尽欢冷笑一声,迅速将破秽丹吞服进去。 霎时,体内经络窍穴像是被扫地机器人清洗了一遍,不仅能自动寻路,清洗能力还极强,止煞丹留下的脏东西被彻底消弭。 确认没有问题,许尽欢开始研磨血神经。 和他预想中的差不多,哪怕是血神经,也无法完全将血煞之气消弭。 这也很正常,创出血神经的初衷,就是为了使修炼者能在生死关头,摒弃一切杂念,置之死地而后生,发挥出远超自身水准的实力。 天地没有两全法。 又想用煞气杀敌,又不想被煞气反噬,哪来这么便宜的事情。 但血神经比血煞功进步的地方就在于,它能使得修炼者在血煞之气的调控上更加随心所欲。 以往运转血煞功,哪怕许尽欢有心压制,但还是会出现偏差,之前在饭堂杀窦明就是很好的例子。 可血神经则不然。 他可以让许尽欢自主选择姿势与技巧,九浅一深,右三左三皆可。 平时只要不主动吸他人精血,不彻底运转血煞,基本不会突然遭遇煞气反噬。 不仅如此,血神经还优化了五大杀招,降低消耗并且让破绽更为隐蔽,也能让人灵台仅守一丝清明,并且修炼到极致,能致幻于敌人。 至于许尽欢最关心的煞气反噬问题,血神经上是这么说的: 运转血神经后,可通过双修法进行压制或解决体内煞气,并且能让双方都具有极大的效益。 按照许尽欢的想法,要是血煞功的话,怕是只能采不能补。 暮红宁真被他骑的话,这辆耗油且保养得光鲜亮丽的A8,或许会被他开破缸。 而修炼了血神功,且又有玄奇的双修大法的话,能让A8变成法拉利? “……” 许尽欢迅速沟通万象天碑。 【玉女心经-蓄气篇:两百二十武魄】 操! 真贵! 许尽欢呸了一声,按照心法开始运转血神经。 两个大周天之后,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血煞功的缺陷被迅速补全。 可这股补全缺陷后暴涨的力量,却像挣脱了闸门的洪流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许尽欢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闷哼,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血管都在跳动,仿佛有无数条火蛇在皮肉下钻动,那是体内血煞之气浓郁到快要外溢的征兆。 “不能任由这股气淤在体内!” 许尽欢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血煞功本就以刚猛霸道见长,如今缺陷补全,气息骤然强盛三倍有余,若不及时疏导,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气血逆行伤及根本。 许尽欢立刻站起身子,拼命打拳进行消耗。 灼热的气息顺着拳锋喷薄而出,胸中气息几乎在他动起来的瞬间,便开始扩散全身。 并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强着。 啪——! 简单的直拳宛若迸雷,将空气炸出一声脆鸣。 衣衫长裤在外力带动下,迅速崩为一块块蝴蝶大小的碎片。 许尽欢毫无察觉,依旧甩着大狙专心致志练拳。 …… “楼主,您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少主呀?” 精致优雅的房舍内,丫鬟朵朵一边搅着木桶中的药液,一边嘟起嘴巴问暮红宁。 暮红宁弹了弹朵朵额头:“你又没跟尽欢相处过,这么关心他干嘛?” 朵朵嘻嘻笑了笑:“少主好俊俏啊,看他一眼,我心都酥腿都软了。” 她恨不得日日夜夜服侍少主,替他沐浴侍寝。 可楼主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少主,不带回家也就罢了,还让他待在这破山寨练这破功。 她看着都心疼。 暮红宁看了眼这恃宠而骄的丫头,刚欲教训两句,可想了想又觉得在理。 连她都挡不住逆侄的桃花眼,朵朵更招架不住了。 “尽欢幼时生活在没有纷争的村落,不磨炼磨炼,以后如何担得起红花楼这么大的盘子?血神教竞争激烈,每日生活在尔虞我诈中,恰好适合他练手,他现在做得很好,不是么?” 朵朵想了想也是,继而又忧心道:“可是少主脾气这么硬,而且还把你当成忘恩负义的白……” 似是觉得这样说楼主有点不敬,朵朵赶紧撤回:“你就不怕少主以后嫉恨您?” “年轻人都硬气,我动动嘴皮子就软了。” ? 朵朵:“楼主,您这话怎么怪怪的?” “……” 暮红宁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当日与逆侄的场景,脸色泛红拍了拍朵朵不输于她的翘臀: “不许多嘴!赶紧调配好药液,我去把尽欢叫过来。” “好的~” 第23章 事情变得不可控起来了 不知为何,暮红宁仿佛爱上了紫色系服饰。 上身是件细棉纱的短襦,袖子裁得又薄又短,刚过手肘,下身配的是条雪纺罗裙,裙摆比寻常裙子略宽些,蜜桃臀晃动间像是两个大磨盘。 头发盘成逆侄最喜欢的款式,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添了几分柔和。 风姿绰约的轻熟脸庞温婉从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说不出的韵味。 单论这份雍容华贵的气质,谁能想到她江湖名门红花楼的当代掌舵人? 说起来,暮红宁已经足足三天没有与逆侄见面了,心里头想得发紧。 念及于此,她的脚步愈发急促,熟美脸庞上多了几分迫不及待。 自从许尽欢在饭堂的恶行曝光后,他附近的房舍已无其他教众居住。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超雄症’患者会不会某天发疯,将他们的老二割下喂嘴里。 此刻房舍周围一片寂静,隐约有呼呼风声飘至,势大力沉,坚厚如磐石。 暮红宁定睛望去。 自窗纸上,能看到一道矫健如龙的剪影,拳芒如龙,气势如虎,单单是透发的拳锋,便能使得破旧木门隆隆震动。 暮红宁怎么说也是玄关九重的武夫,目力远非常人可比,可清晰看到屋内人上本身赤裸,块垒分明的肌肉随着拳法舞动沁出充满性张力的汗珠。 浑身上下散发着雄性荷尔蒙,能使女子耳根发红,潮水泛滥。 “真是的,都受伤了还在练拳,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一下自己。” 暮红宁似嗔似怨,以前还担心这逆侄不知上进,得过且过。 可如今看来,他是上进的过分了! 怪不得练武三个多月就能登上潜龙榜,就这份艰苦,他不上潜龙榜就说明天道有毛病! 暮红宁犹豫俄顷,杏眸移至剪影腰部以下,却发现被窗沿阻挡,无愿一窥。 她啐了一声,脸色泛红,收起心中的失落推开了房门…… …… 许尽欢已经陷入了‘沉浸式练拳’的状态。 体内充盈的血煞之气在胸腔、窍穴收缩扩散,夹紧舒张。 某个瞬间,他甚至能感受到口鼻间有滚烫狂躁的液体流动,几乎要往外喷,但在他一刻不歇打拳下,热流始终将喷未喷,处于某个爆发的临界点。 太难受了! 你他妈给我挤牙膏呢! 血瘀之气在体内积聚,很轻易造成根基受损,练血神经是为了要变强,而不是变痿的! 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流涌上脑海,让他血脉喷张,他强忍着不适,将血煞之气引导出去。 虽然进展很慢,但许尽欢能感受到体内的血煞之气变得更加强盛,更加精纯,扩散至四肢百骸,肌肉高高隆起,活脱脱一个大肌霸。 变粗! 变大! 变强! 根据这几个月的观察,血煞之气越是强壮,调用的时候威力就越大。 大就是强,强就是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尽欢只觉血瘀之气已经挥散得七七八八,鼓胀的肌肉也慢慢瘪了下去。 这不代表他萎了,而是肌肉的密度更大,线条更加流畅矫健。 属于女人一看就回南天的程度。 “只剩最后一点了,可恰恰这一点是关键,单纯的练拳似乎很难排得出去……” 许尽欢眉头紧锁:“需要一个契机,可是这个契机又是什么……” …… 暮红宁推开房门。 当前情景实在让她情难自抑,娇躯发软。 屋内的孩子身无寸缕,甩得虎虎生风。 肌肉突然像是被打了气的气球一样,突然鼓胀,可没过一会又瘪了下去,本就完美的肌肉此刻仿若刀削斧凿,找不出半点瑕疵。 阳光从门缝投入,像是给宛若神刻的线条抹上精油,亮澄澄的,让女子杏眼迷蒙,檀口微启。 更让暮红宁觉得害怕的是。 明明其他地方都已经恢复正常了,为何独独就……这般狰狞骇人? 要是被他捣过来,我岂不是只有翻白眼的命? 暮红宁不知道想起什么,娇躯突然打了个冷颤,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羞窘。 她做出所有女子都应该表现出的反应。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惊扰了整片山寨,山内的其他教徒有心查看,可发现是许尽欢的方向,立刻又缩了回去。 许尽欢正苦思冥想要如何寻得那一缕契机,骤然而来的一声娇喝如同触动了什么开关,使得他血气一滞。 继而又如同泄闸洪水,苦求未达的爆发点倏然被打破,全身猛地绷紧,拳头向前一伸! “我操——!!” 随着一句大喝,体内积郁的最后一丝血煞之气喷薄而出,如同箭矢般,带着无以复加的冲击力射向门外,以及……门外的暮红宁。 啪嗒—— 猝不及防下,暮红宁只觉得脸上一热,多了几滩什么东西。 (⊙?⊙) 许尽欢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门外同样亚麻呆住的暮红宁。 劲风掠过,盘好的秀发垂下几绺,红唇微张,血色黏液垂落在嘴角,本就熟美的脸庞此刻无比妖媚,因为有些莫名其妙,又额外添上几分呆萌可爱。 暮红宁心神凌乱,鬼使神差般伸出丁香小蛇,舔了舔嘴唇…… 继而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惊恐,娇躯宛若抖筛子般剧烈颤抖,杏眸一翻,双眼泛白,晕了过去。 第24章 不是亲姨! 我晕了。 但我是装的。 暮红宁尚未出阁,冷不丁地看见逆侄摇大摆锤。 如此‘羞辱’的情况下,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么尴尬的情况—— 总不能夸赞他的天赋异禀吧!? 灵机一动下灵机一动,直接装傻充愣晕倒。 “……” 许尽欢也被这情况搞懵逼了。 啥情况啊这是。 他只记得自己体内积郁的血煞淤气一直排不出去,所以只好不断打拳,试图通过极大的消耗将煞毒排出去。 本来就差最后这么一哆嗦,可始终处于将喷未喷的临界点。 突如其来的一句大喝,就像是台钳猛地将他夹紧。 血煞之气不受控制就喷薄而出。 等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发现暮红宁站于门前,脸上还沾有几斑黏液,继而就晕倒了过去。 “诶诶诶……” 许尽欢下意识上前将暮阿姨抱住。 “嘤咛……” 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将暮红宁塞满,她身躯骤然绷紧,足背弓起,脑袋后仰,真就晕了过去—— 这次是被爽晕的。 咦? 许尽欢耸了耸鼻尖,本该有点霉臭的屋子,兀地多了股玫瑰花香。 浓郁扑鼻。 呼—— 微风从门缝穿堂而入,许尽欢突然觉得有点凉。 低头一看,卧槽! 我他妈衣服呢!? 当前情况十分之尴尬。 欢欢身无寸缕,摆锤激荡。 怀中的女人丰润多汁,成熟芳香。 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扛得住,更何况许尽欢修炼了血神经,本就精力旺盛,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在床上度过。 凿,还是不凿。 这是个学术性的问题。 许尽欢罕见露出迟疑。 “唉……” 他横腰将暮红宁抱起放在床榻上,手掌滑过被浅薄衣裳包裹的肌肤,柔弱无骨,温润细腻得犹如羊脂白玉,让人爱不释手。 找了件衣衫穿好,望着暮红宁那副风韵动人的绝色容颜,好几次都想将她先煎再杀。 可是这些时日的接触,许尽欢真的能感受到暮红宁对他打从内心的好。 不,不仅仅是这些时日。 回想起来,从他在海滩救回暮红宁的那天起,暮红宁就一直对他关怀备至,对大哥王勉反倒是疏离冷漠。 暮红宁对王勉见死不救没错。 可她对许尽欢,是真的当心肝宝贝一样对待,简直是含在嘴里去疼惜。 单就这一点,许尽欢就无法轻易对她下手。 “唉……” 许尽欢复杂叹了口气,暮红宁啊暮红宁,你到底是什么人? 千方百计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 许尽欢暗骂一声,静静坐在木椅上等暮红宁醒来。 夕阳西下,晚霞照射在暮红宁凹凸起伏的下作身段上,给其添上了一份圣洁美。 她睫毛微动,悠悠睁开了双眼,满是疑惑与懵懂。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印象中,好像是去找逆侄泡澡。 走到门外透过窗纱看到他在打拳,想看大摆锤没看到,满怀失望地推开房门。 然后…… 然后!! 暮红宁的表情蓦然变得惊慌失措,羞耻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 好吓人,好可怕的……脸蛋不知为何黏糊糊的。 不知怎么应对,强行装晕。 一道身影上前抱住她,史无前例的充实感席卷全身,然后就…… !!! 暮红宁霎地坐起来,检查了一下衣裳,完好无损。 再感应了下身体——好像没有撕裂的疼痛,以逆侄的能力,要是他对我真那啥了,怕是要被捣烂。 “醒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暮红宁打了个激灵,抄起床榻上的被子掩住胸口。 用一种‘我是你姨,你怎么可以行乱人常之事’的眼神审判着许尽欢。 表情充斥着绝望、不可置信、冲破禁忌的羞愤与彷徨无助…… 她试图用这种眼神去唤醒逆侄心中的良知。 只是对视了片刻之后,她绝望发现: 逆侄有没有良知不知道,但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你……你要干嘛!?” 暮红宁将被子搂得更紧了。 许尽欢控制自己不去‘开一局’,低沉着嗓音问道:“我还想问你干嘛?无端端闯入我房间,想死不成?” ? 你还敢凶小姨了? 暮红宁瞪起杏眸:“我见你受伤了,让你去我那里泡澡!” “还有!刚刚你的什么脏东西射我脸上了!?” “……” 简单的一句话差点让欢欢绷不住,破口大骂:“我体内积压的血瘀,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口口声声让我叫你‘姨’,你居然邀请我去鸳鸯浴!?” “道德呢?人性呢!?地址呢!?” ? 暮红宁似乎觉得有句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飘过,但她脑海里满是逆侄说的什么‘鸳鸯浴’,满脸羞红,抓起枕头扔了过去。 “你要死啊!谁要跟你鸳……呸!我给你调配了些滋养精气的药浴,让你补补!你狼心狗肺啊你!” 许尽欢没好气将枕头甩开,迈至床榻,双手杵住墙壁,俊美的脸庞在暮红宁瞳孔倏然放大。 “暮红宁,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是为什么!” “我的身份,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炽热的气息弥漫扑面而至,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暮红宁心头,丰腴双腿不自觉夹紧。 “你离我远些!我说了,我是你姨!” ‘姨’字还咬得特别重。 许尽欢眼睛微动,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有血缘关系?” 暮红宁身躯骤然一僵,偏过头去,声音细若蚊蝇:“就算没有,也不能……” 呼—— 像是有块千斤石头骤然落地,他双手一撑,瞬间远离。 暮红宁没来由感到一阵空虚,脑袋埋在肩膀,喃喃道:“你还太弱了,把真相告诉你对你有害无利,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 “什么是适当的时机?” “灭了这血神教分舵,杀了曹继,你勉强有资格知道部分事情。” 许尽欢皱起眉头:“曹继什么修为?” “玄关五重,动用血煞功后勉强可与六重一战。” 许尽欢继续问道:“那我哥呢?” 暮红宁知道不适当透露些东西,这逆侄今天怕真的要把她办了,只能无奈道:“咱俩认识后,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许尽欢眼睛大亮。 所以……大哥没死!? 第25章 部分真相 许尽欢用脚将木凳勾过来坐在床榻边,眼神灼灼:“我哥他现在在哪?” 暮红宁无辜眨了眨大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哥不是死了吗?” 见暮红宁这番作态,许尽欢就知道她在撒谎。 大哥肯定被藏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想要看见大哥,恐怕还真得杀了曹继。 大概就类似于对他的考验? “你明知血煞功是邪功,为什么眼睁睁看我去练还坐视不管?” 这是许尽欢最想知道的问题。 谁家小姨会白白看着侄子送死啊!? 暮红宁翻着白眼:“你十几年来都没习过武,经脉已经被定型,我之前还一直头疼要如何解决你这个问题。” “刀疤的到来使我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既然起点比别人低,那就从弯道超越。” “血煞功对基础的要求不高,只要是血气充盈的人皆可练,这样便能让你短时间内拥有强大的战斗力。” “至于煞气反噬,只要有一门浩然中正的内功心法,内外兼修下便可消除血煞功的弊病。” 许尽欢愕然:“我问过林教习,他说得要有血神经才可以……” “他懂个屁。” 暮红宁鄙夷了一声:“他这种坐井观天之辈,见识短浅。不过这也怨不了他,血神经在外景功法中,品阶都已经算是上等了,不然杨藏海当年也不会靠此功法登上潜龙前五十。” “林鸣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要找到比血神经还要高阶的功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上乘的内功,都被那些世家门阀,百年古派牢牢攥在手中,不会轻易外传。” “相比起来,获得血神经确实比获得这些内功容易得多。” 许尽欢终于知道当天在演武场一闪而过的灵感是什么了。 暮阿姨是因为没有办法改善他被塑型的经脉,所以才迫不得已让他去修炼血煞功。 邪修虽然邪,但它快! “所以,你手里有血神经更厉害的内功心法?” “嗯哼。”暮红宁点点头:“不然我脑子抽了才让你去修炼血煞功。” “你就不怕我前期都熬不过去?” “熬不过去我就把你功力废掉,以后安心做个普通人,江湖纷争从此离你远去,多简单的事。” 呵呵。 我他妈谢谢你! “对了,你刚刚在练什么?怎么突然间就……” 暮红宁脸色蓦然一红,又想起逆侄疯狂甩的场景。 许尽欢沉吟片刻,有心想把自己练就血神经的事情如实相报。 可转念一想。 自始至终,都是暮红宁执一家之言,虽然从情感出发,自己已经信了八九成。 但没看到大哥前,他还是选择了保留。 为此,只是模棱两可道:“偶有所感,悟出了点什么东西,但还在摸索中。” 暮红宁也没多想。 除非是另有手段,正常武夫在日常情况下是无法察看对方的境界以及内功心法的,便如若不是烽火榜曝光,打死杨藏海都不会说自己会以玄关九重败于七重手上。 若论世上谁最恨烽火榜,杨藏海必定占据一席之地。 暮红宁从床上起来,开口言道:“跟我来,你的家传心法需要用特殊药浴方能习得。” “我观你今日一战,血煞功已经一重了,是时候要内外兼修,压制体内煞气了。” 许尽欢整理了下衣衫,跟在暮阿姨屁股后面。 两人一走出来,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个个躲在门板后面观察。 当看到暮红宁风韵脸颊上,依旧带着精致的潮红,众人纷纷露出惊骇神色。 “我说什么来着!二当家跟许尽欢果然有一腿!” 一个教徒啪一下打在说话之人的后脑勺,没好气道:“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用你说!你没看到二当家现在走路都还有点拐!” “所以说刚刚那道尖叫是二当家发出来的?” “这不明摆着呢嘛!” 部分人牙齿都快咬碎了,嫉妒不已:“许尽欢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竟然能小马拉大车,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他这种福分!” “……” 听到周围人没有下限的议论,暮红宁只觉得气抖冷。 她明明就没做什么! 只是不小心看到逆侄摆大锤,以及舔了下他的脏东西! 怎么说成我是勾引侄子的坏阿姨一样! 她转过脸,熟美脸颊带着无以复加的羞愤:“你们很想拉大车?” “去!”暮红宁指着操场上的几架粮车,朝方才说话的命令道:“一人拉一辆,每人拉五十里!要是被我发现谁偷工减料,剁手!” 众人脸色一僵。 这粮车上面堆满了谷堆杂物,起码得有200斤往上,拉五十里岂不是得把他们拉废咯!? 可山寨里面规矩森严,顶头上司的命令若是敢违抗,下一秒自家老二就能塞嘴里,连忙苦着脸去‘拉大车’。 望着暮阿姨这羞愤的可爱表情,许尽欢不由得轻笑一声。 “你还笑!” 嗔怒的声音百转千回,令许尽欢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原本还算平稳的气息瞬间乱了节奏。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暮阿姨这么可爱。 没有血缘关系啊…… 没有血缘关系好…… 许尽欢用手拉了拉嘴巴,示意自己闭嘴。 暮红宁‘哼’了一声,继续往前领路。 身为二当家,暮红宁的住宿条件自然不会太差。 宽阔而雅致,半枯的青藤裹着月色,像覆了层银纱。 院墙两旁摆了些花盆,被月光照得脉络分明,晚香玉的淡香,在夜里慢慢飘。 吱呀—— 两人刚踏进院子,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 姿容清秀可人,眼睛如柳月,鼻梁娇俏,小嘴红润。 明明身若轻柳,却又细枝结硕果,胸襟鼓鼓囊囊的,月光皎洁,背部玲珑曲线映射在青石板上,臀儿甚至不输于暮红宁。 “婢女朵朵,参见少主。” 朵朵目光闪亮立于许尽欢身前,双手叠于腰侧,盈盈一礼,声音软糯。 少主? 许尽欢望了一眼暮阿姨,却发现她表情毫无波动,淡淡吩咐道: “朵朵,你先替少主沐浴更衣,我待会过来。” 说着,头也不回往闺房走去——裙子黏糊糊的,得洗洗! 朵朵听闻,连连点头:“遵命。” 说着她来到许尽欢眼前,细细打量少主的俊美容颜。 好俊~ 比以前任何角度偷看的时候都要俊~ “……” 被一个女子这么打量,许尽欢有些不自在,问道:“朵朵?” 朵朵回过神来,轻咬嘴唇,踮起脚尖凑到少主耳畔:“少主,您刚刚是不是偷偷瞄我的胸~” !? 许尽欢后背吓出冷汗,妈的,职业病。 一看到大灯就开启自瞄! 这是什么剧情? 恶霸少主欺辱女婢? 许尽欢有些不知如何应答,朵朵却猛然拉开衣领,声音有些颤抖: “以后少主不用偷看,光明正大地看~” 许尽欢:↓_↓ 第26章 要不咱仨一起? 朵朵或许是刚沐浴完,如出水芙蓉,俏丽小脸蛋带着几分迷朦水光。 秀发上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往深不见底的沟壑滚去。 小亵衣仅仅裹住上围,高高隆起,乍一掀开,可见…… “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做甚?待会药汤都要凉了。” 暮红宁略微不满的声音从房子里面传出,吓得偷感极重的两人一个激灵。 “咳咳……” 许尽欢连忙关闭自瞄,有些尴尬道:“朵朵,要不咱们先去洗洗?” 朵朵脸色一红:“可是楼主还在呢~” 许尽欢知道她误会了,连连道:“我是说我洗,你带我过去。” “哦。” 朵朵拉起恶霸少主的大手,往内屋走去,边走边说: “说起来,少主还是第一个进入咱们小院的人呢。” “楼主生性喜静,平常谁靠近院子十丈以内都会受到三刀六洞之苦。” 乖乖。 许尽欢咂咂嘴。 这暮阿姨是真土匪啊。 房间颇为雅致,里面摆着方桌、茶案桌椅。 墙面留白处悬着一幅素绢画像,笔触清隽,一看便知道出自大家之手。 可惜画中人物唯见背影,不见正面。 画像里立着一男一女,男子肩背挺直,宽阔后背斜挎一杆银枪;女子身姿窈窕,手握三尺青峰。 两人十指紧紧相扣,一同望向画中远处的山间河流。 并肩而立的模样,纵然只余背影,却能让人一眼瞧出那份融在骨血里的契合,恍若从画中走出的神仙眷侣。 许尽欢皱起眉头:“朵朵,画中之人为何只有背面而无正面?” 朵朵眨了眨眼睛:“少主,他们是您的爹娘!” 轰! 许尽欢如遭雷击,呆呆望着画中人。 爹、娘? 这是多么陌生的词汇。 来到这个世界,他自幼便与大哥相依为命,两人还经常挖苦对方‘天煞孤星’,都是天生天养的孤儿。 可大哥起码还知道他的爹娘葬在何处,每逢清明重阳还能去坟头祭拜。 他呢? 除了知道自己可能姓许,再无其他半分消息,就连敬酒的时候,都只能敬天地。 如今,亲生父母就在自己眼前,可偏偏只有一幅只能看到背影的画像! “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 听到暮红宁的声音,许尽欢沉默片刻,继而道:“让你失望了?” “在你的设想中,我是不是应该哭天抢地,仓惶失措地追问他们的下落?” “若知道他们是奸人所害,现在就抽起长刀,誓要杀了仇人报双亲之恨?” 虽然这副驱壳是这世界的,但灵魂不是。 拥有两世记忆的他,早就过了需要父母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年龄段。 况且,自有记忆以来,他就是由大哥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如今听见亲生父母的消息,好奇肯定有,但不至于会有多大的反应。 “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我才真的失望。” “单凭别人一句话,就真相信他们是你父母,傻不傻?” 许尽欢:“所以他们不是?” “他们是。” “……” 你他妈把我当猴耍呢! 许尽欢忍住想抽暮红宁屁股的冲动:“他们人呢?” “死了。” 房间内陷入了死潭一般的寂静。 许尽欢沉默了许久,最后强笑一声:“不要给我整出‘为了保护儿子所以牺牲自己’的狗血戏码。” “是的,就是这么狗血,你的生日就是他们的忌日。” “……” 房间再度沉寂。 暮红宁也不着急,坐在木凳上翘着二郎腿等待逆侄的回复。 许久,许尽欢才缓缓吐出口气:“我会去自己求证。” 虽然对他们并无感情。 但事实若真是如此,那他能活下来,确实得多谢这素未谋面的父母。 暮红宁轻轻颔首,指着一旁依旧蒸腾雾气的木桶:“多的不说了,进去泡泡。” 许尽欢也不迟疑,跟暮红宁相处了这么久,若对方真要害他,起码上百次机会。 也犯不着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他这个土匪身上。 只是…… 许尽欢望着主仆二人:“要不,你们出去一下?” “朵朵你先出去,这里我在就行。” “楼主您先出去,这里我在就行。” 两人异口同声,嘴里同时迸出这么句话。 ? 暮红宁审视朵朵,眼神带着几分凌厉与狐疑。 你怕是要倒反天罡哦。 谁知朵朵毫不退缩,挺起鼓囊囊的胸襟,理直气壮:“楼主,您是少主的姨!怎么能光明正大看后辈洗澡。” “我身为奴婢,服侍少主沐浴是分内之事。” ‘姨’字咬得特别重,很明显就是在提醒暮红宁注意自己的身份。 暮红宁恨得牙痒痒,这婢女越来越放肆了。 抢男人都抢到主人身上来了!? “正因为我是他姨!所以我必须严格把关,不能让某些居心不良的女子试图靠近他!” 朵朵脾气也挺大:“楼主,您这是畸形的爱呀!” ? 这话一出,暮红宁的脑海中满是跟逆侄行的‘苟且’之事,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 可朵朵生性奔放,逆侄又好色。 这两人凑一起,岂不是干柴遇上烈火,一点就着? 念及于此,暮红宁拿起主人应有的架势: “朵朵,我才是你楼主,你敢违抗我命令?” 朵朵据理力争,不肯退让半步。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许尽欢一锤定音: “要不,你们俩都留下?” ?? 暮红宁张大小嘴,不可置信看向逆侄。 你怕是要上天哦。 搞了姨还不够,还要把姨的贴身侍婢也要收入囊中? 真把姨当成随你捏的软柿子? “许尽欢,我是你姨!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才多大就敢让两个女子替你沐浴?再过些时日,是不是还要帮你暖床生孩子?” 我可没说。 不过你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许尽欢心里头念叨,却不敢把这话往外说。 朵朵瞧见机会来了,眼睛一亮:“暖床我可以!若是楼主您不反对,我今晚就搬去少主屋里住。” !? 暮红宁脾气上来了,这臭丫头无法无天了不是!? “朵朵,出去!再不出去,我打你屁股!” 朵朵瞧见暮红宁不讲理了,搂住许尽欢胳膊,两坨大白软肉深陷在他手臂,触感美妙到不行。 “少主你管管她!” 声音又嗲又欲,简直是令人犯罪。 许尽欢被吵得脑瓜子嗡嗡响,这修罗场真不是普通男人能应付的。 才两个就这样。 以后十几个老婆岂不是闹翻天? 许尽欢觉得自己不能怂,就当是为以后要面临的日子演练了。 念及于此,他轻喝一声,身躯陡然一震。 撕拉—— 衣衫悉数破碎,他顺手还在空中抄起了一块碎布遮住重要部位。 “呀!” 暮红宁蓦然被吓到,巴掌遮住眼睛,指缝偷偷露出缝隙。 “你在做什么!?” 倒是朵朵美眸大亮,自动开启雷达眼扫视少主矫健身躯,媚眼如丝。 好看,爱看。 许尽欢板着一副臭脸,抬脚摇着大摆锤跨入木桶。 第27章 贴心的小姨 房间雾气氤氲,蒸得主仆二人粉雕玉琢的容颜有几分通红。 虽然许尽欢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水面,但透过淡青色的药水,依旧可见其如刀刻斧凿的肌肉以及茂密水草。 当然还有那…… 许尽欢是个正常人。 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服侍他沐浴,怎么可能没点波澜。 尤其是奶朵极为贴心,俯下身子替他擦拭,深不见底,入眼尽是白花花的。 暮红宁身子发颤,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逆侄的身材。 但侄子这般中门大露,让她恨不得撒腿就跑。 可不说她还要传授内功心法。 单论朵朵这个‘恶婢’,她就必须时时刻刻提放着。 “朵朵,你在干什么!” 暮红宁蓦然轻喝,发现朵朵踮起脚尖,胸脯都快凑到逆侄脸上喂了。 “啊?” 朵朵无辜眨了眨大眼睛:“人家不够高嘛……” “退下!” 暮红宁瞪了她一眼:“正事要紧。” 朵朵也不敢有丝毫耽搁,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让少主学习家传心法,不再受血煞反噬。 由于传功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朵朵只能向少主抛了个媚眼,施施然走了出去,还极为细心替他俩关好房门。 暮红宁收敛起娇羞,沉声道:“你家传心法为《浩然正气歌》,真气浩然光大、中正淳厚,最忌急功近利,讲究一步一印的循序渐进。” “此功法走厚积薄发一道,前期的优势并不明显,顶多也就让你真气质量比常人高,所以你别妄想练成了就能拔剑无敌。” “让你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用这中正真气,压住你体内的煞气反噬。” 许尽欢喉结动了动,暗自沉吟。 他已修得血神经,若这《浩然正气歌》只有“镇煞”这一个用处,倒像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想什么呢?” 暮红宁一声娇叱将他心绪打断:“我现在引导你去修炼心法。” 只是脸色有些绯红。 许尽欢有些不明所以,但练功在即来不及多想,闭上眼深吸口气,认真感受运功路线。 只是下一秒立刻破功——她终于知道暮阿姨为什么会脸红。 师傅阿姨就这么近身挨着,引导运功脉络又必须从丹田位置开始。 纤手抚于小腹处,轻熟风韵的幽香萦绕鼻尖。 秀黑如墨的发梢抚过脸颊,脸痒痒的,心更加痒痒的。 武功教学难免是要近距离接触的,林老头教自己的时候偶尔还顶着他屁股,所以很少有女师傅招收男徒弟。 “也不知道当时杨过是怎么跟姑姑练功的~” 许尽欢心里突然泛起这个念头,感觉自己跟杨过的经历挺相似的。 除了没断臂之外,都有一只大雕,他管师傅叫姑姑,我管‘师傅’叫小姨。 看来这玉女心经是非练不可了。 “让你练功,你怎么还……还……” 就在许尽欢想入非非时,暮红宁温热的吐息从耳畔掠过,语气急促,声音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一般。 这个逆侄,你偷偷藏留在水里就好了,我当作没看见。 可乍一下凸出来,小姨我以后怎么见人!? “……” 这话我没法接啊! 许尽欢有点冤枉,低沉着嗓音道:“你这样子摸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耐,我能没有点表示吗!” ?你要死啊! 暮红宁羞得耳根子通红。 什么叫‘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能耐’!? 说的好像我试过一样! 暮阿姨知道没法掰扯清楚,咬牙切齿道:“谁摸你!我是在助你引导功法!高深功法玄奇繁复,不是三头两语口头可以传授的,得有专人带着!” “不然古派门阀的传承早就被到处散播了!” 许尽欢觉得阿姨说得对。 双手一摊,挂在木桶边缘,装作很大方的样子:“那你随便摸。” 暮红宁:“?” 怎么?你还吃亏上了!? 暮红宁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娇羞忍下:“《浩然正气歌》气脉循环极为繁琐,以我的实力,每天只能帮你导一次,若一次不成功,你就等明天吧。” 导一次啊…… 许尽欢虽然觉得有点少,但为了避免浪费时间,还是收敛心神:“来吧。” 暮红宁幽怨瞥了他一眼,不敢看向水面,开始替许尽欢导。 气海处,忽而泛起一缕温流,慢悠悠流向气海。 真气若游丝般钻入经脉,不过半个时辰,便听得他周身窍穴轻轻嗡鸣,一道完整的气脉循环顺畅贯通,竟是已然运转完一个大周天。 “记住这感觉,逐步调息,等你熟能生巧,气脉循环便会自动运转。” 许尽欢此刻已经无暇再回味方才的旖旎,英挺眉毛上罕见皱起了眉头。 习武三四个月,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棘手之感。 这门功法的运行路线堪称九曲连环,气机流转时,不仅要卡在毫厘不差的窍穴点位,更得掐准呼吸吐纳的分毫时机。 稍有偏差,便会让整条气脉滞涩卡顿,其精妙之处,恰似在周身三百六十处窍穴间,搭建起一座环环相扣的玄奥法阵。 幸好他本就身负天纵之资,加之修炼《北冥神功》时需用真气逐穴探查周身经窍,早已熟稔得如同自家掌纹。 失败了数次后,终于磕磕绊绊运转了一次大周天。 一股裹挟着天地间最纯粹的浩然之意,于气海浮现,继而游转周身窍穴、气脉。 所过之处,经脉内壁仿佛被温水浸润,连过往修炼留下的细微滞涩都被悄然抚平。 与此同时,蛰伏的北冥真气也骤然苏醒。 若说浩然正气如昆仑山巅的清辉,北冥真气便如同深海般的寒渊,带着“纳百川而归一”的磅礴之势。 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气海中相遇,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相互冲撞。 反而像是一对许久没有碰到荤腥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激烈的男女肉搏战于许尽欢体内轰然开战,一时如菩萨坐莲,一时如三旬老汉激烈推车。 许尽欢无暇观看AVI。 他发现他的真气已经达到了两百余缕! 并且两种真气齐心合力,一同往眼窍附近的九个窍穴冲关而去! 如此浩瀚的真气强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突破玄关一重! 第28章 我该如何修补这变了质的亲情? “……” 暮红宁目光紧紧投注在侄子身上,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先前修炼血煞功时,许尽欢周身气机宛若狂躁的血海,天天逮着个人就想干。 可当浩然正气在他体内扎根成型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凶煞暴戾被温润取代,使得其本就俊美的脸庞上,增添了儒雅温和。 不做表情的时候很清冷,但嘴角只要一勾,便宛若冬日里的暖阳,尽管并不浓烈,却能让女子前仆后继。 妥妥的‘禁欲系男神’。 “这臭小子,以后还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女人。” 念及于此,暮红宁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早知道不用‘小姨’的身份与他相处了! 好好的,摊什么牌? 就在暮红宁自怨自艾时,一道亮光骤然闪过,恍若白昼! 虚室生电? 暮红宁心中惊疑,《浩然正气歌》起码要到玄关八重,才开始显露其强大的特性。 可尽欢明明尚未破玄关,竟有此异象!? 虚室,即武夫的精神空间、识海或灵魂容器,“生电”说明在此空间内诞生出全新的、具有特殊属性的能量。 暮红宁将手心按在许尽欢后背,细心感应对方的气机。 一股极为纯粹磅礴的寒冰真气与浩然真气,同时传递至手上。 片刻后,她蹙起柳眉无比惊诧:“好强的真气,这质量也太夸张了,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 武学之中为何要划分境界? 不管是修内息的内家,还是炼筋骨的外家,实力表现终归能落到具体标准上—— 同境界者水平相差不大,这才让境界有了作为衡量尺度的意义。 要是人人都能轻松越阶,那所谓的等级划分不就成了摆设? 唯有真正能越级挑战的人,才配得上旁人的称赞。 拿最直白的例子来讲:当你体内真气的存量达到“一”这个量级,便是玄关一重的境界,而这一境界的真气上限是“十”。 一旦真气攒到“十”,便会触碰到境界壁垒,唯有打通第二重玄关,真气量才能继续往上增,这规则对谁都一样,没有例外。 顶尖神功和普通功法的差别,更是一目了然。 练神功的人,从真气“一”攒到“十”或许只要三天,突破境界壁垒时也顺风顺水。 可练那些劣质功法的人,可能要花上三年才能攒够真气,突破时还得被壁垒卡得痛不欲生,甚至一辈子都迈不过去。 更关键的是,好功法的上限极高,能一路修炼到外景境界。 而垃圾功法往往练到玄关二三重就没了后续,根本没法继续精进,譬如《血煞功》。 最核心的差距,还得看真气的性质与质量。 《浩然正气歌》便是属于顶尖功法的范畴,虽然无法改变许尽欢经脉塑型的事实,也无法替许尽欢洗筋伐髓。 可只要等他修炼到玄关八重,浩然正气赋予的强大特性,能使他不受鬼魅魍魉,淫邪戮念—— 这才是为什么暮红宁说《浩然正气歌》可以消除血煞功弊病的原因。 可怪就怪在许尽欢都还没破关,浩然正气的特性竟然被提前激发,达到如此强大的地步。 每个人的丹田就像一座大小固定的蓄水池,可里面装的“东西”天差地别: 有人装的是普通清水,有人装的是剧毒汁液,有人装的是易燃火油,还有人装的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甘霖。 更有甚者像是“作弊”一般,丹田裡装的全是凝冰,这冰化开来调用时,效果堪比别人好几倍的真气量,优势大得离谱。 高门大派、世家望族与普通武者的差距,就是这么拉开的。 一本神功现世,之所以能掀起血雨腥风的争夺,根源就在这里。 许尽欢还没破开眼窍,气海和经脉的容量也就刚够支撑一重境界,这本身没什么问题。 可问题出在真气的质量上——刚才说的那种“作弊式”装凝冰的,竟然就是他! 于旁人来说,在这么点境界的时候,真气基本都是无形无质的。 可逆侄呢? 这体内氤氲的寒冰真气,令人一触碰便宛若十二月寒霜,冷冽冻骨! 可他先前分明没有特地打磨过真气质量啊! 就因为修炼了《浩然正气歌》,体内的真气就发现了质变!? 若是等日后浩然正气彻底成型,再加上日渐磅礴的寒冰真气,岂不是见谁干谁? 暮红宁眼神灼灼,虽然不知道尽欢哪来的在品阶上、属性上,都不输于家传的寒冰功法。 但能看到逆侄越来越强,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 许尽欢心中狂喜。 北冥神功果然强悍,浩然正气歌也是牛逼! 修炼了浩然正气歌之后,北冥神功‘兼容并蓄’的特性被迅速激发。 竟直接打破《浩然正气歌》“后期发力”的常规,提前引动了些许浩然正气。 两种力量在气海中相互助益,不仅让他气海的真气总量迅速扩大,更借由浩然正气的淬炼,使真气质量远超同辈,每一缕都比旁人凝练数倍。 张开眼帘,发现暮红宁在一旁护法,心中闪过一抹感动。 其实,她好像一直都没变。 从相遇到现在,总是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 “……” 感受到侄子眼中的柔和暖意,暮红宁心中泛起波澜以及不知所措。 以前在王家村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看过这种眼神。 可那时候双方都没有发生过任何逾规越矩的事情,都是以长辈晚辈的身份去相处。 这接二连三的阴差阳错,使得两人的关系无形中打破了某种壁垒…… 这变了质的亲情,该如何修复?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呀…… 咦,不对。 只要我跟义父断绝关系,就不是尽欢小姨了~ 暮红宁脸色绯红,暗啐自己不要脸。 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放到一边,暮红宁偷偷瞄了眼凸出水面的……腿根都是有些发软。 为了避免尴尬,她清咳一声,轻声道:“我想你已经发现你的真气质量异于常人了,但也不可盲目自信。” “若是对付旁人还好,一旦遇上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须遵守‘速战速决’的原则。” 说到此处,暮红宁的表情多了几分冷肃:“哪怕动用《血煞功》也没关系。” 许尽欢微微一怔:“修炼了《浩然正气歌》,我练武太晚,经脉被定型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么?” 第29章 许尽欢的缺点 “你想多了。” 听到侄子的提问,暮红宁冷笑:“为什么古派门阀这么注重‘根基’,家中晚辈从幼童开始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因为孩童的可塑性强,丹田和经脉会随着修炼日益壮大,根基打好后,开辟气海的时候自然也会更加宽阔。” “可你的经脉就这么狭窄,过于猛烈的真气爆发就会感受到经脉胀痛,我敢保证,若是换一个自幼受过优等教育的古派弟子来运转血煞功,他受到的反噬肯定会比你少。” “还有气海,你的真气质量虽然很强,但面积与常人无异,跟古派弟子更是没法比,所以你的真气数量也不如人家。” “所以我才说你遇上这种武夫,绝对不能跟其打持久战,你有血煞功的优势在,再加上你够硬,以伤换命,才是你的最优打法。” 许尽欢很想让暮阿姨试试自己有多硬,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能压下这个念头,若有所思。 血煞功升级为血神经之后,他便能算得上另类的玄关一重。 之所以说另类,是因为血神经不修真气,只修血煞之力,单论战力,二者相差无几。 若是彻底催动血神经,不顾后续欲望爆发的话,估计能跟玄关二重一战,但得控制好时间。 可是血神经破关后,就意味着蓄气篇他无法再修炼了。 后续得重新兑换玄关篇,才能让血神经继续精进。 可一千的武魄,实在让他目前有心无力。 所以目前得把重心放在真气修炼上,距离破开玄关一重,只剩下水磨功夫了,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届时内煞双一重,必能给战力带来不少增幅。 念及于此,许尽欢问道:“这几天能不能暂住这里?” 他打算全力冲破眼窍。 这些天在山寨闹出不少事情,房舍那边秩序混乱。 他担心自己冲窍时会受到打扰,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着暮阿姨的威慑力在,肯定能安心突破,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暮红宁自然知道许尽欢心头打算,笑意吟吟打趣:“不容易啊,终于能让你重新相信我了。” “……” 许尽欢不知如何回答。 “起来吧,皮肤都要浸脱皮了,这几天你就在这房间冲关,吃喝的东西我会让朵朵送过来。” “哦~” 哗啦一下,许尽欢立马站了起来。 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确实有点难受。 “呀!你干嘛!!” 暮红宁脸色大变,心中满是羞窘。 “额,卧槽!” 许尽欢意识到自己走光了,连忙捂住背过身去。 “你用屁股对着我干嘛!赶紧坐下去!等我出去后你再起来!” 暮红宁强忍打逆侄屁股的冲动,娇声羞喝。 “哦哦哦好好好。” 许尽欢也觉得自己实在冒昧了,重新浸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头。 暮红宁踢了踢木桶,又羞又怒走出房间。 等了片刻,朵朵娇嫩的嗓音传来,只是语气中有点不满:“少主,衣服我给您放门口了,楼主她不让我进来!您只能自己穿了。” 许尽欢心中暗道可惜,嘴上还是正气凛然:“好,我待会出去拿。” 等到脚步声远离,许尽欢甩了甩狙,偷偷摸摸打开门缝,继而‘唰’一下把衣服拿进来穿好。 “话说,还有一次奖没抽。” 许尽欢心中迅速沟通万象天碑,开始做法:“我愿用曹继一百年寿命以及终生不.举,换我极品功法,无上神兵。” “你他妈就给我炸!” …… 就在许尽欢利用曹继的性福,许下终生宏愿的时候。 山寨内一处风格粗犷的屋子中。 十几个上半身赤裸的精壮男子推杯换盏,身边各有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作陪。 康炎大马金刀坐在主位,怀中一个女子在喂他吃紫葡萄。 “你是说,你们三个打一个输了?” “甚至我的好兄弟独眼,也死了?” 康炎顺着胯下女子如墨秀发,眼神透出毒蛇般的阴冷,死死盯着鲍雨几人。 鲍雨诚惶诚恐,文秀的脸上有着几分僵硬:“……是,这许尽欢有点邪门,所以……” “邪什么门,我看你就是太久没跟我们出去打家劫舍,性子都被磨没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土匪冷笑道:“不就一个小白脸,能厉害到哪里去?” “我说鲍雨,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眉清目秀,想换种口味玩玩?” “闭嘴!” 康炎冷哼一声,制止了手下的冷嘲热讽。 鲍雨为人他清楚,可以算是自己抢粮队伍里的得力干部,平时办事认真,下手也够狠辣。 可连他都输了,看来那小子真有几分家伙事在身上。 鲍雨苦笑道:“老大,我真没有轻敌,许尽欢这人……习武天赋十分可怕,我查过,从他进入山寨,到如今血煞功小成,只有短短三个多月时间,并且他在血煞刀法的修炼上,也极得林老头看重,假以时日,必定能混出一番名声。” “如果您问我意见,我只有两个。” 康炎挑眉问道:“说说。” “一是尽力与他交好……” 康炎眯起眼睛:“独眼是我好兄弟。” 鲍雨已经知道康炎的选择,开口道:“那就只能将他彻底斩草除根!” 对于康炎的实力,鲍雨没有怀疑过。 山寨养了这么多人,单靠总舵支援的钱粮自然不是现实的。 所以便有一支固定队伍,需要外出执行任务——劫掠过往客商,进村抢钱等等。 总之哪样来钱快就做哪样。 康炎在总舵的时候便是一支小分队的队长,后来被调派过来分舵。 青州分舵规模不大,所以他便是这队伍的唯一话事人。 由于他算得上是分舵的‘衣食父母’,加上实力强悍,论声望,暮红宁这个半路杀出的二当家都及不上他。 “有点意思。” 康炎嘴角微微勾起:“外出一段时间,寨子里面竟然还出了一个天才。” “不过……” 康炎摁下怀中女子的脑袋,表情舒畅:“老子最喜欢虐杀天才。” 第30章 仙子齁齁丸 许尽欢手中握着一瓶丹药,神色有些不高兴。 看来献祭道友还是有些不够,万象天碑觉得自己不够真诚。 没有玉女心经,也没有降龙十八掌。 只有一瓶对他没什么卵用的丹药——仙子齁齁丸。 这丹药的作用也很简单。 无论玉女还是欲女,服下去后身子发热,对柱状物体特别感兴趣。 一旦被缠上,能齁齁叫上一夜。 “我寻思这他妈不就是「我爱一根柴」!?” 许尽欢拈着玉瓷瓶左看看右瞧瞧,觉着这玩意对自己没啥大用—— 总不能对暮阿姨下药吧!? 吱呀—— 这般想着的时候,推门声突然响起:“尽欢,夜深了,先休息吧……” 许尽欢这头正想着是要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暮红宁的声音吓得他一个哆嗦。 做贼心虚下,手猛地一松,瓶子掉落在地,咕噜噜往门外滚去。 “嗯?这是什么?” 暮红宁刚走进房间,便看到一瓶丹药滚到脚下。 “卧槽!” 许尽欢吓了个魂飞魄散,一个箭步正要冲上去抢回来,却被暮红宁抢先一步,弯腰捡在手上。 “仙子齁齁丸?这是什么东西?” 暮红宁低声嘀咕,总觉得‘齁齁’这两个字咋这么熟悉呢? 许尽欢后背冷汗直冒,支支吾吾:“额,我也不懂,在山寨捡的。” “捡的?” 暮红宁犹疑看了眼神色有些不对劲的逆侄,“啵”一下扒开瓶塞,翘鼻凑近闻了一下。 “诶,别~” 许尽欢神色大慌,正要按住暮阿姨,却为时已晚。 暮红宁来了个顶级过肺,俏颜略微动容:“药香很醇啊。” 许尽欢赶紧将其抢过来:“山寨捡的玩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待会就扔了,你别乱闻,有毒怎么办?” “嗯。” 暮红宁神色变得有些不对劲,似是回忆起什么事,垂下脑袋不敢再去看逆侄清冷的脸庞: “你别这么晚了,赶紧休息。” “我……我先走了……” 还没等许尽欢回应,她就仓惶逃窜。 “诶?” 许尽欢有些不明所以,刚来就要走?他正想问问关于双亲的事情呢。 连忙抓住暮红宁的手腕:“你等等,我有事问你。” 谁知暮红宁身躯陡然一颤,反应特别应激:“你放手!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说话间,柔劲迸发将逆侄的手甩开,抖动两个大磨盘消失在许尽欢眼前。 “不会吧~” 许尽欢猛地想起什么,表情略微怪异:“药效这么猛?嗦一嗦就有反应了?” “我要不要帮助姨炼化一下药力~” 不过转念一想,只是嗦了一口,凭借暮红宁的修为,很容易就将药力散去,应当还不用他这个大肌霸上场。 再说了,在别人不同意的情况下,他也不喜欢强来。 “……臭小子!色胚!有没有点道德观念了!” “竟然对姨下药!” 暮红宁步伐凌乱,杏眼迷朦,眼前尽是逆侄不穿衣服的样子。 “仙子齁齁丸。” “我呸!” 在药效的刺激下,暮红宁终于知道「齁齁」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她前几日晚上做羞死人的梦,喊的不就是‘齁~齁~齁’!? “气死我了!” 暮红宁银牙轻咬,晶莹剔透的桃花美眸逐渐涌现水雾。 幸好只是嗦了一口,以她的内力修为,很轻易就能散去药效。 可是,我才刚沐浴完呀! …… 七天后。 这段时日,许尽欢除了吃饭以及解决日常所需,几乎是足不出户,全力冲击玄关一重。 眼窍附近的九大窍穴已经打通八个,进展喜人。 “今天必须达到玄关一重!” 许尽欢盘膝坐好,调动体内真气开始冲击最后一个窍穴。 换作旁人,想要冲破玄关至少也得月余时间,多的甚至长达几月。 可许尽欢真气质量上乘,连带着冲击窍穴的力度也比常人猛上几倍,凿得窍穴神魂颠倒,白眼狂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欢欢极具技巧的强烈猛攻下,最后一个窍穴的膈膜彻底被打破。 噗嗤—— 无形的声音自许尽欢心内响起,眼窍附近九大窍穴被齐齐洞开。 霎时间,只觉眉心处传来一阵清透的酥麻,仿佛有清泉顺着眼窝缓缓漫入。 周遭的景象竟如被施了“显微之术”般骤然清晰,院子里的老槐树叶脉纹路纤毫毕现。 温热顺着经络飞速游走,眨眼间便窜遍四肢百骸。 许尽欢捏了捏拳头,只觉浑身筋骨都在发出轻微的“噼啪”脆响,原本滞涩的内息仿佛被打通了淤塞的河道,骤然变得奔腾汹涌。 “果然,蓄气期跟玄关期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许尽欢志得意满走出房门,对着空气骤然一拳轰出! 啪——! 脆响如春雷炸鸣,庭院中荡开一圈清晰气浪,枯草碎屑被卷得腾空而起,掀起破空龙卷! “不错。” “你的真气果然强大,只要不是持久战,能与玄关二重的人媲美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性感御姐音,许尽欢转过头去,正是暮红宁。 四目交接之下。 暮红宁只觉得逆侄的目光莹润光泽,自己站在他身前,仿佛没穿衣服的小女孩一样,里里外外被看了个透。 “……” 虽然知道这只是错觉,但想起那日吃了‘仙子齁齁丸’后的大崩坏,暮红宁还是觉得娇躯发软,似嗔似怒:“眼睛往哪看呢?” 紫色~ 许尽欢心头发热,赶紧将目光收回。 “这几天谢谢你了。” 暮红宁目光幽怨:“就只是谢?” “额~” 许尽欢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回答。 “傻样。” 暮红宁噗嗤笑了声,上前替许尽欢理了理衣襟:“叫姨。” “……” 以前许尽欢可能还抗拒,可跟暮红宁相处的这些天,尤其知道大哥还没死之后。 他们的关系已经恢复到当初在王家村时一样,甚至还犹有过之。 而且心里面不得不承认。 叫‘姨’的时候,还有种刺激感是怎么回事! 许尽欢重重吸了口熟妇香气,眼神有着不加掩饰的炽热,轻轻凑到暮红宁耳边: “姨~” 嗓音低沉磁性,暮红宁差点绷不住。 第31章 这不巧了吗? “朵朵。” 暮红宁强忍住再度崩坏,把手上提着包东西的奶朵喊了过来。 “少主,给。” 许尽欢满腹疑惑接过:“这是什么?” 暮红宁轻声细语道:“我找曹继要了一份药材,有助于催动体内血煞之气运行,同时也有一些强化抗击打能力的作用,对你应该有点效果。” “只不过这种药浴用料都比较猛,可能会吃点苦头。” 许尽欢眼睛一亮:“苦头又不是没吃过。” “还有吗?我可以用钱买。” 他本来还在愁血煞之气没法精进,如今有了药浴辅助,起码不至于停滞不前。 暮红宁没好气弹了弹他的脑瓜:“你以为这是大街上的烂白菜呀?说有就有。” “我又不修血煞功,替谁拿的曹继心知肚明,我跟他交情本来就不好,以后你若想要通过我的关系拿药材,怕是难如登天。” 许尽欢皱起眉头,他对血神经的效果很满意。 狂傲霸道,与铁布衫配合起来相得益彰,如今已经不如何受煞气反噬,更是应该蒸蒸日上的时候,并不想因资源问题导致进度缓慢。 “我很需要这些药浴,有没有别的办法?” 暮红宁沉吟片刻:“有倒是有,我记得分舵里有个人经常在药房取这份药材。” “谁?” “我记得叫……康炎?”暮红宁回忆了一下:“这人在分舵里面颇有地位,平常领着一伙人四处打家劫舍,可以说山寨中的吃喝穿度他贡献了大部分。” “算得上是山寨的三当家了。” 闻言,许尽欢表情有些低沉。 打家劫舍得来的粮食,他也吃了。 无形中也是参与到这种恶行当中。 见许尽欢这幅表情,暮红宁大致猜到他所想:“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明明内心想做个正道少侠,却吃着别人作奸犯科得来的嗟来之食。” 许尽欢苦笑:“我可不是什么正道少侠,不过心里头确实有点不得劲。”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天真?” 暮红宁点点头,意有所指:“起码没坏到家,以前的你实力低微,身不由己,可既然如今有点能耐在手上了,何不试试改变这现状?” 许尽欢闻言一怔,旋即念头通达。 是啊,曾经的他命如蝼蚁,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现在已非吴下阿蒙,命运的选择权,就该回到自己手中! 暮红宁轻笑一声:“你如今还缺一门轻功,我这里虽然有些高深的,可以你目前的真气顶多也就支撑你使用一两次。” “去藏武阁看看,我记得里面有一门《长空落雁》还不错,康炎就是以这门轻功得到赏识的。” …… 藏武阁没啥特别的。 只是一个由普通木头搭建起来的房间,甚至连牌匾都没有。 外头由一个老头子守着,反正以许尽欢开了眼窍的实力,没感觉他是个‘扫地僧’之类的角色。 果不其然,一看到许尽欢,这老头子就像儿子看到爹一样,点头哈腰:“这位大哥,有没有演武场的木牌呀?” 许尽欢将木牌递了过去,老头子的态度愈发谦卑:“哟,五百多分,够资格进去了,爷,您随便挑,不限数量,不限时间,只能摘抄,不能带走。” “嘿嘿,这是山寨的规定,您也甭为难小的。” 许尽欢也没想着为难对方,点点头:“知道。” 进入藏武阁,木头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书架上的典籍虽不至于胡乱摆放,但也看得出已经许久没有专人打理过了。 来这里,许尽欢还有个重要目的——薅羊毛。 虽说这里的武功都比较低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在武魄不够的情况下,只能这样去赚取了。 藏武阁虽然年久失修,但武功典籍还是挺多的,应该都是总舵那边当做废物利用,扔到分舵里面。 许尽欢专挑武魄价值比较高的,什么《龙爪手》、《罗汉拳》、《伏魔掌》…… 名字听上去都很高大上,但都是华而不实,实际每门武功得到的武魄也都是几点几点,甚至连上两位数的都没有。 “妈的,搞来搞去,血煞功在分舵里面都算得上‘绝世武学’了!?” 许尽欢无奈叹了口气,终于找到了长空落雁。 【长空落雁,价值:十一武魄】 作为分舵里面最‘高深’的轻功,也就才值这么点。 许尽欢随意翻了翻,里面提到学成者可提气凌空直上三尺,身形如大雁一般,比普通轻功更加容易越过高地形。 低阶段的轻功,能做到提气凌空少许时间,倒也算得上不错了。 许尽欢有些失望,单就这轻功,估计还比不上《神行百步》、《八步赶蝉》之类的。 可惜如今武魄不足,能省则省吧,等到日后武魄充足了再想办法。 许尽欢把手伸往《长空落雁》,突然眼睛一凝,发现在其旁边,躺着一张只有半边的竹简。 “咦?这地方怎么会出现竹简?” 大乾现在已经出现造纸术,竹简都是两百年前的事。 能用竹简记载的,必定十分古老。 许尽欢将其拿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发现上面篆刻几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这是……大周的象铭文?” 以前在王家村的时候,许尽欢也上过私塾,记得教书先生曾经提及过大周这么个王朝。 大周成立于三百年前,国力最盛时统一天下诸国,号令之下莫敢不从。 后来大周皇帝白日飞升,而大周朝后续再也没出现过先祖这般雄才伟略之辈,国力逐渐衰弱。 趁此机会,各大诸侯国揭竿而起,天下开始纷乱。 大乾曾经便是大周的诸侯国之一,如今大乾文字还隐约有几分大周的影子,所以许尽欢勉强能辨认出来。 “游龙式?” “所以学了能游龙?” 许尽欢饶有兴致翻了翻竹简,却发现这《游龙式》只是残篇,甚至连总纲都没有,许多地方因为时间久远,都已经模糊。 其中组合起来的只言片语,甚至连不成一句话。 “……” 本着闲来无事,许尽欢心神沟通万象天碑,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这门轻功的资料。 与此同时,藏武阁外传来阵阵交谈之声。 “康……康当家的,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许尽欢在藏武阁内?” 守门老头回忆了下,方才进去的年轻人木牌上确实刻着‘许尽欢’三个字。 面对康炎,他可不敢有任何怠慢。 “是的,进去已经有两刻钟了。”